《穿越古代之极品家人暖到我》


 第1章 赶上潮流穿了个越

    耳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好像还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莫小豆感觉自己明明精神很清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结果头越来越沉最后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就她自己，因此也没人看到她张大嘴巴，一脸懵逼的不停打量屋子和自己的蠢样。
    此时她正崩溃的想着，我这是穿越了？穿书？魂穿？借尸还魂？还是咋了？
    老天鹅，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前世是个孤儿，凭着一股不服输的犟劲和孤儿院里结拜的两个姐妹互相扶持磕磕绊绊的长大。
    后来还读了大学，大学毕业后才发现对于她们这样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新人小白白，毕业等同于失业。
    好在姐妹们给力，带着她一边送某团一边省吃俭用买了直播设备做直播，她们送半天外卖挣生活费，直播半天涨粉丝。
    三姐妹里老大特别会唱歌跳舞各种乐器，老二特别有做饭天赋，学做饭特别快。至于她，就给姐姐们打下手，比如给老大伴舞伴奏，给老二切菜配菜和面剁馅等等。
    别说，经过几年的努力她们三个的小直播公司成绩不错，三姐妹各个都在这个三线城市全款买了房和车。
    要说还是全靠姐妹们有眼光，当时毕业的时候她们三个商量去哪里发展，老大老二就说她们不适合一线大城市，物价高消费高，虽然机会多一些但是对于她们这样没关系没背景学历又不够硬的小白来说真的不好混。
    还不如找个发展不错，环境好，物价低，治安好的三线城市发展，反正直播在哪里都可以做。
    最后经过老大老二再三筛选她们选定了现在这个城市。没错所有对未来的规划都是老大老二做的，问我做了什么？我做了最重要的事——服从安排。怎么样？厉害？
    话说咱也不全是混日子的，这几年跟着两个姐姐那是十八班武艺样样不怎么精通，但是都能比划两下好。
    嘿嘿嘿，主要是两个姐姐太拼，开了两个号，她们一个下午教做饭一个晚上唱歌跳舞。
    后来粉丝多了又给笨蛋老三开了一个号专门学着做手工，什么手工中国结，手工皂，手工精油纯露，还有手工化妆品，甚至学别人做手工水车纺纱机工业类，还有弩箭等武器类的，毕竟直播好几年总得有新鲜东西吸引粉丝。
    笨蛋老三回想了一下前世的人生，又开始想自己是咋穿越的呢？为什么呢？这次她是跟姐姐们去参加一年一次的军训。
    你没听错是军训，听说是几个特战退伍老兵开的军迷训练营，里面都是模仿特战队训练方式，当然机密性的东西没有，强度也没有那么大。
    你要问为什么一身懒肉只想躺平的她会来参加训练还一年来一次？当然是因为老大老二决定了，她只有服从。
    她们说什么女孩子不能指望别人，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然后就拖着她一起训练，一年一次集训，平时拿出一个小时跑步打军体拳散打等等。
    她虽然磨磨唧唧，不情不愿的但是还是跟着老大老二一起训练。其实这是因为她们骨子里就没有安全感，毕竟被家人抛弃，被社会白眼的弃儿自己不努力保护自己又想指望谁？又能指望谁？
    没看到老大老二平时没事就看书，各种书，除了各种专业性的书，连孙子兵法和鬼谷子都看。
    她们说掌握了人性和兵法更有利于这个小直播公司的发展，毕竟直播求打赏和直播带货，包括跟各个产品方对接，都是在跟人打交道。
    所以必须让自己从各个方面强大起来，就说有这么上进的姐妹拉着你往前跑你怎么能不进步呢？
    扯远了，自己是怎么来这个地方的呢？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在回来的路上自己去给车加油，然后旁边一个车主咳的肺子都要咳出来，当时自己赶快把口罩戴上结果还是中招了。
    回家后就开始发烧然后就是咳，拼命咳，把肺子都要咳出来的那种咳，喉咙口和肺子跟有火烧似的疼，她严重怀疑自己是被传上j流了。
    病了三天还不见好，姐妹们正商量要给她弄医院去，她不想去，跟她们争了几句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然后醒过来就变成现在这样。
    清理好思路，又开始打量起这个家，那真是，说家徒四壁都是违心夸奖它——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家徒四壁还有四个壁不是吗？再看她这个家那是四处漏风，连个完好的壁都没有。
    唉，不用说，自己绝对是穿越到某个受气包家里，爹愚孝娘包子，哥哥姐姐各个小受气包，极品爷奶偏心，极品叔伯婶子欺压他们家给自己扒拉好处。
    哼，现在我莫小豆过来了，看我怎么拳打偏心爷奶脚踢极品叔伯，想到这里她不禁猥琐的嘿嘿嘿笑出声。
    这时门被吱呀一下推开，门口站着一对年轻夫妻，只见那女人一下子冲了进来把小豆搂在了怀里，哽咽着说：“豆豆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又转过身对门口的男人说：“豆豆这是咋了，不会是烧坏了脑子。呜呜呜，要是豆豆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莫小豆一张脸被憋的通红，使劲推着搂着她的女人，心想：大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我快被你勒死了，勒的我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门口的男人发现不对劲赶快说：“娘子，你快把豆豆放开，她脸都被你勒紫了。”女人一听吓一跳，赶快把小豆放开，就看到小豆大口大口喘气，头也又开始发晕。
    女人自责的说：“都是娘不好，豆豆你没事？”小豆努力的摆摆手，让自己靠在女人垫在她身后的被子上缓神。
    正在这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女生：“老二家的，你在哪儿呢？”莫小豆忍不住激动起来——极品来了。

 第2章 “极品”都如此爱护家人？

    小豆听到门口有一个豪爽的大嗓门喊道“老二，你们在家没？”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不是怕的，是准备要马上大战一场激动的。
    可是——她看看立刻窜到门口开门的这具身体的爹爹和含着笑意看向门口的娘亲，有点担忧，不会，不会这么倒霉的遇到愚孝爹圣母娘了。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离家出走？不行，现在自己才穿过来，这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而且看这身体才七八岁的样子，可能刚刚走出家门就给人贩子创造收益了。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她愁的两只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来回晃脑袋的时候，就听到刚刚那声音发出一声尖叫：“这孩子咋了，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掉了。”
    莫小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脑子才坏掉了，你全家脑子都坏掉了。”说完就发现不对，全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没错，就是那种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的安静。全部人都诧异的盯着她，看的莫小豆浑身发毛。
    最后还是这具身体的爹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走到莫小豆身前说到：“孩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跟你奶奶说话啊？我是你爹爹，你还认识爹吗？”
    莫小豆眨眨眼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觉得她脑子烧坏掉了。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自己刚刚醒过来发现没有这身体以前的记忆，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现在——“你是我爹？”“对孩子，我是你爹，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小豆摇摇头说道：“我就是觉得头晕，然后什么都记不得了，爹爹我是不是变成傻子了？呜呜呜。”
    莫小豆一边用手捂着脸假哭，一边从手指缝里偷偷打量大家的神色，就看到进来的三个女人都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然后刚刚说话据说是她奶奶的妇人对小豆爹说：“老二，你去请一下罗大夫，跟他说诊费先欠着，等咱家夏粮收上来一准还他。”
    正在那装模作样假哭的莫小豆愣了——这是穿越文必备的极品奶奶？什么时候极品奶奶都这么慈祥了吗？
    就看里面最年轻的妇人说道：“上次给小豆抓药的钱还欠着呢，再欠怕是不好。”小豆偷偷打量她，难道她是极品婶婶？
    还没等莫小豆在脑海里幻想出极品婶婶的十八般恶行，就看婶婶把手指头上的一个银戒指撸了下来拿给奶奶：“娘，让二哥拿这个去”。
    莫小豆迷茫了，这戏路不对啊？
    正在她迷茫的时候就听这具身体的娘拦着不让：“她三婶，可不能，这次为了给豆豆看病拿药，你和大嫂都卖了不少嫁妆了，这戒指是你娘给你的，可不能再——”
    说到这里这身体的娘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小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说好的穿越必备极品家人呢，说好的穿越女以一敌百呢？——嗯，虽然她很弱，那也能以一敌十，一人战一家的？
    这时候从进屋就没说话的那个女人走过来说：“娘，要不我去把东哥儿的书拿一本……”还没说完就被这身体的奶奶吼道：“你敢！我看你敢打东哥儿书的主意？”
    莫小豆心思又活动开了：“重男轻女？偏心？极品大伯家？吸全家血读书的大堂哥？”
    正在莫小豆意淫的哈皮的时候就见奶奶走过来说：“豆豆不要生奶奶气，你大哥的书不能动，他书读的好，去年就已经是童生了，本来夫子说今年就能下场考秀才，可是咱家连2两银子的路费都拿不出来。”
    莫奶奶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说：“不是奶奶偏心，要知道你大哥考上秀才咱家地就不用交税子了，日子也能好过很多。唉，说到底是我们当老的没用挣不到银钱，苦了你们这些孩子。”
    莫小豆愣愣的看着面前满面愧疚眼眶含泪的妇人一时间不知自己应该给个什么表情才对。
    这时门口出现两个高大的男子，她猜应该是这身体的爷爷和——这是大伯还是三叔？
    只听年纪大一些那个说道：“都别哭了，孩子醒了是好事，老二去找罗大夫，就跟你娘说那样，跟罗大夫说诊费咱先欠着，等夏粮收了定加倍还他。”
    屋里那刚刚自称小豆爹的男人应了一声转身跑走了。
    莫小豆看着这些让她感觉陌生的人，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慢慢滋润着她这么多年渴望亲情的心，是的，渴望，每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渴望的亲情。
    难道老天看她前世孤苦，所以才让她穿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上，弥补她这么多年的孤苦无依？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温暖，但是多年形成的谨慎性格让她决定还是得多看看，慢慢观察观察。
    通过观察发现:奶奶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劳累使人显老，据古人早婚这一点来看，这个奶奶应该四十多岁，大伯母应该不到三十，娘亲应该二十多岁，三婶应该二十左右。
    正打量着呢，小豆爹领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四十多的男子走了进来，想来这男子就是罗大夫了。
    罗大夫把背着的药箱放下后走到小豆身边，坐到小豆爹给他搬的凳子上开始给小豆把脉。
    过了一会收回手说：“孩子没有大碍，前几天给你们抓的药还有就吃完，没有不吃也无妨，这孩子体质有些虚，可能的话给吃些鸡蛋米粥养养。”
    罗大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家，知道吃鸡蛋米粥这些是为难了他们。
    顿了一下继续说：“小孩脑子没问题，记不住以前的事情可能是前几天高烧伤到了脑子，这个慢慢恢复就好，这次就不给你们开药了，诊费我给你们免了。”
    听罗大夫这么说一家人都局促起来，还是奶奶反应快忙喊到：“谢谢您了罗大夫，老大媳妇快去园子里拔两颗菜。老二你拿着菜把罗大夫好好送回去。”
    罗大夫连连推拒。可是小豆爹已经拿好菜篮子不容拒绝一定要送他回家。
    听到罗大夫说豆豆没事，大人们都放下心去各忙各的，洗衣做饭。等大人们都走了门口探出几颗小脑袋。
    莫小豆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跟大人们她不敢问太多怕露馅，正好先跟这几个小萝卜头打听打听现在的各方面情况。
    想到这里莫小豆招手喊他们进来，然后开始她打探消息之路。

 第3章 打探家庭成员消息

    莫小豆笑眯眯的对着门口的几个小萝卜头招手，就像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囧）——就看到走进来四个小萝卜头，两男两女。
    小豆问：你们都是谁呀？其中一个男孩震惊的看着她，语气慌乱道：“豆，豆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哥哥呀，你的亲哥哥呀。”
    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小男孩都快哭出来了：“豆姐姐，我是你弟弟呀，亲弟弟呀。”
    莫小豆：呃，这如出一辙的语气。最后经过莫小豆的一番耐心劝慰终于让孩子们相信了她没有烧成傻子，不是傻了，只是失忆了而已。
    然后小豆同学用失忆这个理由让几个孩子把家里，村里他们知道的情况都介绍了一个遍。
    现在小豆同学用手摸着下巴：这个家里有爷爷莫大山奶奶李小花。
    大伯莫怀仁，大伯母季水仙。
    爹爹莫怀义，娘亲李木子。
    三叔莫怀礼，三婶胡杏花。
    四叔莫怀孝没娶妻所以没有四婶。
    大伯家有大堂哥莫震东和大堂姐莫大妮。
    自己家有哥哥莫震南，就是刚刚说是她亲哥的那个萝卜头，姐姐莫二妮和自己莫小豆。
    三叔家的弟弟就是刚刚那个哭唧唧的小屁孩莫震西。
    村子里还有爷爷的弟弟二爷爷一家。
    二爷爷莫大河有两个儿子大壮叔和二壮叔。
    大壮叔和婶婶刘氏生了两个儿子莫震风，莫震雨。
    二壮叔和婶婶孙氏也生了两个儿子叫莫震雷，莫震电。
    除了13岁的大堂哥震东在县里读书，进来的四个萝卜头分别是:
    大堂姐大妮11岁。
    哥哥震南10岁。
    姐姐二妮9岁。
    她莫小豆7岁半。
    小堂弟震西马上要6岁了。
    村子里和他们家走的近的有二爷爷一家，里长爷爷一家，村长爷爷一家等等。
    家里大伯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据说特别会做买卖，给大堂哥的束修大部分都是他出去做买卖挣的。
    要不是家里太穷没本钱，县里开店也是开得的，这话是见多识广的里长爷爷说的。
    看着大堂姐边说边骄傲的挺挺瘦巴巴的小胸脯那样，小豆忍了半天才没笑出来，毕竟还是得给孩子留点面子不是吗。
    而据哥哥说爹爹特别会种地，同样种庄稼他种的地就比别人多产粮，多亏他家里人才能吃个大半饱。
    小堂弟说三叔特别会打猎，打回来的猎物好的卖了贴补家用，实在不好的就家人打牙祭，家里能一年吃上几次肉全靠他。
    二妮姐说四叔手特巧，十岁不到就送去学木匠手艺前两年才出师。
    不过现在他不在家，因为邻村有一家人女儿嫁的好，嫁镇上去了，娘家人为了撑脸面请了他们去给女儿打嫁妆家具。
    不然一般人家就是自己家人去山上砍几颗树做几个装衣服箱子完事。
    对于他们的话小豆持半信半疑态度，毕竟这些里面多多少少都应该带着滤镜，至于真实性有多少还是要自己慢慢看。
    如果真像他们说那样，那这一家可都是人才啊，何愁不富起来呢？
    等情况打听的差不多了，小豆突然想起来：“我是咋了，是生病了吗？”
    哥哥震南叹口气道：“小妹你连这个都忘了吗？你跟大姐姐去河边打猪草，看到一只野鸭子，你去追野鸭子然后掉水里了，大姐姐拼命去捞你，差点跟你一起淹死，幸好大壮婶子也去那边打猪草把你们救上来，不然你们……。”
    说着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回来那天晚上你跟大姐姐就发烧了，奶奶把家里钱都拿去请大夫抓药，大姐姐吃了两天药就好了，可是你怎么也不好反反复复发烧，大夫说是因为身体底子弱所以不爱好。”
    “唉，可现在地里刚刚种下去正是青黄不接，家里实在没钱了，为了给你看病，大伯母和三婶把嫁妆都拿去变卖掉，幸好你现在好了，不然大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听着哥哥饱含心酸无奈的诉说，在他的诉说中感受到了这个家浓浓的亲情。
    小豆嘴角上扬，心情很好:老天爷果然厚待她，一场穿越不但没有极品家人等她去斗，反而是收获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呵呵呵，太好了，不但不用跟极品们斗智斗勇反而可以尽情享受亲情。以后她不是孤儿莫小豆，而是莫家的莫小豆，好幸福有没有？
    就是不知道现代的老大老二怎么样了，她死了她们一定很伤心？
    不对，我穿到了这个时代的莫小豆身上，那这个时代的莫小豆去哪里了，有没有可能穿我现代身体里，那样的话老大老二就不用伤心了。
    不过万一这个身体的灵魂是彻底死亡没机会穿越呢？大病初愈的莫小豆身体还虚弱着，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就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大妮看她坐着坐着脑袋一歪睡着了。示意大家不要出声，她轻手轻脚的把莫小豆扶着躺下盖好被子，几个孩子悄悄退了出去。
    莫小豆这一睡就从头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后脑袋还是有点晕，坐了一会感觉好一点了准备下地。
    外面听到动静的二妮推门而入笑话她到：“你倒是好睡，喊都喊不醒，昨天夜饭都是娘抱着你喂的稀粥。”
    小豆这才想起昨天半睡半醒间好像吃了一碗米汤。
    二妮看她愣愣的，上来摸了摸她头说：“不烧了，人看着也精神了，真是神奇你前天还烧的迷迷糊糊怎么都喊不醒，结果昨天醒了烧就退了人也好多了。”
    莫小豆心想有可能是因为前面的那个灵魂已经烧死了所以醒不过来，而她这个新的灵魂过来醒了给这身体重新注入活力所以这身体就好起来。
    当然这都是她的猜测，是不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莫小豆活过来了！
    小豆端着二妮给她端过来的能照清人影子的稀米汤，吸溜吸溜喝的香甜一点都不嫌弃。
    一是因为她饿了，再就是她知道这是这个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食物，是大家照顾她专门给她做的病号饭，她感动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一抬头看到二妮在看着她嘴巴偷偷咽口水，看到小豆看过来二妮微微红着脸把头扭一边去不再看她，小豆看她这样又感动又心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不忍心的小豆把剩下的小半碗米汤递给二妮：“你吃，我吃不下了。”二妮回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连这么好喝的米汤都喝不下了？
    不过她也只是震惊了一下就把碗端过去说：“喝不下我给你放起来你中午再喝。”“唉，我不是——。”
    算了小孩太懂事实在没办法。所以现在迫切的问题是发家致富，等家里堆满了大米白面他们就不再会舍不得吃了。
    吃完早饭小豆觉得精神不错就让二妮带她去村里溜达溜达，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不要本钱的第一桶金。
    没办法这个家现在是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反正不用斗极品，除了家穷点迫切需要发家致富，心态上倒是不紧张可以悠闲过日子。
    结果跟着二妮去村里溜达一圈才知道不是没有极品，而是极品是令她极度震惊想都没想到的人。

 第4章 震了个惊！“极品”竟然是——

    莫小豆问二妮，家里没人吗？就我俩吗？二妮回答她：“爷爷爹爹和三叔都下地给稻子浇水去了，大伯母和娘她们去打猪草洗衣服去了，奶奶带哥哥弟弟挖野菜去了，我是被特意留下照顾你的。”
    小豆默了默，我天！全家都是勤快人啊，连6岁小孩都早早起床去干活。看来以后自己也得这样勤快，不然不配成为一家人。
    “对了”二妮一拍脑袋从破烂的衣服包包里拿出一颗被她体温暖着已经有点融化，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糖？
    小心翼翼的把糖拿给小豆说:“这是早上大伯走的时候给我的，让我给你吃。”小豆迷茫:“大伯？”
    二妮回答:“嗯，昨天大伯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说着就流着口水把糖递给了小豆。小豆看着二妮那眼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这颗糖在这个家里是有多么珍贵。
    她想了一下对二妮说:“二姐，你去帮我端碗水好吗？”二妮一听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小豆忍不住笑出来——真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
    不一会儿就看到二妮端着水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等二妮把水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小豆走过去把手里的糖扔了进去。
    二妮诧异的看着小豆的动作问:“豆豆你，你这是干什么？”小豆笑眯眯的说：“这样一会儿等糖化了我们大家就都可以喝到糖水了。”
    二妮又问：“可是这糖是大伯给你一个人的。”小豆说：“嗯，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把它化成水请大家喝。”二妮感动的拉着莫小豆说:“我以后有好吃的，也让给你吃。”
    小豆想起一件事“大伯每天都回来很晚吗？太辛苦了。”
    二妮叹口气说：“我那天听爹娘说因为这次你跟大姐姐出事，大伯把进货的钱都拿了出来给你们买药，现在只能把剩下的货先处理掉才有钱进新货。”
    说着表情低落下来道:“可是这些卖剩下的都是别人挑剩的，本来就不好卖，平时大伯都是便宜处理，可是现在他舍不得，只好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卖，每天挑着担子走好远，肩膀都磨破皮了，大伯母心疼的直哭。”
    小豆沉默了，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穷人是不配生病的，都是小病靠挺，大病挺不过就爱咋咋。
    而这个一贫如洗的家肯为了她倾家荡产去治病，每个人都努力的给她筹钱看病，也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为了钱放弃她，把钱省下来给家里过日子。
    要知道不要说这是在重男轻女很严重的古代，就是在现代有多少父母家人都是选择舍女保男的？
    这全心全意的守护，毫不保留的付出里，所饱含的那浓浓的亲情，让从来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家人爱护的莫小豆眼泪都下来了。
    二妮吓一跳说:“豆豆你怎么了？”小豆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咱们家人都好好啊，很开心。”
    二妮赶紧怕怕的拍拍小胸脯说：“你开心就开心哭什么啊，一会儿娘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豆看她那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起身抱了抱她，把二妮给弄了个大红脸，小豆看她那样噗呲一下笑出来。
    二妮被小豆笑的不好意思害羞的用手指头戳了小豆额头一下，没想到小豆刚刚好身体还有点虚竟然被戳倒在床上。
    二妮吓的手忙脚乱扶起她，小豆眼睛一转安慰她说：“没事，只要你带我去村里到处走走玩，我就原谅你了。”
    这让二妮为难了:奶奶和娘她们走的时候交代过让她带着妹妹好好在家，可是看着妹妹那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的眼睛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后来想要不就带妹妹在附近转转不走远应该没事？
    小豆看她同意了开心的拉着二妮的手要走，她得赶快出去找找灵感，看看怎么挣钱，现在都不说发家致富，起码得能吃饱。
    看看这一家人各个瘦的可以和竹竿比身材了，不过自己倒是不用担心减肥这个问题，有钱后啥好吃的随便吃，嘻嘻，太完美了，让老大老二知道得羡慕死她。
    唉，也不知道老大老二怎么样了，自己现在这里也不能告诉她们让她们放心，要是能托个梦给她们就好了。
    算了算了，小豆摇摇头——不想了，还是先顾好眼前。想到这里小豆开开心心的牵着二妮往外走。走了，去探险了，哈哈哈。
    到了外面，二妮就想带小豆附近走走，可是小豆坚决不干。她昨天听说三叔会上山打猎，那就证明附近有大山啊。
    想想多少穿越女都是在大山里淘的第一桶金，咱也不差，去，莫小豆！
    甩开二妮阻拦的手大步往前走的莫小豆才走不到两步就慢慢回过身，尴尬的看着二妮：“二姐，你，你知道去山脚怎么走不。”
    二妮正生气小豆的不听话呢，看她这傻样忍不住笑出来道:“该，让你不听我话，跟我走，不过说好了只能在山脚下看看，知道不？”
    小豆赶快点头如捣蒜，然后成功把自己头点迷糊了。看的二妮好气又好笑，牵起小豆的小手往山脚下走去。
    远远的看到有好几个小孩在找野菜，小豆没在意，她芯子里可是成年人，跟小屁孩玩不到一起去。
    却万万没想到，她们刚刚走近山脚，那些小孩里有一个发现了她们，立刻哇哇大叫起来：“啊——，莫家的母老虎来了，快跑啊。”其他的小孩跟着哇哇大叫着跑了。
    小豆简直震惊了，这——这啥情况啊，有没有人给解释一下，想到这她转过头看着二妮。二妮也有点尴尬“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看到小豆坚定的点点头，二妮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咱家在村里那个，哎，就是名声不太好，他们说咱们一家都是母老虎，臭无赖，小痞子。”
    小豆瞪大眼睛，这题我会啊，在咱原来老家这种就叫极品啊，听二妮的意思她一家还是极品中的极品，应该就是传说里极品中的战斗机啊。
    我地个天，防极品防极品，结果防半天我自己才是极品，不对是自己一家都是极品。
    小豆一时没缓过神来，二妮紧张的说：“妹妹，你别听他们瞎说，咱一家都是好人，是因为村里一些人欺负咱家欺负狠了咱们才——。”
    具体的二妮也说不出来，因为老一辈的事她也不太清楚，这还是还是那次听爷奶聊天听到的一句，但是小辈的事她知道啊，于是她跟小豆说起了她们一战成名的事迹。

 第5章 在那一年，莫家女人一战成名（一）

    在小豆认真的注视下，二妮讲述了莫家女人一战成名的往事。
    村子里有个小霸王，带着几个臭味相投小兄弟，一起欺负村里小孩，逼迫村里小孩给他们交保护费，每天每个人要上交多少柴火和野菜。
    这样他们几个不用打柴挖野菜，就能每个人每天收获一大捆柴和野菜。他们拿着村里孩子给他们的保护费回家交差，自己就可以不用干活，天天到处疯跑着玩。
    前几年莫家的孩子都小，也打不过人家，只能跟着村里小孩一起被他们欺负，每天给他们交保护费。
    直到去年的一天，小豆她们运气好采到几个野果子，懂事的孩子们舍不得吃，想带回家全家人一起吃。
    谁知道小霸王的一个跟班那天非说莫家野菜没交够，自己跑去人家背篓里抓了一大把野菜说是得补上。
    结果就把莫家小孩们藏在下面的几个果子露了出来，小跟班一下子激动大喊起来：“大哥，他们藏着果子不交给我们。”
    一边喊着一边激动的扔掉野菜去抢果子，莫小弟震西舍不得，扑上去趴在背篓上面不让他们抢。
    听到有果子就飞快跑了过来的小霸王，飞起一脚踹在了小震西身上，连人带框踹倒在地。
    本来小霸王就长的高壮，又是在跑过来时用的飞踹这一招，虽然他也是小孩，但是这一脚的力量杀伤力已经很大。
    毕竟被他踹的也只是一个五岁都不到的小孩，莫小弟当时就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爬都爬不起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小豆她们吓坏了，赶快跑过去扶起小弟，小小的孩子疼的说不出话，浑身颤抖着站不起身，被扶着坐在地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大妮二妮几个心疼的跟着他一起哭。
    看着莫家孩子们这个样子，小霸王走过来洋洋得意的说：“看你们还敢私藏果子不！”
    说着转过身对在场所有小孩说：“看到没有，以后找到好东西都得交给我，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在场的小孩子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一个劲点头。
    背对着莫家孩子给村里孩子们训话的小霸王却没发现身后小豆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睛瞪着他。突然，小豆起身一个飞扑，从后面把小霸王扑倒在地。
    然后迅速骑到小霸王身上，抓住小霸王头发拼命往地上撞，地上有一块石头正好在小霸王额头下方，只一下，小霸王的头就被磕出血了。
    小霸王立刻要翻身爬起来，二妮看到妹妹马上要被他掀翻，赶快过去帮忙按住小霸王。而小豆跟疯了一样咣咣把小霸王头往地上撞。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
    小霸王的跟班们都愣在那没反应过来，他们横行霸道这么久，第一次看到有敢把老大打倒在地的狠人，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想冲上来帮老大收拾人。
    没想到小豆一把捡起旁边掉落的砍柴刀，架在小霸王脖子上狠厉的说：“再敢过来我就砍死他。”
    有一个小跟班不信邪，还在往前走，小豆举起刀就砍了下去，在场所有人都发出“啊——”的尖叫声。
    好在小豆没有失去理智，这一刀最后是砍在小霸王头旁边的地上。就这一下，小跟班不敢再动，连小霸王也不敢再挣扎。
    旁边二妮突然说：“咦，霸哥你怎么尿裤子了。”霸哥是小霸王给自己起的外号，据说是跟家里人进城看戏，觉得西楚霸王很厉害，又觉得自己在村子里那么威风也应该有个威风的名头。
    所以回来就说自己也要当霸王，命令小孩们喊他霸哥。不过现在么，小霸王成了小王八，被压着趴在地上，而小豆就是那个王八壳，压住小霸王让他翻不了身。
    这时候小豆把小霸王头拉偏过来，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不服气，要找我报仇，不过我提醒你，要是来报仇就一下把我打死。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必会去找机会杀了你。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能有机会杀你的。”
    说着，小豆拿起柴刀在小霸王眼前比划了一下。小霸王看着小豆狠厉的样子真的被吓到了。
    他虽称霸一方，但是毕竟是小孩子，杀人还是不敢的，但是看着小豆的狠样，逼急了她是真敢拿刀抹他脖子。
    所以他说：“不，我不会找你报仇。”小豆继续说：“以后也不准欺负我家人，不然——”小霸王赶紧摇头。
    莫小豆这才放开他，拎着柴刀倒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因为小豆知道，真打起来她们是打不赢的，只有偷袭才有可能赢。
    小霸王被跟班们扶起来，满头满脸的血，跟班们不服气准备冲上来揍人，小豆也握紧手中的柴刀。眼看冲突一触即发，小豆她们就要被群殴的时候，远远跑来一群人。

 第6章 那一年，莫家女人一战成名（二）

    正在双方对峙的时候，远远跑来一群人，小豆转头看过去，发现里面有小霸王的娘和两个姐姐，自家奶奶带着几个儿媳妇也跑的飞快。
    等大家跑到近前，霸王娘就嗷的一嗓子扑到自家儿子身上，心疼的搂着儿子边看边哭骂道：“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啊，把我儿打成这样，这种心黑手狠的小贱人就该下地狱！”
    这边莫奶奶正在问自家小孩事情经过，二妮口齿伶俐的迅速把事情经过讲一遍:“他们天天喊我们交柴火野菜给他们，说是保护费，不给就打人。”
    又指着一个跟班说:“今天他们说野菜没交够，他过来筐里抢野菜的时候，发现了我们采的野果子就要抢。”
    说到这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道:“小弟不让，小霸王跑过来一脚把弟弟踹地上，弟弟疼的哭都哭不出来，不知道伤的多严重，豆豆气不过就给小霸王打了。”
    二妮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经过一说，莫家长辈心里就有数了。
    她们是刚好在河边洗衣服，听到有个霸王小跟班跑过去跟洗衣服的霸王姐姐说，豆豆把小霸王打了。
    然后看霸王姐姐急匆匆回家去叫人，心怕自家小孩吃亏，也赶快回家叫上家里人跑过来，一路上跑的飞快，鞋都差点跑掉，就是怕自己比霸王家人来的晚了，自家小孩会吃亏。
    现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心里都有数了，这事自家孩子占着理呢，不怕。又听到霸王娘在旁边嘴里不干不净暗指着豆豆骂。
    莫家长辈们不干了，责问道：“大英他娘（霸王本名大英），你嘴里不干不净骂谁呢？事情都没问清楚就乱骂，都是几岁的孩子，你积点口德。”
    霸王娘一听就炸锅了，“你们莫家太欺负人了，看看我儿被你家小丫头片子打成啥样了？小小年纪这么凶悍，我看以后谁敢娶她。”
    这句话在现代人看虽然生气却并不多严重，在古人看却是最恶毒的诅咒。这要是谁家女孩被这样骂，传出去坏了名声，以后便不要想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就毁了。
    平时温温柔柔的豆豆娘一听就嗷的一声扑上去，一下子把霸王娘按地上然后骑她身上扇她耳光:“你个黑心的烂货，我让你坏我豆豆名声，我打死你。”
    旁边人都看呆了，这跟豆豆不愧是亲母女啊，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配方。
    霸王姐姐们看自己娘被打马上想上去帮忙，被莫家大伯母和三婶拦住了去路。她们不好跟小辈动手，只能是挡住去路，让她们不能去帮忙，反正豆豆娘占上风不着急。
    她们不急却把霸王姐姐急坏了，看着自己娘被压着打，一着急就想动手去推大伯母她们，豆豆和二妮赶快上前拦住她们，大伯母和三婶又腾出手拦住了蠢蠢欲动的霸王跟班们。
    正当霸王娘被打成猪头，豆豆娘都打累了，其他人都在对峙的时候，远处又跑来一群人，正是在地里干活的男人们被一个跑去报信的小孩喊了来。
    霸王爹跑近一看自己媳妇被打成这样，上去就想推豆豆娘，被赶到的豆爹及时拦住:“娘们打架，你个大男人跟着动什么手，想打架我陪你。”
    霸王爹气的眼睛都红了:“莫老二你瞎啊，那是打架吗？那是你媳妇压着我媳妇单方面殴打！”豆爹不理他，反正就是不让开，想让他让开就先把他打趴下。
    这时候莫爷爷陪着听到风声赶过来的村长慢慢也到了近前，村长站着喘了一会儿才顺过气：这些兔崽子，跑太快，差点把他追的累死。还好及时赶到，还没有出什么大事呢。
    村长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给我说说。”然后正想喊豆豆娘不要打人了，就看到豆豆娘早就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退回到家人身边，只剩下霸王娘在那里哀嚎。
    村长只好喊霸王爹:“让你媳妇别嚎了，我先问问怎么回事。”莫奶奶拦住了准备说话的二妮自己上前一步（可不能再让这个孙女被人骂刁钻，凶悍了，还是让自己这个老婆子来出面）。
    想到这，莫奶奶迅速的把刚刚二妮说的转述了一遍:“村长是这样……。”说完后又说：“大英娘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乱骂我家孩子，还诅咒我家孩子嫁不出去，豆豆娘这才没忍住跟她打的架。”
    豆豆和二妮在这个时候很机灵的把小弟带到村长爷爷面前，撩开小弟衣服给村长爷爷看。
    经过这大半天的闹腾，小西的腰腹部伤痕开始慢慢变紫显现出来，小小孩子整个腰腹部一大片紫色的伤痕。
    莫三婶这才知道自己儿子伤的多重，一把搂过儿子心疼的直掉泪，怕碰疼孩子伤处，抱都没法抱，一碰孩子就疼的直吸气，三婶紧张的都不知道手脚应该往哪里放，才能不弄疼儿子。
    莫三叔看着儿子伤成这样，气的冲上去找霸王爹拼命，常年打猎的莫三叔又高又壮，还有一股子狠劲，把霸王爹吓一跳，撒丫子就跑。
    边转圈跑边喊村长:“村长，我儿子被莫家打的头破血流，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莫爷爷拦住了暴跳如雷的莫三叔，然后跟村长说:“老伙计，我跟村里孩子问几句话。”
    村长爷爷点头同意后，莫爷爷招手喊了几个孩子到面前。
    莫老汉对几个孩子慈祥的笑着说：“孩子们，莫爷爷问你们几个问题，谁回答对了，莫爷爷就请谁吃糖好不好。”孩子们听到有糖吃眼睛都亮了，都欢呼着喊:“莫爷爷你快问。”
    有个小孩特机灵的问道：“莫爷爷你身上带糖了吗？能不能拿出来先给我们看看。”莫老汉看着这机灵的小子笑了:“莫爷爷现在糖没有带身上，但是村长爷爷替我保证，只要你们答对了，我最晚明天亲自给你们把糖送家去好不好啊？”
    孩子们一听莫老头这样说，就都相信了，毕竟有村长爷爷打包票呢。霸王爹一看就知道不好，谁都知道莫家这老狐狸狡猾的很，不好惹。
    躲在远处就喊道:“村长啊，你可得给我们家主持公道啊，他家这是要用糖收买村里孩子对付我家啊”。
    村长看他那无赖样就来气，说：“你再不闭嘴我走了，你自己跟莫家兄弟打。”霸王爹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让莫爷爷安心问话。

 第7章 莫家男女老少都惹不起（一）

    莫老头始终保持着慈祥的微笑，没有露出来一点点不耐烦的样子。孩子们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大着胆子把他围住，抬起小脑袋看着他，等他提问。
    莫老头想了一下说，“我一个一个问，你们一个一个答，不要抢好不好。”小孩子们响亮的回答:“好！”
    莫老汉问道:“大头，大英喊你交过保护费吗？他们一起有几个人收保护费？”叫大头的小孩说：“交的，我上次交少了他们把我的东西全都抢了，害我没有东西拿回家被大人打。他们有四个人。”
    叫大头的孩子一指站在对面的霸王和他三个跟班，莫老头心里有数了。又挨着一个个的问过去，孩子们的回答差不多，都被收过保护费，甚至一半以上孩子还被打过。
    莫老头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家里大人啊。”有一个小孩畏畏缩缩的说：“上次我告诉了我娘，我娘带着我去找他家，结果他不承认。我娘反而被霸哥她娘臭骂了一顿，我娘回家就把我骂了，说我没用，东西都看不住还害她被别人骂。”
    那小孩说到这里委屈的呜咽两声:“第二天，霸哥他们不但把我东西都抢了，还比以前更狠的打我，警告我再敢告状就打死我。”其他小孩也七嘴八舌的跟着喊:“就是，我们不敢告状。”
    莫老头看着村长说：“村长，这小孩子间打打闹闹是正常，可是这土匪恶霸的行为村里得管管，不给他们把性子扳回来，再过几年，村里就该不太平了。”
    这时很多村里人听说了这边有孩子打架，不放心自己家小孩也找了过来。到这一看霸王那样，矮油，这咋还打出血了？
    兴致勃勃的跟自己家小孩打听这是咋回事？听到自己家小孩跟自己说完事情经过，知道了自己家小孩一直被人这么欺负，都不干了。
    一个个喊着村长主持公道，必须给个说法。还有急脾气的妇人听说自己孩子天天被打被欺负，气的要上去撕扯霸王娘。
    村长大吼一声：“都别闹腾。”然后看着霸王爹说，“你们这样教孩子可不行，不改过来，以后长大成个啥了，街上的小混混啊。那样的人我们村可是容不下。”
    霸王爹一看形势不对连连说:“不能，我们孩子不会变成那样，我这就让他给村里人道歉。”然后就不顾霸王娘的阻拦，压着满头是血的霸王挨个给村里人道歉。
    霸王爹还是很聪明的，村里人看着小霸王这满头满脸的血哪里还好意思计较，纷纷说算了，只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不然他们不会再轻饶。霸王爹连连答应下来。
    这边村里事处理好了，霸王爹看着村长说：“村长，村子里的事我们认错，可莫老头他孙女把我儿打成这样这么说。”
    村长看着小霸王的惨样回头看着莫老头，莫老头冷着脸说：“验伤，请大夫来帮我小孙子和大英一起验伤，看谁伤的重。”
    霸王娘一听就叫嚣道：“验就验，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们家的。村长你得喊他家，特别是莫小豆那死丫头给我儿道歉，还得赔我儿补身体的钱。我可怜的儿被那死丫头打的流了这么多血，他老莫家得给我儿抓老母鸡炖汤。”
    霸王爹却心里有数，霸王比莫家孩子大那么多，身体又壮力气又大，狠狠一脚给人家踹过去，万一不好就会有内伤。
    而自己儿子这里，他刚刚看了，小豆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没有多大力气。只是霸王运气不好，有一下正好磕在石头棱角上，给脑门磕了个小口子。
    这一脸血看着吓人，还真不一定有人家莫家孩子伤的重。于是他说：“验伤就不必了，喊莫小豆给我家英道个歉就行。”
    没想到莫老头非常刚:“不急，请大夫验了伤，该拿多少药，我们两家给对方出药钱，该怎么补，我们给对方出鸡，出鸡蛋。”
    霸王爹没想到莫老头这么刚，正想说这事过去，两家都算了，结果霸王娘一口答应下来，霸王爹看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们，气的直喘气。
    这边莫老头喊儿子去请大夫，村里人看热闹还没看完也跟着等在这，等了一会儿，老大夫匆匆赶来，一看霸王那样也吓一跳。
    赶紧过去查看，等检查完又号过脉，才放松下来跟霸王爹说:“没有大碍，就是头上磕破点皮，我给你开点药膏，回去用晾凉的熟水给孩子洗干净，抹上药膏过两天就好了。”
    霸王娘跳起来吼道:“你会不会看病？我儿出这么多血你说没事，你跟莫家一伙……呜呜。”
    霸王爹眼疾手快的捂住她嘴，可还是让她秃噜出来不少难听话，给霸王爹气的，在村里最不能得罪的几个人之一就有这老大夫。
    毕竟谁家敢保证不生病？又有谁家生病了有那么多钱老去城里大医馆看病？看来这蠢娘们回家是得好好教训一顿了。
    莫老汉这时候才说道:“大夫，请您给我小孙子也看看。”说着撩起莫小弟的衣服，老大夫一看莫小弟那一大片青紫，忙过去喊莫老头把孩子横抱在怀里，问他怎么伤的。
    听说是被霸王踹的，他皱起眉头，伸出手轻轻在伤处一点点的挨着摁，边摁边问小弟:“你告诉爷爷，肚子里面疼不疼。”可这么小的小孩子哪里分的出来，反正摁哪里都喊疼。
    老大夫停下手又仔仔细细的号了一会脉，才慎重的说：“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伤，就怕内脏受伤出血，我实在看不出来，不然你们还是去县城大医馆看看。”
    村长连忙说道:“上我家套牛车去。”莫老头喊上霸王爹道:“走，一路去，别到时候说我家讹人。”
    霸王爹倒是不想理这死老头，可是看着莫三叔那砂锅大的拳头，只能不情不愿的喊家里人先回家，他跟去看看。
    结果莫老头又不干了，说:“把大英一起带上，再让城里大夫给瞧瞧，别落下啥毛病。”
    霸王爹简直了，这老狐狸，这是让大医馆的大夫再次坐实他家儿子没啥事，人家孙子伤的很严重，免得他家以后反口啊。
    可是他又不能反驳，人家是说对他儿子负责，他一个当爹的咋说，再一个主要是他也打不过那铜墙一样的莫老三啊。
    再说刚刚被莫老头：一通操作猛如虎，搞的他家成公敌。现在村里人虽然嘴上说过去了，可心里都厌恨着他家呢，打起来根本不会有人帮他家说话。
    没办法，就这样自愿和不自愿，是被迫自愿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村长家去坐牛车。

 第8章 莫家男女老少都惹不起（二）

    一大帮人去了村长家，村长喊来自己大儿子：“老大，你把车套上，送一下你老莫叔去县里。小西受伤了，请大医馆大夫帮看看。路上赶快点，关城门前得出来。”
    村长大儿子一听这话，立刻去套了牛车出来。这边莫老头打发老伴赶快回家拿钱，其他人也回家去。就莫老三，霸王爹和霸王他们几个去城里就行。
    霸王爹把不情愿走的霸王娘赶回家，自己带着儿子跟上。等莫老太打发莫老二一路小跑，急匆匆把钱送过来后，莫老头就带着儿孙坐着村长家牛车往县城去。
    等一行人紧赶慢赶花了小半个时辰赶到医馆，医馆都快关门了。莫老头喊三儿子把孩子抱好跟上。
    几人走进医馆，莫老汉客气的跟打扫卫生的药童说：“小哥，我孙子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帮叫下大夫。”
    小药童看到被抱着的小西，说：“你们过来坐，我去喊大夫。”莫老汉回答道:“唉，谢谢小哥。”
    小药童跑去后堂喊人，不一会出来一个青年，莫老头一家看了心里直打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行不行啊。
    可是嘴上还是不敢多说什么，由莫老头开口把事情大概经过，小西是怎么受伤的，跟大夫说了一下。
    青年听后开始跟罗大夫一样用手慢慢按压孩子腹部，问孩子哪里疼，然后又细细把脉。
    好一会儿后，斟酌着跟莫老头说：“内脏应该没受伤，但是这腹部瘀血严重，不好好化开容易引发内部病变（就是现代说的受伤面积过大过重引起局部坏死）。”
    莫老头赶快说:“大夫您给帮治治，这孩子还小，可不能落下毛病。”大夫安慰说：“老人家放心，我给开几副活血化瘀的汤药，再给开点药膏涂抹。过几天再来看看，应该就没啥大问题了。”
    莫老头这才放下心，叫上霸王爹一起跟着药童去算账拿药付钱，霸王爹无语极了:“你跟我说付了多少就行，我到时候不会赖账的。”
    然后就听到药童说:“一共500文。”霸王爹差点飙出海豚音:“什么？我们村大夫最多收五十文。”
    小药童不高兴了：“这里是县城，跟你们乡下比呢？再说汤药和药膏里都加了红花这些贵重药，你知道红花多少钱一两？你懂什么？”霸王爹被小药童一顿喷不敢再说话。
    莫老头付完钱让儿子等着抓药，又带着孙子和霸王两父子找到大夫说：“大夫麻烦你帮这孩子也看看，头上有没有问题。”
    大夫给霸王也把了个脉，然后说:“应该是没问题，过几天看看头晕不，或者有哪里不舒服，再来看。”
    莫老头又问:“那这孩子需要吃点啥药不。”大夫回说:“不用，他这个养养就行，药就不用吃了，毕竟是药三分毒。”
    莫老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谢过大夫带着抓好药的三儿子和黑着脸的霸王父子去城门口找村长家牛车，一起回家。
    等回到村里，莫老头喊儿子带着孙子先回家，自己跟着霸王父子回家。
    在路上跟霸王爹说：“今儿个大英药膏花了50文，小西看病花了500文，先前说好互相替对方出药钱，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再给我450文就行。另外给孩子补身子这事，说起来我家小西伤的更重，但是我也不想跟你扯皮了，各家自己给孩子补，你就把药钱付了就行。”
    霸王爹听莫老头这么说松了口气，不用继续扯皮挺好，再一想450文，就心疼的要滴血。
    可是不给不行啊，今天这事是村长给评断，村里人都看着的。本来他家现在就犯了众怒，这个时候不能再惹事。不然给这死老头逼急了，喊了族长那就更麻烦。
    霸王爹早几年跟着一家商队跑商，走南闯北也算是有见识有眼力的人，什么情况下，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他心里小算盘那是噼里啪啦响。
    今天他家真是赔了夫人（霸王受伤）又折兵（赔了450文巨款）。咬牙切齿的把钱赔给莫老头，莫老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往家走去。
    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一声“砰”的关门声，老头鼻孔“哼”了一声理也懒得理，继续往家去了。
    第二天，莫老头喊儿子去镇上买来一包松子糖，趁着中午大家都在家，自己亲自一家家去给昨天说话那些孩子送答应他们的糖。
    可把孩子们给高兴坏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拿着糖跟家里其他孩子们分了吃。孩子们家长连连谦让，倒是让莫老头在村里又刷了一波好感。
    可是人这个东西，是很多样性的，心思也是复杂多变的。
    这不村里就渐渐传出来一股风声说：这莫家人都不好惹，女人小孩都是母老虎。打起人来心黑手狠，给村里一霸的小霸王家都能打成那样，别人更惹不起她们。
    他家莫老二莫老三更是从小打遍村里无敌手，村里同龄人谁小时候没被他们两兄弟揍过？村里这些弟兄们现在是打，打不过莫老二和莫老三。耍嘴皮子讲道理呢，又掰扯不过莫老大的那些歪理。
    莫老头更不得了，那就是个老狐狸，看着天天笑眯眯的，却杀人不见血。他家把人家打成那样，完事给人家霸王家坑的差点连裤衩子都赔他家了，最后他还在村里送糖卖好收买人心。
    至于这话是谁传出来的还用说吗？莫家又没人出去说这事，其他人除了霸王家，谁知道他们赔了450文。
    不过莫家人根本不理，也懒得去分辩，反正你们不惹我，我们不会主动惹事，你们要欺负人，咱家也不怕事。
    这话是莫老头在饭桌子上跟全家人说的，让孩子们都不要怕，只要不是你先挑事，你占着理，咱家永远是你们后盾。
    但是咱家也是讲理的人，莫家孩子不能欺负别人，特别是欺负弱小，如果这样做，莫家长辈也是要批评你们的。
    孩子们都忙着答应，他们本来也不是惹事的人，这次不是霸王打小西他们也不会发毛。
    至此之后，莫家也算一战成名，莫家女孩子母老虎的名声也彻底传开。给莫老太太气的又想去撕霸王娘的嘴，被莫老头拦住了。
    老太太气的拍着腿大哭：“我几个妮儿怎么办啊，以后还怎么嫁人，那黑心烂肺的到处坏我妮儿名声，她怎么不被雷劈死。”
    莫老头说：“你现在去找她又有什么用，这话都已经传开，你再去闹，别人只能更说咱们家不饶人。我几个妮儿都是好孩子，我就不信将来说不上好人家，再说几个妮现在还小，过几年这事也就淡了，你越闹这事越过不去。”
    莫老太太知道老头子说的有理，只能在家骂骂某个黑心的来出出气，闹是不敢再闹，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莫家的名声经过这次比以前更坏了。
    说到这二妮豁达的一笑说:“不过也有好处，村里不管大人小孩轻易不敢招惹咱家。也没人敢欺负咱家人，更没有人敢再抢咱们的野菜柴火。”
    莫小豆听着二妮讲着莫家的“辉煌”历史觉得挺有趣，没看出来二妮还有说书的天分，口齿伶俐，条理分明，头头是道。
    对呀，就二妮这口才将来做个女经理不对是女掌柜，那可是绝对的优秀员工。不错不错！二妮看着小豆看向自己那泛着绿光的眼睛瑟瑟发抖，赶快抱住弱小的自己。
    呜呜，小妹的眼神好可怕，她好像要吃掉自己。好害怕！

 第9章 找到金银花和艾草

    小豆欢乐的一边听故事一边跟着二妮到处逛。突然逛到一处山沟沟边，看到一片白花，远远飘过来一阵香气。
    小豆三蹦两跳的跑过去，木有错就是它，传说中和断肠草长一模一样的金银花。花序长而花开三瓣。
    二妮跟过来问：“这不是忍冬花吗？我们平时采来编花环带的，你喜欢我给你弄。”
    小豆摇摇头，一低头又看到一小丛像菊花叶子的青白色植物，摘了一片叶子放鼻尖下闻：没错，是这个味道，艾草就是它了。
    小豆问二妮：“二姐，这个花（金银花）和这个草草（艾草）山上多吗？”二妮回答：“多啊，这个花这一条沟沟都是，那个草草也是山上到处都是。”
    小豆听了心里有数了，她知道这样类型的草草药，拿去药店卖肯定卖不起价钱。那就得量大，才能挣到钱。
    再一个还得去药店问问他们收不收，在现代的药店据说都有自己固定的进货渠道，不对外收散货。不过这古代医馆都是私人开的，可以去试试。
    想到这里，她就把金银花连花带叶子采下一支，又采下一支艾草拿着。在二妮不断的催促声中跟她回到家里。
    回到家，大人们还没回来，只有大妮在准备做饭。勤快的二妮喊小豆自己回屋休息，她去给大妮帮忙。
    小豆大病初愈也的确是容易累，便也不推辞。去找到一个破碗把花草放屋里用水养起来，心想一会问问大人什么时候去县城。
    她得先去打探打探消息，给这个贫穷的家找条路子先挣几个铜板。这个家现在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哎。
    想着想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院子里大家都在说话的声音。小豆慢慢爬起来走到院子里一看，全家人都回来了。坐在院里聊天，还有一个没见过的汉子。
    那汉子一看到小豆出门就笑呵呵的道：“豆豆身子这是大好了，可真是太好了。”说着话起身走到豆豆身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小心的打开。
    弯下腰递给小豆说：“这个给你，拿着吃。”小豆看了看，是四五颗早上二妮给她那种糖。
    小豆心想：原来这就是大伯啊，随即推辞不要：“大家一起吃。”大伯笑说：“咱豆豆就是懂事。”然后把糖包起来放进小豆衣服包里。
    小豆突然想起早上泡的那碗糖水，被二妮小心的拿一个碗扣在桌子上呢。
    想到这里她喊她娘：“娘，你帮我拿几个空碗。”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把糖水端出来，特别小心，不让一滴被撒出来的分别倒进几个碗里。
    分给爷奶一碗，大伯大伯母一碗，爹娘一碗，三叔三婶一碗，剩下的他们几个小孩分。
    大家不明白小豆是干嘛，不过都给面子的分来喝了，喝完纷纷笑着说：“咱家豆豆给端的水喝着都是甜的。”
    二妮凑到碗边小心的呡了一口，然后把碗递给小弟，让小弟多喝几口。接着噼里啪啦把小豆早上泡糖水的事说了：“小豆说，这样全家人都能吃到糖了。”
    虽然一颗那么小的糖泡那么大一碗水，糖的味道很淡很淡，可是水也是甜的水不是吗？二妮心里想。
    大人们一听这事，一边夸小豆又聪明又孝顺，一边心疼的恨不得把自己刚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奶奶更是一脸疼爱的把小豆喊过去抱在怀里说：“奶的豆豆呦，咋就这么招人疼呢。”
    小豆趁机问：“奶奶，咱家啥时候去城里，能带上我吗？”莫奶奶问：“豆豆在家待烦了是吗？可没啥事咱家没人进城啊。”
    小豆不解的问：“咱家菜长那么好，都不进城卖菜吗？”大伯母接嘴回答：“进城太远，菜又便宜，一文钱三斤，咱家没牛车拉，背少了卖不了几文钱，背多了又背不起。”
    三婶接着说：“不是咱怕吃苦，要是一趟能背个百十斤，卖个几十文的也值得受这累，可是咱背过去不一定卖得掉，最多时候买了十文，剩下的菜扔又舍不得，背回来又不值得。”
    豆豆娘也叹气：“咱农村人想进城挣几个钱太难了。”奶奶看小豆失望的样子说：“不过咱家每个月要进城卖两次鸡蛋顺便背菜去卖，你等半个月，到时候喊你爹娘带你进城玩好不好。”
    这时候大伯说话了：“我货上压的东西处理的差不多了，明天准备进城进点新鲜货，要不我带豆豆去。”
    奶奶不同意：“这孩子才好点，你忙进货顾不上她，再给她累着。”
    大伯一听不敢吱声了，倒是爷爷看小豆这么想进城就说：“现在地里活不忙，让老二老三明天休息一天，带几个孩子去城里逛逛，让他们再背一背框菜去卖几个钱，给孩子买点糖甜甜嘴。”
    小豆看着虽然穷苦却这样疼爱自己的家人，在自己心里暗暗说：“我一定要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晚上大家早早睡下，准备明天去赶集，小豆躺床上一时间睡不着，就找二妮聊天：“不是说小叔会木匠吗？怎么咱家连个桌子都是瘸腿的？”
    二妮支吾半天才说：“家里桌子给村里人拿去换鸡蛋给你补身子了。”小豆惊了：“咱家没有鸡下蛋吗？奶奶不是说过半个月去卖鸡蛋？”
    二妮更为难了，小豆急了:“二姐你说呀。”二妮才说道:“咱家没有鸡了，可能奶奶说话时候给忘了，咱家鸡都给你换药钱了。”
    小豆无力躺平：“唉，我的错。”二妮赶快说：“小豆你不要多想，这事也不怪你，你也不想生病，而且你去抓野鸭也是为了给家里填个肉菜。”
    莫小豆躺平着问:“那咱家这墙又是怎么回事，烂成这样，总不会墙也被拿去给我换鸡蛋了。”
    旁边床上的爹娘都被她逗的噗嗤笑出声，豆爹说:墙是过冬的时候被雨雪给砸的，咱家这土墙太老了，又没钱起新的，每年雨季前和雪季前都要重新补过的。
    小豆不懂了，问道:“土房子不是自己打土胚盖好，自己家人出点力气就行，怎么还要花钱？”
    豆豆爹说:“咱家一个是你大伯天天跑买卖，我跟你三叔得种地，没有多少时间空闲。”
    “再一个，起房子得把这些老房子都扒了再重新挖地基盖，人太少干不出来。”
    “还有，你说的咱自己家慢慢干，根本不可能。在咱们农村，你一起房子，村里人肯定主动就得来帮忙。”
    “家家都是这样，别人家起房子咱家也会去帮忙。村里人给帮忙是不要工钱的，但是人家不要工钱，你吃得给人家吃好一点。”
    “再加上暖房子得办几桌答谢村里人，买肉买酒这些都不少钱。”豆豆懂了，看来暂时是别指望新房子了。

 第10章 小豆进城，他是老乡？

    第二天小豆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摇她，然后就是二妮激动的大嗓门：“豆豆，快起来，要去赶集了。”小豆嘟囔一句：“天亮了吗？我还好困。”
    二妮一边把她拉起来穿衣服，一边说：“赶集要打早去的，不然卖菜找不到好位置。你快起来，全家都起来了，连小弟都比你起的早。”
    等到二妮给小豆把衣服鞋子穿好，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又打湿帕子给她把脸擦干净，小豆被冷水一激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感慨二妮真有个姐姐的样子，同时鄙视了自己一下:芯子里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被别人一个小女孩伺候穿衣洗脸。
    等小豆收拾完来到院子里，果然看到全家都起来了，正准备吃早饭。小豆今天起的太早本来就不舒服，又一看那粥黑乎乎的，实在没胃口。
    可又不愿意家人担心，只能逼着自己稀里呼噜把粥咽下去。里面不知道都放了些啥，吃下去把嗓子都划着疼，所以她喝完粥，赶紧喝了两口水顺顺。
    这时哥哥走过来说:“豆豆不喜欢吃这粥是？等赶集回来哥哥去山上找鸟蛋，烤了给你吃，那个可好吃了。”
    小豆看着哥哥那黑瘦黑瘦的小脸，说：“我不喜欢吃鸟蛋，你也不要去找鸟蛋，太危险。”
    上次去后山逛的时候，二妮就给小豆指过几颗哥哥原来找到过鸟蛋的树。那些树矮的都有三层楼高，高的怕是得有五层楼还更高。其它再高些的树大人们警告过孩子们不准爬，太危险。
    可是就这些“矮”的树，小豆看着都觉得怕，万一掉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她又不是真小孩，才不会嘴馋的为了几颗鸟蛋，让那么小的哥哥去冒险呢。
    这时候大人们都背好背筐准备出发，莫老二老三一人背一背筐菜，今天去县城，那里菜比镇上好卖些，而且这次莫老大也去，他卖东西厉害，家里人觉得多背一筐菜去让他卖应该都能卖掉。
    莫老大也背着个空背筐，是去进货装东西用的。路上几个小的累了，也能让他们换着进背筐里他背着走，免得给孩子们累坏。小豆一溜烟跑回屋把自己的宝贝花草拿上，跟着大部队出发。
    路上这一顿走啊，直接把小豆从兴致勃勃的小太阳花走成了霜打的小白菜。路上大伯几次要背她，她都拒绝了:她自己走都累的不行，怎么忍心让大伯背着。
    后来还是大伯看她脸色都有些发白，强迫她进的背框。一家人从四处漆黑走到天色泛白，总算是走到了。
    小豆看着巍峨的城门喊大伯放她下来。一边运动着麻了的胳膊腿，一边四处打量。看到前面排队进城的人拿了一个什么本本给守城门的兵丁看过就进去了，并没有给她以前看的小说里常提起的进城费。
    也对如果需要进城费，就自己家穷那样，也拿不出来啊，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让自己几个小孩进城玩。
    很快就排到莫家进城，莫老大拿出一个本本给兵丁看，带头的那个接过去，一个个核对无误，挥手让他们一家进城。
    小豆好奇的问:“大伯，你给他们看的什么啊，我们进城不用交进城费吗？”大伯笑了:“你这丫头还知道进城费呢，我给他看的是咱家的户籍，去年新来了一个县太爷是个好官，给免了三年进城费，鼓励大家多多进城买卖东西，只要给官爷出示户籍，证明你是良民就能进城。”
    小豆点点头心想这县太爷人不错啊，知道民生疾苦，又知道有人流量才有更多的生意，做生意的多了，才能收更多税子。既能体谅底层百姓，又有经济头脑，不错。
    等到一家人顺着人流走到一处街道边，就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在街道两边摆好东西等着人买呢。
    莫家人来的不算晚，在街口不远处找到一个空位置。先把麻布铺在地上，再把自己家带来的白菜茄子豆角大葱等等摆上。
    小豆左右看看说:“大家都好自觉啊，都只摆一个小摊不多占位置。也没有人为了抢位置打架。”
    大伯回说:“县太爷特意划了几条主街旁边岔路上的几个小街道给大家摆摊，两个箩筐这么大的地方收两文钱管理费，用来给管理街道的官爷和请的一个打扫卫生的孤寡老头发工钱。如果在这里打架以后都不准进城摆摊。”
    小豆再一次佩服，好先进的管理理念:既引流了人流量给几条偏僻街道，使得那里开店的商家生意能好做一些。
    又同时满足了农民进城卖些自家产的农产品，挣几个铜板做油盐钱的愿望。
    还解决了城里普通人能在家门口买到便宜又新鲜蔬菜的需求。这不就是以前华国大佬说的老百姓菜篮子不能空。
    而从进城费开始，这县太爷的所有做法都是在：一边盘活经济，一边惠及百姓。
    想到这里小豆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心。这个家伙不会是自己老乡？只是自己穿成家徒四壁的小农女，而人家是穿成官二代或者富二代，不然他这些先进的管理方式哪里学的？
    如果是老乡要不要相认，他是会因为老乡而帮自己，还是怕自己露他老底而加害自己？
    话说没听说穿越跟大白菜似的啊？稳住不慌，不管他是不是老乡都不要莽撞，只要自己谨慎一些不要露出马脚，就不会被人当妖怪烧死。
    再说自己一个小老百姓也不一定能见到县太爷，更不可能让人家注意到自己，阶层就不一样，差太远。

 第11章 小豆找到一条挣铜板的路子

    看着时间还早，小豆就缠着三叔带她去上次小弟看病的医馆，她自己找不到路。结果大伯，爹爹三叔都以为她不舒服，围着她好一通关心。
    小豆没办法只能喊大家围拢，然后小声把自己想卖草药的想法说了。说完还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大家不要声张，莫老二莫老三都觉得小孩子家家异想天开。只有莫老大说：“不管咋说都是孩子为家里一片心意，那个医馆我知道，你们先看着摊子，我带豆豆去看看。”
    几个孩子都吵着要跟去，大伯在得到他们跟着去了那里，绝对不吵闹影响谈事的保证后，带着一帮小萝卜头走了。走过两条街，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门脸，上面用繁体字写的什么堂，好像是惠仁堂？小豆猜这应该就是医馆。
    果然大伯带着他们走进去，跟正打扫卫生的小药童客气道:“小哥儿，请问掌柜的在吗？”小药童说:“掌柜的在后面盘药材库存呢，您有什么事吗？”
    大伯客气的说：“我们事情不急，就是想跟掌柜的打听打听，贵堂收不收草药。”小药童听罢便说:“收的，你们要卖什么草药？”小豆赶快把金银花和艾草拿到小药童面前：“哥哥，就是这两样，不知道你们医馆收不收，是收新鲜的还是干的。”
    小药童不敢自己做主，他知道人参天麻何首乌这些是绝对要收的。至于这些不值钱的草草药，不知道掌柜的收不收。正好，这时候掌柜的到前面来要拿一个出货账本，小药童就去跟掌柜的说了这事。
    掌柜的过来把两样草药接过去看了看说，“这两个可便宜，我们收的话，鲜的一文钱五斤，干的一文钱一斤。你们能接受这个价格不？”小豆问：“掌柜爷爷，那你们要的多不多，如果你们要的多，我们就在家洗干净晒干用车拉过来。”
    掌柜的想了想：这个药因为太便宜，药农都不爱采，我们还真需要。要不暂时各收500斤，喊我们东家几个店分分也就没多少，省的东家去别处采购还得出车马费。想到这里掌柜的说：“那就各送500斤干货。”小豆又问，“掌柜爷爷，是花花500斤，花花的叶子500斤，这个草草也是500斤吗？”
    听到这里，掌柜多看了一眼这孩子，身上衣服非常破旧，补丁摞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人嘛长的又黑又瘦又小，唯独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出彩，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不由得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花的叶子也是药材呢？”小豆心里一紧，抬头看向大伯。她可以撒谎，可是谎话能骗得过别人，但是大伯一定会发现她在撒谎。
    大伯看到小豆看向自己有些慌张的眸子，连忙笑着开口：“我是个货郎，上次去山里卖货遇到一个老人家，帮了他点小忙，他老人家就指着路边的草，教我认了几种说是草药。我回家后教给家里人，没想到这孩子就上心了，还想到出来卖草药帮家里挣钱。嘿嘿，给您添麻烦了。”
    掌柜的看大伯那一脸憨厚的笑也不再多说，跟他们说：“这三样，各500斤干货，都是一文钱一斤，不过只一点，这个忍冬花（金银花）很容易跟断肠草搞混，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们能保证不认错吗？”
    小豆很想开口，可为了不再引起别人注意，只能紧紧闭着嘴巴。抬头眼巴巴看着大伯。果然大伯没有让她失望，立刻跟掌柜的说：“等我们来交货的时候，去每一棵我们采过药的树上，连花带叶采一支鲜花带着，到时候麻烦您老帮我们掌掌眼，看看是不是忍冬花。”
    掌柜的点点头答应下来，心想：这家人果然聪明，不似一般农家人。想来也是，不聪明怎么当货郎呢？比那些老实种地的农家人有见识些也属正常。
    莫老大再三谢过掌柜的和小药童，带着孩子们离开医馆。刚刚一出医馆，除了莫小豆，其他几个孩子都欢呼起来。莫小豆立刻严肃的制止：“不要声张。”孩子们这才压抑着飞扬的心情，快乐的跟大伯（爹）回去摊子上。
    等回到摊子上，莫老二莫老三看到一家人那欢快的表情，不敢相信的问大哥:“大哥，事情成了？”莫老大给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回家再跟你们细说。”随即不再多说，帮助两个弟弟卖起菜来。
    莫小豆看看这条街大家都卖的差不多，她想了想拉住大伯：“大伯，大家卖的菜都差不多，价钱也是一样的，这样肯定不好卖啊。”大伯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小侄女反问：“哦，豆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小豆在家人面前，也不再隐藏自己。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她相信这些为了救她可以倾家荡产的家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害她，至少不会要她的命。想通这些后，她把大伯拉过来嘀嘀咕咕半天。大伯听完哈哈大笑，摸着豆豆的头：“咱豆豆就是聪明啊，又聪明又顾家，放心大伯还会跟以前一样疼我豆豆的。”
    莫小豆猛的抬头看向大伯，就见大伯对她眨眨眼。是的，自己变化这么明显，自己又刻意没有隐藏，聪明的大伯怎么会没发现自己的不同呢？但是爱她的家人只会选择保护她，相信她。大伯是这样，至于其他家人，等一会回家去后就知道自己的判断准不准了。
    其实莫小豆用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前世商家买满多少钱的货，就送多少东西的促销手段。经过跟大伯商量，他们决定所有菜买满六斤就是两文钱的菜，送一根细的大葱。买满十二斤4文钱的菜，送一根粗的大葱或者两根细的大葱。
    这边商量好，眼看逛街的人多了起来，就看小豆往摊子前一站脆生生的喊道：“买菜送葱了嘿，快来看啊，早上才摘的新鲜菜，买菜送葱了。”
    要知道，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有便宜没占到就感觉自己亏了，因此小豆这么一喊立刻吸引到几个大婶子过来问：“小姑娘，什么买菜送葱啊，咋送的？”看到生意上门，莫小豆笑的更甜了。

 第12章 小豆小豆卖菜多

    小豆看到有人问，赶快大声把条件说清楚，大婶们一听：“哎呀，一下子买6斤菜会不会多了点。”小豆立刻小嘴巴巴的：“婶子，我家菜的品种多啊。您看，您买一颗大白菜差不多三斤多。这个放的住，吃几片叶子，扒几片叶子就行 。”
    又指了指茄子豆角说:“再随便买两个茄子一把豆角一共称三斤，这就是一共6斤。这样啥菜都有了。我们还送葱，您也就不用单独买葱。葱这东西当佐料的，买多放不住，买少人家不卖，现在不是刚刚好？”
    有个婶子说：“我想多买葱回去包卷饼，你怎么算的。”小豆：“葱是一文钱一斤，也是买两文钱送一根细葱，买上4文钱送一根粗葱或者两根细葱。”经过小豆努力推销，再加上有东西送，这几个婶子每个人最少买2文钱的东西。而其他人看这个摊位前这么多人，也凑过来看热闹。
    都是第一次听说买菜给送葱都觉得划得来，有的人家里人口多，都是12斤那么买。没一会，莫家带来的菜就卖的差不多了。最后还剩下几斤葱，十几斤挑剩下的白菜茄子，和一堆被人扒下来的白菜外面那两层叶子。
    二妮心疼的抱怨：“这些人扒叶子扒的也太狠了，那白菜咱家在家里就扒好的，你看看那么嫩的叶子她们还要往下扒，扒下来这么一大堆。”小豆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气鼓鼓的可爱小脸，把二妮摸的脸红不已，一巴掌拍掉她作怪的手。
    这时候又急匆匆走过来个婶子说：“是你们家买菜送葱？我家邻居说就是在这里，有几个孩子在卖菜，小孩子家穷大方……。”大婶一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的嘿嘿两声转移话题：“哎呀我来晚了，都没啥好的了。”
    小豆装作没听到她开始说秃噜嘴那些话，扬起灿烂的笑脸说：“婶婶，您来的不晚，您看看剩下这几斤茄子就是被挤了一下有点受伤。其实一样是好的，这茄子受伤了是放不住，但是您今天回去就把它都做了。现在天气不算热，吃不完的您放井里，明天吃一样好好的。这两棵大白菜您要的话，我给您把外面这几片有一点点破的叶子都扒掉，里面好的很。”看大妈还在犹豫，小豆补一句“您买两文钱我送你两根葱。”大妈这才欢喜的挑菜。
    小豆看看葱还剩好几斤就换了个方法大声促销：“买葱送菜叶子啊，买的多送的多。”正在挑菜的婶子不干了：“小姑娘你刚刚怎么不这样卖。”小豆忙赔上笑脸，：“婶子我们菜卖完了，就剩几斤葱。就想处理了。”
    那婶子干脆的说，“你所有菜你就算我十二斤4文钱，这几斤葱我也要了把这些菜叶子都送我，还有开始说好买菜送的葱。”小豆连连答应，并服务态度很好的喊爹爹给拿不动的婶子送回家。
    婶子欢天喜地的带路回家，心想：“今天真是赚了便宜，白菜放的住，可以多放几天。葱过两天做卷饼卷葱吃配个白菜汤正好。而这些送的菜叶子看着都挺嫩，今天跟茄子一起炖了，拿来拌饭吃又好吃，又省饭。家里几个半大小子那胃口跟水桶一样，这下子孩子们又能吃饱，这两天还能节约不少米。而且家里正好有口井，像那小姑娘说的，炖茄子今天吃不完放井里明天吃。对了最后她家还白送我好几斤菜，占大便宜了，嘿嘿。”
    等大婶走后，几个孩子围着小豆一个个的夸：“豆豆你好厉害。”“豆儿太棒了。”只有二妮皱着眉头：“最后一共算十二斤，可是咱们那菜起码有十五斤还多，最少白送人家一文钱。”
    小豆一听：矮油，这可不行，这眼界将来怎么当女掌柜？“二姐，你看看别人家的摊子。”二妮转过身看别人摊子，大部分人家的菜都没卖出去一半呢，还剩下不少。
    小豆接着说：“二姐，虽然我们多送人家一文钱的菜，可是人家直接把我们四斤葱都买了就是4文钱，还有菜，要不是给人家优惠点，人家会把受伤的所有菜一起买走吗？最后这些菜怎么办，还不是得扔掉？”
    “你看而现在，我们不过是把要扔掉的菜给别人送人情，却把所有菜都卖完了，哪个划算？”“还有开始时候，我们不过是拿个三四斤还不到5斤葱出来送人，你们看我家今天生意怎么样？奶奶昨天还说以前家里经常卖不完挑回去，你们说哪个划得来。”
    二妮想起以前卖不完挑回去的菜，还有家里菜地那些长大却卖不出去，最后只能烂在地里的葱姜。后来还是爷爷说少种点菜，反正也卖不出去，别让几个儿媳妇白受那累了。
    而今天呢，虽然看着是亏了差不多十文钱的东西，可是带来的三百多斤菜和二三十斤大葱全部卖完。除去送人的部分，刚刚大伯数过，今天一共赚到一百二十三文，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每次能有二三十文都是好的。只背一百多斤来，还经常都是卖一半剩一半。
    二妮终于被小豆帮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感觉自己眼界都开阔不少，开开心心的说：“豆豆，咱们下次还跟今天一样多背点菜，还像今天这么卖。”小豆却摇头：“恐怕不行，就算我们下次还送东西，也不会有今天这样好的生意了。”
    孩子们不解的看着小豆，小豆指指旁边挨着的好几家摊位让他们看，就看到大家都在喊买菜送葱，或者买菜送菜叶子。可把孩子们给气得，头顶上恨不得直冒烟：“他们不要脸，跟我们学！”
    小豆笑眯眯的说：“做生意这样很正常啊，你们没听说过吗？假如哪一条街上有一家人馄饨卖的好，用不了几天这条街上就会出来好几家卖馄饨的。”
    二妮不服气：“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学别人的方法还去抢别人的生意！”大伯感慨道：“老百姓活得太不容易，所以一旦发现有一个赚钱的路子，就都恨不得去挤去抢。”
    孩子们沉默下来，大伯趁机教育，以后如果我们家里有了赚钱的路子你们怎么办？孩子们积极抢答：“藏着不说。”“别人给我糖，我都不会告诉别人。”“谁想来偷学我就把他打跑。”然后异口同声“都打跑！”

 第13章 偶遇衙差豆豆藏心眼

    看到大伯趁机对孩子们进行引导教育，小豆对大伯真是高看好几眼。
    从在医馆他为了让掌柜放心，他们采的药草里没有断肠草。说每次带样品来，把鲜花叶拿给掌柜掌眼。
    到现在通过孩子们亲眼看到，别人会学走他们赚钱办法然后还反抢他们生意。而他们自己就再也不能靠着这个办法挣钱这一点，引导孩子们明白替家里保密赚钱方法是一件多重要的事。
    大伯的见识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做事心思缜密，面面俱到，头脑灵活会因势利导。
    看他教孩子这些，以后培养手下人也会有自己一套。将来好好把大伯给培养一下，教教他现代的算学和做账方法。再来一些现代的销售技巧心理学等等，让他做个总管大掌柜应该都没问题。
    正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莫老二送菜回来了，笑道：“你们说啥呢，这么高兴。”
    莫老三憨笑着替孩子们回答：“小豆和大哥在教孩子们，说的可有道理呢，让我都觉得那个什么：“听你说几句话，等于读好几年书。”
    莫老大笑着拍拍弟弟肩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对对，还是大哥脑子好使，干啥都能成，今天不是有你和豆豆的主意，这菜不能卖这么快，还都卖完了。”
    莫老大对弟弟鼓励道：“这都是豆豆的主意，再说三弟脑子也不错啊，咱十里八村谁有你会打猎，地也种的好。”
    莫小弟第一个赞同：“我爹爹特厉害！”
    二妮跟上：“我爹也厉害，村里同样地，他种的地就是比人家打的粮食多。”
    大妮难得说话：“大哥读书厉害。”
    小南（小豆哥）说：“四叔也厉害，咱村他手最巧。”
    大伯笑说：“还有你们几个的娘，都是咱们村里有名勤快又手巧的媳妇，做饭裁衣养鸡养猪的手艺在附近几个村里都得排头份。”
    小豆直接总结道：“所以咱家都是能干又厉害的人，咱们一起努力，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这边聊的正欢实，就看街道口走过来两个衙差样的人挨个摊子收钱。不一会就走到小豆她们面前。
    看到她们空着的好几个大框，吃了一惊：“你们这是卖完了？”大伯（莫家外交官）赔笑道：“托官爷们福，今天卖的快。”
    一边说一边掏出来两文钱，“正等着您呢，交完钱我们就走了。”衙差们露出满意的神色说:“你们倒是老实，以后摆摊有人找麻烦就来找我们。”
    莫大伯没想到衙差会这样说，连连拱手道谢，莫老二老三也跟着道谢。小豆知道人家其实就是随口一说，大伯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一点。
    人家说是说，等你真有事别人不一定会帮你，也许转过身人家都不一定记得你是谁。可是能得到古代警察的这样一句话，对他们这种最底层小老百姓来说已经非常难得。
    这古代可不像现代，你有事直接妖妖灵。特别是底层百姓，见官太难了，再看看旁边几个摊主那羡慕的小眼神，小豆相信他们再来摆摊，起码这周围人不会故意为难他们。
    这也算今天的一大收获，小豆开开心心的带着孩子们一口一个:“谢谢叔叔。”“叔叔们真是大好人。”给俩衙差哄的眉开眼笑。
    她自己更是自来熟：“叔叔们要是去莫家村别忘了去我家玩，我叫莫小豆。到时候让我爹去河里给你们捞鱼吃。”大伯也赶紧表态：“是呢是呢，官爷们要是去莫家村欢迎去咱家坐坐。”
    小豆接着跟俩衙差聊天：“叔叔们不要忘了哦，我是莫家村莫小豆，你们到村里随便找人一问就知道我家在哪里了。”
    又问：“叔叔们姓什么呀？”衙差都被她的热情感染了，回道：“我姓方，你叫我方捕头或者方大叔都行。他姓孙。”
    小豆明了，怪不得看着这个方捕头的衣服跟别人都不一样，今天真有收获。
    随即学着小孩子的样子，甜甜叫人：“方叔叔，孙叔叔，你们千万不要忘了去我家玩啊，我走了，再见啊。”莫老大他们也再次跟方捕头他们拱手道别。
    方捕头看着她们一家人背影问旁边兄弟：“老孙，你们平时来收费老百姓都这么热情的吗？”老孙摇头：“平时没见过这家人，可能是底下村子里人，难得进回城所以特别热情。”
    方捕头斜着眼看老孙一眼，继续去收费：老孙这眼力可真是不咋地，这家人不简单啊。老孙被鄙视的很不服气，追问不休。
    被问烦的老方才说：“村里人是热情，可是你啥时候看到村里人胆子那么大的跟咱们随意攀谈了，连那几个小孩子也不怕人，跟村里那些见到咱们就畏畏缩缩的小孩一样吗？特别是那个叫豆豆的小孩，那机灵劲……。”
    这边莫小豆跟着大伯他们走到主街，说好让莫老二带着孩子们城里到处玩玩逛逛。莫老大去进货老三去帮他拿东西，一会大家城门口汇合。豆豆死活要跟她大伯一起，莫老大就带着她一起进货去了。
    先跟着大伯先来到一家杂货铺，进一些盐巴酱醋，针头线脑。小豆也是长了见识，大伯买的都是三叔拳头那么大的大卷线。
    看到小豆不了解的眼神，大伯给她解释。哪怕是小卷线，很多农家也买不起一卷，所以这些线到时候按米卖，一次进一大卷便宜些。酱醋这些到时候都是按角（酒杯大小容器）卖，盐巴则是一小勺一小勺卖。
    跟着又去了一家布庄进一些便宜布料，小豆等大伯谈好，又让大伯跟掌柜的要一些碎布做添头。这碎布是真碎啊，稍微大点的人家都挑出去了。
    而且根本不像别的小说里写那样，碎布不值钱，人家一给一大包。这年头碎布用处很是不少，大块些的绣手绢，做不了手绢的可以纳鞋底打补丁等等，所以还是很值钱的。
    就这小渣渣碎布，人家掌柜还只答应给她半斤。她又跟掌柜讲了半天好话，让她可以自己挑，她就尽量在里面挑捡大一些的，颜色鲜艳一些的，布料好一些的。
    意外之喜就是里面有好多别人因为太碎用不了，而看不上的好布料便宜了她。比如丝绸之类，因为太小做不成手绢。打补丁又不结实别人都看不上。
    里面实在不少这样的布料，小豆就像掉到米缸里的小老鼠，挑的不亦乐乎。别说，因为丝绸质地轻薄不压秤，挑出来半斤打包好，看起来竟然有两个现代果篮那么大一包。
    等买好走出来，大伯奇怪问：“豆豆，你挑这些布料都不结实，纳鞋底打补丁都用不上，你这是——。”小豆神秘一笑：“到时候您就知道这些布料有啥用了。咱家又有铜板挣了，嘻嘻。”

 第14章 帮刘氏兄弟卖肉

    等莫大伯采购完所有东西，日头已经晒在头顶，他和莫三叔一人背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背篓带着莫小豆准备回家。
    这时候莫小豆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幸好刚刚在布庄她厚着脸皮跟掌柜讨了几碗水和大伯三叔一起喝个水饱，不然现在应该是又渴又饿才对。
    大伯看到小豆走路都在打晃，实在心疼：“老三，咱们去馒头铺买几个馒头，孩子们肯定都饿坏了。”莫老三想到今天卖菜挣了一百多文，花个几文给孩子买馒头应该没什么。
    随即两人带小豆来到包子铺问：“包子、馒头多少钱一个。”听到说包子两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一个都有点心疼。
    莫大伯咬咬牙拿出三文钱说：“来两个馒头一个包子。”然后把包子递给小豆，两个馒头打包，莫小豆不肯接。
    大伯劝她说：“吃，郎中说你要补补。”小豆还是摇头：“大伯，买7文钱馒头，我自己吃一个补身体，家里其他人一人半个。”三叔赶快说：“不用给我买，我不饿。”
    小豆不说话，就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们。恰好这时三叔肚子饿的发出“咕噜”一声，小豆一下子笑弯一双大眼睛，给三叔闹个大红脸。
    大伯很欣慰小豆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又想着这次回家还可以采药草挣钱，就又拿出4文钱，在小豆坚决不要包子的情况下，一共买了7个馒头。
    小豆拿着一个大馒头，一边走一边啃， 突然听到前面喊买肉，一看前面有两家肉铺，小豆转身拉着大伯就往肉铺去，莫大伯吓的赶紧捂住自己口袋：这孩子太能花钱了，可不敢再听她的。
    小豆脆生生的问肉铺老板：“叔叔，你肉怎么卖啊？”“瘦肉多肥肉少的十二文一斤，肥肉多瘦肉少的十五文一斤。”小豆点点头：明白，现在这里跟以前不一样，这里油水多的肥肉更贵。”
    又问道:“那叔叔骨头怎么卖的？”“肋排9文一斤，脊骨6文一斤，你看我上面都留了好多肉，这边人都知道，我猪肉刘卖肉特实在。”
    小豆真的很想买点肉回家给家里人补补，可是也知道现在提这个要求是不可能的。
    突然灵光一闪：“叔叔那个筒子骨，扇子骨这些咋卖的？”猪肉刘说：“那个光骨头跟本没人要，都是别人买的多搭送给别人，好歹煮汤里也能添点肉味。”
    小豆问他：“叔叔你今天还有那种骨头吗？我跟你买。”猪肉刘很热心的说：“今天我这里没有了，等我帮你问问。”
    说着带着小豆去了旁边一家肉铺：“老二，你今天还有光大骨没有，这孩子想买。”“哎呀，大哥哪来的小姑娘要买光骨头。”猪肉刘斥道：“少啰嗦，有没有。”
    又转身跟小豆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刘二。”小豆礼貌的喊：“刘二叔。”
    刘二也是实在人，跟小豆劝道：“要不你买一斤肉我送你两根骨头。不用你花钱买。”
    小豆回头眼巴巴看着大伯，大伯立刻转过头假装没看到。实在是不敢再听小豆的话乱花钱，主要是因为他真的不想几十岁了还要被他爹揍。
    刘二叔看着小豆失望的样子，心一软跟小豆说：“孩子，我送你一根骨头，不要你钱，以后买肉记得来叔叔这照顾生意就行。”
    大伯听到马上转过身来说不同意，不能让自家孩子养成白要别人东西的习惯。小豆看着刘二叔摊子上还剩不少肉，而街上人大多数都是买好菜要回家的，眼看着肉就得剩下。
    于是好奇的问道：“刘二叔，都快中午了，您怎么还剩这么多肉。”刘二叹气：“别提了，有一家人说今天办酒席定了几十斤肉，我就多杀了一头猪。结果早上来说家里出问题酒席不办了，别人家里出事，我也不好逼人家，唉，这下全砸手里。”
    小豆建议道：“刘二叔，你一斤便宜一文钱可以吗？总比坏了强。”刘二一想也对，可是：“这都快中午了，这些人都买完菜了……。”小豆笑到“可是她们不一定都买过肉了啊，我帮您吆喝。”
    说着小豆就站到街中间吆喝：“捡便宜了，大肥肉便宜卖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有路过的人好奇问：“怎么个便宜法？”
    小豆赶快说，“一斤便宜一文钱，咱家平时也要买肉吃，趁着便宜买，就是给家里省钱了，一斤便宜一文就等于您今天捡到一文钱呢。明天用这一文钱买三斤菜，家里一天菜有了，多划得来。”
    那人一想是这个道理，正好家里也好多天没吃肉了，不如趁便宜买一斤吃。
    小豆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指挥刘二叔：“二叔给这个婶婶秤旺一点，把秤杆翘高高的。”
    或者是指着案板上两个指甲大的碎肉说：“二叔把这块肉送这位奶奶添秤，人家买了三斤呢。”
    路过的人看到这家生意这么好，一问肉给便宜卖，又看买的人这么多，很多人本来今天不想买肉的也多少跟着买了一些。
    猪肉刘一看老二生意这么好，眼看就要卖完。很鸡贼的把自己摊子上剩下的七八斤肉拿过来让小豆一起帮忙卖掉。
    等肉全部卖完午时都过了，刘二叔非常感谢小豆，今天因为小豆的帮忙，虽然最后几十斤肉便宜一文钱卖的，可是全都卖光，这样算下来他还多挣不少。
    因此高兴的刘二拿出来几根骨头送给小豆，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显得太小气。想送一块肉，肉却都卖光。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小豆想到什么：“叔叔怎么没看到猪肠子？”

 第15章 小豆落泪

    大家听到小豆问猪肠子都觉得奇怪，刘二回她：“那玩意臭烘烘的都没有人吃，除非是快要饿死的人，不然就是最困难的人家都不会吃它。”
    小豆反问：“那刘二叔你今天的猪肠子还在吗？可不可以送给我呀。”刘二看小豆的确是真心想要就说：“那我回家看看，你婶子扔没扔。”说完匆匆走了。
    刘大招呼莫大伯三人：“你们在这等一下，我们两家就在后面那条街，很快的。”而小豆在和刘大后面的攀谈中才知道他们两兄弟原来是镇守边关刘家军中人，后来退役回到家乡做了这杀猪匠。
    刘大说到这里恨声道：“咱们在前线吃糠咽菜为保家国拼着命，多少兄弟战死沙场没能回来。可是咱好不容易活下来退役回到家乡，各个都看不起咱当兵的。一听说咱当过兵，各个都不肯招咱做工。没办法，我两兄弟只能做了这杀猪的活计，也好，能养家糊口，还能经常吃上口肉。”
    说到这里魁梧彪悍的大汉眼圈发红：“我们兄弟这好手好脚的活着都难，可怜那些在战场上残了的兄弟，更找不到活计。挣不到钱被家里人嫌弃，好多兄弟被家里人净身出户赶出家门。更有的竟然被活活磋磨死。”小豆听到这里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刘大看到给人家小姑娘说哭了，自己反到不好意思起来：“看我，让你们见笑了。”小豆随便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端着严肃的小脸认真道：“刘大叔，你跟你的兄弟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英雄不该这样潦草落幕！”刘大被小豆认真的样子震撼到，反复嘀咕：“英雄不该落幕。”
    小豆继续认真说：“咱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帮那些受伤退役的老兵过上好日子的。大叔你到时候能联系上他们吗？”
    刘大看着还没他腰高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的就愿意相信她一次：“能的，我可以找少将军帮忙联系，他说过他那里有我们所有人籍贯信息，有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小豆又细细问了他们一天能杀多少猪，每天剩的肉多不多等等。正说着刘二背着一个大背筐回来，里面满满的猪肠子：“正好今天我媳妇和大嫂给孩子裁夏衣，忙的没时间去扔，这里我们两家一共三头猪的肠子，我都给你们把猪屎大概刮干净了。”
    刘大笑说：“我说你怎么这半天没回来。”小豆感激的道谢：“谢谢刘二叔，您费心了。”
    刘二很不好意思道：“今天你帮了我大忙，不然我得亏几十斤猪肉。结果就给你这些臭烘烘的肠子……。”
    小豆笑笑说：“其实这肠子做好很香的。”刘二满脸不信，却没反驳。看到他们拿不了这么多，就主动提出要送他们去城门口。
    等到城门口就看到莫家其他人已经等在那里。莫老二一看到小豆他们急忙迎上前：“等你们好半天，今天怎么这么慢，是出啥事了？”
    小豆脆生生的答：“我帮刘二叔卖肉来的，看刘二叔送我好多东西呢。”刘二不好意思嘿嘿两声：“不是啥好东西。”莫大伯赶快接话：“挺好的，刘兄弟客气了。”
    说着把刘二叔背筐里的东西全倒进自家空背筐，然后拿出一个馒头请刘二吃，刘二连连推辞着一溜烟跑掉了。
    莫老二看着一背筐猪肠子皱起眉头，小豆忙说：“爹我会用这个做好吃的，你相信我。”
    莫大伯打圆场：“又没花钱，人家小豆自己帮别人卖猪肉挣的。行了，来把馒头分分吃，吃完好回家，天可不早了。”
    孩子们开开心心的一人捧着半个馒头啃，还不忘问小豆是咋帮人卖的猪肉，一边啃馒头一边听莫小豆绘声绘色的讲自己是怎么怎么非常厉害的帮人家卖肉的。

 第16章 莫大伯挨揍，小豆很生气

    又经过一番艰苦的长途跋涉，终于到家了。孩子们虽然累但是还能坚持，一个个排队洗手去倒了凉白开咕咚咕咚的往下灌。
    只有小豆跟个小狗狗一样坐在小凳子上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喘气，给大人们看的直笑。小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给他们看。
    其实她自己有感觉。这身体平时上山下河的，体力应该是跟家里孩子们差不多，可是因为大病一场，体质上还是亏空了不少。
    而最最重要的还是心理原因:想她上辈子即便是孤儿，生活苦一些，可是也没有一次走这么远过。长大后，哪怕开始送外卖也都是骑电瓶车。后来几年条件好了，不但不再辛苦送外卖，更是出门就开小汽车。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甩开11路从头走到尾，所以心理感觉特别累。
    说起来去的时候大伯还背了她很长一段路，就她走路最少，连小弟都比她厉害。小豆想：“一定要挣钱买车，哪怕是最差的驴车也行，太累了。”再一想到家里这条件瞬间忧伤了，唉。
    这一边大伯把他的货郎挑担拿出来，大家一起帮着把货理好。多余该收的，大伯母拿去收好，该分装小份的分好装担子上。
    大伯母看到一个包裹顺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丝绸类碎布，奇怪的问大伯：“你买这碎布干啥？绣手绢太小，补衣服爱坏，没啥用。”大伯说：“不是我买的，是买布时候小豆找人家要的添头。”
    奶奶喊已经不喘了的小豆过来问：“豆啊，你要这有啥用啊？”小豆回答：“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奶奶，能不能借我根针，还有一点彩色的绣线啊，等我做好你们就知道了。”莫奶奶慈爱的看她一眼，喊道：“老大媳妇，把你们绣帕子的针线给这孩子些。”
    小豆趁机问：“大伯母，你们平时绣的帕子别人给多少工钱啊？”大伯母说：“看花色，花样，绣工。要是花样复杂绣工好就高，听说别人厉害的绣娘一个月赚几十两的都有，我绣的人家掌柜的只给三文钱一块。我跟你娘三婶一个月一共能绣十块左右，赚个二三十文。”
    小豆惊呆了，她看到大伯母几个只要没活干就一直拿着帕子绣绣绣，就这一个月才绣十块赚二三十文？等到小豆看到大伯母拿给她的一块成品，我天，这么复杂好看的花才给三文？
    大伯母看到小豆惊呆的样子说：“给我的工钱算高的，村子里别人绣的只给一两文钱，有时候掌柜的还不爱收，说她们的卖不出去。唉要是我也会苏绣什么的就好了，听说那花色，绣的小猫啊啥的跟活的一样，一块帕子就能卖好多钱。”
    小豆连连点头：“嗯嗯，苏绣是厉害。”小豆娘戳了一下她的头嗔怪道：“你知道什么啊，就点头，你大伯母在娘家时候一手绣活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我跟你三婶都是你大伯母教出来的。多亏你大伯母咱家才能一个月挣上这二三十文。”
    哎？那漂亮能干又手巧的大伯母是怎么看上这穷掉渣的家庭同意嫁给大伯的？正想问问看就听院子里传来爷爷一声怒吼：“老大你给我滚出来。”
    小豆赶快跟大家一起跑出去，就看到爷爷气愤的指着一背满满的猪肠问：“家里是穷，可这装屎的东西能吃吗？你就馋成这样了？香臭都不分了？再便宜也不能花钱买这个呀，到时候没人吃都得倒了，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玩意。”
    小豆挺身而出拦住脱下一只鞋的爷爷：“爷爷，不要打大伯，是我找刘二叔要的，没有花钱都是人家送的。”谁知爷爷听了这话更加生气，直接用力把鞋甩出去精准拍到莫老大脸上：“你个不学好的东西，让我孩儿去当要饭的。老子今天——。”
    小豆看到有人在围墙外往里面探头，直接大喊一声：“爷爷！”给莫老头吓一跳，小豆压着火气故意大声说：“爷爷，你不听人把话说完就骂人。本来就没啥事，都是你自己误会，结果到时候被有心人听到一两句出去乱说。我大伯那么好的人，让别人乱嚼舌根你不心疼啊！”
    说着还特意指了指围墙外那些探头探脑的影子。莫老头回过神，也大声回一句：“还不是你大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话都说不参（cen）头，没用的东西！”说完就带着一家人进堂屋坐下，然后等着小豆给他解释。

 第17章 小豆上山寻宝（一）

    小豆把今天怎么去找刘大买骨头，大伯又怎么不肯白要别人东西，最后她又怎么帮刘二卖肉的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讲给莫老汉听。
    说完还认真的看着爷爷总结道：“大伯一直教我做人要有骨气，不能白要别人东西。”莫老汉有点下不来台，怒道：“咋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还得给他认错咋滴？”
    小豆立马笑嘻嘻的吹捧爷爷：“没有，我是说爷爷把大伯教的好，特别有志气。”莫老汉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
    莫大伯趁此机会把采药草的事说了，大家一听可以挣一千多文都激动了，立刻就要去采药。莫老汉安排大家：“都激动啥，先吃饭，孩子们都饿了一早上了。”
    莫三叔赶快拿出一个荷叶包，打开一看里面好几个白面馒头。气的莫老汉又想抽莫大伯。莫大伯这次机灵的赶快说：“是小豆喊买回来孝敬您的。”
    没办法，不说快点又挨揍，这么大了还被爹揍实在太丢人。莫老汉瞪他：“你行啊，会往孩子身上推托了哈。”
    小豆把荷叶包捧起走到老两口跟前：“爷爷，奶奶吃，咱们今天挣钱了，菜全部卖完，挣一百多文呢。再说过几天卖药还能挣钱，大家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干活挣更多钱不是？”
    莫老汉这才不情愿的拿起一个掰开分给老伴半个，剩下的喊其他人分，又问“今天菜卖的不错啊，现在城里菜好卖？”
    几个孩子纷纷抢答，把小豆卖菜的光辉事迹绘声绘色讲了一遍，给全家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莫大伯喊媳妇把馒头跟两个弟媳分，说自己这些人已经吃过馒头了。莫老汉一听原来这败家子买了那么多馒头，真的忍不住又想抽他。
    小豆一边喝苞米糊一边问：“爷爷，药草采回来需要很多东西装了晒，咱家有那么多簸箩吗？”
    莫老汉听到正事，暂时放弃揍儿子的想法，跟小豆讨论：“要不我一会去村里问问？”
    小豆摇头，“需要很多呢，到时候别人问你得干什么要用这么多？”
    莫老汉想：对啊，到时候自己不好回答，这赚钱的机会是万万不能让出去的。
    小豆提议：“咱村河边不是有芦苇吗？割点芦苇回来编席子，不用编多密实多好，多些孔洞反而好晒东西，只要洞别太大东西往下掉就行。然后在后院放几块大木头，到时候就把席子往上面一铺。至于今天采的家里簸箩应该就够用了。”
    在大家一阵稀里呼噜吃完后，莫奶奶开始安排活：“老大媳妇在家炖骨头汤，老二去割芦苇回来跟老大一起编席子，老三带豆豆去山上找炖臭肉的东西，其他人跟我去采草药。”
    莫小豆特意喊她爹把几根大骨头都砸开缝，她给扔锅里添上一大锅水，然后跟大伯母交代：“大伯母等水开了，就改用小火慢慢炖。让骨头多熬一会，到时候汤上面会漂厚厚一层油，你把上面一层油撇出来放一个碗里，再放萝卜下去炖。多放点萝卜，咱家人多，还有萝卜切小点，熟的快。”大伯母笑着点点小豆头：“就你爱操心，小人精。”
    小豆笑着跟大伯母说再见，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三叔走了。先把家人带去认了金银花，并且再三强调有种毒草跟这个花长一模一样，所以家人只能在她指定这几棵树上采。
    同时教会她们艾草采哪种才行，不能采成别的蒿子。莫奶奶看她那操心样赶她走：“你们快走，别一会天黑还赶回不来，老三你多背背她，刚刚走了一早上，肯定累坏了。”
    三叔腹诽：你儿子也走一早上了好吗，也不见您心疼心疼我。然后转过身就把小豆往筐里一放背着走了，其实他自己也心疼孩子着呢。
    等他们一走，老太太严肃的跟家人强调：“都听到豆豆的话了，就在这几棵树上采，弄错了可是要给别人赔命的。”大家吓得一起回答知道了，肯定不会乱来云云。
    这边小豆趴在筐边跟三叔聊天，了解山上有没有她需要的植物：比如木姜子，野花椒等等。三叔想了一下：“一会上山时候走这边，下山时候走另外一条路，在山里转一圈，到时候你自己看。”
    小豆开心的点点头，跟着三叔开始她的寻宝之旅。不一会就走到山脚下，小豆喊三叔放自己下来，跑到一丛草面前，揪下一根揉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是香茅草没错，喊三叔割上一大把捆好带走。
    继续跟三叔往上爬：哎呀，这个是山姜。三叔说他们这里叫它老母姜，叶子特别大可以喂猪，不管叫啥挖出来带走，好大一块啊，起码十几斤，真棒。继续继续。

 第18章 小豆上山寻宝（二）

    小豆跟着三叔一边往上走一边把有用的东西都给扒拉回家:比如还没结花椒的花椒叶子，顺便还喊三叔挖两颗小苗回去种上，以后吃花椒方便。
    而她经过这两天跟不同人聊天套话，加上自己观察发现：这莫家村按自然条件，气候物产之类情况分辨，可能属于现代河南一带。
    可是他们说的又不像现代的河南话，好在自己醒过来就会跟大家说同样语言，不用担心自己听不懂说不来，小豆猜这可能归功原身体自然记忆。
    她根据这两天的特意了解，知道这里因为地处南北方中间地带。同时地貌丰富，高山丘陵，平原湖泊都有。因此物种特别丰富，很多特属于南北两方的东西这里都有出产。
    所以她才有信心找到足够多调料把肠子做成好吃的卤味，这也是她敢让大伯他们背回家一大背肠子的底气。
    果不其然在前面又发现好几颗桂树，小豆在心里高兴的决定：这山里以后就是本姑娘的调料园子了。今天拿不动这么多，只喊三叔砍掉一小枝剥皮。
    一边指挥三叔剥皮一边遗憾说没有看到草果，三叔听她描述后说自己好像看到过这样的果实，不过现在才春四月也是只有叶子没有果，小豆高兴的喊三叔一会带她去看看，便又跟着三叔继续寻宝。
    这不小豆看着眼前三厘米长，长的像葫芦的叶子问：“三叔，你认识它吗？这个叶子有毒没？”三叔说不认识，但是应该没有毒，他指着离地面不高的一片残破叶子说：“看，这应该是野兔啃的，野兔能吃就应该没有毒。”
    小豆点头：“那这应该就是葫芦叶没错，晒干磨成粉撒肉上。肉不但不招蚊蝇，还会有股特别香味，更好吃。”三叔一听，不用指挥就采下来一大捆，小豆拦住他：“三叔够了，一会有别的好东西装不下了。”
    刚刚把葫芦叶装好正要继续走，小豆突然神情严肃，侧耳倾听。听了一会用气音问：“三叔，你听没听到蜂子叫？”三叔点点头，小豆说：“它要是蜜蜂就好了，咱们去它家掏蜂蜜。”
    三叔吓一跳，要是让这孩子被蜂子蛰了回家他得被他爹揍死。没看今天连大哥都被揍了，想到这里他背上筐抱起小豆就走。
    小豆不死心，拼命劝说：“我知道怎么掏蜂蜜，三叔，有钱人特喜欢吃这个，对身体特别好。而且野蜂蜜十分难得，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要是咱能掏个大家伙，说不定大哥今年就有钱能去赶考，要是大哥考上秀才咱家明年就不用交税子了！”
    莫三叔走的越来越慢，最后下定决心：“今天不行，万一你被蛰了我得被你爷打死，明天我自己来。”小豆不干：“你会吗？就自己来，被蜜蜂蛰出问题怎么办。放心，我会掏蜂蜜，咱今天不弄，我还得回家做些准备，咱们过两天来。”
    三叔松了口气准备走，小豆赶快说：“三叔，咱们今天先把蜜蜂老巢找到，做个记号，下次直接去。”三叔说：“咱们今天着急回家，我明天自己来找。”
    小豆拍板：“行，咱们明天再来。”三叔一激灵：谁跟你咱们，明天我是自己来懂不，自己！可这话他不敢说出口，万一这犟种脾气上来，干脆今天就去掏蜂蜜，他回家可好不了了。
    莫三叔拉着小豆一通急走准备赶快翻过这个坡到山那边去，省得她在这里听到蜜蜂叫又在那瞎激动。
    突然小豆使劲拉他，小豆记得三叔的交代：“在山里不能大声喊叫，容易引来大型野兽。”因此不敢大声，只能一边使劲拉三叔的手，一边小声喊：“三叔，好东西。”
    莫三叔一听好东西赶紧停下，就看到小豆跑到一条小水沟边，在那采什么东西，看到三叔过来喊三叔帮她采一片大叶子，她要装东西。
    三叔却过来拦着她说：“豆豆，这毒耳不能吃，有毒的。”小豆开心的说：“三叔，我知道怎么弄没有毒。这个是好东西，我会弄你放心。今天运气真好，没想到这里四月份居然就有这么大一堆大木耳。”
    莫老三不想跟她犟，不行到时候回家再扔，便手脚麻利的帮她一起采了装好背着。
    小豆又跟着三叔去采了草果叶子，茴香叶子霍香叶子等等各种叶子。还把能移植的小茴香苗，小霍香苗等等各种苗一样挖两棵回家。
    至于问为啥不采果子呢——因为没有！你看谁家调料四月份就结果成熟？谁家？好在这些叶子也很香，聊胜于无。
    小豆特意叮嘱三叔：“三叔，你要记得它们都长在哪里，等结果时候我们再来采果子。”
    三叔打趣她道：“你怎么自己不记着，到时候我等你带路。”小豆绷着小脸鄙视他说：“我还是个孩子啊，你这么大个人记不住，还指望我一个孩子？”
    给莫三叔弄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她脑门一下。小豆捂着脑袋抱怨道：“都给我戳笨了，本来现在就傻，再戳更傻了。”
    三叔取笑她说：“我看你现在不但不傻，还鬼精灵的不行，哪天把三叔带去卖了，三叔还得替你数银子。”
    小豆不赞同的说：“谁要你数银子，那个活我自己喜欢干，不用你帮。”三叔无语了：“你不是应该说不会卖了三叔，怎么是说不用我帮数银子？合着你真想把叔卖了？”
    小豆笑嘻嘻拍拍莫老三手臂：“哎呀，三叔我逗你玩呐，你是我最好的三叔，我怎么舍得卖了你呢？”三叔这才放过她：“算你还有点良心。”说说笑笑的两人都不觉得累，开开心心带着满满一背框收获走出山林准备回家。
    结果在山林边小豆脚前面突然跑出去一只肉乎乎的鸟，吓的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莫老三赶快放下筐过来看她，问她有没有扭到脚，还喊她走两步，看她没事这才放心。
    小豆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跤摔的值，让她以后的实现了吃肉吃蛋自由，嗯，这个有点说大话了，但是的确帮莫家改善不少生活。

 第19章 全家帮忙洗臭肉

    小豆觉得自己屁股简直都要摔两半，呲牙咧嘴的站起来。
    一边拍灰一边跟三叔抱怨：“这什么鸟啊，长这么胖，不好好在树上呆着，跑这里吓唬我。哼，肯定是吃太胖，树都飞不上去，结果害得我摔一跤。”
    三叔笑道：“这是鹌鹑，就是喜欢在草丛里做窝。等下个月它们开始产蛋，三叔给你找鹌鹑蛋烤了吃，可香呢。”
    小豆想了想问三叔：“三叔，你能逮到活鹌鹑吗？”三叔说：“可以的，找到它们活动的地方挽绳节，下套子。只是这东西没多少肉，不值得费大力气去抓，平时都是抓野鸡野兔顺便抓抓。”
    小豆央求说：“三叔多给我抓几只呗，我想养。”三叔笑呵呵：“你这丫头，一天净能折腾人，行三叔给你抓。”
    等两人回到家，大伯已经很迅速的编好两张偷工减料，全是洞洞的席子。屋檐下还堆着一大堆芦苇杆备用。
    大伯母听到小豆声音从厨房探出脑袋招手喊她过去，小豆进厨房一看大伯母已经撇出来一大碗油汤。
    正在下萝卜的大伯母季水仙说：“豆啊，没想到这骨头里竟能出这么多油。”小豆点头：“嗯筒骨里面可多油呢，砸碎后多熬一会油就出来了，大伯母这油汤我放碗柜里哈，等明天凝固了再把油单独捞出来。”
    这边刚放好，就听到院子里家人们回来的声音，小豆跑出去一看：大家好厉害，把带去的筐筐全装满不算还得带个尖。现在正往盆里倒了在清洗。
    咦：“你们怎么每筐都上面半筐是花，下面是叶子和艾草。”二妮回她：“奶说花娇嫩，多了容易压坏，叶子不怕压。”
    莫小豆对着奶奶就是一通彩虹屁：“奶奶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怪不得能有我这么聪明的孙女，我肯定是随了我奶啊。”
    莫奶奶笑着拍她屁股一下：“就你皮，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没想到轻轻一拍引来莫小豆：“嗷，”一嗓子，给大家吓一跳。
    莫奶奶说：“你吓死个人了，我又没用力，你叫那么大声。”三叔替她解释：“这丫头今天下山狠狠的摔了个屁墩。”豆娘一听赶快要拉着小豆回屋检查，小豆费半天口水才让大家放心，她真没事就是屁股就点疼。
    安抚好暴躁的李氏，莫小豆就喊她娘和二姐帮洗肠子，二妮非常抗拒：“我不要洗猪屎。”小豆不理她，指挥娘帮她把肠子放到大盆里，又把灶膛里的草木灰筛出来一大堆，然后搬着小板凳呲牙咧嘴的坐下开始干活。
    先把猪肠子都翻过来，把草木灰撒上使劲搓。这还是跟小说里学的，古代白面金贵，就用草木灰代替。豆娘，三婶，大妮姐，还有不情不愿的二妮都来帮忙。
    全部用草木灰干搓，把肠子里的猪屎都搓掉，肠内大块油全部扯了扔掉。然后喊晒好花的三叔他们打水过来，把肠子里外反复清洗了很多遍。洗干净后，再次撒上多多的草木灰腌着。
    趁着这个时候小豆去把调料们都分拣出来洗干净备用。顺便跟爷爷说了山上桂皮的事情:这个东西又能当调料，也能当药材卖，现在正是收春桂的好时候。
    莫老汉一挥手：“水田刚刚插秧完没多久，山地过几天再种。这几天大家都有空，豆豆你有啥活尽管安排。”
    大家也纷纷表态只要能挣钱他们不怕累。小豆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家人各个瘦的皮包骨，脸色都蜡黄蜡黄的，感觉来一阵风就能给吹跑。
    原来是平时就营养不良，刚刚经过繁重的春种又吃不上好东西补身体，人怎么能不瘦弱病态呢？要知道她家可没有牛，全靠人力拉犁翻地，又吃不到点好的，把人都熬坏了。
    莫老汉耐心的给农业小白莫小豆科普:所以咱们这里很多人家种完水田都要休息十天半月才会再去种山地，不然真的会把人累倒下的。
    水田里种的稻子小麦，山地种玉米红薯土豆和黄豆红豆绿豆等等各种豆类，稻子麦子一年到头交完税子剩不下多少，农家人就靠山地出的杂粮活命呢。
    莫小豆这下明白了，当时原主看到野鸭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为了抓鸭子把命都搭上了，就是为了给家人补补。
    所以大伯的肩膀一直不好，也是因为前阵子拉犁磨破了还没等养好，就为了给她挣看病钱，挑着担子出去很远的地方卖货一直被磨着。
    想到这里她红着眼睛跑去喊大伯把肩膀给她看看。大伯不理她，她就自己上手扒拉，大伯又不敢跟她硬抗怕伤到她，最后还是给她看了。
    小豆看到大伯红肿破皮的肩膀再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随后又去看爹和三叔，他们看着比大伯的好一些，想来是大伯一直去卖货没养伤的缘故。
    再想到他们肩膀伤成这样，今天来回还背那么重的东西。大伯三叔还背着他进城进山，小豆就心疼的不行，眼泪止也止不住。
    大家都安慰小豆，没事的村里除了有牛的两三家，其他人家都这样。
    小豆走到爷爷面前，看着爷爷认真的说:“爷爷，我想挣钱买牛。”爷爷叹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好，那咱家就等着豆豆的牛了。”
    小豆点点头转身继续去清洗肠子，买牛她暂时办不到，但是想办法给家里人补补身体，她还是能做到的。
    终于又是好一顿搓搓搓后，一大盆肠子都洗的白生生的。厨房里大伯母喊:“来吃饭了。”孩子们闻着肉味早馋了，欢呼着跑进去。
    小豆也拎着几根小肠去了厨房，把肠切小段撒点盐揉一揉。再把葱姜和山上找的各种佐料叶子一起捣碎，倒进肠子里揉搓好腌渍上，这才去坐下跟大家一起吃饭。
    端起奶奶给她盛的一大碗萝卜汤，美美的喝了一口，香！再吃块萝卜，甜！看着桌子上一家人吃的喷香，小豆开心的摇头晃脑的。
    奶奶说道:“以前没发现这光骨头拿来炖萝卜这么香呢。”大伯母高兴的跟大家科普:“还肯出油呢，几根骨头撇出来一大碗油汤，明天凝固好取了到时候炒菜吃。”
    小豆叮嘱:“明天取了油得放锅里把水汽熬干，不然容易坏。”大伯母表示明白了。
    一顿筒骨汤炖萝卜给一家人吃美了，等吃过饭，小豆央求她爹给在院子里起个小火堆，她要给大家弄好吃的。
    莫老二搬来几块石头围好给她弄了个火堆，又给她削了很多木签子。大家都不觉得臭肠子能怎么好吃，不过都顺着小豆逗她开心罢了。小豆心里不服气:“哼，等会香的你们要把舌头都吞肚子里。”

 第20章 我们愿意天天吃臭肉

    小豆把腌渍好的小肠穿好，拿到火上去翻烤。可是她人小、手小、力气也小，一次只能拿四串。
    三叔看她那费劲样，直接用蒲扇似的大手抓起一大把。学着小豆的样子来回翻烤，小豆不时指点他一下烤串技巧。还教他烤一会就得刷上一些她刚刚弄的葱姜水，免得烤糊掉。
    孩子们看着有趣都想来烤，小豆干脆让位给他们。等他们在自己的指点下烤的有模有样后，让他们自己烤着玩。她起身去厨房准备做卤味:家里没有那么多油，干脆不炒料，全部扔锅里直接卤。先大火烧开，再转小火慢慢卤着。
    她娘和大伯母给她打下手，她们主要怕这还没锅台高的娃，垫着凳子干活再万一掉锅里。村里出过这种事，后来那孩子的家里没钱给她用祛疤药。多少年过去了，两条胳膊到现在还全是烫伤疤好不了。
    她们可舍不得自家孩子受那罪，平时都是宁愿自己累一点，很少喊家里孩子做饭，最多喊大妮看看火。村里人都骂她们矫情，谁家妮子这么惯着。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踩着板凳烧饭做菜，外带洗一家人衣裳。
    但是莫家人不管别人咋说，自家娃自家疼，关她们屁事。她们不拿自己闺女当人，一天天甚至比奴才还不如。不给吃不给穿，还得伺候她们一大家子，她老莫家可做不出来。
    小豆边干活边听大伯母和娘说村里这些八卦，再次感到能重生在这个家庭真好。就是现代家庭重男轻女也不在少数，可这个家庭的长辈对每个孩子都是发自内心的用真心在疼爱。
    这边正满室温馨，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太好吃了，一点也不臭。”“嗯嗯，好香好香的，真好吃。”门口噔噔噔跑进来一个小花猫。
    小豆看着哥哥满脸黑道子，显得他咧开的嘴里牙特别白。拿着一把黑乎乎的烤串递给她们道:“妹妹，你好厉害，这个你弄出来一点不臭，可好吃了。”
    他娘问他:“南南，给你爷奶拿没有。”“爷奶有，三叔烤了好多，这是我烤的。”小豆心想:怪不得有的地方烤糊了。不过这是哥哥的心意，她还是开开心心的都给吃掉，一点不浪费。
    大伯母吃完感叹道:“一点不臭，酥酥脆脆真好吃，比猪油渣还好吃。”小豆点头，小肠弄得好的确是一点臭味没有，烤着吃炸着吃都特别香。
    大家正感叹小肠的酥香可口，就闻到锅里传来一阵臭味。因为吃过美味小肠所以对卤味很有信心的众人都看着小豆。
    小豆挠头嘿嘿笑:“这个大肠是会有一点点味道，咱们煮的时候不盖锅盖，煮好后就没多少味道了，再加点芹菜辣椒一炒也很香呢。”
    哥哥震南问她“辣椒是啥？”小豆想起这时候可能没辣椒，憨憨哥哥又继续问:“芹菜又是啥？”豆豆娘李氏拍他一下:“你知道个啥，一天就知道吃。”两下给儿子打出厨房去。
    豆豆看看她娘又看看大伯母，只见她们都慈爱的看着她，对她说出今天大伯说过同样的话。李氏说:“不管咋样，你都是我闺女。”大伯母也说:“不管咋样，你都是咱家小豆。”
    豆豆问她们:“你们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李氏搂着她哭起来:“不管你是被谁附了身，只要我豆豆能活着我就知足，只求你看在咱家对你好的份上不要伤害我孩儿。”
    小豆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大家发现他不对劲后反而对她更好。甚至比对最小的小弟都还好，去赶集，大伯背她比背小弟时间多的多。
    回家后除了几个孩子没变化，大人们全都小心翼翼的对她好。原来是以为她是鬼怪上了莫小豆的身。
    她们也是真的很疼莫小豆，怕别人伤害她，所以没有想过请人来驱邪。只希望能通过对她好而感动她，让她不要伤害小豆。
    莫小豆的确很感动，前世作为孤儿的她，看到这样爱孩子的家人她心里很震撼。可她没办法还她们一个原来的莫小豆，因为那个莫小豆可能已经死了。
    而她这个莫小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该怎么离开，难道再去跳一次河，可万一她死了原来的莫小豆又回不来，那这身体可就真死了。
    莫小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说清楚。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三婶拿着一大把烤串进来:“你们怎么都不出去吃，我给你们送进来了。小豆弄了好多，够咱全家人都美美吃一顿。”
    小豆等大家吃完站起身来说:“大伯母，娘，三婶你们去堂屋等我。”又转身出去要喊大伯、爹和三叔他们。结果刚刚出去就被兴奋的孩子们围住一顿猛夸。
    小弟用油乎乎的小爪子抓着她的手不放:“三姐姐好厉害，三姐姐我以后天天都想吃臭肉。”其他孩子跟着表态:“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愿意天天吃臭肉。”
    小豆一一答应下来。安排大妮看着孩子们自己烤肉吃，把所有大人都喊进堂屋。长辈进堂屋坐好，看着站在堂屋的莫小豆低着头，抓着衣角不停来回搓。
    爷爷安慰她:“孩子，不想说就不说啊。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小豆平复一下心情，组织好语言，抬起头来。

 第21章 小豆坦白自己来历

    小豆组织好语言抬起头看着大家:“你们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吗？”大家摇摇头，小豆于是讲起庄周梦蝶的故事。
    讲完后总结道:“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也可以说他就是蝴蝶，也可以说他就是庄周。”
    三婶颤颤巍巍的问:“所以，你是蝴蝶精，跟咱小豆合成一个人了？”小豆无语:“我是人，是人！”李氏忙安抚:“是是，你是人，不要激动。”
    小豆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病了昏迷那段日子里，感觉自己投胎在一个仙境一样的地方。那里很富足，就是那里的穷人家，也能吃饱饭，顿顿吃大米白面。”
    众人都吃惊:“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豆点头:“嗯，一般不太穷的的人家还可以顿顿吃鸡鸭鱼肉肉，不过那里很多人嫌弃自己长太胖，所以喜欢吃粗粮。然后努力让自己变瘦，很多女孩子为了变瘦变美，经常不吃饭饿自己肚子。”
    大家更吃惊了:“天，细粮都不吃，爱吃粗粮。顿顿都鸡鸭鱼肉，那比地主家还过的好呐。”
    莫奶奶说:“”瘦有啥好看的，胖了多好看。”大家都赞同的猛点头。
    莫三婶既羡慕又很不理解:“有吃不完的大米白面，竟然还不吃，饿着自己。这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小豆知道他们理解不了，毕竟中间隔着几千年文化和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现代人的普通生活对他们而言都是神仙般的日子。所以小豆才会说是在仙境，这样他们更容易相信。
    李氏问:“孩子，你在那里过的好吗？”小豆低落的说:“我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家人扔在孤儿院门口。”顺便又跟他们普及了一下啥是孤儿院。
    莫小豆尽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用他们听的懂的语言叙述一遍，大伯问:“那里男孩女孩都能读书，国家供孩子们读书。”小豆回答:“嗯，不过还是要交一点学杂费什么的，我们孤儿不用教。”
    李氏心疼的不行:“我豆这么好的孩子咋就舍得扔了？好狠的心！”小豆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老大老二都是健康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扔。
    也许是家人不喜欢女孩，也许是非婚生子。反正做孤儿那么多年，她们早就无所谓了，也不再期待家人会来认回去。
    爷爷喊大家不要吵，让小豆接着说，小豆说:“后来有一天，我生病发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白胡子老爷爷跟我说应该回家了，家里人都担心我呢。可是我舍不得走，那里还有我的好姐妹。”
    李氏下意识紧紧攥住莫老二的手，她担心小豆舍不得那里过的神仙般日子，不肯回这个穷家。
    小豆接着说:“可是我在梦里总是听到有人哭，还有人不停在我耳边喊我名字，跟我说家里人都担心我，喊我醒过来。”
    这些话的确是她刚刚穿过来时候听到的，“然后那个老爷爷说喊我回家，家里有很多爱我的亲人。如果我不回来，他们会很难过很痛苦。如果我回来就会得到很多疼我的家人，所以我就醒过来了。”
    小豆说到这里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大家，大家纷纷表态一定会疼她。让她好好留下，不要再想着回去了。
    小豆低落的说:“我回不去了。”李氏把小豆搂在怀里:“孩子啊，你哪儿都不去，不要再离开娘了，娘不能没有你。”
    说到这李氏很庆幸小豆在那边没有亲人，要不然她哪里会为了得到亲人的疼爱，舍去神仙般的日子回来自己这个穷家。
    大伯总结:“所以原来的小豆是你，现在的小豆也是你。只是你在梦里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学会很多本事，现在就想用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帮咱家过上好日子。”
    小豆连连点头:不愧是我聪明的大伯，这总结做的到位。结果爷爷一巴掌拍他背上:“个没出息的东西，大人不努力，指望我孙女这小小个孩儿，再敢啥都指望孩子，小心老子打断你狗腿。”
    说着严肃的看着众人:“今天这话，出了这个门，就没有这回事，谁敢露出一丝口风害了我孩儿，别怪我不认人。”大家连连保证，这事烂在肚子里，就没这回事。
    大伯安慰莫老头:“爹你不用太紧张，本来就没啥事，不过是孩子病糊涂了，做了大梦一场。”大家纷纷附和:“对对，就是做梦了。”
    莫老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那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有人喊小豆用梦里的本事帮他怎么办？如果这个人是有权有势的我们怎么反抗？再如果到时候小豆帮不上别人忙，你们想过会有什么后果没有？到时候不光豆豆有危险，就是咱们这个家都得家破人亡。”
    大伯喃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奶奶说:“你们爹刚刚提醒的对，这事就是老大说的那个皮肤本来没有罪，人家看上你的好东西，那你没罪也是有罪了。”
    经过奶奶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理解了，更加引起重视，警告自己出去一丝一毫都不能吐露出去。
    小豆看着爱护自己的家人，心里暖暖的。看着爷爷为了保护自己使劲吓唬儿子儿媳，看着大伯爹三叔他们准备为了保护自己跟谁拼命的样子，眼睛忍不住泛酸可嘴角却翘的高高的。
    爷爷又交代:“老大你嘴皮子利索，这个事情等老四和我大孙子回来就由你给他们提点一下。其他的孩子们就不让知道了，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
    “哎呀，”大伯母一拍大腿:“我锅里的肉啊。”说完急匆匆跑去厨房，大家都在后面哈哈大笑，用笑声驱散刚刚沉重的气氛，也让自己把刚刚听过的都忘记。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兴奋，经过今天小豆的表现，他们相信这孩子没有说大话，她一定能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第22章 吃肥肠，做绢花

    大家一出门，孩子们就高兴的把自己烤的肉串拿出来给大家分。最后腌渍的满满一盆小肠被吃的干干净净。
    震南和小镇西揉着肚子满足的说好撑啊，小豆一听直接把小镇西提溜起来跟自己绕着院子散步消食。
    小镇西不愿意:“我好不容易吃饱饱的，为什么要把它消化掉。”小豆威胁他:“你今天吃撑着睡觉，肚子就会疼还会生病。明天再有好东西吃，你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却没办法吃。”
    最后全家人一起散步一刻钟，等大家肚子都没有那么撑后，各自散去睡觉。李氏睡觉前还细心的把煮好的肠子连着卤汤一起盛大盆里，用竹饭撑罩上。
    小豆看着竹饭撑想到了防蜂帽:算了，今天实在太累了，不光身体累，心也累。不过总算是跟家人把话说开，而家里人不但不排斥自己，反而因为自己上一辈子是孤儿更加心疼自己，真好。
    虽然自己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最开始还是难免心里忐忑，万一……。幸好家里人都很好，说开以后自己干点什么也不用再解释半天。有外人的时候家人还能给自己打掩护，嘿嘿。
    第二天由于头天睡太晚，孩子们集体起晚了。小镇西很生自己气，大喊:“啊！我今天竟然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活都没有干。”
    小豆一边喝着家人特意给他们留的番薯杂粮粥，一边安慰他:“小弟，你才几岁啊，小孩子就是要多睡觉才长的高。你以后得要多吃饭多睡觉，好好长高长肉才对，懂吗？还有大家都是一样。”
    大妮心疼的看着一个个又瘦又小的弟弟妹妹说:“以后姐姐多采花，卖了给你们买好吃的。”
    小豆看着才11岁都不到的大姐: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因为是家里的大姐，所以从不把自己当孩子，处处照顾弟弟妹妹。对了，有个活正好适合大姐，又不累。
    两口把碗里粥干掉，跟大姐说:“大姐一会来我们房里找我，我有事跟你说。”说完急急忙忙回自己屋子去鼓捣昨天她带回来的碎布。
    等大妮收拾完来找小豆的时候，看着她手里正拿着什么在缝。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小朵好看的绢花。
    大妮吃惊的问:“豆豆，你这是哪里来的。”“自己缝的啊，”说着小豆指了指那堆碎布“用这个缝的。”
    说着，顺手把花系在跟进来看热闹的二妮头上的小揪揪上问:“好看不？”大妮点头，小豆说:“我再缝几朵，咱们三个一人两朵。”
    一边说着一边挑拣同材质、同色系布料，问道:“你们说，如果我们多缝一些，喊大伯拿出去卖，有人买吗？”
    二妮激动:“当然有人买，这么好看的花花，谁看了都想要。”
    大妮明白过来:“你是说做这个去卖，可是这小花大人带不了，没有几个人买。”
    小豆说:“能做小的自然就能做大的，到时候喊四叔做一些木簪子和木钗子，缝在上面。”
    大妮看小豆拿着一小块布缝几针，把线一抽紧。布料就堆起来一层一层的，皱成一朵花瓣。再把几朵花瓣缝一起，就成了一朵花。
    看起来不太难，自己也拿起针线学着弄。小豆教她怎么把小块布料凑一起做成大朵的绣球花，大块些的布料怎么缝会变成牡丹花等等。
    又教她们怎么把一些细长的布条缝成带子，等大妮二妮上手后让她们去堂屋缝，那里亮堂不伤眼，自己则去厨房准备做午饭。
    正在小豆忙活做饭的时候，三叔挑着一担花回来了。小豆先去帮三叔晒花，顺便问他:“三叔，咱家饭撑子谁做的。”“你是说饭罩子是吗？那个你大伯编的。我也会编。”
    小豆又问:“那能编一个帽子样的吗？要把脖子都挡住那种，咱们去掏蜂蜜就不怕蜜蜂了。”莫老三琢磨了一下:“应该行，等大哥回来我跟他商量看看。”
    说着又跟莫小豆讨论了一下具体款式，就是现代防蜂帽的样式，只不过材料变成了竹子。
    等到中午大家回来吃饭，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饭菜。饭嘛，还是红薯杂粮稀饭——现在青黄不接，家家都是吃稀饭。
    有些人家稀饭都吃不上，已经是顿顿野菜汤。莫家还是因为这两天要出力干活，莫老头才发话让吃好一点。
    大家惊讶主要是看到菜色很丰富:两大盆大葱爆炒卤肥肠，凉拌山芹菜（刚才三叔送花带回来的）。炒肥肠的香味直扑鼻子，香的人口水直往下流。
    等全家一一落座，莫老头一声开饭，大家便下筷如雨的往肥肠盆里去。小西一口肥肠咽下去:“好吃，虽然还是有一点点臭，可还是很好吃，没想到装——呜呜。”
    不等他那个屎字说出来已经被三婶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再说话别吃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装作没听到:不能想，一想起大肠曾经的作用，眼前这香喷喷的炒肥肠该吃不下去了。不想不想，干就完了。
    李氏突然反应过来:“豆豆今天饭都是你做的？”豆豆点点头:“是呀，好吃。”李氏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今天是该我做饭，我真是忙昏头了，竟然忘了回来做饭，幸好你没掉锅里。”
    李氏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愧疚，大妮说:“是我不好，光忙着做花，没有想起来帮妹妹。”
    大家又都是一通自我检讨，小豆安慰大家:“我这么大了你们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看，别人家妮子四五岁就在做饭，我都八岁了。”
    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就说:“你们不知道大姐手可巧，做的花可漂亮，到时候能卖好多钱的。”
    大伯母这才好奇问:“大妮，什么花。”二妮咚咚咚跑去拿花，大妮说:“就是小妹带回来的碎布做的花。”
    大家好奇的看着二妮拿来的两朵花惊叹:“这也太好看了。”奶奶不相信:“这就是那没用的碎布条做的？”
    小豆说:“对呀，你们开始还看不起。其实那些碎布可都是贵重的丝绸绢纱之类的。听人说这样材料做出来的一朵花要卖好多钱呢。”
    大伯证明:“我在外面听说这样一朵花少说二三十文呢。更好的堆纱宫花、通草花那些更是要几百文一朵。”大伯母感叹:“我的个乖乖，这不当吃不当用的东西卖这老些钱呢。”
    奶奶立即安排道:“家里都晒满了，暂时不用再采太多草药。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下午不用去采花了，就在家缝这个花，到时候喊老大拿去卖。”几个媳妇高兴应下。

 第23章 拿我家鱼送人，真大方

    等大家吃完饭，豆豆就喊大伯三叔编防蜂帽。
    平时他们一有空就编东西:簸箩，箩筐之类。用不完就拿去卖，所以常年在家准备很多干竹子和竹篾条，两人一边商量一边编。
    小豆看着他们那手巧的样子突然问:“大伯你们会编捕鱼篓吗？”大伯他们都说不会，小豆又兴奋起来。
    喊大伯自己在这编帽子，她拉着三叔给他描述曾经求生节目里看来的捕鱼篓怎么编，长什么样，边说边用小木棍在土地上画样子。
    三叔根据她的描述还真编出来了，就是歪歪扭扭特别丑。小豆给三叔一顿夸:“三叔真聪明，你看这里这里再收紧一些，还有这里——。”
    经过小豆一番指点三叔又编出来一个更好的，已经非常完美。趁着晚饭前，小豆拉着三叔拿着捕鱼篓去村外河里面下篓子。
    两人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往鱼篓里放了些中午没吃完的肥肠，小豆又挖了一些蚯蚓放进去。然后把两个鱼篓下在不同的地方就回家去了，等着明天来看有没有鱼。
    吃完饭小豆拿着大伯编好的防蜂帽跟三叔说今天早点睡觉，他们明天很忙的。
    莫三叔心里直打鼓:采蜂蜜的事一直没敢告诉爹。天爷，看来他一顿揍是跑不了了。又一想，万一明天找不到蜂巢呢。嗯别怕，肯定找不到。可是小豆又说蜂蜜很值钱，哎好纠结。算了不管，睡觉，睡着就不发愁了。
    小豆入睡前突然想到，蜜蜂都是白天采蜜，傍晚天快黑前回蜂巢。可是太晚在深山非常危险，所以他们不可能等到天黑前。
    唉，算了，明天找找看，有就有，没有就算，反正就脚踩西瓜皮，出溜到哪就算哪，没错躺平党就是这么的随意。
    感觉到墙缝里吹来的冷风，小豆紧紧被子，又把脱下来的外衣蒙脑袋上挡风。不无忧伤的想:“啥时候能盖新房子啊，唉赚钱这事，任重而道远啊。”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而睡的香甜的莫小豆不会想到她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一仗让她极品的恶名声更加响亮——冲出莫家村走向世界，直接传遍了十里八村。
    第二天，小豆是被痒醒的，总感觉有什么在脸上扫来扫去，痒的她打了一个大喷嚏:“啊切。”就听二妮骂她:“哎呀，你这死妮子故意的，喷我一脸口水。”
    小豆迷迷糊糊的说:“活该，你不知道我是属羊驼的吗？”二妮疑惑道:“啥是羊驼。”小豆一下就吓清醒了:“这……。”
    进来喊她们吃饭的李氏插话道:“你管它是啥，你们快点出来吃饭了。喊长辈们等你们，好不好意思？”二妮一听顾不得问什么羊驼不羊驼的，赶快跑出去洗脸收拾自己。
    李氏走过来嗔怪的戳了戳小豆的额头小声说:“你嘴上能不能把个门？”小豆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我睡迷糊了，谢谢娘，娘最好了。”
    李氏也好奇的问:“啥是羊驼。”小豆边穿衣服边回答:“就是一种动物，长的又像羊又像骆驼，特别爱往人脸上吐口水。”
    李氏嫌弃道:“这么不爱干净的东西也有人养，你们那边的人也太不讲究了。”小豆笑说:“是呢，哪有我娘爱干净，咱家被子衣服虽然破，但是都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李氏骄傲道:“那是，这是我跟你大伯母几个特意存的皂荚，洗的又干净又不费衣服还有股子清香味。你不知道村里好多懒婆娘懒得去背皂荚，就用灶堂灰洗，用那东西洗衣服费布，没两年布都被淹坏了。”小豆又是好一顿彩虹屁给李氏哄的眉开眼笑。
    刚刚吃完早饭，小豆就迫不及待的喊三叔挑上桶跟她去起鱼篓。几个孩子好奇都要跟着去，莫老汉看今天没啥活，就挥挥手让他们都去。
    莫三叔带着一帮孩子说说笑笑往河边去，没想到刚刚到河边就听到一阵喧哗声:“霸哥好厉害，好多鱼啊。”小豆一听就感觉不好，撒丫子就往自己下鱼的地方跑去。莫三叔怕她吃亏跟着她一起跑。
    等小豆跑到地方，简直想跟人拼命的心都有。只见她家鱼篓被扔在一边，而地上大大小小好几条鱼在那里扑腾。里面最大的那条大鱼被人用石头把鱼头砸的稀烂:卧槽，老娘的鱼头汤。
    就听见有个小孩说:“鱼不好吃，腥臭腥臭的。”另一个小孩说:“再不好吃也是肉啊，霸哥给我一条呗？”
    小霸王大气的挥挥手:“想要的每人一条，最大的两条留给我，其它的你们自己分。”小豆都被气笑了，是你的鱼吗，你就分，还真是会慷他人之慨啊。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出来:“拿我家的鱼送人，你挺大方啊。”河边的孩子们听到说话声吓一跳，回头看到莫小豆和莫家孩子都到齐了。
    至于莫三叔哪去了，嘿嘿，小豆刚刚在说话前就挥手喊他走开，不然一会打起来别人该说她家大欺小了。
    而那群孩子看到莫小豆她们吓的哇哇大叫:“哇去，是莫家的母老虎。”小豆一脸黑线:“再敢叫我母老虎，我就揍你们。”对面孩子们吓的都不敢再吱声，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有个孩子拉拉小霸王:“霸哥，咱们走。”小霸王冷笑，走他是不可能走的，今天这事看来不能善了了。时隔一年再来斗斗，小霸王心里燃起熊熊战意。

 第24章 来吧，一起打架吧

    小霸王恶狠狠的看着小豆，想起自己一年前吃的亏，燃起熊熊战意——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不如今天再战一场找回曾经丢了的面子。
    经过这一年时间，现在小霸王不光个子比一年前高大很多，连力气也长大很多。对面莫小豆看起来却没长多少个子，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小小风一吹就跑很好欺负的样子。
    小霸王暗衬:要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揍那臭丫头一顿，既报了一年前的仇，又能重新在村里立威，看以后谁还敢不听自己的。
    心思转动间，小霸王决定了:一会狠狠揍她们一顿，仇也报了，威也立了。只要拿捏好分寸，不要像上次那样给人打出内伤就行。哪怕最后闹起来，小孩子之间打架，莫家人想出头找自己麻烦也没理由。
    想到这里，他不屑一笑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谁能证明是你的，明明我先看到的，你不要脸要来抢我东西。”
    小豆看着对面小霸王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今天要是让他占了上风，以后莫家孩子们找到的好东西又得像以前一样全都得上供给他。
    想到这里莫小豆转身对小弟用口型说:“村长。”小弟机灵的喊:“姐姐，我要尿尿。”小豆挥挥手喊他走。
    对面霸王的小跟班们哈哈大笑:“哎呦，尿都吓出来了。”“就是，还得咱霸哥，那叫一个霸气，往那一站就给敌人吓尿了。”
    小霸王听着小弟们的恭维，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挑衅的看着小豆，看她能把自己怎么样。小豆懒得跟他废话，他不是想打架吗？那就快点开始，省的村长来了还没打过瘾。
    哼，你不是曾经的你，却不知我也不是曾经的莫小豆:军体拳，散打，咱都能来，还有八伤拳，额，这个只会皮毛，不过收拾你个渣渣完全够用。
    小豆看对面一直不动手，有点着急便激将道:“咋的，上次被我打怕了？那赶快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认错，我就放你一马。”
    小霸王毕竟年纪小，少年人最经不得激，当下废话一句不想说了，提起拳头就冲过来。小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来了！
    小霸王挥着拳头就冲着小豆肩膀上打去。上次出事后他爹特意教过他，打哪里又疼又不留内伤，遇到危险打对方哪里能快速制敌。
    这些都是当年他爹跟商队跑商时候会做人处事，商队拳师出手指点他爹的。可以说在村里，除了蛮牛莫老三，其他人没有一个是他爹对手。
    至于莫老三:他虽然不会武，可实在是力气太大，又常年打猎身体灵活。那真是一力降十会，乱拳打死老师傅，在村里一向是打架排名第一的存在。
    扯远了，就看小霸王一拳对着小豆肩胛骨连接处狠狠打来。若这一拳打实，很可能直接把小豆肩膀打脱臼。到时候不仅能疼死莫小豆，还能让她瞬间失去反抗力，任由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莫小豆看到他那架势，眼光一沉，这家伙也是练过的。而且心黑手狠，上来就想给自己胳膊打脱臼，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装作被吓一跳，跌跌撞撞一个蹲身。小霸王拳头就落空了，结果不但没打到莫小豆，还因为用力过猛往地上栽去。正想用力站稳，后面一个扫堂腿过来，咚的一声直接栽个狗吃屎。
    莫家孩子们哈哈大笑，小霸王一个翻身站起来，怒火冲天的对着莫小豆又冲过去。莫小豆不敢跟他硬碰硬，毕竟吨位摆在那。
    她知道自己个子小，力气弱，你打人家一拳，人家没啥事，人家打你一拳，可能你立刻得被打趴下。
    于是仗着自己身体灵活跟对方打游击战，然后找准机会专门往小霸王麻筋上打。小豆虽然力气小，可是一直攻击那几个地方也够小霸王喝一壶的。
    你来我往打了好一会，霸王一片衣角都没打到莫小豆，反而自己被打的浑身酸疼越来越使不出力气。一个不留神就被小豆放倒，躺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莫家孩子一阵欢呼，而霸王那些小跟班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威武的大哥竟然打不过一个小豆丁，纷纷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还是听到霸王大吼一声才回过神来，小霸王怒骂他们道:“你们是死人啊，给我一起上，打死这个臭丫头。”
    说完自己努力撑着酸疼的身体摇摇晃晃爬起来，小豆直接一个飞腿又把他踹趴下。然后上去啪啪两巴掌:“你想打死谁？”
    霸王小跟班们看着小豆那凶狠样都有点怕，可是又不敢违抗霸王命令，于是一个个嗷嗷叫着往上冲。
    小豆喝止想帮忙的莫家孩子:“都不要过来。”可没有一个人听，连大妮这个温柔大姐姐都捡起一根棍子冲上来。
    现场那叫一个混乱啊，整一个大乱斗。小豆经过刚刚一场对战把自己手都打疼了。现在干脆捡起一根棍子，专门抽冷子往小跟班们手肘腿弯等地方抽。
    同时监看着全场，只要看到自己家谁落入下风就给人背后下黑手。往对方胳膊麻筋上梆梆两拳，最后竟然是看着弱势一方的莫家孩子占了上风，给那些跟班们打的满地乱跑。
    可是莫家孩子毕竟年纪小别人好几岁，人又瘦小体力不行，渐渐就开始使不上劲。一个个累的大口大口喘气，眼看就要落入下风。
    小豆心里着急:村长爷爷怎么还没来。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不能让自己家哥哥姐姐吃亏。于是一个翻身骑到霸王身上，手里攥着一块石头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不然我砸死他。”
    霸王一个鲤鱼打挺想起来，小豆抓住他头发把他头狠狠往地上一磕，眼冒金星的小霸王立刻没有了反抗之力。
    有个跟班想冲过来救人，小豆高高举起手里石头厉声大喝:“站住，不然我砸死他！”远处跑来几个人边跑边喊:“都给我住手！”小豆一看，村长爷爷啊，你终于来了。

 第25章 小豆又臭名远扬了（一）

    这边小豆刚刚拉开拼命的架势吓唬霸王跟班们。赶在哥哥姐姐体力不支，要吃亏前及时喊停打架队伍，那边就匆匆跑来一群人。
    大伯扶着跑的直喘的村长，三叔扶着爷爷，她爹跑在最前面。而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儿子经过自己指点，这回肯定能占上风，把莫家孩子打趴下的霸王爹悠闲的跟在最后面。
    结果到这一看自己儿子竟然又被莫小豆压着打，那黑心的丫头还想用石头砸自己儿子头。心急之下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跑，一边大吼一声:“住手！”
    三叔怕自家孩子吃亏，放开莫老汉直接快跑几步，赶在霸王爹之前跑到小豆面前拦住晚了一步的霸王爹。
    霸王爹看着一堵墙一样的莫老三，气的眼圈都红了:“莫老三，你还不让开，是想让你家那臭丫头打死我儿子吗？我跟你说，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莫家没完。”
    这时候大家终于都赶到地方了，莫老汉喊儿子:“老三，把豆豆带过来。”莫老三这才一边看着霸王爹免得他突然出手，一边扯着莫小豆退回莫家众人身边。
    莫小豆这才发现，嚯，不但自己两家人和村长来了，后面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和孩子。看来吃瓜是刻在国人骨子里的传统爱好，古人也不能避免。
    村民看着打架这些孩子们，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忍不住:一个个头发像鸡窝，脸上像花猫，衣服像乞丐，浑身若泥猴。
    就连莫家大妮二妮两个平时斯斯文文的女娃娃都没能避免——顶着鸡窝头，小脸上又是泥道子又是被抓的红印子，衣服也扯破好几处。跟个小要饭花子也不差什么，给个破碗就能出门要饭去了。
    大家边看边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并且都在心里嘀咕这莫家孩子真厉害，跟比他们大那么多的孩子打架也能不落下风，突然就听到一个尖厉的女声开始骂人。
    大家一看，哦，是霸王娘，看儿子吃亏了想不通在这骂人呢。有村民撇撇嘴，平时她家霸王在村里欺负人的时候不见她出来说一句，这回吃亏了她不干了，咋的你家那么特别，只能赢不能输？
    那些家里孩子被霸王欺负过的村民心里都暗暗高兴，只是不敢说出来，他们可比不了莫家，自己家是:男的打不赢霸王爹，女的骂不过霸王娘，小的更是废物，一直被小霸王压着欺负。
    自己这会儿图一时痛快怼了霸王娘，回头被小霸王记恨上，自家孩子可就没个好了，为了自家孩子少挨打，还是做个安静看戏的美男子（娘子）。
    霸王娘心疼的连哭带骂:“黑了心肝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下黑手，以后长大了也是个砍头的货，让她被官老爷砍头，看她还凶恶不凶恶！”
    小豆娘一听，这嘴贱的霸王娘又开始乱骂自家闺女，那是万万不能忍。本来这次小豆生病差点没熬过去，就成为李氏心里的一根刺。
    这几天晚上她都时常惊醒然后去摸摸小豆，看小豆还在喘气儿没有。现在霸王娘这样诅咒小豆简直是在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啥也不说，干就完了。
    等大家反应过来，李氏已经又骑在霸王娘身上开始扇她耳光。村长都无语了，小豆娘俩今天简直是重播一年前那一次啊。
    看看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造型。这母女俩怎么都有把人压着打的爱好呢？这个爱好不好，这边建议亲换一个。
    旁边有跟霸王家亲近的妇人想上前帮忙，被莫家大伯母和三婶拦住:“咋的？想人多欺负人少啊？”
    莫奶奶冷冷的说:“想欺负人，到时候别怪我去你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
    大家想到莫家人的战斗力，还有莫奶奶那张骂遍全村无敌手的利嘴。算了，为了帮别人惹上莫家这些煞星不划算。
    可是又不能眼瞅着放任不管，于是齐齐看着村长:“村长你赶快管管。”“是啊村长，快喊老二媳妇停下，看把人打坏喽。”
    村长淡淡看了说话这几人一眼，刚刚想冲上去拉偏架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这个村长？现在不是人家对手，整不过人家又想起他这个村长了，哼。
    可是又不能真的放任不管，于是清清嗓子喊道:“老二媳妇，别打了，一会真把人打坏了。”
    莫三婶她们一看村长发话了，赶快过去把李氏拉起来退回莫家这边。看着浑身不停颤抖的儿子和鼻青脸肿的媳妇，霸王爹求村长主持公道，喊莫家给个说法。

 第26章 小豆又臭名远扬了（二）

    村长喊大家都不要吵吵，让他来处理。正好看到跟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罗老大夫，请老大夫受累给孩子们都看看。老大夫也不推诿，挨着挨着给孩子们看伤。
    村长跟受伤的孩子们和看热闹的村民交代说:“一会都给家里人说一声，这些看伤的孩子每家给老大夫送几个鸡蛋。欸，二驴子你往哪藏？你儿子是不是不用看，不用看你说一声，就不给他看了，到时候出了事你可不要后悔。”
    二驴子，也就是霸王一个跟班的爹连忙告饶:“村长看你说的，我家就这一个宝贝金蛋蛋，可不能让出事喽。给看的给看的，我一会就喊婆娘把鸡蛋送老大夫家去。”
    村长看他那熊样补充一句:“最少不能低于三个。”他知道，不给说清楚这些兔崽子就真能豁出不要脸只拿一个蛋去交差。
    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这些小兔崽子的尿性？二驴子不情不愿的应下，心里很是心疼，三个鸡蛋两文钱呢。
    这边老大夫先把不严重的孩子们快速的挨着看完，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又给浑身颤抖的小霸王仔细检查，小豆她们懒得跟霸王娘争抢，让他先看呗。
    等看完老大夫才说:“没啥大事，可能是打架用力过猛，肌肉累着了，所以才一直抖，休息休息就好了。”小霸王不服气:“你跟莫家死丫头一伙的，我明明是被那死丫头打的。”
    霸王爹连忙走过来轻轻、轻轻的拍了一下小霸王头:“乱说什么呢，罗大夫，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的确看到莫家丫头把我儿按在地上打，要不您再给看看？”
    老大夫也不跟他们计较，说:“来几个人大家一起看看。”说着跟走过来的莫家男人们，村长和霸王跟班们的爹一起把小霸王围起来。
    围好后喊霸王把衣服脱掉，让大家看。大家就看到他身上好好的一点伤痕也没有，霸王爹傻眼了。
    呵呵，怎么可能有外伤呢？莫小豆人小力气小，那点力气根本无法做到一拳下去就打破毛细血管从而造成青紫瘀痕。
    这次能打赢完全是因为她用了技巧，拳拳打在麻筋穴位上。才会让小霸王浑身酸疼使不上劲，最后任她随便打。所以这样用眼睛看是看不到伤痕的，除非用红伞验伤法。
    而且他也的确伤的不严重，休息休息等身体缓过劲就自然恢复了。刚刚磕他头那一下因为是磕在沙土地上，也只是当时晕了一下，其实并无大碍。
    这下霸王家没话说了，这时莫老汉谦逊的请老大夫来给自家孩子都看看，老大夫转身走开，继续给莫家孩子看伤。霸王爹看到这跟一年前一模一样的套路头都大了，这死老头又想敲诈自家不成？
    不一会老大夫给莫家孩子看完说:“都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大丫头二丫头脸上有两条印子挠的有点深，这几天不要碰冷水，毕竟是女孩子，好好养着千万不让留疤。然后你们自己去山上采点刺菜（小蓟），捣碎给孩子敷一敷，好的快。”
    等莫家应下，老大夫又跟霸王跟班里那些脸上身上留有伤痕的小孩家长同样交代一遍。等看好所有人的伤后，村长发话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莫家代言人二妮一马当先，快速又清楚的把昨天小豆和三叔怎么编鱼篓，怎么下鱼篓。今天莫家人来取鱼篓怎么遇到小霸王。然后看到他们捞了他家的鱼在那里分，被小豆阻拦后霸王又是怎么不讲理的冲上来要打小豆，没想到最后反而被小豆打趴下这些事情噼里啪啦一顿说。
    村长问:“大英啊，是这么回事不。”小霸王说:“村长爷爷，这鱼篓放在这，怎么就能说是她家的？我还说是我家的呢。”小豆一听，哎呦给姐姐耍无赖，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反手拦住要骂人的二妮，自己跟村长爷爷说:“村长爷爷，这个做不了假，以前村里从来没有人会编鱼篓，他说是他家的让他家马上编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证明，我家也可以马上编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小霸王一看不对马上又说:“鱼篓放在这里就是无主的，无主的东西谁都可以捡。”
    小豆冷笑一声:“所以你上山就可以随便捡别人陷阱里的猎物，反正没主人，你路上遇到别人放那的柴火山菜也可以随便捡，反正没主人……”
    霸王爹急忙打断莫小豆:“哎呀，咋可能呢，咱大英可是懂规矩的好孩子，不会乱拿人家东西。”
    在农村去别人陷阱里拿猎物，捡别人打好的柴火野菜那等于偷东西。要是被对面那死丫头把罪名给儿子坐实了，那以后宝贝儿子名声就彻底坏了。
    看热闹的村里人不屑的撇撇嘴，的确小霸王不会偷东西，这点大家是肯定的。人家是直接明抢，除了莫家孩子，村里哪家孩子没被抢过东西？
    被抢东西孩子的家长们又不敢去上门要说法，不然自家小孩转过天就得挨他揍。为了自家孩子不挨揍，损失点柴火野菜就当喂狗了，哼。
    小霸王又说:“你咋证明这些鱼就是从你家鱼篓拿的，我还说是我们几个逮的呢？”
    霸王跟班们纷纷附和喊小豆证明，莫家长辈看霸王那无赖样怕小豆弄不赢他。可是被莫老汉拦着不准他们插话，现在是孩子们之间在掰扯，大人参与不好看。
    莫小豆冷笑一声说:“哦，你们好厉害，这么早就弄到这么多鱼。那请问，你们是钓上来的，还是直接下水摸上来的？”
    跟班们一时间都没有主意了，齐齐看向小霸王，小霸王眼睛一转:“我们早早来钓的鱼。”
    小豆笑着说:“好啊，吊起来的鱼，鱼唇上都会被鱼钩留下一个洞，咱们看看鱼嘴巴上有没有洞就知道某些人撒没撒谎了。”
    小霸王一听小豆这么说赶快反口:“不是，这鱼是我们下水摸上来的。”
    小豆给他鼓掌“啪啪啪，真厉害啊，在早春四月一大早下河摸鱼。这冰冷的河水就是大人都不敢下去，你们几个小孩比各位叔叔伯伯还厉害。”
    可是这次霸王一伙咬死说是他们摸的鱼，大家都看着小豆摇头，这次莫家只有吃下这个哑巴亏了。可是小豆能干吗？她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第27章 小豆又臭名远扬了（三）

    小豆看着对面那伙人得意洋洋的嘴脸，冷笑说:“你们的确厉害，下河摸鱼身上一点不湿。这么冰冷的河水，成年人都会冻抽筋，你们几个小孩屁事没有。”
    霸王一伙就得意的看着她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脸。
    小豆问他们:“你们怕是不知道，被鱼篓捕获的鱼跟别的鱼是不一样的？”围观群众插话:“哪里不一样？”
    小豆拿起一条鱼给大家看，果然在鱼鳞上看到不少细小的划痕。这是鱼儿想从鱼篓游出来时被鱼篓里的倒刺给划伤的。
    这就是鱼篓捕鱼的原理，鱼儿进去后想出来就会被倒刺划伤，疼痛使它们不敢再往外游。
    霸王一个跟班说:“有伤痕也不代表就是你家的，那是我们把鱼往岸上扔的时候摔出来的。”
    小豆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随后跟村长说:“村长爷爷，我知道这些鱼儿肚子里有什么。”
    霸王爹赶快说:“鱼肚子里能有什么，左不过是蚯蚓什么的，是这些鱼儿自己找的食儿吃。”
    村里人一听感叹道:“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知道平时大家都是用蚯蚓当鱼饵，这是把这一条路给莫家堵上。”
    莫小豆笑看着霸王爹:“那要是我们找出不一样的东西，证明这是我家鱼，你们怎么办？”
    霸王爹眼珠子一转:“要是证明是你家的，那我让大英给你们道歉。”
    小豆诚恳的问他:“大英爹，就是因为你这么聪明才把小霸王教的又狡猾脸皮又厚的吗？你好厉害啊。”
    围观的村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霸王爹一下子沉下脸来:“你这孩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家里没人教你规矩？真是一点教养没有。”
    莫老汉这才背着手站出来悠悠道:“我家孩子的教养好着呢，从来不去坑蒙拐骗，抢人家东西。”
    霸王娘不干了:“你个老东西说谁呢？”莫奶奶站出来:“谁搭话就说的谁，咋的，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养出个坏种，主动出来找骂？”要说骂架，莫奶奶就没虚过谁。
    村长大喝一声:“都不要吵，大英爹，要是证明是人家小豆家的鱼，大英就给我去跪一天祠堂。”
    霸王爹不干:“就算孩子调皮，捞了他家鱼来玩，又不是啥大错，这跪祠堂也太严重了。”
    村长看着他严肃道:“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啥也不知道？一年前那次你说会管好大英，不再抢别人东西，结果好了不到半年，这近半年多大英没少欺负村里孩子？是不直接抢东西了，他们跟恶霸似的监工，盯着村里孩子给他们干活，干完他们的活才能去给自己家打柴挖野菜。简直成了村里一霸了，咋的，你家真成土匪恶霸了？再叨叨你跟他一起去跪着。”霸王爹这才悻悻的闭上嘴。
    小豆请大家帮忙选出几个公正人，大家推选出村长还有村里两个公认的老实人一共三个人做公道人。小豆先单独把三人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准备给鱼开膛破肚。
    她在赌篓子里面有的鱼进去晚，吃下去的某些饵料还没有消化掉。三叔抢先一步拿着从一个正割着草，听说有热闹就拎着镰刀跑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那借来的镰刀动作麻利的给鱼一个个开膛破肚。
    小豆就跟在三叔后面拿着根小木棍在鱼肚子里翻来找去。给周围人都看得直恶心:这莫家丫头可真是胆子大呀，在死鱼肚子里这么翻一点没事，脸不红气不喘的，这孩子可是一个狠人。等下回去得跟自己家里孩子打好招呼，没事不要去招惹莫家这丫头。
    正当周围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莫小豆终于在被砸碎脑袋那条大鱼肚子里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她用小木棍戳着那块东西走过去拿给三个公证人看，然后又拿去在村里人面前慢慢走一圈，给大家看清楚。有人没看清楚:“她拿的是个啥。”有一人说:“感觉像什么动物的肠子？”
    这时候村长才发话:“没错，小豆刚刚跟我们三个说的就是猪肠子，她们前天赶集的时候找人家要了一点回来，昨天就放鱼篓里当鱼饵来着。”
    说完又喊大家仔细辨认，经过村长这么一说，大家仔细看看的确像是猪肠子。这下霸王爹他们彻底没话说了。
    莫老汉说:“时间还早，咱们一起陪着大英去祠堂，省的孩子害怕，咱们去给他壮壮胆。”
    霸王爹冷哼道:“你是怕我儿子少跪一会儿，想去看着。”
    莫老汉笑笑说:“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再说大英今天啥时候去跪的，明天啥时候起来，我咋能认为他跪的时间不够呢。”
    霸王爹气的骂道:“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小的一个个心黑手狠，打架要人命。老的杀人不见血，面上笑嘻嘻心里一把刀。人村长明明说的是一个白天，你还想再加上晚上，还在那装着假好心，我呸。”
    说完哀求村长:“村长，孩子还小，在那呆一晚上该吓坏了。”莫老汉笑眯眯道:“都是咱莫家先人，都是护着子孙后代的，怕啥？”
    说着看着围观的村里人道:“再说，罚的太轻，他不涨记性，不然也不会这近半年又开始欺负村里孩子了。”
    村里人一听纷纷附和，村长本来想让霸王跪个白天就算了，现在看到村里人意见这么大，再说这孩子的确得好好管管了。就同意了莫老汉的说法，关上一天一夜。
    霸王爹心疼儿子，怕儿子晚上害怕，主动提出陪儿子一起去跪祠堂。村长带着霸王一家往祠堂而去。
    这边村里人把莫家人围起来问道:“三哥，你这鱼篓咋编的？好编不？你教教我，我也来抓点鱼给孩子补补。”
    三叔说:“村里人不是不爱吃鱼吗？”另一人接嘴:“哎呀，咱自己不吃不是还能拿去卖吗？听说城里人爱吃鱼，到时候卖上几个铜板，也能给家添个油盐钱。”
    莫三叔不知道怎么办抬头看看他爹，却见他爹不动声色的看着小豆。莫三叔想到:是了，这是小豆教他的本事，要不要教给旁人得看小豆的意思。只要小豆不愿意，那谁来他都不教，不服气就来跟他打一架。

 第28章 小豆又臭名远扬了（四）

    小豆笑眯眯的跟爷爷说:“爷爷，你不是跟我说咱家有事的时候，村里人没少帮忙吗？干脆让以前给咱帮过忙的人家一起去村头，三叔正好一起教了。”
    莫老汉明白小豆这是在给莫家拉村里人好感呢，教了他们这赚钱的法子，以后自家再有啥事，这些人为了不被人骂白眼狼也不能干瞅着，肯定得帮忙。
    虽然自家现在有个啥大的活计，帮忙的人也不少。因为自己四个儿子各个能干，村里人时不时就得求上他们帮忙，所以平时对自家大面上还是过的去的。
    由于村里人平时不是求莫老大进城时候帮带点便宜东西；就是求莫老二帮看看地里收成不好该怎么弄；或者求莫老三秋收后组队，带大家进一次山打肉吃；再不然求莫老四帮打个家具少收点手工费，所以大部分人家明面上不敢跟自家撕破脸。
    可是自家在村里是个什么名声莫老汉也是心里有数，那是臭的不能再臭，被别人说全家都是横行霸道的臭无赖。这些话大人倒是无所谓，他莫老汉从来不怕别人嚼舌头。
    可是眼看着孩子们一年大似一年，到时候顶着个坏名声，那可不好说亲。再一个大孙子将来要考科举，听说名声不好也有影响，严重的甚至不能做官。
    心绪翻转之间，莫老汉有了主意:“按说都是同村人，不教也不好。可话说回来，你们谁家有个赚钱的手艺不是捂的死紧，生怕别人学去。”
    边说边指着闹得最凶，一个劲道德绑架他家，好像他家不把这门手艺教会村里人，就是眼看着村里人去活活饿死的男人说道:“你家婆娘最会做泡菜，你家可是十里八村为数不多能把泡菜卖出去挣铜板的人家。可是不要说把手艺教大家，就是村里人跟你家要一点老卤水，你家也是从来不肯给的。”
    看着大家都转头看向自己，那个汉子缩着头不敢再搭话。
    莫老汉又指了指另一个蹦哒的特别欢实的老太婆:“你这老婆子一手孵小鸡的手艺远近闻名，要不咱们一起教给村里人。”
    那老婆子吓的赶快往人群后躲，她是来占便宜的，不是拿便宜给别人占的。让她把挣钱的手艺传给他们，这些人怕不是想屁吃。
    莫小豆崇拜的看着舌战群儒，瞬间掌控全场的爷爷，给爷爷助阵道:“爷爷，我听说村里有些人老是说咱家坏话，咱们不要教给那些人。”
    莫老汉摸摸小豆的头，转身跟村里人说:“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全村人都教。不过有些村里人平时在背后咋说咱家的，我老头子不是不知道。这回咱们家把这赚钱的手艺教给村里人了，要是有人还没事给咱家头上泼脏水……”
    一个老头带头说:“那就是白眼狼，黑心烂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玩意儿，谁敢跟这种人家打交道。”
    村里人都纷纷附和，表态说以后谁敢乱说莫家，他们第一个不答应。小豆一看:哎呀，比自己还会助攻，给这位爷爷点个赞。
    结果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还不知道能逮几条鱼，就在这里收买人心。大家还不一定能靠这鱼篓挣到钱呢。”
    小豆直接被气成河豚，鼓着两颊正要开怼，刚刚那爷爷又说话了:“人家把挣钱的手艺教给你了，你不知道感恩，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咋的，人家把手艺教给你，还得保证你每天打上几大桶，还得帮你换成钱。你咋不干脆喊莫家直接送钱给你，还省的麻烦了。既然看不上这手艺你家不学就是，以后你家要是用鱼篓打鱼就是不要脸怎么样。”
    那人被怼的不敢再吭声，却也不肯走，厚着脸皮跟大家一起等着学编鱼篓。
    那老头哼了一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学了人家手艺，不想着感谢，说人家点好话，还想给人泼脏水，那种人还是人吗？”
    周围不少人都有点讪讪的，毕竟他们平时没少说莫家坏话，莫小豆又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个爷爷:好厉害，是除了她爷爷最厉害的老头。
    最后约定大家今天晚饭后去晒谷场学编鱼篓。莫老汉说:“全村人都可以来，没时间来的也可以跟学会的村里人学，反正不管跟谁学都是我三儿的徒弟，徒孙。”
    村里人被逗的哈哈大笑，都说自己得直接跟莫老三学，可不能当徒孙。
    小豆更佩服爷爷了:这是防止有的人不要脸，跟别人学会编鱼篓又不领她家的情。爷爷这话一出，你不管跟谁学的，都是我莫家教的。不是徒弟那就是徒孙，再在背后乱说咱家，哼哼，大家都唾弃你。
    等村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莫老汉带着小豆走到帮她们家说话的爷爷跟前给莫小豆介绍:“这是我兄弟，你二爷爷，还记得不？”
    莫小豆了然:原来是自家人，怪不得刚刚替自家说话，一点不怕为了自家得罪村里人的样子。于是甜甜的喊道:“二爷爷。”
    二爷爷开心的摸摸她头上几根小黄毛:“唉，好孩子，以后好好的，可不敢再调皮，你这次生病可给你爷爷奶奶吓坏了。”
    爷爷对小豆说:“你生病时候你二爷爷还借钱给咱家了，你记得谢谢二爷爷借钱救你的命知道不。”
    纳尼？原来不光是家徒四壁，这还有外债的吗？好，这都是为了自己。唉，所以不管在什么时代，老百姓都生不起病啊。
    二爷爷看到小豆情绪低落下去赶快说:“大哥，你真是，就几百文钱你老是提它。”这时候三叔拎着另外一个鱼篓走过来，高兴的说:“这里有两条大鱼。”
    小豆看了一眼喊三叔搓根草绳串起一大两小拿给二爷爷，给他拿回家煮汤。另外一条大鱼喊小弟送去给村长爷爷。
    二爷爷推脱不要，被莫老汉吼一顿，委委屈屈的收下了。莫小豆看着二爷爷委屈的皱巴着老脸，没忍住噗嗤笑了。
    莫老汉瞪她一眼，拿起大鱼带着小孙子去给村长送鱼。村长那里他得亲自登门道谢，光派莫小弟一个孩子去不像样。
    莫小豆这边跟三叔就着河水把开始几条被开膛破肚的鱼洗干净，却不知道自己在村里又一次臭名远扬了，而且比一年前还臭。
    那霸王他娘知道自己儿子被关去跪祠堂，心里恨的不行，直接在村里走一路骂一路。
    遇到跟她搭话的村民，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今天这事的，都是好一顿输出:“莫家那死丫头小小年纪就敢举起石头砸人脑袋，大了还得了，谁得罪了她，那她还不得杀人啊。”
    “嘴皮子跟刀子一样利，本来只是孩子间打闹，硬被她鼓动的把咱大英给关祠堂了。”
    还跟村民哭诉道:“咱家孩子是爱跟小朋友闹着玩，可是人老实嘴又笨啊，三言两语就全是人家的理。”
    最后总结道:“就这种丫头，将来谁家娶回去谁家倒霉。得天天压着婆婆打不说，嘴皮子一翻还全是她的理，给她当婆婆得被她欺负死。”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在村子里悄悄传开了，村民虽说答应不说莫家坏话，可是这话些又不是他们说的，他们只是传话而已。
    再说他们也没说莫家全家人，特别是教他们编鱼篓的莫老三的坏话。只是传莫小豆一个人闲话，不算忘恩负义。
    当然大多数村民都是有良心的，喊大家不要乱说，这样毁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太过分了。
    但是也有不少人家警告自己家孩子见到莫小豆躲远点，不管事情谁对谁错，莫小豆把小霸王压着打的一幕的确很震撼人，自家孩子可经不住她打，还是离她远一点。
    在莫家人不知道的时候，小豆的名声被这些人败坏的彻底。同时村里孩子看到她跟看到瘟神似的，跑的飞快，把小豆彻底孤立起来。
    当然小豆骨子其实是一个成年人，跟本不在意这些，她一天带着家人挣钱都忙的很，哪有时间理会那些小屁孩。
    流言蜚语更是对她屁用没有，前世作为孤儿看别人白眼还少吗？心理早就练的非常强大了好吗？
    这事还是过了好多天二爷爷的老伴二奶奶听说后特意跑来跟家里人说了，莫奶奶她们才知道这事。
    给莫奶奶气的带着三个儿媳妇又去给霸王娘好一顿锤。管它什么名声不名声的，都被人给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这还忍得了？
    莫三叔也找了个机会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给霸王爹打的那叫一个惨。
    莫老汉更是恼怒得不行跟村里人发话，以后莫家给村里人的好处与霸王家无关。以后他家莫老三带人上山打猎也不再带霸王家。
    同时强调:如果村里谁家把莫家教的手艺，给的好处转身就给了霸王家。那以后莫家再给村里人好处时候，这家人就跟霸王家一样只能看着。
    村里人一看莫家真急眼了，为了自己家利益也不敢再乱说。可是已经晚了，经过这些天的发酵，这些不好的话早就传遍十里八村。
    莫家能震慑住本村人，可外面的人，他们现在还无能为力。再说皇帝都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何况是他家一个小老百姓。
    后来某一天莫小豆知道这些后，跟本不放在心上，还劝着家里长辈:“还好他们说的只是我莫小豆一个人，不会影响大哥科举和姐姐们说亲。”
    李氏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的直抹泪:“你这丫头知不知道，你以后……。”莫小豆不在乎道:“不就是坏了名声吗？咱们努力多多挣钱，给我找个上门女婿，我还省的去婆家受气呢。”
    别说，莫家人还真的考虑起这个事情的可行性，他们觉得就小豆这脾气，去了婆家肯定受气，招上门女婿是乎也是一条不错的路。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按下不提。
    为了剧情推进的需要，这一章是两章合一章的。

 第29章 采蜜前期准备工作

    莫三叔拎着鱼篓和鱼带着孩子们回家。刚刚到家，就看先一步回家的李氏等人已经烧好热水，就等着这些小花猫回家了。
    用刚刚烧开的热水兑上冷水，给几个孩子带回房间，全身擦洗干净后换上干净衣服。然后让几个孩子自己玩去，她们还得洗衣煮饭浇菜，可没时间陪这几个皮猴闹腾。
    大妮二妮懂事的去给大人帮忙，而小豆则顶着刚洗好的鸡窝头满院子乱窜。
    三叔喊她:“你干什么呢？不是说要煮鱼吃吗？”
    小豆回答说:“我在准备熏蜜蜂的东西，唉呀，咱家采的艾草都还没晒干，不行我下午去山上找找有没有干了的。”
    三叔转身去杂物间取了一根艾草编成的草辫子:“这个行不行，去年夏天弄了熏蚊子的。”
    小豆接过来看了看，有点回潮晒晒就好，又跟三叔说:“走咱们去村长爷爷家要一大块干牛粪。”
    三叔无语:“你难道是想用牛粪把蜜蜂都臭跑不成？”小豆哈哈大笑:“差不多，哎呀，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说完就直接拖着莫三叔往村长家去，村长听说他们要一块干牛粪，大方的喊儿子给取了一大块放在莫三叔带的粪筐里。
    然后村长好奇的问莫三叔:“你们要这有啥用，肥地的话就这一块不顶用啊。”莫小豆笑呵呵的说:“村长爷爷，我们要去弄好东西，要是真能成，到时候我给您割肉吃。”
    村长听到是弄好东西，懂礼数的不再追问，只是笑呵呵的点头:“那我老头子就祝你们能成功，到时候就等着小豆给爷爷割肉吃了。”
    小豆又小嘴叭叭给村长说了不少好话:“村长爷爷这么好，要是这次不成功，那就等我以后挣了钱再给村长爷爷割肉吃，反正等我有钱了就会请您吃肉的。”
    把个村长哄的眉开眼笑，她这才屁颠屁颠跟着三叔一起回家，到家把艾草，牛粪都好好晒上，又给她三叔安排好活，就去厨房给今天负责做饭的三婶帮忙。
    三婶看她进来说:“别的我都做上了，就等着你来做鱼呢。”小豆撩起袖子喊三婶捞出不少泡菜，切好了用筒骨油爆炒出香味。
    三婶看她一锅铲下去，那油直接少一半，又想起她刚刚腌渍鱼撒那一大把盐，就感觉心疼的直抽抽。
    心想再不能喊这孩子进厨房，这油盐伤不起啊，一顿饭恨不得用去家里小半个月油盐用量。
    平时她们做菜都是用筷子沾几滴，结果人家是直接用铲子铲，怪不得刚刚自信满满说今天她做的菜一定好吃，这能不好吃吗？拿块泥巴放这么多油盐炒也好吃啊。
    三婶正愣愣的出神呢，就听呲拉一声，小豆从边锅里（老式土灶中三孔灶上专门用来热水的锅，平时这边做饭炒菜，挨着一起的边锅靠着蹭热度水就热了，也可以用来炖汤。）费力的舀起一瓢热水往锅里倒。
    三婶再顾不上心疼油盐赶紧上前去帮忙，怕万一再烫着孩子可就麻烦了。算了菜已经做下锅，再心疼也没用。
    帮着小豆添好水下好鱼和花椒叶、葱姜等各种配料，盖好盖子把小豆赶出厨房去玩，自己来看着锅。小豆被赶出厨房又蹭到三叔身边看他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这边三叔把改天上山需要的东西按小豆要求准备好，那边家里人也全部回家了。大家齐齐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三婶看到全家人都已经到家，就喊大家开饭了。把酸菜鱼单独盛一碗给出门卖货的大伯留着，其他的盛在两个盆里，两个饭桌一桌一个。
    这顿饭给莫家人吃的那叫一个美，鱼肉鲜美，酸菜酸爽，用鱼汤泡饭简直香死个人。最后两大盆吃的干干净净一滴汤都不剩，全家人把小豆好一顿夸。
    奶奶说:“没想到豆豆做饭比几个大人做的还好吃，豆豆有啥秘诀啊。”莫小豆谦虚:“没有什么秘诀啊，就是多放油盐就好吃。”
    奶奶一听赶快跑去厨房看油盐罐子，等看到少掉的油盐，用手捂住胸口有点喘不上气。跟过来的众人忙安慰说:小豆都是为了给家里人补身体，请她老人家不要生气。
    小豆劝说道:“奶奶你不要生气，等我下次去城里再多买点骨头回来熬油，骨头那么便宜一文钱买一大堆，你就不要心疼了。”莫奶奶一想:对啊是这个理，突然就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三叔等小豆吃完饭休息一刻钟，就背起背框带着她去山上。其他人没事全部在家做绢花:男孩子剪，女孩子缝，莫爷爷和莫老二打磨缝绢花用的大小各种款式的簪子钗子。
    簪子的花样是莫小豆教的，木头是莫老四打家具剩下的边角料，都是桃树榆树等硬木料。
    想想以前被当材烧掉的那些边角料，莫老汉有些心疼:“唉，还是咱没见识，难怪一直受穷。你看原来这些边角料打磨一下都能变成钱，想想咱以前拿去烧火那些，这是损失多少钱呦。”
    不能想，越想越心疼。莫老二喊他去跟着老太太一起午睡一会，他也不干:“你娘是眼睛不好，帮不上忙。我又不是帮不上忙，晚上再睡一样。”
    家里在热火朝天的干着，莫三叔他们收获也不错。上次来过路都熟了，莫三叔带着小豆把那些植物又扫荡一遍。等到三叔剥桂皮时莫小豆一拍脑袋:我去，忘了喊家人来剥桂皮了。
    三叔听她在那懊恼的骂自己笨蛋，劝她说:“今天把蜂窝找到，下次喊上你爹他们。早早上山剥好桂皮，中午蜜蜂都不在家时候去掏了蜂蜜，一起弄回家。”
    小豆觉得可行又安安心心跟着三叔找蜜蜂它们家在何方。刚刚叔侄两在山上采获不少东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三叔开始看有没有收工早的蜜蜂回家。
    来到上次小豆听到蜂群声音那里，看到一只蜜蜂采蜜回来，背着蜂蜜飞不动，慢慢往家里飞。
    说是飞的慢，可就莫小豆那小样也是跟不上的。为了不拖累三叔，小豆蹭蹭蹭爬上旁边大树。在树杈上坐好跟三叔挥挥手，于是三叔放心的甩开大步跟着蜜蜂回家。
    树林里黑的早，眼看林子里越来越暗，莫小豆有些心急，怕一会有大动物出来，那就危险了。
    正等的心烦意乱就看到三叔大步跑回来对她招招手，小豆哧溜一下滑下树，三叔背起背筐抱起小豆就是一通狂奔。这时候的老林子里已经很危险，得赶快离开。
    等到奔出去好远，三叔才喘着粗气把小豆放下让她自己走，这一路负重猛跑，饶是莫老三壮的像头牛也有点吃不消。
    莫小豆惭愧道:“早知道我不跟着来了，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拖累人把三叔累这样。”
    莫三叔看小豆难受就心疼，于是跟她神秘一笑说:“你猜成功没？”
    小豆看着三叔脸色开心的蹦哒着问:“成了对不对，三叔你找到了。”
    三叔也开心:“找到了，好大一个呢，应该能割不少蜜。”得到这个好消息，叔侄两人开开心心往家去。

 第30章 家里开始好挣钱了

    等莫小豆两人回到家，全家人都在等他们两人。奶奶埋怨三叔:“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三叔憨厚一笑说:“我们有一个好消息。”
    随后就把他们两个上次去山上怎么发现蜜蜂，这次去怎么找的蜂巢。小豆又怎么准备的东西，能够保证安全取蜜说了一遍。
    莫老汉问:“你们确定那是蜜蜂，不是马蜂？”莫三叔说:“确定，我以前看到过这种蜂在花上采蜜。而且今天去找蜂巢，从那边吹过来一股风，那风里都是甜香甜香的。”
    孩子们听的口水直流:“哇三叔（爹）好幸福啊。”看着孩子们那馋样，莫老三笑道:“等蜂蜜卖了银子给你们买糖吃。”给孩子们开心的眉开眼笑。
    莫老三又继续说:“还有豆豆在山上发现一种药材。明天大哥二哥跟我打早上山，割完药材正好快中午，那是蜂巢里蜜蜂数量最少的时候，咱们去割蜂蜜。”
    家里人很担心，莫老三安慰家人:“豆豆有办法不让蜂子蛰人。放心，只要不是被蛰的太狠，人是不会有危险的。”大伯也说富贵险中求，你们知道蜂蜜多少钱一斤吗？
    看大家摇头，大伯接着说:“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过，得卖这个数。”说着比划出三根手指，莫老汉惊讶:“三十文？那可是不便宜。”大伯摇摇头，神神秘秘地小声说:“是三十两一斤。”
    全家人都目瞪口呆一时间没有人发出声音，还是李氏她们三妯娌在厨房喊吃饭才打破这沉默。莫老汉惊叹道:“我的个乖乖。”又严肃的跟几个孩子说:“出门可不兴乱说，知道不？听话就给你们买糖，不然永远没有糖吃。”
    孩子们吓的连连点头，要知道这个威胁对于平时吃不上糖的孩子来说那是非常可怕的。警告过几个小家伙，众人起身去厨房。
    大伯母季氏对大伯说:“吃饭了，你们聊啥呢，半天不过来。”大伯把刚刚蜂蜜的事又说一遍。等众人再次感叹一阵后接着说:“我也有个好消息，今天带出去的绢花都卖出去了。刚好有家富户准备嫁闺女，都给买了去做嫁妆，两朵大的带两对小的一共卖了40文。”
    大家又一次惊叹，大伯说:“这还是在村里卖不上价，要是在城里，咋的得卖六十文。”莫老汉叹息:“以前感觉挣一文钱都可难，现在咋感觉挣钱也没那么难啊。”
    莫奶奶呸他一口:“就你们那脑子，能有啥挣钱法子。一个个就知道卖傻力气，能挣几个钱？现在觉得挣钱容易还不是靠着我豆豆法子好。”
    大家都笑眯眯看着老两口斗嘴，觉得家里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他们不怕吃苦，不怕出力，就怕吃苦受累最后却挣不到一口饱饭吃。
    小豆把大伯给她夹的鱼肉又夹回给大伯:“大伯你自己吃，我们中午吃了一大盆呢。”其他几个孩子有样学样也不肯要，都喊大伯（爹）自己吃。
    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莫三叔去忙活着晒今天采的佐料。
    莫小豆喊他爹陪着她准备明天上山要用的东西:几卷长麻绳，三把砍刀镰刀磨快快的和艾草放一个背篓里。两个大水桶分别放一个背篓，几个小竹筒装满凉开水放水桶里。
    她背一个小背篓里面放上四个人的午饭:就是家里蒸的杂粮馍馍和酸泡菜。唉，家里太穷，只敢做点不太费盐的酸泡菜，别的干咸菜一概不要想。
    真的，还是到了这里莫小豆才知道，能吃上各种咸菜的人家居然就属于富裕人家了。因为盐很贵，一般老百姓跟本吃不起。所以才有一句俗语粗茶淡饭形容吃的差，原来淡饭就真的是指没有盐啊。
    而老百姓吃不起盐，因为身体缺少盐份导致干活都没有力气。所以一般穷人家都是把盐省给家里壮劳力吃，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唉，算了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干大事。
    第二天一早，莫家三兄弟跟小豆皆是一身短打。袖口裤腿都用长布条紧紧缠好，背着头天准备好的装备踏着露水进山了。
    这次进山目的明确，别的都不理，直接来到桂树那里。按小豆教的办法，把树皮竖着割，留三分之一，剥三分之二。这样树就不会死，到了秋天又可以来割一次秋桂。
    莫老二看小豆说的头头是道，一边干活一边说:“豆豆，以后爹都听你的，你说干啥就干啥，你说咋干就咋干。”大伯三叔也一起响应，莫小豆笑眯眯说:“行，以后咱们一起努力，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边说边干不一会就割出来不少皮，一层层套好裹紧，成为三根树桩，刚好一会一人抗一根。莫老三看了看说:“剩下这些今天不割了，咱们拿不完那么多。不然先去弄蜂蜜，这里明后天再来。”
    大家都同意，于是三个人往蜂巢方向走去，在快到蜂巢前，莫小豆在一块空地上又做了一些准备，她想把准备工作做好一点，争取不让大家被蛰。

 第31章 蜂蜜终于到手了

    等到大家跟三叔来到地方，看着前面那个巨无霸的大蜂巢都激动不已。
    那蜂巢离地面有十几米高，长在悬崖边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悬崖底下是一片碎石滩，没有高大树木，只有些灌木和蕨类植物。
    他们现在正站在碎石摊上，抬头看着那么高的蜂巢发愁:这也上不去啊。
    三叔说:“我那天探了探，前面有一个缓坡应该能爬上去，从上面下去树上应该容易些。那天时间不够，没往上去，我这就再去探路。”
    大伯说咱们一起去，说完几人跟着三叔来到那个缓坡。说是缓坡可是在莫小豆看来还是很陡峭，莫家三兄弟手脚灵活的往上爬。
    至于莫小豆，呵呵又被绑在三叔背上了。
    费了半刻钟，终于爬到上面。莫小豆刚被三叔从背上放下来就往前跑，结果一个不留神，绊个狗吃屎。嘴里还被塞进去几片叶子，她边爬起来，边呸呸地往外吐碎叶子，突然间愣在那。
    莫老二帮她拍着灰问:“咋了豆豆，哪里疼。”莫小豆醒过神，兴奋的拉着她爹的手:“爹，你帮我摘几片那个树叶。”
    莫老二伸手从矮树杈上给她揪下几片树叶。小豆把一片叶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然后给莫家兄弟一人一片，示意他们放嘴里嚼。
    大家一脸懵逼地跟着她嚼树叶，然后就收获几张震惊脸:这树叶是咸的，虽然味道没有盐巴咸，但是的确是咸的。
    小豆开心的看着这这一片小树林:没错，它喜欢长在阳光充足通风良好的地方。哈哈还有哪里比这悬崖顶上阳光更充足，通风更良好。
    不过这次来的主要目标是蜂蜜，小豆跟大家说先弄蜂蜜，其他的回家再说。众人一起来到歪脖子树那里。
    经过大家研究，拿出准备好的一个两端打孔的木板。木板上铺上干草，草上撒上掰成小碎块的干牛粪孔里拴上两根长长的麻绳。三叔喊大家先下去，他跑的快，由他最后来弄好点火。
    大家把木桶在山上放好，一起比划好绳子需要的长度。然后帮忙把麻绳拴树上，其他三人便先下山。
    等莫老二他们把小豆背下山跑远后，莫老三把干草点燃。看着牛粪烧了起来，再一点点小心的把木板吊到蜂窝下面，把木板弄好方向放在蜂窝正下方，转身跑走手脚麻利的往山下爬。
    开始烟雾不大，蜜蜂们被惊动的少。等莫老三这边爬下山，那边火也越烧越旺，烟也越来越大。负责看家的蜜蜂全部被惊动，飞出蜂巢绕着四周巡查，势要找出到它们家来干坏事的混蛋。
    就这样莫三叔被蜜蜂们发现了，他一看到铺天盖地的蜜蜂嗡嗡着冲他直扑而来。吓的他一把抓起防蜂帽扣在脑袋上拔腿狂奔。一双脚简直踩成了风火轮，都能看到残影了。
    终于跑到小豆准备的安全区，那里是一块平地，用艾草点着三个大火堆围出来一个三角形空间。这里浓烟滚滚，站着里面蜜蜂被艾草熏着进不来。
    这是开始小豆就准备好的，现在烧了这么久，正是火势最大的时候。追着莫老三跑的蜜蜂一进入这里就全被熏的像喝醉酒一样晃晃悠悠找不到方向。
    莫老三一边把堆在地上的鲜艾草往火堆里扔，一边用衣服扑打突击进来的少数蜜蜂。心想:怪不得刚刚小豆路过艾草地喊他们割了两大捆带着，今天要是没有这艾草火堆，他得被这些蜜蜂吃了。
    万幸万幸，有小豆给准备的这个艾草大火堆，才救了他一命。怪不得蜂蜜那么贵却很少听到有人去采:这要是不会方法，得死这群蜜蜂手里，这钱啊有命挣也得有命花不是。
    等到蜜蜂们全都被熏的摇摇晃晃，失去战斗力后。莫老三才找了个蜜蜂少的地方，从浓烟里悄悄溜了出去。
    来到悬崖下一看，大哥腰上拴着两根粗麻绳正吊在半空割蜂蜜呢。还特别爱惜的把桶接在蜂巢下面，生怕撒了一点。割满一桶，等在上面的二哥就提着麻绳一点点拉上去收好。
    莫老大小心翼翼割掉三分之二个蜂巢，把两个木桶都装满。再等到被割破的蜂巢不往下滴蜜了，这才拽着绳子慢慢爬上悬崖。
    莫老三一边帮莫小豆在灌木丛里薅野菜，一边关注着大哥他们。看到大哥他们收工了，就喊小豆:“你大伯他们要下来了，别薅野菜了。你这孩子薅这么多野菜干啥，这么老远往回背。”
    小豆看他一眼，莫三叔毛了:“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谁呢？”莫小豆这才慢悠悠说道:“三叔是想全村人都知道咱家找到这么多蜂蜜，要发财了吗？”
    莫老三一个激灵，嘿嘿笑着转移话题:“野菜够不够，不够三叔再帮你弄。”莫小豆说不用，喊他砍几根灌木剥掉皮削成木棍。
    这时候，莫老大他们背着两桶蜂蜜回来了。莫小豆喊他们把东西放在地上，又给大家每人分了一大把艾草揉碎往衣服上抹。开始熏蜜蜂之前抹过一次，不过现在都累的满身大汗，味道太重必须再抹一次。
    她自己则给木桶上都铺上刚刚采的几片干净芭蕉叶，又把木棍放芭蕉叶上面别好卡在背篓里，最后把刚刚薅的野菜放在上面。
    莫老三骄傲的问:“大哥二哥，你们知道小豆为什么要这么弄吗？”
    莫老大看着自己的傻弟弟，还是决定不打击他。随口说道:“一会有人问桂皮的事，就说咱们弄回去烧火的。”大家都明了的点点头。
    小豆几下全部弄好，等大家给她也全身抹上艾草，就着急的催促大家:“快点走，这里很不安全。”莫三叔安慰她:“这里虽说算是深山，但是并没有深入多少，平时白天还是很安全的。”
    大伯看小豆那么着急，肯定是有原因。跟莫老二一人背起一桶蜂蜜，扛起一捆桂皮大步离开。莫老三背起装零碎的背框，抱起小豆追上去。
    小豆突然想起:“三叔，咱们得去把火灭了，万一引起火灾。”莫老三抱着小豆跟两个哥哥喊了一声让他们先走，一会前面汇合。
    说完快速跑开，带着莫小豆回到火堆，一边用沙土灭火一边问:“豆啊，这熏蜜蜂的法子也是你在那边学的？”
    莫小豆点点头:那是，什么农业频道，野外求生节目咱可是没少看。还在训练营跟教官一起亲自烧过一窝，虽然她就帮着采了几支艾草，可过程她可是记得牢牢的。两人几下把火扑灭快速离开去找莫老大他们。

 第32章 蜂蜜组安全到家，莫四叔受委屈

    等莫小豆两叔侄一路狂奔追上莫老大他们，莫三叔问能不能休息一会。他倒是无所谓，可是心疼小豆累成那样。
    这孩子知道心疼人，能自己走尽量都是自己走怕他抱着累。不想莫小豆摇摇头:“不行，咱们赶快走。”
    看三叔要背她，她这次没有犟。因为实在是真的跑不动了，在老林子里跑路磕磕绊绊实在太消耗体力，不能因为她拖慢大家行程。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前面路好走起来，小豆坚决下来自己走。三叔劝她:“三叔不累，你又不沉，加这些东西一起还没三叔原来打的野猪沉呢。”
    小豆哼哼一声，不满道:“您把我比做猪，我回家要跟奶奶告状。”给三叔气的:“你这丫头，三叔怕你累着，你还要告三叔的状，让三叔回家挨骂，三叔伤心了。”
    一家人因为采到蜂蜜，心情都很好了，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往家赶。就快出老林子时，莫小豆喊大家停下，采了几大把艾草让大家揉碎往自己全身衣服上抹，脸上和手脚也不能忘。
    三叔问:“小豆也太谨慎了，那些蜜蜂还能跑出深山找咱们报仇啊。”
    莫小豆严肃脸问:“你知道什么东西最爱吃蜂蜜吗？”
    三叔懵:“蜜蜂啊，不然它们采蜜干啥。”
    小豆摇头:“还有呢？”
    三叔回答:“人，你看为了一口蜂蜜人都可以不要命。”
    大伯想到什么，脸色一白:“是熊，熊最爱吃蜂蜜。我去卖货时听山里老人说，狗熊为了掏蜂蜜吃，常常被蜜蜂追着蛰的满头包。”
    “而且狗熊鼻子特灵，咱们掏了这么多蜜，如果让它闻到并记住咱们的味道，以后咱们一家都很危险。以前别村就曾发生过狗熊进村伤人事件，不知道那次是因为什么，反正咱们自己小心无大错，豆豆做的对。”
    三叔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你刚刚给水桶上面放上野菜，野菜上又放艾草，原来不光是为了防人。”小豆点点头，大家抹好艾草继续往家出发。
    回去路上陆续遇到几个村里人，看到他们三兄弟背着几大背筐就有好奇的上来看看。看到都是野菜也就不放在心上，打个招呼走了。
    倒是有一个人，就是上次莫老汉说他媳妇泡菜做的好那个，抽抽鼻子问:“咋有一股香甜味？”说着就想去把莫老大的背篓翻开看，被莫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捉住手腕。
    莫老三一边慢慢收紧手指一边冷笑着说:“二狗子，行啊，当着你三哥的面发疯，信不信我去砸了你家的泡菜坛子？”二狗子感觉自己手腕马上好像要断掉，赶紧求饶。
    莫老三看哥哥们走远了，冷哼一声甩开他。追上去给哥哥们保驾护航，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上手来翻。
    二狗子踉跄几步才稳住自己，看到莫老三走远，揉着青紫的手腕:“呸，你才狗，你全家都狗。”莫老三似有所觉回头看来，给二狗子吓一跳:“这么远，那头蛮牛不会听到。”
    莫老三回过头骂道:“\\u0027这个二狗子，真长了一个狗鼻子。”莫老大回头凉凉看他一眼，他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说。心里不服气的想:我又没提蜂蜜两个字，再说现在这不是没人吗？大哥一天就会拿眼神吓唬我，哼。
    小豆一行人紧赶慢赶回到家。一到家里，把东西放进堂屋，几人就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了。就连体力最好的莫老三都有点吃不消。主要一路急行军不说，精神也一直紧绷着。就怕出点什么意外让这金贵的蜂蜜受损失。
    家人们看到他们回来，都围拢过来。大伯满面笑容:“成了，说着弯腰把身边背篓里的野菜拿出来，打开芭蕉叶。”孩子们激动的哇一声欢呼，莫老汉厉声道:“闭嘴！”孩子们知道错了，一个个低下小脑袋不敢再吭声。
    二妮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把大门关好拴上，大妮震南两个跑去端来几碗水给上山的几人解渴。小豆咕咚咕咚灌下一大碗，随后咦了一声看着自己屁股下的椅子:“爷爷，咱家啥时候买的椅子啊。”
    莫老大几人也才发现，他们堂屋多了几把圈椅，正好被他们四个一人坐一把。莫老汉说:“你四叔带回来的。”小豆这才注意到人群外站着个十六七的少年。
    少年看她看过来，笑着说:“豆豆身体好了真是太好了。”随即低落的说:“四叔没用，说给你带糖回来……。”
    小豆看着少年委屈的眼圈都红了，顾不得自己酸疼的小胳膊小腿。强撑着走到四叔跟前拉住他修长的大手问:“四叔，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带奶奶她们去骂死他。”
    全家人都被她逗乐了:“豆豆，你要帮四叔出气，怎么自己不出头，喊我们骂人？”莫小豆理直气壮的看着莫家女人们:“因为我还小，不会骂人呀。等我以后学会骂人了，我就亲自去骂人给四叔出气。”
    李氏笑着摸摸她小脑袋说:“行了，你够厉害了，再要更厉害以后可真嫁不出去了。”小豆不以为然，前世的她看过太多不幸的婚姻，所以对婚姻并没有特别期待。更不要说在这个女人地位及其低下的古代，她可不想跳火坑。
    小豆拉着四叔去圈椅坐下，自己搬个小板凳坐他旁边问:“四叔，受啥委屈了，跟我说说。”莫老四看着身边小小一团人儿，托着腮帮子认真的看着他，心里那口郁气消散不少。
    长出一口气说道:“也没啥，就是我这次跟师傅去给人打家具，先前谈好的价钱。结果等我们全部都打好了，主家又说款式太老，做工粗糙，要少给手工费。师傅气不过，补了木料给那家，把打好的家具都拉走了。分给我几样说是顶这几天工钱，我说不要师傅不干硬给我拉回家里来。”
    奶奶替师傅心疼钱:“你师傅也是犟，少给点就少给点，现在这又贴料子又贴工他亏了不少。”
    莫老四沉默不语，小豆不赞同道:“奶奶，四叔他师傅做的对，这次宁可亏钱也不能让那家得逞。不然以后别人有样学样，那这活还干不干了？现在别人都知道这个人不好惹，以后再想算计他们就得掂量掂量。弄不好便宜没占到反把自己名声弄坏了，比如这次这家人。”
    莫老四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傅请了他们村里族老村长来评理，把事情闹挺大。正好村里有一家人办喜事，来了很多外村人吃席都在那跟着看热闹。虽然村里最后还是偏向他们家，不肯给我们公道。可是被那么多人看着，村里不好太过分，最后喊那家同意我们补了料子把家具拉走，不然这次搞不好就得做白工。”
    小豆说:“你师傅比你经验丰富，以后你听他的没错。”莫老四总算心情好转，笑着伸手捏捏莫小豆小脸蛋。莫小豆生气了:“哼，不准捏我脸，以后捏成青蛙就不好看了。”

 第33章 摇蜜桶成功问世

    莫小豆一边捶着自己酸疼的胳膊腿，一边问家人:“咱们什么时候去卖蜂蜜啊。”莫老汉说:“我看看，嗯，明天县城正好赶大集，明天去正好。”
    小豆又问:“那咱们是把蜜摇好去卖，还是直接这么卖。”大伯回她:“摇好肯定好一点，可是咱们不会摇蜜啊。”
    小豆得意的拉起四叔走到屋中间，用手指着四叔说:“当当当当，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能不能摇蜜的关键人物，大家欢迎一下。”说完自己啪啪啪带头拍起巴掌，几个孩子跟着学哈哈笑着一起拍。
    四叔轻轻拍她头一下:“跟你说了四叔不难受了，不用再来装怪逗四叔开心。”小豆嘿嘿一笑，不再装怪开始一点点给大家讲解摇蜜桶是怎么回事。其实就是洗衣机甩干一个道理，可是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理解起来就很难。
    只有莫老四能认真倾听努力了解，有不明白的地方还会提问。所以等到莫小豆说的口干舌燥，问大家明白没？大家还是一脸迷茫:怎么摇来的？好在四叔听个大概明白，不然小豆得呕死。
    小豆正准备跟四叔去做摇蜜桶，就听到小弟惊呼道:“爹，你的手咋肿成馒头了。”小豆心下一惊，三两步窜到三叔面前。就看到了正被莫小弟捧在手里观看的那一只肿胀到透亮的大手，小豆既心疼又内疚狠狠给了自己胸口一拳。
    三叔吓坏了:“豆豆你别这样，三叔没事。”小豆的确很难受，自己一路回来光顾着蜂蜜，又担心熊瞎子顺着蜜香找上他们。竟一直没想起来直接面对蜜蜂火力的三叔有可能被蛰到。
    三叔背着自己跑了一路，自己竟没想过看看三叔身上有没有受伤。被愧疚深深淹没的莫小豆脸色阴沉到吓人。
    先去娘她们打回来的野菜堆里翻找，找到一把马齿苋和一把蒲公英。全部洗干净到厨房拿个大碗一边用擀面杖捣碎一边喊她爹给弄点干净黄泥，要没有浇过粪水没被污染过那种。
    莫老二立马跑出去找到一处地方挖了一大块回来，按小豆说的砸成粉末拿给她。莫小豆仔细把黄泥跟药糊搅拌均匀，成为粘稠的泥糊。
    回到堂屋拿起莫老三的手观看，莫老三说:“蜂刺已经被我拔了。”莫小豆点点头，眉头紧紧皱起:这些野蜜蜂个头有成年人大拇指长，浑身漆黑，看起来就毒性很大，很不好惹的样子。
    看看三叔这肿到透明的手就知道它们有多不好惹了。不知道三叔被蛰了几下，所以刚刚小豆就让大伯把三叔带去做个全身检查。
    现在她一边给三叔手背上这处挤毒液一边问大伯:“三叔还有哪里受伤？”大伯说:“胳膊上一处，小腿上一处。这小子真是皮实，腿肿那么粗，硬是没耽误他跟咱们一起跑这么远的路。”
    小豆生气了:“腿都那样了，您还一路背着我。”说着又想咣咣给自己两拳，给三叔吓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这孩子跟谁学的，动不动捶自己。”
    小豆甩开他的手把他赶回屋躺好，袖子裤腿卷起来。自己给他伤处分别挤出毒液，抹上厚厚一层药泥。还不停关心的他问头晕不晕，伤处疼不疼。还别说，小豆刚刚把药泥给敷好，莫老三就感觉自己又疼又痒又麻的伤处一片清凉舒服多了。
    他把这感觉告诉莫小豆，莫小豆松了一口气，有效果就好。扯过被子给三叔盖在肚子上，让他睡一会，自己出去和四叔弄摇蜜桶。她三叔为了这点蜜伤成这样，她可不得想办法卖个好价钱。
    四叔等小豆来了，拿出一个新水桶让小豆再讲一下，小豆:“这桶也是你这次带回来的？”四叔点点头，小豆笑笑:“四叔，原来你们这次被人坑，是老天爷注定要让咱家发财啊。”
    四叔疑惑的看着她，莫小豆振振有词道:“你看，那主人家不坑你们，你们就不会把打好的家具拉回来分了。不分家具你就没有这个现成的水桶，如果新做一个肯定来不及赶明天的大集，赶不上大集就不能马上把那个卖个好价钱。夜长梦多总是不安心的，所以这次你们被退货是好事啊。”
    四叔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所以一切都是天注定，就是为了帮自己家发财？感觉心情瞬间就美丽起来:“来，你跟我说怎么弄，咱们马上给改造出来。”
    小豆看着终于不再强颜欢笑的四叔吐出一口浊气:为了开导被伤害心灵的少年，她容易吗她？
    在旁边一边搓麻绳一边关注二人的莫奶奶也放松下来:想开就好，不然一口气堵着，容易把人气出病来。又慈爱的看向那叽叽喳喳的小人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贴心，可真让人疼。
    叔侄两个一下午就在那研究怎么在木桶底上加个可以转动的架子，架子上怎么安上一个能自由转动又不会被甩下来的甩桶，甩桶上密布小孔用来甩蜜。
    好在木桶是现成的，莫老四又的确有天赋。在莫小豆的指点下还真很快给弄出来了，只要轻轻摇动把手甩桶就灵活的嗖嗖转动起来。
    莫小豆开心不已:成功了！结果一个不注意，跟大家一起在旁边看热闹，好奇心又特别强的莫小弟就伸手去摸那转起来只看得到残影的甩桶。
    莫小豆眼疾手快一把抓回他的手，可还是晚了，被甩桶狠狠打到了一点。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小手上立刻红肿起一片。莫小豆顾不得骂他，急急忙忙又跑去找来几棵马齿苋和蒲公英，捣碎敷在他手上。
    做完这一切才后怕的把全家人喊到一起，强调了甩桶甩动时候的厉害。特别给孩子们强调在它甩动时候不可以用手去碰。孩子们早被莫小弟那惨样吓住了，连连应下，保证不乱动。
    莫三叔被儿子响亮哭声惊醒也赶紧过来查看情况，检查过儿子骨头没伤到，豆豆又给敷过药了才放心。
    莫小豆趁机拉着三叔去洗掉药泥，查看伤情。当看到三叔那三个大包已经消掉一多半时，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又重新弄了药泥给他敷好，这才放过病号三叔。
    忙活完三叔，莫小豆拿干净的湿帕子把木桶里里外外仔细擦干净，又喊给她拿来一小块蜂房，掰成小块放桶里。四叔抓着把手轻轻转动，下面连接的木架跟着转动。卡在架子底座上能自由甩动的甩桶在离心力作用下像下雨一样把蜜刷刷往外甩，又被外面桶壁挡住落入桶底。
    蜂房不大，才甩两下就好了。大家看着大木桶里沾着一层蜜，而蜂房上被甩的干干净净不剩一滴蜜。众人惊讶又好奇，纷纷想亲自动手摇蜜。被小豆拦下来:“明天咱们当着顾客面摇蜜。”
    看着大家都有些失望，她起身去厨房端来凉开水一点点清洗蜜桶，最后把洗桶水倒进碗里分给大家喝。蜜水不多，除了病号三叔是一满碗，其他人一人半小碗。大家都珍惜的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呡着。
    几个孩子喝一小口感叹一声好甜啊，再喝一口感叹一声好香啊。小半碗水愣是喝了有半个时辰，直到厨房喊开饭，需要拿碗去盛晚饭，才依依不舍的把最后两口干掉，去吃晚饭。

 第34章 卖蜂蜜风波

    晚上，莫家人又是早早睡觉。已经定下来明天莫家三兄弟分别背着两桶蜜和摇蜜桶去卖蜂蜜。
    莫小豆被特批跟着帮忙去卖蜜，其他孩子虽然也想去赶集，却懂事的没有闹腾。
    一夜好眠，莫小豆被叫起床后感觉浑身酸疼，动都不敢动。这是昨天走狠了，今天肌肉自然反应，等她龇牙咧嘴收拾好自己，眼看天色还黑沉沉一片，大家却都早早起床。
    莫家兄弟已经准备好一切就要出发，莫老大莫老二一人背一桶蜂蜜，跟昨天一样上面用野菜挡好。
    莫老三背着摇蜜桶，看起来精神不错。小豆不放心跑过去看看他几处伤处，都已经完全消肿，一点事没有了。
    莫老汉拿出几个铜板说:“你们早点去，这几个铜板拿着去城里买馒头吃。”莫奶奶喊莫四叔:“老四跟着一起去，路上跟老三换着背豆豆。我看这孩子昨天累狠了，今天自己走路得费劲。”
    莫老四欢快应答一声，拎着走路腿都在打晃的莫小豆一把背起跟上前面三个哥哥。莫家人除了还在呼呼大睡的莫小弟，全都站在门口，带着希冀的目光目送着一行人远去。
    一路无话，等趴在莫老三背上睡的口水直流的莫小豆被她爹喊醒时，他们一行已经来到城里包子铺前。莫大伯掏出六文钱，给小豆买个大包子，其他人一人买个馒头吃。
    莫小豆把自己小背篓里的竹筒拿出来给大家喝水配馒头。这还是因为上次她来赶集差点渴死，这次有经验了提前准备好两个竹筒装上水，自己用小背篓背着。
    等几人站在街边吃喝好，莫老大问她:“豆豆，这个东西咱们怎么卖？”这个莫小豆早就想好了:“两个地方，上次去的药铺或者大伯常常去买货的杂货铺。药铺掌柜和东家人不错，医者仁心想来不会太坑咱们，那个杂货铺老板您不是说人也很厚道吗？”
    莫老三问:“听说城东贵人多，城西富人多，咱们怎么不去那里卖呢？说不定价钱更好？”小豆耐心解释:“这么金贵的东西，到那边你谁都不认识，啥都不了解，你知道应该卖给谁？再说那边贵人多，万一别人拿了东西不给钱怎么办？咱们一个小老百姓上哪说理去？”
    大伯认同:“前几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拿别人货不给钱的事，卖货人不但没拿到钱反被毒打一顿扔出来。现在这个县太爷上任后容不下欺压百姓之事，倒是好了很多，不过咱们还是谨慎些没错。”
    一行人往药铺而去，小豆看着自己这一手油:唉，古代包子给料真是太实在，吃的她满手满嘴都是油，这里又没有湿纸巾什么的。算了，将就一下，一会到药铺讨点水洗手。
    眼看转过街角就到药铺了，一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圆脸中年男人回身急走几步拦在莫老大身前:“这位兄弟，我隐约闻到你身上有蜂蜜之味，不知兄弟在哪里遇到过蜂蜜，或者知道有谁在卖蜂蜜。”
    他刚刚看了下，这几个穷酸是背着几筐野菜在卖。想来他们是遇到过采蜜人，身上才会沾染上蜂蜜味。
    看到莫家众人皆不回答，且一脸警惕看着自己，这才一拍自己额头:“我是城西赵员外家管事，咱家老夫人吃的丸药需要蜜制，可是这蜂蜜难得，所以……。”
    莫小豆上前一步扬着甜甜笑脸好奇道:“叔叔，蜂蜜很难找吗？那要卖多少钱一斤呢？”
    中年管事眼珠子一转:“呵呵，这个吗，看货说话。最少要给十两八两一斤呢，你们认识采蜜人吗？如果你们带我去找人，我给你们五文钱跑腿费。”
    说完看着对面几人，莫家人沉默不语:这人心够黑啊，万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有蜜。
    这管事看莫家人沉默不语，以为这些乡下土包子是听到这个价钱惊得说不出话，马上就会带他去找人。到时候他最少一斤能吃下一半钱，再加上主家给的赏赐，活该他这次要发财。
    谁知对面几人沉默一会儿后纷纷摇头说不知，转身要走。赵管事急忙闪身拦住莫老大，离的近了，蜜糖味道更浓，他疑惑的皱起眉头。
    机灵的小豆抢上前一步挡在大伯身前:说“这位伯伯，我们刚刚在前面看到一个伯伯卖蜂蜜。不过他被一个穿的很漂亮的叔叔带走了，说是给个好价钱全部买下。”
    赵管事心下一急:“你们知道是谁带走的？”莫家人摇头，本来就没有这个人，他们自然不知道。赵管事突然回过神:这几个土包子不会耍我呢？说完视线转向几人背篓。
    莫小豆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伸出刚刚吃过包子的油手要去拉赵管事衣袖。赵管事赶快后退一步避开，露出一脸嫌弃。
    小豆委屈的撅着嘴:“就是跟伯伯你穿的一样漂亮的一个叔叔。”说着又伸手去抓赵管事衣袖，吓的他又退一步。小豆只能远远指着他衣袖上的花纹:“衣服上也有这样漂亮的花花。”
    小豆心里呕的一声，被自己的这句“花花”恶心到了。可是表面上还得露出天真的笑容继续营业:“他们人可好了，把盖在蜂蜜桶上面的大叶子送给我，叶子上有好多蜂蜜哦，可甜可甜了。”
    莫老大也反应过来:“你这孩子，吃的满手满嘴就往大伯衣服上搽。拿大伯衣服当抹布，回家罚你给大伯洗衣服。”
    赵管事看着小豆嫌弃的不行，原来这孩子爱拿别人衣服当抹布。刚刚幸好他退的快，不然这身新衣服就完了。
    根据他们话里的意思，卖蜂蜜的确是另有其人。他们身上的蜜香是别人好心给那小丫头一口蜜吃，那不爱干净的丫头又把脏手蹭到她大伯身上。所以他们身上才会有蜜香。
    哼，一群土包子，浪费他时间。照他们形容那人衣着打扮，蜜应该是被跟他一样的哪家管事给买了去。他得赶快去打听打听，看看是谁买的，能不能给他匀点。
    唉看来这次财是发不成了，不过能在主家那露个脸也是好的。遂不再纠缠，转身大步离去。等他走远，莫老大给弟弟们使个眼色，几人匆匆往药铺赶去。

 第35章 蜂蜜找到买家

    快速赶到药铺门口，几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刚刚开了门正在撒扫的小药童抬头问:“几位是要看病还是抓药？”莫老大客气问他:“请问掌柜的在吗？”小药童回说:“掌柜的吃早饭去了，几位进来等。”
    众人看他们忙着打扫就说不进去添麻烦了，站在大门边安静等待。只有小豆走进去笑着问:“哥哥我想要点水洗个手。”药童看她举着一双油乎乎的小手给自己看，小模样可爱的不行。端起盆子带她去后院帮她打水洗手。
    不一会带着洗好手的小豆走出来，正好看到门口来了三个人，一个就是药铺的老掌柜，还有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是谁。
    三人站在门口道别，其中穿青衣那个对另外穿浅蓝色衣服那个拱手道:“小弟知道野蜂蜜难得，还劳烦陶兄费心了。”
    小豆立刻猜到穿浅蓝衣服的就是这家药铺少东家。她听大伯介绍过这家少东家姓陶，是个医术高明的年轻大夫。
    浅蓝色衣服那个拱手回礼:“史兄弟客气了，逢春必当尽力而为。”小豆眼珠子一转，噔噔噔跑到几人面前。
    先是给老掌柜打招呼，甜甜喊道:“掌柜爷爷好。”老掌柜一眼认出她，毕竟这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少见:“是你啊，小丫头，今天是来卖药草的吗？”
    青衣青年见状告辞准备离开，小豆喊他道:“大哥哥，你是在找蜂蜜吗？”
    青衣青年笑说:“是啊，小姑娘你知道哪里有蜜卖吗？”
    小豆也笑着说:“哥哥，你们买蜂蜜都是给多少钱一斤啊？”
    青衣青年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小丫头，不知道她是真有蜂蜜的消息，还是在跟自己闲磨牙。
    良好的家教让他耐着性子回答道:“这个要看蜂蜜质量，品质好不好，杂质多不多，还有是水蜜还是油蜜，两个价格差不少。”
    小豆心想:呦吼，还是个懂行的。接着问道:“水蜜和油蜜都是多少钱啊？”
    青衣青年刚要回答，旁边陶逢春抢着道:“最少25两一斤。”
    小豆眯起大眼睛打量这个少东家:不是说医者仁心吗？怎么还有奸商品质呢？
    陶逢春被小豆打量的有点尴尬:“咳咳，这个东西虽然金贵，可是在咱们这小地方和京城价格自然不同。”
    他这话是在给两人做出解释，青衣青年听到这话，了然的点点头。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自己不了解这些行情刚刚差点开口就是一百两一斤。
    虽然自己不在乎那几个钱，可是也不愿意当冤大头，对着陶逢春拱拱手。小豆虽然还是不太高兴，可是也知道随行就市的道理，于是不再说话。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老掌柜站出来打圆场:“哈哈哈，都进来坐着说，莫家小兄弟，你们几个也进来坐，小平去沏一壶茶来。”
    青衣青年这才注意到莫家兄弟和他们背上的大背篓，眼睛一闪，撩袍坐下。
    陶逢春看着莫家兄弟笑道:“我曾买过几次蜂蜜，给的25两一斤。”
    看着莫家兄弟不说话，于是接着道:“如果蜂蜜的确好，价钱自然可以往上涨一点。”
    莫家兄弟还是不说话，陶逢春郁闷了:哎，你们几个不是来卖蜂蜜的吗？谈价钱谈价钱，你们倒是跟我谈啊，闷不吭声是几个意思。
    小豆突然看向他大伯:“大伯，刚刚那个说他家住在西街的伯伯为什么跟咱们说有蜂蜜就给他送去，他给咱们五十两一斤。”
    陶逢春急了:“你们可不要轻信他人，不然小心到时候人货两亏。”
    莫小豆却跟大伯说:“要不然咱们去找县令大人，求他给咱们做保，就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听说咱们这个县令是个好官。”
    那个青衣青年突然哈哈大笑，好半天才停下，含笑看着小豆:“小丫头，你猜出我是谁了，对吗？既然你说我是个好官，那就不要兜圈子了，把蜂蜜拿出来我看看，只要货好，定不会亏待与你。”
    莫老大几人这才惊觉，这青年竟是县太爷。小豆也不再藏着掖着，喊大伯把桶放下，拿出上面的野菜，打开给他们看。还顺手拿出一把干净小木铲子递给二人让他们在里面翻着看。
    陶逢春先说话:“这是水蜜，刚刚采下，还没有完全酿制好，水分含量大，不容易保存。”
    小豆说:“这是水蜜，你们拿来炼制蜜丸正好，炼制后也不怕坏，听说城西赵家老夫人正需要蜂蜜炼制蜜丸。”
    说完抬头看着他，陶逢春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你这蜜质量确实好，我全部连蜂房买下给你15两一斤。”
    小豆问:“那摇好的蜜多少钱一斤？”陶逢春想了一下说:“最多三十两。”
    小豆又问:“那这种品质摇好的油蜜多少钱一斤。”
    陶逢春深深看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说了，别人给五十两一斤。那我也给你这个价，这个价在咱们这里可不低了。”
    小豆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拿着油蜜跟人谈过价。也不解释只在心里噼里啪啦一顿算:这些蜂房都装满了蜜，没有空房。水蜜油蜜各占一半，这样一共20多斤蜂房应该可以最少出8，9斤蜜。就按8斤算，4斤水蜜卖120两，4斤油蜜卖200两，一共320两。打包卖15两一斤共300两，我去最少亏20两，最少哦，咱又不是没有摇蜜桶，昨天辛辛苦苦做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去，我的摇蜜桶，姐姐的银子就靠你了。

 第36章 卖了个好价钱

    一群人就在那看她一会皱眉，一会扒拉手指头掐算，一会嘿嘿傻笑，就跟走火入魔的半仙似的，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打扰她。
    好一会终于等到她恢复正常，直直看向陶逢春:“我们自己摇蜜，麻烦少东家借贵宝地一用。”陶逢春说:“去我家，这里药味重，怕给蜂蜜串味了。”莫老大几人背着背篓跟陶逢春两人离开。
    路过布庄时候小豆找陶逢春借钱去买了一大块新白棉布，路过木匠铺又找陶逢春借钱去买了两个大木盆，路过杂货铺又又又找陶逢春借钱买了两个陶盆，一并借了大箩筐和大秤，当然押金还是找陶逢春借的。
    终于来到家门口，陶逢春已经被她弄得没脾气了:“还有啥要买的没？”小豆说，:“不用了，再去你家柴房找几根木棍就行了。”
    随后小豆就带着大伯他们一通忙活:大伯洗干净所有盆和棉布，去晾好。三叔负责把盆秤筐这些都放到指定地方后去给她爹帮忙，四叔用木棍搭出一个滤豆浆那种架子。
    她爹则拿出摇蜜桶，小心翼翼一点点开始摇蜜。先摇的是水蜜，一小块一小块摇。摇完一块把蜂房挖出来放旁边大盆里再摇下一块，生怕把蜜摇不干净少出蜜。
    等摇满半木桶，就拿去给小豆她们过滤。架子四个角上绑好大棉布，底下放个大木盆，上面不停转动架子，蜂蜜经过过滤滴滴答答落进下面大木盆里。小豆看了一下，这个蜜很纯净，过滤一遍就好了。
    想到什么，跑去找在旁边石桌那喝茶的陶逢春:“少东家，麻烦你借一下纸笔，一会好记录有多少蜜。”陶逢春隔空点点她脑袋，起身去拿纸笔来。
    史县令喊她过去喝茶，她礼貌的道谢后，拿出自己家竹筒去倒了满满一筒茶水，去挨着给干活几个人喝。
    陶逢春拿来纸笔问:“看什么呢？”史县令笑着说:“看家庭和睦，唉，今天才见到什么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陶逢春看着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到处帮忙的小小人儿，也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机灵的小丫头。”
    当然他指的是这些普通农家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从小就在后院勾心斗角，每一个都恨不能长八百个心眼子。
    因为你即使不害别人，也得能保证自己不被别人害啊。脑子转的慢的是没办法好好长大的，但是那种机灵跟这丫头的不一样。
    或者说那不叫机灵，而是心机深沉。不像这个丫头，虽然机灵可是眼神清正，是个纯善的孩子。
    整整忙活两个多时辰，莫家兄弟把蜜全部摇好过完秤，水蜜4斤3两多算4斤3两，一共一百二十九两。油蜜4斤6两多算4斤6两，一共二百三十两。8斤多蜜分别装在刚刚新买的两个陶盆里收好。
    小豆把皮重都除干净，拿着记录纸一笔一笔把账跟两位金主爸爸交代清楚，最后还让了半两多蜂蜜的秤。史县令和陶逢春对了个眼神，眼中对莫小豆流露出一丝满意神色。
    确定账目无误，小豆又要来凉开水，把大木盆，两个水桶，摇蜜桶通通洗涮一遍。甚至把棉布上沾的蜂蜜都一点点洗下来，最后竟然洗出来大半木桶蜂蜜水。
    陶逢春看她那个会过样，好笑得不行。小豆正快乐的忙活着，转身看到另一个大木盆里的蜂房，一拍额头哒哒哒跑过来看着陶逢春笑问:“少东家，蜂房您收不收，给多少钱一斤？”
    莫老三他们都惊呆了:咱家豆也太会过了，摇蜜剩下的渣子都想拿去卖钱。不过别人又不傻，不能花钱买她的。
    陶逢春逗她:“我花钱买你那么多蜜，你也不说送我得了。”
    小豆苦着一张小脸:“只听说过劫富济贫的，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劫贫济富。刚刚买蜂蜜你就帮县令大人压咱家的价，都不知道让咱家损失了多少银钱，现在还要坑我的蜂房。可怜我家家徒四壁，四处漏风，冬天漏雪，夏天漏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就指望靠这蜜挣点钱修缮一下屋子。”
    边说边抽抽鼻子伤心道:“你知道不，为了这点蜜我三叔被毒蜜蜂追着蛰，手上身上肿的都没个人样了，结果你——，现在还这样对我，真是太伤我心了。亏我家长辈一直跟我说仁济堂少东家医者仁心，宅心仁厚，扶困济贫，救死扶伤……”。
    “停停停，”陶逢春看着面前抽抽搭搭，泪光闪闪的小丫头，怎么突然感觉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好罪大恶极的样子。赶快喊停:“说，多少钱一斤？”
    小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我不知道啊。”
    陶逢春一噎，“给你三十文一斤怎么样？”
    小豆看着他:“我那蜂房上面还沾着不少蜜，弄下来少说多半斤。就按水蜜算，半斤都是15两。”
    陶逢春无语:“那蜜要是能弄下来，就你爹刚才那拼命的架势早摇下来了。”
    小豆眨眨大眼睛:“我有办法弄下来啊，我教你:就是把蜂房放在筲箕里拿到大太阳底下，下面放个盆使劲晒。一边晒一边翻动，晒一天那些蜜就会全部化掉滴在盆子里。”
    陶逢春郁闷:“这鬼精灵的小丫头，真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她的。”小豆就笑看着他，:“那是一点吗？十几两是一点吗？”
    没办法的某人想了一下说:“那也不一定能出半斤蜜，那些蜂房不算蜜最多卖五六百文。这样我一共出十一两，给你们凑个整一共三百七十两怎么样？”
    小豆放飞自我:“没事，不用凑整，您给十五两也行。”陶逢春咬牙:“十三两，再多没有。”莫小豆:“十六两。”
    陶逢春惊的差点没摔一跤:“这怎么还带涨价的？”小豆说:“我没文化，才算出来。这最少能晒半斤蜜，可能还会出更多。就算半斤也是15两，那等于我蜂房是白送你。刚刚秤蜂蜜我还给你们让了差不多一两的秤……。”
    陶逢春不让她再算下去，直接拍板:“成交，就按你说的15两。”随后拿出三百七十四两给他们。
    他很贴心的拿来三张一百两银票，剩下五两一张的小额银票有六十两，还有十四两给的碎银子。他家开铺子，这些小额银票碎银子不少。
    小豆看着这些银票，想了一下:“少东家借我针线一用可以吗？”陶逢春囧:“你跟我一个大男人借针线？”
    莫老大说道:“这样，我去杂货铺还东西，顺便买了来。”说完拿着一两银子和东西出门。
    门外正好进来一个精壮大汉，背着一个大包。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好多个精致的小瓷罐。陶逢春帮史县令把油蜜灌装在干净的瓷罐里然后塞上软木塞子。
    小豆看着他那专业的手法，一点蜜都没有撒出来，一看就经常干这活。想了想问:“少东家，要是下次我们再找到蜜，你还收吗？”
    陶逢春笑着说:“收啊，如果跟这次一样品质，就还给你这个价钱。可先说好，要是没有这次好，可没有这价哈，不要到时候又说我坑你。”
    说着幽怨的看着莫小豆，小豆装看不懂，她就一小孩哪懂得看脸色:“好呀，那就说定了哈。你不要忘了跟掌柜爷爷交代一声哦，如果你不在，我们就直接卖给他。”
    陶逢春应下:“你以后叫我陶大哥就行，不用一直喊少东家。”小豆笑笑不说话，跟你关系走近了，到时候你再压我价我是还价呢，还是不还价呢？
    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少东家，刚刚借你钱买那些东西……。”陶逢春说:“没事，当我送你。”小豆摇头:“我不能白要你东西，那些就留给你用。”陶逢春又高看她一眼:家教好，不贪小便宜。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算个啥，可对一般穷苦人家而言，也需要不少铜钱，看着莫家兄弟赞同的点头，心下暗想，这家人看来人品还不错。

 第37章 得百草图，藏银子，准备买牛

    这边陶史两人忙着灌装蜂蜜，那边小豆几人手脚麻利的帮着把盆盆桶桶些东西规整好，院子收拾打扫干净。陶逢春看在眼里，对懂事理，知进退，有分寸的莫家人又多满意一分。
    喊莫小豆过去闲聊:“小丫头，听说你家要采药卖给我们。”小豆点头叹息:“我们只认识这两种药，掌柜的说收过这一次就够你家所有铺子用个一两年，所以暂时没办法靠卖药草挣钱养家了。”
    陶逢春起身去书房拿出来一本书递给莫小豆，小豆接过翻开一看，是一本百草图。应该是给幼儿或新手启蒙用那种，介绍简洁明了，配着各种药草图画。虽然只是黑白色，却栩栩如生。
    果然陶逢春说:“这是我幼时，家人买于我启蒙用的，送给你了，这里面大部分药草咱们这个地方都有。”
    小豆拿着这薄薄一本书爱不释手，想了想说:“谢谢您，这个多少钱啊？”陶逢春笑着说:“说了送你，不过收了我的东西，可不能在心里悄悄骂我了。”
    小豆不承认:“我才没有。”陶逢春眯眼看她:“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在心里骂我奸商。”小豆瞪大眼睛:他会读心术不成？
    陶逢春看她那呆样笑说:“有些人都把心里话写脸上了，再看不出来，除非我瞎。”小豆在心里深刻反省自己一秒钟:以后不能把心思写脸上，切记。然后收下书笑着说:“谢谢少东家。”
    正说着，莫大伯满头大汗跑回来，把针线和几块大碎布拿给小豆。他刚刚先去杂货铺还东西，付完租金后想了一下，干脆直接去了布庄，买完针线后又花一个铜板买了几片大块碎布。
    莫小豆喊大伯、爹、三叔都把内衫脱了给她，三人走到墙角茅房里脱好喊莫老四拿给小豆。不一会几人穿好外衫出来围着莫小豆看她给衣服缝暗袋。
    先把三张一百两银票给大伯缝衣服里，再给十二张五两的给三叔缝衣服里。又把十两碎银子缝爹身上:“爹，这些碎银子可能有点硌得慌。”
    莫老二激动道:“不硌，不硌，再多点我也不硌。”最后还剩一块布:“四叔你把外衫脱给我。”直接给莫老四外衫上缝个内袋，装上最后四两碎银，没有把口缝死，一会她准备大干一场呢。
    莫老大看着就感觉不好:我天，这孩子又要干啥？她在外面跟散财童子似的买买买，回家被爹抽的可是自己。突然好害怕:“豆豆啊，你留这么多银子在外面……。”
    小豆开心道:“大伯这些捡来的银子我今天要给它们全部花掉！”大伯吓的跌下凳子:“豆豆啊，你千万冷静，可不要冲动啊。”
    莫老三不解:“这些银子明明是咱卖东西得的，咋成捡的了。”小豆一本正经:“刚刚是谁说那些蜂房是不值钱的渣渣？”莫家兄弟羞愧的低下头。
    莫小豆理直气壮:“所以我用这些渣渣卖的钱就都等于是我捡的，啊——。”莫小豆说着大叫一声给大家吓一跳，就看她点头道:“所以我捡的是十五两，不是四两。”
    莫老大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不应该多嘴的，现在怎么办？不等他想好怎么办就看莫小豆已经在指挥她三叔:“三叔，把你内衫拿来，我给你改一下。”莫老三赶紧抱住壮壮的自己:“改，改啥，不是缝的挺好。”
    大伯赞许的看着三弟:对，三弟坚持住，大哥支持你。小豆看着他们一个个防备自己那样，伤心的低下头:“你们干什么这样防我，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三叔立马把衣服脱给她，大伯看三弟那没出息样，气的直喷气。小豆手脚麻利两下拆开个口子，拿出来两张银票。又把其它重新缝好，衣服递给三叔，银票递给大伯。
    莫老大懵，小豆说:“你们忘了我给你们保证过什么了吗？”看着他们一脸迷茫解释道:“我刚刚病好第二天，我不是当着全家人说过，等挣了银子，一定要给家里买头牛，爷爷当时也同意了。”
    大家回忆起小豆看着他们因为拉犁而受伤，肩膀红肿破皮时候那心疼落泪的小样。当时她的确说过这话，不过大家只当是孩子话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孩子都放在心里呢。
    可是，“豆豆啊，买牛这么大的事得回家跟你爷商量一下。”莫小豆点头:“商量过了啊，那天你们不是都听到爷爷答应的吗？”莫老大心想:那是因为老头子不知道你真能挣这么多钱，顺口答应的，怎么能做数。
    莫小豆给他们算账:“今天咱们要买很多东西，雇别人牛车拉货最少十几文。如果自己买了牛就可以省下十几文，你们太不会持家了。”
    大伯继续挣扎:“咱们可以一次少买点，这样就不用雇牛车，我们背着就走了。”小豆摇摇头:“亏大伯还是货郎，东西买的越多越好讲价，就越便宜这道理都不知道？你去进货和别人去零买是一个价吗？”
    大伯败下阵来，莫老四劝道:“可是豆豆，你不是说有了钱要起新房子，买太多东西到时候搬来搬去麻烦啊。”莫小豆点点头:“那今天就少买点。”
    莫大伯赞许的看了四弟一眼:还是老四机灵。又嫌弃的看了老二老三俩人一眼:俩废物。莫老三不服气:你自己还不是没说成功。
    莫小豆想了下:“牛车必须买，马上二次春种耕山地需要用牛。再说——”转过身看着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能不能把牛卖我们便宜点啊，又便宜又好那种。”
    史县令笑着说:“可是我也不能徇私啊。”小豆点头:“是的，您是好官，不能让您徇私。可是那些牛比如7两到9两都可以卖，你就卖我们7两行不行，要那种特别健壮的年轻牛。”
    史县令想，这样也行。看着小豆希冀的小眼神，喊来自己长随，就是刚刚送东西来的那个壮汉带他们去公办牙行买牛。
    莫家人连连道谢告辞准备离开，莫小豆又跟陶史两人拜托道:“两位大哥哥，如果有人问起蜂蜜的来处，你们能不能帮忙保密啊。”
    两人笑着点头，这丫头很聪明，也很谨慎 ，陶逢春趁机提出:“你刚刚说以后找到蜜还卖给我——”小豆保证:“保证还卖给您，找到好的药材也卖给你家，只要价钱公道。”
    陶逢春这才满意点头，刚刚那丫头随口说以后还卖给他的话可当不得真。难保下次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找到更好的买主就把他一脚蹬开。小豆跟两人挥手告别，跟家着人离开。

 第38章 老掌柜支招

    去牙行正好经过仁济堂，小豆跟县令长随史大商量:“史大叔，耽误您一小会行吗？我有几句话想进去跟掌柜的他们说。”史大挺好说话的带头进了药堂。
    老掌柜看到小豆来了笑道:“小丫头忙完了。”小豆拱着小手，学着大人样给老掌柜抱拳行礼:“托了您老的福，都弄好了。”
    看看药堂这会正好没外人，就跟小平说:“小哥哥，能不能帮我拿四个碗啊。”小平说:“行，我去帮你们端水喝。”小豆说道:“不要水，要空碗。”
    小平疑惑着拿来四个空碗给她，小豆喊大伯把背篓放下:没错，不信任蠢弟弟的莫大伯，怕他们把蜜水撒了，一直自己亲自背着蜂蜜水。
    就看小豆翻开野菜，拿起芭蕉叶，小心的舀出来四碗蜂蜜水。分别端给老掌柜，史大叔，小平，小安（另一个药童），请他们喝蜂蜜水。
    一边把水端给大家一边客气的说:“这是我用沾在蜜桶上的蜜化成的蜂蜜水，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老掌柜笑呵呵道:“小丫头客气了，这么金贵的东西，还能嫌弃。”
    小豆补充一句:“刚刚吃过葱的话，不能马上喝，要过半个时辰才能喝。”老掌柜惊讶道:“小丫头懂的真多，连食物相克都知道。”
    小豆骄傲的挺挺小胸脯:“我大哥哥说的，他是读书人，还是童生哦，他看了好多书，知道的可多了。”
    大伯心下暗暗提醒自己:等大儿子回来千万不要忘了跟他提这一茬，别到时候给豆豆整漏了。
    莫小豆看着大家小口喝着蜂蜜水，这才道出自己来意:“\\u0027掌柜爷爷，两位小哥哥，我想求你们帮个忙。”
    看到大家都看向她接着说:“就是不要把我家找到蜜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我刚刚跟买蜜的大哥哥们也说好了，他们也答应了帮忙保密的。”
    四人听到这也分别保证自己不会告诉别人。老掌柜很喜欢这个机灵懂事的小丫头，遂提点道:“财不露白是对的，可刚刚听你说马上要去买牛，回去别人跟你打听怎么有钱买牛的——。”
    说着喝了一口蜂蜜水看向小豆，小豆皱着眉头:他家现在没有一个明面上拿得出手的营生，这银子的来历还真难为人。
    大眼睛一转，站好给老掌柜深施一礼:“掌柜爷爷，咱家都是没什么见识的农家人，还请掌柜爷爷指条明路。”
    老掌柜对两个小童说:“都午时了，你俩还不去做饭，是想饿死谁？”小平小安端着自己喝剩下的蜂蜜水嘻笑着走向后院，史大有眼色的两口喝完手中水一起跟着去后院放碗。
    等人走完，这才跟小豆他们说:“听说你们村背靠秦岭支脉，那山上惯爱出好东西，比如人参啊，灵芝啊什么的。”
    小豆立刻领悟，老掌柜又压低声音道:“这蜂蜜今年割了明年还有，卖蜂蜜发财惹人眼红。可蜂蜜难得，这能采割蜂蜜还不受伤的手艺，那更是匹夫无罪，到时候——。”
    莫家人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家有这样一个下金蛋的鸡，那他们家可能会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还好，还好。他们家因为莫老大见识广，一开始就知道这些蜜值一大笔钱。所以生性谨慎的莫家人，因为怕露财引起祸端，对外是一点口风都没露，连几个孩子莫老头也一再警告过。
    莫家几兄弟齐齐站起身跟莫小豆一起给老掌柜郑重行了一个长礼（一礼到地），老掌柜受了他们这礼然后喊他们落座。
    小豆谦虚的问:“掌柜爷爷，您说是人参好找还是灵芝好找，这一百两银子，它得卖个啥样的药材能挣到啊？”
    老掌柜捋着胡须说:“野人参精贵又难得，可是好灵芝更难得，一般长在悬崖峭壁上，凡人轻易不可得。”
    小豆懂了:那我等凡人最好选人参了，老掌柜接着说:“一百两买根三十多年的野山参也算正常价了。”
    小豆再次道谢:“掌柜爷爷谢谢您，花一百两收了咱家的参。以后咱们再找到好东西，还卖给你们仁济堂。还请掌柜爷爷帮忙跟两位药童哥哥也带声谢。”
    老掌柜了然:“放心我会叮嘱他们，少东家交游广阔，不知道在哪儿得了那精贵东西。我们不知道也不敢问，倒是老朽机缘巧合收到一根三十年的野山参，据说卖参这家人姓莫。”
    莫家人感激不尽又一起给老掌柜深施一礼，然后莫小豆冲后面喊道:“史大叔，走了。”一行人道别后离开去官牙。
    在路上，小豆拉着史大小声聊天:“刚刚跟掌柜爷爷聊天，说到他家少东家运气真好，竟不知道在哪儿收到些野蜂蜜。不过咱们家运气也不错，挖到根三十年野参卖给掌柜爷爷得了一百两。”
    说完认真的看着史大，史大点头:“我会守口如瓶的。”小豆摇头:“蜂蜜的事你不知道没办法乱说，可是咱家挖到参的事情，实在有人问可以说。这又不是秘密，县令大人那也可以这样跟他说。”
    说完继续认真的看着他:我说的够明白了，大叔你懂了没？史大被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这样认真盯着，忍不住笑了:“行了，我知道了，会给县令大人提这事的。”
    说完牵着她的小手往官牙走去，难怪大人喊他给小丫头帮忙，这机灵可爱的小丫头他也挺喜欢。

 第39章 买了小豆心心念念的大黄牛

    几人来到官牙，立刻有个小管事样的人来接待他们:“哎呦，史爷今儿怎么有空来咱这，您几位坐，我去泡茶。”史大说:“黄管事不用忙，带我们去看看牛。”
    这黄管事笑着应下带着几人去牛栏看牛，边走边问道:“史爷这是准备买牛？”史大笑答:“是我这小侄女儿，想买头健牛，回家干活。”
    黄管事赶紧哎呦一声道:“恕小的眼拙。”说着冲莫家人拱拱手，莫老大等赶快回礼。
    黄管事眼睛一转又道:“小的天天守着牙行，好久没去县衙走动，竟不知您在这还有亲人。”
    史大回他:“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小友，咱家大人应了这小丫头，让我带他们来买牛，这丫头说要买又便宜又好的。”
    说着哈哈一笑道:“不过她知道咱们县令一向公正廉明，刚刚就给大人保证过，来到这里定不会无理取闹让人为难。这次让我带她过来买牛主要是怕人小，别人欺负她，蒙骗她。”
    黄管事心里有数了:“咱们这里做生意最是公道，小姑娘放心好了。”
    莫老大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这些人真是不简单，看似闲聊，其实是在互相打机锋。几句话功夫那管事就把想了解的都了解了，史大也顺着话头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正思忖着就听莫老三跟莫老二悄悄说:“这城里人不笑不说话，一看就是好脾气的。”莫老大气的想把这蠢弟弟扔出去，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莫老三被莫老大瞪的莫名其妙:大哥真是越来越暴躁，话都不让人说了，我不说行了。莫老大看他那不开窍一脸委屈的样子气到头顶冒烟，忍着气不再看他，免得一个忍不住把他踢出去。
    小豆乖巧的被史大牵着走，没多久就到了牛栏。黄管事用眼尾扫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又在心里转了转:看来这小姑娘很讨县令大人和史大的欢心。
    于是直接带几人来到一头大黄牛前:“不知道几位是买黄牛还是水牛，这头牛怎么样。”小豆好奇:“黄牛和水牛有什么不同呢？”
    黄管事说:“水牛个头大，力气大，会游泳，特别适合水田耕种。就是吃的多，脾气也不好。”接着说:“黄牛体型小，长的慢。但是灵活，又吃的少，性格温顺，适合耕种旱田。”
    小豆谦虚问:“叔叔，你说我们家买哪种好啊？”黄管事笑着说:“你们家要是水田不多，买这头黄牛最好。黄牛吃的少，平时感觉不出来。可是冬天没有草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比养水牛省事不少。”
    看到几人点头，又接着说:“这是头小母牛，到时候长大还可以下小牛。”莫小豆笑呵呵:“太好了，到时候就可以让我家有好多的小牛。叔叔这头牛健壮不，要卖多少钱？”
    黄管事拍拍牛背，又给几人看牛粗壮的腿:“这牛虽然比不上公牛壮，可也是非常壮实了。你们看看这腿多粗，可有劲呢，本来最少要八九两银子一头。”
    说到这看了史大一眼笑着说:“既然是史爷亲自带你们来的，那这样，这头牛现在已经两岁多了，我还是按半大牛给你们算，给7两银子就行。回家养个大半年，最多明年，就是一头能下大力的成年牛了。”
    莫老大几人挨着上去看过牛，都点头，是头好牛。虽然当年村长家买牛的时候他们还小，可是也留心跟着学了不少看牛方法。
    几人看定，黄管事就带着几人和这头牛去前面登记。这个时代买牛跟现代买车一样的:什么品种，什么颜色，公的母的，买家是谁等等，手续非常繁琐。
    黄管事亲自带着办的手续，看在史大面子上手续费也没让底下人收。小豆跟着史大笑呵呵地给黄管事等人道谢:“谢谢叔叔们，下次我带好吃的请你们吃。”
    黄管事笑了:好灵巧的孩子，难怪史大愿意帮她，又跟她交代说:“小丫头，这个价格不能出去说，知道吗？别人来，这个价格可不行，还有手续费也不能免。”莫家人都保证不会出去乱说，又谢过黄管事，牵着新得的牛出去了。
    出了官牙行史大跟小豆告别:“小丫头，我得回去当差了，咱们就此别过。”莫家兄弟分别上前跟他道谢，小豆拉着史大认真问道:“史大叔，我下次有好吃的可以去县衙找你吗？”
    史大摸摸她小脑袋:“你得了好吃的自己吃，不用给大叔送。不过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来找大叔，去县衙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找到我了。”
    莫小豆点点头:“大叔，你要是去莫家村办差不要忘了去找我啊。我叫莫小豆，莫家村人都知道我。”可不是都知道咋的，早就在十里八村臭名远扬了，名声那叫一个响亮。呵呵呵。
    小豆依依不舍跟史大道完别，跟着家人往集市而去。

 第40章 准备自己打牛车

    莫老大问小豆:“豆豆咱们现在干什么去？”小豆想了想:“咱们得去配个牛车，这样大哥哥去省城考秀才，大伯可以赶着牛车去送他，大哥哥就不用走路或者跟别人挤一个车了。”
    大伯摸摸她小脑袋:“谢谢豆豆惦记你大哥哥。”莫小豆甩掉大伯作乱的大手:“您把我头发都弄乱了，大哥哥是我哥，我惦记他不是应该的吗？”
    大伯哈哈大笑:“是，是，小豆可乖着呢。”莫老四说:“小豆啊，需要车，四叔打一个就行了，干什么花钱买啊。”小豆问:“你以前打过吗？会打吗？”四叔摇头说:“不过我师父跟他师父学艺时打过。”
    小豆想了想，“咱们去看看别人牛车是咋做的，你回家试着做，要是做不出来咱们再来买。”
    于是一行人去找了个车马行，认认真真了解了各种牛车甚至马车的用料，构造。
    人家被他们一个又一个问题问的口干舌燥，最后这些人还不买。负责接待他们的小二有点不高兴了，把脸一耷拉看着莫家人不再说话。心里暗想:这些人是来捣乱的。
    莫老大见状摸出五文钱，一脸肉疼的递给负责接待他们的这位小二哥笑着道:“辛苦小哥了，一点意思请你喝茶。”那小伙子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又耐着性子回答了莫老四诸如:车底座的构造，用的什么钉子等等各种问题。还应莫老四要求，把车底板打开给他看了底座什么样。
    最后莫老四还问了包裹车厢的防水油布怎么安装的，用的什么胶水，哪里买的。又用的什么油布，哪里买的。等到小伙子再次不耐烦想要冒火的时候，莫老大又及时拿出五文钱塞给他。
    终于等莫老四把想了解的全部问完了，一行人被别人给客气的撵了出来。出来后莫老四一直低着头念念叨叨:“用杉木做车厢防湿防虫，用枣木做车轴结实耐用……。”
    莫小豆看他沉迷在自己世界里，喊三叔牵着牛和四叔去城门口等他们。莫老三一手牵牛，一手牵弟弟直接去城门口。
    莫老大几人去赶集，不过这个时候集市都散了。莫小豆想了想:“\\u0027走，咱们去找刘大叔他们去。”
    莫老大带着莫小豆来到刘大摊位。今天两人生意不错，摊子上就剩两个猪头，两人收拾的差不多正要回家呢。看到莫小豆开心道:“丫头，猪肠子给你留着呢。”
    小豆惊奇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两人笑着说:“不知道啊，这几天我们每天都给你留着，等下午看你没来再扔。”
    给小豆感动的不行:“谢谢两位刘大叔，明天我做好吃的请你们吃。”想了想又问他们:“刘大叔，你们筒骨平时都是送人吗？”刘二回答说:“是啊，有时候没人要就扔了喂狗。”
    小豆接着说:“你们不是说有很多兄弟身体不好，这个筒骨……。”于是把筒骨怎么炼油，怎么炖萝卜冬瓜可以补身体给两人好好讲解一番。
    并举例道:“上次你们给我的骨头，我回去炼了这么大一碗油。”边说边比划出一个碗的形状。两人惊奇:这么多。小豆接着说:“这些油每次煮稀饭时候放上一小勺煮在里面特别补身体。”
    刘大拍板说:“那行，以后骨头不送了，给那些兄弟分分。”小豆问:“别人都送你不送，会影响生意。”刘大迟疑，小豆说:“你们这样，该卖就卖，最后如果剩下了再分给他们嘛，他们不会嫌弃。”
    芯子里是成年人的小豆前世可是被俩姐压着学过不少心理学，在从孤儿成长为老板的道路上更是看尽人情冷暖。
    所以考虑的东西自然就多:她是准备要帮那些人，可是也想趁机先考察一下被帮之人的人品，不想到最后帮出一群白眼狼来。
    刘二憨笑:“不会，兄弟们人好着呢？”刘大看着小豆:“丫头放心，都是值得帮的人。”小豆点头又问:“他们家人呢？”
    刘大沉默一下坚定到:“大叔会把好关的，帮的都是可帮之人。那些宁愿被家人磋磨死也不愿走出来的，就随他们。”小豆点点头，她就知道刘大是个聪明人。
    让刘二回去背肠子，莫小豆喊刘大把两个猪头秤给她。刘大不收钱准备送给她，小豆不干，喊来莫老大亲自把猪头称了，按市价算好钱付给刘大。
    还不肯收小豆就说以后都不敢来找他们要肠子了，刘大这才勉强收起铜板。又喊莫老二把桶拎手上，空出背框垫上大叶子，把刘二刚拿来的猪肠子放好，猪头放上面。
    天，背框装不下。小豆只能喊刘大把猪头从中间砍开，这才摆好位置勉强全部装下。看着日头开始往西偏，早就过了中午，大家在城门口汇合，拿着东西急急忙忙往家赶。
    莫老大背着蜂蜜水，拎着空水桶。莫老二背着一筐猪杂，莫老三把他的背框和牛扔给莫老四，自己背起累的走不动的小豆，脚步匆匆往家赶。
    莫小豆疑惑:“三叔，为什么不让我坐牛背上啊。”莫三叔:我没想到。咳嗽两声说:“牛背上哪有三叔背上舒服。”
    莫老大取笑的看着莫老三，嘴里却说:“这牛刚买回来，还没跟咱家人熟悉，万一一会尥蹶子再把你摔喽。”
    莫老三赶快顺杆爬:“就是，还是三叔背上安全。”莫小豆不再争辩，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马不停蹄的，的确是累坏了，爬在莫老三背上不一会儿就睡的香甜。

 第41章 考虑盖新房

    一行人牵着牛，背着睡得口水直流的莫小豆终于在下午时分回到莫家村。
    刚刚进村就被几个在村口大槐树下闲聊的大爷婶子们围上来:“莫家老大，你们这是哪儿来的牛啊？”
    莫老大笑着回答:“三叔公，这是咱家刚买的？”旁边一婶子惊呼:“你家都穷的叮当响了，哪还有钱买牛。”
    看到莫家兄弟脸一下就黑了，赶快闭嘴不敢再多言。莫老大几人懒得理她，跟众人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家。
    又一个婶子眼尖:“呀，莫老大你家这是发财了。看看这大猪头，哎呦，这么满满一背筐。底下是什么？是不是猪肉啊。”
    莫老三伸手一挡，拦下她冲着二哥背框伸去的手，笑嘻嘻道:“婶子真是越活越年轻，现在跟小娃一样喜欢翻背篓了。”
    周围人都笑出声，那婶子讪讪的收回手讽刺一笑:“莫老三不得了啊，进了几次城这嘴皮子功夫可学的厉害得很了。”莫家人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不理后面那些人说事讲非。
    回到家里发现今天家人很整齐，都在堂屋里做绢花。莫老大知道大家这是在等他们消息，一边放下背篓喊了几个孩子去洗手拿碗今天有蜂蜜水喝，一边去把大门连堂屋门都关好。
    几个孩子坐在堂屋外面喝着甜甜的蜂蜜水给大家把风，莫家兄弟借了爹娘屋脱下内衫，穿好外衫出来跟家人围坐在堂屋。借着微弱的烛火把封口拆开取出银票。
    众人看到一堆纸和几块银子都看着莫老大，莫老大解释:“这是今天卖蜂蜜的钱，一共三百七十四两，买牛加其他零花用了不到八两，剩下的都在这了。”
    莫老汉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莫老大赶快给他顺气，莫老太这次没取笑他没出息，因为她自己也在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小豆看到大家都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直接泼过去一盆冷水:“今天有位老先生提醒我们，这采蜜的法子可能会给家里引来杀身之祸。”
    莫老汉直接一口气没上来，莫老大吓的使劲给他拍背。好不容易咳出一口痰，顺过气。其他人也是大喜大惊，好一阵顺气。
    莫老二点点小豆额头:“你这孩子，不知道缓缓的说，看把你爷奶他们吓的。”小豆调皮的吐吐舌头，她不是怕大家惊喜晕了，给泼泼冷水降降温。
    随后从头到尾把今天一天卖蜂蜜的所有过程讲述一遍，后面把老掌柜的提醒和帮助重点讲解一遍。
    莫老汉等人听完沉思半天，莫老汉才庆幸道:“你们今天是遇上好人了，唉，这没钱愁，有了钱也愁。”
    说着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就按老掌柜说的办，咱家三儿和豆豆前几天老往山上跑，没想到竟被他们发现一颗人参，今天拿去仁济堂卖了一百两银子，这是老天可怜咱家，给咱家的运气。”
    说着吩咐道:“老大去跟几个孩子交代好，咱家从来没有见过蜂蜜，咱家的事情有人问就说不知道，告诉孩子们遇到有打听消息的都喊他们来找我。”
    等到大家出去后，莫老汉问:“豆豆，这些钱藏哪里好呢？”莫小豆终于把自己盼望已久的愿望说出来:“爷爷咱们盖新房子。”
    莫老汉吓一跳:“豆豆，这银子还没捂热乎就要把它花了？”莫小豆振振有词:“爷爷，钱挣了就是为了花啊，您没听说过，花出去的钱才叫钱吗？”
    看莫老汉不为所动，莫小豆又说:“爷爷，一会儿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家挣了一百两，你说他们会怎么办？”莫老汉黑着脸说:“啥怎么办，我莫家的钱关他们什么事！”
    莫小豆问:“如果别人家救急来借，您是借还是不借？”看到莫老汉没说话，小豆子再接再厉:“您看看咱家现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跟本没办法住人，要是把人弄生病了……”
    莫老汉立刻冒火的瞪着小豆同学，小豆劝到:“我不是盼着家人生病。只是我这次生病你们知道了，看病吃药可是个无底洞，有那钱咱不如把屋起了，让大家住好点。”
    看莫老汉有些心动，继续道:“我到时候有了赚钱的营生，也需要有个干净宽敞的地方才好做啊。您看咱家，晒几篓子药草都晒不下，再说这里左邻右舍太多，咱家干个啥，多少双眼睛盯着。”
    莫老太抓住重点:“你是说另外买块地盖房子？”莫老汉也看着她，小豆点点头说:“把房子盖的离村子远一点，咱们再干点啥挣钱买卖也方便，还不怕人家爬墙头偷看。”
    “还有现在咱家有银子给大哥哥赶考了，万一他中了秀才，过几年议亲肯定不能是一般人家姑娘，您看看咱家这破破烂烂的样子，谁家条件好的姑娘肯嫁啊。”
    莫老汉彻底被说服，三个人开始商量盖房子事宜。

 第42章 莫老大教弟

    莫小豆留下一百两银票和六两多碎银，把其他两百六十两银票喊奶奶拿去藏起来:“奶最会藏东西，您拿去藏好，记得分开多藏几个地方。”
    莫奶奶拉着莫小豆一起:“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跟着一起，要是到时候奶忘了藏在哪儿，你提醒奶。”
    小豆又把爷爷扯上一起，几人在老两口屋里好一顿倒腾总算是都藏到大家觉得安全的地方。老太太把留的一百两放钱匣子里锁起来，六两碎银拿出来平时花用。
    小豆喊她爷:“爷爷，你去喊村长爷爷来咱家吃饭，您跟他好好商量下买盖房荒地的事情。顺便跟他借一下牛车，拿咱家牛去拉回来，让四叔照着样子先打一个板车家里用，正好我们明天去县城也可以用下牛车。”
    莫老汉一听就感觉银子不保:“豆豆啊，你看家里啥也不缺……。”
    小豆眼泪汪汪看着莫老汉:“爷爷我饿，每天晚上都饿的睡不着。哥哥姐姐和小弟也是一样，每次饿了我们就去喝水，可是把肚子都喝涨了还是觉得饿。”
    莫老汉听的眼泪差点下来:“委屈你们了，是爷没本事。”莫老太直接拿出二两银子:“拿去给你大伯，明天多买点粮食。”
    小豆眼泪汪汪看着奶奶:“奶，我还想买点布给家里人做夏衫。家里人的衣服都破了，我娘他们洗衣服都不敢用力搓，一用力就会搓出一个大口子。”
    莫老太太却咬死不松口了，买粮是为了不饿着孩子，衣服有穿的就行，干什么非得穿新的。
    莫老汉开口说:“老婆子，再给豆豆拿一两银子，扯点布给几个孩子做身新衣裳，这几年苦了他们了。”莫小豆开心的拿着三两银子去找大伯，莫老汉也准备牵牛到村长家请人来吃饭。
    莫小豆和莫老汉一出门就听到三叔正在抱怨大伯:“大哥你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今天我夸人家黄管事你也瞪我。”
    莫老大差点气得一个倒仰:这二货弟弟实在不想要了，怒声道:“你知道人家说的啥，就在那乱夸。”
    莫老三不服:“闲聊呗，能说啥。”莫老大气的:“我咋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弟，简直蠢到家。”
    旁边听着的莫老汉突然斥道:“老大！过分了！你三弟是没有你聪明，可是他平时有点空闲就上山下河到处钻，一会时间都舍不得休息。每次打到点肉，自己舍不得吃，却从不忘叮嘱给他在外卖货的大哥留一份。”
    莫老汉看着大儿子涨红的脸，声音小了些:“平时在家，脏活重活你两个弟弟都抢着干，从不计较多少。”
    又说道:“我知道你打小就是你们几兄弟里最聪明的，又长年在外跑买卖见多识广，这你两个弟弟比不了。可他们虽然不聪明对你却是掏心掏肺的好，老三脑子转的慢你当大哥的就耐心点多教教，怎么能嫌弃呢。”
    莫老大看着莫老三委屈的低着头，愧疚道:“爹，我不是嫌弃，是恨铁不成钢，是我的不是，该多耐心教教的。”说着拍拍莫老三肩膀:“老三，别生大哥气。”
    小豆对着爷爷竖起大拇指，莫老汉傲娇的一甩头，溜溜哒哒去找村长了。
    莫小豆撸起袖子加入干活队伍，一边洗肠子一边跟大家闲聊:“大伯，正好大家都在，你给咱们讲讲今天史大叔他们两对话都有什么玄机呗。”
    莫老大看着机灵的莫小豆，笑了:“好，我来讲讲，我假装黄管事，小豆你假装史大。”于是两个人绘声绘色演起今天去买牛那一段。
    经过莫老大耐心的分析讲解，莫老三终于恍然大悟:“所以黄管事当时说那些话是在确定小豆跟史大、县太爷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莫老大说:“对，史大回答他的那些话意思是:小豆是他们半路认识的小姑娘，并不是他的亲戚。并且特意强调县太爷跟小豆说好的，不用看他们关系亏本卖给咱牛。”
    莫老三摇头叹气:“那史大看不出来啊，一路牵着咱小豆还以为对小豆多好呢？结果是个笑面虎。”莫怀仁又开始怒气上头:“你给我闭嘴，以后不准胡咧咧，万一传出去被人家知道以后怎么跟人相处。”
    小豆笑着说:“三叔，史大叔帮咱们够多了。如果不是他一路牵着我走，表现的对我那么好，你以为这么好的牛黄管事为什么7两就卖给咱？又为什么没有收咱家手续费？”
    莫老三恍然的点点头:“唉，大哥你没说错，我脑子是不行。”
    莫老大趁机教育两个弟弟:“知道自己脑子不够用，出门在外就多听少说。遇到事情脑子多转转，更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事情，免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莫老三一边给猪头褪毛一边答应:“大哥我记住了，一定多注意。以后在外面我不乱说话，啥事都听你跟小豆的。”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莫老大又小声叮嘱孩子们:“咱家牛是买成多少钱，这些事情别人问就说不知道，让他们来问大人。还有刚刚说的你们记忆里从来没有蜂蜜两个字，也不知道蜂蜜是什么东西，更从来没见过没吃过记住没。”
    孩子们都点着小脑袋保证，小弟骄傲的说:“大伯，你放心，我们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小豆噗嗤一笑:“对，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如果不想家里人都被坏人抓走，就一定要闭紧嘴巴。”
    说着假装坏人问小弟:“小朋友，你吃过蜂蜜吗？”小弟用手捂紧嘴巴:“我不告诉你。”小豆笑嘻嘻看着大伯，大伯无语: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样憨哦。
    震南提醒小弟:“小西，你这样说别人就会知道你见过。”小弟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办了。
    二妮教他说:“我们要反问别人，叔叔什么是蜂蜜啊，是好吃的吗？”孩子们哇的欢叫:“二妮（二姐）好聪明。”
    二妮被大家夸的小脸红扑扑的咧开小嘴笑。
    小豆总结道:“对的，如果别人问你，你说没吃过，不知道甚至说不告诉你这种话，就等于告诉别人你见过，吃过。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蜂蜜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又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是甜的呢？像二姐那样答是对的。”孩子们包括大人们都若有所思。

 第43章 考察宅基地

    这时候肠子和猪头都洗干净等着小豆去做，小豆发愁:“肠子是臭的，不能一锅卤，不然猪头会变臭的，可是咱家就两口锅。”
    莫老大说:“小豆，不然把猪头拿去你二爷爷家卤。”大伯母不赞同:“豆豆说这些调料不能让人知道，这叫那个什么独家秘方。”三婶说:“要不咱们把配料捣碎，这样就看不出来都是什么。”
    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大伯母手脚麻利的用一小块干净布缝调料粉包。三叔犹犹豫豫道:“咱拿这么多肉在村里走不好，今天回来的时候你们没看到有些村里人眼睛都绿了。”
    大伯想了一下说:“这样，媳妇你拿着粮食去二叔家借锅做饭，做好了用水桶挑回来。肉咱们还是都在家里煮。”大家觉得这样也不错。
    正说着就看到爷爷牵着牛车带着村长和族长回来了，大家赶快热情的招呼让坐。莫老大帮着老爹去把牛拴好，回来陪长辈聊天。
    只见他客气的跟大家告罪道:“今天我们赶集回来晚了，可能得晚点吃饭，村长叔族长叔不要见怪。”
    村长一听对莫老汉说道:“那咱们别在这干坐着，老哥我们陪着你去看看你家准备把房子盖在哪。”
    小豆在厨房忙着把肉都卤上让娘看着锅，她自己来找爷爷他们打听盖房的事。刚刚进堂屋就听到村长这话，赶快过去牵着爷爷要跟着一路，于是莫老汉牵着小豆跟村长他们去看地。
    几人在村里溜溜哒哒的走着，莫小豆看着大伯母在前面挑着桶走进一户人家问爷爷:“爷爷那是二爷爷家吗？”莫老汉说:“是，就是你二爷爷家。”
    莫小豆说:“咱们喊上二爷爷一起。”莫老汉点头带着莫小豆走到那户人家门口喊道:“老二在家吗？”莫二爷爷走出来说:“大哥？您几位怎么一起？”
    莫老汉说:“你有空没，有空一起，帮我看看咱家宅基地买在哪好。”莫二爷爷吃惊道:“大哥你要买宅基地？”
    莫老汉回答他:“是的，欠你们几家的钱一会回我家去吃饭的时候还你们。”
    莫二爷爷连连摆手:“大哥我不是催你还钱。”回身跟家里人打个招呼，就跟着几人一起出发去看宅基地。
    可是连着看了好几处莫小豆都摇头:地方都太小，而且周围全是人家。村长劝莫老汉:“别的地方可离村子远啊。”
    莫老汉喊带着去看看，走着走着就来到村口外一处全是碎石的荒滩。荒滩前面是绕村而过的那条小河。
    后面挨着一个小山丘，山丘往后远一点的地方连着大山，跟她们前几天去的后山属于一条山脉。
    莫小豆一下就看中了这里:前面就是河流离水源近，用水方便不说以后家里打井也爱出水。而且离出村大路也近，不用像现在这样买点啥回家得穿过大半个村子给别人参观。
    还有后面挨着大山去山上方便，直接绕过小山丘就可以进山。将来采到啥好货也不用穿村过户给别人上来翻看打听了，出山不远就可以直接进自家后院门。
    村长跟莫老汉说这里太荒凉了离村又远，族长倒是捻着胡须说:“背靠青山前流水，是个风水宝地。”
    村长严重怀疑族长是为了忽悠莫老汉买下这块没人要的荒地才这么说的，莫小豆却很赞同。
    在她看来这里不管从地理位置，地方大小都很不错让她很满意。于是赶紧一个劲的拉爷爷的手传递信号，莫老汉收到信号开始打听价格。
    村长听说他家真想要这里也不再劝说:“这里是种不了粮食的荒滩地，算你们二百文一亩。”
    老族长笑说:“这地不要说打不了粮，就是收拾出来做宅基地都得费好一番功夫，光捡碎石头都得费不少事。再者离村子远离后山近，一点不安全，除了莫家怕是没人要。”
    村长咬咬牙:“老哥是连后面小荒山一起买吗？一起买的话我去县衙说和说和给你算150文一亩。”
    小豆插嘴:“一共有多大啊？”村长沉吟:“这连上一起咋的有三百亩。”小豆笑眯眯，“这么点地方就三百亩吗？我还以为只有二百亩呢。”
    村长不想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那个小山就得二百来亩了，扭头去看莫老汉，莫老汉招呼大家:“天不早了，回去看看饭做好没？一会边吃边聊。”
    一行人打道回府，莫小豆跟爷爷打个招呼先跑回家去做菜。大家看着蹦蹦跳跳跑远的小姑娘对莫老汉说:“你家这丫头不得了啊。”
    莫老汉笑着说:“我家丫头聪明听话，心灵手巧，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孩子。”说着严肃的看着另外几人挂着假笑的老脸说道:“你们不信，一会吃饭时候就知道了。”说完背着手往前走去。

 第44章 莫老汉请客

    莫小豆跑回家看到猪头已经耙了，跟她娘李氏一起把肉和卤水分别倒在两个大盆里，正好空出一个锅做菜。
    小豆指挥李氏把地里刚刚摘的葱、嫩姜和一大捆蒜苗全部切好；再把一盆嫩出水的小黄瓜全部拍了切段；又准备好山上采的各种调料捣的粉和大伯那里要来的油盐酱醋；最后自己端来一个小板凳，踩上去开工。
    先把从卤水面上撇出的小半碗油汤倒锅里，再把李氏切好的猪头颈脖那里的肥肉倒进去翻炒。
    结果——肉太多她翻不动，猛一个发力身子一歪差点掉进锅里。
    幸好她机灵及时用锅铲撑住自己，这才没有掉进去。可把一边的李氏吓坏了，赶紧接手锅铲，喊小豆站旁边放配料就行。
    于是小豆端着小板凳站李氏旁边指挥:看到肉炒出肥油就把葱姜倒进去继续翻炒，等炒出香味后再放些自制的五香粉，继续翻炒几秒钟再加点点盐接着炒，最后要出锅前放上蒜苗再翻炒几下出锅，满满一大盆。
    刚刚进门的村长等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村长笑着夸赞:“侄儿媳妇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
    莫老汉骄傲的昂着头:“你去厨房看看，是谁在炒菜。”
    村长几人互看一眼，一起走去厨房，就看到莫小豆拿着一个大盆正在往里面加各种东西拌来拌去。
    村长奇道:“小豆，刚刚是你在炒菜？”
    小豆谦虚的回他:“是我放的佐料，我娘帮我切好炒好的。”
    李氏笑着回答:“她太小翻不动那么一大锅菜，刚刚一使劲差点掉锅里。”
    大家纷纷叮嘱小心，可别因为他们来吃个饭把人家孩子烫着。
    李氏接过小豆手里一大盆凉拌肉一边使劲搅拌一边应着:“没事我看着呢。”
    刚刚把她也吓一跳，差点下锅去捞闺女，所以现在小豆干什么她都在旁边盯着帮手。
    这时候大伯母挑着两桶糙粮稀饭回来喊大家准备开饭了。家里本来只有红薯饭的，这糙粮还是今天小豆买回来十斤，正好拿一些煮了待客。
    正好莫老大也拿着刚刚从邻村卖酒人家打的二斤米酒匆匆进门，跟大家一起招呼几位长辈先入席吃着。
    村长和族长看到有酒都很开心:“今天托老哥（老弟）福，咱也喝两杯。”
    莫老大洗手净面收拾好自己帮着端菜去堂屋。
    大妮带着二妮震南一人拎着一个篮子，里面分别放着炒猪头肉和凉拌猪头肉，准备出门。
    出门前不忘来跟几位长辈打招呼:“村长爷爷，族长爷爷，二爷爷你们放心在这吃酒，家里我们给送过去。”
    村长等人不好意思连连推辞:“这怎么行，又吃又拿的。”
    莫老汉喊他们坐好安心喝酒:“行了，你们自己在这喝酒吃肉，心里能不惦记家里孩子们？现在家里人也有得吃，你们啊就放放心心，踏踏实实在这吃喝，咱哥几个今天好好喝一杯。”
    村长端起酒杯说:“老哥，我敬你一杯，要说你家孩子是真懂事啊。”莫老汉骄傲的一笑:“今天跟你们说咱家孩子懂事你们还不信。”几人赶快说信了信了。
    这时候莫老大又端来一盘炒肥肠，一盘凉拌肥肠，跟几位长辈说:“这是猪肠子，您几位要是不嫌弃就尝尝，要是不喜欢一会还有别的菜。”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莫老汉夹起一块炒肥肠塞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才说:“这肥肠可好吃着呢，咱家几个孩子给洗了很多遍，洗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端起碗抿了一口小酒又道:“再说啥东西不脏，猪还天天在粪堆里打滚呢。杀好洗干净，那肉吃起来多香。”
    族长无奈道:“大山兄弟是怕咱们吃的多了，故意恶心人呢？”莫老汉嘿嘿一笑:“我是喊你们不要想太多，有好吃的就吃。那句话咋说来的？哦，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说着直接夹起一块放弟弟碗里，他弟没办法只好夹起来吃掉，结果没想到这么好吃，qq弹弹越嚼越香:“嗯，好吃，你们也尝尝，真的好吃。”
    莫小豆手脚麻利的又把刚刚几家回礼的花生米炒出来，再拌了个什锦菜端给几人下酒。
    几个孩子熟练的在院子里烤起了小肠，不一会把烤好的小肠拿进来给几位爷爷下酒，可把村长等人给吃美了。喝完酒，一人端起一碗糙米饭就着这些好菜吃的喷香。
    等到吃完饭，莫老汉喊莫奶奶拿出一堆铜板分别还给村长和族长，然后跟他兄弟莫大河说:“我身上铜板不够了，等换了再还你。”莫大河忙说不急。
    那边村长感觉不对，数了数铜板说:“老哥你给多了？当初借你二百个，你这多了十个。”族长跟着数了一下也说给多了。
    莫老汉笑着说:“没有多，咱家当初那样，你们不怕咱还不上银子，借钱给咱家度过难关。这几个铜板是我们家一点心意，拿去给家里孩子买糖吃。”
    村长两人推辞不下，收了下来。莫大河问:“大哥，你家咋突然就有钱了？”莫老汉神秘一笑:“老天爷赏饭吃。”
    看几人认真倾听，接着说:“前几天老三跟豆豆不是总往山上跑，你猜让他们找到个啥？”几人齐声问道:“啥？”莫老汉嘿嘿一笑神秘道“人参！三十多年的人参。”
    莫二爷爷激动道:“嘶～，哥，三十多年的参卖多少钱？”莫老汉竖起一根食指压低声音:“一百两。”
    村长一巴掌拍莫老汉背上，差点把莫老汉给拍地上:“怪不得要买地修房子，这么多钱，修大瓦房都够了。”
    莫老汉提醒几人道:“关于我家找到人参这事儿……”村长等人拍胸脯保证:“我保证不说出去。”
    莫老汉摇头道:“说是可以说，不然别人问我家哪来的银子盖房子你们咋回答？挖到人参的事可以说，只是具体卖了多少钱要替咱家保密，省的被人眼红。”
    又聊了一会儿族长提出要回家，莫老汉安排莫老大送客，都不年轻了又喝了些酒，得给人安全送到家。
    又另外安排了莫老二送他弟回家回家，只有村长留了下来说坐一下再走。

 第45章 莫小豆送肉（一）

    等人都走完，村长问莫老汉:“老哥咋想的，那些地是都要还是只要一部分？”莫老大进来给村长告个罪说:“村长叔，原谅小侄插个嘴。”村长点点头:“你说。”
    莫老大接着道:“地我们肯定都想要，就是您刚刚听我爹说了，咱家这次就挣了一百两，要是买地钱用的太多就没钱修房子了。”
    村长取笑莫老大:“老大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百两还嫌少。”莫老大连忙赔着笑说不敢。村长摸着胡须沉吟了下，:“这地我尽量给你们争取150文一亩。别的嘛——。”
    咦，手里突然多出一块五两重的银子，一抬头就看到莫老大那张笑开花的大脸:“村长叔，我听豆豆说那边应该有二百亩多点，请您到时候帮咱家跟量地的衙差通融通融，算二百亩您看行不。”
    村长心里吐槽:那是多一点吗？那是多了一百多亩好。突然间就明白了今天看地的时候小豆为什么喊二百亩，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这一家子人精！
    看看手里的银子，村长答应帮着试试就回家去了，莫老大亲自送他回家。等几个儿子都送完人回到家莫老汉突然反应过来问:“老大，不是喊你送你族长叔，你咋没去。”
    莫老大笑着回答:“咱豆豆说老三力气大，万一族长叔走累了可以背着，就让老三去送人，我留下来陪您和村长叔说话。”
    莫老汉明白了:怪不得这兔崽子明明今天没有跟着去看宅基地，刚才却说的头头是道，原来是小豆安排的。莫老三难得聪明一回:“你们不就是看不上我嘴笨，把我指使走，特意留大哥谈事。”
    小豆拿着几串烤小肠去安慰三叔:“我留在家也没去谈事啊，大伯会说话就让他多说点。反正最后谋得的好处是咱大家的，省下来的银子也是咱大家一起花，还不用咱操心费口水，划算！”
    莫老三一想，好有道理的样子。今天一天因为自己笨，而倍打击的心灵突然就美丽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周围，所有人都在跟着点头:不错不错，大哥（大伯）聪明会说话就让他操心让他说，咱们跟着享福就是了。
    小豆却板着脸对几个小的说:“你们不一样——要学会动脑子，有分寸；辨是非，知言语；懂眼色，会谋算。以后咱们莫家能不能兴旺起来可就看你们的了。要是一个个都是笨蛋，天天被人蒙被人骗，咱家也不用再想啥发家致富升官发财，直接一人端个破碗去要饭去算了。”
    几个小的赶快保证自己会多学习，多动脑，努力变聪明的。
    莫老三无语了:说谁笨蛋呢，豆豆你干脆点我名算了。哼，看来只有多吃几串小肠安慰安慰自己这受伤的心灵。
    一家人欢声笑语，都觉得家里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
    第二天莫小豆难得睡到日上三竿，跑厨房碗柜一看，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我的肉呢？我的肉丢了。”
    在堂屋做绢花的大妮赶快跑过来叫住她:“不要喊了，肉没有丢。昨天晚上奶怕会放坏，喊咱们吊在井里了。”莫小豆跑去井边吃力的摇起来一个篮子。
    看见昨天特意留的一个卤猪头和卤肠子分别用两个盆装着好好的放在筐里面，安下心来全部拿去放到厨房。自己这才有空洗脸漱口端来糙米粥吃早饭。
    一边吃一边问大妮:“大姐姐，怎么家里没人啊，不是说了今天要去赶集。”大妮回答:“家里前一批药草晒差不多了，空出来不少地方，奶奶喊再去采一批。过两天要开始种山地，就没有时间弄这些了。”
    小豆懂了，原来家里又要农忙了。嗯，那今天去赶集得多买点好吃的回来给大家补身体。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被人推开，莫老大他们三兄弟挑着担子走在前面，后面大伯母几个一人背一大背筐全家人满载而归。
    等大家放下东西缓过气，莫小豆喊来她娘帮着把猪头切好，又摘了一大筐葱姜蒜和各种蔬菜洗干净装好。
    好一阵忙活把东西全部备齐，就去喊大伯赶快赶车带她去城里。跟孩子们说好今天是要去办事，下次再带他们去玩，就在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坐着铺满稻草软绵绵的牛车上去县城了。
    一路颠簸到县城，莫小豆觉得屁股差点要颠两半，没有减震设备的车真是伤不起。
    花了几个铜板把牛车存放在城门口存放点，莫老大挑起装的满满当当的两个箩筐跟着小豆进城。
    莫老大询问小豆道:“咱们先去哪儿。”小豆想了想:“去县衙，借县太爷的厨房把肉炒出来。”莫老大点头带着小豆往县衙去。
    两人花了两刻多钟走到县衙门口，正在想找谁打听一下史大叔在吗？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小豆冲着那人过跑去:“方大伯，方大伯。”
    方捕头回眸一看，这不是那天集市上的小丫头，问她:“丫头咋了，被人欺负了？”小豆摇头道:“没有人欺负我，是我今天带了好吃的给你们。”
    说着喊方捕头往她家箩筐里看，然后问他:“方大伯，史大叔叔今天在吗？”方捕头一愣:“你找史大？”小豆点头:“我昨天跟史大叔说好今天请他吃好吃的。”
    方捕头喊来一个捕快说:“去喊一下史爷。”小豆笑呵呵的说:“谢谢方大伯，您一会等我一下，等我做完给您送一份去。”
    方捕头拒绝不要，莫老大说:“您不要推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这丫头一点心意，这些全是她亲手做的。”
    方捕头这才笑道:“好，那我就尝尝丫头的手艺。”说着拿出一小串铜板喊一个捕快去买些馒头回来。

 第46章 莫小豆送肉（二）

    正说着话衙门口走出来一个壮汉，正是史大。刚刚衙差去喊他的时候他还在奇怪:哪儿来的小丫头找我？
    出门一看原来是昨天遇到的那个有趣的小丫头，走过来问道:“小丫头，你找我？”
    小豆开心的拉着他就往衙门里走，边走边说:“史大叔，走。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不过要借用一下厨房。”
    史大没想到这小丫头真的会给他送吃的来，昨天还以为这心眼子贼多的丫头是哄他开心呢。
    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了一秒钟，便高兴的带着小丫头走了。走的后门进县衙，厨房在后衙走后门近一些。
    小豆跟方捕头说道:“方大伯，一定要等我的菜。”看方捕头含笑点头，就对他挥挥手转身跟着史大走了。
    史大笑话她:“你到底跟多少人许诺过？”
    小豆振振有词道:“好吃的就是要跟好朋友分享嘛。”
    史大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朋友，那谢谢小豆朋友了。”
    莫小豆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说道:“不用谢。”
    走了不一会来到后衙大厨房，结果里面都是女子，莫老大一个大男人不好跟着进去一起干活。
    厨房管事妈妈建议道:“史爷不如带他们去小厨房，那里清净。”于是几人转战小厨房。
    莫老大问了史大水井在哪里，去打来两桶水洗菜刷锅。
    不到半个时辰，跟莫小豆配合着用从家里带的新鲜蔬菜和猪头肥肠做出来了:蒜苗炒猪头肉，凉拌猪头肉，大葱炒肥肠，凉拌肥肠四个菜。
    每个菜份量都很足，装了满满还带尖的四大陶盆。
    小豆看这里佐料全，又拌了个酸甜味脆爽萝卜丝，油炸花生米。
    用家里带的嫩南瓜小白菜煮了个农民蘸水菜。
    没想到在厨房里找到了茱萸粉，就用它代替辣椒和她带的花椒叶粉一起调了个香辣蘸水。
    看着那份量十足的菜码，史大提醒她:“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小豆回说:“吃的完的，我一会儿还要给牙行黄管事他们送去些。那天别人便宜卖我家牛，这次就一起表示感谢了。”
    她边说边每样取一小份用小碟子装好，碟子周围摆着黄瓜皮圈成的花，一下子就显得这些菜好高档的样子。
    特意跟满脸惊叹的史大交代说:“这一份是给县太爷准备的。您跟他说一下，这两个菜是猪大肠做的炒肥肠和凉拌肥肠如果他不喜欢就不吃。”
    然后又不讲美观只讲实惠的每样菜弄出来一大份，大份量的六菜一汤用了三个托盘才装下。
    小豆笑着跟史大说:“这个是给方大伯他们的，他们人多得多装些。”
    又问他:“史大叔你在哪里吃饭？”
    史大想了一下说:“我去跟老方他们一起吃。”
    小豆点头又往大盘子里每样多添了一些。
    最后把盆里剩下的菜用自家盆子装好喊大伯挑上，跟着去送完菜他们就好走了。
    先跟着史大来到县太爷住处偏厅里，史县令史君白看到莫小豆一愣。
    看着问史大道:“这丫头今天有什么事吗？”
    史大笑着把手里托盘递给他看:“给咱们送她自己做的好吃的。”说着把拿去菜放到旁边小桌上。
    史君白笑笑:“你倒是有心了。”
    莫小豆笑着小声道:“谢谢县太爷帮咱家遮掩昨天那事，可是保了咱全家的命。还有昨天让史大叔陪着咱们去买牛，那牛可好了。”
    史君白笑着说:“不用如此，都是举手之劳。”
    说着来到小桌前准备尝尝小豆的手艺。史大赶紧把两盘肥肠指出来介绍一下，免得一会吃下去才发现觉得恶心。
    史君白皱眉，史大正准备把那两个菜端走，就看到史君白夹起一块爆炒肥肠，皱着眉头嚼了一会，越吃越喜欢，摆摆手喊他们下去，他吃饭一向不用人伺候。
    史大出来喊上在外面等着他俩的莫老大和几个帮忙端菜的小厮，一起去了衙役休息的皂房。
    方捕头和他几个同僚班头些都在这等着呢，看到莫老大等人端着菜进来赶快过来帮忙接下，又给大家互相引见一番。
    史大笑说:“我今天跟弟兄们一起吃，大家可别嫌弃我啊。”众人忙笑着说荣幸荣幸，哪里会嫌弃啊。
    等菜都安排好又介绍过肥肠，小豆就要告辞离开。方捕头喊她留下来一起吃饭，史大笑着说:“不用留她，这小丫头朋友多忙的很呢。”
    大家都善意的笑起来，莫小豆对着史大皱皱鼻子，拒绝他送自己的提议，让他好好吃饭，最后请了个小厮帮忙带路离开衙门。
    从县衙出来紧赶慢赶来到牙行，还好赶到的时候黄管事正在吃饭。看到小豆能想到来给他送菜，还是挺开心的:这丫头有良心，不枉费他又便宜卖牛又不她收手续费的。
    看了一下这些菜份量挺足，于是喊来了那天帮忙小豆家办手续的下属一起吃，也算是小豆还他们人情了。
    小豆看着人多，借他们厨房用家里带的萝卜拌了份萝卜丝，还煮了盆嫩南瓜汤蘸水，给大家添菜。
    一顿饭吃的大家都非常满意:“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头肉。”
    “特别是这个猪大肠，没有想到能这么好吃。”
    “嗯嗯，好吃，都好吃。这萝卜丝和南瓜蘸水也好吃，鲜嫩。”
    黄管事看大家吃的满意，对小豆笑着说:“小丫头，下次你家有人要买牛就来找我，保证不亏你。”
    小豆有礼貌的跟着莫大伯拱手道谢，然后告辞挑着自家担子准备离开。
    黄管事的一个下属突然在他耳边嘀咕两句，黄管事出声留人:“莫兄弟留步。”
    莫老大疑惑转身，黄管事几口吃完碗里饭喊莫老大他们跟他走，不一会来到后面一个棚子里。
    伸手指着面前车架给他们看:“这是一个外地人来投亲，结果亲没投着盘缠又用完了，卖给我们的。用的都是好木料，新的少了10两银子买不下来。”
    莫大伯问:“这是马车？”
    黄管事说:“对，是马车，你们把前面这个套车的辕头换一个就行了。上次不是听说你弟弟是木匠。”
    小豆问:“管事叔叔，这个卖多少钱啊。”
    黄管事说:“这个看起来八层新呢，你们给二两银子就行。”
    小豆有点犹豫，万一这个车原来主人有仇家，到时候认出这车，自己一家人可就危险了。毕竟被逼着千里投亲，谁知道他原来惹过什么麻烦。
    黄管事察言观色说道:“你们要是忌讳，就把包车布换掉，改头换面。”
    莫老大想了一下说:“我不懂车，回去喊我四弟来看看，多谢黄管事想着咱们。”
    黄管事摆摆手说:“没关系，我帮你们留几天，回家商量好了给我来个信。”莫老大道谢后带着莫小豆告辞离开。

 第47章 莫小豆送肉（三）

    莫小豆跟着大伯离开牙行，看到四周无人，才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莫老大感叹于小豆心思之缜密比他还更胜一筹，他刚刚只是担心马车走了那么远，怕有什么暗伤他不懂木匠看不出来。
    现在听了小豆的话心里更添疑虑。要知道常言说:占小便宜吃大亏。
    唉，这个事情还是回家好好商量一下。不行还是喊四弟自己打一个，大不了他们几兄弟辛苦点去后山多砍些树拖回家做木料。
    小豆听说要砍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伯，大家这样天天砍树，不会把山砍秃吗？”
    大伯哈哈笑:“不会，谁家砍了树，必须双倍栽回去，而且要保证栽活。村民们也很自觉，因为种树是给儿孙后代留福，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嘛。”
    小豆佩服，谁说古人愚昧无知，人家才是真正知道什么是靠山吃山。
    小豆又奇怪道:“哪里来的树苗呢？”大伯说:“到密林里挖，那里树木太密，小树长不起来，正好移植。看哪里树木少就移栽到哪里。”
    小豆又问:“有没有人不自觉啊？”
    莫老大回答她:“每年秋天你三叔不是要带村里人上山搞一次围猎。村里规定，除了打猎也要喊栽树的人家带路，大家伙顺便把村里人栽的树巡查一遍。谁家没有栽或者栽死了不但来年要继续补栽，这一年的秋猎这家人也失去分肉资格。”
    小豆竖起大拇指:“好聪明，谁想出来的啊。”
    莫老大笑着回答:“你爷爷，原来村里的确有个别不自觉的。后来你三叔打猎厉害，村里人求你三叔带着上山围猎。”
    “你爷就趁机跟村长提议，以后谁不守村规或者做错事就处罚他们不能参与每年秋天的围猎分肉。”小豆佩服至极。
    莫老大问:“咱们现在是去给老掌柜送肉吗？他们可能吃完午食了。”
    小豆有点犹豫:“大伯，你知道我这肉是用各种药草煮出来的，掌柜爷爷一吃就能吃出来。”
    莫老大惊问:“会吃坏人吗？”
    小豆忙说:“不会的，反而对身体好呢补气益气。就是……。”
    莫老大反应过来说:“老掌柜医者仁心，是个好人。如果他是贪婪之人，昨天那个事他就不会提醒咱们，还帮咱们想办法打圆场。所以他应该不会贪图咱家卤肉方子，你一会跟他提一句给咱们方子保密就行。”
    莫小豆惭愧:“是我小人之心了。”
    莫老大摸摸她小脑袋:“豆豆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是想以后卖卤肉给家里挣钱。”
    小豆点点头又摇摇头，莫老大奇怪，正想细问，就听小豆甜甜喊道:“小平哥哥，小安哥哥好。”
    小药童看到小豆来了也很开心:“小豆来了，这次是有什么事吗？”
    小豆喊他们看箩筐:“给你们送肉吃，是我自己做的哦。小平哥哥，掌柜爷爷在吗？”
    小平回答:“在后院，应该还没有午休，你们跟我进去。”
    来到后面果然老掌柜还没休息，听说小豆给他们送肉，慈爱的笑了: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小豆说:“掌柜爷爷你们吃过午食了，这个你们晚食可以吃。”
    然后就跟着小平去厨房，把四种肉用四个大碗装好放在碗柜里。并交代小平晚上把炒猪头肉和爆炒肥肠再用锅炒热一下。
    特意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先炒猪头肉再炒肥肠，不然先炒肥肠把锅弄臭了，到时候会把猪头肉也给惹臭的。
    凉拌那两个不用热，直接吃就行，小平一一记下表示明白了。
    全部弄了装好，小豆用一个小碗每一样夹了几块拿出来喊大家尝，还特别介绍一下猪大肠。
    结果小平一点不嫌弃，香喷喷的吃着还不忘给前面看店的小安拿点出去。
    老掌柜也一样尝了一块然后惊奇道:“你这里……。”
    小豆在嘴边比了个嘘:“掌柜爷爷要帮我保密啊。”
    看到老掌柜笑着点头又说:“那掌柜爷爷我用这些煮肉没问题，我大伯总是担心会不会吃了不好。”
    老掌柜哈哈大笑道:“你这小灵精啊。”
    随后对莫老大说:“我没有全部尝出来里面都是些什么药草，不过我吃出来的这几样都是对身体好的。而且你们是当调料用，用量不大，无碍的。”
    莫老大这才真正放下心跟老掌柜道谢，两人离开医馆马不停蹄赶去下一家。等到集市一看，刘家两兄弟已经收摊回家了。
    没办法只能跟周围人打听他家住在什么地方，花了点时间找到他们家里去。结果正好在刘家巷子口遇到准备去扔肠子的刘二。
    小豆激动的喊:“刘二叔！”
    刘二惊喜道:“丫头，你是来找我的吗？”
    莫小豆开心点头:“嗯，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哦。”
    刘二把两人带回家，又打发媳妇去喊大哥大嫂，自己给莫老大他们端茶倒水。
    莫小豆这一路在几家都喝过水了现在不渴，直接拉着刘二去厨房拿了几个小碗，把剩下的肉全部分装到小碗里。
    看着连几个小碗都没装满的菜，不好意思的跟刘二解释:“昨天有很多人给我家帮了忙，所以今天我给大家送肉感谢。要感谢的人太多，分完就剩下这么点了，刘二叔你不要嫌弃啊。”
    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刘大豪爽的声音:“有人给送肉吃还嫌弃，老二你不应该啊。”刘二白了大哥一眼，懒得理他，招呼媳妇跟大嫂都来尝尝。
    等几人挨着尝过都很惊奇:“这臭烘烘的肠子做出来这么香啊。”
    刘二婶子说:“我喜欢吃爆炒的，一点味没有。”
    刘二却说:“我喜欢吃凉拌的，有一点点臭味吃着更香。”
    刘二婶子白他一眼:“你恶不恶心，还喜欢吃臭的。”
    莫小豆笑嘻嘻道:“百人百种口味嘛，刘大叔，刘二叔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这些拿去卖有没有人买。”
    刘大一拍大腿:“肯定有人买啊，猪大肠几乎不要钱，猪头卖的特别便宜，你们做出来卖便宜点生意肯定好。”
    小豆笑眯眯的问:“刘大叔，你说咱们跟那个小将军合伙做这生意行不行，到时候洗肠子和卖卤味的就用那些残疾军人和他们的家属怎么样？”

 第48章 满载而归

    刘大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刘二着急的推推他:“大哥快回答啊。”
    刘大这才回过神双眼含泪，站起身对着莫小豆深施一礼:“谢谢你。”
    莫小豆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让开，没有受他这个大礼。
    莫老大上前扶起刘大说:“她一个毛孩子，你给她行这么大礼要不得，她受不住的。”
    刘大哽咽说:“莫家兄弟，我真的，真的替我那些兄弟谢谢你们。”
    小豆说:“我上次不是说了要帮忙的吗？”
    刘大惭愧道:“我以为你说的孩子话，没想到——，是大叔眼拙了。”
    随后说道:“我这就给小将军去信，你们等我消息。”待一切说定，小豆两人带着一副猪大肠告辞离开。
    出了刘家巷子，小豆愁眉苦脸:“大伯，我好饿啊，好累啊，走不动了。”
    莫老大心疼的说:“都是大伯不好，都这时辰了，忘了给小豆买包子吃。”
    小豆扯着大伯去路边摊点了两碗面。莫老大愁啊，这孩子又这样，看来回去自己又逃不过老爹的鞋底子。算了，唉咋咋地，反正多打几回自己就习惯了，莫老大现在也是佛系了。
    吃完面，心疼侄女的莫老大把担子寄存在面摊，自己背起小豆去买东西。小豆趴在大伯背上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只觉得幸福又安心，有家人疼真好。
    两人先来到一家名叫赵家粮铺的铺子，伙计坐在角落打瞌睡。
    看了一眼两人破旧的穿着理也懒得理:两个穷鬼，买不了多少钱粮食，还搅了他午休。闭上眼睛继续瞌睡。
    大伯客客气气喊了几声伙计都不理，小豆气的拽起大伯就走。
    没几步走到街对面另一家粮铺，这家伙计看到有人进来热情的上前招呼:“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小豆把不同粮食一一问好价直接把杂粮，各种豆类特别是黄豆，苞米，黑面都买了不少。留下定金跟伙计说好一会来拿货，他们还要准备去布店买布。
    伙计听说他们要买布，笑着问两人说:“两位是要买哪种布啊？”
    小豆说:“便宜又好用的。”
    伙计笑说:“我家掌柜在前面那条街还有个布庄，听说有处理布，你们可以去看看。”
    莫小豆谢过伙计跟大伯去找那个布庄，到了布庄说明来意，让伙计把处理布拿出来看看。
    伙计拿出来十几块大小不同的大块布头:有些看起来很脏，有些好像滴上过水滴，有一圈圈褪色的圆圈形痕迹。
    接着拿来一匹白色细棉，上面被其他布料褪的色给沾上了染的花花绿绿简直没法看。小豆喊打开看看，里面也被浸进去了，只是越往里面颜色越淡。
    小豆点点头喊把布料都收起来，伙计推销说:“你看这些布头都是大块的，做一件衣服也是够的，这匹细棉布拿来做里衣也蛮好嘛。”
    小豆问:“一共多少钱，给个实诚价。”
    伙计说:“一共2两银子，都是细棉的，平时少了5两都不可能。”
    小豆回答:“半两银子。”
    伙计气愤:“你这孩子，不买别捣乱，走走走。”
    小豆甜甜笑着说:“大哥哥别生气，我是真心想买。可是你看看咱家……”
    说着指了指自己和大伯身上破旧的衣服说“贵了咱们买不起。”
    伙计消了火气说:“那也没有半两的啊，这样给你一两半。”
    小豆使了个眼色大伯会意，悄悄拿给伙计五文钱:“小哥帮忙跟掌柜的说说好话，便宜些咱们全都要了，再说花成这样你们一点点往外卖也不好卖不是。”
    伙计一喜说行，转身去后院喊来掌柜的，一路上替小豆他们说了不少好话:“看他们样子是真心想买，就是家里不宽裕。”
    等他们来到前面，小豆嘴甜的讲价:“掌柜伯伯，我家刚刚在你家粮铺买了好多粮食，真的没钱了，你就便宜点。”
    最后经过几个来回，讲到一两银子掌柜的再不肯少。不过准许莫小豆挑一些碎布当添头，莫小豆开开心心又挑出来不少适合做绢花的布头。
    莫老大抗着一堆布回到粮食铺子，跟答应帮忙送货到城门口的伙计一起推着一板车粮食布料找到自家牛车。
    费了点功夫把东西全部装上牛车，两叔侄带着满满一车粮食布匹满载而归。
    莫老大赶着牛车跟靠在粮食堆上的莫小豆聊天:“豆豆，你买这些花花绿绿坏掉的布有什么用啊。”
    莫小豆困的迷迷糊糊说:“花了不怕，重新染色就好了。”
    莫老大惊奇:小豆连染色都会吗？正想仔细问问，回头一看莫小豆已经趴在粮食堆上睡着了。
    莫老大慈爱一笑，把自己外衫脱下来给小豆搭在身上:这孩子这几天跟着他们上山下河，城里家里没有一刻得闲，真是辛苦她了。

 第49章 莫老大被讹上了

    莫老大拉着小豆往家赶去，走到半路上遇到一老一少两个妇人。两人看到莫老大赶着牛车，直接走到路中间拦车。
    莫老大怕撞到人，只能停下牛车客气道:“大娘，大嫂请让一让。”
    那老妇人直接爬上牛车说道:“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真走不动了，后生你行行好送我一程，我家就在前面不远。”
    这时那年轻妇人也爬了上来，把背篓一放说:“我家就是前面陈家村的，你顺路送我们一程。”
    莫老大有些不愿意，可是他平时走街串巷跑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再说他一个男人也不好动手把两个妇人扔下去不然更麻烦，只能忍着不快继续赶车。想到前面马上就到陈家村，到时候就让她们下去。
    小豆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靠在粮食堆上让自己醒神。那年轻妇人和和气气的跟莫老大聊天:“大哥今天没少买啊，看这又是布又是粮食的。”
    莫老大回答说:“哪里啊，这布是坏了的，掌柜的半买半送。”
    年轻妇人皱皱眉头:“坏的？不能。”
    说着伸手要去翻箩筐，小豆直接往箩筐上一趴天真的说:“有礼貌的孩子是不会乱翻别人东西的哦。”
    年轻妇人眉头一竖，正准备动手把小豆掀开。莫老大适时喊了句:“大娘大嫂陈家村到了。”
    结果两人谁也不动，那老妇人不满道:“都到村口了，这几步路给我们送进去又怎么了。”
    莫老大看着她们突然想起来，问道:“大娘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外号陈三赖子。”
    那老妇人一下子唾沫横飞骂起莫老大:“你个嘴贱的货，骂谁赖子？小心我告诉我儿子给你好看。”
    莫老大眼神冷厉，嘴上赔笑道:“是我说错话，大娘别见怪。请大娘下车，咱们还着急回家。”
    那两个妇人就是不动，看莫老大怎么办。莫老大气的不行又不能上去撕扯她们，就两人这无赖样到时候反咬一口说他轻薄她们，那他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眼看僵持不下，小豆冷下脸喊道:“大伯，掉头回县城。既然这位奶奶和婶婶不想回家，那就继续回县城逛，那里好玩。到时候要是她们还玩不高兴，那就去县衙找县太爷陪她们玩。”
    两人听到小豆的话，骂骂咧咧爬下车骂道:“小蹄子拿县太爷吓唬谁？我们可不怕。”
    “就是，就你们那穷酸样见得到县太爷吗？”说着又开始动手搬车上粮食，莫老大起身拦住。
    两人看着冷脸的莫老大，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突然看到大路上走来几个人，也是赶集回家的，他们开始路上遇到过。因为坐牛车比走路快，刚刚超过了他们走到前面来了。
    这两个妇人看到有人来了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老太太威胁莫老大:“我劝你乖乖把这袋粮食给我们，不然我就喊你非礼我儿媳，到时候——哼哼。”
    莫小豆简直被她们的无耻操作惊呆了，真想喊莫家村的人都来开开眼:看看，啥才是真正的极品。咱们家才哪到哪，每次都是为了自保好不好？
    你们看看别人这无耻程度，这才是真极品呢，自己家在别人面前那就是个弟弟。
    眼看着那几人越走越近，年轻妇人开始发大招。只见那妇人一边往莫老大身上扑一边喊:“你把咱家粮食还回来。”
    莫老大吓的躲躲闪闪，妇人趁机抓住一袋粮食往车下搬。没想到莫小豆一下子扑上去抱住妇人手腕，整个人吊在妇人胳膊上往下坠。
    妇人经不住她的重量把粮食袋子松开准备先收拾莫小豆，结果莫小豆机灵的躲开了。
    那边老妇人一使劲拽下来一袋粮食，莫老大眼疾手快又把粮食甩上牛车。
    两个妇人看这样不行，她们没有莫老大力气大，刚刚费劲搬下来，莫老大一甩就又给甩回牛车上。
    照这样下去弄到最后她们两个女人就会没有力气与之相争了，得想个什么办法逼莫老大自动把粮食给她们。
    哼哼，到时候可就不是一袋粮食能解决的，那些布她们也一起笑纳了。
    只见年轻妇人一把撕开自己领口露出脖子往莫老大身上扑，嘴里还哭嚎着:“我不活了，太欺负人了。”
    路上几人看到这边有热闹好奇的过来围观，对着莫老大指指点点。
    莫小豆用童声发出一声更尖利的哭嚎:“你们不要打我大伯，我家有大伯母真的不能再让你做我大伯母了。我哥哥姐姐都十多岁了，我不想他们找后妈？”
    围观几人鄙夷的说道:“家里有媳妇就不要出来乱来啊，你看现在闹的。”
    正哭着的莫小豆一噎:我去，没发挥好，给整劈叉了。大伯对不起，我现在就给它整回来。
    揉着眼睛继续哭道:“我家好不容易挣点钱买点粮食度饥荒，不要说咱们都不认识你就要我大伯送你两袋。就是大伯真的同意带你回家，我爷爷也不会同意拿两袋粮食换你的。”
    老妇人气急要来撕莫小豆的嘴，小豆转身就往看热闹几人背后躲。结果老妇人一个没收住直直扑向一个汉子，汉子伸手把她扶住。
    小豆激动的喊:“你碰到她了，小心一会她们也喊你拿粮食娶她回家。”
    那汉子看着面前那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心一慌手一抖，条件反射的倒退一步。老妇人还没有来得及站好，失去支撑整个人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气的她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刚刚扶她的汉子就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敢把老娘往地上摔，今天不赔钱别想走。”
    几个汉子一看她这泼辣样，吓的纷纷倒退，生怕被她赖上抖搂不掉。
    老妇人看到大家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心里更气:老娘平时在村里都是横着走，那些人就算不待见我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嫌弃老娘，你们给老娘等着。
    众人注意力都被老妇人吸引了，没有人看到那个年轻妇人对着远处田里摆摆手。那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跑远，年轻妇人看他跑远回过身。
    看到大家都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安下心来，心里对着莫老大冷笑:“刚刚只要一两袋粮食你不给，等一下你们这车粮食布匹，一粒米一丝布老娘都不会给你们留，你们就等着哭去。”

 第50章 粮食到底是谁的

    老妇人拿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喊那汉子赔钱。
    年轻妇人气的不行:这死老太婆一点找不到重点，是几个铜板重要还是两袋粮食重要。本来她还想一会喊这几个路人帮她说话，这下好了全给得罪了。
    正在想对策，就看到莫小豆从人群后探出个小脑袋对着她做鬼脸，气的她差点冲上去抓花那张讨人厌的小脸。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喊道:“娘，别胡闹！人家大哥好心扶你呢，你们不要被那小丫头挑唆了。”
    说着给几个路人福了一福，别说这妇人确有两分姿色。这样娇娇弱弱一福身，对面几个汉子皆是或脸红或害羞或眼热的纷纷回礼。
    妇人又转回身面对莫老大哭诉:“我以为遇到好心人，看我们老弱心善搭我们一程。没想到却是想昧了咱家粮食，求求您了，就把粮食还我们。现在青黄不接家家都吃不上饭，咱一家子就指着这粮食救命啊。”
    旁边一个汉子喊道:“既是人家粮食还是还给人家。”莫老大眼底结冰，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那搭话的汉子:“老哥出言是想主持公道吗？”
    那汉子眼神躲闪可看着对自己流露出恳求神色的年轻妇人还是挺挺胸脯说:“是的，我今天就来主持这个公道。”莫老大笑着说:“既然要主持公道，就请几位兄台一起做个公证人。”
    看着几人点头莫老大又说:“既是公证人就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我可以跟大家保证车上的东西都是我们家花钱买的。路上好心搭了她们，没成想竟看上了咱家粮食想据为己有。”
    莫小豆插话:“怪不得刚刚一定要咱们给她们送回家，幸好咱们没答应，不然岂不是进了土匪窝了。”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看看义正言辞的莫老大，又看看楚楚可怜的妇人一时难以决断:“这，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
    刚刚最先搭话的汉子皱眉说:“我看那小妇人不像邪恶之徒。”莫老大笑问:“怎么，兄台看小弟像邪恶之徒？”那人没有回话。
    莫小豆心里冷笑:见到女人就挪不动步的东西，呸。正在这时大路上又驶过来一辆牛车，莫小豆回头一看开心大喊:“村长爷爷，长顺叔。”
    莫老大定睛一看可不是村长和他二儿子，等赶到面前莫长顺把牛车喊停。村长问是怎么回事，莫老大把经过简单述说一遍。
    村长给几位汉子道谢:“多谢几位给主持公道，几位是哪个村的啊？”那几个汉子报出自己所在村子，就是比莫家村更远的小李庄。
    村长点点头摸着胡子说:“这个事情的确是公说公有理，这样你们都说粮食是你们的可拿的出证据。”老妇人抢着道:“都是拿麻布袋装的粮食能有什么证据？”
    旁边几个汉子点头认同。村长问莫老大:“你可拿的出证据？”莫老大点头转身问老妇人:“你说粮食是你的，那我问你是什么粮食，有多少斤？”
    老妇人眼睛一转看到莫老大身上穿的破旧想来买不起精米白面，遂说道:“是糙米，足足有一担。”
    哼哼想不到，老娘我刚刚坐车的时候特意摸过了，感觉到里面是米所以刚刚才搬这一袋的。而这麻袋是大多数粮铺爱用的标准袋，一袋就是一担的重量，想跟老娘斗你还嫩着。
    小豆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悄悄跟莫老大说:“大伯你问她袋子上印着的粮铺名字是哪家，不要让她们知道咱们是在赵家粮铺买的粮食哦。”
    那老太婆直接忍不住笑出来，到底还是小孩子没城府，真谢谢她帮了自己，于是赶快说道:“我们是在赵家粮铺买的，袋子上印着粮铺名字呢。”
    年轻妇人想拦着不让说没拦住，她总觉得这死丫头不简单，这里怕是有坑。果然看到小豆笑呵呵的说:“可是我们不是在赵家粮铺买的粮食哦。”
    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小豆扑过去:“你个死丫头诈我！”年轻妇人拦住她:“我婆婆一时糊涂，哪有什么印记啊，就是普通麻袋。”
    刚刚她可是没看到印记，想来是那死丫头乱说的。莫大伯却微微一笑说:“走一起去见官，到了官府我自然还有证据证明粮食是我们的。到时候定要告你们拦路抢劫不成，就讹诈于我。”
    对面两个妇人心下惊疑不定:难道那汉子真的还有什么证据。正在想怎么办就看到村路上跑来几个人，两人一喜:来帮手了。
    老村长看到来人上前一步打招呼道:“陈村长来了。”陈家村村长一看也笑着招呼:“这不是莫老哥，好久不见。”
    莫村长问他:“你这急匆匆的是？”陈村长说:“刚刚有个孩子跑回去报信说有人在这为难我陈家村人，我来看看。”
    其实他内心是拒绝的，可是作为陈家村村长他不得不来，免得别人以为他陈家村好欺负。
    那老太婆直接对着陈村长哭诉说:“村长啊，莫家村人抢我粮食。”来的几个陈家村人都怒瞪着莫老大等人。
    陈村长看着莫村长问:“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误会喊你们村人把粮食还来。”莫村长气笑了:“好你个陈猴子，真是比猴都精，事情还没问清楚就把罪给我莫家村人定下了？”
    陈村长沉下脸:“难道我村里人还能冤枉你们不成。”莫村长说:“你只听了你们村人一面之词，县太爷断案还得听两家说法呢，你比县太爷还能耐。”
    陈村长眼睛闪了闪说:“你不用给我扣帽子，咱们县太爷公正廉明我自是比不上的，那你们就说说，免得说我偏颇。”
    莫老大站出来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一遍，陈家村村长直觉不好，自己村这两货是啥德行他是最清楚的。可是现在硬着头皮也不能认，不然自己村子名声就完了。
    于是说:“这没凭没据的你说是你家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在说谎。”莫老大怒了，直接说:“走，去见官。”
    陈村长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两个妇人，只见两个妇人信心满满的跟他点头，那米上又没写名字到时候谁说的清楚是谁的？县太爷也不能让那米说话。

 第51章 莫老大打官司（一）

    莫村长跟几位路人拱手相邀道:“几位可愿一起做个见证，一会我让我儿赶车送各位回家。”几位都不太想去，来回折腾管别人闲事不如早点回家。
    莫村长又道:“几位若是回家了，万一到时候县太爷喊传证人，保不齐还得喊衙差又跑一趟去请几位。”
    几位汉子后悔刚刚不应该告诉他们自己是哪个村的，现在没办法，万一一会县太爷找他们，喊了衙差去村里找人不好看，还是跟着。
    于是一行人又回到县城，陈家村人都想搭莫村长车，莫村长说坐不下了。只让那两个妇人，陈村长坐他车，其他陈家村村人想去就自己走路。
    这让陈家村那些人很不满，有个汉子要强行上车，莫村长沉着脸看向陈村长:“你陈家村都是土匪吗？我家车不让坐就用强？”
    陈村长瞪了莫村长一眼，呵斥了自己村人几句让他们回去等消息，最后说好自己带着那两妇人和一个村里人一起去县城。
    一行人来到县衙，守门的小方捕快正好认识莫小豆，知道她跟史爷挺熟。今天自己还吃了她送的菜，别说还怪香的。正想跟她打招呼，就看到莫小豆对着他摇头。
    他瞬间明白，公事公办问道:“你们这些人来县衙什么事情。”陈村长抢先说话:“这不是我们村里人搭莫家村人车回家，结果莫家村人要收两袋粮食的车钱，这也太多了。”
    莫村长气的破口大骂:“你放屁，明明是你们村人讹诈我莫家村人粮食，把我们粮食说成是她们的。”
    小方捕头大概了解了下情况，跟众人说:“行了，我进去通报，你们在这等着不要吵架。”说完转身跑进去找到方捕头着急道:“小叔，今天送饭那小丫头遇到麻烦了，现在正等在县衙门口要告状。”
    方捕头本来正要呵斥小方不应该在县衙叫他叔，就听说小豆有麻烦了，顾不得批评侄儿，急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回家了吗？”
    小方把刚刚两个村长的话学了一遍，方捕头点点头说:“这种小案子本来我和师爷处理就行，不过为了避嫌，你还是去请大人来断案。”
    小方担心道:“小丫头不会吃亏。”方捕头瞪他一眼批评道:“咱们穿着这身衣服就要公平公正，不可再胡言，快去请大人来。”小方吐吐舌头跑掉了。
    莫老大等人在门口等了半晌，莫小豆默默在心里吐槽:唉，这时代没个手机电话的就是不方便，传个消息跑断腿。
    他们在门口等消息等的实在心急，幸好刚刚有两个村长跟守城门的兵丁证明自己这一车粮食是证物，守门的肯才放行，让他们赶着这辆牛车来县衙，她现在才能有个坐的地方，不然站着等得累死。
    正吐槽着呢就看到小方捕快跑出来喊他们都进去大人喊升堂了，小豆说:“捕快哥哥，我家这车粮食是证物，能不能赶进去啊。”
    这小方为难了，又跑进去回禀大人。史君白一听这话，想了想喊衙差搬了桌椅出去，他干脆就在县衙门口处理这案子。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衙差搬了桌子椅子出来，史县令和师爷落座后开始办案。这一下过路人和左邻右舍听到动静都好奇的过来看大人办案。
    这让陈村长心里叫苦不迭，一会要是输了官司他陈家村就得臭名远扬，名声彻底坏了，所以现在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不能输。
    于是等到一切就绪，史县令喊两方分别陈词，陈村长便一口咬定是莫老大欺负人家两个妇人想吞了别人粮食。
    周围人窃窃私语:“看来便宜不能占，你看搭个车把粮食搭没了。”方捕头大声喝道:“都安静，再吵闹影响大人办案就不要在这待着，自己回家去。”围观众人马上闭嘴当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史县令又问莫老大，莫老大把前因后果全部细细讲了一遍然后说:“当时她们二人站在路上强行拦车，小人无奈只好答应带她们一程。不想到了陈家村路口她二人迟迟不肯下车非要喊小人给送到家门口，小人不同意她们就不下车。”
    “正好这时候几位兄弟路过此地。”说着一指那几个证人汉子:“他们也看到了这二人竟直接扑过来抢夺粮食，还说小人家里买的粮食是她们的。”
    史县令又询问了几位汉子，说的都差不多。他们一来就看到两方争执不下，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
    那个开始替年轻妇人说话的色胚还想多说什么被同伴扯了一把，悻悻的闭了嘴，小豆看在眼里心中冷哼一声。
    史县令又问那老妇人:“老陈氏，你们说粮食是你们的可有凭证？”老妇人说:“回大人，我家粮食是在赵家粮铺买的？不信你喊粮铺掌柜来一问便知。”
    小豆心下明了，她们跟那赵家粮铺掌柜认识且有关系。既然这老妇能肯定这掌柜会帮她们家说假话做伪证，那么想来他们之间关系怕是很亲近才是。
    史县令又问过莫老大买粮铺子是哪个，遂喊了捕快去跑一趟，一并把证人请到公堂上来。
    安排完后史县令又接着询问老陈氏，她一口咬定自家是两袋糙米，就是她和她儿媳妇搬的那两袋。史县令喊方捕头带人把那两米搬到前面来当场验证。
    周围人窃窃私语:“这米都长一个样，又不能开口说话。”方捕头一个冷眼过去，全场安静。莫老大上前一步行礼道:“大人，我有证据证明这两袋糙米皆是我之所有，是我花钱从米铺购得。”
    莫老大回答说:“刚刚对峙时问那老陈氏，此米多重，她说一袋为一担重量，当时在场诸人皆听到了。”史县令一一问询大家都说是的，是有怎么回事。
    不成想那老妇人不干了:“我一个老太婆，记错也是有可能的啊。”史县令皱眉问:“你年纪大记不清，那小陈氏总知道。”
    那年轻妇人委屈的看着史县令说:“买米的时候小妇人并未在旁边，故而并不知。”史县令笑了，心中已然有数，但是还需要证据。
    于是又问莫老大:“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莫老大道:“有的，那米袋中放有一物。”说着转向老太婆说:“既然你亲自买的米，不会连里面放了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婆眼睛一转哭道:“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莫老大冷笑道:“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老太婆语塞。年轻小陈氏站出来指责道:“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们怎么知道？”
    莫老大说:“回去的时候我一直赶车一路未停，哪里有机会？后来在回来县城路上我牛车一直走在你们前面，后面牛车上的人可看到我动手脚了？”几个汉子和莫村长都说没有。
    莫老大又给史县令鞠躬请求道:“小人有证据想私下禀告，免得被有心人听去。”陈家众人心慌不已，这家伙不会真有证据。

 第52章 莫老大打官司（二）

    史县令答应下来喊了莫老大去衙门里一个办公房单独禀告。莫老大一边说，围着他倾听的史县令、方捕头等人一边连连点头，等莫老大说完师爷喊他在记录纸上按下手印完成提交证据程序。
    等几人回到县衙门口，两位人证已经带来。被衙差盯着不准说话，不准互相交头接耳。可是那老妇人不管那么多，直接扑上去拉住赵家粮铺管事的袖子哭诉。
    只见她哭道:“咱家今天在你铺子里买了两担糙米，那人说好心搭我们一程。谁知道竟是要霸占了咱家米去，掌柜的可得给咱作证啊。”
    围观群众叹息:“唉，可怜啊。”
    方捕头喝道:“再要吵闹就按藐视公堂算，直接拖下去打板子。”老妇人目的已经达到，遂也不再多纠缠，起身安静站在一旁。
    史县令看到老妇人与那掌柜这做派心中冷笑，串通口供的手段如此熟练，想来没少合谋做这些害人之事了。
    那赵管事也从开始的迷茫到现在的明了:知道了，是两担糙米，于是镇定的站在一旁。
    史县令先提问赵管事，赵管事自然是说有这么一回事。他今天的确卖给老妇人两担糙米，一麻袋一担。
    史县令又问麻袋上可有标记，赵管事斜眼一看，老妇人悄悄摇头于是回说没有标记，就是粮铺常用那种普通麻袋。史县令继续问麻袋是你封的口吗？封口处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赵管事压下心中那股不安，回答说这种事自有伙计去做自己不知道。史县令一边派人去询问他家伙计一边继续问赵管事和老妇人他们:“你们确定是两担糙米不是其他东西？”
    待几人再次确定后，站起身对围观群众说:“他们确定自己家是两担糙米众位都听到了？请大家一起做个见证。”围观群众纷纷喊好。
    史县令坐回去继续问卖小豆家粮食那伙计:“你今天卖给他们的两袋糙米可有特别之处。”伙计跪下回话道:“有特别之处，今天搬米时，小人一个没注意把口袋封口拽开了。把米泼洒出来不少，所以有一袋粮食并没有一担重。”
    赵管事只觉眼前一黑，围观群众炸了锅:“天爷，粮食还真会说话啊。”老妇人一下跪趴在地上:“青天大老爷，我家粮食今天不小心泼出去一些，不想这些黑心的是如何知道的。”
    围观群众开始指指点点骂她不要脸，史县令也不气恼，问道:“哦？你家粮也泼洒了，那泼洒出来多少呢？那一麻袋糙米现在到底多重呢？”
    老妇人说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史县令这才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你个刁钻的妇人，人家好心拉你，你却反诬赖人家的粮食。在公堂上一再说谎糊弄本官，该当何罪？”
    赵管事上前一礼说道:“大人这老妇人不知道撒出来多少是常情，可能当时她并未称重所以不知。”史县令冷笑着说:“好一张巧嘴，怪不得能被赵家选拔为掌柜。”
    赵管事其实心里已经十分后悔今天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只有想办法把罪名按在莫老大头上他才能脱身。
    史县令转而问那伙计:“那你可知道这一麻袋粮食有多重？”伙计躬身回道:“买家是个心善的，当时并未为难小人。喊小人把打洒掉的单独装了称重，说他们回家挑一挑洗一洗一样能吃，又把麻袋里的称重一共是一担。”
    如果不是小豆他们今天心善帮了他，他又怎么会多嘴告诉他们卖便宜布的消息。
    老妇人自以为抓住把柄尖叫道:“大人你看，他也不知道多重。”伙计撇撇嘴说:“谁说我不知道，一共洒了三斤，那一麻袋去掉半斤皮重正好少了三斤。”
    史县令喊人去拿了秤来当堂称重，与伙计说的一点不差。老妇人还想狡辩，史县令一拍惊堂木:“这粮食是你们看着拉到县衙的，拉到这里后一直摆在县衙门口。众位乡亲都看到的，并未有人有做手脚的机会。你还想如何狡辩？”
    那年轻妇人大声哭诉起来:“大人是我娘不好，今天那人想贪我家粮食，我娘气不过才把他那袋也说成是我家的。我娘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气愤，请大人明查。”
    赵管事也生气道:“是啊，他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两个女人。我们也是气不过才想给他个教训，不是故意欺瞒大人。”
    史县令心里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正好这时候去赵家粮铺调查的衙差带着赵家一个伙计回来回话:“大人他们说麻袋封口都是随便捆的，捆结实就好，没有什么特别的打法。”
    史县令还是让人拿出来一个口袋让那伙计当着大家的面用他们习惯的手法打了一遍。
    一旁赵管事却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禀告大人，今天因为怕粮食会撒，所以小人吩咐给那封口多缠几道又多打了几道结。”
    史县令这时候心里有点佩服这赵管事:心思缜密，头脑灵活，这么快就想到关键之处了。那伙计今天打泼了米，势必会更小心然后给粮食袋子多系上几圈。怪不得此人能得赵家重用，却是个有才的。
    可惜了，这份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偏偏拿着用来谋害人。赵管事就看到县令大人用赞许又遗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那你说说，是多缠了几道，又多打了几道结。”赵管事结结巴巴回答不出。
    县令又继续问另一家伙计:“你有什么说的吗？”那伙计说:“小人的确害怕再打泼掉，所以重新系的绳子。系的时候多打了结，请大人准许小人打个您看。”
    很快底下人又拿来一个袋子一根麻绳，那伙计几下帮好拿给衙差。史县令在围观群众中选了几个人一起来验证。当大家把那袋满满一担米的麻袋绳子和刚刚现场打的那个一起慢慢拆开，果然一模一样的打法。
    史县令又回到座位上告诉大家:“这伙计一共缠了五道打了两个死结，两个袋子打法一模一样。”刚刚选出来的围观群众也跟周围人证明就是这样。
    大家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纷纷指着那三人骂不要脸，信誓旦旦说东西是自己的，结果是个屁。事情已然真相大白，剩下就看县令大人的判决了。

 第53章 尘埃落定把家回

    史县令当堂宣判:“陈氏婆媳，讹诈他人，判入狱五天。”两人不服，一直哭叫，说就这么点事判的太重。
    史县令大声呵斥:“你们不服是，行啊，本来本官念你们妇孺之流不忍重罚，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就还是依律法来。
    “陈氏媳妇讹诈他人，与旁人串通在公堂之上作伪证欺瞒本官，按律各打十板子关押十天。”
    那两妇人吓呆了:打板子是要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打的，如果她们光天化日之下被扒了裤子打板子那就不用活了。两人吓的给史县令咣咣磕头再不敢乱来。
    史县令又看向赵管事:“你替她们作伪证搅乱公堂，赵家慈善之家，长年施粥做善事……。”这时候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穿锦缎的中年人对着史县令施了一礼:“大人容禀。”
    史县令让他继续说，于是他继续说道:“小人是赵家大管事，刚刚得衙差去通知，咱家老爷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咱家老爷说了，若是此人真做错了事，大人不用看他面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围观群众赞叹:“赵老爷明事理啊。”“是啊，赵家年年施粥本就是大善之家，肯定明事理啊。”赵大管事满意的带着谦虚的笑容给众人拱手致谢:没让这狗东西牵连到主家名声就行。
    分家出去的二老太爷家那个特别会念书的大孙子马上准备参加府试，可不能让这狗东西拖累了赵家的名声。
    这些年赵家为了改换门庭，足足用了三代人的时间努力。当年直接把读书上有天分的二老太爷分家出去，然后他们那一支两代人都是娶的秀才家会读书的女儿。
    历经三代终于出了三公子这么个宝贝，就指望他出人头地给赵家改换门庭，结果这管事竟敢为了私心坏我赵家名声。哼，这个狗东西，等此间事了赵家也怕是容不下他了。
    史县令想了一下还是对赵管事判决道:“这样，念你初犯板子就免了，在县衙大牢关押五天。”赵大管事赶紧给行礼:“多谢大人。”
    他知道，史县令这还是看在赵家面子上给予了轻判。这个事情回去得跟老爷提一下，后面不要忘了感谢县令大人。
    史县令跟他点点头又看向陈村长，脸色黑沉怒道:“做为一村之长，不但不约束村人恶行，反还助纣为虐，你这个村长不要当了，方捕头，你去跟他们里长说让他重新选个村长出来，没有选出来之前陈家村一应事物先由里正代管着。”
    方捕头应下，陈家村村长感觉天都塌了。他后悔啊，后悔不该管这闲事，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陈家村跟来的汉子扶着失魂落魄，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前村长离开公堂回家。
    最后史县令跟莫老大说:“此案现已查明，一切均系陈家村人诬告讹诈，本官判你们无罪，带着自己的粮食回家。”莫老大和莫小豆磕头谢恩，带着自己家一车粮食和六个证人离开县衙。
    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莫老大在路边馒头铺买了十个馒头，给大家一人发一个。那五个壮汉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帮上啥忙。”莫老大感谢道:“几位兄弟为了咱家事跟着奔波一场，还得要谢谢诸位。”
    壮汉们这才接过馒头，自己舍不得吃装在兜里准备拿回家给家里孩子吃。这可是白面馒头啊，嘿嘿。
    莫小豆对那个帮陈氏的汉子很不满，心想凭什么也给他馒头？可是人精莫老大知道，再怎么样人家几个才是一个村的，有些事情自家心里有数就好。
    小豆这丫头，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还做不到藏事于心。喜怒不形于色，看看那小嘴上能挂油瓶的小样，唉，一会回家再教她。
    粮铺伙计接过馒头道谢，莫老大给他施了一礼说:“今天还要谢谢小兄弟仗义直言，替我们洗清冤屈。”那伙计说:“不值得什么，你们都是好心人，不该被冤枉。”
    小豆说:“大哥哥你也是好人，我们家以后买粮食都在你家买，等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莫老大笑着摸摸她小脑袋，这丫头又给人许愿了。
    然后担心道:“小兄弟今天给咱们做了证，回去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伙计有点感动:“无妨，本来咱们两家就同行是冤家，他家平时没少抢我家生意，掌柜的不会因为这事责怪我的。”
    小豆想到一个主意，于是跟伙计说:“大哥哥，我会帮你的。”伙计虽然不信却很开心，摸摸她小脑袋跟大家道别后离开。
    小豆忧郁的看天:为什么都喜欢摸我头，都给我头发摸少了。唉，怪我，这无处不在的魅力啊，实在无法隐藏。
    众人来到城门口，老村长喊儿子送那几人回家，自己坐上莫老大的车问:“你们咋招惹的那两个煞星。”
    莫老大无语道:“我们赶车回家，那两人拦在路中间，非得要搭车。我总不能直接撞过去，没办法只好搭上她们，没想到到了地方她们不肯下车，非得喊我给送到家门口。”
    说到这里庆幸的拍拍胸脯:“幸好当时没有同意，不然现在可是进了狼窝了。到时候东西保不住不说，还得被反咬一口到落下一个臭名声。”
    小豆也点点头说:“怪不得不要命的拦咱们车要搭车，原来打的是这一车粮食的主意。”老村长说:“你们平时都知道财不露白，挺谨慎的，今天买这满满一车粮食又是为哪般？”
    小豆回答:“马上农忙那么累得让家里人每天吃得饱。农忙完咱家想开始起房子，每天包大家吃饭这都要不少粮食，想着等农忙起来没人有空去买粮所以今天多买点，没想到就被人盯上了。”
    老村长问:“你们知道对方是啥来历不？”莫老大说:“知道，陈赖子他家的。”老村长叹口气说:“唉每个村都有那么几个不成器的，你们以后进城要小心些了。特别是老大你，天天走村串巷更要多加小心，别被人下黑手了。”
    莫老大点头应下，那陈赖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今天那帮忙作伪证的掌柜，以后出来进去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回家得记得跟全家人都提个醒。
    莫小豆好奇:“大伯开始怎么知道她们是陈赖子家的？”莫老大笑说:“我不知道，看着她们的无赖样随口猜的，没想到一问还真是。”小豆给竖个大拇指。
    眼看到莫家村路口，莫老大喊停村长家车，自己去送人，让村长父子赶自家牛车先回家。村长对莫老大这做法很满意，这孩子懂礼节，知分寸挺好的，以后可以让家里儿孙多跟莫家走动。
    莫小豆觉得大伯做的对，不能让别人村长家出车又出力，一会送人回来天都黑了，万一路上……呸呸呸，没有事，没有事，都是我乱想的。
    赶快打断自己胡思乱想跟村长道谢:“今天真是多谢村长爷爷，要不然咱们两叔侄就要吃大亏了。”村长谦虚:“我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忙。”
    小豆不赞同:“如果不是有村长爷爷，咱们在陈家村路口就得被那些陈家村人拿下了。多亏村长爷爷和长顺叔在那帮我们镇场子，那陈村长才同意去县衙的。”

 第54章 终于到家了

    莫长顺帮忙把车赶到莫小豆家，小豆跳下车推开大门喊他直接把车赶进院子。莫家人看到满满一车东西都激动的围上来问东问西，小豆回身把大门关上插好喊大家小声点。
    她今天真是受够了，再也不想因为惹人眼红引出什么麻烦。莫老汉看小豆这样就知道有事，沉声道:“都喊什么？老二老三你们把车卸了。老弟长顺跟我进屋坐着歇一会儿。”
    说着把村长父子让进堂屋，小豆去给端来两碗白开水:“村长爷爷，长顺叔喝水。”莫老汉客气道:“没有茶水，你们将就将就。”村长嘿了一声:“将就啥，咱们平时还不就是喝这个。”
    说着喝了一口水，抹抹嘴说:“老哥，那地的事我今天去县衙帮忙问了，已经谈妥是150文一亩，至于那地有多少亩，得等这两天县衙来人量了再说。这个到时候你不用管了，我来跟他们交涉。”
    小豆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村长是去县衙帮她家问地的事情，结果回来路上正好又帮她和大伯解了围。
    莫老汉给村长道谢后又问:“咋是长顺赶车呢，我家老大咋没回来？”村长叹口气说:“你家老大今天买了整整一牛车粮食，被人盯上遇到麻烦了。”
    莫老汉惊的站起来，村长连忙安抚:“你别急，老大没事。他赶着我家牛车去送今天帮忙的人回家了，一会就回来。”
    莫老太太安排完粮食的事进门就听到这一句惊问道:“咋的了？出啥事了？”小豆说等家里人到齐了再说，省的一个一个说累。
    村长带着儿子起身告辞，莫老汉热情留饭，村长拒绝道:“你家今天忙乱饭我就不吃了，下次再来吃。”小豆跟爷爷奶奶客气的把人送到大门口。
    看着粮食都被卸到地窖放好，而天马上要黑下来。小豆喊她爹和三叔拿着火把赶着牛车去接一下大伯，莫老二两人问好方向赶车离开。
    李氏一边用草木灰搓着猪大肠一边问小豆:“今天咋回来这么晚，这肠子也不知道放坏没有。”小豆无力的摆摆手:“您洗出来看，好的就留，坏了就扔。今天的事情一言难尽，等会大伯回来再说。”
    说完感觉心力交瘁，回屋躺下闭上眼睛。二妮轻手轻脚走进来，握住她的手轻声问:“豆豆咋了，今天遇到坏人了？不要怕，二姐保护你。”
    小豆翻个身一把抱住二妮的腰，在她身上蹭蹭小脑袋:“没事二姐，就是有点心累，以后习惯就好。”这话是说给二妮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莫小豆心里明白以后家里想发展起来，遇到的恶人恶事不会少。而且走的越远站的越高，遇到的恶人手段会越高明。也不会像这次陈氏婆媳那么容易被打败，这才是她突然觉得疲惫的原因。
    可是现在依偎在二妮小小的怀抱里，听着她稚嫩笨拙的安慰。还有院子里长辈们小声交谈中对自己的担心，疲惫的心情慢慢被感动和热血填满。
    以后的人生路有这样爱护关心自己的家人陪着走，即使未来的路再荆棘崎岖她也不那么怕了。放松下来的小豆迷迷糊糊想睡觉，院子里却传来小弟的声音:“爹，你们回来了？”
    小豆强撑着起来，今天的事得跟家里人交代一声。还得叮嘱家里人以后出门进城都得防着点陈家人，特别是那个叫陈赖子的。
    等莫家人都在堂屋坐好，莫老大慢条斯理讲述了今天在回来路上发生的事情大家听了气的不行:“这陈家村人真不要脸。”
    莫老汉缓缓说:“是我大意了，只想着现在有钱了，多买点粮食让孩子们吃饱。没想到现在正是青黄不接，家家都勒紧裤腰带的时候，那满满一车粮食得多惹人眼红。幸好你们遇到事情耽搁了，不然白天回来被村里人看见，信不信明天就得有人上门打秋风。”
    小豆冷笑说:“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混蛋罢了，青黄不接怎么没看他们去抢粮铺？怎么不去抢员外家地主家？这些人谁家不比咱家粮食多？不就是看咱家现在没钱没势好欺负！”
    莫老大摸摸小豆头说道:“的确，咱家现在虽然挣了点钱，可说起来还是没钱没势。说钱，那点钱盖了房子也就不剩啥；说势，咱家更是没有。所以以后咱们做事更要小心谨慎，何况现在跟那陈家结了仇，以后大家出门更要万事小心，特别是进城的时候。”
    小豆又问爷爷:“村里人还敢来咱家打秋风？不都说咱家人都是极品，哦不是，是那个啥……。”莫老汉接口:“母老虎，臭无赖。”
    小豆不好意思嘿嘿笑着挠头。莫奶奶呸了一口说:“那些狗东西精明着呢，知道咱家东哥儿读书好准备走仕途，现在看重名声，不好跟他们硬碰硬，一个个可会蹬鼻子上脸了。”
    莫老汉也说:“咱们再横也不能把一个村的都得罪光了，免得到时候给大哥儿使绊子。不是说到时候去考学还得在村里开个啥书证明人品？说是还得找不少村里人给同意按手印证明。”
    小豆点点头说:“那也不能太软了，不然别人都觉得咱家好欺负，欺负了咱家也没事，就会群起而攻之，谁都想来踩一脚，到时候一样麻烦。”
    说着捏着自己的小下巴道:“让我想想，最好是利益捆绑。有了，爷爷以后咱家可以开作坊挣钱，然后雇村里人给咱们家干活，那些乱说咱家不好的就不雇他家人。”
    莫老汉激动:是啊，那个时候村里人要靠他家挣钱，还怕他们不给自家说好话？于是问小豆:“你有什么想法吗？开什么作坊，能挣钱吗？”
    小豆微笑道:“不要急嘛，等咱家新房子修好了的，不然干活的地方都没有。”又想到一个问题，拉着爷爷说:“爷爷咱们得多修几个大院子，到时候用了当作坊行，要不咱们这么修，一边围个大院子，里面有主院，客院等等住人的院子，咱家住。旁边再围个大院子，里面修上一排排房子做工厂。”
    两人聊的火热，连吃饭的时候也边吃边讨论。

 第55章 农忙前最后一次上山

    身心俱疲的莫小豆又一觉睡到大天亮。想着没两天就要农忙，她突然感觉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准备。穿衣洗漱吃过早饭，到处找她三叔。
    院子里莫家人已经又去采过一趟药草回来了，现在各忙各的:女人们晒药草，喂鸡喂猪，洗衣做午饭；男人们准备农具的，砍柴的，磨刀的。
    莫老四跟一堆木料为伍，家里这两天莫老二莫老三砍了好几根好木头堆在家里，等干了打带棚牛车。原来家里囤的干木料够打一个板车的，现在莫老四就是在打板车。
    小豆先找到她爷:“爷爷咱家盖房子还要需要好多木头，上梁的，打门窗家具，床和柜子都需要，这点木头不够啊。”
    莫老汉不在意:“等农忙完了喊你爹他们再去砍。”小豆皱眉问:“我听说木头砍回来还要阴干几年，咱这也来不及啊。”
    莫老汉说:“那你说怎么办？”莫小豆想了想说:“我听说农村很多人家都会在家里备几根好木头以备不时之需，不然咱们花钱买。”
    莫老汉舍不得钱，莫小豆劝他说:“砍了树要阴干，要去山上补种。后面阴干时候还要小心虫蛀等等，麻烦事多着。再一个咱们早一点把工厂修起来，也能早挣钱。”
    说着凑到莫老汉身边低声道:“您不是想让村里人说咱家好吗？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一步步来了，这次就跟村长说好，只要木头好，就按市场价收，但是说咱家坏话最厉害那几家的不收。”
    说完留下莫老汉沉思自己跑去找三叔，原来三叔在后面菜园子挑水浇菜呢。莫小豆跑过去喊他:“三叔咱们今天得上山一趟。”莫老三问她:“又上山干啥？”
    莫小豆说:“我卤料用完了得去多采些回来，还要采些清热的草药等农忙时候熬凉茶给大家喝了消暑。”
    正好三婶在旁边不远晒药草，听到他们对话，几下把药草晒好过来说:“那你现在就带她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剩下的菜我来浇。”
    莫老三背起大背筐准备跟莫小豆上山，莫小豆突然一拍脑门跑去找她爷:“爷爷，我今天要把大伯、爹和三叔都带上山。”
    莫老汉看着她，小豆小声说:“上次桂皮没剥完，得赶快剥掉才好长秋桂，那样秋天又能去剥一次。”
    莫老汉跟三个儿子说:“行，你们都去，好好带着豆豆啊，别让她受伤。”最后怕拿不了把莫老四也带上了，一人背一个大背筐带着刀，往后山上去。
    路上遇到叔伯些打趣他们:“莫家兄弟这是要去找啥宝贝啊。”莫老大笑着回答:“马上农忙，去多打点柴，到时候忙起来没空去打柴了。”
    众人熟门熟路的钻进后山，突然莫老三小声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几人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闪到树后面。莫老大小声提醒大家装作不知道继续走。
    小豆则大声说道:“家里猪草不多了，咱们干脆一边打柴一边打猪草。对了三叔你给我下几个套子呗，捉几只小鸟给我玩。”
    莫老三明白，来到上次看到鹌鹑的地方，在附近下了好几个套子。那人看他们真的在这里下套子割猪草觉得没意思，在几人准备继续动身进山时转身离开。
    莫老三快速追过去查看，不一会追上大家啐道:“呸，是二驴子那怂蛋，我就说他狗鼻子灵嘛。嘿嘿大哥你别瞪我了，这不是就咱自家人嘛。”
    莫小豆说他:“三叔要学会谨言慎行啊，你看昨天我和大伯一个不小心就掉别人坑里了。”莫老三点头保证。
    一行人兵分两路，莫老大莫老二和莫老四走前面去剥桂皮，莫老三带着小豆沿路采草药之类。
    来到一条上次没来过的小溪边，莫小豆竟然发现了一大片薄荷，连忙喊三叔一起帮忙采，还连根挖了几颗准备带回家去种。
    这时莫老三拿着几颗叶子过来给小豆看:“小豆你看这个是薄荷吗？我那边采的，它怎么没有这边薄荷的香味呢。”
    小豆拿过来一看有点激动:如果没看错这个应该是烧仙草，好激动有没有，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呢？“三叔这个不是薄荷，但是有可能是另一种好东西，你砍上一大捆我回家试试看。”
    两人一路走一路采收获非常不错，前面有跟树藤挡住去路，莫老三拿柴刀砍断。小豆看到藤上的叶子觉得眼熟，咦这是山药藤？
    不知道，看这根藤挺粗啊，挖出来看看。于是莫老三被使唤着挖藤下根茎，挖出来莫小豆一看果然是山药，把莫老三挖出来的几根用大树叶包好收起来，其他的等下次来挖。
    看了看周围不少山药藤，不错以后想吃就来挖。今天收获不错，开心。两人继续往前走去跟那三个汇合，等到了地方那三人还没剥完，莫老三帮忙把剥下来的裹在一起有三根多了。
    他直接扛起一根和莫老大等人打个招呼先带莫小豆下山，下山这边他们还有不少草药没采，两叔侄又是一路扫荡把莫老三的大背框塞的满满当当。
    莫小豆没想到的是前面还有惊喜等着她呢，两叔侄一路下山来到刚刚莫老三下套子的地方。竟然套到了四只鹌鹑，三叔说看样子是一只落网了另外三只去救它结果全部被套住。
    莫小豆看不出来，只知道她又有小钱钱要进账了。回去喊奶奶帮她看看都是公的还是母的，最好一公三母。
    两人回去放好东西，喊奶奶帮忙把鹌鹑安顿好，经过奶奶辨认是两公两母。挺好，有公有母到时候就可以孵小鹌鹑，小鹌鹑长大又继续有小鹌鹑，哈哈哈哈。
    高兴的莫小豆又充满干劲的拉着莫老三来河边挖芦根，这些东西到时候煮凉茶要用到。回去时候顺便在清澈的小河边掐了几大抱水芹菜背着，这个一会焯水做酸菜，下饭可好了。
    往家走的时候遇到从山上下来的莫老大几人，大家一起回家。结果又遇到那个二驴子在路边躲躲闪闪的观察他们。
    莫老三几步上前拉住他:“二驴子，你一天没事就盯着哥哥干啥呢？来来来，哥哥刚刚挖的野菜，可鲜嫩呢请你吃。”
    说着就拿起一把野芹菜往二驴子嘴里塞，而很不幸的是那把野芹菜上竟然有个蚂蝗，二驴子吓的大叫:“我没有看你，你放开我，救命啊！”
    莫老大看到有人往这边来了喊莫老三道:“老三住手，一天没事就爱开玩笑。”莫老三这才松开二驴子。

 第56章 村里人上门借牛

    等几人拿着东西回到家里，一进门小豆发现家里多出来一个少年，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正在跟家里人说话。几个小的一人端个小板凳围坐在他身边崇拜又喜悦的看着他。
    莫小豆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莫小豆，旁边莫老大放下东西喊了一声:“东哥儿，你回来了？”那少年才缓过神来快步走到莫家三兄弟跟前作揖道:“父亲，二叔，三叔。”
    莫家三兄弟见到他也很高兴，莫老二骄傲的说:“东哥儿今年你能去赶考了，你小豆妹妹把你考学费用挣出来了。”
    莫小豆不同意:“啥叫我挣的，是咱们一起挣的，你们忘了三叔被……，就是因为挣钱受伤人都肿了？”
    结果院门旁边围墙上探出一个脑袋问:“莫三哥是干啥挣钱差事受的伤啊，那钱好挣不，带带兄弟们嘛。”
    莫小豆等人吓了一跳，小豆拍拍胸口后怕:幸好自己谨慎，没有因为在家就顺嘴开河。谁能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来她家爬墙头啊。
    莫家众人看着墙头上接二连三冒出的脑袋也一样被吓到了，同时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家也不能提那个事情，防止这些人动不动爬墙头。
    莫家人不再说话，莫小豆去打开大门。那几个人从大门进来挨着给莫家人见过礼后，莫老汉问道:“马上要种山地了，你们几个小子这时候不在家养力气，跑咱家来干啥？”
    带头那个精明汉子努力挤出憨厚的笑对莫老汉说:“莫家大伯，就是因为要种山地了，你看咱们这几家劳力少，干的实在吃力想着到时候您家牛能不能借我们用一下。”
    莫老三第一个跳起来指着那汉子骂:“大驴子你要点脸不，每年春耕换活计时候你从来没有帮过我们家，现在好意思来借牛。”
    莫小豆听到三叔喊他:大驴子，一个不小心“噗呲”一声笑出来，看到大家都看了过来，赶紧抿紧嘴唇假装自己没笑。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忍不住:这村里都是咋起的名啊。
    二妮凑过来小声说:“村里都是这样起名字的，贱名好养活。除非去外面读书啊，店铺里做长工啊，那些人才会重新起个体面好听的大名。”
    小豆也小声问:“他是大驴子，那二驴子是？”二妮回答:“他弟弟。”哦～，小豆明了，原来这俩是兄弟。怪不得一样鬼心眼多，就是没用到正地方，天天想着去别人家占便宜。
    两个小姐妹在后面说小话，前面那大驴子正在哭诉自己以前不是不帮忙，是家里劳力少真的忙不过来。说自己家有多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来借牛。
    莫老大拦住了还要骂人的莫老三，自己来到几人面前作揖:“几位兄弟。”那大驴子看到莫老大出马心里咯噔一下:“这滑头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事要黄。”
    莫老大不管他们几个变得难看的脸色，仍然彬彬有礼说道:“不是咱家小气舍不得借你们牛，实在是当时买牛的时候银钱不够，只能买便宜一些的半大牛犊子。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这小牛犊子不能累狠了，不然以后长大没力气不说还影响寿命。”
    几人一听满脸不信指责道:“舍不得借就说舍不得借。你家那牛我们都看过，母牛长那么大不可能是牛犊子，绝对已经成年。”
    莫老大也不生气邀了几人去看牛，几人不信邪挨着去看牛槽牙。最后把小黄弄的烦躁冒火，尥了蹶子差点踢到他们，那些人才悻悻回到院子里。
    大驴子还不死心:“莫大伯，你家牛也差不多两岁多了，虽然明年才成年，可是它体格那么好，多干点活应该没事的。”
    要不说这个人聪明狡猾心眼子多呢，他不跟莫老大这些同辈掰扯，直接找老一辈，毕竟当长辈的总是要顾着面子些。
    莫小豆很生气，这人太不要脸了，跑过去拉着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不是说今天要去二爷爷家吗？再不去人家该吃晚饭了。”
    这是村里的规矩，因为家家口粮都紧张，没有啥事轻易不会在别人家留饭的。不然你吃了别人口粮，人家下一顿可能就得饿着。
    莫老汉边跟大驴子几人抱歉边被莫小豆拉出大门，几个孩子也呼啦啦跟着一起跑了，说要去找二爷爷家孩子玩。
    大驴子一行人看着转眼就空下来的院子都愣住了，抬头就看到莫老大挂着笑意的脸和莫老三捏的咯吱咯吱的拳头。
    莫老大笑着说:“你们也知道，我二叔那是我亲叔，以前我几兄弟用人拉犁时也是要去帮他家的。现在有了牛更不能对他家袖手旁观，山地土硬难耕更费牛。咱家牛又小，真的对不住各位兄弟了。”
    大驴子等人心下知道今天肯定是占不到啥便宜了，可就这么走掉他们又有点不甘心，莫老大也不说话就笑看着他们。
    莫老三很烦躁:龟孙子些赖着不走，老子活计还多着，那么多桂皮得一块块用丝瓜络子刷干净晒上。上午农具才修整到一半就上山了，一会搞不好还得贪黑修整。
    于是腾腾腾几步走到背框边拿起一把水芹菜:“还不回家是想留下吃饭啊，好，我请你们吃。”说着就准备抓住他们喂水芹菜。
    大驴子几个吓的撒丫子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这恶老三今天差点把吸血虫喂给二驴子的事情他们都听说过了，可不敢把这莽汉惹急眼。
    这边莫小豆拉着爷爷奶奶往二爷爷家去，莫老汉说:“豆豆啊，你不是带我们出来躲清净的吗？还真要去你二爷爷家啊。”
    莫小豆说:“爷爷咱们去跟二爷爷打个招呼，到时候耕地不要急，咱家牛借他们用。”莫老汉说:“嗐，不用去说，你二爷爷肯定知道的。”
    莫老太太白他一眼说:“挺大个人还没我豆懂事，你不去说一声人家心里始终没谱，去说一声也好安他们心。其实这事早该去说的，没办法，有些人啊老糊涂了。”
    给莫老汉气的鼻孔喷气，几个小辈看到老两口斗嘴都偷偷的笑。莫老汉拿孩子撒气:“笑什么，看你爷出丑你们高兴是。”
    莫奶奶啐他一口:“说不过就拿孩子撒气，出息！”说着带着孩子们走到前面去了。莫老汉郁闷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开开心心的老妻和孩子们，眼底浮现出幸福的笑意。

 第57章 大哥莫震东接受自己

    老两口带着孩子们来到莫二爷爷家，被众人热情的迎进院子坐下。莫二爷爷问他:“大哥，你今天来是有啥事吗？”莫老汉跟他们说:“过两天翻地你们家不要着急翻，等我家翻完把牛借给你家用。”
    莫二爷爷大儿子大壮也是个憨厚的，简直跟莫小豆三叔有的一拼。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听他客气的道谢:“大伯你不用特意来说，咱们知道你家牛到时候会给咱家耕地的。”
    莫二爷爷气的拿起烟袋锅就去砸他，怒骂道:“你大伯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凭啥就得把牛给你用。你们两个笨蛋，年年指望怀仁（莫老大）几个帮忙，还有脸在这哔哔赖赖。”
    莫二壮一看他大哥被爹收拾，赶快躲去一边。每次闯祸的都是憨憨大哥，挨骂的都是他们两个，他还是躲远点好。
    莫老汉劝说:“行了，大壮那么大个人了，孩子们都在这看着呢，你给人家留点脸。”莫小豆心想要是让大伯听到这话该伤心了，您每次抽大伯的时候可是老当益壮啊。
    莫老汉看了小豆一眼，心虚的转过身不再看她。说完事谢绝了莫二爷爷一家留饭，莫老汉带着孩子们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莫老汉跟孩子们传授用牛耕地的经验，他年轻时候给人家帮过长工学会了用牛犁地。只是后来自己家一直买不起牛，所以全是靠人拉犁。
    现在要开始慢慢把地里这一套手艺传给下一代，让他们以后靠自己也能混个肚饱。莫老汉讲的细心，孩子们听的用心。
    说到扶犁，莫老汉不得不打击一下跃跃欲试的震南震西两个男娃说:“你们以为犁是那么好扶的？得会看，还得有力气，犁深了就把犁头往起提一提，犁浅了就得把犁头往下压一压，这活力气小了可干不成。”
    莫小豆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听着，突然问了一句:“爷爷那个犁很重吗？”莫老汉回答她:“可不是，光犁头就有好几十斤呢，下到土里往前拉更是得下大力气，说起来用人犁地真的是太苦了，可是咱们穷人家买不起牛啊。”
    莫小豆不再说话，一路沉思着回到家。一到家就闻到了爆炒肥肠的香味，几个孩子高兴的跑去洗手，帮忙拿碗筷准备吃饭。
    一顿饭莫小豆吃的心不在焉，莫奶奶给她夹了一块肥肠说:“你这孩子，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莫小豆这才回过神，对着奶奶讨好的笑笑低下头继续扒拉饭。
    等到吃完饭，莫小豆心事重重的远远看着大哥莫震东。等大哥感觉到什么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假装无事把头转开，唉，怎么办啊，一看大哥就是聪明人，是真正的聪明人。
    不要说莫三叔那种，就是大伯、爷爷那种跟他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会相信自己梦蝴蝶那一套吗？万一把自己当怪物怎么办？
    正烦恼着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大哥。”莫震东好笑的扶起她:“大哥很吓人吗？”看到小豆摇头，又说道:“跟大哥聊聊？”莫小豆点点头。
    莫震东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小豆身边开口说道:“你的事情我听爹说过了，虽然离奇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你是我妹妹。爹都跟我讲了，小妹你不管生病前还是生病后，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心为了这个家，一心为了家人。”
    莫震东摸摸小豆小脑袋说:“我希望你那个梦是真的，我更希望那个从小就努力护着家人的妹妹还好好活着。”
    莫震东哽咽一下接着说:“不管是原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莫震东的妹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护着你。”
    果然聪明的大哥猜到了，但是他接受了自己。于是小豆伸出手握住面前暗自神伤那少年的手说:“大哥，以后我跟你一起守护这个家。”小少年红着眼圈弯起嘴角。
    小豆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少年，心里尖叫:“哎呦我去，大哥笑起来真好看，这就是书上说的公子润如玉。不行以后一定要更努力挣钱，好给大哥娶个配得上他，才貌双全的女孩子做媳妇。”
    正美着呢，就听到到莫震东喊她:“小豆，你傻笑什么呢，哈喇子都出来了。”莫小豆赶紧摸摸嘴角，然后生气的推了莫震东一把:“你竟然骗我。”
    看到面前戏谑看着自己的少年，坏心眼的小豆子一脸坏笑的说:“我在想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这么优秀的大哥，得给你说个什么样的媳妇好呢？”
    正好小震西跑过来找哥哥姐姐玩，听到这话跟着起哄。拍着小手喊娶媳妇，娶媳妇。给莫震东臊的几步冲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豆洋洋得意:小样，竟敢取笑姐，姐姐可是现代人，脸皮可厚着呢。咦怎么感觉自己在骂自己。又一拍脑袋，我去，刚刚忘了跟大哥说曲辕犁的事，现在把人给臊跑了，说不得还得去给人请出来。
    没办法跑过去拍门:“大哥，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再不出来一会天黑了说不成事情可耽误春耕啊。”喊了半天人家都不理她，没办莫小豆只好放大招。
    果然一听耽误春耕莫震东立刻顶着一张大红脸开门出来，莫小豆很想笑:这也太纯情了。在大哥的怒瞪下又不敢笑，憋的小身子一抖一抖跟抽风似的。
    莫震东不想跟她废话，这妹妹现在脸皮厚着，自己弄不赢。干脆直奔主题道:“喊我出来干啥，什么事情耽误春耕？”
    一提到正事，小豆努力平复好自己，然后严肃的跟大哥说:“大哥听说过曲辕犁吗？”莫震东摇头，小豆又接着说:“”曲辕犁是一种犁地的犁，没有现在用的犁笨重，更加轻便好用，犁地时更省力气。”
    莫震东震惊道:“还有这种东西吗？”小豆点点头说:“别人好多人家这两天就开犁了，听爷爷说咱家最晚后天就必须要开犁春耕。咱们今天就把样子定下来，明天好去请铁匠打出来，还要喊四叔赶快把辕那些打造出来。”

 第58章 梦回现代

    刚刚吃完饭歇着的莫家大人都被喊过来在院子里围成一圈，孩子们则在院门外玩耍放哨。今天爬墙头那些人给大家都提了醒，这院子可不安全。
    小豆拿着灶堂里翻的一块木炭，借着夕阳余晖，在大哥拿出来的纸上画起来。根据前世去参观古农具博物馆的记忆，一点点把曲辕犁画了出来。
    画好后一点点给大家讲解，特别是四叔，跟他讲清楚好让他明天去砍几根坚硬的杂木回来做辕:“四叔你看，这个主辕你最好找一根天然就长成这样弧形的木头，这样做出来的辕更结实。”
    莫老汉等人也纷纷对新农具提出自己的疑问，小豆一边画着分解图一边给讲解。直到讲到她口干舌燥大家才勉强理解。
    看到大家都没有疑问了，莫小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明天进城一趟，去找县太爷把图纸献给他。”莫家人吓一跳:“豆豆，这万一不成——。”
    莫小豆说:“你们相信我，一定成，后天就要开始春耕，在外面找小铁匠铺打造时间上来不及了，而且去找了县太爷用官办窑口打造比我们去外面打的要结实的多。最重要一点——。”
    大家看到小豆绷着小脸的严肃样都静下来认真听，小豆说道:“这个图纸是大哥哥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莫震东不干:“小豆这是你的功劳——。”
    小豆打断他:“我要这功劳有何用，大哥你不一样。如果这个东西到时候全国推广，那可是一个很大的功劳，对你以后考学做官都有莫大的好处。”
    莫震东当然知道有了这个功劳以后自己仕途会顺畅很多，却不愿贪了妹妹的。一直沉默的莫老汉说:“东哥儿谢谢你妹妹，这次你得了妹妹的好，以后有了出息，不能忘了加倍对她好，知道吗？”
    小豆又劝他:“大哥你混好了，咱们家都跟着借光。不然就算以后咱家挣到钱，人家有权有势的一句话就全成别人的了。”莫震东含泪起身给长辈们和小豆施了一礼:“我以后一定努力，成为咱们家的依靠。”
    小豆笑嘻嘻的说:“对，大哥你一定要努力，只要你好好努力一直努力，那么就一定能够嘿嘿——让我成为一个快乐的米虫。”惹的众人一阵笑骂。
    事情定好大家各自回去去休息，半梦半醒之间，小豆好像看到了现代两个姐妹。她激动的喊:“大姐，二姐。”可是两个人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随着影像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两人是在她们的直播公司办公室里，老大问老二:“你有没有发现老三自从上次病好之后有点奇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老二微笑的眼中带着看透一切的智慧说:“那又怎么样呢？反正现在她是我们三妹，我们好好对她，说不定——。”
    说着哽咽一下继续道:“说不定三妹她也能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生活，你没听那些领养孤儿的夫妇说吗？如果领养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善待领养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是领养的孩子给带来的，如果不善待领养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会出问题。”
    老大点头:“嗯，我们好好对她，希望三妹也能好好的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活着。”莫小豆想哭，可是却掉不出来一滴眼泪。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正是现代的莫小豆样子，她眼中带泪问:“姐姐们不会把我当怪物吗？”
    老大老二坚定摇头，通过这个莫小豆叙述大家才知道原来她正是古代的莫小豆。跟现代的莫小豆在快病死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灵魂穿越时空进行了交换。有可能是因为都叫莫小豆，而在交换完灵魂后两人竟奇迹般的都好了起来。
    老大说:“你怎么知道我三妹去了你家，而不是——呜呜。”那个莫小豆说:“我刚刚来这里时候很担心家里人，有一天突然梦到我古代的家，那个莫小豆很受我家里人欢迎，每天忙忙活活带着我家里人发家致富。”
    老大老二很有兴趣，细细打听，知道了小豆用她在现代掌握的知识帮助穷困的莫家人发家致富。知道了她在那边过的很好是全家人的团宠，也知道了她在那边没有遇到极品，只有全心爱护她的亲人。
    还知道了一个让她们哭笑不得的消息，极品竟然是三妹她们自己。老大老二很有兴趣的听着这个莫小豆讲她们三妹在古代的生活，知道她过的好，她们由衷开心。
    老大摸摸这个莫小豆的头问:“所以你其实才8岁。”这个莫小豆点点头说:“我没有像现代的女孩子那么好运气可以去读书，从来没有去过学堂，只跟大哥哥认过几个字。可是这里的字跟我们那里的字长的完全不一样，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我到了这里发现好多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用。”
    说着眼泪嗒嗒落下来。老二了然道:“怪不得连电视机洗衣机手机这些都不会用。”说着用手揉揉她的头安慰:“不要怕，以后我跟老大就是你姐姐，有什么不会的我们教你好不好。”
    老大老二听过了她的故事，对这个为了保护小弟敢跟比自己强壮的小霸王打架。为了给家里人改善伙食拼命去抓野鸭，最后掉河里害的自己生病。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和三妹互换灵魂很可能早已死去，懂事又勇敢的小丫头充满着怜惜。
    老大摸一把眼泪笑着说:“那死丫头有福气，咱们最盼望的东西被她得了。”老二点头:是啊，亲情，家人的温情爱护。是她们这些孤儿做梦都想得到的，现在三妹得到了，真的羡慕她也替她开心。
    梦中的莫小豆只觉得眼前雾气飘荡，再看到时就看到老大老二和那个莫小豆站在寺庙里一位高僧面前，高僧看着手上签文说:“这是绝路逢生，死而后生之相。”
    老大颤抖着问:“那她现在是活着的吗？”高僧扫了那个莫小豆一眼对老大老二说:“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你们记住善待身边人，也就是给你心中之人积福了。”
    老大老二流着泪道谢，这时候住持走了出来问:“师叔你说今天要在这里等有缘人，等到了吗？”老和尚不理他给老大她们打个稽首道别离开，老大几人赶紧还礼，目送高僧离开这才带着满足轻松的心情离开。
    老和尚却又转过身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低喃:“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在那边能用你所学，尽你所能帮助更多的人活命。”
    说着嘴角溢出一丝血线，他伸手擦掉苦笑:天机哪是那么好参透的，何况是这种异时空的天机，只透露了这么一点，反噬就这么厉害了。
    旁边住持吓到了:“师叔你没事。”老和尚摇摇头说:“我从今天开始闭关，不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都不要来打扰我，就是来了我也不会见。”

 第59章 小豆搭马回家

    小豆第二天起床整个人都开心轻松不少，知道她还活着，并且在那边过的挺好，感觉这些日子自己心里那些因为占了别人身体而产生的难受愧疚等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快乐起来。
    全家人都感受到小豆的好心情，莫奶奶问她:“今天咋这么开心。”小豆神秘的说:“是好事，晚上告诉你们。”说着跟着家人准备吃早饭，一会还有好多事情呢。唉，我可太忙了。
    就听到大家噗呲的笑声，原来她一个不注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莫震东说:“你一天操不完的心，怎么能不忙。”
    小豆却惊奇的看着他眼底下一大圈乌青，跟上了烟熏妆似的。再去看四叔，嗯很好，他俩一样就不怕孤单。四叔转过身低头扒拉粥不理她，哼，这丫头一动嘴，他当叔的跑断腿。
    等到吃完早饭，莫老大揣着银子带着莫老四，莫震东和莫小豆赶车去城里。小豆不放心他们几个，一路上都在教他们一会见了县太爷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几人认真听着不住点头，觉得她说的话怎么就这么有道理呢？几人谁该说什么，做什么安排的明明白白。一路说着来到县衙，跟门口差役表明他们有重要事情求见县太爷。
    史县令在办公房里正因为春耕一事烦恼:很多百姓家劳力不够，又没钱买牛，全靠人力拉犁，进度慢又费人。
    唉，他去年春耕下乡劝农桑科的时候试着拉过一下，才走了不到两米就把肩膀磨的破皮红肿疼痛难忍。
    百姓实在太苦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他还没有活够，砍头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再说就算他活够了，在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总不能因为他连累一大家人跟着去砍头是。
    就是在这个时候差役来通报说:“莫家人求见，说是有重要事情要禀告县太爷。”史县令好奇:他们能有什么重要事情回禀，于是喊差役把人带过来。
    莫小豆正跟着大伯他们往县衙里面走，就听到旁边路过往外走的两个差役其中一个说:“今天咱们去哪里量地？”另一个回答:“听说是莫家村有人要买荒滩荒地。”
    莫小豆一下子就精神抖擞的上前询问道:“两位叔叔是要去莫家村吗？”一个差役回答说:“是的。”另一个催说快走，路程可不近，得走一个多时辰呢。
    方捕头从旁边路过看到小豆问她:“小丫头你又来县衙有什么事吗？”莫小豆甜甜的喊他:“方大伯，我们今天来找县太爷有事，刚刚听两个大叔说好像要去莫家村给我们家量地，我就问问。”
    那两个差役这才反应过来:“是你家要买地。”莫小豆点点头说:“莫家村最近好像就我一家说要买地。”随即又说:“两位大叔赶我家牛车去，我给你们带路。”
    方捕头却说:“你们两个去户房领两匹马，今天就骑马去，户房人问起就说是我准的。”
    莫小豆开心的跟方捕头道谢，又跟大伯他们说:“大伯你们快跟差役大哥进去，不要让县太爷久等，我一会办完事就回来找你们。”
    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跟着那两个差役去领马:好激动，那地就要成我家的了，哈哈哈。
    莫老大一行人就看到那没良心的臭丫头高高兴兴跟着别人走了…走了？只能自己三人跟着差役去见县太爷。
    莫小豆简直不要太开心，她还是第一次骑马。虽然是被别人抱着骑马，那也是骑马不是？
    两个差役也开心，不用自己腿儿着去，还能骑马。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骑马，哪个？如果有，那他一定不是男人。
    于是三人组高高兴兴的往莫家村而去，现在还没出城不敢骑太快，遇到人多的街道还要下马牵着走，就怕不小心被马儿伤到人。莫小豆想果然什么官带什么兵，这一届县衙真是不错。
    美滋滋的莫小豆没注意到旁边一条巷子里有一道怨毒的眼神在盯着她。旁边一个小弟告诉那人:“赖子哥，就是这个臭丫头和她大伯害的，不然嫂子她们不会被抓。”
    另一个小弟皱眉说:“看起来这臭丫头跟那些衙差关系都不错，这事有些难办啊。”刚说完就一个尖嘴猴腮的鄙视了:“傻子，难道没听说过什么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赖子回过头吩咐:“暂时先不要动他们，等我堂哥那边来消息再说。”小弟们纷纷应和。
    小豆突然打个冷颤:咦，谁在算计我？前后左右看看，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人啊。算了不管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人出了城就开始策马扬鞭，两个差役那叫一个幸福，可是小豆却郁闷了:这马一跑起来，带起的风沙一个劲往她脸上招呼，实在太伤人了。可怜她的小脸蛋简直饱受摧残，最后没办法她用袖子挡住脸，闭上眼睛才算好点。
    不过骑马的确是快，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莫家村。小豆带着人来到自己家在门口大声喊:“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莫老汉吓一跳，这孩子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是出啥事了？不会又被人讹上了，不对啊他们今天是空车啊，难道是被别人报复找麻烦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快步走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只有莫小豆一个人和两官差，莫家其他人一个不在，当时就腿一软老眼含泪问:“小豆啊，你大伯他们出啥事了？”
    莫小豆赶紧扶住爷爷说:“大伯他们没出事，这两个官差叔叔是来给咱家量地的。”莫老汉一口长气呼出来。
    虚惊一场的莫老汉气的抬起手要打小豆:这丫头一天竟能吓唬人，结果又舍不得打下去。不打手又都抬起来了，就这么放下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正好莫老二过来看是怎么回事:“爹，咋回事啊。”莫老汉直接转身一巴掌狠狠拍他背上骂道:“你养的好闺女，动不动吓唬人。”
    莫老二无语，用手指点点莫小豆。莫小豆对他咧嘴一笑:“哎呀，爹你不要生气，老话不是说子债父偿嘛。”莫老二气笑了:“欺负你爹没文化？老话是这么说的吗？”
    莫小豆笑嘻嘻喊他:“爹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赶快去把村长爷爷找来，官差叔叔今天要给咱家量地。”莫老二听到这里顾不得别的赶紧去找人。
    莫老汉这才讪笑着把官差迎进院子坐下:“让两位大人见笑，这孩子给大人添麻烦了。”两人摆手说无妨，小豆很可爱。

 第60章 买地二三事

    这边小豆刚刚用金银花煮了一盆茶。没错，作者没有写错，是一盆不是一壶，因为小豆家穷的不配拥有茶壶这样“高档”的东西。
    这边小豆刚刚煮好茶水，那边村长就带着两个儿子来了，大家直接起身要去量地，小豆赶快拿饭撑子把茶水盖上跟着一路走，她这么来回奔波不就是想跟着去量地么？
    一路来到村口村长指着那地给官差看:“这里真是荒地，就是收拾出来种粮食也怕是不能够。莫家的意思是把这二百亩地都买了。”
    说着用袖子挡着，一人塞了二两银子。两人对视一眼把银子拢在了袖子里。村长见二人收下银子松了一口气说:“一会去衙门过红契还得请二位大人帮忙美言。”
    衙差点头应承下来，这样的荒地能卖出去是好事。官府为了鼓励大家多多买这种地，本来就会给一些优惠。一会他们一人拿出几百个钱塞给主簿这事应该能成。自己还能剩下一两半拿回家，这把不亏。
    虽然现在大家都默认了这一大片地按两百亩算，可样子还是要做的。毕竟有村里人听到风声，好多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不能落人口实。
    于是两个衙差带着莫老二和村长家两儿子比比划划的开始量地。可是量的时候那个尺子直接松的卷缩在一起，而记录数据的时候按小不按大。
    总之就是最后不但把莫小豆他们开始看的地量了，还把小山丘后面往大山那边去的，两山之间靠近小山这边三四十亩山沟坡地也量了进来。
    将近三百五十亩地最后算的二百二十六亩——有零有整，上面人一看他们就是认真干活了的。
    等几人量完往回走时，人群中的大驴子大声问:“村长叔，一共多少亩啊。”
    村长瞪他:“这一天给你操心的，是怕我多给了他家是？就这荒地，原来不要钱白送你们都不要，现在又来犯红眼病，要不你也来买一块，我去帮你跟官爷讲讲情半卖半送怎么样？”
    看到衙差也看过来，大驴子缩回去不敢再多话:他就是顺口问问，谁家有钱来买这荒地啊，光清理出来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而且就算清理出来，这地也根本打不出多少粮食，顶多种种红薯豆子这些杂粮。
    莫家人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们是高高兴兴往家走。真的很开心，以后这一片就都是他家的了。
    等到了家莫小豆把已经凉好的金银花茶倒给大家喝，莫老汉又张罗着喊老伴带儿媳妇去村里买鸡回来杀了待客。
    村长拦住他说:“明天我家开始春耕，我没时间跑县城，还是今天赶着去把红契办下来安心。要不你们改天再单独请差爷吃饭，两位差爷看——。”
    两个衙差得了银子也好说话，说是要赶紧回去了，出来太久不太好。莫小豆想了一下，自己也着急回县城，一是不知道大哥他们事情办好没，再一个要多买点肉回来腌上春耕吃，一会去晚了肉都卖完了。
    于是把爷爷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莫老汉只得肉疼的去喊了老婆子买鸡，儿媳妇砍菜，儿子一会帮忙装筐。
    自己则回来陪着大家说话:“几位坐一会，休息一下再走。”不一会莫奶奶背着三只鸡回来了，跟村长说:“兄弟，你家那只我刚刚路过你家直接拿给弟媳妇了。”
    村长不好意思推辞:“哎呀，咋能要你家鸡，我一会喊老婆子给送回来。”莫老汉说他:“给你就拿着，你们今天帮我家办了这么大的事，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只能给你们一人拿只鸡感谢一下，你要是不拿让别人怎么弄。”
    村长不好再推辞只能表示感谢收下了，那边莫老二他们收拾好两背筐各种菜蔬，菜上面用草绳捆着一只鸡。最上面还细心的用野菜给盖上，这样就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了。
    小豆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一只老母鸡，这是要送给方捕头的。不是他今天给借了马，还表现出跟小豆关系很熟的样子，官差不一定会这么好说话，事情也不一定能办这么顺利。
    临走莫小豆又喊莫老汉拿了二两银子给村长，刚刚她跟衙差打听过，办红契加上给人家几个办事小吏的润手费差不多需要这么多银子。
    什么？不给润手费行不行，当然行啊，反正你就一趟趟跑呗。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合格，没个十趟八趟的根本办不下来。人家是按章办事县太爷也说不出什么。
    小豆想着现在家里又不是拿不出这点银子，没必要为了省几百文折腾自己人。一切安排妥当小豆跟着衙差先走一步，村长赶牛车后面来，说好一会在衙门口汇合。
    到了城里小豆求衙差带她先去刘家兄弟肉摊，说好把猪头肠子都留给她，肉也给她留二十斤。
    交代他们不用特意给留肥肉或是瘦肉，什么肉好卖尽管拿来卖。最后剩下的不管什么肉，除了血脖肉不要，其他的卖给她二十斤就行。
    刘大笑道:“你还不要血脖肉，人家好多人专门买来吃，没有骨头又肥瘦适中是最好的肉。”小豆笑笑不解释，反正说了他们也不懂什么是淋巴，什么是病毒。
    交代完事情跟着衙差们回家，他们得先回家放东西，总不好背着背筐去衙门。两个衙差还好心的把带她去了方捕头家。
    小豆把鸡拿给前来开门，据说是他媳妇的妇人。结果人家不要，还是两个衙差帮忙说话，说小豆跟捕头熟着呢嫂子你放心收下。
    小豆也跟她保证自己送的方捕头会收的，只要说是莫小豆送的就行，人家方捕头媳妇这才半信半疑的收下了。
    几人赶回衙门，在门口等了一小会村长就带着莫老汉赶到了。莫小豆高兴的跑过去拉着爷爷的手:“爷爷，你怎么也来了。”莫老汉牵着她的小手说:“买地这么大的事，我不跟着过来心里总不踏实。”
    好在银钱开路又有熟人，一切都办的很顺利。直到把红契拿到手，莫老汉一颗心才算放下，拿着红契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的放入怀中。
    拒绝了莫小豆一起逛街的邀请，跟着村长的牛车先回家去了，莫老汉心想:揣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逛街，我能逛的下去吗？万一丢了怎么办。
    如果莫小豆知道了他的想法，会直接冒着挨揍的风险告诉他:丢了再补办一个呗，反正是红契不怕丢。

 第61章 陪小豆逛街

    办完买地这件大事的莫小豆神清气爽，去找方捕头打听自己大伯他们还在县衙没。结果方捕头出门办案去了，问别人大家都说不知道。
    无法的莫小豆只能没精打采的蹲在县衙门口等着。莫老大一行人刚从官窑厂回来就看到大门口边缩着的那小小一团，一个个不由得又好笑又心疼。
    莫老四快步上前一把捞起她抱在怀里问道:“等久了，饿不饿？”小豆看到他们回来高兴不已，问四叔:“你们的事情办完没有？办完了咱们去逛街。”
    几人看向县令，史县令好笑的摆摆手喊他们走:“你们明天来拿东西回去安装，我后天去你们村看看使用情况。”小豆眼底闪过精光:事情成了，就是不知道办成几分。
    跟史县令挥手再见后拖着四叔往刘家肉摊走去。边走边说:“咱们还得多买点盐，我订了好多肉需要腌起来。”
    莫老大已经麻了:随便，反正已经被爹打习惯了，也不准备要脸了。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呜呜，还是不习惯啊。
    他怎么这么命苦——花钱的是小豆，吃肉的是全家，挨打挨骂就可着他一个人，搞得他都想叛逆一回离家出走算了。
    莫小豆没注意到大伯难看的脸色，兴奋的在前面带路。莫震东奇怪他爹这是怎么了，面部表情怎么突然狰狞了呢？
    莫老大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会哭诉:“儿子你不知道你爹的苦啊。”几人心思各异的跟着小豆出了杂货铺又进布庄，绕城一圈走的腿酸。
    先是买了不少盐酱醋之类的佐料又横扫了全城各大小布庄的布头，这次她把碎棉布头也一起扫荡了。因为小豆突然想起普通家庭用不起贵的可以用棉布头花，只要颜色好看就行。
    终于等到小豆喊停，去刘大家肉摊的莫家三人组简直想欢呼。莫小豆鄙视他们:“你们平时上山砍柴走那么远也不说腿酸，这才走了多一会。”
    莫老四哭丧着脸说:“那个不一样啊，你让我上山砍树没问题，可是这样逛街我真的好累啊。”莫小豆哼了一声:“哼，男人。”
    真是的，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这些男人还真是始终如一啊。平时干多少活都没事，陪女人逛个街就哭爹喊娘腰疼腿酸的。
    小豆抬头挺胸走在前面，三人组背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到了刘家肉摊一看——没人？莫老大叹气:“豆豆啊，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人家肯定收摊了。”
    莫小豆又熟门熟路的带着大家去刘二叔家找人，一敲门刘二就马上跑出来开门问:“小豆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小豆笑眯眯说:“家里马上春耕，好多天不能进城，今天多买点。”
    刘二看这个时辰了喊媳妇给他们做饭，莫老大不让:“刘兄弟别客气，我们刚刚买了馒头吃。时间不早了，拿了肉要赶紧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刘二只能帮忙把东西都装在莫老大背筐里，把他们送出门，让他们有空就来家里玩。莫家人客气应下也邀请刘家有空去莫家村玩，然后告辞离开回家。
    结果在刘二叔家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的小豆腿开始疼了起来，走路都在打颤。可是看到莫家几人身上全都挂满了东西，大伯更是额外还背了个大背框，
    所以莫小豆拒绝了四叔背她的提议，懂事的咬着牙自己走。好不容易捱到了自家牛车，小豆拼命爬上去呈大字形一躺，感觉浑身散了架一样一动不想再动。
    莫老大放下东西嘲笑她:“刚刚是谁说逛街不累人，喊累的不是人。”莫小豆翻个身不理他，莫老四放下东西把小豆抱进怀里说:“车上颠簸，四叔抱着你。”
    小豆在四叔怀里挪了挪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嘴甜道:“四叔最好了。”莫老大不服:“大伯背着你赶路的时候你忘了？没良心的小丫头。”
    小豆对他皱皱鼻子故意气他:“你刚刚还嘲笑我呢，不理你了。”莫老大气的掐掐她小脸蛋，还别说，最近伙食好了小丫头脸蛋上长了些肉，感觉手感不错很好掐啊。
    还要再掐两下，小豆把脸埋在莫老四怀里躲着，生气的说:“回家我要给爷爷告状，你掐我脸掐的好疼啊，让爷爷替我掐回来。”
    莫老大无语，动不动就告状可不是乖孩子好吗，也不再逗她坐好赶车回家。
    几人坐在牛车上往家赶，小豆撑着疲惫的身体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想问问今天他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莫震东看她困的眼睛一闭一闭的，跟她说:“你安心睡一会儿，等到家了一起说。”
    小豆想想也是，一会一起说，省得说两遍，于是放心的让自己睡过去。四叔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莫小豆直接睡到家门口，还是听到小弟激动的声音:“哇，好多肉肉啊。”她才醒了过来，被四叔抱到堂屋放在罗圈椅上靠着醒神。

 第62章 进献曲辕犁

    莫家众人喜气洋洋帮着卸车把东西都先拿去堂屋，卸好车，小黄牵去牛棚拴好让它休息吃草。
    几个媳妇把肉拿去厨房洗了晾上一会做腌肉，两副肠子拿大盆装好洒满多多的草木灰抬到堂屋边干活边聊天。
    猪头只能一会再烧毛，现在大家急着打听消息实在没有心情弄。等到众人七手八脚准备好齐聚堂屋，莫老汉看到那一堆肉直皱眉。
    可今天他也没心情打儿子，打发了几个小的去大门口玩（放哨），一家人开始开会。
    莫老大知道大家关心什么，高兴的跟大家汇报:“事情成了，是全部成了。”莫家人听到成了皆松了一口气，然后饶有兴致的继续听下去。
    莫老大顺了顺思路从头开始讲起来:“咱们赶车去县城这一路，小豆就在教我们，她说这个事情分四步走。”众人看着莫老大聚精会神听着，李氏等人连肠子都忘了搓。
    就在今天早上，那个不负责的丫头自己跟着官差跑回村量地，扔下他们几个独自去面对县令，几人不由得都有些紧张。
    好在史县令是个和气的好官，也没有对他们耍什么官威，几人便渐渐放松下来。按照小豆说的，先由莫震东拿着图纸，给县令大人介绍这个曲辕犁，它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又有什么好处。
    县令大人一听说比现在的犁更轻便，犁头所需用铁更少。犁地时却更加快速省力，对于用人力拉犁的人家来说更友好，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话说他刚刚不是还为此发愁呢吗？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如果这个东西真这么好，他上报圣听，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
    他是想做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是有机会给自己家族捞功劳，他也是不会手软的。这就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家族利益。
    经过讲解史县令大概了解了，可是还是不够直观。这时候莫老四从背框里拿出来一个半米高的模型，莫震东接过去递给县令大人。
    史县令大喜说道:“你们真聪明，有了这个本官一下子就看懂了。”拿着模型来回摆弄，一边摆弄一边问莫震东些细节问题，这个东西有了实物再一讲解就非常容易懂。
    终于莫县令满意的放下模型，看着莫震东和莫老四的黑眼圈说:“连夜赶制模型，你们辛苦了。”莫震东一礼道:“不敢说辛苦，学生等只是想早点将此物制出上报给大人，早日推广出去让百姓受益。”
    史县令点点头问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说。”莫震东说:“马上就要春耕时间紧迫，咱们家想求大人通融让官窑铁器署赶着帮咱们打制两套犁头出来，需要多少银钱咱们家出。”
    史县令点点头说:“没问题，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官窑，如果真的好用，这点银钱本官替你们出了。”
    又问:“为什么要打制两套？”莫震东回答:“一套咱家用牛拉着犁地看用牛拉犁使用效果，另外一套想拿给没有牛的人家让他们用人拉着犁地，验看人力拉此犁的效果。”
    史县令点头说:“不错思虑周全，你现在哪里读书，可有功名在身？”莫震东回道:“学生现在县学读书，去年考上了童生，老师的意思喊学生今年下场试试。”
    史县令满意道:“好好进学，将来考取功名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莫震东深施一礼:“多谢大人厚爱。”
    这时候莫老大走上前跪倒在地（小豆无语，我没让你跪啊喂。）对着史县令磕头道:“草民斗胆求大人，帮咱家孩子出个手书，保我儿能平安参考。”
    史县令黑脸皱眉:“本官可没那么大本事干预科考。”莫老大赶紧解释:“大人误会了，是小的没文化没有说清楚，小的说的是那个——。”
    莫震东插话说:“我爹说的应该是每个参考学子的品行担保书，本来这个是需要去村里找村人联保，只是——。”
    莫老大接话道:“大人，跟咱家东哥儿无关，是咱们家在村里——，可是不是咱们家不讲理，实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咱们也是没办法才跟他们起的冲突，求大人明查。”
    史县令懂了，心想:你就直说你家在村里名声不好呗，何必这个那个的，一会找底下人了解一下再说。于是回道:“这个本官得去了解一下，如果确如你等所说，那你家儿子的担保书本官出了。”
    莫老大大喜过望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可是县太爷出的担保书，份量可不一样，莫震东也要跪下谢他，被史县令拦住不许。
    眼看小豆说的四个目标已经达成两个，而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莫老四心里着急，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在那像个女人一样抓着衣角扭来扭去。
    就听县令大人问他:“莫四郎可是有什么为难事？”莫老四一下子浑身紧绷:来了，该我表演了。
    于是也学大哥一样噗通跪下道:“大人，我是因为大哥对您提的要求担忧——您给咱家东哥儿做了担保，万一他到时候没考上岂不是丢了大人的脸。可是小人私心里又希望大人给担保，所以小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史县令一听也对，万一没考上他也脸上无光。于是就对着莫震东说:“等春耕完，如果你家确如你父所说没有做过害人之事，本官便给你做担保，若你不嫌弃，到时候本官再亲自给你指点指点。”
    莫震东这次不顾阻拦也跪下说:“大人这曲辕犁还未试过效果，学生实在不敢蒙大人如此厚待。”史县令对他更加满意，却故意逗他说:“怎么？若曲辕犁效果好，你就要对本官恃恩图报了吗？”
    说是玩笑话，可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底闪着精光。莫震东磕头连称不敢，看到他那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史县令笑着扶人起来:“看你吓的，本官与你玩笑呢。”又喊了莫老大和莫老四两人起来准备一起去官窑。

 第63章 目标达成一半

    莫老大等人搭着县令马车一起去官窑，在路上史县令好奇问莫震东道:“小友是在何处得知这个曲辕犁的？”
    莫震东拱手回答:“学生也是无意中在一个书摊上的一本旧书上看到的，觉得此物甚好。想到家里人每到耕种时拉犁十分辛苦，这才想着回家找四叔商量着做出来，不曾想托大人的福家里已经买了牛。”
    “后来又想着咱家是有牛了，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家没有牛呢，又知大人是个为民谋利的好官，这才想着献出此法，希望能造福百姓。”
    史县令被夸好官挺高兴，接着问道:“那书现在何处。”莫震东摇头回道:“学生后来多次去寻，却再未曾见过那摆摊人。”
    史县令这才放弃，又问莫老大:“你家那机灵的小丫头今天怎么没来？”莫老大无奈的笑着回答:“来了的，结果正好遇到去给咱家量地的官差大人，那丫头就丢下咱们跟着人家跑了。”
    史县令哈哈大笑，这丫头还真是——。又问了莫家买地的事一路闲聊到官窑。
    到得官窑找到铁器署负责人，把曲辕犁模型拿给他看。那管事又喊来两位大师傅，与莫老四等人商量好尺寸等等，约好明天中午前莫老大直接来拿了犁头回去安装。
    诸事办妥史县令就准备打道回府，现在正值春耕他一天事情还多着呢。莫老大找准机会问铁器署的管事:“跟大人打听个事，大人可知道哪里有卖好青砖的。”
    不想赶巧今天县城有名的青砖厂一个管事来这里办事，铁器署管事看莫老大他们是跟县令大人一起来的，于是热情的帮双方引见一番。
    莫老大打听好砖厂地址，跟人家约好改天去定青砖，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咱家小祖宗交代的事情总算是都办完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没完全办完呢。”打断了莫老大的思绪，就看小豆严肃的说:“今天我一共交代四件事，一是借官窑打犁头，最好咱们自己不出钱，这个已经完成。”
    “而最重要的第二件事担保书和第三件事县令大人的指点现在只是口头承诺，只能算完成一半。第四件事托官窑的关系定好质量的青砖也只是约定还没有去交定金定下。”
    说着站起身小手一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全家人跟看傻子似的看她，大伯母问她:“什么是革命？”李氏问:“啥是同志们？”
    呃，这个——，莫老汉解围道:“就是说这事儿还没最后落定，一个个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不要拖了东哥儿的后腿，不然老子鞋底子可不认人！”
    说着看了莫老大一眼，莫老大……，不是，您看我是什么意思？
    莫老汉虽然听到说事情有了眉目，可是就像小豆说的，没有最后完成，总是不放心，懒得理家里那几个货，背着手去山地看情况了。
    溜溜哒哒来到山地里，看到有些人家在耕地。年轻汉子在前面拼命的躬着身子往前拉犁，后面年长的父亲负责扶犁，毕竟扶犁还是要比拉犁轻松一些。
    有人看到莫老汉跟他打招呼:“大山兄弟，你家还不开犁啊。”不等莫老汉回答，旁边传来酸溜溜的声音道:“人家现在有牛了，哪像我们这些用人拉犁的人家，用血汗在土里刨食吃。”
    莫老汉一看，嘿小霸王他娘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再说她家不是有牛吗？现在来说这些分明是想挑拨离间。
    懒得理他，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往自家地走去。到了自家地头莫老汉看着心里也急，得赶紧开犁啊，犁完地还要抢水把地浇透，再播种施肥。
    那是一步慢步步慢，可是为了东哥儿的前程，也为了全家人的以后，只能咬牙等着。
    莫二爷爷也着急，这不就找了过来，他不好意思去家找，听说莫老汉来了地里，赶快过来找他哥打听情况:“大哥，咱们还不开犁，怕是晚了，你是遇到啥事了不，跟我说说。”
    莫老汉不好说，只能安慰他道:“最晚后天开犁，你不要着急，晚不了。”莫二爷爷想了想，干脆明天喊自家俩傻儿子先用人犁着，也不能光等着靠大哥，不然误了农时可是会影响收成。
    莫老汉心情沉重的回到家，就看到莫小豆在指挥李氏她们腌肉卤肉。并嘴里不闲的跟她大伯交代明天她不去城里了，要在家帮着四叔把曲辕弄好。等下午犁头拿回来安上，后天好开犁了。
    就听到莫小豆不停的叨叨:“大伯你明天把卤肉带些给窑厂管事和师傅们，谢谢人家加班加点给咱们赶制犁头。再给刘大叔刘二叔送些去，上次给人家的太少了。”
    莫老大好笑:“知道了，小管家婆。”小豆想了想:“让三叔陪你去，不是说那个什么陈赖子有可能找麻烦？三叔打架厉害。”
    莫老三捏着拳头捶捶自己结实的胸脯说:“放心，你三叔脑子不行，可打架没在怕的。”莫小豆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嘱:“不要逞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
    莫老三愣住:“求饶？”莫小豆白他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听过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听过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听过啊？”
    直接三连问给莫老三问懵住，莫小弟有眼色的给他爹解围，搭话道:“小豆姐姐，要是你打不过怎么办？”
    小豆直接双手十指交叉抱拳举在胸前，眼一闭头一低大喊道:“英～雄！”所有人都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小豆接着说:“好汉饶命，后会有期。”
    莫老三嘴上不敢明说，心里却觉得真是太没骨气了，他莫老三可丢不起这个人。但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莫小豆，每次争论到最后都是自己认输，所以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罢了。
    莫老四拿着刚刚去砍回来的两根成人胳膊粗，自然长成弧形的杂木在修整。莫老二在清点春耕要用到的农具，够不够用，还有没有破损需要修整的。而莫老三他们都在给莫老四帮忙，剥个树皮啊什么的。
    一家人都在忙碌，小豆则跟着奶奶她们清点这段时间晒的金银花等药草，一数真不少已经有十几个满满的大麻袋，把堂屋和莫老汉他们屋子都堆的满当当的。
    于是小豆跟莫奶奶建议:“奶奶，春耕咱们没时间去采药了，这些堆在屋里太挡害了，不然喊大伯明天先把这些卖了。”老太太一想也是，喊了莫老大他们说这事，明天早点走先去城里卖了药草再去城外官窑拿东西，莫老大两个回应知道了。

 第64章 古代版老白莲上线

    第二天等莫小豆起床，李氏她们已经打过一次猪草回家喂猪喂鸡，莫老二和莫震东在帮莫老四干活。
    有朋友问莫家鸡和猪不是都卖了给小豆治病吗？是卖了，这些鸡和两只猪后来卖蜂蜜挣了钱，莫奶奶又去村里人家新抓的小鸡仔小猪崽回来喂。
    对了还有莫小豆前两天带回来的几只鹌鹑，虽然蔫巴了两天，可后面竟然都活了下来。莫小豆喊在后院围了块地方出来把鹌鹑翅膀剪了跟小鸡一起养着呢。
    你们是不知道买了鸡猪回来那天大家多高兴。那时候逼的没办法，把鸡猪拿去换钱米，大家心里都难受的不行，要知道在这里鸡猪可是家里大件的重要财产。
    家里油盐都是指望鸡屁股里扣的那几个蛋，猪更是年底杀了拿一半换钱，一半腌肉。一大家人一年能有几个月的腌肉吃全靠着每年一次杀年猪呢。
    当时大家都不愿意去想，并选择性遗忘这些事。那些天几个媳妇经常习惯性去打了猪草回来，然后等回家拿着猪草准备去喂的时候才猛然想起。
    莫奶奶看到了什么也不说，直接去莫二爷爷家喊了二奶奶她们来把猪草送给他家。从小豆病倒开始家里天天愁云惨雾。
    直到莫小豆醒来，她带着大家卖菜采药。特别是后面卖蜂蜜得了一大笔钱，这个家才恢复了往日欢乐，不！比往日更欢乐，往后这日子有盼头了啊。
    几个孩子差不多都刚刚起来，莫家人心疼孩子，平时没事都是让他们睡到自然醒。不过莫家孩子也很懂事，吃完早饭，洗好碗，懂事的大妮就带着弟弟妹妹们继续去打野菜。
    没有粮食光靠猪草喂特别费，那些家伙可能吃了。现在它们还小，等到过几个月长大了，小豆他们一天得打好几次猪草才能够吃。
    养这些牲口可不能偷懒，你得给它喂饱它才肯长肉。所以村里孩子们没事就在外面挖野菜，都特别勤快。
    几人一路来到河边，这时候的野芹菜虽然大部分已经长老，人吃不了了，可是猪鸡都爱吃。一到这，小豆就看到村里人下的那密密麻麻一层鱼篓简直无语了。
    那吊鱼篓的绳子在岸边都快挤不下了，这是下了多少鱼篓下去？所以现在她家都懒得来下鱼篓了，这家伙，鱼篓恨不得比鱼还多，能捞得到个屁。
    几个孩子找到个野菜多的地方开始干活，莫小弟被安排挖蚯蚓，一会回家喂小鸡和鹌鹑，过几天鹌鹑应该到时间下蛋了，给它们补补。
    等几个孩子背着打好的猪草回家，四叔的曲辕主架已经做好。因为特意找的树棍本来就是长成曲形，剥了皮修整一下就行，省事还结实。现在莫老四正在开始做各种配件，这些东西才是细磨活。
    小豆看了一下又去喊她娘帮忙把腌制了一晚上的肉拿出来挂好晾上，猪头肉和肥肠一会做了给家里人补补，马上要第二轮春耕累人着呢。
    突然小豆啊的一声大叫:“我的水芹菜。”李氏轻轻拍她一巴掌:“你这啥记性啊，等你想起来那菜早坏了。娘按你说的法子烫了压在盆里泡着呢，你去看看行不行了。”
    小豆跑进去一看，汤色清亮菜色翠绿很漂亮，扯了一片尝尝，不错不错已经出了一点酸味。今天拿一些切了炒肥肠香喷喷啊，光想想就馋得自己口水直流。
    突然听到大门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和一个小孩的哭喊声:“大爷爷，快开门啊，有人欺负我家。”莫震南一下子窜出去把大门打开，着急问:“小风怎么了？”来的正是莫大河的大孙子莫震风。
    莫家其他人听到声音都围了过来问情况。莫老汉喊把孩子带进院子，让小孩不要急慢慢说。
    莫震风红着眼眶说:“他们欺负人，可是咱家说不过他们，把奶奶都气晕过去了，呜呜呜。”说着去拉莫老汉的手:“大爷爷，你会说话，你去帮我家说说好不好。”
    莫老汉带上了莫老二，留下莫老四继续干活，这个东西可不能给耽误了，不然明天县太爷那交不了差。
    莫奶奶也带着二儿媳和小儿媳跟着去帮忙，留下大儿媳做午饭:为了大孙子的名声，以后这些打架吵架的事尽量不让老大家两口子出头。
    大伯母季水仙明白婆婆的意思，心里很感激家里人事事为了他们考虑。所以从这里就看得出来莫老太太选媳妇眼光很不错。
    很多乡下人家选媳妇首选老实能干的。可是当年莫老太太找媒人给说亲时就说了老实不等于傻，后来自家三个儿媳妇经过她把关那都是懂事能干，人还通透的。
    这要遇到脑袋不开窍的，你为她考虑她不但不感谢还得多心。比如现在，如果是个笨的，肯定会觉得婆婆把自己留下干活。带着弟妹们出门这是欺负自己，偏心小儿媳妇，要是这样得把莫老太太气死。
    闲话不多说，这边莫老汉带着二儿子，老太太带着俩儿媳和一群孩子往莫大河家而去。赶到莫大河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面黄肌瘦的老妇人哭哭啼啼的对着周围人诉苦。
    老太太抽抽噎噎道:“乡里乡亲可得帮咱们家说句公道话啊，他莫家分明就是看我家老实，要讹我家啊。”
    莫奶奶一马当先扒拉开挡路的人冲上前骂道:“我呸！你老实？你老实能把我弟妹气晕了？老实我没看出来，坑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那老妇人捂着嘴，一边哽咽一边大颗大颗落泪好不可怜，一下子就显得莫奶奶咄咄逼人。
    小豆心里吹了声口哨:“哎哟我去，古代版老白莲啊，还是琼瑶剧女主那种配置的。这眼泪大颗大颗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再配上那想分辩，又委屈害怕不敢说的表情。
    啧啧啧，还别说，要不是人长的磕碜了点，真还有点泪眼皇后刘美人那味了。”要知道，前世她们几个为了拍好短视频，特意翻出琼瑶老电视剧跟着里面那些美人学哭来着，小豆个人觉得刘美人哭的最美。
    莫小豆自己正内心戏很足不断的哈皮着呢，就听到二妮骂:“这老太太惯会装腔作势的，每次对上她咱家都得吃亏。”
    小豆问:“咱家在她身上吃过很多亏吗？”不会，说好的村中极品呢，怎么咱家就当的这么不正宗吗？一天天的净被人欺负，算哪门子极品，简直给极品这两个字丢人。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我们和离！”

 第65章 老白莲段位高，莫二奶奶要合离

    莫小豆同学一边吃瓜一边在在心里吐槽，二妮回答说:“咱家还好，惹急了三叔就揍她儿子，讲道理她又讲不过大伯，吵架呢吵不过奶奶和娘她们。平时她怕儿子挨揍，心疼他儿子，也不咋敢惹咱家。”
    “不过爷爷说过尽量不让大伯他们与她发生冲突，作为男人跟女人纠缠掰扯到时候不好听，到时候就是有理也变没理，所以只要她不来招惹咱们家，咱家平时都不怎么搭理她，也不跟她家打交道。”
    说着二妮突然生气道:“可是二爷爷他家倒霉啊，田也跟她家挨着，山地也跟她家挨着。住的又近，平时没少被她占便宜。”
    “偏偏别人占了便宜还有理说，就好像二爷爷家欠她们的一样，不拿便宜给她家占就有罪似的，二爷爷一家没她手段高，每次都吃哑巴亏，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小豆了然:二奶奶她们都是泼辣的直爽性子，遇到霸王娘那种直接上来吵一架、干一仗的，那是没在怕的。可是遇到这种有点段位的老白莲，就只有吃哑巴亏的份了。
    又问二妮:“咱家不给二爷爷家帮忙吗？感觉咱们两家关系挺好的啊。”二妮无奈道:“咱家天天那么多活也不能随时过来看着啊，只有像今天这种闹大了，咱们知道了才会出手管上一管。”
    小豆了然，是这么回事，关系再好咱们也没办法天天来看着。这边莫老汉制止老婆子继续骂人，问自家侄儿:“二壮，到底咋回事？听小风说你娘被气晕了。”
    二壮气愤的走到莫老汉跟前说:“大伯，那老蔫他家不要脸，借了咱家手推车大半年都不还，终于今天还了，您看看——。”
    说着莫二壮推出来一个吱吱嘎嘎马上要散架的手推车继续说道:“这还是去年秋收，咱们家求您家我四兄弟给做的一个新手推车，结果——。”
    那老妇人后面站出来一个精瘦的汉子说:“你家才不要脸，都用过的东西非得说是新的，就是想讹我家呗。”
    莫二壮气的浑身发抖:“当时咱家就秋收时拉了几天粮食，刚把粮食收好，地里谷草都还没全部收回来，你家就来借走了。害我们自己家最后几担谷草都是我和我哥用扁担挑回来的。”
    莫老汉听到这问莫大河:“大河啊，是这么回事吗？”莫二爷爷羞愧的点点头，莫老汉叹气:“大河啊，人家常说: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你知道是啥意思不？”
    莫大河蹲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吱声，莫老汉却不放过他，继续说:“你在他家身上栽了多少跟头了，要哥哥帮你数数不？”
    不等莫大河说话，莫老汉站起身当着大家说:“你家的田，每年她家说挨着栽一行秧，然后这一垄地第二年就成她家的了。第二年人家又说挨着你栽一行你又同意，这一年又一年。这么多年过去，你看看你家田和地都少了多少。”
    说着叹口气接着道:“平时动不动喊大壮二壮给她家做白工不说，自己家东西别人借什么给什么。还借出去就要不回来，要不是就是破破烂烂还回来。老二啊，你自己家日子不过了是？”
    小豆恍然大悟:怪不得爷爷平时不管他们，看来不全是二姐说的家里忙，而是——。
    探究的目光在莫大河和那老太太身上来回扫视，我天！我天！我天！这是什么惊天大瓜，这是我一个小孩子能吃的瓜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姐姐我今天要吃个陈年大瓜！
    二妮看着小豆激动的抓着自己胳膊抖个不停，问她:“你是不是害怕？不要怕姐姐在呢。”小豆很想告诉她，姐不是怕，是激动，激动懂吗？不想耽误吃瓜，只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莫大河被问的抬不起头，周围村里人也指指点点。小豆就听旁边一个奶奶说道:“唉，孽缘啊。”小豆赶紧竖起耳朵，就听旁边婶子赶紧追问:“婶子咋回事啊。”
    那奶奶说:“当年这大河啊跟老蔫媳妇说过亲，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大河爹娘又死活不同意这门亲。老蔫媳妇就嫁了老蔫，没多久大河娘又重新给大河说的他现在这媳妇。”
    小豆一只手拉着二妮固定自己，身子却使劲往这边偏认真听讲，脚下也悄悄往这边移动。那个八卦样，简直让人没眼看，话说你当年考大学时有这一半劲头，是不是也能拼一下985了？
    那婶子问出了小豆的心声:“为什么呢？”老奶奶说:“当时两家瞒得紧，没有漏什么口风。只说是八字不合，正好还没有过小定，也没歪扯就直接黄了。”
    这边莫大河被哥哥训的抬不起头，瓮声瓮气给自己辩解:“我不答应，她儿子男人就打她骂她，我是看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莫老汉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莫小豆一看顾不得吃瓜，赶快跑过去给爷爷顺气:“爷爷不生气。”
    莫老汉摸摸小豆头，压了压火气骂道:“她有男人有儿子，她自己男人儿子都不心疼她，轮得到你心疼？你算哪跟葱？你有那心往自己婆娘儿女身上多用些。”
    莫大哥被骂的不敢吱声。旁边却传来村里人小声嘀咕:“这老蔫婶子看不出来啊，还挺有一套，大河叔也挺那啥，那个啥……哦，怜香惜玉的。哈哈哈哈。”
    老蔫一家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老蔫媳妇正想寻死觅活……。
    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莫大河，咱们和离，我带着儿子们出去单过，这个家留给你，以后你爱咋就咋没人管你了。”
    大家刚刚都被莫大河和老蔫一家吸引了注意力，谁都不知道莫二奶奶啥时候出来的，又听了多少。
    莫大河忙起身踉踉跄跄跑过去拉着无力靠在院墙上的老伴，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咱们这个家。”
    莫二奶奶大吼一声:“那又怎样？像刚刚大哥说的，她一哭你就心疼人家，都快把咱家搬空了。老娘这么多年窝囊气受够了，赶快痛快点给老娘和离书。”

 第66章 大家一起善良吧（一）

    莫小豆小嘴直接变成了个大大的o形，太勇了，二奶奶真的太勇了。不要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有多少老太太能有这气魄。
    莫二爷爷急的快哭出来，红着眼睛对着莫老汉喊:“大哥，你帮帮我。”
    莫奶奶瞪他一眼，走过去从大壮媳妇手里接过二奶奶扶着。又喊她去拿个凳子出来给她婆婆坐着。
    二壮媳妇端了一碗水出来劝道:“娘，喝口水缓缓，您才刚醒可不能再这么气了，一会气坏身子不值当”。
    莫老汉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边老白莲不干了，大声哭喊:“我活不了了，一个个想逼死我啊。”
    大家看她那样实在可怜，小辈们不好说啥，有同辈的纷纷劝二奶奶:“老二媳妇，算了，老蔫媳妇的确可怜，你就当做好事了。”
    “是啊，要是真把人逼死了可就不好了。”小豆简直气死了，这些人是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在那慷他人之慨，一个个可真圣母啊。
    怒气上头就要往前冲，被李氏眼疾手快一把给拉住，小声训她:“小祖宗，你在村里的名声够响亮了，现在再去跟这些长辈们顶嘴，以后你还有名声没？”
    小豆想:我现在也没啥名声好不，怕个啥。李氏劝她:“有啥让娘去说，你别出头。”小豆想想也行，凑过去在娘耳边嘀嘀咕咕，李氏连连点头。
    这一边，莫二奶奶被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简直快气死了:受委屈的明明是她，现在倒成了她得理不饶人了。
    于是怼人道:“你们那么好心咋不让你们男人帮她。”周围人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最早劝人的老太太气道:“咱们好心劝你别生气，你这不识好人心了不是。”
    李氏牵着小豆走上前来笑道:“可不是说呢，咱们都知道五婶子你一惯心肠好，看到别人有困难那肯定不能不管的。”
    老太太骄傲的说:“那是，村里谁不知道我。”李氏继续笑道:“是呢，就像五婶说的老蔫媳妇真够可怜的，乡里乡亲能帮一把是一把，谁也不是那歹毒人不是？”
    周围人都点头，特别是刚刚帮着说话的几个直接拍手叫好。那老太太得意的瞥了一眼气的摇摇欲坠的莫二奶奶，故意夸赞李氏道:“还是你有善心。”
    李氏谦虚推脱:“哪敢跟您几位比呢。”笑了笑又说:“这老蔫婶子的确可怜，可是大家也不能眼瞅着我二婶被气死。”五奶奶等人说:“咱们不是好心劝她呢吗？结果人家不领情给咱们骂回来了。”
    李氏继续说:“是，我二婶真是比不上您几位。我这倒是有个法子能解了眼下这纠缠。不知道几位心善的婶子愿意不愿意出把力。”
    有两个觉得不对，不肯再搭话。结果李氏直接点名:“两位婶子可是不愿意做这善事？”刚刚那几个跳的最凶的这一下骑虎难下，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众人都看着李氏，李氏看着该进套子的都进来了，也不再拖拉直接说:“这个办法说来也简单，几位婶子帮老蔫婶子把这些年欠我二婶的还了，不是就皆大欢喜了吗？”
    刚刚小豆说的是这个词，一声尖叫打断了李氏的思考:“你想的美，老蔫媳妇借的凭什么我们还。”李氏抖擞精神笑眯眯道:“因为老蔫婶子可怜啊。”
    那些人不干了:“她可怜关我们什么事？”
    李氏冷下脸说:“这可不对了，刚刚是婶子们说做人要善良，乡里乡亲能帮就得帮。您几位在咱们村是出了名的良善人，咋这点忙都不愿意帮，难道是要学那些歹毒之人见死不救吗。”
    几人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李氏你，你个不停。莫二奶奶呼出一口长气，心里痛快不少:论嘴皮子，还得看大哥家，自己家这几个货真是没用。
    那边李氏不打算放过她们，直接对老蔫媳妇说:“老蔫婶子快求求几位好心婶子帮忙，只要几位婶子帮你把东西还了这事就完了。”
    看到老蔫媳妇犹豫，又下一剂猛药:“怎么？老蔫婶子不肯求别人，只盯着我二婶儿一家？这又是为什么？难道——？”
    一边说一边来回扫视她和莫二爷爷，老蔫媳妇一看刚刚好不容易扳回来的大好局面又要被打破，周围人已经开始继续议论她。顾不得别的，直接扑通跪在几个老太太面前:“嫂子们救救我。”
    李氏在旁边吹冷风:“又没让你们一个人全部承担，一家帮还一点。总比我二婶一家全部承担要轻松的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这是要逼老蔫婶子去死啊。”
    几个老太太被她气的站都站不稳，身子直打晃，小豆赶快用天真的语气问:“娘，她们不会假装晕倒？”
    李氏笑了:“应该不会，装晕逃跑那不是故意逼老蔫婶子去死？她们都是良善人，不会的。”几个老太太抖的更厉害，这该死的李氏是把她们往死里整啊。
    小豆看她们只顾发抖不搭话，又问:“娘，她们都不说话是答应了吗？。”李氏说:“应该是，都是善良人，不答应到时候逼出人命，不怕老蔫婶子半夜去找她们聊天吗。”
    几个老太太现在晕，晕不得；跑，跑不掉——刚刚不知道啥时候莫家众人把她们围在了中间。
    她们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刚刚就不应该多嘴，这下把自己陷进泥潭出不来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呜呜呜。
    有朋友会问，她们难道不能直接耍赖吗？可以啊。
    可是大家看看小豆家就知道了，在一个村的小圈子里，名声坏了活起来有多难:小豆家里莫老汉儿子多，加上几人各个有本事，村里人时不时需要求他们帮忙；另外老三拳头又硬，那些人怕挨揍，所以轻易不敢招惹。就是这样，平时他家在村里还那么艰难，动不动就被人暗地里针对排挤一下。
    而这些人:第一，都是老辈子，丢不起那个人。再一个万一把她们伪善，假情假意的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真心待她家，而且家里孙子们马上要说亲，那可是会到受影响的。
    几个老太太这下子，各个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就听到有人喊:“村长来了。”老太太们简直要喜极而泣，连声喊:“村长。”“村长快来。”甚至有人哽咽道:“村长，你可来了。”我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家把她们几个老太太咋了。

 第67章 大家一起善良吧（二）

    村长黑着脸走了过来，他实在火大，马上要开耕山地他家事还多着，结果这些村里人没有一个省心的。
    了解了事情经过，村长喊老蔫:“你们借了东西怎么不还？”老蔫舔着脸笑:“村长冤枉啊，咱家还了，是他家不要，耍无赖喊赔新的。”
    莫小豆被那老头的脸皮厚度惊呆了，真想学电视上一样，大喊一声:“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村长也被他气的不轻，可是村里又确实没有说借用一下东西就得还新的这说法。不过别人家那都是借几天就还，并且是给保存的好好的还回去。你家这——。
    这时又被莫小豆抓着嘀嘀咕咕半天的李氏站了出来说:“村长叔，刚刚这几位婶子答应了，老蔫叔家欠的所有东西，她们一家帮忙还一点。”
    说着一指几个缩边边的老太太，老太太们简直想跟这难缠的李氏拼命了。五奶奶恨恨道:“村长说话你插什么嘴，没规矩。”
    李氏爽快认错:“是侄儿媳妇不对，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哪一家赔点啥。”几个老太太心一横准备不要脸了:“我们可没答应。”
    李氏不敢相信的后退几步，用手半捂着嘴，眼中含泪摇着头说:“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是这样歹毒的人，竟眼睁睁看着老蔫婶子去死。”
    说着看着五奶奶说:“你不是我认识的五婶子。”
    然后转头用眼神挨着扫视了一遍几人，哽咽着说:“明明是你们说的乡里乡亲就是该互相帮忙，明明是你们说的老蔫婶子可怜不帮她就是歹毒之人，明明刚刚你们都答应了的，为什么又反悔了，不会的，善良的你们不会逼老蔫婶子去死的。”
    几个老太太气的自掐人中，这莫怀义他媳妇，还咬着她们不放了是。别说，李氏本就长的柔弱清秀，这一番掩面哭诉，还真有几分琼瑶剧女主那味儿。小豆在心里啪啪啪给她娘鼓掌:娘好厉害，给你颁个奥斯卡。
    吃瓜吃的非常开心的莫小豆看火候差不多了，把三婶往前一推。胡杏花立刻绷紧神经，轮到我表演了，可别给整掉链子了。
    只见她急走两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氏，然后抬头对村长和几个老太太一笑说道:“几位婶子别见怪，我二嫂跟婶子们一样，就是心肠软，见不得别人受苦。”
    几个老太太讪讪的笑，正想说话解释一下:比如自己家穷，拿不出来之类。胡杏花却没给她们机会，快言快语的说了起来:“今天这事还得请村长叔和几位婶子帮忙做主，不然我二叔他家日子实在没法过。”
    李氏靠在弟妹身上泪光盈盈的看着几个老太太，大有一言不合就继续拉着她们一起下水的架势。
    几个老太太吓的赶快给村长出主意:“村长你直接去老蔫家看哪些东西是大河他家的帮拿回来就好了。”胡杏花却说:“唉，好多东西都给用烂了哪里还有。不过田地是在的，这些年被他们占了不少田地过去。”
    村长干脆喊了莫大河和老蔫一起拿着田契量尺去田地里重新量地，那老头不想同意，村长说:“你不拿田契，一会就依着大河家田契量。”
    谢老蔫怕吃亏，赶紧拿出田契跟上。喊了村里人帮忙，花了一个多时辰量好重新划地头，好家伙，这些年里里外外连田带地被占了快小一亩了。
    划好田地众人浩浩荡荡又回到莫大河家门口，在那几个老太太的坚持下，村长带着大家去了老蔫家 喊莫大壮他们看哪些是自己家的就拿回去。
    哎哟我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什么锅碗瓢盆，刀斧锄头，没有她家不借的。大壮两兄弟拿大背筐背了两三趟才背完，
    可是还损坏不少这个怎么算？莫小豆躲在人群后喊了声:“还有占地这么多年的收成！”李氏一听就知道这捏着嗓子装怪的是自家那皮猴，扫视了一圈没看到人。只能算了，暂时放她一马。
    而关于这些东西的赔偿大家争执不下，莫小豆在人群后躲着想办法。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她三叔来了。莫老三一来就看到拼命从人群挤出来的莫小豆在冲他招手，两个人走到旁边。
    小豆大概给他总结了一下今天的事情，然后又跟三叔嘀嘀咕咕半天。莫老三斜眼看她:这孩子还真有把我卖了，还让我帮她数钱的本事。
    莫小豆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问道:“三叔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会对你不好？”莫老三赶紧摇头:惹不起，惹不起，连自己心里想啥都知道。
    小豆哼了一声:“回家再跟你算账，现在你赶快去帮忙。”
    莫老三挤进人群，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两步就挤进最里面。他也是服了，热闹就这么好看？恨不得一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在那人挤人的挤着看。
    谢老蔫看到人高马大的莫老三一下子就虚了，老蔫媳妇却直接扑过去抱住莫老三的腿:“莫老三你要打就先打我，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
    胡杏花跟李氏眼疾手快的过来扶起她，这老白莲不肯起来，架不住人家俩年轻力壮硬给她拽了起来。手腕给她捏的生疼，嘴上却温柔道:“婶子您这是干啥，你这样，咱家老三可受不住。”
    旁边有个村里的混子接嘴:“老三媳妇你多心了，就她那老树皮一样的，你家老三肯定看不上。”周围人哈哈大笑，有些好心的喊:“别笑了，二混子你一天不要胡咧咧，女人名声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那老蔫媳妇现在也不敢再去抱莫老三腿，再说这两个媳妇子紧紧的攥着她两条胳膊，她动都动不了。
    莫老三没有了阻碍，大步走进老蔫家院子，恭恭敬敬请村长做主。可是村长也无法，喊赔人家说没钱，你还能咋？甚至好多东西人家直接说没借过，反正东西都坏了扔了，死无对证。莫老三冷笑，不认账是，一会别后悔。

 第68章 古代版pua？

    莫老三喊上大壮二壮就冲着谢老蔫家大水缸去了，小豆喊他照值钱的搬，整个院子里就这个最值钱。谢老蔫一看就不干了，跑过去趴在水缸上面不肯松手。
    莫老三喊大壮把他拉开，自己抓着那装满水有两三百斤的大缸一使劲，胳膊上因为用力鼓起来一大坨一大坨的肌肉。
    挤进院子和趴在墙头看到这一幕的吃瓜群众都啧啧咋舌:“这莫老三太有劲了，不愧是能打死野猪的人，可不敢惹他，不然这一拳头下来自己可受不了。”
    只见莫老三一个提气，装满水的大缸被抓着偏下，缸里的水哗啦啦往外流。谢老蔫被大壮抓着，老蔫媳妇被李氏她们抓着。
    只剩下他儿子人称小老蔫的和儿媳妇带着两个小孩子在那看着，他们有心上来阻止莫老三可又打不过他。只能气的脸色发青，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去。
    老蔫媳妇心疼的直流泪，这回是真哭了，努力扒拉这么多年，今天是田地全划回去。东西都收回去，眼看自家大水缸又要不保。
    就看她突然爆发，一把甩开李氏两个，冲到莫大河身前噗通跪下:“大河啊，你快说句话，难道真要逼死我吗？当年要不是……我也不能过的这么苦。”
    莫大河一脸愧疚，可是看到老妻那冷漠的脸，嘴唇哆嗦半天还是没敢出声。
    莫老汉冷眼旁观这一切，看到自己那傻弟弟终于硬气一回，这才慢慢走了过去冷笑一声:“当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看到老蔫媳妇白了脸，继续说道:“我爹娘当年答应了你爹娘，这些事情不往外说。可你也不能把我家这蠢弟弟当傻子耍不是，虽然他的确是傻。”
    莫大河追问:“大哥，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莫老汉瞪他:“早说你信吗？咱爹娘在的时候没跟你说过吗？她一哭你就全信她的。爹娘在的时候有人管着你，你还没这么混。爹娘一走你看看你那熊样，祖传的地都快被人吞完了。”
    莫老汉顺口气接着说:“所以这些年我不管你，想让你自己看清她的嘴脸，结果你……。唉，太让人失望了，如果你不是我亲弟，我真不想管你了。”
    莫大河慌了:“大哥你不能不管我，你答应爹娘的。”莫老汉看着这几十岁的弟弟跟个孩子似的对他耍无赖，他实在是没眼看，骂道:“跟我闹腾什么！先解决你家这些破事。”
    莫大河被骂回神，低头失望的看着老蔫媳妇说:“这么多年，你总说是我当年对不起你，才害你嫁给老蔫过这些苦日子。现在你告诉我，我大哥刚刚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白莲吓的脸色苍白，只对着莫老汉喊道:“当年你全家答应不说的，你这样不怕我爹娘晚上来找你？”莫老汉冷冷一笑:“我刚刚说什么了？”
    老白莲一愣，莫老汉刚刚的确什么都没说，可是又什么都说了。莫老汉冷冷看着她说:“还是你希望我真的说点什么？”
    那老太太不敢再作妖，莫大河突然呵呵呵的傻笑起来:“我这么多年就是一傻子。”
    说着走到莫二奶奶身前抓起老妻的手扇自己嘴巴子:“老伴儿，这些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可是我心里是有你们的，也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只是她一直跟我说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如果我现在还不帮她就是看着她去死。我害怕背上人命债，所以……。”
    好不容易又挤进来看热闹的小豆自言自语:“这不就是pua吗？”旁边婶子问:“扑什么？”小豆才惊觉自己说出声了，赶快说:“没什么，我是说大家都不要哭了。”那婶子哦了一声继续看戏。
    这边莫老三已经跟二壮抬着大水缸在往外走，又打发自己媳妇去后院抓鸡，谢老蔫大吼一声:“都放下！”看到大家都停下看他，无奈道:“我们赔钱，村长您给主持个公道，赔多少。”
    零零总总算下来500文，小豆赶快提醒:“还有粮食钱。”村长说:“他家田也不是一年就占了这么多，最开始就是一陇两陇这样慢慢占，就让他家拿出半亩田半亩地一年的收成赔你们。现在青黄不接，等夏收时候赔。”
    小豆又说:“要他家拿收成最好的一亩地赔，不然他们偷懒不种地我们不是收不成。”村长看着谢老蔫说:“听到了？”谢老蔫点头。
    又喊村长帮写了份还粮字据，一家人按了手印交给莫二奶奶收起。看着事情结束大家都准备散了，莫小豆兴奋的大声问:“二奶奶，还有没有人欠你家东西占你家地的？”
    给大家吓了一跳:幸好咱们平时怕莫老狐狸一家，没敢占莫二家便宜，这老狐狸一家子太吓人了。
    莫小豆得到否定的答案，又开开心心对着人群里着急往外挤的那几个老太太说:“奶奶们，今天谢谢你们给主持公道。”
    几个老太太一听更使劲往外挤，今天就是这个丫头一直盯着她们。中途她们几次想开溜的，可是每次刚一动这丫头就大喊:“奶奶你去哪儿。”
    然后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们，要不是这丫头，去量地的时候她们就找到机会跑了。可这个丫头跟知道她们的想法一样，一直在她们身后盯着。
    谁走快了，谁掉队了她就喊谁。谁说累了走不动了，她就喊莫家那几个媳妇来搀着走。人家态度好的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来，可是这心里的苦啊，唉 谁惹上她家谁知道。
    等人群渐渐退去，李氏总算是抓到莫小豆这条小泥鳅。在走到没人的地方后，忍了半天气的李氏使劲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莫小豆哎呦哎呦喊疼。
    李氏又拍一下怒道:“别装了，我今天是咋跟你说的，是不是喊你别说话，啊？你可倒好，哪儿都有你。”莫小豆不服气:“今天要不是我看着，那几个老太太……唔。”
    李氏一把捂住她的嘴气道:“越说你，你越口无遮拦了是。”莫小豆夸她:“娘好厉害，都会说口无遮拦这些成语了。”
    李氏骄傲:“那是，平时震东回来，没事就给咱们讲成语故事，咱家人都会一点成语呢。不对，你这丫头不要叉开话题。”
    小豆无奈，拉着李氏小声道:“今天不是我看着，那几个挑事的老太太就跑了，没有她们今天这些事不会这么顺利。”
    李氏点头认同，不管怎么说，那几个老太太辈分是在那压着的，说话还是有些份量。于是又白了她一眼，就亲亲热热拉着这古灵精怪的女儿回家去了。

 第69章 开解二奶奶

    李氏母女回到家，大伯母季水仙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等着大家呢，看到小豆回来喊小豆过去对她说:“菜我都做好了，就是你说的那个酸菜肥肠我不知道炒的味道对不对。”
    小豆跟着大伯母来到厨房，那香味勾的小豆口水直流。她也是服了自己，这几天伙食不错啊，怎么还这么馋呢。
    大伯母拿筷子夹起一块肥肠喂她，小豆边吃边给大伯母比大拇指:好吃，酸香爽口，就是可惜没有辣椒，不然酸辣肥肠更好吃，哎哟，不能想不能想，免得一会儿把自己活活馋死。
    正吃的美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家人们的说话声。季水仙跟小豆出了厨房看到家里刚刚去二房帮忙的人都回来了，招呼大家赶快洗手吃饭。这个时候早都过了午饭点儿了。
    莫老汉说了句:“老大媳妇，匀点菜出来，一会给你二叔家送去。”季水仙忙答应了，去厨房每样匀出来一些单独放着，小豆喊大家吃饭她去送菜就行。
    三婶胡杏花把她拉过来坐下:“你吃了再去也来得急，我刚刚回来前才帮着你大壮婶子把粥熬上，没那么快好。”
    小豆听话的坐下吃饭，这才得个空问莫老大:“大伯，东西都拿回来了吗？尺寸合适不。”莫老四抢答:“拿回来了，尺寸很合适，我已经装好一套了。”
    小豆说:“那一会拿去后院菜地试试，哪里有问题好及时调整，别明天县太爷来了一看，哪哪都不好用。”
    莫老汉说:“菜地那巴掌大地方能试出来个啥？老四你一会把两套犁都弄好，咱们去山地那试试，一会儿家家都回去午休了山地那没人。”
    小豆补充道:“把小黄牵上，用牛拉和用人拉都好好试试，四叔辛苦你多多费心。”莫老四批评她:“跟四叔还客气，一会儿我把工具也拿上，有需要当时就给弄好。”大家都表示赞同。
    板车还没做好，但是莫老四赶着做出来一副驼架，一会把东西放两个大背框里让小黄驼着。
    莫小豆两口扒完饭跟大家说声你们慢吃，就起身去厨房拿上装菜的提篮准备走。刚刚走到门口，李氏看到她提着那篮子吃力的样子，喊她等一下。
    自己也两口吃完跟婆婆说了一声，她陪着女儿一起去。就快步走过去一手接过大提篮，另一手牵着闺女，母女俩聊着天慢慢往莫家二房走去。
    到了二房喊开门进去后，李氏带着小豆跟大家打过招呼，对莫大河说:“二叔，我爹让给送点菜来。”
    莫大河差点老泪纵横:现在老伴和孩子们都怨他怪他不理他，只有大哥随时想着他，顾着他。
    看到这些，李氏母女也不好说什么，帮着把菜摆上饭桌李氏就想告辞了，小豆没看到二奶奶就问:“大壮婶子，怎么没看到二奶奶呢？”大壮媳妇回她:“唉，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
    小豆就跟她娘说:“娘，你先回，我去陪二奶奶聊会天。”李氏拿她没办法，又去跟二奶奶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先走了。
    这边莫小豆想到什么跟二爷爷说:“二爷爷，喊大壮叔和二壮叔一会儿吃了饭去跟我爷学扶犁。”
    大壮奇怪道:“扶犁我们会啊，扶过好多年了，不用学。”不等莫大河开口骂人，小豆就解释道:“是一种新款犁，你们看到就知道了，一会你们直接去我家地里找人，刚才听爷爷说去地里试犁。”
    大壮问:“你家好多地，具体在哪块地啊。”小豆挠头:“我不知道啊。”看着老爹要发火，二壮接话道:“没事，一会我们挨着找过去就是了。”
    大哥真是的，没看到老爹老娘一个个气鼓鼓的样子，自己还送上去当出气筒。小豆嘿嘿一笑，不再管他们，跑去厨房看饭好没有。
    跑到厨房一看，稀粥已经熬好了，风雨雷电四个小家伙兴奋的坐在饭桌前对着猪头肉和肥肠流口水。
    大壮媳妇单独打出一碗稠稠的粥，又用一个小碗每样菜夹了一些准备给婆婆送进房里。莫大河很想跟进去看看，又怕老伴看到自己生气，只能闷闷的带着儿孙在厨房吃。
    小豆跟大壮媳妇进了屋，帮着端来一条凳子放饭菜，莫二奶奶看到她们，有气无力的说:“端下去，我不想吃。”
    大壮媳妇劝她:“娘，您多少吃点，不然身子受不住。”看到婆婆闭上眼翻过身不理她，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豆跟她说:“大壮婶子，您先去吃饭，二奶奶这里我陪着她。”大壮媳妇只能先离开，小豆跑去端了个小凳子坐在老太太床边自己开始说话。
    只见她叹口气说:“二奶奶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不怪你生气。”老太太听着这些话默默流泪。
    小豆又说:“也不知道我二爷爷咋想的，咋就那么容易被人骗呢？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心疼那个老白莲。”
    二奶奶回头:“老白莲？”小豆捂嘴，又顺嘴秃噜了，眼睛一转说:“是啊，你看她像朵白莲花一样。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因为她很老所以叫老白莲。”
    二奶奶说:“对，就是一朵不要脸的老白莲。”小豆接着说:“我开始看她那么会装可怜，以为二爷爷被糊弄了，结果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怎么不是，这些年恨不得把家都送人得了。”莫小豆摇头:“您没听说吗？是那老白莲骗二爷爷，让二爷爷觉得欠了她的，如果她死了就是二爷爷的错。”
    二奶奶一激动翻身坐起骂道:“她放屁！”小豆说:“对，她放屁，可是二爷爷不是那什么嘛，就像我爷爷说的，那个……。”
    老太太接嘴:“是个傻子。”莫小豆嘿嘿笑:“这可是您说的，不关我事啊。”二奶奶被她那无赖的小样气笑了，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真是个小人精。”
    小豆笑着继续说:“您知道我二爷爷脑子那什么，就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身体。您想如果您垮了，这个家还有谁能看住，不是被别人把东西骗光？我叔他们怎么办，小风他们怎么办？”
    二奶奶一想:对呀，自己可不能倒下，还得帮着子孙看着这个家呢。小豆看着二奶奶重燃斗志，神秘一笑说:“还有个好消息。”

 第70章 试用新犁

    二奶奶看着小豆神秘的凑过来小声说:“二奶奶，其实今天闹这一场是好事。”
    老太太示意她继续说，小豆继续:“咱家马上要有一种新款犁，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好东西，要不是今天这么一闹，您想想？”老太太不懂就问:“什么新款犁？”小豆喊老太太边吃边听。
    自己把曲辕犁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然后说:“一共打了两套，我家准备自己用一套，送给您家一套。咱们搭上了县太爷这条线，以后还不一定有啥好处呢。今天把事情闹开，以后您就光明正大的不借，谁来都不借，好好帮我叔他们把着这个家。”
    老太太经过小豆一番劝，心气儿早顺了不少，现在又听小豆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任务深重，这个家没有自己把着，得被那死老头子给败光。
    一时间燃起斗志，精气神好了，身上一下子就舒坦了，感觉自己还能再活几十年。
    莫大河担心老伴，今天这么好吃的菜都没胃口，随便吃了点就蹲在老太太屋子外面墙根底下，结果就听到老太太哈哈大笑的声音，莫大河吓一跳:咋了，这是被我气疯了不成。
    直到莫小豆端着碗走出来，赶快上去问:“你二奶奶没事。”小豆看着他说:“没事，吃了饭休息了。不过如果以后再这么生气就不好说了，人家药铺的大夫都说:气大伤身，人要是气狠了是会生病的。”
    莫大河讪讪的笑:“不会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惹她生气。”小豆一个小辈不好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端着空碗去厨房洗。
    二壮媳妇看到小豆进来笑着说:“咱家豆豆就是能干，劝着你二奶奶把饭都吃了。”小豆谦虚:“没有，是二奶奶惦记你们，怕自己倒下了，你们几个看不住东西，这个家再被人搬空了。”
    正想进来喊小豆问问刚刚说她家去犁山地是咋回事的莫大河默默退了回去继续蹲墙根。
    大壮婶子问:“小豆你家那酸菜咋做的，真爽口。”小豆邀请道:“就是用河边的水芹菜做的，可简单呢。要不然咱们一会一起去弄点回来做酸菜，现在还有一些嫩的，再过几天全老了。”
    妯娌两连连答应，小豆跟她们约好一会儿河边见，就蹦蹦跳跳回家了。
    等到小豆回家，又是空无一人，哦不对，二妮留下来等着她呢。小豆不用问就知道全家人都跑去试新犁了，跟二妮一人背一个小背篓，把大门锁上也往山地走去。
    还离山地好远，就看到一群人跟着小黄在地里走来走去，不时发出哇的惊呼声。两人走近，就看到小豆她哥莫震南扶着犁，莫老汉牵着小黄往前走。
    莫大壮说:“这犁真不错，看着就轻省，小南都能扶的住，可耕地的速度一点不慢，犁的也够深。”
    转眼到了地头，就看到莫老汉停下小黄，去震南手里接过犁。在辕头上某一处拨动一下，就轻松转了舵头。喊小震南扶好，自己去牵着小黄往回走，那犁轻轻松松就掉头犁了回来。
    众人又是一阵:太轻松了，太好用了，掉头也这么滑溜啊，等等一阵彩虹屁。没多久，这块地就犁好了，大壮两兄弟跃跃欲试，莫老汉指了另一块地给他们耕。
    于是大壮拉犁，二壮扶犁开始犁地，等犁到一半的时候两人换过来。这次用人拉犁比刚才牛拉犁速度慢了一些，不过还是比平时用人拉大犁头时快很多。
    等到一块地犁了大半莫老汉就喊停了，就是试一试这犁好用不，没必要喊两个壮把地犁完。经过验证得到满意结果，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莫老汉跟大壮两兄弟说:“这犁是县太爷送给咱们用的，明天县太爷要来看看好用不，到时候大壮你们俩就像今天这么干就行。”
    两兄弟一听说县太爷要来看他们干活，激动的走路都不会了，被莫老汉一人踢一脚骂他们没出息。并警告道:“别人问就说是县太爷卖给咱们的知道不？”
    二壮拦住大壮，莫老大拦住莫老三，没让他们问出来:为什么三个字。在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里就不要找骂了好吗？
    在路口莫小豆说自己跟婶子约好要去采水芹菜，带着二妮往河边去，几个孩子听说去河边嘻嘻哈哈的都跟着小豆跑了。莫老汉摇头:一群皮猴子。
    等到了河边就看到两个婶子在掐水芹菜，河边两个大背框其中一个已经装满一框嫩嫩的水芹菜了。几个孩子跟婶子们问过好，四散开来去干活。
    大壮媳妇俩一边给小豆她们帮忙，一边问她们几个刚刚去哪儿了怎么才来，她儿子震风说:“娘，刚刚我们去看爹犁地去了，用的新犁，犁的又快又好还不费劲。”
    大壮媳妇吃惊道:“真的假的。”小豆笑着说:“是真的，两个婶子一会去我家看啊，正好学做酸菜。”二壮媳妇一听，说:“大嫂，我把这一框送回家，一会去大伯家找你们。”大壮媳妇答应下来。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采了满满一大背框，大壮媳妇喊小豆她们全部放进大背框里，她帮忙给背回去。小豆几个谢过大壮媳妇，背着空背篓叽叽喳喳跟着她往家里走去。
    到了莫老汉家，跟众人打过招呼去看了不一样的犁，据说叫曲辕犁的，看着还真是不错。坐了一会儿等二壮媳妇也来看过新犁，几个媳妇一起说笑着干活。
    把水芹菜洗干净焯好用水泡上，大壮一家就告辞离开。莫老汉说了犁先放这边，明天让小黄直接给驼地里去。
    说好明天先耕两家挨着那两块地，省得人家县太爷到处跑。大壮几人答应下来兴奋的往家走。走到半路遇到收工回家的村里人取笑他:“大壮，今天把家底儿都收回去了，这是高兴了？”
    二壮似笑非笑看着那汉子说:“今天还要多谢乡亲们连自家地都不耕，跑过来看热闹替咱家撑腰。”
    那人不好意思一笑，不再多话背着农具回家去了。大壮对着那人背影呸了一口，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家伙每次都是帮老蔫家说话。
    二壮说:“走了，回家了。新犁的事情都不要对外说，还有别人问就说是县太爷卖咱们的。”
    大壮奇怪:“明天一用不就都知道了？而且为什么要说卖的，不是说送的吗？”
    二壮耐心道:“明天试用推广，那是人县太爷的事，咱们闭好嘴。不然人家县太爷一看这家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以后有好事还会用咱家试验吗？咱还能白得东西吗？”
    “不说是卖的到时候大家都去喊县太爷送怎么办，让人家县太爷送还是不送？最后被为难住的县太爷还不得怪罪咱们乱说话？”
    众人恍然大悟包括几个孩子都连连点头，大壮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你刚刚不让我问大伯为什么，我要是问了大伯肯定得踹我。”
    看大家鄙视他，忙找补说:“刚刚老三也要问的，是大哥拦住了他。”二壮反问:“你想证明什么？证明咱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傻子？”
    大壮扎心了，气哼哼的看了一点不给他留面子的二弟，和偷笑的几个小家伙，愤愤的往前走。

 第71章 母女谈心，当年往事

    等到没有外人了，莫老大拿出来今天买的麦芽糖，一个孩子分一颗，喊他们去门口玩，大家小豆喊进堂屋一个个欲言又止。
    小豆叹了口气，缓缓把她前天晚上做的梦告诉大家。昨天太累没想起来说，今天看大家着急的样子，小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等大家听完她的梦，李氏最先哭着说:“她好好的就好。”
    小豆低着头准备走出去，却被莫震东喊住:“小妹。”小豆回头，就看见少年走到她面前认真的说:“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妹妹，不是因为你能带咱家发财，也不是因为你懂的特别多能帮我升官，只是因为你是莫小豆，是我的妹妹。”
    怕小豆不信他又说:“以后你不用带咱们发财，你不用帮我们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当我的妹妹，享受大家的疼爱就好。”小豆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李氏过来一把给她搂进怀里:“你这死丫头，又不要娘了是吗？”莫老汉也说:“你一天是咱莫家的孩子，一辈子是莫家的孩子，你跟自己家人还见外了不成。”
    莫奶奶轻轻在她背上拍一巴掌骂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没把自己当莫家人？”大伯和大伯母说:“你是咱家的宝贝，你可以撒娇，也可以发脾气，什么都可以。”
    三婶说:“你本来就是咱家的孩子啊，只不过是做梦了，现在梦醒了就回家了不是吗？”大家连连说:对对对。
    三叔笨拙的安慰:“小豆不怕，以后三叔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小豆看着着急安慰自己的家人，心想:相信他们一次。
    莫老大想到今天的事，问莫老汉道:“爹，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啊，二叔跟老蔫婶子到底咋回事？什么谁欠谁的。”
    莫老汉叹口气正要说话，一抬头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莫老汉皱眉对着小豆说:“你出去跟大妮她们玩去。”莫小豆不服:“我在梦里都二十多了，比我娘还大，为什么不能听？”
    李氏扯着小豆的胳膊往外走:“你这丫头是不是说不听？这些事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听的吗？你再这么不爱惜自己名声娘可要揍你了啊。”
    小豆气的不行:“我说了我不嫁人。”李氏看两人都走到院子里了，她还在没遮没拦的胡说八道乱喊乱叫，气的扯着她就回屋，把小豆按在床上坐好，想拍她两下又舍不得。
    最后只能挨着小豆坐下，语重心长道:“豆啊，娘知道你在梦里那个地方自由惯了，可咱们这不一样啊。”
    说着慢慢给她讲了好几个周围村子那些不小心被坏了名声的女人的故事和她们最后落得的悲惨下场。被卖进深山的女孩，被沉塘的寡妇等等。
    小豆听了沉默下来:是她自以为是了，还没有习惯这里的风俗习惯，总是讨厌家人的约束。反而是家里人越拦着她，她就越要对着干。
    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意妄为害死自己让家人难过，甚至因为自己连累了家人，那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娘担忧的眼神，莫小豆诚恳道歉:“娘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可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不把我当小孩看，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才能心里有数不被人骗不是？”
    说着又举起右手发誓:“我以后在外面一定注意，就是在家里让我自由一点好不好。”李氏慈爱的摸摸她头发说:“好，一言为定。”
    小豆看两人说清楚了，赶快喊李氏道:“娘你快去听听，一会儿爷爷讲完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正准备出去，莫老二就走了进来。小豆无语:“爹，爷爷这么快就讲完了。”莫老二说:“嗯，本来就是几句话的事。”
    李氏看到莫小豆疯狂给自己使眼色，那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本来想帮那好奇的孩子问问丈夫堂屋里刚刚讲了啥，可是看到小豆那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直接笑喷出来。也不知道是戳中哪根笑筋了，越笑越停不下来，最后直接软倒在床上笑的一抽一抽的。
    院子里正准备回屋的莫老大莫老三夫妻几个都愣住了，莫老三愣愣开口:“二嫂这是在笑啥？难道是二哥回去跟她说了二叔的事？那事也不好笑啊。”
    胡杏花拍他一下:“别胡说，咱二嫂不是那笑话人的人，多半是小豆那丫头又装啥怪了。”一想到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几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大伯母说:“今天大壮媳妇还说呢，二婶气的吃不下饭，还是这孩子去给劝好的。不但吃了一大碗饭菜，还被逗的笑的哈哈的。”莫老大赞同说:“那孩子是有这个本事的，更难得的是她一片孝心。”
    莫小豆无语的看着笑的直打嗝的李氏，出去端来一碗水喊她喝了缓缓。李氏看着小豆哀怨的眼神，缓过气就问莫老二:“刚刚爹说的啥？”
    莫老二看看莫小豆，李氏嗔怪:“哎呀，咱家豆聪明着，不会出去乱说，你快说。”莫老二拗不过娘俩慢慢说起了过去的故事。
    其实故事很简单:几十年前，莫大河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被同村的女孩不小心撞了一下，这一下就把心丢了。
    本来莫家俩老的准备成全他们，上门去问过女方父母的意思，得到同意后约好了下定的日子。
    结果还没等下定，有一天莫大山去山上打柴追一只兔子凑巧追到了林子深处，听到前面草丛里有一个男人和女孩子在说话。本来他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到他们提到了莫大河的名字。
    就听那女孩说:“那莫大河就是个傻子，我一勾就上勾了，等我嫁了他，咱们两个就可以经常来往，那傻子绝对发现不了。”
    莫大山气的浑身发抖，忍着没有冲上去，躲在暗处等他们两个离开。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
    莫大山认出来女孩子就是跟弟弟议亲那个，男的是经常来村里卖东西的货郎。嘴甜会哄人，据说已经成婚有媳妇了，没想到两人这么算计自己那傻弟弟。
    莫大山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越想越气，下定决心不能让傻弟弟就这么被耍了。

 第72章 当年往事（二）

    莫大山走过去在两人待过的草丛看了看，运气不错，捡到一根红头绳。他捡起头绳，回家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爹娘。
    莫家老两口还奇怪今天大儿子打柴去了那么久，大儿子就回来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莫家老两口带莫大山去对峙，那女孩起先还不承认。即使拿出她丢的红头绳她也心理素质很好的在那哭哭啼啼说这是自己不小心丢的，莫家人看不上她就明说，为什么要坏她名声。
    那家父母也跟着骂骂咧咧，给莫大山爹娘气的说不出话。
    还是莫大山出面盯着那女孩说:“今天听到这事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如果你真不认，我马上去喊了今天那几个人一起去找族长开宗祠，再去把那货郎抓来打一顿，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看到女孩瑟缩的眼神继续说:“不过你想好，要是闹到那个地步，你跟你的情郎就只有沉塘一条路了。”
    女孩虽然心机深，可毕竟年纪小，被莫大山这么一吓唬，心里害怕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原来那货郎经常来村里卖货，嘴甜会说话，又经常给她点小恩小惠:什么一根头绳啊，几个糖块啊，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哪能顶得住，一来二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女孩父母听了要打死她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莫家人拦住他们说要打等我们走了再打，先把两家婚事说清楚。
    好在婚事才刚口头商议还没有下定换庚帖什么的，现在口头上退了就算完事，同时莫家人也答应为了女孩的名声一定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过去不久，女孩家就给她找了个外来户谢老蔫。他从小没有爹，寡妇娘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最是听他娘的，就是俗称的妈宝男。
    家里又是外来户穷的叮当响，他自己还妈宝不疼媳妇，村里心疼女儿一点的人家都不肯嫁女儿给他。这女孩家怕丑事瞒不住，又舍不得给女儿卖进深山，只能找了好欺负的外来户谢老蔫接盘。
    说好彩礼随便给点，但是不能嫌弃女儿不是处子之身。要说老白莲她爹娘在古代农村这么疼女儿的还真是够难得的。
    可是没想到老白莲不觉得自己错，反而把莫家恨上了。觉得自己嫁的不好，过的不好都是他们害的，如果当初不退婚，自己就不用过的这么苦。
    后来莫大河成亲后，更是嫉妒一直被莫大河疼爱的莫二奶奶。于是就跑去跟莫大河说，自己过的不好都是因为当年他爹娘看不上自己，故意败坏了自己名声，才让自己嫁的不好。所以莫家欠她的，如果莫大河不帮她，她日子过不下去，把她逼死就是莫家欠下的人命债。
    其实莫大河父母都跟他讲过事情经过，可是老白莲哭哭啼啼指天发誓，莫家又拿不出证据指控她。傻乎乎的莫大河就信了老白莲，自己日子过的越好就越愧疚，越是喜欢莫二奶奶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
    这些年老白莲就是用这些手段去找莫大河打秋风，谢老蔫看她能往家扒拉东西也就高看她一眼，不再像刚刚成婚的时候因为她是残花败柳，觉得委屈常常打她出气了。
    老白莲尝到甜头更是乐此不疲，而莫大河那傻子被她予取予求惯了。前几年爹娘在，有老人看着还好得多，老白莲也不敢太过分，怕把人逼急了。
    几年前两个老人先后去了，她便变本加厉，莫老汉恨弟弟鬼迷心窍是个傻子，管又管不住干脆懒得管他了。直到今天因为手推车的事莫二家彻底爆发，莫老汉这才找到机会当着大家的面提了当年的事。
    他狡猾的没有说具体事情，也就不算违背当年约定。可是老白莲心虚，自己暴露了出来。莫大河再傻这下也明白过来自己这么多年被骗了，原来爹娘哥哥说的是真的。是她先对不起自己，而不是自己对不起她。
    莫小豆感叹道:“不能怪二爷爷傻，只能怪老白莲pua手段高。”莫老二夫妻懵，特别是莫老二，李氏好歹知道了老白莲是啥，跟莫老二安利了一番。
    又问小豆:“那个扑什么是啥？”小豆解释:“是我们那边的说法，意思就是精神控制。”然后又给两口子解释什么是精神控制，并举了现代的几个案例说明。
    李氏感觉明白了一些问:“就比如说你二爷爷这事:那老白莲天天说是你二爷爷对不起她，说她的悲惨都是你二爷爷害的。如果你二爷爷不帮她，不任由她打秋风就是逼她去死，她死了你二爷爷就是害她的凶手。然后你二爷爷就害怕她，就任由她打秋风？”
    小豆赞赏道:“宾果，娘你真聪明。”李氏又懵:“什么果。”小豆笑:“就是说娘你说的全对。”
    莫老二提醒她:“这些词儿当着我跟你娘说说就行，出去可不能胡说，一会儿人家把你抓走，你就看不到爹娘了。”
    李氏也严肃道:“在家也少说，说习惯了在外面说秃噜嘴怎么办？”
    莫小豆感受到两人对自己浓浓的关爱之情，心里软软的答应道:“知道了，以后这些话我尽量不说，今天是因为这里只有爹娘，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的。”
    李氏和莫老二轮流捏捏她的小脸，一家人出了屋门，看看家里还有啥活没有。
    看几人出了屋，二妮抱怨:“爹娘现在就喜欢小妹一个人，你们三个躲着说悄悄话，都不带上我和小南。”
    小豆本来又想调戏二妮几句，想想刚刚才答应李氏以后不胡言乱语了，于是收敛了自己。
    转而说道:“爹娘是跟我说以后挣了钱给你们买糖吃，既然你们不喜欢我们说这个，那就喊爹娘不要买糖。”
    二妮被她唬住，想要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觉得没面子，可是她真的好想吃糖怎么办？李氏夫妻俩看二妮被她逗的傻愣愣的样，忍不住偷笑。小豆这丫头鬼心眼太多，一不小心就会掉她坑里。

 第73章 县令来了

    记得今天家里春耕，莫小豆提醒自己要早早起来。因此听到爹娘起身的声音，她也跟着爬起来，晃着迷糊的小脑袋慢慢给自己穿衣服。
    李氏看到，披着衣服过来又把她按回被窝:“躺下再睡会儿，耕地你们几个孩子又帮不上什么忙。晚点起来去把牲口喂了，午饭煮好就行。”小豆脑袋实在迷糊，也就不犟着，顺势躺下继续会周公去了。
    李二夫妻出了房门，看到全家大人都起来了。女人去厨房熬粥，男人整理今天要用的农具。大房两个孩子大妮和震东也跟着起来了，正在洒扫院子。
    李氏对大嫂说:“咋不让俩孩子多睡会儿，天还早着，咱们这么多人呢，用不上他们。”季水仙说:“他们不干，非得跟着帮忙，唉，随他们去。”
    胡杏花笑着接话:“还是俩大的懂事，看我家那皮猴儿，喊都喊不醒。”季水仙笑道:“他才几岁，你喊他干啥。”吃罢早饭，大人们去地里，震东俩孩子背起背篓去打猪草。
    等到莫小豆起来，院子里又没人了。也不对，对面三叔他们房门打开走出个迷迷糊糊还在抠眼屎的小屁孩。
    小西看到姐姐哒哒哒跑过来喊:“三姐，他们人呢？”小豆也不知道啊，大人们肯定去地里了，可是孩子们都哪去了？没办法先带着小弟洗漱吃早饭。
    俩小孩正捧着粥碗配着酸菜喝的吸溜吸溜的，就看到院子门被推开，大哥大姐背着满满两背篓猪草走进来，后面跟着分别背着一小捆柴火的二妮兄妹俩。
    小豆俩放下粥碗跑过去帮他们把东西接下来，喊累的直喘气的四人进屋坐着休息会，又问他们吃饭没？
    二妮取笑她:“我们早都吃过了，不像有些小懒猫。”小豆不服气:“小懒猫说谁呢？”二妮接嘴:“小懒猫说你呢。”小豆笑着连连点头。
    莫震东噗嗤一笑:这丫头又坑人了。二妮看到大哥笑，这才后知后觉小豆在转着弯骂自己呢，气的要去挠她痒。小豆立刻求饶:“我错了，别闹，咱们今天活还多着。”二妮这才气哼哼饶她一回。
    震东大妮俩休息了一会儿，就跑去剁猪草喂猪鸡去了。小豆两口扒完饭带着二妮去烧凉茶。
    把晒干的薄荷芦根甘草等等扔锅里煮开，淘到大盆里凉着，一会太阳大了送地里去。又把腌肉拿下来一块用火烧好皮子洗好，刮的白生生的放在碗柜里。
    做好这些，莫小豆拎起两个大菜篮带着几个孩子去摘菜:嫩豇豆、黄瓜等等，每种都摘了不少，今天耕地得下大力气，要让家里人吃饱吃好。几人合力把一大篮子菜抬回厨房，所有菜洗干净放好备用。
    正忙活的欢乐就听到门口有一个小孩儿喊:“震东哥，有人找。”小豆几人赶快跑去开大门，同时喊道:“门没关，直接进来就行。”
    拉开大门一看，不是县令大人又是谁。他后面跟着史大，师爷，方捕头，小方捕快，还有两个陌生面孔不认识。小豆谢过那孩子，跟他说改天请他吃糖，小孩高高兴兴跑了。
    这时候莫震东等人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跟大人们见礼。史县令看着莫震东满手的碎猪草，礼仪却分毫不差。
    于是满意点头:“难得你不拿着读书人架子，平日里这搬懂事，知道帮家里干活。”莫震东连说不敢当大人的夸，家里人节衣缩食供自己读书，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众人尽皆赞许，唯独一个方脸中年人哼了一声:“有辱斯文。”众人都当没听到。
    史县令笑着给莫震东挨着介绍引见了一番，小豆才知道这人是苟县丞，另一个陌生中年人是蔡主簿。
    史县令看到莫家孩子神色如常跟众人见了礼，暗暗点头:不错，不骄不馁。被人讽刺也能面不改色，这家人从大到小皆可堪当重用。
    寒暄一阵，史县令示意史大把带来的一包红糖，一包白糖拿给莫小豆。他特意问过，在农家这样的上门礼算不错了。小豆客气两句收了下来，正好一会熬糖浆做烧仙草给他们吃，也不算白拿了他的。
    喊莫震东带着急去看新犁效果的县令大人先去地里，自己拿了一些红糖白糖熬了糖水放好。会过的莫小豆还把洗糖锅的半碗甜水收好倒进凉茶里。
    心中感叹，想当初直播做饭，锅里还沾着厚厚一层糖浆，姐姐我都懒得刮，直接洗了倒掉，唉现在啊，简直了。
    看着时间还早，跟二妮两个先去帮大妮剁猪草，剁完倒进圈里让它们自由的吃，三姐妹带着小弟又背着空了的篓子继续去打猪草。
    这边莫震东带着县衙一行人去他家地里，史县令走在乡间小路上，看着两边田里青翠的秧苗，心情愉悦:好一副田园风光。
    结果走到坡地那，远远看到那些拖着笨重犁铧在地里艰难前行的背影，心情蓦的沉重下来。
    莫震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大人前面就是我家地了。”他抬头一看，前面站了很多人在那喝彩。大家好奇的走上前，就看到莫老三扶着犁，莫老大牵着牛轻松的在地里干活。
    莫老汉则站在田埂上得意的接受着众人的彩虹屁:“大山叔，您可真有本事，这是在哪儿去找到这么好用的犁啊。”“是啊，大山叔，下次有这好事带上侄儿呗。”
    莫老汉摆摆手得意道:“你们别问了，一会儿县太爷来了，有啥事问他。”周围人炸开锅:“县太爷？这关县太爷啥事？”“难道这是县太爷给他家的。”
    莫震东大声喊道:“爷爷，县令大人来了。”众人回头，看到虽然穿着便服，可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贵的一行人往这边走来。
    莫震东一一给爷爷介绍，莫老汉强装镇定跪下给县太爷磕头。被史县令掺着不让跪:“老人家无需多礼，我就是来看看这曲辕犁耕种时表现如何。”又客气的喊了跟着跪下的乡亲们起身。
    莫老汉站直身子接话道:“好用着呢，大人您看比起以前笨重的老犁，耕地轻松不少，耕出来的地也好，大人看看这翻土的深度，很合适呢。”
    说着又给县令指了旁边拉犁的大壮兄弟看:“大人您看，人拉起来也轻松很多。”史县令来了兴致，走过去喊大壮让开，他拉了试试。大壮看大伯点头，于是让开位置把绳子递给史君白，看着这位县令大人有模有样的拉犁。

 第74章 都喜欢小豆的手艺

    那边县令大人兴致勃勃耕地，这边小豆发愁，县令他们要不要留饭呢？应该要的，这些人都是吃惯好东西的，自己做点什么招待好呢？
    想了下，干脆直接上特色农家菜。于是跟大妮打了声招呼，带着二妮去挖了两根竹笋。一边挖一边想，我去，这么好的东西自己竟然一直忽略了，不行，等春耕完就安排上。
    又去找胖婶家买鸡，胖婶婆婆对她说:“小豆啊，你喜欢哪只自己抓，刚刚听我小孙子说你家今天来了贵客，这鸡可是要拿去待客用的吗？”
    小豆一看老太太身后对着她傻笑那孩子，嘿这不是刚刚给县令带路的那小孩。笑着回话:“是呢槐花奶奶。”说着拎起一只肥肥的老母鸡喊称过重，说好晚点来给钱，就跟二妮两个急急忙忙回家做饭去了。
    回到家里，喊二妮把笋子剥了切成各种形状放进锅里焯水，焯过水捞到大盆里用井水泡上。
    正喊了大妮拿钥匙去开柜子拿米煮饭，就见莫奶奶急匆匆回来了。小豆跑过去问:“奶奶，你不在那看着我爹他们干活了？”
    莫奶奶刚刚跟在犁后捡草根弄了一身土，一边用帕子抽打身上的灰一边答:“你爷说，咱们得了县令大人的犁。人家这都上门了，咱们咋的得请人吃顿午食，喊我回来多准备几个菜。”
    莫小豆笑嘻嘻把自己安排好的菜谱报给奶奶听，莫奶奶笑着夸她:“咱小豆真能干。”莫小豆点点头，又说:“我们都能干，鸡和猪是大哥大姐打猪草喂的，饭菜是我和二姐准备的。”
    震南镇西搭话:“奶奶我们也有帮忙。”莫奶奶笑呵呵挨着夸一遍，回屋拿了铜板去付买鸡钱。
    等莫奶奶再次回到家，莫小豆看日头已经老高，家里人干了一早上农活应该渴了，就跟奶奶说:“奶奶，你帮给地里干活的人送凉茶去行不。”
    莫奶奶看到凉好的一大盆凉茶，舀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去，舒出口气:“好喝，清清凉凉还带丝甜味，这是咋熬的。”
    小豆一边干活一边回答:“就是用山上采的药草熬的，清凉是因为加了薄荷，甜丝丝是因为加了芦根和甘草。这些药草都是清热解毒的，干活热了喝最好。”
    莫奶奶一边聊天一边手脚麻利的把凉茶水舀到一个桶里，用另一个桶装好碗挑着去地里送水去了。把水挑到地里树阴下，喊老伴儿子媳妇过来歇口气，喝点水。
    莫老汉客气的请玩累了的县令一行人和大壮一家一起过来喝水。史县令揉了揉肩膀，拉犁肩膀还是疼，可是比起老犁来说要好的多，相比老犁，这曲辕犁的确拉起来又轻又快。
    大家拿了碗舀了凉茶喝，都说好喝，连县衙一行人都赞不绝口。莫奶奶自豪的想炫耀一下她家小豆，就看到莫老汉冲她摇头，然后笑呵呵道:“难得大人喜欢，这都是咱们农家人老辈传下来的土方子，喝了清热解暑的。”
    老太太反应过来，是了不能让人注意到小豆的特别，刚刚差点得意忘形，也接话头道:“是啊，咱们农家人热病了都没钱去看，只能去山里采些草草药熬了水喝提前预防着。”
    大壮奇怪，咱们以前没喝过这些呀。可是他是老实又不是真傻，看这么多外人在，也知道有些话现在是不能问的。
    史县令对莫老汉夫妻的话深感认同:农家人不容易啊。莫老汉看天也不早了，要是就他家自己肯定还要再干一个时辰才收工，可这不是还有县太爷他们吗？干脆提前收工回家。
    莫老大跟他说:“咱们都回去显得挤的很，一屋子闹哄哄的倒不好，干脆我们几个留下继续干活，您跟娘带着震东陪大人们先回去休息。”
    莫老汉想想自己那小院子，也觉得老大说的对，于是就跟老伴大孙子一起陪着县衙一行人先回家。
    这边小豆用笋子下半截切块跟老母鸡一起炖，里面还放了她采的木耳，菌子等，用大锅烧开转到边锅里慢慢炖着。
    这边大米煮的没有白芯捞出，把米汤单独盛出放着。又把腌肉切成两个黄豆大的小块放锅里煸炒出油，再放进去半锅豇豆段继续煸炒，直到全部炒成翠绿色把煮过的米倒进去。用锅铲摸平整后上面搓几个洞，洒下去半碗米汤小火闷煮。
    这是她前世学的四川农村做法叫箜（三声）饭，特别香特别好吃。可惜这个季节这里没有土豆，不然加点土豆粒或者土豆片一起更香，她就特别爱吃土豆箜饭。
    晒干的烧仙草用水煮半刻钟沥去渣，再把清汤倒回锅里烧开，慢慢掺米汤进去等到变得非常粘稠后盛到一个盆里凉着。
    忙完这些，把二妮撕好的笋尖丝加料凉拌，黄瓜拍了加一点点盐拌好，吃的就是个鲜嫩爽口的原味。
    上次村长几家回礼剩的花生米炒香，擀碎一些拌进笋丝里，剩下的洒上点盐算一个菜。嫩南瓜尖爆炒个素菜。嫩南瓜南瓜尖煮个农民蘸水。
    一行人刚刚走进院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莫老汉看到大家那样自豪极了，等招呼大家挨着洗过手，就把各位贵客让进堂屋，喊厨房上菜。
    莫小豆喊刚刚喂完小猪猪们，赶来给她们帮忙的大妮把炖的香浓的鸡汤打了一大碗端进堂屋，自己跟二妮把菜饭端进去给一人一碗。
    等所有菜都上完，史县令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饭，又夹起一筷子笋尖吃，眼睛一亮:好吃。
    几个人早上在地里换着拉犁实验曲辕犁的效果，这会儿是真饿了。一阵风卷残云，众人摸着鼓出来的肚子只觉得这顿饭真是可口极了。
    史县令一边慢慢品尝刚刚端给他的饭后甜点——烧仙草，一边跟莫老汉道谢:“今天真是谢谢老伯款待了，这些饭菜做的极是可口。”
    方捕头点头说:“您家做饭手艺如此好，难怪小豆小小年纪就会做好吃的卤肉。”苟县丞眼睛一亮:“卤肉是你家做的？”方捕头看他那样，心里暗道糟糕，自己可能无意间给莫家惹麻烦了。
    莫小豆正带着孩子们在厨房吃烧仙草就看到方大伯在厨房门口对她招手……。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你不去惹事，事要来惹你。唉。

 第75章 潜藏的危机

    小豆看到外面方捕头一脸着急的喊自己出去，放下碗跑出厨房门口问:“方大伯，怎么了。”
    方捕头一脸惭愧道:“小豆对不起，刚刚我无意间透露了你做卤菜的事，我看苟县丞那老东西好像动了心思，以后你家可要多加小心。”
    莫小豆明白了:这苟县丞可能看上了自己家卤菜方子，于是问他:“方大伯你说在咱们这，是县丞厉害，还是守边大将军厉害。”
    方捕头心里一惊——这丫头水深啊。面上却不显，耐心解释道:“当然是大将军厉害了，可是小豆啊，有句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大将军是厉害，可总不能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过问。但是县丞做为一县主管二把手，想要给你们家穿小鞋使绊子，可是随手就来啊。”
    想想他们这些衙役小吏还不是一样？不管你带着上面多大的关系来喊他们办事，不给他们这些办事的直管人员疏通好打点好，那暗中下个绊子，或者办事时嘴上积极实则拖拉气死人不偿命，都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句老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小豆笑着道谢:“谢谢方大伯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然我们到时候肯定会被打的措手不及。”
    方捕头连说不客气，小豆趁机又跟他了解了一下这个苟县丞是个什么来历。去端了两碗烧仙草来两人边吃边聊。
    方捕头说:“这个县丞是咱们这的老人儿了，上任县令在的时候，他就在这当县丞了。咱们史县令来的时候，原来的主簿那班人马不服气，联合县里几大家族给他使绊子。还是苟县丞第一个站出来投靠的史县令，帮着他把前主簿那帮人除了，又慢慢收服了几大家族。”
    说着吃了一口烧仙草继续道:“其实这个苟县丞，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点贪财好色。对了上次公堂上给陈家婆媳做伪证那赵管事的妹妹，就是他前几年新收的小妾，据说挺受宠。”
    小豆沉思:如果光是贪财，倒是好办，本来要开店就需要拉上官府的人入股。可是现在里面夹了个赵氏小妾，自己跟她家可是有仇的，就是不知道这个苟县丞是更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了。
    方捕头看小豆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慰她说:“没事啊，有事的话大伯会帮你的。”也算是弥补自己刚刚嘴快闯下的祸。
    小豆摇头表示没事，继续问:“依大伯看这苟县丞对老百姓来说，是好官还是坏官。”
    方捕头说:“算是好官，做事也比较公正，虽然也收好处却不会为了钱草菅人命。对了去年有个村爆发山洪泥石流，他带人冲在最前面救人，自己差点被二次泥石流冲走。”
    小豆放心了，只要是个有底线的就好。到时候跟少将军商量一下，这个县就交给苟县丞撑腰，暗中分他一点好处也不是不行。现在麻烦就麻烦在那个赵氏小妾身上，到底在这苟县丞心里份量有多重。
    方捕头压低声音说:“我前不久得到消息，这赵家和那陈家不准备跟你们善罢甘休，你们家自己多小心。”
    小豆警惕的问:“是西街赵员外家吗？”
    方捕头摇头:“不是，就是那个赵管事，他和陈赖子家是姑表亲。西街赵家你不用担心，他家有位公子准备走仕途，很看重名声。上次出了那事嫌丢人，早把那赵管事开除了。”
    小豆放了一点心，不是一来就对上大家族就好，现在一看关键点又回到苟县丞身上了。眼睛一转跟方捕头细细打听苟县丞他家情况，知道了他家是夫人当家，平时夫人说话很有份量等等。
    史县令一行人一出堂屋，就看到厨房门口，方捕头和小豆两个人头碰头的在那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史县令好笑:“方捕头倒是喜欢小孩子。”
    方捕头听到声音一抬头发现大家都出来了，一口把碗里的烧仙草喝光递给小豆，走过去问史县令:“大人咱们这是要回县衙了吗？”史县令说是，事情还多着，得赶紧回去忙活起来。
    一行人跟莫老汉等人告辞出了门，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呼啦啦一下就全走了。
    莫小豆带着二妮她们把新做的菜肉箜饭盛到一个木桶里，鸡汤没有了，重新拍了黄瓜拌了笋尖又煮了嫩南瓜汤。
    莫老汉挑着饭跟南瓜汤，莫大妮背着两盆菜去地里送饭，小豆四个在家里刷锅洗碗喂鸡喂猪。
    等全都忙活完，刚刚放院子里晒的两盆水也热了。喊哥哥震南带着小弟在院子里洗澡，自己跟二妮端了一盆水躲到后院去洗。
    等大家全洗好，又烧好一盆凉茶凉着，几人的脏衣服也搓洗出来晾上。就喊了哥哥带着弟弟，自己陪着二妮都去睡午觉休息。
    听着二妮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豆翻了个身却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演练赵管事、陈赖子或者苟县丞将会找她家麻烦的各种可能。
    他们身份各不相同，找自己麻烦的手段自然也不尽相同，而自己在这些时候又要怎么样去做才能完美破局，甚至能变被动为主动。
    想了好久把脑子都想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小豆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二妮和震南早就起来去打了两背篓猪草回来，正在后院梆梆梆的剁猪草喂猪，大妮在厨房做晚饭。
    小豆去看的时候她已经熬好了一大锅稠稠的粥盛到了大木盆里，爷爷说春耕累喊晚上煮稠粥。小豆不顾大妮阻拦又拿下一块熏肉，洗好煮上，煮到一半时候把萝卜切块扔进锅里一起煮。
    熏肉煮熟后，捞出来切薄片摆了两盘子。多的一盘放男人一桌，他们出力大得多吃点。又把香喷喷的熏肉汤煮萝卜盛在盆里，打了两大碗萝卜放桌上，黄瓜笋尖都给摆上。
    刚刚弄好就听到家里人回来的声音，喝止了要用冷水浇身上的莫家男人们，从锅里舀了热水兑了两大桶温水，喊他们拎出去拿上自己脸盆避到后院洗热水澡。
    大锅里添上水继续热着，一会儿吃完饭水热了再换女人们去洗澡。莫奶奶笑呵呵的看着老伴他们被撵去后院洗澡很满意，这个家被小豆安排的明明白白，一点都不用自己操心了，真好。

 第76章 家人夜话

    等到都忙活完，一家人才坐下来吃起晚饭，莫老汉看到满满两大盘肉皱了皱眉，可是看到儿孙们一个个吃的香喷喷的样子，还是什么也没说。
    小豆边吃边说:“我厨房还留了一大盆煮肉汤，明天早上下面条吃正好。”莫老汉叹气:“豆啊，照这么吃，那点面粉可吃不了两顿。”
    小豆自信满满道:“我有办法，不用纯面粉，里面掺上玉米面发好擀面条也可好吃了。”几个孩子看爷爷不再反对，开心的期待明天早上的肉汤面。
    等全家吃完，小豆要来玉米面和面筛子，把筛出来的细面掺上白面和匀放好明天早上李氏她们拿去和面做面条，筛出来的粗颗粒倒在另一个盆里，明天煮饭用。
    等到大家都忙完，小豆喊孩子们先去睡觉，又把大人们都叫到堂屋吃刚从井里拿出来的烧仙草，然后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家可能会有麻烦这事。
    说完后小豆给大家宽心:“这卤肉生意到时候是要给小将军的，这是我们给那些退伍残兵、老兵们找的活路，小将军不会让它被别人抢走。”
    莫震东说:“可是方捕头说的对，县官不如现管，小将军再厉害毕竟鞭长莫及，也管不了咱们这。”
    小豆又大概跟家人讲了一下自己对形势的分析，并说:“现在主要接触不上县丞夫人，也不是很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要是县令有夫人就好了，我可以去找她打听打听，可惜咱们史县令是个老光棍。”
    李氏无影手直接拍上小豆的背，小豆一边喊疼一边认错。李氏真是气死，这破孩子就管不了那张破嘴了，先不说名声不名声，就说这话传到人县令耳朵里，不是得罪人吗？
    莫老汉本来想要骂人，可是看到小豆呲牙咧嘴那样，说出口的话却变成:“老二媳妇你下手轻点，把孩子肺都要拍出来了。”
    李氏憋屈的应下，小豆讨好的跟爷爷笑，莫老汉懒得理她，跟大儿子说:“你春耕完也先别去跑商了，万一被那陈赖子堵着打一顿划不来。正好春耕完家里要收拾荒地准备盖房子，活还多着，就都在家干活。老三也是，先不上山了听着没？”
    莫老大按住要反对的莫老三问:“爹，那我们也不能不出门啊，跟仁济堂说好的忍冬花艾草这些药草还差人家好几百斤，得晒了拿去卖。再说到时候还得和豆豆去教小将军带来的人做卤肉开店铺什么的。”
    小豆也说:“做卤肉得需要老多卤料了，咱们得多准备，肯定得上山的。对了爷爷到时候得把买的山丘收拾出来种上香料才行。”
    莫老汉问她:“你那么大张旗鼓的种，别人不都得知道你的配方了？”小豆神秘一笑说:“大家都知道也不用怕，我现在用的是最简单的几种，跟本就不怎么好吃，等小将军来了把料配齐，那才叫好吃呢。”
    莫老三惊呼:“这么好吃还不是最好，还能更好吃？”小豆点头，一家人都震惊了，莫奶奶担心的问:“你把那边的手艺都带了过来，那神仙能同意吗？不会对你有影响。”
    李氏慌的不行，搂着闺女:“孩儿啊，要是需要用你的运气什么的来换，咱们宁愿过苦日子，知道吗？”大家都担忧起来:慧极必伤，不会真的是用小豆的命数去换的。
    小豆心里感动，自己也仔细的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说道:“我帮助那些伤兵是救人的好事啊，只会给我积累福气，不会不好的，大家不要担心。”
    莫奶奶认同道:“以后咱们家多做好事，多给这孩子积福报。”大家点头，可是莫小豆不同意:“帮人也要看情况好吗？你们看二爷爷帮那个老白莲，不但没得一分好，反而把自己家坑惨了。”
    莫老汉不懂:“什么莲？”李氏解释:“就是老蔫婶子，天天哭哭啼啼装的跟纯洁无瑕的白莲花一样，其实心机最深心思最狠。小豆说这种女人就叫白莲花，老蔫婶子太老了就叫老白莲。”
    惹的一屋人哈哈大笑，莫老汉指了指莫小豆想批评两句，又觉得她说的对啊。最后还是莫老大总结:“好事要做，也要分人，能帮就帮，帮不了不强求，更不能为了做好事被人把咱自家坑了。”众人纷纷应是。
    众人又就陈赖子他们可能对付自家所用的招数以及自己家应该如何应对商讨了一番。
    小豆突然想起:“等春耕完，咱们家所有人每天拿出半个时辰跟我练拳，三叔要重点培养。”大家惊奇极了:“豆豆你还会打拳呢？”
    小豆得意洋洋的喊大家让开，打了一套初级军体拳。
    莫老三看的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学，莫老汉吼他:“你现在把力气都用了明天不干活了是？你这么有劲那明天地里翻出来的土你一个人负责全部砸碎。”
    莫老三委屈，小豆笑着安慰他:“三叔不要急，等春耕完了我重点教你，你可是咱们家的武力担当呢？”
    莫老三听不懂，小豆换了一个说法:“你就是咱们家的保护神，以后打架这种事就全靠你了。”莫老三骄傲的拍拍自己胸脯:“那是，咱们村就没人能打得过你三叔。”
    小豆拍拍他胳膊（肩膀太高，还是算了）鼓励道:“等你学了拳，咱们县你都是第一厉害的，咱们家就靠你保护了。”莫老三瞬间觉得自己任务沉重，对着小豆郑重点头。
    莫老二他们几个不甘落后，也都表示会好好练拳，共同保护这个家。小豆满意点头:所以说有时候适当的来点压力是好事，看看这些小伙子们，这不一下子就干劲满满了吗？
    莫老大等人被小豆用那慈爱又欣慰的眼神看的直发毛，正好莫老汉说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大家早点休息去，一个个马上窜回自己屋子里抖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小豆哼了一声跟李氏回屋睡觉去了，她明天也很忙的好不好，今天凉茶和烧仙草大受家里人欢迎，明天继续安排上。

 第77章 曲辕犁进京

    这边莫家村人忙着春耕，那边史君白一回到县衙就立马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连同曲辕犁图纸、模型一起让亲信史大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史府。
    这件事他没准备通过知府一层层往上报:一是那样太慢耽误事，再则到时候还有可能出现上面诸人为了抢功各展手段，甚至得不到就毁掉的情况，使得这么好的东西直接被抹杀不能为民造福，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再一个，这次的功劳他准备让史家一家独得。
    他的父亲是先皇时候留下来的工部尚书，也算是两朝老臣。可是出京前与父亲那一夜书房长谈，他才知道父亲如今在朝中竟然如此艰难，个中缘由一言难尽。
    这次这个新犁是个立功的好东西，正好器物制造本就归工部管理，这件事情对他史家大有好处。当然他也不是卸磨杀驴的奸邪小人，家书里特意提了此物乃莫家村村民所献，该莫家得的他不会贪。
    何况看那莫家众人皆非池中之物，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带给他惊喜呢，想要长久来往近水楼台，他自然不会为了这一点好处就寒了对方的心。
    想到这里，史君白不由得在心里唾弃自己，什么时候京城四君子之一的兰君子也学会了这些蝇营狗苟的歪心思，果然官场是个大染缸，会染黑一切进入之人的心。
    这边史大快马加鞭几日功夫就赶到京城，到了尚书府拍开后门直奔主院。今日沐休在家的史尚书，此时正被夫人抓着给老大不小的二儿子相看儿媳妇，听得丫鬟传报二公子的亲随求见老爷，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白儿定是有大事要告知自己。
    史夫人听到小儿子亲随回来了，也着急起来。喊了大丫鬟把桌子上各家闺秀画像给收拾好，自己急匆匆跟着老爷往外走。
    史大看到老爷夫人一脸焦急，不等他们发问就机灵的上前跪下行礼道:“老爷夫人大喜。”
    史夫人眼前一黑:喜从何来？那逆子不会是给自己找了个乡下媳妇。想到平时放荡不羁的二小子，史夫人越想越觉得可能，几乎要站立不稳。
    史大迷惑了:都说了是喜事不是坏事，怎么夫人还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史尚书开口道:“随老夫到书房来。”
    史大背着背篓屁颠屁颠的跟上，史尚书看他那样，总感觉这家伙跟着白儿出去两年越来越不稳重了呢？一定是被白儿那臭小子带坏的。
    两人来到书房屏退他人，史尚书才开口:“说。”就看史大从怀里摸出一封厚厚的家书，看到那家书的厚度，老头嘴角抽了抽:这臭小子，这是写了多少张纸啊。
    打开一看才知道，里面有好几张纸是画的图。拿起来仔细观看，要不说人家不愧是工部尚书，只看了图纸就直接问道:“这图形？是犁吗？”
    听到史大答是，便迫不及待展开信纸细细看了起来，片刻后放下信纸摸着胡须问:“这东西你们试过没有？是否真如信中所说这般好用。”
    史大躬身答道:“已经试过，公子还亲自去地里拉的犁，只是使用时间尚短，暂时没有发现是否有其他缺点。”
    史尚书点头:“这事可有他人知晓？”史大回答:“除了跟着去的县衙等人就莫家村人知道了。但是公子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喊小的快马加鞭先一步把这东西送回来。”
    想了一下又说:“公子说那莫家皆非凡人，咱们史家这次虽然准备独揽这功劳，但是该莫家那份还请老爷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以后才好跟莫家人打长久交道。”
    史尚书来了兴致喊史大细细说来，边听边沉思，不知是有意是无意，史大隐下了蜂蜜的事，他下意识不希望那可爱的小丫头受到伤害。
    史尚书听了半天感觉这家人也就平常，可能跟普通百姓比更聪明机灵一些，可他史家家大业大并不缺这种人才，家里随便拿出来一个小管事都不比他们差。
    于是也没了兴致打断史大道:“跟你家公子说放心，这莫家的事我自会向皇上禀明，如他所说万一这家人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咱们与之交好也可近水楼台。”
    心下想:发现新犁上禀天听的功劳已足够大，没必要冒险去贪了别人的功劳，咱们这新皇可不是好糊弄的，何必去做这种事给自己找麻烦。
    史大突然想起什么，从背篓里取出曲辕犁模型放到桌上，史尚书拿起来仔细端详，赞叹:“有了这个，倒是对那新犁一下子就明白了，不错。”
    史大说:“这就是那莫家老四和长孙做的。”史尚书才想起来说:“你刚刚说那莫家长孙读书不错？这次去参加府试还是白儿出的担保书？”史大点头。
    史尚书说:“回去跟你家公子说，若那莫家孙子是个可造之材，不妨帮他一帮，等以后那孩子进入官场也算是白儿的助力。”
    史大应下，心里怅然:这就是世家大族，所有的付出早就明码标好价，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利益，一切都是看对方有用与否。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出现小豆天真的笑脸。听到老爷喊他退下便躬身退下，回去自己在府里的屋子要了热水洗漱。
    这边史尚书喊人叫了大儿子来书房谈事，史夫人趁着他等人的空挡直接进来着急问:“老爷，可是白儿又惹事了？”史尚书安她心道:“没有，是他管辖下村民进献了一种好用的农具，我准备明天上朝禀明圣上。”
    史夫人听到儿子没事放下心来，有心多问几句，可是也知道老爷不喜欢自己参与公事，于是告辞离开，跟匆匆赶来的大儿子打声招呼回了自己院子。
    史君墨给父亲见过礼问:“父亲急招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史尚书把那曲辕犁模型拿给他看，史君墨现在也是工部一个小官，一看便知:“这是犁地的犁？”
    史尚书点头:“这是你二弟辖下村民进献，叫曲辕犁，比老犁轻一半，耕地更加轻省快速不说，还能省下一半打制犁头的铁。”史君墨吸一口气:更好用还省一半铁，这是大功劳啊！

 第78章 进宫献犁

    史尚书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大功劳:犁地更轻松快速，农民就能种更多田打更多粮；省下一半珍贵的铁，就能打造更多的武器农具。不管哪一样对朝廷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墨儿你说咱们是明天大朝会时上报给朝廷好，还是私下先禀告给圣上好呢？”到底怎么做才能对自家更有利呢？
    史君墨想了一下说:“此事宜早不宜迟，父亲您带着图纸和模型立刻进宫。”史尚书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墨儿你去收拾一下跟为父一同进宫。”
    看到儿子还不明白，怒道:“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以后让我怎么放心把这偌大的史家交给你。”缓了口气道:“进献曲辕犁是大功劳，可推行新农具的功劳更大懂不懂？”
    史君墨明白了，父亲是想借着这次献宝有功，给自己争取到这个推行新农具，立大功的机会。
    对着父亲深施一礼回房去收拾好自己，准备与父亲一同进宫，到了家门口与父亲和刚刚洗漱好的史大汇合便一同踏上进宫之路。
    御花园里难得放松的光慧帝慕容雁吃过午食慢慢的散步消食，结果一阵风吹来他就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大太监李玉赶忙上前扶住皇帝劝道:“早春的风还凉着，陛下还是回寝殿歇歇。”
    慕容雁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自从那年看到母妃惨死在自己面前，一气之下晕过去，怒极伤身。
    这些年看了不知多少太医名医，都说自己当时气极吐血。可是当时人一晕倒，血又没能吐出来，导致瘀血堵塞，心肺不通。
    这些年动不动就咳嗽发烧，累不得气不得，冷不得热不得，那些医者用了多少办法都没能让自己把那口瘀血吐出来，也无法把它化掉，这身子就一直这样病病歪歪的。
    想到母妃，慕容雁心里一阵冷笑，父皇口口声声说钟情于母妃，给自己起名字都用的雁字，只因大雁为忠贞之鸟，结果呢？
    想到这里一阵怒意上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李玉忙拿出来一颗西瓜霜含片（古代版的）给他含在嘴里。
    等那淡淡苦涩在舌尖绽开，慕容雁渐渐止住咳嗽:“这次的药丸没有以前苦了。”
    李玉笑道:“是史大人家小儿子在任上淘到些蜂蜜，前些天史大人献了一斤上来，御医把蜂蜜掺在药丸里，说是止咳效果更好，还不似原来那般苦涩。”
    慕容雁点点头:“他有心了。”李玉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您以前在王府时他们这些人可没少给您使绊子。也就是他们运气好遇到您圣明，不然现在哪还有他们蹦哒的机会，算这史家还有点儿良心？”
    慕容雁笑了:“你是偷吃蜂蜜了不成？这嘴甜的。”咳嗽止住了，胸口的疼痛也减轻不少。慕容雁心情不错的坐着轿辇跟李玉说说笑笑往乾清宫而去。
    走到半路就见前面急匆匆走过来一个小太监，跟皇上磕头行礼:“皇上工部尚书史大人带着小史大人求见。”
    皇帝一愣，这老狐狸自从自己登基就凡事缩边，不给自己抓他把柄的机会。今天主动送到自己面前倒是难得，看来是有什么大事。
    喊小太监去宣史尚书父子御书房见驾，自己也转道往御书房而去，一路上都在思考，这老狐狸今天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带着他家大儿子，难道是想给他大儿子谋个差事？哼，那就看这老狐狸一会儿拿什么来换了。
    到了御书房坐下缓过气，就听到外面通传史大人和小史大人到，宣了俩人晋见，等着他们磕头行礼后问道:“史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史尚书拱手道喜说:“皇上大喜。”慕容雁咦道:“朕喜从何来啊。”史尚书回说:“请陛下准许微臣把带进宫的背篓拿进来。”
    李玉看主子点头，快步带着史君墨去御林军那拿被扣下的背篓:还好刚刚史尚书千叮万嘱里面东西不得损坏，一会圣上要看的。
    御林军虽然不吊他，可是也怕弄坏这东西一会圣上真的问责。所以只是大概查看下有无危险物品，并没有对背篓里的东西下狠手，不然这会曲辕犁模型早已经是一堆废铁木屑。
    御书房里，史尚书把曲辕犁图纸献上并细细给圣上讲解此物构造，又有何好处。
    当听到此犁比老犁轻一半，耕地省一半力气还能省下大量铁时，慕容雁坐不住了。喊史尚书再仔细讲讲，可有打造出来试用过，效果是否真的那么好，史尚书一一作答。
    这时李玉两人取了东西回来，慕容雁拿着曲辕犁模型各种把玩，问:“爱卿献上如此宝物，想让朕赏你些什么啊？”
    史尚书磕头道:“此物乃是臣那小儿子辖下一户村民所献，小儿发现此物与国有大用遂传书给臣，让臣帮忙向圣上献上此物，固臣不敢居功。”
    慕容雁笑了:“难得爱卿一家为国为民，还不贪功自傲。”史尚书磕头说:“谢圣上夸奖。”
    皇帝让给他讲讲那户农人，史尚书大概介绍了一下莫家，又按照儿子叮嘱的求道:“虽然进献此物是我大燕子民本分，可是那农家若能得陛下给予嘉奖，必然会鼓励更多百姓进献好的东西和点子。”
    慕容雁的笑容里多了些真心:“你不想着为自己家求好处，反替他人问朕要好处。这样，你们工部这两天做出两套这个曲辕犁，把所需用料多少详细记录，后天朕亲自去皇庄试试效果，若真的那般省料好用，再行封赏。”
    史尚书磕头领旨，慕容雁想起曾经的京城四君子，目光有些悠远。等他回过神看到史尚书还跪着呢，喊了父子两起来说:“听说爱卿前些日子进献的蜂蜜也是君白找来的？”史尚书答道:“是的，也是他运气好，正好遇到山民卖蜂蜜。”
    慕容雁点头:“这次这个曲辕犁又是他辖下村民进献，看来这青山县的确是人杰地灵啊。”史尚书拍马屁道:“都是皇上洪福齐天。”
    慕容雁不置可否，只笑着道:“这青山县和君白旺朕啊。”史尚书赶快跪下连称不敢，替君分忧乃是臣子本分。
    慕容雁又看着史君墨说:“既然你父子二人都在工部，君墨就多帮帮你父亲。”等史君墨领旨后挥挥手喊二人退下。

 第79章 赶制出曲辕犁成品

    出得皇宫，史尚书吩咐车夫直接去聚贤楼，又打发史大等随从去请几个人过来吃饭。众人领了吩咐各自去办事，史尚书靠在车厢躺椅上闭目养神。
    史君墨看父亲这样也不敢打扰，自己靠在另一侧长椅上也跟着闭目养神。车行半日，车夫在外面轻声道:“老爷，聚贤楼到了。”史尚书这才睁开眼睛起身出去。
    史君墨跟着父亲来到二楼包厢，吩咐小二一会儿送上等席面一桌上来，把人都打发走才问:“父亲这是？”
    史尚书才说道:“此事没办成之前，不宜大肆张扬，一会来的几人皆是为父心腹，今明两日你也不用回府了，就跟那几位在窑厂专心打造此物。”
    史君墨明白了，这是怕走漏了风声被敌对方使绊子，慎重应下保证自己这两日定会尽心办好此事。
    史尚书看了儿子一眼道:“你办好此事，为父才好在圣上那儿为你要推广此物的差事，知道吗？”史君墨谢道:“有劳父亲费心。”
    门口传来史大敲门的声音:“老爷，钱大人到了。”史君墨起身去开门，客气拱手道:“钱大人请进。”钱大人连忙回礼:“有劳小史大人。”这时门口又接连进来两个人，众人见过礼后进屋落座。
    钱大人开口问道:“尚书大人此番将吾等几人召来，不知所为何事。”史尚书抚着胡须笑道:“老夫刚从皇宫而来，奉皇上之命带工部众人打制一物。”
    说着喊儿子把模型拿出来，几位大人一看之下，惊的站起身拿来细看，问道:“这是新款犁地的犁吗？看着比老款省料一半。”
    史君墨说道:“大人们果然都是国之栋梁，一看便知此为何物，这正是新款犁名叫曲辕犁……。”说着细细介绍了曲辕犁的好处。
    等史君墨说完，大家重新落座史尚书才开口说:“后日皇上便要去皇庄试用此物，时间紧迫，劳烦诸位大人这两日辛苦些，跟那些工匠们说，这两天赶工之人老夫通通有赏。”
    说着收起笑脸严肃道:“一定要叮嘱他们，此事未完成前还需保密。若是因为谁泄露风声影响了皇上试用，老夫定不轻饶！”
    等几位官员起身应下，又跟大家说:“这件事老夫已交给墨儿负责了，他跟你们一起这两天就住在官窑那边，工匠们亦如此。”
    等大家应下，史君墨走出去喊小二上菜，史大趁机悄悄跟他说:“大公子，那曲辕犁的辕需要用天生曲形的杂木。”史君墨皱眉，工部用的都是上好木头，还真没有杂木。
    史大主动请缨道:“大公子，小的这就去郊外山上砍，小的知道要用哪种。”史君墨拍拍史大肩膀:“辛苦你了，一会砍了直接送去官窑署，我喊人在门口接应你，先去吃饭。”史大应下转身去楼下长随那一桌吃饭。
    此时京城一座大宅子里某间书房，书桌后坐着的老者不怒自威，一张脸半隐在阴影下明明暗暗看不出喜怒。
    就听他深沉的声音问道:“今天那史愉带着儿子进宫了？可知道所为何事？”
    书桌前的青年躬身道:“是的，在御书房跟皇上嘀咕了半天，当时皇上把人都打发了，只留了李玉伺候，咱们的人没听到具体说的是什么。”
    看到老者不快，赶紧道:“不过后来隐约听到皇上说了一句:如果办的好，这事就交给那史君墨负责。”
    想了下又说:“据御林军那边打听来的消息说，那史君墨背着个奇怪的东西进宫，想来就是皇上喊他们打造什么东西。据说刚刚那史家父子两在聚贤楼宴请工部几个部门主官，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老者沉默不语，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一时却没有头绪。同样的对话还发生在京城其他几大家族书房里，可是都暂时没有眉目，只能吩咐下去，喊底下人这两天多盯着点。
    史尚书真应该感谢那些御林军都是官二代的大少爷出身，五谷不分没有人认识农具。不然现在连裤衩子都被人扒光了，还保密个屁？
    史君墨知道事关重大，吃完饭就带着几个主官召好人手开始制犁。史大送来杂木后也被留下帮忙指点，整整一天一夜，众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四套犁杖。
    一直亲力亲为就怕出岔子的史君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喊大家把东西搬他办公房里，他跟史大轮流守着。史大喊他睡觉自己守着就行，可史君墨摇头，他太紧张激动现在是真睡不着。
    突然想到什么:“史大，你明天去找五辆马车来，我们分头进宫。”史大明白了。两人煎熬了一夜终于等到天亮。
    史大去城门口喊了五辆马车，史君墨跟工部几个主官一人压送一辆，等他们全都出发后，史大带着一顶草帽，满脸黑灰都认不出是谁，赶着一辆小驴车跟在大家后面慢慢走。
    那几位工部官员陆陆续续跟着马车往宫门口而去，心里却都抱怨史君墨也太谨慎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两天赶工本来就够辛苦的，自己这一身简直都馊了，现在还要陪这纨绔公子折腾着玩。
    哼，不过是仗着有个好爹罢了，如果不是看着他背后的史尚书，谁搭理他啊，拿着鸡毛当令箭。
    史府门口准备去上朝的史尚书听着史君墨一个随身小厮给他带来的消息，欣慰的点点头，墨儿做事成熟了，这些布置用不上更好，万一要是——。
    喊来管家吩咐道:“去把所有府兵壮丁立刻集合起来，一刻钟后跟着观书一起去接应大少爷。”史府一阵鸡飞狗跳，不到一刻钟府兵护院和青年壮丁二百多人集结完毕。
    可见这史家的确是有些底蕴在的，一个文官府邸，底下的下人平时也都训练有素，能做到短短时间就列队整齐，整装待发。
    史夫人听到大丫鬟回禀此事吓的人都恍惚了:一定是大儿子出事了。扶着丫鬟跌跌撞撞跑到大门口只看到整齐跑远的队伍，一口气上不了就要晕过去，吓的大丫鬟拼命给她顺气。
    管家过来安慰:“夫人不要忧心，大少爷平安无事，只是领了皇命在办差，是大人怕有人给大少爷使绊子，这才派人去接应一二。”史夫人这才长出一口气缓过来，被丫鬟扶着回屋休息。

 第80章 史君墨进宫受阻

    京城不愧是整个国家的政治权力中心，繁华程度是别处比不了的。史大赶着小驴车慢悠悠穿过人来人往的长街，拐过一个胡同进入另一条街道。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熟悉地形？那你是不知道，他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当了十几年的京城街溜子，人称京城活地图是也。额，其实就是经常帮老爷跑腿办事，街道都跑顺了，呵呵。
    正一边啃着刚买的白胖肉包子，一边自己乐呵呢，就听到后面传来急速奔跑声，两个黑衣人一阵风似的刮过他身边。后面闹哄哄的，隐约好像听到钱大人愤怒的吼声。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钱大人个子不高，嗓门还挺大，边感叹边继续往前赶。
    而在离他两三百米的后面街道上，钱大人负责押送的车辆被街上被突然出现的石块搞得侧翻在地。
    那石块是他亲眼看到路边两个黑衣人扔过来的，看到他们车翻了，那两人就飞一般的跑远了，气的他破口大骂。
    好在人没大事，只是脑袋撞个大包，胳膊因为抱着脑袋身体保护自己，被撞的青青紫紫，肿了起来。来回动了动，还好没有骨折。
    拿了五两银子给哭哭啼啼的车夫喊他不要哭了，拿着银子去修车，车夫简直感恩戴德:这老爷是好人啊，不但不要自己赔医药费，还给自己银子修车，钱大人被谢的很不好意思。
    唉这车夫不知道自己这场灾祸皆因他们而起，是替他们挡了灾了。
    在另外两条街上同样翻车的孙李两位主官一个捧着自己的胳膊一个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街边青石台上。
    不由得暗暗佩服史君墨:要说还得是大家族长大的这些子弟，那心眼子跟筛子似的，咱们小老百姓是玩不过啊。
    给车夫五两银子打发走，喊了随从扶自己去医馆看伤。哎呦可疼死个人了，我可太不容易了，这不就是打个农具吗？怎么还得玩命呢？回头可得喊史尚书加钱，哎呦。
    史君墨的车也遇到了麻烦，不过跟其它几辆被简单粗暴弄翻完事不一样。毕竟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尚书府的嫡长子，如果给弄伤了怕史尚书那老头不依不饶。
    街边一座茶楼上，两个青年倚在栏杆上看戏。其中一个紫衣青年笑嘻嘻的看着底下那哭哭啼啼挡在史君墨面前的女子笑道:“大哥，我这招不错？看姓史的这次怎么脱身。”
    看大哥不理他，又说:“大哥你跟爹就是太谨慎了，就那史老头，说不定哪天皇上就收拾了他。这次不过是替皇上打制个东西，难道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不成？”
    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精瘦的汉子走到那青年身边耳语几句，青年点点头让他退下，这才开口道:“你知道这次都有谁家动手了吗？”
    紫衣青年惊奇:“不是只有咱们家？”那青年嗤笑一声:“几大家都动手了，你永远不要怀疑爹的直觉。他老人家这么多年屹立朝堂不倒，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
    紫衣青年不敢再多言，靠在栏杆上继续看戏。
    底下街上，一个柔柔弱弱，清秀可人的女子挡在史君墨车前哭哭啼啼:“公子，公子您不能抛下奴家啊，奴家跟了你这么多年，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骂:“有钱了不起啊，太欺负人了。”“老百姓就不是人啊，要被你们纨绔子弟这么欺负。”
    史君墨的小厮弄剑气的想下车把这女人拖走，史君墨拦住他:“这么一干，你家公子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就算后头查清真相公布出来，别人也只会说咱们是以权压人，隐瞒了真相，那父亲扶持我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弄剑提议:“要不小的骑马去报京兆尹或者五城兵马司？”史君墨冷笑:“咱们在这堵了这么半天，连个来巡街的衙役都不曾见，你还不明白吗？”
    弄剑气的鼻子喷气:“这起子小人！”
    史君墨等那女子哭的声音嘶哑，都快哭不下去了，起身走出去站在车上。躲过迎面飞来的几片烂菜叶子，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刚刚带节奏的几个人。
    对周围拱手道:“诸位乡亲，请大家安静看在下妥善处理此事可好。”又一指人群中正要点破他身份挑动大家情绪的汉子怒喝道:“大家看。”
    众人齐齐看向那人:“刚刚就是这个人带动大家敌对我，大家可有人认识此人，可是附近的人。”人群中有人说:“唉，这不是这几条街收保护费那些人吗？”
    随着史君墨一一把那几个人指出来，大家也认了出来这些人的来历。那些人见自己暴露微微抬头，接到指示后迅速转身离去，免得被史家人记住到时候顺藤摸瓜。
    等捣乱的人都跑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史君墨说:“姑娘口口声声跟了我多年，可知我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吃什么东西会肚子疼？”
    那女子愣住了，这一个个问题让她怎么答？
    史君墨看那女主准备胡说应付，对围观群众请求道:“一会这位姑娘所说的话还请诸位乡亲做个见证，等到了公堂上如果与其他证人说的不相符，定求了官府判你讹诈之罪发配边疆。”
    那女主哭哭啼啼:“你找的人自然向着你。”围观群众点头。史君墨笑道:“我要找自然是找能让大家信服的人，比如给我看腹痛的医馆大夫，比如曾跟我同桌吃饭的各世家子弟。”
    看着史君墨看透一切的眼神紧盯着自己，那女子浑身一颤，她知道自己要是真落在了这人手里下场一定很惨，决不是像他说的发配边关那么简单。
    看着史君墨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慢慢挑起一边嘴角，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头皮发麻惊叫一声转身跑开。
    围观人群慢慢散开议论道:“哎呦真看不出来，漂漂亮亮一姑娘竟然是个骗子。”另一人道:“还不是看人家公子富贵，想讹上人家，万一公子被逼不过把她收了房，那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
    又一精明汉子小声说:“登天，我看升天还差不多，你们没看出来吗？那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众人唏嘘，这些高门大户可不是好惹的。
    史君墨眯起眼睛抬头往旁边楼上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打个招呼便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吩咐车夫赶车离开。
    听着车轮传来的阵阵轱辘声，史大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这次是对方轻敌了，使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自己才能这么顺利脱身。现在对方知道了自己不好对付，下一次再出手，恐怕自己就得加倍小心了。

 第81章 有惊无险，顺利到达

    看到下面史君墨车驾顺利离开，楼上那紫衣公子恨恨的一拍栏杆:“这次太过匆忙，未曾准备充分，让这厮逃脱了。”
    旁边青年批评道:“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借口，当警醒自己以后办事更加严谨才是。”
    说着突然轻笑一声:“倒是我小瞧了这史君墨，平时看他中规中矩行事木讷，还真以为他是根木头呢，哼，隐藏的够深的。”
    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翻滚的浮云中透出缕缕金光:“看来爹是对的，要变天了。”是自己轻敌了，早知如此应该自己亲自出手才是。
    想到刚刚属下传来的消息，眼中精光一闪:轻敌的何止自己，这史君墨以前是把大家都骗了过去，有意思。
    这边史大赶着小驴车哒哒哒的终于来到了去往皇宫的主街，他知道下面这一段路才是最惊险的，因此表面悠闲实则浑身紧绷蓄势待发。突然眼尾一扫，手起鞭落打掉一块砸向车轮转轴的石块。
    暗处的人本来只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顺便出手，没想到竟找对人了。史大看着又从好几个刁钻角度打过来的石块，出手如电全部扫落。
    几鞭子抽在小毛驴屁股上，架着驴车向前横冲直撞嘴里喊着:“让开让开，驴车惊了！”一边控制驴车向前急奔，一边扫落呼啸而来的暗器。
    后面的人快步追了过来紧追不舍。你追我赶了一段路，离皇宫越来越近。到了这里车马开始多了起来，而且路上行驶的都是进宫上朝的官员。
    史大仗着驴车小灵活，控制着驴车从空隙处往前驶。后面的人看到前面这么多朝臣们的车驾，怕误伤他人不敢再用暗器石头等物，只能运起轻功追赶上去。
    随着越接近皇宫，前面人也越来越多道路越发拥堵，史大不敢再乱冲乱跑速度不觉慢了下来。
    眼看就要被那帮人追上，史大已经准备好拼命了，后面传来一声大喊:“史大哥我们来帮你了。”
    回头一看不是观书又是哪个？后面排成长长两队向自己跑来的，正是自己府里的弟兄们。那帮人一看这阵仗知道就算留下也讨不了好，呼哨一声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观书带着人跑到史大面前问:“史大哥，我们没来晚？”史大笑道:“不晚，刚刚好，对了你马上分出一半人前去接应大少爷。”
    观书马上安排一半人跟着自己去接应大少爷。史大则带着另一半人去宫门口等候，离宫门口还有五百米时护卫们被御林军拦下，只放了史大一人去宫门口，护卫们原地列队远远的陪着史大一起等。
    皇宫里皇帝刚刚起身洗漱好由李玉伺候着吃早食，他身体不好又政务繁忙，平时一般都是歇在自己寝宫，跟李玉比跟后宫嫔妃亲多了。
    额，不是那个亲哈，友友们不要误会。什么你们没误会是作者自己猥琐，想哭，干什么戳穿我？
    好言归正传，慕容雁一边吃早食一边听李玉播报最新八卦。本来是没啥胃口，就着八卦竟吃下一小碗燕窝粥，把李玉高兴的眉开眼笑。
    伺候着慕容雁漱过口，才听他冷笑一声:“在宫前四大主道上就敢动手？这是真把朕当成病秧子废物了！”
    李玉不敢接话，帮皇帝整理衣服冠带，皇帝又说:“他们倒是打的好主意，最好毁了东西让史家获罪，最差也要延误史家进献物品的时间，到时候惹了朕的厌恶，史家自然就白费这一番功夫，再无启复的可能。”
    李玉说:“皇上圣明。”皇上叹惜:“好在朕还有你，不至于被困在这宫中当个聋子瞎子，任由他们摆布。”
    李玉跪下磕头:“奴才所依唯有皇上一人，自然忠心不二希望皇上万世昌隆。”慕容雁扶起李玉说道:“走，去看看他们如何表演。”
    心里却在想:经过这番考验，看得出这史君墨也算是个可用之才，一会去试过那曲辕犁，若真的好用就把推广这活交给他去办。
    君臣到得大殿行礼完毕，李玉喊过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下面陆陆续续有大臣上奏，开始还好，到了后面慕容雁越听越火大。
    面上严肃心里冷笑，对着一个啰啰嗦嗦的侍郎直接开炮:“你连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弄不清楚，那你这侍郎干脆别干了，这位置还是留给有才能的人坐。”
    侍郎大人赶紧跪地求饶，旁边同样领了命今天要多耽误时间，不给史尚书留空说话的大人们一时间不敢再上前找收拾。
    几位大佬皱眉，是哪个蠢货吩咐下面人在朝上拖延时间的，简直就是做些无用功还惹的皇帝厌弃。
    其实能当大佬心腹的自然不蠢，只是这几年光慧帝多用怀柔政策。身体又不好不能过度操劳，有些人就像慕容雁说的那样，开始轻视他这个病秧子，却不知病老虎也是可以吃人的。
    史尚书抓住机会上前一步:“臣有事启奏。”皇帝准奏后，史尚书详详细细介绍了曲辕犁的来历，功用，好处等等。
    等他说完有大臣嗤笑:“史大人说的倒是好，可那东西未必能有这般好。”史尚书趁机提议:“犬子这两日带着工部众人已经赶制出几副曲辕犁，现正在宫门口等候传召，臣斗胆请皇上移步皇庄试用此犁。”
    不出意外朝上一片反对声，什么皇上身体弱经不起折腾啊之类的。反而是今天早上出手的几大家族家主稳稳站着不曾出声。
    他们已经猜出来了，前天那老匹夫进宫就是为了此事，然后瞒着大家给打造好了，今天跟皇上在这演双簧呢，反正也阻止不了何必再去惹皇上不快。
    而且如果真的像那老匹夫说的那样，这东西对农业军队都有好处是利国利民之物的话。他们不但不应该拦着，反而应该帮忙推行下去，咦～对呀，帮忙推行——。
    眼看快到中午了，守在宫门口跟望妻石似的史大终于看到宫门口出来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问:“请问史大公子在吗？”
    后面马车里史君墨下车跟他拱手道:“本官正是史君墨。”那小太监说道:“李公公让我通知你们，一会带着东西跟在车队后面走知道吗？”
    史君墨谢过小太监，观书机灵的上前塞给小太监二两银子:“劳烦公公跑一趟，请公公吃茶。”
    小太监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像他这种小黄门，就出来传这么一句话得了二两银子很可以了。
    史大走过去把今天早上买的一包馒头拿出来分给大公子和观书几个:“大公子吃些垫垫肚子，一会还不知道弄到什么时辰。”
    史君墨点头道谢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同时吩咐观书:“喊府里人回去了，一会儿皇上出来看见不好，咱们一会跟着皇上车队走不用担心再出事。”

 第82章 满意新犁，史君墨升官

    这边史君墨一行人吃过馒头，把车赶到路边静静等待。就看到宫门大开，皇上仪仗一队队走出来，慕容雁透过马车窗口看到带人避让在路边，跪下行礼的史君墨。
    转头跟李玉吩咐了几句:“你安排个人跟他们一路，免得到时候再有不开眼的拦着他们。”
    李玉应下喊来自己大徒弟:“你去跟着小史大人一起，等会儿到了皇庄直接带着人和东西来见驾。”
    说着掏出自己的腰牌递给他说:“一会儿要是有不开眼的拦人，你就拿这个腰牌给他们看。”
    看着徒弟快步跑去跟史君墨汇合后，进到马车里回话:“陛下，栓子已经过去了。”慕容雁点头不再多言。
    等出了宫外正街来到内城街道后，兴致勃勃撩开窗帘看着路边的风景。他一年也难得出来几次，天天被困在四方高墙里，跟那些牢狱里囚犯的区别就在于他吃的好些穿的好些。
    想到这些，兴冲冲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落寞。其实他并不贪恋权势，可是当时如果自己不争下场就是一个死，还有母妃的仇他也不能不报。唉，世上安得两全法啊。
    慕容雁放下窗帘有点意兴阑珊:现在多看几眼又有什么用呢？终归是要回到那个牢笼去的。
    再说街上已经被提前清场过，一个行人都没有。商家也遮帘蔽户，一点人间烟火气都不见，没意思极了。
    李玉看他这样心疼的开口道:“等正月十五，陛下可多带几个侍卫微服私访，逛逛灯市。”
    慕容雁眼睛一亮，有点开心:“到时候你替朕安排。”李玉笑着应下，心里心疼:陛下这副身子骨加上这孩子性子，其实当个闲散王爷是最好的，可惜造化弄人啊。
    一路无话车轮滚滚来到皇庄，大臣们擦净嘴边糕点屑，用茶水漱过口，又恢复了那衣冠楚楚的顾命大臣样。
    跟着皇上来到田地边，早就接到通知的庄头带着一众人远远跪着，喊了庄头牵着牛带着几个壮汉过来听命，其他人退下。
    把刚刚送过来的曲辕犁套上，让庄头马上开始实验。经过牛拉犁和人拉犁双重验证，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这是个好东西。
    毕竟这些大人们每年春季籍田的时候，他们都跟着皇帝来皇庄耕过地，这犁好不好用还是分辨得出的。
    皇上更是喊了大臣们换着来拉犁，他亲自扶犁耕了几陇地。午饭都没吃的大臣们真是苦不堪言，那些个吃过点心的心里暗自庆幸多亏家里夫人细心，回去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经过亲自试用慕容雁肯定了曲辕犁的价值，没看到那边那几个站着都快倒了的家伙都能拉得动？说明这曲辕犁的确轻便好用，老百姓有了这犁耕起地来事半功倍啊。
    心情大好的慕容雁带着又累又饿恨不得晕过去的大人们打道回城，并善心大发的喊他们进了城就各自散去不用跟着御驾了。那些大人们真是激动的快哭了。
    几大家主却知道这次是皇帝给他们的一个警告: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家安排的人，的确是过于张狂了，竟敢直接在皇宫外主道上动起手来。
    一会儿回去得好好警告家里子弟，皇上再弱那也是皇上。有些事私下做了就做了，竟敢去皇上眼皮子底下犯忌讳，那怕是嫌命长了。
    还有在早朝上拖延时间这事，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安排的？趁着这次机会，家里子弟和手下那帮人都得好好敲打敲打，免得他们自己犯蠢连累大家。
    心思各异的众人进了城门各自散去，慕容雁没形象的歪靠在椅背上吃着鲜果。想到刚刚那些大臣摇摇欲坠的惨样就心情大好，狗东西些敢不把他放眼里，都给他等着。
    意淫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基浅，有些事情急不来。唉，老天爷要是能给他天降神兵就好了。
    史尚书回家路上，才有空听儿子汇报了这两天的工作。
    当听到今天早上，街道上遇到那拦路女子时史君墨的处理方法时，赞赏的点点头:“不错，以后更要谨言慎行，将来史家一族的荣耀就要靠你撑起来，好在白儿也成长起来了，能帮你不少。”
    史君墨恭敬应下，回府后才彻底放松下来，洗漱后沉沉睡去。这几天神经紧绷加上今天早上的惊心动魄，他早就撑到了极限，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
    第二天，慕容雁宣内阁及六部尚书进宫商议推行曲辕犁一事。这些大臣为了推荐自家子弟接下这差事，差点没在御前打起来。
    最后还是光慧帝慕容雁一锤定音:“这曲辕犁是史尚书家献上来，史君墨负责监制的，他们更加了解此物，朕提议任史君墨为工部左侍郎专管推行此物，还需诸位爱卿配合啊。”
    老头子们一听都炸了，工部左侍郎一位空置许久，他们都盯着呢，现在竟然就被那史家得了，简直不能忍。
    慕容雁就看一群老头在下面吵吵嚷嚷跟菜市场大妈一样，直接摔了一个杯子，底下众人这才停下吵闹跪下请罪。
    慕容雁怒道:“有本事你们也进献些与民与国有大利的物件上来啊。”
    看到底下跪了一地各怀鬼胎的大臣，冷声道:“想升官，想为家族谋求好处还不容易吗？”
    说着一指户部尚书:“户部尚书，你什么时候能在不增加赋税的情况下让国库充足起来？不要让朕再想赈个灾，犒赏个三军都拿不出银子来。”
    又一指吏部尚书:“吏部什么时候能把全国官员都给朕管明白了，少几个贪官污吏，让百姓不要再被那些狗官盘剥，朕定会重赏你一家。”
    底下跪着的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闹腾，慕容雁也没有再为难他们，喊了殿前侍笔拟好旨意，一会儿下发。就把众人都打发走了。
    最后只留下史尚书问道:“你说这莫家该怎么赏才好。”
    史尚书磕头道:“此事臣本不该多言，可是现在因臣之故连累他家被人记恨，一个农家人，这些人随便哪位轻轻一根手指便可按死他们。所以臣想求皇上赐他们一个身份，不需要多高能保他家平安就好。”
    光慧帝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考虑考虑，史尚书不敢再多说什么，跪拜后退下了。

 第83章 小豆做饭香喷喷

    在京城众人为了一个曲辕犁各显神通斗法的时候，莫小豆一家山地已经耕完，在帮二爷爷家耕地了。眼看着腌肉没剩下几块了，小豆心里着急，自己这些天没空进城可咋办啊。
    二妮看着对着那两块腌肉叹气的小豆，劝她说:“都吃了好几天肉了，咱们今天不做肉了。”小豆不干:“农活那么累，不吃好一点身子会熬坏的。”
    说着忧伤道:“要是天上能掉肉就好了。”大妮笑着戳她脑门一下:“一天天竟想美事。”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她们没想到，小豆盼望的肉天上真掉下来了。
    二妮跑过去打开大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县太爷。小豆看到史君白来了，赶快跑过去把他迎进堂屋坐下，又去给倒了一碗凉茶来。
    就看到跟着史君白来的小方捕快一趟趟往堂屋搬东西:几匹各色棉布，盐糖酱油，还有一背筐肉。
    小豆心里有个猜测问道:“县令大人怎么拿这么多东西给我家？”
    些许钱财外物她倒不稀罕，她最想要的学政大人那里给莫震东记的品行优良和所做贡献的档案记录不知道怎么样了。
    史君白笑着说:“等一会儿你家大人来了再说，哦对了那两副肠子是去刘家买肉时候他们托我带给你的。”
    小豆笑着道谢，又跑去给小方捕快端来凉茶，然后自己坐在堂屋陪客。
    不一会莫老汉等人被二妮喊了回来，分别见过礼后，史君白才说明来意:“曲辕犁已经献给皇上了，皇上很满意，特命我兄长为推行主官。”
    小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看错人了，他家独吞了这份功劳。”
    就听史君白接着说:“我父亲已经跟皇上申明了此物乃是你家进献，可是皇上一时还未想好该赏些什么。”
    说着拿出来几张银票递给莫老汉:“这五百两是我们家的一番心意，没有这曲辕犁，我兄长得不到推广的任务，所以我父亲让我一定要谢谢你们。”
    有些事情本不必说与莫家，可是史君白尽量想让自己显得坦坦荡荡。他知道一旦莫家人对自己有了疑虑，那下次再有好东西很可能就没自己的事了。
    屋里一时都有些沉默，莫老汉把银票还给史君白说:“咱们怎么能要您家银票呢，不能要。”史君白推回去说:“老丈可是嫌少。”
    莫小豆打断他们问:“县令大人，请问我大哥的保证书开好了吗？”史君白笑着回答:“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我提前几天给你们开好就行。”
    说着从桌子上拿过来一个大匣子递给莫震东:“这里面是一些邸报和历届优秀考生的文章，你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随时来问我。另外你进献曲辕犁的事情我已经写信告知学政大人了，想必不久就有回信。”
    小豆问道:“我们怎么知道学政大人有没有给记录在大哥档案里？”史君白说:“到时你们可以去查看档案，一次只需五百文。”
    莫老汉噗的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喷了史君白一身。老头讪讪的道歉:他是真没想到，去看一次档案竟然就得花费普通人家一个多月开销。怪不得都说读书费银子啊。
    小豆这才满意，露出真心的笑说:“大人留下吃饭，我今天做红烧肉。”史君白看着刚刚虽然一直挂着笑却眼神疏离的莫小豆现在终于真心笑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要是这小丫头不信任自己了，将来自己的损失会很大。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从小到大他可是靠着这份直觉躲过不少次危机。
    事情说清楚后，莫家谢过史君白把东西收下，然后留下莫老大父子陪客，莫家其他人又去了地里干活毕竟农时误不得。
    小豆则带着孩子们们去厨房做饭。孩子们不怕脏不怕臭的努力洗肠子，小豆则负责做菜:黄豆红烧肉，豇豆炒肉，红烧肥肠，拍黄瓜，凉拌野菜，丝瓜汤。主食是用红烧肉的油汤做的豆角焖面再配上一锅杂粮粥。
    干完活的孩子们排排坐在厨房小板凳上努力吸着鼻子，小豆好笑的给他们每个人盛了一碗面配上几块大肥肉，再加一碗杂粮粥一个个吃的喷香。
    然后盛了一碗全是廋肉的红烧肉给堂屋送去，等菜都上齐，史君白吃了一口豆角焖面赞道:“小豆这手艺没的说。”
    小方捕快端着一碗面坐在堂屋门口边吃边赞同的点头:太好吃了，自己抢着跟来这一趟不亏。
    莫老大跟县令告个罪，去厨房把面和粥挑去地里送饭，唉，今天这饭又得馋哭隔壁小孩。
    到了地里一家人围着箩筐里一大盆焖面叹道:“太香了。”莫老汉喊了二弟家一起来吃，莫大河不干:“大哥你们吃，我媳妇马上就给送饭来了。”
    莫老汉不再劝，喊莫老大给盛了一碗面拿给他们。招呼家人开始吃饭。莫大河家几人很不好意思，两家的饭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好吗？这几天他家在大哥（伯）家蹭了不少好饭菜了，这小豆真是的，做个饭馋死个人。
    莫老汉又挑了两碗面喊莫老大给旁边村长家送一碗，族长家送一碗，莫家众人这才一人盛了一碗粥围着面盆挑面吃。
    这时莫二奶奶也给送饭来了，饭是稠稠的杂粮粥，菜是小豆教她做的泡豆子炒酸水芹菜，可下饭了。
    看到那一大碗面，赶快端着自己特意给大哥家准备的豆子酸菜送过去，东西好不好不重要，总归是她家的心意不是，不能老是白吃人家的。
    村长家俩儿子吃了几口面就不再吃，打算一会带回家给家里人也尝尝:“这莫家的饭就是香。”
    村长白他们一眼:“你们看看里面放了多少油，那面夹起来，油都在往下滴，能不香吗？肯定又是小豆那个手松的孩子掌勺。”
    他可不止一次听老伙计跟他抱怨，那孩子手指缝松的，哗啦啦往外漏银子啊，也不知道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富裕人家才养的起哦。

 第84章 想到套种

    莫老汉带着累了一天的儿子媳妇们回到家，照例美美的洗过热水澡开始吃饭。今天晚饭有肥肠，小豆就没有上红烧肉，谁说她不会过日子，哼。
    小豆边吃饭边想起来一件事:“爷爷，咱们家准备种玉米了吗，以前都是怎么种的啊。”莫老汉嚼巴着肥肠说:“还能怎么种，不就是把种子撒下去。”
    小豆问:“我是说是不是玉米黄豆土豆这些混种。”莫家人迷糊。莫小豆顾不得吃饭把现代套种的理念和好处叭叭一说，给大家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莫老汉拍板:“种啥不是种，就按豆豆说的这个办法种，要是一亩地真能多打出小半亩粮，那可是大好事。”
    莫老二担心:“万一长不好。”莫老汉说:“我寻思过了，按这法子玉米不影响，万一长不好不过是损失一点豆子，不碍事。”
    李氏跟着说:“不怕，今年有牛，不行我跟老二再开两亩荒地种上豆子，家里粮食不会少。”她这是怕万一少打粮家里人到时候吃不饱怪上豆豆。
    莫奶奶说她:“你还怕家里人怪豆豆不成？咱家没有那没良心的人。”说着看了一眼儿子媳妇们继续说道:“前面就卖那啥挣了接近400两，今天因为犁的事人家又赏了500两，这不都是靠的豆豆？”
    莫家人全部震惊的张大嘴巴:咱家这么有钱了吗？想想不久前全家人还为了几百文药钱犯愁，现在那点外债全还完不说，竟然还有小一千两的存款了？
    莫老三狠狠拧了一下:嘶疼，不是做梦。三婶也狠狠拧了他一下问:“疼吗？”莫老三赶紧点头，三婶嘀咕:“那就不是梦。”
    莫老三委屈，干什么拧我啊？不过不敢反抗媳妇，又眼疾手快地捉住一只对着他大腿拧过来的小手，骂道:“小兔崽子干啥？”
    小西笑道:“我也想看看是不是做梦。”莫老三对着他小脸蛋狠狠一掐:“放心，不是做梦。”然后看着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哈哈大笑。
    给他媳妇气的狠狠一拍他骂道:“你咋当爹的，看给儿子掐哭了。”莫老三对着胡杏花撒娇道:“媳妇你偏心，他掐我你就不说。”
    猛男撒娇实在是——辣眼睛。莫家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转过头不看他，啧啧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再看就吃不下好吃的肥肠了。
    小豆提醒大家道:“咱们还花掉不少呢？买地买粮食布匹这些就花了几十两，等春耕完要盖房子还得花钱。总之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咱们还是得继续努力挣银子。只是地暂时不就要多种了，又辛苦又不挣钱，你们有那时间多做几朵绢花比你开两亩荒地划算。”
    大伯母问她:“咱们那头花已经做了不老少了，啥时候开始卖啊？”小豆回答说:“不急，这个东西咱们要多备一点货，到时候一次性多卖些，等其他人跟风也开始做头花卖，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二妮生气极了:“这些人真不要脸。”小豆笑着安慰她:“没事，妹妹我点子多着呢，保证能挣到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二妮羞恼去撕她的嘴，大人们笑看着孩子们闹腾:这日子真好。
    莫老汉看小豆被挠的整个人都快笑抽了，出声制止道:“好了别闹了，豆豆吃完没？吃完了来一下。”小豆这才脱离魔爪跟着爷爷奶奶进屋继续去干藏银子这活。
    藏完银子出来找到大哥说:“大哥，你把套种的方法记下来，等过几天有空去城里拿给县太爷。”莫震东不干:“我不能再占你功劳了。”
    小豆白他一眼:“咱们小孩子哪懂这些，这是爷爷他们这些老把式想出来的，你觉得好所以就整理出来献上去了，知道吗？”说着喊莫震东拿出纸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让他一一记下。
    又叮嘱他道:“这几天没啥活了，你不要跟着去地里，赶快看看县太爷给你的那些东西，好好学习把不会的记下来，过几天进城了好问他，知道不？”说着跑出去找莫老汉把这事说了。莫震东摇头失笑:这个小管家婆。
    莫家按照小豆教的先把玉米种下，得等十天左右玉米苗50公分长了再去撒豆种，栽红薯或者土豆。
    莫二爷爷家也跟着大哥家学，村长看到了过来打听一下，然后想着等收获时候看，要是这样更收成好，那他家下次也学着这样做。
    勤快的莫家人好好休息了一天又开始了摘草药，做头花的日子。莫老汉带着二儿子四儿子帮忙做配套的簪子，打磨好再上好清漆晾干备用。
    而闲不住的莫小豆带着三叔跑了两趟山上挖出来不少佐料苗，一一去自家小山丘那边找到合适地方种下。
    运气不错又套到几只鹌鹑找到十几只鹌鹑蛋，给几只母鹌鹑做了窝让它们孵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都在为了这个家忙碌着。
    小豆准备明后天进城一趟，大哥这几天早起晚睡已经把县令给他的东西看完了，据他自己说收获挺大，也攒了不少问题准备去问。正好把他送去县衙，自己也得去找刘大叔他们问问那卤味的事情有没有个谱了。
    莫老汉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根簪子打磨，看着日头都偏西了大儿子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刚刚跟三叔去给佐料苗浇过水回来休息的莫小豆，喘着气看爷爷不停的对着院门张望，也跟着担心起来:“大伯怎么还不回来，三叔要不咱们赶着牛车去接一下。”
    说着着急起来:“大伯真是的，现在外面咱们结了仇的人家还没处理好，他就一个人往外跑，都跟他说了那些东西不用卖了，咱们自己家里用也是一样的。”
    大伯母也很担心，又替自家男人分辨道:“你大伯说了咱们也不能因为躲那些人啥都不敢做？再说那些村子里他都跑熟了，就这么把这生意撂下实在有些可惜。”
    看小豆急的不行又安慰她:“你大伯机灵着呢，应该没事的。”小豆总觉的心慌，一定要让三叔去接人。被小豆的焦躁情绪感染莫家人都坐不住了，莫老二，莫老四都过来要跟着一起去找大哥。

 第85章 莫老大被打断腿

    这边刚刚套好车就听到大门被砰砰砰的敲响，小豆听着那又快又急的敲门声心里噗通乱跳。
    等大门打开就看见一个眼熟的汉子着急走进来问道:“这是莫怀仁家吗？”小豆跑过去问:“大叔你怎么来了，我大伯怎么了？”
    那汉子正是上次帮他们去县衙作证的几个汉子之一。那汉子也认出来小豆了，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于是赶紧跟围过来的莫家人说:“莫兄弟去我们村卖货让人给打了，你们赶快去看看。”大伯母一下子哭出来:“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我当家的咋样了？”
    那汉子也说不上来，反正当时满身的血看着挺吓人，这话他现在不敢说怕吓着老人女人和孩子，只能支支吾吾的催大家快点。
    莫奶奶和李氏胡杏花带着孩子们留下看家，其他人都跟着一路，小豆坐在车上压着心底的急躁打听情况:“大叔上次说你们是哪个村来的？远不远？”
    那汉子回答说:“我们是小李庄的，跟大李庄都属于后山村，跟大李庄中间隔着一条河，大李庄在河这边靠近大路，我们庄在河那边靠近大山。离这里不算远，走路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莫老汉问道:“小兄弟知道我大儿是被谁打的吗？那些人为什么打他？伤的重不重？”
    那汉子回答:“莫兄弟是在我们后山脚下被打的，听说好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还是我们村猎户过路救下的，是谁打的不知道不过听说挺凶，要不是那猎户手里有弓箭，怕是不但救不下人连自己也得挨顿揍。”
    莫小豆心里有个猜想，不过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伯的伤。那汉子又说:“听说那些人走的时候把莫兄弟货担给抢了，你们不然报官。”
    这汉子上次看了莫老大他们在公堂上的风姿，所以对他们报官有信心。小豆笑着谢了他，众人也不再说话，在沉默中担心煎熬。
    不一会就来到大李庄，莫老三根据那汉子指路准备从河边绕过去，就听到前面一个挑水的汉子喊:“三兄弟？是不是莫家三兄弟？”
    莫老三停下牛车，就看那汉子放下水桶跑过来跟大家打招呼:“莫大伯？你们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是有啥事吗？”又看着小豆说:“这孩子几天不见长胖不少。”
    莫小豆看看莫老汉，莫老汉对她说:“这是你大舅。”又跟李大舅说:“这孩子前些日子发烧，烧坏了脑子有些记不住事。”
    莫老三着急:“李大哥，我们改天再聊，我们得赶快去小李庄接我大哥，他受伤了。”李大舅一惊道:“那你们快去，我回去通知家里人。”
    说着急匆匆回家跟家里人说了这事，交代自己媳妇去挑水给菜苗浇水，弟媳妇做饭带孩子看家。其他人一起去小李庄看能不能帮上忙。
    莫老三根据那汉子指引来到一户人家，那汉子说:“这是我家，莫兄弟在里面呢，你们进来。”
    莫老汉连忙道谢，谢谢人家收留落难的大儿子。小豆跟着大家走进堂屋就看到大伯躺在一块铺着破烂垫被的门板上。
    那汉子解释道:“我们村的老人说怕莫兄弟骨头上有伤不能随便移动，喊我们拆了门板抬回来的，回来后我们也不敢乱动他，所以就一直放在这。”
    莫小豆点头，这样的确可以避免二次伤害。看到莫家来人了，坐在莫老大身边照顾他的汉子走过来让莫家人去看他。大伯母早就扑过去抱着莫老大哭的撕心裂肺。
    莫家众人走过去围在莫老大周围，莫小豆看到好像有人帮大伯收拾过。脸上血迹已经擦干净，现在可以看到一张脸看青紫肿胀跟个猪头似的。
    小豆仔细观察大伯伤情:嘴角破裂，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不知道是不是有内出血和骨折。
    看到大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眼泪就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先喊大伯母放开大伯免得让他伤上加伤，又抽噎着跟爷爷说:“爷爷得赶快把大伯送去仁济堂。”
    莫老汉看着快黑的天担心赶不上，莫小豆说:“牛车赶快点。”然后喊刚刚那汉子:“李大叔，能不能多给我点稻草，这个门板我们要借用一下，明天我让我四叔来给你们做一个新门行不行？”
    那汉子也就是李大哪有不应的，不过是柴房的一块破门板不值当什么。莫小豆搽干眼泪带着莫家兄弟在牛车上用稻草铺的软软的，才把莫老大连门板一起放上去。
    这时候李家人气喘吁吁的赶到，看到莫老大这样都吓了一跳，李老汉问:“亲家，有啥我们能帮上的你说话。”莫老汉谢过说:“我们要急着送老大去医馆，改天再谢谢老哥。”
    李家人连忙让他们快走，眼看天就黑了。莫老三一抽牛屁股，小黄牛跑起来不一会就跑远了。在莫家村路口放下莫老二莫老四回家报信，其他人连夜进城。
    莫老汉摸摸怀里临出门时老婆子给他塞的五两银子，也不知道一会够不够。唉怪自己啊，今天老大出门就应该拦着他的，是自己大意了。
    莫震东紧绷着脸咬的牙齿咯咯响:太弱了，还是太弱了，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连家人都护不住，自己真没用！从没有这一刻那么希望自己强大起来，震慑宵小庇佑家人。将来必有那么一天，我要站在众人之上，无人再敢欺我家人！
    莫小豆也被巨大的挫败感笼罩着，没有注意到莫震东的不对劲，她自己现在情绪也很低落:枉她自诩胸有锦绣是个聪明人，结果明明知道那些无赖盯上了自家却没有提前预防，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那些人！好，很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来斗它一斗，最后看看是鱼死还是网破！
    紧赶慢赶总算在关城门前及时进了城，敲开医馆的门，值夜的小平却说今天大夫都回家了，医院里现在没大夫。
    小豆喊爷爷三叔把大伯抬进大堂，留下爷爷他们在这等着，自己和三叔陪着小平去陶逢春家找人。
    虽然现在陶逢春不在这里，不过有个新来的老大夫是住在他家的。去找到人说明情况，老大夫医者仁心，倒是没说什么就跟着来看诊。
    莫老三看老大夫走的慢悠悠心里实在着急，背起老大夫就是一路狂奔。等跑到医馆时老大夫的头发都炸了，气的他吹胡子瞪眼，骂了莫老三一顿。
    喘的不行的莫小豆赶快上前一边给老大夫顺气一边引着他去给莫老大看伤，老大夫进去药堂，扫了一眼躺那的莫老大说:“腿断了。”

 第86章 伤势严重

    听到老大夫说腿断了，莫家人都红了眼眶，小豆请求道:“大夫爷爷，求您好好帮我大伯看看，不能让他以后瘸了。”
    老大夫点点头喊大家把莫老大直接抬到后院诊室去，净过手后指点莫老三把莫老大衣裤都剪开扒光后开始查看伤情。一点点把肋骨脊椎胳膊腿全部摸了一遍，又仔细号了一会儿脉。
    然后起身出去跟院子里焦急等待的众人说:“左腿小腿骨骨折，怀疑第二、第四肋骨有骨裂，内脏受伤出血，脊柱血肿，全身皮下出血，伤的很重得用些好药才行。”
    莫老汉哽咽请求:“求大夫救救我儿，只要我儿能好，您尽管用药。”说着拿出银锭子给大夫看:“不够我明天回家去拿。”
    大夫点点头向前堂走去:“你们舍得用药，多用好药养起来，保住性命应该是没问题，就是腿有点麻烦。”
    大伯母眼泪又流下来，莫震东在旁边小声安慰她，小豆等老大夫开完药小平去抓药的时候问:“大夫爷爷，我大伯的腿治不好了吗？”
    老大夫叹气道:“我这倒是有一副治腿的方子，只是里面有两味药不好找，如果能找到那味药，这腿最少能保他恢复八成。”屋里众人都难受起来，如果找不到药，那他的腿——。
    小豆虚心问道:“大夫爷爷，这个药咱们这里有吗？长什么样子？”老大夫拿起笔画了两棵药草的样子，并细细讲了此药的生活习性，爱长在哪里。
    站在旁边跟着认真听讲的莫老三出声道:“我去找，我明天就进山去大夫说的那种地方找。”
    说着又指着图片问老大夫:“您刚刚说接骨草喜欢长在向阳的山坡上，补碎子喜欢长在悬崖边是吗？”
    老大夫点头，小豆担心道:“三叔，你去采药一定要小心，爬悬崖的时候千万抓住了。”
    莫震东开口道:“三叔，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莫老三摇头道:“深山危险，你去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明天我自己去，你就留下好好照顾你爹就行。”
    小豆这才注意少年满脸自我厌弃的样子，心里担忧起来，这孩子可别被憋出心理疾病来。
    等第一副镇痛药熬好给莫老大灌下去半刻钟后，老大夫去给莫老大正好骨，全身涂好药膏腿上打上夹板。
    又喊把莫家人把第二副化瘀消炎的汤药熬上一会给莫老大灌下去，并叮嘱晚上莫老大万一发起烧来要马上去通知他，交代完就带着小平去旁边休息室休息了。病房里留下坚决要求守夜的大伯母照顾着。
    莫震东，莫小豆两人蹲在小炉子前面熬药，小豆看着咕咚咕咚的药罐子跟莫震东聊天:“大哥，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莫震东鼻音浓浓的嗯了一声，小豆又用哭腔说:“我就是个废物，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莫震东吓一跳:“你可不能这么想，你那么厉害，咱家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靠你，再说你还是小孩呢，等你以后强大了定能护住家人。”
    莫小豆拉着莫震东的手说:“我们还是小孩子，只要好好学本事等长大就能护住家人了。所以我们不应该看不起自己，恨自己无用对吗？”
    莫震东一愣，嘴角微弯:这孩子，连母亲爷爷都没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失常，她却注意到了还跑来安慰自己。
    感动的揉揉莫小豆的小脑袋说:“豆豆说的对，现在再怎么懊恼都没用，不如努力强大自己，将来才能护住家人。”
    小豆看少年终于顺气了，呼出一口气，安下心陪着大哥把药熬好端去给莫老大吃下，这才回到前堂坐在椅子上打盹。莫老汉睁开眼看看懂事的孩子们，叹口气又闭上眼睛休息。
    莫小豆半梦半醒的一个翻身，唧摔在地上，整个人懵圈的趴在地上半天反应不过来:怎么床变小了？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轻拍后背，迷迷糊糊趴在那人宽厚的肩膀上又沉沉睡去。
    再睁眼已经天光大亮，小平小安正在擦灰扫地，撑着睡得僵硬的身子从椅子上爬起来，跟小平小安打过招呼，忍着浑身酸疼慢慢走去后院看大伯。
    到了临时病房就看到大伯已经醒了，大伯母正在喂他喝粥，大哥坐在他身后扶着他。大伯看到小豆来了顶着一张色彩斑斓的猪头脸对她笑笑，结果扯疼伤口疼的吸了一口气。
    小豆又气又心疼，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莫老大忍着疼安慰她:“豆豆别哭，我不疼。”缓了一下又说:“都是大伯不好，不听你的话非要出门，现在受教训了是大伯活该。”
    大伯母一下子忍不住了，大哭起来:“是我不好啊，不该撺掇你去卖货的。”莫震东愧疚:“是我不好，百无一用是书生，爹都是为了给我挣学费。”
    莫小豆问:“咱家现在不缺钱啊，你们为什么——？”大伯母说:“那都是豆豆你挣的，我们怎么能心安理得让你养。”
    小豆沉默:他们不想着当米虫吸血是好事，可是分的太清了就生分了。莫小豆沉声说:“那时候我生病大伯母把嫁妆卖了给我买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算的。”
    大伯母马上说:“咱们是一家人那都是应该的。”小豆点头道:“对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啊。”
    抬手让他们不要插话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一家人不应该分那么清，等以后你们挣了大钱，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能用你们的钱呢？”
    三人赶快否认，小豆严肃说:“以后不要分的那么清了。相信我，以后肯定能找到合适你们的活计，到时候就靠你们养家了哦。”一家人这才露出释然的笑。
    莫老大转而低落道:“唉，都怪我不听豆豆的，结果钱没挣着。货也全丢了，还花家里那么多钱医病。”
    这也就是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要是原来那情况，自己就是一脖子吊死也不能拖累了家里。要是小豆知道他的想法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就这，小豆也骂他道:“人重要还是钱重要，那时候我生病花了家里那么多钱，你们咋没把我扔出去等死呢？”
    给莫老大骂的不敢吱声，乖乖吃了早饭又躺下休息。莫小豆这才把莫震东拉到一边说:“大哥，走，咱们去报官。”

 第87章 小豆开始准备布局

    莫小豆带着大哥准备去报官，莫震东拉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吃了再去。”小豆看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掰开递给哥哥一半:“大哥不吃我也不吃。”
    莫震东直接把包子塞她嘴里说:“大哥真吃了，爷爷给每个人都买了。”小豆这才安心啃包子，又喝过哥哥给打的温开水，就催着大哥赶快去县衙。
    路上她牵着哥哥的手边走边想:得找爷爷拿点钱在手上，想要办事没钱可不行。正在沉思就听到刘大的大嗓门在喊:“你给我站住。”
    迎面跑来一个少年，小豆身体反应快过脑子，小腿直接伸了出去把那少年绊了个狗吃屎。刘大跑过来及时抓住少年，少年拼命挣扎被刘大一巴掌拍背上骂道:“再跑我就去找你娘。”
    看到少年安静下来，才回头对小豆笑道:“多亏你，不然我还抓不住这小泥鳅。”少年气鼓鼓的瞪着小豆，小豆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并问刘大:“刘大叔，他干啥坏事了？正好我跟大哥要去县衙，你带着他跟我们一路去。”
    刘大看少年对着小豆呲牙又狠狠拍他一巴掌骂道:“这就是我说那个给老兵找活路的小姑娘，你瞪人家做啥嘞！”
    一句话立刻把少年从小狼变成小羊，刘大又问小豆:“丫头今天来赶集啊，你家大人咋没跟着。”
    小豆叹气道:“我大伯被人打了，就在前面仁济堂治伤，我跟哥哥准备去报官。”刘大一听赶快问咋回事，小豆想到什么牵着哥哥跟刘大站在街边简略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刘大问:“你们可有什么仇家？自己心里有没有人选？”小豆点点头又把上次陈氏婆媳抢粮不成，最后反而跟着做伪证的赵管事一起被县令关起来的事情说了。
    刘大点头说:“这个事情我知道，唉你们咋惹上了陈赖子呢，那可是个混的。”小豆冷笑:“不是我们惹他们，是他们主动来惹的我们，还一直死咬着不肯放过我们。”又问道:“刘大叔，您知道咱们这城里有几伙人吗？如果我要打听消息找谁好呢？”
    刘大看着小豆收起满面天真一脸寒霜的样子，心里咋舌:早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可是平时她总是表现的天真活泼一团孩子气，看来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啊。
    心里感慨面上不显的刘大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我家说。”小豆却懂事的摇摇头说:“刘大叔还是先去卖肉，我跟哥哥去报了官再来打扰您。”
    刘大点点头跟两人告别说好一会见就回去肉摊了，等回到肉摊才想起来:嘿，臭小子又跑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逮住他。
    莫小豆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说:“小哥哥，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啊？”那少年开口说:“我叫李年，大李庄人。你不是想打听城里的事情吗？我都知道。”
    小豆看到少年两颊瘦的都凹进去了，可是一双眼睛却明亮坚毅爱，心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正想细想的时候县衙到了。
    看着到了县衙门口，李年便说道:“你们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们。”小豆顾不得再多想什么，牵着大哥就往县衙走。跟守门的衙差说了找方捕头，衙差都认识她了，干脆带着她直接进去。
    方捕头正在衙房听手底下人汇报工作，就看到一个手下带着小豆来找他。看小丫头今天脸色不对，挥手喊手下人先停下笑着问小豆:“丫头今天过来啥事儿啊？”
    一直绷着的莫小豆突然就崩溃大哭:“方大伯，我大伯被人打了，腿都打断了。呜呜呜。”方捕头赶快过来抱起她安慰道:“不怕，伯伯给你做主啊，告诉伯伯谁干的，一会儿伯伯就去帮你把他抓起来好不好？”
    小豆拼命点头说好，然后又接着趴在方捕头肩膀上大哭:警察，特别是一个好警察带给她的安全感是谁都给不了的，就连最能打架的三叔也给不了她这种安全感。
    整个人一下子就有了依靠，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安抚了惊恐的心。哭了好一会儿莫小豆才慢慢止住哭声，一边打着哭嗝一边给方捕头擦被她泪水打湿的衣服 。
    结果一抬头史君白和师爷县丞都站在屋子里看着她呢，小豆吓一跳反应过来又开始害羞:哭声太大竟然惊动了整个县衙。
    史君白看着小豆红着脸低下头，还不停的打着哭嗝，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实在好笑，就取笑她道:“哎哟，你可真厉害，差点把我这县衙给用眼泪淹了。”
    这时莫震东上前一步给诸位大人见礼，又把自己父亲受伤的事情一一禀告。最后说:“所以学生带着妹妹前来报官，希望县太爷能还学生父亲一个公道。”
    史君白点头吩咐道:“方捕头，此案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还百姓一个公道。”方捕头抱拳应是，眼看着大家准备离开。
    莫小豆及时出声道:“县丞大人。”苟县丞停下脚步看向莫小豆，小豆笑着给县丞大人行礼说:“大人，民女有些事情想跟县丞夫人请教，能不能请大人帮忙安排见上一面。”
    苟县丞眯起眼睛打量莫小豆:这丫头够莽的，认都不认识就敢往上冲。不过看县令大人跟她关系亲厚，而且听说曲辕犁也已经献给圣上，这家人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心思电转脸上露出笑容道:“好的，你看约个什么时间？”小豆礼貌的回答:“我一个小丫头哪天都行，看夫人什么时候方便就派人通知我一声，我这几天都在仁济堂。”
    苟县丞应下跟着同僚们离开，莫小豆目送他们离开，心思转动:宁撒一圈不落一个，到时候师爷主簿每年也得拿出一点钱来分。还有捕快们——到时候跑前跑后可都是他们，也不能落下他们。
    没事，反正以后她家不会只做一种生意，干股给的起，庇护她家的人越多越好。
    这个事情自己得再好好想想，到时候县衙里有人，背后又有刘将军当靠山。在这小县城做生意就稳当了，大伯的仇她一定要报，敢打断我大伯的腿，你们等着！

 第88章 莫老大受伤经过

    方捕头决定亲自调查这个案子，跟手下交代几句就带着小豆兄妹前去医馆。走到县衙门口小豆喊上李年跟她们一路，方捕头看了一眼这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没说什么。
    一行人来到医馆，进到莫老大养伤的屋子，方捕头先礼貌的问候了一番，然后喊莫老大讲一讲事情的经过，莫老大靠坐着慢慢讲起自己昨天的遭遇。
    昨天一早莫老大整理好货担准备去卖货。他这次准备去小李庄，上次无意中听小李庄猎户说会熏兔子。
    想到小豆说的以后家里想养兔子，就决定去问问看能不能给熏些活兔子卖给他，不论大小都行。顺便把进的货拿去卖卖换几个钱。
    因为有些日子没去后山村了，大李庄和小李庄好多人都非常热情的跟他买东西，一早上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卖出去不少。
    莫老大开心的去小李庄后山腰猎户家找人，结果人家不在家。没办法只能准备先回家下次再来。
    没想到走到山脚下时，迎面来了五六个痞里痞气的混子拦在路上。莫老大心道不好远远绕开他们从草丛里快步往村子里跑，那几个人看到他跑立马飞快的追上他一脚连人带货担踹趴在地。
    莫老大心疼的看着打翻的油盐酱醋，脑子里蹦出那天小豆教三弟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堆起笑脸道:“几位好汉请了，这些东西有您几位喜欢的尽管拿去。”
    对面汉子冷笑一声说:“谁稀罕你这些破烂？你不是挺威风的吗？动不动给人往牢里面送，现在怎么怂的跟个孙子似的，我呸。”
    另一个汉子不屑道:“你跟他废什么话，赶快动手。一会儿来人了没办完老大交代的事，等着回去挨抽。”莫老大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扔下货担就跑。
    他平时走街串巷脚力还是不错的，那伙人追了好久都没追上。眼看莫老大就要跑进村子，后面一个大汉抬手甩出一根木棍。
    横飞过来的木棍正好砸在莫老大膝盖弯上 ，他就感觉腿上一疼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等爬起来准备继续跑时那伙人已经有跑的快的追上来拉住了他。
    这一纠缠莫老大就被后面赶到的几个大汉围了起来。刚刚说话的那个大汉一拳砸在他脸上骂道:“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
    莫家几人听到这里攥紧拳头，就听莫老大继续讲:“那伙人把我打倒在地就对着我拳打脚踢，后来——。”
    雨点般的拳脚落下，莫老大抱着头弓起身尽量保护自己。不知被打了多久，被打的遍体鳞伤，可那伙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只见一个大汉拎起一根粗木棍说:“打的差不多了，大哥说要废他两条腿，你们按住他——。”
    然后手起棍落，莫老大就眼睁睁看着木棍狠狠打在自己腿上发出咔嚓一声，小腿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知道自己腿被这群人打断了。
    可是那群人还不满意，准备把他另一条腿也敲断。就在这时赶集回家的猎户遇上到了他们，厉声喝止这帮人继续作恶。那大汉根本不理准备再来一下子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务。
    结果刚刚想举起棍子就听哚的一声，一根箭插在了木棍上，再往上一点他手指头就废了。
    吓的他扔下木棍不敢再动，几个大汉看着继续待下去也讨不到好，再说大哥交代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于是放下几句狠话匆匆离开。
    那猎户跑过来问:“莫兄弟你怎么样？”莫老大撑着说:“帮我回莫家村报个信，谢谢。”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医馆。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直到今天早上才彻底醒来。
    方捕头问:“你还记得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吗？”莫老大点头结果脑袋一晕，莫震东赶紧扶住他，方捕头看他这样便说:“今天先这样，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莫家人谢过方捕头送他出门，小豆站在门口跟他说:“方大伯，等我们画了那些坏蛋的画像给你们送去行吗？”方捕头说:“那感情好啊，你们不管得到什么线索都可以过来告诉我，对破案有帮助的。”
    等方捕头走了，小豆来到老大夫桌前，耐心的等他看完一个病人才上前说:“大夫爷爷，我大伯头晕，那些人打他的头给他打脑震荡了。”
    老大夫问:“什么脑震荡？”小豆皱眉道:“就是脑袋打坏了，脑子里面晃荡晃荡的。”老大夫抚须:“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看到小豆着急便说:“无妨，一会儿我再去看看，给他药方里加点天麻什么的。”小豆谢过老大夫，又去跟老掌柜打了招呼:“掌柜爷爷麻烦你们了。”
    老掌柜慈祥的说:“跟爷爷还客气。”又招招手喊小豆凑近小声跟她说:“你大伯运气不错。”
    看到小豆瞪大眼睛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他运气不错遇到这位大夫了。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小豆摇头。
    老掌柜说:“这是我们少东家的堂伯伯，原来是宫里的御医，治跌打损伤那是一绝。”
    小豆心里燃起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大夫爷爷说差两味药，不知道我三叔能不能找到。”老掌柜安慰道:“你三叔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的。”小豆勉强笑着道谢。
    被大家念叨的莫老三早早就等在城门口，等到城门一开就急匆匆赶着牛车回莫家村。莫老汉这时候真想抽上一袋烟，可是他平时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没带烟只好干砸了两下嘴。
    看到前面急着赶车的莫老三道:“老三啊，一会儿去采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知道你心疼你大哥，可是也要保证好自己不受伤知道吗？咱家可不能再倒下一个了。”
    说完觉得不吉利赶快呸呸两声，莫老三闷闷的回答:“知道了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两人赶回家，莫老三拿了需要的工具背着就上山了，连话都顾不上跟家里人说，留下莫老汉面对家里人各种的担心焦虑十万个为什么。

 第89章 莫老三惊险采药

    莫老三急匆匆上了后山，在路途中遇到的每一个阳光充足的阳面山坡上都仔细搜寻过，却一直没有发现。
    现在这里是深山中一个阳面山坡，他弯着腰瞪大眼睛一点点在草丛里寻找。突然一脚踩空咕噜咕噜滚下一个陡坡，莫老三及时抱着脑袋尽量卷缩成团减轻伤害，好在陡坡不高没滚两下就在坡底停了下来。
    莫老三慢慢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落叶草根。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被晨光点亮的小山坡时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席卷了他:这一片都是接骨草。
    激动的眼眶含泪，顾不得再管自己，拿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东一颗西一颗挑大颗的挖了一捆打包好。扛着一捆接骨草爬上山坡放进自己刚刚掉落的背篓里。
    然后仔细打量这个地方，默默记下以后有需要他就可以直接来挖。又细心的在旁边几颗大树上砍出记号，再回身看了一眼满坡的接骨草，满心希望的离开了这里。
    接骨草有了，现在就是找喜欢生长在悬崖边的另一种药——补碎子。
    这深山老林平时莫老三从来没有走的这么深，对这里地形也很不熟悉。想了一下爬上旁边的大树梢观察地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前面就是黑熊窝，他差点就钻到黑熊窝里。
    莫老三忍不住浑身往外冒冷汗，趁着没有惊动那家伙，抖着腿爬下树背起背篓赶快绕路而行。
    根据经验，这个山头有黑瞎子那应该就没有别的大家伙，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熊也一样，一个山头一般不会同时有两种猛兽。
    小心翼翼的绕过去，刚刚在树上看到穿过这片林子就是一座悬崖。等他终于站在悬崖下日头已经晒在了头顶，又饿又累的莫老三找了颗大树几下爬上去，坐在树杈上拿出馒头吃起来。
    坐在树上总算松了口气的莫老三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打量这个悬崖，特别是那些迎风飘摇的小草。看了一会儿感觉眼睛花，只能安下心先吃饭休息。
    等到吃完馒头缓过劲来，把背篓放在树杈上卡好，自己背着麻绳腰插小药锄来到悬崖下面。眯着眼睛往上仔细看，可是太阳光晃着根本看不清，莫老三决定干脆爬上去每一棵草挨着看过去。
    咬咬牙对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开始攀爬，一边攀爬一边看崖壁上长出来的草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远远望去，几十米的悬崖上就像有一个小蚂蚁在慢慢爬动。眼看已经爬了一大半却一直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药草，莫老三有些心慌，他感觉自己体力再快速流失，要是再不下去可能一会儿就没有爬下去的力气了。
    而且越靠近山顶，石块风化越严重。他刚刚已经踩碎了两块石头了，幸好他按小豆说的没有一下子把重量压上去，这才能及时退回来，可是刚刚那两下还是非常惊险。
    现在的他是进没力气了，退又不甘心。其实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应该退的，可是想到大哥的腿，咬咬牙跟自己说:再往上爬五米，如果还是没有只能明天再来了。
    短短的五米，每一步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太阳在头顶晒的人眼花，汗水不停流进眼睛里，沙的眼睛刺痛却无法动手擦一下，只能闭上眼睛缓解一会儿，然后继续往上爬。
    就在他打算无功而返时，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祈祷，前面那个跟老大夫画的一模一样的草不是补碎子是啥？
    可是前面的路更危险，几乎没有可以借力的石头。莫老三小心的慢慢爬过去，看着长在石窝里的小草热泪盈眶，拿出小药锄一点点把那颗小草挖了出来。小心放进腰带上的小包里揣好，准备下山。
    就在他往回爬时，手上的石头承受不住直接碎裂。莫老三一只手顿时没有了支撑，他紧紧贴向石壁，另一只手青筋暴起。胸前连衣服带皮肉皆被石壁划破，终于稳住身形慢慢找其他支点，咬着牙继续向下。
    每一步都是煎熬，每一步都是考验，眼看还有二十米就下去了，突然脑袋一晕手上脱离直接向下摔去。在向下摔去的瞬间，莫老三还想到:幸好没让家里人一起来，不然他们得吓死。
    拼命的用自己的身体贴紧石壁，产生的摩擦力使得下降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终于感觉腰间一紧，肠子差点被勒出来，莫老三却高兴的笑了。
    远在医馆的莫小豆心里一紧，不由得担心道:三叔今天要进山采药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自己昨天特意教了他上山的时候在悬崖上找到结实的石头，树木系上麻绳，然后系在自己腰上做成保险绳。还特意叮嘱他多带两根麻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分别系一根做成三保险，应该能保他平安。
    被安全绳吊在半空的莫老三拉着绳子慢慢靠近崖壁，小豆教的这个绳节太紧解不开，想到小豆的交代抽出绑在小腿的匕首直接割断，把匕首插回去继续向下爬。
    越往下去崖壁上突出的石头越多越结实，也就越来越好爬。很快来到离地十米处那颗歪脖树上，靠着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慢慢爬到崖底。
    离崖底还有两米高的时候莫老三把最后一根十米的安全绳割断直接掉到一堆蓬松的草堆上。这是小豆要求他给自己做的最后一道保险:虽然最后这一道保险没用上，但是这是好事，因为证明前几道保险起作用了，不然就算有这个草堆他肯定也得受伤。
    顾不得自己被勒的肿痛起来的腰腹，着急把那颗药草拿出来查看。轻轻舒出一口气暗自庆幸:好在药草没受伤，不然自己刚刚白冒险了。不敢耽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爬上树取了背篓，不敢多做停留咬牙往山外走去。
    在路上捡了根顺手的棍子，生平第一次拄着拐杖出山。想他莫老三以前遇到野猪跟野猪硬刚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狼狈过，大哥这次得好好谢谢自己，嘿嘿。
    星空璀璨，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莫家而去。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拍了两下门就坚持不住坐在了地上。
    听到敲门声的莫老汉赶快跑出来开门，隐约看到坐在地上已经没个人样的儿子心疼的架起他进屋，直接扶进三房屋子放到床上。
    等到莫奶奶端来油灯，一家人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躺在那的人一身破烂，满身乌血的狼狈样子。

 第90章 老大夫求药

    精疲力尽的莫老三强撑着一口气慢慢从腰带里拿出一颗药草，又指了指床边的背篓说:“药草找到了。”莫老汉忍着泪接过那颗珍贵的药草说:“好，三儿啊，累了就睡，其他事儿有爹呢。”
    莫老三这才卸了那口气昏睡过去。莫老汉喊莫老四打来温水给老三擦洗干净换上干净里衣，又打发莫老四去村医罗大夫那多买些外伤药膏回来。
    等了两刻钟，莫老四直接背着罗大夫回来了。莫老汉赶快上前扶住老大夫连声感谢:“劳您跑一趟。”罗大夫摆摆手说:“听老四说你家老三伤的不轻，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莫老汉感激的把人领到老三身前，老大夫掀开衣服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看完起身说:“幸好我来了，他身上伤口里的碎沙石你们都没有清洗干净，很容易感染发烧的，那可就危险了。”
    旁边一直红着眼眶的胡杏花手脚麻利的准备好老大夫需要的干净熟水和棉布，看着老大夫把汉子身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伤口里的泥沙一点点清洗干净。
    有几道大伤口皮肉外翻伤口很深，被这样一洗，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一共倒了好几盆血水才算清洗完毕。老大夫又拿出一瓶药膏，给几处大伤口全抹上了这止血消炎的药膏。
    全部弄好后起身对莫老汉说:“我熬好的药膏用没了暂时只能先这样，一会儿我回家再给配几副汤药你们拿回来熬上，等药熬好了记得给他先喂一碗米粥再喂药。”莫老汉一一记下，付了银子喊莫老四把老大夫背回家顺便取药。
    窗边泛起鱼肚白，莫老三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媳妇，心疼的伸出手摸摸她浓密的秀发。胡杏花立刻坐起身惊喜道:“当家的，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莫老三沙哑着嗓子说:“你怎么不上床睡呢？小西呢？”
    胡杏花赶快跑出去端来一碗温水慢慢喂给莫老三并说道:“我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你伤口，再说罗大夫喊昨天晚上要随时观察看你发没发烧，我怕自己躺床上睡太沉了。小西昨天跟娘睡的，娘说怕小西吵着你就把他带走了。”
    在院子里听到小两口说话声的莫老汉问:“老三家的，是不是老三醒了？”胡杏花放下水碗打开房门回答说:“爹，老三醒了，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莫老汉这才进了屋子，看到靠坐在床上那个虽然浑身缠满布条绑的像个木乃伊，但是整个人精神头不错三儿子放下心来:昨天的药钱没白花，果然跟罗大夫说那样，汤药里加点人参须子好的快。
    唉，也幸好前些天豆豆带着老三他们给家里挣了一大笔银子。不然这次不要说给两个儿子都用好药，就是都用最差的汤药，这一下也得把莫家拖垮。
    弄不好到最后就得卖儿卖女，可是这些儿子孙子孙女都是他的心头肉，卖谁他也舍不得啊，那样就只有一家人一起去死了。喊了莫老三好好养身体，满心感慨的莫老汉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
    正准备出门就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李家人来接莫老四了。昨天他去给人家李家做门，看到李家正好有多的木料。
    因为感激他们救了大哥就决定帮着把他家另外两扇破烂了的门一起换了，所以还剩了一些活没干完今天得去收下尾。
    李家人知道他家得罪了人怕莫老四来回路上出事，这两天都是两兄弟亲自接送。莫老汉赞叹这李家兄弟有情有义人又细心。
    莫老汉准备回头跟豆豆说一下，到时候有啥活要找人干，可以带上李家这两兄弟。一个是还他家人情，再一个这家人人品不错是可用之人。
    在莫家村连接大路的路口放下小儿子他们，莫老汉自己赶着小黄带着药草往县城而去。
    到了仁济堂拿出三儿子冒着生命危险采的药草给陶老大夫验看，陶老大夫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药草，激动的手都在抖。
    平复下跳的要冒烟的心脏和蔼的跟莫老汉商量:“莫老哥啊。”莫老汉心里一紧:你看着比我老多了，现在这么嘴甜，放下身段喊我哥看来所求不小啊。
    老大夫接着道:“不瞒您说，这两味药很是难得，特别是这补碎子更是难得一见。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熬制过黑玉断续膏了，就是因为缺少这两味药。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要是这些药材您家大公子用不完能不能卖给我啊。”
    听说爷爷来了跑出来找爷爷的莫小豆正好听到这话，反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为了节省药材，会不会故意不好好给我大伯治腿。”
    旁边两个仁济堂的大夫今天没出诊，都跟着在这看热闹呢。听到小豆这么说那年轻的王大夫气道:“你们简直小人之心，要是陶大夫真想昧下你们的药你们根本发现不了，还用的着跟你商量吗？”
    小豆这两天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也不惯着他，故意说:“所以你会昧下病人的药还不让病人发现？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一句话气的那小大夫差点过来跟她打一架。
    莫老汉赶紧把小豆护在身后说:“小孩子不会说话，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了。”
    小大夫被气的一个倒仰:合着你家孩子胡说八道，现在还成了我的错，是我跟孩子计较了？要是现代人肯定就会骂一句:果然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最后还是那吴大夫把小王大夫拉走了，说他肯定是饿了，去吃个早饭心情就好了。
    小王大夫简直想发飙:他是饿的吗？他明明是被气的，现在气都气饱了，哪还吃的下饭？不过也知道吴大夫是好意，自己现在:说说不过那俩，打又不能真打。继续留下只能被那俩货气死，还是走了好。
    等到人走了药堂里安静下来，陶老大夫才继续说:“你们放心，我定以您家那位病人为先。我只是想问问，等那位病人不需要了，剩下的能不能卖给我。”
    看两人犹豫又说:“其实平时的小磕小碰用不上这样的东西，我是因为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半年前跟匈奴打仗腿被敌方用狼牙棒敲碎了，没有这断续膏可能以后就得瘸着。那孩子才十几岁，实在是可怜，而且这药膏制出来也是留不了太久的，到时候放失效了也是可惜。”

 第91章 县城势力分布，感谢小二哥

    陶老大夫绞尽脑汁正想着再说些什么 ，好能劝说对方同意呢？就听莫老汉说好，老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老哥您是答应了？”
    莫老汉看着对他点头的小豆说:“是，同意了，不过您能不能别叫我老哥？我叫莫大山，您要是不嫌弃喊我名字就行。”
    老大夫哈哈大笑说:“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山兄弟，你叫我一声陶老哥就行。熬着黑玉断续膏的其他配药你们不用操心，就由老夫出了。”
    莫老汉跟他客气，喊着多少药钱自己付账。莫小豆拉了拉莫老汉衣袖说:“爷爷给我拿一百文钱，我要去买吃的。”
    莫老汉皱眉:“豆豆你想吃啥呀？用不了那么多钱。”小豆看看门口说:“爷爷我回来再跟您说，保证不会乱花钱。”
    莫老汉看着小豆认真的样子，拿了一百文钱给她叮嘱道:“外面可不安全，你不要乱跑，要不爷爷陪你去。”
    莫小豆挥挥手一溜烟的跑了，气的莫老汉念叨:“下次再不给你这么多钱，看你还跑不跑，连爷爷都不要了。”
    小豆跑到街角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年说:“走，咱们去买馒头去。”李年犹豫了一下说:“不然直接去买黑面，一文钱买的面可以做三个黑面馒头了。”
    小豆不跟他犟，毕竟自己穿越过来那时候也体验过饿肚子的滋味，很能理解他。于是带着他先去买了三个馒头，自己啃一个另外两个逼着他吃下去。李年珍惜的小口小口吃着，除了刘大叔以前买了给过几次，他长这么大就再没吃过白面馒头？
    小豆边吃边跟他聊天:“昨天你跟我说那些我好多没记住，能不能改天等我拿了纸笔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李年点头说:“可以，不过现在你记不住全部也不影响什么，你只需要记住——。”
    小豆边听边认真默记:他们这个县城叫阳城，城里白道有四大家族——分别是赵钱孙李四家。他们不但跟县衙官吏关系密切，跟黑道上的也有一些联系。哦，对了有些甚至跟京城都有关系，比如那孙家，就是京城孙家的旁支。
    而黑道有漕帮，青帮，丐帮三大帮和几个小帮派；还有就是街面上混的几个比较有名，手下带着一帮兄弟的混子——他们分别是陈赖子，吴瘸子，冯拐子。
    这些人里有些是讲道上规矩的比如曹帮、丐帮，这些人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所以集结在一起抱团取暖。行事为人都很规矩，只是保证自己这些人不让人给欺负的太惨，平日绝不会欺压百姓或者坑害他人。
    有些则是什么烂钱都吃，比如冯拐子和他背后的青帮。那是坑蒙拐骗、逼良为娼啥都干。手底下两个赌馆更是不知道逼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卖儿卖女。平日里仗着打手多，没少欺压乡邻作威作福，是当地一霸。
    李年边说边给她分析，白道几家可以不管。虽然那赵管事是赵家出来的，可是赵家为了走科举特别看重名声，上次出了那事就把他除名了。并好好敲打过底下人，所以不用担心赵家。
    但是那赵管事的小妹是县丞的姨太太，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些年陈赖子能越混越好也未必不是背后有人撑腰的缘故。小豆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就是黑道，漕帮主要是管码头那片，跟陈赖子没什么牵扯，倒是听说他认了青帮一个小头目做大哥。如果小豆要对陈赖子出手很可能牵扯出他那大哥，甚至有可能跟青帮对上。
    小豆紧紧咬着后槽牙:大伯的仇不能不报，当然她不会莽撞的为了报仇而把一家人搭上。
    小豆说大概了解了，喊李年再把这青帮好好介绍一下。漕帮是码头苦力的势力，丐帮是所有乞儿的势力，这些人讲究规矩道义平时也好打交道一些，暂时不用管。
    而这青帮就是专门收容三教九流的势力。也可是说三大势力里最作恶多端的势力:包括但不限于开赌场，开妓院，各种坑蒙拐骗，这些年被他们整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就不说赌场里被他们坑的倾家荡产的人家，那是那些烂赌鬼愿意跳坑。就说那妓院里有多少姑娘都是被拐骗来逼良为娼的，那冯拐子就是专门干这个的。看到漂亮女孩能买就买，买不下来就一把迷药完事。
    其实县太爷早就想铲除他们，可是他们不光打手多，还有两个军师诡计多端。平时那些害人的事做的隐秘，没有给县太爷抓到把柄过。如果真不小心被抓到，就推两个小弟出来顶罪，县太爷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些年让他们越做越大已然成了当地的毒瘤。
    小豆听着这些，心里特别愤怒，隐隐有个决定，不过现在自己实力不够，愁啊。
    带着李年去买黑面的路上，小豆问他:“你爹也是当兵的吗？”不然刘大叔不会对他这么上心。李年闷闷的嗯了一声，小豆想继续问下去又担心揭了别人伤疤，正好粮铺到了便止住话头笑嘻嘻的喊:“小二哥哥，我又来照顾你生意了。”
    看到掌柜的也在，正是那天布庄里那个，笑着打招呼:“掌柜伯伯好。”那掌柜笑着回了个好，小豆眼睛一转说:“掌柜伯伯人好，怪不得教出来的小二哥哥人也好。”
    掌柜早就知道那小二帮人作证的事，虽然自己主家不怕那陈赖子，可是对小二给自己铺子惹麻烦这事还是不太高兴。正想要不要找个机会辞退了他，免得有什么麻烦自己不好跟主家交代。
    可是这小二在自家干了好几年，勤快踏实人也老实，辞退了的话一下子还不好找这样的。
    莫小豆看到掌柜的因为听到自己夸他而微变的脸色，心思一转明白了什么，想了一下提前把自己的计划跟掌柜的沟通:“掌柜伯伯，上次多亏小二哥哥帮我家，为了感谢小二哥哥，我家有个生意要跟你合作。”

 第92章 为店小二撑腰＆李年的故事（一）

    掌柜好笑的看着面前那小豆丁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要合作，只觉得逗乐并不当真。看到掌柜不以为然的样子，小豆笑道:“本来我家长辈是准备找别人合作的，可是小二哥哥人那么好帮了我家，可以想的到掌柜伯伯人也一定很好，不是见利忘义之辈。”
    无视掌柜开始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现在我家还在制作这个东西，准备等下个月端午节之前拿出来卖，我跟您保证一定好卖。”看着李年接过面口袋继续说:“掌柜伯伯只需要多等二十天就知道结果了。”
    又转身对你小二说:“小二哥哥我下次还找你买东西，要是没看到你我就去别人家买了哦，所以你可不能请假呢。”说着跟掌柜道别，又笑着跟小二挥手再见，跟着李年离开了。
    等小豆他们走远，掌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家小二一遍，给小二看的浑身发毛才轻笑道:“你呀，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将来要是遇到贵人提携，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啊。”
    小二一头雾水连称不敢，掌柜的不再多言喊他自去干活去。那边走远的俩人，李年正在跟小豆科普:“这家铺子是孙家开的，所以那陈赖子不敢找他家闹事的，你不要担心。”
    顿了顿问道:“你刚刚那么说是不是为了那个小二？”小豆点头:“他是为了帮咱家作证被掌柜厌弃的，我不能让他因为帮咱家丢了活计。”李年深深的看了小豆一眼问:“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李年家住在后山村大李庄，他父亲那辈有兄弟三个。跟很多家庭一样，排在中间那个孩子总是被忽视的一个，只是他们家更严重很多。
    老头老太太宠着老大疼着老三，就这个嘴笨憨厚只会埋头干活，却不会哄他们开心的老二最不受待见。
    当年官府征兵，按人头算他们家要出两个人。可爷爷奶奶舍不得大儿子更舍不得老儿子于是花了钱免了一个名额，然后跟李老二说家里实在没钱了，只能委屈他了。
    李老二看到爹娘抹泪心疼的不行，丢下刚刚怀孕的妻子依依不舍的跟着征兵队伍走了。然而就在他走的第二天，没钱赎他的爹娘就去割了肉回来庆贺老大老三逃过一劫。
    不光这样，还很快给老三说了一个漂亮媳妇，那些钱足够替李二交征丁税了。这些事情是有一次爹跟娘吵架他娘骂出来的。可惜的是李老二不但不信还一巴掌抽在他娘脸上。
    至于一向软弱可欺的娘那次为什么会奋起反抗，都是为了李年她唯一的儿子。瘦弱单薄的女人，在那一刻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前面保护自己幼小的儿子。
    李年红着眼眶忍住眼泪继续说，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跟这个家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其他孩子有鸡蛋白面馒头吃，而他永远只有红薯野菜汤和干不完的活计。
    明明每个月他爹都会寄钱回来，可是那些钱却一分都花不到他和他娘身上。吃的是猪食，穿的是大房三房不要的破衣服拼出来的衣服。
    生病更是不敢，因为没有人会管他们娘俩的死活。如果生病了只能靠自己挺过去，可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怎么有能量挺过去呢？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被大房二堂哥推下河，幸好被村里人及时捞了起来，要不然那次他就被淹死了。
    可是虽然被救了回来，那天晚上受凉的小李年却发起了高烧。娘去拍爷奶的门，求爷奶拿点铜板去给他抓药。结果铜板没有，有的只是奶奶的一顿毒打。
    绝望的娘跌跌撞撞跑到村医家跪着求人家救命，村医可怜他们佘了两副药给娘，他这才活了下来。小豆握住李年干瘦的手，给他安慰。
    李年握紧了手里的小手继续说下去。村医是好人，知道李年他娘还不起药费，就说让她给他们家打杂一个月做饭洗衣抵药钱了。
    没想到黑心的李家人，怪她给别人干活耽误给他们当牛做马了，竟然喊在外干了一天活的人晚上继续干家里的活。
    真是比家里的老黄牛还不如。毕竟老黄牛干活还有饭吃，可在外干了一天活回家还要接着干一晚上的人牛，是没有人给留一口饭的。他们说她在别人家干活就应该在别人家吃饭，凭什么浪费家里的粮食？
    反抗不了的瘦弱女人只能每天扯野菜充饥，劳累过度又营养不良，这女人身体早就扛不住了，可是李家人不管这么多，只管她有没有把活干完。
    还是她一个星期后有一天坚持不住晕倒在村医家，村医一家才知道她的遭遇，好心的村医喊老伴给她冲了碗鸡蛋糖水愧疚道:“唉，我本意是想帮你，没想到那李家竟然如此狠心。”
    最后村医喊她不用再去干活了，药费就算了。李年娘内心非常惭愧，可也只能给村医磕了一个头谢谢他家的大恩大德转身回家。
    因为她不能倒下也不管倒下，如果她倒下她可怜的儿子就没人管了，到那时小小的儿子该怎么活下去呢？
    那个时候小李年天天都盼着爹回来，他想爹回来就好了，他跟娘就不用再过这种连家里大黄小黄都不如的日子了？
    小豆窜频道:“大黄小黄是谁？”李年回答:“大黄是我家老黄牛，小黄是我家看门狗。”
    小豆说:“你家能养的起狗证明条件可以啊。”李年嘲讽一笑:“朝廷不错，规定服军役的士兵家粮税减半。每个月还有那人寄来的军饷，自然过的不错。”
    过的不好的也只有最有资格用那钱的李年娘俩罢了，小豆不再插话静静听着。
    日盼夜盼，李年的爹终于回来了。他打仗伤了腿，治好以后却瘸了，因而带着一笔丰厚的退伍津贴回来了。
    可小李年注定要失望了，他爹的回来并没有改善他们的生活。那些津贴全部进了奶奶的钱匣子，说是要留给她大孙子读书小孙子娶妻。
    二孙女马上要嫁人也得有嫁妆，老两口身体不好也得留些棺材本。总之家里每个人都有资格用那钱，就李年他们一家正该用的人却没有这个资格。

 第93章 李年的故事（二）

    一家人把那钱安排的明明白白，家里每个人都有资格用那钱，就李年娘俩没资格用。哦不，还有拿钱回来的那个男人也没资格用。
    因为他一回来他爹娘就断了他的药钱，本来大夫说再连吃带抹治疗半年他的腿慢慢走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可是全家人都舍不得那药钱，就断了他的药。
    李年说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停不下来，眼泪却随着笑声一串串往下掉。小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受了太多委屈和辛苦的少年，只能握紧他的手希望能传递一点力量给他。
    李年慢慢停下笑声抹了一把眼泪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们一家人都那么爱护家人。”小豆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昨天就不应该跟别人叨叨那些。
    突然心思一转道:“以后我也是你的家人，我就是你妹妹，你就是我哥哥好不好。”淋过雨的人总想给别人也撑一把伞，曾经没有家的小豆，现在特别想给眼前的少年一个家。
    李年听了这话愣愣的看了小豆一会儿说:“好，妹妹。”小豆甜笑着喊:“哥哥。”又想到什么说:“麻烦没有解决前，你不能当着别人叫我妹妹，知道吗？”
    李年说:“我不怕被连累。”小豆劝退他:“可是我还想请你帮忙呢？要是那些人知道你是我哥哥该防着你了。”李年这才答应下来，并保证会好好帮小豆办事。
    小豆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那哥哥你你们一家现在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分家。”李年摇摇头说不需要了。
    那年那个傻子回来把所有钱上交连自己的药钱都不留，结果后面连治腿的钱都要不出来。每天还得去地里干最重的活，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
    在他回来后一个月的一天，当时还没退伍的刘大叔奉命走访这些伤兵家庭，看看他们过的如何？这一走访发现有好多家拿了别人津贴去花，转头又嫌弃人家累赘，不给吃不给喝使劲磋磨。
    小豆睁大眼睛问:“后来呢？”那次刘大通过走访发现很多兄弟在家里被虐待欺负，气的直接写信告诉了少将军。少将军知道后非常恼火，一封奏折告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直接下旨，命令各地官员有退伍军人被虐待之事发生一定要严肃处理。至于违背孝道，他们先是国家的兵再是你们儿子，所以被虐老兵要求分家等处理不算违背孝道。
    反而是你们这些人不尊皇命，虐待守护国家的英雄才是对皇帝不忠对国家不忠，再要嘴硬全部按违抗皇命罪论处发配边疆。小豆若有所思:这皇上人还行。
    李年想到这些心里越发苦涩。那时候爷奶不敢再不管爹的腿，又舍不得拿钱出来给他用，大伯三叔他们商量了几天想出来一个办法。
    那天站在堂屋里的李年母亲这么多年第一次反抗:“不行，谁敢卖我的年年我跟谁拼命？”老爷子怒骂:“你好狠毒的心，难道是不想你男人腿好了吗？”
    老太太更是骂道:“你一个买来的媳妇，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再不老实老娘把你发卖出去。”李年的爹也怒骂她:“谁让你忤逆爹娘的，还不赶快认错。”
    李年娘绝望的喊:“他们要卖你儿子啊，你有没有心？”李年爹嗫嚅道:“他们，他们也是为了我。”李年娘冷笑连连:“呵呵呵，为了你？为了你为什么把你带回来的钱都扣下不给你治腿？”
    李老太太立刻哭诉:“儿啊，爹娘不是不想给你治，只是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了，钱都花完了，现在实在拿不出来了啊，你那媳妇是想逼死爹娘这把老骨头啊。”
    看到爹娘哭了，李年爹压着媳妇给自己爹娘认错。可惜他忘了为母则刚，瘦弱的女人突然爆发，一把将他掀翻在地骂道:“没有钱？只有你这傻子才会相信？”
    说着呵呵冷笑道:“当年他们说没有钱赎你，结果你去当兵的第二天人家就去买肉吃，没几天就给你那兄弟花大价钱娶了个漂亮媳妇。”
    说着转身盯着李老头和李老太太说:“你们敢发誓吗？用你们大儿子，小儿子和你们那几个好孙子发誓，你们是真的没钱。如果你们撒谎他们就全部不得好死。”
    李老头和李老太太被她眼中的怨毒与恨意吓住了，就看到女人用一双充血的眼睛对着屋里人一个个看过去阴沉沉道:“你们呢？敢发誓吗？撒谎的人不得好死？”
    屋里的人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跟她对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万一被她记恨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给自己一刀，那可太划不来了。
    这个疯女人还是留给老头老太太去对付（这些孝顺儿孙可真是没让老头老太太白疼，哼。）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李年爹一把拉过女人，一巴掌把她扇翻在地。
    女人嘴角流着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笑了:“我知道我是买来的媳妇，你一直看不上我，可是怎么办呢？你喜欢的姑娘你爹娘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帮你娶回家啊。”
    “再说娶回来还得经常给娘家送礼，多划不来。不如花二两银子买了我这外地逃难的姑娘，又便宜又听话，也不怕你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可以一辈子给他们当牛做马了，多好？”
    李老二身形一晃，李老太太赶快喊道:“儿啊，你可别听她胡说，爹娘怎么会不疼你呢？”李老二沉沉的看着眼前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女人和扑在她身上保护她那个用仇恨的目光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小人儿。
    就听地上的女人平静的说:“给我一份放妻。”李老太太一听跳起脚骂道:“我呸，你一个买来的奴婢还想要放妻书，老娘明天就把你这晦气的女人卖出去。”
    李年娘慢慢站起来，牵着儿子的小手说:“要不放我和儿子走，要不我就去官府告你们这些年虐待我。还有前几天那个军爷也留了地址，不行我们就去找他，再不行告到少将军那去。”

 第94章 李年的故事（三）

    被家里最没地位的奴隶这么威胁，全家人都很愤怒李老头心里暗恨:都是那姓刘的多事，让这小贱人知道了可以找少将军撑腰。
    看到一屋子人还是不肯松口，女人蹲下身子搂过小李年，悄悄跟儿子说:“年年快跑，去村长家，就按娘教你的做记住了吗？”李年点头趁大家不注意飞快的跑了。
    李老大心道不好追了几步，结果那孩子转眼就没人影了，气急败坏的回来问:“你到底想干啥？”
    瘦小的女人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笑着道:“我要干啥，我会去大嫂娘家村，三弟妹娘家村把她们这么多年怎么欺负我们娘俩的故事好好讲讲，哦对了，大嫂娘家也是婆婆您的娘家。”
    看着那两个女人脸色紧张起来，老太太更是要发怒，女人笑着继续说:“还不止呢，我以后就去这十里八村要饭生活了，要饭嘛当然要讲点好听的故事人家才肯施舍不是？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那故事可是攒了一肚子呢？”
    李老三媳妇眼睛一转说:“哎呀二嫂你看你，那一家人你多干点她少干点不都是正常的吗？很多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因为这点小事就到处去闹埋怨公婆不公，二嫂你可真是太不孝了。”
    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瘦小的女人，哼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看你怎么办？
    没想到女人不惧不怕的看着她说:“三弟妹好福气，在家有疼爱你的爹娘表兄。出嫁又有疼你的公婆丈夫，才能把胎养的那样好，七个月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
    李老三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仔细想想自己婚前第一次被勾上床的时候是喝醉了酒的，第二天早上直接被那家人堵在闺房床上。放话说要不娶他家女儿，要不去坐牢让他自己选一个。
    可是当时自己留了心眼特意看了床上是有血迹的，难道——。想到随着这两年孩子越长越大，带去村里玩的时候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嘀咕说这孩子长的不像自己，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开始破土发芽。
    不再管哭的梨花带雨撒娇解释的老三媳妇和暴怒的李老三两口子，转头看向老大一家。李老大媳妇看到那充血的眼睛沉沉的看向自己紧张的说:“我两个儿子都是足月生的，你脏水泼不到我身上。”
    对面女人咧嘴笑了，结果却扯疼破裂的嘴角便收起了笑意慢悠悠说道:“我还啥都没说呢大嫂你怕什么啊？是怕我说出来什么大哥和爹不知道的事吗？”
    “比如上次大嫂前脚回娘家后脚婆婆就说家里鸡蛋丢了，非说是我拿的。不论我怎么喊冤都没用，直接把我打的爬都爬不起来，第二天还逼着我去下地干活。”
    “可是大嫂，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对吗？你说说那些鸡蛋到底是哪个该遭天打雷劈的给拿了去呢？”看到老大媳妇也开始脸色发白，继续下一个目标。
    满怀恨意的眼睛看着李老太太道:“其实婆婆你心里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拿我这个没用的替你侄女顶罪。不知道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家姑娘会掏空婆家补贴娘家，你家那些没说亲的小姑娘——哈哈哈？”
    李老头转头看向紧张的老太太，这些年他一向懒得管钱，没想到——。怪不得家里钱总是不够用，她跟老大媳妇一唱一和的说家里开销大，现在看来这姑侄俩是联手掏空他老李家补贴娘家啊。
    这下轮到李老太太对着老李头撒她的陈年老娇了。
    一点不嫌辣眼睛的李年娘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太太扭扭捏捏跟李老头抹泪撒娇，又看看屋里其他人上演的这一出出好戏，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一些。
    一边兴致盎然地看他们一家人在那狗咬狗一嘴毛，一边不嫌事大的继续笑嘻嘻道:“还比如兄弟两人都看上了村里漂亮的小寡妇，你们猜这小寡妇是喜欢老大呢，还是喜欢老三？”
    李老三一个拳头就给李老大捶过去:“td你个老帮菜敢跟我抢女人。”李老大边还手边骂:“我是你大哥，你不说让着哥哥还td敢动手。”
    李老头看着打在一起的儿子和反应过来扑上去撕打儿子的俩儿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全家人可能就只有那个披头散发，嘴角冒血的女人置身事外兴致勃勃的在看戏。
    李老二冷冷的看着她问:“现在你满意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女人抬头看向他，忍着疼粲然一笑:“我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放我和儿子自由，不然这些故事过不了多久，十里八村可就都知道了。”
    李老太太大骂:“你这个丧门星给我滚。”
    女人慢条斯理的回她:“那可不行，想让我滚喊就李老二拿放妻书来——记得上面要写清楚年年归我，从此以后他与你们李家再无关系，你们也再没有权利卖我的年年。哦，对了还有我的卖身契一并拿来。”
    李老太太呸道:“想离开，你想的美。”
    女人讽刺的笑:是啊，自己离开了，这个家就少了一个奴才了。又转过头去看那几个打累了坐在地上直喘气，满脸抓痕的废物。是的废物，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天天等着她伺候的废物。这一屋子废物怎么会舍得放她这个奴才离开呢？
    正在这时，院子门被推开村长族长一起进来，看到村长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李家众人心中恨恨:这养不家的狼崽子。
    村长把李年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开口道:“老哥家这是在干什么呢？”老太太恶狠狠的说:“家里有个搅家精，非得把这个家搅和散了才开心。”
    李年娘噗通一下跪在村长族长面前哭求:“求求您们救救我们母子。如果连您们都救不了我们母子，那我就只有去报官求官老爷做主了。”
    族长一听就急了，训斥道:“什么过不去的事非要闹到官府去？你们这么闹我李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95章 李年的故事（四）

    看着族长气急败坏的样，李年娘满面悲苦的说:“我们母子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管得了什么名声不名声？”村长拦住族长摇摇头，自己温声道:“李年娘啊，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会给你做主的。”
    苦命的女人开口慢慢讲述了自己和儿子这些年非人的遭遇:每天连糠煮野菜这样的猪食都不给吃饱，因为那家人说养肥了猪可以吃肉，给她们母子吃纯属浪费。
    除非农忙怕他们饿狠了干不动那体力活才会施舍几个杂粮馍馍。可是实际上这些年家里所有的农活家务活全是她们母子干的，除非农忙时候那些懒肉才会不情不愿的帮把手。
    就这他们还不高兴，每次都骂骂咧咧怨怪她们母子没用不能把活都干完，还得要大家帮忙。
    呵呵呵，明明种出来的粮食都进了他们肚子，反倒成了给她们娘俩帮忙。村长两人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
    李年小小年纪就要喂猪喂鸡洗全家人的衣服。说到这里讽刺的呵呵几声继续讲述，连他大伯娘，三婶的亵衣亵裤都全是他洗的。
    那两妯娌看到村长族长满脸厌恶的看过来，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候这家人才觉出不妥来，喊个小男孩给那两娘们洗内裤，真要是说出去他们家在十里八村都成了不要脸的代表了。
    李老三本来刚才就对自己媳妇存了怀疑，这下子绷不住又是一巴掌甩过去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破货，自己贴身的东西也好意思喊别人洗。”
    老三媳妇可不是好欺负的，扑过去又跟李老三撕打在一起:“你才是不要脸的烂货，你跟那寡妇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敢打老娘，信不信老娘给你们的破事闹出去，让你跟你那姘头一起去沉塘，做对鬼鸳鸯。”
    李老头大骂着喊老大把那两人分开:“你们吵架不要顺嘴胡咧咧，要是被人当了真你们俩就一起去死。老大你死人啊，还不赶快给拉开。”
    被李老头一骂，热血上头的小两口才反应过来，顺着李老大的力道放开彼此不再乱说，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
    村长和族长眉头皱的更紧，对视一眼:“这李老汉家可真是乱七八糟。”不过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事情没闹开，他们一向就是睁一眼闭一眼，不然村口池塘里早不知道得多收多少条人命呢。现在还是先解决李年娘俩的问题。
    作者感叹:为母则刚，一个平时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农村妇女为了儿子，精心算计步步为营，一点点放出各种筹码。
    可是光这些还不够，她的感觉是对的，那些吸血虫是不会轻易放她这个劳力和能拿去卖钱的小李年离开的。
    那该怎么办呢？她还有什么惊天大瓜没有放出来呢？这瓜份量又够不够重，能不能逼得那些吸血虫放手呢？
    只见李年娘给村长两人磕了个头求道:“我想带着年年离开这吃人的地方，不然我们娘俩只有死路一条，求您二位帮帮我们。”
    村长两人的确可怜这母子俩，可是这毕竟是别人家务事他们插手太多不太好，最麻烦的是这李年娘当年是老李家买回来的，那就是老李家的私产，只要老李家咬死不放人就是县太爷来了也没用啊。
    李年娘看着面前为难的两位，也豁出去了。反正今天要是不能离开这狼窝，回头自己娘俩也活不成。不如豁出命拼一把，起码要把年年救出去。
    到时不管是送去别人家养也好，还是送去军营也好，哪怕是去当乞儿要饭也好，起码能活下去。
    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李老头和李老太太说:“如果不给我活路那大家就都别活了，反正我也活不成，能让你两个儿子陪我沉塘也不错。”
    说着阴森森的看向李老大和李老三，俩人感觉自己被什么野兽盯上来，汗毛倒竖。
    李老太太恶狠狠问:“你想干什么？”李年娘缓缓笑开来:“如果我去官府告你那两儿子非礼我，你说官老爷会怎么判？”
    看着众人巨变的脸上笑的更加灿烂:“再如果我去官府告你那俩儿子跟我通奸，你说他们会不会陪我侵猪笼？”
    全屋的人都被镇住了，如果这女人只是在村里闹，那村长族长都是李家人更或者全村都是李家人，自然很容易就把这事压下来。可是如果闹到官府，那这老李家可能真要准备办丧事了。
    要知道通奸本就是重罪，而跟军属通奸罪加一等，到时候不但俩儿子性命不保，全家人都说不定得受到牵连被流放。
    李老大阴沉着脸走到门边站定，李年娘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不用防着我，我不会跑，跑了不就是逃奴了吗？所以卖身契一天没拿回来，我一天不会离开李家。”
    看着屋里众人松了口气，又说道:“不过我跟上次来的那军爷说好了，如果他过几天来家看不到我，那肯定是被你们一家杀人灭口了，请他帮忙把诉状递给县太爷。”
    说着笑容越发癫狂起来:“你们不会以为我一点证据没有，哈哈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我等着你们全家来陪葬。”
    李老头冷静的说:“什么证据？你天天给家里人洗衣服偷藏一两件还不是正常的？总不能拿这个当证据。”
    李年娘看着李老头说:“爹可真聪明，可是我说的证据不是这个，你说怎么办呢？要不要跟我赌一赌呢？”
    李老大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隐秘部位那一道被簪子划伤的疤，这是年前自己有一次喝醉了抱着那女人想耍混，被她用木簪划伤的。
    回头看看老三那满脸惊疑恐惧，心下了然，这狗东西也不是个好货，哼。
    同时心里后悔不已:td喝酒误事啊，要不是酒精上头他也不会犯浑。再说他也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女人反抗起来那么勇，差点把他肠子都划出来。这个事他一直没敢跟人说，跟媳妇也说的是自己不小心划的，结果现在是便宜没占到还惹了一身骚。
    村长族长一看那俩混账的脸色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家子混蛋。两个老的一看俩儿子那样，也终于害怕了，心里暗衬:可不能让俩儿子给这贱人陪葬。

 第96章 李老二的结局

    村长沉下脸对李老汉道:“老哥想好了，要不要拿两个儿子的命去换她的命。”李老太太呸道:“她那条贱命哪比得上我儿子。”村长又问李老二怎么想的，李老二满眼悲伤的看着妻子和儿子说:“我愿意放她们走。”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些年里她过的那样苦。每次爹娘来信都说家里人很好，就是他媳妇总是不敬公婆，因为怨怪公婆给其他两房花用了一点银钱总是忤逆他们。
    低头看着小小的儿子看向自己那满是恨意的眼眸，李老二悲凉的笑了，他这一生实在太失败了。
    真怀念在军营里的那些日子啊。虽然打仗危险，可是兄弟们肝胆相照，互相扶持。那份战友情谊，温暖的他真想一辈子就呆在那里，跟兄弟们在一起一辈子。
    想到这些李老二眼角划下一颗泪，痛快的在村长写好的放妻书上按了手印。看着瘦弱的妻子带着同样瘦小的儿子除了放妻书和卖身契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拿，就这样手牵着手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家门。
    李老二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无力再追究些什么。即使受伤也不曾弯下的腰背佝偻了下来，一瘸一拐走回自己低矮破旧的小屋躺在床上拿过儿子平时用的枕头抱着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早上。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想醒过来。所以醒了又逼着自己睡去，那样就不用面对这些纷纷扰扰了。可是肚中因为饥饿引起的绞痛让他不得不起来去找些吃的。
    饿的腹中绞痛的李老二来到厨房打开锅盖想找些吃的，只见锅里洗的干干净净连一滴刷锅水都不剩，又打开碗柜，里面空空荡荡不见一粒粮食。
    李老太太听到声音过来查看，见是李老二在找吃的冷哼一声转身回屋。李老二这么多年早已麻木的心突然间密密麻麻疼了起来，所以这几年他们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吗？
    走出厨房听到正房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又咧开嘴笑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一点利用价值，他们这是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吗？
    刘大再次来李家回访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院墙外满身颓废笼罩着死气的汉子，呆呆的望着远方一动不动。刘大心里沉甸甸的挨着男人坐下:“兄弟，跟我走。”
    那汉子这才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刘大，刘大又说了一遍:“兄弟跟我走，我养你。”汉子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连自己家人都不要他，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拖累兄弟呢。
    刘大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想着回去给少将军写信跟他讨个主意:李二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被家里人搜刮光了所有钱财，又被当成累赘一样的想要丢弃，每天受尽来自亲人的磋磨。
    刘大想的是好，等到他想到办法就来救他们，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对话却是他跟李二最后一次谈话，再次相见已是永别。
    刘大安慰了李二一会儿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下一个跟李二一样可怜的兄弟家去探望。正是因为有他这样时不时的走访，那些所谓的亲人才不敢真的把他们眼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累赘给直接饿死冻死。
    李老二看着为了兄弟们四处奔走的刘大那远去的背影，眼角滚下泪来。
    他不明白，从小他就是家里最老实最肯干，最听爹娘话的孩子。为什么爹娘就是不喜欢他，甚至吸干他一身血肉去供养那两个儿子，难道他不是他们亲生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天底下就是有这样偏心的父母，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运气不好遇到了这样的爹娘而已。
    在这没有网络的地方也没有热心的网友教他——没有人爱你的时候，你更要学会加倍的爱护自己。远离吸血亲人的盘剥，不辜负自己来人间一场。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声叹息。
    发现李老二离开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说来可笑，这一个星期李老二没出来吃过一顿饭竟无一人发现。或者说有人发现了也不放在心上没人关心，连他心心念念的爹娘亦是如此。
    直到第四天院子里开始飘起臭味时，发现是李老二屋子里传出来的臭味，李老太太才想起这个二儿子。
    厌恶至极的对着他的屋子痛骂:“你是在屋里屙了屎吃吗？那么臭不知道收拾一下，活该老婆儿子都跑了，一辈子窝囊的货。”
    呵呵，他老婆儿子难道不是你们逼走的吗？如果李老二能听到这些话那不是等于又往他心上捅刀子？可是李老太太在乎这些话会不会伤害到二儿子吗？不会，她骂完了又嫌弃的呸了一声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还是到了第七天，臭的受不了的李老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猛地踹开他二哥房门，突然一声惊叫冲出李老三喉咙，吓的一屁股坐下的人转头就连滚带爬去找爹娘。
    “爹娘，他死了，你们快来啊，啊啊啊……。”边说边大喊大叫停不下来的李老三简直要疯了。他刚刚踹开房门的时候正对上李老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那双眼睛在死死盯的着自己。
    这一下全家人都被惊动了，李老头和老太太去那屋门口看到李老二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也是发毛。特别是正好一阵风吹来，李老二挂在房梁上的身体随着轻轻摆动起来，一家人跟李老三一样简直要吓疯了。
    要说还是李老太太够勇呢，就听她哆哆嗦嗦的骂道:“老娘不怕你，你生是我儿子，死了也是我儿子得受老娘管教，你要是敢来吓你哥哥弟弟，老娘活剥了你！”
    也许是卑微到连一条结实的麻绳都不配拥有，你说就那么巧，李老太太刚刚骂完，吊着李老二的麻绳突然断了。李老二的身体直接掉了下来，还滚了两下正好趴在老太太脚前。

 第97章 英雄末路，入土为安

    老太太嗷一嗓子背过气去直挺挺倒下，刚刚站她背后那些“孝子贤孙”们早就跑没影了，没人接着的李老太就这么直挺挺梆当一下倒在地上，虽然是泥巴地可那后脑勺也挺疼，这不直接疼醒了过来。
    李家这边乱成了一锅粥，那边刘大接到李家村另一个退伍老兵给送的信儿，马上租了辆驴车急匆匆往李家村赶。
    路上无数次的骂自己粗心，要是上次……上次自己多开导开导他或者直接强行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是不是他就不会走了这条路。
    想着想着刘大就红了眼圈狠狠给自己两拳，另一个老兵也难受。
    他理解刘大的心情，他何尝不怨恨自己没帮上忙。可是自己也是个残兵，运气好遇到和善的爹娘家人，不嫌弃自己没用，只要有他们一口吃的就从没亏过自己一家子，自己一家几口才能好好活下来。
    贫困的家庭除了保证自己一家人温饱，让他想帮其他兄弟们一把也有心无力。
    满怀悲痛的刘大赶到李家时候差点没气死，当时就想去揍人，被另一个老兵拦下。
    原来经过几个时辰的适应李家人没有那么怕了，在一番推诿扯皮后决定由李老大和李老三去挖个坑给埋了。
    可是那两个死婆娘死活不干，又不能喊爹娘去干，这挖坑埋人的活就只能落这他俩身上。
    因为李老大俩人看着实在害怕不敢抬，李老太太这才肉疼得拿出一床席子喊他们裹了抬走。
    刚抬到大门口就看到刘大门神一样的瞪着他们。两人吓的一松手，啪嗒一声席卷子掉在地上松了开来，露出里面的人。
    刘大看着死不瞑目的兄弟被一床破席子这样一卷就准备去埋了，上去就想揍人，被另一个老兵拦下。
    那老兵冷冷的看着李家兄弟说:“你们这样对二兄弟就不怕他晚上回来找你们吗？”李家两兄弟本来就害怕，现在席子一散开，李老二那张脸又露了出来，吓的俩人连滚带爬跑到爹娘背后躲起来。
    李老头厌恶的看着刘大:“这位军爷这是我家的事，你权力再大也管不了我家私事。”
    刘大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这些垃圾，突然邪气一笑，是不是他这两次看在李兄弟面上太好说话了，给了这一家无赖自己很好欺负的错觉？
    他们以为自己是李老二呢，任他们搓扁捏圆。李家众人看着刘大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满身痞气，那一副老兵痞子的样子看着就不好惹。
    果然刘大凉凉开口:“的确，你家的私事老子管不了。”不等对方松口气又说:“不过呢老子手里有推荐新兵的权利，我看你家这俩儿子就不错，用来去当敢死队刚好合适。”
    李老大李老三简直要吓死了，当兵就很可怕了，还什么敢死队，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去处啊。
    李老头强自镇定道:“征兵是有时间有定数的，你私自征兵是犯法。”刘大就冷笑着看着对面不说话，看得对面几人特别是李老大李老三心里直打鼓。
    直到对面那些货被自己看的冷汗涔涔，躲躲闪闪努力想把自己缩小。刘大才邪笑着说:“呦～，老头子懂挺多，还知道私自征兵犯法。可是你没听说过五品以上的武官可以随时自选二十个亲兵吗？”
    抬手阻止李老头插话，接着说:“你肯定想说强制征兵犯法？不用担心，我们会让你那俩怂蛋儿子乖乖在征兵文书上按上手印的，保证合法合规。你也不要怕，我会跟我那些兄弟们打好招呼。等你那俩怂蛋儿子到了军营，一定不要让他们死了，不过战场上刀剑无言，到时候缺胳膊断腿的回来了，哼哼……。”
    李老头彻底软下来，拦住想要撒泼的老太太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刘大冷着脸道:“把我这苦命兄弟的身后事风风光光给办了。”
    对想要哭穷的李老头说:“别跟老子哭穷，我那兄弟拿回来的津贴难道都进狗肚子了？实在没钱也行，老子帮你们去借，到时候就用你那俩怂蛋儿子的饷银还。”
    李老大李老三一听饷银两个字吓的哭求老头老太太:“爹娘我不想去当兵。”“是啊爹娘，敢死队可是十死无生的地方啊，要是儿子死了谁给你们养老送终啊，我舍不得爹娘。”
    刘大心里冷笑:真正孝顺的二儿子当草，把这两个只会花言巧语讨人欢心的怂货当宝，老子就看着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晚年会怎样。
    两个老的到底疼这俩儿子，被逼着拿钱买了口厚实的棺材又买了寿衣。刘大亲自给李老二擦洗干净换上新衣服，想到这可能是苦命的二兄弟这辈子第一次穿上新衣服，刘大眼泪就止不住。
    李老头他们恨死刘大了，买棺材非得要厚实的多花了一倍银钱。还非得买什么寿衣，因为要的急又多花一倍银钱，合着不是花他自己钱不心疼是。
    那薄皮棺材不是一样？反正最后都得烂土里，还有那寿衣，随便拿套干净衣服不是一样？农村不都这样？偏这该死的老二死了死了还精贵上了，真是到死都不让他们省心，简直是个不孝的东西。
    刘大现在全副心神都在给李老二操办后事上，懒得理那群黑心的东西:二兄弟拿回来那么多银子，这一辈子他也就这最后一次了，才花了不到他拿回来的三分之一，那老头老太太就跟割了肉一样，让人看了就想冒火。
    没办法只能忍着不看那群黑心鬼，免得自己一个忍不住动起手来。现在他只想好好送二兄弟最后一程，不想跟那起子小人多纠缠搞砸了二兄弟的身后事。
    在刘大的淫威下，李家把堂屋收拾出来给李老二停灵三天。本来按规矩这种横死的人，特别是年轻人是不给停灵的，怕家里不吉利，可是没办法他们拗不过刘大那个混蛋。
    别看李老太太他们嘴硬，其实心里还是知道害怕，恨不得马上让拉走埋了完事。可是没办法啊，他们这两天一提反对意见那混蛋就打量李老大和李老三，吓的两个怂货时时求父母救命，只能是那混蛋说什么是什么了。

 第98章 送爹最后一程，小豆开导李年

    在刘大的淫威下，李家把堂屋收拾出来给李老二停灵三天。本来按规矩这种横死的人，特别是年轻人是不给停灵的，怕对家里不好不吉利。可是没办法啊，他们拗不过那混蛋刘大。
    其实别看李老太太他们嘴硬，心里还是知道害怕的，恨不得马上让拉走埋了完事。可是他们这两天一提反对意见，那混蛋就打量李老大和李老三。吓的两个怂货时时求父母救命，只能是那混蛋说什么是什么了。
    十里八村听到消息的老兵都赶来送李老二，听说了他的遭遇无不流泪。现在也只能多添一把纸钱希望他在那边能过的好一些。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李年娘听说了消息也带着李年前来祭拜。那李老太太想撵人被刘大恶狠狠一瞪，缩着脖子不敢再造次。
    李年娘喊小李年披麻戴孝送他爹最后一程。这些天她也一直在跟李年说，他爹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太听他爹娘的话了，又正好遇到不喜欢他的爹娘，所以才有了今天。
    等到李老二入土为安后，她就带着李年再次消失，从此再没回过李家村。
    李年红着眼睛问莫小豆:“妹妹，难道听爹娘的话不对吗？难道孝顺爹娘不对吗？爷爷奶奶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爹，那样对我和娘？难道爹不是他们亲儿子，我不是他们亲孙子吗？”
    小豆心疼的牵着他手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爹娘都疼爱自己孩子的，这不是你们的错。如果实在要说，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
    李年看着她:“缘分？”小豆说:“是呀，比如有些人刚刚认识就感觉好像多年的朋友，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互相讨厌。父母和孩子也是需要缘分的。”
    说着想到什么:“而且父母是不需要考试合格就能当的，所以有很多父母也许并不是合格的父母。孝顺没有错，可是当遇到这样不合格的父母时，我们就要有自己的主见。孝顺可以但不能愚孝，如果你自己都不爱自己，那还怎么指望别人去爱你呢？”
    说到这里坏笑着说:“以后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也一样哦，要先爱自己才能好好爱别人。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为了别人丢掉尊严，丢掉一切甚至生命，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去爱他的，只会吸他的血享受他的好，然后还把他踩在脚底下践踏。”
    两个孩子牵着手靠在胡同墙上，男孩子陷入沉思。小女孩在等他想明白，她庆幸自己早早遇到了历经苦难的小男孩，有机会走进他内心驱散曾经黑暗经历给他心灵上留下的暗伤。
    不然他很容易因为童年的经历成为付出型或者讨好型人格。特别是将来遇到自己喜欢女孩子的时候，那对这个小男孩来说又将是一场轮回的灾难。
    好一会儿，小男孩笑了起来:“谢谢你，我以后会好好爱自己的。”小豆问他:“那你离开那个家几年了？现在住在哪里，靠什么为生呢？”
    李年回答道:“离开那个家三年多了，刘大叔帮我们在南城租了个小院子。里面还有好几个跟我一样的孩子，都是被那些亲人逼死了爹跟着娘过活的。还有两个连娘都没了，比我还可怜，如果不是刘大叔帮衬我们这些人不一定能活下来。”
    小豆问:“你们住在南城吗？”李年点头:“咱们大燕国的规制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最穷的就是南城，同样的那里的房租物价也是最便宜的。刘大叔在那边租了好几个大院子专门安置我们这样的人。”
    小豆这才知道这些年刘大救助了不少类似李年家这样的军属，小豆猜到这应该都是那少将军的意思，不然就刘大叔卖猪肉那几个钱是办不了这些事的。现在知道了这些，心里对那少将军的人品更添信心，对将来的生意更多了几分把握。
    小豆若有所思，看着李年说:“哥哥如果我给你钱你能不能组建一个自己的势力？”李年眼睛亮的吓人:“你相信我吗？”小豆点头:“相信，到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势力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李年目光沉沉牵起一边嘴角:“还可以报想报的仇。”小豆一惊:这孩子——。唉仇恨的种子早已经埋下并且生根发芽，自己只能多注意开导他，希望不要留下什么心理疾病。
    眼看着太阳都晒到头顶了，跟李年约好下次见面时间。怕爷爷担心的小豆急急忙忙赶回医馆，果然莫老汉正准备出去找人呢。
    看到小豆回来瞪着急红的眼睛骂她:“你跑哪儿去了？不知道现在咱家人很危险？我还以为你——。”莫小豆乖觉的抱着爷爷大腿撒娇:“爷爷对不起嘛，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
    想了一下，把爷爷拉到角落里说:“爷爷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被动挨打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莫老汉看着她:“你想干啥？”莫小豆眼神一冷:“灭了他们。”
    莫老汉吓一跳，赶快劝道:“丫头啊，爷知道你生气，可是咱不能做傻事啊，那杀人可是要被砍头的。”莫小豆安慰他:“爷爷放心犯法的事我不会干，我要让他们自取灭忙。”
    莫老汉看着小小人儿浑身阴冷的样子，想劝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纠结着就看刚刚还阴沉冷厉的人突然对自己露出讨好的笑:“爷爷，找人办事得花钱。”莫老汉直觉不好，有种自己钱袋子不保的感觉。
    果然对面人说:“爷爷先给我拿一百两。”莫老汉转身就走，莫小豆屁颠屁颠的追着他喊:“爷爷五十两也行。”莫老汉赶快停下来捂她嘴:这破孩子在大庭广众嚷嚷个啥。
    想拍她两巴掌又舍不得，气的拉着她直奔后院，看到没人了才骂道:“你是嫌咱家麻烦不够多是不是？刚刚瞎嚷嚷啥？”莫小豆丝毫不惧，用自己的大眼睛跟他互瞪:“给我钱，不然我还嚷嚷。”

 第99章 银子到手，素描画

    莫老汉气笑了:“嘿，你个豆大的孩子还会威胁人了？”莫小豆晓之以理道:“爷爷难道想咱家人以后出门就被人打断腿吗？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件事，那咱们家以后不但别想做事挣钱，就是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
    莫老汉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大儿子叹口气问道:“你有把握吗？不会反被那些人把你伤了？”
    莫小豆知道爷爷是担心自己，于是安他的心道:“所以才要多多的钱啊，这样有什么事就可以请人去办，我只需要在后面指挥，伤不到我的。”莫老汉一咬牙:“行，我回家去给你拿。”
    小豆感动的扑到爷爷怀里:“谢谢爷爷相信我。”莫老汉慈爱的摸摸她小脑袋:“你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唉，都是大人没用才拖累你小小个人儿操这么多心。”
    莫老汉不放心，询问小豆具体是怎么打算的，就听到身后有开门声，回头一看是莫震东开门出来，于是都走过去打听莫老大情况。
    听说莫老大已经醒了莫老汉准备去借厨房熬粥，莫震东说他来熬，被听到动静出来的大伯母抢着去了。
    莫小豆跟爷爷进屋看大伯，看到莫老大越来越有精神了大家都很高兴。小豆趁机问:“大伯你还记得打你的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吗？”
    莫老大点头，小豆开心的跑去找掌柜借了几张纸，又去厨房拿了些碳块喊大伯给她描述。根据莫老大的描述，纸上慢慢出现一张人脸。
    方捕头一来就听到莫老大在说:“眉毛再粗一点，杂乱一点。”小豆答应着在纸上描描画画。一家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张纸，连他来了都没发现，直到他轻轻叩门。
    莫震东看到他来了赶快让人进去，方捕头一进屋就好奇的打量那张纸，上面是一个人的面部图像。桌子边上摆了几张誊画好的图像。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画像，方捕头嘶了一声:这两个人他都认识，简直是一模一样。这画法真是难得，要是以后的通缉令上都是这样的图像……。
    心思翻转的方捕头打听道:“小丫头，你这是跟谁学的，好厉害。”莫小豆抬头笑道:“跟我大哥哥学的，他教过我白描，可是我拿不来毛笔，就想到用碳块画，硬硬的拿着好使劲。”
    方捕头叹服:“你可真厉害，这人物画的太好了，好学吗？能不能教给我们啊？”小豆一边把修完的草图往干净纸上誊画，一边说:“好啊，你们派人来学，正好这几天保护我们。”
    方捕头不敢自己做主说:“一会儿等你全部画完拿着跟我去见县太爷说这事儿。”小豆点头又喊莫震东一会一起去。
    季水仙煮好粥过来喊大家吃饭，莫小豆正好全部画完，把所有画纸拿给方捕头说:“方大伯你跟我们一起吃，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找县太爷。”
    莫老汉急忙去街对面馄饨摊买了一大碗馄饨拿回来给方捕头添菜，方捕头客气着跟大家一起分吃了馄饨喝了粥，带着小豆跟莫老汉他们告辞离开。
    路上小豆问他:“方大伯，小方哥哥喜欢画画吗？”方捕头心中一动:“喜欢不喜欢不重要，我喊他学他就必须学，就怕他太笨学不会。”
    小豆笑的灿烂:“没事，这个很简单的，到时候我多教教他就好了。”方捕头笑道:“那大伯谢谢你了。”
    那臭小子学会了这等本事也算是有了一技傍身，以后说不定能往省府去。就是不往上走，留在这里日子也会好过很多。知道这是小豆投桃报李，对他照顾她们家的回报。
    这小丫头，要是个男孩子可不得了啊。
    带着他们到了县衙，趁着史君白还没午休去求见了他。史君白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纸上那与平时绘画手法完全不同的画法，一边询问方捕头:“你可识得这几人？跟画像上的可像？”
    方捕头恭敬的回禀道:“禀告大人，这几个是街面上跟着陈赖子混的那些混子，跟这画像上一模一样。哦，上次跟莫老大打官司被抓起来的两个妇人就是陈赖子的娘和媳妇。”
    史君白若有所思，问方捕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这些人罪证确凿抓了就是，不用特意回禀。”
    方捕头回禀说:“大人，属下是想求了大人派两个人跟莫家学习这画像的画法，这样以后再画通缉犯的画像……。”史君白反应过来:“对呀，如果能把这种画法在三法司或者刑部这些地方推广那不又是大功一件吗？”
    平复下自己喜悦的心情，看着莫小豆说:“你愿意将这画法传授出来？”
    莫小豆点点头，眼睛一转又说:“这个我跟大哥刚刚想出来，还不完美。等我大哥考完府试，我们回家再想一下，把画法更完善一些再教你们行吗？”
    看着眼前那小滑头，史君白笑了:“这样，振东你一会儿回家去收拾一下东西，考试前这些天就留在县衙，学问上有什么不懂的好随时问我。”
    莫小豆开心的给史君白作揖道谢，又说:“大人，这几天能不能让小方捕快保护我们啊，坏人还没抓起来我怕他们又对我家下手。”
    史君白看了一眼方捕头心下明了，不过些许小事就给他们双方行个方便。方捕头看大人同意了，感激的给史君白行礼道谢，小豆也笑嘻嘻的谢谢他。
    三人从县衙出来，方捕头决定亲自护送莫震东回村拿东西，带着小方去医馆接上莫老汉搭莫家牛车一起回莫家村。
    莫小豆在莫老汉担忧的目光中挥手道别去办自己的事。在街上一蹦一跳往前走着的莫小豆警觉的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眼睛一转突然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同时眼角余光向后瞟去，看到后面两个汉子跟着停下。
    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莫小豆又继续蹦蹦跳跳往前走 路过一个买头绳梳子胭脂水粉的杂货摊一个急转身跑过去拿起一根头绳看。

 第100章 小豆被盯上了！刘家人真好

    余光瞥见后面那两人也赶紧转身去路边摊假装买东西。这下确定了，这两个家伙就是在跟踪自己。心中暗暗警惕:难道是那陈赖子要对自己下手了？
    正想着路边两个乞儿围过来对她伸出手:“姑娘行行好赏几个铜板。”小豆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今天出来没带铜板。”就听一个乞儿低声说:“你被人贩子盯上了，要去哪儿我们送你。”
    小豆诧异的看他一眼，那乞儿说了两个字:“李年。”小豆懂了，也低声说:“我要去卖肉的刘大叔家。”乞儿点点头，做出不给钱就纠缠到底的样子。一路把小豆送到刘家巷子口，亲眼看着她喊开门才离开。
    小豆向来给自己开门的刘二婶子道了谢，跟着她进屋等人。在刘二婶子去喊人的间隙沉思着:刚刚跟踪自己的是哪帮人？是纯粹的拐子，还是陈赖子去勾结来对付自己的？
    还没理出头绪就看到刘大叔刘二叔走进来，刘大看小豆脸色不对问道:\\u0027“丫头，遇到啥事了？”
    小豆也不遮掩，直接跟刘大几人说了自己家的困境:“刘大叔，因为那天我们告官把陈赖子老娘和媳妇抓了，他现在要报复我家，我大伯的腿已经被他安排人打断了……。”说着又把自己刚刚被人跟踪的事情说了。
    刘大看着莫小豆说:“说，有啥是大叔能帮上的，大叔绝不推辞。”莫小豆想了一下说:“我想请几个各方面都特别厉害的人帮忙，您放心犯法的事肯定不做。应该付多少辛苦费大叔您告诉我一声。”
    刘大想了想说:“我有几个兄弟，他们原来是做斥候的，身手都很好，特别擅长侦查反侦察。”说着深深看了小豆一眼继续道:“还有破坏和暗杀。”小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问了一句:“请他们帮忙需要多少钱？”又补充道:“我不需要他们杀人。”
    刘大笑了:“就凭你对咱们老兵做的这些，不要钱他们也会帮你。”小豆不赞同，又想了一下说:“他们现在有家吗？”刘大回答道:“他们才来咱们县，暂时住在南城。”这几人刚刚领命而来，是他负责安置的。
    小豆眼睛一亮:“那能不能请他们平时教李年哥哥那些孩子一些本事呢？我付学费。”看刘大犹豫又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也不能护他们一辈子，得让李年哥哥他们学些本事傍身，免得将来受人欺负。”
    刘大本来是不想这些孩子将来再上战场拼命，听小豆这样说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答应下来，具体怎么收费他说马上去跟兄弟们商量，明天中午给小豆回信。
    谈完事情小豆就准备回医馆，刘二婶子拉住她说:“你这几天都没打理自己，看这头发都油了，不嫌弃就在婶子家洗漱一下。”
    小豆害臊了，这几天都没回家，的确没有打理自己，谢过刘二婶子跟着她去厨房洗澡。刘二婶子看着关上门非要自己洗的小丫头失笑道:“豆大个人儿，还知道害羞呢。”
    喊来大嫂帮忙陪着，自己拿了钱去前面布庄买了一套成衣。匆匆回来喊开厨房门从门缝把衣服递进去，等小豆穿戴好出来，跟刘大媳妇都喜欢的不行:这孩子长的可真爱人，怪不得被拐子盯上了。
    刘二媳妇拉过小豆给她把头擦干慢慢梳好，扎了两个羊角辫，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皱眉道:“孩子，你以后不能一个人到处跑知道吗？当心被拍花子的拍走了。”
    小豆谢了刘二婶子:“谢谢婶子，衣服钱我明天给你。”刘二婶子沉了脸:“咋的，婶子送你一套衣服都不行？又不是啥好衣服，就是粗布衣衫，你不嫌弃才好。”
    小豆笑嘻嘻说:“婶子太客气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啊。”心里想着等这些破事解决了自己再好好感谢刘大刘二一家。
    刘大媳妇手脚麻利的把小豆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几下洗好了晒上，让她下次来家里拿。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刘二媳妇喊了避嫌躲在堂屋的两兄弟出来把小豆送回医馆。
    就看到小豆噔噔噔的跑进厨房，从灶堂里抓了两把灰抹在脸上，又在衣服上印了好几个泥印子。
    看着从厨房走出来那瞬间变得灰扑扑，跟个小乞丐一样的孩子刘大眼带笑意:这孩子……。众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赞叹道:“真是个小人精。”
    刘大亲自把小豆送回医馆，一出巷子口就发现果然有人在探头探脑盯着小豆，小豆担忧的问:“刘大伯，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刘大笑着安慰她:“不要担心，大伯也不是吃素的，咱们老兵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不惹事，可有了事也不怕事，不然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在那摆摊了。”
    小豆了然，刘家摆摊那位置是个好地方，要是他们震不住那些地痞无赖，这些年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在那摆摊。所以老兵们其实也算是一股势力。
    李年为什么没说呢？哦，他可能想多了。其实就算他告诉了自己这些，自己也不会想着把老兵们拖下水。他们活着已经够不容易了，自己怎么忍心再让他们为了自己去冒险？
    跟刘大在医馆门口告别，小豆蹦蹦跳跳去后院找大伯。看到老大夫拿着一小罐黑乎乎的药膏在往大伯腿上，用小木片挖一点点再小心的涂抹均匀。
    全部抹好后交代说:“先这样晾着，一会儿药膏干了我再来给你打夹板。”莫老大两口子连连道谢，这药一抹上，莫老大就感觉小腿热乎乎的，也不那么疼了效果特别好。
    老大夫摆摆手说:“不用感谢我，多亏你那三弟冒着生命危险去采到了两味金贵的主药我才能熬制出这断续膏。”
    莫老大震惊:“冒着生命危险？”一把抓住老大夫的手说:“我三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