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高爽闹新潮》 第1章 ） 尧帝太子丹朱战功卓着，欲争夺帝王权位。 但是，人们喜欢的是舜，尧帝准备将帝位传给舜。 最终，丹朱争权失败，逃向南方的凤凰岭荒山。 凤凰岭有一座湖泊，烟雾缥缈被阳光普照彩虹万道，名为七彩湖。 丹朱就在七彩湖旁安家落户。 岁月流逝，天地挪移，凤凰岭上出现一头巨豨。这头巨豨非常神奇，经它的大嘴拱出一道沟就成了河溪。 玉帝看到这头巨豨善于治水，就让它管理天下江河，并封它为冯夷河伯。 冯夷河伯治理黄河水患有功，被玉皇大帝封为天蓬大元帅，率领8万水军管理天河。 天蓬元帅有一个私生女名字叫小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疼爱万分。 小滳儿闻尧帝的大公子丹朱流落蛮荒，萌生可怜之心。 她于是悄悄地来到凤凰岭，看看丹朱过得什么日子。 丹朱身材魁伟高大，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为人和蔼可亲，善待人众。 她一见钟情，少女之心情窦初开。 当丹朱独自行走时，她在附近吟歌高唱：“水青青，天朗朗。少女心，在冥想。郎儿去何方？请慢走，多遐想，不要错过好时光。” 丹朱正埋头深思，突然听见歌声，抬头远看，见一位少女在唱歌。 他看这位女子，身材飘逸，貌若天仙，好似天上仙女。于是好奇，走近小滳儿跟前说道：“你的歌声好优美呢，不知是何方仙女下凡。丹朱有幸能见尊容，真是苍天之德。” 小滳儿说道：“我是天蓬元帅的小女，名字小滳儿。知道你是尧帝的大公子，不幸避难此地。我有爱慕之心，所以就看你来了，请原谅我的冒昧无知。” 丹朱听说是天蓬元帅的女儿，敬爱有加，说道：“不敢，我能遇到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死也足够了！” 小滳儿马上说道：“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两个初识，如同久别重逢的好友，千年偶遇的知音。 丹朱心情彭拜，随口吟诗《知音》一首： 千年如阵风，万年只等闲。浩瀚宇宙两相遇，我们今世有情缘。你想渡大海，我是渡海的船。你想摘星辰，我就是上天的肩。 小滳儿很受感动，不由得唱了一曲： 小哥哥，你听着，咱俩如同金窝窝。溶块黄金捏咱俩，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把两个金人同溶碎，着水重新和。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身上也有哥。 丹朱更加激奋，又随口吟诵一首《天地恋》： 千万年的遥遥相遇，千万年的沉默寡言，千万年的平淡爱恋。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失去天，地凸显得寂寞孤单。地走了，天会整日以泪洗面。 小滳儿深情地看着丹朱，被他的执着所动，不由得吟诗一首： 山高离天三尺三，大海深深万丈渊。我是海，你是山，山海相依心相连。山可崩塌石烂，海可干枯平填，你我心心相印永不变。 爱情永不言弃，青春永不衰老。 久逢知己无话不谈，不知不觉一天时间这样过去了。 小滳儿说道：“我必须得赶回去，等明天我再来。” 她说着并向丹朱摆摆手飘然而去。 丹朱看着小滳儿的仙影远去，心里有种失落感。 他心里想，小滳儿她还会再来吗？ 第2章 ） 第二天，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丹朱站在七彩湖岸上，耐心地等待着小滳儿的到来。 突然间，凤凰轻啼，百鸟争鸣，虹光七彩。 小滳儿翩然而来，瞬间站在丹朱的面前，说道：“让公子久等了。” 丹朱迫不及待握住小滳儿的手说道：“可见到你了，让我彻夜难眠。” 小滳儿清澈爽朗笑着说道：“我也是冥思一夜呢。” 她说着，就靠在丹朱宽大的胸怀里，非常惬意。 丹朱说道：“这次不让你离开我了，你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小滳儿急忙说道：“那可不行，我是偷偷地来与你约会。如果让天蓬元帅知道，他要处罚我呢。” 丹朱坚定地说道：“不怕，我们是真正的相爱，谁也挡不住。” 丹朱情绪激昂，顺口吟道： 哥爱妹妹爱一世，天崩地裂不分离。 爱到藤蔓能站立，爱到丑鸭变锦鸡。 小滳儿吟道： 妹妹爱哥深如海，好比鱼水不分开。 不求同生求同死，情像天地永存在。 丹朱吟道： 风推江水浪飞飞，我们结交不用媒， 不用猪羊不用酒，唱支歌谣绕天回。 不怕父母家法大，不怕天庭讲王法， 天塌地陷一起撑，誓死也要结冤家。 丹朱与小滳儿感情如浇油的干柴，怦然炙热，谁能按压得住？ 这天，天蓬元帅突然有所感悟。心想，我是在凤凰岭发迹，能混到今天名利双赢，还得感谢丹朱的恩赐。 于是，他叫来广仁王清龙神、嘉泽王赤龙神、孚应王黄龙神、义济王白龙神，说道：“尧帝的废太子丹朱，他与我有恩。我得报答他，你们当中谁愿意去助他一臂之力？” 清龙神、黄龙神同时答道：“我们愿意同往！” 天蓬元帅看到二神高兴地说道：“唯有你们二位同去，我才放心。” 清龙、黄龙两位大神来到凤凰岭，看到该地风景秀美，胜如天界，不由得感叹道：“这里的山川景色好似天界呀，我们若能常住此地，也算是福气！” 二位大神正说笑着，突然看见小滳儿与丹朱在一起，说笑嬉闹，宛如情人。 清龙神吃惊道：“小滳儿怎么与被通缉的尧帝太子丹朱在一起，这可犯下大罪了。” 黄龙神说道：“我们赶快回去报告天蓬大元帅，把小滳儿召回为妥。” 清龙神道：“事不宜迟，我们回帅府报告大元帅去。” 天蓬元帅听罢二神回报后大怒，说道：“这是违犯天条，要判死刑的！” 他立即派遣清龙神、黄龙神捉拿小滳儿回府。 清龙、黄龙二神手举令牌捉拿小滳儿归案。 小滳儿看见两位大神有令要捉拿她回府，不由得悲痛万分。 她向两个大神哭诉道：“两位大哥哥，我真得爱丹朱。你们把我捉拿回去，不如我就死在这里。”她一边说话，一边就向凤凰岭的大岩石上撞去。 清龙、黄龙二神一看小滳儿要寻短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想到，小滳儿要是死了，如何向天蓬元帅交差？ 于是，赶忙把小滳儿拦住说道：“小滳儿，不要寻短，让我们想个两全之策。” 第3章 ） 小滳儿停住哭声，看着二位水神有何解救之策。 清龙神和黄龙神两个嘀咕了半天，也拿不出一套万全之策，急得在原地乱转悠。如果违抗命令，私放小滳儿也是要斩首的。 最后，两位大神大义凛然，为了小滳儿和丹朱的美好未来，只有牺牲自己。他们对小滳儿和丹朱说道：“愿你们终成仙配。”说罢，二神拔出宝剑，双双自刎。 清龙神化作清水潭，黄龙神化作浊水潭，两股潭水汩汩上涌向东流去。 天蓬元帅听到清、黄二水神违抗命令私放小滳儿，并自杀身亡，心中大怒。 于是，他又派赤龙神嘉泽王、白龙神义济王前去立即捉拿小滳儿，就地处死她。 这两位大神得令后，凶神恶煞般前去捉拿小滳儿。 小滳儿听说又来两位水神要捉拿她归案，便伏在丹朱的怀里悲痛欲绝。 丹朱此时心情更是悲愤万分，心想，我帝王之子，在官场已经失志，前途黑暗。没有想到，在情场上如此失意。 他悲苦着说道：“我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如何匹配‘男子大丈夫’这个称号？” 他悲愤道：“罢了！罢了！丹朱呀，你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呢？” 丹朱心里想着，感到绝望，突然萌生出死的念头来。 他挺起英雄脊梁，昴起高傲的头颅，眼里射出两道神光。并远望着尧都，说道：“父亲，饶恕儿子不孝，我无脸活在世上，永别了。” 他又转过身来，握着小滳儿的手，苦笑着说道：“小滳儿，我一个大男子，竟然保护不了你的安危，心里惭愧万分，真得对不起你的一片真情。” 丹朱说着说着，不由得滴下了两行英雄泪。 他看着小滳儿说道：“咱们今世无缘，千年后再见。” 丹朱拿出短刀在自己的左手掌上刻下一个圆圈，表示太阳。 他又说道：“小妹妹，以后看到有一个手掌中印着太阳的人，那就是丹朱。” 小滳儿夺过短刀，也在自己的右手掌上划了一个半圆，表示月亮。 她也说道：“大哥哥，以后看到一个手掌中印着月亮的人，那就是小滳儿。” 两个人抱头大哭，哭够多时。 丹朱随手抽出身上宝剑，洞穿自己的胸膛。他那滚热的鲜血喷向大地，瞬间化作群山峻岭。 小滳儿看到丹朱为爱殉情，心里想道：丹朱是我唯一的知音和情爱，他为我而死，我感到非常骄傲。我生为丹朱身，死为丹朱心，我们在另一个天地去相会。想罢，一头撞到大山上，一缕神灵向大山扑去。 小滳儿的身躯化作一股清溪绕着山角，与清水潭和浊水潭汇流一起向东逝去。 赤龙神嘉泽王和白龙神义济王不由得感叹道：“爱情的力量大得很呢，不惧生死，什么艰难困苦又怎能奈何它！” 赤龙神说道：“爱情分多种，有：金情，银情，花情，水情，无情。他们俩的爱情叫什么呢？” 白龙神说道：“叫我说，用天平来秤，他们这种爱叫做‘金情’，是的纯金真爱。情爱纯真，并无性爱缠身，能为爱殉情。” 赤龙神说道：“银情呢？” 白龙神说道：“‘银情’是的纯银之爱，是情爱和性爱的综合体。能白头偕老，爱情长久。” 赤龙神说道：“花情呢？” 白龙神说道：“‘花情’是家里有鲜花，路边还要采野花。这种爱情容易变异。” 赤龙神说道：“‘水情’呢？” 白龙神说道：“‘水情’更不可靠，水性扬花，最容易闹爱情分裂症。” 赤龙神笑着说道：“还有一种‘无情’，不知如何称重？” 白龙神说道：“这种‘无情’最好分解。一是有生理缺陷，不知爱情为何物。二是对爱情的厌恶，闻之如臭屎。无情无义，如同石头人，没有人性。” 赤龙神看着白龙神笑着说道：“那你是什么情种呢？” 白龙神也看着赤龙神笑着说道：“那你呢？” 两个大神相视哈哈大笑说道：“什么情种？都是物种。” 两位大神调侃一阵说道：“向天蓬元帅交差去。” 丹朱和小滳儿的殉情为世人留下一段爱情佳话。“ 第1章 ） 丹朱和小滳儿真挚的爱情为后人仰慕，人们为纪念丹朱，将他殉情的群山叫作太子岭，后称太行山。为纪念小滳儿，将这条河流称为滳河。 天旋地转，历经尧、舜、夏、商、周朝。 周武王灭商后，巡游到滳河，看到这条大河波浪涛涛，水清见底，游鱼七彩之色，鲜艳夺目，犹如一条彩龙。 两岸风景秀美，凤凰清啼，百鸟朝凤，一片祥和景象。 周武王便问道：“此河有无名称？” 大臣答道：“滳河。” 他一听叫“滳河”，便犯心病。因为，大周消灭商王朝后，商的残余势力仍然非常强大。 周武王很忌讳这个“滳”音字。 于是，他说道：“‘滳河’这个名子不吉利，改成‘漳河’较妥”。 从此，“滳河”便改称漳河。 滚滚漳河蜿蜒东流，在漳河中游南北横跨一座大桥，传说是一位天龙太子所变而成。 大桥的北端，有一片碑林，记载着宋、明、清、民国几十位文人墨客、官宦显贵陶冶情操，赋诗漳河的佳话。 到清末民国初年，一个传奇的家庭，传奇人物，把漳河大地搅腾的地动山摇，谁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深秋的狂风吹的树叶扑啦啦地乱飞。 在漳河北岸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位少年跪在新立的坟墓前，嘴里唠叨着：“娘，你走了，可我怎么办呀？” 他说着说着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少年嘴里又嘟囔着：“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没有爹娘的孩子是条流浪狗。今后谁管我呀？” 他想到痛心处“哇”地痛哭起来。 他不知不觉就昏睡着了。 他突然看见了丹朱。 丹朱微笑着说道：“我是尧帝的公子。” 他又说道：“勇敢的少年郎，不要气馁。你是尧帝家族后裔，好，我给你智慧和力量。”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智慧和力量传递给了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刚要感谢他，哪里还有丹朱的身影？ 少年郎继续向前走，遇到一位绝世美貌男子。 这位美男子说道：“我是东晋才子潘安，咱们俩都是尧帝的后裔。好，看你那么无助，我给你美貌和才气。” 少年郎又要感谢这位才子，突然天昏地暗，暴雷炸响。 这一声霹雳把少年郎从梦中给震醒，即刻，大雨扑天盖地而来。 少年在雨中站立起来，突然使人眼前闪电：好亮的相貌哟！ 人们都传说东晋公子哥潘安是绝世美男，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潘安的真面目呀。 眼前这位少年哥可是有血有肉的人，亲眼所见，那真是潘安再世。 这位美少年是谁呢？ 涌安！ 涌安上有五个兄长都有妻室儿女，他在家排行老幺，人称六爷。 涌安在大雨中精神恍惚地走回家去。 五个哥嫂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热情，只是斜目竖眼地看着他。 涌安自知没趣，也不吭声低着头向屋里走去。 突然，大嫂喊道：“六弟，给我站住！嫂子有话要说，你听好了。” 涌安听到喊声，走出屋门，皱着眉头问道：“大嫂，有啥事嘱咐小弟？” 第2章 ） 大嫂不耐烦地说道：“爹娘在时你是一块宝，爹娘死了，赶快放下少爷的架子。兄嫂如父母，不听话木板子伺候！” 大嫂破鼓似的的声音刚落，二嫂破锣声接上来：“小六，怎么见了二嫂也不打个招呼？别惹我生气，不然的话大巴掌糊你。” 三嫂野鸭嗓子喊道：“小子，别噘着嘴不服气，白吃白喝混饭吃，还想有好听话？你觉得憋屈？自己过。” 四嫂、五嫂嘴里也是不干不净地嘟嘟囔囔让人厌烦。 涌安强忍着泪水没有滴下来，他转身走进屋里躺倒在炕上。他悲痛，眼泪不由得流着。 五个嫂子多年的积怨终于发泄出来。接着，嚷着提出分家。 老大说道：“六弟幼小，先分家小弟如何生活？不如先让六弟娶一房媳妇。有了媳妇就有人照看他了，那时再分家不迟”。 其他弟兄们也赞成这个主意。 有人出主意说，要娶个大岁数的女人才好管家务。五位兄长听了感觉有理。 于是，媒婆给涌安找了大十二岁的女子为妻。 该女子名叫巧凤，别名凤姐。她个子高高的，普通农村女子装束，长相很一般。 由于新丧在身，涌家也没有举行什么结婚仪式，一辆马车拉进大门，就算是涌安的媳妇了。 涌安完婚后，接着就是分家。 现有六百多亩良田，除去祖坟几十亩外，每个兄弟可分一百亩土地。 按说，这些田地很好分配，每家一百亩地公平分配就可以了。 可是呢，这里有一个疙瘩不好处理。那就是有一块良田，卧着一堆十亩大小的土丘。 土丘上面长有几棵大树外，没种庄稼。庄稼人就是靠种粮为生的，十亩地能打下很多粮食，可养活众多人口。少了这十亩地的收成，那可吃大亏了。 五位兄嫂谁也不愿意要这块荒丘地，田地没法分配。 那怎么办呢？ 老大说道：“找个公正人抓阄。” 说是抓阄，但谁也不愿意抓到这块土丘地。 怎么办？ 五个兄长瞒着涌安，偷偷与公正人商量好，让公正人在阄上做记号，并按兄弟先大后小顺序抓阄。 那个阄呢做了记号。 什么记号？ 公正人在六张纸上写了六块田地的方位，把六张纸揉成团，其中一张阄揉的很实，那就是没人要的土丘地。 公正人装模作样地把阄放在碗里让他们弟兄们去抓阄，五位兄长也是一脸正经地伸手拿阄。 最后剩下一个阄，当然就是六弟的了。 涌安也不去拿阄，向兄长们说道：“哥哥们，别说抓阄分家产，就是不抓阄，家产任凭兄长处置。不要闹得弟兄们不和气，让外人笑话。” 这五位兄长听了小弟一番言语，不由得满面惭愧，无地自容。 五位兄长的媳妇却不管什么脸面，见抓到好地块，都兴高采烈地偷着乐。 祖上还留下30万块大洋，每家5万块，家家高兴。 大宗家产分割完毕，老宅里的零碎东西也要分的。五个嫂子蜂拥而上，要争抢屋内财物。 第3章 ） 老大媳妇首先站了出来，这个女人身材高大、高颧骨、鹰鼻鹞眼，让人看到这副面容心里就发酥。 这位大嫂是有名的难缠妇人，谁敢惹她。村里人家见了她，如同见到瘟神似的都要躲着走呢。 涌家分财产，她是要先拿第一份。她看了半天看花了眼，什么都想要。最后，也不管东西值钱不值钱，就捡大个东西拿，掂走一对明朝青花大瓷瓶。 老二媳妇身材瘦弱，又有肺痨，活像个病猴。一边咳嗽一边吐痰。 她东瞧瞧，西瞅瞅。摸摸这个，掂掂那个，感觉都挺好。 她大东西拿不动，于是，拿走一对明朝猫状黄花梨木睡枕。睡枕上刻有“欲作高堂梦，须凭妙枕欹，“又顺手掂走两只敲腿木锤。 老三媳妇个子不高，身材肥胖宽大，西瓜大的一颗脑袋上，两只鼠眼冒着贼光。 她转过来踅过去，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突然，她看到炕角盖着一块布，于是，掀开布，下面有两把亮锃锃的铜制夜壶。 她想这东西倒挺好玩，便掂着夜壶高兴地回家了。 老四媳妇如同削掉枝叶的树杈子，腿长身短脑袋小，酷似一具出土的木乃伊。 她寻摸了一圈，看到墙上有两幅画，一幅是明朝唐伯虎的虎图，一幅是嫦娥下凡画图。 她觉得好看，于是，都摘下来卷成圈。又四周看了看，看见一个插着几只毛笔的笔桶，旁边有一端砚台，顺手一起掂走。 老五媳妇脸色灰青，张嘴露出满嘴大黄牙，犹如庙里的母夜叉。身材五大三粗有的是力气，让人一看就是个莽妇。 她转悠了两圈，看到屋角有一只筐子，里面盛着一些酒具、餐具等。 她拿起一只酒壶看了看，还是崭新的酒具。于是，右手拎着，轻轻松松地向屋外走去。 老三媳妇觉得自己还有些吃亏，她又返回老宅，找些值钱的物件。 当她走进屋里时，正好碰见老四媳妇也在那里转悠。 正堂的墙上挂着一幅观音菩萨像，那位观音在云端里左手托着插柳玉净瓶，右手拿着拂尘，观看两只老鼠在斗架。 那两只老鼠为什么要打架呢？原来，它们在争夺地上的几粒花生米。 从正面看画中观音微微笑脸、慈眉善目令人敬慕。从侧面看又好像在嘲笑这两只鼠辈，为了争夺几粒花生米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 观音菩萨画像下有一架条几，条几上一只香炉，香炉里有几根香正在燃烧，冒着几缕青烟。香烟围着观音画像飘飘渺渺飞向屋顶，又绕着屋梁冲出门外。 老三和老四媳妇看到观音画像和香炉，都奋不顾身地前去摘那幅画像。 两个女人同时伸手抓到画像并争夺起来。 这幅画像年代久远，画纸已经糟脆，经不得拉扯。两个人用力抢夺，画像撕裂粉碎。 这两个婆娘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两人互打头破血流，撕扯得衣服破烂不堪。 经过街坊邻里苦劝，两个婆娘才愤愤离去。 老三看到自己的媳妇蓬头垢发，身上衣服扯烂，满脸血痕。问明原因后，心中大怒，拎起一把屠刀就要找老四拼命。 第4章 ） 老三拎着个屠刀要找老四拼命，突然，老四匆忙跑到其三哥家，赶忙向老三赔礼道：“三哥，对不起了，我向三嫂赔罪来了。我把那该死的婆娘狠狠地骂了个透心凉。” 老三和老三媳妇一看四弟主动赔礼道歉，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老三上前说道：“弟兄之间闹点意见是一些常事，过去就算了。主要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了，有些憋屈。” 弟兄们握手言和，一场风波，三言二语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好事。 虽然涌家媳妇闹腾了一阵，平和收场，但乡亲们看了她们的闹剧，众说纷纭。 说什么呢？ 民间悬挂神像有个风俗，从墙上取下神像叫送神。如果要想在家里挂神像，叫请神。请神、送神要有个仪式。 涌家老三和老四的媳妇违犯了风俗习惯，有一些迷信老头老婆就胡言乱语说，这要遭殃的等等。 涌家这几个媳妇虽然相貌不扬，人品不佳，丑态百出，但娘家都有些背景。她们是吏员的小姐，富家的千金，名士的闺秀。 涌家五位兄长及媳妇们分割完家产，各得其所，各家过自已家的生活，兄弟们也很少来往。 涌安也不争执家产，任凭兄嫂处置。刚过门的新媳妇也没有发言权，任凭兄嫂搜刮家产。 父母在世时家教较严，涌家兄弟还比较规矩。 自分家后，都得了若干财产，又没人约束，他们就放开胆子花费钱财。 老大、老二招集酒肉朋友，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老三嫖妓成性，整日里在妓院狎妓，优伶堆里花天酒地。老四赌博成癖，钱财如粪土似的往赌场里扔。老五抽大烟成瘾，整日里泡在烟馆里吞云吐雾，如醉如仙。 涌安媳妇巧凤，虽然相貌平庸，但是，非常能干，很有经营头脑。 她在漳河桥头开设了酒楼、药铺、杂货铺、旅店等。 巧凤文采也好，知书达理，与乡亲们和睦相处，很受乡民爱戴。 涌安虽然年少，涉世较浅，但是，他没有染上恶习，平常只是与同龄孩子玩耍取乐。 他虽然年幼不懂世情，但是，玩耍够了也坐在书房里翻看古今经典。人很聪慧，记性超强，所看的书都印在了脑子里。 他也爱好琴、棋、书、画。 一个大龄媳妇和一个小男子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这一天，巧凤看到涌安玩得脏手脏脸的，就喊道：“六爷，过来，我给你擦擦手脸。” 巧凤擦完涌安的脸，再擦他的手时，眼前突然一亮。 原来，涌安左手掌中有一个圆形印记，如同太阳。 她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也印有一个半圆型的印记，形似月亮。 他们两手掌相对，都是满脸雾水，似曾相识，又扑朔迷离。 这些天，凤姐忙完家务，闲着无事。于是就到田间地头消散心情。 她遥望着碧绿的庄稼，心情好清爽哟。突然，她的眼睛扫到了田间的大土丘。 这座丘地座落在田地中央，大约占地十多亩。几米高的土丘上有四棵三人合抱的大柳树。树身高数丈，树冠荫蔽方圆十余亩。 凤姐寻思良久，怎么良田里有这堆土丘呢？它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1章 ） 凤姐感觉这堆土丘怪怪的，于是，她萌生了好奇之心。 她在土丘四周围认真察看了半天，心里琢磨，土丘上生长着好大的柳树，而且绿荫遮天。其它地方的树木就没有这里的柳树茂盛。 她心里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个什么缘故？并要弄个透亮才安心。 于是，凤姐找来十几个村民，拿着工具，沿着土丘上的四棵树内侧挖下去。 他们挖了几米深就挖到了原地面的土层，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几个村民嘀嘀咕咕还挖不挖？ 凤姐看了看地形，大树的根部还不在这里，树身还在地下。 她想，可能是历年发洪水淤积形成，把树身埋在了土里，地下可能还有埋藏的东西。 凤姐说道：“往下挖”。 乡民们又挖了几米深时，露出两块很大的石板，石板上刻着篆字。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浊龙潭镇龙石 古人传说，漳河有两条龙。一条清漳龙，管理漳河。一条浊漳龙，管理漳河地下河流。 浊漳龙不甘心为地下水龙，就窜到地面上来与清漳龙争斗漳河管辖权。 最终，清漳龙胜，重新获得清漳河管理权。 浊漳龙失败后化为一个水洞，称浊龙潭。 浊龙潭水质甘甜爽口，造福一方。 但它也有个怪脾气，若干年便向潭外喷发油墨一样的液体，臭气熏天，伤害人、畜。黑水流到庄稼地里，庄稼立刻死亡。 为警后人，镇两方巨石，避免孽龙祸害人间，等等。 凤姐看完石碑文字，心想，什么妖孽如此厉害？ 她并不迷信，但石碑上叙述的清楚精准，让人半信半疑。 这口水潭比一般的水井要大的多，水口上压的两块巨石又厚又长非常沉重。 十几个乡民用钢钎、铁器、钢索等工具，推的推，撬的撬，抬的抬，从中间一点一点向外移动。 巨石被移动有尺把宽时，有胆大的人把头伸进潭里，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从潭口冲出一股冷气，惊得人头皮发酥，全身发冷。 人们等了片刻，也没见潭里有什么动静，便把两块石板挪开。潭水很清澈，水沽沽地向上冒。 潭壁上端是后人用石砌的，往下像是天然石头，经过急流冲击形成的潭身。 浊龙潭越往下洞身越宽阔，像是人盛粮食的大肚瓮，深不见底。 这时，已经折腾到正午，天气热起来。 凤姐让两个潜水很好的小伙子，下去试试水潭多深。 这两人顺绳而下，脚踩住水面时，只觉得潭水上翻力量很大。 两个青年身体根本沉不到水里。 水的咕隆声，震得耳膜发痒，他们急忙爬出龙潭，向凤姐讲明潭里的情况。 凤姐听后，看着火热的天气，暂时让乡民们吃饭休息，下午再商量计策。 下午，天气凉爽时，凤姐让乡民们套上一辆牛车，从龙潭里提出几桶水来。并把潭水送到养猪场。 乡民把潭水倒进水槽里，赶出几只病猪。那些猪看到槽里的潭水，一哄而上争抢着喝起来。 没有想到，这些猪们喝光潭水，一个个瞪大猪眼，张着大猪嘴嗷嗷乱叫，猪鼻里大声吭哧起来。 它们发生什么怪事？ 第2章 ） 猪们活蹦乱跳，围着人们乱蹭，并死盯盯地看着眼前的乡民。 乡民们不知何因。 凤姐可看出了门道，她猜测，猪们还想喝水。 于是，凤姐让乡民把潭水再倒进水槽里。 猪们你争我抢又把水喝净光，这才扭着屁股，卷曲着小尾巴，悻悻地跑到荫凉地方睡它们的懒觉去了。 这潭水很奇特，猪们自从喝了浊龙潭的水后，个个有了精神。身上的疮、斑、疥、癣全部消失，皮毛也光亮了。猪的食量大增，体重快速增加。 清湖湾有了这口甘甜水潭，凤姐内心高兴，乡民们也是高兴的要命。 既然有了好水潭，那就得把它修理修理。 凤姐买来大石头，石匠们就在浊龙潭旁边把石头打造成方石，沿着潭口往上砌，一直砌到与土丘平。 土丘四周砌了砖墙，沿道留了大门。 土丘上盖了几栋房屋，水潭上方盖了座四面通风的大顶棚。 石匠用石头做成管道，一直通到院墙外。这样可以饮用水，也可以灌溉田地。 凤姐让铁匠打造一套大型提水车，安装在龙潭口上。 她让乡民挑选出八头健壮的大牛轮换拉水车，水车昼夜不停往上提水，清水哗哗地流出来。 这架水车也够劲道，出水量顶几个普通水井的抽水量。 这浊龙潭也确实奇怪，水潭自揭开巨石后，水就往潭口汹涌喷出。 但是，水涌到离潭口两米处，就自然停下来。 拉水车的健牛也用力，水车昼夜提水，龙潭中的水也不减少。老天再干旱，潭水一直保持原来水位。 浊龙潭的水质甘甜爽口，沁人心脾。煮的饭甘甜清香，蒸的馍馍、烙饼口味醇香，煮的茶水清香透骨。就是喝生潭水，也是微甜可口。 这潭水还有好处，有肠胃病、皮肤病（毒疮、疔、疥、癣、瘙痒、溃烂、伤口难愈合等）病症的人，长期喝这潭水，以上症状会消失或减轻。 更让人奇思的是，喝了龙潭水，睡眠好，食欲大增，精神焕发。 还有更奇妙的好处呢，喝这潭水，脸上皱纹减少，皮肤逐渐变得白嫩。 有这么多的好处，传遍远近乡县，各地村民闻风而来，整日人山人海抢着要喝龙潭水。 本村乡民喝水不要钱。外乡村民给几个铜子，可拉两桶水。 每逢集贸市场开业，成千上万的民众专门到这浊龙潭喝水尝鲜、解渴。 凤姐开的茶楼、饭店、开水坊等应接不暇。 她又在集贸市场旁边临时搭建数个开水蓬，只要给个钱，喝水管够。牲畜用水、商业用水是要论桶收钱的。 仅仅浊龙潭这一个项目，银子就如哗哗的潭水疯狂似的注入涌安的金库里。 没用多长时间，涌安家积攒金条近百箱，大洋若干，金银玉器首饰挂件无数，绫罗绸缎无数，又购买了上千亩良田。 涌安家的日子过的好似天堂。 涌安虽然年少，但是他广交朋友，除了儿时的玩伴，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也广泛纳入他的社交范围。家里经常宾朋满座。 他家有的是钱，开饭时间，他就邀这些客人朋友们到自己家的酒楼吃喝玩乐。 这些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土匪四起。 漳南的崔大头，漳北的郭混混，漳西的滚刀肉，漳东的铁大枪四大土匪各霸一方，横行乡里。许多村庄也有亦民亦匪的组织，相互抢劫烧杀， 这一天深夜，突然就有一伙土匪包围了清湖湾，扬言要血洗涌家。 第3章 ） 土匪头子鬼见愁喊话，只要涌安一人，便放全村人性命。否则，血洗清湖湾。 涌安与几个朋友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土匪围着宅院在恐吓，他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 这时，跟随他的一位朋友叫霍文学，看到土匪头子是他乡的鬼见愁，真实姓名叫霍三愣，是本族的兄弟。 他便对涌安说道：“六爷，没事，这人是我的同族兄弟，让我劝说几句。” 霍文学高声喊道：“三弟，你大哥我来了，有啥事给我说。” 霍三愣看见霍文学来到跟前，猛得惊慌了一下，随即又镇静下来。 他赶忙跑到霍文学跟前说道：“不知大哥来到，抱歉了。” 霍文学问道：“为何要找涌安的麻烦，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伤害他。” 霍三愣解释道：“我并没有伤害六爷的意图，只是想叫六爷入伙，我好有个吃饭的靠山。” 霍文学说道：“你不要打六爷的主意，他可是正派人物，不会与土匪同流合污的。如果你缺钱少粮，可以直接开口向他求助。” 霍三愣说道：“请六爷来，我有话要说。” 涌安走了过来说道：“霍大侠有什么事，请直白说明，我能帮助的，决不推辞。” 霍三愣说道：“不瞒六爷，我们当土匪也是被迫无奈。弟兄们都饿着肚子，饿死也是死，不如打劫富豪，也能活条命。所以，就上了这个道，这是被逼上梁山。” 涌安说道：“霍大侠是个直爽人，我也说明自己的立场，我决不会当土匪。既然霍大侠缺钱，那这样，给你5万块大洋，不要再骚扰本乡百姓。” 霍三愣一听给5万块大洋，心里说道，好爽的六爷，真是名不虚传，确实是位君子。 他想到这里，赶忙给涌安下跪说道：“多谢六爷解囊相助，不忘大恩。” 霍三愣谢过涌安，用车拉上大洋，扬长而去。 当地匪情严重，各村自发组织起武装。有的地方也出现亦民亦匪的队伍。 有些穷书生写诗道： 各地匪盗狂，昼夜枪炮响，老幼妇婴藏，大地空茫茫。 凤姐看到土匪猖獗，不敢大意，与涌安商量，在村里组织护乡团。 募集了600余人，都是16岁到40岁之间男女组成。 护乡团分两个营，男人一个营，叫敢死营，300余人。 女子一个营，叫巾帼营，300余人。 护乡团成员每人配备汉阳造步枪，各领队配有勃朗宁手枪。 还组织了一个800多名10岁至15岁的少年营，配备红缨枪、大刀片。 凤姐自任团长兼巾帼营长，涌安任敢死营营长兼少年营营长。 护乡团的任务是： 敢死营和巾帼营又分了三个队。 第一队是护村队200人。男子100人，女子100人。主要是保护涌家大院和几个有财的人家。 第二队是护潭队200人。男子100人，女子100人。主要保护浊龙潭。 第三队是护田队200人。男子100人，女子100人，主要保护农田庄稼。 少年营的800个少年在村子的各个路口站岗放哨，发现情况及时鸣锣示警。 老弱病残的村民们也不闲着，提着铜锣沿街巡逻，遇有情况及时报警。 这天阴夜，一股20多人组成的流匪窜入村中抢劫。 第4章 ）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股土匪，非常猖獗，进村就抢劫财物，奸淫妇女。 村民及时发现后，敲锣打鼓示警。 涌安带领着200名护村队员迅速赶到现场，进行围堵，不到一个小时，20名土匪被全部歼灭。 凤姐也赶到现场看了看土匪尸首，这些土匪穿的衣服破烂不堪，面黄肌瘦。除几个土匪头子拿着旧式步枪外，大部分用的是大刀之类的兵器。 她想，这些人可能是饥寒交迫的穷人，被迫当土匪的。便叹了口气说道：“把他们埋到漳河边沙滩坑里。” 涌安打土匪的故事传遍漳河大地，并越传说越离奇。 人们像讲故事一样说，清湖湾的护乡团，在涌安和凤姐的英明指挥下，片刻就把200个悍匪一扫而光，并缴获200余支好枪。护乡团没有一人伤亡等等。 从此，清湖湾护乡团名声大振，就连四周的悍匪也惧三分。 东南西北四股土匪不断派人与涌安联络，要结盟拜为兄弟，涌安一一回绝。 今天，涌安带着几个少年在街上巡查村情。 姜赖子离老远看见了涌安，他一溜烟儿地跑过来，向涌安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说道：“我说今天喜鹊枝上叫，就知道贵人到，还真您六爷呢！有您六爷，咱们漳河两岸太平无事。谁敢在咱们六爷跟前兴风作浪？那他是找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挤着三角眼盯着涌安，两手不断地磋磨着，似乎等待着什么。 涌安看了看姜赖子那种地痞无赖，嬉皮笑脸的酸样，知道他想要钱。 于是，涌安从兜里掏出一枚大洋扔给了姜赖子。 姜赖子双手接住大洋，用口气使劲吹了一下，只听“嗡”的一声，把姜赖子的耳膜振得发痒。 他揉了揉耳朵，笑嘻嘻地说了声“真货！” 他向涌安又是作揖又是甜言蜜语，然后吹着口哨倒背着手扬长而去。 清湖湾平安无事，乡民安居乐业。 清湖湾有一个大地主叫王八田。 最初，祖上并不富有，只有十几亩良田。其祖父王兴家不善管理农田。但能说会道，专爱结交官府人员。 乡间的官司，不管有理无理，只要经王兴家的手办理都能胜诉。 他除了给县官、办案人员好处费，自己还得到很多钱财。 如果他想要坏这一家的事，定能叫你倾家荡产，并从中捞到巨额不义之财。 王兴家靠丧天害理的勾当置买了上千亩良田，成了当地的大户。 王兴家独生子叫王发财，王发财生有八个儿子。 大儿子叫王大田，二儿子叫王二田，以此类推，第八子叫王八田。 其他儿子也算是一般地主，唯有这八子王八田，继承了他祖父王兴家的劣性，比其更恶。 王八田不但结交官府，还勾结悍匪。并强买强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乡民们都恨死他了，但都敢怒不敢言。 这些年，王八田也掠得若干金银财宝、千亩良田。 涌安与这个王八田互不交往，历来相安无事。 自浊龙潭被发掘出来，潭水胜如金黄，触动了王八田的贪念。 这一天，王八田找了个中间人，意思就是说，涌安家的农田与王八田的农田毗邻相连，想高价买断涌安家带水潭的百亩土地。 凤姐听完中间人说的话，知道王八田要的是浊龙潭。 浊龙潭要是落在王八田的手里，乡民们要想喝这潭里的水，不掏钱甭想喝。 她想到这里说道：“这百亩良田是祖宗留下来的祖产，不能卖的，其它的农田可以给你。” 中间人一看协调不成便悻悻而去 王八田要强买涌安家浊龙潭的野心没有实现，便谋划了一出毒计。 第5章 ） 漳中县县长钱有理过生日，王八田拿出一根金条，一千块大洋，跑到县长大人那里祝寿去了。 钱县长看到王八田送的礼比较重，心里想，我一个小小的生日，就送来这么多钱，肯定有事求我。 于是，他把王八田叫到内室，详细询问何事相求？ 王八田就把害人的计谋说了出来。 他说涌安是漳河的首富，家有千亩良田。商铺多处，更有浊龙潭日进千金。 他又说，涌安家里藏有金条多箱，大洋无数，囤粮如山。 他还说，如今闹土匪，涌安购买步枪、手枪千支，子弹无数。 并诬陷涌安不为国民效力，反而勾结土匪，大有谋反的意图。下民告知县长大人，恐怕生乱，请防备才好。 县长钱有礼听罢王八田把涌安说得一无是处，便知王八田有害人之心。 他知道涌安还是个少年，没有什么劣迹。倒是有人状告王八田欺压百姓劣迹斑斑。 钱有理也不是什么好官，贪财心切。想前思后，认为这是一桩无本生意发横财绝佳机会，不下手会后悔。 这些年府库亏空，官员薪水久拖难发，光靠得点小礼怎能够养家糊口？ 他想，不如干成这桩大买卖，也过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钱有理想罢，就开门见山问王八田：“把涌安搞垮，你想得些什么好处？” 王八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要涌安的良田和那座浊龙潭，还有几个店铺。” 他接着说道：“我不白要，已经算好价钱，我出一箱黄金和若干大洋给你。另外，我得到涌安的良田、龙潭、店铺，按年纯收入的三成归你。” 他又说道：“涌安大院和仓库里的金银财宝、山货、布匹、粮食、枪支弹药等全部归你，我一分钱不要。” 钱有理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人人都说王八田会办事一点不假，这桩买卖我做定了。黑心就黑心，不管他人说什么，得了财宝才是真。” 钱有理阴险地说道：“怎么做才妥当？” 王八田阴森森地说道：“按通匪先把涌安抓捕归案，查抄家产。我事先给你准备几辆马车，把钱物直接拉走。” 他接着又说道：“县警察局那些人手太少。涌安现有护乡团600余人，武器先进，万一发生冲突你们吃亏。” 王八田停了一下，盯着钱有理说道：“县驻军团长刀见雪，有上千人马。久闻他敢作敢为，天不怕地不怕。是个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的主。我建议，不如借用他的兵力更保险。” 钱有理听了很有顾虑，为什么呢？他知道这个军阀团长刀见雪，外号刀见血。 如果让他出手，必须有回报。此人心狠手毒，不把你的血放完决不罢休。谁要是与这人沾上边，甭想有好日子过。 但是呢，要动涌安，非刀见雪出面不可。涌家的护乡团人多势众、武器精良。涌安一旦抵抗，他手头这几个警察哪里是对手？ 钱有理绞尽脑汁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引狼入室。 他亲自跑驻军营地来请刀见雪出山。 刀见雪正在与同僚开会，发愁军饷的事。 他看见郝参谋走近，并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他一听说县长找他有事，心中大喜。心里说道，军饷的事就在这人身上了。 第6章 ） 刀见雪听说县长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心里一亮说道：“军饷的事有门了。” 刀见雪赶忙跑出门外，看见钱有理就握住他的手，亲热地说道：“县长大人亲临，必有大喜。” 他一边拉着钱有理的手，一边往客厅让着，一边说道：“快快进屋，请坐，请坐。”把钱有礼让到自己的宝座上。并对勤务兵说道：“献茶！” 钱有理是个聪明人，看着刀见雪如此恭维自己，就知道有急事求他。 他心里想，现在军阀连年混战，缺的就是军费。谁有钱，谁就能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范围。军队没有钱，那一定会完蛋。 他暗喜道，这借兵的事肯定能成。 刀见雪是个粗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说：“县长大人有用着兄弟的地方决不推辞。” 钱有理就把陷害涌安的事叙述了一遍。 刀见雪一听是要他带兵抓人，笑脸马上耷拉下来。他心想，我现在主要任务是筹措军晌，招兵买马扩大势力范围，哪里有功夫管地方的闲事。甭说有人通匪，就是土匪攻打县城，我也不会出兵的。 他想到这里，一脸的寒气，冷冰冰地说道：“就这事？” 钱有理马上接话道：“还有，涌安现藏有金条、大洋若干箱，珠宝玉石首饰无数，布匹、山货、药材、粮食无数。还有上千支好枪，弹药无数。” 刀见雪一听涌安家的金银财宝这么多，铁青的脸马上露出阳光。 钱有理不等刀见雪说话，接着说道：“你缺军费，我缺经费，不如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刀见雪听了此话，心想，先把这些金银财宝拿到手再说。 他想到这里，嘻嘻笑道：“县长大人，好商量，好商量。” 二更天，刀见雪带着800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由钱有理带着十几个警察作向导，向清湖湾奔去。 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迅速把涌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钱有理拿着事先写好的抓捕令，宣布涌安通匪，带到警察局对质等等。 天还没亮，凤姐就听到院外人吼马叫，只当是土匪进村抢劫，赶忙穿好衣服。 涌安也穿好衣服，走出正屋门，见满院子官兵警察。他忙问道：“何事？” 钱有理说道：“现有人揭发涌安勾结土匪，图谋不轨，让涌安到警察局对质。” 他也不等涌安辩解，高声喊道：“带人!“几个警察上去就把涌安五花大绑。 刀见雪马上指挥士兵，并大喊道：“给我仔细搜！”一声令下，士兵恶狼似的冲进房屋和仓库，见东西就抢。 王八田已经把马车分布在涌安门口，等着装运钱物。 他动用了二十多辆马车，把涌安家的钱财和枪支弹药全部装车运走。涌家只剩了一座空空的大院和仓库。 凤姐眼睁睁看着涌安被带走，心血挣来的家产被全部搬空。 她没有眼泪，也没有求情，更没有悲伤。但是，她明白，这是谁在陷害他们。 涌家还要靠她支撑，以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去处理，她不能倒下去。 第7章 ） 涌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处理，还要靠她来支撑门面，决不能在关键时刻倒下去。 凤姐想到这儿，离开扶着门框的手，理了理额前散落下来的一缕乌发，挺直了腰板，看了看眼前的众乡亲。 乡亲们无助的表情，同情的眼神，愤恨不平紧握着拳头，要去拼命的样子。 凤姐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阴云里微微露出来的几丝光线，又看着乡民们，说道：“事情总会弄明白的，大家都回家休息。” 她选了几个能干的乡民，到县里打听消息，有情况及时回话。 凤姐看着乡亲们都散去，她关好门，这才感觉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身心疲惫不堪，双脚一挪一挪地向正房走去。 刀见血把收缴的金银财宝等物全部拉进军营，看到堆积如山的财宝，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自从娘肚子里生下来，从没有见过如此多财宝。心里想，如果上司知道他这么能干，肯定能升官进爵。 钱有理看到刀见雪得意忘形的样子，好像把他忘掉似的，心里非常担心，也不是个滋味。 他知道这些军阀们贪得无厌，吃惯独食。抢到嘴里的美食，是不会轻易吐出来的。 但钱有理不甘心，心想，我是一县之长，也算是地方长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心里说，刀见雪，你个王八蛋，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我就往上面捅，说你刀见雪强抢地方钱财。 他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刀团长，这次办案您劳苦功高，太感谢您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吗，”刀见雪笑嘻嘻地又说了几句淡话。 钱有理看着刀见雪始终不提分配钱财的事，不由得嘴里说出要分财物的话来。 刀见雪听钱有理提出分财物的事，就直接了当地说道：“不瞒兄长，我非常需要大批军费，招兵买马，买枪买炮，为国效力。” 他盯着钱有理说道：“本来不打算分与你，既然你有要求，我看在你老兄的面子，” 刀见雪咬着牙，狠狠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液，不情愿地说道：“给你一箱金条，十箱大洋，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财了，你看如何？” 那意思就是说，你如果嫌少，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钱有理听刀见雪说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成了。 但是，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什么场面也经历过。 他心里骂道：“狗娘养的，做事太绝。” 但是，他嘴里却说道：“感谢刀团长照顾本县，以后有事还要依靠您来帮忙呢。点滴浮财给我算是恩赐，还计较什么多少？” 刀见雪见他识相，笑嘻嘻地说道：“你是聪明人，不用老弟多说，既然如此把钱拿走。” 他大声喊道：“提货！” 士兵们抬出一箱金条和十箱大洋放到当院。 刀见雪眼看着沉甸甸的金钱送人，脸上肌肉都在抽搐，眼圈都发红了，两眼露着凶光。 这个土匪出身的军人，是个有名的贪财鬼。别说眼前这撩人的金银财宝，就是自己养的猪，有人敢在它身上拔根毛，就好像拔他的毛一样心痛，何况已经到手的金银财宝呢！ 但是，这钱必须给钱有理。因为钱有理是地方长官，军队的一些事务还要依靠他来解决。 再则，惹急这个地头蛇，向上级告状，这批财宝恐怕要被平分，那吃亏就大了。 给钱有理点小甜头，自己占大头，这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 他想到这里，脸色平和下来，对钱有理说道：“还有些粮食给你一部分。” 钱有理听说还给些粮食，脸上立马堆起笑容，并说道：“谢谢刀团长了，县里正缺吃少穿哩！” 刀见雪看着钱有理可笑的奴才相，笑着说道：“老兄，我再赠你几件宝物，不知喜欢否？” 第8章 ） 刀见雪像逗狗似的又说道：“还有，给你两张豹皮做件皮大衣如何？” 钱有理一听还给两张珍贵豹皮，便激动的他手脚乱动，鞠躬作揖道：“本县不忘刀团长大德”。 钱有理让人把钱财通通搬到车上拉向县政府。 他跟着马车，心里在想，这些货物直接拉进政府，那就属于公产了，是要登记入库的。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赶忙叫停。 他让亲信把马车赶到一个去处，从车上搬下一箱金条、八箱大洋，还有那两张豹皮，抬到一个小四合院里，把东西放到东屋里。 那屋里还放着很多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这是钱有理的私人秘宅，从不轻易示人。 他把剩下的2箱大洋和粮食等物运到府库，记账入库。 时间不长，刀见雪被上司任命为新编独立师师长，带着队伍到新管辖地任职去了。 钱有理这些天，气得只有骂人的词了。 他骂刀见雪，这个无情无义的军阀王八蛋，比土匪还黑。把他应该得到的财宝夺走，升官发财，溜之大吉。 他骂王八田，这个混账东西，出这个馊主意。这么一大笔财富，让刀见雪光天化日之下抢走，太可恨。 王八田不费吹灰之力，不掏分文，掠走涌安的良田、圣潭、商铺。 他埋怨自己，我钱有理得到什么啦？什么也没捞到，倒得罪涌安，落个杀人的罪名。我好糊涂，这是我钱有理一贯作风吗？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八田，你个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钱有理正在气头上，忽然秘书来报，说王八田求见。 钱有理心火大发，就喊道：“叫那个王八蛋过来。” 他看见王八田时气就不顺，正要发火。只见王八田摆摆手，摇摇头。 钱有理知趣，赶忙把其他人支走，问道：“何事？” 王八田说道：“您的事，我已经知道，现在埋怨也没有用。”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不是，我已经拉来一箱金条，二十箱大洋，给你补亏。良田、商铺、龙潭等项收入，今年按三七分成。你七我三，给你个惊喜。明年再按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钱有理一听送来钱财，心情马上平和了下来。他说道：“好说，好说。” 他再看看这几十箱金条、大洋，脸上顿时露了笑容。 王八田看钱有理脸有喜色，趁机说道：“现在大事已妥，为免后患，只有把涌安判成死罪，斩草除根，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钱有理自有打算，他在深思着。 王八田和刀见雪都捞到巨额财富，我钱有理得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得到。想借我的刀来杀人，到头来，落个图财害命的臭名。 哦，你们两个吃西瓜瓤，让我啃西瓜皮？我钱有理还没有那么愚。你个王八蛋别拿我当枪使唤，我不吃你那一套。 他想到这里，为难地说道：“按常理是该除根，但是，我想过，我们拿不出涌安通匪的铁证。只是听人说他与土匪接触过，这构不成死罪。” 钱有理冷冷地说道：“涌安已经成了个穷光蛋，你所要的都得到了。以我看，免除他的死罪，没收全部家产，就可以结案”。 王八田听钱有理把话说得很肯定，心想，刀见雪把绝大部分财富捞走。钱有理还在愤愤不平，他是不想落这个杀人的坏名声。 王八田知趣，便起身奸笑着道：“那就按照县长大人主意办，小民告辞。” 第二天，开庭审判，审判官宣读判决书： 第9章 ） 今天，公开审判涌安，法官宣读判决书。 判决书内容大概意思是说，涌安勾结土匪，私藏枪支，图谋不轨，按律应判死刑。本县念其未成年，被坏人诱惑误入歧途，但能痛改前非从新做人等等。 本县判决：遣回本乡严加管教。涌安除祖坟占地外，其它财产一律没收，等等。 宣判完毕，涌安当庭被释放。 乡民们在县政府门口接着涌安，找了一辆马车奔向清湖湾。 涌安衣服破裂，肮脏不堪。头发被泥土黏住，满脸泥痕。身上有木棒、皮鞭抽打过的痕迹。 凤姐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她赶紧让人打来一盆温水，把涌安衣服脱光，浑身上下用水擦洗干净，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涌安头脑清醒过来，看着凤姐和众乡亲，嘴里喃喃道：“没事，没事”。 凤姐看了看判决书，虽然财产全部被没收，但人活着，她心里就很踏实。 她想的很开，只要人在就会有一切的，只是再辛苦一些。 众人见涌安没啥大碍，逐渐散去。 涌安身体渐渐恢复，凤姐打心里高兴。因家无分文，凤姐与涌安商量，搬到东北三原来住的地方。 当年，这个东北三逃荒到清湖湾时，人已经皮包骨头，又遭风寒，高烧昏迷不醒。 凤姐赶紧让人把东北三抬到自家农田地头小屋里看医治病。没几天，东北三病好。他感谢凤姐的救命之恩，愿意留下来做些农活。 凤姐就叫东北三看护农田庄稼地。又用砖土垒了个围墙，形成个小院。院子里三间屋子虽然陈旧简陋矮小，但是，一个人住也很不错得了。 这一年，东北三回东北老家看望父母，一去二年毫无音讯。 这次涌安遭难，正好用上这套房屋。 从此，涌安他们过上了穷苦百姓的小日子，倒也很平静。 凤姐对涌安说道：“虽然咱们生活贫穷了，但不能放弃读书机会。前人曾说：‘饿死不如读死，文通即是运通。’” 涌安点头说道：“说得在理，我不辍学就是了。” 县长钱有理结清涌安的案子后，抽空清点上任以来捞得巨额财宝：三箱金条，几十箱大洋，金银首饰等物不再细算。 他心里盘算，现在军阀揽权，国弱民穷。 国库空虚，在职人员常年领不到全额工资，怨气冲天。 老百姓被军阀、官吏、土匪、土豪劣绅抢掠榨干。 并连年遭受洪涝、旱灾、瘟疫苦难。天灾人祸，老百姓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了。 俗话道：官逼民反，穷则思变。说不准哪天老百姓造反，我这县长首先掉脑袋。 他贪恋地看着眼前巨额财富，即开心又后怕。 他左思右想，最后盘算道：“这个烂官，当也没有啥意思，还是辞官溜之大吉，最为上策。” 钱有理选了个良夜，写了张辞职书放在桌子上，用笔桶压在纸上面。 他把预先定好的几辆马车叫到门前，夜深人静，带着家属和财宝不知去向。 第二天，办公人员找县长，没见到人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辞职书，赶紧汇报上司。上司派人查找了几天也杳无音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也不缺当官的人，只要有人肯掏钱买官，这个官位就是谁的。 没过多久，派来一个叫佺那光的人当了本县县长。 涌安虽然变成了穷光蛋，日子清苦些，但很清静。 这些天，涌安突然萌生闯荡江湖的想法，于是对凤姐说道：“马家庄有一户商人，近期要到大草原贩卖牲畜。我想跟随他一起闯天下，顺便看看外地的风俗民情。” 凤姐听涌安要经风雨见世面，打心眼里高兴，就说道：“那你就去，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 第1章 ） 初春的天气，正是远行的好时节，涌安随着商人马爷往大草原贩马去了。 自涌安走后，凤姐日夜思念。 也许春天是最适合思念的季节，所以，王维写：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摘，此物最相思。珠圆玉润的红豆，是我对你的牵挂。 相思，是一种略带忧愁的幸福。思念一个人，却因为诸多原因无法得见，于是忧愁暗生。 而这份情怀不便对别人言说，只有自己消受。 相思是苦涩的，但苦涩中还包孕着相思的甜蜜。 她疼爱涌安，爱的翼翅穿越了千山万水，穿越了时空，跨过天涯海角。 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去大草原的路上，苦苦思念中见证了她的忠贞和纯美。 这时她想起了《周南·卷耳》中的男女主人公的相思之情。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他在，哪怕吃糠咽菜，什么都好，他不在，这饥荒的岁月如何挨过？但是，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太颓唐。 “伤心一种天涯客，卿是飞花我断蓬”。 凤姐想到古人的离别情思，想想自己，眼泪扑扑地落了下来。 涌安与马爷在路上餐风露宿，艰苦自不用说，道路崎岖，高山峻岭如刀削般林立两侧。 明朝文人刘永锡曾赋诗描述《行路难》： 云漫漫兮白日寒，天荆地棘行路难。 ······ 这是一片多么明净的天空啊，湛蓝、广阔、辽远······ 草原上的夕阳，是如此的美丽。温柔的光线像一把大扫帚把遮挡草原上空的云霭清扫得干干净净，空旷的原野在傍晚的宁静中就象铺开的一张偌大的地毯，湖面光灿灿的似乎满是黄金。 白天，草原上到处是一片片白云、黄云、红云、彩云、黑云似的牛、马、羊群，在不停地撤欢嘶鸣。 一个个像白色、黄色蘑菇似的蒙古包坐落在草地上。 不远处有一大片清澈湖水，上百只白天鹅在湖水中嬉戏，在湖边的草丛中觅食。 几对年青天鹅在湖边上逗情。 涌安和马爷临时住在一个蒙古包里。 因为交易市场还没有开市，得等待些日子。 涌安闲着无事，沿着湖边溜达。 草原气象奇特，万物生长巨变。 几日的春风吹过，湖岸边的草原更加泛绿。水草在湖水的浸润和春风的作用下，从水中猛窜水面，一夜之间就疯长起来。转眼，湖岸的四周已经绿意盎然。 草原的春天真的来了，春风突然刮来大片大片的乌云，将草原包围。云层低低地笼罩着湖面，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来。 平静的水面上盛开了无数的花朵，花朵转瞬即逝，马上变成一个又一个小涟漪。 涟漪拥挤着，碰撞着，飘出淡淡的水雾，雾霭里传来了雨滴敲打湖面悦耳的声响······ 涌安站在雨中惬意地看着湖水中的天鹅，多么可爱的白天鹅。 它们成双成对，恩恩爱爱，平静祥和。没有苦恼，没有忧愁。 在这广袤的大草原上，它们真如神仙一般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正想着，突然有个东西紧紧罩住了他的头。 他哎哟一声，猛得大吃一惊。 第2章 ） 涌安正凝神关注着雨水中的天鹅，它们在湖里嬉戏玩耍的可爱形态。 突然有一块雨布搭在他的头顶上。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蒙古包主人的女儿乌吉斯格朗（意思是秀丽）。涌安他们租赁的蒙古包就是她家的。 乌吉斯格朗的父亲吉日嘎拉（意思是幸福）是一位牧马场主，又是贩马主。吉日嘎拉只生育一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 乌吉斯格朗穿着蒙族服装，细高条身材，长得非常出色。 尤其她那双眼睛小鹿一样毛茸茸的，还有那奶房一样白皙的皮肤，那满口的牙齿真白，饱满而质地晶莹，透着淡淡的亮光。 涌安眼睛就这么扫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马上意识到不应该这样盯着看女孩子。 他心里内疚，立刻把目光投向别处。 乌吉斯格朗很单纯，很大方，别无他想。 她对涌安朗声道：“大哥哥，春雨还是有些凉的，不要淋着哟。” 乌吉斯格朗说的不是蒙语而是汉话。 涌安岔开话头问道：“你会汉话。” 乌吉斯格朗说道：“这里是货物和牲口交易市场，四面八方各地商人来购买大草原产品。为方便交流，我们从小就学会了多种语言。” 她接着说道：“我的名子太长，以后你就叫小妹好了，这样顺口些。” 涌安说道：“就是的，我也感觉叫你的名子绕口，叫你小妹最直爽。” 他们俩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噗嗤”都笑了起来。 春雨已停，太阳从多云的天空忽隐忽现，露出金色的光线来。 那美丽的天空，多么青葱葱的大草原，这么清新香甜的空气。 空气里带着点湿润、微微带着点野草花香透进心肺里，通透到人体的各个角落，使人顿感精神大振，活力倍增。 乌吉斯格朗讲她的家庭，讲她的阿爸是牧马专家，相马的伯乐，训马的高手。 讲到马，她绘声绘色淘淘不绝。 原产土库曼斯坦的纯血马，焉耆马，伊犁马，巴里坤马，黄河流域的河曲马，云贵的西南马，甘肃的三河马，山丹马，岔口驿马，清海的大通马，兴安岭的鄂伦春马。 乌吉斯格朗特别提到蒙马，种类很多，优劣混杂，没有一定的经验，买马会吃大亏的。 纯血马、焉耆马、蒙马是最好的马。 焉耆马，头长，毛色以骝、栗、黑为主。身高4尺2，长4尺4，重7百斤。 蒙马，高4尺，重7百斤。身躯粗壮，头大额宽，被部毛浓密。 血马，古人赞美它的诗多了。 像唐朝诗人李白《天马歌》：天马出来月氏窟，背为虎纹龙翼骨，嘶青云，振绿发，兰筋权奇走灭没。把血马赞美成天马。 宋朝司马光更是把血马说得神奇无比。他的《天马歌》是这样写得： 大宛汗血古共和，青海龙种骨更奇······ 乌吉斯格朗继续说道：“周穆王有八匹骏马，这八匹骏马为什么叫骏马，有什么不平凡之处呢？” 涌安答道：“我只知道周穆王有八匹骏马，有什么奇特处还真得不清楚。” 第3章 ） 乌吉斯格朗说道：“这八匹骏马：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霄，夜行万里。四名越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腾雾，乘云而趋。八名挟翼，身有肉翅。八骏图便来源于此。” 乌吉斯格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对涌安又说道：“关于马的知识多了，这才说了那么一点点。” 涌安被乌吉斯格朗丰富的知识所振动，心里想到，小小年纪，如此专业，难得呀。他从心眼里佩服眼前的小女子。 涌安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种好马，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大胆问道：“骑马好学吗？” 乌吉斯格朗说道：“只要勇敢很好学会的，要不，明天我教你？” 涌安听了兴高采烈答道：“我学，我学，我一定要学会骑马。” 第二天上午，乌吉斯格朗牵来两匹马，看到涌安已在那边等他，便朗声大喊：“大哥哥，我来了。” 涌安听到喊声赶紧跑过来，牵住了一匹蒙古紫色马，留给乌吉斯格朗一匹白马。 乌吉斯格朗说道：“你还不能单独骑马，咱们俩骑一匹马，等适应了，你再单独骑。” 涌安顺她的意思，乌吉斯格朗跨马在前，涌安在后。白马等他们坐稳后，慢慢地在草地上遛达。紫马闲着无事，跟在白马后面撒欢。 他们俩个骑着马走了一会儿，乌吉斯格朗说道：“马要跑了，你搂紧我的腰，不要摔下马来。” 涌安不好意思，心里嘀咕，男女授受不亲。 乌吉斯格朗爽朗笑着说道：“不用害臊，我不介意的。” 涌安看她这么开朗、大方，心想，还是草原民族人性格豪爽，没有那么多俗礼。想罢，那就随乡入俗。 他刚开始轻轻地用胳膊挽住乌吉斯格朗的小腰，随着马的速度加快，风在耳边呼呼地划过，吓得他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小蛮腰。 两人骑马跑过几个来回后，乌吉斯格朗说道：“现在可以了，你单骑试试。” 涌安牵着马，要从马右侧上马背。 乌吉斯格朗赶紧说道：“不可以的，我跟你说，要从马的左前方接近它，动作不要太猛。这样不但可以使马看到你，同时也避开了它那致命的后蹄。接近后，马上用手牵住马的笼头，这可以使马感到对它的控制力。” 涌安牵着马走到小坡上，由于马左侧底，不好上，上了几次没骑上去。 乌吉斯格朗纠正道：“上马时要始终在马的左侧，因为马不习惯人去它的右侧。如果左侧地面较低，那必须掉转马头。这样容易上马，也避免因地面低，过分拽拉马鞍造成马鞍滑落，从而摔下马去。” 涌安按照她的说法，果然很容易骑到马上 他正得意时，乌吉斯格朗又说道：“你的脚不要全部伸入马蹬内，往外挪半脚。只用脚的前半部分蹬住就行了，避免套蹬。这样摔下马来，人全部离开马，就不会被马拖伤的。” 马开始走了，涌安弓着腰，拿着劲。 乌吉斯格朗大声说道：“姿势不对，骑马时腰背要挺直，不要驼背。否则，容易造成疲劳和损伤的。” 涌安马上挺直了腰，骑着马要上坡了。他牵着缰绳，身体向后仰。 乌吉斯格朗又说道：“错了，错了。上坡身体向前倾斜，抓紧马鞍子前部。下坡时，身体向后倾斜，抓住马鞍子后部。上下陡坡时，请相信马，它有四只蹄子，让它自己选择步伐。听明白了吗？我的大哥哥”。 “听懂了，听懂了。”涌安边对答着边骑着马下了坡。 他抖动缰绳开始让马跑起来。 马跑起来，颠的很厉害。那匹白马跑得顺风，一个飞跃，就把涌安抛在了空中。 涌安猛然吓了一跳，在空中大叫一声“大事不好!” 第4章 ） 这时，乌吉斯格朗策马飞速赶过来，把马停在涌安的下方。 涌安看得精准，顺势就滚落在马背上。 乌吉斯格朗说道：“好险哟！” 她接着说道：“马在跑动时，身体标准姿势应与未跑动时基本一样，身体不能前倾后仰左歪右斜”。 涌安被跑马颠得头晕眼花，于是定了定神说道：“骑马招数还很讲究呢，这可得要记牢实。” 涌安本来很通透，一学就会，一看就懂。不长的时间，骑马的技术就运用的烂熟。 他骑着马在碧绿的大草原上飞奔，黑马像一条黑龙，忽然远去，突忽而来。红马就像一团火球，滚滚而来，风火而去。白马就像一片白云，飘过来飘过去。 哎哟！好洒脱，好逍遥，好景色，好一张天然侠客骑马潇洒行的壮美图画。 乌吉斯格朗看着英姿洒脱的涌安，直拍手叫好。 今天，清空万里，太阳初照。春风微微吹来，草香花香沁人心脾。 乌吉斯格朗叫来涌安，到大草原深处赏识鲜花野草的魅力。 两人徒步而行，涌安第一次走进了另一个引人入胜的新世界。 他们二人站在小山丘上，瞩目远望，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海洋，到处是花的世界。 红花、白花、蓝花、黄花、紫花等遍地开花，撩人双目。 一股股鲜花清香扑鼻而来，真是把人陶醉得如痴如梦如幻如仙境一般。 乌吉斯格朗看着如中魔一样的涌安，大笑起来道：“大哥哥吔，不要着魔，下面还有戏呢！” 涌安猛然醒悟，傻笑了一下，说道：“失态了。” “不妨事的，这样的美丽景色，初来的人都要把魂给勾掉的。走，咱们到花丛中仔细看看这些花的真面貌。” 乌吉斯格朗说着，顺手牵着涌安的手，两人飞也似的跑向花的境界。 乌吉斯格朗大声喊：“大哥哥，你看，这是山丹丹花，多么鲜红的花朵，你知道它为什么开这么红？” 涌安问道：“为什么呢？” 乌吉斯格朗笑着说道：“我告诉你，山丹丹花象征着美好的未来，热情漾溢心情，追求自由幸福的化身。” 涌安笑着说道：“哎哟，这种花如此高贵，咱们采摘下来送给那些追求幸福自由的年青人们，让他们实现梦想。” 乌吉斯格朗学着涌安的口气说道：“哎哟，那实在是个好主意。” 涌安看到一片片紫色的小花朵，可爱可亲，忙问道：“这是什么花。” 乌吉斯格朗道：“这花叫勿忘我。花语的意思是：永恒的爱，浓情厚谊，永不变心，永远回忆美好时光，年青人谈情说爱时相互赠送的定情花。” 她停了停又说道：“听听这花名‘勿忘我’，那就是说两个人好了，谁也不要忘记对方，要永远爱对方，永远不要变心。” 涌安听了，说道：“苍天造物，花和人一样有情感，这个花名起得好！不知道哪个花仙子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好超前哟。” 第5章 ） 两个人正说笑着，突然，涌安尖叫了一声，喊道：“我的手受伤，痛死了。” 乌吉斯格朗赶紧跑过来，拿起涌安的手看了看，说道：“是毒蜂蛰了，我找一种花能治毒蜂咬伤。” 她四周找了找，看到一片片羊角状的小白花朵，高兴地说道：“这花能救你了。” 涌安急忙过来说什么花，乌吉斯格朗指着这些花道：“这种花叫草本威灵仙，你瞧，只听这花名就知道是仙花，专治毒蛇、毒虫咬伤。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治治。” 涌安伸出手来，乌吉斯格朗摘下几朵花放到嘴里咬碎，把碎烂如泥的花涂到他毒蜂蜇伤的地方，用手轻轻地揉了片刻，疼痛果然消失。 涌安猛然大喊一声：“好花！”喊叫声把乌吉斯格朗倒吓了一跳。 乌吉斯格朗嚷嚷道：“吓死我了，大惊小怪的，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她接着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还得找一种草药涂抹伤口，才能完全治好毒虫咬伤。”说着，她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指着远处说道：“你看，就是那种花。” 他们两个跑过去，那是一片紫色、淡紫色、白色的小花朵。乌吉斯格朗高兴地说道：“这些花叫紫花地丁，治疗毒蜂咬伤非常有效，紫色花效果最好。” 她摘了几朵揉出汁，敷在涌安的伤口上，红肿立即消失。 涌安又叫道：“哎哟，小神医，大草原的草好奇特，天然草药库。” 这次，乌吉斯格朗真的开心地笑了，而是发自内心的甜意。 涌安在一团团的白花、紫花旁边停下，嗅到一股股浓烈的香气，他向乌吉斯格朗喊到：“小妹，你闻这些花好香呦！” 乌吉斯格朗赶快跑过来，看着这些花道：“这是白鲜花，有提神的作用，但不可久闻，久闻要中毒的。离开它。” 乌吉斯格朗说：“药用花草有几十种呢，石竹、麦瓶草、哒哒香、蒲公英、白头翁、大烟花、火球花、花荵、别离草、水杨梅、驴蹄草、土黄连、细沙参、老鹤草、金莲花等等，都是药材。我们有时也采摘些在市场上卖，但不靠这些为生。”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乌吉斯格朗的小腿肚子上被锯刺草划了一下，白嫩的皮肤上立刻有一道红印，随即流出了鲜血。 乌吉斯格朗马上找到一种粉白色的花叫麦瓶草，用手搓碎，涂在流血的地方，血马上止住。 她又找来婆婆丁，放在伤口上揉搓了几下，算处理完伤口。 她看了看天，说道：“天中午了，咱们回去”。两人说说笑笑往蒙古包走去。 第二天清晨，涌安约乌吉斯格朗晨遛，他们从湖的南头慢慢地走到湖的北头。这里有几棵胡杨、红柳、白桦之类的树。树不太高，但都很粗壮、茂盛。 他们在树下看着浩浩的湖水，湛蓝莫测。不坐船，是不能够到达湖心的。 湖心有一块绿洲，那里有几对天鹅。大批的天鹅已经迁徙北去，这几对天鹅正在孵卵，它们要把小宝宝孵化成年，跟着它们迁徙，追上天鹅大队才能够生存。 这时候一个拣拾鸟蛋的孩子发现了天鹅的巢穴，天鹅一家要遭殃了。 第6章 ） 他的脏泥小脸蛋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喜庆而惊讶：大叔，快过来，这里有几个蛋蛋！孩子向芦苇荡里叫喊着。 他的头发乱蓬蓬，汗水模糊的额头上沾着草叶儿。笑嘻嘻的口里，掉了两颗大门牙。 乌吉斯格朗看着说道：“大哥哥，一场人鸟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涌安说道：“天鹅还能打败人吗？” 乌吉斯格朗说道：“也有可能，天鹅的脾气暴起来厉害的呢。” 两个指指点点讨论胜负归谁，争执不下。 其实，天鹅妻子正在孵化身下的几枚蛋卵，突来的惊扰，使它立即站起来。它鼓胀开翅膀，伸长了脖子，用特有声调鸣叫着，它不打算放弃巢穴。 小男孩的目光被天鹅母亲身下的几枚光滑的鹅卵吸引着，他急急忙忙地想过去抢拿天鹅蛋。 他突然被水草绊了一跤，没等到爬起来，头上已经传来了爆鸣声。 刚刚站立起来的男孩子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险境，他正兴高采烈地想得到窝巢里的那几枚蛋卵。 这时附近的天鹅丈夫首先听到了求救声，这是一个血性汉子，它不能见死不救。天鹅从芦苇丛里腾空跃起，俯瞰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天鹅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坚硬的扁喙像一根钢钎，直捣孩子的头顶。咣当一声响，孩子嚎叫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子翻倒了。 天鹅一鼓作气，收拢起两只宽大的翅膀，再次扑向那个孩子。 它有力的扁喙啄住了小男孩的嘴角，用力一甩头，小男孩的嘴角立刻流出了鲜血，疼的他怪叫起来：大叔-快来-大叔，快来救我啊！ 随着附近芦苇的晃动，一个男人的身影钻出苇塘，来人斜背着弓箭。他浑身湿漉漉的，手中拎着沉甸甸的水桶，里面装满了鸟蛋。 那个男人踉踉跄跄跑过来。 天鹅正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小男孩捂着滴血嘴巴，指着飞走的天鹅，它叨我----- 男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水桶，迅速地去摘肩上的弓箭。 盘旋的天鹅看在眼里，它要把女邻居解救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天鹅又奋不顾身地俯冲而下。这次它的速度更加迅猛，动作也更加凶狠，它的耳畔响着呼哨，示意他亲爱的妻子赶快离开此地。 惊慌失措的天鹅妻子低头看了看正在孵化的蛋卵，不情愿地一声悲鸣，急速地扇动起翅膀。 就在男人摘下弓箭的刹那间，天鹅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 男人正要举弓射箭，说时迟那时快，白天鹅硬邦邦的扁喙已经啄向男人高耸的鼻梁，双蹼也扑打在男人的脸上。 白天鹅这一招势叫作铁锥洞开。男人双手捂脸，血流满面。弓箭掉到了草丛里，满眼的泪水打湿了脸颊。 这时，一只灰天鹅从男人的背后冲过去，一翅扇在男人的后背上，背上顿时一片血印，立即肿胀起来。打得那男子一个大趔趄，灰天鹅这一招也有名称：秋风扫败柳。 那男子挣扎了几下，刚爬起来，没曾想另一只黑天鹅趁机猛冲过来。 黑天鹅钢刀一样扁喙啄向男子。 第7章 ） 黑天鹅钢刀一样扁喙啄向男人的眼睛，鲜血流了满脸，这一招叫天山取丹式。 这次人鸟交锋，男子大败。一只眼珠也被啄伤了。 大草原人有个说法，如果被天鹅打败，今世不得再伤害天鹅，否则的话，被人看不起的。 那个男人赶紧扯一块布条，把眼睛包扎好，自认倒霉，拎着水桶，带着小男孩，灰溜溜地走了。 涌安看到人鸟精彩大战，天鹅大胜，有所感慨。 动物们也有它们的生活天地，人类不要伤害它们，要保护它们，与它们和睦相处，这个多元生命的大千世界，才显得精彩。 乌吉斯格朗生长在湖旁，天鹅与人斗争的故事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感觉奇特。 她对涌安说道：“今晚要举行开市庆典晚会，明天要举行赛马、射箭、摔跤表演，后天交易市场就要开市了。每年的盛会可热闹了，跳舞、唱歌、吃烤全羊，喝美酒。趁这个机会，男女青年在晚会上寻找自己心爱的人作为生活的伴侣。” 涌安高兴地说道：“这么隆重的盛会我们一定要参加。跳舞我可不会哟，唱歌我也不会哟，吃烤全羊这是我首次，喝酒还可以的。我一定要吃饱喝足，尽兴而已。” 乌吉斯格朗调皮地笑道：“别把小肚肚给吃嘣了，那我这个神医也无法挽救你的小命哟!” 涌安也开玩笑道：“我可是练过霸王餐功夫，不怕的。”两个说说笑笑返回蒙古包。 晚上，篝火通明，一堆堆的篝火上架起个大肥羊来。实际上，肥羊已经在白天烧烤了一天了，满天遍野弥漫着羊肉的清香。 篝火旁，成千上万的人围坐在一起，聆听主持人喊了一声：那达幕晚会开始！ 一堆堆篝火映红半个天空，所有的人面前都有酒，有烈酒、有上好的奶酒。这是招待客人必备的，象征着吉祥如意。 篝火旁，人们的脸上都是亮晶晶的：有的和升腾的火苗一样，橘黄里糅合着一种微红；有的似落日里喷薄的残阳，红若淌血；有的则像凝固了的血豆腐，紫黑紫黑---- 人人都拿着餐刀割着烤得焦嫩的羊肉送到嘴里，细细品尝着羊肉的清香。有的举杯狂饮，山吼海啸，猜拳行令。 妇女们几杯酒下去，心血躁动，她们再也无法围着篝火推杯换盏。 她们的周身就像烧开的沸水，在涌动，在奔流直泻。女人们不约而同地围着火堆跳起来。 她们跳着传统蒙族舞蹈。安代舞、盅碗舞、筷子舞、香玛舞等舞蹈。男人们也随机跳起牛斗虎舞、摔跤舞、科尔沁博舞等舞蹈。 蒙族人大部分人是会吹拉弹唱的。你听，四胡、马头琴、蒙古琵琶、雅抚克、口琴等乐器悦耳声都在夜空中飘荡着令人陶醉。 蒙族民歌响彻夜空。嘎达梅村、达那巴拉、牧歌、万丽、金杯、森吉德玛、桑塞玛、若恩吉亚、四每、走马、小黄马、辽阔的草原、辽阔富饶的传统歌曲优美动人。 忽然，一个清脆、嘹亮的女高音唱起了一首大草原的古老民歌： 第8章 ） 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子，从篝火旁站立起来。她清了清嗓子，高歌一首大草原的古老民歌： 心爱的人儿，飞驰在草原上，草原的阿妈，盼儿回故乡，清香的奶茶，养育儿长大，遍地牛羊，蓝蓝的天堂，奔腾的骏马，飞驰在草原上，远方的客人，喝一杯酒甘酿，香甜的马奶油，热血衷肠。清清的湖水，蓝蓝的天堂。这就是我们的大草原。 在篝火的不远处，几对青年男女，在唱爬山歌： 大青山的老虎乌拉山的狼，高高的山岭上有俺们的郎！ ······ 小妹妹唱得铜钟钟声，顺风风刮上叫亲哥哥听。 ······ 绿皮皮小瓜瓜脆脆铮甜，咱二人结下解不开的缘。 ······ 歪嘴嘴葫芦秋嘴嘴瓜，千层层毛眼眼左右右花。 ······ 琵琶丝弦解忧愁，白脸脸花眼眼惹风流。 ······ 红豆豆红，菜豆豆菜，找着个情郎心心里爱。 ······ 白格生生脸蛋碎纷纷牙，毛葫芦芦花眼眼叫哥哥啥？ ······ 达果子香，海棠棠脆，小妹妹的脸蛋蛋梨儿味。 ······· 涌安吃得烤羊肉非常过瘾，酒喝的也舒畅。他看了看身旁的乌吉斯格朗，喝的脸白里透红，眼睛在红光、月光的照耀下水光闪闪。 涌安对乌吉斯格朗说道：“要不，咱们到湖边散散心？” 乌吉斯格朗正发愁闷得慌呢，听涌安邀她散心，好高兴。 她忙说：“好啊，赶快走。”又说道：“夜里出去要带武器的，我拿两把刀来。” 她说着话，跑到蒙古包里拿出两把蒙刀来。长刀递给了涌安，她留下一把短刀。 他们走出篝火群，向湖北边走去。 涌安一边走着一边看手中蒙刀，这刀全长三尺左右，刀尖上翘，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脱口说道：“好刀。”又问乌吉斯格朗：“我们拿刀干什么？” 乌吉斯格朗说道：“草原上，夜里时有狼群，得提防着点。” 涌安信心满满地说道：“不怕的，我学过一点武艺，对付恶狼还行。” 乌吉斯格朗听他说话大意，就提醒到：“大草原的狼与平原的狼不同，这些狼组织性很强，有围猎的经验。这些狼也很聪明，它们斗狠的技巧，比人类还厉害。还是小心为好。” 涌安看她瞧不起自己的本事，忙解释道：“你不知道的，我学过降龙剑、五虎断魂枪、天狼刀。” 他吐了一口酒气，讲道：这天狼刀是一位蒙族老人教我的。那年冬天，这位老人路过我们那里，得了伤寒，病得很厉害，看着快不行了。 涌安看了看乌吉斯格朗，接着说道：“我们几个小孩子正在玩雪仗，看到冰天雪地里躺着一个老头，一摸头烫得好厉害。我就找人把这老人家抬到了一座空房里，找老中医看病。过了有十几天，这老人病情好转。调养了一个月，身体痊愈。” 涌安说道：“老人身无分文，为感谢救命之恩，他就教了我这套家传绝学‘天狼刀’，并说这刀术专门对付草原狼。” 第9章 ） 涌安说道：“‘天狼刀’相当诡异，百战百胜。但要练得滚瓜烂熟，还要灵活运用。所以，我感觉对付草原狼还是有把握的。” 乌吉斯格朗听了他这番话才放下心来。 篝火离他们越来越远，喧闹声渐渐消失。 他们走到湖的北边，白天看到的那几棵树好像在向他们招手致意。 两人靠在树身旁，任凭清爽的夜风吹拂着全身，好舒心、好惬意。 忽然，乌吉斯格朗感觉有些动静，她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在离他们几十米远的草丛里，有几条狗影似的东西一晃就没了。 乌吉斯格朗立刻意识到那是一群狼。 它们又从草丛里钻出来，大模大样地向他们这里弓着背前进了几步，狼眼像枣一样大小在黑夜闪着蓝光。 看样，它们的分工很明确。有两只在他们的左侧蹲下来；有两只拖着尾巴，在他们的右侧颠着碎步；有一只正面立定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这是一只狼王。 还有几只小狼崽跟着一只老母狼，在附近转悠，这是一只狼后。 这些家伙，经过了严酷的冬天，食物缺乏，腰背几乎伸不开，弓一样弯曲着，这是几只饿狼！它们可能闻到了篝火那边烤羊肉的美味，但不敢靠近。 它们只能远远地看着那边的篝火，细细地闻着那随风飘过来的羊肉清香。这时看到两个大孩子走过来，食欲大振。心想，今晚狼的家族要美餐一顿了。 涌安和乌吉斯格朗都同时抽出刀来，准备一场恶斗。 涌安考虑了一下，认为乌吉斯格朗该躲避一下，她力量薄弱，不可能抵挡一面。也可能还要照顾到她的安危，分散他的精力，那就不值得了。 他边想着边对乌吉斯格朗说道：“你躲到树上，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对付得了。” 乌吉斯格朗想了想也是的，我在他身旁，分散他的注意力，很容易出差错的。不情愿地说道：“你多加谨慎。”说着，就窜到了树上。 狼王一看，只乘下一个大毛孩子，它心里说，你们两个人我还不惧呢，何况你一个大男孩子。 狼王弓了一下腰背，向前伸了个懒腰，挺了挺胸脯，昴起了狼头。张开了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狼王两眼冒着阴森森凶光，直盯着涌安手中刀。它想，就你手中的那个铁片子，哪里是我的对手，送死。 它嗷了两声，意思就是叫同伴不要插手，它要与涌安单打独斗。 狼后在附近看的真切，它知道狼王狂傲霸气，本领高强。一般情况下，两个大男人都不是它的对手。 但这一次不同，一个大孩子单打独斗挑战狼王，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狼后想到这里，向狼王嗷了两声。狼王根本不理会狼后的警告，认为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狼王朝着涌安转悠了几圈，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用闪电战术一战而胜。 涌安没有随着它转，只是用眼角扫描了一下，身体未动。 狼王看计谋未成，凶性大作，迅猛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涌安。 第10章 ） 涌安并不惊慌，等狼王离他有一米左右时，用了一招“斩天犼”，只是把刀刃一面朝向狼王脖子。这一式是借狼王的冲力横断狼头，虽然招式不奇，但是奇在险招。看似同归于尽，实是险中取胜。 狼王眼看就要得手，没有料到涌安猛然间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术。心里说，让我狼王与你这毛孩子同死，没门！ 狼王瞬间一个倒挺，躲过了刀锋。 第一回合，打了个平手，涌安心中有了底数，胆量陡增。 涌安故意卖了个破绽，腹裆空漏，就是要让狼王钻进来。 狼王趁势钻进来，张嘴就往腹部咬去，如果真要是被咬着，那腹部洞开，内脏就会咬出来，必死无疑。 涌安看的真切，刀就势下压狼王的脖子。 狼王“嗷”地一声大叫，意思是“不好！我被这小嫩孩给骗了。”一个匍匐窜，从涌安裆下向后面窜出十多米远。 狼王内心庆幸：“好险！” 第二回合，交过手，涌安道：“称得起狼王，算你躲的快！” 他刀势一变，手腕一拧，把刀藏在背后，一个箭步冲向狼王。 狼王也不含糊，左右摇摆式，向涌安扑过来。 涌安一个趔趄仰躺在地，这时狼王已经扑在了他的身上，张开大狼嘴就向他的喉管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刀就在涌安肚腹上，狼王的胸膛下，只听涌安大喝一声：“开”，刀刃顺着狼的腹腔、胸腔闪电般划过。 狼王哀嚎了一声，箭一般从他身上、头上窜过去，鲜血顿时从胸腔喷出来，倒地毙命。 狼后带着四个小狼崽在远处悲切地嚎叫了两声。 这时草丛中钻出一只公狼来，有二米左右长，比狼王要大的多，也雄壮的多。它用眼死死地盯着涌安，那意思是我要把你撕的粉碎，为狼王报仇。 这只狼很沉稳，不紧不慢地来到离涌安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嗷地叫了一声。那意思是说我要挑战你，按照狼王原来的命令，也是单打独斗。 涌安举起刀来，让狼过来接招。那只狼也真有几下子，他使出三个绝招都被它躲开。 狼心里想到：你这刀术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便放下胆来。 它心想：稳、准、狠是我的强项，这次一定要取胜，结束战斗。 狼主意已定，便使出鬼点灯式，站立起来，前爪挠向涌安的脸，这是虚招，实际上是让涌安抽刀来砍，趁机从裆下钻出，贴身撕咬人的脖子。 这一招的优点就是贴身近战，刀也就成了废物。人没有了刀的威力，那是死定了。 涌安已经意识到这一招厉害，他不给狼用招的机会，使出了天狼滚背刀绝技。他这么一滚，就到了狼的腰背上方，刹那间，刀就在狼背上划了一条长长的血道子，鲜血哗地喷了出来。 狼痛的嚎叫了一声，风一样地跑出五米远地方。狼又嗷嗷两声，那意思是说：我不跟你拼命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况且，我还要争当狼王呢。 第11章 ） 这匹公狼恶狠狠地嚎叫：算你幸运，不跟你一般见识。跟你这个毛孩子缠斗个啥劲，把命丢在你手里不值得。狼再嗷嗷了两声，狼群全部撤退。 乌吉斯格朗从树上跳下来，仔细地看着涌安说道：“真功夫！” 涌安谦虚地说：“还得练。” 乌吉斯格朗又说道：“你与这些狼单打独斗胜券在握，要是对付群狼恐怕还不行。我学过掷蛋术，可以教教你。” 她接着说道：“掷蛋术专门打群狼的，速度极快，力量大。一蛋掷出去，能把狼头打裂，立即毖命。体积小，容易携带。” 涌安也知道，如果遇到群狼，只靠一把刀不行。他说道：“小妹，你这一提醒，我还真要学习。” 这几天，涌安专心致志学习掷蛋术。他人聪明，也肯专研，没有多长时间，基本要领，基本技巧就完全掌握了。 涌安还有些特别功能，就是眼神好，精准度高。臂、腕暴发力强，掷的东西又远又有力道。三十米远的目标，用铁蛋甩过去，入木五分。老远放一个人头大小的石块，用铁蛋掷出去，打的石块粉碎。 涌安来到大草原有月余时间，把大草原的风景看得淋漓尽致，兴趣未减。感受了大草原牧民的热血心肠，热情待客，豪放情怀。 他也领教了草原狼的勇士风范，聪明睿智，团结协作，永不言败的坚定信念。 他感谢乌吉斯格朗的帮助，在她那里学到了马术，大草原草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真谛。 他还学到了她家传的掷蛋绝技。一句话，他学到了大草原牧民的无私精神！ 马爷在交易场买了一群马，多亏牧场主吉日嗄拉的帮助，价格合理，马相也好，非常满意。 涌安要走的消息，乌吉斯格朗知道了，她心里好割舍不下。 她与涌安虽然相识一月有余，但在情感上产生的那种兄妹情义、少女情怀，蒙汉友谊，羡慕之情、敬仰之意，交织在一起，已经溶入她的体内。 他们两人突然间要分离，使她内心涌起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一股酸溜溜情意冲入鼻腔，不由得两眼滴下了泪珠。 是的，在这广袤的大草原，在这人烟稀少的大草原，遇到内地来的人很不容易。 特别是像涌安这样潇洒英武，武功高强，聪明睿智少年，许多少女都是一见倾心。 何况，她与涌安无话不说，心扉敞亮，俩小无猜，情感纯洁。她们两个很能说得来，谈得很投机。这种缘分百万人之中也是很难遇到。 她整整一晚上没有合眼，眼角都产生了些血丝。她想了又想，最后，她亲手缝制了一个小皮囊，在里面装满了铁弹子。 她是这么考虑的，涌安赶着一群马，很扎眼。现在兵荒马乱，土匪、军阀横行。让他带着铁弹子，加上他那一身功夫，打败几个土匪没有问题。 大草原的清晨，金色的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光芒万丈。 一望无际的鲜花碧草，在微风的抚摸下，轻轻地摇啊摇。 它们好像是在向远行的人儿，致以最美的告别礼。 绿草丛中的马儿，在昂首高歌，它们祝福远行人儿，一路平安。 乌吉斯格朗一家欢送涌安等人，祝愿他们一路顺风，吉祥如意。 涌安的心仍然在碧绿的草原上，驾驭着骏马，驰骋在无垠的草丛中，享受着鲜花野草的清香，草原微风的抚摸，悦耳的蒙族古老民歌声，悠扬的蒙族乐器吹拉弹奏的乐曲声，篝火烧烤羊肉的醇香。 乌吉斯格朗轻轻喊了声：“大哥哥。” 第1章 ） 涌安马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乌吉斯格朗。 乌吉斯格朗从身上拿出一个皮囊来，递给涌安。 乌吉斯格朗说道：“路上土匪较多，这是铁蛋子，防身用。” 涌安接过皮囊说道：“多谢小妹关怀。” 他心里在想，来到大草原后，多亏了这个小姑娘的照顾。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本领，草药鉴别、马术、铁蛋术。 他也学到了草原狼的勇敢、进取、团结、聪明睿智的狼精神。 他多么想再待些时日，他童心依然，玩心依旧，他留恋着这片绿色海洋。大草原赐给了他博大的胸怀，给了他翱翔天空、搏击人间的勇气和力量。 乌吉斯格朗把涌安与狼王搏斗过的蒙刀佩带在他身上。 这时候，涌安想说什么呢？心里想什么？ 他从身上摘下一枚稀世纯金佩件，这枚沉甸甸、金光灿烂的金牌，一面雕刻着龙腾飞舞，一面雕刻凤凰呈祥，这是涌家传世之宝。 他把这块金牌放在乌吉斯格朗的小手上，说：“你看到这块金牌的时候，就如同看到我一样。”乌吉斯格朗点点头。 该走了，该启程了，再见了，美丽的大草原!再见了大草原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我们还会再来的。 涌安与马爷白日赶路，天黑在马车店住宿。路途遇到牲畜交易市场，把健马全部卖掉获得巨资。 两人各骑健马，日夜兼程往家乡赶路，在路过一个高山峻岭时，突然有四条大汉拦住前进道路，后面有三个大汉断绝后退之路。 马爷看到土匪，脸色腊黄，早已吓的尿湿了裤裆，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涌安看了看这几个土匪，分析了一下形势。 前面有两个人拿着汉阳造步枪，其余都是背插大刀。 刀战，他不怕，关键是拿枪的土匪。首先要干掉持枪的土匪，才有必胜的把握。 他正想着，其中拿枪的匪徒纵马向前奔了几步，大声喊道：“留下货，走人！” 涌安在马上两手抱拳，道：“各位爷好！我们是小本生意，没有多大的钱财，借爷的道回乡，感谢大恩。” 那土匪大声喝道：“放屁！我们就是靠劫财为生的，放了你们，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少废话，把钱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胆敢抵抗，叫你们人头落地，人财两空。” 涌安看这些土匪非常狂妄，没有商量的余地。心里说道，一场恶斗不可避免了。 涌安勒马前进了几步，抽出蒙刀来说道：“群打？还是单打独斗？” 土匪也勒马前进几步，看清面前的人原来是个未成人的男娃，便不把他放在眼里，冷笑道：“一个毛孩子，还敢闯荡江湖在这里撒野。你这是老虎身上拔毛，佛祖脚上蹭痒痒，找死！” 他把枪扔给同伴，同时说道：“给我一把刀来，我要亲手刃了这个小崽子。” 这个土匪接过同伴扔过来的钢刀，手腕打了个刀花，冲着涌安喊到：“让你看看爷的本事！”说着，举刀杀过来。 第2章 ） 涌安却不慌不忙，心想，这个土匪还懂些江湖规矩，不以众欺人。我暂时不用绝招伤他，先让他尝尝我得本领。 他想着，顺势躲过刀锋，用了一个无损性命的轻招，顺手牵羊式，那刀锋就在土匪坐骑后臀上划了下去。“哗”的一声，鲜血就溅出来。 马痛得猛地一掀，就把土匪给甩下马来。 那土匪滚在地上半晌没有缓过神来。原来那道是山石道，石头坚硬，人摔到石地上，就会受伤，何况被马猛得贯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涌安如果顺手一刀，土匪就完蛋。 正在这时，突然一拨人马飞奔而来。 为首的一个大汉高喊：“刀下留人！”并急忙下马，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看是摔昏了，生命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着涌安说道：“感谢不杀之恩。” 大汉说着话，抬起头来打量着涌安，突然说道：“好面熟，你是不是六爷涌安？” 涌安说道：“正是本人。” 大汉抱拳道：“你不认识我了？我叫石子强，前些年在你乡，你救过我的命。” 涌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是谁。 因为，他救人的事太多了，根本没想让人报恩。做点善事，他认为是应该的。 大汉见他没有想起来自己，知道涌安是大侠风范，不计较琐事，也就算了。 石子强说道：“六爷，既然来到我的地盘，我要以东道主的身份，谢你救命之恩。请你上山一叙，如何？” 涌安考虑一会儿，心里想道：看来不会有风险，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子说明有一面之交，上山看看何妨？ 于是说道：“遵命。” 这山叫凤凰岭，山势险峻，只有一条通往上山的路。只要有一人挡道，万人难上。 他们走了几个盘山路，来到一个开阔之地，有近百亩大小平地，房屋数间，树木成荫，也倒是个好去处。 宴席早已摆好，是准备给得胜的兄弟们祝贺的，正好遇上涌安。 涌安被扶上宴席首座，马爷靠右边座下。 石子强在涌安的左边，被摔昏的那个汉子座在石子强的下方。 石子强再次介绍道：我姓石，名子强。山东人氏，现年22岁。父母早亡。当年，娶一房媳妇叫香女，人长得还算秀气。为了生活，给本乡地主高善仁打工。 那一年，石子强走了一趟远路，留下香女一人在家。 有一天，香女到井边打水，赶巧让地主高善仁看着，他就起了淫邪之心。 这天，狂风暴雨，高善仁突然派人来到家里，说石子强突发疾病，让香女赶紧去高家看看去。 香女心慌意乱跟着跑到高家，问人在哪里？高善仁把她领到一个豪华的房间。 香女看看没有她男人，又看看高善仁淫邪的面孔，她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香女转身就走，被高善仁拦住，说：“走不成了，随了我的意，我给你很多钱，够你们一辈子用的。” 香女不答应，高善仁便施暴玷污了她。 她羞愧没脸见人，就跳井自杀了。 石子强知道情况后怒不可遏，古人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立即要与高善仁拼命。 第3章 ） 但是，石子强冷静下来，高善仁肯定有防备，现在去拼，不但报不了仇恨，可能还把命给搭进去。 石子强静待了些时日，等地主高善仁放松了警惕，潜入他家，把这个色狼及他的老婆给杀死，逃了出来。 他逃跑时由于行动仓促，什么也没带，也不辨方向，在庄稼地里，在荒山野岭，一直跑下去。 他渴了喝河沟里的水，饿了吃些生庄稼。就这样跑有月余时间。突然感觉全身发冷，恶心呕吐，无力，精神恍惚，就昏倒在一个村边，眼看着要死了。 六爷把我给救了，在那里养好了身体。临走，还给了我十块大洋。 就这样，我走到了这个山下，与这位兄弟相遇。因为我力气大，有胆量，他就拜我为大哥。他叫李飞虎，轻功很好，使得一手绝技飞镖。 在山上，我被拜为大当家。飞虎兄弟为二当家。我们扩充钱财，招揽社会穷汉，独霸一方。 但是，我们有一个信条：劫财不害命。很快，我们就聚集了百十个兄弟，山寨日益壮大。 石子强说到这里，问：“六爷近况如果？家可安康？” 涌安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就把家庭变故简单说了说。 石子强一听勃然大怒，拍桌大叫：“我要替六爷报仇。” 涌安冷静地说道：“不急，等有机会再请大哥不迟。” 石子强这才按下怒气，喊道：“弟兄们，喝酒！” 这酒一直喝到半酣时，石子强说：“六爷，咱们让二当家李飞虎露露飞镖绝技，酒中取乐如何？” 涌安也想看看李飞虎的真本事，就说道：“让我也开开眼界。” 二当家李飞虎，让一个兄弟在一棵树身上钉上个铜环，在远离树20米左右，他稳定脚步，并从镖囊里拿出三只镖来。 李飞虎很认真，一是要显示他的绝技，二是要让涌安知道，他李飞虎不是无能之辈。 他瞄的亲切，只听“嗖”的一声，那镖应声而至，“噗”地一声，镖就从铜环中间穿过射在树上。连发三镖，射中两镖，一镖打偏。这样的成绩也算是不错得了。 涌安少年天性，爱凑热闹。说道：“好身手，让我也献献丑。” 他说着，走到李飞虎站过的地方，拿出三枚铁蛋子来。 大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三枚铁蛋子早已飞过去，只听“啪！啪！噗！”三声，两枚铜镖被飞来的铁蛋子钉进树里，只露了个镖尾。另一枚铁蛋子打进树身里，只显了一个深深的树洞。 在场的人齐声叫好，李飞虎也非常佩服涌安的真功夫。 石子强更是为涌安高兴，大家畅怀痛饮，一醉方休。 第二天吃过早饭，涌安要下山赶路。石子强意思要涌安入伙做第一把交椅。 涌安说道：“我曾立过誓言：世道再乱，不当土匪；涌家再穷，不充壮丁；涌家再强，不欺压百姓；涌家再富有，不结交贪官污吏。” 石子强看留不住涌安，要给他金银财宝，涌安坚决不要。 临别，石子强流着眼泪说到：“有用我之时，性命相从！” 涌安、马爷二人骑马继续赶路。这天傍晚，两人赶在一个小去处，歇脚住宿。 马爷就感觉腰酸腿软，全身无力，上吐下泻，高烧不退，意识不清。 第4章 ） 涌安意识到，这是个瘟疫之类的病症。这个小去处，哪里有良医？眼看着马爷就不行了，涌安束手无策。 这时，马爷睁了睁朦朦胧胧的眼睛，微弱地说：“孩子，你带着钱财赶紧回去，告诉家人，让他们来收我的尸。”说，就昏过去了。 涌安把事情托给店主，请他照顾马爷。而后，就策马赶往家乡路上。 涌安骑马狂奔，没几天就到了马家庄，把一千块巨款交待清楚，把马爷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马家人焦急万分，套了一辆大马车，马爷的儿子和马家等五人跟随涌安日夜赶路。由于随行人员较多，马车走的慢，十几天才到达马爷染病的地方。 众人把车马放在车马店，急匆匆进到马爷住的房间。大家一看，马爷卧在炕上，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马爷。这些人有的坐在椅子上、炕边上，有的站在屋地上。 有一袋烟的功夫，马爷醒来，睁眼一看，满屋子人。再一看，是涌安及马家的人。 涌安看到马爷病情好多了，那颗悬着的心就踏实下来。便问道：“可好？” 马爷没精打采地答道：“好多了，不烧了。”又经过十几天的调理，马爷身体痊愈。 大家护着马爷，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马爷非常感谢涌安，拿出100块大洋来要酬谢他。 涌安当场谢绝，只要了雇佣费5块大洋。告辞马爷及众人，返回本乡。 涌安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仍然闪烁着大草原的美景和乌吉斯格朗的音容笑貌，想起了明朝进士、工部尚书刘荣嗣曾写《长相思》的诗文： 山悠悠，水悠悠，水远山长湘渚秋。衡阳天尽头。风满舟，雨满舟，细雨斜风生暮愁，谁登江上楼？ 涌安回到家中，坚持练习掷蛋术，眼看着这功夫日益精进，百步之内百发百中。 凤姐看到这掷蛋术挺好玩，又可防身，就想学习。 这一天，凤姐看着涌安在苦练掷蛋功，取笑着说道：“六爷哎，这么神奇的招术，只自己偷偷着练，也不传给夫人？” 涌安停下手中的铁蛋，开玩笑着说道：“传男不传女。” 凤姐佯装生气地说道：“你说掷蛋功是草原小妹传授的，那个小妹可是位女子哟？” 涌安笑着说道：“给夫人开玩笑，不要当真。”“来！来！来！我教你。”说着，把凤姐拽过来，并做着示范动作，把基本要领教给了凤姐。 凤姐聪明睿智，很快就掌握了铁蛋技术。但她总感觉掷铁蛋这技术不太适合女人使用。 于是，她琢磨几天，另发明了一种投掷武器，叫飞碟。也就是寸圆的铁片，周边有三个锋利棱角，形为刀刃。掷出去，飞速旋转，打中目标，如刀一样切筋断骨，飞器十分厉害。 几个月下来，她技艺如火纯青，五十步之内指那打那。 他们夫妻二人，日夜读书学习，切磋武艺，互比投掷技艺，日子虽然贫苦一些，但也感觉其乐无穷。 王八田自用计谋得到涌安的浊龙潭、良田、店铺、养殖场、仓库、集贸市场交易权等家产后，丑恶名声人人皆知。 漳河人都知道王八田阴险毒辣、害人不择手段。 第1章 ） 王八田与官府勾结，狼狈为奸，鱼肉乡里，横行霸道。谁敢在他眼前放一个屁！乡民敢怒不敢言。 姜赖子一看王八田势力盛兴起来，赶忙跑到王府里，见王八田坐在大厅里喝茶，“咚”的一声就跪下，满脸堆笑道：“八爷，您好威风！谁不知道八爷的大名，威振漳河两岸，有八爷您主持漳河大地，那是我们的福气，小子投靠八爷来了。” 姜赖子又是叩头又是作揖，奴才像十足，嘴里恭维话让人肉麻。 王八田一看姜赖子这德行就乐了。 王八田知道姜赖子是个地痞流氓，但他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为他干事。这也正如民间说的，臭鱼找烂虾，乌龟找王八。臭味相投，丑恶相随。 王八田蔑视着姜赖子道：“既然你知趣，投靠八爷，也不亏待你，每月给你5块大洋，足够你吃喝玩乐得了，你要知足。” 姜赖子一听给5块大洋，如同苍蝇闻到了臭屎味，别提有多得意了。他立即又跪下叩头，连声说道：“八爷，您就是我亲爷，我就是您的一条狗，您叫我咬谁，我就‘汪’得一声把他咬死，给您找乐！” 王八田冷淡地笑道：“那好，你监视涌安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赶快向我汇报。再有，听听哪些人在背后说我坏话，立即报告我！” 姜赖子马上说道：“尊命！” 王八田让管家给他5块大洋，挥挥手说道：“去。” 姜赖子接过钱揣到怀里，刚要抬腿走人，王八田又说道：“如有功劳，另有重赏。”姜赖子马上点头哈腰道：“八爷放心，小子全力去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退出屋外，猴颠腚厥溜出王府大院。 县长钱有礼携巨资潜逃后，王八田与钱有礼的分成协议作废。所以，霸占涌安家产的收入，全部纳入王八田囊中。 这一天，姜赖子在街上看见涌安，离老远就喊道：“六子，你怎么见到姜爷不打个招呼就想溜？你不要再耍六爷的威风了，你认为你是谁呀？你就是个囚徒，坐过大牢的死囚犯，穷光蛋。” 姜赖子见涌安没任何反应，于是又说道：“你看王八爷，我一说要投靠他，八爷马上就给我五块大洋，五块大洋呀！够一个人吃喝半年的了。看看你，给你要个钱，好象新媳妇放屁，半天才挤出一点响声来。你这不是打发穷叫花子、要饭吃的？拿你点钱，还得看你的脸色。” 姜赖子恶狠狠地说道：“从今开始，收起你那爷的威风，夹着尾巴走路。见了姜爷打个招呼，要是不知好歹，看姜爷如何收拾你小子！”说着，大摇大摆地从涌安身边走过。 涌安看看远去的姜赖子，摇摇头，叹口气，走回自己的家去。 古人语：穷赌，富淫。怎么解释呢？ 穷赌。这个人贫穷了，就想着富贵。如何富贵？偷，抢，那是犯法的事。轻者判刑，重者死罪。这是玩命的活，多数穷人是不敢做的。 第2章 ） 赌，是公开的活。现在赌场、妓院，只收税，其他什么也不管。赌，可以让人一夜之间成为富豪，荣华富贵。也可以让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卖儿、卖女、卖妻。所以，赌，很诱惑人。 没有多少人靠赌发大财的，成千上万的人就死在这“赌”字上。 富淫。人发了横财，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有了钱，就有了势，就想着搞女人。就琢磨谁家的媳妇长得标致，谁家的姑娘长的漂亮。拿钱强买强卖。有的人家怕事，给点钱，就把媳妇、姑娘给人了。 有的媳妇、姑娘性格刚烈，恁你家有金山银海，任你达官显贵。就三个字“不愿意”。如果强行作为，逼得妇女上吊、跳井、跳河、服毒、割腕、剖腹、自残等等，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白财福在清湖湾算是个中等户人家，生一女白晓霜，爹娘只生下她一个，自然是掌上明珠。 白晓霜虽然是个农村女子，比不得城里的金枝玉叶，可也是个读过书的黄花闺女。 白晓霜说不上多漂亮，但身子条儿匀匀称称高高挑挑，瓜子脸盘，亮亮的眼睛，且一身好皮肉。 这个女子却怪得很，三伏天毒阳晒得地皮烫死人。但是，白晓霜在地里干活，白净的脸蛋就是晒不黑，皮肤白嫩得像是削了皮的雪花梨。 她与邻乡洪小淇是表亲，青梅竹马，难得知音，天生一对。两人年龄都是17岁。门当户对，去年定的亲，今年腊月准备办喜事。 今天上午，白晓霜站在自家围墙内，眼睛向远处了望，看看天，晴空万里白云飞。看看燕雀，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着。看看远处的绿叶红花，在清风中枝条扭动鲜花微笑。 她一想到洪小淇，马上要与表哥在一起了，心里美滋滋得。看什么都顺眼，想什么都舒心，她梦想着美好的未来。 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有两只陌生、淫邪的眼睛盯上了她。 王八田与管家等人路过白家，正走间，忽然抬头看到墙内有一女子，洁白如雪，窈窕如柳，不觉得心动了一下，停下了脚步。问管家：“这是谁家？那女子是谁？” 管家黑新甫忙答道：“白财福家，这个女孩是他的独生闺女。” 王八田“哦”了一声，就一直走过去了。 过了几天，管家黑新甫来到白财福家，把来意向白财福说了个明白。 白财福一听忙说：“不妥，我这闺女有了人家了，婚礼都已收了。是邻乡洪家的孩子洪小淇，他们已经选好吉日就要成亲。请告知八爷，我这里陪理了。” 管家黑新甫黄脸马上沉下来，阴森森地说：“你应该知道八爷的脾性，纳你闺女做八姨太，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聘礼很丰厚。大洋2千块，绫罗绸缎八匹，牛两头，马一匹，马车一辆。另外，给你十亩宅基地，盖成四合院，全部是青砖红瓦大房。难道你还不满意？” 白财福迫于王八田的淫威，只得说道：“我倒没意见，不知我闺女如何想？” 第3章 ） 管家黑新甫说道：“父母之命，儿女谁敢违抗，就这样定了。过几天就把聘礼送来，选个黄道吉日，花桥抬过去就成了。”管家黑新甫说完，拍屁股走人。 白财福与其女白晓霜详细说明了大财主王八田的用意。 白晓霜听罢，大声痛哭道：“你应了这门婚事，不但害了我，你还害了洪小淇。我不答应！不答应！决不答应!”并要父亲到王八田家，坚决拒绝这门亲事。 白财福这时倒也冷静，说道：“不是为父心狠，王八田这东西心狠手毒，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白财福叹了口气说道：“本乡大财主涌安，多么大的财富。王八田就是为了强买那口浊龙潭，没有成交。便勾结官吏，使出毒计，把涌安好大的家产全部给吞了，还差一点要了涌安的命。弄得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白财福看了看哭哭啼啼地白晓霜，接着说道：“咱白家小户人家，哪里扭得过王八田。管家黑新甫已下狠话：‘不答应这桩婚事，叫白家死无葬身之地。’ 白财福说着话，眼泪就流了出来。接着说道：“虽然给的婚礼很丰厚，但我不是贪图他的钱财。不答应他，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白财福心一横说道：“你想好了，再拿定注意不迟。如果你执意拒绝这桩婚事，爹我就豁出去了，要死全家都一起死，也落得个刚烈的名声。” 他说着，抱着闺女大哭起来。父女俩痛哭了半天，想想，也好无办法。 白晓霜静思了一天一夜，冷静下来，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她擦干泪水，横下心来，要做一件事。 第二天，白晓霜免强微笑对爹白财富说道：“女儿想开了，您老就答应他。” 白财富一听女儿应允婚事，七上八下的心便放下来。 王八田送的婚礼全部到齐，摆了一院子。白财富看了满院子的东西，心里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也顾不上跟白晓霜说那么多，只张罗结婚的事了。 明天，女方婚嫁出门。晚上，她让人偷偷地把洪小淇找来，两人大哭了一场，便神秘失踪。 第二天大早晨，白晓霜娘推开女儿房门，屋内没人，院子各角落也没有人影。又返回女儿房间，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写了几行字。白晓霜娘不认字，拿着纸，跑到白财富跟前递给他看。 白财富正在做着发财的梦呢，一看纸上写的是白晓霜的绝命书，马上吓得瘫倒地上。老两口大哭大喊起来，乡邻们赶快过来问明情况，才知是白晓霜失踪了。村民们赶快到处寻找，哪里有白晓霜的踪影。 漳河边上漂着两具男女尸体，让河上撑船的人发现，打捞了上来。白家二老确认是白晓霜和洪小淇的尸首，不由得悲痛大哭。 白财富拿着白晓霜的绝命书向王八田赔命。 王八田看出了人命，先是一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脸无表情地说道：“你女儿跟别的男人偷偷私奔，殉情自杀，败坏了我王家的名声。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上门来了。” 他喊来管家黑新甫：“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打出去。” 第4章 ） 白财富心想，我要到县长那里告你。 县长佺那光在办公室看罢白财富的诉状，勃然大怒，拍案大呼：“这个王八田，逼死人命，给我派人抓起来。” 他正嚷着，秘书走过来，在佺那光耳旁嘟囔了几声。佺那光赶忙来到客厅，看见王八田放在桌上的二千块大洋和一些山货，心里不由得高兴。但是，脸上却冰冷冷地说道：“王财主有何贵干？” 王八田说道：“家里出了些麻烦事，还请县长大人高抬贵手。” 佺那光冷笑道：“虽然说是家事，但是人命关天，案情可不小啊。” 王八田说道：“这些薄礼先收着，结案后，我再给你三千大洋。” 佺那光听了眼睛突然一亮，但马上又镇定下来，说道：“这样，你给白财富的婚礼，不能再要了，就当是赔偿。我呢，给白财富做些工作，把事摆平，如何？” 王八田忙说道：“那好，那好，那就感谢县长大人了。”王八田说着退出客厅走了。 佺那光看着银光闪闪的大洋，心里别提多么舒坦，因为政府很长时间没有发薪水了。 县长佺那光对白财富说，虽然是命案，但你女儿是王八田的未婚妻，跟人私奔，有伤民风，且又是自杀，本应该自负其责。但本县长考虑到你老俩口身边无儿女，彩礼归你，回家养老去。 白财富听罢，自觉无奈，也无脸在清湖湾居住。回去后变卖全部家产，远去他乡不知所踪。 柳家屯有家寡妇叫柳杨氏，丈夫早亡，带一女儿柳翠翠过活。柳杨氏在王八田家当佣人，在厨房干些洗菜、洗碗、打扫卫生的杂事来养活女儿。 女儿柳翠翠15岁时，柳杨氏得急症身亡，只留下了柳翠翠一人。有人可怜她，说说情让她到王八田家顶替她娘原来的活，也算有一口饭吃。 柳翠翠17岁时，经媒人介绍与邻乡一个叫黄土山的男子成亲。因黄土山家弟兄们多，家里很穷，没房没地，就到柳翠翠家当倒插门女胥。黄土山每天起早赶黑跟着马车队帮人卸货来维持生活，日子过得很辛苦。 今年夏天，天气焖热。柳翠翠忙完手里的活，已经很晚了，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裳，她就在佣人房里脱光衣服用水洗澡，谁知道被闲溜达的王八田从门缝里窥见了酮体。 王八田看见她白嫩嫩的肉体，就淫性发作，进去就把柳翠翠糟蹋了，事后给了柳翠翠5块大洋完事。 柳翠翠开始羞愧难当，对人也羞于开齿，对黄土山也不敢提起此事。 后来，王八田多次对她奸淫，并给她些钱财。这事长了，柳翠翠也就习以为常。 她开始对黄土山说三道四，穷酸、笨货、无能，见面就骂骂咧咧。 黄土山本是个老实人，也没啥本事，只好忍气吞声，埋头干活。后来，他心烦意乱，开始唱闷酒，两口便经常发生口角。 不知何时，黄土山听人风言风语柳翠翠与王八田通奸。 一次，黄土山喝酒多了，口出狠话，要杀死柳翠翠这个淫妇。 第5章 ） 柳翠翠心虚害怕，对王八田说黄土山早晚要杀她泄恨。 王八田对柳翠翠说，仓库窗台上有一包砒霜，如果你敢，就把它放到酒里、菜里、饭里，让黄土山到阴间杀人去。 柳翠翠晚上回到家，果真把砒霜放在了酒里、菜里、饭里。 黄土山很晚才回来，劳累了一天，又渴又饿又困。回到家里心里又窝火，拿起酒瓶子就把酒给喝了半瓶，又吃了菜和饭，倒头便睡。 半夜，黄土山突然感觉肚腹绞痛难忍，头脑炸痛，狂喊乱叫数声，全身抽搐，接着口喷鲜血而亡。 柳翠翠也被眼前的恐怖吓傻了，不知如果是好。 其实，王八田早派人盯着呢，见此状态，来人叫柳翠翠把尸体上的血迹擦洗干净，把有血迹的衣服、被褥等藏起来。把酒具、碗筷等涮洗干净。 一切收拾完毕后，让柳翠翠嚎啕大哭，并叫人帮忙处理后事。 众乡民一听黄土山死了，都感觉很奇怪。 白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夜里就突然死了呢？ 但人们也不敢胡乱猜疑，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黄土山家的人不干了，把这事告到县长佺那光那里。 县长佺那光早收到王八田五千块大洋，派人勘查了结果是黄土山不堪重负，精神失常，饮毒酒自杀身亡。 王八田怕夜长梦多，恐怕柳翠翠再惹出点事，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找了个人贩子，把柳翠翠卖进了天津一个妓院，这档子事也就草草了解。 今年春天，滴雨未下，天气非常干旱，入夏以来气候燥热。虽然王八田的庄稼有浊龙潭浇灌，但其他人的庄稼干枯欲死。 这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浊龙潭冒出浓浓的臭气来。拉水车的八头健牛被臭气熏倒，在浊龙潭旁干活的村民被臭气熏跑了。 臭气越来越浓，方圆几里的地方臭味冲天，有的村民被臭气熏得呕吐、头痛、呼吸困难。年老体弱的人有的被熏死，牲畜被熏得狂躁不安，乱蹦乱叫。 浊龙潭的臭气冒了半个月后，突然又喷出了黑油似的水来。浊龙潭压力很大，向上空喷有数丈。黑水喷了有月余，突然就着起大火来。火势冲天，遍地黑水如油般烧得一团团火球向四周爆烈，好像空气都在燃烧。 汹汹烈火燃烧数日，把万千亩庄稼烧得一片废墟，火势越来越大，黄土地烧成了焦炭。 王八田看到这状况，吓得不知所措，赶快来到地边向天祷告，祈求消灾，一连多天不见成效。 这一天，王八田带领着几个人又跑到地边祷告，谁知一声振天动地的巨响，浊龙潭大爆炸，被炸碎的石块、土块向天空、四周呼啸而来。 这事也巧，一块碗大的石头突然击中王八田脑袋，打得粉碎，尸身倒在地上。 跟随的家人见状都吓呆了，急忙把尸体抬回家去。 浊龙潭自大爆炸后，臭气没有了，大火也自熄灭。万亩田地被烈火烧的如同焦土，一尺深的土地坚硬如砖石。 浊龙潭被炸成一个几十亩大的深坑，哪里还有浊龙潭的影子？ 第6章 ） 王八田被炸死的消息传出后，乡民拍手称快。 这事也传到了县长佺那光耳朵里，他在办公室里直嚷嚷可惜，可惜，说钱路断了。 谭姓秘书对他说：“县长大人，你还朦在鼓里，王八田曾跟前任县长有约，用计谋害涌安所得全部农田、商铺等每年收入，两人按五五分成。” 谭秘书看了看县长大人，又说道：“自前任县长失踪后，王八田以为你不知前情，所以一直瞒着您老人家，全部收入都独吞了，您还认为他是什么好人呢！再说了，这个王八田才是土匪的同伙呢，他与南边土匪郭大头还是把兄弟呢。你看这是郭大头给王八田的信件。” 说着话，谭秘书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县长佺那光。 佺那光听了谭秘书的说辞，又看了通匪的信件，不由得大怒，拍案大叫，我要抄他的家，让他王八田倾家荡产。 谭秘书悄悄地向他献了一计。 佺那光按照计策，似了个文书，大意就是说，王八田拉拢前任县长，相互勾结，阴谋陷害涌安，霸占良民家产为已有。王八田还勾结悍匪郭大头，祸害乡民。逼死二条人命。多罪并罚，罪该万死。现王八田已死，不再追究刑责，并没收其全部家产。 归还涌安全部家产，不实之词全部勾销，仍为良民。等等。 佺那光从王八田家里搜走金银珠宝百余箱，大洋几百箱，其它东西无数。他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财物，心里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听说过，前任县长与地方军阀把涌安的财产给私分了，弃官跑了。 佺那光很佩服前任县长钱有礼，很明智，很有头脑，见好就收，不留痕迹。 佺那光守着如山一样的财宝，心里琢磨着，我该怎么办呢？ 最近，民间传出信息，说县长佺那光为涌安昭雪平反，铲除了王八田这个恶霸，大快人心，是个老百姓的好父母官，等等。 佺那光听罢老百姓的声音，又高兴又心虚。 他高兴的是确实为涌安这样的良民办了一件大好事，严惩了王八田之类的恶霸势力，老百姓自然称颂县长的威德。 但是，他心里正在打着小算盘呢，他一直在琢磨，现在身为县长，一年下来薪水只有几百块大洋，而且政府还欠薪好几个月，将就着维持生活还凑合，要想提高点生活水平，那是不可能的。 他想了又想，眼下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这是唯一荣华富贵的捷径，失去了这次发财的机会，恐怕以后甭再想作发财的美梦。再说了，他这个官也是钱买来的，很不光彩，是见不得人的。 佺那光思来想去，咬咬牙，狠狠心说道：这些财宝足够十代子孙享用，这个穷县官不当也罢。 他考虑妥当，自己霸占大部金银财宝，留下少许黄金和大洋及其他物资记入县财政账上。 他写了一份辞职书，大意是本人常年有病，不能正常料理政务，回乡另谋生计等等。趁夜黑人静，带着家属、心腹人等，赶着几辆马车跑了。 第1章 ） 上级政府看罢佺那光的辞职信，也没当回事。另安排一个富家子弟，送上一笔任职钱来，写个委任状走马上任去了。 涌安平反后，把凤姐给搞得不可开交。她忙里忙外掌管家务，倒腾了好些日子，仍然没有完全清静。 涌安年少也懒得插手家务，倒也省心。经常与几个伙伴东跑西窜，玩的畅快。 这几个好朋友仍然是儿时的玩伴：王家的铁蛋，黑家的泥蛋，邻家的生瓜蛋，宇文家的土蛋，赵寡妇家的白妮。还有邻村的大胖、小猴。 还有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几个少年，他们是： 裴家寨的裴英武。裴英武小涌安1岁，大户人家，聪明英俊，天生的一副英武神韵。 天小屯的天启星，长涌安1岁，书香门第，祖辈秀才出身，父辈私塾先生。天启星勤学好问，爱学习，文质彬彬，瘦弱的身材，但很健康。 郭仕集的郭铁棍与涌安同龄。父辈爱舞枪弄棒，踢天弄井，有一身好拳脚。郭铁棍长的敦敦实实，粗眉大眼，一副侠客气质。 这些伙伴，今天到这家，明天到那家，没准哪天就到邻村的亲戚家玩去了。玩到吃饭的时间，家长们也留他们吃饭。彼此和睦相处，家长们也很放心。 今天，泥蛋说黄鼠狼偷走他家几只鸡。涌安听了就把铁蛋、生瓜蛋、土蛋、泥蛋、大胖、小猴招来，说：“黄鼠狼偷鸡太可恶，要把它们消灭掉。” 小伙伴们一听非常高兴，都同意痛打黄鼠狼。 黄鼠狼是一种小型野兽，腿很短，身体有尺长，皮毛黄色，通体顺溜光滑。看起来很漂亮，但是放的屁却很臭。 它常在野外吃些鸟类、田鼠之类来充饥。傍晚时分，也窜到农家鸡窝、鸡场偷吃家养的鸡。 黄昏时分群鸡圈在了鸡房里，蹲在一根根木条上开始打盹。大人把鸡房门关住，就料理其它事务去了。 涌安几个伙伴把捉黄鼠狼的木笼子放在了鸡房门口，他们藏在不远处等候黄鼠狼的到来。 此时天色尚未全黑，朦胧中，只见一只黄鼠狼拖着尾巴，慢悠悠又十分警惕地绕着鸡房门前走来走去，鸡已经闻到了它的气味，因此惊慌害怕，在鸡房里激烈地乱叫乱挤。 后来，黄鼠狼看了看木笼子，心想，上次来怎么没有见到木笼子，这肯定是人设计的圈套，诱我进去，捉住我。 狡猾的黄鼠狼心里说道：没门！我不上这个当。它窜到木笼子上，乱踢乱摇，“呱嗒”一声，笼子门自动关闭。 涌安远远地看到黄鼠狼在笼子上把机关弄坏，说道：“把大脚鸭放出去，让它与黄鼠狼决斗。” 土蛋一松手，大脚鸭“嘎嘎”叫了两声，摇头摆尾地来到黄鼠狼跟前，二话没说，伸出大脚掌向黄鼠狼拍去。 黄鼠狼看大脚鸭来势凶猛，吓得向后倒退数尺。后来，黄鼠狼见大脚鸭就这么两招，便不怕它。 它抖了抖身子，镇定地看着大脚鸭来攻击。大脚鸭还是那套战术，被黄鼠狼看得真切，瞅个破绽，上去就叼住了大脚鸭的翅膀。大脚鸭疼得“嘎嘎”乱叫。 第2章 ） 涌安说道：“大脚鸭打不过黄鼠狼，快放大白鹅。” 铁蛋一松手，大白鹅脱手而出。大摇大摆地来到黄鼠狼跟前响亮地叫了两声。大白鹅振耳的鸣叫，把黄鼠狼吓了一跳，松开口中的大脚鸭。 它用黑眼珠盯着大白鹅片刻，又围绕着大白鹅转了两圈。突然向大白鹅猛扑过去。 大白鹅毫不惊慌，躲开黄鼠狼的攻击，同时用它那宽大坚硬的巨喙叼黄鼠狼。 大白鹅与黄鼠狼打斗几个回合后，黄鼠狼才知道大白鹅的厉害。它心想，赶快跑。想着，身子已经向外窜去。 涌安看见黄鼠狼要逃跑，便说道：“别让黄鼠狼跑掉了，我们用棍子打它，”说着，拿起木棍冲过去，其他几个孩子也风一般跑过去。黄鼠狼一看有人跑过来，逃命心切，向院外跑去。 涌安等几个少年怎能让它跑掉？他们围住黄鼠狼举棍打下去。黄鼠狼是很机灵的小动物，怎能轻意让人打着它。 它使出了救命绝招，“噗”地一声，一股奇臭无比的浓烈气体扑面冲过来，臭不可挡。熏得几个孩子头晕欲呕，原来黄鼠狼放了个屁。 黄鼠狼的屁毒性很大的，能把人窒息昏迷。这个屁是它的自卫武器，不到关键时候是不用的。就这么放屁的一点功夫，黄鼠狼一溜烟向庄稼地跑去。 涌安和伙伴们回过神来，提着棍子边追边喊：“捉黄鼠狼。” 正好那边有几个大人在庄稼地边闲聊，听见喊声，看见一只黄鼠狼跑过来，他们迅速把黄鼠狼逃跑的路给堵住。 黄鼠狼见前面有人堵了路，便向左边空地跑去。人们看着那黄鼠狼钻进了洞穴，感到很遗憾，立刻散去。 涌安和他的伙伴却没走，他们还没有完成使命，不能半途而废。 这里是一片土圪塔，上面有一层白白的盐碱，只长了一些杂草。他们来到洞前，看那洞口也就拳头般大小，毫不起眼，藏在杂草的下面。 泥蛋说：“用水灌洞，把黄鼠狼淹出来。” 铁蛋说：“不行，黄鼠狼洞口开在低处，洞内是由低通向高处的，水根本灌不进去。” 泥蛋挠着头说：“那怎么办，怎么办？” 大胖就说：“用烟熏怎么样？” 小猴说：“试试看。” 他们找来柴草和火种，在洞口点起火来，让烟往洞内进。熏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涌安说：“我看用镢头刨洞，黄鼠狼的洞不会太深的，刨到底，它就无处可藏了。”大伙儿都同意这个办法。 涌安指挥众伙伴将洞团团围住，轮流持镢头刨洞。那洞 沿着土圪塔向里伸了五六尺远近，又拐弯向别的地方去。 涌安想了想说道：“我看可以用烟先熏熏它。” 火又点起来，枯草不太干，因此火小烟大，十分呛人。宝贝蛋脱下鞋，用力往洞内扇烟。生瓜蛋用嘴向洞内吹烟。 他们正忙活着，忽然洞口处的灰烟向外冲过来，接着奇臭味道冲进鼻内，他们几个连滚带爬转身躲避。 就在这时，两只黄鼠狼前后冲出洞口。他们几个刚刚清醒过来，那两个黄鼠狼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接着，从洞里又钻出两个毛色金黄鲜亮，个头很小的黄鼠狼幼崽来。 第1章 ） 黄鼠狼两个小崽动作不太灵敏，小眼珠贼亮贼亮的，东看看西瞧瞧，一看有人，就要跑掉。 这几个少年也很机灵，迅速地把这两个小东西给捉住了。 大家伙高兴极了，你摸一下毛，他捏一下小脚，他们商量着不要伤害它。他们要求先让涌安喂几天，每家轮换喂养。这几个少年带着胜利品，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 这几天，黄鼠狼经常光顾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黄鼠狼，有时一待就是半夜。那两只小崽子也是闷闷不乐，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这天夜里，母黄鼠狼蹲在笼子旁边，静静地看着小黄鼠狼，眼睛流着泪水，嘴里叽叽吱吱地在说话。小黄鼠狼也哼哼叽叽地要妈妈。它们就这样笼内笼外相望，那种悲痛情绪，让人心动。 涌安见状不忍心，与伙伴们商量放生，大伙也都同意，于是就把两只小黄鼠狼给放了。 黄鼠狼早在外面窥视好多天了，看见自己的小崽子给放了出来，高兴得活蹦乱跳，带着自己的孩子们欢天喜地躲到深山老林里，过它们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炽热的太阳大早起就在东方露出火球般的脸来，天气太热了。 涌安招呼小伙伴们到漳河大桥下游泳去。同去的有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生瓜蛋、铁蛋、白妮、土蛋、泥蛋、大胖、小猴等常玩的小伙伴。 漳河南岸被水冲刷的陡峭，河北岸平缓延伸数里的沙滩，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沙窝里不断有小蜥蜴跑动，沙土烫的它一会儿抬抬后腿，一会儿抬抬前腿，一会儿伸出舌头，那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沙土里还埋藏着蒺藜果、苍耳果，不小心就会扎在光脚板上很痛。必须把它拿下来，否则，你别想走动一步。 这几位少年来到漳河大桥下，看着向东奔腾而去的河水。 河里漩涡像个魔洞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让人心惊。水头打在桥桩上，“啪叽啪叽”吓人的响。 大桥底下非常阴凉，热风吹过桥下也会变的清爽。 他们到桥下就脱衣裳跳水玩耍。天启星和白妮不会游泳，就在水边照看衣物。 这群少年里面游泳最好的要数涌安，他潜水时间最长，能在水里待很长时间呢。 裴英武水性也好，在急流中能横游几个来回。 郭铁棍游泳速度也快，力量也大。生瓜蛋、铁蛋等小伙伴也能在水里摸爬滚打、嬉闹玩耍。 几个少年正玩得起兴，突然从桥上掉下东西来，“扑通”一声溅了个大水花。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落进了河水里，瞬间就被浪头卷进水下。 桥上众人都呼喊“有人跳水了，快救人呀！” 这几个小孩机灵的很，马上意识到有人落水了。 涌安、裴英武、郭铁棍不约而同地扑了过去。郭铁棍游泳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个小女孩给抓住了。 那个妇人身体沉重被压在水里不见踪影。 涌安潜到河底寻找落水人，恍恍惚惚看到一个黑影子在水底挣扎，他潜到跟前看到这个妇人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第2章 ） 定睛仔细再看河底有只破船，船体大部分被吸进一个水洞里，并被泥沙淤积船体。那船上好像有很多瓷碗瓷瓶之类的什么东西，但也顾不上细看。 原来这妇女的衣服缠在船邦上在拼命挣扎。他游过去想拽住那个妇女，但是水洞的吸力很大，不由得被吸进水洞。 他猛得受到惊吓，但立即镇定下来。 他顺手胡乱抓摸，好歹抓到一个东西，那是船体上一个铁棍子，这是另外一只沉船。 他再次定了定神，顶着水流，沿着船体向洞口摸去。 很快，就游到了洞口，眼睛能模糊地看到水中的物体。 他游到那个垂死挣扎的妇女身旁，把那个妇女衣服慢慢绕开，抓住她的衣领，使劲蹬了一下船帮，“飕”地就穿出水面。 裴英武正好在上面接应，看见涌安托出人来，马上过去抓住落水人的手腕子，两人配合把落水人救上岸来。 这救人过程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有几个大人跑了过来，看到落水人已经获救，都放心下来。 那小女孩由于惊吓，哇哇地哭个不停。 这个被救妇女定神后，便嚎啕大哭，问她也不答话，只管痛哭。 涌安对人群里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单掌柜的，你把她母女两送到药铺，让老中医看看有无大碍，再让当家的处理这事，你找车拉她们去。” 这个叫单世穹的男子汉“嗯”了一声，就去找了一辆小驴车，把她们母女拉走了。 涌安和小伙伴们在河水里尽情玩了半天都觉得累了，就上岸来坐在大桥下，享受着清凉小风。 涌安突然问白妮：“你长大想干什么？” 白妮不加思索地答道：“我给六爷做饭，打扫院子，收拾屋子。” 涌安问生瓜蛋：“你长大干什么？” 生瓜蛋说：“我跟着六爷，保护六爷。” 铁蛋也说：“我也跟着六爷，给六爷当保镖。” 土蛋说要和他爹一样养猪，当猪掌柜。 泥蛋说要当鸡鸭掌柜，大胖说要当酒店掌柜，小猴说要当杂货店掌柜。这几个本乡的孩子都是想继承父辈的事业。 裴英武说道：“我要当军官，保护你们不让坏人欺侮。” 天启星说道：“我要教书，让人识字念书。” 郭铁棍大声说道：“我要练武，像武松一样专门打那些欺侮人的坏蛋。” 涌安又说道：“咱们斗斗嘴仗，用顺口溜讽刺害虫、坏动物和坏人，要说它最坏的地方，都不许偷懒。” 生瓜蛋说苍蝇：“载歌载舞讨人嫌，逐臭沾沾兴致添。这物平生唯两好，又是龌龊性又黏。” 铁蛋说蚊子：“嗡来嗡去不停脚，细皮嫩肉它奢好。一针见血好功夫，临走送人大红包。” 小胖说臭虫：“轱辘饥肠似瘪三，吸血成性不觉贪。表皮里囊虽然红，臭名恶性令人烦。” 小猴说鼠：“大街小巷自招摇，不怕人呼不怕猫。多处洞穴藏财宝，携子带孙立王朝。” 白妮说猪：“好吃懒做爱睡觉，修养一身好肥膘。坐轿来到断头台，号天哭地跪求饶。” 第3章 ） 郭铁棍说井蛙：“井底青蛙嘲笑天，哪有井底享平安？吾为王者吾为君，春夏秋冬高枕眠。” 裴英武说不倒翁：“何处修来不倒身？只因圆滑自通神。头轻脚重肚空空，摇头晃脑笑世人。” 天启星说庸医：“世间庸医有特技，小旗门前迎风扬。装神弄鬼有妖术，牛鬼蛇神开药方。有病无病抓混药，是死是活钱入囊。” 涌安说喜鹊：“媚语弄风骚，逢迎意自调。有忧从不报，无喜也招摇。” 小伙伴们你一句我一句，口无摭拦，天南海北、水陆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非常热闹。 涌安感觉有些渴了，就说道：“咱们吃西瓜去，如何？” 大家都嚷嚷道：“好主意，正渴着呢。” 他们说声走，风一般跑向瓜地跑去。 涌安和小伙伴们来到西瓜地里，看见地头有一棵好大的柳树，树下搭着个草窝棚，王掌柜正在窝棚里纳凉。 王掌柜看见这一帮小孩子们来了，就知道要白吃白喝，心里很是不高兴。 他便耷拉个脸说道：“大热的天不在家里凉快，跑到热地里干啥？” 涌安笑嘻嘻说道：“王掌柜，我们渴极了想吃西瓜，赏个脸，让我们解解渴、也解解馋。” 王掌柜吝啬地说道：“瓜秧刚坐瓜，还没有熟哩，不能吃，不能吃，”说着就要轰他们走。 涌安看这老头挺倔，多说也没有用，就神秘地笑着说道：“王掌柜，当真不让吃？” 王掌柜连连摇头说道：“不能吃，不能吃。” 涌安对小伙伴说道：“不让吃，那咱们另找地方去。”他说走，带着小伙伴们抬腿就走。 王掌柜看了看这些调皮的小孩子们，心里想到，其他孩子都好办，就是六爷心眼多不得不防。如果他们偷西瓜，不但摘得都是生瓜蛋子不能吃，还可能把瓜秧都给踩坏了。想了想，还是叫他们回来再说。 于是他喊道：“六爷慢走！” 涌安已经离开了西瓜地，忽然听见王掌柜喊他，心里那个乐。 他对小伙伴们说道：“看来王掌柜还很识趣，否则的话，这块西瓜地立即就会变成烂瓜地。咱们都去吃瓜，要吃个够，不饱不散场。” 大伙都说道：“对，都要吃的饱饱的，让王老头心疼的喊爹叫娘。” 这群小孩子们嘻嘻哈哈朝瓜棚跑去。 王掌柜摘了几个滚瓜溜圆的大西瓜，也不用刀，你看他用左手托着西瓜，右手握拳使劲朝西瓜砸去。 只听“噗”的一声脆响，西瓜被砸得四分五裂，清嫩甘甜野香气味猛得钻进了人的鼻孔里，好清馨哟！ 西瓜的味道诱的每个孩子都砸嘴饶舌，有的孩子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好瓜！又沙又甜，汁多鲜嫩。”涌安拿了一块西瓜边吃边说。又说道：“为什么用拳砸，不用刀切呢？” 王掌柜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用拳头砸西瓜，这叫振瓜瓤，振出来的西瓜瓤是沙甜，味道清馨。用刀切出来的西瓜就感觉木纳，味道也出不来。” 涌安说道：“人人都夸你是西瓜王，今天我开了眼，你的功夫不是瞎说。” 第1章 ）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吃着西瓜。一会儿的功夫，个个吃得肚肚溜圆，燥热顺着七窍、汗毛孔排了出去，身上顿时爽朗透凉，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每个小脸上干净细嫩，那是吃西瓜时，瓜皮把脸都给蹭净的。虽然有的孩子脸上还挂着瓜瓤呢，但是也觉得很稚嫩可爱。 涌安瞧着得意扬扬的小伙伴说道：“中午我请客，谁去？”大伙听说要吃好饭，个个精神头又来了，都嚷嚷着说道：“我去，我去。吃什么？” 涌安神秘地看着他们小声说道：“你们猜！” 秋去冬来，冰消春到。 春色喜人，涌安看着天气晴朗，招呼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铁蛋、生瓜蛋、土蛋、泥蛋、白妮、大胖、小猴到漳河滩玩去。 走进桃林，鲜花如海，近处桃花红红火火，酷似新嫁娘的美貌。远处桃花紫气祥云，犹如天宫祥瑞仙境。再远处桃花洁白如雪，胜如天仙圣女。 他们走出桃花美境，步入杏林深处。盛开的杏花白里透粉、粉中微红，娇美可人。 摇摇欲坠的花朵任春风摆弄，白雪般在空中飞舞，犹如杏海雪原。杏树枝头蓓蕾点点纯红，玲珑剔透。“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情景让人流连忘返。 往前走，紫荆树干、树枝上细碎花朵一簇簇、一团团，艳紫可爱，点缀着春色。杜甫诗：“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暮。” 那紫丁香遍地开花，花朵密集庞大的紫色丁香，晶莹如白玉的白丁香，粉红艳丽的小叶丁香，湛蓝清灵的蓝丁香，株株耀眼，花繁香浓，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涌安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大声说道：“好清香哟，要把我陶醉了。” 白妮说道：“咱们漳河的花草树木生长的就是茂盛、美丽，到这里就像在神仙生活的地方呢。” 生瓜蛋笑着说道：“我说咱们这里美境如画，原来白妮仙女下凡把此地变成仙境了。” 白妮扭捏着说道：“你是夸赞我呢，还是编排我呢？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先把你变成个猪，叫你说不得人话，只管‘哼哼’去。” 小伙伴们都乐了，铁蛋说道：“生瓜蛋，马屁没拍成，倒把狐狸精的屁股拍疼了，惹得一身臊。” 白妮脸一沉说道：“没一个好东西，欺侮女孩，该死！”说着快步向前走去。 涌安他们说笑着来到漳河岸边，远眺漳河水流缓缓东去。两岸的杨柳、梧桐、榆、槐一眼望不到边，白云在蓝天里飘忽而过，映得地上忽暧忽凉。 忽然，白鹭光顾在漳河两岸，它们在田野飞翔、散步。 领头的一只白鹭掠地飞起，其余的次第跟上，蓝天碧野之间，便仿佛有一支悠扬的乐曲奏响。是琴弦触碰，音符在蓝天下回旋。灵动，跳跃，超越想象。 牛背鹭的脖颈上生着土黄色的羽毛，偶尔会停歇到黄牛的背上，黄牛安静不动，构成一幅安宁的画卷。 几只喜鹊飞来，降落在漳河旁。太阳将河水晒得暖烘烘的，泛着一股股特有的潮湿味。这是两只常见的喜鹊。它们谨慎地将脚迈向水边，小心探身下去饮水。 第2章 ） 河水，弥漫着湿漉漉的善意，喜鹊放松了紧张的神经。一只喜鹊上到河岸的高处梳理翎羽。另一只，忽然将身子一滑，它做了个干练的入水动作，下河洗澡了。 这可着实让人惊奇，没料到它竟有这样的本事。印象里，喜鹊应该和鸡一样在土里洗澡，但的确不是。 那只喜鹊的身躯半露在浅水处，扎个猛子，像野鸭子那样，驾轻就熟。它在水里还做了几个仰泳的动作，将肚皮朝天。肚皮是动物们最薄弱的地方，一旦敢于暴露，说明这是动物认为最安全的时刻。 喜鹊出水之后，它甩甩头，水珠带着兴奋的尖叫声四处飞散，它却气度淡然。这个过程持续了片刻。最后，它跳上高处，毛发湿淋淋地贴在头上，如同刚结束了一场舒适沐浴。 它们张开的翅膀如同鼓胀的帆，平稳地驾驶着自己的身体，滑翔着，掠过蓝色的天空。 漳河沙滩上，这群少年一边看着春景，一边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涌安在前走着，左边裴英武，右边天启星，后边郭铁棍，再后边就是生瓜蛋、铁蛋、土蛋、泥蛋、白妮、大胖、小猴等小伙伴。 涌安说道：“我给大家出则谜，看谁能猜中：小珍珠，真可爱。只能看，不能采。小淘气，不听话。一动手，就碰坏。”大家都猜起来。 白妮突然指着野草上被阳光映射的七彩小水珠说道：“好漂亮的露珠哟，好可爱呢。” 白妮说罢，又指着地上的野菜说：“看，好多野菜，有曲曲菜，灰灰菜、扫帚苗，猪耳朵菜，多得去了。我娘做这些菜可好吃了。” 生瓜蛋不高兴地说：“光知道吃菜，你看你，都吃成小白羊了。那里有肉好吃，好香得肉哟！”说着生瓜蛋的口水流出来了。 那几个伙伴们也是咂嘴的咂嘴，流口水的流口水，逗样百出。 春日的原野，野菜飘香。秀气的曲曲菜是鸡鸭的最爱，朴实的扫帚苗可以裹了面清蒸，离群索居的婆婆要多少有点孤芳自赏。叶片肥厚的猪耳朵菜是小猪清晨的美食。野菜就像人，从小到大，名字由随意到正式。 猪耳朵菜，因为它憨态可掬，和小猪的耳朵十分相似。猪耳朵菜学名叫车前子。古书记载，车前子可以入药，治疗不孕，妇女食之可多子。 他们沿着两边的麦苗、青草、树木，到了漳河滩，脱下鞋，往河里淌水。刚一下脚，河水凉得心里毛毛得，赶紧往回退了几步。离开水面，他们各自玩自己喜欢的游戏。 铁蛋在水边筑坝抓鱼。泥蛋和土蛋用衰败树叶当作船，找一些小虫子放在树叶上划船。 生瓜蛋、大胖、小猴、白妮在沙土里找一些瓦片，打水漂玩。 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在草地里寻小虫虫。 涌安自己沿着河边走动，用脚踢着沙土里的鹅卵石。时不时拿着树枝在沙土里，戳来戳去。 忽然，他在沙土里拨拉出来一个生锈的圆片片。他拿起来，在沙子里磨蹭几下，阳光照射出黄灿灿的光来。 第3章 ） 原来是古钱币，他看了看钱币内方外圆，钱币上的文字：开元通宝，这是古钱币。他只知道是古代的钱币，到底哪个朝代的不清楚。 他用木棍攉沙土，又用手挖沙土，下挖有一尺多深时，又看到了十多枚铜钱。 涌安高兴地喊小伙伴们：“快来，这里挖出了好多铜钱。” 其他少年一听说有铜钱，飞快地跑过来，嚷嚷道：“什么铜钱，看看，看看。” 小伙伴们看着铜钱，都有锈斑，都拿一枚在沙土里磨蹭，磨光后铜钱是锃亮又好看。 这些少年们一个个高兴的拿着铜钱，一会儿吹一下在耳边听听，一会儿在衣服上蹭蹭，再看看。 涌安想，越往下挖，钱币越多，可能下边还有。他喊道：“铁蛋，小猴，你俩个到家里拿几把小铁锨来，再拿几个小布袋。快去快回。”铁蛋、小猴一溜烟儿跑向村里去了。 时间不长，铁蛋、小猴拿着三把小铁锨，三个小布袋交给涌安。 涌安分工，让他们轮流挖沙土。沙坑有近两米长、宽，近两米深时，生瓜蛋的铁锨铲到了硬东西，用手抓了一下，抓出一把铜钱来。这些铜钱之类的东西，是放在一个皮囊里面的，皮囊已经腐烂。 生瓜蛋高兴地大喊:“挖到铜钱了，挖到铜钱了。”大伙儿一听底下有铜钱，都兴奋起来。 涌安让伙伴们把坑边的沙土向外扩展了几尺，往下挖有一米左右。这样，生瓜蛋就能把底下的钱币递上来，站在第一层的人，接过钱币，递到最上层来。 生瓜蛋又仔细挖了挖，看着什么都没有了，说道：“没有了，我上去了。”说着，早已跳上来。大家伙儿看着满地钱币，不知如何是好。 涌安认真归并了一下，玩意还真不少。有透明的花石球球，有奶白色的小圆石头，有小铜刀刀，小铜铲铲，还有金块块、银块块，大大小小的铜钱不计其数。他们把这些东西都装到那三个布袋里去。 涌安看到今天收获丰盛，一高兴，说：“我请你们吃烧鸡、牛肉。”孩子们就是为了吃嘴，听说吃好东西，嘴里马上流出哈喇子来。 涌安到家把工具和三袋东西扔给凤姐，说了声：“我们到酒楼吃饭去。”说着，抬腿就跑了。 凤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看三个小布袋，用手提了一下，沉甸甸的，心里说道：“什么宝贝呢？” 凤姐把布袋打开，里面都是些铜钱、石头等其它东西。有些石头还认得，奶白色的小石头，是玉石。也知道这些铜钱是古钱币。有些物件没有见过，感觉很稀罕，于是就把这些东西放了起来。 涌安他们来到漳河大桥头的酒楼上，让大掌柜的摆上牛肉、烧鸡、炖肉、鲜鱼、湖虾等菜肴，整整一桌子。有些孩子哪里吃过这么丰盈的肉菜，个个猛吃海喝，吃了个天翻地覆，肠满肚圆。人人兴高采烈，满嘴油光，眼球锃亮。 他们吃饱喝足，来了精神头。 第4章 ） 涌安说道：“咱们做文字游戏，以小说里的人物作一句诗，谁也不准偷懒。”又说道：“我、天启星、裴英武、郭铁棍四个人做。” 并对着生瓜蛋、铁蛋和白妮等说道：“你们几个监督，谁作的优秀就叫好。” 生瓜蛋等一起喊道：“听六爷吩咐。” 天启星说道：“六爷先提个书名，大家一个一个说。”裴英武、郭铁棍说道：“天哥说得是，六爷先提书名为好。” 涌安想了想说道：“以《西游记》里的唐僧、孙猴、八戒、沙僧来作诗。” 裴英武先说道：“游民沙僧走四方。” 天启星说道：“聪明八戒早回乡。” 涌安说道：“妖女狂食唐三藏。” 郭铁棍说道：“气得猢狲直喊娘。” 涌安变个话题说道：“以四海龙王作诗句。” 裴英武说道：“东海敖广丢神针，玉皇罚他做牢房。” 天启星说道：“南海敖钦丢龙冠，玉皇贬他制帽厂。” 郭铁棍说道：“西海敖闰丢龙袍，玉皇斥他裁缝匠。” 涌安说道：“北海敖顺丢龙靴，玉皇谪他卖鞋郎。” 涌安说道：“以《水浒传》人物作诗句。” 涌安先说道：“说宋江：纵横江湖卖风情，众人推他做首领。此人倘若在今天，空手亦能当总统。” 裴英武说道：“说李鬼：李鬼假借黑旋风，盗用李逵乱剪径。真假李逵偶相逢，你死我活留英名。” 天启星说道：“说李师师：京城名妓李师娘，石榴裙下摆战场。帝王将相败下阵，杀人也能进官场。” 郭铁棍说道：“说西门庆：卑鄙无耻西门郎，坑蒙拐骗美娇娘。遇到打虎武二郎，三拳二脚见阎王。” 涌安说道：“换个题目，说说古人打仗用兵的话题。”他想了想说道：“姜子牙用兵，都是妖魔哪吒。” 裴英武说道：“韩信用兵，专爱打群架。” 天启星说道：“诸葛亮用兵，善弄虚作假。” 郭铁棍说道：“老龙王用兵，尽是臭鱼烂虾。” 白妮赶忙说道：“铁棍说得不好，老龙王不是人，是海里的动物。” 生瓜蛋、铁蛋、泥蛋、土蛋、小胖、小猴子也嚷嚷道：“铁棍重说，铁棍重说。” 涌安说道：“虽然老龙王不是人，但人们还是把它按神人来对待的，也说得过去。” 涌安停了一会儿说道：“咱们说说《红楼梦》里的人物，形容他们的姿态，你们看如何？” 大家都说好。 涌安先说道：“宝二爷傻，” 裴英武说道：“林姑娘痴，” 天启星说道：“宝姑娘伪，” 郭铁棍说道：“史姑娘憨，” 白妮说道：“香菱呆，” 生瓜蛋说道：“平儿谦。” 铁蛋说道：“迎春肉，” 小胖说道：“探春耿，” 小猴说道：“惜春酷。” 涌安又说：“元春活，” 裴英武说道：“凤姐毒，” 天启星说道：“贾母慈，” 郭铁棍说道：“王夫人迂，” 白妮说道：“晴雯傲，” 生瓜蛋说道：“鸳鸯犟，” 铁蛋说道：“妙玉刁，” 小胖说道：“李纨虚，” 小猴说道：“袭人媚。” 涌安再说道：“红玉妖，” 裴英武说道：“尤二姐愚，” 天启星说道：“金桂醋，” 郭铁棍说道：“宝蟾浮。” 第5章 ） 生瓜蛋说道：“咱们说得太雅，不热闹，没趣。咱们说些俗语闲话，还有兴头。” 正在这时，小猴突然放了个响屁，小伙伴们哄堂大笑。 生瓜蛋马上说道：“那就说放屁的俗语，调节一下气氛。” 白妮摇头说道：“不好听，不好听，我不听。”大家有说可以的，有说不好的，乱哄哄闹作一团。 涌安说道：“也可以试试看，实在不好，咱们叫停。” 涌安开口说试试看，大家也就默认了。 生瓜蛋先说：“小儿放屁，天真童趣，” 铁蛋说道：“老翁放屁，唉声叹气，” 小胖说道：“小百姓放屁，小心翼翼，” 小猴说道：“洞房一声响臭屁，吓跑一对新夫妻，” 小猴话音还没消失，大家哄然大笑。 白妮扭扭捏捏不想说，大家起哄道：“不能空口过关，必须说一个。” 白妮看是躲不过去，只好胡诌一句：“新媳妇放屁，轻声细语，” 大家又是大笑，喊道：“形容的恰当。” 土蛋说道：“灶王爷放屁：烟气十足。” 泥蛋说道：“被窝里放屁：独吞。” 小胖说道：“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郭铁棍说道：“英雄放屁，惊天动地，” 裴英武说道：“官老爷放屁，什么玩意，” 天启星说道：“老子放屁，硬气。” 涌安说道：“如来放屁，无言真语。” 裴英武说道：“孔子放屁，软气。” 泥蛋说道：“牛鬼蛇神放屁都是邪气。” 生瓜蛋说道：“阎王爷到人间放屁，阴阳怪气。” 铁蛋说道：“天兵天将放屁，全是神气。” 土蛋说道：“老寿星放屁，都是福气。” 小猴说道：“刽子手刑场放屁，浑身杀气。” 该白妮说，白妮不说。生瓜蛋大声嚷嚷道：“随便编一个，不说不行。” 小伙伴们大呼小叫道：“说一个，说一个，不要浪费时间。” 白妮推辞不了只好说道：“狐狸精放屁，尽是臊气。” 伙伴们都拍手叫好。 天启星说道：“西施在河边浣纱，一声响屁吓跑了河中游鱼，震懵了空中的飞雁，吓得月亮躲到云里，熏的鲜花闭住了俏容。文人墨客们有了话题，说什么，她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涌安想了想，说道：“杨玉环浴罢华清池，刚一上岸，不由得放了几个臭屁。唐明皇听了眉头紧皱，脸有怒色。聪明的高力士赶快叩头文过饰非，说道：吾皇消消气，是奴婢的屁惊忧了皇帝。唐玄宗看着羞涩的爱妃，又看了看滑稽的高力士，哈哈大笑道：屁是人身臭气，哪有不放之理。臭屁面前不分君臣，免罪免罪，赐高学士黄金万两。” 涌安又说道：我再给你们讲讲宋代大诗人苏东坡的趣事。苏东坡作了一首称赞佛家诗： 稽首天中天，豪光明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他自觉诗句佳极，即叫书童送呈金山寺佛印禅师处，以待好评。 佛印看后，在诗后批了“狗屁”二字，交与书童。东坡见了佛印的批，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命人雇船过河到紫金山向佛印问罪。 第6章 ） 佛印早知道东坡名心还存，见批就会来问罪。所以当书童去后，即书二语于门首：“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于是紧闭佛门不见来客。 急忙赶来的苏东坡抬头见门上张贴的二语，不由得哑然失笑，扬长而去。 涌安说道：“我再说说苏东坡与佛印的笑话。” 一次苏东坡和佛印和尚在林中打坐，日移竹影，一片寂然。 许久，佛印对苏东坡说：“观君坐姿，酷似佛祖。” 苏东坡看佛印的褐色袈裟盘卧在地，对佛印说：“上人坐姿，活像一堆牛屎。”佛印笑而不答。 苏小妹却说：“哥你输了，试想佛印以佛心看你似佛，而你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佛印呢？” 郭铁棍说道：明朝有个笑笑生，以谐谑取笑闻名。一次误入宫廷禁地被卫兵拿住，要罚他劳役，笑笑生跪下求饶。 太监说：你说一字，若能引我发笑，我就放了你。 笑笑生想了想，说了一个“屁”字。 太监问是何意。 笑笑生说：放也由你，不放也由你。 太监听了大笑，于是就把他放了。 裴英武说道：有个行医郎中，夜诊后回家。 巡逻官兵捉拿住他，问：何人？ 他说：给人看病的。 巡逻官兵齐声喝道：胡说! 郎中说道：胡说是发热，可服清凉降水药。 官兵大怒道：放屁！ 郎中说道：放屁是下虚，可吃十全大补汤。 官兵上来就要绑人：找死！ 郎中吓得一溜烟跑了，口中念念有词道：官老爷要死，我神医也无药可治，你们另请高明。 巡逻官听了大笑道：他三句屁话不离本行，定是个医生。 天启星说道：“清代京城有个秀才，自称诗人，动不动就赠人诗词。 诗人李九溪看他的作品，批了三个字：放狗屁。 有人问李九溪，你骂得人太狠了。 李九溪说道：我对他还留着情面呢。“放狗屁，”是说人偶然放个狗屁，但还有人味。 第二个是“狗放屁。”是狗不是人放屁，没有一点人味，但这狗屁不多。 第三个是“放屁狗”以放屁出名的狗，就全是狗屁了，这种狗以放屁为生，最是可恶。 涌安说道：我给你们编一个屁室铭，听好了： 客无贫富，有屎则名。坑不在深，有尿则浊。屁不在多，奇臭则灵。 皇帝轮流坐，现在该谁啦？屎多称富贵，尿多称英雄，屁多留英名。 家家废茅亭，街头破草棚。玉皇老儿说了：这哪里是茅棚？那是我的皇宫。” 伙伴们都拍手说道：“说得好！说得好！” 涌安说道：“放屁的话头不好听，至此为止。” 他停一会儿说道：“咱们说个笑话，说什么呢？” 他想了想，说道：“说说诸葛亮、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这几个人死后英名留世。可是，他们的儿子却在人间替老子吹牛。每个人都要扮个角色全力吹，不得推辞。” 涌安首先说道：“诸葛亮儿子说：没有我爹，国家会如何如何···” 裴英武说道：“张飞的儿子说：我爹当阳桥前一声吼，水倒流，曹兵如何如何···” 天启星说道：“刘备的儿子说：我爹是一国之主，没有他，如何如何···” 第7章 ） 郭铁棍说道：“赵云的儿子说：没有我爹，连你阿斗都没了，如何如何···” 生瓜蛋说道：“关平这家伙思路不宽，想不出如何赞美他的爹，只说一句：我爹那胡子这么、这么长···关公在天上一听，怒气冲天，大骂：你老子一身本事，你他奶奶的就知道我这长胡子！气死我也！” 涌安说道：“咱们说个扯淡话的顺口流，说得越离谱越好。一人一句，我先开个头。” 涌安清清嗓子说道：“麻雀生蛋大如萝。” 裴英武说道：“耗子背猫进鼠窝。” 天启星说道：“小蛇拖象上山坡。” 郭铁棍说道：“农家墙头跑快马。” 铁蛋说道：“山中猛虎我敢跨。” 生瓜蛋说道：“空中麻雀种庄稼。” 白妮说道：“公鸡狐狸结亲家。” 泥蛋说道：“蚂蚁背牛过江河。” 土蛋说道：“冬天下暴雨，夏天飞雪花。” 大胖说道：“天生的哑巴说出了话。” 小猴说道：“山里的猴子变成了胖娃娃。” 涌安说道：“咱们说一天时辰变换景色。” 白妮抢先说道：“清晨露水打裙边，看见哥哥在河岸。” 天启星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裴英武说道：“锁住红日在山头，夜来我们当白昼。” 涌安说道：“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郭铁棍说道：“黑了天，黑天仍在地头玩。” 铁蛋说道：“天上星星送月归，身边坐着好妹妹。” 生瓜蛋说道：“启明星升东山，公鸡打鸣人下田。” 涌安说道：“咱们说说金钱好处坏处。” 涌安先说道：“没有钱的人能变坏：坑蒙拐骗偷。有钱的人也能变坏：吃喝嫖赌抽。” 裴英武说道：“辛苦劳动的钱，使你幸福坦然。” 天启星说道：“偷窃的钱，使你胆战心惊。” 郭铁棍说道：“积攒下来的钱，使你珍视勤俭。” 铁蛋说道：“不劳而获的钱，使你贪得无厌。” 生瓜蛋说道：“贺喜得来的钱，使你加倍偿还。” 大胖说道：“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寸步难行。” 小猴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着，身子转了个圈，引得小伙伴大笑。 生瓜蛋说道：“这那里是鬼推磨，是猴子在推磨。”又引起一阵笑声。 白妮想了想说道：“金钱能让人上天堂，也能让人下地狱。” 涌安换了个话题说道：“看谁能说出人生的最大坏处。” 裴英武说道：“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天启星说道：“人生最大的失败是自满。” 郭铁棍说道：“人生最大的无知是自欺。” 铁蛋说道：“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嫉妒。” 生瓜蛋说道：“人生最大的错误是自弃。” 白妮说道：“人生最大的痛苦是绝望。” 涌安说道：“用三句话来表明人的品格。” 裴英武说道：“人要有三种修养：渊博的知识，想象的习惯，高尚的情操。” 天启星说道：“人要有三个头脑：天生的头脑，书中得来的头脑，生活中得来的头脑。” 郭铁棍说道：“人有三样东西追不回来： 第8章 ） 郭铁棍说道：“人有三样东西追不回来：射出去的箭，说过了的话，度过了的时光。” 白妮说道：“人生有三大障碍：自满，自高自大，轻信。” 涌安说道：“成大事的人要经过三关：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涌安说道：“都说说什么是大丈夫？” 铁蛋说道：“龙是大丈夫，形容人是龙的精神，那就是大丈夫的形象。” 生瓜蛋说道：“虎是大丈夫，都说人虎背熊腰，胆大如虎，有虎的威风，虎威将军。” 大胖说道：“大象是大丈夫，你看那象，如城墙一样坚固，狂风暴雨吹不倒它。” 小猴说道：“猴子是大丈夫，”话还没说完，大家哄然大笑。 生瓜蛋说道：“猴头猴脑，干巴猴也是大丈夫？那蚊子、苍蝇、老鼠、臭虫也成了大丈夫了，”说得大伙都乐了。 小猴急了说道：“我说是真的，《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就是个猴子，他有七十二变化，吹口仙气就变成顶天立地的英雄大汉了，不是大丈夫是什么？” 大家伙不作声了。 裴英武说道：“曹操是大丈夫，立志统一大好河山。” 天启星说道：“孙权是大丈夫，保江东百姓安居乐业。” 郭铁棍说道：“刘备是大丈夫，立誓要把三国化为刘家天下。” 白妮说道：“穆桂英是大丈夫，” 泥蛋说道：“穆桂英是女人不是大丈夫，大丈夫应该是男人。”其他伙伴们也说大丈夫是男人。 白妮说道：“穆桂英领兵挂帅打仗，有几个男人出头的？没有！男人是懦夫，不是大丈夫。穆桂英才是女子大丈夫呢。”争论了片刻，谁也不服谁。 涌安说道：“大丈夫要心存仁、礼、义。富贵不能扰乱他的心意，贫贱不能改变他的志向，威武不能屈折他的节操。这就是大丈夫所为。” 涌安看看天，说道：“咱们别光在这坐着聊了，到外边玩去。” 他们几个正要下楼，酒楼的掌柜说：“今天晚上在咱村西头的大槐树林边，老戏子要说书演唱，你们听听去？” 涌安就爱热闹，听说老戏子要说书唱戏，立刻对几个伙伴说：“咱们都去！”伙伴都是玩惯了的，个个兴致勃勃，都嚷嚷着去听戏。 清湖湾村西面，一片片槐树丛林尽染，槐花的清醇香飘四野。春天都能开出一嘟噜一嘟噜紫色的花儿来，让人看着火火腾腾，心情舒畅。米白色的花团一嘟噜一嘟噜、一串一串地盛开起来。 “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桐大槐树。问我老家在哪里？大槐树下老鸹窝。” 槐树有这么多情怀在人间，那人们也都愿意在它树荫下琴棋诗画、吹拉弹唱，聊聊世间的喜怒哀乐愁，生活的酸甜苦辣咸，也是一大乐趣。 晴朗朗的夜空，明月高悬，在大槐树林空地两边的树上，各挂起了一盏马灯。 第9章 ） 晴朗朗的夜空，明月高悬，在大槐树林空地两边的树上，各挂起了一盏马灯。已经有几十个人坐在那里，有坐马扎的，有坐砖头的，有的直接坐在地上，也有的靠着树站着。空地北面，是个九米长五米宽的土堆，也就是舞台，舞台上一张桌子，一把太师椅子，那是主角表演的地方。 老戏子还没有来，有几个庄稼汉在那里闲聊，说话的是快嘴张。 他问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你在坟地里看到的那个妖怪，是男的？还是女的。” 被问的那个中年男子外号叫单身汉，真姓名叫单世穹，因家里穷的很，还有些憨，到现在媳妇也没找到。 他答道：“记不起来了，反正挺吓人的。” 涌安等小伙伴一听感觉好奇，都围上来。 涌安问道：“什么妖怪？如何恐怖？快讲讲。” 快嘴张神秘秘道出这怪事来。 前几天，单身汉在村东南的坟地边开荒。地耕了一大半，他躺在嫩草地上休息。 老牛卧在旁边，忙里偷闲地咀嚼、吞咽。 田野很安静，阳光在草叶子上忽上忽下地跳跃，不一会，单身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单身汉朦胧中，感觉有东西在他鼻子上来回划拉，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声还未落地，就听见一个声音问道：“你看我像人吗？”声音尖细尖细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酒气。 单身汉警觉地睁开眼，四下一望，却什么都没有，等他把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坟堆，突然一阵薄薄的黄烟撞入眼帘。 单身汉心里一惊，这里是荒野，平日就很少有人来，他知道碰到异类了。这类东西，据老人讲要修炼千年才能成正果。关键时刻，只差最后一口人气。如果顺着它的意图回答，它就练成了。反之，就败了。 单身汉稳稳心神。朝着坟堆后大喝一声：“我看你像牛屎！”说也奇怪，那里半晌没有动静。 但不过半袋烟的工夫，由远及近，高低不平的荒草开始唰啦唰啦地响，还夹杂着嗤嗤的鼓气声。 不一会，自东向西，一大片沙尘向着单身汉所在的方向席卷过来。 风很大，吹得地上的沙土及腐烂的树枝草棍满地乱飞。迎着风，单身汉的粗布褂子也被鼓荡起来，扑啦啦地捶打着肚皮。 那沙尘的形状，活像一条蓬松的尾巴，正中央，隐约可见一个尖尖的嘴巴，圆圆的眼球。 老牛先慌了，眼睛瞪得溜圆，哞哞叫着，挣脱缰绳逃向了远处。 单身汉顾不得追牛，他从地上抄起铁锹，攥紧锹把。 沙尘越发近了，沙粒吹到铁锹上，噼里啪啦地响。 待到那沙尘团离他不过三尺远近的地方，他用尽全力将铁锹砸过去。只听得一声嚎叫，沙尘团蓦然转了方向，一团黄影，朝着西北方向窜去。 单身汉呆立了半晌，全身哆嗦，低头才发现发抖的是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去追牛。 第二天大早，几个村民结伴来到坟地，发现铁锹还在，锹头上有血迹，有一道血迹点点滴滴顺着西北方向淌去。 第10章 ） 快嘴张笑着对单身汉说道：“这是你亲身经历的事，应该是真的。” 单身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一提起这事，他的脸霎那间就苍白吓人，额头冒冷汗。 快嘴张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怪事，别人家的杏树和野地的杏树都花枝满头，就是那寡妇家的杏树历年不开花，你说邪门不邪门？” 涌安说道：“你快说说，如何邪门？” 快嘴张慢悠悠地讲了起来。 村庄像个巢，吸引了众多的鸟儿前来。每天醒时听到鸟鸣。多少种鸟，什么时候叫，叫多长时间，好像都是固定的。它们就停在屋外的树上、房脊、院墙上。那叫声似一场大合唱，又如一场场细雨，把每个清晨洗涤得干干净净。 杏树在房屋前后、沟坑路边零零散散的生长。按照节气发芽、生叶、开花、结果。 有一棵孤独的杏树，还很年轻，它站在村边高台上的一块宅基地上。这里住着一个寡妇。 土壤是盐碱的，不见有荒草和灌木，也不见有鸟儿落在它身上。 这棵杏树树身粗壮，不怎么光滑，太阳照射下，常有一些胶质的东西分泌出来。 唯独这时，才吸引孩子们过来游戏玩耍。它不开花，当然也不结果。它是一株奇怪的树。人们都说它是一棵公杏树。 这棵杏树的主人，觉得不吉利，又买了一块地，盖上新房。主人搬走的那一年春天，杏树忽然鼓起繁密的花苞，并最终开出了一树美丽的花来。 花朵热热闹闹地开在早春的荒凉里。花朵粉白粉白的，从上到下开满了树冠。这般娇嫩的美景，压倒了其它杏树开的花朵。 人们又开始指指点点：“这树真奇怪，主人一家在的时候它不开花，主人刚搬走，它就开花了，可真邪门了。” 这棵杏树似乎也有些腼腆，或者它还有一肚子的委屈，或者根本就懒得理会那些议论。 这棵桃树结果硕大、鲜嫩。有的人不敢吃，有些大胆的人好奇，就采摘几个试着吃下去，很甜。 人们尝着甜桃，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杏树的主人知道后，为了吉利，把这棵树移到了新家院里。 可是呢，在春天，它开出了一季繁花之后，再也没长出一片翠绿。 涌安说道：“你说的是霍寡妇家的那棵杏树。我们经常在那树上玩呢。” 大人小孩子们正聊的起劲，这时有人喊道：“老戏子来了，老戏子来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老头，年近五十岁，个头高高的，满头花发，头发向后梳着，鼻梁上架了个金丝眼镜，细眉上挑，右眼睁的大大的，左眼闭着。 他右臂架着个拐杖，看样子右腿是坏了。若不是眼、腿残疾，这个人还是非常英俊潇洒的。 旁边有个男子搀扶着他，那是他的儿子。 老戏子边走边向大家招手示意，特别是看到涌安时，高兴地摸摸他的头，连声说道：“好样的，好样的。” 他说着话走到舞台边，让他的儿子搀扶着到台上，面对乡亲鞠躬做个揖，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到椅子里。 他一拍惊堂木，高声唱道： 第11章 ） 他一拍惊堂木，高声唱道：“漳河弯弯水滔滔，漳河黄土育英豪，少年英雄看今朝，仗义疏财志气高·······” 这个老戏子在说唱前，先来赞美一下涌安的事迹。为什么要提起涌安呢？ 老戏子原名叫贾喜员，十来岁时，就长的英俊潇洒，面色白净，五观端正。细长眉，大眼睛，齿若海贝，唇若涂丹。嗓音圆润，气贯云天，吐字清晰，宛如少女一般。 这一年，有个“喜乐天”的戏班在此演唱，发现了贾喜员是个唱戏的好苗子，就说服他家的大人，把他带走开始了江湖生涯。 这个班主也很了得，唱、念、做、打四工并重，吹、拉、弹、说无所不能。在梨园行中，唱戏不仅是一种娱人的职业，同时也是一种自娱的享受。 正所谓“身归毡氍，非我所有”。演贤臣则忠肝义胆，浩气凌云，使观者敬。演奸雄则险厉刻毒，丑态尽露，使观者怒。饰节妇，则幽娴贞静，使人钦。饰淫妇，则邪荡轻佻，使人恶。为老叟迈妇，则鸡皮鹤发，状极龙钟。为小儿稚女，则跳跃嬉笑，形容天真。神华意游，貌肖性融。 演员与角色乍合乍分，若离若即，活画其形，真传其神，以身体之，以心验之，丝丝如缕。 只有台上人活化出悠悠闲情，才会有台下千回百转的闲情悠悠。 戏要演出“彩头”，一戳一站，一动一转，一走一看，一扭一翻，一抬一闪，一坐一观，都要四面八方，要叫人人爱看。 无论醉戏、疯戏、病戏，在台上能演得这么好看，妙就妙在似与不似之间。 演戏的经验就是：演的是人情事理，不能把真生活搬上台。如果演得传神，不是真生活也会被当作真。 表演上假戏真作，假物真用。有限的场面表现无限的生活。 表演时忘掉自己，犹如演员自己已经死去。把死了的古人演活。这样，可以说真是把握住了“神光离合”的分寸。 演戏，就是“戴着脚镣跳舞”。 演戏总体要求上，有所谓轻、飘、曲、圆、收、丰、韵、柔。 武生讲究漂亮、率、脆。 小生讲究儒雅、潇洒、柔中有刚。穷生讲究呆、缩、酸。 武小生是讲究英俊、精神、挺拔。 老生讲究端庄、方正、刚毅。 青衣讲究严肃、婉和、闲静。 花旦讲究媚、活、天真。 彩旦讲究泼辣、煞气、撒得开。 老旦讲究工稳、慈祥。 大净讲究凝重、威风。 白脸讲究狠、仰、晃。 架子花讲究弓膀、扣腕、运腰、随腰、腆胸、眼要顾盼有神，腿要直重落轻。 武丑讲究机灵、干练。 小丑讲究诙谐、幽默、生动灵活、矮身形、动作小、小动作，以及跟斗讲究高、飘、美、准、稳、轻。 武打讲究大幅大片、四门见线、打得不慌、有紧有慢等等。 人生如同演戏，演戏高于人生。那就得有“摹古远志，写生近情”的理念。 贾喜圆跟着戏班班主走南闯北，一边学习一边表演，没几年便有了功夫。这个“喜乐天”戏班后来到京城混事。 第12章 ） 那京城是什么地方，皇宫大院，精英汇集，龙虎争斗的场所，搭台唱戏的到处都是。 因为该戏班里这几个小演员出台演唱，很得一些观众欢喜，倒也过得去。 谁知祸福无常，离戏班不远处，有个“雅趣闲”的戏园子。“雅趣闲”班主很霸道，说是抢了他的生意，限他们三天搬走。 三天后没动静，“雅趣闲”戏班买通京城的混混、地痞流氓，砸了“喜乐天”，因此混打起来。“喜乐天”哪里是“雅趣闲”的对手，贾喜圆等几个人被打伤。 特别是贾喜圆眼被打瞎，腿被打坏。迫不得已，“喜乐天”戏班离开京城，把已残废的贾喜圆送回老家。 贾喜圆父亲已经去世，只有一母，家里贫困，没钱治伤。后来贾喜圆母亲也因悲愤、贫困不久离世。 贾喜圆20岁上，找了个女人草草结婚。 后来看出这个女子有点呆傻，但贾喜圆自己是个残废，也就将就着过了。 他们生了儿子，也是憨傻得很，什么活都不会做。 他也任命，不怨天不怨地。 乡里有婚丧嫁娶新房纳庆，老人福寿，小儿庆生等什么的活动，他也帮衬着给人家唱个曲打个鼓，挣个零花钱来维持生活。 后来，涌安独立门户，凤姐操持家务，看他可怜，就不断帮助他维持生活。有了涌安的帮助，贾喜圆生活才有了着落，也不那么辛苦地到处乱跑了。 涌安帮助乡亲父老、贫苦人家、救急救难都是些常事，根本就没有索要别人回报的念头。所以呢，这些善德美名便传为佳话。 贾喜圆虽然身残，但是心是健全的。这人也很正义，见到人做恶，愤不平的事，他会趁机在演唱前数叨几句。或看到行侠仗义、行善积德行为，他也在演唱前赞美。 像涌安这样仗义疏财、解困救急的行为数都数不清。 贾喜圆在人们面前经常赞美，也是他的口头禅，众人是确信不疑的。 演唱到半夜，人们还是兴头未尽，但明天还要干活，也就到此为止。 涌安等人听到快嘴张的故事后，感觉很奇妙，就想探个究竟。 第二天，瞒着大人，他们偷偷去到荒野深处，专门在那个坟地周围逡巡、查找，试图发现点什么。 他们找到一窝褐色花斑鸟蛋，找到一窝青色蛇蛋。 涌安发现一个洞口，隐蔽在坟丘后面，几丛荒草覆盖着洞口，成为很好的伪装。他分开杂草，里面黑黑洞洞的。 涌安用棍朝洞里拨拉几下，只听嗤嗤作响，一股凉气从里面窜出来，感觉有一股吸力要把人收进洞里似的，吓得人脑袋猛一炸，浑身紧绷的喘不过气来。 这时，天空突然黑云遮日，大地昏暗。从黑洞窜出来一条七米多长、碗口粗细的五花大蟒蛇。 那蟒蛇高昴着头，蟒眼发出惨人的寒光，嘴里吐出半尺长的黑紫舌头。 这条大蟒盯着涌安，那意思是说，原来你这个嫩小子打扰我，今天让你尝尝地头蛇的厉害。 还没等涌安反应过来，那蟒蛇瞬间就把他的腰给缠住，并全身发力勒他的腰身。 第13章 ） 这里有个说法，蛇蟒在与动物或人格斗时，它有三个绝招，名曰：一是腰缠万贯，断金碎银。二是巨龙摆尾，粉身碎骨。三是吞云吐雾，摄魂吸魄。 这条大蟒第一招就把涌安给缠的牢牢的，要用内力窒息他。并高举着头，吐着黑紫舌头，口里喷着腥臭的气味。 涌安也不是弱者，他闭气静息，那是不能吸入蟒的毒气。否则的话不用打斗你就会中毒身亡。 他双手闪电般掐住大蟒的脖子，但是这大蟒身光滑如油，用不上劲力。 大蟒盯着涌安，意思是说，你想抓我七寸，置我死地，门也没有，老子就是不吃这一套的。 这时，生瓜蛋首先举砍刀朝大蟒的尾部猛扫过去，如果砍上去，也得豁出个大口子。 不要想的天真，那蟒也是见过世面，修练有道的活物。它见一道寒光向它尾部闪过，瞬间就使出了巨龙摆尾招式，不等刀刃近身，早已把生瓜蛋拍倒在地。 这时郭铁棍的刀早已砍在了大蟒的背上，而裴英武的刀同时也砍在了大蟒的脖子上。 这两刀也真及时，砍的也到位。巨蟒功力再强，也挡不住这两刀的猛力。 疼得巨蟒扬头朝天喷了一口浓液。它心里说，你们这些小嫩孩，违犯江湖规则，以多胜寡，我不跟你们单打独斗啦，该溜走时赶快溜，莫留后悔吃苦头。 那巨蟒说逃时，身体松开涌安，忍痛逃之夭夭。 这条蟒虽然不是毒蟒，但是它的液体还是有毒的。漫天弥散的液沫，腥臭无比，进入到了这几个孩子的鼻孔里，立刻感到昏昏沉沉。 过了片刻，他们才清醒过来，互相看了看，朦朦怔怔地问：“大蟒呢？大蟒哪儿去了？” 他们再看看涌安还是站在那里，也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生瓜蛋说话了：“这蟒好大的劲，把我拍得要死。” 天启星说道：“亏得裴英武和郭铁棍砍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黑云散去，天空晴朗。孩子们的脾性，一场恶斗，一场虚惊，转瞬即逝，他们马上恢复了常态。 涌安说道：“经一事，长一智。” 天启星接着道：“大家都是好样的。” 涌安说道：“上午我请你们吃好的。”大家兴趣立即就来了，齐声问道：“都是啥好吃的？快说说。” 涌安神秘秘地说：“你们猜好了，走，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他们说走，一窝蜂似的向酒楼奔去。 这些少年们吃饱喝足后，有蹬腿的，有伸腰的，精神头十足。 涌安说道：“别闲着，咱们对对歌谣耍耍。” 这几个少年正是无聊，听涌安要对歌谣，都说好。 泥蛋抢着说道：“我先说：人之初，鼻涕拖。拖得长，吃得多。” 裴英武说道：“人之初，性本善，越打老的越不念。君不君，程咬金。沉不沉，大火轮。浮不浮，大豆腐。紫不紫，大茄子。” 天启星说道：“赵钱孙李，隔壁打米。周吴郑邦，偷米换糖。冯陈褚卫，大家一堆。蒋沈韩杨，吃食山响。” 郭铁棍说道：“小儿小儿你干啥？ 第14章 ） 郭铁棍说道：“小儿小儿你干啥？我在这里弹琵琶。蹦的一声来站起，我要与你比三比，各人说的各人理。” 铁蛋说道：“三月三，各人穿件蓝布衫，也有大，也有小，跳在河里洗个澡。洗澡乘凉，迎风唱个乡曲。先生听了哈哈喜，满屋子学生不如你。” 土蛋说道：“老乌鸦，嘴巴长，南山有个虎咬羊。你食肉，我食肠。” 生瓜蛋说道：“乌鸦嘴，燥的慌，南山有个虎驮羊。你食肉，我食肠，赶快取食别彷徨。” 大胖说道：“老乌鸦，快帮忙，山后有个大绵羊。你吃肉，我吃肠。” 小猴说道：“梁惠王，两只膀，荡来荡去到山上。吃了一碗绿豆汤，全身凉爽泪汪汪。” 白妮说道：“风婆婆，送风来。打麻线，扎口袋。扎不紧，刮倒井。扎不住，刮倒树。扎不牢，刮倒桥。” 涌安说道：“明月亮，圆又圆，隆中出个诸葛亮。机智多谋打胜仗，吴魏见他心发慌。可怜诸葛亮，壮志不能畅。蜀汉灭亡，他在黄泉泪汪汪。” 泥蛋说道：“闲来无事东园儿里摸，一到东园儿菜畦多：倭瓜满地是，瓠子结的多，紫微微的茄子倒滴流着多。” 土蛋说道：“闲来无事北园儿里摸，一到北园儿花名多：紫梅花儿俊，月季花儿多，竹篱儿里的牡丹倒滴流着多。” 铁蛋说道：“闲来无事西园儿里摸，一到西园儿果名儿多：石榴张着嘴，花椒笑呵呵，通红的山楂倒滴流着多。” 生瓜蛋说道：“闲来无事南园儿里摸，一到南园儿瓜名多：西瓜满地是，菜瓜结的多，上架的黄瓜滴流着多。” 涌安说道：“山东孔氏好读经，兄弟讲诵皆可听。学士来者有声名，不遇孔氏人不听。” 裴英武说道：“又会哭，又会笑，三只黄狗来抬轿。一抬抬到城隍庙，城隍爷奶看见哈哈笑。” 天启星说道：“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郭铁棍说道：“鸡毛鸡毛要上天，你给老爷搬金砖。搬来金砖盖金殿，坐个天子万万年。” 铁蛋说道：“檐蝙蝠，穿花鞋，你是奶奶我是爷。” 生瓜蛋说道：“推车哥，磨车郎，打发哥哥进学堂。哥哥读了三年书，一考考着秀才郎。前拜爹，后拜娘，一拜拜进老婆房。老婆不喜欢，一困困到床头上。” 白妮说道：“白菜煮虾翁。白菜白，虾翁红，红白相间在碗中。还有几条韭菜绿葱葱。” 土蛋说道：“天上星，密又稀，别笑穷人穿破衣。十个指头有长短，山林树木有高低。苏家嫂，朱家妻，嫌贫爱富悔莫及。” 泥蛋说道：“我说个倒唱歌”： 倒唱歌，顺唱歌。河里石头滚上坡。先养我，后生哥。爹讨妈，我打锣。我走舅爷门前过，舅爷在摇我家婆。 大胖说道：“我说个反唱歌”： 反唱歌，倒起头。我家园里菜吃牛，芦花公鸡咬毛狗。姐在房中头梳手，老鼠叼着狸猫走。李家厨子杀螃蟹，鲜血淹死王二妞。 小猴说道： 第15章 ） 小猴说道：“坏小子，摸螃蟹。螃蟹上了坡，坏小还在河里摸。螃蟹上了岸，坏小还在河里站。” 生瓜蛋说道：“我唱个颠倒歌”： 忽听门外人咬狗，拿起门来开开手。拾起狗来打砖头，又被砖头咬了手。骑了轿子，抬了马，吹响鼓，敲喇叭。 涌安说道：“我说个花草的歌谣”： 沿河看见牡丹开，连枝带叶折将来。 水仙花的姐，丁香花的郎，芍药牡丹进绣房，槐花枕头兰菊被，腊梅花被闹得慌。 清早起来赛芙蓉，梳上头油桂花香，玉珍簪子秋海棠，身穿石榴红大袄，鸡冠裙子扫地长，红缎小鞋扁豆花，春布裹脚牡丹花儿长。 裴英武说道：“我说个青菜的歌谣”： 大姐姐上正东，踏进菜园满地青，棵棵青菜成了精。 青头萝卜坐宝殿，红头萝卜掌正宫。 湖内反了白莲藕，一封战表递京城。 豆芽跪倒奏一本，胡萝卜挂印要出征。 白菜打着黄罗伞，芥菜前部作先行。 小葱惯使烂银枪，韭菜耍的两刃锋。 牛腿瓠子掌火炮，青豆角子掌火绳。 只听得，通通通，三声大炮响隆隆，打得茄子满身紫，打得黄瓜满身钉，打得扁豆扯帐蓬，打得豆腐惊出了尿，凉粉吓得战兢兢。藕瓜一见心害怕，一头钻进稀泥坑。 天启星说道：“我说个禽兽的歌谣。”： 白米饭，银珍珠，打扮小郎去读书。 正月去，二月归，开担箩篙等嫂归。 归来花缸磨点水，鹅开水，鸭洗菜，鸡公砻谷狗踏碓，狐狸烧火猫炒菜，猴哥偷吃猪眼馋，鼠爷赶来甩棒槌。 涌安说道：“我说个跳虱对话歌”： 跳虱有作开典当，壁虱强强作朝奉。 白虱来当破衣裳，跳虱白虱打起来。 白虱话：你这尖嘴黑壳，东戳西戳，惹起祸来连我一道捉。 跳虱话：你这小头大肚皮，说话无情理，自家跑得慢，倒要怪我小兄弟。 他们调侃了半天，有些烦了，涌安说道：“哪个村里有什么稀罕事？讲一讲。” 天启星说道：“俺村里的大财主酇千金的老爹死了，办白事很隆重，也非常热闹呢。” 涌安听了说道：“咱们都看看去，凑凑热闹玩耍。” 他一说出口，伙伴们都嚷嚷道：“这么热闹的去处，看看去。” 涌安让酒楼掌柜拿十斤牛肉丸子和二十个白馍馍送到天小屯天启星家，准备吃大锅菜。 第二天，涌安他们像一窝蜂似的，连蹦带跳的向天小屯跑去。 酇千金的老爹死时八十多岁，在村里也算是高寿，丧事办的很热闹。满街的白纸幡，人们穿白衣的，头上箍白条的，带白帽的，扎白布腰带的，穿白鞋的，拿白纸柳棍的。 一幅十二圆心的上等大彩棺木放在大街上搭的灵棚内。什么是十二圆心，即十二棵小柏树作板材，底、帮、盖各三块的棺材。已经甃墓、穿寿衣、破孝。有上百口人忙忙碌碌跑来跑去招呼着丧事。 涌安他们去时，正在成殓尸体。棺内放些灰渣。铺上褥子、衬单、放好枕头，在衬单上放7枚“垫背钱”，放发酵面饼、五种粮粒，儿女撒花籽。接着就是封口，给死人合棺。 第16章 ） 因为这是全家人与亡人贵容见最后一面，闺女、儿子及儿媳们手拿一把棉花蘸着冷水给亡人擦脸，这叫“净面”。然后，几个盖棺的人手拿斧头，用木楔将棺材盖封死，这就是“封口。” 大家看，这时全家老少号天叩地，哭爹叫爷的振天动地。吹唱班和歌舞班两行人员锣鼓撼地、锁号动天，人影婆娑、唱声冲耳，非常热闹，围观的人何止百人。 生瓜蛋指着一个头戴孝帽两角缀两朵棉花瓣穿重孝的男人，说道：“你们看这是死者的什么人？” 天启星说道：“这就是死者的孝子酇千金。” 白妮指着那个头箍平板孝布的女子说道：“这个女人是谁？” 天启星说道：“这是死者的闺女。” 天启星接着说道：“你们看，女婿帽顶缀白骨朵，孙子孝帽顶缀花骨朵，孙女孝箍有红尖。本族孙子、孙女、侄、侄女以及外甥、外甥女均为花孝。男的孝帽顶缀蓝骨朵，女的孝箍起花。因为酇千金父母双亡，穿的是全白鞋。” 他们正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有几个人护着一个老先生到灵棚前的桌子旁边。 那个老头拿着一卷纸，放在桌子上。白纸上面写着字，内容是挽联。 他们打开纸张一张一张地翻看，翻开第一张纸，横联写的是：福寿同归、一别千秋、哀之思之、德及乡梓等等。翻开以下纸张写的是： 一 光阴似箭日如梭，物转星移又一春。 林中常有千年树，世上却少百岁人。 苍天年年生风雨，黄地岁岁长白银。 绿水青山依然在，不见堂前白发人。 二 俭朴一生勤劳动，德传百世留英名。 世上痛无救父药，灵前哭煞也无用。 相见音容空无泪，欲闻教训杳无声。 人间生死经常事，愿父安息九泉中。 三 佳节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佘娇妾妇，士甘焚死不公侯。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目蓬蒿共一丘。 四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 纸灰飞作白蝴蝶，血泪染成枫叶红。 日暮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 晚年有福须当享，一丝何曾到九泉。 五 人活七十古来稀，八十高龄世无几。 百岁老人世上有，修心养性善里求。 高寿年代归高寿，英年早逝莫悲愁。 病魔夺走多少魂，猝然死亡令人悲。 六 高寿低寿两队伍，看你站在那中间。 欲想知道这件事，冥王府册看名单。 生前订下一切事，人人休想去改变。 命运当中诸事情，任尔抗争也枉然。 七 走遍南北与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 天也空来地也空，人生渺茫在其中。 金也空来银也空，死去何曾到手中。 房也空来地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八 田也空来水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妻也空来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山也空来土也空，死去无知万事空。 看得总是一事空，为善点头在鞠躬。 挽联写得很多，酇家人看着那些挽联都不合心意，说道：”还有别的挽联否？”阴阳老先生无奈地说道：“就这么些东西了。” 正在这尴尬时，突然有个童音道：“我给你们作一首！”大家都朝发声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个英俊少年在说话。 第17章 ） 酇家人不屑一顾地呵斥道：“哪里的顽童，不要在这里捣乱！” 阴阳先生看了看这个少年，说道：“那就让这个孩子试试看。” 酇家人听阴阳先生让这个少年作挽联，犹豫着说道：“他能行？” 阴阳先生说道：“试试就知道了。” 酇家人迷信阴阳先生的话，说道：“那就试试看。” 这少年就是涌安，他信口吟道：“来也空空空去也空空空，生前多行善身后名千秋。福泽万代。” 他的话音刚落，阴阳先生拍桌叫道：“好壮的挽联，我八十多岁第一次听到非常有气度的绝句。” 大家正嚷闹着，只听见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从灵棚里传出来：“那位爷写的挽联如此雄壮，正合我意。” 大家向发音处瞧，有一个中年男子走出灵棚。 阴阳先生指着涌安说道：“是这位少爷所作。” 酇千金看了看涌安后，倒身下跪，嘴里嘟囔着道：“谢小爷恩赐。” 涌安可吓了一跳，心想，这么个大男人突然跪在他面前，并叫他爷。 阴阳先生说话了：“不要惊慌，这是俗礼：家里有白事，见人小三辈。有人来帮忙，给人跪三跪。” 酇千金跪礼罢道：“敢问这位爷是哪个村的，怎么称呼？” 天启星接过来答道：“这是清湖湾的六爷涌安。” 酇千金听说是涌安赶紧又作揖道：“原来是涌安，就是那个人小志气高的六爷？早就听说过你的美名了。” 他抹了抹眼泪说道：“按辈份讲我是孙子辈，应该叫你爷不为过。今天初次见你，就给我一个高深的印象。英俊少年，一表人材。不但有志气、有骨气，聪明、敏捷、善良，而且还有文才。难得、难得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走进灵棚哭爹去了。 阴阳先生写完挽联，让人拿着张贴到灵棚上。 涌安问道：“灵棚里的肖像画得与活人相似，算是神笔了。” 阴阳先生说道：“说得对，这个画工叫耏子通，因为画肖像出名，人称肖像耏。这是一个行当，这些人就是给死人画遗像为生，得些钱财养家活口。” 阴阳先生所说的这个行当，在当地算是流行的职业。谁家死人都得请他去画遗容，作个留念。那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画个肖像呢？ 农村风俗有个迷信说法，活人画了，是要被摄魂招魄引出七窍，伤神损寿。所以大多数人死后才画个像，也就是在灵棚里摆摆作个样子。丧事完了，在坟前一把火焚烧掉，叫真身入冥界，鬼神莫敢挡。 画工呢，非常辛苦。他们不论严寒，还是酷暑，他们俯在死人身上，面对面地将其当作活人描摹下来。然后回去加上衣服，或凤冠霞帔，或流行服装，或生前喜欢的衣着打扮，裱成一幅中堂，收取很高酬劳。 画死人要有胆量，还得有作画的功夫。 俯在死人胸上描摹，人们可以相像，在死人的面孔里，发现的是凶残之极的恶婆婆、忠厚老实的饭馆老掌柜，可怜巴巴的小孤霜，缺臂断腿的男女，面如牛鬼蛇神的凶汉，慈眉善目的老者······在无数张脸上看到的是不同的人物、人心、人生、人世，一个阴森森的世界······ 涌安他们从天小屯回来，天已经傍晚，看到村边老槐树林人群集聚，老戏子又要唱戏了。涌安等勇斗巨蟒的故事传开后，老戏子又有戏演唱了。 老戏子每次演唱前，他就来一段：漳河弯弯水滔滔，漳河黄土育英豪，少年英雄看今朝，仗义疏财志气高······ 第1章 ） 涌安他们从天小屯回来，天已经傍晚，看到村边老槐树林人群集聚，老戏子又要唱戏了。涌安等勇斗巨蟒的故事传开后，老戏子又有戏演唱。 老戏子每次演唱前，他就来一段：漳河弯弯水滔滔，漳河黄土育英豪，少年英雄看今朝，仗义疏财志气高······ 自冯梨花母女二人跳河轻生被涌安救后，经过凤姐细心照顾和劝说，精神上恢复正常人的状态。凤姐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健康生活，打心眼里高兴。 冯梨花，十八岁嫁到赵各庄，与一赵姓男人成婚，生了个女孩，夫妇相敬，生活过得还算美满。 后来丈夫突然病亡，家有几亩薄田，一座宅院。丈夫的几个弟兄贫穷，想占这些家产，就把她娘儿俩赶了出来。 她苦求无用，于是找街坊邻里说理。她一个赵家媳妇，谁打理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又没脸回娘家。无奈之下，投河自尽，一了百了。 冯梨花每次想到这些痛心事，就伤心落泪。在这个时候，凤姐就安慰她，忘却过去，从新生活。 今天凤姐又来到冯梨花的房间，看望她们母女。 她刚进屋，就看见屋外有个人影，于是就朝门外看了一眼，见是单身汉在门外走来走去，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向冯梨花说道：“你不要再哭了，我安排你们娘俩一个长久之地。” 那女人一听说自己有归属，立即停止了抽泣，瞪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凤姐。 这一天，凤姐闲了下来，想到了冯梨花的事，就找来单世穹直接说明让冯梨花做他的媳妇。 单身汉一听高兴的挠头抓耳，不知如何是好，脸上露出憨傻的笑来。 凤姐知道他不会说话，也没理会他答应不答应，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凤姐找到冯梨花，说单身汉是个憨厚、老实人，过日子靠得住。凤姐提的媒，她也没多考虑，就爽口答应了。 凤姐让人把单身汉的小破屋拆掉，盖了三间新房，衣服被褥、桌椅板凳、锅碗瓢勺都给他们安置好，择个吉日，单、冯二人结为夫妻。 又让这夫妻二人管理池塘鱼业，也算有生活来源。 古人语：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单世穹一个光棍汉，活到四十岁做梦也没有遇到娶媳妇的好事。 这几天，把他喜得嘴巴都合不拢，整日里傻嘻嘻地笑。 单身汉夜里要入洞房，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一会儿到里屋看着崭新的被褥，摸摸这摸摸那。一会儿到厨房看着新置的锅碗瓢盆，用筷子敲敲这个，敲敲那个。一会儿走到院子，看着新水缸，水缸里两条小红鲤儿欢快地游动着。 他抬头看着三间崭新的大房，心里痒丝丝的舒服。洞房花烛夜，确实诱惑人心。 夜幕降临，洞房里点着蜡烛，冯梨花羞红着脸坐在炕沿上，单世穹坐在她身边，两人也没有多少话说。 单世穹本来不会说话，又遇着美貌媳妇，更不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嘴里只嘣出一个 第2章 ） 单世穹本来不会说话，又遇着美貌媳妇，更不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嘴里只嘣出一个“媳··媳···”字来，那憨态的脸还红半面。 冯梨花知道他老实憨呆，也说不出个结果。于是她干脆说道：“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脱衣服睡。” 她说着话，自己先脱了衣服。冯梨花其人长相很不错，虽然生育过，但腰身仍然秀长，一身洁白的皮肤很是诱人。 单世穹也脱了衣服，他搂抱住了冯氏的后背，全身都酥了。 冯氏见他搂着自己的后背，也没有什么动静，就知道这个呆子还不知洞房的事。 冯氏对牛弹琴，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但是呢，冯氏对单身汉的憨呆更加放心，这样的人没有邪念。男女成家过日子，要的就是憨厚老实，没有花花心肠。 她心里这样想着，就想到凤姐的为人。世上少有的恩人，我怎么做才能报答您的恩情呢。想着想着，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 她心里说道：“我这辈子报答不了您，也得让我的子孙后代报答下去。” 冯梨花转过身来，对单世穹说道：“你这个榆林疙瘩头，你有今天的幸福，可不要忘记大恩人哟！” 单世穹憨厚地傻笑道：“媳，媳妇吔，这个我懂。” 冯梨花说道：“可要改掉你的槐木橛子硬钢性，要学会说话哟。” 单世穹说道：“我不要求别的，你可要给我生个儿子，否则单家要绝后了。” 冯氏笑着说道：“说你傻，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心眼。以后我教你如何做人，你可要好好学哟！” 两个新人正说着洞房心语，没想到有个人影早已在窗户外面偷听着呢。这人是谁呢？ 姜赖子，本乡破落户的子弟。乾隆年间，他祖上还是个富户，捐了个秀才名，也算个书香门第，殷实之家。 姜家子孙后辈有抽大烟、吃、喝、嫖、赌，把好好的家业给败坏了。 姜赖子父母早亡，有人给说亲，女家一打听他的德行，就吹灯拔蜡，至今还是个光棍。 他又不务正业，天天骗吃骗喝，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偷鸡摸狗，被人打得死去活来。 凤姐看他穷困难奈，也经常给他一些粮油、钱财。但他好吃懒做，就把粮油卖给人，换些钱吃喝玩乐。 姜赖子向涌安借过很多钱，但是，涌安从来不要他还。 姜赖子是个无赖，他压根也没打算还钱的意思。所以，见了涌安，就像见到亲爷一样非常恭敬。 他一见涌安，就亲热地喊道：哟！六爷，看您那一脸的神气，今天准又发财了。 他如果见到穷人，他那猴腮脸一耷拉，两只三角眼一斜愣，八字少毛胡子一厥，鼻孔一哼，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用手一摆，厌恶道：“去!去！滚！滚！滚！让开！让开！”什么脏话都能说得出来。 姜赖子又有一恶癖，就是调戏别人家的媳妇，并喜欢到寡妇门前闹是非，因为有这些事没有少挨打。 今天夜里，单世穹是洞房花烛夜，偷听洞房是姜赖子必到之处。 当他听到单世穹的呆话时不由得“噗嗤”笑了。 冯梨花听到外面有动静，让单世穹看看，单世穹掂了个棍子，推开门吼道：“谁？”吓得姜赖子飞一般跑了。 姜赖子丢魂似的飞奔，突然脚下被绳子拌倒，摔得晕头转向。他稀里糊涂还不清醒时，有一个大口袋猛然罩到头上。一顿棍棒打得他喊爹叫娘，跪地磕头求饶。 他求饶了半天，没见人的动静。于是把口袋摘掉，看看四周没有人呀！他想，难道遇着鬼了？ 第3章 ） 他吓得满身起着鸡皮疙瘩，东张西望悄悄地往家里跑去。 他惊慌失措地跑着，看见前面有几个少年，在嘻嘻哈哈地笑着。 他赶忙上前，看清楚是涌安和村里几个孩子在玩耍。 涌安看见姜赖子那个狼狈样，笑道：“姜赖子，听洞房好有趣呀！” 姜赖子咧着肿胀的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活见鬼，活见鬼。”说着，往家里跑去。 涌安和小伙伴们又哈哈大笑起来。 铁蛋说道：“姜赖子这号人记吃不记打，坏毛病改不了。” 生瓜蛋说道：“不信你们瞧，明天晚上他还要去听房。” 涌安说道：“让我猜，不用咱们收拾他，单身汉会教训他的。” 第二天夜晚，姜赖子又去听洞房。 单世穹早有准备，他躲在厨房里，观看动静。洞房里点着蜡烛，冯梨花故意说着那洞房情话。 姜赖子正听在兴头上，突然后背上被棍子打得生疼，腚蛋子、大腿、小腿肚子劈里啪啦挨了一顿打，疼得他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乡村里娶媳妇，村人听洞房，按俗理可以听的，不应该撵人。但是，对姜赖子就是另外论说。 这个人给人家带来的是晦气，人们都讨厌他。 所以，一见是他，人人都要赶他跑的，轻则骂几句，重则木棍伺候。人们对姜赖子用粗，已经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礼仪。 秋，天高气爽。地里庄稼硕果累累，稻谷穗子沉甸甸地低着头，不知道它们在议论着什么，大概是说我比你长的好，或着说你比不上我的好等等。 玉米杆上孕育着好几个孩子般的大玉米穗，在风中摇曳，洋洋自得。 高粱鹤立鸡群，火红的果穗如同羞红脸的新媳妇，在秋风中摇摇摆摆。 芝麻开花节节高，粉白色的花朵招人喜爱。芝麻种子喷香，吃到嘴里香到胃。 大片的赤小豆果实累累，它可做药材，也是主要杂粮。 田野里还有些杂粮：荞麦初时盛开白花，成熟后颗粒饱满。绿豆荚垂挂枝头，散发着清香。硕大的红薯娃娃，忍耐不住地宫的寂寞，奋奋地爆出地面，兴高采烈地观看人间万象。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人们心情最舒畅的时节。 涌安与凤姐闲说着秋庄稼的收成和几个店铺经营的情况。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对凤姐说道：“我想到了一件事，给你说说，你拿主意。” 凤姐说道：“你说，什么事？” 涌安说道：“救冯梨花时，我在河底看到了一艘大船，船里好像装载着瓶碗之类的瓷器，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 凤姐听了，想了想说道：“那咱们把这船拖上来看看再说，怎么样？” 涌安说道：“那就听你的。”说罢，一溜烟跑出去找伙伴们玩去了。 收罢秋粮，得一空闲时间，凤姐就让养牛的王掌柜挑选九头健牛和坚韧的钢索、牛筋绳等牵拉工具。并招集十几个游泳、潜水高手，无非就是三村五乡的张三李四王五等人。 凤姐把这些游泳高手都请到漳河岸边，测准沉船位置，开始打捞沉船。 第4章 ） 潜水者以五人为组，分为三组，轮换下水作业。九头健牛已配好牵拉工具，只等潜水员把绳索揽到船上拖出水面。 漳河水流湍急，河底昏暗混浊。那些潜水员也确实了得，生在漳河畔，喝漳河的水长大的，非常熟悉漳河的水形地貌。 潜水员们迅速地就找到了沉船，沉船是用铁板包裹着船体的大型货船，船里大部分是陶瓷制品。 他们用钢索、牛筋绳索揽好船体，就潜出水面，让岸上的人开始牵拉。王掌柜一声大吼，那九头健牛一齐发力牵拉起来，可是沉船丝毫不动。 按常理，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具有摧山断崖之功。为什么一艘沉船就拉不动呢？ 凤姐想了想，心里说道，这可能船体在泥沙里时日长久，已经与泥土混为一体了，再就是船上物件太多，太沉重。 她略为思索了一下，就说：“暂时不要牵拉沉船了，潜水员下水把沉积物分批搬到岸上来。” 那些潜水员都是水中好身手，如同游鱼一般下潜上浮，一批批搬出船里物件。大都是清代时期官窑瓷器，制作精巧，清洗如新。还有沉甸甸的十只铁箱子和五十只铜匣子，都是加锁的。 一只船已搬空，凤姐让潜水员用工具清除船邦、船底积泥，然后再让九牛用力牵拉沉船。这时沉船开始有所松动，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拖出水面。船木腐朽，铁板已锈得百孔千疮。看到这艘破船已无用之处，也就丢弃在沙滩上任凭风化。 涌安说道：“还有一只船呢，在水洞的深处。” 凤姐说道：“既然还有沉船，里面可能还有东西。” 她让潜水员们休息一阵子，然后开始潜入水洞里探索沉船的踪影。 潜水员们仍然分组深入水洞里探个究竟。但是呢，水洞里水流湍急，吸力很大。越深入洞里，漆黑恐怖。 他们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着另一只船体，只好回到岸上向凤姐汇报情况。 凤姐见状，略思片刻，也就算了。 凤姐让人把瓷器之类的东西搬进仓库，把十只铁箱子和五十只铜匣子搬到宅院西屋里。 打开铁箱子，里面无非是些一般的珠玉宝石首饰钻戒之类的物件。 打开铜匣子，有大部分铜匣子里面全是金条，另外匣子里却都是珍贵的物件，有几枚祖母绿板指；几枚如枣核大小的钻石；几枚古代王府贵妇的玉佩；几块香玉，嗅之有奇特的香味；几幅东汉时期的小铜镜；几块黄山原玉石；商朝铜贝；战国魏布；战国时齐国刀币；战国时赵国刀币；还有楚金郢爰、金饼等等。 涌安和凤姐压根对这些财物不太迷恋。所以看过之后，放置到一个去处也就作罢。 涌安平常也读四书五经，千字文，道德经，解文释字。还有新学堂的历史、地理、语言、算术等课本。他心灵通透，不管什么书在他脑子里过一遍，便牢牢地记在心里。 秋去冬来，刚进入腊月，一场瑞雪覆盖大地，山川、湖泊、茫茫田野银装素裹。大街上，有些孩子喊叫着：“下大雪啦！快过年啦！吃好饭啦！” 第1章 ） 腊月初一，乡村开始跳灶王，村民们打扮成乞丐模样，装扮灶公灶婆，手执竹杆在门口“跳灶王，”有的扮成钟馗，“跳钟馗”，沿街乞讨。 腊八那天，户户祭八方八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人们做腊八醋，把剥光的蒜瓣放在干净坛子里，灌满醋，腌制到大年三十吃饺子时当作料。当地有些和尚，做腊八粥，有携众生度“八苦”的意思。哪八苦呢：生、老、病、苦、恩爱、怨、憎、忧悲。 到了腊月十二日，也就是百福日，销祸灾散百福饼。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这一天，家家祀灶，院内立杆，悬挂天灯。人们用糖饼、年糕、枣、栗、核桃等祀灶神，要灶王爷上天向玉帝言人间好事，少说坏话。 这时大街上一群小孩子们一边跑一边唱着新年谣： 新年来到，糖糕祭灶。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子要戴新帽，老婆子要吃大花糕。 二十四日，迎傩驱除邪鬼。经商人家，敲锣打鼓乞求利市。家家打扫庭院房屋迎接新年。 腊月二十五日，开始放爆竹驱鬼。 最忙碌的要算是涌安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他从家里搬出几十串编炮，挂在大门外的老槐树枝杈上，点着长香，把炮捻点燃，“嘣嘣啪啪”山响，振得全村都在抖动。 涌安点响了全村第一挂编炮。没多久，全村户户院里院外响成一片。 人们放着编炮，家家又于门前置火盆烧豆桔杆、柴火，比试谁家的火焰高最为吉利。 腊月二十七祭春牛，二十八剪窗花，大闺女小媳妇们开始裁剪贴花，用大红的纸，裁剪各种各样的人物、花朵、吉祥字样，准备贴到窗户等处以求吉利。 大年三十这一天，贴春联、门神。贴哪路门神呢？有的人家贴神荼和郁垒，为的是防止夜游鬼危害家人。 有的人家贴姜太公，因为他握有封神的大权，还写上红贴“姜太公在此，恶鬼休进！” 有的人家贴荆轲，因为他除暴安良，为民除害。 有的人家贴秦叔宝和尉迟恭，因为他们两个以驱鬼邪着名。 有的人家贴钟馗，因为他尽除天下妖孽，祛邪去灾。 还有的人家贴赵公明、燃灯道人、关羽和关胜等，因为他们威风凛凛，妖鬼都怕七分。 大门的门神贴毕，还要贴堂屋的各路财神，“王子门神、天官赐福、福禄寿三星报喜”等。因为俗话说天上三吉星，人间福禄寿喜，三星执掌着人间的幸福吉祥和长寿。 屋内门神有对贴的，也有单贴的。有象征吉祥与长寿的“五福捧寿”，有象征大发财源的财神比干等。 唐朝玄宗皇帝曾御笔提门神的威力：“灵祗应梦，劂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萧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 皇帝把门神说得神乎其神，老百姓更是视如神明。 贴了门神，就挂年画。有首《挂年画》诗： 兰荷菊梅开满墙，满屋似闻花芬芳。 引来燕雀檐前闹，直冲屋里抖翅膀。 挂年画就是图个情趣，图个吉利。 第2章 ） 涌安和伙伴们走到暴老汉家门口，看见他拿着几张年画，正要张贴。 涌安走上前去说道：“暴二掌柜的，让我看看你的年画。” 暴老汉见是涌安要看画，赶紧说道：“六爷，你的眼界高，给选几张合适的。” 涌安翻了几张说道：“这几张画都不太好，人物造型有毛病。” 涌安说道：“特别在眼睛上，青年人的眼要似‘蚂蚱眼’。儿童的眼要‘杏核眼’。老人的眼要‘凤眼’。男人形象要英俊，女人的形象要秀丽。” 涌安又说道：“什么年画最好呢？” 年画得要好，头大身子小。 门神画，人头大，骑小马，人分仨。 狮子鼻，四方口，手拿兵器把门守。 杏仁眼，柳叶眉，樱桃小嘴鼓堆堆。 先有故事，后有门画。 画里有戏，百看不腻。 门神看门，眼大有神。 一脸神气两眼灵。 神在二目，情在面容。 门神要得好，眼睛大一轮。 门神要得好，头大身子小。 马嘴升子形，牛嘴地包天。 不要一个眼，十分八分才凑巧。 涌安说了一通，看暴老汉呆懵懵地样子，知道他也听不懂。于是说道：“暴二掌柜的，这些画扔掉，你到我家随便拿几幅年画，贴到墙上很招人喜欢。” 暴老汉听了高兴地说道：“还是六爷能摸透人心，那就不客气了。”说声去，暴老汉罗锅着腰，踮踮地向涌安家跑去。 涌安等几个伙伴看家家都在贴春联，喜庆的气象陡然升起。 涌安按捺不住心中喜悦，突然说道：“你们知道‘春联’这个名称是谁创造的？” 小伙伴们都推说不知道。 涌安就说起来：明朝，皇帝朱元璋在除夕下旨，命城中各家均挂春联。他微服出访，见一家屠户门前未挂春联，询问原因，屠户说没人题写。他就提笔写了一副： 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 从此贴对子就叫贴春联。 涌安几个小伙伴们看见街坊赵老头把福字倒贴，涌安就问：“为什么福字要倒贴？它的来历是什么？” 赵老头说道：“倒贴福字，就是福到了，具体什么来历不清楚。” 涌安就给他们讲福字倒贴的来由。 朱元璋想杀人，就用“福”字做记号。马皇后为了解救这些人，就下令全城人家天亮前在门上贴上福字。有一户人家，不小心竟然把“福”字贴倒了。 朱元璋知道后龙颜大怒：“下令把那家满门抄斩。” 马皇后解围说：“那家人知道您来访，故意把福字贴倒了，这就是福到了的意思。” 朱元璋听了有理，便罢休。从此福字倒贴就成了吉利的象征。 大年三十，大人忙碌，孩子们更是热闹，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在大街上转悠。有的孩子嘴里还念叨着： 过大年发大财，元宝滚进来。 大元宝，满库房。 小元宝，买田庄。 零碎银子起新房。 今年造起正三屋。 明年造起西三间。 东侧再造三大堂。 门楼盖得似宫殿。 门前大树贴楹联：出门见喜，栽倒就起。 第3章 ） 一群孩子一边唱着，一边小跑过去。另一伙小孩子们也在哼着听不太清楚的歌谣。 王安石赋诗春节：“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春节这天，人人要喝点酒，俗话是为了辟邪。屠绝鬼气，振醒人魂。还要吃五辛盘，哪五辛？葱、蒜、韭、芥、椒。炒一道迎新菜，让人春意盎然。 大年初一，家家要吃年糕，孩子们拿着各种形状的年糕，聚在一起，比比谁家的年糕好。边吃边唱道： 白面糕点红点儿，瞎子吃了睁开眼儿，瘸子吃了丢下拐，秃子吃了生小辨，聋子吃了听的见，老人吃了不掉牙，新媳妇吃了生乖孩。 正月初五，要送穷。大人们将穷送给他人，由穷变富。百姓送穷：缺吃、少穿、无房屋、无田地、无钱。小孩子们送穷纯粹是玩闹耍子。 涌安让人缝制了个布彩球，上写五穷：穷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这五穷什么意思？就是才智不足、才学浅、文采枯竭、命旅不畅、患难之交少。 他招来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白妮、铁蛋、生瓜蛋、泥蛋、土蛋、大胖、小猴等人，玩抛彩球送穷。 他要求接到彩球后马上把球抛给下一位，如果接球失误，就要念道五穷这几个词。念完后，再把球抛给下一位。以此类推。他们抛了两圈，都接球准确，算是把五穷抛走了。 涌安想道，这个彩球不能再拿到家里去了，怎么处理呢？正好对面来了个人，是本村的姜赖子。 姜赖子看到涌安和几个伙伴在玩球，马上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六爷，过年好，玩得好开心呢。” 涌安也没有正面答他的话，说道：“接彩球!”说着，把球抛给姜赖子。 姜赖子忙不迭地接住球说道：“我说吔！六爷，你给我个球，又不能当钱用。请六爷赏个脸，给抛一块大洋，做个压岁钱。” 涌安看了看姜赖子那种死皮赖脸的样子，倒很滑稽。于是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元抛给了他。 姜赖子接住银元，把钱放到内衣兜，拿着彩球，吹着口哨，摇摇摆摆地走了。 涌安对伙伴们说道：“正月十五漳河大桥有灯会，大伙都要去哟！”伙伴们高兴地说道：“看灯会，都去看灯会。” 漳中、漳南、漳北、漳东、漳西大户人家筹资制灯，于正月十三日把五颜六色的灯笼挂在漳河大桥上试灯，大桥南北数里灯火辉煌。 家家户户也盛张灯彩，街衢搭牌楼悬灯作灯谜。试灯后，又燃放烟火试花。 正月十五，太阳一落山，天空一轮明月高挂，遍布街巷、庭院、屋室的无数精巧、多彩、蔚为壮观，万盏花灯齐放。 人们观彩灯，猜灯谜，吃元宵，放烟花，阖家团聚，其乐融融。孩子们手打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在大街上嬉闹玩耍。 涌安在大桥北头约齐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白妮等伙伴们来到桥上。 第4章 ） 大桥南北，灯海汹涌。人流拥塞，车水马龙。小商小贩吆喝声，呼儿唤女的喊叫声，男女老少喧闹声冲天盖地。 白妮说道：“好热闹哟!” 裴英武说道：“看，一轮明月高高挂，大地银光如昼。” 天启星说道：“看，月亮上的嫦娥在翩翩起舞呢。” 郭铁棍说道：“那个叫吴刚的人在桂花树下伐木呢。” 白妮说道：“还有那个小白兔，在捣药呢，月亮上真好玩。” 铁蛋笑嘻嘻说道：“白妮想去天宫，谁帮她上天宫？” 生瓜蛋笑道：“咱们这里正在放烟花，有种烟花叫钻天雷，飞得很高呢，叫白妮坐上钻天雷，瞬间就到月亮上了，快如光电。” 大伙说笑着，从灯会的北头走到南头，灯笼挂满大桥两侧。每个灯笼下贴着纸条，写着灯谜。 有一盏灯笼上写：赤橙绿蓝紫（打成语一）。 涌安想了想说道：“谜底是青黄不接。” 有一则灯谜上写：倒数第一（打字一）。 裴英武说道：“古代状元都是甲字，把甲字倒过来写就是由字，谜底是由。” 有一则灯谜：四退八进一（打字一）。小猴子问道：“这像是一句珠算口决，是算数的？” 天启星说道：“这则谜语暗示要用增减法来扣合。谜面中有一个四字，四由口和儿组成。儿的字形像八，因此‘四退八’实际上是‘四退儿’，儿字被拿掉，就剩下一个口字，口字进一，便得谜底：日字。” 大家来到一盏灯笼下看灯谜：放下刀枪（打《水浒传》人名一）。 涌安说道：“谁能猜出这条谜底。”大伙都摇着头，说猜不出来。 涌安说道：“谜底是‘武松’。” 白妮问道：“放下刀枪跟武松有什么关系呢？” 涌安说道：“‘武’字代表武装、军事、拿刀枪的将士，引申为‘刀枪’。‘松’指松懈、松散、放松，理解为将武器扔掉。武装松懈了，所以叫武松。” 一则灯谜上写：沉默是金（双落帽格七言唐诗句一）。裴英武看了看说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天启星指着一条灯谜：袭人芳官伴宝玉（打成语一），说道：“谜底是花花公子。” 大伙大眼瞪小眼看着他，意思是让他解释谜底的出处。 天启星说道：“袭人姓花，芳官也姓花，两人都是宝玉的丫鬟。宝玉是荣国府的公子哥，所以，谜底为花花公子。” 郭铁棍看着前面的灯谜：黑旋风路遇冒名匪（打三字俗语一）。想了想说道：“黑旋风李逵路遇劫道的大汉，自称是李逵，实际姓名叫李鬼。谜底应该是‘真见鬼’。” 涌安说道：“解释得很好。” 裴英武看了看眼前的灯谜：美猴王龙宫寻兵器（打成语一）。略思索了一下说道：“东海龙宫有一块神珍铁叫定海神针，能大能小，说大顶天立地，说小变成绣花针，这个谜底应该是‘大海捞针’。” 白妮指着一条灯谜：狗猫生的崽子（打成语一）。 第5章 ） 天启星解道：“如狼似虎。” 涌安说道：“大家都说一则谜语如何？”小伙伴们都说好。 铁蛋说道:“孔夫子搬家”，生瓜蛋答道：“全是书。” 生瓜蛋说道：“狐狸吵架”，白妮答道：“一派胡言”。 白妮说道：“狐狸精唱戏，”泥蛋答道：“臊气冲天”。 泥蛋说道：“王八看绿豆，”土蛋答道：“对眼。” 土蛋说道：“阎王爷嫁女，”大胖答道：“鬼才娶呢。” 大胖说道：“病愈请医生，”小猴答道：“白跑。” 小猴说道：“敢摸老虎屁股，”铁蛋答道：“胆子太大了。” 涌安说道：“你们说得是歇后语，不是灯谜。” 涌安说道：“我出个谜语，大家猜猜：双喜临门（打中国地名）。”大家猜了一会儿，没有人猜对。他说道：“这个谜底是四川的‘重庆’。” 涌安说道：“咱们猜猜‘数目字’的灯谜。” 天启星说道：“见人就变大（打字一）。” 没人猜着，他解答：“是个‘一’字。” 裴英武说道：“日出丢立柱（打字一）。”没人猜着。他说道：“是个‘三’字。” 小猴说道：“儿子掉进井口（打字一）。”大伙都没有猜准，他给出谜底是：四。 大胖说道：“加一点就是个球（打字一）。”白妮抢着说道：“是个‘九’数字。” 铁蛋说道：“一来就干活（打字一）。”生瓜蛋答道：“是个‘十’字。” 涌安说道：“每人随便说条谜语，大家猜。” 涌安先说道：“加水眼睛亮，增心友谊重（打字一）。”没人猜着，他解谜是“青”字。 裴英武说道：“虎腿掉了，用心保护（打字一）。”他解谜是“虑”字。 天启星说道：“骡子（打成语一）。”土蛋解答：“非驴非马。” 白妮说道：“三丫头（打字一）。”泥蛋解答：“羊。” 郭铁棍说道：“柴进！喊来宋公明（打成语一）。”铁蛋答道：“呼风唤雨。” 泥蛋说道：“草上飞（打字一）。”小猴解答：“早。” 小猴说道：“孙悟空（打字一）。”大胖解答：“砷。” 大胖说道：“牛首马面闹得欢（打字一)。”土蛋解答：“魁。” 土蛋说道：“狗洞（打字一）。”铁蛋解答：“突。” 铁蛋说道：“鸡蛋（打《三国演义》人名一。”郭铁棍解答：“黄忠。” 郭铁棍说道：“动物怪胎（打《水浒传》人物绰号二。”裴英武解答：“两头蛇、双尾蝎。” 天启星说道：“白日飞升（打《聊斋志异》篇名一。”涌安解答：“《成仙》。” 涌安说道：“地府国丧（打《聊斋》篇名一。” 裴英武解答：“《阎罗薨》。” 白妮没有明白谜底原义，问道：“地府国丧与阎罗死有啥关系呢？。” 裴英武说道：“人间的‘国丧’指皇帝死了，阴间的帝王是阎罗，阎罗王死了当然是地府国丧。” 裴英武说道：“霹雳（打《西游记》地名一。” 第6章 ） 郭铁棍解答：“大雷音。” 涌安说道：“霹雳是大雷的声音。而大雷音是《西游记》中的地名，说得过去。” 涌安说道：“太公遇文王（打《西厢记》词一。” 天启星解答：“恨相见得迟。” 涌安又说道：“盘古开天地（打《西厢记》词一。” 天启星解答：“两仪初分。” 白妮说道：“哑看万花筒（打词语一）。” 泥蛋解答：“眼花撩乱口难言。” 涌安说道：“睡则同睡，起则同起，贪得无厌，赃不自私（打餐具一）。”大家都抓耳挠腮。 裴英武解答：“一双筷子。” 涌安说道：“良心丧尽（打字一）。”（艮） 裴英武说道：“王字加点系你主，天字出头系你夫。门内肚内加一口，问你可有如意郎。”(主、夫、问） 天启星说道：“望去一条桥，走去软绵绵。钢刀利斧斩不断，一陈风就吹散。”（烟） 郭铁棍说道：“倒挂莲蓬吃不得，绣花枕头睡不得，翠绿的棍子使不得。”（蜂巢、刺毛虫、青皮蛇） 白妮说道：“一朵芙蓉顶上栽，锦衣不用剪刀裁。虽说不是英雄汉，一声叫喊万门开。”（公鸡） 铁蛋说道：“爹娘蓬头，养个儿子尖头。”（笋） 生瓜蛋说道：“红墙门，白护槛，蛤蟆在内跳大神。”(口） 涌安和几个伙伴正在对谜，突然听到背后一个老者说道:“这不是六爷在讲谜吗？” 涌安回过头看了看，这个老者虽然面善，但想不起来是谁？老者说道：“你不认识我啦？我可认识你。我是贾村的贾有才。” 他把一个小男孩拉过来，说道：“我带着孙子来看灯会，正巧碰上你也在观灯。” 贾有才，今年七十岁左右，是清朝末年的老秀才。他在本村办了个私塾，教了几个学生。他身边小孙子，叫贾小宝，年十一岁。别看年纪小，可有些文才，人称小秀才。 老秀才说道：“我刚才听了你的谜语，出得很有趣，我也有一条谜语，你可敢猜？” 涌安谦虚道：“不敢在老先生面前献丑。” 老秀才摇头晃脑出了一个隐语： 客来东方，且歌且行。不从门入，逾我园墙。游戏中庭，出入殿堂。击之拍拍，死者攘攘，格斗而死，主人不伤。 涌安听了老秀才的谜语，已经知道谜底了。但是他并不直接说破，也用隐语解答谜底： 利喙细身，昼匿出昏。嗜肉恶烟，指掌所扪。身拖血囊，名之曰蚊。 老秀才听了涌安的解答，点头说道：“对得好。” 老秀才出谜：道是因缘恰并头（打一字。) 涌安解答：“韵。”他解释道：“‘因缘’的谐音是‘音员’并列组合成‘韵’字。” 老秀才出谜：赤豹、白豹、黑豹、（四子）。 涌安解答：“君子有变。唐李嵩、李全交、王旭以严酷得名，京师号为三豹：嵩为赤豹，全交为白豹，旭为黑豹。” 老秀才出谜：罗敷（古文）。 涌安想了想解答：“夫秋。古代诗文中，有多篇说罗敷是秋胡的妻子。李白《陌上桑》：妾本秦罗敷，玉颜艳名都。绿条映素手，采桑向城隅。使君且不顾，况复论秋胡。谜底‘秋’由原指四季之秋别解指胡”。 小秀才插嘴道：“我出一条谜语，请六爷猜猜。” 第7章 ） 小秀才出的谜是： 一物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行也坐。（青蛙） 涌安听了，没有马上解答，也出了一个谜给小秀才猜。出的谜是： 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走也卧，卧也卧。 涌安说道：“我出的谜能够吃你的谜。（蛇）” 小秀才挠挠头说道：“六爷猜着了。我再说一个谜，请六爷猜。” 小秀才出了一个字谜：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字一：日）。 涌安猜出了谜底，也没有直接说出谜底，而是说出另一则谜来解答： 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抽除脊梁骨，便是你的谜（日）。 小秀才睁大眼睛看了看涌安说道：“你又猜对了。” 小秀才出了一则： 棋子多，棋盘大。只能看，不能下（星）。 涌安出一则解答：诞辰（诞辰即是生日，生日相合就是“星”字）。 小秀才出：潺潺流水（打字一）。 涌安说道：“孱。” 小秀才出：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算盘）。 涌安也用谜来解答谜底：一宅分为两院，五男二女成家，一时打得乱如麻，直到清明方罢。 小秀才笑着说道：“六爷，你猜得准。” 小秀才出：一道残阳铺水中（打词牌名一）《满江红》。 涌安也出一则谜语解答谜底：火烧赤壁。 小秀才出谜：点水蜻蜓款款飞（打字一）。 涌安解答：“汗。”并解释道：“‘点水，’为描绘部首水字旁，蜻蜓款款飞象形字部‘干’。两部合成为‘汗’字。” 涌安说道：“我出一则谜语你猜：蠹鱼（打成语一）。” 小秀才听了，想了一会儿，摇着头，没有猜出来。很遗憾地说道：“请六爷讲解。” 涌安说道：“蠹鱼，是一种专门蛀食书籍的小虫。明人冯惟敏《满庭芳》《书虫》说道:蠹鱼虽小，咬文嚼字。” 老秀才看着两少年斗的有趣，非常高兴。于是说道：“谜语、灯谜是很有趣的文字游戏。传说有个富人生得尖头鼠眼，瘦高个儿。嫌贫爱富，惯以衣帽取人，鄙视衣衫褴褛的穷人。有个秀才打抱不平，在富人家门前挂了花灯，上贴纸条写道：头尖身细白如银，称称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到腚蛋上，只认衣服不认人。众人看罢认为是讽刺这个富人，都哈哈大笑。实际，这是一则谜语。” 涌安说道：“老先生说的谜语很有趣，我也出一则谜语来解出答案：纵横在金边（打字一）（针）。” 涌安说道：“最早的谜语是《吴越春秋》中的《弹歌》和《周易·归姊·上六》的爻辞。宋代开始盛行文义谜。明代把文义谜称为灯谜。” 老秀才听罢涌安的解词，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时辰，说道：“现在是祭灯的时候了，回家吃灯盏。”他向涌安等人打个招呼，带着小孙子走了。 涌安也说道：“现在开始祭灯了，咱们祭灯去。” 第8章 ） 涌安也说道：“现在开始祭灯了，咱们祭灯去。” 他们都到涌家大院，大人们正在用黍米黏面捏制灯盏。并在背部捏出灯碗似的窝窝，把灯捻摁到窝里，用麻油注满窝窝，灯捻油泡后，即可燃灯。 涌安对着伙伴们说道：“动手捏，想捏啥样捏啥样。” 涌安拿起一坨面，捏了一条龙。裴英武捏了一只虎，天启星捏了一匹马，郭铁棍捏了一只牛，白妮捏了一只兔，铁蛋捏了一条蛇，生瓜蛋捏了一只鼠，泥蛋捏了一只羊，土蛋捏了一只鸡，大胖捏了一头猪，小猴捏了一只猴，裴英武又捏了一条狗。 涌安又捏了一只鸭。说道：“鸭子是要放到水里去的，”于是他把鸭子灯盏放到碗里，然后把碗放进大水缸里。 灯盏放在哪里都吉利，放在衣柜上的灯能镇鼠，放在锅台角饭菜丰盛，放在水上风调雨顺，放在书籍旁文才超人，放在炕沿床边驱除跳蚤、臭虫，放在粮囤旁五谷丰登，放在牲口棚牲畜膘肥体壮、祛除灾病，放在鸡鸭窝旁避黄鼠狼、狐、狸造成的危害，放在猪羊圈旁祈求六畜兴旺、猪羊成群，放在庭院灯光普照、处处生辉。洁净家院，邪恶晦气无藏身之地。 涌安等人把祭灯散放完了，看着到处灯火耀眼，如同繁星闪烁。香烟缭绕，宛若仙境。抬头一轮明月悬挂碧空，玉兔弄杵，嫦娥戏桂。吴刚伐木，这一番情趣好让人惬意哟！灯盏在燃烧中，时而发出唧唧吱吱的鸣叫声。被烤焦的灯碗散出的那股香味，越发地沁人心脾。 涌安说道：“吃灯盏要到明天烤百病的火烧才能吃呢，谁来吃？” 伙伴们都说道：“我们都来吃烧烤灯盏。” 正月十六，涌家大院门口的柴禾堆的最高。他高兴地放了一把火，那柴禾劈里啪啦燃烧起来。 涌安等伙伴把自己捏的灯盏放到火堆里，一股股的香甜味冲鼻而来。民间俗语：正月十六百草灵，柴禾棒上有神灵。吃个烧灯盏，聪明长心眼。 小猴子口中念念有词：“祭灯儿，祭灯儿，除病拔根儿，”灯盏还没烧好，他就从火里拿出灯盏往自己身上放一放，说是治病。 由于灯盏太烫，他的两只手来回倒腾灯盏，龇牙咧嘴，两条腿也左右乱蹦。嘴里还“哎哟，烫死我了。”小伙伴们看他那猴头模样的滑稽像，都大笑起来。 涌安说道：“灯盏虽然好吃，但不可多食。长期吃它，使人发热，心烦。引发旧病，搅乱五脏。还使人瞌睡，筋骨乏力。” 裴英武说道：“灯盏味甘，性温，无毒”。 天启星说道：“将灯盏烧成灰后，用油调和，涂抹于棒伤处，可以治痛。还可以将它嚼成浓汁，涂治小孩的鹅口疮呢。” 大火纷纷，百草烤身。投进火里的灯盏还没有熟透。 涌安说道：“咱们先串街走桥消病祛灾去，然后回来吃灯盏。” 他说着，带着小伙伴们走街串巷，到处都是灯烛摇曳，火光阑珊。然后去走漳河大桥。 涌安一边走大桥一边吟了两句诗：“白绫衫照月光殊，走过桥来百病无。” 第1章 ） 他们随着男女老少人潮在大桥上流连忘返。再看看碧空月亮银光闪闪真圆真亮，让人顿生惊喜。 白妮看着空中皓月说道：“那月亮上发出白银似的光，我想，月亮上都是银山、银地、银水。” 铁蛋说道：“那太阳上发出黄金似的光，我也想，太阳上一定都是金山、金地，金水。” 涌安说道：“你们知道牛郎、织女星上有什么吗。？” 土蛋说道：“牛郎星上都是男人，他们在等着织女呢。” 白妮说道：“织女星都是女人，她们都在盼着与牛郎们约会呢。” 泥蛋不高兴地说道：“老天太作弄人，把这些男男女女困在上面，遭受心灵上的折磨，多么残忍。” 小猴也说道：“我要是有孙悟空的本事，一个跟头翻到太阳、月亮和星星上去，看看那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生瓜蛋说道：“太阳、月亮都像个大烧饼，把我的馋虫给勾引出来了。我肚子饿了，要吃灯盏呢。” 涌安说道：“那咱们回去吃灯盏，但不能贪嘴哟。” 春暖花开，大地青草泛绿。 涌安与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生瓜蛋、铁蛋、白妮、泥蛋、土蛋、大胖、小猴到漳河滩玩耍。 涌安叫土蛋领着狗一起去。 土蛋家养着一条狗，有2岁左右，是一条细犬。这条细犬被毛特别短且细密，紧贴皮肤，毛长大约有半指左右，有着绸缎般的光彩。 这条细犬头呈长楔形，吻尖细而长，耳朵不大，薄而下垂。胸深腰细，腹收起。四肢细长，前直后弓，后肢肌肉发达，蹄瓣紧密坚硬，足垫厚实。尾细长，自然下垂，稍有弯度，长可过飞节。体高有二尺多。该犬暴发力强，跳得高，跑得快，柔韧灵活，人们都称赞是条好狗。 这条狗看到这么多小朋友在一起玩，它也跟着高兴，跑前跑后，窜左拐右，活蹦乱跳。 他们来到沙滩，一眼望去，漳河像一条玉带，横贯东西。绿油油的庄稼、青青的野草一眼望去，像片片的绿毛毯，春风轻轻地吹拂，又像绿色波浪一样随风飘荡。 涌安站在高处看了，不由得叫到：“好一派中原春色，让人好舒畅哟！”小伙伴们都高兴地大声叫道：“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少年们清脆嗓音在旷野、在天空回荡。 突然一只褐色野兔被叫喊声惊起，惊慌失措地沿河沙滩向东飞跑。 伙伴们都看到了，齐声喊道：“狗狗，追兔子!追兔子！” 狗狗早已发现目标，一弓腰，箭一般朝兔子跑的方向狂奔而去。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看着就要追上了。被追赶的是只女兔，有身孕，跑动越来越吃力。 正在危急时刻，前方传来吱吱唔唔的声音。女兔看清楚是她的丈夫，在招呼她。 男兔的意思是说：赶快往我这边来，躲到洞里去，让我来对付这个不速之客。女兔反映也非常灵敏，向男兔跑去并迅速钻进洞里去了。 男兔故意引逗狗狗，慢慢腾腾地等待狗狗到来。 狗狗亲眼看见女兔溜进洞里，非常着急。 第2章 ） 狗狗亲眼看见女兔溜进洞里，非常着急。突然看见另一只兔子在附近故弄玄虚地招惹它，不由得气愤异常，向男兔猛扑过去。 这个男兔非常狡猾，也非常灵敏，速度非常快，等狗狗快扑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拔腿钻进灌木丛里溜走了。 狗狗个子大，灌木丛里它是进不去，在旁边拿鼻子踅摸。 这时，涌安等人已经来到，看到狗狗还在那里转悠，笑着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兔子早跑了。” 那个狗狗好像能听懂人的话，抬起头来看了看小伙伴们。虽然没有逮着兔子，但是，狗狗的精彩追击还是赢得了众少年们的喝彩。 涌安说道：“给狗起个名子，看它跑得像风一样快，就叫‘追风’。”伙伴们都叫道：“好爽的名子，追风这名子起得好。” 追风非常聪明，不管什么，人只要教它二、三遍，它就能领会人的语言、表情和各种手势。土蛋说：“一、二、三。”追风就“汪，汪汪，汪汪汪。”土蛋说：“追猎物。”追风就迅速搜寻目标。伙伴们活蹦乱跳的时候，它也使劲摆动尾巴，向高处跳跃。 白妮向它微微一笑，甭说，它也笑起来。鼻上堆满皱纹，上唇拉开，露出牙齿，眼睛微闭，目光温柔，耳朵向后伸，轻轻地张开嘴巴，鼻内发出哼哼声，身体柔和地扭曲，尾巴轻摆，与白妮亲近呢。 泥蛋笑道：“你们看，追风和白妮多么亲近，好像亲姐弟。”小伙伴们都嚷道：“就是呢，看看看，追风要跟白妮亲嘴呢！”说着，都大笑起来。 燥得白妮小脸通红，噘着嘴道：“不跟你们玩了。”说着扭过头去。 涌安说道：“咱们到麦地里玩去。”说着，向庄稼地里走去。 突然，追风发现一个洞，并拼命抓刨起来。 涌安说道：“这是田鼠洞，里面肯定藏着食物呢。” 这块田地是土沙地，土质松软，刨起来也非常得容易。不一会儿的功夫刨得有七八米远，在田鼠的洞穴里，有花生果、豆子、玉米、高粱等。 小伙伴们看到这些东西，非常兴奋。追风也很高兴，因为这是它的胜利果实。 他们正在高兴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一只野猫正在戏耍、叼咬一只肥嘟嘟大田鼠。那只田鼠竭力挣扎，两只小眼珠流露出恐惧、绝望的眼神。田鼠遍体鳞伤，全身发抖，乱蹦乱跳。 追风已经看见那只野猫了，悄悄地向野猫走去。那只野猫非常机灵，看见一条狗走过来，放下口中的田鼠，弓起腰身，背毛乍起，嘴里发出“呋呋”声音。 追风也是愤怒异常，鼻子上提，上唇拉开，露出牙齿，两眼圆睁、目光锐利、耳朵向后方向伸直。嘴里发出“呼呼”威胁的声音。并用力跺着四脚，身体僵直，被毛竖立，尾巴陡伸。两前肢突然下伏，身体后坐，向野猫猛扑过去。 人们常说，狗猫相遇，犹如仇敌，刀枪相拼。 那只野猫非常强悍，张牙舞爪盯着追风，心里说道：你这个呆头，竟敢在猫屁股上拔毛，猫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找死！等着追风扑过来的瞬间，那猫一个凭空上窜， 第3章 ） 那猫一个凭空上窜，就到了追风的上方。它看得真切，两只前爪左右开弓抓挠追风的后背。 猫爪非常锋利，犹如铁勾，如果被抓着了，立即皮开肉绽。 追风也是百里挑一的名犬，心里说道：你这个野猫，不给你使个厉害的招术，你也不知道狗爷长着几只眼。一个就地翻，来了个神犬蹬鹰，两只后腿向空中猛踹去。 猫在空中使招，没有抓着追风，招术已经用老，身体下垂。 这时，追风的两脚已经踹到猫的身上。那只野猫确实不凡，虽然被追风的脚踹中，但是它借力卸力，身子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的麦苗上，稳稳地站在地上。 野猫看到追风非常难斗，摇摇头，抖抖身子，嘴里“喵喵”几声，意思说，狗帮耗子多管闲事。我不跟你这狗头玩闹了，迅速逃窜而去。 伙伴们亲眼看见狗猫惊险打斗，都称赞追风。 那狗也是得势来精神，以胜利者的姿态，抖抖身上的尘土，高扬着狗头，志高气昂地看着逃窜的败将，嘴里“汪汪”叫了几声。 涌安说道：“漳南梧桐、槐树开花，非常好看，咱们到河南岸去。”伙伴们都同意，于是沿着河边向东走没有多远，看见一只船逆行而上，摇船的是一位老翁。 他们赶忙招呼道：“老爷爷，送我们过河。”船翁并不愿意送他们过河。不看他们，继续摇船向西划行。 涌安仔细看了看这个老翁，原来是本村后街的老氒头。于是喊道：“氒掌柜的，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活，送我们到河对岸？” 老氒头斜眼看见是涌家六爷叫他，赶紧把船摇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原来是六爷要过河呀，好说，好说。本来我要到桥头拉货，装满船后到河东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有些时间。”说着招呼他们上船。 伙伴们你拥我上挤到船里，追风轻松一跃就跳到船里，船向对岸划去。 白妮呢，把脚搁在船帮上，看着河里滚滚流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时一个浪花打到船帮上，船身一晃荡，白妮左脚上的鞋掉到河里去了。 白妮吓了一跳。赶忙喊道：“我的鞋掉到河里了，快给我捞上来呀。”喊着，船已经划过去几米远，那只鞋随着波浪一上一下在向水里沉。 突然“扑通”一声，追风跳下水去，迅速向鞋子游去。它一嘴叼住小鞋，向船边游来。船已经停了下来，等追风游过来，泥蛋把追风嘴里鞋拿上来，扔给白妮。 追风重量不轻，几个伙伴好不容易把追风拖到了船上。 他们都看着湿漉漉的追风，对白妮说道：“还不赶快感谢追风，它冒着危险把鞋子给捡了回来，要表扬它几句才好呢。” 白妮想了想道：“深探人心不如狗，狗心都比人长久。” 大家听后都齐声赞道：“说得好！” 涌安说道：“大家都要说一句有关狗的诗词。”伙伴们都说这样最好。 泥蛋说道：“人见人穷绕路走，狗见主穷死也守。” 土蛋说道：“劝人莫交无情友，家里剩饭全喂狗。” 第4章 ） 大胖说道：“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小猴说道：“小狗叫汪汪汪，叫我常常换衣裳。”他刚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船翁也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这小猴真逗。” 铁蛋说道：“莫学捕鸠鸽，莫学打鸡狗。” 生瓜蛋说道：“琴书随弟子，鸡犬在邻家。” 郭铁棍说道：“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 天启星说道：“犬喜人归迎野路，鹊营巢稳占低枝。” 裴英武说道：“邻家宠物把丁添，三代同堂膝下欢。戏耍挑逗轻快过，悠闲自在乐无边。” 涌安说道：“可嗟猎犬壮复壮，不堪兔绝良弓丧。”他接着又说道：“乌喙本海獒，幸我为之主。食余已瓠肥，终不忧鼎俎。” 他们说说笑笑，船不知不觉已到对岸。 涌安谢过老船翁，来到河岸上，两眼望去，梧桐花开满树，槐花清香袭人。有的爬到梧桐树上摘花玩耍，有的爬到槐树上吃槐花玩。 涌安、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和白妮坐在槐树底下一边吃着槐花，一边天南海北地乱扯，一会儿大笑一阵子，一会儿又大喊大叫乱嚷嚷起来。 追风没有小朋友玩，它也不闲着，自己溜达着晃悠到远处的一片坟地里，正在兴致勃勃地用鼻子嗅嗅这儿、闻闻那儿。 追风突然听到远处有微弱的响声，马上警觉地向发声的地方窥视，看见远处有一只野狼正盯着它的动静。 它立即进入战备状态，一步一趋匍匐前进。心里想道，好你个野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猖狂，看我来收拾你。 那匹野狼已经很长时间没吃着食物了，饿的两眼发金光，肚皮贴着脊梁骨，正在发愁呢。 它看到前面有一条高大的狗，精神大振。心想，好一顿美餐，不由得口水哗哗地流下来。 这匹野狼现在已经成了饿狼，饿狼更加凶残。为了能够获得这个猎物，它必须全身心投入战斗，死不足惜。 两个对手越来越近，十米，五米，四米，双方同时突然发起猛攻，劈里啪啦，第一个回合闪电般结束。 饿狼的耳朵被追风撕掉半个，鲜血直流。追风的后背让饿狼抓挠一条血口子，鲜血直流。两个互相对峙、转圈，寻找对方薄弱防线。 追风心里想，这样下去何时罢休，来个快的。它四肢跳动了几下，风一般向饿狼扑去。 饿狼看见追风露出了破绽，高兴异常，心里说道，这次让你见阎王去。躲开追风的大嘴，来了个天狼吞月，回头就向追风的脖子叼去。如果叼住脖子，追风必死。 追风躲开饿狼的嘴巴，一个横扫千军，用强有力的臀部猛的砸向饿狼的腰部。只听“啪”地一声，扫个正着，打得饿狼倒地翻了个滚。追风趁机就嘶咬饿狼的喉咙，如果咬着了，饿狼的喉咙立即就粉碎。 饿狼也是久经杀场的战将，那里能让你咬住呢？它突然来了个天狼拜日，两条后腿朝追风的肚腹猛划过去。狼爪相当锋利，划着就会皮开肉绽。 第5章 ） 追风虽然躲过致命的一击，但还是没有躲过强硬的爪风，几道爪印留在追风的肚皮上，立即鲜血流了出来。 追风强忍疼痛，一嘴就叼住了狼尾，用尽平生力气，连撕带咬就把饿狼的半条尾巴咬下来。饿狼大吃一惊，“嗷”地一声狂叫。 饿狼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跑。它来了个先攻后撤，仓皇逃窜。 这时，涌安和伙伴们已经赶来助威，看到追风获得胜利，都替它高兴。 涌安发现它并不很高兴，耷拉着头，两眼无光，向泥蛋靠拢，并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泥蛋。 涌安仔细检查它身上，背有一道深痕，血迹未干。又看它的四肢和肚子，肚子上有几道血印，还渗着血。 涌安说道：“追风受伤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小偏瓷瓶，形状如杏果大小。他看了看瓶子，有蛇毒药、刀伤药、蚊虫药。他打开刀伤药瓶，散在追风的伤口上，又往追风嘴里倒了些许药粉，伙伴们都围着追风看它的动静。 这种药很神奇，片刻功夫，止住了血，疼痛消失，追风就恢复了正常状态。它高兴地使劲摆动尾巴，鼻内发出哼哼声，用身体蹭涌安的腿。 伙伴们都说：“好了，这药真灵验。” 白妮愤愤道：“这饿狼真坏，要是再遇上了，我就用大石头砸死它！” 泥蛋说道：“白妮开始说大话了，狼专门吃小孩子呢，你看见狼要赶快往树上爬哟，爬得越高越安全。”伙伴们都说道：“咱们不要跟饿狼斗，让大人去消失它们。” 涌安看看天快正午了，说道：“咱们到小酒楼吃饭去。” 他们吃饱喝足，个个都拍肚肚，打响嗝。追风也吃了顿饱饭。 涌安说道：“咱们到太子岭玩去。”说声去，他们风一般向山林冲去。 他们爬到一个小山冈子上，有一块平整的地方，春天的阳光照在这片石头上，暖意惹人。 涌安说道：“这个地方挺干净的，咱们坐一会儿晒晒太阳再走。”说休息，他们呼啦啦倒在地下，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好惬意！ 涌安说道：“追风受伤都是那饿狼惹的祸，大家都用几句话来形容饿狼的丑恶行径。” 伙伴们都说：“说说狠话，解解心头恨气。” 白妮说道：“狼的恶名远扬，都要远离它哟。” 泥蛋说道：“豺狼当了道，百姓要遭殃。” 土蛋：“狼和狈都是奸滑的东西。” 大胖说道：“狼心是黑的。” 小猴说道：“狼的野心大着呢，。” 铁蛋说道：“狼会装成狼婆婆，千万不要把它领到家里哟。” 生瓜蛋说道：“狼贪着呢，什么都想霸占。” 郭铁棍说道：“狼狡猾的很，经常把猪骗到野地吃掉。” 天启星说道：“人们常说官吏和狼一样坏。” 裴英武说道：“豺狼虎豹都是凶恶的东西。” 涌安说道：“狼崽子自小就有凶残的本性，不要和它为亲哟。” 大胖说道：“狼非常恶毒，也很狡猾。我听爷爷说，他养的一头猪，在庄稼地里啃玉米，吃饱喝足后，在大树地下睡懒觉。有一只饿狼，看见后，悄悄地溜到睡猪屁股后面，用舌头舔猪肛。 第6章 ） 那蠢猪感觉舒服，舒展四肢，任其舔。狼趁机咬住猪肛，猛力把猪肠都拽了出来，并把这头猪给咬死吃了。你们说，这狼有多狡猾？” 小猴说道：“还有呢，听我爹说，村里经常有野狼进村偷吃猪羊什么的。有一条饿狼，饿极了，夜里跑到村里偷猪。到猪圈，先打开圈门，看到猪在熟睡，就用前爪为睡猪挠痒痒。猪身上有很多虱子，非常痒痒的，经狼挠挠，感觉很舒适，就把四蹄平伸，任狼摆布。” 小猴挤了挤小眼珠，又说道：“那条饿狼看有机会，就用嘴叼住猪耳朵，让猪站起来，并用狼尾巴轻击猪的屁股。那猪也邪门，就昏头昏脑地跟着饿狼跑了。离村好远，这狼就凶相毕露，把猪扑倒在地咬断喉咙，把肉吃了。吃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你们说可恶否？” 伙伴们都说这些狼真恶毒，即坏又狡猾。 他们午饭吃得太饱，阳光又很温暖，说着说着，睡意上来，一个个东倒西歪就睡着了。 追风虽然爬在石头上闭着眼，但它没有睡着。它突然听到远处有细微的声音，睁开狗眼搜索着目标，只见一条蛇在野草上飞一般窜行，来到山冈附近，慢慢地向这里爬来。 这是一条巨毒蝮蛇，别称草上飞。长二尺有余，头呈三角形，颈细。背灰褐色，两侧有一行黑褐色圆斑。腹灰褐，具黑白斑点。蝮蛇一般情况下，以鼠、鸟、蛙、蜥蜴等为食，有时也袭击较大的动物和人类。 这条蝮蛇也是饿急了，在春天里想找到可口的食物很不容易。它嗅到了动物和人的气味，看到山冈子上躺着很多小孩子们，高兴得摇头晃脑，伸长脖子，吐着舌头，向山冈上爬来。 它没有想到有一条大狗拦住了路。蝮蛇伸直肚子，昂着头，吐着紫黑色的舌头，两只蛇眼紧紧地盯着追风，意思是说：好狗不拦路。这次我放你一码，就你那堆狗肉，我也懒得动嘴。我要吃那细嫩白净的小鲜肉呢。滚开、滚开，别惹蛇爷恼怒。 追风看见毒蛇在盯着它，知道它要寻找进攻的机会。心里说道：你这个牛鬼蛇神，不在阴暗角落里待着，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耍什么威风？看狗爷给你个下马威。 这一对狗蛇逐渐靠近，大概距离三尺左右，追风突然发起猛攻，用嘴去叼蝮蛇的七寸。蝮蛇就怕动它的脖子，突然来了个毒蛇甩鞭，尾巴狠狠地抽向追风的双眼。追风躲过蛇的攻击，一口咬住了蛇尾，猛地把蛇甩到地上。 蝮蛇被这一摔当场就晕了，好半天才醒过神。它偷偷地看了看追风得意忘形地样子，心里道：我给你来个突然袭击，致你死地。它趁追风轻敌，突然缠住追风的前腿，狠命地咬了一口。只一口，就要了追风的命。 追风没有想到毒蛇假死，自己被毒蛇咬伤，必死无救，它心里后悔太麻痹大意。事已如此，狠狠心，同归于尽。于是，追风死死咬住毒蛇的七寸，三下五去二，咬作两断。 涌安睡觉比较轻灵，听得有些响动，起来看了看。 第7章 ） 看见追风站在那里，脚下有一条被撕断的蛇。他走近一看是蝮蛇，心想，蝮蛇是有巨毒的，被咬着必死。赶忙查看追风的全身，见腿上有两个毒牙印痕，血液从里面流出。腿开始肿胀，皮肤呈紫黑色，并迅速向上部发展。 这时，伙伴们都围上来，说道：“追风怎么啦？哟！地下有蛇，毒蛇！” 这时的追风神气全消，尾巴下垂，并不时地夹在两腿中间，耳朵向后伸，全身被毛直立，两眼圆睁，浑身颤抖，四肢不安地移动。 伙伴们都说：“怎么办？”泥蛋更是急得六神无主，眼泪都流了出来。 涌安说道：“别害怕，让我来。”他把上衣撕开成一条布，把布条缠在伤口的上方。山冈上有干枯的酸枣树，树枝上有干剌，摘下来几枚，用剌捅开皮肤，毒液顺着血液流出来。 他从衣兜里拿出蛇药瓶，往追风伤口处撒些药粉，又向追风口里送上一粒黑色解毒丹。追风安静地在地上躺了一大会儿，又慢慢地站立起来，抖了抖身子，尾巴轻轻地摇摆，身体向涌安的腿部蹭来蹭去。 涌安看了看追风的模样说道：“没有事了。” 白妮愤愤地说道：“毒蛇很可恶，要命呢！” 涌安说道：“天还早，咱们坐下来休息一下再爬山。”说着，自己就坐在石头上。其他小伙伴们也跟着坐下来。 涌安说道：“可恶的毒蛇，咱们用诗词编排这坏长虫。”大家都同意说：“行。” 涌安先说道：“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生如麻。” 裴英武说道：“柔似无骨硬是钢，口如血盆毒断肠。自古从来少颂词，唯有西湖白娘娘。” 天启星说道：“无手攀援大树围，生鳞却是草上飞。杯弓困惑妖魔访，井索迷离水蜮归。” 郭铁棍说道：“畏寒喜暖善爬行，毒咬农夫得恶名。掠食偷攻是天性，冬眠半载梦黎明。” 白妮说道：“自毒农夫出恶名，杯弓蛇影井绳惊。吞吐象骨腾风飞，攀比龙星乘雾行。因狠无辜伤美女，多疑生处酿悲情。严寒酷冷香甜梦，最喜春秋任意横。” 生瓜蛋说道：“龙盘屋顶虎踞岩，蠖层妖蛇非等闲。落日穿林洒洒过，惊涛抚柳隐隐烟。金山水漫惊法海，银壶酒温迷许仙。” 铁蛋说道：“天仙迷梦西湖爱，露异金山水温荒。本是草蟒无足指，却能荆野暗刀枪。贪心误喻可吞象，毒液杀生失天良。” 泥蛋说道：“绿草荆丛暗称雄，甘排搒单恰正中。平生馀恨名声恶，今世人为利禄空。可屈能伸堪称道，爬岩走壁胜惊鸿。” 土蛋说道：“匍匐前进姿态低，以曲求伸把步移。无足敢闯荆棘路，瘦身勇于斗强敌。宠辱向来血不热，顺逆从不作声息。” 大胖说道：“身形如蔓隐深丛，捕鼠擒蛙数它能。十载井绳休胆悸，一杯弓影莫心松。填充饥腹敢吞象，扞卫地头称恶虫。” 小猴说道：“杯弓蛇影本非真，直把客人惊吓魂。烦恼却因皆自惹，无端猜忌反伤身。” 第8章 ） 他们尽吐胸中恶气，心情愉悦，说说笑笑。突然听追风狂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伙伴们都不知道追风为什么狂叫。 白妮说道：“泥蛋应该知道追风在说什么呢。” 泥蛋愣了一下说道：“它大概是说我们诗作的好听。”白妮说道：“不对，它是感谢六爷的救命之恩呢。” 大胖说道：“也不对，让我猜猜，它说自己勇敢，把毒蛇打败了。” 小猴说道：“更不对，哪么它在表达什么意思呢？我也猜不出来。” 白妮说道：“还是让六爷解释。” 大家都说让涌安来解释。 涌安想想说道：“它一共叫了十三声，两次三声，一次七声。让我猜呀，它是在说：毒蛇恶，毒蛇狂，牛鬼蛇神见阎王。” 大家伙听涌安这么解释，感觉有些道理，都说道：“解释得好，就是这么个意思。” 白妮对着追风说道：“追风，六爷解释得对。” 追风又是晃头又是摆尾，脸上露着笑容，嘴里“啊、啊”的发声。伙伴们都乐了，说道：“它也在说六爷解释的好呢。” 他们忘情地贪玩，尽兴才回家。 没过几天，泥蛋眼泪满满地找到涌安，说追风不见了，刚说完就大哭起来。 涌安忙劝道：“男子大丈夫哭什么，说说什么时候丢的。” 泥蛋抹了抹眼泪沙哑地说道：“今天早上就不见，现在都傍晚了，还不见它的影子。它从来不离开人的。”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他们两个正说着，凤姐走过来，看见泥蛋哭哭涕涕的，问道：“谁欺负泥蛋啦？都哭成泪人了。” 涌安说道：“泥蛋的追风不见了。” 凤姐想了想说道：“邻近的几个村也丢狗了，最近听说有人偷狗。我猜想，屠家庄屠大嘴开着个狗肉铺，可能与这个屠夫有些关系。” 涌安听了大叫道：“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屠大嘴呢。我听人说过，屠大嘴贪财好利，心肠坏得很。从小就偷鸡摸狗，长大后开了个肉铺，没干多久就关门了。最近又开起了狗肉铺，想干些无本生意，就打主意偷狗赚钱，这人很可恶。” 他说罢，对泥蛋说道：“先不要伤心，让我们查看一下追风是不是在他那里呢。” 屠家庄距离清湖湾有七八里路，涌安与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泥蛋等来到屠家庄，找到屠大嘴的同姓侄子屠晓亮。 涌安与屠晓亮认识，是在去年过年时，曾在一位远亲家相识玩耍过，但不太熟悉。 屠晓亮见到涌安，非常高兴地说道：“六爷来了。” 涌安开门见山地说道：“晓亮，我有事找你，给帮个忙。” 屠晓亮说道：“六爷说话，有啥事？” 涌安说道：“听说你街坊的一个叔叔屠大嘴开了个狗肉铺？” 屠晓亮说道：“是的，我那个叔叔不是个东西，偷鸡摸狗，不务正业。这不是，开了个狗肉铺，到处偷人家的狗，做些无本生意，大家伙都烦透他了。” 涌安说道：“我的朋友养的狗丢了，不知道是否在你叔叔家，我们想看看他的狗场。” 第9章 ） 屠晓亮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但是，你们不要说是找狗的。说什么呢？”他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想什么法子。 涌安说道：“就说我们是想买一条好狗，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屠晓亮拍手说道：“这个主意最好，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屠晓亮带着他们到村东头路口，有两间简陋的房屋，门上有一个招牌上写：肉铺。他们走进肉铺，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柜台边坐着。 那少年看见他们进屋，赶忙站立起来。 屠晓亮对着这个少年说道：“二哥，叔在不在？” 这少年说道：“我爹在后院里呢。” 屠晓亮说道：“我们去后院找他。” 肉铺东侧有一个小柴门，也就是柳枝、杨枝编的门，他们推开柴门进去，看见树上吊着个狗，一个大汉正在那剥狗皮。 这个大汉就是屠大嘴，光头，竖眉横眼，一脸横肉，脸色黑青，鼻孔朝天。鼻子下面好大的一个嘴巴，一嘴的大黄牙。如果猛得看见这个人的面孔，真能把人吓呆了。 他看见是街坊屠晓亮带着一帮少年过来，也不去理会他们，继续在那里剥狗皮。 屠晓亮说道：“叔，我有个朋友想买一条机灵点的狗，看看你这里有没有？” 屠大嘴听说是买狗的，放下屠刀，说道：“好狗多得很，到那边狗棚边看去。” 涌安他们来到狗棚旁边，棚门是用柳条编成，并没有锁。他们从墙洞里看到十多条狗在里面。有卧着，有站着，有的来回走动。狗棚里面肮脏不堪，发出难闻的臭味。 泥蛋一眼就认出了追风，追风躲在最里靠墙的旮旯里，卷缩着身子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泥蛋刚要喊出声来，涌安马上制止住他，轻声说道：“不要出声。”说话间，把泥蛋拉开，走到院子中间。 这个院子非常脏乱，四周用黄土垒的墙，墙有四尺多高。院子中央的树上栓着两条杂交狼狗，它们在盯着这群不速之客，但没有狂叫。 屠大嘴问他们有没有中意的狗？涌安说道：“有一条黑色细狗倒挺好，请大叔留下，过几天我们拿钱来买。” 屠大嘴说道：“小小年纪眼力很好，这是一条好狗，是一条猎犬，价钱高一些。” 涌安说道：“价钱好说，你一定要留下这条狗。” 屠大嘴听说价钱好商量，暗中说道，我这次得狠狠得宰你一刀，多得个利钱，于是黑青的脸上露出了笑。这一笑更吓人，犹如《西游记》里妖魔鬼怪吃人时的那个状态，把这群少年都吓了一跳。 涌安倒很镇定，说道：“那就说定了，改天见。”说着，拉着泥蛋就走出院子。 涌安对屠晓亮说道：“我本来是想把追风赎回来的，但是看见这群狗都很可怜，我又改主意了，要把它们都放掉。” 屠晓亮说道：“放不掉的，院子里有两条狼狗非常凶恶。这个院子就甭想进去，哪里去放狗呢？” 涌安说道：“我想了些办法，试试看。”并在屠晓亮耳边嘀咕了几句，屠晓亮忙说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第1章 ） 半夜三更，屠晓亮敲敲肉铺门，问道：“叔在家吗？” 屠大嘴的儿子在屋里睡意朦胧地答道：“不在，他去收狗去了。” 屠晓亮“哦”了一声说道：“明天再说。” 屠晓亮知道屠大嘴去偷狗了，对身边的涌安说道：“叔不在家里，这事情更好办。按咱们的想法赶快办。” 涌安道：“说得是。” 屠晓亮领着涌安、裴英武、开启星、郭铁棍、泥蛋绕到院子东墙。郭铁棍当人梯，把涌安架到墙上。 这时两条狼狗从院中央“嗖”地窜到墙东沿狂叫起来。 涌安拿了两小块鲜羊肉，扔给那狼狗。两个狼狗看有人扔东西过来，迅速躲开。后又慢慢地向那两块鲜羊肉嗅去，闻了闻，就一口吞到肚子里。狼狗吃完羊肉，就抬头看着涌安。 涌安把两块泡有少量酒和麻药的鲜羊肉扔给狼狗，狼狗没有犹豫，狼吞虎咽地吃了。 涌安心里惊喜，心想，这事有些门道。于是，又把两块泡有浓烈酒的鲜羊肉扔给狼狗。两条狼狗瞬间就吞到肚子里了。 涌安再次扔下去两块有烈酒的鲜羊肉，狼狗又抢着吃掉。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条狼狗东倒西歪地站立不住，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先后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他们几个迅速绕到前面，推开柴门，来到狗棚门旁，看看狗棚里没有什么动静，狗都在安静地睡觉。 泥蛋轻轻地叫道：“追风，追风，快快出来。” 追风先是愣了一下，后马上反应过来是小主人的声音。它迅速地窜到门口，用舌头舔了舔泥蛋的小手，泥蛋把它带到院子里。那十几条狗一看追风从门口窜出去，它们接二连三地都跑出狗棚。 涌安看了看狗棚里没有狗了，就说：“赶快走！”说着，他们带着狗跑出院子来到街上。那些无主的狗窜到街上，早一个个跑得无影无踪。 涌安说道：“晓亮，从今天起，咱们可是好朋友了！” 屠晓亮正想交这样的朋友呢，兴奋地说道：“六爷，我跟着你玩，我高兴，以后有什么事可叫着我哟。” 涌安笑着说道：“好说，好说。” 他们说完分手告别，屠晓亮回家睡觉。 他们小跑着赶回清湖湾，泥蛋高高兴兴地领着追风回自己家。 涌安带着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来到涌家大院，凤姐早把炕被铺好，四个人挤到一个炕上倒头就睡过去了。 凤姐看着他们又可爱又淘气的模样，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到西屋睡去。 夏天，太子岭上，红石榴花开红艳如火，绿叶扶花，令人赏心悦目。 黄石榴花开黄中带白，竞显高雅大方。白石榴花洁白如雪，彰显空灵清幽。玛瑙石榴花红底黄纹，富贵吉祥。 蜀葵艳冠群花，一片片粉红妖艳，大红似火，紫色庄重，黑色沉稳，白色圣洁，黄色富贵。合欢花朵俏丽，红白相间，花垂如丝，香气四溢，远远望去令人欢乐。 木槿、朱槿、栀子、紫薇等花开万朵，鲜艳夺目，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 第2章 ） 涌安带着小伙伴们在山间花丛中玩耍。 白妮说道：“看，那几只蝴蝶翅上红白粉色的花斑好美丽哟！” 涌安说道：“这是沾襟尾蛱蝶。” 土蛋说道：“那只蝴蝶翅膀像虎的斑纹，” 涌安说道：““这是虎斑蝶。” 涌安指着远处说道：“翅膀黑底蓝花的是青凤蝶，翅膀粉底黑花的是猫眼蝶，翅膀绿底黄花的是金斑喙凤蝶。” 白妮拍手道：“看，那只蝴蝶翅膀上还有两大眼睛呢!” 涌安说道：“这只翅膀金黄底色有彩眼的是美眼蛱蝶。那边飞的是蓝眼蛱蝶。” 他们穿过花丛，听树上鸟鸣悦耳。橘红色的芙蓉鸟色彩靓丽，背绿腰黄两翼褐色的白眉姬鹟，翅膀鲜黄两足红褐色的金翅雀，在树枝上朝少年们致欢迎词呢。 碧绿绣眼鸟、黄鹂、太平鸟、长尾巴寿带鸟不时地穿梭在林间。 白妮惊叫道：“看呐！像火球一样的鸟，硬嘴还交叉，好扎眼哟。” 涌安说道：“那是交嘴雀，以昆虫和果实为食。” 涌安指着眼前掠过的鸟说道：“这是黄鹡鸰，又叫水雀。” 白妮指着棕色的小鸟说道：“我知道那只鸟是巧女。” 泥蛋说道：“是巧雀。” 白妮争辩说道：“是巧女，就是巧女。” 泥蛋争道：“是巧雀，就是巧雀。” 土蛋大嚷道：“那鸟叫女匠。” 大胖说道：“叫桃雀。” 小猴说道：“叫桑飞。” 铁蛋说道：“叫工雀。” 生瓜蛋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叫什么来？”他挠着头想着这鸟的名子。 涌安说道：“你们说的都对，它还有一个名子叫鹪鹩。” 远处悦耳的鸣叫声吸引了这些孩子们，几只背部墨绿色，腹、尾黑白相间的鸟向他们鸣叫示意。 裴英武说道：“这种鸟叫圣帝。” 天启星说道：“还叫望帝。” 铁蛋说道：“也叫劝农鸟。” 生瓜蛋说道：“叫不如归。” 白妮说道：“怨鸟。” 泥蛋说道：“叫田鹃。” 土蛋说道：“叫子规。” 大胖说道：“叫杜宇。” 小猴说道：“叫姊归。” 涌安说道：“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子叫杜鹃。” 涌安、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生瓜蛋、铁蛋、土蛋、泥蛋、白妮、大胖、小猴嘻嘻嚷嚷，穿梭在花丛里欣赏着百花娇态，在丛林中欣赏美丽鸟雀的鸣声。 突然一个白发苍苍、白须尺长的老者，穿着干净朴素，肩背一个柳筐，筐里装着野菜、草药，还插着一把割刀。身板硬朗，步法矫健，从小山路上攀登到了断崖的平台上。 涌安说道：“好快的身形，不同凡响。咱们跟上去看个究竟。” 小伙伴们说道：“走，冲上去！”说走，他们几个像猴子一样活蹦乱跳地要爬上悬崖。 这座断壁山崖高百米处在太子岭深处。 从山角向山上有一条尺宽的小道，沿小道上攀四五十米处，有一个几百平米宽大的平台。台上杂草丛生，还有几棵古老的苍松翠柏。 断崖壁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山洞，实际上是一个二十多平米不规则的石屋。 第3章 ） 石屋靠里墙有一个石块垒成的床铺，铺上有半尺厚的干草，干草上铺着山里野生的茅草编制的草席。草席上放着一条褥子和两双被子、几件衣服。 床头边用石块架起的一块大石板桌子，桌子上放着两只碗，一个柳条编的筷桶，筷桶里插着几双筷子，是树枝刮皮后弄成的木筷子。 地下用三块石头架起的铁锅，铁锅内放着一把铁铲和铁勺。室内放着很多的艾蒿，浓味呛鼻。墙上挂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着很多的蜡烛。 这个断崖小道，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攀爬，台阶小石块光滑如镜。小道非常窄小，稍微不留神有可能掉下山底。 涌安说道：“小心，抓住山壁上垂下来的藤条。”他们好歹都是爬山上树玩惯的小人精，还能应付得了。 他们登上平台，一阵阵荫凉清爽的山风吹在身上。白妮兴奋地说道：“好爽哟！我身上的汗立即没了。”生瓜蛋也说道：“真得是这样，我还感觉有点儿凉呢。” 这时，从石屋里走出一位老翁，铜钟般的声音说道：“那里来的孩子们，上山多么危险。” 涌安他们都集中朝发声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很有年纪的老人朝他们走过来。这老者满头白发，白胡须有尺长，脸色黄里透着些血色，皱纹不多。张嘴之间牙齿齐全，但有些发黄。身板挺拔，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偶尔还射出一道亮光。 涌安赶忙过去向老者问好，说道：“老前辈，好健康的身体。” 老翁看了看涌安，细嫩白净，五官端正，一双黑眉下面，一对乌黑锃亮的眼睛透出聪明伶俐、调皮、活泼的神气，让人一看就喜欢的孩子。 老翁微笑着对涌安说道：“好淘人喜欢的孩子，家住哪个村庄？” 白妮嘴快说道：“这是清湖湾的六爷涌安。” 老翁嗓子里“哦，哦”了两声，说道：“我在集市里买东西时，听人们说过你。你就是那个仗义疏财，解困济难，人小志气高的小六爷？” 涌安说道：“夸奖我了。” 老翁高兴地说道：“很好，很好。小小年纪如此谦虚，难得！难得！” 老者满脸笑容拉着涌安的手说道：“都坐下，咱们老少聊聊。”说着，老翁先席地而坐。 涌安看老者坐在石头地上，也跟着坐下来，其他孩子们也围坐上来。 涌安先发话说道：“老前辈，高寿呀！” 老翁捋了捋长胡须说道：“老汉103岁了，人称百岁翁。”裴英武赶忙说道：“高寿哟!我们村里有一个老人活了89岁，人人都说他是老寿星呢。” 涌安说道：“老前辈有什么长寿秘方？” 百岁翁说道：“什么秘方？无非是一些养生之道，延年益寿的功法。” 涌安说道：“能否给讲一讲，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百岁翁意味深长地说道：“说到长寿功，那就话长了。” 天启星说道：“人到底能活多大岁数？有没有最高限度？” 郭铁棍说道：“听老人讲千年王八万年龟，仙鹤也能活百岁，是真得吗？” 第4章 ） 百岁翁说道：“仙鹤活百年是真得，乌龟、王八活万年千年那是形容，它们没有那么高的寿命。” 百岁翁停了停说道：“人到底能活多大岁数，据我所见所闻，我见过118岁的老人，也听说有人活122岁的。人能活到120多岁这应该是真的。” 白妮说道：“那现在的人活50、60岁就不行了，能活70古来稀，也算是高寿了。你这么高寿，世间少有得呢。” 百岁翁说道：“人的寿命应该是百岁以上，为什么人早早就死了呢？主要有两个宿敌。” 老人停了停，接着说道：“一个是饥饿，一个是疾病，这是人们闯不过的生死关。” 百岁翁看着这群小孩子都瞪着眼珠在认真听讲，笑着说道：“说得明白一些，人活着首先要与饥饿做斗争。有饭吃，就能生存下来，能做一些正常的事情。你要是整天挨饿受冻，身体没有热量，得不到精华的补充，人的寿命就会减少。” 生瓜蛋说道：“那些有钱的人家，寿命也不怎么高，活个70、80岁的也不多。有的家里不富裕，但也有活到80多岁的人呢。” 百岁翁笑着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宿敌，那就是疾病。人吃得好、吃得饱也得病呢。这就是人活着要与疾病作斗争。” 铁蛋说道：“那为什么呢？” 百岁翁说道：“人身是个小天体，要‘因天之序’，什么意思？就是按照天道自然的顺序：生发、生长、收敛、收藏这个顺序进行活动。否则就要得病。” 泥蛋说道：“‘因天之序’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百岁翁说道：“我们一天是按照十二时辰来生活，也就是说按照十二个属相来活动。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这十二个时辰、属相是人体运行的天然法则。” 土蛋说道：“十二属相与疾病有什么关系呢？” 百岁翁微笑着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 他看着孩子们大眼瞪小眼地在听着，接着说道：“子鼠就是午夜，也就是常说的半夜，子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胆’最活跃的时候。” 他喝了一口水，说道：“大家知道老鼠是在半夜里出来偷吃东西的，子鼠就是‘胆小如鼠’。这个时候，胆要活动，人必须要安静地睡觉，不能打搅胆的活动，一旦睡眠不好，胆就要出毛病。” 裴英武说道：“说起鼠来，种类多着呢。什么红毛耗子、跳鼠、竹鼠······。” 涌安说道：“还有鼫鼠、香鼠等等。” 白妮说道：“鼫鼠、香鼠是什么模样？” 涌安说道：“鼫鼠，形大于鼠，头似兔，尾有毛，青黄色。也叫梧鼠、五技鼠。为什么叫五技鼠呢？蔡邕《劝学篇》：鼫鼠五能，不成一技。五技者，能飞不能上屋，能缘不能穷木，能泅不能渡渎，能走不能绝人，能藏不能覆身。” 涌安看了看白妮又说道：“香鼠呢，颊中藏食，如猕猴，灰色短尾而全身香气，人们可以家养。” 第5章 ） 白妮说道：“老鼠还能人养，我可害怕哟。” 天启星说道：“说这人不好：你看这个人贼眼放光芒、贼眉鼠眼的等。” 土蛋说道：“有的鼠能耐大得很呢。《水浒传》里的白日鼠白胜，是梁山一百单八个好汉之一，武功高强，也是地煞星之一，在鼠辈里面屈指可数。” 白妮说道：“《西游记》里面的白毛老鼠精神通广大，妖术盖世，比白日鼠功夫高多了。” 土蛋说道：“江湖武林上有句话叫：男不跟女斗，白日鼠不跟白毛老鼠精斗。” 白妮说道：“仙界有句话叫：仙不跟人斗，白毛老鼠精懒得与凡人白日鼠斗。” 土蛋与白妮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还要斗下去，大胖说道：“你们两个不要争吵了，我问问丑牛怎么回事？” 百岁翁说道：“丑是时间，牛是属相。这个时候，肝要活动了。如果肝有毛病，人常常会发无名之火。人们经常说这个人是个‘牛脾气’，就是这个道理。” 天启星说道：“人们比喻牛有好牛也有坏牛的形容。如牛饮，就是说的这个人饮酒、喝水放开酒量豪饮。夫子说道：割鸡焉用牛刀？苏轼诗句：读遍牙签三万轴，欲来小邑试牛刀。” 铁蛋说道：“牛黄，就是黄牛或水牛的胆囊结石，有名的中药，用途可大了。” 小猴说道：“寅虎呢？” 百岁翁说道：“寅虎是‘肺’活动的时候。人们常说：虎啸风生，这个时辰，肺的气量如同猛虎一般勇猛进入人体内，提供心的动力。” 裴英武说道：“虎诗也很多的，如虎变。孔颖达疏：损益前王，创制立法，有文章之美，焕然可观，有似虎变，其文彪炳。李白诗：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 郭铁棍说道：“形容勇士们如虎贲，孔颖达：若虎之贲走逐兽，言其猛。还形容人为虎将。” 生瓜蛋说道：“卯兔，就是说这个时候身体内像兔子一样胡蹦蹦乱跳跳？”大家伙听他一说都不由得大笑起来。 百岁翁说道：“卯兔是‘大肠’要活动了，就是说要拉屎撒尿，往外排泻脏物，也是人们说得‘天门大开’。必须把废物排净。” 涌安说道：“还有‘兔魄’这个词，古人称月初生明为魄。又传说月中有白兔捣药，所以称月亮为兔魄。刘基《怨王孙》词：兔魄又满，天长雁短。” 白妮说道：“还有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刚说完，小伙伴们都大笑道：“白妮就是小白兔，可别招惹她哟!她急了咬你一口，好疼呢！” 白妮鼻子“哼哼”了几声不再理睬他们。 铁蛋说道：“辰龙呢？” 百岁翁说道：“人们形容龙阳气十足，龙马精神，等等。阳气足了，就需要用食物来补充消耗的热量。就是说，早饭要吃得好、吃得饱。人们不是常说：‘早饭要吃得像皇帝的一样丰富。’” 涌安说道：“龙驹，李白《永王东巡歌》：战舰森森罗虎士，征帆一一引龙驹。《晋书·陆云传》：此儿若非龙驹，当是凤雏。” 第6章 ） 涌安看了看小伙伴们似懂非懂地大眼瞪小眼，继续说道：“龙马，孔颖达《尚书中候·握河纪》：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李白《白马篇》诗：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李郢《上裴晋公》诗：四朝忧国鬓如丝，龙马精神海鹤姿。” 涌安说道：“龙有多种，青龙、白龙、黄龙、赤龙、水龙、应龙、虺龙、虬龙、螭龙、鱼化龙、蜃龙、行龙、蛟龙、角龙、望龙、火龙、蟠龙、云龙、鼍龙等等。” 土蛋说道：“巳蛇，看这字眼跟人体不沾边。” 百岁翁说道：“巳蛇跟‘脾’有关系。辰龙时，早饭吃得好、吃得饱，到巳蛇时，脾把食物物化成精血，输入到人的五脏六腑中去。‘脾主运化、统血，是消化吸收排泄的总管。” 涌安说道：“朱熹《小学·嘉言》：亲贤如就芝兰，避恶如畏蛇蝎。” 裴英武说道：“《晋书·刘曜载记》：载陈安死，陇上歌：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 白妮说道：“午马是不是到正中午就来精神，开始干活了？” 百岁翁说道：“说得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正午时，心活动量最大，心推动血液行动、养神、养气、养筋。如果这时能够小睡片刻，下午和晚上精力会很充沛。为什么午时要与马联系在一起呢？” 百岁翁看着这群少年郎，笑着说道：“心的活动如同烈马一样激烈运动。人们通常赞扬马：‘四山旗似晴霞卷，万马蹄如骤雨来。’都是说的骏马激烈奔腾、勇往直前的冲力。” 涌安说道：“谁知道‘马头娘’这个词的意思？”小伙伴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涌安说道：“马头娘，是古代神话中的蚕神。相传为马首人身的少女。荀子《蚕赋》：身女好而头马首。《原化传拾遗》：蜀中有一蚕女，非常美丽。父为邻人劫走，只留乘马。其母誓言：有将父找回者，即以女许配。马闻言迅即奔驰而去，旋父乘马而归。从此马嘶鸣不肯饮食。父知其故，怒而杀之，晒皮于庭中。蚕女由此经过，为马皮卷上桑树，化而为蚕，逐奉为蚕神。” 大胖说道：“马泊六，《水浒传》中，王婆说她为头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小猴跳起来说道：“还有，马尿花、马尿泡、羊尿泡呢。”小伙伴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生瓜蛋笑着说道：“什么马尿泡、羊尿泡的，还有猴尿泡呢。”他刚说完，又听见小伙伴们一阵大笑。 小猴红着脸说道：“我说的都是草名，这是听我爷爷说的。” 涌安说道：“确有这种草，全草有毒。能解毒消肿，治毒疮、恶疾、皮肤病。” 涌安又说道：“地精为马，善马才能伏骥千里，所以称骥。” 裴英武说道：“马各有名称。红马为骝，黄白马为骠，青白马为骢，青黑马为骐，深黑马为骊，良马为骅。” 天启星说道：“周穆王有八骏：绝地、翻羽、奔霄、越影、逾晖、超光、腾雾、挟翼。” 第7章 ） 郭铁棍说道：“秦始皇有七骏：追风、白兔、蹑景、追电、飞翮、铜爵、晨凫。” 涌安说道：“还有李世民的六骏：特勒骠、飒露紫、拳毛騧、青雅、什伐赤、白蹄乌。” 大胖说道：“未羊好像与人体没什么关联？” 百岁翁说道：“有关系，未羊时辰，是小肠吸收食物精华的时刻。人们常说：火龙明鸟道，铁骑绕羊肠。小肠旺盛，身体少病。” 涌安说道：“羊质虎皮，就是羊披上虎皮，见草它就高兴，看见豺它仍就恐栗。《后汉书·刘焉传》：所谓羊质虎皮，见豺则恐。”他接着说道：“羊狠狼贪，《史记·项羽本纪》：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 小猴说道：“还有，羊癫风。”小伙伴们都笑弯了腰。 小猴这次真急了，说道：“咱们村杨罗锅的儿子，就得这个病。走着走着，突然昏倒、四肢抽搐、面色苍白、口吐涎沫，尖叫起来似羊‘咩咩’，怕人得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学病人四肢抽搐、口吐唾沫，学羊“咩咩”地猛叫了几声，引得大家哄然大笑起来。 白妮笑得腰疼，大胖笑得只咳嗽，泥蛋笑得鼻涕流了满脸。百岁翁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几声。 小猴说道：“申猴，这个时辰就是猴子的天下，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猴子上窜下跳，活蹦乱叫，猴子吃辣椒猴急。” 他说着，抓耳挠腮、搔耳捶胸、挤眉弄眼做了个猴动作。逗得大伙哄然大笑。百岁翁也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百岁翁说道：“申猴时辰，是膀胱在干活，膀胱就是老百姓说的尿泡，水泡，它是排水、除水的。尿路畅通了，内热就会降低。这个时候孙猴子打闹天宫，精神抖擞。” 白妮说道：“猴子很聪明的，听我娘讲，有一只猴悟性极高。一天，它对猴王说道：我要做人。那猴王听了不高兴道：你想脱离猴界，可以。但是，要做人不容易的呢。你没看到吗？人身上没有毛，想做人必须将猴毛统统拔掉。于是唤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猴子，给这只猴子拔毛。才拔得一根猴毛，那猴子忍不住痛起来。猴王笑着说：‘看你一毛不拔，怎么做人！’” 白妮话音刚落，小猴突然从地上蹦起来，挤眉弄眼、猴癫腚厥地嚷嚷道：“呦！疼死我了，快不要拔毛了。做人这么受罪，不做人了，还是当个猴子。” 小猴说着，在地上跳起猴舞来。惹得大伙们都狂笑起来。 白妮也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嘴里说道：“这个猴头，真逗。” 生瓜蛋说道：“酉鸡这个时辰，我就不明白了。鸡一般在黎明前鸡叫，是让人起来干活的。鸡怎么跑到傍晚上去干什么呢？” 百岁翁说道：“酉鸡这个时辰，是肾在干活，它要补钙。如果人身上缺钙骨头要疼的。如同鸡一样，鸡除了吃虫子、粮食外，它还要吃石头，鸡吃石头干什么呢？ 第8章 ） 鸡要生鸡蛋，那蛋壳就是钙，石头里含有钙。鸡吃石头蛋壳是硬的，不吃石头蛋壳是软的。钙就是补肾、壮骨。” 天启星说道：“鸡为德禽它有五德：头戴冠者文，足傅钜者武，敌在前敢头者勇，见食相呼者仁，守夜不失职者信。” 白妮说道：“但是，人们说不太好的事和人时，也拿鸡来说事。比如说，鸡蛋里挑骨，这个人草鸡了。多么可爱的金鸡呀，与人有什么怨仇，常拿鸡来说事，我就是搞不明白这些文人墨客们，鸡何时得罪你们啦？。” 铁蛋说道：“戌狗，我想这个时辰狗吃饱喝足没事干就狂吠滥叫，向主人显示它在忠心护家。” 他说着，“汪、汪”两声学狗大叫，引得小伙伴们又狂笑了一阵子。 百岁翁说道：“戌狗时辰是干什么呢？心包在这个时辰是要干活的，说白了，就是心脏外面裹着一层肉，它是来保护心脏的。就像狗看家护院一样，防止坏人进院偷东西。” 大胖说道：“亥猪，我猜想，快深更半夜了，猪它能干什么呢？就是睡大觉。它不光夜里睡得深沉，白天也是昏睡。有一次我在街上走，看见有一头猪在北墙根睡觉，我过去就朝它肚子上踹了一脚。” 大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那头猪一动也不动，猪嘴里只‘哼、哼’。我看它不理睬人，拿起一个小砖头向它肚子上砸去。它被砸疼了，猛得跳起来，瞪着一双小猪眼，恶狠狠地看着我，嘴里‘嗷嗷’地叫了几声，卷着个小尾巴，屁股一扭一扭不情愿地跑了。” 白妮说道：“我说大胖，那头猪在睡觉，碍着你那里事？你是破坏它的美梦呢，它能不恨你吗？”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说道：“猪又没惹你，大胖没事故意找事。”小伙伴们为猪抱打不平。 小猴急忙说道：“还有猪屎豆呢。” 铁蛋嘲笑道：“还有猴屎豆呢。” 小伙伴们听了都大笑不止。 涌安说道：“确实有猪屎豆，这是个野草名，其作用开郁散结、解毒除湿。” 百岁翁说道：“亥猪时辰，是三焦在干活，三焦指的是：胸腔、腹腔，它有诸气、疏通水道的能力，可通百脉。人如果这个时候睡觉，百脉可休养生息，对身体十分有益。所以，要像猪一样睡得越香越好。” 泥蛋说道：“有时形容人，看你像猪一样吃了就睡，睡醒就吃，懒惰着呢。《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就被编排的很不让人喜欢，又懒又馋又贪色。可是听了老爷爷的说法，猪还是有优点的呀！要像猪一样睡觉，睡得越香身体越棒。一个猪，好也是它，坏也是它，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土蛋说道：“你说错了，应该说猪八戒摆睡姿，丑美无双。” 涌安说道：“十二生肖都排好了位次，但它们都不服气，都表白自己的根底深厚，表述自家的身世。猴子首先跳出来说道：玉皇老儿休逞强，王母娘娘是俺娘，如若让我不高兴，打闹天宫让尔慌。猴为大。” 第9章 ） 裴英武说道：“龙子龙孙说道：东海有个老龙王，龙王老婆是俺娘，腾云驾雾如平地，翻江倒海我最强。龙最大。” 天启星说道：“老虎的子孙道：山林河川属虎王，猛虎王后是俺娘，虎啸一声振天地，惊得百兽全跑光。老虎为大。” 郭铁棍说道：“马的子孙说道：大势圣母是俺娘，天马行空任飞翔，任尔天道变无常，龙马精神传四方，白马王子我最棒。马最棒。” 铁蛋说道：“牛的子孙说道：“铁扇公主是俺娘，老牛老孙是同行，当年结义都称圣，开天辟地牛最强。牛最大。” 生瓜蛋说道：“蛇的子孙说道：女娲圣母是俺娘，开天本领胜龙王，任尔法力比天高，一口咬你见阎王。蛇最强。” 白妮说道：“兔的子孙说道：天帝爱女是嫦娥，美貌嫦娥是俺娘，谁要惹俺不自在，后羿弯弓把尔伤。兔最棒。” 泥蛋说道：“猪的子孙说道：老猪如来称兄弟，八戒媳妇是俺娘，虽然猪像很丑陋，它的智慧比猴强。猪最强。” 土蛋说道：“狗的子孙说道：犬首人身盘古皇，盘古皇后是俺娘，斩妖除魔法最强，恶人一见把命丧。狗最棒。” 大胖说道：“羊的子孙说道：大日如来本命羊，他的爱女是俺娘，金毛青牛白鹿精，个个都是兽中王，谁要惹俺不高兴，瞬间叫尔见阎王。羊最棒。” 小猴说道：“鸡的子孙说道：昂日星官是俺哥，毗蓝婆婆是俺娘，世上毒虫休逞狂，遇到金鸡叫尔亡。鸡最棒。” 白妮说道：“老鼠子孙说道：老鼠号称灰八仙，灰八圣母是俺娘，生死之道我能算，婚丧嫁娶记得详，人类没有我聪明，天下生灵我为王。鼠为大。” 小伙伴们都说自己的属相最强，少年们争得面红耳赤，闹成一团。百岁翁笑着说道：“孩子们，你们说得都很好，万物生灵都有其长，咱们还是继续说长寿功。” 百岁翁接着说道：“十二时辰和十二生肖环环相扣，十分有序。它们的兴衰反应着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健康和长寿，这就是古人说的‘天人合一’。要达到这个境界，想想看，几个人能成功？” 百岁翁说道：“人有疾病表现在‘外感六淫、内伤七情。’” 铁蛋说道：“六淫、七情指什么？” 老前辈说道：“六淫指风、寒、暑、湿、燥、火。七情指喜、怒、忧、思、悲、恐、惊。” 百岁翁说道：“记住：要活好，心别小。” 涌安听了老前辈说的话，他突然想起来老子有一句话：乐莫大于无忧，富莫大于知足。知足者常乐。 百岁翁又说道：“不要生三气：闲气、怨气、闷气。” 涌安心里道：闲气，就是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家庭里的闲言碎语，买东西碰到缺斤短两，东家的鸡跑到西家吃鸡食，西家的猪把东家的小树皮给啃了等等。 怨气呢？就是老拿自己或家人比别人，比钱，比地位，比富贵，比住宅，比孩子，总觉得自家过得不如人家，整天挂在嘴里嘟嘟囔囔，你看烦人不烦人。 第10章 ） 老是这么想事儿，不幸恐怕还真的就会光顾你这个家庭呢。 还有，就是生闷气，抽闷烟、喝闷酒。这是最伤人的，整天如此，必然会得病的。 百岁翁说道：“常言道：人生酸、甜、苦、辣、咸，五味具全。说得什么意思?就是要人们什么味道都得尝尝，才能感觉人活在世道上的不容易和艰辛。” 白妮说道：“这五味与人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呢？” 百岁翁笑着说道：“关系大了，酸养肝，苦养心，甜养脾，辣养肺，咸养肾。” 百岁翁笑着说道：“说了半天，都饿了。我这里有鸟蛋，煮煮吃，如何？” 小伙伴们早已经饿了，听说有鸟蛋吃，都高兴地嚷嚷道：“快煮煮。” 铁蛋说道：“我要吃十个。” 生瓜蛋说道：“我要吃二十个。” 大胖说道：“我的食量大，有多少吃多少。” 百岁翁从背篓里拿出许多蛋来，有大如鹅蛋的，有小如鹌鹑蛋的。有花色的，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青色的，有褐色的，有白色的，有灰色的。 大胖说：“让我洗锅。” 百岁翁说道：“平台东沿草丛里有一条小水泉，可以洗东西。但要小心，不要掉到山下哟。” 白妮说道：“让我洗鸟蛋。” 小猴说道：“让我生火。” 平台上搁置着很多劈好的干柴，铁蛋抱了一些放到灶前。小猴挺马利，引燃火柴，开始煮蛋。百岁翁在锅里放了些香草、盐等作料。不一会儿功夫儿，就煮熟了。 小伙伴们还真是饿急了，你争我抢地吃起来。 大胖说道：“好香哟！我是第一次吃这么美味的蛋呢。比家里的鸡蛋好吃得多啦。” 小猴说道：“可是的，野味就是比家养的好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清香可口。” 小伙伴们吃完，喝了些山泉凉水。这山泉水也很好喝的，入口清新，略带甘甜。 百岁翁说道：“山溪里还冰着西瓜，拿几个来解解暑气。” 生瓜蛋听说有西瓜，马上蹦起来说道：“我去搬西瓜。” 小猴、大胖也跟着说道：“我们也去。” 他们三个跑到山涧溪旁，看见有几个大西瓜在水溪里泡着。生瓜蛋抱了个大青皮西瓜，小猴抱了个白皮大西瓜，大胖抱个花皮西瓜。 白妮看见他们很费劲的样子，笑着说道：“就你们三个吃野蛋最多，搬个西瓜就那么费劲呢？常言道：能吃不能干，不能算笨蛋。” 郭铁棍拿起刀，把西瓜切开，有红、黄、白瓤。 白妮笑道：“这西瓜也太有特色了，五颜六色，好叫人喜欢呢。” 泥蛋说道：“馋死我了。”说着拿起一块填在嘴里不住口地说道：“好甜，好甜。”瓜汁顺着嘴角流了满脖子。 白妮笑着说道：“泥蛋，你可悠着点。看你这吃相，就想起猪八戒吃西瓜，狂吃猛吞的可笑相了，可别噎着，没人救你的。” 百岁翁说道：“西瓜原产国外，南北朝时传入中国西部，后入内地。原来叫‘寒瓜’。 第11章 ） 百岁翁说道：“西瓜易坏，就将西瓜放在水井中保存，吃时取出食用，最具消暑效果。” 百岁翁接着说道：“西瓜品种很多，果皮颜色有青色、绿色、白色、黄色，形状有长、有圆、有大、有小，果肉有白、有黄、有红。是解暑的珍品。” 孩子们吃饱喝足，精神头又来了，都嚷嚷道：“老爷爷继续讲，让我们长长见识。” 百岁翁看着这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们笑着说道：“好的，好的。”大伙都围着老前辈坐下来，静听他长寿功。 百岁翁说道：“早调心肺，晚调肝肾，常调脾胃胆。”“睡眠要好，‘天天失眠，少活十年’。” 他停了停，看着孩子们又道：“春天养生，春养肝，肝喜绿色。夏天养长，夏养心，心喜红色。秋天养收，秋养肺，肺喜白色。冬天养藏，冬养肾，肾喜黑色、坚果仁。脾主甜，脾喜黄色，脾喜湿。但是，什么东西过多就有伤害。多食白色易损害肝，多食黑色易损害心，多食赤色易损害肺，多食青色易损害脾。” 百岁翁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春季要忌或者少吃酸味食物，而宜甜食。冬季宜吃苦味而不宜吃咸味食物。夏季适量吃辣味而少吃苦味食物。秋季忌或少吃辛辣而宜食酸味食物。五味入口，不欲偏多，酸多伤脾，苦多伤肺，辛多伤肝，咸多伤心，甘多伤肾。” 百岁翁说道：“四季禁忌饮食说法太笼统，我给你们说具体些。” 正月肾气受病，肺脏气微，宜减咸和酸，增加辛辣食物。助肾补肺，安养胃气。勿冒冰冻，勿太温暖。早起夜卧，以缓形神。 二月肾气微，肝正旺，宜戒酸食应增加辛辣食物，助肾补肝。宜静膈去痰水，小泄皮肤，微汗以散玄冬蕴伏之气。 三月肾气以息，心气渐临，木气正旺，且减甘甜增加辛辣食物，补精益气，慎避西风，宜懒散形骸，便宜安泰，以顺天时。 四月肝脏已病，心脏渐壮，宜增加酸食减少苦食，以补肾助肝，调养胃气。勿受西北二方暴风，勿接阴以壮肾水，当静养以息心火，以宁其神，以自强不息，天地化生机。 五月肝脏气休，心正旺，宜减酸食增加苦食，益肝补肾，固密精气。卧早起早，慎发泄。 六月肝气微弱，脾旺，宜节约饮食。此时阴气内伏，暑毒外蒸，纵意当风，任性食冷，人多暴泄之患，切须饮食温软。 七月肝心少气，肺腑独旺，宜安静性情，增加咸食减少辛辣食物，助气补筋，以养脾胃。勿冒极热，勿恣凉冷，勿发大汗，促全元气。 八月心脏气微，肺气用事，宜减苦食应增加辛辣食物，助筋补血，以养心肝脾胃，勿犯邪风，令人生疮，以作疫痢。 九月阳气已衰，阴气太旺盛，暴风时起，切忌贼邪之风以伤孔隙。勿冒风邪，无恣醉饱。宜减苦食增加甘甜食物，补肝益肾，助脾胃，养元和。 第12章 ） 十月初入冬时，肾气强盛，导致心肺气弱，宜减辛苦培养肾气，服枣汤。枣味甘气温性平，为脾之果，增加消化动力，通过养肺以保肾水。 十一月肾气旺，心肺衰微，宜增加苦食拒绝咸，静摄以迎初阳。 十二月土旺，水气不行，宜减甘甜之物，增加苦食，补心助肺，调理肾脏，勿冒霜雪，勿泄津液及汗。 百岁翁说道：“肝有病，反应在筋上。心有病，反应在血脉上。脾有病，反应在肉上。肺有病，反应在皮肤上。肾有病，反应在骨头上。” 百岁翁停了一下说道：“还有：还可以从五官上看人有没有病。肝有病，反应在眼睛上。心有病，反应在舌头上。脾有病，反应在口里。肺有病，反应在鼻子上。” 百岁翁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些浅显的，过喜伤心，过怒伤肝，你们应该听说过‘笑杀牛皋，气死金兀术’的故事。脾对应的情志为思，多思伤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亮，因操劳过度死在伤及脾胃不和。就是这个道理。” 百岁老翁说道：“肺主魄力，魄力来自于肺，肺好魄力就大。心主神，心情好，精神就旺盛。肺属忧，忧伤肺。” 铁蛋说道：“肾就是腰子，肾有毛病，腰酸肢冷，腰酸腿疼。” 百岁老翁说道：“肾在五行中对应的是水，五味对应的是咸，五色对应的是黑，五化对应的是藏，五气对应的是寒，五方对应的是北，五季对应的是冬，五腑对应的是膀胱，五官对应的是耳，五声对应的是呻，身体上对应的是骨，在情智上对应的是恐。肾主骨，肾主冬，肾主元气。冬不藏精，春必病瘟。” 生瓜蛋说道：“肾怎么与恐有关系了？” 百岁翁说道：“我说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当人们受到惊吓或者特别害怕的时候，人往往会尿裤子，对？恐怖了会伤肾，肾气不足，水就没有固定住，尿和冷汗就出来了。” 百岁翁说道：“有些人得绝症是吓死的。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有一个人得了绝症，整天在恐惧当中。眼看这个人就不行了，叫来了一个神医。那神医看过他的病症后，也没有说是不治之症，只用银针给他扎了几针，开了几付药说道：‘小毛病，吃几付药，心情高兴点儿，就会好得。’” 白妮吐吐舌头说道：“神医呢，人都快死了，还说是小毛病。” 百岁翁接着说道：“那个病人听了精神马上振奋起来，日常改干啥还干啥，没当回事。没几个月，病果然就轻多了。几年后，那个神医在路上偶然遇见此人，非常惊讶！无意间说漏了嘴：你怎么还活着呐？这个病人听了神医这句话以后，思想负担过重，没几个月就吓死了。” 白妮说道：“老爷爷，我听了半天，你讲的都是治病的，这跟长寿有多大的关系呢？” 百岁翁笑着说道：“有直接的关系呢。常言道：治病莫如防病，防病必须养生，养生方能长寿。人不得病，就能长寿。” 第13章 ） 百岁翁说道：“我讲了不少，你们大概也听不太明白。我给你们说说长寿的要诀，这个又简单又好记。” 小伙伴们都高兴地说道：“最好，最好，越简单越好。” 百岁翁说道：“第一要诀：肠胃好，寿命高。肺气足，心蹦强。心肺强，身体壮。若要健，天天练。练功先练气，气足才有力。” 百岁翁看着这些孩童们认真的样子，感到很欣慰，说道：“这样听感觉怎么样？” 大胖说道：“好记多了，又简单、又顺口、又好懂。” 百岁翁说道：“第二要诀：血脉畅通，精神轻松。度量小，心病找。脾气狂，肝胆旺，此症早预防。饮食七成饱，睡前莫吃饱，永保肠胃好。三道通，身轻松。七道畅通，健康一生。八窍通灵心，疾病难上身。” 小猴说道：“三道通，指的是哪三道呢？” 百岁翁说道：“三道指的是：血道、肠道、气道。” 泥蛋说道：“七道呢？” 百岁翁说道：“七道指的是：水道、食道、气道、血道、肠道、粪道、尿道。” 土蛋说道：“人身上可没有八窍呀。” 百岁翁笑着说道：“人身上可有呢。我给你们一点就明白了。一对眼睛、两个鼻孔、两只耳朵，一张嘴。这是几窍了？” 白妮嘴快抢着说道:“七窍了，还差一窍呢。” 百岁翁说道：“你们猜，那一窍在哪里呢？” 小伙伴们都往身上乱摸，摸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一窍在何处。都困惑地看着百岁翁。 百岁翁笑着说道：“我告诉你们，人身上的汗毛孔就是一窍。” 百岁翁看着他们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形容出汗：汗流浃背、汗马功劳、汗牛充栋、汗颜无地、汗津津、汗淋淋、汗孔等等。这些汗水都是从毛孔口流出来的，所以，汗毛孔也是一窍呢。” 百岁翁这么一解释，小伙伴们都“嗷嗷”几声，表示听明白了。 百岁翁接着说道：“第三要诀：肌骨莫受风，到老身如松。身体常受风，到老全身病。睡眠莫伤风，凉风如毒虫，年壮不觉悟，年老病如洪。睡前莫食冷和硬，常食冷硬易生病，病疼伴你后半生。烟熏火燎，寿命减少。常吃黑，一头秀发似乌梅。” 铁蛋说道：“人的一生如何才能把身体保护好呢？” 百岁翁说道：“第四要诀：常卧伤气，常视伤血，常听伤神，常立伤骨，常动伤筋。” 百岁翁说道：“要想身体好，幼年早防范。父母护子女，把关最关键。 少年时期自我保，基础牢固身体好。 青年时期节六欲，精力旺盛保元气。 中年时期少疲劳，身心舒畅气节高。 老年莫念衰老经，心如顽童步如风。” 郭铁棍说道：“练练武功对身体会更好？” 百岁翁说道：“这是我要说的第五要诀： 丑牛时辰练气功，深呼吸，心放松。从头到脚贯气通。 寅虎时辰练动功，脑脊四肢顺序行，轻揉细搓练养生。 第14章 ） 卯兔时辰练练拳，任何拳种都不凡。 红日升东方，武功早收场。 练武不练功，练老一场空。 练身不练气，练老白费力。 要练功，不放松。要练武，不怕苦。 一日不练十日空，百日不练白费功。” 百岁翁继续说道：“第六要诀： 练拳快慢有度，慢时似龟爬行，快时犹如跑兔。 常慢气血凝滞，常快气血难扶。 练完气功，立地停停。 目视前方，手脚放松。 呼吸均匀，心海如镜。” 百岁翁说道：“第七要诀：天天拔骨胜似药补，时时伸筋身轻如云，循环往复益寿健身。伤筋断骨，减寿十年。筋长一寸，寿延十春。持之以恒，寿命长存。” 百岁翁说道：“命要活得长，全靠经络养。你们知道古代的黄帝吗？” 涌安说道：“就是那个写了本《黄帝内经》的人？” 百岁翁笑着说道：“就是他，你们知道他活了多大岁数？”众少年都摇摇头。 百岁翁说道：“黄帝活到120多岁，而他的子孙也都是寿高百岁呢。黄帝就讲，草药不是最常用的治病方法。他说，通过按摩、用酒可以疏通经络中的气血。气血通，疾病清。经常揉经络，寿命延10年。” 百岁翁说道：“人的气质个性、生理素质与天地四时变化有关系。《周易》讲: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铁蛋迷惑地说道：“什么是太极？” 百岁翁说道：“太极是指远古天地未分时的原始混沌之气，又是天地万物的根本。” 生瓜蛋说道：“两仪呢？” 百岁翁说道：“两仪指天地、又为阴阳。” 小猴说道：“四象，就是四个大象，在横冲直闯？” 生瓜笑着说道：“四象就是猴头、马面、猪身、驴腿。”铁蛋笑着说道：“这那里是四象呢，这叫四不象，是个大怪物。”铁蛋说完，引得小伙伴们都乐了。 百岁翁笑着说道：“四象是指春夏秋冬四个时节与五行相配。即木为春，火为夏，金为秋，水为冬，再加一个土。” 泥蛋说道：“八卦呢？” 百岁翁说道：“八卦指的是八方位。坎即北方，离即南方，震即东方，兑即西方，乾即西北方，坤即西南方，艮即东北方，巽即东南方。” 土蛋说道：“八卦都是指方位，那与人身体健康有什么关系呢？” 百岁翁说道：“关系很大，木与春季对应，方位为东。因日出东方，阳气渐盛，草木萌生，故称‘少阳’。火与夏季对应，方位为南。此时阳气最盛，草木葱郁，称为‘太阳’。金与秋季对应，方位为西。此时阴气渐起，草木凋零，称为‘少阴’。水与冬季对应，方位为北。此时阴气最盛，大地冰封，称为‘太阴’。” 百岁翁看了看孩子们迷茫的神色说道：“少阳、太阳、少阴、太阴在人身体上称为气血活动的经络，对人的身体健康长寿有着重要的关系。这些东西有些玄妙，你们长大些就会明白的。” 百岁翁想了想，又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长生不老的故事。” 第15章 ） 众少年们一听都高兴地拍手道：“快讲，我们可愿意听了。” 百岁翁说道：“有一个道家，住在姑射山上，不吃五谷，以吸风饮露为生，经常乘着云气，驾驭着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神情专注，使灾疫不生，五谷丰登。这个道家呢，肌肤白嫩得像冰雪一样，体态轻盈柔美，犹如少女。后来人称这叫‘饮气，即辟谷。” 涌安说道：“我常听说人要有精、气、神。人满足了这三样就可养身长寿。但是，不太明白这精气神从何而来？” 百岁翁笑着说道：“好聪明的孩子，有悟性，问到关键点上了。” 百岁翁说道：“长寿有三字秘诀：第一阶段是‘炼精化气，’即‘精’字诀。这是长寿功的最基础、最艰苦的阶段。炼精化气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炼精化气是易骨之道，是将人体中散乱之气收纳于丹田之内。使体壮骨坚，所以又称‘易骨’。” 百岁翁看着这些孩子们疑惑的神情说道：“易骨就是‘脱胎换骨’。即练拔骨伸筋术，拔骨如禾苗拔节‘咯吱咯吱’脆响。伸筋如筋张欲断，疼痛钻心，几欲哭号。逼去拙力，刚劲渐长。感觉到眼神如电，威气外扬，体强骨坚，步履稳实，则已经练成明劲，即完成易骨功夫，可以说达到了炼精化气的境界。” 铁蛋说道：“那第二个应该是‘气’字诀？” 百岁翁笑着说道：“说得对，‘精’字诀完成后，才能练‘气’字诀。也就是炼气化神。这是步入长寿的必由之路。练气又是一次‘脱胎换骨’，必须打通任、督二脉，方能使阴阳交合不离。这是运气调息、养元固本的根基。” 小猴说道：“任脉、督脉在哪呢？” 生瓜蛋笑嘻嘻地说道：“在你那个猴头上呢，赶快摸摸。” 小猴急忙用手去摸头，逗得大家伙捧腹大笑。 百岁翁说道：“任脉起于会阴穴，由身体前部沿中线而上，经关元、气海、神阙、鸠尾、膻中、天突诸要穴，止于唇下承浆穴，共二十四穴。督脉起于脊尾的长强穴，由人体背部沿脊柱而上，经命门、风府、强间、百会诸要穴，止于上唇的龈交穴，共二十八穴。” 百岁翁说道：“仅仅知道这些穴位的走向还是不行的，要懂得如何运行真气。” 大胖说道：“我只感觉这气在鼻子里喘来喘去的，怎么突然会跑到全身去了呢？有这么神奇吗？” 百岁翁笑着说道：“所以呢，就要练气。尻尾生气，丹田炼气。真气起于脊尾处的长强穴，提肛收腹，以鼻吸气，真气即由长强穴循督脉而上，达于脑顶百会穴，下通任脉，由气海穴沈入丹田，使丹田充盈。” 百岁翁停了停，继续说道：“这样呢，就完成一次循环，须日日运行，无差无间。使内气绵绵不绝，滚滚而来。打通了任脉、督脉以后，可使真气周身游走、收发自如的境界。” 第16章 ） 小猴呼吸了几口气说道：“我的气怎么直来直去的，不会拐弯抹角呢？”急得小猴直挠胸。 白妮看着小猴的滑稽相，笑着说道：“大家都看他猴急成什么样了？眼泪都要掉下了呢。” 生瓜蛋嘲笑着说道：“猴子，王母娘娘是你娘，她的功夫高得呢，让你娘教你练气。”说得大伙都笑了。 百岁翁笑着说道：“炼气的时候，必须排除一切干扰和杂念，身体要放松，心里要安静，呼吸均匀，调息绵绵。” 百岁翁说道：“炼气要过两道关：以心行气，收敛入骨，这是由外向内行气。以气运身，便利从心，这是由内向外行气。” 郭铁棍说道：“大家都说人有元气和后天气，但不知道对人长寿有多大作用。” 百岁翁说道：“元气是人自结胎之初所秉受的先天之气。后天气流通于血脉之中，称为血气，也称横气。血气是刚猛之本，故有‘血气方刚’之语。元气足则长寿，血气足则损寿。炼气就是增长元气，消去血气，以先天补后天。” 裴英武说道：“人如果达到炼气化神的效果，有什么感觉呢？” 百岁翁说道：“人经过静心养气，刚劲渐消，血气渐去，元气渐盛。这个时候，人大多神志清爽，精神充沛。体形瘦健，少横蛮肥重之态。步履轻捷稳实，少拖沓滞重之病。目光清朗慈和，深处威神自出，少凶暴浮露之相。这时，才算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 小猴自作聪明道：“我知道炼‘神’的道理了，人炼到最后就成神仙，不用骑马，不用做车，在天空飞来飞去，好神气哟。” 生瓜蛋笑着说道：“神气个猴！你要练成仙，那就成了猴仙了，和孙悟空孙猴子称兄道弟，多么神气！”生瓜蛋的话音刚落地，小猴作了个倒立，又作了个猴头望月动作，惹得大伙都朗朗欢笑。 百岁翁说道：“‘神’字功是长寿的第三个阶段，炼神还虚是长寿功中最高境界。炼神还虚的要诀是‘虚静’二字。虚是心内虚空若谷，静是心境淡泊守一。说句通俗的话就是要练到像胎儿状态，模仿胎儿在母腹中的呼吸，呼吸用鼻不用口。吸气绵长深透，呼气微细若无。吸气时长引而咽，并闭气不使外逸，至极深处才微微吐气。” 郭铁棍说道：“在练习‘精、气、神’时，说是气沉丹田，但不知道这丹田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百岁翁说道：“炼精化气在下丹田（脐下深处的球形区域）完成，炼气化神在中丹田（中脘、鸠尾诸穴之后的球形区域）完成，炼神化虚在上丹田（泥丸宫附近的球形区域）完成，由下而上，逐次升高。” 涌安说道：“人们如果达到炼神还虚的境界，其神态应该与众不同？” 百岁翁说道：“练成‘神’字功，他们大多性格豁达，心胸开阔，待人谦和有礼，不同人作无谓之争。形态上儒雅清秀，似有仙风道骨。 第1章 ） 目光清朗澄澈，神态慈祥和蔼，步履轻盈飘逸，两眉正中隐隐若有红光，称‘光聚天心’”。 百岁翁说道：“‘精、气、神’三字功虽然深奥，一旦入道，也很简单。‘精’字是对人肉体和意志的磨炼，重在消去拙力，练出刚猛之劲，即‘明劲’。‘气’字是对人精神的磨炼，重在消去刚劲，渐长柔劲以意行气，充实内力，即暗劲。‘神’字是对人性格的磨炼。重在炼至柔至顺之劲，周身内外全凭真意运用，达到天人合一的至上境界。” 涌安心里想，老前辈的长寿功非常实用，常言道：学道者众，修道者寡，成道者鲜。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呢？ 郭铁棍的父亲郭武师的武德境界和武功在漳中略有名望，涌安看到郭武师的表演后，就萌发学武的念头。他下了决心要到江湖走一回，向武学大师学些功夫。他与小伙伴们商量，他们都愿意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这也是少年固有的好奇心。 在往南方的大道上，三匹健马驾着一辆大马车，像狂风一样奔跑着，马车前辕上坐着一个中年车把式，手挥着马鞭，嘴里不断地呼喊着：“驾!驾!” 马车有篷布裹成个帐篷，里面童音外溢，嘻嘻哈哈、叽叽嘎嘎笑声冲出篷外。 涌安和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白妮、生瓜蛋、铁蛋七少年正在兴高采烈地玩笑着。 他们要去哪里呢？ 嵩山，嵩山少林寺。 他们要去少林寺学绝世武功。这是少年们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要去很多地方，闯江湖见世面。他们即感觉好奇，又非常兴奋。 ······ 涌安站在嵩山脚下，向上望去，一幅画卷立刻展现在他面前。群山云雾腾腾，一条时隐时现的小路通往山顶。四周群山环抱。在半山腰，有许多庙宇，里面佛像千姿百态。 这里空气清新，每一棵树在炫耀着自己的青春，第一朵花在诉说着自己的喜悦，这样的美丽，这样的超尘脱俗。 他们几个一边指点着什么，一边欣赏着青山绿水。 涌安指着前方说道：“看，那是少林寺。” 大家一起朝前看去，从薄薄的云雾中看见了庙宇。在少室山脚下，满山苍翠，望不到头。在山风的吹拂下，翻动着滚滚绿色波浪。 “少林寺”三个大字在太阳照射下闪着光。走进庙里，只见甬路两旁古树好高哟。一座座大殿阴森森的让人心惊胆颤。 这时有个红衣少女，挎着个蓝子，提着个小袋子，匆匆走来。这位少女像天空的彩云，飘然而落，宛若仙女下凡。 她看了看身边这几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又特别多看了几眼涌安，低下头，快步向寺内走去。 “哟，好美的女孩。”白妮惊讶道。 少林十八般兵器陈列在架子上，武僧们有练拳术的，有耍刀枪棍棒的，耳旁虎虎生风，令人眼花缭乱。 有一个年青的和尚，在练硬气功。大刀“唰”的一声就砍在那僧的光头上，随着“咔嚓”声大刀就断为两截。再看看那个光脑壳，完好无损。 涌安喊道：“好硬的头！” 第2章 ） 他们在僧人的引领下，来到主持禅室。 主持老态龙钟，白眉长垂，白须飘然，大约有八十余岁。 老僧两眼迥迥有神，声音洪亮。看到这几个嫩娃风尘扑扑，满脸稚气，颇觉可爱。听到他们要学武功没有答应。 涌安见老僧不同意学武，就说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学武功不仅仅是好玩。现在，国弱民贫，外国人说中国人是东亚病夫。” 他看了看老僧，大声说道：“有句名言：少年强，国家强。我们强身健体，就是强国去辱，请老师傅一定要收留我们。” 涌安的一番言语，说得主持动容。 他摸摸涌安的头高兴地说道：“申明大义的好儿郎，有出息，我答应你们啦。”他们几个听了高兴的活蹦乱跳。 少林老主持让他们先学习基本功夫。 铁头僧教的是少林罗汉拳基本功法。以神运，虚实互补，刚柔俱化，劲透体外，学上乘功夫。 铁臂僧教他们少林炮拳。在少林拳中有“诸拳之王”之称，是最为凶猛的拳法，具有使人“心神得安、心智洞开”的神功。 管理菜园的老僧，和尚们都叫他萝卜僧，教他们少林心意把。目空则一切不在眼里，达到无我无敌的境界，即所谓无虑境界。 挑水僧是个老和尚，虽然七十岁高龄，但身板硬朗，手脚麻利，犹如青年。和尚们都称他为娃娃僧。教他们少林易筋经（即洗髓经）。是少林最上乘的内功。 涌安由主持亲自教了些功夫，学了些空手夺物的技能。 学武很辛苦的，不管多热，也不管多冷，都要刻苦练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也不含糊。 红衣少女平常时，十天半个月就来一趟寺庙。 据僧人说，这个红衣少女从小没有父母，与爷爷相伴为生。原来在嵩山脚下居住，世代行医。后来世道混乱，父母被乱兵杀害。无奈之下就搬到少林寺对面山腰居住，以采药为生。 爷俩住的山腰，离少林寺相距不远，遥遥相望也能看清人的身影。 红衣少女确实有些本领，能识别上百种草药，并了解每一种草药的性能。也能治病，如刀伤，毒虫咬伤等更是神手。少林寺里因经常需要药材疗伤治病，所以她就经常到寺里送药，或在深山里采到奇珍异果也送到寺里来，僧人们都很喜欢她。 自涌安等少年们上山以后，红衣少女来得更勤了，有时也看他们练武，但没有打过招呼，只是深情地看着他们，看一会儿就匆匆走了。 这一天，红衣少女提着沉甸甸的蓝子，还背着鼓崩崩的一只口袋，坐在石台上静静地看着涌安练功。 涌安休息的时候，红衣少女把蓝子送到他跟前说道：“大哥哥，这是刚从山林里摘的新鲜瓜果，请尝尝。” 她说着，把盖瓜果的野草掀开，一股子清香甘甜味散漫出来。蓝子里有山梨、山桃、葡萄、野苹果、沙果、樱桃等等。 其他几个小伙伴们都围拢过来，说道：“好新鲜的山果！” 红衣少女拿起一个大山桃递给涌安轻声说道：“这些果子都是刚洗干净的，吃。” 第3章 ） 涌安接过山桃，咬了一口，汁饱肉嫩味道鲜美，不由得开口说道：“好甜！” 他招呼小伙伴们吃果子。这群孩子练完功夫也渴了，你抢我夺得吃起来。 涌安吃罢果子，从挂衣架上拿下衣服，在衣兜里掏出一枚银元递给红衣少女说道：“谢谢小妹妹，山桃真的好吃极了。” 红衣少女用手把钱拨拉到地上，嘴一噘道：“大哥哥，你轻看小妹了。”说着话眼睛湿润起来，不由得滴出泪珠。 她把口袋里的山果倒在地上，提起空蓝子扭身走下山去。 涌安懵了，他望着远去的红衣少女，但朦胧中又感觉点什么似的。 春天，树木抽出新枝条长出嫩绿的叶子，小草从土里探出小脑袋来，好像在张望着这个美丽的春天。 雪水化成小溪，哗啦呼啦地流淌着，那声音就像一支乐曲，小鸟唧喳喳的叫着，仿佛在为春天清唱。 这时候，看到少林寺对面山腰中，那红衣少女靠在一棵大树下，朝着少林寺轻轻地唱着歌。她唱的声音不大，但清脆的歌声穿透力很强，透过山林，冲向旷野，冲入少林寺： 风儿吹，花妖娆。甘露雨，百禾俏。遍地黄红绿，心旷情自高。 春风吹过，夏天来临，骄阳似火。 红衣少女在树荫下唱了起来： 风儿吹，烈日照。麦儿熟，牛羊闹。急风骤雨后，雄鹰独风骚。 夏雨催物生，秋风扫落叶。一阵阵秋风吹来，空中劲吹彩云飞。彩叶被吹到了半空，像一群群飞舞的蝴蝶飞向远方。 山腰处的歌声传到了少林寺： 风儿吹，叶儿飘，硕果丰，人欢笑。桃李满天下，枫叶展红貌。 涌安突然失踪，把人都吓傻了。 大家请老和尚拿定主意，如何办？ 老和尚神色淡定，平静地说道：“大家都静下来，不要惊慌。” 他缓缓地说道：“嵩山山脉方圆近千里，山川高入云霄，河深纵横交错，毒虫猛兽满山遍野。找人就像大海捞针，哪里去找寻？” 他手悬念珠，两眼似睡非睡微闭着，嘴里念着咒语，停了片刻，说道：“请众人放心，这孩子很安全。” 众人急着说道：“老师傅怎么知道涌安无事？” 老和尚微笑着说道：“我一见这孩子长相，就是富贵长命。虽然有坎坷，但是自身可以化解。” 人们听老和尚解说，都放心下来。 涌安到哪里去了？ 嵩山深处，有一座悬崖绝壁峰，叫无名山。悬崖间有一个天然山洞，叫无名洞。 洞里隐居着两个老头，为兄弟二人。兄长叫大博士，有绝世的文才。兄弟叫铁武举，有绝世武功。身边有一女童，叫红天女，是大博士的孙女。他们为什么躲避深山老林？谁也不清楚。 这一天，铁武举路过少林寺，看见一群少年习武。 他第一眼就看准了涌安，心里惊道：好相貌的少年，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稀。我一身的武功没有传人，岂不可惜？这孩子天生的习武身材，传给他武功，也了却我心中的夙愿。 他拿定主意，等待一个机会就把涌安给掠进山洞。 涌安被铁武举挟持着，穿行在深山丛林中，两耳只听呼呼的风声。 第1章 ） 山洞漆黑，在洞的深处有一道道光线。 在光线下大博士正在读书吟诗，自得其乐。 红天女生火烹茶，伺候着他的爷爷。 大博士看见铁武举带着一个少年来到面前。他说道：“从哪里捡来个孩子，弄到这里。” 铁武举笑着说道：“哥，我捡了个无价真宝，好运气。” 大博士听了笑着说道：“什么宝贝叫你如此疯狂？来，让哥看看。” 大博士仔细看着涌安，涌安一路奔波，虽然被弄得狼狈不堪，满脸懵懂。但绝世美貌让人惊叹！ 大博士不看则罢，就这么一看，把他也惊呆了。 他心里赞道：“真是相貌出众，哪里相遇？” 大博士高兴地说道：“兄弟，你好福气。” 铁武举听他哥夸赞，不由得大笑道：“天赐我也！” 大博士问道：“兄弟，你留下这孩子，有何打算？” 铁武举爽朗地说道：“我要教他盖世武功，成为武林圣者。” 大博士妒忌道：“兄弟见面要分一半，你教他武功。可是，我要教他文才。” 铁武举一听大博士要抢他的宝贝，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是我寻来的，得全部归我。” 大博士大声呵斥道：“父母不在，兄嫂为大，我说了算数。” 铁武举一提父母二字，马上泄气道：“你说了算，但我也得分担点。” 大博士笑着说道：“还是兄弟听话，这样安排，上午学文，下午习武。你看如何？” 他们询问涌安一些身世后，让他吃了些山珍野味，休息在山洞里。 第二天上午，大博士把涌安叫到身边，嘱咐道：“你要好好学习，否则，永远别想出山。” 他说着，扔给涌安一本发黄破旧的小本子，涌安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本世人名言录。 大博士说道：“你要完全背熟这本小册子。今天，先背熟第一部：立德励志。午饭前我要考你，背错一个字，木棍伺候!” 涌安看了看大博士认真的样子，感觉很可笑。但是，他没敢笑出来。 他拿起小本子翻了翻第一部《立德励志》，共22页。 涌安是记忆力超强的神童，过目不忘。 他只看了一遍，一字不漏一字不错地印在脑子里。 涌安定了定神，看着大博士在那里摇头晃脑吟诵着古人诗词。 他心里想，这样呆呆地站立着，多么难受，不如想个办法出去玩玩才好。 于是，他对大博士说道：“老前辈，我有个要求，不知妥当？” 大博士看着涌安那机灵灵的眼神，神秘秘地表情，心里说道，这小少年在想什么鬼点子？莫不是耍心眼逃离此洞？ 他于是说道：“涌安，你不要有逃跑的念头。就算跑出山洞，你也跑不出深山老林。这里野兽毒虫遍地。山水交纵，极易迷失方向。没有经验的人必死无疑。” 他缓和地说道：“你要安心学文习武，对你大有好处。” 涌安说道：“我没有要逃跑的想法，我是说背完名言就可以自由活动啦？” 第2章 ） 大博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涌安，说道：“难道你能背诵下来了？” 涌安说道：“不敢夸口，感觉还可以。” 大博士道：“如果现在你当面背下来，就可以在洞外玩耍。” 涌安把书放下，开始一字一句背念《立德励志》名言。 第一篇“三言”： 实者慧，思远翥，畅怀抱，处其厚，长宜君，九州同，纳言疏。 涌安停了停，接着背道：“赐无畏，” 大博士叫停，问道：“这句话出自何处？” 涌安随口答道：“宋·陆游《老学庵笔记》。” 大博士点点头说道：“记得不错，很好。” 涌安继续背“四言”： 甘苦谁知，秉德无私，嘉言懿行，自见不明，刚健笃实，大慈大悲，万德庄严，天地正气，惠泽广被，报国以忠，百福自集，壮志凌云，皓月禅心，言忠行笃，浩然正气，忠孝传家，崇德尚贤，求贤以德，上善若水，枵腹从公。 涌安停了一下，说道：“天下为公。” 大博士叫停，问道：“这句话出自何处？” 涌安道：“出于《礼记·礼运》篇。” 涌安继续背书： 自强不息，大器晚成，金玉满堂，持盈保泰，经天纬地，虚怀若谷，谨言慎行，高山景行，硕大无朋。 他一口气背出好几句，接着说道：“锲而不舍。” 大博士叫停道：“这句话出处？” 涌安随口答道：“《荀子·劝学》篇。” 涌安继续背： 明德惟馨，惟精惟一，三命而俯，从善如流，四海为家，一谦四益。 涌安背道：“励精图治。” 大博士说道：“该句出处？” 涌安答道：“汉·班固《汉书·魏相传》。” 大博士说道：“答得对。” 涌安继续背书： 见善则警，率马以骥，百折不挠，春秋鼎盛，鲁殿灵光，卓尔不群，冰清玉洁，韦编三绝。 涌安停下来，啃了一口野梨，并“哎哟”一声说道：“酸甜可口，好味道！” 大博士看了看涌安滑稽相，不由得笑着说道：“小滑头，想偷懒？赶快背书。” 涌安咽下梨汁背道：“深藏若虚。” 大博士嘴里喊着“停停。” 他问涌安：“这句从哪里得来？” 涌安说道：“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 涌安又继续背道： 国士无双，天高听卑，至诚高节，明月入怀，独步天下，乐此不倦，清风明月。 涌安喘口气又背道：“博览群书。” 大博士说道：“此语出处。” 涌安说道：“南朝·梁·沈约《宋书·谢灵运传》。” 涌安见大博士没吭声，他继续背书： 鞠躬尽瘁，淡泊明志，鸾翔凤集，一柱擎天，力挽狂澜，兰薰桂馥，人杰地灵。 大博士说道：“‘人杰地灵’的出处？” 涌安说道：“唐·王勃《滕王阁序》。” 大博士摆摆手算是通过。 涌安背道： 清静无为，尧天舜日，大智若愚，饮水思源，藏龙卧虎，高瞻远瞩，清心寡欲，有教无类，蒙以养正，嘉言善行，博大精深。 大博士说道：“‘博大精深’的出处。” 第3章 ） 涌安说道：“宋·王安石《临川文集》。” 涌安往下背书： 锦上添花，滴水穿石，浩如烟海，通幽洞微，芙蓉出水，虚堂悬镜，施仁布恩，鹏程万里，步月登云，大德不酬，陶熔鼓铸，吐哺握发。 涌安停下来，咬了一口山苹果，不由得大叫道：“好甜！” 大博士看了看涌安，并没有说话，仍然在默念诗词。 涌安大声背道：“千锤百炼！” 大博士惊了一跳，不高兴道：“小点儿声，说出这名句的出处。” 涌安说道：“清·赵冀《瓯北诗话》。” 涌安又背起来： 一言九鼎，指古摘今，振兴中华。 大博士说道：“四言名句暂停，背五言名句。” 涌安说道：“让我把这个苹果啃净，再背书。” 涌安又背道： 功成而弗居，身贵而愈恭，智者善思维，志当存高远，圣人无常师，秀句出寒饿。 大博士说道：“这句‘秀句出寒饿’出于谁的杰作？” 涌安答道：“宋·苏轼《病中》。” 大博士说道背背“六言名句”。 涌安背道： 谦者常乐无求，圣人不烦卜筮，有志者事竟成，山色不随春老，醉里挑灯看剑，为万世开太平。 大博士让涌安背“七言名句”。 涌安背道： 傲骨自然无仰面，从死犹闻侠骨香，愿君光明如太阳，君子以厚德载物，不私而天下自公，生子当如孙仲谋，心轻万事如鸿毛，春风得意马蹄疾，烘炉不铸囊中锥，欲上青云揽明月，平生风义兼师友，从来击日乏长绳，春江水暖鸭先知，不尽长江滚滚流，老子犹堪绝大漠，衣带渐宽终不悔，数点梅花天地心，豪华落尽见真淳，江山情重美人轻，学者当自树其帜，白头唯有赤心存，雕鹗腾风万里游。 大博士喊停，说道：“‘雕鹗腾风万里游’是谁的作品？” 涌安说道：“元·亢文宛《一枝花·为玉叶儿作》。” 大博士说道：“背八至九言名句。” 涌安开始背诵： 修德忘名，读书深心。施之不求，求之无功。 厚德积福，逸心补劳。德量共进，识共更高。 诚心和气，激励陶冶。天下大事，必作於细。 功参天地，泽被生民。终身之计，莫如树人。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野无遗贤，万帮咸宁。 不诱於誉，不恐於诽。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凡学之道，严师为难。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惟同大观，万途一辙。但立直标，终无曲影。 力能胜贫，谨能胜祸。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松柏之姿，经霜犹茂。志尚夷简，淡於荣利。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儿女心肠，英雄肝胆。 大博士喊停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谁人作？” 涌安道：“唐·魏徵《隋书·炀帝纪上》。” 大博士道：“背背‘十言名句’。” 涌安背十言句： 升高必自下，陟遐必自迩。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 慧者能自如，精勤求上进。未得者不得，已得者退失。 耕道而得道，猎德而得德。宁知霜雪后，独见松柏心。 第4章 ）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少壮轻年月，迟暮惜光辉。源洁则流清，行端则影直。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渊清有遐略，高躅无近蹊。 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杆。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立志言为本，修身行乃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尊。 涌安正背的津津有味，突然大博士喊道：“停！‘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出自何人之手？” 涌安愣愣神说道：“宋·汪洙《神童诗》。” 大博士道：“继续背书，背完‘十二言’再休息。” 涌安疲倦地说道：“太劳神，休息再背。” 大博士双眼一瞪说道：“敢叫累？木棒伺候！” 涌安一看不是话头，赶紧说道：“我背我背，免打。” 涌安提起精神又开始背起来： 鹤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 爱人者恒爱之，敬人者恒敬之。 无懈怠心，无乱意心，无邪智心。 心常好乐，求法无厌，远离懈怠。 鲔不居牛迹，大鹏不滞蒿林。 善为师者，既美其道，有慎其行。 百川赴海返潮易，一叶报秋归树难。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白首功名原未晚，笑人四十叹头颅。 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 山川不改仗英雄，浩气能排岱麓松。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近道名显，如高山雪；远道暗昧，如夜发箭。 行善人游，如行雾中，虽不濡湿，潜自有润。 大禹圣者，乃惜寸阴，至於众人，当惜分阴。 无贵无贱，无长无短，道之所存，师之所存。 兰生幽谷，不为莫服而不芳； 君子行义，不为莫知页止休。 大博士赶紧喊道：“停！‘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出自那位高人之手？” 涌安随口答道：“宋·黄升《鹧鸪天》。” 大博士一拍掌，高喊一声：“好！休息休息再说！” 涌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下书本，就要朝洞外走。 大博士说道：“你自己找不到出口的，让红天女引路出去玩耍为妥。”他说着话，喊道：“天女，领哥哥出洞透透风，可要早去早回。” 红天女听说要出洞，高兴地答道：“知道了。”她拉着涌安的手说道：“涌安哥，洞外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他们两个一直向洞外走去。当走到三叉洞口时，涌安还要往大洞走。 红天女赶紧说道：“那里走不得，往前走，就走进迷魂洞里，出不来了。” 她指了指右边的洞说道：“向右走，是小爷练功的地方。那里有春、夏、秋、冬四个圣潭，温度常年不变。” 红天女用神秘的眼光看了看涌安，说道：“他练的是玄玄功法，武功怪得很，也很深奥。 第5章 ） 她继续说道：“一般人不敢练，一旦走火入魔，必死无疑。” 红天女指了指左边的小洞说道：“这个洞看上去不起眼，但它是活路。从这里能走出洞外，这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涌安听了红天女的一番话，身上打了个冷颤。心里想，亏得有红天女带路，否则后果不知如何呢。 他们两个往左则洞走，那个洞斜坡下去，漆黑不见物，只能摸着洞壁向下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到达洞口。 他们出了洞口，眼前都是滕木缠绕，并无路径。 红天女对涌安说道：“跟着我，不要走神。这里毒蛇猛兽很多，注意防身哟！” 他们再往下走，有一条河横在眼前。河水清澈见底，游鱼众生。河水并不深，河道有几块不规则的大石头，如同几只大乌龟卧在水里。 他们踏过河水，走到对岸，山上果木硕果累累。 红天女说道：“咱们到山上摘果子吃去。” 他们来到果木茂盛的山上，一股股的野果清香扑鼻而来。 涌安大喊道：“好香哟！” 红天女笑着说道：“你只是闻了闻就这么景气，当你尝到果肉时，那才让你惊奇呢。” 涌安看了看满山鲜果，不知道先从哪种果树下手采摘。 红天女看着涌安呆瞪着眼的样子，感觉好笑又好可爱。 她于是说道：“涌安哥，你先吃个鲜桃。这种桃，叫秋里香，吃到嘴里是一种享受。” 涌安和红天女各自摘下一颗红嘴大山桃，在旁边的山泉里清洗干净。 涌安张口要咬山桃，红天女赶忙说道：“你的吃法不当，先破开桃皮，用嘴去吸桃肉。这样吃，更感觉桃肉的鲜嫩酸甜，清馨爽快。” 涌安照着红天女的说法吸了一口。不吃不知道，到嘴真奇妙，果肉果汁刺激着舌根，酸的可爱，甜的可亲。野味疯狂，香味撩心。 涌安一口气吞下山桃，全身暴爽。他揉揉肚子，精神高爽地喊道：“好山果！天上少有地上稀，人间有它好奇迹。” 红天女笑着说道：“涌安哥，不要惊奇，山上奇货还多着呐。” 他们说着话，来到山葡萄前，紫色的、红色的、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青色的葡萄，一串串一嘟噜一嘟噜地悬挂在藤蔓上，虽然颗粒小，但都晶莹剔透，招人喜爱。 涌安把每个颜色的山葡萄尝了个遍，让人甜的透心，野的发狂。 他们来到山枣树下，一棵棵山枣红的鲜艳，光亮喜人。 涌安摘下几枚山枣洗净，放到嘴里仔细品着枣肉。果肉细嫩清脆，清野甘甜，汁多爽口。 他不由得大叫道：“神果！” 红天女看着兴奋高昂的涌安，高兴地笑道：“涌安哥，山里还有好果多多，让你吃后流连忘返呢。” 涌安笑着说道：“小妹哟，我要是留在山里，不就成了神仙了？” 红天女调侃着说道：“你要是留下了，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涌安笑着说道：“我可不敢哟，我的小伙伴们还在等着呢，他们可要着急了。” 第6章 ） 涌安吃了一肚子山果，肠胃满满，再好吃的东西也填不进去了。 他说道：“咱们回去。”说着话，拉着红天女的手蹦蹦跳跳返回山洞。 下午，一觉醒来，铁武举带着涌安来到修武潭。 第一个修武之地是春潭。现在，虽然是秋天，但在春潭，春暖花开，百花齐放，春意盎然，氧气十足。进入春潭，让人活力倍增，斗志昂扬。 铁武举说道：“在春潭，要练玄玄影子功。” 铁武举又说道：“这功夫只在水里才能练出它的神韵。” 他不经涌安同意，拉着涌安就跳进潭里。 潭水深不见底，水色碧绿，让人看着心里发怵。 不过，还好，涌安不怕水。 铁武举进入水里如同游鱼，上下翻滚。他在潭里打了一趟拳脚，然后一跃而起，在水面上凌波微步，随后蛟龙入海钻进水里。 铁武举的动作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实体化作虚影，让人眼花缭乱。 铁武举操作了一遍，说道：“这项功夫叫作‘春风杨柳万千条’，你试着学一学。” 涌安只看了一遍就已经记忆深刻，他在水里更是行动自如，照着铁武举的动作复制了一遍。 铁武举赞道：“好聪明的孩子，一学就会，一看就懂，神童！” 他心里想，招式有了，功夫恐怕不行。 他主意已定，上去就要把涌安往水里拖。 涌安早已料到铁武举的举动，不等铁武举沾身，他就滑溜地从铁武举身边穿过。 铁武举扑了个空，心中大怒。他顺身来个鳄鱼十八翻，把涌安的脚拖住，用力往深水沉下去。 涌安定了定神，任凭铁武举往深水里拖去。 铁武举把涌安拽到潭水深处后，心想，这回可要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心里高兴，得意忘形的张嘴大笑。 他可是忘了在水下作业，一口潭水噎在气管里，憋得心胸极其难忍。他想不好，这可要命呀！ 他也顾不得涌安如何，赶紧向上攀爬。可是，他们沉在深水处，要想快速窜到水面，也得一点儿时间。 任凭铁武举的功力再高，在水里就不是英雄好汉。 涌安见他先是急忙上窜，不知什么原因。后见他胡乱扑腾，挣扎减弱。 他马上意识到铁武举呛水了，有生命危险。他立即用金鲤穿梭式游到铁武举身边，拽住铁武举的后衣领，箭似的窜出水面。 铁武举功夫毕竟不凡，虽然呛昏片刻，一旦露出水面，有了氧气，体内元气发挥强力，把潭水给逼出体外。 铁武举睁开红彤彤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老了，不服不行。” 涌安可佩服铁武举的功力，说道：“老前辈，你的功夫高得很呢。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如此钢劲，确实少有。” 他们在岸上休息了片刻，然后走回洞里。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大博士开始嚷道：“涌安，赶快准备上课！” 涌安边走边答道：“来了。” 大博士看见涌安，大声嚷嚷道：“小小年纪，跟小脚老太太一样磨磨蹭蹭。赶快看一看‘修身齐家’这一部书，看完后，我要考你。如果给答错了，木棍子伺候。” 第7章 ） 涌安在大博士面前站直，拿着书浏览了一遍“修身齐家”世人名言，说道：“可以背了。” 大博士看了一眼涌安，持怀疑的眼光说道：“你只扫描了一眼就背熟了？那你开始背书。” 涌安清了清嗓子背道： 世人名句四言： 栖神静乐，冷淡家风，怀文抱质，自然好学，佳旦好兮，元娱为欢，心贤万古，君子清风，闻鸡起舞，勤能补拙，独清独醒，忠纯笃信，俯仰换愧，学贵有恒，积健为雄，淡泊自甘，天道酬勤，激浊扬清，慧心澄澈，室有山林，丹心皓月，千金散尽，咬得菜根，得意忘形，爱已这钩，张弛有度，无食肉相，主洁冰清，享受寂寞，被褐怀玉，寸阴是兢。 大博士喊道：“停，停！‘天道酬勤’出处。” 涌安答道：“千字文。” 涌安又背道： 积贤为道，见贤思齐，敦厚周慎，实事求是，革故鼎新，常内自省，毒无过怒。 大博士道：“‘毒无过怒’来自何处？” 涌安回答：“法句经。” 大博士摆摆手说道：“继续背，背‘五字、六字名言’。” 涌安背道： 离欲生喜乐，流言止於智者，君子千里同风，吾日三省吾身。 大博士道：“‘流言止於智者’是谁提出来的？” 涌安说道：“荀子·大略。” 涌安开始背七言、八言名句： 几生修得到梅花，板凳要坐十年冷，曲肱为枕地天间，不私而天下自公。 静坐观心，真妄毕现。诚心和气，胜於观心。 春风解冻，和气消冰。宽而容人，不动声色。 冷眼观物，轻劝刚肠。志在林泉，胸怀廊庙。 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智人者智，自知者明。 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好学不倦，好礼不变。 无诸悭吝，亦无所畏。不贪饮食，不贪衣服。 顺情生喜，违情生怒。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大博士赶忙喊道：“停！‘智人者智，自知者明’是哪位高人创造的？” 涌安答道：“老子。” 涌安背十言名句： 盛衰无改节，史册何传神。丰草多落英，茂林多枯枝。 直从萌芽拔，高自毫末始。宝贵本天根，尽从勤里得。 其心常清静，堪受於大事。慈和及爱敬，廉贞清洁行。 护口噫洁净，终身不为恶。为人所爱敬，皆由已所造。 心能自悔责，修善得快乐。能觉悟烦恼，宜发欢喜心。 终身常畏怖，思虑形神疲。孤鸟离群衰，龙象独游苦。 愿自宽情念，勿以忧自伤。其心小清凉，气宜食饮通。 少壮无不老，举世知而求。倦栖高胜境，不染於荣华。 一切如天物，应时自然生。执志安如地，心净若莲花。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大博士叫道：“暂停，‘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出自何处？” 涌安答道：“周易。” 涌安继续背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好行福者，从此到彼，自受福祚。 思惟筹量论其实，明了其理而后行。 无病第一利，知足第一富，知亲第一友。 第8章 ） 慧离诸渊，如风却云，已减思想，是为慧见。 水人调船，弓人调角，巧匠调木，智人调身。 莫轻小善，认为无福，小滴虽微，渐盈大器。 无欲无有畏，恬淡无忧患，欲除使结解，是为长出渊。 是非憎爱世偏多，仔细思量奈我何。 宽却肚肠须忍辱，豁开心地任从他。 若逢知己须依分，从遇冤家也共和。 大博士一挥手，大声说道：“告停！‘无病第一利，知足第一富，知亲第一友’，从哪里得来？” 涌安对答：“出曜经。” 大博士打“哈哈”道：“行了，到洞外活动一下。” 涌安一听，赶紧喊道：“小妹，带我出洞玩玩。” 红天女在旁边也心烦意燥，听涌安喊她一起耍玩，高兴的活蹦乱跳，说道：“涌安哥，咱们到洞头看看风景。” 红天女领着涌安来到洞头，眼前豁然大亮。 涌安往山崖看去，眼睛眩晕，山洞口下面有一潭水，碧绿荡漾。从山顶上泄下几股清泉，汇入潭中。 远处看，山林茂密葱葱。 涌安看了看洞口旁边，从山上垂下数根滕蔓，有的缠绕到离潭水几十米处，有的直接垂到了潭水里。 涌安玩心大增，对红天女道：“我要攀滕到水面玩玩，你敢不敢？” 红天女看着潭水深奥莫测，摇摇头说道：“我从来不敢攀爬这里滕蔓的，很危险。再说了，我也不会游泳。” 涌安笑着说道：“我不怕，让我来试试，也算练功的一个项目。” 他说着话，就靠到洞旁，顺手抓住一根滕条，顺滕而下。 这根滕条在潭水上方几十米处，就到头了。 涌安仰头看了看洞口，云烟雾罩。往下看了看潭水，深得吓人。 涌安心里道：既然攀下来了，不如到水里玩玩才好。 他心里想着，不由得一松手，整个人像块石头“扑通”坠落水里。涌安的身子瞬间就进入潭水深处。 他闭气凝神，睁开眼睛。潭水清澈，游鱼丛生。还有几只乌龟在水里探头探脑地四处游荡。 一只老乌龟带领着二只乌龟在远处偷偷地盯着涌安。老乌龟大概有几百岁，有井口大小。另二只小乌龟也得有近百年，有铁锅大小。 有一只乌龟看到远处有个东西在游动，感觉好奇，就爬上前要看个明白。到近处，一看不认识。它赶忙龟语喊道：“老爷爷，这里有个怪物，可恐怖哟！” 老乌龟赶紧跑来喊道：“龟孙小，可别闯祸。什么怪物？这是人物。他们可不是好惹的，离得越远越安全。” 另一只乌龟也赶紧跑过来，看到是个鲜嫩白净的东西，高兴地喊道：“哟！好诱惑，我可想吃这个怪肉肉。” 老乌龟呵斥道：“你这个龟孙妮，不知高低。他能让你吃吗？” 它停了停，感觉刚才口气太重了，于是和气地说道：“这是人类，他们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保护我们。” 龟孙小笑着说道：“人类还保护我们？不可能。” 老乌龟也笑着说道：“确实，他们把我们龟类敬若神明，还为我们立碑树传呢。” 第9章 ） 龟孙妮说道：“那些坏人呢？” 老乌龟痛心道：“坏人非常残忍，把龟开膛破肚，蒸煮炖烧，做成美味佳肴，任人品尝。” 老乌龟看了看涌安，说道：“让我算算他的前途。” 龟孙小、龟孙妮大笑道：“我说老爷爷，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就你那老龟样，还能算相？老不正经！” 老乌龟也不理睬它们讥讽，两只前爪合并一起，嘴里念起龟咒。一串串的水泡在它的嘴角咕咕地冒着。 涌安从没有见过好大的乌龟，心里还真犯嘀咕。听人讲，乌龟在水里可是相当厉害，一旦被它叼，就被往深水拖去，等你窒息后，把你吃掉。 但是，他看着这几只乌龟在附近也不主动进攻，只是点头哈腰地干什么？ 突然乌龟惊慌逃窜，仍不住嘴地高喊龟话：“神童！神童下凡了！”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涌安即感到好奇又可笑，在水里摇摇头。 突然，一群游鱼围住了他，并用嘴啃他的皮肉。有一条鱼啃他的脚心，痒痒的他刚要张口喊叫，一口潭水吸进嘴里。 还好，他非常灵动，马上意识到要呛水了。极速调整气息，缓缓地把潭水吐出体外。 这时，他体内的底气所剩不多，必须赶快冲出水面换气。 涌安抬头露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全身气血畅通。 他的心情振奋，活力陡增，一口气畅游到落水的滕蔓下边，攀住滕蔓，似猿一般攀爬到了山洞口。 红天女早已惊得如木头人一样呆愣在洞口旁，突然看见涌安跳进洞里，更吓得一跳。 涌安见红天女还没有缓过神，便作了个怪模样，用手指头在她的小脸上划了几下。 这时，红天女才回过神，大叫道：“你的胆也太大了，差点把小妹吓死！” 她嚷嚷道：“我得告诉爷爷去，就说你在闯祸。” 涌安一听要告诉大博士，心里发怵，赶忙赔礼道：“小妹小妹好小妹，这都是我的罪，告状的事就免了。” 红天女见涌安服软，便脸带笑容说道：“以后要小心哟，玩命的活可不能做。” 下午，铁武举带着涌安到夏潭练功。他们进到一个山洞，往前走了好长时间，才到尽头。走出洞口，看见若大的水潭。 潭水像煮沸的开水咕咕地向上翻滚，热浪冲天。 他们刚出洞，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铁武举经常在此练功，已经习以为常，还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涌安就不一样。他初来，经受不住狂热爆浪袭击，差一点儿给掀翻在地上。 涌安定了定神，心里说道：这里事物好奇怪。那个春潭就很奇妙，没有想到这个夏潭更让人恐惧。哪里来的巨大热量？ 他认真地看了看四周，除了秃秃的山石，什么树木青草也没有。 他没有走几步，全身已经大汗淋漓。烤得头昏脑涨、眼冒金光，呼吸困难，全身无力。 铁武举看着涌安那个难受劲，笑道：“涌安，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玄玄火灸功。”他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铁武举看着涌安走路缓慢，便抓住他的胳膊生拉硬拽往潭里走。 第10章 ） 涌安大叫道：“要跳进水潭蒸煮哟！” 铁武举不在意地说道：“到里面就知道了。” 铁武举托着涌安的腰，两人一起跳进沸潭中。 涌安当时就吓懵了，还没有缓过神，就已经落在潭中巨石上。 铁武举说道：“好了，开始练功。” 涌安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潭中耸立着很多巨石。 巨石间隔不远，涌安用力跳跃可以跨越另一块巨石上。 经过几番折腾，涌安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温度。 涌安的腾挪跳跃的基础很好，所以，他在跳跃潭中每一块巨石时并不吃力。 铁武举看到涌安的轻灵举动，心里赞道：这孩子一点就透，一看就懂，举一反三，适应能力超强。神童，真神童吔。 铁武举看着不知疲倦的涌安还在那里操练，便喊道：“下课了，到神功池泡澡去！” 涌安听到喊声，几个箭走就窜到岸上，笑着说道：“老前辈，怎么，还配备神功池，有什么神妙之处？” 铁武举说道：“到那里就知道了。” 他们走进洞里，又钻进一个小洞。 涌安看见有一方十多平方米大小的水池，呛鼻的草药味迎面扑来，差一点儿把涌安给熏倒。 铁武举说道：“这种玄玄火灸功，它的招式名称叫‘夏阳烈火沙尘爆’，一听这名就让人很恐怖。练这种功夫，必须用药物辅助治疗。否则，不但筋皮骨肉受伤，而且内脏受损。”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涌安跳进池中继续说道：“所以，要用药水给予预防。这种药水，是多种毒药配伍而成。不但可以预防伤痛，还可以固本正元，成倍增长功力。” 他继续说道：“洗泡后，全身轻松，弹跳力极强，劲力十足。能弥补后天不足。” 涌安笑着说道：“老前辈，我说你有这么高上乘功夫，原来有补品哟！” 铁武举说道：“人不是神，练功，第一要有天赋，先天生成的体质和悟性，是成功的基础。第二要有恒心，不怕艰难困苦，坚持到底，成功才有希望。第三要靠药物辅助，外来的创伤和疾病，有的，可以靠人体自身能力修复。但是，有的自身不能自动修复。这就需要药物来治疗。所以，这三种缺一不可。” 涌安泡罢药水，感觉全身轻松爽朗，皮肉筋骨和内脏的烧灼感全部消失。他不由得大喊道：“神水！名不虚传。” 今天，吃罢早饭，涌安仍然要上课。 大博士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见涌安慢慢腾腾地走过来，不由得恼火。他大声呵斥道：“看你这个懒散样，走没走相，站没站相，该打！” 他喊红天女：“天女，给我拿根大棍子来，让我来教训这臭小子一顿，来散发我心头怒气。” 红天女并没有找棍子，她来到涌安跟前，笑着说道：“爷爷吔，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大棍子没有，柳枝倒有一条。” 她拿着一条细如麻线的柳条，递给大博士。 涌安一看大博士生气，知道他是耍小孩脾气。他笑嘻嘻地说道： 第11章 ） 涌安一看大博士生气，知道他是耍小孩脾气。他笑嘻嘻地说道：“老前辈，消消气。今天看我学习表现，保准你满意。” 大博士用柳条抽打着石桌喊道：“今天你背错一字，罚你下跪一上午，不准外出玩耍，不准吃午饭，不准睡午觉。” 涌安笑着说道：“好说，好说，遵命。” 大博士还不解气，继续喊道：“你认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狗屁！” 他又叫道：“相当年我在翰林院···”他没有说完，感觉不对劲，于是叹口气说道：“往事不提，提起来怒火冲天。算了，算了，今天绕过你小子。下次再看见你懒散，尝尝爷教人的手段。” 大博士就那一激动，手掌不由得往石桌上拍去。“哎哟！”他大叫一声：“疼死我了！”一边甩手，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他表演一番后，说道：“上课！” 涌安站在他面前，先看了一遍原文，是“处事为人”篇。 涌安翻了翻说道：“可以背书了。” 大博士喊道：“好小子，爽利，给我背书。” 涌安开始背书： 三言名句： 金石交，心如水，无忌惮，心无累，宠为下，不食言，贵有信。 四言名句： 不敢为先，本自清净，谨慎朴诚，海纳百川，自以为是，冰壶玉鉴，壮夫不为，得见君子，有平常心，一言九鼎，享之千金，丙子无恙，心常喜足，与人为善，水静则明，高山流水，中庸之道，和衷共济，坐言其行，素信者昌，居安思危，宾至如归，笙磬同音，一日三秋，相得益彰，微言大义，珠联璧合，防患未然，荤荤大端，精诚贯日，叶落归根，天涯比邻，五洲四海，海阔天空，沧海遗珠，千里鹅毛，肝胆相照，成古长存，珠还合蒲，与日具增，季路一言。 大博士突然叫停：“‘万古长存’出于谁手？” 涌安答道：“元·无名式《谢金吾》。” 大博士说道：“继续背。” 涌安背书“五言、七言”名句： 观风知浪起，水止则能照，忍字敌灾星，息交以绝游 富润屋，德润身。即来之，则安之。 日能热，月能凉。千里井，不反唾。 君子诚之为贵，小谨者无成功，大道废於曲士也，仁人者送人以言，人心恶假贵重真，养其心莫善於诚，古来万事东流水，古来圣贤皆寂寞，万事从来风过耳，世间那有扬州鹤。退一步行安稳处，人生何处不相逢，大节难随九鼎沦，误尽平生是一官。 大博士道：“停，‘误尽平生是一官’出自何人之作？” 涌安说道：“清·吴伟业《自叹》。” 涌安又继续背八言名句： 言不过辞，动不过则。哀乐失时，殃咎必至。即是大商，何求小利。黄河九曲，水出昆仑。光阴可惜，时不待人。幽间泉清，高峰月白。学处不玄，尽是流俗。欲行千里，上步为初。学当守口，言必柔软。敏学摄身，常慎思言。常正其心，不轻后学。惭愧之人，智慧成就。远离懈倦，心如大海。 第12章 ）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至味不慊，至言不文。塞翁失马，安知非福。高以下基，洪由纤起。金宝其重，明者慎微，知者识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宁人负我，无我负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枳句来巢，空穴来风。世间惟名实不可欺。有所建立而不自大。惹得奉敬不怀自大。 大博士大喊一声：“停！‘明者慎微，智者识几’哪位高人作？” 涌安答道：“南朝·宋·范晔《后汉书·陈忠列传》。” 涌安背“九言以上名句”：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士不必贤世，要之知道。圣贤无全德，君子无全能。寒蝉抱枯木，泣尽不回头。鸟栖林麓易，人出是非难。妙行无伦比，情玄体自殊。有虎鸦须噪，无人鸟不惊。灵鹤翥空外，钝鸟不离巢。枯树无横枝，鸟来难措足。击水鱼头痛，穿林宿鸟惊。人无心合道，道无心合人。落叶知流水，归云识旧峰。何有一切智，而不修苦行。多闻令志明，已明智慧增。宁与燕雀翔，不随黄鹄飞。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始知端正心，寐语尚不诳。安求一时誉，当期千载知。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秋。若无渔父引，怎得见波涛。 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 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掘井。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无妨有卧龙。 无欲自然心似水，有营何止事如毛。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大博士喊“停”，说道：“‘多闻令志明，已明智慧增’，出处在哪里？” 涌安答道：“《法句经》。” 大博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到此为至，玩去。” 涌安听说可以玩耍，高兴地蹦老高，向红天女招手说道：“小妹，带我出去散散心。” 红天女听说要出去玩，身边有个帅哥相陪，心里好兴奋，赶忙接话道：“涌安哥，我早憋死了，正等着你招呼呢。”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跑出洞外。 红天女指着一个山头说道：“咱们去那个山上玩耍，山果好多呢。”他们来到这个山上，山樱桃红艳妖冶，沙果金黄耀眼，柿果红绿相间非常诱人，核桃像铃铛似的在在空中摇摆，黑枣如墨珍珠一样挂在枝头让人感叹。还有叫不出名子的果子挂满树枝上，迎风摇头摆尾，志气高昂。 他们两个攀到山腰，有一处杂草乱石堆积的平台横在眼前，平台四周松柏苍翠，清爽肃静。 他们登上平台，看见靠山崖有几个窑洞，中间窑洞里面石桌石椅石床摆放整齐。另一个溶洞摆放一张石桌和一把石椅，石桌上静卧一座古琴。古琴旁边放着一本曲谱。墙上悬挂着一把古剑。 另一个窑洞放着日常工具之类的东西。 他们看了半天，并没有人影闪动。于是，涌安走到古琴旁，用手指蹭了一下琴体。琴上尘土厚重，看来很久没有人光顾此地。 第13章 ） 琴体是用黄金包裹，上镶着七颗红绿宝石，抹去尘土，宝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拿起曲本，上面是古曲。于是，他放下曲谱。 他摘下墙上的古剑，剑鞘黄金包裹，也镶着七颗红绿宝石，剑柄纯金打造。抽出剑体，一道寒光爆射四周，让人心惊胆颤。 红天女说道：“涌安哥，这家主人如此讲究，肯定是个高人隐居此间。” 涌安说道：“应该如此，这个人不但文才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武功高强，确实文武全才的隐士。” 涌安说道：“让我想呀，这个人文韬武略，志气满满。但是，仕途坎坷，感叹人世，悔恨终生。” 红天女笑道：“涌安哥，你好聪明吔，推测很有道理，就是这么一回事。” 红天女看了看涌安，又说道：“这些宝物如何处理？不能白白让它埋没掉呀！” 涌安说道：“咱们把古琴、曲谱、古剑这三样宝物带走，要很好的保存起来，免遭毁灭之灾。” 涌安搬着古琴，红天女拿着古剑和曲谱，两人带着喜悦的神情返回山洞。 大博士和铁武举看见他们两个拿着物件回来，感觉好奇。大博士喊道：“涌安，又上哪里顽皮去了？可不要惹祸哟！” 铁武举看着他们手中的东西说道：“什么宝贝，如此耀眼？” 涌安把古琴放在石桌上，说道：“我和小妹在一座山腰里得到这些物件，请老前辈鉴赏。” 大博士看了看古琴，用手摩挲了一下，把古琴看了遍，大喊道：“宝贝，这是唐朝时期的古物。” 大博士说道：“唐琴，有九霄环佩，大圣遗音，玉玲珑，纪侯钟，飞泉，枯木龙吟等二十多种。” 他继续说道：“你们看，琴体镶金上铸着唐天宝年记，这是唐玄宗李隆基为杨贵妃舞曲时亲自演奏的一种宫琴。这种高贵的皇宫之物，不知何时流落民间，并在荒山野岭闲置数百年。” 大博士“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真吉人自有天相，好事都让你给遇到了。” 铁武举听大博士兴高采烈地理论了一番后，从红天女手中拿过古剑，仔细看了看，并抽出剑体。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把他吓了一跳。 他心里说道：这是一把楚剑（宝剑）。 这柄楚式厚格素面剑，剑茎处有凸箍两道，用以固定夹木与缠缑，以利握持。整剑青光灼灼、寒气逼人。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铠甲。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从内心深处发出感叹：“我平生见到的第一把宝剑，哎哟哟，把我美死了。”随即扬天“哈哈”大笑道：“涌安，你这小子，让我好喜欢哟！” 红天女把曲谱递给大博士。 大博士接过曲谱，书皮上印《中华儿女》，他翻了翻曲的内容，心想，古琴谱曲，听听效果如何。 他换上新的牛筋丝弦，调整音律。 他把古琴放得端正，自己也坐安稳。并清清自己的嗓音，开始弹奏演唱起来。 第1章 ） 第一章：龙腾飞，马儿嘶叫，中华山河，如此多娇。龙马精神在，炎黄子孙笑。 第二章：龙腾飞，马儿嘶叫，南国秀水，华夏骄傲。龙马精神在，中华儿女孝。 第三章：龙腾飞，马儿嘶叫，北国崛起，大国飞跃。龙马精神在，人民斗志高。 第四章：龙腾飞，马儿嘶叫，巨龙苏醒，势与天高。龙马精神在，傲看世界小。 ······ 在场的人听着大博士自弹自唱，进入最佳境界，好像身在仙境。 《中华儿女》曲调激情高昂，如波涛骇浪中的巨龙，不畏艰险，拼搏奋进。又如暴风骤雨中的骏马勇往直前。 与大自然搏斗其乐无穷， 与黑恶势力搏斗其乐无穷， 与一切外来势力搏斗其乐无穷。 这种催人奋进，拼搏进取的精神，正是中华儿女五千年的光辉精华，激励着炎黄子孙前进的动力。 琴声突然由高昂滑向清低，似高山流水。它在展示着勤劳的人们生活安逸、幸福、祥和，国泰民安。 突然琴曲悠扬动听，如山泉滴水，似落盘玉珠，晶莹剔透，让上赏心悦目，心情高爽，情操高洁。 涌安不由得大喊道：“神曲！” 红天女也拍手大笑道：“爷爷吔，真没想到，你还是弹琴的高手呢。” 琴声嘎然而止，余音缭绕山间渐去渐远。 寂静片刻，大博士感叹道：“几十年没弹奏这么优美的琴曲了。”说着说着，不由得落下几滴老泪。 他提了提精神说道：“旧事别提，路还是要向前走。好了，午饭将至，开心喝酒，畅怀吃肉，不求富贵，倒头大睡，神仙也！” 他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铁武举带领着涌安到秋潭练习玄玄气功。 他们一进秋潭，潭水汹涌彭拜，潭浪滚天盖地。狂风断树拔根，劲风卷起石头砸得山体“啪啪”地山响。 涌安招架不住，险些被怪风抛到天空。 铁武举笑着说道：“这些怪风，其实并不可怕，那是从多个山体隙缝吹进秋潭后，偶然形成的自然旋风，越旋越大，造成现在的怪状。” 他继续说道：“这种怪风对练功来说，可成后天神功。这就是玄玄气功的神妙之处。” 铁武举挟持着涌安，向秋潭狂奔去。 他们到了潭边，也不等涌安如何反映，一起跳进潭里。 潭水里起着数不清的旋涡，大旋涡套着小旋涡，飞速旋转。因为速度过快，旋涡形成一个个阴森可怖，深不见底的黑洞，这种黑洞能把任何东西吸纳进去。 如果被吸进黑洞，想活命？没门！那是死洞。 水中有要命的黑洞，水上有致命的旋风，空中有伤人的狂风。空气沙尘爆满，令人窒息。 这种环境里想练功？连生存的的机会都没有了，怎么练呢？ 铁武举说道：“涌安，别怕。就是在这种不可能的环境里才能练出超人的功夫” 他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闭气静息。随着旋风跟进、旋转。” 第2章 ） 涌安按照铁武举的要求随着狂暴的旋风如陀螺一样，在水面上，在空中旋来转去。 涌安适应性确实很强，很快就跟上旋风的旋转节奏。 他心里喊道：哟！真好玩！ 他感觉自控能力特强，已经能够摆脱掉旋转的吸引力。 他心里想着，提起真气，就这么一较劲，闪电般踏入另一个旋涡之中。 铁武举开始还担心涌安能否吃得消旋风的吸引力，后来，看到涌安随波逐浪，在狂风中泰然自若。再后来，看见涌安从一个旋涡跨跃到另一个旋涡中。那种身轻如毛，穿行似电的神态，让他非常妒忌。 他心里骂道：这个臭小子，怎么突然间功力巨增？好像功力超我几倍。 他们在沙尘暴风里滚来滚去，在巨形旋涡里穿梭。 他们练了大约2个小时后，铁武举拽住涌安一个雄鹰展翅，借着旋涡的甩力跳到了岸上。 涌安看着铁武举灰头灰脸，如同魔鬼似的，不由得大笑起来。 铁武举也看着涌安像个泥菩萨，也大笑起来，并大叫道：“半斤对八两，都一样。” 铁武举说道：“洞里有一座温泉，这里泉水可以治皮肤病。咱们被沙尘暴吹得皮开肉麻的，清洗后就万事大吉，完好如初。” 他们来到温泉，泉水碧绿，还鼓着气泡，冒着蒸汽。 涌安一个燕子戏水就钻进水里，在水里闭气静默一会儿，火辣辣的皮肤骤然舒爽，口腔、鼻腔，眼睛，气管等马上通畅清新。 昨夜一阵细雨，把山川林木打扫的异常洁净。 早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 涌安和红天女站立洞外，看着升起的太阳，嗅着清新的空气，让人有种向往美好生活的愿望。 红天女触景生情，这位少女，跟着两个老态龙钟的爷爷生活，没有童年的欢乐，孤独伶仃。没有玩伴，没有情趣。 涌安的出现，让她有了同伴，有了玩趣，有了欢乐。她感觉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幸福，这才是人性。 人以类聚，人有知趣相同的伙伴，那种磁场能改变人生。 大自然也一样，同样改变人生。 大自然很奇妙，人们的心情随着大自然的变化，情绪也发生着巨变。 涌安在想，为什么这两个老怪物常年隐居深山老林而不厌烦？想必是大自然净化了这两个老者的内心世界尘埃，达到了人的最高境界。从精神境界讲，他们算是高人了。 涌安正在想着，突然洞里传来大博士的喊叫声：“臭小子，跑哪里去偷懒了？还不赶快上课！” 大博士用柳条指着涌安，并愤声恨气地喊道：“我说你小子，不要认为给个笑脸，你就猴窜窜。说你肥，你就气喘喘。说你好，你就笑笑。” 他一连串嘟囔好几句，又大叫道：“吃饱喝足谁也不服？少给我玩花招，爷我不吃你哪一套！” 他最后喊道：“爷最喜欢的是读书！读书！读书！” 涌安静静地听完大博士训斥，也不吭声。 他拿起书看了看，是“祝词贺语，”，便顺眼看了一遍，说道：“我要开始背啦”。 第3章 ） 大博士这才停嘴，消消气，坐到椅子上，叫道：“上课！” 涌安开始背书。 三言四语： 乐者寿，无量寿，人长寿，得平安，安平泰。 寿如金石，歌吟岁月，洪福齐天，福由心造，金石永寿，青出於蓝，学富五车，绳其祖武，日升月恒，鸿鹄将至，寿比南山，良玉不雕，乔松之寿，高山仰止，康庄大道，珠联璧合，老骥伏枥，春华秋实，老当益壮，福齐南山，期颐之寿，火树银花，物华天宝，龟年鹤寿，百龄眉寿，秀外慧中，超今冠古，春兰秋菊，石破天惊，洛阳纸贵，玄圃积玉，为人师表，江山不老，高风亮节，资深望重，行云流水，光风霁月，前无古人，黄花晚节，万古流芳，福如东海，福寿天齐，竹苞松茂，景星庆云，一清如水，白首穷经，口碑载道，美不胜收，万事亨通，仪态万方，兰心蕙性，彪炳千古，荡气回肠。 大博士大声喊道：“停！停！‘超今冠古’出自谁手？” 涌安答道：“唐·韩愈《贺册尊号表》。” 大博士一挥手说道：“‘背五言七句’篇。” 涌安背书： 新月如佳人，桃李满天下，潭水小桥流水人家，乐易者常寿长，不露文章世已惊，风流儒雅亦吾师，马路春泥半是花，万紫千红总是春，一丘一壑也风流，凤凰飞在梧桐树。 大博士道：“‘万紫千红总是春’是哪位高人杰作？” 涌安答道：“宋·朱熹《春日》。” 涌安背八言名句： 寿如金石佳且好兮。 白玉不雕，美珠不文。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大博士叫停说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哪个圣人写的？” 涌安道：“唐·杜甫《寄李十二白》。” 大博士一挥手道：“现在休课，玩去。” 涌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洞外走去。 这时红天女跟随上来，说道：“涌安哥，我领你一个去处，保你惊喜。” 涌安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说道：“荒山野岭哪里还有好玩的地方？” 红天女神秘地说道：“到那里就知道了。” 他们绕过一座小山，跨过一条小溪，来到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山旁。 红天女说道：“半山腰有一个山洞，里面就是你想看的东西。” 他们来到这个山腰，满山遍野林木荫森，杂草纵深。怪石悬山而卧，哪里有什么洞穴？ 红天女领着涌安攀到一个悬空怪石下方，还真有个洞口。不过这洞口太隐蔽了，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这里还有一山洞。 他们钻入山洞，走了很远。突然眼前大亮，这里有几处石穴，里面都是山石雕琢成的石人。这些石人有的静卧，有的静坐，有的蹲式，有的立式。原来，他们都在练功。 涌安看了看石人，并没有看懂他们正在做什么事情。 他就往石壁上瞧去，墙上刻着文字。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一种练气功的方法，功法叫做：龟息大法。 第4章 ） 早在5000年前，龟息大法已经开始流行。《芝田录》亦言：睡则气以耳出，名龟息，必大龟寿。后来是武当道家修炼内功的一门功法，又名“玄武定”、“龟息真定功”。它具有很强的连续补气效应，吐纳换气，呼吸走肺部转换气血，丹田气功。 龟息大法口诀： 潜息即为龟息，始入正功。坐卧相同。此时振动鼻腔，深吸气。觉气入腹脐之中，吸端八分即可，不要吸满。气进入腹中后，心念又下移。宁心静气，住息。住息时可用数息法（并非数呼吸次数），仅默数。住息者对于初习者，必不习惯，马上感觉气息憋闷，气息上浮，废气欲出，胸咽憋闷。初练者便可出气一口，再吸气如初。练功时间一长，气息适应，气也越长。此时，内气欲出时，放松小腹，心念下降，息亦下降憋闷之感便消失。但迅即又至，依法再放松小腹，下降心念。 初学者如感觉憋气不适，可出一口气。练功时间一长，呼吸长度自然增加。初学者不可内气长憋，要循序渐进为主旨。 每次吐气，吸气，闭放一个循环，为一息，出气后调匀呼吸再行吸气。能达到息潜入腹，不急不憋，久久安然，算初功告成。 第二套功法······ 墙壁四周都是龟息大法的教练方法。 他这才知道，那些石人都是在练习龟息大法时的动作。 他按照那些口诀动作了一番，感觉平平。 他自己都不知道，经过玄玄功的影子功、火灸功、玄玄气功的强暴磨砺，功力早已经步入高层。像这些龟息大法之类的气功，对他不起作用。 但他还是感觉到，龟息大法适合有武术基础的学者练习。一般平民百姓如步入误区，很可能损害身体，反而得不偿失。 涌安走遍其它石屋，无非是一些什么强身功、轻身功、腾挪功、硬气功等功法，雕刻在石墙上。石屋里还有几把生锈的长剑和大刀。 这是古人修身养性，练功习武之地。 涌安和红天女在洞里转悠个够，于是，走出洞外。 涌安说道：“既然来到此山，也要上山玩玩才有意思。” 红天女说道：“山上果木成林，山果可好吃啦。” 涌安笑着说道：“那就听你的，到上头吃个痛快。” 山上果树品种繁多，果实累累。人们常说的“春花秋实”，形容的非常恰当。 他们兴高采烈地采摘果子，吃个山桃，透心的酸甜。吃个山梨，透肺的清爽。吃个山苹果，脆甜醇香。 红天女笑着说道：“哎哟！我的肚肚要吃崩了。” 涌安也笑着说道：“我的胃也撑得要命哟!” 他们正开心地叫嚷着，突然，一只大山豹窜了出来。 这只山豹离他们十几米远停了下来，并窥视着这两个少年男女。 红天女吓得惊叫一声，扑在涌安的怀里，全身发抖。 涌安倒还镇定，他看了看那只山豹，比老虎小些，但长相更加凶恶恐怖。 第5章 ） 他心里想，这个山豹，动作灵活，身材矫健，弹跳力极强。特别是在这乱石山岗上，更是它山地作战的强项。 山豹是非常凶猛的肉食动物，狩猎时一口封喉，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涌安把红天女安顿好，并嘱咐她，千万不要乱动。 红天女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说道：“涌安哥你可要小心，注意安全。” 涌安壮壮胆，满有把握地说道：“不拍，看我制服这个大虫，让它知道人的利害，今后再也不敢横行霸盗。” 涌安挺起胸，鼓足勇气向山豹跟前走去。 山豹看见这个嫩男孩朝向奔来，心里说道：“呦！你不躲藏，还敢主动挑战？你当真不知道豹爷的厉害！今天我要狠狠地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它想罢，从野草乱石堆里轻松地跳出来，对着涌安张了张豹口，满口的獠牙令人胆寒。朝天“嗷嗷”几声，那意思就是说：“小子，竟敢挑战豹爷？瞬间你就成为我的美味佳肴。” 它昴头“哈哈”大笑几声，身体沉稳地向涌安进攻。 他们在相距五米之处对视片刻后，山豹突然发起猛攻，闪电般扑向涌安。 涌安丝毫不敢大意，旋风般退出数米。 山豹第一个回合打了个空，心里说道：“好快的身法！平常抓捕猎物一举得手，今天怎么让你小子躲过一劫？” 它再次审视着涌安，心里道：“再来一个综合招式，让你防不胜防，一举获胜。” 山豹围着涌安踅了几圈，瞅准时机又扑向涌安。它在离涌安近两米处时突然改变方向，来了个横扫千军式。豹尾向涌安的脸、眼猛划去。 涌安本来是要近身制服山豹，没有想到这只山豹如此狡猾，竟然用豹尾抽打他的脸部。幸亏他反应极速，躲过致命险招。 他刚刚庆幸自己闪过豹尾的袭击，山豹已经扭转豹体，窜越空中，两只锋利似刀的前爪朝涌安的头部猛然抓去。 涌安惊呼道：“好快的身手！”嘴里喊着，身体如同风一样飘然而去。 山豹两招没有制服涌安，心中大怒，再次强攻，与涌安搏斗。 涌安再次躲过山豹的凶猛进攻，得个机会，一跃就跨在山豹的背上。 山豹见状大惊道：“小子有种，竟敢在我头上拉屎。常言道：士可死，不可辱。我跟你拼命了。” 山豹连蹦带跳，左右狂甩，想把涌安摔死。 涌安紧紧地抓住山豹的头皮，稳稳地骑在山豹的身上，任凭这个巨兽狂野。 山豹挣扎多时，满嘴白沫，大喘粗气，精疲力尽，连走路的力量也没有了。 它干脆趴在地上赖着，意思就是说：打不过你，我爬下还不行吗？任赌服输。 涌安本来要打死这只山豹，铲除祸害。但是，他毕竟心底善良，慈悲为怀。 一个生灵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它也是为生存而身不由己。 涌安骑在山豹的背上，摸摸了光滑漂亮的豹毛，拍了拍豹头，然后离开豹身。他站在山豹面前，冷眼看着山豹。 第6章 ） 山豹这时像一只家猫温柔可爱，它看着涌安，脸上露着微笑。 “哟！山豹还给你笑脸呢。”红天女笑着说道。 涌安笑道：“幺妹吔，这就叫作：胜者山中猛虎，败者落水病猫。”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铁武举带着涌安到冰潭训练玄玄冰功。 涌安还没进入冰潭，就感觉寒气逼人，冻得全身发抖，牙齿打架。 涌安心里说道：这可是秋天呀，怎么冻得让人难以忍受呢？ 他抬头看看冰潭，冰天雪地，潭水早已经冰冻到底。狂风猛吹山体暴发出恐怖呼啸声，一碗水泼到空中顿时形成冰体。 涌安感到异常难耐，大脑好像麻木了一样反应相当迟钝。 铁武举却说道：“不要惊慌，挺住这道难关就有成功的希望。来，我带着你跑起来。” 他说着话，拉走涌安开始跑起来。 刚开始，涌安精神呆滞，全身麻木不听使唤。 他们在冰潭上跑了几圈后，涌安体内血液流动起来，大脑也开始工作。他慢慢恢复知觉，生气逐渐回旋。 涌安说道：“好可怕吔，我差点要倒下去。” 铁武举笑着说道：“臭小子，这点儿痛苦就要退缩，那还能干大事？” 他又严肃地喊道：“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遇到难题打退堂鼓，我把你扔进冰冰窟里，叫你感受感受那里是什么滋味。” 他又说道：“跟我来，赶快练习。” 涌安在严寒刺骨的冰风中穿梭，在冰潭上飞行。并击打迎面袭来的冰砖、冰雹。 突然，几枚冰蛋呼啸迎面飞来。涌安虽然躲过几枚，但是有一枚鹅卵似的冰蛋砸在涌安的头上，险些把涌安打翻在地。 涌安揉着鼓包似的伤处，心里直喊娘。他不敢声张出来，因为铁武举有言在先，敢说一个泄气的字眼，定叫他尝尝冰窟滋味。 他只有强忍着巨痛，在冰潭上飞行。在冰上飞行中一走神，差一点儿摔个跟斗。 他的身体刚扶正，后方突然飞来一块冰砖，猛地拍在他的腰上。“哎哟”，痛得他大叫了一声。 铁武举听到涌安在那里叫痛，心中大怒。他正想过去教训涌安一顿，没有想到，迎面突然飞来一枚冰蛋。他的武功再高，也当不住偷袭的暗器，一蛋打在他的腚蛋子上，险些放他一个屁股墩。 铁武举也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疼死人了！” 涌安听了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老前辈，这些冰蛋挺好玩的，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舒服极了。” 铁武举听涌安在讥讽他，心里恼怒。但是，自己有言在先，不能叫苦喊痛。他只有强忍着巨疼笑着说道：“小子，说的不错，继续给我练。” 他正在与涌安调侃，突然一个趔趄，向冰窟滑去。 涌安离铁武举很近，一伸手拽住了铁武举的上衣。但是，滑力过速，铁武举拖着涌安一起跌进冰窟这个无底洞里。 冰潭上，有很多冰窟，有大如井口的，有小如水桶口的，还有小如碗口的。这些冰窟怎么形成的？不清楚，反正是大自然造化而成。 一老一少二人顺着冰洞极速划向深渊， 第7章 ） 铁武举也尝试着用双腿和双臂撑住冰壁减缓速度。但是，洞壁光滑如油，任你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涌安一双耳朵只听呜呜地山响，他心里想，这下可完蛋了。 时间好长，他们仍然在加速下滑。 铁武举也开始担心起来，他心想，自己困死冰窟无所为。可是，涌安还是个孩子，又是个世间少有的神童。他要是掉进去，无法生还，可不是自己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他想到这里，突然来了力量，两臂陡然增长。也是冰洞逐渐缩小，铁武举用全身横劲撑着冰壁，下滑速度突然减慢。 这时，涌安忽然被一个冰柱横拦腰间，陡然停止下滑。 铁武举也被牵扯住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涌安说道：“老前辈，我被一个冰柱横住，不知如何处理。” 铁武举说道：“你先不要乱动，让我缓缓手。”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抓住涌安的腿，然后，又摸索着攀住冰柱。 铁武举缓了缓内气，用手摸索着冰柱。原来，这根冰柱横插在冰壁上非常牢固。 他凝思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他又仔细摩挲着柱体，如同剑体一样呈扁平状。柱体还有把柄，如同剑柄一样扁圆顺手。 他想着想着，突然脑海一亮，大喊道：“碧血剑！一定是它！” 铁武举“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涌安正在发愁如何才能脱离险境，逃此一劫。突然听见铁武举暴然大笑，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心想，铁武举是不是给吓疯了，竟然狂欢浪笑？ 铁武举笑罢，说道：“小子，我不是给吓傻发疯，高兴呀！” 涌安不解道：“老前辈，咱们困在冰窟无底洞里，生命难逃，还有什么可高兴的道理？” 铁武举兴奋地说道：“孩子，你不知道，这根冰柱是一把绝世的宝剑。” 涌安更加迷惑，说道：“就算是一把宝剑，那又怎么样呢？莫不是它能救我们” 铁武举笑着说道：“对了，它确实能帮助咱们脱离此洞，从见光明。” 他说罢又大笑了几声说道：“你确实不知道这把宝剑的来历。它就是民间传说的‘碧血剑’。” 涌安疑惑地问道：“什么碧血剑？” 铁武举情绪激昂地喊道：“它是尧帝太子丹朱征战各氏族时，战无不胜的法宝‘碧血宝剑’。” 他信心满满地说道：“这把宝剑削铁如泥，寒气透骨。在战场上，令多少战将心惊胆战，望剑而逃。” 铁武举又说道：“冰窟如此光滑，再有天大的武功也难爬出无底洞。有了这把宝剑，咱们在脚下削出冰梯，一步步就能攀登上去，走出冰窟，岂不是希望就在眼前？” 涌安听铁武举一番演讲，希望大增，高兴地说道：“老前辈说得话很有见解，那咱们把宝剑抽出来，赶快行动。” 铁武举说道：“你抱紧我的腰，千万不能松手。我用劲把它拔出冰墙。” 涌安照铁武举的要求紧紧抱住他的腰，一丝不敢大意。 第8章 ） 铁武举运用武功力拔碧血宝剑，可是呢，他如蚂蚁撼大树，宝剑纹丝不动。 他如此反复几次不得要领，气得骂爹骂娘。 涌安心想，铁武举的武功虽然高超，毕竟力量孤单。如果两人一起使力，效果要好些。 他想罢，说道：“老前辈，如果两人一起合力，力量更大，拔动宝剑大有希望。” 铁武举听罢涌安的提议，想了想感觉有道理。涌安虽然弱小，但是，常言道：人多力量大，力拔山兮平沧海。于是说道：“好主意，来，咱们二人肩并肩，各自伸出一只手，一起使力。” 铁武举猛吼一声：“给我开！”喊声振天动地，只听似龙吟般清灵灵一声，宝剑被硬生生地拽出墙壁。 虽然宝剑拔出来，但是，两人没有支撑点，身体失重，又向冰窟深处迅猛下滑而去。 他们二人共同使力，宝剑在冰上左右划动，勾出半尺深的剑痕。由于剑体在冰上摩擦力，二人下滑速度逐渐迟缓，并停了下来。 铁武举说道：“小子，你身体轻灵，先向上攀几步。让老夫缓缓力气上攀。” 涌安借着宝剑的着力点，一窜就踏在了剑痕的凹处。他站稳后说道：“老前辈，我已经站稳，请你上来。” 铁武举经过片刻调息，气力大增，一个翻身就站在剑痕凹处。他站稳后，从冰中拔出宝剑。 铁武举用剑划开冰层，一步步向洞外攀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终于看到光明。 冰潭依然寒风凛冽，并夹杂着冰块冰雹在空中乱舞。但是，他们两个仍然是大汗淋漓，湿透全身。 铁武举看看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才恍惚到已经半夜三更的天了。 铁武举说道：“咱们先在冰水池泡澡，消除体内寒气，免得被冰气侵袭脏腑留下病患。” 两个先泡了个冰水澡后，又泡了个药水澡。这一池药水澡是驱寒增暖，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水。 涌安泡澡后，身体陡然轻爽，不由得大叫道：“好爽哟！还真称得上神水。” 大博士等着铁武举和涌安同吃晚饭，谁知道，左等不回，右等不回，令他心里异常烦躁。 他心想，难道他们两个遇到难题？按铁武举的武功和智慧哪里有什么难题。那么，那么···他踅摸半天也推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茶饭无味，辗转难眠。他走出洞口，看看已经是皓月当空，夜半三更。 大博士正在焦虑不安时，听远处传来欢快笑声和说话声。 他抬头远望过去，看见铁武举和涌安二人“嘻嘻、哈哈”地走过来。 涌安眼力远，早就看见大博士站在洞口了望。他赶快喊道：“老前辈，已经深更半夜了，怎么还没有睡觉？” 大博士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到现在才回来，快把人给急死了，到底遇上什么难题，让你们这么难于应付？” 铁武举说道：“大哥，说来话长，到洞里再聊。” 他们来到洞口，大博士坐下来，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铁武举。 第9章 ） 铁武举可不计较大博士那个哭丧脸，笑着说道：“大哥，让你先见识一件宝贝。”他说着话，从背后抽出宝剑让大博士看。 大博士心里想到，一把宝剑有什么稀奇？于是心不在焉地接过宝剑看了一眼。 突然他眼神大亮，大声叫道：“碧血剑！你们从哪里获得？” 铁武举把下午在冰潭练功时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大博士嘴里嘟哝道：“奇迹，奇迹，奇迹哟！” 他说道：“我只是听民间传说有此宝剑。剑体通透放射蓝光，体内有红色斑纹。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烈火不化，高寒不断，是一把绝世珍宝。” 大博士叹道：“小弟，你好有福气哟。” 铁武举说道：“要说福气，还是涌安这小子带来的运气。” 涌安不介意道：“我没有那么大的造化，这叫作偶然而得，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们说着话，铁武举和涌安感觉有些饥饿，看了看石桌上的饭菜。 大博士一拍脑袋说道：“咱们只顾说话，忘记你们还没吃饭。来来来，菜虽然凉了，但有酒喝，酒菜同起。祝贺你们因祸得福，逢凶化吉。来，先干一杯酒，压压惊。” 他们老少三人连酒带饭吃了个红满堂。 大早起，红天女看到涌安还在睡懒觉，便揪着他的耳朵喊道：“涌安哥，太阳公公打你屁屁啦，还不赶快起来。” 涌安因太劳累，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他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看红天女，说道：“好舒服哟！” 红天女看着涌安刚睡醒的样子，即可爱又可笑，便大声道：“我的大哥哥，赶快吃饭。一会儿还要上课呢。迟到了，要挨棍子呢。” 涌安吃完早饭来上课，看见大博士阴沉着脸，但没有训斥他。 涌安赶紧向大博士问好，说道：“老前辈早上好！” 大博士不高兴地说道：“什么早上好，现在快上午了，还不赶快学习。” 他看了看涌安，消了消气说道：“今天就免训了，以后再给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臭小子，背书！” 涌安赶紧拿起书本扫描了一下，这节课是背：“哲理名言”篇。 三言：生若梦，知天命，实若虚。 四言： 真水无香，进道若退，异想天开，花鸟无私，大方无隅，有所不为，爱已之钩，无地不乐，海不辞流，大道甚夷，四十不惑，圣人无为，积健为雄，君子不器，明道若昧，好善者乐，坐观众妙，器小易盈，无众生相，守柔曰强，沉默是金，仁者无敌，东海扬尘，画梅乞米，否极泰来。 大博士喊停道：“‘仁者无敌’哪个贤人创造？” 涌安说道：“《孟子·梁惠王上》。” 涌安背五言六言： 往事不可追，本来无此物，八十大可为，心与身为仇，贤君无私怨，秀干终成栋，敬贤如大宾，担折知柴重。 水至清则无鱼，观海者难为水，难进乃退学者，大海不让细流。 满招损，谦受益。深则厉，浅则揭。 和无寡，安无顿。玉不琢，不成器。 世之灾，妒贤能。 大博士叫停，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出自何处？” 第10章 ） 涌安答道：“《礼纪·学纪》。” 涌安开始背七言名句。 别时容易见时难，丹青不知老将至，世间白发不饶人，人生识字忧患始，人到无求品自高，从无字句处读书，莫将有限趁无穷，约定俗成谓之宜，自古饶人不是疑，有好都能累此生，良工不示人以璞。 大博士赶紧喊道：“停，停！‘有好都能累此生’这句话谁说的？” 涌安答道：“清·邓石如。” 大博士说道：“背‘八言名句’。” 涌安背八言名句： 十步之间，必有芳草。大方无隅，大味必淡。 绳长知长，绳短知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成功之道，赢缩为实。日中则昃，月盈则食。 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千年暗室，一灯能破。 智者无为，愚人自缚。言不苟出，行不苟为。 人弃我取，人取我与。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智如禹汤，不如常耕。目送飞鸿，手挥五弦。 瞻山识璞，临川知珠。山积而高，泽积而长。 盗道无师，有翅不飞。当局者迷，旁观必审。 全者易缺，盈者易亏。激湍之下，必有深潭。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万言万中，一如一默。。 村无大树，蓬蒿为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明珠非白，精金非黄。 用兵以能聚散为上。 涌安一口气把八言名句背诵下来，刚要歇口气。 大博士马上说道：“‘明珠非白，精金非黄’出自谁手？” 涌安立即答道：“清·袁枚《小仓山房文集》。” 大博士赶紧说道：“接着背‘背九言’。” 涌安说道：“老前辈，让晚辈吃个山桃解渴再背。” 大博士大吼道：“大胆！正在上课。老师还没有喊渴，你竟敢叫渴。看你小子眼里没有老师，该打！天女，给我拿个擀面杖，看我痛打这个懒崽子。” 红天女看着涌安皱眉挤眼的苦相，不由得笑嘻嘻地答道：“爷爷，擀面杖没有找到，倒看见个大粗檩条子。” 大博士喊道：“给我拿过来，看我揍扁这臭小子。” 红天女笑着说道：“爷爷，我拿不动，得两个人抬才能搬动哟。” 大博士正在气头上，他看了看红天女嬉笑神色，又看了看涌安那满脸尴尬表情，愣了愣神，叹道：“这次饶过这个臭小子，下次再犯规，决不轻饶。” 大博士消了消气说道：“涌安，你还呆在那里干啥？赶快给我背诵‘九言以上’名句！” 涌安看看大博士怒气全消，避免了皮肉之苦，便笑嘻嘻地说道：“好嘞！”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人咸踬於垤，莫踬於山。 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 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 生有涯也，而知也无涯。 海与山争水，海必得之。 马不必骐骥，要之善走。 出泉去凡心，书画消俗气；月光夏则凉，冬则增寒苦。 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 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 世事花开落，人情潮去来。 贪看他人宝，忘却自己珍。 不经冰霜苦，怎识岁寒心。 水冻鱼难跃，山寒花发迟。 第11章 ） 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 东海广且深，由卑下百川。 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想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 以近知远，以一知万，以微知明。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 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世而制。 当知器满则倾，须知物极必反。 大匠能与人以规矩，不能使人巧。 学视者先见舆薪，学听者先闻撞钟。 一叶落时天下秋，一尘起处厚地收。 不得春风花不开，及至花开又吹落。 到处相逢原不识，有时不识却相逢。 利不十者不易业，功不百者不变常。 莫为无人欺一物，他时须虑石能言。 盛喜中不许人物，盛怒中不答人简。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志远。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 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大千世界，日月星辰；江河淮济，一切含灵。 吞舟之鱼，不游枝流；鸿鹄高飞，不集污池。 生不知死，死不知生；来不知去，去不知来。 天有所短，地有所长；圣有所否，物有所通。 金石有声，不动不鸣；管萧有音，不吹无声。 如河驶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还。 少不努力，老无所成；悔之於后，复何闪哉。 乐不可极，乐极成哀；欲不可纵，纵欲成灾。 天下之理，不可穷也；天下之性，不可尽也。 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 造化无生物之心，而物物自成； 雨露非润物之意，而灵苗自荣。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当明中有暗，勿以暗相遇，当暗中有明，勿以明相观。万物自有功，当言用及处。 人有四事不可恃怙。一者少壮会当归老。二者强健会当时死。三者六亲聚欢娱乐会当别离。四是财宝积聚会当分散。 大博士看着涌安一口气背诵这么多词语，而且一字不错。他也心疼涌安，心里说道：“好小子，记忆超强。” 他于是说道：“停，‘莫为无人欺一物，他时须虑石能言’这句名言出自那位高人之手？” 涌安答道：“唐·李商隐《明神》。” 大博士说道：“今天到此为止，下课！” 涌安这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红天女看到他如此博闻强记，不由得产生爱慕之心。 她心想，涌安即有美貌又有文才，武功也好，还能给人带来欢乐，确实世间少有。我能有这样一位知音相伴，也是苍天给我的恩赐。 她心里说道：我要终生以他为伴，同甘共苦，至死不移。 红天女正在冥思遐想，突然听到涌安在喊她，她抬头看了看涌安。 涌安说道：“小妹，咱们到洞口玩耍一会儿。” 她们两个来到洞口，往下瞅着潭水。 第12章 ） 几只白天鹅在戏水游玩，天空中几只鸟雀在自由自在地飞翔。 涌安说道：“我要练习攀滕功，你在旁边观看好了。” 红天女担心说道：“要注意安全哟！” 涌安自信地说道：“不怕，功到自然成。” 他攀住下垂在洞口旁边的滕蔓向下运行，滕蔓在半山腰断梗。 他往下看了看，离水面还远着哪。他心想，怎么办？还是直接跳进潭水里。心里就这么想，人身就像箭一样插进水里，半天才从水里冒出头来。 涌安感觉挺好玩，但在洞口处的红天女，看见他在半山腰像个萝卜似的掉进水里，当时就吓得大叫起来。等了片刻，涌安浮出水面，并向她招手示意，才意识到涌安开了个玩笑。 涌安这么一扑腾，倒把白天鹅们吓了一大跳。它们惊奇地看着涌安，见他并不伤害它们，便“嘎嘎嘎”地欢声起舞。 涌安在水里玩耍够了，便攀住垂在水中的滕蔓，往上快捷腾挪。 涌安往返多次跳水、攀登，实在太累了。便跳进山洞里。 红天女早在洞口等着，手里掂着个小蓝子，里面有山桃、山梨、山苹果等水果。 涌安也是渴急了，拿起一个大山桃啃起来。并开玩笑的说道：“小妹哟，平常吃水果，也没感觉特别。怎么口渴难奈时，就感觉这山桃好解渴，心里好舒畅。” 红天女笑着说道：“那说明你身体需要，才感觉它好。” 涌安笑着说道：“小妹说得有道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铁武举喊道：“涌安，不要睡懒觉，今天我带你们到西山打野味去。” 涌安一听要打猎，兴趣大增。他立即说道：“好嘞！我正想着呢。” 他说着话，已经穿戴好衣服，跟上铁武举要走。 这时，红天女嚷嚷道：“小爷，我也要去。” 铁武举说道：“山上太危险，怕有事连累你。” 红天女说道：“我才不怕呢，除了西山头，我哪个山顶没攀登过？” 铁武举看着红天女倔强的样子，于是说道：“去，但要听话。” 铁武举在前开路，红天女拉着涌安的手，跟在后头走。山林里哪里有什么道路？踏着顽石，趟着茂密地杂草，摸索着前走。 他们趟过浅河来到西山。西山不大，但是林木茂盛，杂草丛生。山鸡、山兔、山羊等野生动物满山遍野，各种鸟雀鸣叫不停。 涌安说道：“还真没有想到，这里世界很热闹。” 红天女笑着说道：“那你就在这里搭个草棚，当个山大王。” 涌安也笑着说道：“好是好，光吃野肉，就变成了野人精了，那多恐怖哟！” 红天女笑着说道：“还有我呢！到那时，我给你生火做饭，让你当自在神仙，多神气！” 涌安笑着说道：“让我在这荒山野岭跟毒虫野兽相伴一生，想起来，吓死我了。做什么神仙？做个山鬼还差不多。”他说罢便“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红天女也被逗笑了，说道：“大哥哥，好逗趣。我跟你在一起就感觉很快乐，心情好爽吔！” 第13章 ） 铁武举看见一群山鸡，于是说道：“不要声张，让我猎杀一只。” 铁武举看着落单的山鸡，他用小石子甩过去，山鸡应声倒毙。 涌安喊道：“好手法，精准无比。” 他们翻过山，踏入更加阴森茂密的森林。老少三人正走得兴高采烈，突然，红天女“哎哟”一声，大叫道：“大蟒蛇！” 铁武举和涌安二人赶紧朝红天女手指的地方看去，在一块大石头下，盘踞着一条巨蟒。 巨蟒看见有人过来，便扬起粗壮的脖子盯视着他们。 铁武举说道：“有毒虫恶兽盘踞的地方必有奇珍异宝。” 这条蟒蛇非常可怕，有碗口一样粗大，八、九米长。蟒蛇大概有上百年岁，行动迟缓。它慢慢地在原地踅动，始终不离那块巨石。 铁武举从身上抽出碧血剑，一道寒光射向巨蟒。 巨蟒开始还是要冒险与他们搏斗，但是，猛然看见铁武举手中冷飕飕的宝剑，便打退堂鼓。它不情愿地离开巨石，向密草深处爬去。 涌安心里说道：“噢，毒虫也怕碧血剑，这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确实稀罕。” 他们等巨蟒走远，便来到巨石旁仔细观察。 铁武举首先看到了人参，枝叶粗大肥壮。铁武举小心翼翼地用宝剑把人参四周土质挑净，一棵硕大、肥胖的人参果暴露出来。 这棵人参果太大了，根须伸入地层达1米多。还幸亏有这把宝剑在手，斩断其它杂草树木顽根，慢慢地把这棵宝贝取了出来。 红天女拍着手叫道：“好大哟，高过我了！” 铁武举将人参轻轻地放入布袋里，兴奋地说道：“千年不遇的宝贝，无价之宝。” 山上的蘑菇各类很多，有鲜艳悦目的毒蘑，有鲜嫩可爱的草蘑。 有些高大的树上还长着猴头菇，涌安攀爬树上采摘几个，在树上说道：“幺妹，接着！”说着就扔下来。 红天女接过猴头菇，放在一个口袋里，说道：“涌安哥，口袋都放满了，下来。” 他们在这个山头采摘了些山果，无非是些山桃、山梨、山枣、山苹果，又能解渴，又可充饥。 他们三个人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铁武举说道：“该回去了。” 涌安等三人走在半山腰，又猎杀了一只山鸡。 他们回到山洞里，洗拔干净两只山鸡，大锅清炖味道鲜美。又配上猴头、嫩蘑，自家种的蔬菜，满满摆了一桌子。 大博士大喊道：“今天有什么喜事，宴席如此丰盛。”他又喊道：“天女，拿一坛子酒来，不醉不罢休。” 昨天晚上大博士虽然喝酒不少，但是，今天清晨仍然按时起床、饮食。然后坐在石椅上，开书研读。 涌安也不敢怠慢，吃罢早饭，来到大博士面前问安，然后开始背读。 今天背诵的是“状景咏物。” 二、三言： 云烟，停云，烟海，湖山长，眠琴处，岭上云。 四言： 霜晨月辞，湖村花隐，风月同天，白云怡意，晓风初月，扫地焚香，山川云物，浪迹天涯，鸢飞鱼跃，水重秋月，苍狗白云，烟云供养，梅散风香。 第14章 ） 四野寂寥，苍颜白发，百岁过客，沧海一粟，谁非过客，落花无言，万物交感，花是主人，花气熏人，独上高楼，蕙风和畅，归去来兮，大泽龙蛇，游目骋怀，花鸟同夏，李郎风流，镂月裁云，拔剑四顾，仰观俯察，十万狂花，雄视千载，灵光普照，白云初晴，瓦釜雷鸣，旷朗无尘，一默如雷，千岁兢秀，有酒盈樽，岁寒三友，秋风多事，源远流长，戈壁冷月，濯足东海，坐花醉月，幽乌相逐，幽谷呜泉，黄钟大吕，沉鱼落雁，孜孜不倦，浩然正气，正本澄源，激浊扬清，豁然开朗，璞玉浑金，龙蟠虎踞，天涯海角。 涌安一口气背出这么多名言，感觉口干舌燥，正要拿蓝子里的山梨啃啃。 大博士大声喊道：“‘浩然正气’出自谁手？” 涌安赶紧放下山梨，说道：“《孟子·公孙丑上》。” 大博士说道：“接着往下背。” 涌安说道：“老前辈，你也渴了，吃个山梨解解燥气。”说着话，从蓝子里拿出个山梨递给大博士。 大博士牙齿本来不好使，又不爱吃梨。于是说道：“我不渴，也不喜欢吃梨。你吃了。” 涌安顺手就往自己嘴里送，还没咬住山梨，大博士突然发话道：“我说涌安，现在是上课时间，怎么可以随便吃东西呢？放下，放下。背完再吃。” 涌安气得嗓子眼直冒烟，但不敢声张。他闷闷不乐地开始背诵世人名言。 大博士又补充说道：“臭小子，你别不高兴，人做事要有个规矩。没有规矩，怎么能成方圆？继续背书！” 涌安无奈，继续背书： 国色天香，经武纬文，龙章凤姿，德隆望重，年高德劭，阳关大道，青山绿水，海阔天空，锦绣湖山，气壮山河，龙腾虎跃，气宇轩昂，听鹏深处，云中白鹤，明月前身，牧笛樵歌，问梅消息。 大博士赶紧叫“停”，大喊道：“‘海阔天空’这句名言出自哪个高人？” 涌安略想了想说道：“唐·刘氏瑶《暗离别》。” 大博士说道：“背五言、六言”。 涌安又开始背育起来： 青松白云处，骑鹤下扬州，天寒红叶稀，更上一层楼，鲜鲜霜中菊，梅花不在貌，无言独上西楼，红旗漫卷西风，逃禅煮石之间，琴罢倚松玩鹤，吾日三省吾身。 大博士喊道：“‘吾日三省吾身’来自何处？” 涌安答道：“《论语·学而》。” 大博士喊道：“背‘七言名句’。” 涌安背诵： 一番花事又今年，有花存酒且开眉，筚门夜永月光寒，胆瓶花落研地香，白云深处是吾庐，人在蓬莱第一峰，万类霜天兢自由，为有源头活水来，江城五月落梅花，过眼滔滔云共雾，吹尽狂沙始到金，登高壮观天地间，登泰山而小天下，三山半落青天外，古人唱歌兼唱情，水满清江花满山，人生芳秽有千载，梦想芙蓉路八千。 大博士叫道：“停！‘登泰山而小天下’谁的杰作？” 涌安答：“孟子·尽心上，” 第15章 ） 大博士道：“背八言。” 朗朗如日月入怀。朝晖夕阴，气象万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食其实者，不折其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长桥卧波，未云何龙。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江流有声，断岸千尺。 大博士喊“停!”，说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来自何处？” 涌安答道：“汉·司马迁《史记·李将军列传》”。 大博士说道：“背书‘九言十言’。” 涌安开始背书： 水深而回，树落则粪本。床上书连屋阶前树拂云。 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 万顷湖天碧，一星飞鹭白。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低。 圣贤非虚名，惟善为可勉。春风吹柳絮，往复几时休。 雨来云雾暗，晴乾日月明。朗月当空挂，冰霜不自寒。 日照寒光淡，山摇翠色新。家贫显孝子，国难识忠臣。 大博士猛然喊道：“停！” 涌安正背得忘形，突然听见一声大喊，吓了一跳。他一看是大博士在那里张牙舞爪，不由得暗笑道：“这个疯老头，一惊一乍的，好恐怖。” 大博士说道：“‘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哪个圣人杰作？” 涌安答道：“庄子·山木。” 大博士一挥手说道：“背‘十二言’以上名句。” 涌安背书： 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观古今於须臾，抚四海於一瞬。 高比，所以广德也；下比，所以狭行也。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挽水西流想无法，从念不养五更鸡。 涧松千载鹤来聚，月中香桂凤凰归。 人所易言，我寡言之；人所难言，我易言之。 群星拱北，万水朝东，葵花向日，修竹摇风。 春雨晴春山青，白云三片四片，黄乌一声两声。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日月为晦朔，在四时为寒暑，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且道在。 大博士喊一声“停！”又说道：“‘挽水西流想无法，从今不养五更鸡’出处？” 涌安答道：“清·黄遵宪《山歌》。” 大博士伸了伸懒腰，说道：“今天到此，下课！” 涌安说道：“哎哟！我的脑袋都快麻木了，赶快出去透透风。” 他喊道：“幺妹，带我出洞玩耍。” 红天女早在旁边等得不奈烦了，赶紧跑过来说道：“走，到一个新鲜地方，散散心去。” 下午，铁武举带着涌安和红天女要到灵芝山寻宝。 他们翻过一座山，来到元宝山旁。红天女指着远处的山峰说道：“涌安哥，你看，那座山就是元宝山，它多么像个大金元宝。” 涌安说道：“既然是元宝山，很有可能埋藏着金银财宝。” 铁武举说道：“说得有理，咱们进元宝山寻找宝藏，就算闹个高兴。” 第16章 ） 红天女高兴的拍手说道：“让我想想，山洞里满是大金元宝，好晃眼哟！” 涌安笑着说道：“小财迷，没志气！” 红天女却说道：“爱财有什么不好，人人爱财，要取之有道。” 涌安笑道：“小嘴还挺能辩，有口才。” 他们边说边走，在离山不远处，他们看见一道一僧刀光剑影，拼命撕杀。 铁武举心里想道，在这荒山野岭，罕见人迹的山里，怎么会有两个出家人在打架呢？ 他们三人来到僧道斗殴的地方，观看了很长时间，并不见僧道消停的意思。这两个僧道似乎越斗越勇，大有让对方服输才算罢休。 涌安说道：“这两位僧道武功相当，要想自动弃斗，恐怕不可能。但是，像这种打法，何时才能停止斗争呢？” 铁武举说道：“涌安说得有理，让我来劝架。” 他说着话，大踏步走近僧道旁边，大喝一声：“各退几步，老夫有话要讲！”其声如炸雷，把两位和尚、道士惊退数步。 僧道二人都扭过头朝发声的地方望去，看见是一个白发老者在找事。道人脾气最坏，高喊道：“刚才喊叫的是你这个老头？” 铁武举笑着说道：“正是老夫，我想听个明白。你们两个拼命相搏，不知为什么？” 僧人冷笑道：“你这个老头，还不赶快走路，休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火烧身，自找不痛快。” 铁武举看着两个僧道如同吃了火药一样脾气狂暴，笑道：“我说小兄弟，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怎么忘了本门的祖训，竟敢拿命相搏？请二位告知原因。” 道人看铁武举执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于是高声叫道：“既然你想知道实情，那好，当你知道爷的英名时，也就是你的死期。” 他冷笑着说道：“你伸直耳朵听好了，本主叫灵灵道人，江湖人称毒蜈蚣。元宝山上有株百年灵芝，我在这里守候多年，始终舍不得享用。没有想到，前天来了这个野和尚，也寻找到这株灵芝，非要采摘。因言语不和就争斗到现在，已经三天时间了。” 他愤恨地说道：“这个秃驴，还有些武功。到现在，我们不分胜负。” 僧人也指着道人大叫道：“顽固不化的牛鼻老道，你不打听一下，江湖人谁不知道痴痴和尚的大名？竟敢在和尚头上拔毛！别说一株百年灵芝，就是一洞金银财宝，老僧想得到，谁也阻挡不了。” 涌安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为了一株百年灵芝在拼命死斗。他摇了摇头，心里叹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明知不可为，非要拿命相搏？ 红天女眼亮，指着半山腰说道：“涌安哥，那山腰还真有棵大灵芝呢！” 铁武举和涌安同时朝那个山腰望去，云雾缥缈中一株硕大的灵芝生长在那里。红里透紫的灵芝比井口还大，三片肉叶长在粗壮的茎根上。那种肥胖鲜艳的景色很招人喜欢。 铁武举看在眼，喜在心里，于是说道：“我说你们二位兄弟，都不要争。这株灵芝自有主人，你们无命享受。” 第17章 ） 灵灵道人和痴痴和尚听罢铁武举一番言语，意思好像是灵芝属于他的了。 他们二人不由得大怒，同时吼道：“老东西，竟敢口吐狂言！” 痴痴和尚“哈哈”大笑道：“没有想到，有人活得不耐烦送死来了。” 他挺身，一个猛虎下山，冲着铁武举就是一刀。 铁武举不想伤害他，闪身躲过刀锋。 痴痴和尚凶猛刀式没有伤着铁武举一根毫毛，心里一愣神，叫道：“哎哟！这个老头还真不是弱茬，竟然能够躲过我的狠招。” 灵灵道人看到痴痴和尚与铁武举斗得吃力，心里想道：这个老头武功好像在和尚之上，如果和尚败了，我也不是老头的对手。两人联手打败老头，这样的话，我还有希望得到这株灵物。 他想到这里，举起宝剑突然从铁武举背后猛刺过去。 铁武举格斗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容不得灵灵道人的偷袭，使出绝技，空手夺物的招式，顺手就把灵灵道人的宝剑抓捏掉。他举起手掌向道人的脑袋削去。 灵灵道人万万没有想到，瞬间要玩命，吓得要瘫倒在地。 这时，涌安大喊道：“老前辈，饶他们性命。” 铁武举说道：“臭小子，你太嫩了！江湖险恶。我们已经插手这件事，就必须铲除后患。这两个僧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他们，以后就别想清静。这些江湖渣滓，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彻底消灭掉他们，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他又说道：“我并不想作恶，但是，这是你死我活争斗。现在，你把自己的善意先放到心里，只管看热闹好了。” 铁武举只轻轻地捏了一下道人的脖子，道人脖骨便粉碎，像一堆烂泥倒毙地上。 痴痴和尚眼看着灵灵道人被杀死，心中怒火冲天。他喊道：“我给你拼命来了！”他挥着大刀，像风车一般砍向铁武举。 铁武举轻描淡写地躲过痴痴和尚的致命三刀，顺手一掌拍在痴痴和尚的脊背上，打得他口喷鲜血，直翻白眼。就在临死霎那间也没有忘记看看山腰惹人喜欢的大灵芝。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好遗憾哟。 铁武举铲除了两个祸根，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接着飞速奔向元宝山，形似壁虎，攀爬到灵芝生长处。 他看到超大灵芝鲜艳肥胖可爱，心中大喜道：“这样的灵芝一定是吸纳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经过上百年的浸润，才生长成世间宝物。”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天赐我福气也！” 他刚要用剑割断灵芝根须，突然从山缝隙里爬出一米多长、鹅蛋粗细、紫红色的绝大蜈蚣。这只蜈蚣看了看铁武举，然后慢慢地爬过来，停了停，然后猛窜向铁武举。 铁武举没有料到有如此绝大的毒虫，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闪电一样躲过蜈蚣的攻击，手握宝剑，将蜈蚣断为三截。 他把灵芝从土里取出来，刚要顺山而下，但又想了想，心里道：蜈蚣是付顶好的药材，况且，这只超大蜈蚣又是世间罕见宝物，一起带走。 第18章 ） 于是，他掏出身上携带的布袋，把蜈蚣装进布袋里。背上灵芝，身如猿猴在悬崖绝壁上腾挪跳跃，不一会儿功夫就到地面。 这时涌安和红天女也站在下面等候铁武举。看到他平安下山，心中都很高兴。 铁武举和涌安抬着灵芝，红天女拿着装蜈蚣的布袋，一起返回山洞。 晚餐，又是山珍野味海吃猛喝，酒足饭饱，躺倒睡觉。 今天，涌安要背诵《艺术篇》名句。 涌安精神清爽，清了清嗓子背道： 心画，画禅，平淡，随意，闻道，心远，游吟，神驰，通神，无闷，逃禅，门外人，散我心。 金石长年，守独悟同，人书俱老，放荡旧诗，挥洒云烟，反朴归真，拙存吾道，黑缘千秋，神采为上，金石黑缘，水墨无言，众妙之门，勇于不敢，琴书销忧，心随天籁，学贵心悟，抱残守缺，负阴抱阳，造物无言，惜墨如金，执古之道，可约神仙，艺苑俊彦，道法自然，雕琢复朴，思接千载，神游四方，墨中延年，依旧能狂，龙虫工雕，着手成春，梦采华芝，关心砖瓦，寂寞之道，宁丑勿媚，食砚不易，标新立异，别有天地，独具匠心，厚积薄发，精益求精，继往开来。 大博士大喝道：“停一停！‘继往开来’是哪位圣人杰作？” 涌安答道：“宋·朱熹《朱子全书·周子书》。” 大博士挥挥手说道：“继续背书。” 涌安背道： 独辟蹊径，中流砥柱，不落窠臼，炉火纯青，苦心孤诣，以文会友，生花妙笔，学源于思，笔歌墨舞，意与古今。 大博士喊道：“‘中流砥柱’出自何处？” 涌安答：“《晏子春秋·内篇谏下》。” 涌安继续背： 委怀在琴书，文章千古事，字如老晴竹，智者不袭常。 深得酒仙三昧，纵横逸气走风雷，诸儒忘尽未忘诗，腹有诗书气自华，翰墨场中老伏波，自然指上有春风，金石刻画臣能为，醒来却写梦中山，挥毫依旧爱狂风，转益多师是汝师，语不惊人死不休，意匠惨淡经营中，石破天惊逗秋雨，苏子作诗如见画，学者当自树其帜。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可贵者胆所要者魂。 笔阵生云，词锋卷雾。精鹜八极，心游万仞。 诗要避俗，更要避熟。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 大博士赶紧喊道：“停停！‘石破天惊逗秋雨’是哪位高人杰作？” 涌安答道：“唐·李贺《李慿箜篌引》。” 大博士大叫一声“好嘞！下课。” 大博士突发激情，拿出古琴来，摆平放正，身体挺直，要演奏一段琴音。 涌安看见大博士要弹琴，便坐下来，说道：“老前辈的技艺好高超吔，不知从哪里得到的神韵。” 大博士听涌安夸他弹琴技艺精湛，心里大喜。口里却说道：“这些小技，休闲娱乐，调节情绪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先演奏一曲《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翔兮，四海求凰··· 第19章 ） 又弹一曲《阳关三叠》： 渭城潮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再弹一曲《良宵引》： 清风过眉月亮睁眼瞧，人间好热闹，来者随意，掷酒听琴今朝，曲终将歇，请君坐谈笑，先去活个招摇······ 琴罢，余音缭绕，冲出山洞，在高山荒岭中回荡。 铁武举下午有事出洞，大博士说道：“下午也别闲着，把《千字文》和《菜根谭》的精选名句研学一遍。” 涌安听了，满心不愉快。心里说道：“学习加码，也不让人清静一会儿，太残酷了。”但脸上还不能带出厌烦的情绪。口中就道：“听着了。” 红天女知道涌安心情，笑着说道：“涌安哥，谁惹你生气了？看你满脸的不自在。要不，咱们还到洞口攀爬滕蔓？” 涌安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幺妹，不是我闹情绪，心情有些不爽。也没有精神去玩耍。”他说着话，就滚到床上睡起来。 第二天上午，铁武举办完事回到山洞，与大博士商量了半天事，好像很重要似的。最后，大博士大声喊道：“就这样定下来，不由得他不同意。” 大博士大叫道：“涌安，红天女，你们两个都过来，有要事商量。” 涌安和红天女都跑着来到大博士跟前，看见铁武举也坐在石桌旁边。两个老头正儿八经地坐在那里，脸色非常严肃，但又透露着关切的目光。 铁武举先开口说话：“涌安，叫你来不为别事，是关于你和红天女的终身大事。虽然，红天女还小，但是，儿女婚姻要先定下来才好。” 涌安听说是定婚的事，他急忙说道：“老前辈，此事不妥，我已经有家室了，不能再纳妻妾。” 铁武举说道：“没有关系，现在，男人有个二妻三姨太的也不为过。不嫌弃你有妻室，就是为了红天女长大后有靠山，过个太平日子。” 涌安说道：“不妥，这桩婚姻我没考虑成熟，不能同意你的好意。” 大博士一听涌安死活不同意这桩婚姻，气得大叫道：“臭小子，给个好脸你不要，非要架个丧脸你才老实。” 气得大博士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涌安，嘴里气得说不出话来。 铁武举却平和地说道：“涌安，你想开点儿，即然我们两个老人把话说明白了，这事就得办成。否则，你永远走不出这个山洞。我想，这不你的最终目的。” 涌安脑海里开始衡量后果，这两个老头，性情孤僻，行为古怪。他们在深山老林数年，野性十足，早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心态。如果与他们较劲，恐怕正如铁武举所说的最坏后果。 他的脑海翻起千层波浪，最后定下心道：“先答应下来再说，以后的事，到时再另有他论。” 他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歉意，说道：“二位老前辈，原谅我的不敬。既然老前辈执意要我与红天女定婚，也可以，但得等到红天女成年后才能完婚。” 第1章 ） 他又说道：“婚姻大事，还得与家人商量为妥。” 铁武举听涌安同意婚事，不由得大喜，说道：“好孩子，真懂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要红天女有个好归宿。因为我们二人年岁已高，在世时间有限。经过我们的观察，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孩子，所以，把红天女托你照顾，我们很放心。” 铁武举又说道：“我们的身世不放便告知，你要谅解。”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大博士一眼。 大博士老眼噙满了泪花，哽噎着嗓子说道：“我们家族20多口人，就剩下这一个后代孙女。这是我们的根呀，你要好好地保护她。我们在黄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大博士看涌安口头答应婚事，心中好喜欢。但又想到，口头无凭，要以纸为证。 他拿出一张纸，用毛笔写了一张婚姻契约，要涌安签约。 涌安看了看婚约，大博士的毛笔字确实不凡，蝇头小楷清秀工正，确有大家风范。 他也顾不上细看内容，就拿起毛笔在画押处填上自己的名字。 大博士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婚约，笑着说道：“涌安，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等过三年成亲后，就送你们二人回归原籍生活去。” 涌安一听还得在此等待三年，心里“咯噔”一声，差一点儿没有哭出声来。 他心里说道：“这个穷山恶水之地，我一天也待不得，哪里还能熬它三年的光景？” 涌安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脸上却不敢透露出一星点儿的痕迹。 他嘴上说道：“听任老前辈安排就是了。” 涌安既然是准孙胥，大博士和铁武举看管的也就很松弛，任凭他到处玩耍。 这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涌安和往常一样，攀爬滕蔓练习武功。红天女在洞口看着涌安迅捷的动作，心情由衷的高兴。 涌安攀爬的功夫达到了较高的水平，自己也感到功力见长，不由得大意起来。当攀爬到半山腰时，手腕偶然松力，他就像一块石头翻滚到深潭。 红天女发现涌安又跌进深潭，但是，她并不心慌，认为，凭涌安的游泳技术，这只是小儿玩水的游戏。 但是，等了很长时间，涌安还没有露出水面，她就发慌起来。赶紧向爷爷求救。 铁武举和大博士二人赶到洞口，确实不见涌安的踪影，心里也着急。 铁武举心里说道：涌安的水性远远超过他，如果他溺在水里，连他也无能为力相救，只有靠老天的力量了。 天已经傍晚，仍然不见涌安出现，铁武举就感觉事情不妙。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让他们坐立不定，寝食难安。 过了几天，铁武举去了一趟少林寺，看看涌安是否在那里。但是，经过偷偷打听，都说没见到涌安。人们都在惦记着他的安危呢。 铁武举回洞与大博士述说一切经过，两个老者都唉声叹气道：“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们没福享受呀！” 第2章 ） 红天女更是惊天动地的大哭大叫，她哭涌安哥，她哭未婚夫，她哭自己的命苦，她痛苦、悲愤地嚎啕大哭··· 涌安性命安在？ 涌安这一次落水不同往时，身体像箭似的直沉潭水深处。 他也左右不了落水的速度，任凭身体下沉。 涌安感觉身体不再下沉，便睁开双眼看了看四周，水色墨绿，很难看清两米以外的东西。 他正要往上浮时，突然眼前一只老大的乌龟带领着两只乌龟，用两只前爪向他招呼。 涌安开始不知何意，但他突然醒悟，乌龟在向他指路呢。 乌龟在前面带路，他就在后面跟随。没多远，有个大水洞出现在面前。乌龟向水洞点点头，就迅速离开。 他试着游到洞口，洞口并没有水流的冲击力。他判断，这洞肯定是个出口。 于是，他大着胆子，游进水洞里。然后顺着洞体向上快速游去。 他在深水里时间较长，体内氧气即将耗尽。心里想，得赶快脱离此地。便使出全身力量，向水上猛冲。 正当他内气耗尽时，头部突然窜出水面。他大口大口的深吸了几口空气，身心逐渐恢复平静。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墙壁，脚踏实地向上走。 他感觉有些微风在吹动，不由得欣喜若狂，心里喊道：是个活口。 就这样，他顺着洞体向上攀爬，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 突然，光线从山体缝隙射进洞里，洞里明朗清晰。 涌安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洞壁有几个石门，石门紧紧关闭。 涌安仔细看了看石门周围有没有开门机关。他没有看到开门的机关，感觉有些遗憾。正当他要离身向前走时，右脚踏在地上一个不规则的石块，第一扇门竟然自动开启。 他小心翼翼探究着脚步向门里挪移，石屋里积尘寸厚。箱子摆了满屋，不知是里面是何东西。 他察看着箱子，都是铜板制成没有上锁。掀开箱盖，里面都是金光耀眼的黄金砖，每块金砖大约有八、九斤重。 涌安并不热恋这些金银财宝，所以，看了看，把箱盖放下。 他又到中间那个石屋看了看，也是黄金满屋。 他走进第三个石屋，看到一张黄金床，床体镶嵌着硕大的宝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早已干硬如石。但是，她手里握着一把黄金剑。 涌安走到跟前，把金剑拿在自己手中仔细看着。这把金剑全部纯黄金打造，剑鞘是金缕编制而成，上面还镶嵌五颗红蓝宝石。 他抽出剑体仔细看着，整个剑体形如一个裸体女子。剑柄形如女子头颅与脖颈，剑体形如女子的胸腰和长腿。金剑造型形象逼真，真乃创世艺术珍品。 他把金剑挂在腰上后，又看了看干体女子脖子上的黄金项链，硕大的黄金项链上镶嵌着七颗超大红蓝宝石，在光线下映射出红、蓝彩光，好靓丽。 涌安把项链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后，再仔细地看了看石屋，靠墙壁处有一座黄金椅，显得荣华富贵，王公贵族气派。 第3章 ） 他好奇地在上面坐了坐，心里想道：古代帝王也无非就是这种威风。 他出石屋，继续向前走了好长的山洞，到洞底了。 他心里说道：“没路可走了，怎么办？” 涌安走到这个绝洞里，心里不由得发慌。但是，这种绝望也是瞬间在脑海产生，又被他的希望所战胜。 他在想，即然洞里那么多的黄金，又有人在这里生活过，肯定有出入洞口。问题是，前人把出口机关隐藏在何处呢？ 他停下来左思右想。别无办法，还得仔细寻找出口。 涌安对洞壁的每一块岩石推敲拉拽，洞内光线亮了又暗，黑了又亮，时间一点点儿消磨过去。 他几天水食未沾，渴得嘴唇干裂，全身烦躁。饿得前胸贴着后背，有气无力。 他的精神和身体眼看着快要崩塌躺平，后来渐渐感觉头昏眼花，虚弱气喘。甚至出现了昏迷的状态。 涌安只能爬着在地上缓慢地寻求着生路，他在垂死挣扎。 涌安清醒时，突然想：床上女子如此富贵高傲，洞口应该就在他的寝室之内，而且应该出入非常方便。 他这么一想，生的希望大增，体能也增加了一些，一寸一寸地向干女寝室爬动。 他仔细看了看黄金床，从上到下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他用了用力气攀爬住黄金椅，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认真琢磨着开启出口的机关。 他发现座椅脚左右两则插着半尺长的黄金柱，拔起左则黄金柱时，黄金椅开始缓慢地旋转。涌安的正面转到墙壁时，奇迹发生，墙壁徐徐开启，出现一个洞口。 涌安一看洞口心中大喜，精神提振体力倍增。他“蹭”的就跳起来走进洞里。 他沿着洞向斜下方走去没多远，就看见一个不太起眼的洞口。走出洞口是个天然平台。有一条细流从旁边经过，缓缓流向山下。 涌安抬头看看夜空，月亮明镜高挂，群星荟萃，空气湿润清新。他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的鲜气，吐尽心中郁闷。精神大爽，不由得想起刘彻的《秋风辞》二句词，高唱道：“秋风初起白云飞，草木青黄雁南归。” 他呆呆地在平台上站立片刻后，感觉到饥饿难耐。于是，走下山去，在果树下捡拾几个掉落的山果。然后又走到平台，在旁边的山泉里清洗山果，开始大口吃起来。 “哎哟！这里的山果真好吃。”他大喊叫地说道：“我要吃个饱哟！”当他吃了两个后，突然想到：人们常说，饿极时，不能饱食。不然的话，轻则伤害肠胃，重则能把人撑死。 他想到这里，便不再吃山果。吃了两大山果，便有了些力气。 涌安心里说道：如果赶夜下山，遍地毒蛇猛兽，很不安全。不如先在洞里睡一晚上，天明再下山寻路。 由于涌安吃饱了肚子，又找到了出洞口，有了安全感，心情十分地放松下来。这一夜，他睡得十分香甜。 他梦着了凤姐，凤姐在向他招手，示意他早日回归。 第4章 ） 他又梦着了小伙伴们，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白妮，铁蛋、生瓜蛋都在给他打招呼。 “六爷，你在哪里？快快回来！” 一缕光线照射在涌安的脸上，他被闹醒了。 涌安经过一夜的深度睡眠，身心完全恢复如初。 他把身边的几个山果洗净，吃罢山果，又喝了些山泉清水。 精神雷振，激情奔发。他说了一声“下山！” 他淌过几条小河，跨过几座山头，便不知东西南北，迷失了方向。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山坳处传出古琴的清音。琴声清脆委婉圆润，绕着山间、丛林、河流回荡。 涌安听到琴声大喜，这不但是琴音优美动听，更重要的是走出荒山有了希望。 他向发声的方向大踏步，甚至是跑步前去。 当他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是一个用木棍围成的院墙，屋子是在山体形成的窑洞。 有一位十二、三岁的青衣少女在树荫下静心地弹琴，这是相当古老的一把琴。 涌安隔着篱笆，仔细打量着这位少女，长相非常秀美，皮肤相当细腻白嫩。让人想像这决不是山野人家出生的女子，而应该是帝王的公主，或者达官显贵的小姐。 涌安正在入神地想着，琴声“嘎”然而停。 那位青衣女子看见有一位少年郎在静静地听她弹琴，便停止琴声。 她站立起来，向涌安这边飘然而来。 青衣女子走到跟前，看见是一位绝世美貌少年，不由得心情一动，俏脸略显羞涩。 她也很大方，主动说道：“这位小哥哥，有何事相求？” 涌安听了她的说话声，心里说道：“我的妈吔，好高雅，好有修养，而且嗓音圆润、清脆。” 涌安再次静下心来，定了定神说道：“麻烦小妹妹，我迷路了，请问出山的路怎么走？” 他们两个正说着话，从外面走来一个近八十岁的老婆婆。 这位老太太虽然满脸老纹纵横，但身材清瘦，步履轻快。 她看见自己的孙女儿与涌安对话，不由得火冒三丈。她刚要张嘴训斥，突然看到这位少年相貌惊人，一脸正气。这个老婆婆冲天大火骤然熄灭。 涌安看见老太太走过来，便知道是这户人家的主人。主动招呼道：“婆婆安好!” 老太婆感觉涌安很有礼貌，不由得喜欢起来。于是笑着说道：“这位小哥，远道而来，快快到屋里休息。” 她对着那位青衣女子说道：“兰玘，快请小哥哥进屋休息。” 这位少女叫剑兰玘，是老婆婆的孙女儿。她正想着如此呢，听婆婆要她开门请涌安进屋，赶紧打开篱笆门，把涌安让进屋里。 涌安坐下后，兰玘给他倒了杯凉水茶。涌安早就饥渴的要命，见有茶水，一饮而尽。并说道：“清爽的茶水，一杯解万愁。” 剑兰玘看到涌安那种调侃可爱相，不由得笑了，说道：“小哥哥，你好逗哟！” 老婆婆也被逗乐了，笑着说道：“孩子，看你孤身一人，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远道而来，迷失山林里了。” 第5章 ） 涌安实说道：“婆婆说的不错，确实迷失方向。” 婆婆问道：“那你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荒山野岭？这里满山遍野者是毒蛇猛兽，很要命的。” 涌安便把遭遇简述一遍。 婆婆听了说道：“你是个吉人，自有天相。” 她又说道：“无名山距这里好远呢，那个山洞有二个老怪，我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他们是孪生兄弟。兄长叫大博士，曾经是翰林院大学者。兄弟铁武举，曾经考取武举，是个将军。这兄弟两个，一个是书呆子，一个是生瓜蛋子。” 老婆婆停了停，看了看涌安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因得罪重权亲王，被追杀灭族。全家20多口人，只逃出几个人。” 她叹息道：“虽然二位兄弟本事冲天，但谁把他们当人子看待？”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只能秘隐荒山，终了此生。” 涌安说道：“现在已经是民国了，他们可以出头露面，过正常人的生活。” 婆婆说道：“你说的对，但是，这两个老怪，已经过惯山野情趣，早已经断绝再归城乡的念头。” 老太婆继续说道：“虽然他们二人文韬武略优胜常人，但在我看来，也是皮毛功夫。他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婆婆笑着说道：“这样也好，省下多少忧愁是非。在山林，修心养性，自得其乐，比神仙还自在。”她说罢便“哈哈”狂笑起来。 这一笑倒把涌安给吓得心脏发颤，暗想道：这老婆婆怎么连皇宫的事都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对大博士和铁武举这样高人都不屑一顾？看来这老婆婆背景神秘莫测。 涌安心里说道，这地方不可久留，得赶快想办法脱身为妙。 涌安喝够茶水，神情清亮许多。虽然有些饥饿，但是还能挺得住。 于是，他站起来向老婆婆致谢，并说要赶路，请老人家指点迷津。 老太婆那能让涌安轻易走出家门？她说道：“涌安小哥，你不要急着赶路，看你举动，肯定多日没有饮食了。” 她非常关心地说道：“出山的路遥远得呢，请你安心在这里静养几日，我会给你指明方向的。”她说罢便神秘地笑了笑。 涌安心里说道：“哎哟，你这个老妖婆，你要是不笑，我还有信心多待些日子。就你这么龇牙咧嘴的笑容，别说我怕得惊慌。就是打鬼的钟馗看见，也得被吓跑。” 但是，老婆婆已经有话在先，如果硬钢，恐怕没有好结果。涌安也来了个太极旋风掌，顺时而安。 老太婆见涌安聪明伶俐异常，更增加十二分的喜欢。 晚饭也非常丰盛，清炖野兔、野鸡，素炒鲜蘑、野菜等等，摆了一桌子。 老婆婆还拿出一瓶白酒，说道：“小哥一路颠簸劳顿，喝点儿酒活血化瘀，消除疲劳，睡个好觉。” 涌安实在是太疲惫了，一旦酒足饭饱，睡意大增，躺倒便睡。就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太阳高照。 老婆婆看到涌安是个很随和的孩子，便更加喜欢得要命，心里道：天上掉下来个小精灵！太让人割舍不得，那能让你走掉! 第6章 ） 吃完早饭，老婆婆说道：“闲着无事，学些知识，百利无害。无名山老怪那点文化，也太浮浅。我这里有一些古书，翻一遍也好。” 说着，搬出好多陈旧的书，放在桌子上，让涌安去读。 涌安心里说道：刚脱离书痴，又掉进文坑。一刻也不让人清闲。 他心里一百个不高兴，但脸面还得有喜色，说道：“感谢老婆婆的指点。” 涌安安静地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看书名是《小窗幽记》。这是明朝文人阵继儒创作的小品文集。 他翻开第一篇：“已情不可纵，人情不可拂。”后面还有详细解释。他口中说道：“这本书编得非常好，既有原文，又有讲义，深入浅出，易记易懂。” 他认真读起来： 圣贤托日月，天地同风雷。做人必清醒，做事要明白。兴来醉倒落花前，机息忘怀磐石上。正已为率人之本，守成念创业之艰。不因怨而失愿，不因财而伤才。烦恼种种，蝎蹈空花。守世声色场，安志纷闹中。 涌安读到：“居易俟命见危授命，木讷近仁巧令鲜仁”时，看了看讲义，便明白原义： 君子在平日不做危险的言行，以等待时机。一旦国家有难，便能奉献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国家的命运。讲命运的人总不外乎将命运承受在应当承受与投注之处。言语不花巧则接近仁德了。反之，话说得好听，脸色讨人喜欢，往往没有什么仁心，寻求仁德的人由此可知该由何处做起才能入仁道。 他读着书，脑子里又想起了老婆婆与大博士的学习方法。 涌安仔细琢磨后，认为婆婆与大博士的教育方法相比较，更让人简便易懂，容易入道。 涌安这才理解老婆婆说大博士是个书呆子，只知道死背书，背死书的内情。 涌安就纳闷，这个老婆婆与无名山二怪并无瓜葛，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他想了半天毫无收获，便不再去想，继续读书。 身不束心，名不束人。休便休去，了时无了。立大功者不见小利，谋公事者不存私心。真出于诚，诚由于真。得人余恩，处事余智。意亦甚适，梦亦同趣。不能缩头休缩头，得放手时须放手。背后无人诋，久交不生厌。既要拿得起，又能放得下。业净成慧眼，无物到茅庵。大孝单称虞舜，英才独颂周公。天意实难违，正心修我身。 涌安正在背的投入，这时，剑兰玘来到涌安身边。她看涌安背书津津有味，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 涌安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剑兰玘在自己身边，便开玩笑说道：“幺妹，你也好自在。你看我，还得用功学习背书，好心苦。” 剑兰玘笑着说道：“你也快成了书呆子了，死记硬背，大脑不开化。” 她坐到涌安对面，看着涌安说道：“小哥哥，看你学的很精心，那考问你，你敢应战？” 涌安正学的枯燥无味，突然听剑兰玘要与他搏文，正合他的心意，信心满满地说道：“幺妹，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第7章 ） 剑兰玘微笑着说道：“涌安哥，不要小看女儿身，世上强女多得很，你可遇着几个？” 涌安一脸正经地说道：“既然如此，一比高低。” 剑兰玘问道：“你读了几章了？” 涌安把书一指道：“这几页都看过了，你随便问哪一句，我都能解释出它的意思。” 剑兰玘拿起书本看了看，用怀疑地眼光说道：“你只看了一遍就能全部记住？” 涌安看剑兰玘低看自己的能力，不免有些泄气，说道：“那你捡一句问问就知道了。” 剑兰玘从中找了一句：身不束心，名不束人。 涌安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心如果成为形体的奴隶，那么就如同牛马一般活在世上。倘若身心为声名所束缚，那么就如同关在笼中的鸡鸭一样了。” 剑兰玘笑着说道：“算你蒙对了。” 涌安听了不高兴地说道：“小妹，你说话好难听，什么叫蒙？我是靠得真本事来做事。”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也考考你，看你是蒙？还是真本事。” 剑兰玘看了看书本，用眼看了一遍这些句子： 认假也识真，卖巧还藏拙。一粒沙中有世界，一朵花中有天堂。欲利已者往往害已，肯下人者终能上人。观人观事见本质，不可小测君子心。量晴较雨，弄月嘲风。宜身在湖海，不心怀魏阙。勤苦之人绝无痨疾，显达之士多出寒门。相反可相成，相得心益彰。弃俗得仙，舍仙得道。可爱之人可怜，可恶之人可惜。祸者福所依，福者祸所伏。用情深处孤独，任性切勿放肆。修心养性可立命，人情练达天意通。 她放下书本说道：“从这一段文字中，捡一句可考我。” 涌安说道：“修心养性可立命，人情练达天意通。” 剑兰玘答道：“性情固执乖戾的人福气很少，而性情圆满融通的人禄命十分丰厚。急躁的人寿命短促，而性情宽容沉厚的人寿命长远。所以，君子不谈论命运，修养心性便足以安身立命，亦不讨论天意，因为，尽人事便足以改变天意。” 涌安叫道：“幺妹，你这是背出来的，还是蒙出来的？“ 剑兰玘笑着说道：“这些名句，我早已经读过数遍，默记在心，当然是背出来的呀。” 剑兰玘接着说道：“老婆婆让你熟读书本，就是叫你领悟词语的奥妙和中心思想，不只是让你死记硬背，这点意思你还领会不透？” 涌安笑着说道：“老婆婆的好意我领会了，那就背，只有熟读书本，细心领会，才能慢慢体会它的深奥内涵。” 涌安有剑兰玘在身旁，也不感觉枯燥无味。他提振精神，开足马力，背起书来。 澄辩不急，归劝勿逼。真廉无名，大巧无术。达人离险境，谷子沉苦海。比上不足时，比下可有余。静者心不妄动，敬者心常惺惺。说话心口一致，做事名副其实。庄周梦蝶去，人世虚浮名。求俭求贤，安贫乐道。尧生丹朱鲧生舜，人贵自立贵自强。适时可发，拔苗不长。 第1章 ） 只有百折不回，才可万变不穷。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若要得享福，必先会救祸。 剑兰玘插言道：“你先解释‘若要得享福，必先会救祸’含义。” 涌安解释道：“天要降祸给一个人，必定先降下一些福分使他起骄慢之心，目的要看他是否懂得承受的道理。天要降福给一个人，必定先降下一些祸事来使他引起警觉，主要是看他有无自救的本领。” 剑兰玘笑着说道：“超强记忆，全部答对，满分。” 涌安心里说道：这是一般的学习技巧，不值得赞扬。 涌安又开始背书： 实地手首脚，处处立基。打透生死关，参破名利场。险奇一时，常者永世。交多不必假，能舍才能得。兢业业心思，潇潇洒洒趣味。一笔写出，便是作手。兵应者胜，兵贪者败。世间万物皆有度，无度胜事亦苦海。无事时提防，有事时镇定。隐逸无荣辱，讲道不讲情。轻财以聚人，律已以服人。穷通未遇局已定，老疾未到关已破。经书是方法，佛性为本身。淡如秋水贫中味，和若春风静后功。知迷则醒，知难不难。人之一世，秋叶野鸟。勿闻谤成果怒，勿见誉而喜。患难见真情，烈火试真金。人胜我无害，我胜人非福。 涌安停了一停，喘了口气说道：“考你快答，‘人胜我无害，我胜人非福’怎么解释？” 剑兰玘答道：“他人胜过我，则没有什么害处。因为，这样他便不会在心中对我积下什么忌恨。我胜过他人，就不见得是自己的福气了。倘若遇到心胸狭窄人，恐怕会有难以预测的灾祸发生。” 涌安笑道：“辨析的很清晰，浅显易懂。” 剑兰玘看着涌安那激情四射，童颜鲜嫩，令人爱怜的神态，她少女之心大发，说道：“涌安哥，休息休息再读。要不，咱们到灵芝山采摘山珍野味？” 涌安正有厌烦情绪，听剑兰玘要到山里玩耍，正中下怀。于是说道：“主意很好，本想着要去玩呢。” 剑兰玘跑不过涌安，在后面喊道：“小哥哥，赶快等等我。” 涌安心里一愣，回过头来看了看，剑兰玘被甩离很远。他心里埋怨自己太大意了，在这毒虫猛兽横行的山林，剑兰玘要是出个差错如何向婆婆交待？ 他于是返回去，拽住剑兰玘的手说道：“别怕，我来帮你。” 他们攀上灵芝山，满山的香气十足。剑兰玘说道：“这是香木和香草的味道，正因为如此，这里的灵芝比其他山上的灵芝要鲜香、尊贵的多。” 剑兰玘又说道：“山上虽然灵芝不少，但是，个头都很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涌安胡侃道：“可能缺乏长高素。” 剑兰玘却坚信道：“说得有理。” 他们两个说说笑笑采摘了几株灵芝，又在山上踅摸。 剑兰玘突然看见山崖边有一株碗口大灵芝，鲜嫩可爱，她高兴地向那里跑去。 涌安怕她掉下山崖，也赶紧向那里跑。 但是，危险还真得发生了。 第2章 ） 剑兰玘跑到灵芝旁，刚要采摘灵芝时，突然在草丛中窜出一条毒蛇，向她猛烈袭击。 她躲得也快，闪过毒蛇的偷袭，因为身体不稳，向悬崖倒去。 这时，涌安已经窜到剑兰玘身旁，把她拦腰抱住。由于惯性，两人同时跌下山崖。 涌安感觉两眼一黑，呼啸声撕裂着耳膜。 涌安紧紧地搂抱着剑兰玘的腰，生怕一脱手，她被甩出去。 但是，他又想到，如果剑兰玘在他身下，首先摔死的是她。 他毫不犹豫地使出鳄鱼十八翻功夫，让剑兰玘趴在自己身上。这样，首先着地的是他，剑兰玘生还的可能性更大。 剑兰玘虽然被吓傻了，但是，她还清醒。她躺在涌安的怀里，感到非常的欣慰，很惬意。她幻想能够永远躺在涌安的怀里，死又何惧？ 两人下落的速度也就是瞬间，一阵“噼里啪啦”声，两个人摔在茂密的大树冠上。 剑兰玘没有感觉什么，可是涌安摔得不轻。因为是后背先着树冠，乱七八糟的树枝戳得他后背生疼，又加上剑兰玘在他身上的沉重压力，砸得他差点断了气。 还好，涌安身体很坚韧，他平躺在树冠上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剑兰玘躺在涌安怀里也不敢乱动，但是，她感觉非常幸福。 他们也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长，涌安恢复原状，精力巨增。 他看见剑兰玘仍然躺在他身上，突然感觉不好意思。马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扶着你的腰，咱们要下去了。”说声下去，涌安携住剑兰玘就窜下树冠，稳步站立在草地上。 虽然他们两个已经落地，但是，剑兰玘仍然不愿意离开涌安的胸怀。 涌安提醒剑兰玘道：“小妹，时候不早，婆婆要操心了。” 剑兰玘听到涌安言语，方才放下少女情怀，不好意思地说道：“原谅小妹失态。” 剑兰玘整齐好衣裙，把地上的小布袋捡起来，散落在地上的灵芝也放进布袋里，两个人说说笑笑回到窑洞。 婆婆做的午餐很丰盛，看见他们二人回来，赶快说道：“都饿了，赶快吃饭。” 她突然看见剑兰玘衣裙有划破的痕迹，而且头发散乱，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剑兰玘，并问道：“兰玘怎么如此狼狈不堪，发生什么事啦？” 剑兰玘把上山采摘灵芝等发生的事情简约叙述一遍。 婆婆了解情况后，用感激地眼光看着涌安，并赞道：“小小年纪，有如此侠骨义胆，难得。” 涌安谦虚地说道：“这也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值得称赞。” 涌安吃饱喝足，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金项链递给老太婆说道：“这幅项链，我留着也没用，送给您老人家。” 婆婆接过项链，仔细审视着。她想，如此珍贵的宝物，不是王妃贵族的饰物，也是部落首领妻妾的物件。 老婆婆笑着说道：“那好，这件饰品暂时存放在这里。” 涌安回归心切，央求婆婆指条生路，早日回到少林寺。 第3章 ） 老婆婆笑着说道：“不急，你先把这几本书读通弄懂，再走不迟。” 涌安听婆婆的话，还是不想让走，心里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依从老婆婆的意思。 涌安心里道：即来之，则安之，继续读书学习。 他身旁又有剑兰玘相伴，两个人说说笑笑，研究名人的真言，也很快乐。 下午，剑兰玘看见涌安还在睡觉，便大声说道：“涌安哥，你的觉睡得好香哟！要荒废学业了。” 涌安确实劳累之极，从悬崖跌落，把骨架都撞散了，总算捡了一条命。经过休息，身体恢复如初。 他听剑兰玘在喊叫，于是说道：“知道了，学，学，学。活到老，学到老。” 涌安坐到椅子上，拿起《小窗幽记》开始背起来。 剑兰玘坐在涌安对面，看着他认真背书的样子，即感到可笑，又特别喜欢。 失足一恨，悔之千古。耐贫贱易，财富贵难。以我进攻他人，不如使人自露。声应气求之夫，风行水上文章。闭门是深山，读书为净土。人生不过百，懿行千古流。宁为随世之庸，勿为欺世之杰。智敏者学摄其躁，节昴者德融其偏。自心一尘不染，才见圣人胸襟。饮食男女，饮食有节。习忙可销福，得谤可销名。少言语以当贵，多着述以当富。觑破兴衰究竟，人我得失冰消。传话者轻，好议者浅。 剑兰玘插言道：“涌安哥，‘习忙可销福，得谤可销名’如何解释？” 涌安答道：“清闲安逸的享受是上天所吝惜给予的，如果使自己习惯于忙碌，则可以减少这种不善的福分。美好的名声是上天所禁忌的，如果受到他人的毁谤，则可以减轻由名声所带来的负担。” 涌安说道：“你考我，我也考你。‘读书不可拘旧，学理不要盲从’是什么意思？” 剑兰玘笑着说道：“小哥哥，你这是在报复。” 她停了停说道：“看书贵在将书中的道理贯通透彻，不受旧有学说的限制而不知变通。更不可对新学说还未十分了解时，就盲目地信从。” 剑兰玘问道：“《小窗幽记》背完了吗？” 涌安说道：“近300句全部背完，讲义也背得滚瓜烂熟。” 剑兰玘说道：“背书也太劳累了，我给你弹个曲子提振精神如何？” 涌安笑着说道：“小妹，你好知趣！我正想欣赏你的妙曲呢。赶快弹，让我消闲一下，缓解读书的疲乏。” 剑兰玘摆正古琴，端坐琴前，首先弹了一曲《中吕·山坡羊》： 伏低伏弱，装呆装落，是非犹自来着莫。任从他，待如何，天公尚有妨农过，蚕怕雨寒苗怕火。阴，也是错；晴，也是错。 曲调委婉凄凉，但是，也很动听。 剑兰玘弹罢这部曲子，说道：“涌安哥，你可知道曲的含义？” 涌安还真没有听过这首曲子，让剑兰玘发问，把他愣蒙了。他说道：“我不清楚这首曲的讲义。” 剑兰玘说道：“这首曲词，揭露了江湖社会人们动辄得咎，常遭横祸的险恶现实，以及百姓无可奈何的痛苦处境。 第4章 ） 后半以天公为例，是一种调侃的手法，大自然的主宰者尚且‘有妨农过’，何况是凡间的平民呢！更进一步讽刺了社会的黑暗。” 涌安笑道：“小妹，你好聪慧！琴弹得好，曲子内容讲解的也很透彻。真称得上才貌双全的才女了。” 剑兰玘听涌安热烈的夸赞，身上暖意顿生，脸上不觉有些微红。 剑兰玘说道：“婆婆给你的几本书里，就有这方面的内容，难道你还没有读过？” 涌安愣了愣笑着说道：“你不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有这本书呢。” 他随手翻翻几本书，在最下面有一本书，书名《元曲三百首》。 他大叫一声：“好嘞！原来你藏在这里。” 涌安也不理会剑兰玘，一鼓作气把《元曲三百首》翻了个遍。他感觉有点劳累，说道：“小妹，这本书我翻看完，曲词做的好，讲义很精辟透彻。” 他又说道：“光在这里坐着也太枯燥，要不，咱们出去玩玩？” 剑兰玘笑着说道：“你这种学习方法也太奇特了？一口气把《元曲三百首》看了个遍，能记住吗？” 涌安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没问题，如果背漏一个字，背错一个字，任你处罚。” 涌安说着话，拉着剑兰玘的手向外面走去。 他们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澈见底，缓缓向东流淌。 河水里游鱼还真多，红色、黑色、金色、白色等五彩缤纷，一群一波地在水里畅游嬉戏。 涌安看到水中游鱼，激起他的情绪。他说道：“小妹，你在岸边等候，看我下河抓几条鱼玩玩。” 剑兰玘说道：“小心水深，注意安全哟！” 涌安自信地说道：“放心，看哥的游泳技能如何。” 他说着话，就跳进河里，河水还真得挺深。他潜进水里，开始静心抓鱼。 由于他刚跳进水时，把游鱼都给惊跑了。等他静心潜在水中时，另一波游鱼相继而来。 他也不急着抓鱼，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剑兰玘等了好大功夫，也不见涌安有什么动静，倒把她吓得不轻。她嘴里说道：“涌安哥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动静，莫不是出事了？” 她心里那个慌乱劲，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突然，涌安窜出水面，手举一条大红鲫鱼，高声喊道：“小妹，接鱼！”他一用力把鱼甩到河岸上。那条红鲫活蹦乱跳，大嘴一张一合，鱼眼盯着剑兰玘。 这时，涌安又抓到一条大鲤，又甩到岸上。 这条鲤鱼恰巧被甩在大红鲫鱼旁边，鲤鱼看了看红鲫，鱼言说道：“鲫妹，你怎么也在这里？莫不是天赐良缘，让咱们同生共死？” 大红鲫哭丧着脸说道：“鲤哥，到现在你还开玩笑，咱们都快成人类的美味佳肴了。” 鲤鱼说道：“小妹，你怎么没有自信心呢，吉鱼自有天相。我的第九感觉，还没有到必死的境地。” 红鲫停止哭泣，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还有生路？你可别骗我一时高兴。” 鲤鱼自信地说道：“不信，你走着瞧。” 第5章 ） 涌安在水里痛快游玩个够，踏上河岸，说道：“小妹，这两条鱼可足够美餐一顿。” 他们两个人一人抓一条鱼要赶回家去，吃顿鲜鱼大餐。 突然，剑兰玘看到大红鲫在落眼泪，心里想，这鱼也好奇怪，怎么会掉眼泪呢？莫不是它想求人放生。 她想了想，对涌安说道：“小哥哥，你看，大红鲫在哭眼泪呢，它多么可怜。这也是一条命，来到世上，也是一种缘分。咱们放生。” 涌安听剑兰玘在讲大红鲫哭眼泪，感到惊奇。于是他就看自己手中的大鲤鱼，还真是的，这条大鲤鱼也在挤眼抹泪，痛哭流涕。 涌安调侃道：“世界太小，什么奇事都能遇到。好了，依照小妹的善意，那就放生。” 剑兰玘听涌安要放生这两条大鱼，高兴地说道：“涌安哥，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呢。” 午觉睡足，涌安开始功课。 涌安喊来剑兰玘说道：“《元曲三百首》已经背熟，不知讲义内容是否全面，请小妹监考。” 剑兰玘笑着说道：“小哥哥，这一次要拜小妹为监考官了，那我监考可严格呢，那就是两句话：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涌安大笑道：“最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监考官，严管之下必出高人。” 剑兰玘说道：“那我可要提问啦：‘玉树后后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大家长少年。’请讲义。” 涌安随口答道：“这首元曲作者为元好问，此曲作者认花好月圆作比，抒发‘人不老’、‘长少年、的美好愿望。表现了作者对人生美好愿望的追求。” 涌安说道：“我也考考你，让你也尝尝考生的窘境。” 剑兰玘笑着说道：“如果你难倒考官，那我就辞职。” 涌安提问：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请讲义。” 剑兰玘答道：“此曲是张养浩作，曲名（中吕·山坡羊)《潼关怀古》。作者虽然是怀古，实际是写今。他任职途经潼关，看到的是百姓疾苦。它表现出作者对当前灾民的深切同情和关怀，也表现出作者崇高的思想境界。” 剑兰玘提问：问人间谁是英雄，有酾酒临江，横槊曹公。紫盖黄旗，多应借得，赤壁东风。更惊起南阳卧龙，便成名八阵图中。鼎足三分，一分西蜀，一分江东。请讲义。 涌安答道：“这首曲名叫《双调·蟾宫曲》，曲子缅怀三国英雄曹操、周瑜和诸葛亮，歌颂他们的丰功伟绩。此曲借用典故，抓住‘酾酒临江’、‘赤壁东风’、和‘八阵图’等典型事件，分别创造了三位英雄形象，并高度概括了三国鼎峙开形势。全曲写得凝炼紧凑，沉郁奔放。” 剑兰玘说道：“背书太劳累了，我再给你弹一曲解闷如何？” 涌安一拍脑袋大笑道：“哎呀，小妹，你真懂哥的情绪，好睿智哟！” 第6章 ） 剑兰玘微笑着说道：“只要哥哥高兴，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的。” 她轻拨琴弦，弹奏《越调·小桃红》。 涌安兴发，随着琴曲的节奏唱起来：当年相遇月明中，一见情缘重。谁想仙凡隔春梦。杳无踪，凌风跨虎归仙洞。今人不见，天孙标致，依旧笑春风。 他们两个弹琴的、唱曲的都尽展自己的情趣，感觉也很快乐，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下午，涌安早早坐在椅子上开始背书。 他先背诵《菜根谭》的一百四十九句名言，后又翻了一遍《易经三十卦》、《诗经》、《孙子兵法》。他拿起《增广贤文》和《千字文》，这两本书以前读过，便又放在桌子上。 这时剑兰玘满脸笑容来到涌安身边，笑着说道：“涌安哥，今天好勤快，读到现在还不感觉疲倦。” 涌安笑着说道：“谈不上勤快，只是想把这几本书看完。” 剑兰玘说道：“那你读了几本书啦？” 涌安说道：“这几本书都粗略过了一遍，记在脑子里啦。” 剑兰玘惊奇地问道：“这几本书都能熟背下来？我可不太相信。要不，我提问题，你随口解答？” 涌安自信地说道：“这几本书的内容，你随便提问。” 剑兰玘拿起《菜根谭》，随便摘了一句：真味是淡，至人如常。她问道：“这句话如何讲义？” 涌安答道：“烈酒、肥肉、辛辣、甘甜并不是真正的美味，真正的美味是清淡平和。行为举止奇特怪异的人，不是真正德行完美的人。真正德行完美的人，行为举止和普通人一样。” 他感悟道：“水中花，镜中月，那是幻。你的现在，你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在平淡中，演绎你的人格，立足于平淡，演绎你的人生。” 剑兰玘拍手笑道：“涌安哥，你能通透一句话的内涵，并有所悟性，还真是奇才呢。” 剑兰玘说道：“我再提个问题：‘恩宜后浓，威宜先严’讲义。” 涌安答道：“对人施诸恩惠，要从淡而变厚，如果先厚而后淡，就易使人忘怀这种恩惠。对人施威严，要从严而变宽，如果先宽而后严，就会使人恨你冷酷无情。” 剑兰玘笑着说道：“说说自己的感悟。” 涌安说道：“人与人交往大都经历了一个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私人感情的变化。这是一个由冷到暖的过程，众人可以接受。如果初次相交，热情奔放，后来反倒冷漠，人们会认为你在反感他。” 涌安看了看剑兰玘说道：“同样，对人，初时恩小，后来转多，使对方超过心理期待，就会大喜过往。如果初时恩大，后来转少，则心理期待没有得到满足，他就会心怀怨言。” 涌安感觉口渴，于是，他在蓝子里拿出一只山梨咬了一口。梨汁鲜嫩充盈，流了一脖子汁液。 他也顾不得擦洗，一边啃着山梨，一边大声说道：“好甜嫩的山梨，即美味又解渴。” 第7章 ） 剑兰玘看着涌安狼狈的吃相，不由得笑道：“涌安哥，没人给你抢着吃，悠着点。”她说着，就从旁边拿过来一条毛巾，给涌安擦了擦脖子。 涌安吃了几棵山果，舌根生津干渴马上消失。他精神大振说道：“小妹，继续考问。” 剑兰玘拿起《诗经》，说道：“‘振鹭’这篇诗写的什么意思？” 涌安说道：“它的诗句是：振鹭于飞，于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庶几夙夜，以永终誉。” 涌安停了停又说道：“讲义是：白鹭展翅群飞起，在那西边水泽上。我的贵客来到了，他的容貌多漂亮。他在本地无人怨，来到我邦也令人喜欢。日夜勤勉不懈怠，美誉众多天下扬。” 剑兰玘翻了翻《孙子兵法》和《易经》，这些东西都比较生涩，就是读通也是纸上谈兵。 于是她放下那两本书，又拿起《增广贤文》和《千字文》说道：“考生，开始提问啦！” 剑兰玘出题：奢能折富，俭可养廉。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富从升合起，贫因不算来。家中无才子，官从何处来。考生要准确解释含义。 涌安答道：“这是《增广贤文》中的一段话。奢侈的行为会把钱财有光，而俭朴则会培养出廉洁的良好品格。要从俭朴转变为奢侈的行为是很容易的，但是习惯了大手大脚地花钱后，再想俭朴就很难了。富裕的生活是因为会精打细算页得到的，而贫苦的生活则是因为不会勤俭持家而造成的。家里如果没有有学问的人，那么怎么能有人去做官呢？” 剑兰玘评价道：“完全正确。” 剑兰玘又出一题：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存以甘棠，去而益咏。请解题意。 涌安答道：“这是《千字文》里的一段话。学业优秀的可以做官，致力于治理国家。就像周召公那样受百姓爱戴。” 剑兰玘说道：“考试结束，休息！” 涌安读完几本书后，闲着无事，心里突然就想着要思归。这种情绪一旦出现，便如火山爆发，任谁也是阻拦不住。 老婆婆见他要走的念头很坚决，便说道：“涌安，不是婆婆阻拦你，我有一件未了的事还没有安排妥当。所以，还不想让你走。” 涌安说道：“婆婆直说，什么事如此为难？” 老婆婆说道：“我年岁已高，身旁带着一个孙女，她还太小。在这人迹罕见的荒山野岭，我一旦有个好歹，叫她如何生存？” 老婆婆说到伤心处，不由得滴下几珠老泪。 她接着说道：“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恰巧你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经过几天的考察，你是个负责任的她孩子。” 她看着涌安说道：“我打算把剑兰玘终身托付于你，你不要推托搪塞。” 涌安心里想，才逃离一个逼婚魔洞，又陷入一个婚姻妖穴。 他问自己，怎么办？如何妥善处理此事？急得他烟熏火燎，六神无主。 突然，他想，老婆婆只是把剑兰玘的终身托付于我，并没有婚姻之约。 第1章 ） 他想了想，对老婆婆说道：“婆婆既然托我照管剑兰玘终身，这个责任我担当，决不失信。” 老婆婆看着涌安答应的爽利，心中高兴，说道：“你可以现去少林寺继续习武，等剑兰玘再长几年后，就去找你。” 老婆婆停了停又说道：“以金项链为信物，到时可不能反悔哟。” 涌安听了半天，说来说去，还是要他娶剑兰玘为妻。 涌安直白地说道：“不瞒婆婆，小妹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孩。但是，我也经成家。托付终身可以，纳为妻子，可不敢当。” 老婆婆看他推三阻四地想耍赖，便生气道：“涌安，你别不识相，我的孙女是万里挑一的才女。本婆婆看你是个有志气，有理想的孩子，所以，才把她托付于你。” 老太婆的脸一变，非常恐怖，吓得涌安头皮蒙乍。听老太婆还在说道：“同意最好，不同意你别想走出大山。” 涌安停了停，冷静下来想，这个老太婆更不好惹。此事一旦闹僵，我就在这荒山野岭与毒虫猛兽、山林瓜果终老一生？ 涌安心里“哎哟哟”的乱叫，如果口头答应这桩婚事，暂时得安，可以返回少林寺。 但是，涌安决不会再娶妻。这样的结果，真正伤害的是剑兰玘。她才貌兼备，是世上不多的才女。 伤害剑兰玘，不是他的一贯行为。 他考虑了半天，心里说道：先答应，到时再想办法妥善处理这件事。 涌安看了看剑兰玘，剑兰玘也期盼着涌安有个完满的答复。 他转过脸来对老太婆说道：“婆婆既然执意要安排这桩婚姻，涌安答应好啦。” 剑兰玘看涌安接纳她，心里异常高兴，她总算有了归宿。 老太婆看涌安答应这桩婚事，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笑着说道：“涌安，真是个乖孩子，我老人家可以减少多少的忧愁和不安。” 老太婆又说道：“既然你急忙要赶路，我不阻拦。明天一早你可以上路了。” 她说着话，拿出一张画好的出山线路图，递给涌安说道：“这是出山的地图，可要收好了。” 她又拿出几个葫芦，递给涌安说道：“这是解毒丹，可以治疗毒虫咬伤。这是瘟疫丹，可以医治无名急症。这是止血粉，任何创伤引起的流血、筋骨疼痛等症，外敷内服立即见效。” 婆婆再次强调说道：“涌安，你可记住了，这套项链是你的信物，看见信物，必须遵守诺言。” 涌安一边听着老太婆训话，一边点头应承。 今天早晨，一轮红日升起东方，山川河流一派喜人的景象。 涌安告辞剑兰玘和老婆婆，开始寻求少林寺之路。 涌安一路风餐露宿，说不尽秋雨浇身，山风吹体。 他还得提防毒虫猛兽的突然袭击，精神状态始终绷得紧紧的。 涌安按照出山线路图，开始寻路还挺顺利。可是，走着走着，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向，杂草丛生，荆棘杂木遍地疯长，哪里还辨认出山的道路？ 第2章 ） 涌安迷路了。 这一天，他来到一处山坳，山也清水也秀，风景很好。 他看到一群一群的男子在收割庄稼。这些男子长得瘦小，皮肤黑如墨。 涌安非常纳闷，这里的地理位置倒很奇特。 他走到人们跟前打招呼，这些人说得的汉话，还能听懂。 有个中年男子，个子稍高些，长得很壮实。他看涌安长相不俗，便停下手中工具，主动向涌安问候。 这处地方叫男子坳，全山坳不论老少都是男性，没有掺杂一个女子，这让涌安更加奇怪。 涌安被当作贵客迎进村里，房屋是树木建造的木屋。 该村大约几百号人，看到涌安人物稀奇，都争相观看。 涌安看着这些人体弱多病，气虚无力，一副松散懒惰的模样，便知道他们都得了怪病。 据当地居民讲，原来，并没有这种病症，前几天下了一场秋雨，山水流进清水湖后，人们饮用此水，便出现腹泻、大便稀汤，呕吐不止。 涌安弄得明白，这是霍乱，瘟疫的一种，也就是急性肠道病。 涌安问坳长，你们没有医治过？坳长答道：“我们也上山采集草药，用苍术、陈皮、茯苓、半夏、藿香等熬汤，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涌安想了想，就从背上摘下一个药葫芦，递给坳长，说道：“我这里有瘟疫丹，你拿去分给村民服用，每天只服一颗即可，两天痊愈。” 坳长听了嘴里说道：“可遇到大救星了，再晚几天，全村人都得死亡。” 坳长赶忙把瘟疫丹分发给村民。 涌安看着瘟疫丹已经分发给了村民，心里踏实起来。他等坳长把瘟疫丹服进肚里后，便问道：“我有一事不明白，怎么男子坳都是男性，没有一个女子呢？” 坳长叹口气说道：“这话头扯起来就长，这一带上百里人烟稀少。很早以前，男子坳也是男女老少欢堂笑语，家庭和睦，一派龙凤呈祥的气象。” 他凝视着远方说道：“后来，来了一位举世无双的美女，把村长的魂给摄出窍，任凭女子如何摆布。” 坳长继续说道：“由于村长过于贪色，不久死在榴裙下。这位美女独揽村中大权，为显示她的权威，把全部男子留在村里原居，她带领着女子们另开天辟地。” 坳长说道：“她们在离此五十多里的地方寻找到一块风水宝地，这地方后来叫女儿坡。该地水质非常独特，让人难以想象。” 坳长摇摇头说道：“原来，我们这里男女老少皮肤都是黑色的，自从女子们迁移到女儿坡后，她们的皮肤逐渐白皙，并且越长越鲜嫩，酷似奶油。” 男子坳的年青人情窦大开，就约会，偷情。这事让大美女，女儿坡的坡长朝天翘知晓后，心中大怒，说道：“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坡长吗？不给你们点厉害，还不知道朝天翘的手段！” 她立即派人捉拿几个偷情、行奸的男女，当众示威。并把他们捆绑成团，沉进山涧的水潭里淹死。 第3章 ） 朝天翘的手段虽然残忍，但是很见效。杀死几拨人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女儿坡的坡规虽然严厉，但是，也放开一面，有男女相会的机会。 每年的中秋节，浩瀚明月当头照的时候，男人、女人都到快乐谷集会，唱山歌，对歌谣，寻求自己伴侣。 在这十天内，女子可以到男子家，做十天超短夫妻。 十天期限一过，女子必须回到女儿坡。如果有那位女子违犯规定，必死无疑。 女人们怀孕，如果生男孩，一周岁后必须送回男方。生女孩，必须留在女儿坡。 出生的孩子也不认父母，父母也不认孩子。 他们怎么称呼呢？小孩子们称长辈们叫阿爹，阿娘。比自己大些的称阿姐、阿哥，比自己小些的称阿弟、阿妹。长辈称呼小辈叫阿小、阿妮。也有人以山林、河湖、鲜花野草，动物、昆虫等起名。 女儿坡这些民俗，时间久远了，便成了民规。 涌安听了坳长的叙述后，知道了一些大概情况。 经过两天的救治，男子坳的人们病情已经控制，这些男子们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他们成群结队向涌安请安，说是他们的救世主，要求报答涌安。 涌安却不以为然，说道：“这些瘟疫，并不可怕。只要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是顺理成章的事。” 涌安又说道：“根除病源，才是防止瘟疫发生。” 涌安对坳长说道：“我想去考察水的源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人们听说涌安要到山上去查病源，个个都愿意跟随而去。 几百号人都拿着工具，向山上攀去。 涌安来到山上，林木茂盛，山果累累。但是，他总感觉缺少一种什么东西。 涌安突然感觉到了，怎么没有群岛飞鸣的声音呢？大小动物也不见一只，这个山林出什么问题了呢？ 涌安先找流水洞口，有几个水洞，里面塞满了动物、飞禽腐烂变质的尸体，洞内臭气熏天，让人呕吐不止。 但是，必须把洞内的尸体尽快清除干净，否则，秋雨连绵，第二波瘟疫会继续发生。 经过几天的大扫除，发病的源头彻底干净。 涌安好奇，他又沿着一个水洞向深处探索。当他走到水洞的尽头时，一块巨石挡住去路。 他觉得无路可走，要返回时，凭自己的感觉，这巨石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随行人员众多，有拿铁棍撬的，有推巨石的，倒腾半天，巨石纹丝不动。 正当无奈之时，不知哪位触碰到了开门机关，发出隆隆的沉重声，巨石缓缓地向旁边滑去。 人们向石窟里望，一片黑暗。 涌安让人点上火把，他带头向石窟深处走，有一幅若大的黄金棺横卧在石窟中间。人们七手八脚将棺盖抬掉，“哎哟”，还别说，这棺盖好重量，十多个人才把棺盖抬下来。 涌安朝着棺内看去，里面躺着男女两尊金像，形象栩栩如生。 涌安让坳长识别，是不是他们祖上的遗物。 坳长推算了半天，也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第4章 ） 涌安说道：“既然弄不清楚它的来历，还是让它安静地放在这里，等待明白人来解开这个迷团。” 涌安又察看了四周，并没有可观赏的东西。于是，他们走出石窟，关闭洞口开关。 涌安又在山涧探寻饮水源头，有一处山泉引起他的注意。 这处山泉水流缓慢，它是绕着山腰由高向低顺势而下。 这条泉水说也奇怪，静悄悄地流淌，没有发出水的声响。 涌安来到山泉跟前，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感觉水质绵嫩轻柔，有一股子清爽透心的舒服。 他又喝了一小口泉水，不由得开心大叫道：“好水！天下奇泉。” 旁边的人们听涌安称赞山泉好水，一个个好奇心大发，争相痛饮。 山泉是个好水，可惜，这水流到一个去处就拐弯抹角向山的另个方向消失。 涌安说道：“要想改变男子坳生活环境，必须有个清洁的水源。” 他叫道：“咱们必须把这处山泉引到男子坳，才能保证子孙后代身体健康，减少疾病。” 男子坳的人们听涌安的号召，说干就干，顺着山泉流向，找到这股山泉。 其他的山水能够流入清水湖，为什么这股山泉就不往清水湖流呢？ 原来，这股山泉也是向清水湖方向流动，但是，经过山体崩塌，把水路给堵死了，所以改道流向其它地方。 人们齐心协力，用了两天的时间，就使水道畅通无阻，泉水流向清水湖。 涌安心里说道：“已经污染的清水湖不能再饮用，必须把湖水彻底放干，再注入新水才能食用。” 清水湖本来就是个山体泥石流形成的湖，他们在下游放开堵石，那湖水像泄洪一样几天就流得干干净净。 涌安在男子坳休整几天后，按照坳长指引线路继续向山外探路。 他走了大约五十多里路程，来到一个山坡，山林茂密，山果散发着清香。 在山坡的脚下，有一座大湖，湖水清莹剔透。有数对白鹭在水中嬉戏，几只水鸟穿梭般划进水里，又随即向天空飞翔。 涌安看见有两个少女在湖边玩耍，便走上前问路道：“小妹，这是什么地方，出山的路怎么走？” 这两个少女正玩的高兴，突然听到有人问路，吓了一跳。 她们两个同时站起来，打量着涌安，看见是一个绝世美少年，心中大喜，便愿意回答问题。 个子高点的少女忙答道：“这里是女儿坡，我叫丹丹。” 另一个少女也忙答道：“我叫鹊儿。你要出山，走错路了。” 他们正在对话，从那边走来一群女子，其中一个女子有40岁左右，长得很漂亮，很白净。 她看见丹丹和鹊儿与一个陌生少年交谈，不由得大怒，心里恨道：竟敢破坏我的规矩，不按坡规处置，以后还能管得住他人？ 她心里想着，快步赶到三个人跟前，刚要训斥她们。突然看见少年涌安，她的身心马上酥透了。 她“哎哟哟”了几声，一肚子怒火早已经烟消云散，满脑子晴空万里，心情激荡。 第5章 ） 丹丹向涌安说道：“这就是女儿坡的坡长，叫朝天翘。” 涌安向朝天翘问个好，说道：“大姐，麻烦您啦。我是过客，想走出大山，到少林寺找同伴。可是呢，迷失了方向，来到你的地盘，打扰了。” 朝天翘心里道：这个男孩，很有礼貌，要拦下他多住几天，陪陪老娘开心。 她说道：“不碍事，谁还没有走错路的时候？” 她热情地说道：“你先在坡里休息几日，等把身体养好，再送你出山。”朝天翘的意思很明确，要涌安留下陪朝天翘欢乐几日。否则，你别想出山。 涌安也乖巧，心想，与这样的人争执也没有好结果，只好顺其自然，见机行事。 朝天翘等人向坡里走着，突然，她感觉肠胃憋胀，腹部疼痛，气不下行，便不下泻，恶心呕吐，肚腹像个大气球一样在膨胀。她身边的人看到这种情况，赶快把她抬到家，放在炕上。 朝天翘一动也不敢动，任凭肚皮鼓胀，束手无策。 眼看着朝天翘的肚子快要胀破了似的，疼得她脸色腊黄，满脸汗珠子往下滴。等了好长时间，朝天翘是不行了。有人提议安排后事，她们就准备下葬的衣物。 涌安感觉很奇怪，当时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涌安问了问身边的几个女子，那些女子说道：“她这种病，去年开始出现症状。那时病情不太严重，缓一缓，就能挺得过去。谁知道，今年就不同了，这种病说上来了，就成这个样子，让人措手不及。” 涌安问：“没有吃药治疗？” 有位女子说道：“也吃药，但效果不好。” 涌安说道：“让我来看看她是什么病症？” 有几个女子把朝天翘的衣服脱净，看到全身紫黑色的肌肤，全都吓得“哇哇”乱叫。 涌安用手掌轻轻地在朝天翘的肚腹上下摸了一遍，肠胃几处有肿块，硬如石头。 他心想，这是肠梗阻及食积长期形成的死症，仅靠药物和本身的内力不能够排除肠胃中的顽石。 他琢磨着，只能靠外力把体内的硬块击碎，然后把这些碎石推放出去才能解决问题。 涌安运用《玄玄火灸功》对准病人体内硬块开始发功，经过片刻功夫，体内硬块开始分解，再经过推力，逐渐把肠胃多年的污秽向体外排解。 涌安实施火灸、碎石、推拿、运气发功等手段，朝天翘内积的顽症突然被强力推出，放屁山响，女子们把她架在一个大便桶上，瞬间，屎屁如山洪暴发，又如泥石流，连续泄了两大桶。满屋子恶臭，把屋里的女子们熏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花花的呕吐，把肠子都要倾出来。 她们倒腾了一天，才算平静下来。又让朝天翘喝了些热汤，把她服侍安睡，一夜平安无事。 早晨起床，朝天翘恢复了原现的状态，精神大振。她叫来涌安，说了些感恩的话。 涌安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有这方面的医术，也不费神，顺手施救。” 第6章 ） 朝天翘感觉精神爽快，于是说道：“今天，全坡老少都到温泉泡澡去，要洗个痛快哟！” 全坡女子们听说要泡温泉，个个兴高采烈。为什么她们高兴呢？ 女儿坡实行的原始共产制，她们没有私有财产，吃、穿、住、行全部统一分配。统一指挥，统一行动。 这些女子们好些天没有洗温泉了，身上痒痒得如毛毛虫在抓挠，非常难受，泡温泉自然是她们的首选。 朝天翘身体大病初愈，身体虚弱。由几个女子用竹椅抬着她，颤悠悠地向温泉地进发。 朝天翘说道：“按规矩，男子是不可以跟随女子到温泉一起泡澡的。” 朝天翘接着又说道：“涌安是个例外，即是个美男子，又是个神医，那就一起去。” 涌安可不在乎这些事，让去呢，跟着看热闹。 他们大概走了几里路，翻过一个山梁，就看见那个温泉了。温泉里散发着一股清野的香气，一股子一股子冒着热气。水色浅蓝，清澈见底。 女子们一见水就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下温泉。 朝天翘说道：“涌安，你也下水，但要跟着我。”她那个意思是怕自己出现意外后，好让涌安施救。 朝天翘由几个女子搀扶着来到温泉深处，开始清洗身上的污秽恶臭。 涌安开始在水里折腾了几下，感觉不过瘾，就想到远处探探险。他看了看朝天翘，意思是说要到远处游玩。 朝天翘明白涌安的意思，他不愿意与这些女子混杂在一起。朝天翘喊来丹丹和鹊儿说道：“你们两个陪着涌安到泉水那头玩去，可要注意安全哟，出现个什么差错，拿你们试问。” 丹丹听了非常高兴，心里想，我正想着如何与涌安哥玩呢，还怕你这个老妖精从中作梗。 鹊儿心里也在暗喜，我狠不得要早些接近涌安哥呢，恐怕你这个老怪物说三倒四，惹火烧身。 涌安在前面游，她们两个在后面跟随。 这些女子见涌安游得远了，便毫无顾忌。她们瞬间褪光全身衣服，一个个像新剥的白条鸡，在水里活蹦乱跳，嬉戏玩闹，开心到了极点。 涌安三个游到了温泉最那头，没有了去路，他正在发愁之时。丹丹和鹊儿说道：“涌安哥，咱们到一个风景地去开开眼界如何？” 涌安一听有新鲜地方可玩，心情大振，说道：“赶快告诉我，什么地方好玩，让哥见识见识。” 丹丹和鹊儿说道：“你的潜水本事如何？这可要过一个很长的水下走廊才能到达尽头，你可考虑好了，敢不敢试一试？” 涌安看着她们两个神秘秘地样子，心里想道，你们两个女孩子能办到的事，我更能做到。他开口说道：“两位小妹，不要小看哥哥的能耐，本事大小一试就知道。” 丹丹和鹊儿看涌安说大话，便笑着说道：“到时候可别喊着救人的话哟！” 他们三个说着话，就游到水下走廊口。丹丹和鹊儿先后游进走廊里面，涌安紧随其后。 第7章 ） 走廊并非黑不见人，在水中涌安还能模糊地看到她们两个人的影子。 他们游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来到走廊的尽头。 这里的水温已经接近正常的湖水，水中游鱼、虾蟹、龟鳖到处爬行。 他们来到岸上，这里地势平坦，稻谷穗大颗粒饱满，玉米、高粱、谷物、豆类、芝麻、花生长势喜人。遍地粮仓，仓仓爆满。 有几只鸟非常可爱，它们在涌安面前高歌欢唱，后来，便说人话：客人好！欢迎光临！ 涌安听了心里好痒哟，心想这里的鸟好可爱，还会说人话呢，神奇了。 丹丹看着涌安一脸迷惑的神情，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奇怪的，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教它们学说人话，时间久远，便学了一些简单的语言。就算是这样，已经很了不得。” 涌安听了笑着说道：“那让我给它们对对话，闹闹开心。” 这些鸟听说涌安要和它们对话，个个都兴奋狂欢。 涌安说道：“你们生活怎么样，能够吃饱喝足吗？” 有一只鸟接话道：“这里风调雨顺，吃不完的食物，生活好快乐！” 涌安又问道：“这里的人们虐待你们吗？” 另一只鸟抢答道：“人们和我们是平等相待，相互尊敬，相互帮助，相互爱护，和睦相处。” 鹊儿也笑着说道：“不但鸟类会说人话，这里的动物也会说人话呢。” 他们正在调侃着，突然有一只山猫摇头晃脑地来到跟前。这只山猫比山豹小的多，看上去也很温顺。 它来到涌安跟前，看了一会儿涌安，感觉这个大男孩很有意思，便张嘴说道：“喂，这位美男，你好可爱！” 山猫说话把丹丹和鹊儿给逗乐了，笑着说道：“你看，山猫看上你了，要给你对话呢。” 涌安也感觉稀奇，便说道：“猫弟，你吃生肉呢还是熟肉呢？” 山猫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帅哥，你的世界观好陈旧！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我们早已经进化到熟食的时代。” 它看了看涌安迷惑的眼神，又笑了笑说道：“我们和人类一样，杂食生物。所以呢，丰衣足食，天下无忧。” 它又说道：“我们不但吃肉吃粮食，还搭配吃五颜六色的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所以呢？” 它神秘地说道：“我们生理结构有了突变，帅哥，你猜，我们改变了什么？” 涌安静静地看着山猫，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山猫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说道：“我很愚笨，还真猜不出来你有什么奇特之处。” 山猫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圈里的人不知圈里的事，这不是你的错，因为我们生理突变谁也没有料到如此之快，就连我们幸福源的人们都感到意外呢。” 涌安听了山猫的话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幸福源”。 山猫笑着说道：“量你也猜不到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直接告诉你好了。” 山猫说道：“以前，我们眼里只有黑、灰、白三色光。自与人类生活一样后，我们看东西也分辨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彩。” 第8章 ） 山猫骄傲地说道：“真没想到，现实的世界真精彩，美丽的家源好福泰。” 涌安笑着说道：“这么说来，你们的心理文明应该是很高得了？” 山猫自豪地说道：“我们很有教养的，讲究文明点滴做起。从不乱拉乱尿。就是放个屁，我们也要跑到离人很远地方才去放屁。” 丹丹和鹊儿听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山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小妹，少见多怪。这类事情在我们这里是平常行为，并不感觉可笑，反而感到是一种良性习惯。” 涌安又问道：“你们的生活水平这么高，寿命肯定要提高许多？” 山猫听涌安提起长寿一事，心情大振，乐哈哈地说道：“算你聪明，以前，我们的寿命最高也就是25年。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们一般的寿命在35年，有的可活40年。” 涌安听了心里大有感触，这里的动物物质生活如此丰富，素质文明如此之高，寿命如此之长。还不知道这里的人们生活是个什么状况呢。 他们与众鸟和山猫摆手告别，然后向幸福源深处走去。 远处，有几个与涌安他们同龄的少女们在游戏玩闹，“嘻嘻、哈哈”的好开心。 这里的几个少女们看见涌安他们过来，便停止打闹，看着涌安，感觉好奇。她们心里都在说，好一个世间少有的美少年，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们便都围住涌安，盯着看他，就好像看一个稀罕的宝物。 涌安也不介意她们的行为，便打招呼道：“小妹们，你们好欢乐哟！” 其中一个少女见涌安先开口说话，便笑着说道：“帅哥，你好招人喜欢哟！你不是这地方的人物。” 涌安见这个女孩不怯生人，说话口齿伶俐，思维敏捷，便觉有好感。说道：“我不是这地方的人，我第一次看到你们的风俗民情，便感觉非常亲切。” 那个少女说道：“我叫白晓甜，我们幸福源人们的生活胜似天堂，吃不完粮食，穿不完的衣服，尊老爱幼，心态很高尚，人与人之间从没有争吵打骂。说话文明，做事文明。我们从小养成良好习惯。” 她指着干净的地面说道：“你可以亲眼看到，地上哪里有一点点垃圾？就是风吹时落下一根树叶，我们不论大人小孩都会捡起来扔到垃圾存放处的。” 他们正说着话，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看见涌安相貌奇特，世间稀有的美少年，心情振奋，便说道：“这位帅哥，好招人喜欢呢。请问您是哪方人物？” 涌安看了看这位男子，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一头乌发。发音洪亮，底气十足。 他正要答话，那个叫白晓甜的少女抢答道：“这位是幸福源的源长高新潮，有什么不解之事可以让他来解释。” 涌安笑着说道：“源长，您好。我叫涌安，是中原人。第一次来到贵处，感觉一切都很好奇，所以想弄个明白，疏通迷惑之窍。” 第9章 ） 高新潮笑着说道：“少年郎，好奇心，正是少年人的特色。在我们这里，每一件事情，对你来说都是新鲜事物，又是奇事异芭。” 他说道：“幸福源，一年生产的粮食，十年吃不完，真正的五谷丰登。”他指着远处的粮仓说道：“粮库遍地都是，所以人们不会为食物而去争斗。” 他自豪地说道：“因为这里物质文明十足发达，所以，精神文明自然通透人心。” 涌安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是长寿的了？” 高新潮说道：“幸福源的人一般活到125岁，无疾而终。” 涌安问道：“敢问源长，您高寿？” 高新潮笑着说道：“不瞒你说，我已经83岁了。” 高新潮看着涌安不相信的眼神，笑着说道：“你看着我好像没有这么大岁数？确实，外来人都不相信我们的貌龄和年龄。但是，事实真的不容质疑。” 涌安说道：“确实如此，你的头发乌黑透亮，肤色红润，底气十足，走路矫健有力，从貌龄看决不像80多岁的老人。” 高新潮说道：“幸福源划分年龄段是这样的：18岁以下为少年，60岁以下为青年，90岁以下为中年，125岁以下为老年。” 涌安又问道：“那你们的婚姻问题如何解决的？” 高新潮说道：“幸福源是一夫一妻制，人人觉悟非常高的，从来没有行奸犯科的问题。男女青年满18岁，可以自由婚姻，不存在红娘和媒婆这项中介业务。” 高新潮又说道：“就拿行政管理制度来说，幸福源源长，实行十天轮岗制度。年满18岁的人，都会自动参与幸福源的管理工作。” 涌安又问道：“那你们的劳动制度如何分配？” 高新潮笑着说道：“说起劳动来，更加轻松。幸福源的人把劳动当作娱乐活动、强身健体运动。以劳动为乐趣，以劳动为光荣，以劳动而幸福呢。” 高新潮又说道：“幸福源实行各尽所能、按需所取，你想要什么，都会满足要求的。” 高新潮继续说道：“幸福源是生物大同社会，各种生物都已经进化到较高的境界。一切生物共舞，这里只用人类一种语言，统一叙事、交流和记载历史。人、狗、猫、鼠、鸟、虎、豹等平等相处。” 他们交谈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涌安说道：“幸福源的新生活让我长了见识，还真是一尘不染的人间天堂。” 高新潮笑着说道：“这些风俗在幸福源是很一般的情况，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涌安告别幸福源的人们，仍按原路回到女儿坡。 女儿坡坡长朝天翘拉着涌安的手说道：“帅哥，你救了坡长一命，今天要摆盛宴来招待，可要尽兴哟！” 涌安说道：“坡长，救人是应该，盛宴可以免了。” 朝天翘说道：“免不了，全坡人要共庆三日，老老少少共欢颜。”她说着，朝涌安深情地看了看。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涌安身上的金剑，这把金剑就是传说的女身宝剑。 第10章 ） 她说道：“涌安，你身佩的金剑从何而来？” 涌安见朝天翘问剑的来历，便把他的奇遇叙述一遍。 朝天翘听罢涌安的讲述，她带领着女儿坡全体女子向涌安跪拜。 涌安不知何意，惊慌失措，忙问道：“不知道你们为何重礼向拜，让我毫无主张。” 朝天翘说道：“实话给你说了，你手中这把金剑正是我们女性先祖遗留下来的崇拜物。” 她看了看涌安说道：“祖上有言，谁掌握了这把金剑，就是女性的主人。所以，我们把你当作女儿坡的圣人来对待。请你接纳。” 涌安一听便慌神，赶忙说道：“我可不敢当，我还要回归少林寺找小伙伴们学武呢。” 朝天翘笑着说道：“先不急着回答问题，现在开宴庆贺涌安功德无量。” 朝天翘一声令下，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闹了三天才结束盛宴。 涌安想告辞走路，朝天翘说道：“不慌，明天是八月十五，女儿坡与男子坳婚配日子，看完风景再走不迟。” 八月十五这一天，女儿坡几百女子涌上男女湾。在那里，男子坳的男子们早已经恭候多时。他们一看女儿坡的人衣服鲜亮，个个花枝招展，惹人喜爱，不由得山呼喝彩。 他们各找自己中意之人，有的对山歌，有的对诗，有的对舞，五花八门各用其极来吸引对方。 双方满意，便成双成对到树木深处谈情说爱。如果谈得投机，男方便可以带领着相爱的女子到自己的家婚配十日。 十日婚配结束，各归自家门。 朝天翘看涌安归心似箭，便说道：“你是女儿坡的救世主，也是女儿坡的圣人。虽然你不愿意做我们的带头人，但我还是有事求你。” 涌安说道：“什么事相求？我能做的决不推托。” 朝天翘说道：“你身上佩带的金剑是我们女子的圣物，请你把它留下来供我们祭奠。” 涌安笑着说道：“这把金剑，我早想要留下来的，因这几天杂事太多，还没有顾上考虑呢。”他说着，从身上摘下金剑，递给朝天翘。 朝天翘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金光闪闪的剑体，看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得放在桌子上。 她问涌安有什么要求？ 涌安说道：“女儿坡的婚风需要革新，请坡长深思。” 朝天翘直言道：“你就是我们的圣主，你立个规矩，女儿坡全体人员遵守照办。” 涌安大声说道：“那我就立新规了。” 涌安说了几条规则，大概意思就是：一，男女满18岁可以谈情说爱自由婚配。二，铲除十日婚配陋习，实行结婚仪式。结婚后，男女双方可以到对方安家落户，不得歧视、虐待对方。三，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四···等等。 女儿坡有了新规，女子们都很高兴。这事传到男子坳，男子们更是欣喜疯狂。 涌安把女儿坡的事情处理完后，便要赶紧上路。 男子坳坳长听说涌安要走，带着几个人赶忙跑过来说道：“你一个人恐怕很难出山，让我们送你一程。” 第1章 ） 涌安在坳长的引导下，来到黄河南岸。由摆渡船工护送涌安向少林寺方向冲进。 坳长交给船工一些碎金，那船工看到是黄金，心中高兴，自然奋力护送客人。 坳长等人恋恋不舍，含泪告别。 这一天，乘船来到少林寺脚下，船工说道：“山上就是少林寺了，我只能护送到此，请您自便。” 涌安望着远处的少林寺，心情异常兴奋，大声喊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涌安终于回到少林寺，与小伙伴们相见高兴的场景无法用语言形容，少林寺主持召集众僧也庆贺了几天。 涌安学习少林寺基本武功，非常用功。 这个少林寺，武功确实厉害，历史也很悠久。北魏太和时，嵩山建少林寺，随后创立少林武术。据传少林武术由达摩创立。少林武功短小精干、刚猛实用、朴实无华、出疾收快、招式多变。动作要求“行如猫、抖如虎、动如闪电、声如雷鸣”。其境界有三层：初练外部形体，中练“神拳合一”，再练“心”法武禅。少林武术讲究“浑身无处不是拳”，头、肩、臂、肘、掌、指、胯、膝、足互相配合，“打人不见手，见手非为能”。 少林五拳最出名，少林龙拳、虎拳、豹拳、蛇拳、鹤拳为少林绝学。“龙拳练神，虎拳练骨，豹拳练力，蛇拳练气，鹤拳练精”。要有“以形为拳，以意为神，朴素明朗，拳势激烈”的理念，还要做到“内外三合”，即脚、腰、肩力催三关，精、气、神浑然合一。以形为拳，以意为神，以气催力，以关发气。 少林老主持让他们先学习基本功夫。 铁头僧教他们的是少林罗汉拳基本功法。是以伏虎、降龙、拂袖、长眉、地行、穿云、独腿、铁拐、文、武、痴呆、疯魔、傻、花、醉、颠、狂十八罗汉的形态创立的拳法。其手法为“仰掌为水，立掌为木，扑掌为火，握拳为土，钩手为金。”又要求“水枝如行云流水，木枝穿插如动箭，火枝如炎冲云天，土枝下沉重如铁，金枝变形如钩。”罗汉拳分为三乘工夫。以力行，偏刚偏柔，刚而不柔，柔而不刚，为下乘功夫。以气行，能刚能柔，刚柔相济，气达全身，为中乘功夫。以神运，虚实互补，刚柔俱化，劲透体外，为上乘功夫。 铁臂僧教他们少林炮拳。在少林拳中有“诸拳之王”之称，是最为凶猛的拳法。拳势动作如追风炮、卧心炮、飞云炮、连环炮、迎面炮、冲天炮、裹鞭炮等。炮拳拳理上“炮拳可以促血脉灌沃上焦，气沉丹田足可以充实下部，而含胸拔背是谓虚中，合以上顶下沉的劲力共成离卦之象。”具有使人“心神得安、心智洞开”之神功。 管理菜园的老僧，和尚们都叫他萝卜僧，教他们少林心意把。拳经讲“宁传十套拳，不传一招少林心意把。”主要是由腿法中的勾、挂、提、摆、扣、踩、弹、蹬、踹、踏。 第2章 ） 心意把拳术主要是由腿法中的勾、挂、提、摆、扣、踩、弹、蹬、踹、踏，并配合上肢的格、滚、钻、领、劈、挑、横、冲等方法组成。其秘诀为“心意把，势法单，它系少林内功拳。拐起毛篮掌宜吐，起落身法随意变，起如举鼎提口气，发‘嗯’声落如分砖，运气宜顺为要指，落下好似掘地般。” 其要诀应达到三空，即心空、身空、目空。心空则气闲神定，无所思虑、无所畏惧。身空则腾挪辗转自如。目空则一切不在眼里，达到无我无敌的境界，即所谓无虑境界。 挑水僧是个老和尚，虽然七十岁高龄，但身板硬朗，手脚麻利，犹如青年。和尚们都称他为娃娃僧。教他们少林易筋经（即洗髓经）。是少林最上乘的内功。易就是变化，筋就是筋络，易筋就是改变筋络的功能。提高练武人的功力，达到武术最高境界。易筋经就是打通人体十二正脉和奇经八脉，从而强筋壮骨。《易筋经》不象小说所描述的那么神秘，人人都可以练成的，只要坚持经常练习，越能感觉到它对人体的调节作用。 棍术在少林武术中占有重要位置。猿猴棍、风火棍、齐眉棍、大杆子、旗门棍、小夜叉棍、大夜叉棍、少林棍、小梅花棍、云阳棍、劈山棍、阴手棍、阳手棍、五虎擒羊棍等。对练棍有六合杆、排棍、穿棱棍、破棍十二路、群羊棍、上沙六回棍、中沙排棍、下沙排棍等。 少林武术其它种类，少林枪很厉害的，枪术有劈、穿、点、挑、拨、扫、载等动作，要求是“扎枪如斗虎，出枪一条线，枪出如射箭，收枪如捺虎，挑枪如挑龙”。 少林刀术是缠头缠脑，翻身劈扫，撩挂云刺，托架抹挑以及刺、捺、撩、砍、抛。“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大刀看顶手。”剑术要诀是走剑要平善，气要随剑行，两眼顾剑尖，气沉两足稳，身法须自然，剑行如飞燕，剑落如停风，剑收如花絮，剑刺如钢钉。 少林的空手夺刀、空手夺匕首、空手夺枪都是少林绝技。 郭铁棍学硬气功，白妮学剑术，生瓜蛋学罗汉拳，铁蛋学炮拳，裴英武学刀术，天启星学枪术。涌安由主持亲自教了些功夫，学了空手夺物的技能，并学了易筋经。 学武很辛苦的，不管多热，也不管多冷，都要刻苦练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也不含糊。 嵩山深处，冬日来的太早，水气朦朦，凝成清霜。山林水溪，披上了银装。不久又裹上了厚厚的新装，像仙女一般，银装素裹。 涌安他们在少林寺小有所成，向主持和各位师傅告辞，又向新的目的地进发。 当他们下山到嵩山脚下时，看见红衣少女，站在洁白的雪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亭亭玉立。又如银白世界里的一朵梅花，红得鲜艳，红得耀眼，红得爱恋，红色衣裙随着北风飘动着。 第3章 ） 她一年四季都穿着红衣，这也许是她内心世界的想往，她希望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命运像火一样红、像火一样热。 她凝望着涌安他们，眼泪滴了下来。她也是同龄中的孩子，人处深山，只与爷爷相依为命。她没有同龄中玩伴，心里孤独，多么想与涌安他们一样，天真烂漫、自由自在，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获得童年的欢乐。 她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恐怕也没有。她站在这里，就是想最后看到他们一眼，给他们唱一支送行的歌。虽然互不相识，但她还是要用歌声来表达对他们的留恋，对他们的羡慕。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祝福他们一路平安： 风儿吹，雪儿飘。车轮飞，路遥遥。不负少年志，壮志呈英豪。 涌安和几个小伙伴们也有同感，不由自主地向她挥手致意。车向南滚滚而去······ 武当山，又称太和山，是武当道教的发源地，也是武当武术的源头。由于大自然的侵蚀，奇峰怪立，谷漳纵横。主峰天柱峰，拔地崛起，被誉为“一柱擎天”。周围七十二峰：履钟峙鼎，离离攒立。金童峰、玉女峰亭亭玉立，倩姿婀娜。香炉峰、腊烛峰云雾缭绕，香烟弥漫。五老峰，老态龙钟。展旗峰奔走欲动······形成一幅“七十二峰朝天顶，二十四涧水长流”的天然画图。还有三十六岩，十一洞，三潭，九宗，十池，九井，十石，九台以及“天柱晓晴”、“金殿倒影”、“乌鸦接食”、“香麝跃涧”的奇观。太子坡远眺似出水芙蓉，近看犹如富丽城池。有“一里四道门，九曲黄河墙，一柱十二梁，十里桂花香”的美称。还有金顶、瑶台观、南岩、紫霄宫、逍遥谷、磨针井、道教宫观等。 涌安和小伙伴们来到玉虚宫，拜见道长，说明来意。道长也很谦和，愿意教他们一些武功。 张三丰创立太极武功之地在武当山玉虚宫。 春秋及战国早朝，武当地区已有庸、巴、蜀、苗、卢、濮、麋等多个古氏族部落习武善战。“先有太和，后有武当。成于真武，传于三丰。六合神拳，谓之内家。”张三丰借鉴少林拳法的优点，并根据蛇鸟相斗的启发，再根据道家“道法自然”、“处柔守雌”理论，演练成武当武术。即武当拳，太乙五行拳，武当剑。奇门兵器包括方便铲、拂尘。在击技上以“靠”击人，这是太极拳的绝活。 张三丰先后创编无极拳十二式，太和拳八式，太极拳十六式。后来又将这三种拳术的精华融为一体，创编了太极拳三十六式，这套拳法又逐步扩充为一百零八式，后称为三丰太极拳或武当太极拳。再后来化分多种门派的太极拳术。 陈氏太极拳。温县陈家沟陈长兴在前人太极拳的基础上，融入经络学和推手法，以缠、绕、粘随为中心内容，综合了擒、拿、跌、掷、打等竞技技巧。 第4章 ） 陈式太极拳，如拿法，它不限于专拿人的骨节，而是着重拿人的劲路，这就比一般拿法有更高超的技巧。 杨式太极拳。杨露禅在陈式太极拳的基础上创立杨式太极拳。他将陈氏太极拳中一些高难度动作，如跳跃、跌叉、震脚等，改作不跳、不跌、不震、或缩小动作，使姿态变得简单、动作柔和和易练。也称作“太极小架。” 孙式太极拳。孙禄堂将形意、八卦、太极拳融为一体形成的孙式太极拳。讲究“避三害守九要”。避三害是要求练拳时，切忌怒气、拙力、腆胸提腹。守九要是要求练拳时必须一塌，二扣，三提，四顶，五裹，六松，七垂、八缩、九起钻落翻要分明。 吴式太极拳。吴鉴泉在杨式太极拳的基础上创立。特点突出轻柔、缓慢、圆活、连绵的运动特点。技法包括悬顶弛项、含胸拔背、转腕旋膀、展指凸掌、弓腰、收臀、屈膝坐腿。 赵堡太极拳。主要步伐是大圈套小圈。走技上擅长拿、跌、掷、打、靠等，又融入擒拿与反擒拿技击特点。 比较出名的有武禹襄的吴式太极拳，郝为真的郝氏太极拳、和兆元的和氏太极拳、陈琳号的玄门太极拳、李瑞东的李氏太极拳、简化太极拳等。 此外还有心意混元、螳螂、武当、乾坤、八卦、五行八卦、无限、间山道家、卢氏、四维、益寿、静功、自然门、原地太极拳等。 涌安他们在武当山一边学武，一边游览了武当名胜风景，提高了情操，锻炼了体魄。掌握了武当武功练形、练气、练神原理和吐纳导引功、外气采补功、混元站桩功的功法。 武当山的美景激发了他们热爱大自然的情操，武当武术文化洞开了他们对“天人合一”和空明的“无人之境”“物我两忘”的思想境界。他们谢过道长后，就向四川峨眉山驰去。 涌安他们终于来到峨眉山。天启星指着远处的大山道：“好巍峨的大山呦！”他们一行沿阶而上。峨眉山由大峨眉、二峨眉、三峨眉、四峨眉山峰组成。山上有报国寺、伏虎寺、洗泉池、龙门洞、舍身崖、峨眉佛光等。还有峨眉十景:金顶祥光，象池月夜，九老仙府，洪椿晓雨，白水秋风，双桥清斋，大坪霁雪，灵岩叠翠，萝峰晴云，圣积晚钟。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美不胜收。 四川峨眉山与浙江普陀山、ah九华山、山西五台山并称佛教四大名山。着名的峨眉武术就是起源于此。峨眉武术深受峨眉山道、儒、佛宗教文化的影响，成为武林中一派，峨眉武术与少林、武当共为中原武功的三大流派。据传，峨眉武术先是由火龙真人练习武术的雏形，后由司徒玄空正式创立峨眉武术，再后就是由无名道姑研练各家拳法，博采众长，创出了“手如三春杨柳，步如风摆荷叶，出手似闪电，发力如雷霆”的不接手的打法。由于此拳为女子所创练，故又称为“娥眉拳”。 涌安等人一边看不完的景色，一边指点江山，不知不觉就到了道观，与道长说明来意。道长听到他们不远万里来学武功，很受感动，爽口答应他们的要求。 第5章 ） 峨眉派武功既吸收了道家的武功，又有佛家禅修的基础，还有儒学思想，逐步形成了独特的峨眉武功。峨眉山永严、天灯法师，玉虚道长，性空、性敏大师等武功高强，白发圣女的峨眉剑相当神奇。还有隐居在深山里的穆氏父女武功超群。涌安他们各取所长，刻苦练功。 峨眉十二桩。分别为天、地、之、心、龙、鹤、风、云、大、小、幽、明字桩。十二桩融技击与修炼于一炉，心性一体，为武功最高境界。 峨眉拳。峨眉拳的拳理是：尔以丹田，我以涌泉。尔以根摧，我以梢牵。尔以意求，我以自然。自然功成，无影无形。要诀是：拳不接手，枪不走圈，剑不行尾。练发力的要领：从里往外练，不在外边在内边。内里通，一身轻，玄妙天机自然生。 峨眉剑。峨眉剑法注重点、劈、刺、撩的劲力。用全身的劲通过脚、腰、肩、肘、腕直接贯到剑尖或三寸剑锋上。击剑秘诀为：直击，剑由上往下劈。横击，剑由左（右）向前平斩。斜击，剑由斜下向斜上截击。撩击，剑下向前上撩击。身法上讲究：扭拧折叠、吞吐俯仰、翻滚杀逼。剑法上要求：剑行似燕飞，落剑如风停，趋避须眼快，四两拨千斤。从而达到：练时无形似有形，起落翻转任你行。气要顺剑走，两眼随剑行。步要随腰动，腰动手脚灵。充分体现出峨眉剑法刚、柔、脆、快、巧的特殊功夫。 还有峨眉的五大支派、峨眉八门等流派在武林中号称“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皎皎峨眉月，光辉满江湖”。 在峨眉山，涌安他们还看到拳师们对武林其他拳种的研究。如南拳的洪、刘、蔡、李、莫五大名拳，蔡李佛拳，咏春拳，鹤拳，五祖拳，法门拳，巫家拳等。 江湖上还流传一些武术流派，通背拳、形意拳、八卦掌、长拳、象形拳、心意拳、大成拳、八极拳、三皇炮捶、八拳、岳氏连拳、绵拳、戳脚、弹腿、劈挂拳、地趟拳、二十四拳、拦手门、梅山拳、船拳、自然门等拳术。还有神秘的少数民族武术，内含着很多绝技。 涌安刻苦学习武功，也悟出了很多道理： 武术儒学思想。即为忠、孝、智、仁、勇、宽、信、敏、惠、温、良、恭、俭、让等道德标准。儒侠以“为国为民，兼济天下”为核心。游侠以“恩不忘报，名高于世”为宗旨。 武术太极思想。《周易·系辞上》载：易生太极，是生两仪。这里的两仪就是阴阳，太极则以阴阳为内涵。太极拳就是以太极原理创造出的一种武术套路，其核心就是：命意源头在腰隙，刻刻留心在腰间。 武术八卦思想。八卦学说以宇宙万物无穷无尽，即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拳以基本八卦学说为基础，创立了八卦掌。即乾卦狮子掌，取象为狮。 第1章 ） 坤卦返身掌，取象为麟。坎卦顺势掌，取象为蛇。离卦卧掌，取象为鹞。震卦平托掌，取象为龙。艮卦为肾掌，取象为熊。巽卦风轮掌，取象为凤。兑卦抱掌，取象为猴。八卦掌又以“易理”为拳义，包括简易、变易、不易三种基本思想。 武术五行思想。以木、火、土、金、水为基本原理，创立五行拳的基本拳法，即劈拳、钻拳、崩拳、炮拳和横拳。还衍生出五行拳配五脏之说，即：劈拳属肺，钻拳属肾，崩拳属肝，炮拳属心，横拳属脾。又衍生出医学功能：劈拳养肺，钻拳养肾，崩拳舒肝，炮拳强心，横拳利脾。即“拳医相融，一功两用”。学武者还能调养自己的眼、耳、心三性，使眼光锐利，耳目灵通，心性灵勇。 拳理基本境界就是“天人合一”。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跨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天人合一”也就是“因明致诚，因诚致明”。诚是最高的道德修养，明是最高的智慧，在武功中，诚就是武德，明则表现为技艺超群。 江湖武术门派上百家，实在让涌安他们初涉武术殿堂眼花缭乱，眼界大开，心性顿悟，脑路顿明。学武的劲头更加强烈。 自涌安出远门游历江湖后，凤姐也时常掂记着他，祝愿他平安无事，早日回归。 这一天，凤姐在炕上整理被褥，清洁炕沿上的尘土，突然看到墙壁的砖上模模糊糊刻着字体。她爬在炕上仔细地观看着，一块砖上刻着“开”字，她笑着说道：“老太爷们还有兴趣在墙砖上玩文字游戏。”说着，就去擦别的地方去了。 她是个很认真、很仔细的女人。打扫完尘土，正要下炕，又一想，不对，老太爷们不会随意在墙上刻划什么文字的，这里一定有缘故。 凤姐想着想着，脑子猛然开窍，是否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砖上刻个“开”字什么意思，是不是让打开这块砖？对，先弄开这块刻字的砖再说。 她心里想着，手脚就动起来。拿来尖刀、锤子，凿子，把这块砖四周缝隙里的灰泥抠净，用尖刀轻轻地撬了撬这块砖，竟然活动了。她心内惊喜，心想肯定有故事。慢慢把砖块取出来，向里模了模，里面周围都是砖，什么也没有。 她心想这就奇怪了，怎么没有东西呢？难道是我判断错误了吗？ 凤姐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这块砖头，见砖面上刻着“开即口”。她脑子雾蒙蒙的，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开即口，开即口”她念叨了多遍，忽然醒悟到：“开即口，是不是有开字的砖头就是洞口、入口、密道？” 她自言自语道：“应该是这样，就是这样，这是进入洞口的暗语。” 她精神头陡增，把墙上的砖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刻有“开”字的砖。她也不灰心，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找着，墙上找不着，就往地下的地砖上找。 她找寻了多处，弄得腰酸腿疼，实在找着无望，要丢弃的时候，猛然在大屋的西墙下看到了些东西。 她心里一惊，赶快把砖面擦洗干净，由于长久地踏磨，砖面已经很模糊了。如果不仔细地看，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什么痕迹。 凤姐点上蜡烛，认真地比划着，就是个“开”字。 她兴奋地大叫道：“果然不出所料！” 她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宝藏这么高兴，而是庆幸自己的判断力而高兴。 凤姐翘开地砖，挖掉夯土，挖到一米多深时露出一块石板。掀开石板露出一米多宽的洞口，里面黑咕隆咚，一股子阴气冲上来。她赶快躲开洞口，停了一大会儿，怪味消失。 第2章 ） 她点上蜡烛照着洞里，看见有一架梯子竖在洞里，用手摸了摸是架黄铜打制的梯子。虽然锈迹斑斑，但非常结实，顺着梯子下去三米多深就到了洞底。 她四周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屋子。四角立着碗粗的木柱，那是为了防止顶部坍塌支撑的顶梁立柱。 石屋子摆满了铜制的箱子，大概也有百多箱，是什么呢？ 凤姐打开一只箱子，里面金光灿灿，满箱子黄金。 她把箱子盖好，用蜡烛照了照四周，旁边还有几个一米多高的竖立箱子，绳子缠得结结实实。 她打开一个箱子看看，原来是一尊玉佛像，人物栩栩如生，玉石晶莹剔透。她又仔细照了照整个石屋，也没再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这是老祖辈们留下的财产，后来的子孙们没有发现它们，也就保存到现在。 她心想，老祖宗留下这么大一笔财产，涌安好福气哟。但高兴之余，又想到，如果让涌家的兄长们知道这里藏着宝藏，又要闹得满城风雨，惹出不必要的烦恼。这件事暂不要告诉他知道为好，等有机会再说。 凤姐想好后爬出洞外，把洞口原封整理好，不露一点痕迹。 她也感觉太累了，倒在炕上就睡着了，她睡得很香，睡得踏实，睡得也很惬意，她没有因为意外获得巨额财产而兴奋。她的心情非常平和、平静、安宁。 过了一些时间，凤姐想起家里的那些物件。于是找个明白古董的老学究，到家来鉴定这些珍宝。 这天上午，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大概七十多岁，穿着干干净净的长袍马褂，高高的个头，两眼有神，走在前面。跟随他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别看这个老妇年岁大，但精神焕发。虽然裹脚，但步伐不衰，紧跟老者其后，步入涌家大院。 这位老人叫文武星，邻县文家庄人，他鉴别古代物件很在行，人称古董王。在他旁边的是他的老妻，也是鉴赏古董的行家，名叫古秀女，嫁给文武星后，随夫姓叫文古氏。这二人能成为夫妻，还是有来历的。 文古氏的父亲叫古文通，古董鉴赏世家。集趣极广。陶瓷玉器、青铜神器、碑帖字画、石刻拓片、文房四宝、古筝古琴、甲骨卜辞、古代钱币、翡翠玛瑙、珍贵的鼻烟壶等古玩物无不搜集鉴赏。 凤姐与文武星夫妇寒暄后，请他们夫妻在八仙桌旁坐下。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坚果之类的零食。她又亲自为他们斟上茶水。 文武星说道：“说起古玩这东西，古代春秋时期就有人已经开始搜集这些玩意了。《韩非子·说林下》记载:齐代鲁，索谗鼎。汉武帝元狩六年，在汾阳发现古鼎，认为是神器，于是改年号为元鼎。唐开元六年，河中府获鼎，改其县名为宝鼎县。” 文古氏说道：“北宋以后，高丘百冢悉被破坏，古玩文物大量出土，许多文人学者，纷纷考核历史、验证古文，这才掀起了古玩的热潮。” 第3章 ） 文武星说道：“士大夫刘敞、欧阳修等都是金石的搜集、鉴赏的专家。刘敞在永兴守任上，利用职务之便，广罗古器物件，并撰写了《先秦古器图》一书，这是宋代学者私家收藏、研究金石的先驱。” 文古氏说道：“欧阳修更是以公职便利，不择手段地搜罗金石刻文积至千卷，写成《集古录》一书，共十卷。欧阳棐（欧阳修之子）撰《集古录》二十卷。” 文古氏捡了个糖糕放在嘴里说道：“这糕点很可口呢，入口即化，很适合老年人食用。” 她接着又说道：“北宋宫廷专职文物保管员吕大临也利用职务的便利写成《考古图》一书（共十卷）。王黼受朝廷委派，编辑成《宣和博古图》。赵明诚撰写成《金石录》。” 文武星说道：“明代受到商业利润的刺激，伪造古董文物风气泛滥。促使很多人去考订，鉴定文物。明代大画家董其昌熟谙古物，写成了《骨董十三说》一书。洪武年间曹昭写成《格古要论》一书。高濂作《遵生八笺》，其中《燕闲清赏》篇是古玩鉴定的专论。” 文古氏说道：“清代是文物自由买卖的高峰，文物商店蜂涌蝶起，文物价格高涨，作伪成风。有些既精通文献，又长于鉴赏的官僚如陈介祺等人，便自雇工匠，指导作伪，以牟取暴利。乾隆时期，梁时正奉命将宫廷所藏古铜器，编为《西清古鉴》、《宁寿鉴古》。嘉庆时期，朝廷太傅阮元作《积古斋鼎彝器款识》，专录铜器铭文。 文古氏喝一口清茶说道：“清末至民国甲骨卜辞学兴起，专着《铁云藏龟》、《假墟忆契》、《尊古斋所见古金图、《古玉器图》、《古玺集林》、《古玩指南》等纷纷出笼。” 文武星说道：“古玩与博弈投骰、登高远游、泛舟湖上、吹萧抚琴、吟诗作画、饮酒狂舞等娱乐活动相比，也是一种充满静谧雅趣的消遣。” 文古氏说道：“世上古玩文物鱼目混珠，真假难辨。唐太宗李世民不仅是一位政治家、思想家和开明的帝王，还是古董文物的爱好者呢。宫里收藏王羲之的墨迹很多，但就是没有王氏的书法真迹《兰亭集序》，这一真迹保存在王羲之后代辨才和尚手里。” 文武星说道：“唐太宗多次逼他交出真迹，但他矢口否认。于是大臣萧翼给唐太宗出了个馊主意。假扮商人，与辨才和尚交友。” 文武星笑着说道：“萧翼诡称自藏王羲之真迹很多，并拿出一幅真迹让辨才和尚看，辨才和尚一看，果然不差。但他说：‘你收藏的确实精品，但我有《兰亭集序》真本，更是精彩，那真是天下无双的神品。’便拿出来让萧翼看，萧翼接过来仔细瞧过，真是天下精品。萧翼笑脸马上阴沉下来，说道：“你隐瞒真情，欺骗皇上，罪该万死。”说着，从怀里捧出圣旨。 第4章 ） 文古氏接住其丈夫的话头说道：“萧翼从怀里捧出圣旨，意思就是要收缴（兰亭集序》。辨才和尚后悔莫及，不敢违抗，只好献宝。” 文武星说道：“北宋末年的学者赵明城、李清照夫妇是一对搜集金石古玩的名家。历经二十多年写成《金石录》专着。” 文武星看了看凤姐，见凤姐很认真地听讲，便继续说道：“赵明城介绍此书时说：‘上自三代，下及隋五季，内有京师，达于四方，遐邦绝域，夷狄所传，创史以来古文奇字，大小二篆，分隶行草之书，钟鼎簠簋尊敦鬳鬲盘杆之名铭，词人墨客诗歌赋颂碑志叙记之文章，名卿贤士之功烈行治，至于浮屠老子之说，凡古物奇器丰碑巨刻所载，与去残章断画磨灭而仅存者，略无遗矣。’” 文古氏说道：“还有一次，有人拿来一幅徐熙的《牡丹图》，索价30万。赵明城和李清照看到此图，真是像见到宝物一样惊喜，但手头无钱，只好放弃，终身遗憾。” 文武星说道：“明代，有位‘鼓励学术，赈济饥民，有水镜慈母’之心的七品县令米万钟，他虽为朝廷命官，却多才多艺。诗、书、画名噪一时，且爱石成癖，与宋代米芾合称‘石迷二米’。” 文武星说的这个米万钟是个玉石迷，明万历三十六年（公元1608年），改金陵六合县令，那里的雨花石他一见倾心，公务之暇，常出没于城郊灵岩山中，寻觅奇石，聘名匠精绘成图，取上雅致的名称，如“三山半落青天外，”“门对寒流雪满山”等。 文古氏说道：“就连县太爷的夫人陆氏都成了鉴定奇石的专家，听丈夫袖中石子相击声，便如某石以文取胜，某石以泽润胜。” 文古氏接着说道：“郑板桥就写过《古董》，说：末世好古董，甘为人所欺。千金买字画，百金为装池。” 文武星笑着说道：“我讲个真实的笑话，宋代就有人记载，有一位钱先生，虽然很富有，但很吝啬。弟子们很难从他手中得到零花钱。钱先生有一个珊瑚笔格，价值万金，平常放在书案上，读书写作之余欣赏一下来陶冶情操。有个弟子就偷走了，藏匿起来。钱先生丢失宝物，悲痛不已。于是说愿用百金再购回来。” 文武星饮了一小口茗茶，接着说道：“那偷者声称自己捡到了珊瑚笔格。钱先生毫不犹豫地用百金要回了宝物。没过几天，这个宝物又被需要钱的弟子偷走。一年中要发生好多次，但这位钱先生终不长教训，用重金赎回。” 文古氏说道：“搜集、玩赏一下历代珍玩，调节一下单调的生活气氛，充塞精神上的空虚，也算是人生一种莫大的乐趣。凝神古物，不以目视，而以神遇，游心于所见所感的物件中，使心与物之灵融合为一，使物与我，景与情达到‘内在和谐’的‘无我之境。’” 第5章 ） 文武星说道：“弄古玩，须有知音。‘赏花须结毫友，登山须结逸友，泛舟须结旷友，对月须结冷友，待雪须结艳友，捉酒须结韵友，古玩须结知友’”。 文古氏说道：“清乾隆时，旗人恒益亭藏一方传世珍砚，曰山高月小。恒益亭酷爱饮酒得重病，家无分文，临死，将好友铁冶亭召来说：我虽然穷得身无分文，死后连棺材的钱都没有，但是我也舍不得卖掉这一方宝砚。” 文古氏停了停，缓了缓气继续说道：“铁冶亭说：放心，一切丧事费用由我负担。恒益亭听罢，把宝砚交给铁冶亭说这砚归你了。说罢即逝。这位知己好友轻易就得到了稀世珍宝。” 文古氏接着说道：“收集、鉴赏古玩，得有高度审美常识。如欣赏山石：要掌握透、漏、瘦三字。若有道路可行，所谓透。石上有眼，四面玲珑，所谓漏。壁立当处，孤峙无倚，所谓瘦。” 文武星说道：“人们搜集鉴赏珍异奇宝，文化背景不同，其心态亦有所迥异。文人雅士，集古搜奇，是为了陶冶性情。做官的，学而好古，大力搜罗、研究文物，作为进阶和退身之策。” 文武星吃了一颗酒枣说道：“好味道。”他咽下枣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富商大贾们收集古玩，则是为了附庸风雅，或显示自己的财富，向别人炫耀。还有商人收集古玩，纯粹就是为了经济利益，囤积居奇，待价而沽，从中赚一笔大钱。” 文古氏说道：“清朝末年，小商户李茂亭，在山西某地用几元钱收购了一个宋钧窑洗子，回到bj，转手十万块银元。蕴古斋的韩少慈用八万元收购王向叔的一百张宋、元、明、清名家书画，脱手就赚百万元。” 文武星说道：“唐太宗李世民征战时骑的六匹战马，被做成昭陵六骏浮雕。特勒骠，是与宋金刚作战时的坐骑。飒露紫，是攻洛阳时的坐骑。有拳毛騧，黄马黑喙。还有青雅、什伐赤、白蹄乌。这六骏浮雕引起了不少古玩奸商和洋人的垂诞。” 文古氏说道：“民国初年，一个姓黄的古玩奸商，在外国人的指使下，买通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文和特务头子陆建章等，将飒露紫和拳行騧盗走运到美国。但洋人还不满足，又指使黄某把另四骏浮雕打碎装箱运走。后被西安民众竭力抗争，政府只得追回交送sx省立图书馆保存。” 文武星说道:“官僚大臣们贪贿古董文物成风尚。乾隆在世时，满清官僚和坤贪污成性。嘉庆帝继位后，查抄和坤家产中，金石古玩占有很大的比重。古玩珍玩里，二十二座古铜鼎，汉铜鼎十一座。端砚七百方。玉鼎十八座。宋砚十一方，古剑二十柄。玉碗十对。金壶四对。金瓶两对，白玉玩器六十四件。” 文古氏说道：“和坤的古玩奇珍比皇宫内的要多二倍以上。仅他的家奴刘、马二家里，只金银古玩大约四百万两。” 第6章 ） 文武星说道：“不但群臣偷偷地贪得古董文物，就是真龙天子们也把人间的文物珍宝搜刮殆尽。北宋皇帝徽宗，大力网罗天下珍玩，将所藏历代印玺、钟鼎、书画等珍贵古物集中到宣和殿。清朝乾隆皇帝在故宫宁寿宫里收藏许多古代器物，并写了一副对联：夏鼎商彝共左右，墨华笔露永新鲜。” 文古氏说道：“对于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普通百姓、外国君主及贵族们来说，一件精美的陶瓷器物、一块玉佩、一方端砚、一面明镜、一张古人字画乃至一枚古钱都能引发他们的勃勃感情。” 文古氏接着说道：“陶瓷器皿，玲珑透剔，百色争艳，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无穷。中国商代中期就出现原始瓷，它以高岭土为原料。唐代形成了邢州窑和越州窑两大体系。‘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窑瓷类雪，越瓷类冰’，‘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唐三彩’是随葬的明器，大部分是绝代珍品。” 文武星说道：“宋代有汝窑、官窑、哥窑、定窑、钧窑和磁州窑系。汝窑由政府经营，把玛瑙研粉涂在陶坯上烧制而成。均窑最好，民间流行：家有财钱万贯，不如均窑一片。” 文古氏说道：“明代青花瓷成为jdz名牌，对它的评价：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文武星说道：“清代仍以jdz官窑为主，引入西方珐琅工艺，质量更为上乘。如一件具有九尾花纹的赏瓶，瓶口绘海水浪花，瓶身的主纹用钴兰绘出莲花、青花，青同清，莲同廉，海水象征国家。意思就是皇帝要受赏的人为官清白廉洁，把国家治理的四海升平。” 文古氏说道：“在笔筒上画一株万年青树，象征一统万年，画两足螃蟹象征二甲传胪，三羊开泰，七珍八宝，洪福齐天，蝠鹿同春等。画五爪龙的为官窑，画三爪、四爪的为民间窑。皇帝用五爪龙瓷器，亲王以下的皇族用三爪、四爪龙的瓷器。” 文古氏说道：“玉在人们文化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优良玉矿有和阗玉、南阳玉、蓝田玉和岫岩玉。玉器按形状和用途又分为许多种：圭、璋、牙璋、璧、璜、瑷、环、玦、瑁、琮、玺、珰等。” 文武星：“玉的各类太多了，按玉色分类：元如澄水曰瑿，蓝如靛沫曰碧，青如鲜苔曰滗，绿如翠羽曰瓐，黄如蒸栗曰玵，赤如丹砂曰琼，紫如凝血曰璊，黑如墨光曰皆，白如割瑳曰瑳（玉以洁白为上，白如割肪者又分九等），此皆玉之本色。” 文武星越说越来劲，赶忙喝了一大口茶水，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另外，玉入土年久，则地中水银沁入玉里，相邻的松香石灰，以及各物有色的，皆随之浸淫于中，这时的玉色则为外沁之色。” 文武星继续说道：“有受黄土沁者，其色黄（色如蒸栗），名为玵黄。 第7章 ） 有受靛青沁者，其色蓝（色如蓝天），名为玵青。有受石灰沁者，其色红（色如碧桃），名为孩儿面。有受水银沁者，其色黑（色如乌金），名为纯漆黑。还有受血沁者，乃尸体腐化血水所浸润，其色赤（有浓淡之别，如南枣北枣），名为枣皮红，此种玉石非洁物。” 文古氏说道：“此外杂色甚多，有朱砂红，鸡血红，棕毛紫，茄皮紫，松花绿，鱼肚白，糙米白，虾子青，鼻涕青，雨过天青，澄潭水苍等名色。” 文武星说道：“最令人惊奇的是有一种香玉，嗅之作奇南香气（奇南香木名出海南），是因为玉在土中，与香物为邻，年久受其沁，沾其香，并不是玉石自己能吐出香气。这种玉极少，为稀世珍宝。” 凤嫂说道：“古人说文房四宝，那真是宝贝呢。” 文武星说道：“文房四宝中，石砚可为传世之珍，古人有‘以文为业，以砚为田’的说法。北宋徽宗珍砚无数，一日，宋徽宗宣米芾进宫写《周官篇》，米芾龙飞凤舞须臾写成。” 文古氏说道：“宋徽宗很高兴，便问米芾：‘孤王封赏你何物？’米芾说：‘只请皇上赐给刚才写字的那方砚台。’” 文武星接话说道：“徽宗听说只要一只砚台，便笑道：‘区区小砚，当个啥子，拿去。’米芾太兴奋了，差点摔跤，抓过砚台往怀里揣，那砚台里有墨汁，洒了满身，众臣大笑，徽宗也不禁大笑起来，随口说道：‘好个米颠’。米芾听后向徽宗叩道：‘谢主赐号’。从此米芾的书画都以米颠为大号，名留后世。” 文武星说道：“中国早在秦汉时期，笔墨纸砚相继出现。汉代有石砚、陶砚、铜砚、漆砚，魏晋南北朝出现瓷砚。唐宋时期讲究石材，着名的有广东端溪的端砚。好在哪里呢？涩不留笔，滑不拒墨，为文房中的珍品。江西婺源的龙尾砚很有名，它石质如玉，贮水不耗，历寒不冰，呵气可研。” 文古氏说道：“一方名贵的砚得之不易，好的砚石往往藏在巨大的岩石之中，即所谓“麻石三尺，中隐砚材三寸而已，犹玉在璞也”，需要剥掉层层废石才能得到珍品。好砚石一般与毒虫异兽相伴的。” 文武星说道：“我讲个奇事，民间有一人制砚艺人上山采石，见到一蛇一蝎恶斗，蛇不敢咬蝎子，就用尾巴去打，蛇的尾巴挨蜇就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抹抹，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搏斗。如此这般，终于把蝎子斗败。等蛇蝎走后，这艺人就把这块石头搬回家去，剥去表层，精琢细镌而成为一方优质龙尾砚台。” 文古氏说道：“清康熙时有一个女制砚艺人名叫顾二娘，她镌刻娴熟，最善识别砚石，非佳石不肯动刀。说她身怀绝技，能以脚尖点石，辨别优劣。当时有唱词赞道：玉指金莲为底忙，墨花犹带粉花香。” 第8章 ） 文武星说道：“名人用过砚都是好砚。晋王厥之的辟水，唐褚遂良的端溪石渠，宋代苏轼的东井从星，陆游的素心，文天祥的玉带生，元代赵孟頫的松花砚等，这些名目繁多的砚台多为稀世珍宝。” 文古氏说道：“‘玉匣聊开镜，轻灰暂拭尘，光如一片水，影照两边人。’这是北周文学家庾信咏铜镜的诗。远古时代，还没有镜子，人们只能在水中照自己，当时叫‘鉴于水’，商代以后开始铸造圆形、磨光后的铜镜。” 文武星说道：“殷代两面镜子为叶脉纹饰。西周到春秋时期出现简单的禽兽纹饰铜镜。战国时期铜镜以几何图纹为主，还有动物、植物纹饰。现代中外制镜人经过千百次试验，也难以仿制出战国铜镜。” 文古氏说道：“汉代铜镜以奇禽异兽为主要内容。除了蟠螭纹、蟠虺纹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使用最广。东汉增加风格清新如剪纸图案的凤鸟纹，以浮雕式表现的神兽镜、画像镜。魏晋南北朝时期，主要以神仙和佛像为题材的铜镜。” 文武星说道：“唐代打破了以往圆形镜的模式，创造了八棱、菱花、海棠花等式样。以花鸟图案为主。其中瑞兽葡萄镜最为珍贵。” 凤姐说道：“韩非子说过：‘镜无见明过之恶，目失镜则无以正须眉，身失道无以知迷惑’。铜镜喻示君子应该‘心如朗月边天净，性似寒潭彻底清’。唐太宗的‘三镜处照’，即：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文武星说道：“宋、元、明时期铜镜逐渐衰落。清代以后玻璃镜传入中国，取代了铜镜。” 文武星说道：“古玩里还得提一提鼻烟壶，鼻烟及鼻烟壶最早是在美洲印地安人中流行。鼻烟是在研磨极细的优质烟草末中，掺入麝香等名贵药材，并在密封蜡丸中陈化数年以至数十年而成，后传入欧洲。” 文古氏说道：“古代法兰西的鼻烟制作由美洲的烟草、盐、苏打、红葡萄酒、奶油、糖浆、罗望子树的果汁等原料组成。十六世纪末，烟叶和抽烟、吸闻鼻烟的习惯通过欧洲人经菲律宾传到日本，再由日本经朝鲜传到中国东北和蒙古地区，俗称关东烟。” 文古氏喝了一口茶水，清清嗓音说道：“满、蒙、藏为游牧民族，在马背上抽烟不方便，就普遍形成了吸闻鼻烟的习俗。鼻烟壶迅速普及民间。鼻烟壶用材广泛，雕刻工艺千姿百态，作为艺术品，也很有收藏价值。” 文武星说道：“世间古玩珍宝无数，有人为得一件古玩宝物不择手段。南宋抗元名将余玠死后，殉葬物中有条玉带，奸相贾似道知道后，令其手下挖余玠的坟墓，取出玉带。” 文古氏说道：“还有呢，贾似道得知刘震孙有玉钩桶并索要之，遭拒绝后竟罢了刘震孙的官。 第9章 ） 有的官宦拿宝物炫耀。北宋宣和时，朝廷大臣王黼得一件盛酒的古代宝器向来客们敬酒，此物‘宛若迭縠’，这件酒器常倒不干，始终满杯，世称破壶杯，为南方软琉璃，是一件稀世珍宝。” 文武星说道：“富商大贾收求稀世珍玩，纯粹是出于附庸风雅。特别是江苏太湖流域、ah歙县、休宁一带，商贾富有，但社会地位不高，身份欠雅，他们以重金购买古玩书画，装饰风雅。” 文武星停了停，缓了口气说道：“晚清时，常有些人到边远山区和农村，用10块银元购得古玩稀世珍宝，脱手能赚几万块银元。15块银元买来一个翡翠搬指脱手就是三万两白银，一枚钻石戒指20块银元捡个漏脱手十万块银元。人称稀世珍宝是“买死人，卖死人”的买卖。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之说。” 文古氏说道：“在古玩交易中，确有一些慧眼识真货的文人雅士，低价得到稀世珍宝。” 文武星说道：“说得是，光绪年间，有个古董店有一个小炉，两足如欹器，主人视为废物，炉内放木炭，供吸烟用。一个叫周季真的人看到这炉，仅用二十两银子将它买走，脱手就是五十万两白银。为什么如此值钱呢？他说，用檀香等香料，抹其内，不论炉里放什么物件燃烧，满屋香气冉冉飘逸，留存长久。还有驱除蚊蝇跳骚臭虫等功能，真是一件宝物。” 文古氏说道：“一位叫陈顺昌的古玩家，用二千两银子向苗族人购得一口古铜锅，重约十来斤。在锅里放入冷水，摩其两耳，即发声如风琴、如芦笙、如吹牛角，其声嘹亮，一里外都可听见。锅中的冷水，经摩擦两耳后，即起细沫如沸水，溅跳甚高。水面四围成八角形，中心不动。这口为古代苗人头领的遗物，遍体青绿，两耳有鱼形纹。有人估价，这口锅真正的价值大约百万两白银。” 文古氏说道：“有幸得到稀世珍宝的人毕竟是少数。古玩奸商以假冒伪劣古玩出售给顾客，谋取暴利。” 文武星说道：“说个真实的笑话，某古董商店有一具古瓶标价一万两白银，翁叔平看后认为是秦汉以前的遗物，经讨还价格，最后5000两成交。翁叔平买回后高兴的发狂，马上在瓶内贮水养花，并邀宾客观赏这件‘稀世珍宝’。有个宾客好奇，走到古瓶前用手碰了碰这瓶，‘应手断烂’。众人赶快过去一看，就发现这瓶是用‘熏染硬纸而制成的’”。 文古氏笑着说道：“还有可笑的事情呢，古玩名家阮文达，看到一件折足铛，认为是秦汉之物，用重金买回家，用折足铛来烹鸭子，没一会儿，折足铛炸裂，鸭肉鸭汤满地。他心中懊恼，遂暗中命人将那卖主逮捕，罚他造伪。阮文达将伪造的古玩高价出售，从中获利。” 光绪年间，文古氏的父亲古文通在bj设有几个古董店，倒很有生意。 第1章 ） 光绪年间，文古氏的父亲古文通在bj设有几个古董店，倒很有生意。有一个店里陈设着一尊巨瓷，很是醒目。 湖北总督张文襄入觐后，闲空时到琉璃厂游玩，就看到了这尊巨瓷，“为陶制者，形奇诡，色斑斓，映以玻璃大镜屏，光怪陆离，绚烂夺目”。 张文襄问古文通这巨瓷的价钱，古文通说这巨瓷“为某巨宦故物”，特地摆在那里陈设，不是出售品，张文襄很不舍地退出店外。 几天后，张文襄又带着几个博古通今的幕僚光临此店。经过几个人一同鉴定，大家都认为这是古人之物。于是他们便和店主古文通商议，一定要买取这件巨瓮。经过四、五次的讨价还价，最后，双方以二万两银子成交。 张文襄将这巨瓮买回之后，供之于庭院。并命工匠拓印数百张，分赠其僚友。他在这巨瓮里注满了水，并放进了几尾金鱼。家奴拿刀砍了砍巨瓮，没有破损处。 一天夜间，下了一场倾盆大雨，第二天早上张文襄起床去看看这巨瓮，原来是“则篆籀文斑驳冷痕化为乌有。盖向之苍然而古者，纸。黝然而泽者，蜡”。 张文襄气恼之极，暗里沟通bj同僚，追回货款，并没收古文通全部家产和所有店铺，赶出bj。 古文通携带妻女，返回老家。他因身无分文，以农耕为生，偶尔鉴赏古董文物，挣个零花钱。 邻乡青年文武星喜爱古玩这方面的知识，听说古文通精通此业，就拜古文通为师。文武星勤学博记，把古文通鉴赏古玩文物的知识，全部融会贯通。 古文通看这青年有出息，就把爱女许配给文武星。 古秀女也爱文武星年青有才，风流倜谠，他们二人成就了美满婚姻。 实际上，古秀女的鉴赏水平远高于文武星，但文武星作为一家之主，男主外的传统观念，在外还是以文武星为主，她只是在旁边提醒一下而已。 凤姐拿出几枚小刀、小铲样的物件，还有花瑬瑬圆石头、白奶色的石球，各种不同的古铜钱拿出几枚，还有其它物件等等。 文武星一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马上亮出神光来，随口说道：“宝物！” 凤姐听说是宝物，就让他解释它们的出处。 古董王讲起这些物件来龙去脉，它的历史价值，它的现实价值，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他指着像铲子一样的东西说道：“这个叫布钱，是春秋时期的铲币，这是无价之宝，也是国宝。这个像刀一样的东西，是战国时期布币，也叫刀布。你看刀币上有“甘丹”二字，战国时赵国铸币，无价之宝，是国宝。” 他又指着铜钱说道：“秦半两钱，东汉建安五铢，汉三铢钱，汉三官五铢，曹魏明帝五铢，南朝女钱（细钱），北朝太和五铢，隋开皇五铢，唐开元通宝，北宋至道元宝，皇宋通宝，北宋崇宁重宝，南宋淳熙元宝，明大中通宝，明崇祯马钱，清顺治通宝，大清铜币，光绪元宝” 第2章 ） 古董王拿起花鎏鎏圆石头，说道：“这是猫眼石中上品，价值非常高的。” 他又拿起奶白色如鹅蛋似的石头说：“这是羊脂玉球中的上品，在玉石中很少见的一种物件，很珍贵的。” 他又说：“像这二样玉石，虽不是皇宫之品，但也不是民间之物。它是王府大臣家中之宝。一般人家是买不起这些物件的。特别是羊脂玉球，现在的市价也得上万块大洋才能买到。问题是，市场上就根本见不到这些宝物。” 他拿起一枚玉来，在鼻子上嗅嗅，说道：“这是一枚香玉，嗅之有奇南香气，海南出产奇南香木，是玉在土中，与香物为邻，年久受其沁，沾其香，并不是玉自己能吐出的香气。这种玉少之又少，为稀世珍宝。” 他又拿起一块金子说：“这是麟趾金，是秦汉时期的金币，也是钱币中的宝贝，历史价值很高，也是国宝级的宝贝。”还有些金贝、铜贝、铁贝等等都是古代钱币。 古董王饮了一口茶水，端起一方石砚来，说道：这是江西婺源的龙尾砚，非常有名，它石质如玉，贮水不耗，历寒不冰，呵气可研。它的价值高得很。宋代着名画家蔡襄就提过，这种砚能换十五城。” 古董王接着又拿起一端砚，仔细看着说道：“好砚，这是曹魏时期铜雀瓦砚，宋朝时这砚就值万金也难以寻求到。” 古董王说的这种铜雀瓦砚，确实珍贵。北宋时期有名的贤相韩琦就搜集了几片铜雀瓦砚，有个朝官叫章望之向他索求该砚。他于是写了一首《答章望之秘校惠诗求古瓦砚》： 魏宫之废知几春，期间万事成埃尘。 唯有昭阳殿瓦不可坏，埋没旷野迷荒榛！ 陶甄之法世莫得，但贵美璞逾方珉。 数百年来取为砚，墨光烂发波成轮。 求之日盛得日少，片材无异圭壁珍。 巧工近岁知众宝，杂以假伪窥钱缗。 头方面凸概难别，千百未有三二真。 我来本帮责邺令，朝搜暮索劳精神。 遣基坏地遍刓窟，始获一瓦全元淳。 藓斑着骨尚乾翠，夜雨点渍痕如新。 当时此复近檐溜，即以篆字花其唇。 磨砻累日喜成就，要完旧质知无伦。 吾才寡陋不足称，思与好古能文人。 好古能文今者谁？武宁秘书章表民。 无诗尚欲两手拊，何况大雅之奏闻铿纯! 还有一个朝官向韩琦索求邺城瓦砚，韩琦也写一首《答陈舜俞惠请求全瓦砚》： 邺宫废瓦埋荒草，取之为砚成坚好。 求者如麻几百年，宜乎今日难搜讨。 吾帮匠巧世其业，能辨王襄奇幼老。 随材就器固不遗，大则梁栋细棼橑。 必须完者始称珍，何殊巨海寻三岛。 荆人之璧尚有瑕，夏后之璜岂无考。 况乎此物出坏陶，千耕万劚常翻搅。 吾今所得不专全，秘若英瑶藉文缫。 君诗苦择未如意，持赠只虞笑绝倒。 君不见镇圭尺二瑁四寸，大小虽异皆君宝。 北宋诗人苏东坡有诗赞道：举世争称邺瓦坚，一枚不换百金颁。 第3章 ） 北宋陈与义在《铜雀砚》中写道：邺城宫殿已荒凉，依旧山川伴夕阳。故瓦凿成今日砚，待教世人写兴亡。 宋朝诗人舒岳祥在《铜雀砚》中写其精妙：摩挲岁久马肝死，洗涤尘开鸜眼鲜。铜雀何人收废瓦，铭文犹记建安年。 宋朝诗人杨万里在《铜雀砚》中写其珍贵：摸索陶泓不忍研，阿瞒故物尚依然。浪传铜雀檐间瓦，恐是金凫海底砖。 还有赵文、王庭均、刘因、袁中道、王云风、张载道、王士祯等都对“铜雀砚”有诗记载。 古董王说道：“我看此砚，确实真品。铜雀砚有三个特色：锡花、雷布、藓疪，风雨雕镌不可伪。就是说，真正的“铜雀瓦”是伪造不成的，这端瓦砚世间稀少。” 古董王虽然夸张了些，但也说明这种砚很珍贵的。 古董王拿起一枚鹅卵似的彩色蛋蛋，仔细地看着，看了半天，又让文古氏看。 文古氏认真揣摩着这枚彩蛋蛋，突然，她惊奇地大叫：“这不就是民间传说的七彩夜光蛋吗？” 她把这枚彩蛋蛋递给古董王，让古董王再审视定论。 古董王把这枚彩蛋再一次观察了好久，又用布把它裹严实。这时奇迹发生了，彩蛋发出浩瀚月光和红光色彩，光彩四射，鲜艳夺目。 古董王肯定地说道：“确实，这就是民间传说的七彩夜光蛋。” 七彩夜光蛋传说久远。尧帝时期，尧帝的大公子丹朱征战各氏族部落，丹朱胆略过人，智谋超群，文武全才，又手握令人丧胆的碧血宝剑，打败猰貐、凿齿、九婴、大风、修蛇、封豨部落。 封豨部落首领为讨好丹朱，贡献两枚雌雄七彩夜光蛋。 七彩夜光蛋有什么神奇之处呢？ 夜间，雌性七彩夜光蛋爆发出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非常好看。雄性夜光蛋只爆发出白光和红光。 七彩夜光蛋还有更神奇之处，它能把世间任何静物和动物的真身摄入到蛋内，并且能看到蛋内真真实实的物体，还能够与蛋内的人对话。 古董王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凤姐，但又怕文古氏埋怨他。于是，他拿着彩蛋，对着文古氏挤眉弄眼。 文古氏知道古董王的用意，但是，文古氏的父亲古文通告诫过，这个绝密神奇的东西决不能外传出去。他怕什么呢？怕引起世人的恐慌，这么一个东西，能把人的真身给摄入蛋内，任谁也会害怕。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飘过来忽过去对视了一会儿。 凤姐是很灵通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端倪，于是，她笑着说道：“两位老先生，不要为难，不就是一个彩蛋吗。如果不方便向外透露内情就不要再说了，我对这玩意也不着迷。” 文古氏见凤姐先把事情给挑透了，知道凤姐非常睿智，瞒着她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解释道：“凤姐，不是我们小家子气。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这两枚彩蛋太过怪异，怕引起世人恐慌，所以很谨慎。” 第4章 ） 文古氏看了看凤姐，又看了看文武星，继续说道：“即然说开了，那就让我给你展示一下它的神奇之处。” 她接过古董王递过来的彩蛋，说道：“凤姐你看好了，我把文武星摄入蛋内，你可以给他对话，看看如何的奇妙。” 文古氏说完话，手拿彩蛋对着古董王照射了片刻。 奇迹还真发生了，只见白光、红光闪亮，古董王早已经进入到彩蛋内，并向凤姐招手示意。 凤姐被这实景给吓傻了，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花了，用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古董王的身影。这时，她才意识到，彩蛋里的那个人确实是古董王。 她定了定神，大胆地向彩蛋说道：“文先生，彩蛋里面的那个人是你吗？” 古董王笑着说道：“凤姐，确实是我。没把你给吓着？” 凤姐小心谨慎地说道：“开始倒把我吓得不轻，还好，现在我不怕了，彩蛋这玩意还真得是个宝贝呢。” 古董王调侃道：“凤姐，接着，这是一只茶碗。”他说着话把一只茶碗递给凤姐。 凤姐接过彩蛋里送出来的茶碗，说道：“哎呀！好奇吔，跟真的一样。” 古董王笑着说道：“这就是真的，无非是转换了空间而已。” 古董王说道：“好了，我要恢复原状。”他向文古氏摆摆手，示意要结束表演。 文古氏用布把彩蛋遮严实，不一会儿，古董王仍然站立在她们两个人的对面。 凤姐赶紧揉揉胸脯，心里说道，我的妈，好让人发怵。 当时，丹朱献给尧帝一枚雌性夜光蛋，而自己留下一枚雄性夜光蛋。 七彩夜光蛋只是民间的传说，谁也没有见到过。 这次，古董王看到这枚神蛋，惊奇异常。 文武星和文古氏也感到很遗憾，雌性七彩夜光蛋哪里去了呢？ 这位老者确实有见识，不论古代钱币、文物、玉石、宝石等物件，了解得很详细，叙述得很清晰，讲解的很透彻。 古董王这个称号戴在他头上名副其实。 展示的一些古物让古董王鉴赏，这两位老古董也开了眼界，凤姐也长了一些见识。 凤姐问古董王：“老先生家中宝物一定很丰富了。” 古董王一脸羞涩地说道：“不好意思，虽然早年步入此行，但因家中无闲财，买不起这些高贵的东西。也就是在本地民间收集些古董，也不值多么钱。现在世道混乱，军阀混战，众匪各霸一方，有谁还拿出宝物来鉴赏？生计逐年衰落。说句真话，就眼前这几件宝物，拿出一件来，就能值我全部财富的百倍。” 闲话说着，凤姐看已经到中午吃饭时候，留古董王在酒楼酒肉款待了一顿，临走给其鉴赏费十块大洋。 古董王把大洋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高高兴兴地走了。 凤姐看着宝物，感叹道：财宝易得也易失，这些身外之物留恋不得。她突然间心胸更透亮，更有感悟：人只要有吃有喝有住，安居乐业就知足了。财富再多最后也是他人的。 她想到此心态更加坦然。 凤姐对古董王说的话也不完全相信。 第1章 ） 虽然她家不缺金银财宝，但眼前这些都是稀世罕见的东西，有这些物件亮亮眼神也很好。于是把它们好好地收藏起来。 这几天有些空闲，凤姐约邻乡三个女子作伴，到漳河滩闲游。她们是赵大户的小姐赵晓莹，县税务局高科长的小姐高惠妹，大商户金得富的小姐金元元。 她们来到漳河滩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漳河水，滚滚东去。河滩上遍野白菊，黄菊、紫菊、红菊散发着花香。 凤姐在一片金菊前停下，说道：“好荣华富贵的黄菊哟！葛胜仲有赞美黄菊的诗句：‘黄菊鲜鲜带露浓，旋洗霜须对晚丛。’” 赵晓莹说道：”黄庭坚有句诗：‘绿荷菡菡稍觉晚，黄菊拒霜殊未秋。’” 她们顺着开满黄菊丛中向前走，来到一片紫菊旁边。 那片紫菊沉稳大方，凤姐说道：“宋晏殊《紫菊初生》：‘兹菊初生朱槿坠，月好风清，渐有中秋意。’” 高惠妹说道：”宋黄庭坚《紫菊黄花》：‘紫菊黄花风露寒，平沙戏马雨未干。’” 金元元说道：“宋陈襄《紫菊花》：“山茶花开菊花紫，青桂童童立花里。” 她们走到白菊丛中，圣洁如玉的花朵如仙女下凡。 凤姐说道：“五代梁节度使罗绍威曾赋诗漳河滩《白菊》的盛景:‘虽被风霜竞欲催，皎然颜色不低摧。已疑素手能妆出，又似金钱未染来。香散自宜飘渌酒，叶交仍得荫苍苔。寻思闭户中宵见，应认寒窗雪一堆。’” 数株墨菊英姿飒爽，凤姐看到墨菊在群菊中昂首挺胸，迎风而立。不由得赞叹道：“黄红白紫齐斗艳，唯有墨菊居自安。虽然肤色不亮丽，心如镜海志如天。” 赵晓莹拍手叫好，说道：”释文珦也有《墨菊》诗：“渊明爱佳色，灵均餐落英。墨衣林下去，标致更凄清。” 红菊更显青春富贵，凤姐吟道：“红丝柔绒意绵绵，酷似少女羞涩脸。低头含笑口欲言，情窦初开生爱恋。” 凤姐看罢这一片片菊丛，心情好舒畅，往日疲劳顿时消融。她想起了黄巢的一首诗《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凤姐正在欣赏着菊花，忽然抬头远远地看见有几只小舟载着客人横渡漳河水，真是一幅好画景，想起了明朝将军张善教写的一首诗《漳河渡》： 登途舒眺望，石路野田穿。风软松遮径，波轻客下船。闲云常带雨，晴日亦拖烟。贪赏东山寺，舟人倚醉眠。 凤姐漫步赏景，远远眺望着货物交易市场，那是一滩千亩白沙，鹅卵石满地，白沙碎石嶙嶙。干旱时沙流如水，草木无缘生存。 这些年，县政府财政拮据，国库亏空，急需用钱，就想办法卖地。标价五千块大洋出售这座市场，但是没人要。为什么呢？交易市场，不允许私人收管理费，庄稼又种不成，谁愿意花巨款购买这块废地？ 第2章 ） 这个市场每年开大集两次，开市10天。逢十小集，开市2天。交易市场紧挨涌家农田的南端，中间隔着一条河沟。农田东端就是漳河大桥桥头。 涌家在漳河大桥两头开着酒楼、饭馆、杂货店、旅店、药材铺。凤姐心里想，虽然五千块钱购买市场不合算，但是，近邻自己的店铺和田地，开市时，在市场上搭建临时茶棚、饭铺、车马店，也是一项收入。心里拿定主意，决定买下这座交易市场。 她继续向西走去，远处太子岭展现在眼前。山虽然不高，但很陡峭。 相传南北朝时期北魏国的一个太子，看上了民间一个少女，并且爱上了她。但王权条律很严格，帝王之家不能随便接纳贫民女子为妻。这个王子为爱情，抛弃富贵，携带民间美女来到这个山上，故此山叫太子岭。 岭角下有一座好大的涸水湖，当年地下有水泉，山上有流泉，湖水满满。不知什么原因，近几百年来湖水干涸，湖底乱石堆积，杂草丛生，因此无人问津。 凤姐看着干涸的大湖，心里想，这座湖原来有泉眼，湖水清秀，怎么突然就没有水了呢？想了又想，如果这湖里有水，那可就有价值了。想罢，决定把这座干湖买下来。 她也无心再游览，回到家里派两个精明能干的乡民到县里，找到县长，意思就是把交易市场和废湖买下。 县大人见涌安要买这座交易市场和无用的干湖，两处要价一万块大洋卖了。 农闲时节，凤姐招募百十个乡民，分两拨，一拨到山上找山泉，一拨到湖底找泉眼。 这座湖泊几百年来没有冒过水，早不知泉眼在什么地方。好大的一座湖，要从湖底的乱石堆里找泉眼，确实一件难事。 凤姐就有个韧性，不探个究竟，决不罢休。 她查看地形，认真分析水痕的流势。认为泉眼应该靠漳河的方向，而山体正是朝向漳河。她断定泉眼就在山角下某些地方。太子岭经过上千年的山体崩塌，把湖泊填得满满，现在干湖只有20多米深了。 大体方向确定，有了挖掘的目标，工程就顺利多了。 乡民沿着山体崩塌地方挖掘。崩落的全部是石块，小的有几十斤、几百斤，大的巨石有几吨，再加上淤积的泥土，挖掘非常艰苦。 凤姐很仔细勘察地形，沿着崩塌的山体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她发现山体上有一处石块与周边的石头不一样，周边石头都是连体的，唯独这一处是重压下挤在一齐的石头。石块也松软一些。 她让乡民开挖，挖了近十米，还是如此。但是石洞的轮廓出来了。她拿了几块碎石看了看，石面是光滑的，好像是经水冲刷形成的石面。 凤姐琢磨着，这原来应该是个山泉水洞，千百年来山体崩塌挤压把水洞堵塞死了，水洞里面肯定还有保存完整的洞体。 她想到这里，让乡民继续挖掘，轮廓逐渐清晰。 第3章 ） 挖了有二十多米，前方碎石挖尽，出现了水洞的原状，水洞光滑如镜，人很难攀行。 凤姐让人们在洞体下斫出印迹来，这样就不滑脚了。进洞上斜坡八十多米处，有一块十多平方米的平坦地面，左右石壁好像有人工形成的痕迹。 她在洞壁上摸了又摸，当摸到左边洞壁上的一块凸石，用力按下去时，石壁突然向边滑去，原来是个石门，出现了一个二十多平方米的石屋。 石屋是天然形成的窑窟，后由人工打造而成。石屋里有石桌、石櫈、石碗之类的用具。 石屋三面各有口，又是三个窑洞。左边窑洞堆放着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器，中间窑洞只有一张石床，右边窑洞堆满了箱子。 凤姐走进右边窑洞，用火光照着，让人打开箱子，看见里面全是珠宝玉器；打开另一箱，全是黄金，鉼金、马蹄金、钣金等金币有上百箱。 凤姐再查看各个石屋，看看有没有出口。左右两间石屋没有出口，就进到中间石屋查看，靠石屋的左侧有一个孔隙，顺着孔隙出去，外面就是悬崖绝壁。原来这个洞穴在半山腰上，上无可攀之路，下无可走之道，是个绝路。 她们只好返回原路来到石屋里。从石屋出来往上看，没有较大的洞口，只有碗口大小的小洞洞，那是山水流入的水口，人是上不去的。 凤姐想，肯定是有出路的，否则人怎么能够进来呢？出水洞不是出入口，这一点很肯定。 她们在洞里呆得时间太长了，怕外边人担心，就赶快钻出洞来。 凤姐嘱咐身边的人要保守秘密，跟随她的这几个人都很可靠，不用担心泄密，但还是再三嘱咐了几句。 天渐渐黑下来，她就派几个人严把出水口，不得有误。 第二天，凤姐让人赶来几辆马车，把金银珠宝全部拉走，剩下的兵器之类的东西以后再解决。 经过近一年的挖掘清理，泉眼终于摸着了，有缸口大的泉眼、还有如碗口、茶杯、鹅蛋大小的泉眼，全部被淤泥和巨石堵塞住。人们把泉眼上的巨石搬开，把泉眼里的碎石清理干净。 这时，听得噗噗噗的巨响，泉水哗哗地向上空猛喷而出。 凤姐看到了喷泉，一年来疲惫的心态终于轻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泉水哗哗地向外喷射，湖里注满了清水。 曾有人赋诗甘泉： 物理浑难测，泉水常自盈。有泉香以冽，无缝湛而清。龙护甘泉旺，神水溢百灵。四季常润物，万物静无声。 山上的流泉始终没有摸着，有待来日再去寻找。 她给这个湖起了个名子：旺子湖。 她有打算，要在旺子畔湖养鸡、鸭、鹅、鱼、龟、鳖、虾，种植莲藕。在山角盖几间房屋，找几个乡民看守旺子湖。并在湖边建几个养殖场。鸡鸭鹅场、牛场，羊场，猪场，驴、马、骡场。 最近，凤姐又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买了地，建造了一座两层木质结构的酒楼，酒楼建筑古典高雅。 第1章 ） 最近，凤姐又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买了地，建造了一座两层木质结构的酒楼，酒楼建筑古典高雅。 还请了一个老秀才，编了三句诗，贴在酒楼大门两边的立柱上。上写：富贵贫贱都是来客，酒足饭饱请您走好。横匾：世外桃园。院子非常宽大，种了梅、松、竹等树木花草。 酒楼开张，非常吸引人呢。 酒楼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坛，大部分是仿造元明清时期的酒坛。酒坛、酒瓶都是本地烧制，酒是涌家自酿美酒。 大酒楼的酒器很有特色，单看酒坛、酒瓶上的文字就让人未酒先缥缈了。 有一种白地黑花梅瓶，梅瓶小口，易于封口，便于贮藏，口小还可以直接用来往酒碗里倾倒。腹部硕大，能够达到其最大容量，而底部收缩，引重心上移，给人以酒满外溢、醇香醉人的感觉。这种梅瓶酒具，具有其它类酒具不可比拟的优点。 梅瓶身周书“风吹十里透瓶飘香”，看到上面的文字，仿佛不用打开瓶盖，让人似乎已闻到扑鼻而来的千年酒香。 壁橱里摆着白地黑花的文字罐，罐的腹部绘有竖式双栏幡形图案，上倒置莲叶，下托荷花，幡形图案上下绶带作飘动状，整体看酷似随风飘舞的酒幡。 幡形图案中心草书“酒香无深巷”。简练地向人们诉说酒罐内盛装的酒之美，让酒迷们自然而然地领略到“美酒不怕巷子深。” 酒罐坐在一件瓷盘上，那瓷盘也很有讲究，这是一件白釉文字盘，盘心草书“一色好酒”四字。 酒罐旁边放着一只四系瓶，上白下黑，黑白对比强烈，瓶体轻盈纤细，小巧玲珑，四个瓶系宛如四片卷曲的柳树叶，紧紧贴附在瓶口四周。 在瓶的斜肩处，醒目地写着四个字“漳河美酒”，字体密集，笔墨流畅，一气呵成。 还有一只白地黑花酒坛很有特色，小口，卷唇，短颈，小丰肩，孤腹，平底，白釉褐彩，主体纹饰为弦纹、水波纹及卷草花卉纹。上书“漳河美味，开坛满堂香”。 有一个酒坛，上书“能添壮士英雄胆，善助文人锦绣肠。有一个酒罐，上书“开罐拾里香，未饮醉十家。” 还有的坛、罐上书写：“既知世上光阴短，何惜门楼酒价高，”“此酒填平闷海推倒愁山，”“开潭十里香，酒仙浑身酥，”“铜金刚三杯腿软，铁罗汉两盏头低，”“一醉解千愁，三盅和万事，”“闻香千里来下马，知味百步且停车，” 有的洒器书写更有趣：“武将闻香吃一盏胜一仗，官封一品。文人知味饮三杯进三场，连中三元，”“开坛十里香，家家闻香醉，闻香须下马，知味且停车，”“一潭水白，美味香甜，”“金勒马斯芳扫地，玉楼人醉杏花天，”“酒美人和，乐意忘忧，”“里来外去乱哄哄，常有贪杯之客。你来我去闹攘攘，不断爱饮之宾，”等等。 大坛小罐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令人应接不暇，酒未入口，人先醉了。 第2章 ） 大酒楼的酒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凤姐为了吸引顾客，又在各种酒器旁介绍酒的来历、功能及名人喜爱的酒，把它们罗列起来，供人了解酒的特性。 除夕、春节：正月初一喝屠苏酒。屠苏草等原料泡制成的酒，酒香味甘醇厚，有辟邪、防瘟疫的效果。还有灵芝酒、柴胡酒等。 中和节，二月二龙抬头，中和酒、宜春酒、龙骨酒等治耳病。还有草药花酒：黄连花、款冬花、王孙花、龙脑花、苏合花等药花酒。 清明节，三月三，桃花酒、兰花酒、丝瓜黄花酒。 四月立夏，青梅酒、樱桃酒，杏花酒，梨花酒，苦菜花酒，葶苈黄花酒。 端午节，五月五，合欢酒，鹿角酒，半夏酒，兰草酒，雄黄酒，辟邪、除恶。还有其它草药花酒：黄芪花、地黄花、白术花、当归花、红花、甘草花、续断花、桔梗花、龙骨花、黄精花、天门冬花、麦门冬花、黄蘖花等药花酒。 特别是采艾浸酒，喝艾酒才可“祛邪”。贫苦的百姓称美女为“少艾。” 六月，河朔饮。三伏之际昼夜酣饮一醉方休，也叫避暑饮。六月二十四，荷花生日，喝菡萏酒。 七夕节，七月七，泽兰酒，果酒类。 中秋节，八月十五，丹桂酒、竹叶酒，桂花酒。 重阳节，九月九，菊花酒，茱萸酒，醽醁酒。 白居易说：“临风杪秋树，对酒长年人。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 十月，下元节。冬土酥酒，喝烈酒。 十一月，冬至，麋角酒，梅花酒。 十二月，腊八、年夜饭、归巢日。喝腊八酒，松柏酒，水仙酒，人参酒、枸杞酒、山茶花酒、白酒。 另外有水果酒：葡萄酒、桑葚酒、梨酒、苹果酒、酸枣酒、石榴酒等等。 还有昆虫、动物泡酒等等。 大酒楼开张，四邻八县的人们都到大酒楼观光，看到这些货真价廉、千奇百怪的酒，都感觉好奇，并抢购一空。 大酒楼还有一大特色，延年益寿、保健食谱更是醒目惊人。 立春时节食谱： 珍珠三鲜汤:温中补气。功效：温中益气，清热除烦、补精填髓。 虾仁韭菜：补阳固肾，功效：补肾阳，固肾气、通乳汁。增强胃肠蠕动。 首乌肝片：乌发明目。功效：补肝肾、益精血、乌发明目。 木须肉：清热排毒。功效：木耳可以清热排毒，适合立春之际食用。 豌豆炒牛肉粒：清洁大肠。功效：牛肉迅速增加体力，豌豆提高抗病能力和久病康复能力，还可起到清洁大肠的作用。 雨水时节： 芥菜豆腐羹：明目安神。功效：芥菜增强身体抗病功能，有促进排泄、血液循环功效，还可以健胃消食。 枸杞蒸鸡：滋补肝肾。功效：滋补肝肾，补血明目。 猪肝菠菜粥：调理贫血。功效：提高身体的抗病能力，促进血液流通，还有明目养血功效。 果仁排骨粥：健脾，消食。功效：健脾、消食。 惊蛰时节： 麻婆血豆腐：驱寒补血。功效：驱寒补血，提高抗病能力，增加身体内的热量。 第3章 ） 小辣椒拌牛肚：清毒散热。功效：去除体内寒气，排除毒气，有助于血液流通。 烧黄鳝：补血。功效：能补虚损和补血，对风寒湿痹、筋骨软弱的人比较适用。 豆荚胡萝卜炒墨鱼：养血滋阴。功效：养血滋阴，去淤止痛。 香酥鹌鹑：补脾胃。功效：清热，补脾助消化。 春分时节： 木耳榆耳爆河螺：养脑明目。功效：木耳榆耳滋补强体，养脑明目，增强体质。 拌茄泥：防止小血管出血。功效：防止小血管出血，对血管硬化有益。 山药扁豆鲤鱼汤：健脾胃。功效：健脾胃、祛潮湿。 韭菜炒虾：预防炎症。功效：补充身体能量，有效预防常见炎症。 清明时节： 蘑菇白菜：消除烦躁。功效：消除烦躁，防止血稠。可防止心脏病、牙龈出血。 土豆山药粥：健脾。功效：可以健脾益肾。 猪肝羹：宣郁除烦。功效：豆豉有宣郁除烦功能，对肝虚目疾有益。比较适合肝脏虚弱、远视无力的人食用。 干红椒爆排骨：健胃补血。功效：排骨具有滋阴润燥、益神补血的作用，能促进人的食欲，健胃和补血。 家常公鸡：安心定神。功效：温中补虚，安心定神。适合血脉不通、心脏病人食用。 卷心菜牛肉汤：补脾健胃。功效：补脾健胃，益气通络。牛肉性温，可除身体多余水气，卷心菜可通经络，消除眼袋。 蒜子焖鲶鱼：滋阴，开胃。功效：鱼有多种营养物质，可以有效补中气、滋阴和开胃。 里脊干丝汤：补肾健脾。功效：补肾健脾，养生益寿。 春笋烧鲤鱼：通血脉，消食肿。功效：疏通血脉，消除食胀，肠胃不适等症。 黑木耳粥：防癌抗癌，增强抵抗力。功效：提高身体的抗病能力，促进血液循环，防癌抗癌。 立夏时节： 荷叶凤脯：清芬养心。功效：清芬养心，升运脾气。 鱼腥草拌莴笋：清热解毒，利湿祛痰。功效：清热解毒，利湿祛痰，对经常咳嗽的人要多吃。 桂圆粥：补益心脾，养血安神。功效：补益心脾，养血安神。对劳伤心脾、身体瘦弱的人应该多吃。 赤豆炖鹌鹑：阻止血液堵塞和解毒。功效：控制血液凝聚，阻止心脏病和肾病，阻止血管堵塞。 百合绿豆汤：清热解毒。功效：增进食欲，清热解毒消暑除烦。 小满时节： 青椒炒鸡块：温中健脾，滋润消肿。功效：滋润生津，去除体内寒气，温中健脾消除肿胀。 芹菜拌豆腐：解毒解热。功效：清凉适口，消暑解热，解毒。 草鱼冬瓜汤：解热除湿。功效：解热除湿。经常头痛、身体虚弱的人可多吃。 虾仁锅巴：健脾养胃、解毒。功效：健脾养胃，解毒。 猪肝炒韭菜：健胃、强肝、镇痛。功效：强肝、健胃、镇痛、养血、明目。 芒种时节： 清炖鸡汤：开胃生津，补气血。功效：提高身体抵抗力，补虚强身，缓解风冒，还能开胃生津。 第4章 ） 黄花肉片汤：安神清热。功效：安神清热，防止血管血液凝固。 四季豆炒里脊：清热解毒，安神。功效：清热解毒、安神。 菊花炒芹菜：疏风清热，润肤防皱。功效：润肤防皱、排毒养颜、疏风清热、清凉透疹，有祛痱排脓的作用。 香菇冬瓜球：补益肠胃，生津除燥。功效：生津除燥，补脾胃。 夏至时节： 兔肉健脾汤：健脾益气，美容养颜。功效：营养丰富，健脾益气，美容养颜。 太极金笋羹：美容养颜，降暑解热。功效：减少面部黑斑的生成，使皮肤保持美白，还能降暑解热。 砂锅炖豆腐：促进消化。功效：能促进消化，体虚的人可经常吃。 苦瓜焖鸭：解暑，解乏。功效：除邪热，可解疲乏，清心聪耳明目，润泽肌肤，强身，使人精力旺盛，不易衰老。 盐水鲜豌豆：清香鲜嫩，除热。功效：清香鲜嫩，解暑。 小暑时节： 素炒豆皮：补虚，止汗。功效：补虚、止汗。 蚕豆炖牛肉：健脾利湿。功效：健脾利虚，身体虚弱的人可以多食。 鸡汤煮干丝：健脾强身。功效：解暑，健脾强身。 八宝莲子粥：健脾开胃，清凉解暑。功效：清凉解暑，生津止渴，健脾开胃。 大暑时节： 胡萝卜苦瓜汁：补脾养胃，清热解暑。功效：清热解毒，补脾养胃。 绿豆南瓜汤：清暑，生津益气。功效：清暑、利尿、解毒，生津益气。 蒜苗炒鱼片：补滋补健胃，止咳下气。功效：滋补健胃，利水消肿，清热解毒，止咳下气。 黄花炒猪腰：补肾气，健脑。功效：补肾气、健脑、消积滞。 下面的菜肴更诱惑食客。 荷叶糯米粥：解热去暑。功效：解热去暑，适宜暑热烦渴或肥胖病人食用。 立秋时节： 山楂肉片：滋阴，健脾开胃。功效：滋阴、健脾、开胃。 黄精肘：补脾润肺。功效：补脾润肺。 醋椒鱼：健脾开胃。功效：健脾开胃。 处暑时节： 芝麻菠菜：补血。功效：预防老化，预防患以血管疾病，能达到补血的效果。 泥鳅炖豆腐：抗血管衰老。功效：降低人体肥膘成分，有利于抵抗血管衰老。 青椒拌豆腐：生津润燥。功效：生津润喉，清热解毒。 凉拌菠菜粉丝：补肝益肾。功效：补肝益肾。 刀豆炒腰片：补肾气，通膀胱。功效：补肾气、通膀胱。 白露时节： 白露鸡：气血双补，健脾开胃。功效：气血双补、健脾开胃。 天门冬猪皮羹：补肾健脾。功效：补肾健脾。 炸豆腐丸子：降低血稠，保护血管。功效：降低血稠，保护血管，预防心脏血管疾病，适合偏食人食用。 青萝卜汤：解暑利尿，祛湿。功效：解暑利尿，祛湿。 秋分时节： 酱油河蟹：益阴补髓，清热散瘀。功效：补髓，清热散瘀。 西红柿豆腐鱼丸汤：消除烦渴。功效：消除烦渴，适合男女老少食用。 红枣煨肘：健脾益胃，脾胃虚弱。功效： 第5章 ） 功效：健腰脚、补中益气，健脾胃。 虾米炝竹笋：补脾消食，清热生津。功效：清热消痰，祛风托毒。 乌鸡糯米粥：补虚养身。功效：补虚养身、补血。 寒露时节： 粉皮鱼头：暖胃，补气。功效：暖胃、补气。 盐水蹄膀：补虚养身。功效：健脑益智，强身健体，补虚养身。 梨粥：生津润燥，清热化痰。功效：生津润燥，清热化痰，适用口干鼻燥的人。 里脊冬瓜汤：健脾开胃。功效：健脾开胃。 核桃鸭子：补肾，温肺。功效：补肾，温肺。 霜降时节： 蘑菇鸡蛋汤：补气养胃。功效：补气养胃。 青椒炒鸭块：养胃补肾。功效：养胃养肾，香水消肿。 百合瘦肉烧豌豆：补中气，解毒。功效：补中气，解毒。 双味鸡球：补虚养身。功效：补虚养身。 糖醋三丝：养阴养胃。功效：养阴养胃。 川贝雪梨粥：祛痰化瘀，润肺。功效：祛痰化瘀，适合痰瘀型心脏病人食用。 立冬时节： 黑芝麻粥：补肝肾，润五脏。功效：补肝肾，润五脏，适合消瘦、便秘的人群。 萝卜炖排骨：健脾，止咳化痰。功效：健脾，止咳化痰。 玉米眉豆汤：补脾养胃。功效：补脾养胃。 海参虾仁汤：温肾壮阳，益精养血。功效：温肾壮阳，适用于肾阳衰弱的人。 虫草蒸老鸭：补虚益精，滋阴助阳。功效：补虚益精，滋阴助阳。 小雪时节： 核桃炖猪腰：补肾，强化肺。功效：补肾，强化肺，可预防衰老。 狗肉汤：去寒增暖，健身益寿。功效：去寒增暖，健身益寿。 黑木耳粥：提高人体的抵抗功能。功效：提高人体抗病功能，促进血液畅通。 葱烤鲫鱼：和中补虚，除湿利水。功效：和中补虚，除湿利水。 大雪时节： 鸡肉皮蛋粥：补益气血，滋养五脏。功效：补益气血，滋养五脏，开胃生津，适用于气血亏损的人。 山药软炸兔：补益脾胃，滋补肺肾。功效：补益脾胃，滋补肺肾，适合脾虚和久泻久痢的人。 绿豆芽炒鳝丝：调五脏，解诸毒。功效：调五脏，解诸毒，利尿除湿。 归蓉猪血羹：补血，滋阴润肺。功效：补血，滋阴润肺。 枸杞肉丝:补益肝肾。功效:补益肝肾。 木耳冬瓜三鲜汤：生津除烦，清胃涤肠。生津除烦，清胃涤肠。 冬至时节：羊肉炖萝卜：益气补虚。功效：益气补虚，适用于腰膝酸软、困倦乏力的人。 虫草红枣蒸甲鱼：益气养血。功效：益气养血。 糖醋黄花鱼：补肾健脑。功效：补肾健脑。 鱼头补脑汤：健脑醒神，宁心安神。功效：健脑醒神，宁心安神。 炒鸭胗：健脑健身。功效：健脑健身。 虾仁韭菜：补肾阳，固肾气。功效：补肾阳、固肾气。 小寨时节： 砂锅羊肉：补肾壮阳，滋身健体。功效：补肾壮阳，滋身健体。 百合双耳鸡蛋羹：疏通血管。功效：疏通血管， 枸杞鸽蛋汤：补肝肾，壮筋骨。功效：补肝肾，壮筋骨。 第6章 ） 苦瓜排骨炖鱼：强筋骨，益气力。功效：强筋骨，益气力。 酸辣狗肉：暖脾胃，温肾阳。功效：暖脾胃，温肾阳。 大寒时节： 羊肉虾仁羹：温补肾阳。功效：温补肾阳。 黄豆牛肉汤：强筋健骨，滋养脾胃。功效：强筋健骨，滋养脾胃。 糖醋胡萝卜丝：调肠胃，安五脏。功效：调肠胃，安五脏。 水煮肉：强筋健骨，功效：强筋健骨，祛湿保暖。 枸杞三七鸡：补虚益血。功效：补虚益血。 糖醋大块鱼：酸甜可口，健脾胃。功效：健脾胃。 观看大酒楼开张的人山人海，围观菜谱的人成千上万。大家都感觉好奇，言论纷纷。 有一个食客，大家都戏称他美食王，真实姓名叫王才甫，是品尝美味佳肴的高手。一道菜肴经他品尝便知优劣，在漳河一带小有名气。 今天，王才甫特意来世外桃园大酒楼，即观看大酒楼开业大典的盛况，也是要品尝酒楼菜肴的特色。 他看到菜谱罗列详细，菜肴品种丰富，菜肴养生很有特色，不由得就想品尝菜肴的味道鲜美。 王才甫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喊道：“掌柜的，我要当场试试菜肴的口味，请给我现场炒几道菜来。” 大掌柜的看到有食客当众叫菜，忙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先生，您要吃菜，请到桌上就座，请点菜谱。” 王才甫笑着说道：“我就是要你们当着大家的面，现场做菜，欣赏你们精湛的手艺。” 大掌柜感觉有些为难，正在犹豫。凤姐走了过来说道：“什么事如此为难” 大掌柜说道：“这位先生要咱们当着大家的面做几道菜，看菜肴的特色如何。” 凤姐看了看这位食客，说道：“这不是王才甫先生吗，号称美食王，你要品菜？非常欢迎你。” 王才甫笑着说道：“我不是难为大酒楼，我也是闲着无事，在这热闹处寻个开心。” 凤姐也不介意王才甫什么用意，心想，趁着这个机会，展示大酒楼的美味佳肴。 她微笑着说道：“你这个主意很好，我也有此意。” 她对着大掌柜说道：“把火炉厨具搬到大门口，当众做菜，品尝。” 众人抬出几座大火炉和几个小火炉，大小厨具全部准备妥当。各种配菜、作料应有尽有。几个大厨师和几个徒弟忙而不乱。 凤姐对王才甫说道：“请先生点菜。” 王才甫想了想，心里说道：“我不点那些大鱼、大肉的菜肴，这些菜是厨师们拿手的手艺。” 他看了看菜筐子里有绿豆芽，心里有了主意，说道：“炒一盘绿豆芽。” 观众听了都大笑起来，有的人说道：“这人号称什么美食王，怎么点这个不显眼的菜呢？真搞不明白他的用意。” 有的人讥笑道：“这人是吃豆芽长大的，你看他那模样，跟绿豆芽有啥两样？” 王才甫也不理会众人说三道四，坐在那里静看厨师的手艺。 厨师们心里可明白，这位美食王确实不一般，不要小瞧了这道炒绿豆芽菜，做工很有讲究。 第7章 ） 大厨师为了大展手艺，一边掌勺，一边高喊：“主料，一斤。” 小徒也高喊：“新鲜绿豆芽，上嘞！” 大厨师又喊道：“辅料。” 小徒喊道：“花椒几粒，花生油、白醋、鲜盐、调味料，上嘞！” 大厨师看着炒锅热后倒进一些油，油烧至七成热时放入几粒花椒，直到花椒变色出香味来，放入洗净控干的绿豆芽爆炒，倒入白醋继续翻炒片刻。起锅之时放入鲜盐、调味料。 厨师说道：“请王先生品尝。” 王才甫也不客气，用筷子挟起豆芽送进嘴里细细品嚼，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果然好手艺，名不虚传，色香味具佳。” 王才甫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不要看炒绿豆芽菜很简单，其实很有讲究。火口大了，豆芽老而不脆，火口小了，豆芽生而涩口。白醋放的早了豆芽颜色不新鲜，白醋放的迟了豆芽酸味过浓。盐放的早了有老咸菜味，不新鲜。” 他又挟了一口豆芽放进嘴里品味着说道：“豆芽菜营养丰富，清热解毒，是四季可口的佳肴。” 经他这么一解释，炒个豆芽菜还挺有学问呢。观众们也长了些见识。 王才甫又开口说道：“我再点一道清拌茄子。” 众人又大笑道：“今天出怪啦，美食王与青菜交起劲来了，有看头。” 大厨师喊道：“主料一个。” 小徒弟也喊道：“嫩茄子，上嘞！” 大厨师又喊道：“辅料，香菜、蒜、米醋、白糖、香油、酱油、精盐、花椒、调料。” 小徒弟也喊道：“各料适量，上嘞！” 厨师麻利、精细的刀功如同玩游戏一样在茄子上来回翻转。茄子洗净削皮，切成小片，撒少许盐，放入凉水泡去茄子的褐色，然后捞出上锅蒸熟，取出晾凉。香菜洗净切成段，蒜捣成末。 锅热后加入香油，放入花椒炸出香味后，连油一同倒入小碗内，加入精盐、酱油、白糖、米醋、蒜末、调料调成汁，浇在茄子片上。 最后将香菜撒在茄子片上，一道清拌茄子菜就做好了。 王才甫挟了一片茄子放在嘴里品味并咽到肚里，大声叫道：“好口味，清新甘淡。” 他又吃了一片茄子说道：“这道菜做工精细，调料齐全，清爽可口。” 他还说道：“这道菜，清热通窍，健脾抚胃。是日常可口的美味佳肴。” 王才甫一番讲解，引逗得众人直冒口水。 凤姐说道：“按照二十四节气，从每个节气菜谱中选做一道菜，让父老乡亲们都品尝一下，品评各种菜肴的味道。” 大厨师听了说道：“好嘞！” 众人们只听得锅碗瓢勺丁零当啷悦耳声，油炸作料的刺啦声，满空气中飘游着诱人的清香，并伴随着大厨师、小徒弟们的吆喝声，如同一场音乐演奏会，把人们的眼球都看直了。 时间不长，二十四道菜陆续整齐地摆到几张餐桌上，观众们顺序排队如同流水宴似地品尝菜肴。众多老百姓哪里吃过这样精工细做的家常菜，人人叫好，个个赞不绝口。 有些孩子没吃过瘾，还直嚷嚷：“我还想吃，还想吃”······ 第1章 ） 凤姐乐善好施，对村里那些很穷的户，但人品质较好的人家，她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宝家人多地少，吃不饱穿不暖。几个人合盖一条被子，小孩子们出门光着屁股。户进氏让宝家放羊。王家喂牛；黑家养鸡；宇文家照看鹅鸭；让生瓜蛋的爹照看旅店；大胖的爹照看桥头酒店；小猴的爹照看杂货店；还有药铺等等都让穷苦村民来管理。 村民们每到年底，看着银光闪闪的银元，眼泪直往外冒，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左邻右舍，村里谁家缺吃少穿，凤姐都帮助他们。她从来不让人们报恩，她也不记得帮助了多少人家渡过难关。 这些日子，赵家媳妇得了一种重病，老中医说治这种病要花很多钱的，赵家男人跑到户进氏面前，倒地便跪，痛哭流涕说急需用钱给媳妇治病。凤姐问“多少钱”，“十五块现洋”。凤姐从屋里拿出十七块银元，说：“十五块看病，二块家用”。赵家男人向凤姐叩了三个响头，转身跑去。 入春以来，老天没下一场雨，江河干涸，土地龟裂，庄稼枯萎，眼看着粮食绝收。人畜饮水非常困难。成群的饥民外出逃荒要饭。 清朝诗人申颋曾写诗描述漳河畔灾民：《哀流民》 朔风吹枯蓬，数里闻号呼。行行见流民，狼狈纷路衢。面上多尘土，身上无完襦。逢人跪告诉，欲语泪连珠。岂不怀乡土，恐惧急征输。频年遭旱魃，原野尽焦枯。即欲鬻男女，无人能养奴。盗贼食生人，官司笞瘦肤。性命无由保，何暇念田庐。弃绝祖父坟，扶持兼妻怒。所过州与县，贫苦略无殊。年荒禁令严，不许入城郛。白日食草根，黑夜卧榛芜。老稚不耐苦，沿途死沟渠。到此十余一，充肠半粟无！自然死不免，或可缓斯须。言久气力绝，伏地但郗虚。令我摧肺肝，欲去更踌躇。所愧书生囊，能得几青蚨？人各给数文，聊为一食需。食已还复饥，更将之何都？乐土知无地，流离徒崎岖。不见吾乡民，亦多远逃逋。 宋朝诗人李若水描述漳河畔农夫悲惨生活：《农夫叹》 伤哉野老村下居，瘠田几亩聊自锄。卒岁辛勤输税外，倒囷试量无斗储。牵衣索饭儿啼苦，妇姑相将挑叶煮。携家趁食奔四方，弃却饿死这路旁。 凤姐心里琢磨，我不能眼睁睁让乡亲们饿死。她让人在村头支起几口大铁锅，煮熟粥让穷人们喝。开始几天，村里的人到村头喝粥。后来，邻村的穷人来喝粥。再后来，逃荒人闻风赶来喝粥。人山人海，场面悲哀。后来，又增加十几只大锅煮粥。陆续煮粥几个月。县长知道此事后，也只是口头表扬几句完事。 夏天到来，连降暴雨，山洪暴发，漳河决堤，洪水肆溢，平地水深三尺。庄稼全部淹死，房屋倒塌无数，成千上万百姓死于水患。 民国诗人郑邦彦赋诗漳河水畔《春初悯荒》： 第2章 ） 去年洪水为滔天，谁道今年胜去年。不信城头高处望，春来村落半无烟。 郑邦彦又一首道漳河畔《丁巳水害》： 满地汪洋叹若何，间年无麦更无禾。酬丰演剧优伶少，告歉沿门乞丐多。愤世雷霆都挟怒，不时风雨亦违和。生民幸福今安在？尽付东流作巨波。 清朝知县黄道珪赋诗《哀漳河》，就形象描述了漳河水患的危害性。 浊漳廫臈何吓吓，源自发鸠流四泻。汹涛盘踞西北隅，百余年来遭蹇厄。长堤一带半不毛，四十八村废阡陌。埂畔膏腴悉碱生，延及内地皆硗脊。我莅平恩视水滨，窃喜斯流相咫尺。欲学西门灌邺功，揣摩导凿筹夫役。一询舆论遂惘然，搔首踟蹰频蹙安頞。果然秋涨似激湍，鲸鱼跋浪多崩堞。防堤如戌宿河干，半壁趋跄不安席。有似黄河决孟门，捧土劳劳竟何益！忽然雷雨汇百川，石走江翻洪潦石。弥漫村落绕城隈，滟滪沧湘鼍龙泽。三面舣舟按各村，涕泗横颐喉哽噎。雁骛逐队似云屯，家室逃荒如潮汐。去年无谷犹有丝，此日无田更无宅。逋赋一心唯谋生，催科三载无长策。叹息大贤多坎壈，何况小儒遭陨厄。丹心警恻一寸灰，须发婆娑十日白。我生不辰吾道穷，累及斯民皆狼籍。民纵无良过夺官，奉职无状余应谪！奚为官民罹此殃，自甘同作沟中瘠。一字一泪哀漳河，百死一身宁足惜。吁嗟！焚向长空希帝格！ 黄道珪任知县时，漳河曾发洪水，淹没大部良田，愁无策，赋诗发泻悲愤。 明朝文人张拱极描述漳河水患更令人心惊。其诗《癸亥大水四首》： 万方玉烛久调和，忽然势涨官河。平地深于十丈波。呜呼，多少填沟壑，依旧征徭奈若何！ 一旦沙名两岸颓，翻空恶浪吼风雷。黄云绿野尽成隈。呜呼，桑柘不堪处，安得蠲租纸不催！ 蛟龙惊走水怒号，穷檐篰屋一空嚎。凄凄风露苦嗷嗷。呜呼，乐天裘何在？愿将百里被周遭。 西山夜雨泛鸡邱，十室九空付水沤。生民无什度春秋。呜呼，尧夫不复返，今日伊谁济麦舟。 这次漳河洪水泛滥，更甚于往年。 低田水没项，高田水没腰，灾民深水捞稻草，哪里还有能吃苗？水连炕，炕连屋，大人小儿尽匍匐。炕上淘米炕上炊，干柴哪里有一束？黑夜沉沉儿堕水，夫叫妻号救儿苏。农家无船水屋住，洪水猛兽任欺侮。有的人家任漂浮，漂东漂西波汩汩，是死是活没躲处。 地籁风声急，天际云色愁。悠悠万顷满，俄尔百坑浮。 还似金堤溢，翻如碧海流。惊涛遥起鹭，回岸不分路。 洪水昔滔天，百姓将何及？尧咨洪水际，羲画结绳余。 沧波渺黏天，犹如在魔窟。水流天不尽，人远思何苦？ 洪水连天芒，天灾何时除？ 凤姐看这水灾，一时难以消退，就把粮仓打开，拿出粮食来救济受难的村民。 去年洪涝灾害的阴影刚过，今年夏天旱灾又来，庄稼都快渴死了。 第3章 ） 祸不单行，又暴发飞蝗，蝗虫像云雾一样飞向庄稼地。 蝗虫，农民苦难的渊薮，大自然的浩劫，人们不屈精神的“磨砺石”。 飞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请看几首古诗： 明朝的朱瞻基在诗里写明了蝗虫的危害，出自《捕蝗诗示尚书郭敦》。 蝗螽虽微物，为患良不细。其生实蕃滋，殄灭端匪易。方秋禾黍成，芃芃各生遂。所欣岁将登，奄忽蝗已至。害苗及根节，而况叶与穗。伤哉陇亩植，民命之所系。一旦尽于斯，何以卒年岁。上帝仁下民，讵非人所致。修省弗敢怠，民患可坐视？去螟古有诗，捕蝗亦有使。除患与养患，昔人论已备。拯民于水火，勖哉勿玩愒。 清代的袁青绶在《除蝗备考》中评价唐臣姚崇：“唐臣姚崇，‘就使捕之不尽，犹胜养以贻患’，此言出，而古今治蝗乃定。”从唐朝那时起，就有了专门治蝗的官吏。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也有一首捕蝗诗： 捕蝗捕蝗谁家子，天热日长饥欲死。兴元兵后伤阴阳，和气蛊蠹化为蝗。始自两河及三辅，荐食如蚕飞如雨。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河南长言吏忧农，课人昼夜捕蝗虫。是时粟斗钱三百，蝗虫之价与粟同。捕蝗捕蝗竟何利，徒使饥人重劳费。 清朝知县赵知希是做捕蝗具体工作的，所以他在诗里描绘捕蝗更形象。《捕蝗词》： 麦秀黄云夏风旱，蚋子蠕蠕初出卵。庄农护麦不敢声，里正促报乡情断。县官当日下乡来，惩尔报迟怒似雷。传集村夫百，禁说不蝗不为灾。县官执册编成伍，编得长蛇如两股。嘈嘈杂杂打成团，短木缚声不计数。东西濠堑百丈余，一扑一击心欷觑。炎炎烈日烧如火，家有青苗尚未锄。可怜日夕不得息，旦暮有蝗生两翼。公文催督星火驰，见说有蝗嗔不力。百钱一斗买飞蝗，小男老女野田忙。螳螂蚱蜢同时尽，市上争得蝗价昴。吁！嗟乎捕蝗真可悲，高筑蝗冢星累累。留待委官来看验，遥天怕有蜻蜓飞。 清朝知县沈云尊把官吏与蝗虫并论，并赋诗《捕蝗谣》 急捕蝗，令如火，事关官黜陟，小民焉敢惰。东村西村办酒浆，胥隶杂遝来捕蝗。蝗兮蝗兮驱不去，禾稼转受蹂躏伤。我闻古人语，螟螣蝥贼各有主，吏治贪残实知取，胡为罚弗及吏反及民，嗟我妇子罹苦辛。官今报蝗不为害，大府交章荐治最。 诗中描述了蝗虫的可怕。说它们吃起庄稼来像蚕吞食桑叶，飞起来像下雨，千里之间化为赤土，就像恶魔降临。说蝗虫是蛊蠹所化。蝗虫所至，真是巫风惨惨！ 蝗虫就是一个吃庄稼、草木能飞的虫子。飞蝗一只只个头超大，有五公分左右，瞪着两只古怪的凸眼睛，拍动着翅，踢蹬着粗壮有力的大腿，落在谷子地里、高粱地里、玉米地里。它们在庄稼上歇下后就挥动它们的牙齿啃吃叶子，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着鳞光。 第4章 ） 只过了一晌，飞蝗就遍布田野。飞蝗又称为“饥虫”，吃相十分难看，还边吃边屙，它们用口器切割叶片的速度飞快，田里刚才还是密不透风的绿色庄稼，可一眨眼就成了光秆，就像被土匪扒光了衣服。 这蝗阵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傍晚光景，铺天盖地的蝗虫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一样，忽然迅速起飞，腾空向东南而去，竟没有丢下一只失散的飞蝗。这也是怪事，它们来去整齐，它们又去了哪里？ 蝗群过后，地下留着许多蝗卵洞穴。几天后，田地里一块块黑色的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是蝗蝻。这蝗蝻从土里由卵变虫后钻出来，是黑色的，蚂蚁般大小。它们结群聚堆，密密麻麻地纠结一团，堆成四五公分厚的黑块，只要有人走近，它们就纷纷逃散。 这些小蝗蝻，长得忒快，才一两天，就趴在草叶上开始啃吃了。又过了一两天，村庄的大路小路，爬满了蝗蝻，看得人头皮发麻，恶心难受。 三四天后，这些蝗蝻长到差不多一厘米以上了，由黑而变成有深黄色块片的幼虫。又过了几天，有两厘米长的时候，它们变成了全身土黄色的怪物。重新长起来的和没有被它们的父母噬食光的杂草和庄稼，又被它们吃得精光。紧接着，这支觅食大军就开始了从领地向外扩张的活动。洪流似的蝗蝻群，浩浩荡荡向前进发。这支恐怖的队伍，逢沟过沟，遇坎翻坎，千军万马，一往无前。 汹涌澎拜的蝗蝻大军在行进的途中，会汇入更多的队伍，好像有气味召唤似的。它们汇聚的速度惊人，不会落下什么，全都聚集在一起，认准一个方向，即使遇到墙根、房舍，或是高崖，也决不迟疑。有慢的，稍一停顿，后续部队就覆盖过来，以前面的为踏脚石，再往上爬。因为道路只有一条，爬上墙的太多，虫叠虫，群盖群，承受不住，一串串又往下掉。掉落在地的毫不气馁，绝不回头，又继续往上攀爬。遇到有车过人走的路，被碾死也毫不畏惧。 地方政府为了灭蝗，起初让老百姓交蝗虫，交去的蝗虫没有地方盛放，打死也来不及，后来干脆也不要了，就地焚烧和深埋。 有些人很迷信，认为飞蝗是神物。有一个平常吃斋行善、烧香上供的老太婆，种了一亩多早谷，看到飞蝗落到棵上，但不吃不动，她满心欢喜，心想自己平常吃斋行善有积德，上天显灵不让飞蝗吃我的谷子。赶忙回家取香来烧拜，等回到地头，谷子全被吃光了。她还喃喃自语说：“不怪，不怪天神，只怪咱平时行善不够---” 飞蝗神传说是水龙王的四太子，专司水害，是虫王。这虫王专降各种昆虫，是驱除害虫之神，特别是危害最烈的蝗虫。成群结队的人祭祀磕头，有的人头捣出血，还是不能除飞蝗，不能救庄稼。人们明白了世上没有什么虫神。 第5章 ） 凤姐看到一片片的庄稼被飞蝗啃咬干净，心里很难受。她想用什么法子治蝗虫呢？ 她让黑家把鸡放到地里，去吃蝗虫。这群鸡有几百只，鸡群里有一只大公鸡，体形高大，比一般的鸡大一倍，起名叫铁公鸡。这鸡相当厉害，一般大人都害怕它，那鸡嘴像铁钩一样，叨着了就是一个窟窿。那爪子更厉害，一爪下去，立即几个大血口子。 还有宇文家养的几百只鹅鸭子，鸭群里有一只雄性大个鸭子，因掌蹼巨大，指尖带勾，十分厉害，天下无敌，美称大脚鸭。因该鸭聪明伶俐，又称鸭博士。扫蝗战役，由铁公鸡、大脚鸭带队。 远看那两员大将，带领上千精兵，浩浩荡荡向田野进发。 飞蝗，在田野里肆无忌惮，疯狂地破坏庄稼。这群鸡鸭来到田里，一看肥腻腻的大蝗虫，兴高采烈，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誓把蝗虫都吃光的劲头。铁公鸡首当其冲，向一个个蝗虫大战起来。开始它们吃蝗虫，都吃的饱了，吃不动了，就用嘴叨死，用爪子抳死。 飞蝗太多太多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些鸡鸭给裹住了。那飞蝗非常厉害，在鸡鸭身上乱啃乱咬，眨眼间就把鸡鸭的毛给咬光，只剩下了白条鸡鸭。大部分鸡鸭被咬死、咬伤。铁公鸡再厉害，抵挡不住洪水般的飞蝗，被咬的浑身上下只有屁股上剩下了两根鸡毛。它心里想，这下完了，名声扫地，溜，保命要紧。 铁公鸡正想着要溜，突然看见大脚鸭在嘲笑它，说它怎么连铠甲都脱了，要光屁股大战吗？铁公鸡没好气地说大脚鸭，看看你自己，除了脑袋上有几根毛，也是光腚扫蝗呀！两个都咯咯嘎嘎大笑起来。大脚鸭说：铁将军，这仗不能再打了，必须撤退。这正合铁公鸡的心意，它们两个招呼没战死的勇士，拼命闯出飞蝗阵，保了鸡鸭性命。 有几十头猪在地里，也被蝗虫咬得嗷嗷乱叫。 飞蝗扑到人身上撕咬衣服、咬破皮肤。有些小孩子被飞蝗啃伤、咬伤，痛得哇哇叫娘。 地头摆着几张餐桌，每张桌上有一坛雄黄酒，几盘浑菜。老巫婆坐一张桌子，神汉坐一张桌子，还有两张空桌。 老巫婆，上身穿着大绿袄，下身穿着大红裤，手中拿一把桃木剑，一声大叫：“看我施法！”她兴冲冲地跑到地头的高台子上，盘腿坐稳。手中宝剑乱舞，口中念念有词，什么词呢？ 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快快镇灭恶蝗虫，让我出出名。我出名，老娘我荣华富贵享一生，不再骗人胡折腾。 她正在祷告，王母娘娘说道：老巫婆，你在那里唠叨个什么？老娘我正来月经呢，现在身体虚弱，很需要静养几日。你不要打扰我的休息，赶快滚。 老巫婆听了，气得浑身打颤，也不敢骂出声来。心里说道：“你才是个老妖婆呢，关键时候你这事那事的推诿塞搪， 第1章 ） 老巫婆心里说道：“你才是个老妖婆呢，关键时候你这事那事的推诿塞搪，以后就叫你‘事娘娘’。”愤愤地哼了两声，起身要走下台来。 蝗虫大王说道：“孩儿们，不要放过这个老巫婆，狠狠地教训她才好。” 那些蝗虫蜂拥而上，瞬间把老巫婆的一头黑发咬得成了癞秃头，细皮肉脸咬得成了马蜂窝，衣服咬得破烂不堪。 老巫婆吓得飞一般逃命，一边跑一边喊：“不得了啦，妖蝗要吃人啦！” 站在远处的大脚鸭、铁公鸡哈哈大笑道：“这个老巫婆，平日里装神弄鬼，大搞愚民政策，骗吃骗喝，节骨眼上却成了缩头乌龟。” 神汉大喝一声：“看我的神法！”大家看见，原来是个身穿杏黄服装，腰间勒着一根红布绳，头戴紫金冠跳大神的中年汉子。 他描着乌眉，涂着红嘴唇，如同妖怪一样。手拿拂尘，大摇大摆地走上台子，端端正正坐稳后，闲上眼睛，嘴里开始咕咕噜噜吐着咒语。 他说什么呢？“天皇皇，地皇皇，玉皇大帝功力强，消灭蝗虫如翻掌。蝗虫蝗虫休逞狂，瞬间让尔见阎王。蝗虫见阎王，我来把名扬。金满仓，银满仓，不当跳神汉，要做土皇上。” 这个神汉野心更大，有了财富，要当土皇帝。说白了，土皇上就是农村里最大的财主。 神汉正摇头晃脑、得意洋洋说梦话，却惊动了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不高兴道：“你这个跳大神的，在唠叨啥呢？我玉皇大帝只管各路神仙，哪里管得了凡间事务。再说了，神仙的法力在凡间是无效的，这是规定，谁也改变不了。你另请高明，不要在这里骚扰我，还不赶快滚下台去！” 神汉一听傻眼了。心想，捣鼓了半天，瞎子点灯白费蜡。神汉走下台去，心里嘟囔道：你个玉皇大帝，原来是未干的泥球--“软蛋”子，碰见硬碴你就冬天滑冰---溜号，一边走着一连发牢骚。 蝗虫大王叫道：孩儿们！不能轻易放走这条神汉，让他吃点苦头。群蝗如同蚂蚁裹尸般团团围住这位神汉。 亏得神汉戴着面罩，头发、脸皮没有损伤。但是，衣服咬得不成体统，红腰带、裤带也被咬断，裤子脱落下来也不知道。光着腚，磕磕绊绊跑回原地。 老巫婆喊道：“你这个没羞耻的汉子，怎么光腚跑到女人窝里了？”神汉这才看到裤子掉下来了，赶紧提起裤腰。 大脚鸭、铁公鸡又笑道：“跳大神的，日常里耀武扬威，今天怎么如此狼狈不堪？你也来个光腚扫蝗。” 神汉不好意思道：“惭愧！不好说，不好说。” 大家正在乱哄哄闹嚷嚷，从远处赶来一位胖大和尚，穿着整洁的僧衣，来到众人面前说道：“我佛如来，佛法无边，吹口仙气就能消灭蝗虫。让我施法。”说着，大踏步走向台上，正襟危坐，手悬念珠，嘴里开始念动真言“唵嘛呢叭咪吽···”真言惊动西天佛祖。 第2章 ） 如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地说道：“小弟子，这东西不是三界五行中之物。”说着，他慧眼向太空看去说道：“这物原属宇宙虫，我佛法力鞭长莫及，治不得，治不得。” 西方如来接着说道：“世上现有两类宇宙虫，蝗虫、瘟疫。特别是瘟疫，这种虫类千变万化，能灭其形，难灭其灵。我正在修练‘宇宙大法’，千百年后修练功德圆满，横扫宇宙虫害，还人间一片净土。” 胖和尚听罢当场泄气，无精打采地囔囔道：“这尊大光头，平常吹嘘佛法无边，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还是天界、凡界、冥界，均得服法，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处。现在可好，你一拍屁股无影无踪，我如何向众人交待？千百年后还不知道啥样呢。凡人是现世现报，哪里等得你的千年捷音？” 他下台来，唉声叹气。一边走着一边唠叨：“唉！算了，我这和尚也别干了，回家种山药蛋去。” 他正埋头走着，蝗虫大王喊道：“小的们，让这个胖和尚尝尝蝗虫的厉害，比试比试谁的法力高强。”话音刚落，蝗虫们像蚕丝一样紧紧地缠住胖和尚，瞬间咬得僧衣全部碎掉，全身白胖肥嫩的皮肉鲜血淋漓，光头、脸面咬成个烂窝瓜。疼得胖和尚大喊道：“罪孽，罪孽。” 大脚鸭、铁公鸡再次嘲笑道：“什么法力无边，吹！吹！” 那胖和尚羞愧难当，转身要走。 这时远处一个癞和尚，身穿破旧肮脏僧衣，满头癞疮。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这位兄弟，请留步。” 胖和尚回头看，是同行。于是停住脚步问道：“兄长叫我有何贵干？” 癞和尚笑嘻嘻道：“兄弟，你在这里施我佛大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里摆着美酒佳肴，不吃太可惜。” 胖和尚说道：“佛家弟子戒酒肉，出门不可犯戒。” 癞和尚说道：“你这就不懂规矩了，我们僧人从不犯戒的。” 癞和尚说着，指了指雄黄酒说道：“这哪里是酒，明明是般若汤。”又指着猪、牛肉说道：“这是倚栏菜，”指着鸡肉说道：“这是钻篱菜，”指着鱼呼为“水梭菜”，指着羊呼为“膻篱菜”，笋呼为“玉版师”等等。癞和尚拉着胖和尚说道：“不吃白不吃，吃了就是赚头。” 他不由胖和尚分辨，把胖和尚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毫不可气地坐下来说道：“开吃开喝。” 胖和尚开始还扭扭捏捏，后来让癞和尚灌了几杯雄黄酒，把持不住性子，也不管旁边人们看笑话，放开胆量大吃大喝起来。 凤姐看到家禽除蝗法不见效，就让村民采取掘卵、掘沟、火烧、围打等方法除蝗。还使用了中药草除蝗的方法。 她家的中药材库有的是艾蒿草，拿出来放到田间地头烧成烟来熏蝗虫。山白菜、狼毒、威灵仙、劳颧眼、蒜瓣、烟灰、苦楝皮、红矾、雷公藤、等是土生土长的药材，全部用于除蝗。 第3章 ） 她又采用“锣鼓撼天”和“鞭炮齐鸣”等方法。让乡民搬来无数的大鼓、铜锣，和所有的鞭炮土雷等物。 一时间，万亩田地，锣鼓振天，鞭炮动地。 飞蝗和蝗蝻听到振天动地的巨响，闻到这些气味，吃到这些药物，身上沾上这些药粉，立即毙命。很快，飞蝗死亡一大部分，逃走一少部分。 蝗虫暂时被击退，凤姐这时才松了口气。 说起蝗虫来，民间还传说着一个故事。北宋时期，有一个叫赵拚的年青剌史（知府）。他生性爱唱、爱跳、爱赋诗作画，还养了一只仙鹤。一天巡游河湖山景。正值夏秋之际，烟雾渺茫，袅袅娜娜，飘然恍若仙地。赵拚忍不住口占一绝： 十里峥嵘到忽平，兀然如觉梦魂醒。石通幽室心生白，径拥寒云步入青。一水下窥疑绝线，两山前列似开屏。重城归去仍堪喜，岁稔人家户不扃。 正当他得意忘形之时，下人慌忙跑来：大·····大人，大事不好了···· 赵拚正在兴头上，遥看到处麦浪翻滚，一派丰收景象，突然来人报告坏事，忍不住把脸一沉:什么坏了？莫非贼寇进犯？ 下人说：没有。 赵大人说：既没人祸，也没天灾，缘何说坏 下人说：真有天灾啊！ 赵拚看看晴空万里的蓝天，呵呵笑着问下人：天灾在哪儿呢？ 正说着，一片乌云凭空遮天，大地突然昏暗起来，如同妖怪来临，还带着一股咸腥气味。 乌云从天而降，落在草地上、麦田里，碧绿的草地瞬间只剩下黑地皮，绿油油麦田眨眼变成了平地。 赵大人吓得瘫倒在地，倒是身边仙鹤一下子挣脱飞向天空，朝天爆鸣，引来成千上万的仙鹤扑向飞蝗。一会儿功夫，蝗虫死的死，伤的伤。其它的蝗虫见势不妙，朝东南方向逃窜，天空马上晴朗起来。 赵大人看见蝗灾消去，感恩仙鹤的法力，为民除害，立碑颂歌。 这个民间传说显然夸大了仙鹤的力量，但反映了人们对飞蝗的无奈。 北宋书画家米芾当县通判时还闹了个笑话。县里闹蝗虫，把庄稼吃了个精光。米芾下令捕杀蝗虫，一部分被打死了，一部分蝗虫却飞到邻县危害庄稼。邻县县官状告米芾：我县本无蝗虫，是米芾把蝗虫赶来的。上司要求米芾到邻县捉拿蝗虫。米芾在公文上写道：蝗虫本是天灾，并非我县独有。既从我县飞去，还请贵县捕来。 凤姐驱除飞蝗后，还发放粮种，让村民们补种秋粮。下半年倒也相安无事。 官府归还涌家财产后，涌安的生活日益兴盛。 凤姐与涌安商量后，把清湖湾的几个店铺整合了一下，小酒楼、杂货店、药铺等继续营业，养殖业都搬到太子岭旺子湖喂养，涌安仍然管理野湖湾的事务。 凤姐精心打理县城的大酒楼、茶坊、金银铺、草药铺、绸缎庄、杂货店、钱庄等。安排妥当，各行其事。 第1章 ） 春夏之交，不知怎么就暴发鼠疫，传播迅速。鼠疫表现为发病急剧，寒战，高热，剧烈头疼，时有出现呕吐、呼吸急促、心动过速，意识不清，谵妄等症状。 瘟疫，严格说来虽不属于自然灾害，但它往往由自然灾害衍生而来。瘟疫是很恐怖的，人们又无法阻挡，也没有医治的特效药。 人们面对瘟疫等恶疾的心态非常矛盾，一方面承认人力可以求助，另方面又恐惧天命鬼神。意图借助巫术力量禳灾、避灾，认为冥间祖先能帮助子孙摆脱厄运。这就产生各种瘟神疟鬼的病魔形象。 凤姐召集乡里有经历的老者，商量如何应对瘟疫。这几个老者，一个称呼温老先生，一个称呼易老伯，一个称呼毕大叔，一个称呼刍秀才。 凤姐把四个老者让到八仙桌旁坐下，桌上摆着一盘酒枣，一盘花生米，一盘软糕，一盘软糖，一壶沏好的花茶，户进氏给每位老者斟上茶水。 凤姐开门见山说道：“现在瘟疫这么严重，各位老先生有什么高见？请出个主意，让父老乡亲们平安渡过难关。” 温老先生开口说道：“我活了近八十岁，瘟疫也曾遇到过几次，官府无能为力，民间也没有什么妙法。倒听到过病人与瘟神、疟鬼自斗的事不少。说李家庄的李氏妇患疟疾，昏乱中见一物如猫登其榻：细视，是一小童子，绿衣红裤朱履，头绾双髻。向之笑，辄寒热交作，至昏昏睡去，则不知何作矣。如是数夕，悟其为疟鬼。欲驱之而无术也。一夕，甫登床，作退缩状。妇返顾，见窗上有剖瓜刀一柄，因思必其所畏。次日，以刀置枕畔，困不敢近。妇取以掷之，物吱吱嗥叫而遁，自是病愈。” 温老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书中也有记载，《太平御览》引《录异传》称宏老患疟经年不愈，后独至田舍，疟发，有数小儿，或骑公腹，或扶公手脚。公因阳瞑，忽起捉得小儿，遂化成鹢，余者皆走。公乃缚以还家，暮县窗上，云明日当杀食之。比晓，失鹢处。公疟遂断。于是有得疟者，但呼宏公，便疟断。” 温老先生说道：“自是小儿多患痘疹，百无一生。兰岩曰：鸭为儿历，诚不可解。我的理解小儿患痘与家禽有关。” 易老伯说道：“瘟疫恐怖，人传瘟神形象也很可怕的。传闻同治壬戌大疫流行，甲乙二人夜归：忽见灯烛辉煌，仪仗甚夥，数人舁一肩舆。舆中坐一人，头巨如斗，赤发云拥，金目电飞，状甚奇异。二人惊避道旁。众纷纷，向西而去，殆疫神也。未几，甲乙俱亡。这是讲得传播瘟疫的恶神。” 易老伯接着说道：“还有传闻‘收瘟消疫’之神。范祖述《杭俗遗风·时序类》载，瘟神实为一位姓温的应试读书人，因舍身救济苍生而牺牲：地只元帅，封东嘉忠靖王，姓温。传说为前朝秀士，来省中应乡试。 第2章 ） 寓中夜闻鬼言：‘下瘟药于井中。’思有以救万民，即以身投井。次日，人见之，捞起，浑身青紫，因知受毒。由是封神。五月十八诞辰，十六出会，名曰‘收瘟’，由来久矣。其井即在其东牌楼神座下，庙名旌德观。这是说的瘟神起源。” 易老伯说道：“还有‘行善’的瘟神。说的是清平定西部叛乱的事。董含《三冈续识略》卷上《痘神》载：其地去京师辽远，苦于无水······上一夕假寐，忽睹一神，身据甲胄，鞠躬拜跪曰：‘帝此行，必大捷，当鼓行而前矣。’俄见云旗露旆，横戈跃马者，充斥前后，不计其数。上问曰：‘尔何神？’曰：‘臣痘神也，特来护跸。’拥众云。上醒，甚喜，果大败逆兵，因思神佑，遂加敕封。于是凡痘神庙俱行改建，塑冕旒像。” 毕大叔说道：“还有不明身份的‘夜游神’，也是瘟疫的变种。人说王某夜行见一数丈高巨人坐檐际，忽有人提灯笼而来，王亦欲随之过，则巨人以足挡之，归家后数日而亡。载录者称：‘殆衰气所感，鬼神揶揄之也。’某宦寓河北客舍，晚归时也见到了巨人坐在屋上，看自己所提之灯，光小如豆，然而归后却无恙。” 毕大叔拿起一枚酒枣放在嘴里嚼烂，吐出枣核，咽下枣泥。咂咂嘴说道：“好酒香的枣子。”接着说道：“听人说世上有治瘟疫的灵药。有个长髯道士叩门求见祝宣臣，说来访友。原来是吕纯阳，他说：‘此间一府四县，夏间将有大疫，鸡犬不留。我取葫芦炼仙丹，救此方人，能行善者，以千金买药备用，不特自活，兼可救世，立大功德。’因祝赠以千金，道士留药十丸别去。但瘟疫没有发生。” 毕大叔又拿起一块软糕放在嘴里，连声说道：“好甜软的糖糕，入口即化，真适合老人口胃。” 凤姐道：“这是自家精制小甜点，在饭店吃客都点一盘尝鲜的。”说着话，她让各老都尝尝。每个老者尝了一块，都点头道好。 毕大叔继续说道：“民间有没有治瘟疫的特效药呢？李庆辰载杨青驿某场置碌碡一具：有闽人指谓村人曰‘此良药也，宜宝藏之，数年后，此地当有大疫，研服可以活人。’村人均未之深信。壬戌岁，邑患霍乱，传染辄死，巫医佥穷于术，或取碌碡研而试之，奇效。于是全活甚夥。” 毕大叔说到此，喝一口茶，说道：“像这种事，你信不信？不可全信，又不可不信。” 毕大叔又说道：“有记载：道光辛巳（1821）春夏间，瘟疫流行，始自闽、粤、江、广，日迁于北。七月望后，京中大疫，日死者以千百数。其疾始觉胫痛，继而遍体麻木，不逾时即死。治者以针刺舌腭逮紫血出，再服藿香正气丸，始得无恙。然死者率多里巷小民，士大夫罕有染者。惟刑部侍郎觉罗承光，年逾六十，身素强健。 第3章 ） 清晨入署，闻有谈是疾者，力斥其妄。逾时觉不爽，即乘舆归，及抵家，已卒矣”。 毕大叔又说道：“还有奇闻的，《客窗闲话·术芷治痘》写乡下人黄大患痘疮，请医生开药方，邻翁代买，因药铺伙计将两包药签插反，导致黄大服错药，药效相反，黄大病竟被治好。后经名医指点，得知确系庸医误用药方，若黄大服用医生药方，必定被治死。这是说的幸运药方。” 毕大叔捏了个花生豆放在嘴里，用牙嚼了一下，没想到毕大叔的牙齿不太好，被花生硌了一下，痛的咧咧嘴，又不舍得吐，就囫囵咽了下去。赶忙喝了一口茶水，停了片刻。其他老头见此情景，笑又不敢笑，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毕头忙完这个动作。 毕大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还有‘惊吓疗痘’妙方呢。《三异笔谈》载：名医秦景明授意僮仆调戏某女，女惊，原来：是将出痘，然毒伏于肾，见点复隐，则不可药。吾固惊之，俾毒提于肝，乃可着手。这个秦景明还用掘坑喷药疗救患痘疹小儿，有逾者。” 刍秀才说道：“驱赶瘟疫的法有很多，管事不管事，人们就这么做。民间送瘟神仪式：常挑选身强力壮的男人充当替罪者。此人脸上涂抹油彩、做着各种令人可笑的动作，意思是要诱使一切瘟疫邪恶都附集在他一人身上去。最后男男女女敲锣打鼓，追逐他，飞快地把他赶出村外或者什么地方。” 刍秀才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民间捣腾出个治牛瘟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牛姓的男子，用烧红的烙铁在他背上烙印，然后叫他往河里或湖里或树林里走去，不许回头，在外待上一天一夜，这样把牛瘟带走。” 刍秀才停了一下，用手指捏了一块软糖放到嘴里，细嚼慢咽的吃下去说道：“也有成功驱除瘟疫的事。说嘉庆十年（1805)某人在四川中坝为官，闻讯查考街上某处弹有墨线痕，其他城市皆同日弹有墨线，‘不知何异’，而立夏后，民间疫病大作： 成都省城各门，每日计出棺木八百四五十具，亦有千馀具者。先是三月初，简州刺史徐公鼎奉檄赴嘉定催铜，夜梦五人从东来，自称‘行疫使者’，将赴成都。问其何时可回，答云：‘过年看龙灯方回也。’徐旋省后，适见瘟疫流行，忆及梦中语，即告制军，议以五月朔为元旦。晓谕民间，大张灯火，延僧道诵经礼忏，扎龙灯，放花爆，民间亦助结灯彩。····如此半月，疫果止。” 刍秀才继续说道：“上文记载什么意思呢？就是徐刺史根据瘟神‘看龙灯方回’的梦中话语，决定以五月朔为元旦，‘大张灯火’折腾，疫果止。这一禳灾仪式中，民众、僧道、官员通力合作，关键在于徐刺史及时破解了‘行疫使者’的话语密码，掌握了瘟神行踪，才免除了一场大瘟疫。” 第4章 ） 温老先生把嘴里的酒枣核吐出来，把枣肉咽进肚里，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时人们把奇形怪状可怖动物当成瘟神，恭敬以求辟瘟。说梅方伯官任当地见蟹称为‘瘟神’，打鼓鸣锣送之郊外：‘方伯取而食之，人皆大惊，谓官能食瘟神，四境耸服。’这个记录者指出沈括《梦溪笔谈》就揭示过陕西人家收一乾蟹：‘怖其形状，以为怪物。而病疟者借去挂门上，往往遂差。” 易老伯吃了块软糕，喝了口茶水，说道：“人们面对瘟疫万般无奈时，还是要借助巫师。周清原《西湖二集》写女仙马自然有所谓‘浴儿免痘之法’，她还告诫人禁食牛肉：‘瘟疫之鬼每以岁除夜行瘟，若不食牛肉，则善神守护，瘟疫之鬼必不敢入其门。我尝见不食牛肉之家，虽天行时疫，四围传染，此家曾不受害。如入瘟疫之家，男子病则立其床尾，妇人病则立其床首，便不传染。先以自己唾沫涂于鼻下隔孔之中，或以雄黄为末，用水调涂其鼻，或以舌抵上腭闭气，则不染邪气。” 易老伯停了停，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唐孙华《逐疫鬼》咏疫疬发生时，民众卖掉粮物争请巫师：‘送巫方出门，已闻升屋呼。犹言祈赛迟，神心终不愉。不悟老巫诈，惟咎失缓图。怜此一日祷，早费十亩租。疑心畏瞰室，眩目见张弧。······历阶首巫觋，收缚投江河。游光及野仲，次第行天诛。桃汤遍洒濯，苇索任鞭驱。苍生得妥贴，万物咸昭苏。’” 刍秀才吃了块软糖，喝了口茶水，咳了一声，精神一振，说道：“像吴淮《驱疫行》信而又疑：“东家小儿沸若狂，西家老妪焚香忙。六街如水疫鬼避，城隍神出驱瘟癀。······城外之鬼神无涉，神若有言人不闻。一城内外何区分，尔曹迁善但改过。天怒自霁消灾氛，城隍神回日未落，哭声又听城中作。” 刍秀才继续说道：“惠栋《九曜斋笔记》记载:说大司马阳蕤少时病疟逃进神祠。有人呼：杜卸、杜卸！他应声，‘得素书一卷，皆遣劾百鬼，所劾辄效。’” 刍秀才一边嚼着软糕，一边说道：“《清稗类钞·讥讽类》记载：自黑死病传染到华，而国人名之曰鼠疫，于是知鼠之当捕灭也······然见有洋鼠，辄爱其毛白体小，灵敏如人意，则又豢之，以为玩物。毛稚鸿曰:此实以崇拜外人之故而及于其物也。” 刍秀才说道：“也有人用笔记、诗歌来叙述瘟疫发生时情形。如柳树芳《纪疫》体会：‘辛巳六七月，江浙大疫，自夏徂秋，死者无虚日，目惊心惨’，他深感不能无诗：‘······往往一饭顷，便不可救药。人言鬼作崇，纵疫为击缚。何弗祷于神，群将性命托。······振作自天心，聋瞆警木铎。或者役人疫，以惩薄俗薄。’人们对瘟疫的肆虐感到无助和沮丧，也增强了人们自救的决心。” 第5章 ） 凤姐看了看时辰已到午时，随对四老者说：“各位长辈的高论，我听了很有启发，今天到此为止，午饭就到酒楼吃。”说着，就叫人套一辆马车，让这四位老先生坐到上面，送往桥头的酒楼去了。 凤姐综合了一下四个老先生的谈话和意见，总的感觉都是一些经验之谈，一些个案，一些传说。她觉得刍秀才说的那句“增强人们的自救决心”还是必要的。 凤姐知道鼠疫的危害性，她想，我不能眼睁睁地让瘟疫传到村里来。怎么办？古人说“疾控在先，赛似神仙。”先预防疾病，比吃灵丹妙药都管事。 凤姐想到就做，她叫十几个精干的村民挨户问有没有到疫情地区的村民，现在有无发热的村民，逐一登记。她叫村民们消灭老鼠，铲除跳蚤滋生的土壤。有几个发热的人，就告诉他们暂时不要乱串门，看是不是鼠疫。 村民们都知道凤姐是为老百姓着想的，非常乐意配合，积极响应。再说了，村民一听鼠疫全身起鸡皮疙瘩，人人心惊胆颤，谁愿意得这个要死人的病呢？全村来了个大清除，挖鼠洞，抓耗子。 村民们全力灭鼠行动，搅动了一窝老鼠的安宁。 有十几只像猫一样大小的老鼠爬出洞，在一家南墙根爬行。个头最大的是鼠王，左侧是鼠后，右侧鼠头军师，后面就是军司令、文官、武将。 它们正在大摇大摆示威，突然窜出一只哈巴狗拦住去路，叫道：“你们这些害人精，大白天撒野，找死！” 鼠头军师说道：“你是谁？竟敢拦截鼠王的道！” 哈巴狗摇头晃脑道：“我是狗！” 鼠头军师轻蔑道：“我还当是哪路圣人呢，原来是条狗。你又不是鼠官，多管闲事。让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哈巴狗听了不觉愣神，心里说道：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算了。于是没趣地走开。 老鼠们刚撵走狗，一只瘦猫猛然扑到跟前，张牙舞爪喊道：“鼠辈，狗惹不起你们，我猫类可是你们的天敌。乖乖服法，否则叫你们全军完蛋！” 鼠头军师笑道：“我可爱的猫咪，看你瘦如骷髅，有气无力，想与我们鼠辈拼命？”说着，招呼群鼠道：“给我围住照死打！” 这群老鼠把猫团团围住。狸猫看到老鼠个个肥大粗壮，比自己的个头大得多，自料不是对手，吓得拼命逃窜。 老鼠大获全胜，正在那里得意呢。 涌安带着几个小伙伴们在各处巡查，灭鼠防疫。忽然看到一群硕大老鼠，把他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他略微定了定神，顺手拿起一个长棍子劈头朝老鼠打去。 鼠头军师赶忙喊话：“小兄弟，住手！我有话要说。” 涌安听到声音，放下棍子朝四周瞅瞅，没见人影，哪里来的声音？ 鼠头军师笑着说道：“看你那呆样，喂！我在说话呢。” 涌安顺着声音仔细看去，原来是只瘦长大老鼠，捋着长胡须向他挤眉弄眼。 第6章 ） 鼠头军师又说道：“老弟，你六亲不认，为啥要打鼠辈？” 涌安道：“可恶的老鼠传播瘟疫害人，该死。” 鼠头军师摇头说道：“错！人、鼠、猪和黑猩猩都有血缘关系，是近亲。我们怎么会害亲人呢？”鼠头军师接着说道：“鼠类是瘟疫第一线的受害者，我们给人类充当一线防护墙，使人类避免更大的灾难。” 涌安轻蔑道：“胡说！” 鼠头军师咂咂嘴说道：“我就知道人类不相信鼠话，说了也是白说。算了！” 男子说道：“你有充足的理由说服我，饶你们不死！” 鼠头军师刚要泄漏天机，鼠王说话了：“不要把绝密泄漏人类，让他们知道人鼠血缘密码，鼠类要遭灭顶灾难。” 鼠王看看涌安，于是神秘地说道：“你们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人类先祖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 涌安迷惑地问道：“为什么？” 鼠王眨眨贼眉鼠眼道：“我可以透漏一点点信息，世上先有老鼠，后才有人类。老鼠是人类的先祖这个没错。没想到，人类出世让我们大惊。” 鼠王叹口气说道：“人之初是个四不像，丑陋无比。鼠类对这股近亲感到奇耻大辱，于是拼命地将人类粉尸碎骨，不给世间留下恶迹。后来，人类基因发生变化，变得美丽。鼠辈感到欣慰，就停止了灭绝人性的行动。所以，人类初级阶段产生了空白。” 鼠王又说道：“人类要想知道那个时期的情况，只有从鼠脑记忆细胞里求得答案。” 鼠王还想再透漏点什么，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婆娘，看见一群大老鼠围攻着涌安，便夺过他手中的棍子朝鼠群扫去。 鼠王大叫：“这婆娘不好惹，骗不了她，咱们赶快撤！”瞬间，老鼠跑得无影无踪。 全村人经过月余时间，就打死老鼠上千只。户户打扫家院，清扫茅房，清洁垃圾，清洗衣被，清除跳蚤、虱子、虮子、臭虫等等。 凤姐家的草药库里有的是草药，有解毒功能的药材很多种。大叶金花草、乌蕨、一半钱、伞南星、葛根、还魂草等中草药都是清热解毒、发热咳嗽、痈疮疔疖无名肿毒的好药材。 她亲自监督，参与草药配方，制成万能解毒汤。在村边空旷的地方，支起几口大铁锅，把药材放到锅里，熬成汤药，让全村人每天喝三碗。又用红矾、吡毒、吡石、狼毒、山菅兰等药碾成粉状，或煮成汤水，洒在跳蚤等害虫容易滋生的地方。这种预防鼠疫的方法果然见效。邻村的人听说了，都纷纷过来要求喝药汤。凤姐招呼煮药的村民，不管哪乡哪村，有人要喝汤药，一律施舍，不得刁难。 凤姐还研究出了一剂灭鼠绝方，叫“封喉散”，老鼠特别爱闻这种药的味道。 这种药和食物掺和一起，放在任何地方，老鼠一闻到这种药味，就会把药食吃掉的。 老鼠吃药后，十步之内必死无疑。很快，乡里老鼠基本消灭光。 经过大概几个月的时间，疫情逐渐消失，人们才过着正常的生活。 第1章 ） 这些年，老百姓几经旱涝灾害、虫害、瘟疫的折磨，天下饥荒，饿殍横道、物价飞涨，有人写打油诗： 年去年来来去忙，不饮千觞饮百觞。今年若还要酒吃，除却酒边酉死亡。 年去年来来去忙，不杀鹅时也杀羊。今年若还要鹅吃，除却鹅边鸟飞翔。 这两诗的意思是什么呢：只有喝开水吃自己的肉。 养殖业搬到旺子湖后，宝家的养羊，黑家的养鸡，王家的养猪，宇文家的养鹅、鸭，赵家的养牛马。 这些家禽牲畜一旦放养在田野湖边山角，别提多欢快了，生长也快，生育能力更强。不到一年，鸡鸭猪羊数翻倍增长，牛马驴骡膘肥体壮。 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旺子湖的鸡神秘地失踪了。 涌安经过观察，这不是人偷的，是动物在偷窃。 什么动物呢？在远离湖的山角处，传来一阵乌鸦大叫声，看到有几只乌鸦俯冲向远处的什么东西。 涌安站在山半腰，看到了一只狐狸，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大概就是从养鸡场偷的鸡了。 在漳河两岸，狐狸并不多见。 狐狸叼着鸡的翅膀，并驱赶着鸡向山坡奔跑。 这只大公鸡实在太累了，跑不动了。 它于是喊道：“喂，我说狐哥，我真得搞不懂，天下美味多得很，你为什么专偷吃我呢？” 狐狸笑着说道：“鸡兄，你当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吃你？” 大公鸡懵懂道：“真得不知道！” 狐狸眨眨狡猾的眼球说道：“你的名子叫鸡，对。鸡鸡鸡，谐音就是饥饥饥。人饥了，就要吃你。这就是为什么人给你起鸡这个名子了。” 大公鸡听狐狸的解释，全身散了架，有气无力说道：“那我叫鹅算了。” 狐狸又笑道：“你叫鹅，也得吃你。鹅鹅鹅，谐音就饿饿饿。人饿了，就想起来大肥鹅，好香的肥鹅哟，开杀。” 大公鸡一听傻眼了，于是又说道：“那我叫猪猪。” 狐狸狂笑道：“你叫猪猪，更得吃你了。猪猪谐音就是煮煮，人们把肥猪放到开水锅里煮熟了才有味道呢。” 大公鸡心想，我这个大公鸡好倒霉哟，混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它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天空中的乌鸦呱呱乱叫，正在做着劫掠赃物的准备动作。狐狸向前猛冲，这时乌鸦便趁机对它发动猛烈的攻击。 涌安等人向那里跑过去，狐狸看见头顶有乌鸦袭击，后面有人追击，只好丢下那只奄奄一息的大公鸡，消失在树林里。 涌安想，狐狸频繁地偷鸡，并且抓鸡往这里来，肯定这里有小狐狸们要吃饭呢。 狐狸窝不会太远，可能就在附近。看看天晚，他们就返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涌安来到山坡的灌木丛，仔细查找着狐狸的洞穴。 精明的狐狸打一个新洞的时候会从这个洞里把土刨出来，然后挖一条通向远处灌木丛的地道。等另一端的出口挖好后，它会把第一个很显眼的入口埋起来，只使用第二个在灌木丛里掩藏得很好的出口。 第2章 ） 经过好几天的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一个洞口。 涌安不急着要抓住狐狸，他有的是耐心，要观察清楚狐狸的举动，并一网打尽。 这一天，涌安爬到离洞穴近处的大树上，土蛋爬到对面的大树上，观察狐狸们的动向。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时候，从洞穴里爬出四只小狐狸来，个个毛茸茸的，长长的粗粗的小腿。 如果仔细看，它们又大又尖的鼻子和机警的小脸还很逗人呢。小狐狸们四处玩耍，晒着太阳或着互相扭打，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便飞快地躲进了洞里。 原来是雌狐狸从灌木丛中出来，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呼唤，那些小狐狸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雌狐狸一边望风，一边带着骄傲、欢喜的神情欣赏着自己的小崽子们。 它愉快地咧嘴笑着，尽管带着它一贯的桀骜和狡猾，以及残酷警觉的神情，但它的面目上还是充满了身为母亲的关爱和骄傲。 在离洞穴不远的地方，有些鼠洞，那是田鼠窝，它们会在窝的附近玩耍。要在草丛里能感觉到田鼠的行踪，就是要观察草叶颤动的方向，在看见田鼠之前就要抓住它。 雌狐狸带着它的幼崽就来到田鼠经常出没的地方，并埋伏起来。 突然草叶在颤动，雌狐狸飕地跳起并一下子扑了上去，抓住了一只田鼠，这只田鼠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 四只小狐狸笨手笨脚地努力学它妈妈的样子捕猎，没多久，有一只小狐狸就抓到了有生一来的第一只田鼠。 它激动得浑身颤抖，把它那奶白色泛着珠光的小牙深深地刺进了田鼠的身体，一股与生俱来的狂野本能袭遍全身，它自己都吓了一跳。 养鸡场的鸡仍在不停丢失，土蛋爹很着急。土蛋问涌安：“要不要把狐狸窝给端掉？” 涌安说道：“先不要急，查清到底有多少只狐狸。” 涌安带着土蛋往山坡走去，接近狐狸窝时，看到了一只大狐狸，从灌木丛直奔他们这边跑过来。 尽管他们所在的地方视野开阔毫无遮蔽，但是这只狐狸没有看到他们，它一边跑向山坡，边回头看身后有没有跟踪着。 就在离涌安十几米的地方，它转身停下，背对着他坐下，伸长了脖子，往着远方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 有时能看到它肩部的鬃毛稍稍竖起的情景，还能看到它的肋骨因为心跳而起伏，眼睛闪烁的光芒。 它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甚至忍不住踮起后脚好观察远方的动静。 它的嘴巴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然后它粗粗地喘了一会儿气，好像是高兴地笑了一会儿。 大狐狸在山坡上蜿蜒前行，并悄悄地溜进了树林里。 涌安猜测，这是一只雄狐狸，它是在摆迷魂阵，不管有没有跟踪者，它都要以假想敌的思想甩开敌人，然后安全进入自己的家园。 涌安又观察几天，摸清楚了狐狸家族成员，两只雌雄老狐狸，带着四只小狐狸，总共六只狐狸。 第3章 ） 狐狸的皮毛也很特别，颜色是淡蓝色的。漳河大地见到这一窝蓝色狐狸真是非常稀有，非常珍贵。 涌安带着几个乡人，拿着挖掘工具，向山坡走去。 两只老狐狸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最后分散开来。 雄狐狸首先迎着人群奔来，离他们不远处蹲下，又起来，然后来回走动，并往巢穴反方向跑去。 有两个人想去追赶它，涌安把他们叫住，继续往狐狸窝地方走去。 雌狐狸就在它的窝前，看到人群，它也是来回跑动，想引起人的注意，并把他们引开。 但是老狐狸失算了，人们根本不理睬它的诱惑，并直接朝巢穴处奔去。 乡民们挖得十分起劲，黄土沙石高高地堆在巢穴两旁，两袋烟的功夫，就挖出了个大坑，又挖了一阵子，土蛋高兴地喊道：“它们在这里！嗨······” 洞穴尽头的窝里，四只毛茸茸小崽子竭尽所能地卷缩在那里。 涌安说道：“不要伤害它们，要活的。” 有一个乡民刚要举锨拍向那堆发抖的小狐狸时，听到涌安的话后马上停止了举动，并说道：“六爷，这些偷鸡贼，留它何用？” 涌安说道：“你们不懂，这些是很珍稀的动物，我要留下它们！” 土蛋提起一只小狐狸，想仔细看看这只小狐狸，它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可怜的雌狐狸听到叫声冲了过来，在非常近的地方不停转圈，那种焦躁悲愤的情绪充斥在它的眼睛和动作上。 乡民们把小狐狸们放在笼子里，它们很安静地趴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涌安让乡民们用铁链子把它们拴在院子里。 它们都是很漂亮的小家伙，长满绒毛的脸和身体奇异地表露出一股羊羔般的纯洁、懵懂和无辜。但从它们贼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与小绵羊恰恰相反的狡猾和野性。 只要有人接近，它们就闷闷不乐地蜷缩在墙根，偷偷地看这里的一举一动，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院子里有很多公鸡母鸡，大鸡小鸡，金鸡、白鸡、花鸡、黑鸡、黄鸡、褐色鸡等。 有一只圆滚滚的小鸡好奇地盯着一只小狐狸，并且像只斗鸡勇士一样架着两翅，迈着武步，要靠近一只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突然冲过来，马上要抓住这只小鸡了，铁链子哗啦地一声把它拽了回去。 小鸡惊吓得叽叽吱吱、扑扑棱棱夹着尾巴逃向远处，回头惊呆呆地看了看小狐狸，又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夜幕降临，小狐崽们开始变得心神不宁，蹑手蹑脚地向空地走去，但只要一有动静就跑回墙根去。有时会用力拽那根链子，他们还不时的用前爪扒着链子，疯狂地用牙咬。 突然，这些小崽们安静了下来，侧耳倾听，然后仰起小鼻子，发出一声声带着颤抖的短促哀叫。 远处的老狐狸发出了“呀咦”的叫声，随即出现两只狐狸。过了一会儿，雄狐狸原地未动在望风，雌狐狸出现在院子里。 第4章 ） 小狐崽们看到了狐妈妈，带着狐狸能表达出的所有快乐的感情跑过去。 老狐狸叼住一只小崽转身就向外猛跑，但铁链又猛地从老狐狸的嘴里拽出它来。 小狐狸也不再乱跑，老狐狸趴在这只小狐狸身边，啃咬着铁链子。 不远处有人走动，放风的雄狐狸发出了撤退的信号，雌狐狸不情愿地放弃了解救的念头，迅速淹没在夜色里。 两只老狐狸解救过几次，最终失败。夜深人静时，它们经常在附近悲惨地叫着。 涌安看着被铁链子栓着的小狐崽子，它们都流露着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一只小狐崽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呢，它也不怕涌安，匍匐着一蹭一蹭地到了笼子口，贼亮的两只小狐眼一闪一闪地盯着涌安，嘴里叽叽哩哩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是，涌安听懂了，它的意思是我要找妈妈，我要回家，你放了我。 涌安突然起了怜悯之心，他想，这么稀有的动物为什么要打杀呢？不就是吃了几只鸡，放生。 于是，在老狐狸们叫唤时，他让乡民把这四只小狐狸放生到离叫声不远的地方。 不多时，两只老狐狸不顾一切地跑过来，亲热着自己的小崽子们。 它们然后看了看远处的涌安，两条前腿跪在地上，向前匍匐了几步，然后站立起来，向涌安方向叽叽哩哩叫唤了几声，就快速地消失在夜色里。 从此，鸡很平安，没有再发生丢失鸡的情况。 狐狸们搬家了，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人烟稀少，没有危害它们生命的地方。 涌安虽然管理着几千亩良田，几个商铺，几座养殖场，生意兴隆，但并不看重这些浮财。 他把这些繁务交给几个掌柜的经营，也不再过问这些事。经常邀请好友们谈天说地，谈文论武，喝酒聊天。 今天，涌安同朋友们正在街上行走，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个姜赖子来。 姜赖子上前就跪倒在涌安跟前，痛哭流涕道：“我的亲六爷，我这该死的姜赖子，我这不是人的东西，我这让钱迷了心窍的狗，我对不起六爷，请六爷饶小子不敬之处。” 姜赖子用袖子擦抹鼻涕眼泪，接着抽泣道：“从今往后，我如果跟六爷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朋友们都看着这个猢狲怪样的一个人在表演的哪出戏？ 涌安看着他的表演，冷冷地说道：“起来，我不怪罪你。人都是为了生存，各有各的生存方法。你只要不害人，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姜赖子听了，脸上立刻露出了卑贱笑来。 他赶忙说道：“谢六爷大量，您真是大好人，王八田那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呢。他让我监视你，说找出事来要致你死地，我可做不出这没心肝的事来。” 姜赖子看了看涌安，装着无奈的样子说道：“我暂时投靠他，也是为了几个零花钱，决没有害人的心。我向天发誓，我生死都是六爷的人。” 第1章 ） 涌安的朋友们看着姜赖子滑稽的表演，都觉着很可笑。 涌安说道：“是不是手头又没钱花了！” 姜赖子马上嘻皮笑脸道：“六爷唉！您真神了，一眼就看透小子的心了，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我这前肚贴到后背上了，饿得我两眼冒金星，吸气的劲都没有了。” 涌安从兜里掏出两枚银元递给他，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姜赖子拿着大洋，连连点头道：“听六爷教诲，改邪归正，做个良人。”说着，哈着个腰让开道，让涌安他们从面前走过。 凤姐在县城经营的世外桃园大酒楼，经济、实惠、可口。菜系各类很多，南方菜系，山东菜系，山西菜系，北方菜系，东北、朝鲜等特色地方菜，应有尽有。 酒楼的厨师们，做出了本地的特色菜肴，当地百姓非常爱吃。 鸡、鸭、鱼、羊、牛、猪都是自养的。各种蔬菜也都是自种的。 还自酿了特色酒，很有味道。 这些东西都是自产自销，所以，酒楼的饭菜酒水非常便宜，每日食客应接不暇。 酒楼正厅白天营业，夜里打烊。酒楼有两个偏门，那是昼夜营业的门面。 这个县城是个四通八达交通要道，来往车辆，车水马龙，过往客商行云流水。大酒楼，整日里食客爆满。 这一天傍晚，有一位年青女子来到酒楼，在一个偏僻的饭桌旁坐下来。她要了一碟香滑鱼球，一碗白米饭，一碗鱼汤。慢慢地品起来。 凤姐闲着无事，看见那女子一个人在那里吃饭，白净净的脸庞，苗条的身材，服饰很讲究。 她便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在空椅子上坐下。询问饭菜如何，又小心翼翼地问做何工作等等。 那女子倒也开朗大方，说道：“我在县中学任教。”接着说道：“人们说这酒楼饭菜好吃便宜，所以我抽个空，就来尝尝味道。我刚大学毕业，来这里没几天。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怪寂寞的。” 她接着又说道：“饭菜还真可口，又这么便宜，你们开酒楼，还能赚钱吗？” 凤姐马上说道：“这叫薄利多销，来的人多了，就赚钱了。我们也不只为了赚钱。你看，我们还开有夜餐，整夜营业。南来北往、干夜活的，还有贫穷的人家，来这里吃饭，非常方便，饭也更便宜。有钱给个，没带钱的，也可以赊账。有的人确实没有钱，也就了。” 凤姐接着说道：“这酒楼就图名声，只要这好名声在，生意就红火，不愁没有收入。” 这位年青女子好像有些感动，说道：“这么好的经营方式，这么好的人，我还真受感动。那我们俩交个朋友如何？” 凤姐微笑着说道：“那感情好啊。” 这女子自我介绍：“我姓夏，名晓爽。以后就叫夏老师好了。” 凤姐道：“你就叫我凤姐好了。”接着说道：“你是广东人？” 夏晓爽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凤姐微笑着说道：“看你点的全是粤菜，就猜着了。”说着，俩个人都笑起来。 第2章 ） 夏晓爽因无别处可去，所以经常到酒楼找凤姐聊天，说些大城市的新闻、新事，国家发生的大事。凤姐也洞开了脑界，渐渐地两人成了闺蜜。 还有一个女子也是凤姐的好友，县城南关魏老头的女儿魏其贤，很讨人喜爱。人长相好甭说，还通琴、棋、书、画。 她还有两手绝活与凤姐不相上下。一手是烹饮清茗，少有人能比。二是博弈枰端，出类拔萃。魏其贤闲时就到大酒楼来，与凤姐闲聊趣谈，喝清茶弈枰端，兴趣相宜。 有时候，夏晓爽、魏其贤在大酒楼赶巧碰面，与凤姐一起说天道地，三个人很投缘。 春暖花开，万物勃发。凤姐邀请夏晓爽、魏其贤到太子岭、旺子湖欣赏春景。 魏其贤说道：“你们看多么诱人的梨树开花，应该是最美的时光了。” 夏晓爽说道：“盛开的梨花为什么会被认为是‘美’？人们赏花，偏喜红色。红花的热烈正迎合了人的功利性头脑。红花虽然热烈，看得久了，看得多了，会产生审美疲劳，全不似素花怡心养眼。” 凤姐说道：“人间万象通过这一草一木阐释了一个道理。带有生命力的梨花引起人喜爱，在于它高洁的蕴涵。蓊蓊郁郁素白中，有一种盛大的气象。它抒发着花魂的洁，映衬着人世间认同的“正”。即使心旌猥琐，每观其“正”，也会意有所动，冥冥中得到“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潜意识。” 魏其贤说道：“梨花的淡定、淡化，是它美的修为。淡极方知艳。淡极，原是一种大美。素花与素心想通，荒山野岭观梨花，最能陶冶情操。梨花的美，富有诗意。山梨的酸甜更令人心醉。” 她们说笑着，迎面紫微繁花多彩。紫薇花富贵大度，红薇花喜庆撩人，蓝薇花青翠勃发，白薇花纯洁鲜美。 夏晓爽情不自禁，清脆的嗓音脱口而出：“哎哟！好一片红白蓝紫，快把我惊呆了！谁来救救我呀！” 凤姐笑着说道：“痴小妹，刚踏入太子岭，就呆成这副样子，如果见了景色真面目，还不知呆疯成什么样子呢！” 魏其贤也笑着说道：“夏小姐，景色让你着迷，可不要迷了心窍哟！” 辛夷紫花怒放，桃花、杏花一片片紫红、粉红、粉白，樱桃花色如雪，牡丹花开红、黄、粉、紫，朵朵国色天香。望春花色白微碧，香气四溢。紫藤花紫悬垂，花朵繁盛喷发清香。 花丛中，绿凤蝶、青豹蛱蝶、赤蛱蝶、东方彩粉蝶、丝带凤蝶、白斑迷蛱蝶翩翩飞舞。福贵鸟、红衣娘、长尾雀、叫天子、声音雀、拙才婆、大红脖在林间穿梭、绿树枝头高歌鸟语，热闹登场。 夏晓爽见此美景随口感叹：“好一处世外桃园。” 魏其贤也赞道：“人间仙境。” 远处，樱桃花盛艳芬芳。 凤姐望着前面的樱桃花说道：“一些文人形容女子嘴唇圆如樱桃，樱口、樱唇一点弄娇红。” 第3章 ） 夏晓爽说道：“把女人的嘴形容成樱桃小口，多么小气不大方。嘴上再点个小红，那像是乌鸦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感觉不雅观。” 魏其贤说道：“形容美女杨柳细腰阿娜多姿。” 夏晓爽说道：“我就不赞成把女人形容成杨柳细腰、柳眼、柳眉什么的。女人就是女人，身材修长这词就形容的妥当。美女要都是柳眼、柳眉、柳腰这种模样，那么这个美女不是得了软骨病就是个柳树精了，不妥！不妥！” 魏其贤说道：“还有把貌美的女子比喻‘桃腮’、‘杏脸’。” 夏晓爽不屑地说道：“把女人比喻成‘桃腮、杏脸，’想想看，桃果是红色的，杏果是黄色的，美人的脸如果成了杏色，那不成了黄脸婆了吗？黄脸婆再涂抹一片桃红，这种脸是什么模样呢？这张面孔让人很不舒服呢。” 凤姐说道：“有的形容女子肢体为‘葱白’、春葱’、‘春笋’。” 夏晓爽说道：“把女人的肢体形容成葱、笋什么的，不好看的呢。你们想想看，一个女人全身都是葱白、笋芯，这种女人就是一个没有血色的白骨髅，很怕人的。” 魏其贤说道：“人们形容女子美貌为‘芙蓉颊’、‘芙蓉腮。’” 夏晓爽笑着说道：“要把美女形容成荷花脸，那太可笑了。如果美女是一个又肥大胖大花似的脸，该多么的丑陋，哪一个男人敢娶她？不好看。” 她们一边说笑逗趣、闲聊，一边来到湖南岸，迎面一座庄院，门牌上写着：“清华园”三个大字。 三人走入园内，有人摆上小方桌，她们入座，各人前面放一个茶托，茶托上放茶盏，桌子中间的茶托上放一把茶壶。茶托、茶盏是jdz磁器，茶壶是宜兴紫砂壶。 凤姐说道：“今天让茶博士展示下手艺，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说着，让人抬来小茶炉，取来山涧清水，点燃硬槐木炭，把铜制小水壶放在火上，等待煮茶。 魏其贤谦虚地说道：“我可不敢在凤姐面前献丑，但我还是摆明自己的观点。烹茶、饮茶是很有讲究的，择水、取火、茶器、观汤、茶饮等要求很高的。” 魏其贤说道：“选取何种水直接关系到茶质。用山水为最佳，拣山泉、石池漫流的水为最好。不要食用山中瀑涌、急流和山谷淤积的水。如果没有山水，江河的水也很好，但有的地方没有江河，也只能用井水了。” 凤姐说道：“也有人用雨水、冰水、露水、雪水等来煎茶的，一是取其鲜活，利于养生。二是求其雅趣。” 魏其贤说道：“取火烹茶也很计较。用炭最好，其次用硬柴也可以。而一般的柴火所煎出来的水会带有木的异味，火势太浮，煎水不力。木炭最好是硬柴烧成的，如果是非硬柴烧的炭，或炭没烧尽，都会有柴烟，一旦串入水内，会改变水的质量。称这种火烟为‘茶魔’，将好的炭火称为‘水友’”。 第4章 ） 凤姐说道：“把好炭称做‘活火’。一方面是无烟，另一方面则有较猛的火焰。在煎水前，先要将炭中的余烟烧尽，取其性力炽猛的那部分，等到炭红后，便放上水器，用旺火快煮。《汲江煎茶》：活水还须活火煎。” 魏其贤说道：“观沸水。采用‘背二涉三’法，即在听到水已至二沸而快到三沸时，取出点茶。听沸水声，一沸，即水声如砌下秋虫唧唧。二沸，如千辆大车从远方驰来。三沸，如松涛涧流齐鸣。即第三沸水刚到时，将水冲入壶中。” 凤姐说道：“烹茶饮茶得有一整套茶器才显得高雅。煎水的风炉要风致器美令人赏心悦目。茶器以jdz窑为好，青白瓷茶盏、茶碗、茶杯，清新典雅、莹白如玉。宜兴陶器以紫砂泥为原料，其颜色紫红、质地细柔，造型古朴，泽地典雅，贵如鼎彝。” 魏其贤说道：“饮茶很讲究，要缓烹慢煎，细品悠啜，无论日丽天高，还是楚雨密雪，心里都会有一种悄然的快意，其中滋味，不可言传。” 魏其贤笑着说道：“如一个人喝茶为神饮，二个人喝茶为胜饮，三个人喝茶为趣饮，五六个人喝茶为泛饮。七八个人喝茶为淡饮。” 凤姐说道：“世称茶有三德，即静坐时，通夜不眠。满腹时，助以消化。又能作戒欲之药。茶有三饮，一杯为品，二杯解渴，三杯浪喝。” 夏晓爽接过话头说道：“人称世上有六癖，把过于迷恋骏马的人叫马癖，把沉醉于金钱的人称为钱癖，把耽享于子息的人称做誉儿癖，把热衷于褒贬的人称为左传癖，把沉溺于茶事的人称为甘草癖。” 夏晓爽喝了一小口茶水，继续说道：“唐诗人卢仝就饮茶写了篇《走笔谢孟谏议宪新茶》的诗：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凤姐说道：“古人在饮茶时也有说法的。心手闲适，披咏疲倦，意绪纷乱，听歌拍曲，歌罢曲终，杜门避事，鼓琴看画，夜深共语，明高净几，洞房阿阁，宾主欵狎，佳客小姬，访友初归，风日晴和，轻阴微雨，小桥画舫，茂林修竹，课花责鸟，荷亭避署，小院焚香，酒阑人散，儿辈齐馆，清幽寺观，名泉怪石。” 夏晓爽说道：”我记得冯正卿的十三宜：无事，佳客，幽坐，吟咏，挥翰，倘佯，睡起，宿醒，清供，精舍，会心，赏鉴，文僮。” 魏其贤说道：“茶，生于灵山妙峰，承甘露的芳泽，蕴天地的精气，它的秉性清灵，也是属于高品格的，便是清灵、淡泊的雅趣。” 夏晓爽说道：“茶与草木是最清灵的生物，但茶是草木的仙骨。” 魏其贤说道：“茶，芳草冠六清。茶更优胜于水、浆、醴、琼、医、酏等六种饮料。” 第5章 ） 凤姐说道：“茶和酒相比，酒投合，激发人的世俗欲望，而茶则涤除、消停人的这一欲望。酒多与混沌、冲乱的心智相连，茶则导人趋于清明、爽远。这就有了以茶醒酒、消酒的说法。” 魏其贤说道：“文人墨客对茶最能体悟其中三昧的，柳宗元《竹间自采新茶》：涤虑发真照，还源荡昏邪，犹同甘露饮，佛事熏毗邪。” 夏晓爽道：“韦应物《喜园中茶生》：洁性汪可污，为饮涤尘烦。此物信灵味，本自出山源。” 凤姐说道：“李白对茶的评价是：根柯酒芳津，采服润肌骨。” 魏其贤说道：“陆龟蒙有一句名言：天赋谡灵草，自然钟野姿。” 夏晓爽说道：“颜真卿的见解是：流花净肌骨，疏渝涤心源。” 魏其贤说道：“品茶时应清趣、雅尚。不要在茶中掺以刺激性的佐料，或大腹痛饮。如果加放葱、姜、枣、桂皮、薄荷等配料，那就等于在喝沟渠里的弃水。求茶贵在‘隽永’。” 凤姐说道：“用糖梅、红姜片等果子沏茶是非常俗的作法。” 夏晓爽说道：“在茶中掺和龙脑等香料会夺茶的真性。‘淡’是品茶的正确方法。” 魏其贤说道：“在茶中兑盐是‘勾贼破家，滑窍走水。” 凤姐说道：“品茶要徐徐啜之，始尽其妙。” 凤姐又说道：“前人喝茶很讲究环境的，而犹以野趣为好，或处林竹之荫，或会泉石之间，或对暮日春阳，或沐清风朗月，很有情趣的。” 魏其贤说道：“柳宗元诗：日午独觉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白居易诗：细啜襟灵爽，微吟齿颊香，归来更清绝，竹影踏斜阳。苏轼诗：敲火发山泉，烹茶避林樾。谢应芳诗：星飞白石童敲火，烟出青林鹤上天。长宽诗：花雨随风散，茶烟隔竹消。” 戛晓爽说道：“还有吴鼎芳诗:何处茶烟起，渔舟系竹西。德祥诗：寂寞南山下，茶烟出树林。孙一庆诗：眼底闲云乱不开，偶随麋鹿入云来，平生于物元无取，消受山中茶一杯。吴苹香说：临水卷书帷，隔竹支茶灶，幽绿一壶寒，添入诗人料。” 凤姐说道：“朱权对茶称道更是绝妙：挺然而秀，郁然而茂，森然而列者，北园之茶也。泠然而清，锵然而声，涓然而流者，南涧之水也。块然而立，睟然而温，铿然而鸣者，东山之石也。癯然而酸，兀然而散，扩然而狂者，渠也。渠以东山之石，击灼然之火，以涧之水，烹北园之茶。” 凤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自非吃茶汉，则当握拳布袖，莫敢伸也。本是林下一家生活，傲物玩世之事，岂白丁可共语哉。予当举白眼而望青天，汲清泉而烹活火，自谓与天语以扩心志之大。符水火以副内炼之功，得非游心于茶灶，又将有禅于修养之道矣。其惟清哉。” 夏晓爽说道：“品茶与玩墨也是文人的一大乐趣。 第6章 ） 夏晓爽说道：“清人梁巘《承晋斋积闻录》说：‘吕茶试砚，是人生第一韵事，是吾辈第一爱用。’这估计是因两者皆有的沉静、安祥、细腻之趣味，故并而择之。 魏其贤说道：”文征明诗：方床睡起茶烟细，矮纸诗成小草斜。魏野诗：洗砖鱼吞墨，烹茶鹤避烟。这两个文人避居生活的闲悠、散淡。 凤姐说道：“还有，苏轼说：‘茶可于口，墨可于目。······茶与墨，二者正相反。茶欲白，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欲陈。······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同也。皆坚，是其操同也。’苏轼说茶墨异趣是表面的，而内里则于性味与品操上相同。” 魏其贤说道：“每当仕途困顿或倦于俗累时，就会有人寄意于杯盏，借此来遣排心中的苦闷，并于清凉致静中求得恬淡平和的心情。” 魏其贤停了停，看了看凤姐，又瞅瞅夏晓爽说道：“就拿白居易来说，《食后》诗很是画出了这种意态：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乐山惜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和短任生涯。” 夏晓爽说道：“更有一些甘于隐逸生活的人，在茶中发现了跟他们心态相一致的品性。比如茶的淡雅幽远，便合于他们迎风踏月、抚山弄水的意趣。茶的苦中蕴甘，则合于他们节衣简食、苦甘互济的心念。这些隐士们，慵起懒坐，慢步缓行，或植花垂钓，或读书吟诗，或品茗啜茶，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了。” 凤姐风趣地说道：“还有那茶痴品到好茶后，赞不绝口：这真是甘露啊，怎么能称它为茶呢！” 凤姐和夏晓爽，魏其贤谈今论古，道出茶的神韵来。 这时小铜壶的水开了，魏其贤忙说：“听，水声如砌下秋虫唧唧叫呢，这是第一沸水。” 凤姐和夏晓爽赶紧屏气细听，还真的像草虫在唧叫。略停片刻，铜壶里犹如车轮滚滚的咕隆声由远而近驰来，这是第二沸水。又过片刻，铜壶水如松风桂雨初来，开始第三沸水了。 魏其贤赶紧把铜壶提离火炉，待水声停了后，她说道：“好了。” 她就把香茶叶放入紫砂壶里，将水冲入壶中，再看水色是嫩是老，摆动竹筷轻重如何，水的数量加多加少也有讲究。 停了一会儿，她把各人杯中剩茶水倒掉，就给每人茶盏里倒入半杯新茶水，并说道：“品一品，味道如何？” 夏晓爽喝了一小口，咂咂舌头说道：“呦，跟喝甘露一样，苦中有甜，甜中有香，香入身心，说不出的那种舒畅劲，一个字‘爽’。” 凤姐也说道：“神融心醉，回味绵长。” 魏其贤说道：“二拨茶水更醇更清香。”接着给每人又倒了半杯。 凤姐说道：“茗茶虽然是人间的闲情逸趣，荒野的花草作为饮料也很有趣的，如桑树嫩芽，梓树芽、花、果 第7章 ） 槐树嫩叶和槐花，桃花、杏花、梨花、黄花儿、黄芩、菊花、香草等山林野坡里生长的花草，都是百姓日常饮用作料，其神韵可比茗茶，它们的野香更胜于茗茶。” 夏晓爽说道：“桑树全身是宝，桑树历史悠久。有一首诗道：日出东山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夏晓爽喝了一口茶说道：“历史上用桑的词很多。桑梓、桑麻、农桑、桑榆晚。绫绢、纱罗、织锦、缂丝等丝绸产品，都是蚕丝和麻缕。还有‘丝绸之路’就含有桑的功劳。” 凤姐说道：“孟子说了，家里种五十棵桑树，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魏其贤说道：“桑叶，为家蚕匐食料。桑木，可以制作家具，农具。桑皮，可以造染料、造纸。桑条，可以编筐。桑葚，可以酿酒。桑树的叶、枝、根、皮、果、俱可入药。桑树上寄生的木耳，或称又桑耳，可治疗肠风、痔疮出血、衄血及妇人崩漏、带下、心腹痛诸症。什么虫子在桑树上生长，那都是宝。” 夏晓爽说道：“桑树，属桑科桑属，落叶乔木，可达数丈，树龄长可数百年。远的说，我国是世界种桑养蚕最早的国家，桑树栽培七千多年历史。商代，甲骨文中即出现桑、丝、帛等字形。到了周代，采桑养蚕已为常态。春秋战国时期，桑树已成片种植。” 夏晓爽轻啜一口茶，接着说道：“由我国中部为始，桑树栽培范围非常广泛。东北自哈尔滨以南。西北从ng南部至xj、青海、甘肃、陕西。南至广东、广西。东至台湾。西至四川、云南。长江中下游地区，栽桑育桑已成片种植。” 夏晓爽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桑树大约分为十五个桑种三个变种。其中“花桑”和“葚桑”比较普遍。花桑，叶片有斜向且深的豁口，长穗扬花，但不结果实。葚桑，叶圆而实，叶边齿纹细，结白的、黑的桑葚。花桑的嫩芽和花是伏天解暑止渴的最佳饮品。” 凤姐说道：“养蚕是个趣儿，也是个活儿。养蚕时，你仔细观察，蚕马首而女身，蚕不吃桑叶的时候，头抬起来很像马的头，而蚕的身体非常柔软，很像女孩子的身体。看一张蚕种纸，密密麻麻，像小白芝麻料的蚕子儿，萌发生命，由小黑线头儿似的开始，渐渐细长，渐渐胖，渐渐肉身变白，变亮，钻进了蚕茧成蛹。从小到大身体有一万倍的差别。蚕作茧自缚，是人的胜利，蚕的悲哀。” 魏其贤说道：“桑树还有个迷信说法，桑树不进阳宅，进阴宅。坟地里、荒山野岭尽可生长。桑树树荫广阔，向来含有荫及后世，财丰业盛之义。桑葚累累，贯顶如云端圣果，喻子孙兴旺无极。坟地生桑树，可做棺材。氏族最见光彩。” 夏晓爽说道：“桑树，以其多能多用，秀出乔木之林，它敦厚仁义， 第1章 ） 桑树陪伴了中华吞天吐地五千年。桑于人再生之德，它涵养的精神，十足教人敬佩。它是生命的一员，身姿伟而不争，集上德而不言，佩高功而不骄，没有制物之心，懿行却像无形的巨网那样广大无边。功德，为桑树。《诗经》说：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大家高谈阔论，扯东拽西，你一句我一语，那真是海阔天空任我语，戎马星空随你说。 凤姐说道：“既然桑树有这么高的品位，那咱们就品尝桑叶、桑花的味道如何？” 夏晓爽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尝过桑叶、桑花的滋味呢。” 魏其贤说道：“以桑叶、桑花代茶，还得有香草配料最好。” 凤姐说道：“这里都保存着呢。”说着，让人拿来三个小木匣子，里面有去年晒干的桑花、桑叶，香草。 魏其贤先把桑叶放在铜壶里，让火炉煮二沸后，再放几片香叶煮第三沸后，把铜壶提离火炉，等沸水平静，再冲到每只小磁盏里。等待不烫嘴时，大家仔细品尝滋味。 夏晓爽尝了尝，说道：“有些苦涩，略有草香气。” 魏其贤道：“刚落口时有苦味，等喝完这半杯后，全身清爽。” 她们三个都喝完杯中汤水，果然是全身清凉，烦躁气全消。 她们接着喝桑花汤水，桑花汤水的特点也很特别，喝后头脑清醒，精神焕发。你看这三个才女又畅谈起来。 她们说到黄芩煮汤代茶时，凤姐说道：“民间有诗道： 一捧黄芩一桶金，清凉解暑赛寻荫。 杀青揉捻轻轻甩，沸水冲开君自斟。” 夏晓爽说道：“黄芩是药材，以其根入药。两三年草龄的黄芩根，便足有药性，味苦，性寒。具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功效。” 魏其贤说道：“沏黄芩，要等开水落滚后，再冲泡。”说着，铜壶的水就开了。魏其贤提下铜壶，把黄芩放到茶壶里，提铜壶开水倒进茶壶里。停片刻，把黄芩汤倒在每人的茶盏里，颜色淡黄、清亮。 夏晓爽举盏喝了一口，感觉有淡淡草香。 凤姐说道：“山里黄芩到处可见，百姓们采摘后，搁箱入柜，存放起来。夏日炎炎，熬一锅黄芩汤，肩挑两桶黄芩汤，到田间地头，渴极了，舀一瓢黄芩汤，一瓢灌下肚里，透心的舒畅”。 三个人畅谈清茗悠韵，情趣未了。 凤姐转换了话题说道：“琴、棋、书、画、诗、茶，都是文人们清雅之举，古今尽兴。” 凤姐说道：“提起诗来，早在原始人时，人们抬木头，为了一起用力，有人从口腔里突然呼出‘邪许’的声音，这就是原始的诗歌呢。” 夏晓爽说：“原始人冲口而出的‘杭育’两个字，就是人类语言的首创。” 夏晓爽停了停，说道：“文字记载诗歌应在尧舜时代。尧帝时有人击壤唱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这就是所谓的《击壤歌》，击壤，就是打地。舜帝弹五弦琴谓之《南风歌》。 第2章 ） 舜将禅位给禹时唱《卿云歌》。《易水歌》是荆柯刺秦王时发出的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凤姐道：“古诗本来有三千余篇，让孔子修改后剩下三百一十篇。孔子爱诗并重视诗教，给后人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魏其贤说道：“作诗成癖的人很多。人称宋代梅尧臣为‘诗袋’。称王渔洋为‘诗穴’。称杜少陵、苏东坡、卢延让为‘诗鬼’。” 夏晓爽说道：“作诗就是要咬文嚼字，讲究诗眼。” 凤姐说道：“夏小姐说得对，作诗就是含胡桃宣栗。如果作诗象猪八戒狼吞虎咽人参果一般，或者象啃青皮胡桃或带皮毛的栗子，那就要倒胃口。有个诗人吟了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只一个‘绿’字，全诗尽缀生气。‘红杏枝头春意闹’，只一个‘闹’字，令全诗皆活。” 凤姐停了停，说道：“还有个佳话，宋代尚书张乖崖请肖楚才吃饭时，肖见张有二句诗：‘独恨太平无一事，江南恨煞尚书郎’，肖说，张公德高位重，现在天下太平，你恨谁？应把‘恨’改为‘幸’最好。 夏晓爽说道：“什么是诗眼？诗眼就是一首诗的灵魂，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魏其贤说道：“诗以理胜，不能有语录气。诗以情胜，不能有书信气。诗以识胜，不能有论文气。诗以韵胜，不能有世俗气。诗以新胜，不能有词曲气。” 凤姐说道：“贾岛就是个‘诗癖’。作诗到了精神恍惚的地步。” 夏晓爽说道：“这个贾岛，唐朝学子，历年考试不中，家里又穷，只好出家。这一天他骑着毛驴一边京城闲逛，一边埋头作诗。毛驴一下子撞着了京城长官刘兆尹，刘长官大怒并抓进牢房，后知道他是‘诗癖’，就‘哈哈’大笑说道：赶快把这‘诗呆子’放了。” 魏其贤说道：”说起这个贾岛呢，太没记性。仍然是骑毛驴作诗。这时，吏部侍郎韩愈，坐轿从对面而来，鸣锣开道，簇拥前进。贾鸟呢，他的驴子撞上了韩轿。众衙役把他揪下驴来，要用绳子捆他。韩愈一看倒似个精神病患者，令衙役们打跑他算了。” 魏其贤笑着说着：“岂知贾岛并不呆，并纠缠韩愈说他在做诗，不是傻汉。韩愈听了，说，你吟一下诗让我听听。贾鸟念了一首诗，韩愈听了，确实奇才。韩愈说道：你不要做和尚了，今年参加会考去。韩愈是专管官吏的组织部长，一句话，贾岛考中了进士。人们佩服装疯卖傻的贾诗人，用计获得仕途大胜。” 魏其贤说道：“民间流传许多哙炙人口的诗非常好听，也很顺口。罗隐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钱明日愁。秦韬的：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李商隐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蚕到死丝方尽，腊炬成灰泪始干。近水楼前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第3章 ）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 夏晓爽说道：“神奇诗童更让人赞许。晋朝的谢道蕴，唐朝的李贺。甘罗十二岁为丞相，王勃十三岁时作名序，十来岁作诗作文，都是千古佳话，世上神童。” 凤姐说道：“出口成诗的人那该是‘诗仙了’。” 夏晓爽说道：“就是呢，曹魏时曹植七步成诗。明代解缙出口成诗。” 魏其贤说道：“说得是，解缙很有才气，有一次在雨中摔了一跤，众人嘲笑他。他出口一诗：春雨滑如油，满街泥水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 魏其贤笑着说道：“还有一次，有人问解缙，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立即回答：父亲是‘肩担日月长街上’，母亲是‘扭转乾坤斗室中’。人们认为他父母是多大的官呢。其实他父亲是挑担卖豆腐的，他母亲在家手磨豆浆、制豆腐的，是一对天生的豆腐爹娘” 夏晓爽说道：“有些穷秀才吟诗成魔，张自然就是这种人。张自然是民间的一个穷秀才，家徒四壁，却酷嗜吟诗。别人家年关都办年货，他家连平常都吃不饱。” 魏其贤接过来话头说道：“这年除夕，他妻子问生计，张自然提笔在大门上写道：柴米油盐酱醋茶，七件都在别人家。今日自然然不得，不如后院赏梅花。” 魏其贤停了停，又说道：“知县巡视到他家门口，见门上写这几个字，说道，这家太穷了，但诗文写得很好，于是赏他一担年货，鸡蛋鱼肉酒菜米面油样样俱全，还赏他十两白银。他的妻子愁眉立变笑脸，对张自然嚷道：有年货了。可张自然仍然在后院沉醉于吟诗中。” 魏其贤说道：“绿林大盗闻诗放生的传说也很奇特。” 夏晓爽说道：“咱就说说宋代大商李涉，是个有名诗人，路过山林险峰，忽然闯出一伙绿林豪客拦路抢劫，但其中有人认得李涉很有诗才，经商买卖是他的副业，吟诗作赋是他的强项。” 夏晓爽喝了口茶水说道：“大盗首领就说了，你给我作一首诗来，如瞎咒，就叫你人头落地。李涉果然出口成诗： 细雨微风江上春，绿林豪客夜知闻。相逢不用相回避，世上于今半是君。众盗听了扬长而去。” 凤姐转换话题，说道：“女子爱诗作诗的古今才女很多，许穆夫人、虞姬、蔡文姬、薛涛、朱淑真、李清照、花蕊夫人、郭晖妻等都是诗歌殿堂的杰出代表。” 夏晓爽说道：“《诗经·鄘·载驰》就是春秋时许穆夫人创作的。还有项羽兵败垓下，赋《垓下歌》，虞姬作歌：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美人虞姬以身殉楚霸王，多么悲悯。” 魏其贤说道：“蔡文姬身陷匈奴，她作诗一卷，《悲愤诗二首》及《胡笳十八拍》就是她的代表作。” 凤姐说道：“薛涛是唐代后期着名女诗人，在蜀为乐妓。 第4章 ） 皇帝知道她能诗，遣川西节度使韦皋召令薛涛进宫为女校书，她写诗《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入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她写的这首诗就很有特色。” 魏其贤说道：“花蕊夫人诗才更好，她的丈夫是蜀后主孟昶，被赵匡胤受降。赵匡胤想加罪于她，意思是说孟昶贪色亡国。花蕊夫人吟诗道：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闺中哪得知！四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用诗说出了自己没有罪过，不是祸水，是军士们软弱无能。” 夏晓爽说道：“青楼女子吟诗从良的大有人在，宋代青楼女子宋小玉由于刻苦学画吟诗，名声大作，终于摆脱了那种屈辱卑微的生活，从良步入画坛成为名家。” 凤姐说道：“宋小玉从良后，常有王孙公子还想与她苟合。她用画中题诗拒绝和回敬： 昔日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嫩枝条。从今列入丹青后，不许东风乱折摇。” 魏其贤说道：“听说过乞丐诗人吗？这个人叫屈戒，又称诗丐。” 夏晓爽说道：“你提到明代民间破落户屈戒，我的印象还挺深刻呢。这个人只因自己嗜诗成癫，无以为生，遂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每日蓬头垢面，常常诵唐诗宋词，沿街乞讨些残羹剩饭度日，人们都鄙视他。忽有人发现他死于路沟里，人们埋他时发现他怀中揣着一张纸，上写遗诗： 赋性生来不逐流，手持竹杖满街游。 饭蓝向日吟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 双足踏完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从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未休。 屈戒宁愿当诗丐饿死，也不愿意在社会上谋职养生。” 凤姐说道：“有些皇帝们也搞些附庸风雅的事，吟诗作赋。唐代的武则天发布催令百花齐放的‘诗诏’，曹魏曹孟德的乐府诗二十首传世。唐玄宗文才很差，作诗更不行，但他让李白写了三首艳体诗以博其乐。” 魏其贤说道：“就那个小学文化程度的朱元璋，也爱咏几句歪诗呢？有一首《庐山诗》我哼几句大家听听： 庐山付影几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 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眼观西北三千界，势压东南百万州。 好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分再来游。” 魏其贤喝了口茶，滋润一下嗓子说道：“清代乾隆皇帝是个造诗匠，他一生造诗上万首，可就是没有一首名诗。动不动就随口吐几句诗，被后人视为笑柄。” 夏晓爽说道：“唐代李忱还算有诗才，这也是帝王中以诗言志的人物。” 凤姐说道：“要说李忱，文才武略兼备，武宗李炎非常妒忌他的才能，有杀他的意思。李忱听从谋士的建议，遂削发为僧。在与香严闲禅师浏览庐山瀑布时，禅师欲试李忱才学，随口吟了两句：‘千岩万壑不辞劳， 第1章 ） 远看方知出处高。’说道：下联老僧我接不上了，请续之。” 凤姐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忱随口吟出：‘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这两句诗成为他托物言志的豪迈先声。不久，李忱就登上了皇帝位，即唐宣宗皇帝。” 凤姐又转换话题，说道：“情爱诗在诗歌巨卷中占有很大的篇幅呢。” 夏晓爽说道：“说得是，大禹与涂山氏女儿结婚后的第二天，就到南方视察民情去了，涂女热烈想念大禹，作歌表示思虑之情。歌集《周南》《召南》就是表述恋情、爱情的民间歌谣。” 魏其贤说道：“《诗经》中爱情篇章非常丰富，《关睢》《伯兮》《木瓜》《野有曼草》《静女》都是抒写青少年男女纯真恋情的率真大胆、毫无芥蒂与顾忌的爱情表白，心中有说不出的幸运感和快感。” 凤姐风趣地说道：“古人吟爱情诗歌来，那才叫直白呢。六朝《吴声歌》，歌词三百二十六首绝大多数是歌咏男女爱情的。‘郎歌妙意曲，侬亦吐芳词’。晋代女子名叫子夜的作情歌《子夜歌》，是反映小市民低级趣味的诗歌。” 夏晓爽说道：“古人也有纯真和自由结合‘相乐相得’的诗文，如《读曲歌》：‘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这首诗什么意思呢？这一对恋人慨叹这一夜时间太短暂了，恨不得长年过耳鬓厮磨、永远像今天晚上一样情意缠绵的生活。” 魏其贤说道：“北朝的情歌更有特色，大胆、干脆。《捉搦歌》：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地驱乐歌》：老女不嫁，蹋地呼天。就是说的大龄女子未嫁的心态和寡妇的痛苦心情表现的十分夸张。” 夏晓爽说道：“古人以莲象征爱情，以鱼比喻女性，表现出男女嬉游芳辰美景之间的欢愉情态，《江南》诗中就带着这种浓烈的色彩。” 凤姐说道：“古诗中，有很多诗非常感人呢。《孔雀东南飞》这首爱情诗就是反对封建礼教，表现爱情自由叙事诗。诗原名叫《焦仲卿妻》，主要表现建安时期小吏焦仲卿和妻子刘兰芝受封建礼教迫害，歌颂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夏晓爽说道：“唐代文人刘禹锡描写爱情的《竹枝词》诗。晚唐李商隐的《无题》诗，虽然诗中不提‘情爱’二字，但通篇都是对爱的炽烈追求到死不变的决心。那就欣赏一下《无题》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魏其贤说道：“李商隐的爱情绝唱很多，‘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等等。” 凤姐戏说道：“就连晋代大诗人陶渊明这么一位淡泊人生的大圣人，身在世外桃园，心却很摩登、时尚。 第2章 ） 有一位品貌双壁出类超群的秀美女子迷住了他的心窍。于是写了一首艳诗：夫何镶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鸣佩玉以比洁，齐幽兰以争芳。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山······这样一位娇姿迷人的仙姝，迷死了无情铁石心肠的陶渊明圣人，他愿意十变，变为她的衣领、裳袋、发油、眉黛、手扇、膝琴等等，这个大圣人终于点着了爱情火焰，并燃烧的炽热白化。” 凤姐转换话题说道：“有些诗的忆旧、感叹、忧伤、怀友很是感动人的。” 夏晓爽说道：“唐代元稹的《遣悲怀》就是追忆原配韦惠的诗，元稹作了宰相后，仍怀念韦惠，誓不再娶。南宋陆游的《钗头凤》《沈园二首》，到他七十五岁高龄时还念念不忘唐琬。杜甫的《春望》，温庭筠《望江南》等都述旧情怀。” 魏其贤说道：“以诗赠别怀友古今常情。名人言：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人情交往有四：莫逆交，忘年交，刎颈交，总角交。以诗赠友，以树枝送友习以为常。” 夏晓爽说道：“晋代陆凯偶遇朋友范晔，他折梅一枝，口占一绝诗：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凤姐说道：“王维折柳送别故人，并赋诗：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魏其贤说道：“孟浩然与王维、张九龄都友好，在与王维相别时赋诗《留别王维》：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 凤姐说道：“提到孟浩然，我替他失去仕途良机而叹息。孟浩然在王维内署正谈诗论道，忽报唐玄宗到。玄宗惊喜地说：‘只听人讲过你写的诗很好，那作一首给朕听听。’于是孟浩然当即成诵，当他诵至‘不才明主弃’一句时，玄宗反质问说：‘你不曾向我求官，怎么说朕抛弃了你，为什么要诬我呢？’” 夏晓爽说道：“孟浩然偶然见到玄宗皇帝，玄宗又特别欣赏他，这是一次千载难逢进入宦界的机遇。如果孟浩然的诗没有破绽，很可能就会改变他命运，但老天偏偏捉弄人，孟浩然居然吟出让玄宗不高兴的诗句来。他自己也感觉无趣，带着悲愤的心绪离开长安，到死也再没去京都。” 凤姐说道：“特别是《赠汪伦》诗：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些绝句写出了弦外之音，语近情遥，含吐不露，古今不衰，确实真品。” 魏其贤说道：“李白与杜甫是唐代两位伟大的诗人，两人一见如故，朝夕论文，一同游历。杜甫对李白生死不渝的深情，从诗里可以充分体现出来。《天末怀李白》《梦李白》等写的情真意切。唐代元稹与白居易，王维与孟浩然，李白与杜甫等，以诗会友， 第3章 ） 以诗结谊，以诗缔盟，是人与人交往中最纯洁崇高的风尚。” 夏晓爽说道：“人在乡思乡愁时写写诗排遣情绪，也是很好的安慰。” 魏其贤说道：“元朝马致远《天净沙·愁思》：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就是游子思乡愁绪的形象描述。” 凤姐说道：“唐宋的怀乡诗词很多，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岑参的‘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夏晓爽说道：“还有，司空曙的‘他乡生白发，旧国见青山’，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范仲淹的‘黯乡魂，追旅思’，欧阳修的‘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等等”。 凤姐说道：“人生中总有许多遭际不幸，命途多难，道路坎坷，游离颠沛者，用诗来渲泄心中情感，求得精神解脱或心理平衡。” 夏晓爽说道：“‘江湖悲白发，诗酒放终身’的李白，‘垂老干戈际，馀生涕泪中’的杜甫，‘琵琶商舶妇，涕泪湿青衫’的白居易，‘舟楫思前渡，渔樵伴此生’的孟浩然，‘烦劳曾设祭，消瘦为推敲’的贾岛，他们都是怀才不遇真有学问的才子。” 凤姐说道：“别小看诗的作用，它本身具有许多无可比拟的优越特性和诱惑力呢！” 夏晓爽说道：“说得是，你看《诗经·卫风·硕人》中三句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就这十三个字，简洁凝炼，含蓄蕴藉，短小精湛，感情浓郁，形象生动，寓意深刻，把一个美人描述的非常完整。” 魏其贤调侃道：“这首诗词表白多简练，如果用白话文来形容，你们看一看：哎哟！这美女长得丰满的脸庞，笑得多么漂亮迷人啊。一双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两条弯弯细长的黑眉毛，流转得多么娇媚动人啊！一头乌亮的秀发，像高山流水的瀑布，在微风中飘逸，好惬意呢！这一笑一盼，使看的人都眼花缭乱了，以致把美人身上穿的，本来很素清的衣裙，却看成了五彩斑烂的花衣裙了！白话文用了一百二十五个字。” 凤姐笑着说道：“白话文叙述了一大堆，净是废话。” 魏其贤说道：“作文章，偶尔用些诗，更能给读者以想象的余地和无穷的韵味。” 夏晓爽说道：“杜甫写的《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该诗二十个字，描述得很形象很细腻很动感。如果用白话文描述，就得上千字来形容了。” 凤姐说道：“诗也能表现出谐谑技趣来，使人能欣赏、回味和悦笑怡情。” 夏晓爽说道：“有些诗也很逗人的，苏小妹的脑门前凸得很，苏东坡就吟诗戏谑她是‘才出闺房刚半步，额头先到画堂前。’苏东坡是个很长的老驴脸，苏小妹也作诗取笑他是‘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流未到腮边。’” 第4章 ） 魏其贤说道：“还有人嘲谑近视眼是：日漏纸窗寻鸭子，月移花影拾柴枝。” 凤姐说道：“民间有一些诗更谐趣，徐文长的邻居既吊亡妻，又迎儿媳，红白二事，来客盈门。酒席间，请徐文长吟诗，以表众人悼亡贺婚之意。徐文长吟道：‘红灯银烛两辉煌，月老无常共举觞。今日逢凶偏化吉，一堂吊客贺新郎。’全诗不但道出了眼前的事实光影，而且出句雅俗共赏，富有谐趣，是一首很玩味的‘红白诗’。” 凤姐说道：“咏物诗也很好玩，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夏晓爽说道：“我给你们吟一首诗猜猜是个什么物件？ 旦出扶桑路，遥升若木枝。云间五色满，霞际九光披。东陆苍龙驾，南郊赤羽迟。倾心比葵藿，朝夕春光曦。” 魏其贤想想说道：“这大概描述的是太阳。” 夏晓爽说道：“算你聪明，这是唐李峤《咏日》诗，句句都是隐喻太阳来写的。” 凤姐说道：“我也给你们吟一首：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夏晓爽说道：“这是李峤的《咏风》诗，句句刻划出由于风的力度所形成的形象，它的妙处就在寓无形为有形。” 凤姐说道：“明代于谦用诗赋一物：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顾，要留青白在人间。” 夏晓爽说道：“这是于谦的《石灰》诗，全诗表现了一种高尚的奉献精神，明白如话，全篇看不到‘石灰’二字，但尽极石灰的风韵。 夏晓爽说道：“郑板桥咏竹诗就很有特色。我吟一首听听：‘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首诗的意思就人要在困境中不屈不挠，坚韧奋斗，毫不动摇，这种精神酷似石竹，所以，郑板桥的雅号也可称为‘郑石竹’。” 凤姐说道：“还有很多诗人因咏物而冠以雅号的，如崔鸳鸯、郑鹒鸪、谢蝴蝶、杨春草、袁白燕等等。” 魏其贤说道：“有的人吟诗还闹出个笑话呢，我给你们吟一首：‘舍弟江南死，家兄塞北亡’的句子，他朋友看后赶忙到他家来安慰其不幸。这个诗人说：你怎么来了？朋友说：你家逝去弟兄两人，我吊唁来了。诗人说：错了，我这是作诗对工呢。朋友反讽道：你还不如写上：‘爱妾眠僧舍，娇妻宿道房’更工整更有情趣吗？” 夏晓爽说道：“古代咏妓玩色的诗人也很多，唐代诗人杜牧咏妓爱色如痴。他在扬州遇到一位绝美妓女，《题赠》二绝，‘聘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魏其贤说道：“杜牧这位大诗人也是个色人，太和末年，他听说湖州风物妍好，并且丽色较多，就去游览。 第1章 ） 刺史崔君，知道杜牧好色，把湖州名妓都召来，让杜牧挑选，杜牧都不中意。说道：没有想到，美丽的湖洲，竟然没有一个出色的女子。” 夏晓爽说道：“杜牧想了个猎色的法子，心想民间可能有更出色的人物。于是想了个看水戏的办法引来众多老百姓看戏，挑来挑去竟无所得。快散场时，突然看见有个老妪引一少女前行，杜牧一见就惊叹道：‘此真国色天香之女，皇宫里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宫女，哪里有此绝世美女！’随以重金结缘，约定十年后来纳妾。” 魏其贤叹息道：“杜牧好不容易物色了优物，皇帝突然任他为官，把这件事给忘了。十四年后，杜牧任湖州刺使，想起那个绝色女子。但那位国色天香已嫁人三年了，并生下两个儿子。他感叹懊悔作诗《怅别》：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末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 凤姐说道：“诗不仅单独成文，而且渗透到了小说、戏曲、书画、工艺品、民俗等各个生活、劳动方面，体现了的它的兼容性、优越性的特点。” 夏晓爽说道：“说得很精辟。看古典小说，打开首页，映入眼帘的就是诗，《京本通俗小说》里的《碾玉观音》开头就是诗：怨风怨雨两俱非，风雨不来春亦归。《三国演义》开头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水浒》第一回就是：草木百年新雨露，书车万里旧江山。《西游记》开场就是：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魏其贤说道：“吴承恩光在第一回里，就用了十八首诗呢。写美猴王生活：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 凤姐说道：“吴承恩描绘世人重名利轻身命的诗： 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梦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就这几首诗能把书中氛围给烘托出来。” 夏晓爽说道：“《红楼梦》第一回就用了：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知其中味？来概括这本书缘由。全书约有诗词一百六十多篇，可谓‘诗书’了。” 凤姐说道：“冬天里，武则天醉下诏诗令，要百木百草立即开花。就牡丹没开，下令把牡丹驱除皇宫。” 魏其贤说道：“戏曲里都有诗词表现。诗书画同一属性，以画入诗，以诗题画。在工艺品中刻首诗，更是画龙点睛之作。所以，诗在艺术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夏晓爽说道：“在民间打油诗、诗歌都很流行。民间风俗有新婚之夜闹洞房的，人们恶作剧，弄得新郎新娘深夜不得就寝，非得要新媳妇吟首诗，否则的话不散场。可新娘脱口而出：‘谢天谢地谢诸君，腹内无才怎会吟。借取唐人诗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2章 ） 众人一听，全都叫好，于是大家全部散去。” 魏其贤说道：“民间口头诗很实际呢。什么‘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平生不作亏心事，世上应无切齿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木雕老虎当门立，虽不伤人着一惊’‘受恩深处宜先退，得意浓时便可休’等等。” 凤姐看看天气，将午时刻，便说道：“咱们说得口干舌燥，肚肠乱叫。吃点什么呢？野味如何？”夏晓爽和魏其贤齐口答应：“好主意！” 一会儿功夫，端上来一小盘野茼蒿。含温蔼也含凛凛的药香。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勾人的心魄，幽香久久不绝。这种野菜不招苍蝇、不招蛆虫、不招老鼠。中医草药典上称它为“野菊花”，有“破血疏肝、解疔散毒，祛风杀虫”，“养脾胃、消痰饮、利肠胃”的功效。食用时，将嫩茎叶切碎，开水焯一下，撒些盐，滴些香油，即成菜。 凤姐道：“各位拿筷，品尝一下。” 夏晓爽尝了一筷，忙说道：“有些药香味儿，略有些苦味儿，下咽后口内清香不绝，味道好特别，很可口味。” 魏其贤吃过这种菜，知道其味道。凤姐经常吃了，也就视为常态。 野茼蒿，有人赞道过：白云悠悠附其神，默默薄土伴其根。它这种独立的野性，不受同化，生长旺盛。这股志气和气节，令百姓们赞叹！ 她们谈论着，上来一盘韭菜，韭香扑鼻而来。夏晓爽说道：“好清香的味道哟！” 凤姐说道：“吃韭菜是有季节性的，春韭清香沁人肺腑，夏韭如臭莸伤肝伤胃，秋韭热毒易生疽疮，冬食青韭养生处优。韭菜不能多吃，多吃容易得眼病、刺激神经。” 正吃着，端上来两盘苋菜来。一盘蒜汁凉拌苋菜，一盘葱油蒜瓣苋菜。 凤姐说道：“这是苋菜，又叫千菜谷、云襟菜，口味清香宜人。” 凤姐正说着，又上来臭椿芽、马齿苋、黄花儿芽菜、黄芩芽菜等。 她指着黄花儿芽菜道：“它在漳河两岸，山涧岭坡野生野长，嫩芽和开的黄花可食，可与香菇、木耳、冬笋并称四大山珍。也是药材。” 黄花儿迷恋人间，比较壮观，在山岭野地，高空白云飘浮，身旁凉风送爽，此间远望，青草芊芊，繁花遍野，一派美景。似乎目眩神摇之际，一片片金黄夺人眼神。花的世界，金碧辉煌。花的境界，催人奔放。 凤姐说道：“黄花儿菜还有一个传说。陈胜少时逃荒，身得浮肿病，得到一母女俩的帮助，给他熬了几碗黄花儿菜，吃了几次，疾病痊愈。后起兵称王。接这母女进宫，再熬黄花儿菜。感觉很难吃。老婆婆说人在饥饿时，吃啥都香。陈胜自惭。于是将黄花儿菜改名为‘忘忧草’。又感于母女二人救命之恩，以老婆婆黄姓、女儿乳名金针，称为黄花儿菜或金针菜···” 第3章 ） 夏晓爽说道：“早在《诗经·毛传》载：谖草令人忘忧。晋代陆机诗咏：感彼归途艰，使我怨慕深。安得忘归草，言树背与襟。唐陆德明《经曲释文》注：谖，本为作萱草。萱草、忘忧、宜男、金针花等即是黄花儿的前身雅称。” 魏其贤说道：“黄花儿药性特好。《本草纲目》：消食、利湿热。其性味甘凉，可宽胸消食、解胸膈烦热。对于治疗忧郁症、失眠等用作用。它的花儿、苗儿皆为药，即可内服，又可外敷。外敷可治痄腮、乳腺炎。还可治疗血吸虫病、肺结核等。” 凤姐说道：“这种集草、花、食、药为一体的野菜，在漳河岸畔的山岭野坡上取之不尽，老百姓很喜爱的。” 她们正说着，上来一条鱼。凤姐说道：“二位看，这是圣旨骨酥鱼，是起源于漳河的一道传统菜。历史悠久，魏晋时传入宫中，北宋时太祖皇帝赵匡胤颁旨御封，这道菜做法精细，风味独特。来，尝尝。” 夏晓爽挟了一块送进嘴里，说道：“清香，酥嫩，好味道哟！” 魏其贤吃了一块说道：“这鱼骨酥软入口化为肉泥，细嚼透骨的香气。” 她们三个正说着话，就见人上来了炖牛肉、烤羊肉和作料。作料有孜然粉、蘸酱、辣粉、芥末、姜末、蒜头、葱丝等。空气里充满了烧烤肉的醇香味。 凤姐说道：“牛羊是自己圈养的，火柴用的是果木料，烤出来的味道就特别醇香。” 夏晓爽用筷子挟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说道：“好鲜嫩，好清香哟！” 魏其贤挟了一片牛肉在嘴里说：“这里的牛肉就是特别香酥嫩，到嘴里就化了，不废牙。” 她们几个羊肉蘸孜然、葱丝芥末等等。又吃了些香喷喷的槐花烙饼，青翠翠的榆钱儿窝窝。吃得很开心，笑得爽朗，笑得甜润。似乎尝到了人间的甜，人间的香，人间的美，人间的爱，人间的暖。 说到笑，有诸般形象。孟尝君焚券，笑得仁智。荆轲西行，笑得悲壮。颜回箪食瓢饮不改其乐，笑得陶然。谭嗣同横刀向天，笑得豪迈。项羽的笑，令人喝彩，“力拔山兮气盖世”。魏武挥鞭东征，笑出一副王者气派。褒姒和杨玉环，笑得富贵，笑得倾国。吴姬喜气盈杯，笑出平民的自信。 贪官和珅富可敌国，笑得太假、笑得太累。清官刘墉两袖清风，笑得自然大方。东方朔即得实惠又得欢愉，偷偷乐着笑。 秋色浓重，纷然色彩。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它不似春天的热闹，春光融地欢欢淌淌。它不是春，绿芽百发，看它的生机，势如顽童恣意。也不是夏天的热烈，万木葱茏千林茂绿。它不是夏，绿叶青翠，恍如苍生乞天，恒久之累。秋色是鲜活中有宁静，平和中掩藏着神彩。千林万木绿红黄，它透明而且娇嫩，丰盈而且炫亮。秋色是和睦的，它与姹紫嫣红相晖映，充满了慈祥、抚爱。仿佛尝到了人间百味。 第1章 ） 大酒楼生意红火，茶坊来客如蚁。说是茶坊，但喝茶的人并不多。他们这些人来到茶坊不喝茶水，哪他们想干什么？他们都是博弈客人。社会上普遍流行围棋、象棋、投壶、弹棋。其中围棋是人们最偏好的智力型游戏。 围棋源远流长，围棋的美丽传说，见于南北朝任昉《述异记》：说的是晋朝王质到深山砍柴度日，见二位少年下棋，便柱着斧头观看。这盘棋还没结束，王质的斧把就已经腐朽烂掉。王质无奈就回家去，到家一看，都是生面孔，一问才知道，他离开家已经一百多年，而他也已一百多岁了。 唐代诗人孟郊有首诗就是写围棋入迷： 仙界一日内，人间千岁穷。双棋未遍局，万人皆为空。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唯余石桥在，独自凌丹虹。 说的是下围棋不仅用时长，更主要的是体现了一种超脱空曚的意境，使尘世中为生活所迫的文人墨客流连向往不已。 围棋起源于四千年前原始社会后期。尧帝生的儿孙不肖，怎样教育这些子孙呢？他不是以打骂、迫胁、家暴来教育子女，而是制造围棋这种高雅的游艺来启迪他们的智慧，陶冶他们的性情，这就是“寓教于乐”的教育方法。 围棋三百子，“玄而又玄，众妙之门。”围棋之道：高技者下棋是在棋盘中间相博，低技者是在棋盘边沿相博，一般棋手是在棋盘角上相博。围棋还有些雅号：烂柯、坐稳、手谈等美称。 初兴围棋时，是追求围棋所烘托出的气氛和意境，这就是“雅”。 后来呢？围棋就是由胜负所引起的直观的快感和刺激。 再后来，就是由围棋赌彩，即博彩、赌博。这就是“俗”。做官的、文人、百姓们善于从弈趣中体味胜负与意境之间典雅气氛和精神享受，这就是所谓的雅、俗共赏。 有些士大夫称围棋为“木野狐”，说围棋迷惑人不亚酒色。因围棋闹出笑话的也很多。梁武帝萧衍下围棋已经到了昏头昏脑、不分天日的地步。 有一和尚是围棋大师，梁武帝召来准备对棋，在门外等候。武帝正在下棋，欲杀子一段，随声吐出一字“煞！”护卫大将听到“杀”字，立即把和尚斩首。武帝下完这一字棋，传和尚大师过来，护卫大将说：大王已口喻说要杀这和尚，现已经斩首了。武帝一听后悔不已，说失去一代国师，太可惜了。 宋代郭赞原是个无业游民，因围棋下的高超，宋太宗赵光义很是宠爱，最后提拔郭赞为辅国重臣，真所谓一手棋便飞黄腾达。多少栋梁人才奋斗一生也没能够出人头地，真可谓命运的宠儿。 也有围棋险误仕途的人。唐宣宗时，欲授进士李远为杭州刺史。但宣宗看到李远写的一首诗：青山不厌千杯酒，白日唯消一局棋。大怒，说道：“如此安能治民也！”要除他的官。幸亏令狐绹解说，才免一难。 第2章 ） 围棋成为城乡官民的娱乐工具，特别是到清朝后期，也是棋手们步入仕途的一个途径。 清代围棋国手有两条路可走，最好前途即是出入达官富豪的家门，充当清客。攀附高官，为入仕打通关节。末流的围棋国手靠教围棋来维持生活，到妓院教妓女学棋，充当帮闲。如南京国手邹泰来到妓院教妓女学棋，嬴嫖客的彩金混日子。 晚清时曾国藩、彭玉麟、曾纪泽等都是围棋痴迷者，他们在军中与国手弈棋。 到了民国初期，棋手活动更趋兴旺。茶馆成了下棋的活动场所。 涌安开的茶坊，生意就很兴隆。 按说，茶馆是大众的场所，设备简朴，人声嘈杂，有碍于安静思考，原不适合做弈棋的场所。但棋手们也无其它地方可去。再说了，茶坊备有现成棋具，故一般爱好者就把茶坊当做他们的活动天地。尤其是一流围棋高手为了谋生，常在茶坊摆擂施教。 他们棋艺高超人气兴旺，不但业余棋手愿意上门求教或观棋，其它围棋高手也会寻上门来，以棋会友，广求同好，所以这个茶坊也就成为固定的、热闹的围棋活动场所了。 茶坊棋室是有规定的。上午9时开张，晚上12时方散。入座后由服务员送上茶壶，每人一具，价约二角。一个初来茶坊的人，因人生地疏，只作旁观。但时日既久，探知你是为下棋而来，那好，便会有不速之客在你身边就座，并主动招呼，相邀对弈。这些人大多为职业棋客，以赌彩谋生。 怎么赌呢？即由双方按惯例，临时商定输赢一局得若干钱，同时又计算输赢子数，每一子为若干钱，两者相加即为一局的彩金。如双方互有胜负，可以按局单独兑现，也可彼此抵销。但职业棋客既以此为生，能赢不能输的，赢了照收不误，输了或暂欠或干脆不付。 大部分职业棋手的水平总要高出许多。所以能操纵局面，对赢棋较有把握。而一般爱好者为了增长棋艺和觅得对手，又不得不按这种规矩办事，所以常将这类赌彩视为学棋而付的“学费”。 一般平稳的对局，每盘胜负不大，彩金比较少。对于职业棋手来说赢钱是多多益善，因此，他们往往把棋局搞得天下大乱，强攻强杀，硬去吞吃下手的棋。下手偶然失误，活棋变为死棋，便成大负，需负的彩金相当可观。像这种下法不能视为教棋或学棋，只是一种赌博而已。因此，职业棋手往往对水平较高的请教者心存顾忌，避而不与他们下指导棋，与他们下棋未免多劳少得，从谋生的角度看不很值得，这自然是将艺术当作商品买卖。 职业棋手欢迎的是那些水平较低，出手撒漫的人，这类人大多数只为消遣取乐，稀里胡涂输上几盘，扔下些彩金，双方皆大欢喜。当然了，下手虽然屡经失败，缴了不少“学费”，但积累了教训，增长了棋艺水平，也可视为一种补偿。 第3章 ） 像这些“地摊”、“茶馆”出身的人，属于“野战派”，就是说这些人不懂棋理，但善于胡杀乱砍，有一定的实力。而这些人也主要是在茶坊里，与职业棋手长期对局磨炼出来的。 茶坊中的“跑堂”也往往由略懂棋艺的人担当。 张二侃是茶坊的跑堂，主要为来客泡茶，态度和蔼，服务殷勤。所阅棋客既多，对于来人艺品风格，逐渐摸熟，谁对谁执黑执白，谁对谁是老搭档，当客人到来未觅得对手时，张二侃就主动拉线，使他们迅速入局。 有时，张二侃也对棋局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客人也都乐于听从他。象张二侃这类人物不仅仅是茶坊的服务人员，也是棋座的组织者，周旋于棋客之间，巧于应付。茶坊的生意也离不开他，他为茶坊生意兴隆卖了力，自己也获得很可观的收入。 茶坊初期，设置围棋，分“棋局”和“白盘”两种类型，每局棋有彩金的称“棋局”，无彩金的称“白盘”。棋客从赌金中抽出一定比例作为入席费付与店家。 东街的快手张，南关的强手王，城北的棋无败，四里铺的赢无常，都是棋迷，他们都喜欢来茶坊以棋会友，聚乐消遣。但他们不仅是为满足棋艺方面的嗜好，而主要是为了谋生，即以彩金来维持日常的生活。 像大财主赵士南，皮货商杨有财，绸缎老板周大方等富豪，他们也是棋迷。这些富豪为了显示自己的阔绰，也为了笼络棋客，他们自愿提供赏金和奖品。那些自命不凡的棋客都可以自由参赌，为夺取赏金争得你死我活。棋神少年吴圣手常来茶坊下棋，并且赢得了许多彩金。后来到北平发展去了。 北平名手崔云趾以下棋为生，出名后，曾在燕京、北大等学府担任围棋课教师，但津贴微薄，生活十分清苦。他也曾出入黎元洪公馆和冯国璋公馆。民国总统如同演台上的戏子走马灯似的，你才唱罢我登场，闹得国家大乱，民不聊生。崔云趾实在混不下去了，到后来，他就以经营茶馆棋室度日。 凤姐的老舅就是跟崔云趾学过围棋。凤姐在老舅的指导下棋艺逐渐高超，少有对手，因其是个女子，所以不出头露面与人亦棋。 魏其贤的爷爷是个老秀才，也懂得围棋，所以，魏其贤的棋技也很了得。茶余饭后，空闲时间，凤姐与魏其贤饮茶斗棋取乐，犹如姐妹一样亲切。 现在茶坊高手如云，棋客众多，楼下摆放盘棋，茶坊利润丰厚。现在如何营利呢？一般是靠棋客“赌彩”抽头获取利润。 这赌彩又分两种形式。一个叫作“盘彩”，棋客每下一局棋，无论输赢，双方都需交出一定比例的钱给茶坊老板。一个叫作“子彩”，即棋客买门票进入茶坊，而对局彩金则按输赢的子数计算。双方约定输一子算一个铜子，输二十子就算二十个铜子。 第4章 ） 凤姐为人小心谨慎，长于精打细算，都采用“盘彩”的方式。 服务员张二侃精明能干，对此很内行。 今天棋客李手运好光赢，说着说着又赢了一盘。棋客李说：“张先生，我又赢了一盘，您给记下！” 张二侃马上答道：“好嘞，给您记下了，李先生今儿赢了五盘啦”。 今年入夏，县城进来一个东洋人，有20岁左右，叫山本横二。他是个收购古董、文物商人。 他的祖父、父亲就是在中国靠盗购文物发的家。他也继承了上辈的古董商的行业，不断到中国各地收购旧物。他还勾结官商，盗购国家宝物。 此人不但鉴定中国文物是行家，对围棋很精通。对中国武术门派也很了解，也略懂中国武功。 今天，山本横二闲着无事，遛到茶坊，听到里面人吆喝声、咳嗽声，棋子声响成一片。就跨进门里，看到三人一伙，五人一团，满屋子都是人。不论是下棋的、还是观棋的都全身贯注地盯着棋盘，以外的动静全然不知。甭说进来几个人，就是天上突然打个响雷，也恐怕惊不倒他们。 山本横二在这张桌上看一看，那张桌上瞧一瞧，看完后，他摇了摇头。 张二侃看这人不像一般平民，见他刚要离开茶坊，就马上踅了过来，笑嘻嘻道：“这位先生，要对棋吗？”山本横二在中国久了，中国话相当地道：“这里有高手吗？” 张二侃一听，心想这人可能是下棋的能手，我看他在屋里转悠，连连摇头，可能是嫌棋客水平不高。我试探他一下，连忙说道：“先生，您要找高手，我们这里高手如云。你刚才看到得都是一般的棋客，只是为了取乐或者为了彩金，在这里斗棋玩耍。” 山本横二骄横的说道：“给我准备一间棋房，我要设棋擂竞技，赌资丰厚，赌资归胜者。”张二侃听了忙答道:“我向老板汇报，您听信。”并抄写了住处，送山本横二出门。茶坊掌柜的后来打听到，这人是个日本商人。 没几天，茶坊门口贴出告示，日本商人山本横二，设围棋擂台竞技，赌资三千块大洋。大门两边挂了一幅对联写道：举棋天下客，漳河无棋才。横批：唯我棋圣。 众棋客看到这幅对联，愤愤不平，说道：“这日本浪人太傲慢了，看不起我们漳河人。”“要是有高人出手，扫扫他的威风，为我漳河人出口气，壮我漳河人的志气！” 围棋擂台竞技开赛第一天，茶坊就堆积满了观众，各方棋手蜂拥而来。 先是东街的快手张，南关的强手王，城北的棋无败，四里铺的赢无常等人与山本横二对棋。 他们四人在这一带也算是高手，但与山本横二一一交手，便都败下阵来。 另有几个高手，上前较技，也输于这个日本人。 山本横二看这阵势，好像他确实天下无敌似的，他挺了胸脯，白眼球多黑眼球少地蔑视着垂头丧气的看客。 第5章 ） 并用鼻孔哼了几声，大声吼道：“赌资加到五千块大洋，如有胜者，全部拿走。” 众多的棋客无一人声张，更增添了这个日本人的傲气。 第二天，茶坊仍挤满了看客，虽然他们对这个日本人的狂妄很反感，但还是想看一看有能人战胜他。 正在这尴尬之时，走进一个人来，脸如化石一般，很像一颗无汁无肉只有僵硬外皮包裹的果子，又如一个徒具形貌的泥塑人、木雕像。 他身上衣服脏得如同粪汁坑里刚爬出来的屎壳郎，身上有一股很难闻的屎、尿、汗臭气。满脸胡茬子，走路僵直如同木棍。两眼混浊，没有一点亮光。 张二侃见这人长相龌龊，本想挡他。 人群突然有人喊道：“这是潭傻犇。” 潭傻犇，下棋高超，漳南一带小有名气。但是这个人很不讨人喜欢。潭傻犇径直走到棋桌前，一看到围棋，那一对混浊的眼珠立刻闪出神光来。 山本横二看见走过来这么一个人，非常厌恶，本想呵斥，但忍住了。 山本横二冷眼问：“你这样一个人，也会下棋？” 潭傻犇嘴里咕噜出二个字：“勉强。”说着，他也不推辞，拿起黑子来，就叫山本动着，观客们也都觉得好笑。 山本同他下了几着，心里就恐慌起来。 又下了几着，他额头的汗就冒了出来。 再下了几着，脸色就成了猪肝似的。 没多久，棋盘上乌鸦鸦净是黑子，白子如残雪点点无几。 眼看着潭傻犇棋胜定局，观客正要喝彩时，棋局突变。 山本即将败局，他突然生出一个劫来，打个不清。双方混战多时，最后平手终局。 潭傻犇懊悔莫及，朝自己脸上猛得搧了个耳光，打得口冒鲜血。仍同木头桩子一样，挪出茶坊。 观众们也都唏嘘哀叹太可惜。 这时的山本横二又挺直了腰板，但不是像刚开张时那么猖狂。 凤姐和夏晓爽、魏其贤在酒楼聊天，谈及日本人山本横二设擂赛棋的事。说山本横二胜了好多高手，就连漳南高手潭傻犇也只下了平局。 今天摆棋半天了，无一人上场弈棋。那个日本人又狂傲起来，赌金加到一万块大洋，仍然无人对栾等等。 魏其贤双目圆睁，两条秀眉高挑，忿声道：“浪人欺我漳河无人，我倒要与他比试一局，定个输赢。” 夏晓爽说道：“就是要扫掉这狂人的威风才好。” 凤姐道：“好样的，咱们这就下楼去，打赢这场棋战！”说着，她们仨个就来到茶坊，挤进人群，走到棋台前面。 魏其贤一人走到山本横二对面，冷眼盯视着山本，说道：“你先动子。” 山本一看是个少女与他对棋，便不屑一顾。后又想起了中国江湖中一句话来：女子出手，不是身怀超人绝技，就是深藏致命暗器。便又谨慎起来。 魏其贤虽然棋技不凡，但山本的棋术非常诡异，两人苦战多时不分胜负，后以平棋结局。 山本打得平局，也佩服魏其贤的棋艺。 第6章 ） 凤姐观看山本棋术，心里有了底数。她萌生了战胜山本横二的决心。 凤姐走上台说道：“请先生执子对棋。” 山本横二看看凤姐，虽然人很平常，但一脸正气。 凤姐眼睛里透着逼人神光，使他的傲气先泄了一半。 山本心里想道：好慑人魂魄。 山本横二持黑子，先下五十余子。 大家一看白子，感觉白子棋势要输的意思。 又下了百余子，山本横二奸笑了几声，蔑视地看了一眼凤姐，带点战胜者的狂态道：“今天的棋局黑子必赢无疑，收棋！” 凤姐正深思着，忽听山本横二口吐狂言，微笑着答道：“休要狂妄，你必定要输的。” 她说着话，在不当敌处下了一子。 山本横二看了看，并不解棋意。 双方就在边角合局，下了二十余着，正遇此子，局势大变。等到敛子排局，净胜二十余路。 山本横二脸色刹那间苍白，像画家笔下的吊死鬼的脸，又如用白石灰捏成的僵尸面孔。冷汗直流，两眼木呆，死盯着棋盘，大脑一片空白。 凤姐正色道：“把你的大洋收回去，不要因为有几个臭钱就傲慢自大。漳河两岸英才遍地，他们不值得与你这等人博弈。” 凤姐说完，就走出茶坊，魏其贤和夏晓爽也随即出来。 茶坊里一片欢呼声振天动地。 山本横二在众人的叫喊声中惊醒过来，急忙带着赌资，像过街的老鼠灰溜溜地窜出茶坊跑的无影无踪。 春天，大地从冬寒里苏醒复活过来，被人们砍割过陈旧了的草根，被严寒冰雪冻枯了野草，被冬风冰刀一般地剃光了的树头，又茁壮地抽出了嫩芽。 山野万物，在风吹雨淋和阳光的沐浴下，远远望去，绿海翠影连着天际，衬托着红的、白的、黄的、紫的······野性花卉，阵阵的微风吹来，那浓郁的花粉青草的气息，撞入人的心扉。张开嘴，深深地呼吸，像痛饮甘露似的清爽陶醉。 草儿，挺着青翠的嫩芽，仰望湛蓝的天空，好像说，给我力量，我要成长。开裂的芽苞，像婴儿稚嫩的小嘴，使劲膨胀，好像说，给我乳汁，我要开放。 百花齐放，槐花、榆花、桃花、杏花占满枝头，放眼望去，雪白雪白的梨花，浅红浅红李花，紫白紫白的豌豆花，金黄金黄的油菜花，展示她们妖艳的容姿。丛丛海棠，簇簇连翘开的自然、惬意向人间试问谁最美丽！ 白翅红斑绢蝶在红花上翩翩起舞，显得更加洁白清亮。红斑翠蛱蝶飞舞在洁白的梨花间，越加鲜艳夺目。大黑凤蝶在金黄的油菜花丛中，犹如武侠耀武扬威。 百鸟争鸣，喜鹊们在梧桐树上闪烁，小巧的金丝雀在花间戏舞歌唱，灰儿在草丛中觅食，黄眉唱着情歌在招呼伴侣，金翅雀成双成对在空中飞翔。鸟儿们都轻快得赞颂着迷人的春景。 春雨又下了一天，把大地、山川、草木洗涤的干净、靓丽。 今天，凤姐与涌安商量着集贸市场开市， 第1章 ） 今天，凤姐与涌安商量着集贸市场开市，要把库存的货物和牛马猪羊鸡鸭鹅鱼虾等卖掉一部分，正计划如何使用这些钱财。 忽然守门人金老头走来，说道：“当家的，六爷，外面有几个蒙族人前来拜访。” 涌安和凤姐都愣住了，不知道何人来访。 他们正在犹豫着，突然听到清朗朗的少女声音从大门口灌进来：“大哥哥，你在哪里，还不来接我！” 随着声音，三个少女和一个中年男子都是蒙族装扮，风尘仆仆，已经跨进了二门院内。 凤姐不认识这些人，但涌安马上就认出来了。 他赶忙迎上前去，说道：“小妹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乌吉斯格朗爽朗答道：“可把小妹妹想疯了。” 她说着话，也不管面前多少人在看她们，就扑在涌安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这种场景把大家都搞呆了，凤姐更是不知道这是唱的那出戏。 涌安也被搞得很尴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啼哭。 有片刻功夫，乌吉斯格朗停止哭声，爽朗地笑着，深情地、仔细地端详着涌安。还是那样英俊洒脱，只是成熟多了，身材长大，已经有那种男子大丈夫的英雄气概，心里很是欢喜。 她离开涌安的胸怀，擦了擦眼泪，说道：“对不起，太失态了！” 她指着中年男子说道：“这是我爹爹，” 涌安说道：“大叔您好！我是认识的。” 乌吉斯格朗的父亲吉日嘎拉（幸福），忙答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说真的，我这个宝贝女儿还真是想你都快疯了似的，整天要到中原找你不可。” 乌吉斯格朗接过话头，指着高个子少女说道：“格根塔娜（明珠），汉名格明珠，和我同岁。”，又指着白白净净面貌姣好的少女说道：“其其格（花儿），汉名其花儿，小我1岁。” 她继续说道：“我也有汉名，叫乌秀丽，蒙族人们称我们是草原三姐妹，我们三人形影不离，如同一人。” 涌安等她介绍完每位来人后，指着凤姐说道：“这是我的夫人凤姐，请大家彼此相认。” 凤姐走过来先向乌吉斯格朗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又向格明珠、其花儿问好。再后拉着乌吉斯格朗的手，从头到脚仔细、亲切地看着。 她心里说，好美丽的草原姑娘，细高条的身材，躯干四肢如雕塑般合理搭配，一头的乌发，几条小辫上点缀珠宝碧玉，在阳光下闪烁。肤如白玉，秀长眉毛上挑，两只乌黑明亮水晶似的大眼睛，神光四射，挺直的鼻梁下如涂粉般鲜嫩的小嘴，嘴角微微上翘，越感觉可人。 她想，皇宫内美女，也不过如此。 古代的貂蝉、西施、王昭君、杨贵妃也只是这般相貌。 她想到这里，心里说，世界之大，六爷怎么就能碰上这绝世美人呢？ 她心里不由得酸溜溜的，但这也是一闪念的功夫，马上就平静下来。 第2章 ） 她拉着乌吉斯格朗的手说道：“好俊美的妹妹，以后你就叫我大姐好了。” 乌吉斯格朗与凤姐第一次相见，心里就不得不承认，凤姐这个高高个子的女人很难说是美人。 但是呢，在她与女人接触中，凤姐是她见到的最美、最有风度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充满了美感、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热情、充满了自信。 乌吉斯格朗心里说道，她就像是心灵大师，不能想象她那样一个农村妇女怎么能迸发出那么强的光和热。她的眼睛里怎么能同时蕴藏着智慧、诙谐、调皮、关心、机智和热情。真的，怎能包含那么多的内容。 当你和她接触时，实体凤姐便消失了。感受到的是她带给人的美和强大的生命力。她是那么吸引人，几乎像恋人似的对她着迷。 乌吉斯格朗突然醒悟，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精神魅力。想到这里，对着凤姐莞尔一笑。 凤姐也向乌吉斯格朗及众人说道：“大家屋里坐。” 她说着话，让大家坐到客厅中央的大方桌旁边的椅子上，有人倒上茶水。 乌吉斯格朗的父亲吉日嘎拉说道：“这次来主要是实现宝贝女儿的心愿，再见少爷的风采。顺便带来些草原的草药，羊皮，几匹草原纯种良马，请收下。” 凤姐接话道：“多谢大叔的贵礼，我们这里正需要这些东西呢，货物就收下了。” 涌安也说道：“是的，草原的草药，我是见过的，疗效非常奇特。蒙古马很有名的，特别是大叔驯养的马更是精良品种，我们非常喜欢。” 凤姐说道：“这次来，多住些日子，观赏中原的人物风貌、山川河湖的风景。” 吉日嘎拉说道：“我还得赶回去，草原上牛羊马群得需要我来照顾，离不开人。” 乌吉斯格朗说道：“爹爹先回去，我们姐妹三人还要在这里与大哥哥玩一段时间呢。” 凤姐说道：“这里物产丰富，大叔走时带些绫罗绸缎、手工土布，也算我们的谢礼。” 涌安说道“改天，我带着小妹妹们逛逛集贸市场，每年的市场都很热闹。” 他们说着闲话，已经到正午开饭时间，于是一起来到大桥头的小酒楼，让大草原客人品尝着漳河大地的美味佳肴。 这一天，涌安与乌吉斯格朗三姐妹，还有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生瓜蛋、铁蛋、白妮等人要到漳河划船游玩。 忽然，看门人金老头进院说道：“六爷，有一位红衣女子要求见你。” 涌安脑海里翻腾一会儿不知道是谁。 白妮嘴快说道：“是不是那个嵩山少林寺常穿红衣的采药女？” 大伙都说道：“保准是那个女孩。” 涌安这才想起到少林寺学艺时，经常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女，与她的爷爷上山采药，到少林寺换些钱财的采药女。还经常唱着山歌，可好听了。 他心里纳闷，真得是她？她来干什么呢？于是对金老头说道：“让她进来好啦。” 第3章 ） 他们正说着，就见一位清丽修长的红衣少女飘然而来。 这位少女相貌打扮令人耳目一新，皮肤洁白，秀发乌亮随风飘洒，一双细长的秀眉下，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惹人爱慕。 她就是嵩山采药女，真实姓名叫东方清音。 东方清音怎么会想到要找涌安呢？ 她从小与爷爷相依为伴，今年初，她的爷爷去世。自己孤独无助，想起了几年前一群少年在少林寺学艺的情景。 她受他们的感染，对他们洒脱自由、无忧无虑，少年游天下非常羡慕，也终身难忘。 她于是向少林寺的主持打听得清楚，就来到了漳河大地寻找涌安。 她再见到涌安时，看到得已经是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青年美男子。 她更是少女春心初开，激情万分，兴奋地说道：“大哥哥，你可能认不得我了，但我时刻怀念你的。自从你们上嵩山少林寺学艺，我一直关注着你们。你们走后，我的心也随你们飞走了。不要说我卑贱，我确实羡慕你们的自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咱们都是同龄人，为什么我就没有自由呢？”她说着就痛哭起来。 还是凤姐见过场面的人，于是走到东方清音身旁，拉住她的嫩手说道：“小妹妹，不要悲伤吗，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考虑的。” 东方清音流着眼泪说道：“你就是凤姐，我听人说过你了。我叫东方清音，嵩山人，父母早亡。与爷爷采药为生，年初爷爷去世，我无依无靠。我非常爱慕涌安哥，所以就来到漳河投靠他。如果你不嫌弃，就收留我。” 凤姐帮她擦了擦眼泪，还没等凤姐答话，她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但也懂些药性，也治得一些疾病。” 凤姐这时才认真地看着东方清音，心想，真是一位天仙神女。 怪不得古人说：荒山野岭藏奇士，绿水青山养秀女。 她又转念想到，这世界太奇妙了，这些绝世的少女怎么都让六爷给碰上了？ 她看了看乌吉斯格朗，心里说道：一个是大草原里生长出来的绝美少女，带着野性、天真、烂漫、高贵、触手不可及的人见人爱的草原美女的化身。 她又看了看东方清音，一个是高山峻岭中养育出来的中原绝世秀女，带着朴实、淳厚、善良、修养、人文底蕴深厚、古朴典雅大方的东方美女的化身。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感慨道，真是无法解释，这也算是天意？ 她想罢，就说道：“咱们姐妹们也是缘分，好，你和六爷他们玩耍几天，过后我再安排你的事情，有些地方正好缺人手呢，” 东方清音爽快地说道：“多谢凤姐收留。” 他们正说着话，看门人金老头急忙走进来说道：“有个金发女子来访。” 大家都说道：“今天奇怪了，怎么稀罕事都凑到一起了，是谁呢？” 他们正在猜侧着，一位个子高高皮肤雪白的金发少女，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来， 第4章 ） 她急切地问道：“大哥哥，你在哪里呢？” 凤姐、东方清音及草原三姐妹不认识此女外，其他人都齐声道：“峨嵋女！” 峨嵋少女穿一身青色衣服，凸显头发一根根金丝一样晃眼，碧蓝色的眼睛好美丽哟！细长的身条好风流嘢！ 峨嵋女用眼在人群中扫了扫就看见了涌安，便噌噌来到他的跟前。 她还没等涌安说话，便上去搂抱住涌安的脖子并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众人惊呆了，心里都说道：好直白的女子！ 峨嵋女也不管众人如何心情，她搂着涌安的脖子说道：“我的帅哥哥，越发得惹人爱哟！” 涌安满脸羞色地说道：“峨嵋女，你怎么有闲空到这里来了？路途远着那。” 峨嵋女松开手说道：“我这几年非常想念你，都快得妄想病了。师傅要到北平办事，我也就跟来了。来到此地，一提到你，人人都知道你的大名，非常乐意帮助找你。我对师傅说，你先去北平，我要找大哥哥。师傅拗不过我的倔脾气，她自行北去了。” 她嘴里说着，眼睛里流下了几行热泪，又扑到涌安的怀里哭起来。 涌安等她心情安定下来，说道：“小妹妹，我给你介绍一下众人。”峨嵋少女离开涌安的胸怀，向众人看了看。 凤姐走到峨嵋女身边，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道：“好靓的妹子，让我都动心了。” 涌安赶忙介绍道：“这是夫人，凤姐。” 峨嵋女看了看凤姐，风趣地笑着说道：“凤姐，你好有风度哟，这里的人们都夸赞你呢。我在路上就想，这位凤姐是哪路仙女，让乡民如此敬慕？” 凤姐笑着说道：“好甜的小嘴，让我听了好舒心呢。” 涌安对凤姐说道：“这是峨嵋山的女侠，峨嵋女，武功高强。我在峨嵋山学艺时，就很佩服她。” 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白妮等人不用介绍，峨嵋女还辩认得清楚，一一问好。 她看到乌吉斯格朗和东方清音，心里想道，好绝美的女子，打心眼里羡慕她们的超人美貌。 乌吉斯格朗看到这位金发少女与众不同，另有一种异国风情，不由得叹道：“好风流的女子。” 东方清音也赞道：“好吸引人哟。” 他们正兴高采烈地互道见面礼，看门人金老头又赶忙跑过来说道：“有一位少年要见六爷。” 金老头的话音还没有完，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已经来到众人跟前。 他嘴里喊道：“大哥，小弟见你来了，快快迎接我。” 大家转眼看去，涌安等人认出这位少年是武当山俗家弟子武少侠。 当年，涌安学艺武当山，与武少侠很谈得来，并结为朋友。今天两人相逢，更是少年情怀义气浩然。 涌安向众人介绍武少侠后，说道：“今天是四喜临门，我们要热烈庆贺，场面要红火热闹。” 涌安刚说完话，金老头嘴喘气虚地老远叫道：“六爷，有个少女要见你。” 第5章 ） 涌安纳闷，其他人更蒙呆。 一位少女脚步轻盈，柔风似的直接飘向涌安。她在涌安面前，轻轻地喃喃道：“涌安哥，好想你哟!”说着话眼泪汩汩地冒出来。 涌安叫道：“小妹，你怎么自己来了？” 这个少女就是红天女。自涌安坠潭失去消息后，她悲伤过度，大病了一场。幸亏有大博士、铁武举两位爷爷的细心照料，身体很快康复。去年底，她的两位爷爷相继去世，丢下她孤身一人。 红天女也是位要强的女孩子，跑到少林寺得到涌安的家庭地址，千辛万苦找到涌家大院。 涌安听了她的经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凤姐早就听涌安提起过红天女的事情，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凤姐走到红天女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什么也不要解释，等安顿下来后，咱们再商量相关事宜。” 红天女看着眼前的凤姐，说道：“你就是凤姐哟，涌安经常提起你，让我也很感动。” 她们正说着话，金老头又匆匆忙忙跑过来喊道：“六爷，门外又有一位少女在找你。”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天仙似的少女，身穿天蓝色的衣裙，神态高雅，大有王孙贵族家的公主、小姐的气派。此女正是剑兰屺。 涌安看到剑兰屺，便快速迎上前去说道：“小妹，你也来了！” 剑兰屺平静地看着涌安说道：“你比我想像的还要精帅，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情种。” 涌安听她说出这种话，让他脸上有些发热。但是，他知道，这是她几年来过于思念，心里暴发出来的积怨和情伤。 这时，凤姐走到他们跟前，看了看剑兰屺，心里说道，这位少女更是天下奇貌，再美妙的词用到她身上都是平淡乏味。 涌安说道：“这就是剑兰屺小妹。” 凤姐笑着说道：“小妹哟，见到你的真容确实让我也心动了。” 剑兰屺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就是凤姐，涌安哥非常敬佩你呢。” 凤姐笑着说道：“六爷就爱赞美人，逗人乐。” 凤姐看着剑兰屺说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可不要见外。” 凤姐又说道：“听说还有个婆婆，怎么没来？” 凤姐提起她的老婆婆，剑兰屺的眼睛滴下泪珠。 剑兰屺的老婆婆年事已高，感上风寒，不久前去世。她处理完丧事后，独身一人寻找涌安。因为路途遥远，让她也吃了些苦头。还好，总算平安无事，找到涌安。她心里有了归属感，恐慌不安的心才算平定下来。 突然，金老头又叫喊道：“六爷，又有两位女子要见你。” 大家都在惊叹！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美女不约而聚，难道是天意安排？ 这两位少女看到涌安，快步来到他跟前喊道：“涌安，可见到你了，让我们好找！” 涌安看见她们两个，高兴地说道：“欢迎二位到来，千里迢迢太辛苦了。” 涌安向凤姐介绍道：“这两位是女儿坡的丹丹和鹊儿小妹妹， 第1章 ） 涌安说道：“她们可是热心肠的小精灵。” 凤姐笑着说道：“我只在《西游记》里看到过西方有女儿国。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个女儿坡，好神奇的地方，那得让姐姐仔细地瞧瞧神奇的小女子。” 凤姐认真地端详着丹丹和鹊儿，人虽然长的精巧，但都非常精灵通透，特别是一双眼睛，透出一股子灵气，好像能看透对方的内心世界。尤其是皮肤雪白细嫩，好像一见阳光要化了似的，让人爱得心麻。 丹丹和鹊儿看着凤姐这样爱戴她们，感到内心暖意顿升。丹丹并不介意凤姐的举动，并开口说道：“凤姐，我们远道而来投靠涌安，一定要接纳我们哟！” 凤姐笑道：“你们都是难得寻找的精灵小妹，我要把你们当宝贝一样爱护呢。” 她说完，便兴奋地笑起来。丹丹和鹊儿，以及在场的人们也都欢快地笑起来。 今年的春季交易市场开张营业，占地上千亩的交易市场，被四面八方的客商全部占满，人流如蚁，拥挤不堪，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 草原三姐妹和峨嵋女四个人最是活跃，好奇心很大。指手划脚、东看西瞧忙个不停，嘴里还不时大惊小怪的叫嚷着。 乌吉斯格朗指着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摊子说道：“咱们看看那是什么。” 他们挤进去看到是吹糖人的艺人，燃烧着一个小铁炉，用文火把大铁勺里的麦芽糖稀慢慢加热，变魔术般地吹出一个个小糖人。 这个老艺人取点糖稀合两手中，拽出一段吹气口，边吹边用手捏、掐、扭、拽，做成各式各样的糖人，拿竹签蘸少许糖稀粘上去当把儿，往稻草扎上一插，个个栩栩如生，惹得周围的孩子们伸脖子瞪眼挤着看热闹。 艺人吹的糖人有人物、各种动物、瓜果和器物。最惹人喜爱是孙猴子和小老鼠。孙猴子姿态多变，或腾云驾雾，或挥捧降妖，或醉吃仙桃，遮凉望远。简直跟画儿上的一样。小老鼠多为偷油状，前爪扒罐，肚皮滚圆。 众人看罢不由得开怀大笑，有几个孩子们直嚷着要大人出钱买喜欢的糖人。 涌安看草原三姐妹和峨嵋女都挺喜欢糖人，就说：“小妹们，你们喜欢什么拿什么。” 乌吉斯格朗要了个糖喜鹊，格明珠要了个孙猴子吃仙桃，其其花儿要了个小老鼠，峨嵋女要了个嫦娥奔月。丹丹和鹊儿各要了孔雀和大公鸡。东方清音见过这些糖人手艺，没有张口要玩艺。剑兰屺和红天女没好意思张口，只是在旁边看热闹。 涌安说道：“吹糖人手艺，非常讲究运气技巧，气大糖膜易吹破，气小膜厚不透明，须气息均匀、力度适中。热天吹不得，糖稀见热就化，最宜在春秋天制作。他们也挣不了几个钱，但热爱这项传统手艺，也是一种痴迷。” 他们继续往前走，看到铁匠棚，棚前摆放着耙齿、粪钩、铡刀、锄板、镰刀等农具，还有锅铲、铁勺、菜刀、斧头等多样用品。有几个人在棚里打铁，汗流浃背。 第2章 ） 老铁匠掌钳，围着黄油布，脚蒙麻袋片，右手持小锤，不断地敲打着，壮小伙儿抡圆几十斤重锤轮番锻打。 有一个小伙子拉风箱烧火炉。一边干活一边唱：“两头紧，中间慢，火苗不能变。腰快折，臂要断，再累也得干。火烤胸，灰迷眼，只挣两碗饭。” 有的铁匠嘴里喊道：“烧铁坯看火候。烧得轻，外软里硬打不动，烧得很，铁坯化成脓。铁坯烧到炽白时，趁热打铁是硬功。” 他一边擦汗一边喊道：“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打铁先得本身硬，兵匪一家欺压老百姓。” 乌吉斯格朗说道：“他们多么的吃苦，但又个个象黑铁塔一样结实健壮。” 涌安说道：“说得是，他们常年累月干得是气力活，身体自然粗壮如牛，力气大得很。” 乌吉斯格朗看到前面棚子围着许多人，赶忙跑过去看，伙伴们也跟随着走过去，是打锡壶的工匠在制作工艺。桌上摆着烧水壶、筛酒壶、暖炕壶，每个工艺品都很精美。 烧水壶呈圆锥台状，上收下扩，底径约半尺，高有六七寸，锡壶因烧水无异味，多为讲究人家使用。 筛酒壶像个大桃，长嘴鼓腹，上有多半圆大提梁，造型俊秀典雅。冬季餐饮热酒，锡壶筛酒，待客体面，喝着舒服，是爱好喝酒人必备的器具。 暖炕壶更有特色，形似扁南瓜，底径近尺，高约三寸。中间圆壶口外焊一圈挡水裙，内留一层漏水箅。箅上曾带把圆片封闭水口，外面扣平顶圆盖嵌严裙槽。沿壶缘焊四只鼻扣儿穿提绳，用着敦实、平稳、安全，是老人小孩过冬必备器物。 涌安说道：“‘壶以锡为贵’，不是指锡多贵重，是因为其制作工艺复杂。” 乌吉斯格朗说道：“老师傅，你的手艺好精湛呢！” 那老手艺人忙里抬起头来，看到是一个美貌少女在夸赞他的手艺，笑着说道：“不瞒你说，这要经过熔锡、压片、裁料、拼对、焊壶壁、封底口、接壶嘴、安提梁和外皮抛光等十几道工序呢。” 他正说着话，旁边的小徒弟“嗒，嗒”拉起风箱，坩埚里灰色的碎锡一块块塌落熔化。 老工匠拨去表层灰渣，就露出一汪水银般的锡水。将锡水倒入木模，模为双层夹板，中间有槽，掀开木模，锡水又变成一张银白光亮的锡片，约两三毫米厚。用大铁剪把锡片裁成大小不一、方圆各异的板料，再经敲打、拗窝、拼接，焊成锡壶。 最后，用粗布蘸白粉抛光表面，一把精致光洁的锡壶就完全打好了。 乌吉斯格朗三姐妹拍手赞道：“好手艺！” 老艺人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巧匠。只要下苦功夫，哪个行当也能养活人。” 涌安非常赞同老艺人的一番生存之道。 涌安等众人走到一个木棚旁，看见老师傅们在制作木碗、面杖、画轴儿、笔筒、床腿等用具。 第3章 ） 乌吉斯格朗三姐妹颇有兴致地说道：“好棒的手艺，多么漂亮的小木碗。” 涌安说道：“这是漳河木旋传统手工艺，也是全国木旋主要发祥地之一，名振全国。” 这项木旋工艺最早追朔春秋时期的公输般，明末清初在漳河进入鼎盛时期。木旋工艺由大旋床和小旋床之分，包括床帮、床脚、马的、旋轴、卡头、大小踏棍等。刀具有挖刀、尖刀、圆琢刀、平刀等。 涌安说道：“木旋工艺有规矩:传男不传女。”他正说着，老艺人拿起一块木料，放在旋床上，踩在踏棍上，一阵阵吱喇喇的旋木声振动四周。 老匠人表情严肃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印迹，一双农民特有的大手，粗壮有力，旋转的动作灵活多变。 他手中旋动的木料，奏响着古老的韵律，人与木融为一体，舞动的片片木花，有的细碎如蕊，有的片如瓣状，更多的卷曲如花。 不一会儿的工夫，木碗落成，这就是古文化婴儿的诞生过程。 乌吉斯格朗拿起刚制作好的木碗，认真地观摩着。木碗厚薄均匀，纹理清晰，带着木料原有的天然清香味道。一圈圈年轮，演绎着四季的更替，诉说着木旋工艺的古老往事。 乌吉斯格朗看完木碗，嘴里说道：“真好玩，我要一个。”顺手又拿了一个小木勺。 涌安说道：“中原一带女儿嫁人要陪送木碗呢。” 乌吉斯格朗说道：“那为什么呢？” 涌安说道：“木碗除了技艺精良，还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美好的寓意。” 木碗陪嫁有其内含，木碗做工细致，盛饭不烫手，不皴裂，不怕摔，经久耐用。 木碗的制作材料是精选的柳根，柳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有分离的意象美，喻示女儿长大要离开父母了。“柳”通“留”，表达了娘家人难舍难离的情意。 木碗是根做的，喻示小夫妻成家后不要忘根，饮水思源孝顺双方的父母和长辈。另外，根还有生发旺盛之意，喻小夫妻以后可以开枝散叶多子多女，后世昌隆。 木碗为圆形，喻示小夫妻以后的日子圆圆满满。还有个习俗，女儿坐月子后，当母亲的除了给小外孙做小被子、小衣服外，还要送一个小木碗，碗里装满芝麻盐。芝麻盐吃完后，小木碗就成了小孩子的衣饭碗。 乌吉斯格朗赞道：“还真不知道这小小木碗有这么多的道道呢，今天大开眼界。” 他们几个人走到剃头匠跟前，看到剃头匠麻利的手法如同玩游戏一般在人头上戳戳蹭蹭。 匠人手中的刀子在太阳照耀下闪亮发光，不一会儿功夫，一幅净光明亮的脑袋就完成了。 涌安连声赞道：“好功夫！好手艺！” 剃头匠旁边撂着副沉甸甸的担子，一头火炉、铜盆，一头靠椅、小橱。盆架三条腿，后腿上延成旗杆，挂搭着毛巾、钢刀布。橱柜放围布、刀剪和镜子一类工具。 人们形容“剃头挑子-----一头热”非常形象。 第1章 ） 他们正看着，那边来了一位满脸胡须、蓬头垢发的顾客。这个顾客风尘仆仆，像是远道而来。坐下后说道：“全剃光。” 大伙都看着这人有些特别，于是停脚看剃头匠给那汉子剃头。 剃头匠笑脸相迎，说道：“师傅坐稳，我开始给你剃了。”说着，把围布用双手抖得山响。一把剃刀握在手里，如同武士耍大刀似的，“刷刷刷”几刀过去，满头脏发掉个净光，脑袋青光锃亮。 剃头最精到的手艺是刮脸。剃头匠用软毛刷蘸皂沫涂满胡须，焐会儿热毛巾，趁热把胡须一根根刮掉。 那匠人心静手稳，刀至细微处，轻捻刀把，用刀尖一根根地剔，连大气都不敢出。边刮还边摩挲，看是否留有胡茬。末了，再将下巴、嘴角、鼻梁、眼眶和耳廓仔细刮蹭一遍，拾掇得光鲜利落。 剃头匠剃完头，仍没让主顾站起，再用双手沿肩膀、脖颈、两颊、双耳、头顶揉捏一番。 匠人一边拿捏一边说道：“松松筋骨，血脉畅通。揉捏头部，燥火全除。” 匠人边拿捏边唱出一首剃头歌： 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有几颗？ 及锋而试，看老夫手段如何？ 剃完头，那大汉交了钱，抖了抖身子。大伙这才看清楚，好鲜亮的一位肥大汉子，浓眉大眼，四方大脸，鼻宽嘴阔，赛似佛庙里的大金刚。 那汉子临走说道：“这位师傅好刀法，真功夫。” 剃头匠说道：“夸奖了，不敢当。” 涌安他们游览着市场，锢漏锅的、锔盆锔碗的、卖瓦盆、修雨伞、钉马掌等等三百六十行，各行其道，游览不尽。 有些游人指着远处说道：“怎么那里搭建了一座高台，干什么用的呢？”“走，看看去。”人们都往那里集去。 在集市中央搭建一座2米高的台子，台子都是用整木制成，台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木板，平面如水。台面朝南，左右立柱上书写两行大字：拳打漳河东西高手，脚踢漳河南北豪杰。上批：武功盖世。 旁边另有牌子，上贴一告示：大日本帝国武士黑田次郎、奥野高广、月野太郎、千叶小惠子、佐藤雄三，欲与漳河武术高手比试武功，自愿上台比武者，不论男女老少，皆可打擂，任何拳种都可使用，死伤自负。赢者得赌资五千块大洋。组织人山本横二。 擂台柱子上还拴着两条巨型狼狗，凶相十分恐怖。 观众们议论纷纷，杨大说，这是日本人借比武找事。有的说，漳河一带武林高手很多，请出来几个与他们比试，刹刹他们的威风。 张二说，陈庄的陈武师，听说他是峨眉派杨兆源大师的徒弟，武功相当厉害。那年在成都打擂，对手侯某身壮拳重，尤其是那招“黑虎掏心”虎虎生风。 陈武师不急不躁，抓住破绽，一个“风眼锤”打向侯某的虎口穴，当对方马上用手捂住时，他一招“迎风铁扇” 第2章 ） 他一招“迎风铁扇”打中侯某的脸部，对方当即蹲下。他心存善意，立即住手。被武林传为佳话。 李三说，杨家营的杨三楞，曾拜过太极门派杨大郎为师，武功高强。 有一个号称“狮子王”的武师，精于技击、体格魁梧，掌击大石，石随掌碎。用两个手指夹着数枚铜钱，奋力一捏，钱成碎粉。 “狮子王”听说杨三楞有些功夫，便找来交技。杨三楞说：我伸展手臂，如果你能拿住我的手臂不能动弹，当即认输。 “狮子王”顺手拿住腕部，想力断手腕，谁料杨三楞得力借力，就将狮子王提离地面。狮子王也借力来了个铁夹锁喉。没等这个招使到，杨三楞早将狮子王掷到地下，半天没有缓过气来。狮子王认赌服输而去。 马四说，漳河南马家湾的马大法，学得少林武功真传，武功深厚。邻地有一个叫纪力士的武师，找来比武。 比武开始后，纪力士以凌厉的拳脚猛攻马大法的要害，由于马大法身手灵活，擅走活步，忽进忽退，活似落叶飘絮，忽左忽右，矫发水中游龙。 纪力士见自己拳拳落空，气得暴跳如雷，总想一拳置马大法于死地，但性越急，式越莽。 纪力士双拳虚恍，右脚随起，使出平生本领，向马大法心窝猛踢，马大法毫不畏惧，从容将身稍侧，施展出少林绝学“粘拿跌功”，轻托纪力士的来脚，将他抛出几丈外。 纪力士不知好歹，起身再战，结果被马大法以大力金刚功用右肘击中胸口，胸骨折断，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马大法并没有乘机进攻，存有佛心的慈悲，用少林跌打接骨药给他治疗。 台下观众正议论着，只见翻译说道：“比赛时间到，第一场擂主是黑田次郎，有自愿较技的请上台打擂。” 日本武士黑田次郎，身材魁伟，满脸横肉，两只眼球虽小如鼠目，但贼光四射。身穿日本武士服，凶气十足的两手插腰，两足叉开钉立在擂台中央，审视着台下每个观众的脸。 他在台上站立刻片功夫，不见有人动静。便大声狂吼道：“漳河大地竟然没有一个勇士，懦夫！”说着，鄙视地看了看台下观众。 正在这时，突然从人群里跳出个年青人来，一纵身就到了台上，说道：“比武就要讲武德，不要羞辱人格。” 观众一看是“草上飞”毕胜。 毕胜是漳南毕家屯人，轻功一绝，飞檐走壁视如平地。平日里也爱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他本来不想上台比武，但日本武士侮辱人格，气愤填膺，就是拼命也要扫一扫日本人的威风。 毕胜站在黑田次郎对面说道：“进招。” 黑田首先立了门户，左手伸掌，左脚随手快步跟上，突起右腿，脚外侧猛向草上飞头部踢去，内行一看是空手道的招术。看着是要击中，这招踢腿力道刚猛，一旦受招立刻骨碎筋断，不死也得重伤。 第3章 ） 毕胜之所以叫草上飞，确有其过人之处。他看的真切，一个燕子飞天，躲过此招，顺手一掌拍在黑田头顶的百会上，打的黑田晃动了几步。 按正常交手，草上飞这一掌早把对手拍倒地上了。 这个日本武士功夫非常深厚，等站稳后，看清对方，随即采取贴身打的方法，掌劈、足踢、膝撞等技术朝毕胜的肋、胸、腹等部位进攻。 毕胜靠得是身体灵活，步伐迅捷等优势，运用阴阳步、移闪步、九宫步躲过黑田的种种狠招。 突然，黑田得手扣住毕胜的手腕，又进身抓住毕胜的腰带，旋风似的就把毕胜托离地面，猛得旋了一圈，恶狠狠地惯下擂台去。 扔是扔下去了，但毕胜早已在空中调整了身姿，两脚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稳稳地站住。 按比赛规定，倒地不起，或被打下擂台的，都算作输。 毕胜虽然轻功盖世，但是力道太弱，与一般武士打斗还胜算，若遇到高水平的武士，就会输在力量上面。 接着，少林派的武少强武师用心意把功夫决斗黑田。 所谓的心意把，又称锄镢头，是少林寺僧人千百年来在田间劳动时受锄地、掘土、摇辘轳等动作的启发，悟出的一门上乘功法，是少林寺最具实战力的功夫。 俗话说：“宁传十套拳，不传一式把。”可见心意把在少林功夫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正如心意把秘谱记载：心意把，势法单，它系少林内功拳。拐起毛篮掌宜吐，起落身法随意变。起如举鼎提口气，发“嗯”声落如分砖。运气宜顺为要旨，落下好似掘地般。 武少强大师一上台，使了个肩担日月式大开门户，让黑田过招。 黑田也不谦让，飞步就冲入门户。 武少强充分运用腿法中的勾、挂、提、摆、扣、踩、弹、蹬、踹、踏，并配合上肢的格、滚、钻、领、劈、挑、横、冲等动作起伏、转折、伸缩快速变招，柔中有刚，刚中有柔，摇身晃膀，扭腰调胯，左躲右闪，化解黑田凛冽攻势。 两人过招十几个回合，武少强打斗的招式游刃有余，但力量不足，自感体力不支，突然使了个虎涧跳，跳下台来。 武当派的张十三武师上台走了个太极环行圈、左右穿掌步，洞开门户。 黑田也不管什么招式、架式，进身拳打脚踢，直逼中宫。 张武师娴熟的运用踢、打、摔、拿、跌、擒、掷、靠，并运用缠、绕、粘随、推、钻等，并用“八步赶蟾功”、怪蟒翻身、金鸡抖翎、野马擞毛、虎扑金鞭等化解了黑田的攻势。十多招过去，也就是瞬间的功夫。 张武师心想，胜是不可能的，不被打倒就是面子。他得个机会，跳下台来。 峨眉派盘破门拳师盖小天旱地拔葱式穿上擂台，打开门户，来了个白鹤亮翅，随身“去来星女掷灵梭”就闪电般地冲入黑田中宫。 黑田刚躲过这一招，盖小天的左拳“岩石进裂惊砂走”已到黑田的胸前。 第4章 ） 黑田已经无法躲避这一铁拳，他就以硬碰硬强迎，并直接拿捏盖小天的喉咙，这叫同归于尽。 盖小天并不想与他死拼，化身“百折连腰尽无首”，险中呈巧，拙里藏机，又使用龙心脚、钻脚、之字拐、羊尾脚、箭弹腿动作低快，手随脚动，扒擒撕扭、盘破提箭等招式，弄得黑田眼花缭乱。 黑田功力确实深厚，在慌乱中已经定住了神，贴身左手拿住了盖小天的手腕，右肘撞向胸肋，左膝顶向小腹部。 如果被击中，轻则筋断骨裂，重则致人死亡。 那盖小天也是百练成名的拳师，关键时刻，来了个倒身蹬鹰脚。细说起来就是身体向后猛摔，在化解肘膝攻击的同时，脚已经踢向对方的阴部。 如果踢中的话，必残无疑。 黑田立即散手撤步，双方都化解了致命的一击。 盖小天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跳下擂台。 鹰爪王、猴拳李，弹腿张等武师走马灯似的你上台罢我登场。 日本武士来比武设擂台，他们都有一定的实力，并且对中国武术门派很有了解，一招一式很有研究。 漳河的武师们，还不了解空手道、拳击、跆拳道、泰拳等国外武术门道。不能知彼知已，所以吃了大亏。 别说不了解外国拳术，就是漳河大地的各门各派门户之见，决不会将本门武功绝学展示给其它门派的。 交流的少，借鉴的少，形成闭门练武的这种风尚。吃亏就在于不了解对手，盲目交战，出现败多胜少的的局面。 黑田次郎交战群雄，大获全胜，脸上露出狂妄的狞笑。 他两只鼠眼露出贼光，横扫台下众人。在台上昂首挺胸，大吼大叫，大有唯我独尊的自大狂傲面孔充分暴露出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没见人上台打擂，认为没有人再敢比武了，黑田次郎嘴里胡喊乱叫道：“病夫！懦夫！” 他正喊着，突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胖大和尚，人高马大，脑袋蹭亮，精神抖擞。这人纵身就跳上高台，稳稳地站在黑田次郎面前。 黑田次郎见这和尚人高马大，酷似金刚，威风凛凛，不敢轻视。 胖和尚立了个门户叫做“一字马一片身”的攻守方法。 涌安小声说道：“少林罗汉拳！” 黑田次郎也摆开架势等待对方进攻。 胖和尚使出罗汉第一路，其拳式暴烈、急躁，刚而猛。 他出手就是卧心拳、下切掌、劈心拳，并连续用两个震脚贯步到黑田次郎身旁拳掌相击。 黑田次郎左闪右避、连连倒退，化解了胖和尚的招式。 胖和尚随即使用罗汉二路式，忽快忽慢、真真假假、虚实不定。 黑田次郎见招式难以捉摸，不知如何下手。心想，刚才几招刚猛凶狠，怎么现在突然婆婆妈妈起来了呢？ 他正犹豫间，被胖和尚轻轻一掌向左肩头上拍去。 黑田躲的也快，这一掌是躲过去了。但是，掌风扫在肩头上，打得黑田一个趔趄。 这一招是罗汉拳绝学， 第5章 ） 这一招是罗汉拳绝学，也有个名堂。“仰掌为水，立掌为木，扑掌为火，握掌为土，钩掌为金。”又名为“水枝如行云流水，木枝穿插如动箭，火枝如炎冲云天，木枝下沉重如铁，金枝变形如钩。”所谓的“三掌一拳一钩”式。 胖和尚见没有打倒黑田，又变招势，单脚着地，步法起快落轻，好像是光脚不敢踏地，怕扎脚似的，以腿代掌，轻灵鹤行。 涌安心道，这是少林的绝学“心意把”。 胖和尚几个招式逼得黑田节节败退。黑田毕竟不是平庸武士，也是经常在擂台上打斗出来的勇士，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他躲过胖和尚几个险招，逐渐熟悉了对方的战法和特点，充分利用自己的实战优势，立即占了上风。 胖和尚虽然拳术精湛，功力深厚，但是缺乏实战能力，招势也太死板，眼看着败相出来，胖和尚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心想，不可恋战，瞅准黑田空当，一个苍鹰登腿式，飞起身来，双脚向黑田的脖颈剪去。 黑田不知是计，忙后退几步躲过脚风。 胖和尚乘机跳下擂台。 黑田次郎气得哇哇大叫，随后又哈哈狂笑。 黑田正得意忘形之时，一个年青人跳上擂台。 他五短身材，四肢肌肉发达，浓眉豹眼，威风凛凛，这个年青人就是郭铁棍。 郭铁棍自从跟涌安到武当、少林、峨眉等地学武后，也学习地方各门各派绝技，勤学苦练，功底深厚，武艺初成。 这次擂台比武，原是山本横二组织的。他赌输围棋之后，自感耻辱，心想，文斗征服不了漳河大地志士，就用武力征服。 所以，他回日本，邀请几个武技较高的日本人挑战漳河武林高手，打败漳河武林志士，彰显日本武士道威力。 黑田正在耀武扬威，言语粗鲁，一副胜利者狂态。 郭铁棍看后愤怒之极，也没与涌安他们商量，就跳向擂台。 黑田正在狂妄之时，突然跳上来个年青人。 他瞅着这位年青人的身架，就知道遇到了对手。郭铁棍吐字如钟声：“休要逞狂，今天就让你尝尝漳河功夫的滋味。”也不摆门户，也没有什么花招，直接走向黑田。 黑田首先使用了脚外侧踢等几个连续脚法，朝郭铁棍的头部、胸部、腰部猛踢过去，郭铁棍沉着地拦挡。 当黑田再次用腿横踢时，郭铁棍顺手就捏住了黑田的脚腕，一个天龙滚地翻，两人同时倒地。倒地都是倒地了，郭铁棍是使招自动倒地，而黑田是被招术惯到地上的，那双方的情况大不一样。 郭铁棍一挺身，就站立了起来，稳稳地钉立在那里。 黑田脑袋、脊背落地，摔了个发昏十一章，筋骨都快散了，五脏生疼，全身麻木。停了片刻，才缓过神来。 黑田爬了起来，晃了晃头和躯干，站稳了脚跟。两只混浊暗淡死鼠似的小眼，紧紧地盯着郭铁棍。 如果郭铁棍乘机猛烈撕杀的话，黑田早成为拳下死鬼了。 第1章 ） 但郭铁棍没有这样做，因为这毕竟是擂台比武，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郭铁棍还是等黑田恢复理智再斗。 又过片刻，黑田恢复了元气，纵纵肩，使出了脚踢、交叉防、投技、缔技等交合运用。 郭铁棍认为黑田已受重创，就没有下狠手，这也是他的慈心所发。正因为这一点儿，优势马上变成劣势。 黑田趁郭铁棍犹豫之机，当机立断靠近当胸一拳将郭铁棍打倒在地。这一拳相当厉害，郭铁棍随口喷出一口鲜血来。停了片刻，才缓过气来，慢慢地站了起来。 黑田也没有马上冲上去再斗，如果打的话，郭铁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又停了片刻，郭铁棍调匀气息，恢复原状。 两人又打斗多时，不分胜负。最终判定平局。第一场擂台比武告一段落。 今天，擂台前早已经人山人海，人流仍然蜂拥而至。昨日的擂台比武，已传遍漳河大地，人们对漳河的精武勇士们的精神所感动，能为漳河两岸的父老乡亲们争光感到自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成千上万的人们都是来助威的。 裁判一声锣响，打擂开始。 擂主是日本武士奥野高广，体形高大，力大如牛，牛眼瞪得滚圆滚圆，胳膊、膀臂、胸肌、腹肌圪圪塔塔如同鸵鸟蛋，整个人宛如铁塔。号称刀枪不入赛金钢。 奥野高广站在台上，两只牛眼傲视着台下众人，又在台上晃动了几步，压得木台子“咯吱咯吱，”离老远都能听见响声。 他等了片刻没见动静。 奥野很不耐烦，就拿了一条铁链子，铁环子有大拇指头粗，抖动的铁链子哗啦哗啦地山响。绕着擂台走了几圈，又来到擂台中间，也没见他用多大的力气，只听“嘿”的一声，那铁链子“叭”的就断为两截。 有些人没见过这阵势，就吓的吐舌头、瞪傻了眼。又停了片刻，还是没有人叫阵。 奥野冷笑道：“我不动手，谁能朝我肚腹上打几拳，把我打退几步，就算你胜！” 他一出此言，台下“嘘”声一片。 这时有个年青人跳上擂台，他叫侯得宝，体形小巧，高不过一米五五。骨瘦如柴，猴头模样，一双猴眼似的东张西望。不要小瞧了侯得宝，他自小到峨眉山学艺，专门学得是峨嵋猴拳，号称“猴童”。 这人吸取了轻、灵、浮、猛、快和闯、奔、闪、躲猴的本性，将其蹂化在踢、打、摔、拿技法之中，身法活泼，形态生动，惟妙惟肖、妙趣横生。由于身法快捷，一般武师还真抓不住他，也打不倒他。 候得宝“飕”地就到了台上，两脚稳稳地钉在台上木板上，两只猴眼瞧着奥野高广。 奥野高广看到上来跟猴子一样的矮小瘦人，不禁乐了，笑嘻嘻道：“就你这猴头也上台比武，赶快回家吃你娘的奶去。”“哈!哈!”大笑了几声。 候得宝也不在意他的耻笑和讥讽，两手插腰道：“休得小看俺老孙， 第2章 ） “休得小看俺老孙，叫你开开眼界，尝尝猴拳的滋味。” 奥野高广也不把他当作人子，敞开肚皮，说道：“你朝我肚子上打几拳，如果你能打动我几步，就算你胜。” 候得宝抓耳挠腮，也嘻嘻笑道：“看看候爷的本事！”说着，摆个架势，一路猴步穿过去，“嘣、嘣、嘣”几拳打在奥野的肚子上。 那个奥野功夫深厚，一身的圪塔肉把候得宝振得倒退好几步，拳头也被振得生疼，手腕发麻。 候得宝吐吐舌头、裂裂嘴，用力甩着胳膊。在台上蹦了两圈，又返回到奥野面前。 就这瞬间功夫，侯得宝想了一个怪招术。他又奋力向奥野奔去，就在拳头即将碰到奥野肚子之及，他突然以拳变钩，向奥野的胳肢窝、肋间的痒痒处挠去。 奥野本来不把他当会事，身体也没发力，向看小猴一样看着候得宝的动作。但他没想到候得宝突然触动他的痒处，而且他怕的就是痒。这一挠，把他痒得全身无力，防御全失。 趁这时机，候得宝拳脚并用，凶狠地朝奥野肚皮上猛击过去。奥野被打得倒退了一步，由于武功的惯性，瞬间全身镇住晃动，恢复原状。 候得宝正在得意时，突然感觉手脚触到铁板上似的，疼得他“哎哟哟”叫了几声，一个猴跳穿到台下。 台下人众哄然大笑起来。奥野高广被羞辱后，恼羞成怒，狂吼乱叫，但是无奈。 这时一个大汉，有一米九的个头，膀宽腰圆，右手一点台檐，跨上台来。 也不知此人是谁，他也不报姓名，对着奥野拱拱手，拳头像大铁锤似的朝奥野肚皮上猛杵进去，奥野也使劲迎了上去。只“嘭、嘭、嘭”几声巨响过后，奥野纹丝未动。 那个大汉也甩了甩手腕，毫无表情地跳下台去。 奥野正在喊叫：“哪个骨头硬的······”话没说完，就见个人扒住台檐上来。不论哪个人，一见到这样的人，就想呕吐，不倒胃口就算是奇人了。 台下有人喊到：“腌臜王，王跛子。” 这人叫王跛子，腿有些残，走路拐，外号地不平，又外号腌臜王。 这人出生不知父母，王家庄的老寡妇从粪坑里把他捡回家抚养成人，疯疯傻傻、呆呆痴痴，狂狂颠颠，不知喜怒哀乐，不知冷热，不知饥饱，不知脏臭，不知疼痛。 王跛子春夏秋冬只裹着一件薄绵衣服，也不知穿了多少年，衣服破的露背、露胳膊、露腚、露肚、露腿。上面沾黏屎尿个，用一条草绳勒着腰。长发沾黏的屎尿成团、成缕，并盖着看不清的脸。脚提拉着一双前露四个脚指头、后露脚后跟的脏臭破鞋。满头、满脸、满身生着流脓的毒疮。嘴角流着浓沫，嘴里喷着腥臭气。那个臭味，屎味、尿味、臊味、狐屁臭味，五尺之内令人作呕。 就这么一个人突然跳到了台上，晃晃悠悠地来到奥野跟前。 奥野一看此人，刚要张嘴呵斥， 第3章 ） 奥野一看此人，刚要张嘴喝斥，突然一股子恶臭气味冲入鼻腔、口腔。熏得他脑昏头乍，喘不过气来，接连打了几个山响的喷嚏。 腌臜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撕挠抓咬。又接着放出几个连珠山响的恶臭屁，把个日本武士奥野连熏带吓绕着擂台就跑。 台下众人笑成一片。 奥野绕了几圈，回过神来，闭住呼吸，一个飞脚，正想把腌臜王踢下台。 没想到腌臜王腹中污物先一步从嘴里喷射到奥野的脸上，黏糊糊、臭烘烘的液体糊满奥野的眼睛、鼻孔、嘴巴。 他眼睛睁不开，鼻子吸的全是恶臭，刚张口臭液就流进嘴里，恶心得他吐又吐不出来。 正在这时，腌臜王跳起两脚朝奥野肚子上猛踢过去。 奥野没怎么晃动，倒把腌臜王镇得像断线的风筝飘落到人群里。 众人接住他，但熏得人站立不住脚，又把他扔到地下，纷纷躲离开他。 腌臜王爬起来，瞪着两只死鱼眼，懵懵懂懂朝人圈外颠去。台下众人又是哄然乱笑。 擂台上的恶臭味好一阵子才散去。 奥野高广的失魂落魄情绪仍然没有完全消失。他又是咂摸嘴，又是打喷嚏，犹如得了霍乱似的浑身不自在。 奥野擦洗干净污物，换了一套日本武服，走到台中央。 有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青年纵身跳上擂台，开个门户叫青龙出海式，向奥野招手道：“进招。” 奥野被羞辱得已经疯狂到极点，见这个年青人要与他过招，心里狠不得把对方打死为快。 他纵纵肩，踢了踢腿，旋风似地贴进年青人拳打脚踢。 那年青人以退、闪、牵、崩招术与奥野周旋起来。 涌安说了一声：“苌家拳。” 苌家拳的拳法以“二十四字拳”阴、阳、承、停、擎、沉、开、入、尽、劈、崩、创、牵、推、敌、吃、粘、随、闪、惊、勾、连、进、退为要旨，又有“二十四字正势”与“二十四字偏势。”实战性非常强，没有花法，不纵不跳，动作奇特，但不太雅观。 这个青年人瞬间使尽“二十四字”招术，但没有打倒奥野。 奥野看出年青人招术用尽，便放胆打向那个青年。年青人已经气力不加，有些气喘。心里想，见好就收。他趁奥野变换招式空隙，一个倒翻身跳下擂台。 奥野本想把年青人打得粉身碎骨，没想那青年突然跳下台走了，气得奥野“噢噢”乱叫。 突然，一个英俊洒脱的青年飘然到擂台上，他就是裴英武。一双英雄眉下两只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神光直射奥野高广，朗声说道：“请过招！” 奥野高广正在烦躁中，突然听人说要比武，他定了定神，看清来人是个青年男子，一脸正气，态度不卑不亢，神定若水。 奥野吸了一口气，摆了个马步，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右脚掌踢，同时左掌朝裴英武的面部剁去，左脚又朝裴英武的胸部踹过去， 第1章 ） 这踢砍踹连续进攻把裴英武逼到擂台边缘。 裴英武瞅准奥野的左脚踹这一招已经用老，便侧身躲开其左脚，箭一般就到了奥野身后，同时一掌就拍上他的心俞穴。这一掌打得奥野朝前跌了几步，差一点儿掉下台去。 奥野顿感五脏生疼，胸背麻木，呼吸困难。奥野缓了几口气，如同一只狂狮大吼了几声。随后用螺旋踢、弧形踢和旋形防、交叉防等拳脚式发起多次攻击。 裴英武动作潇洒，神态胜似闲庭信步。又过了几招，把奥野弄得眼花缭乱之时，裴英武看准破绽，用指轻轻点了一下奥野的喉骨。 奥野顿时感到窒息，腹气难以上提，肺气凝滞，脸色煞白，全身痉挛，脊背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话也说不出来。 奥野巨大的身子慢慢地跪在地上，那痛苦、绝望、求生、无神的眼神，暴露在灰白的脸上。 裴英武静静地看了看他，走上前去，脚尖在他督脉某些穴位踢了几下，手指在颈椎某处点了几下，没有片刻，奥野高广才逐渐喘出气来。气通了，才慢慢缓过神来。又待片刻，眼睛露出了点儿亮光。 奥野慢慢站立起来，他瞧着裴英武，眼睛里流露出一个武士战败后的惭愧，也带些对饶命的感激，更佩服裴英武的高超的武技。 他向裴英武鞠躬施礼，然后慢慢地退出擂台。 今天，擂台前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是第三场擂台比武，擂主是谁呢？观众正在猜测之时，从后台滚出一个巨大的肉球，大家瞪眼看着都大笑起来。 原来上台的武士体型椭圆，头如圆锥体，四肢粗短也似圆锥，走路似滚球一样滑动。两只小眼球黑白锃亮，眉毛短黑如刷漆，鼻子下一小撮黑墨色人丹胡。这名武士叫月野太郎，号称不倒翁，从来没有人能打倒他。 月野太郎走到台前，向观众鞠躬作揖后，眼睛射出不太友好的眼神说道：“哪位高手迎战？” 月野太郎的话音刚落，一个壮小伙窜上擂台，笑着说道：“让我试试手，拨拉几下你这个不倒翁有多重。”话说着，拳脚就打起来。 众人不知道这年青人姓啥叫啥，拳法五花八门。一招罗汉拳，随着一招心意把，然后就是一招太极推拿手，紧接着就是一招峨嵋追魂拳，突然变换为程派八卦掌，打得月野太郎像陀螺一样在台上滴流流旋转。 年青人几个照面没有撼动月野太郎，不由得惊慌，心里想到，这个日本武士号称不倒翁，还真得名不虚传。 他只是稍微楞楞神的功夫，优势突变为劣势。 月野太郎打的是被动战术，是以静制动，等待出手的机会。他看到这个年青人喘气的瞬间，圆球似的身子早已经滚到其怀里，左手抓住其右手腕，右手伸进其裆里，把青年人托到了肩上，轮了两圈甩下台去。 那个年青人站起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人群外走去。 月野太郎一个回合就战胜对手，不由得傲慢起来。 第2章 ） 突然，一位形若木乃伊的干巴老头爬上擂台。这个老者虽然干瘦，但双目深邃漆亮。他抖了抖长袍马褂，罗锅着背，掂着脚来到月野对面尖着嗓门喊道：“小杂种，你狂啥？看甘爷怎么收拾你！” 台下观众都不认识这个老头，涌安认真回忆了一遍，对这老人也没有印象，他是谁呢？ 这位老头是黄河南岸深山老林的隐士，叫甘田露，年81岁，很少走出山林。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突然就想游历江湖，看看山外的景致。今天，他信步来到漳河大地，看到集贸市场里人山人海。在市场中央搭建一座擂台，四周围着层层观众。 他虽然干瘦，力量不小，冲着人群缝隙就轻易地挤到台前。 他看到一个鸵鸟蛋似的日本武士把个年青人打下擂台，并言语不逊。心里说道，擂台比武，一是比武功，二是比武德。这人嘴里叽哩咕噜，肯定说不出好话来。你看，他还对着观众吹胡子瞪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好，让老夫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他就上台要与日本武士过招。 月野太郎看到一个干柴似的的老者上台要与自己比武，不由得狂笑道：“漳河大地没有武士了，怎么叫一个糟老头来比武，这不是羞辱我大日本武士？赶快把他赶下擂台。” 一个翻译和另一个日本人要轰赶甘田露，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要扔下擂台。观众还没看清甘田露用的什么招数，这两个日本人已经被他甩到台下，观众哄然惊叫。 月野太郎看得清楚，这个不起眼的糟老头，还有些真功夫。 甘老头想，我不能在日本人面前弯腰弓背，好像低三下四似的。于是他挺了挺腰身，没想到把他的罗锅腰伸展得生疼，不由得“呀哟，哎哟，疼死我了。”龇牙咧嘴，满头冒冷汗。台下观众看到他的滑稽像，全场大笑。 月野太郎也被逗得“嘿嘿”傻笑。 甘老头呵斥道：“你笑个球！开战！”他说着话，右手挥了挥，意思叫月野太郎进招。 月野太郎不把甘田露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要拿捏甘老头的右手腕。 甘老头突然来了个旋风身，一掌扇在月野太郎的脸上。 虽然月野太郎的脸皮粗肉厚，也被打得冒出血红的四个指印。 涌安说道：“和氏太极拳。” 和氏太极拳遵循合、顺、中、平、轻、柔、圆、活之要领，集拳架、推手、散手为一体，融技击、强身、养生为一道。 它又遵循中正松柔，轻灵圆活，顺遂自然为要领。 它由形体到意识都要放松，然后积柔成刚、以柔走化、以刚击敌、阴阳相济、刚柔并用。 在实际训练中，要做到眼前无人当有人。在实战交手时，要本着眼前有人做无人。 甘老头的速度之快，一巴掌打得月野太郎大吃一惊，他心里说道，这个老东西看似干巴虚弱， 第3章 ） 他心里说道，这个老东西看似干巴虚弱，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力，可不能大意。 月野太郎开始快速旋转，身体似陀螺向甘老头滚去。 甘老头脚步画圈，轻灵灵地就跨坐在月野的头上。 涌安说道：“太极混元圈。” 这种步法就是以步活圈圆着称，即一动无不动。招势的上下、出入、开合、进退的转换都是圆、孤及曲伸运动，协调配合，从而达到浑厚圆转，支撑八面，揉如棉花、硬如钢的击技效果。 月野太郎被甘老头骑在头上，犹如大山压顶，使他喘息困难。他心里想，我可不能让这老头沾便宜，月野太郎便猛然停止旋转。 甘老头坐在月野太郎的头上正得意洋洋，突然被惯性甩到地上。甘老头也确实有两下，倒地来了个猴子前滚翻就势站立起来。他嘴里叫道：“滑头，作弄老夫！” 月野太郎没把甘老头摔死，心中大怒，嘴里叽哩咕噜，意思是：“老东西，接招！”飞速向甘老头扑去。 甘老头看准月野太郎球一样抛来，便使出绝技“太极靠”。 太极拳用“靠”时身法是关键，要求身法圆转灵巧，四肢随身体的曲伸、纵横、转侧高度协调，要求有意无形，犹如三尺罗衣挂在无影树上，一“靠”定乾坤，俗称太极“神靠。” 月野太郎已经预料甘老头用招，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于是硬生生的接了一招“神靠”，把月野太郎震得滚出五米远。月野太郎也是实战熬成的武士，承受得住摔打，滚了几滚就站立起来。 甘老头看了看月野太郎没事样子，心里说道：“这小子功夫不错。” 两个人打斗多时，甘老头年老体衰，毕竟不是年青时候的甘田露，叹口气说道：“不服老不行呀。”他便虚晃一招，乘机退出擂台。 月野太郎看到甘老头退下擂台，便“哈哈”大笑道：“一个即将入土的糟老头子，竟敢与我武士道决斗，不自量力！” 武少侠看到日本武士骄横的模样，不由得火冒三丈。他作为武当弟子，按规定不应该出头露面招惹是非。 但他是血性少年，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气。他一跺脚，就挺身站到擂台上，向月野太郎作个见面礼，示意比武。 月野太郎打量了一下武少侠，身体修长，脸上隐隐约约透露着杀气，横眉冷对着自己。 月野太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想道，遇到对手了。他定了定神说道：“出手。” 武少侠走了个圆弧太极步，运用牵引力把不倒翁的身子转起来。这正合月野太郎心怀，他越转越快，像个大陀螺急速地旋转。 武少侠反而把动作慢下来，静静地观看不倒翁能出什么怪招。 月野太郎瞅准时机，滚到武少侠跟前欲将其摔倒。武少侠早已防备他的招式，不等他出手，用脚尖朝月野太郎的小腿肚上轻轻地踢了一下。月野太郎旋转的身子失重， 第1章 ） 猛得滚到地上，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个跟头后又站起来。 月野太郎也打不倒武少侠，两个人交手几个回合，月野太郎倒地几回又站立，跟没事人一样。武少侠心想，这样打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便开口道：“停止比赛。”最后算是平局。 观众都叹息道：“太可惜，太可惜了。” 人们正在议论嚷嚷着，擂台上突然出现一个日本女武士，装束简洁，虽然不胖，但显得肌肉发达。向台下扫了几眼说道：“不管男女，谁敢上来挑战？” 台下一片嘘声，有的叫道：“女人也敢打擂比武？”有的喊道：“这女子肯定有些过人招式。” 这个日本女子叫千叶小川子，从小在日本武馆学艺，一身好功夫。特别是日本刀术是她的成名之作。她绕着擂台走了几个来回，不见有人上台比武，脸上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为什么没有人上台比武呢，民间有句老话：男不跟女斗，鸡不跟狗斗。成名的武术大师决不会与千叶小川子交手。所以，任凭她在台上挑逗，没有一个男性武师上台比武。 正在冷场时候，有一个一米多一点儿的女童突然蹦到擂台上，大家一看原来是七龄童，别号跳蚤王、蹦地高。真实姓名高俅俅。 七龄童虽然只有1米2的身高，但她已年近20岁，面如童颜。为什么七龄童这么矮小呢？在她七岁时身高已经1米2左右，发育很正常。七岁那年，头部严重受伤，到后来个子一直停止在1米2。 为什么又称跳蚤王、蹦地高呢？她虽然矮小，但弹跳力很强。她如同跳蚤一样，善于跳跃，轻轻一蹦就高达1米8左右。走路不是两脚交替向前迈步，而且双脚向前蹦跳。她蹦跳的速度好快，一般人跑步还追赶不上她，堪称奇人。 父母为了让她长高，开始找武术师傅教其学武艺增强体质，后来学习化门功夫和赵门拳。 化门功夫是峨嵋拳的一种，也称蚕闭门。“蚕”即行拳时如春蚕吐丝，连绵不断；“闭”即应敌时紧封敌手，避实就虚。 日本女武士叫嚣半天，没人上场较技。 七龄童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里说道，这个日本女人太狂傲了，我试试她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压一下她的傲气。 于是，七龄童蹦上擂台要与千叶小川子比试高低。 千叶小川子看到一个女童蹦上擂台，把她吓了一跳。她心里直犯嘀咕，谁家的孩子如此淘气，要在擂台上瞎胡闹？ 她大声咕咕噜噜说了一堆日本话。日本翻译向观众喊话 ：“这是谁家的孩子赶快带走，不要在这里玩耍。” 七龄童大笑道：“笑话，本姑娘已经成人，要与这位浪女演练一下真功夫，谁浪费时间与你们玩闹？” 她对着千叶小川子招招手说道：“对招！” 千叶小川子看着这个矮个女子要与自己比武，嘲笑道：“不自量力，我一招叫你滚下擂台。”她也不用动手， 第2章 ） 她也不用动手，只用脚去踢七龄童。 七龄童看她轻视自己，心里愤恨道：“小看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开了个门户叫天罡手，俗称天罡三十六闭手。看似随意，实际上内容丰富，方法多变，攻防严密，刚柔并济。具有远踢近收，远手近肘的特点。 千叶小川子还在放松警惕时，七龄童瞬间就蹦跶到千叶小川子身前，来了一招挠头钩挂，五指成钩戳在千叶小川子的腿肚子上。 这一招确实手脚轻快，它的手法主要是巴、探、挂、拿等。以柔化，小巧为主，多用手腕“制化敌劲，引进落空”。其手法有化开对方进攻之意，讲究“掌不离腮，肘不离怀。” 千叶小川子被戳得整个腿脚酸、麻、胀、痛，不由得大喊道：“哎哟，疼死我了！”像瘸子一样连蹦带跳闪开七龄童的攻击。 台下观众看到这个状态，全场笑声一片。 千叶小川子吃了大亏，怒气冲天。心里说道，连这样一个人都打不过，岂不是羞辱我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威名？ 她从新振作精神，开一个门户叫“合气道。”这种武术是截取历代中国武术精华演化而成的功夫。 “合气道”强调柔化不力抗，顺应外势，借力打力。也讲究吐纳与技击动作的结合，注重力量的整体性，并提高内在修养。 这种武术没有拳架和套路，非常注重实用性，重视摔、拿，讲究使用反关节招数制胜的技巧。 千叶小川子故意露出空门，让七龄童入套。 七龄童果然误入圈套，蹦蹦跳跳靠近千叶小川子，用手指捣她的侧肋。 千叶小川子顺手拿捏住七龄童的手腕，把她提到空中，旋风似的抛了几圈，并用力向地上猛惯。 台下观众见状大声惊呼：“哎呀！” 七龄童知道自己中招，但她惊而不慌，险而不乱，瞬间使出赵门绝技。赵门拳主要借鉴于少林拳的精髓，并在实战中自成一派。 赵门拳追求“默言无语胜有音，眼前有人当无人。松中求静寻自在，意中遇敌在实战。上下左右来回转，追迫彼方脚勿停。飘飘邈邈顺其势，整劲出击连贯强。”在技击上讲究以走打为主，步法轻快中寻机先发制人，躲闪还击，后发取胜。上棚下砸，内关外过，撑补为母，勾挂为能。眼明手快，步法轻灵。静如处子，动如猛虎。黏如米糕，粘如蛛网。 七龄童不等千叶甩惯，两只脚早已经扣住她的脖颈，全身粘黏住千叶小川子。 千叶甩不掉又打不着七龄童，心里气急败坏，但又无奈。 七龄童得势便忘形，伸出手掌扇了千叶几个耳光。 这几个耳光倒把千叶打得清醒，她顺势来了个前滚翻。 千叶体型高大，如果压碾七龄童，那么七龄童必然要受伤。 七龄童非常机灵，瞬间脱离千叶躯体，蹦跳到地上。她也感觉有些疲劳，不愿意恋战。于是向千叶挥挥手，蹦跳台下。 第3章 ） 还没等千叶回过神，猛然，有个七八十岁老太婆，手里拄着鹿头拐杖颤悠悠走到台上，盯着千叶小川子说道：“小骚货不要逞能，尝尝老奶奶铁拐的滋味。” 大家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在台上表演，全场都“哈哈”大笑，并鼓掌叫好。 这个老太婆叫九斤姑，从娘胎生下来体重达9斤，又姓姑，人们就叫她九斤姑，其真实姓名是什么早已经被人忘记。 九斤姑天生有臂力，又爱舞枪弄棒，就是不爱针线活女儿装，整天打扮得犹如男子，人又起外号假小子。 后来，年岁已高舞不动刀枪，手脚也不利索，便架起拐杖。但是，她以拐代枪相当利害，没有人敢招惹她。 她也是爱凑热闹的老太婆，擂台比赛每场都到位，还津津有味地来个点评。 当她看到有女子打擂的场子时，心里就感觉兴奋，就想上场练练手脚。 千叶小川子看到一位老态龙钟，走路颤悠悠的白发老太婆，心里纳闷道：怎么漳河大地男女老少都会武功？要与我武士拼个高底？ 她脑子正在开小差，突然听九斤姑喊道：“哎！你是在比武呢？还是在秀肌肉呢？赶快接招！” 千叶小川被九斤姑提醒，这才定了定神说道：“我看你是高龄老太，让你一码，我空手斗你铁拐，让你输的服气。” 九斤姑“哈哈”大笑道：“笑话，我活到这个份上，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喊大话。那好，今天让你输得五体投地。” 她把拐杖抡了个圆圈说道：“接招！”腿脚一掂一掂地向千叶挪去。 千叶也不敢大意，躲过九斤姑几个招式，心里有了底数。她便进身扑向九斤姑，使出阴流派功夫抢夺九斤姑的铁拐。 阴流派功夫是由上泉信纲开创的日本武功，它的精髓在于“无刀取，”也就是常说的空手夺白刃的功夫。 千叶突然进身左手瞬间扣住九斤姑的手腕，右手向胸肋拍去。 九斤姑大吃一惊道：“小狐狸精，好狠哟！想要老奶奶命？没门！” 她伸出左臂硬钢钢地挡下千叶的一击，左手二指闪电般向千叶的喉咙戳去。 千叶可没想到这个老太手法如此神速，如果被戳中，那可能是要受重伤。她飞速地倒退几步，化解了风险。 千叶接了九斤姑几招，感觉招架不住，于是喊停道：“老太婆，这样打斗不公平。” 九斤姑笑着说道：“小骚货，你想怎么对招？” 千叶冷笑着说道：“让你知道日本刀术的厉害！” 她接过日本刀，来个左右劈砍的姿势，随机进身举刀斜劈九斤姑。 九斤姑虽然年迈，但也是久经打斗的老手，只听“当当当”刀拐相撞的响声过后，九斤姑说道：“没想到你个小狐狸精，还有两下子。” 千叶使的刀法是北辰一刀流，也称北辰梦想流。是其祖上千叶周作创建的艺术类剑派。所谓一刀流，表示手里只持一把刀剑，在日本是有名的剑道之一。 第4章 ） 她们又交战几个回合，九斤姑感觉体力不支，于是喊道：“与你这个小妖精打斗没啥意思，不打了，不打了。”说着话，她一颠一颠走下擂台。 千叶小川子目视着九斤姑退出擂台，两眼露出鄙夷目光，鼻孔里“哼哼”几声。她在台上转悠了几圈，见无人上场应战，脸上显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正在尴尬时候，一个青色影子突然飘落在擂台上。大家看到是个身穿青衣的金发少女，她就是峨嵋女。 千叶小川子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心里想，这个女子好像是欧美白人血统，打不得，万一惹出外事纠纷，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她于是试问道：“你是何人？” 峨嵋女说道：“中国人！” 千叶小川子听了放下胆子，大叫道：“看招！”说着就朝峨嵋女进攻，打的招式不论不类，即像是拳击，又酷似散手打，更像是泰拳道。 峨嵋女不知千叶小川子什么拳种，不敢贸然攻击，采取“手如三春杨柳，步如风摆荷叶，”躲过千叶小川子的拳打脚踢。 她们走了几个来回，峨嵋女摸清了千叶的招式，于是丹田存真气，“出手似闪电，发力如雷霆”，神气贯通，充分发挥峨嵋功的冷、长、快、巧、轻的制敌战术。 她等千叶再攻入中宫的同时，一拳轻击在千叶的胸骨上，打得千叶气血翻腾，差一点儿没有把心肝给吐出来。 千叶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出一口气，又停了片刻，才定下神。她说道：“不比拳术啦，比剑道。” 千叶小川子的剑道实际上是日本刀术，她学得是二天一流派，即日本剑圣宫本武藏开创的刀法。它的“剑心”是剑道之魂，武藏空剑，也就是最后一剑，才是剑道之本。 它的精要是什么呢？即所谓的“心境不为环境所惑，不为对方行动所骗，更不为自己感情所累。”这就是他们取胜的法宝。她自以为领略了剑道的诀窍，在武林圈里也算是剑客。 千叶小川子接过日本刀，左右劈几下，略展自已的威风。 峨嵋女呢，听千叶要比剑术，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比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比剑。” 千叶听峨嵋女不比剑，认为她不会用剑，微微笑道：“我就喜欢比剑，你既然上台比武，就应该听我的安排。” 她一摆手，口气强硬地说道：“上剑!” 后台人员向峨嵋女扔过来一把剑。 峨嵋女无奈只好接过剑说道：“那就试试看。” 她嘴里说着，右手握剑，左手捏决。她轻快潇洒、优美大方地绕了几个剑花，说道：“看剑！” 刀剑相应，只听一声龙吟般清泠泠冲越天空，众人大叫道：“脆棱棱，多好听的乐声哟！”。 峨嵋女轻飘飘的甩了几个剑花，试了试千叶的刀术，心里有了底数。她把全身劲力通过脚、腰、肩、肘、腕直接贯到剑尖上，先直击，再横击，随后撩击。 千叶小川子也是剑道中的成名人物， 第1章 ） 她躲过峨嵋女的三招后，欲寻找破绽一刀取胜。 峨嵋女不给千叶进攻的机会，她身法柔若似水，扭拧折叠，吞吐俯仰，翻滚杀逼。使出的剑气冲天，行似燕飞，落剑如风停，趋避眼神快，四两拨千斤。把峨嵋剑法的“刚、柔、脆、快、巧”发挥的很到位。 千叶穷力应付，好不容易躲过一阵阵轻风细雨便娇喘吁吁，细汗湿透了内衣内裤。 峨嵋女瞅了瞅她的狼狈样，也不耐烦再与她斗下去，用了一招“乾坤荡妖剑”，把千叶的战刀给震脱手，飞镖似的直插擂台的立柱上。 峨嵋女向众人行了礼，把剑扔到地上，轻盈盈地飞落台下。 千叶小川子两眼迷蒙蒙地看着立柱上颤抖抖的刀，满脸呆滞，两眼散光，她在想什么呢！ 晴空万里，白云如盛开的牡丹，如怒放的梨花，如晶莹剔透的美玉，镶嵌在湛蓝的碧空。柔和的春风夹带着花草的香气，空气的清馨，微微的暖意，拂过擂台，拂过集贸市场，拂过漳河大地。 今天，擂台周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嘡、嘡、嘡”三声锣响，擂台比武开始。 擂台上一个日本武士牵着一条巨型狼狗，站立在擂台中央，这人名字叫佐滕雄三，武艺高强，过招凶狠残忍，拳脚蛮力能把人筋断骨碎。 咦！怎么擂台上多了一条狼狗呢？这是日本武士惯用的表演戏法，狼人大战，让人取乐。 这只狼狗很有来头，它是经过特种训练，凶狠残忍。身长六尺多，身高近三尺。狗嘴如凶狠的鳄鱼嘴般大，咬人骨头如咬藕般轻松。狗眼发出绿森森的光，让人一看毛骨悚然。使人精神上就先惧了十分，别说靠近它了。 裁判宣布，如胜狼狗者，获赌资三千块大洋。 有个人跳上擂台，观众一看这不是屠犬乐吗？ 这人是个捕狗、卖狗、杀狗、卖狗肉的专业户，平常偷鸡摸狗无所不干。自己开了个狗肉铺，专卖狗肉为生。 他见的狗类多了，什么土狗、家狗、野狗、猎狗、赛狗、狼狗、洋狗、哈巴狗、藏獒等等。捉狗是他的绝活。 他认为什么狗都是一个德行，再训练也是个狗性，出不了狗圈。所以，他不怕狗。 他盯着这条狼狗有片刻，说道：“请!” 佐滕雄三把狗套摘掉，用手一摆，说声：“上！” 狼狗“嗖”的穿过去扑向屠犬乐。 屠犬乐也不惊慌，见狼狗扑的瞬间就侧身躲。可是这狼狗并没有直接朝他身上扑，而是一转身用又长又粗的犬尾猛扫屠犬乐的脸部。屠犬乐做梦也没想到它还有这一招，情急中闪过，但被犬的长尾毛刮到眼睛上，一阵生疼，眼泪就流了下来。 狼狗那里顾你这些情节，霎间就转过身，张口就向屠犬乐脖颈撕咬。 屠犬乐赶忙用两手去掐狗脖子，狼狗并没有真咬他的脖子，顺口就叼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喀嚓”声，右手腕被咬断，狼狗并没有松口。 第2章 ） 屠犬乐在生死关头忍着巨疼，左手使尽全身力气，扼住狼狗的咽喉，狼狗被窒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巨嘴。得到这时机，屠犬乐一脚揣向狼狗的肚腹上，把狼狗踢出了三尺多远，急忙跳下擂台。 台下众人把他接住，看他已经疼的昏过去，有几个人把他抬走医治去了。 佐滕雄三见狼狗胜了，心喜若狂。他这副得意劲，倒真像自己博斗获得胜利时的兴奋样，禁不住大叫道：“好的！好的！” 他隆胸腆肚，志高气昂，被牵着的狼狗也像他一样，挺首扬脖，四条狗腿迈着四方步，在台上与它的主人一起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正当佐滕雄三得意忘形时，突然，一个人影就飘落到台中央。 谁也没有看清楚这人是从哪里飞过来的，确实让人惊讶。 就连武功高强的佐滕雄三也没有看清这人是从哪里来到台上的，甚至那条狼狗也没有察觉到人的踪迹。 这位青年就是涌安。 郭铁棍打平黑田次郎，裴英武力胜奥野高广，其他众豪杰精彩的武功，给漳河武林大长了威风，也为漳河老百姓争光，出了一口闷气，心里由衷得高兴。 谁知道节外生枝，一条狼狗成了擂主，并咬伤了屠犬乐。 涌安不愿意再让其他人受到伤害，所以，他要击毙这条恶犬，并立志打败佐滕雄三，结束这场擂台闹剧。 剑兰玘见涌安上台打擂，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里惊恐万状，她担心涌安的安全。 红天女看到涌安上台打擂，心里并不惊慌。她知道涌安学了小爷的真功，对付几个武士还是不在话下。 乌吉斯格朗对涌安的行为非常赞赏，心里说道，有勇气。她要看看涌安的真本事。 涌安向佐滕雄三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佐滕雄三把狼狗放开，就到观察台那边去了。 这条狼狗已经领教人的斗术，认为不过如此，跟斗一只山羊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没有把涌安放在眼里。 涌安紧紧盯着这条巨型狼狗，心里想，这犬确实罕见，阴森恐怖，平常人如果突然遇到这个东西，必定吓出一身冷汗。 涌安不然，他在蒙古大草原，遇到草原的野狼，那才是真正的凶残无比、猛烈刚勇，英勇善战，智勇双全的斗士。草原野狼身经百战，殊死博斗，层层竞技才竞选为狼王。 涌安在与狼王博斗中已经领教过狼王的本领，它集野性、凶残、智慧、力量于一体，是很有灵性的动物。 像眼前这种狼狗，虽然貌似庞大，只是人工训养的一只狗，它没有草原狼王的灵性和智慧。 涌安经过认真分析，精神上已经树立了必胜的信心。 这条狼狗也盯着涌安，心里在想，这个人怎么了？只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看的？它左右摇头，看看自己。咦！奇怪？那就是怕我了。 狼狗想到这里，抖动了一下巨大的身躯，张开四肢，前伸伸后卧卧，来了个热身运动。 第3章 ） 它马上精神焕发，凶相毕露，突然箭一般向涌安胸部猛扑过来。 涌安轻松地闪到了狼狗的身后，狼狗回头一看，见涌安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并盯着它。这个狼狗一招失利，又用虎扑甩鞭式朝向涌安狂扑劲扫。 涌安躲过狼狗的前扑，顺手就捏住了狼狗的尾骨，随着这狗的惯力，就把它提到了半空，轻轻一扔，那狼狗如同一团狗肉，“嘭”的一声震响，被摔到地上。 狼狗使出的是全身力量，而且体型肥重。经这么一摔，就摔得个七窍生烟，头昏脑胀，五脏欲裂，全身发麻，半天没有爬起来。 又有片刻功夫，那狼狗懵懵懂懂爬起来，抖动了几下身躯，死盯着涌安。它心里想，遇到对手了。 这狼狗再次重振犬威，绕涌安转了几圈，改变攻势。 它先是上扑似是抓咬涌安的脖颈，但在中途突然变招，一个癞狗钻洞就从裤裆下冲到涌安的身后。 随后一个反扑，两只前爪就搭在了涌安的后肩膀上，张嘴就朝颈椎咬去。 狼狗这一招确实利害，如果被叼住，必死无疑。 涌安早已料到这一招式，他并不惊慌，在狼狗前爪搭他肩膀的同时，他已经弯腰并从裆下抓住狼狗的后腿，来了个后滚十八翻。全身连砸带压持续几个翻滚，把个狼狗的脊椎骨几乎砸碎。 涌安腾得就站立起来，那个狼狗却瘫在地上没有起来。再看这狼狗口吐白沫，直翻白眼，只有出气的力，没有吸气的分了。 涌安冷静地看了看这条狼狗，心想到，这场擂台赛不是狗的错，是日本武士们上演的闹剧，不应该致它于死地。 他想罢，用脚踢向它的脊椎两旁的穴道，并用脚尖点在它后脑的某个穴位上。片刻，那狼狗才缓过气来，并摇摇晃晃地朝它的主人方向颠去。 这条狼狗已经废了，再也不会猖狂行凶伤人。 佐滕雄三见此结果，心中大怒，立刻来到涌安跟前，虎视眈眈，凶狠地死盯着涌安有片刻功夫。 佐滕脸上的肉颤动了几下，手指握成拳造成指关节相撞发出“嘎巴嘎巴”声，如同枯枝断裂时震耳的脆响。 涌安没有被这种外强中干的气势所吓倒，心静如水，目不斜视地看着佐腾雄三的那种怪相，心里感到很可笑，也很可恶。 大约持续片刻，涌安招手示意要与佐腾对决。 佐滕已经看过了涌安的招术，身动快捷如风，变幻无影无踪。手脚指指点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威力无穷。 佐滕心想，还真是遇到强手了。于是，他非常谨慎起来。 他在离涌安几米远的地方，立了个门户，准备进攻。 突然，他又改变了主意，放下架式。一对神秘、奸诈的怪眼看着涌安说道：“咱们变换一下格斗的方式。” 涌安平静地答道：“随便。” 他明白佐滕的用意，可能是用别的什么方式先试探他的武功深浅，再实施其进攻战术。 涌安果然猜得不错， 第4章 ） 佐滕说道：“先比暗器，次比兵器，再比拳术，你敢应战？” 涌安平静如水，说道：“刀来刀去，拳来拳应，任你妖魔鬼怪，我自有降伏的手段。” 佐滕让人拿来三把微型匕首，说道：“我用飞刀术，你呢？” 涌安也没有应他的腔，向台下说道：“给我捡三枚鹅卵石来。”集贸市场在河沙滩上，到处都是鹅卵石。 乌吉斯格朗捡了三枚像鹌鹑蛋大小的鹅卵石，甩向涌安。他接住石子，正对佐滕说道：“开始！” 比赛规则是，每人掷三次，掷完为止，谁中暗器多算输。 佐滕的飞刀术相当厉害，劲道十足，能力透木板五分。其速度快，手法隐蔽，一般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所以很难防御。 涌安使用暗器那是一绝。所以说，这是棋逢对手，两强斗智、斗勇，斗力、斗技，胜负就在一刹那。 他们俩个拉开距离，十五米长的擂台，各站东西。 涌安招手道：“你先掷。” 佐滕巴不得如此，立刻进入状态，左晃右摆的，也不知道他想使什么鬼点子，突然一道亮光向涌安头部闪去。 涌安看的清楚，随手朝亮光掷出一枚石子，只听“当”的一声，刀石相击，飞刀被击落远处。第二枚飞刀已来到面前，被石子击飞落地，第三枚飞刀也被石子击飞。佐滕大感意外，没想到涌安的暗器功夫高出他许多。第一局暗器交战打了个平手。 第二局刀术。佐滕站在擂台中央，让人拿来两把刀，一把日本武士刀，自己使用。 涌安接住扔过来的中式大刀片子，拿在手中打了个刀花。 佐滕腿蹲马步，双手紧握刀柄，并在前方左右上下劈了几刀，锃亮的刀体在光线照射下闪着瘆人的冷光。 说起这日本刀术，武术中称为日本剑道。早在隋唐时期，中国的剑术传入日本，经日本人世代修改形成独特的刀法技术，即日本剑道。 日本刀也是在中国式的刀剑基础上改型成为现在的弯刀。在日本武士眼里，刀是武器中的灵，也是武士的魂，具有祈祷、祭祀、神佑和权力等象征意义。是日本帝位承传的三件神器之一。所以，也是皇帝权力的象征。日本武士眼里的刀不只是战刀，而是他们的生命。 涌安左手拿着刀，右手向佐滕示意可以开战了。两个人闪电般刀刀相碰，发出“当当”刺耳声。这么一瞬间，就是几个会合。 佐滕又使出全力发到刀刃上，涌安用刀使劲一磕，只听“啪”的一声，其中有一把刀是断了，那是涌安使用的刀断成两截。 佐滕乘机左砍右扫斜劈，攻势十分凌厉，不给涌安喘息的机会，欲置涌安于死地。 涌安毫不畏惧，扔掉手中的断刀，施展出空手夺刀的绝技来。 涌安在少林、武当、峨眉学武时专门学过空手夺物，并经过长期的研磨，很有功底。 今天，遇到这个机会，他要实战测试自己的技能。 第5章 ） 空手夺物是个贴身近斗的活，拿、捏要准、快。功力要贯透臂、肘、腕、五指。脚步要灵活，直入对方中宫或身侧。 空手夺物都是些险招，江湖人都知道：从兵器上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手无寸铁谓奇功。 佐滕几招落空，心情越现得焦躁，越焦躁就越想快速结束战斗，这种急躁情绪是武士的大忌。 所以，佐滕犯了大忌，败象就现露出来。 涌安清楚地看着这刀闪电般向自己头顶劈来的同时，一个箭步早已步入佐滕中宫。 他赤手空拳，双手灵便，左手就叼住了佐滕拿刀的右手腕，右肘随身撞向佐滕的肋部。 贴身博斗到这个节骨眼上，佐滕右手拿刀已无力可使，左手敌挡不住猛烈的攻势。 只听“卟”的一声，佐滕胸肋被肘撞击，疼得他全身痉挛，呼吸凝滞，四肢瘫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台上，刀也掉在了地上。 涌安并没有狠下毒手，如果劲力五分，佐滕的肋骨必断，内脏必裂，必死无疑。 他没有这样做，一个是他的武德高尚，再一个就是擂台比武点到为止，没有必要致人死地。 你去想想，他连一条狼狗都不愿意伤害，何况人呢！ 涌安看着佐滕那痛苦的样，想了想，走上去拍了他几个部位。片刻功夫，佐滕就缓过神来。 佐滕慢慢站立起来，看了看涌安，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脸上原来那种傲慢的表情减少了许多。 佐滕在刀技上败北，还是不服输，他还要比拳技。这就是武士道精神在日本武士头上的紧箍，打不赢也要打，宁可战败，也不服软。 三声锣响，第三局空手格斗开始。佐滕手脚变化多样，似是中国武技的招势，但又不是。似是西方的拳击，但也不是。似是日本的空手道，但更不是。 这种招式给人感觉四不象，象什么呢？琢磨不透。 涌安镇定自如，稳如泰山，不被假象所迷惑。 他猜测，这是一种幻术，让人幻入虚境，精神虚幻飘渺，视界发生错觉，引导误判，最终丧失把握局势的主动权。 涌安做出正确判断后，心态坦然，运用拳脚行云流水，步法身法如风似电，自然化解了佐滕的幻术。 佐滕一看幻术对涌安不起作用，想再变法。 涌安哪里由他任意摆布胡施魔法，不等佐滕变招，就进身施展了他的玄玄功。 什么玄玄功？说白了，就是能够增强人的智能，充分发挥人的潜在的智慧和能力。 笨拙的人能够灵活起来，灵活的人更加快捷。 弱智者能够提升智能，聪明者更加睿智。 力量薄弱的人，能够增加功力。 功力强的人，更加深厚。 有疾病的人，可以减缓病痛。 无病的人，可以增强抗体能力。 身体强壮的人，可以延年益寿。 特别是在紧要关头，运用玄玄功，体内各种潜能发挥出来，能量可达到平常的数倍，功力确实厉害，效果不可思议。 第1章 ） 第一招，春风杨柳万千影，即玄玄影子功。 佐滕只感觉眼前一恍，还没有反应出来，就感觉任脉胸部骨疼筋麻，立刻倒退三米，揉了揉胸部，吸了几口气，才定了神来。 第二招夏阳烈火沙尘暴，即玄玄火灸功。一脚拍在佐滕后背督脉上，就好像在烈火中一样，体内狂热难忍。 佐滕又是撕扯自己的衣服，又是撕扯自己的皮肉。那个狼狈样，当真要成了火魔。 涌安不忍看他怪状，上去拍了他几个穴道，怪状随即消失。 第三招秋风劲吹断树腰，即玄玄气功。佐滕感觉腰眼上被戳了一下，腰身酸麻，四肢绵软无力，眼看着就要栽倒似的。 涌安上去化解了他的窘态，佐滕方才站稳了脚步。 第四招冰雪寒流凝七巧，即玄玄冰功。一掌拍在佐滕头上百会穴上，你看他竖在那里，如同冷冻的冰尸。 涌安又随招化解了佐滕的丑态，这才恢复了原状。 涌安打完三局后，飘然落到台下，和他的伙伴们离开赛场而去。 众人都看呆了，全场久久鸦雀无声。 日本武士木头一样呆愣台上，目视着他们铿锵步伐，注视着他们高仰的气概，渐走渐远。 这些日本武士不敢正视台下观众，一个个都像斗败的鸡，垂头丧气。 涌安他们从观众群中出来，向酒楼走去。 酒楼一座大房间里，桌椅食用器皿擦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涌安居中，左手天启星、武少侠、裴英武、郭铁棍、白妮铁蛋、生瓜蛋等人。右手峨嵋女、草原三姐妹、东方清音、剑兰玘、红天女、丹丹和鹊儿等人。 一会儿功夫，鸡、鸭、鹅、牛肉、猪肉、烤全羊、鱼、虾、蟹上了满桌。这些荤食都是旺子湖畔的东西，即新鲜，做工手艺又好，但凭色香味，就已经很诱惑人了。酒也是自家酿的酒，很有特色。 涌安开口道：“今天请大家赴宴，有几个喜事要告知大家。” 大家一听立即来了兴头，相互嘀咕什么喜事？ 涌安看看在座的人说道：“第一个喜事，擂台比武，咱们把日本武士的威风给打下去了，为漳河老百姓争了一口志气。大家举杯同干，表示庆贺。喝！” 大伙喊声振天，一起喝下第一杯。 涌安又开口道：“第二个喜呢，就是天启星与白妮已经定亲，共结百年之好。大家举杯同干，向他们两人表示祝贺。喝！” 大家一齐喝彩道：“愿祝新郎新娘好事成双，子孙满堂，白头偕老。干杯！” 涌安说道：“第三个喜呢，就是武少侠、峨嵋女、草原三姐妹、东方清音、剑兰玘、红天女、丹丹和鹊儿的到来，给我们漳河大地增添了喜气，干杯！”大家举杯同干。 涌安说道：“在座的每一位谈谈自己的现状和志向。” 天启星首先说道：“我现在小学任了个校长职位，兼教师，结婚后，让白妮兼学校的体育课，并照料家务。” 第2章 ） 白妮的脸泛着红晕，羞涩地说道：“我听天大哥的，体育课吗很好教的。小时候跟着六爷到少林、武当、峨眉等地学过武术，根基很扎实，教小学生们一点儿基本功夫，增强体质，这门体育课我教定了。” 裴英武说道：“我组织了一个民兵军，现有几百号人，个个年青力壮，人人志气高昂，保护一方平安，大家都很卖力。每人配有短枪，大刀。现在正在刻苦训练，如有情况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裴英武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经费是足够的，我家资算不上巨富，但武装上千人马没有问题。等训练成熟，再统一服装，组成一支正规的地方武装力量。” 裴英武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支队伍有一个特点，就是农忙时大家集中起来帮助民兵弟兄们干农活，闲时加强军训。所以这只队伍亦军亦民。” 郭铁棍说道：“我开办了一个武术班，现教着几十个少年学武。他们学武的劲头很高涨，也很刻苦。如果地方再大些，还可以多收些学员。” 生瓜蛋、铁蛋愿意跟着涌安出生入死，生死相随。 泥蛋、土蛋、宝贝蛋、大胖、小猴等愿意走他们父亲的路子，搞养殖、搞经济之类的生计。 涌安说道：“大家的生活出路都已经找到，很好。” 他端起酒杯说道：“祝大家成功！来，干杯！” 众人同时举杯说道：“干杯！”众人喝干杯中酒。 涌安说道：“大家开吃！”于是大家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涌安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来，大声说道：“诸位听我再说几句。” 大家听说，忙放下筷子，静听涌安说些什么？ 涌安说道：“天校长那里办小学校，恐怕还得需要资金？” 天启星马上说道：“六爷说的对，教室破旧不堪，冬天四面进冷风，孩子们受不了。政府没有经费给学校，我又筹集不到资金，现在发愁着呢。” 涌安说道：“学校需要多少钱？我给你。” 天启星说道：“我已经算过了，修缮教室，购置教具，修整校园，总数要3000块大洋。还不算老师的生活费。” 涌安说道：“那好，我给你5000块大洋，你自己处理。” 天启星笑着说道：“六爷可帮了大忙了，这些天把我这个当校长的快愁死了。” 涌安说道：“咱们朋友之间没有那么多客气话。你那里什么时候需要钱，就说一声，我马上让人送过去。” 涌安又说道：“裴英武兄弟成立民兵军我完全赞同，现在军阀混战，世道混乱。先是孙中山，后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等，这些主角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常变大王旗，老百姓哪里经受住这样的折腾？” 涌安停了下说道：“裴兄弟成立武装队伍，保护地方平安，是正道、是天道，我大力支持。他那里我清楚，资金是足够的，不用我费心，确实需要用我的地方， 第3章 ） 我毫不犹豫尽朋友之情来帮助。” 涌安看了看郭铁棍说道：“就是郭兄弟办的那个武术班，非常需要帮助。” 郭铁棍说道：“六爷说得是，我家的院子太小，地方狭窄，办班很不方便，六爷得想办法帮助我。” 涌安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就在集贸市场划出几十亩地，盖上校舍，平整武场，训练器材，配套服装，日常饮食用品等一切费用，我给支付。你专心教授武功就行了。” 涌安略停了停又说道：“我想好了，给武校起了个名子：‘漳河武术培训学校’，不知如何？” 郭铁棍说道：“好得很！校名非常响亮，解决了我的大难题。就这样定了。” 涌安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天启星要娶亲，白妮要嫁人。白妮呢，是咱们乡的闺女，家里的情况我很清楚。我得帮助白妮一些嫁资。这样，白妮的一切嫁妆，由我全部负担，另外给白妮2000块大洋，作为嫁资。这样到婆家，才显得有底气。大家说，是不是！” 全场哄堂大笑，都说道：“就是！这么一个美女，不能到婆家受气哟！” 你看，全场你说这我说那，乱哄哄，嚷嚷声闹成一片。把天启星、白妮羞得满脸通红，那心里可比吃蜜还甜呢。 今天，乌吉斯格朗的父亲要回去，涌安给吉日嘎拉装了满满一车布匹，又装了些中原的特产，并给他3000块大洋，送他回大草原。 涌家分大院和内院，乌吉斯格朗三姐妹住在内院西厢房，峨嵋女、东方清音住在东厢房，紧靠涌安的正屋。武少侠住在大院一间的房屋里。 剑兰玘、红天女和丹丹、鹊儿住在后花园。 凤姐热情关照峨嵋女、乌吉斯格朗三姐妹和东方清音。过了几日，凤姐因需要照看店铺到城里去了。 今天，涌安约草原三姐妹、东方清音、峨嵋女、剑兰玘、红天女、丹丹、鹊儿和武少侠以及众朋友们到太子岭欣赏山水风景。 乌吉斯格朗三姐妹特别高兴，都嚷嚷着赶快去，说这几天都要憋出病来了。她们三个都是大草原的儿女，看惯了广阔辽远的绿海蓝天，骑马狂奔在波浪滚滚的鲜花野草间，满天遍野的香草沁人心脾，满山遍野的牛羊声声令人陶醉。草原众少女要欣赏中原山水美景，那是另一番心情。 涌安说要上山，她们都说骑马速度快些，看看这里山水有何特色。武少侠、峨嵋女和东方清音、剑兰玘、红天女、丹丹和曾居住深山，对青山绿水很熟悉，所以听说要上山，也没有发表什么激情感言。 他们来到旺子湖，在马上了望，春天的湖泊水平如镜，鸟儿们滑翔在水面，照照自己的丽影。 岸边的树木花草，对着水面俯视着自己的俏脸，梳理自己的秀发。水面上情不自禁地打起漩涡，就像少女脸上美丽笑涡。 天空远处，飞来几只鸟儿，时不时拍击一下水面，漾起阵阵涟漪，一圈接着一圈 第4章 ） 一圈接着一圈向外涌动，一圈大似一圈渐远渐无。 乌吉斯格朗指着碧绿的湖水说道：“好一座碧水连天的湖泊，让人心胸豁然开朗。” 格根塔娜说道：“说得是，比草原的湖大得很呢。” 涌安说道：“旺子湖，是个水里藏宝的湖泊。” 其其格忙说道：“看湖中央，有好多的船，行舟如梭，好船工。”他们说着话，下马走到岸边。这时，从芦苇从中冲出来几艘快船，靠在他们附近的岸边。有几个潇洒英俊的青年在船上示意，要他们坐船。 涌安一个箭步跳到了船中间稳稳地站定脚步，又伸出双臂一一接住迎面跳来的乌吉斯格朗三姐妹、东方清音、峨嵋女、剑兰玘、红天女、丹丹、鹊儿和白妮等人。武少侠轻功高超，一个凌云飞步稳稳地站在船上。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等人座另一条船。 这些客船自有茶座，他们边喝茶边赏湖景。其其格说道：“大家看呐！好大一只乌龟，有脸盆大呢。”大家忙扭脸看去，只见那只硕大的乌龟通体金黄色，瞪着小红豆眼，神秘兮兮地看着船上身穿艳服的少女们，好像要说天女下凡，好美丽的仙女哟！ 其其格折了根芦苇杵到乌龟的嘴边，那个大乌龟也不怕人，把芦苇死死地咬在嘴里，随船而行，把船上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格根塔娜笑着说道：“哎哟，我的小其花儿吔，那只大金龟见到你好亲呢，说不定以后它会变成个大金龟胥来找你成亲哩！”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其其格脸蛋一红，斟着脸道：“你坏！以后让你找坏男人好好管教管教，看你还贫嘴？”说着，松开手放走了那只大金龟。 大家说笑着，船已经来到山角下靠近南岸。他们下船后，登阶上岸。眼前一亮，坐落在山脚下的一座大庄园映入眼帘。 大庄园庭院宽敞，高大的房屋雕梁画栋，四周连接着成片茂密的树林。站在庭院大门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波光鳞粼的湖水远远地追逐而来。那院落前轻轻的波浪声和着四周阵阵树叶相互摩挲声，更有山上时高时低、时强时弱山风林涛，时时演奏着一曲曲美妙的交响乐曲。实在让人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面对如此优美静雅的山湖景致，满怀青春激情的少女们如醉如痴。 乌吉斯格朗从幻梦中醒了过来，深情感概：“好一处人间仙境。” 他们从山间杂林爬到山顶，举目远望。桃灼灼，柳依依，山抹黛，水漾绿。春风吹拂万千条，绵绵细雨天上浇。它们身上披着红的、黄的、紫的、白的、青色的七彩衣裙，经过春姑娘的洗涤，越加鲜艳靓丽。 春天，绿色的世界，有朝气蓬勃的嫩绿，有温柔深静的湖绿，有翡翠晶莹的碧绿，有清新淡雅的水绿。 春姑娘就是大书画家，把荒山遍野枯萎的草木，用七彩画笔点缀得五彩缤纷。 第5章 ） 春姑娘就是大音乐家，把山野万物作为音符，把山川河流作为乐谱，弹奏出动听的乐章。春姑娘就是裁缝大师，给百花丛林裁制鲜艳的服装，再喷上馥郁的清香，洒向人间都是清香、情爱、光彩。 山间景色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众少女兴奋的活蹦乱跳，喜欢的精神狂发，激情的指点东西。 她们激动地搂抱着涌安说道：“哎哟！大哥哥，你怎么觅得这般山水境色，真得让人迷失此处是人间，还是天堂？” 突然，清脆的鸟叫声迎面而来，“磨叽呦，磨叽呦！···”峨嵋女兴奋地喊道：“好美妙的声音，它在说什么呢？” 涌安一边逗笑着一边翻译鸟话：“画眉鸟在问候你呢，并说好美丽的女孩子，我好喜欢你哟。” 峨嵋女笑着说道：“多懂人性的画眉鸟，我也问候你好！” 画眉鸟又叫道：“呜丽丽，啾咕，啾咕。” 涌安调侃道：“画眉要与你对山歌呢，它要与你对南方山歌，敢不敢？” 峨嵋女激动地说道：“它还会对山歌？太神奇了。对就对。” 画眉唱道：“什么圆圆在半天？什么圆圆在河边？什么圆圆街上卖？什么圆圆在眼前？” 峨嵋女对唱道：“月亮圆圆在半天，石头圆圆在河边，鸭蛋圆圆街上卖，镜子圆圆在眼前。” 画眉唱道：“山歌越唱声越娇，三弦来和九龙萧。” 峨嵋女对唱：“三弦来和萧子曲，石板来搭万年桥。” 峨嵋女说道：“让我来唱：初始认识哥，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画眉对唱：“妹鸳鸯，小哥一心专想娘。红豆将来吞过肚，相思暗断哥心肠。” 画眉唱道：“山地姑娘真美丽，许多少年爱着你，唯有我爱最深切，无论谁都不能比。” 峨嵋女被画眉鸟的唱词羞红了脸，对唱：“请你不要花言巧语，你的爱情全是假的，害得我睡不着吃不得，身体一天天瘦下去。” 画眉又唱道：“心爱的姑娘莫怀疑，我的爱情是真的，真金不怕火来炼，真心相爱结连理。” 峨嵋女连忙摇手说道：“好厉害的画眉鸟，我不与你对唱了。” 紧靠着草原三姐妹的树枝头，有只鸟在鸣叫：“格唧孤，吱丽丽，嘎呦呦呦。” 乌吉斯格朗笑着说道：“这是个什么鸟，嗓音好肉麻哟！” 涌安笑道：“它叫十二红，也叫太平鸟，要与你对歌呢。它说要和你对大草原爬山歌，问你愿意不愿意？” 乌吉斯格朗爽朗地笑道：“我生在大草原，对歌谣是我专项，来，对起来。” 太平鸟唱道：“山雀雀落在树枝枝上，毛葫芦眼眼爬在琉璃上。” 乌吉斯格朗对唱：““一对对花蝴蝶牡丹花上落，一对对毛眼眼朝着哥哥嘹。” 太平鸟唱道：“山丹丹开花慢慢儿艳。” 乌吉斯格朗对唱：“牵牛牛开花一早晨鲜。” 太平鸟唱道：“小妹妹白脸脸花眼眼惹风流。” 第1章 ） 乌吉斯格朗对唱：“小哥哥帅呆呆让妹梦梦里求。” 太平鸟唱道：“天下有歌成千万，山歌就是小姻缘。” 乌吉斯格朗对唱：“恋爱爱不把歌来唱，短棍棍打蛇难靠边。” 太平鸟越唱越来兴头：“山蜜窝窝甜，青梅颗颗酸。” 格根塔娜接话道：“让我来对付这个小鸟精。” 她对道：“爱情酿造醇酒酒浆，酸甜苦辣辣样样全。” 太平鸟“吱吱哈哈”大笑道：“好酸哟！”接着唱道：“不管酸甜苦辣咸，情人总要喝一碗。” 格根塔娜唱道：“沙柳条条乌柳梢，舍得心肝要和哥哥交。” 太平鸟对唱道：“红莲豆豆一蓬蓬红，送给妹妹定真真情。” 格根塔娜唱道：“清水水琉璃隔着窗子照，满口口白牙对着哥哥笑。” 太平鸟对唱道：“蛐蛐儿爬在暧炕上叫，哥哥的心崩呀崩崩跳。” 太平鸟又唱道：“木杆打树叶飞飞，我俩结交不用媒，不用猪羊不用酒，唱首山歌牵回手。” 其其格笑道：“我也嬉闹它一回。”对唱道：“树上鸟哥乱咕咕，哥无情人妹无夫，我俩都是半壶酒，何不合并做一壶？” 太平鸟大叫道：“好敞亮的小美女，把我给羞死了，不对了，不对了！”太平鸟鸣叫着“扑棱棱”飞走了。 众人们大笑着向前走，没走多远，树上一只鸟朝着他们“嘟依依，啾啾啾，谷谷，依依呜呜”鸣叫，歌声嘹亮，美妙动听。 大家都说道：“六爷，它这么起劲在说什么呢？” 涌安听了听笑着说道：“这是百灵鸟，它说喜欢那个穿红色衣裙的小姑娘，要与她对歌。” 东方清音笑着说道：“这个小可爱，眼神也喜欢艳色。” 百灵鸟唱道：“妹是好花满山香，哥是蜜蜂万里访。” 东方清音对道：“哥是线来妹是针，针针线线情难分。” 百灵鸟唱道：“哥是天空小灵鸟，妹是花丛小娇娇。” 百灵鸟唱道：“金桔开花红基基，相好那是有真意；贫富生死共一处，不做负心小娇妻。” 东方清音对道：“木棉开花惬人意，哥哥天生好俊气；疑似潘安再出世，小妹相思志不移。” 百灵鸟唱道：“芙蓉并蒂一心连，花侵隔子眼应穿。” 东方清音对唱：“山头桃花谷底杏，两花窈窕遥相应。” 百灵鸟唱道：“唱唱山歌散散心，笃当我是快活人，吃了山桃吃山杏，樱桃树下操古琴。” 东方清音对唱道：“日头落山将天离，今无发愤到何日？再等几年老将到，千金难买少年时。” 百灵鸟唱道：“深山根里的清水泉，小木勺勺舀不干；我俩的情谊深似水，冰峰烈火隔不断。” 东方清音对唱：“狂风打的磨盘盘转，青龙白虎凶叫唤；天塌地陷人捣乱，我俩的情爱决不断。” 东方清音说道：“让我来唱，鸟哥哥来对。”她清了清嗓音唱道：“瓜仁儿本不是个希奇货，汗巾儿包裹送哥哥， 第2章 ） 个个瓜仁我舌尖过，礼轻义重不须多。鸟哥帅哥休忘我。” 百灵鸟浑身打颤栗高声道：“小妹妹吔，我服你了。”鸣叫着向远处飞去。 这里才对完歌，前面的樱桃树上一只鸟“哔哩哔哩，呜呜，唧唧啾啾啾，呜丽丽”大叫起来。众人都跑过去围住那只鸟说道：“好漂亮的小鸟，赶快问问六爷，这是什么鸟？” 涌安看了看戏说道：“这是七彩福贵鸟，又叫文鸟，它在招呼武少侠要对歌。” 武少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哪里会山歌，这不是为难人吗？” 大家都说道：“不妨碍，随便说几句逗逗乐趣。” 大家都还在嚷嚷着，树上的福贵鸟不耐烦地唱起来：“青草开花一寸高，唱个山曲儿解心焦。” 大家推着武少侠说道：“小鸟都先出口成歌了，你还扭捏什么？” 武少侠无奈，于是清清嗓音对唱道：“红鞋扎得黄绿花，你把哥哥眼迷花。” 福贵鸟唱道：“嫁郎莫嫁读书郎！朝朝暮暮叹冷床。日夜相思郎唔转，只见一堆秽衣裳。” 武少侠对唱道：“嫁郎爱嫁读书郎，有理无理先生娘。有日丈夫高中转，好好歪歪官人娘。” 武少侠接着说道：“让我唱歌，鸟妹来对唱。”出口说道：“桃花开来菊花黄，阿哥想妹有三桩；一来爱妹鸳鸯枕，二来爱妹象牙床，三来爱妹救命方。” 福贵鸟对唱道：“桃花开来菊花黄，阿妹哪里有三桩！裁缝正有鸳鸯枕，木匠正有象牙床，药店正有救命方。” 福贵鸟唱道：“吃酒人人都想醉，读书人人都想贵；恋爱人人都想久，希望人人都想美。” 武少侠嘻笑着对唱道：“鸟妹鸟妹好口才，天涯海角飞过来；美貌才华与一身，惹得儿男浪似海。” 大家听了武少侠与文鸟对唱都欢笑说道：“对得好。”众人向前走着，只听山林里众鸟齐鸣，悦耳动听。 涌安边走边调侃翻译道：“啾啾啾，咿呦呦，叽叽，啊啊···”的叫声，那是喜雀在欢迎咱们。 “酷酷丽丽，呵噗酷丽···”的声音，这是黄鹂好心情，正在等心上的鸟妹。 “咯，咯，咯···”的叫声，寿带鸟正在和鸟哥哥生气，说鸟哥有外遇了。 “嘟咦咦，啾啾啾，咦咦呜呜丽，比丽丽···”百头翁欢快地鸣叫，它遇到了知音，谈恋爱了。 “哔丽哔丽，哔丽丽···”噪鹛在轻声唱道：我的爱情在哪里？在天上，在林里？ 在高高的树枝上，一只知更鸟“啾啾啾，娇娇娇”在招呼远处的鸟男，说道：赶快来，来得晚了，我就投入别的鸟哥哥怀里了。 山林里鸟的天堂，把这些少年男女们逗得开心，笑得肚疼，乐得全身发痒。 特别是乌吉斯格朗清脆爽朗的笑音，穿透力更强，比鸟声动听千倍。 她们撒欢片刻，各自采摘喜欢的山花野草，兴趣盎然。 乌吉斯格朗摘了一朵五彩缤纷的鲜花， 第3章 ） 乌吉斯格朗摘了一朵五彩缤纷的鲜花，来到涌安身边说道：“大哥哥，给我插在发髻上。” 涌安小心翼翼地把五彩鲜花插在她的乌发上，仔细地看看，那绝美的脸庞，更增添些许娇美。 乌吉斯格朗把头轻轻地靠在他宽大的臂膀上，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伏在他的胸膛里，她流下了兴奋的泪水。 她心里说道：大哥哥，你还是没明白小妹的心意。千里迢迢来到中原，难道只是看你一眼，就能放平我的心态吗？我对你的情怀已经牢固地扎根在心灵深处，不能自拔。 她似醉似梦地自言自语：大哥哥，你是装聋作哑，还是装痴卖傻？我把少女的心都献给你了，你怎么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呢？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虽然你张不开口，你有为难之处。但是，你给我一句贴心话好不好，就一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一句话也不安慰我，这让小妹多么失望！ 看似涌安表情如水毫无波澜，但是，他心情起伏如海浪。 他心明如镜，知道乌吉斯格朗千里寻找自己，不只是看看他而已。她是要与自己定下情缘，永结连理。 可是，他有凤姐，那是他的结发妻子。 他最厌恶的就是一夫多妻陈旧陋习，他不愿意乌吉斯格朗走上这条道路。他只有默默地接受这份情意，把它永远埋藏在自己的心海深渊。 他想安慰她，但是，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更合适、更体贴、更有说服力。 他确实在无形中伤害一个少女的心，但这不是他的错。老天对乌吉斯格朗不公平，但他也是无奈。 既然没有更好的语言来劝解，那就一句话也别再说了。静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他想着想着，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 乌吉斯格朗没有听到涌安一句话，只感觉到他心胸起伏，仿佛听到他的心脏铿锵有力跳动。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我真的好爱你！ 她把自己的一腔热血，一颗赤诚少女的心紧紧的贴在涌安身上。她心里骄傲地说道：我很满足，这就是我的真爱！ 她心里默默地思语，让我就这样安静地待着，永远这样静息。时光，你最好永远停止······ 好快的光阴，一个月瞬间而过。乌吉斯格朗三姐妹要启程回归大草原，到那生她养育她成长的地方。 涌安、凤姐、天启星、白妮、裴英武、郭铁棍、生瓜蛋、铁蛋、东方清音、峨嵋女、武少侠、剑兰屺、红天女、丹丹、鹊儿等前来相送。 乌吉斯格朗深情地拥抱着涌安，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万分不舍地要离开他。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没有他的身影，那世界只是一团毫无生息的尘埃。没有他的英武神姿，那人间只是一张百般无聊的白纸。但她必须要走，她要在广阔的大草原上迎风搏击勇往直前。 乌吉斯格朗朝凤姐走来，凤姐赶忙迎上去， 第1章 ） 乌吉斯格朗朝凤姐走来，凤姐赶忙迎上去，主动地握住她的手，刚要张嘴说话，乌吉斯格朗的话已经送了过来：“凤姐，多谢您的关怀。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想什么，我不怪你，你心里也不要酸酸的哟。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大哥哥的妻子或者夫人，我也不佩做他的妻子。” 乌吉斯格朗说着，鼻腔有些酸，眼圈有些发湿，但强忍泪珠说道：“大哥哥是我心中的偶像，我崇拜他，敬佩他，尊崇他。我一想到他，生活就注入了活力，生命就充满激情。大哥哥是我心灵的神男，像众多的女孩一样，我们是神爱。在这世间，我心中只有大哥哥一人，别无他念。我有幸结识了大哥哥，这是我的荣幸。”说罢，滴下了幸福眼泪。 凤姐也受到感染，眼眶湿润润的，强忍着泪珠没有滴下来。 草原三姐妹跨上快马，由几个青年护送着，如风一样飞驰而去。 涌家大院后面有个花园，各种植物到开花季节，百花争艳，花香四射，令人陶醉。在花园的深处有一座精致二层阁楼，底层八间，六间居室，一间厨室，一间储藏室。二楼八间居室及书房。 剑兰玘和红天女安置在二楼，由丹丹和鹊儿与她们两个做伴。她们四人也没有什么主次之分，都姐妹相称。 剑兰玘和红天女受家庭的熏陶，文化水平高于丹丹和鹊儿，她们两个就帮助丹丹和鹊儿提高文化修养。 凤姐看到剑兰玘和红天女的文化程度较高，就想开办一所女子小学，让她们二人担任教师。她考虑成熟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涌安。 涌安听了凤姐要办女子小学的提议，大声喊道：“夫人睿智，思想超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涌安又说道：“这样安排，为贫穷人家的女子提供了学习文化的机会，也使这些孩子脱离愚昧无知的深渊。” 凤姐说道：“漳河桥头有一个闲置的车马店，把宿舍修整就是很好的教室，而且广场宽阔，学生们玩耍也很方便。” 涌安说道：“教材从哪里来呢？” 凤姐说道：“我认识县中学的几个教师，给她们点编辑费，课本很容易编成的。” 凤姐把要办女子小学的事给剑兰玘和红天女沟通，还别说，这两位女子正闲的发慌，听说要教女孩子们读书，便爽快答应下来。 三乡五村的老百姓一开始并不认可女孩学文化这蓝子事。经过凤姐三番五次上门解释，勉强动员了十几名女孩子入学上课。 为了方便学生学习和生活，凤姐把其他客房修整为学生宿舍，还搞了个学校食堂，学生吃饭住宿。 涌安说道：“学校成立了，得有个响亮的校名才好。” 凤姐说道：“叫‘漳河女子小学’如何？” 剑兰玘、红天女、丹丹和鹊儿都拍手称赞说恰当。 凤姐自任校长，剑兰玘和红天女管理教育方面的事物， 第2章 ） 丹丹和鹊儿管理后勤方面的事物。 漳河女子小学成立的新鲜事迅速传遍漳河大地。成千上万的村民蜂拥而来，有的是看热闹，有的是看教学效果。 干净明亮的教室，崭新舒适的桌椅板凳，清洁卫生的食堂，宽阔平整的广场。学生宿舍被褥整洁。有十几个体型壮大的青年护校队员，手提大刀、长矛，雄赳赳气昂昂地在附近巡逻。 从教室里时时传来孩子们朗朗读书声： 夫因兵死守蓬茅，麻苎衣衫鬓发焦。 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后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水煮，旋斫生柴带叶烧。 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时而小学生们唱起《种树歌》： 小山下，空场上，大家种树十分忙。 一棵棵，一行行，种桃种李种茶桑。 开利源，利源广，莫使良土有地荒。 春看花，夏看凉，结了甜果一同尝。 你也尝，我也尝，自栽硕果好舒畅。 ······ 剑兰玘高雅大方，气质非凡，讲课深入浅出，引人入胜。红天女神韵超群，犹如仙女似的，教学一丝不苟，既严肃又活泼，让人忘怀。 丹丹和鹊儿，热情奔放，做事干净利索，食堂、宿舍等后勤管理井井有条。这两位美女，也很有耐心，即当老师，又当妈妈，更当工勤人员。任劳任怨，兢兢业业。 这四位美女仅自我形象工程就吸引了广大的老百姓，更何况新型的教学水平和管理制度，让人们思想豁然开朗。 漳河女子小学的名声振天动地，很快，要求入学的学生达200多名。这学生里面也参差不齐，有7岁的女孩子，也有15岁的少女。 涌安有的是钱，扩建了学校场地，新增了教室和宿舍，招聘了几名真才实学的教师任教。又增添了工勤人员。 她们除教识字处，还讲古代妇女英雄故事，宣传进步思想，进行反封建教育，把缠脚裹足对妇女的伤害和苦处编成歌谣： 裹脚女人真要命，险山峻岭不敢行，可恨封建罪恶重，残害女人到一生。 童养媳歌谣： 菜子开花遍地黄，十八嫁个九岁郎。穿衣需要从照料，上炕还得双手吊，有心给他早上教，他在南坡摘山桃。有心给他后晌教，他在北坡打核桃。有心给他晚上教，挨着枕头睡着了。狠心用手把他掐，吱吱哇哇叫他妈。 包办婚姻歌谣： 封建社会真眼瞎，婚姻不能由自家。请媒人，把媒说，媒人两头图吃喝。夸得男方钱满贯，夸得女方一朵花。洞房花烛都亮相，才知上了媒人当。 一夫多妻制的歌谣： 丈夫即将见阎王，身边只有大妻娘，二妻躲到大南墙，三妻吃饱偷偷忙，四妻从小就阴阳，五妻懒惰不下炕，六妻在外打麻将，七妻高贵没商量，八妻收拾嫁衣裳······一夫多妻活受罪！一夫一妻好清净，白头偕老渡安康。 凤姐看着日益兴盛的女子小学，心里高兴，就想着搞个新潮流。 第3章 ） 这天，她来到学校，把剑兰玘、红天女、丹丹和鹊儿叫到校长办公室，商量着要把学生们组织起来，成立个文艺演出团，宣传主题是：“甩掉裹脚布，还我自由身。”让大家酝酿，发表自己的意见。 剑兰玘脑子灵活，想像力丰富，首先开口说道：“这个主题很创意，我同意。” 她接着说道：“依我看搞几个小节目，弄几个小短剧，以说、笑、逗、唱的形式在大庭广众，在茶社，在街头巷尾，在繁华的地段演出，让老百姓既获得乐趣，又增长见识，还能达到我们的宣传目的。” 红天女说道：“玘姐说的好，这个方法我赞同。” 她想了想又说道：“要是再配上乐器，那更完美了。” 凤姐说道：“这个好解决，村里的老戏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让他在后台敲边鼓，拉个弦什么的，不成问题。” 丹丹说道：“我会跳舞，我教学生们跳舞，把舞蹈溶入宣传节目中显得更加生动活泼。” 鹊儿说道：“我唱歌还可以，用山歌搞宣传更彰显地方特色，老百姓易于接受。” 凤姐见大家兴趣高涨，热情洋溢，神态激昂，心里也激起千重浪。她说道：“以剑兰玘为主，红天女为副，丹丹和鹊儿积极配合，组织学生彩排节目，要把节目搞的热热闹闹效果才好。” 她们筛选了近50名学生，这些学生具有性格开朗，身材修长，面目姣好，活泼可爱，表演能力较强的天分。演出团分四个小队，每队10多个人。 剑兰玘带领第一队，红天女带领第二队，丹丹带领第三队，鹊儿带领第四队，尽心尽责，保证每个节目的质量。 经过多日的排练，她们四人完成了“甩掉裹脚布，还我自由身”的文艺宣传节目初排任务。 涌安和凤姐看到演出团的节目即逗人又有教育意义，心情高兴异常，为了回报她们的成绩，盛宴款待剑兰玘四个姐妹和学生们。 今天是漳河集贸市场大集，来自于各地的人流成千上万汇集在这里，太热闹了。 在市场的中央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戏台。旁边挂个牌子，上书“漳河女子小学演出团”文艺表演。 剑兰玘首先出场报幕，她清灵灵的嗓音喊道：“第一个节目是：‘大脚娘与缠脚婆。’”她一出场，容貌便惊呆台下观众。这一声清音，更惊醒全场看客。突然喊声振天，掌声动地。欢呼呐喊一浪高过一浪，全场快要崩塌了。 剑兰玘并不在意台下人们的表情，继续喊道：“请演员出场表演。”她一声响亮清脆的呐喊马上镇压喧闹声，全场立刻寂静无声。 后台老戏子等人的一阵锣鼓响起来。 这时从台后走出几个女孩子，一个妆扮成大脚娘，一个妆扮成小脚婆，还有几个妆扮成小女子。 小脚婆唱道： 裹脚呀裹脚，裹了脚，难过活。脚儿裹得小，事情做不了。脚儿裹得尖，走路疼得只喊天， 第1章 ） 走路疼得只喊天，一走一蹩，只把男人做靠山。 大脚娘唱道： 历朝多多美貌女，个个姑娘是大脚。 舞枪弄棒理家务，管她大脚不大脚。 红白喜事都用我，帮忙蒸煮去烧火。 男人做得我能做，纺线织布不必说。 虽然受苦又受累，人身自由好处多。 一个女孩唱道： 为放脚，编成歌，拿来好劝事婆婆。 婆婆们，多受难，细细说来多难过。 满脚肿烂贴膏药，哭喊闹到大半宵。 打瓷碗碴疗痂割，谁家女子不缠裹! 女大脚，人笑我，反说娘娘太懒惰。 娘涉时，也受过，不信去问外婆婆。 打耳光，拧耳朵，说娃再犟挖眼窝！ 一个女孩唱道： 观音菩萨是大脚，为啥缠我尖尖窝？ 薛宝钗是大脚砣，皇宫贾家香饽饽。 谁说女子大脚丑，裹脚陋习要抛弃。 新型女性要开放，不当全职大姨娘。 一个女孩唱道： 放了脚，能干活，老人满意男人乐。 男女平等同劳动，共同创造幸福窝。 快快快，绽开脚，走路干活多利索！ 娘高兴女儿乐，从此不再受折磨。 这一队小演员刚表演完毕，全场欢声雷动，叫好声，掌声响彻云霄。 红天女上台报幕，表演节目“童养媳”。她的余音还没落地，全场喝彩声震耳欲聋。 有的人说道：“哪里来的仙女，天上少找地上稀少，好动人哟！” 有的人说道：“不但人美，而且嗓音穿透人心，好震撼人吔。” 一队小女孩登上舞台，开始表演节目。 一个女孩领唱，其他人合唱： 十八娇娘，三岁郎，半夜想起，痛心肠。 等郎长大妹已老，等花开了叶已黄。 东风恶，欢情薄，几年愁绪，一生离索。 再换一个女孩吟诵，其他人跟诵： 小麻雀，抖抖毛，童养媳妇真难熬。 累活儿，干不了，苦日子，吃不饱。 公公打，婆婆闹，小姑小叔一齐吵。 只恨世道太不平，只恨爹娘心太恨。 早也盼，晚也盼，几时才能盼喜年？ 磕了头，进了房，又望早生小儿郎。 生了儿，养了女，人前不想把头低。 谁知道，童养媳，家庭地位低低低！ 又一个女孩领唱，其他人合唱： 做个媳妇真艰难，五更起早嫌我晚，滚汤浇面嫌我寒。 飞针穿线嫌我粗，蒸馍煮饭嫌我乌，难道天生我命苦？ 唉！不如出家当尼姑。 这一队表演完毕，掌声一片。 丹丹出场报幕，表演节目：一夫多妻。 丹丹刚报完节目，台下观众哄然雷动。 有人指点道：“报幕的女子一个个赛似天仙，怎么这些美女都集中在漳河女子小学校，叫人好羡慕哟！”有人说道：“听这口音好像不是漳河人，好像是西边的人。”还有人说：“听人说，这些女子都是奔涌安来的。六爷好福气吔。” 有一队女孩子登上戏台，她们当中有一个领唱先开唱，后面的人跟随。 一夫娶多女，妻妾分成好几层。 嫡妻硬，偏妻横，下妻犹如苦女佣。 妻妾多，人人抱着 第2章 ） 人人抱着个小心窝。 大妻得个病，个个幸灾乐祸。 妻妾闹得欢，天天生气不平安。 妻妾生活像牲畜，个个受苦没活路。 一夫多妻难照料，红杏出墙戴绿帽。 ······ 台下狂呼滥叫：“唱得就是这回事，妻妾多了就会出个乱七八糟的怪事，让人看笑话。”台下人议论纷纷。 这时，鹊儿上台报幕：女子就是半个天。 鹊儿话音刚落，台下喊声一片：哎哟！又一个嫦娥下凡。有人说道：今天怎么了，众美人大集会，让人大饱眼福。 这时，一队小女生登台演唱： 停下针，放下线，女子不围锅台转。 男女一样是天理，离开哪方要完蛋。 互相尊重相互爱，女子就是半个天。 ······ 涌安喊来凤姐，说道：“现在世道又乱起来，土匪四起，并与贪官污吏相互勾结，闹得民不聊生。” 凤姐说道：“确实，你看花样多端的苛捐杂税，什么酒捐，米捐，房捐，肉捐，粮捐，赌捐，屠捐，猪捐等等。老百姓一年到头能争几个钱？这是和尚头上拔毛，没毛拔皮。” 涌安说道：“现在又增加菜贩捐，摊贩捐。每日要交捐40文钱。” 凤姐说道：“还有呢，又出来个‘烟叶捐’，卖烟一斤缴制钱3文。” 涌安说道：“还有什么学堂捐和巡警捐，每亩地要捐制钱40文。” 涌安气愤地说道：“贪官污吏们逼迫老百姓，当地大财主们也欺压老百姓，搞了一个名堂‘插耧应差’。” 他看了看凤姐，继续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呢，农民除向地主交够租粮外，差款地主不出，强迫佃户全部负担。仅这项苛捐，农民每年每亩地要多交纳1到2元的差款。说，拿不起款的要坐牢。” 凤姐说道：“还让老百姓活吗？这是在逼老百姓造反！” 涌安凑近凤姐，在耳朵根轻轻地说道：“所以，现在各地都在成立一些社会团体。还有，女人组织了妇女会，孩子们成立了儿童团，闹腾起来了。” 凤姐说道：“现在土匪猖獗，政府腐败，我们得防备为好。” 涌安说道：“咱们成立护民团，保护一方百姓平安。” 凤姐说道：“我想，成立个女子团，把妇女组织起来，开展男女平等宣传教育，妇女和男子一样，参加社会活动。” 涌安说道：“那好，你按照自己思路去做。我组织个护民团，防备土匪骚扰。咱们两拨人马，相互照应。” 凤姐按照自己的想法，迅速组建了100人的女子团。第一队由剑兰玘任队长，带领20名女子开展漳南妇女活动。第二队由红天女任队长，带领20名女子开展漳东妇女活动。第三队由丹丹任队长，带领20名女子开展漳西妇女活动。第四队由鹊儿任队长，带领20女子开展漳北妇女活动。凤姐自任团长，身边留20名女子作为应急队员，哪里出现情况，及时增援。 剑兰玘到漳南， 第3章 ） 剑兰玘到漳南，了解到穷人连日常吃饭都成了问题，便发动家庭妇女，开展向大户借粮活动。 有一个大地主叫钟原福，家有千亩良田，妻妾成群，还圈养着一批打手。 这个大地主是当地的大恶霸，谁想从他身上拔毛，那他给你拼命。 他还依仗与县警察局长井弟黑交好，谁敢与他为敌，不用他动手，井弟黑派一队警察就叫你死活难料。所以，钟原福鱼肉乡里，横行霸盗，无恶不作。 贫穷老百姓想吃大户，吃到他的头上。他恶狠狠地喊道：“谁敢白吃我的粮食，让他有来无回！” 钟原福虽然罪恶累累，激起民愤。但他有一个女儿，叫钟玉儿，在bj大学读书，受社会新潮的影响，思想特别开放。毕业后，暂时回乡待业。 她也看不惯其父的霸道行为，劝说其父善待民众。 可是，钟原福是个顽固不化，又硬又臭的石头。哪里听得进去钟玉儿的劝说？甚至翻脸道：“你再替这些穷鬼说话，父女关系一刀两断！” 钟玉儿赌气离家出走，搬到赵大姨家里住。 事也凑巧，剑兰玘的女子队就在赵大姨家住宿。 剑兰玘得知钟玉儿与其父钟原福翻脸，打心眼里对钟玉儿有好感，并让钟玉儿与自己同宿一室。这两个女子相聊非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那种性情。 钟玉儿说道：“要想白吃我父亲的粮食，恐怕很难。” 她神秘地对剑兰玘说道：“兰玘姐，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妥当否？” 剑兰玘笑着说道：“玉儿，你有什么妙招，赶快对姐说，这几天快愁死我了。” 钟玉儿说道：“明吃不行，可以暗吃呀！” 剑兰玘发愁道：“怎么个暗吃法，我可没这个窍门。” 钟玉儿小声说道：“我家的粮食都在仓库里，那里的粮食多得呢。我知道有一个暗道，能从外面进到粮仓。” 剑兰玘眼前大亮，赶忙追问道：“赶快说，具体点儿，在什么地方” 钟玉儿说道：“我家有个草料场，那里草料堆积如山，里面养着很多牛、马、驴、骡。在一个空闲的牛棚里，那里有个洞口。这个洞口就是通往粮仓的秘道。” 钟玉儿看了看剑兰玘，又说道：“虽然有秘道，但是，如果被饲养员们发现，他们喊叫起来，恐怕这粮食拿不走，还可能被护院的打手捉住，吃官司。” 剑兰玘想了想说道：“不怕，我这里有20多个姐妹，再让赵大姨动员一些妇女，把饲养员盯住。让村里的壮汉搬运粮食。我想一定能成功的。” 剑兰玘和赵大姨等几个人商量妥当，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把钟原福家的粮仓搬了个半空档。 钟原福在几天后才发现粮仓里少了半仓粮食，气得这个大财主喊天叫地，并发誓，捉住偷粮贼，决不轻饶。 这事也惊动了警察局长井弟黑，他对钟原福说道：“钟老兄，请放心，这事包在井某身上， 第4章 ） 立即勘查破案，誓把首犯就地惩罚。” 井弟黑心里明白，现在老百姓都在闹风潮，穷人吃大户遍地开花，这肯定是有组织地抢粮行动，谁是组织者呢？ 剑兰玘被怀疑了，她被请到钟原福的西厢房，说是请，实际是被扣押。巡警官审讯剑兰玘粮食运到哪里去了？ 剑兰玘铁定了心，就三个字“不知道！” 几天的审问毫无结果，气得钟原福大发雷霆。损失半仓粮食，心痛呀，他真想把剑兰玘立即毙命。 但是，他又想出了歪主意。 他想，丢失的粮食，老百姓早就藏了，从哪里再要回来？就是把剑兰玘杀了，也无济于事。 剑兰玘是个万里挑一的女子，那个男子见了都要动心的。何况这个五毒俱全的钟原福，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看着剑兰玘，淫邪顿生，奸笑道：“小美人，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粮食的事就不再追究了。” 剑兰玘看着钟原福那幅嘴脸，就知道他心里想要什么，于是平静地说道：“我什么事都没有做，你要我答应什么？” 钟原福阴冷地说道：“你别装傻，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要你做我的八姨太，答应更好，不答应也由不得你。” 剑兰玘两眼怒火巨燃，愤恨道：“地痞流氓，没有好下场！” 钟原福走近剑兰玘，看着她的绝艳的容貌，不由得伸手去摸剑兰玘的俏脸。 突然，一个耳光打在钟原福的脸上。把仲原福打得蒙头转向，五个手指印在脸上，半个脸马上肿胀起来，牙也打掉了几颗，鲜血马上从嘴里喷出来。 一个洒脱标致的青年站在屋子当中，威风凛凛。吓得几个巡警也呆若木鸡。 这时，大门洞开，像潮水般涌进众多妇女，手里拿着斧头，铲子，菜刀，棍子，大喊大叫道：“打死这个狗财主！打死狗警察！” 这位青年冷眼看着钟原福说道：“老东西，你竟敢欺侮我的未婚妻，小心你的狗头。”他又看着这几个巡警说道：“你们这些祸害老百姓的走狗，仗势欺人。今天不教训你们，以后还会做恶。” 他一摆手说道：“给我狠狠地打！让他们尝尝穷人的厉害。” 妇女们积压的怨气一下子就暴发出来，棍子、巴掌、拳头铺天盖地就打在钟原福和几个巡警身上。长枪也被夺走，屋里东西也被砸得稀哩哗啦。 青年拉着剑兰玘赶紧冲出人群，走到旷野。 这时钟玉儿也来到他们跟前，说道：“大风哥，事情都办妥了？” 这位青年笑着说道：“多亏玉儿大义灭亲，这次让你爹这个老顽固知道穷苦百姓的利害。” 这位青年叫瓜大风，是大西谷煤矿老板瓜民暠的独生子。北大学习期间，认识钟玉儿。他北大毕业后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深造，一心想学成报国。 他与钟玉儿一直保持着联系，也只是学友和同乡的关系。 他这次回国也是一般的探亲，也是看看国内的形势。 他看到各处都在闹妇女风潮，女子们要翻身要自由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第5章 ） 让他感到漳河大地正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令他激动万分。 今天，他找钟玉儿也只是学友的情怀，聊聊性情而已。 他决没有想到穷人吃大户，钟原福无理扣押剑兰玘，激起民愤。他由钟玉儿带领闯入钟家，正赶上钟原福借此事要挟剑兰玘，强逼她就范。 瓜大风血性青年，哪里容得钟原福的卑鄙行为。 这时也正赶上妇女们涌向钟家，大有冲垮污泥浊水，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他顺流而下，首先冲进钟家，把钟原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瓜大风救人之心也正常义举，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剑兰玘竟是一位绝世的女子，而且是一个不屈不挠的钢铁女子。这位女子的正义之举，征服了他一个气血方刚青年之心。 这是他有生一来首次被撞动了青春心怀。他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 剑兰玘谢过瓜大风之后，便和她的队员们回到赵大姨家里。 妇女们“分粮吃大户”首开取胜，极大鼓舞了女子们勇气和信心。吓得其他大地主、大财主们主动拿出点儿粮食给穷人度难关。 大西谷煤矿资本家瓜民暠和地方军阀、贪官污吏相互勾结，无故扣压矿工薪水。经过几次交涉，毫无效果。这样激化了矿工与资本家的矛盾，人们怨气再起，并砸坏矿产设备。 剑兰玘带领着当地几百名妇女，手里拿着棍子，高举红布、白布、黄布等做成的旗帜，敲锣打鼓，喊声震天。高喊着：“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吃饭，还我薪水。” 她们冲向瓜民暠的家，把瓜家大院围得水泄不通。 剑兰玘同瓜民暠交涉，要求立即发放拖欠矿工们的工资。虽然瓜民暠口头答应立即发放工资，但是，又推托没有现钱。 妇女们见瓜民暠推诿搪塞，仍然赖账。便要冲进瓜家大院强行抄家。 这时，瓜大风从外面而来，看到这么多妇女讨薪，也对其父的行为感到不满，便对剑兰玘说道：“让我来说服这个老顽固。” 瓜民暠正在焦急不安地来回走动，看见瓜大风领着一个女子来到他跟前。他心里高兴，以为自己的儿子要出面解救困境。上前一步说道：“你可回来了，赶快想办法，把这些刁民轰走。” 瓜大风看着焦躁难耐的瓜民暠说道：“爹，你不要招惹矿工们好不好，他们没日没夜地为你干活，就是为了那么一点儿钱来养家糊口，维持生活。可是你呢，扣压他们的救命钱，他们能不闹腾吗？” 瓜大风继续说道：“赶快把钱还给他们，这事才能平息，否则后果更坏。” 瓜民暠本来是想让儿子平息老百姓闹事，没想到瓜大风竟然为矿工们说话。他心中大怒，骂道：“畜生，我怎么养了白眼狼，胳膊肘朝外拐。” 剑兰玘喊道：“瓜民暠，别不知好歹，我们忍耐已到极限。如果不答应矿工们的条件，把你游街示众，抄你的家。” 瓜民暠看了看理直气壮的剑兰玘， 第1章 ） 瓜民暠看了看理直气壮的剑兰玘，便问瓜大风：“这是谁，竟敢对我无理！” 瓜大风说道：“这是我对象，她就是讨薪的组织者。今天，由不得你，必须把工资全额发给矿工，否则，你的老命也难保！” 瓜民暠听了他儿子的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差点儿晕倒。 瓜民暠的老婆赶紧扶住说道：“大风，不可对大人无理。” 瓜民暠的老婆看了看剑兰玘，心里“哎哟”道，我的儿子从哪里得来的仙女，好运气哟。 瓜大风的母亲等瓜民暠缓过气来后，说道：“老头子，别给矿工们较劲了，你的未婚媳妇都站在他们那边，你还能赖账不成！赶快把钱发了，破财免灾。” 剑兰玘听他们什么未婚媳妇的乱说一通，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在这个场合，她也不好解释和反驳。 她说道：“把工钱发了是明智举措，不要激怒老百姓，她们手中的武器没长眼，万一有个好歹，没人负责。” 剑兰玘一番言语如当头一棒，把瓜民暠震醒。他心想，是呀，这些妇女，恨死我了，她们手里的刀枪棍棒不知轻重。那明晃晃的菜刀，万一砍到我的脖子，不死也得重伤。他想到这里，心里后怕。只得提起精神，说道：“看在剑兰玘的面子，把工钱发了。” 矿工及其家属们听说要发工资了，山呼雀跃。 剑兰玘看到事情办妥，便转身要走，瓜大风赶紧护送她走出瓜家大院。 他们两个走了一段路，剑兰玘说道：“瓜大风，感谢你大义灭亲，为老百姓办了一件大事。” 瓜大风赶紧说道：“不要这么说，这是正义之举，矿工们挣得是血汗钱，就这么一点儿还被扣压，真是天理难容。我可不管父母老子、亲朋好友，伤害老百姓的事就得出手相帮。” 剑兰玘被瓜大风的一番豪言壮语，激情热烈的话有所感动。但是，她心里说道，涌安可是我的未婚夫，我可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剑兰玘叉开话头说道：“听说你在美国留学，怎么跑回国来了？” 瓜大风风趣地说道：“我是一个赤心游子，看到国外也是新潮浪高，妇女要自由，要独立，要溶入社会，她们的举动触动了我的一片热情和同情。” 他看着剑兰玘认真听着，会心地笑了笑说道：“我回国探亲，看到华夏大地更是新潮高涨，妇女要翻身，女子要自由身。消除一夫多妻，提倡一夫一妻。甩掉裹脚布，不当全职太太等等，让我感受到整个大地在震动，我预感，将会有一个新的制度在诞生。” 瓜大风一席话触动了剑兰玘的心病。 剑兰玘心想，瓜大风的心界更高一些，毕竟是在北大和国外待过，见过大世面，心胸开阔，眼界高深，思想境界高远。” 剑兰玘好奇地问道：“大城市和国外是个什么婚姻状况？” 瓜大风想要的正是这个话题，他定了定神，热情地看着剑兰玘。 第2章 ） 剑兰玘不好意地低下了头。 瓜大风认真地说道：“bj是大都市，人们的思想开放的很呢，青年学生们提倡‘一夫一妻’制。并批判‘一夫多妻’制是封建专制迫害妇女的枷锁，妇女要自由，必须铲除‘一夫多妻’制。婚姻要自由，自由恋爱成了青年们的新风尚。” 剑兰玘认真地问道：“美国人在婚姻问题上是个什么论理？” 瓜大风说道：“美国人更是讲究婚姻自由，一个男人娶多个女人是违法行为。” 剑兰玘心里说道，我由婆婆做主，虽然与涌安联姻。但是，涌安已经有了家室。并且有红天女、丹丹和鹊儿也掺杂其中，还有乌吉斯格朗、东方清音、峨眉女等女子都在纠缠着涌安。我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她心里想着，眼泪不由得流下来。她一分神，脚下不稳，整个身子要倒下去。 瓜大风眼疾手快，顺手把剑兰玘揽到自己怀里。 一股热流瞬间在两个年青人之间游荡。 剑兰玘要倒的身体，突然间被瓜大风搂在宽大的胸怀里，脸唰地就红了，心脏“嘣嘣”打鼓似的响起来。也想挣扎脱离瓜大风，但是，身体柔软地瘫倒难以离去。 瓜大风是干净男身，没有接触过女子的肢体，与剑兰玘这么亲密接触，真是他的第一次体验。他的心脏也是“突突”地一个劲地跳动。 她那温柔的躯体，她那心脏跳动的弦音，震撼着他全身血脉在膨胀。 他们两个心中都在呐喊：哎呀！这是怎么啦！难道这就是初恋？难道这就是爱情？ 剑兰玘比较理智，停了片刻，她从瓜大风怀里挣扎出来，说道：“瓜少爷，失礼了。” 瓜大风也冷静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冒犯小姐了。” 两个人对峙一笑，那种情感已经默认为实。 剑兰玘说道：“你以后就叫我兰玘好了，小姐这称号太富贵，与我的性格不相称。” 瓜大风也说道：“你说的对，以后你就叫我大风。你想到天上摘星星，我就变成清风，把你轻轻送到天空。” 剑兰玘笑着说道：“哎哟！大风，不但有学问，而且你这人还挺风趣。” 瓜大风忍不住激情，他再次拥抱住剑兰玘说道：“我的小美人，你就是我的情爱大救星，我可一辈子离不开你了。” 剑兰玘笑着说道：“你是留学生，学问高深，多少美女都在追求你，难道你会倾心一个农村小女子？你这不是头脑发热一时高潮来临，想沾个小便宜。” 瓜大风严肃地说道：“我瓜大风向剑兰玘庄严发誓，如果瓜大风再移情他人，天打五雷轰。” 剑兰玘看到瓜大风发誓很重，才知道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她靠在瓜大风雄厚宽大的怀里，感到平生最大的喜悦、幸福、惬意。 剑兰玘仔细地看着瓜大风白净俊俏的脸庞，心里想到，虽然比不得涌安，但是，这个人也是男子当中的佼佼者，与他相遇， 第3章 ） 也不枉然浪费一生。 她心里想着，暖流遍布全身。 瓜大风好似通透了剑兰玘的心思，想到，剑兰玘是万人之中挑一的美女子，我今生能娶她为妻，这是我的人生极大造化。 他想到这里，对剑兰玘说道：“兰玘，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不知你愿意否？” 剑兰玘看着瓜大风说道：“大风，你说，什么事？” 瓜大风说道：“我想带你到美国上学深造，你愿意跟我去吗？” 剑兰玘听了内心激动，她想美国是什么样子的国家？科学技术那么先进？人的思想那么开放？人的生活那么富有？ 她的心马上飞到了美国。 她又冷静下来，心里说道：“我虽然渴望去发达的国家，但是，我不能马上答应他的请求，要凉一凉他的心才好。 她想到这里，冷静地说道：“你说的那个美国虽然很好，但是，我还是不适应那里的环境。所以，让我考虑成熟后再回答你好吗？” 瓜大风知道，一个没有出过国门的女子，突然要离开熟悉的家乡，到遥远、陌生、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那得需要一定的胆量和定力。另一类人种，另一类语言，另一类生活方式，适应吗？ 他说道：“请你考虑成熟，我等着你！” 剑兰玘完成了漳南的任务，把工作交给赵大姨后就返回漳中，继续教学。 瓜大风在耐心地等待剑兰玘的回音。十天过去了，他心里想，不着急，再等等。二十天过去了，他心里有点儿慌，但是，他还是冷静下来，对自己说道，不急，再等等。三十天过去了，他有些急了。他心里想，难道剑兰玘改变主意，不跟他去美国了？ 他这么一想，使得自己寝食难安，心慌肉跳。不行！我得走一趟，问问出了什么差错？我一定要说服她到美国去，那里可以改变她的一生。 他说走，骑上马一溜烟向漳河女子小学奔去。 他来到学校，看到的是宽敞干净的校园，教室新砖亮瓦，教室内课桌板凳崭新整洁。学生们统一校服衬托着女孩子们更加天真可爱，活泼浪漫。 朗朗的读书声，欢快的歌声，老师的演讲声冲出窗外，扩散在广场上，可亲，可爱，可敬，令人心动，引人遐想。 瓜大风悄悄地来到剑兰玘的教室旁边，看到她美丽大方的神态，一脸正气的心态，一股热情洋溢的情态，让人真得动心了。 他第一次体验到一个教师在学校的价值和作用，一个学校在国家的地位和神圣。他也是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的大学生，深造后，将溶入这个学生的世界里，这是多少光荣和高尚的职业。 一声铜铃响过，小学生们欢快地冲出教室，向广场飞奔而去。 剑兰玘刚出教室，看见瓜大风在教室门口等待。她赶快走过去说道：“哎呀，大风小同学，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哟。” 瓜大风大笑着说道：“剑兰玘老师，你的职业病又犯了， 第4章 ） 我是你是的小学生吗？我可是你的大同学。” 说罢，他们两个同时笑起来，并肩向广场无人的地方走去。 剑兰玘问道：“大风，你怎么突然到学校找我来了呢？我还没有考虑成熟，你不能耐点儿性子，让我深思熟虑？出国是人生大事，这可不是走村串户，拔脚来，拍屁股走人那么简单哟。” 瓜大风说道：“我等你一个月了，这些日子让我坐卧不安，饮食无味，我能不急吗？” 剑兰玘笑着说道：“哎哟，我的大风哥吔，一个月的时间你也等不及了？你可让我有所失望呢。” 瓜大风说道：“小妹，我爱你心切，恨不得形影不离。但是，我的假期快到了，我们得赶快办理出国手续，方能无差错出国。” 剑兰玘“噢”了声说道：“还有这一说，我真不知道。” 她柔情地看了看瓜大风，认真地说道：“这件事还得让涌安哥和凤姐知道才好。” 瓜大风说道：“我知道六爷涌安和凤姐是开通明理人物，不会阻拦我们的。” 他们正在交谈着今后的打算，远远地看见凤姐走进校园，赶紧向凤姐走去。 凤姐看到了剑兰玘与一位英俊男子在一起，心里猛得震惊了一下，但随后产生一丝丝安慰心情。心里说道：“她终于有了幸福的归属。” 剑兰玘打趣道：“凤姐，你好清闲哟，怎么有空到学校视察来了。” 凤姐笑着说道：“你这个俏美人，在生人面前还跟姐调侃，不怕凤姐揭你的短？” 剑兰玘说道：“我有什么短？都是长处呢。”说完“咯咯”地笑起来。 剑兰玘笑罢，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漳南的瓜大风，美国留学生。” 瓜大风赶紧接话道：“凤姐，早闻大名，耳闻不如眼见，眼见果然赛如神仙。我好佩服你哟。” 凤姐笑着对剑兰玘说道：“你这位男友好爽哟，很会说话，一套套的，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遇着这样的人才，确实是人生的福气。” 剑兰玘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凤姐，我与大风商量了一番，想跟他到美国去，那里有新知识、新技能。我要到国外深造，学成后回国办新式学校。” 凤姐说道：“小妹的想法非常好，我完全赞同。不要担心费用，只管学习好了。我还要等着给你们两个办婚礼呢。” 剑兰玘听了凤姐的话，俏脸瞬间红了起来。雪白的脸上微微透着粉红色的晕，更加美丽动人。 瓜大风说道：“凤姐，不用担心费用。我瓜家虽然不是漳南首富，但也是巨富之家。” 凤姐调侃道：“这么说，你们两个铁定要在一起啦？” 她看着瓜大风，认真地说道：“我这位小妹可是天下小美人，又是才女。如果你敢欺侮她，我决不会饶恕你的。” 瓜大风笑着说道：“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什么偏见的心思？” 凤姐笑着说道：“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5章 ） 凤姐又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瓜大风说道：“这几天出国证件就会办妥，其他都准备好了。凤姐，你放心好了，剑兰玘一切由我负责，决不会出任何差错。” 凤姐拉着剑兰玘的手说道：“小妹，到了国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哟，稳定下来后，赶紧给我回信，省得让姐太操心。” 剑兰玘眼里噙着泪水说道：“凤姐，我真舍不得涌安哥和凤姐您，但是，我必须得走，那是我人生的一条光明大道，我走定了。” 凤姐安慰她说道：“小妹，不要悲伤，这是件好事，高兴才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心情高爽育英才。我坚决支持你！” 剑兰玘突然搂住凤姐，她情感奔放，放声大哭起来。 凤姐没有劝她，心里想到，哭，把心中的怨愤全部倒净，才能在异国他乡轻松愉快地生活。 涌安笑着说道：“她们都高飞了。” 凤姐知道涌安在说谁，于是说道：“飞起来就好。剑兰玘跟着瓜大风飞到美国去了。” 涌安说道：“红天女的结果也很好，罡新流是北大才子，前途光明。其父在漳东是个资本家，拥有一个棉纺厂，其生产的产品非常畅销。除满足国内需要外，远销东南亚、美国、欧洲等地。家产相当丰厚。不仅是当地首富，而且在漳河大地也是屈指可数的富商。红天女能与罡新流天仙配，那是绝配，她在那里可以过上富足、安稳的小康生活。红天女的去向，让我非常满意，也算是对得起他爷爷的重托和实现他们的愿望。” 凤姐说道：“罡新流才华横溢，相貌出众，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子。她们两个结合，可以说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天仙配’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再恰当不过。” 涌安说道：“听说，罡新流要带着红天女到bj大学学习，做一个新型女子，这是一个新潮流。” 凤姐说道：“这段时间，丹丹与铁蛋相交甚密，可能在热恋中，这两个人也很般配。” 涌安说道：“那太好了，我正发愁她的事情呢。” 凤姐又说道：“还有好事呢，鹊儿与生瓜蛋也恋爱起来了，他们两个黏糊的一个人似的。” 涌安笑着说道：“这两对人精，自由恋爱，观念好超前，好开放。” 凤姐笑着说道：“我们可得助力他们成功。铁蛋和生瓜蛋家庭条件不好，得帮他们一把。” 凤姐看着涌安的脸庞说道：“在女子学校附近购置两块地，盖上新房，结婚嫁妆等物由咱们出资。这样，可以解决他们的难题。” 涌安说道：“丹丹和鹊儿投靠咱们，可不能亏待她们。我想，给她们每人一份丰厚的嫁资，让她们过个幸福生活。” 凤姐想了想说道：“嫁资多少为妥呢？” 涌安说道：“我看二万块钱足够，平时再补贴一部分。” 凤姐说道：“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咱们要满足供应，不能让孩子们受苦。” 涌安逗趣说道：“还是夫人心细，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不要出差错哟。” 第1章 ）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裴英武已经到婚娶之年。 裴家是一大户人家，家产丰厚。裴老爷子就裴英武这么一个独生儿子，爱如掌上明珠。 有那种专业媒婆，能说会道，能把猪八戒说成唐三藏，能把母夜叉说成嫦娥娘，她们就是为了得些媒礼。还有一些非专业媒婆，对男女双方有所了解，愿意当“红娘”，为他们穿针引线，促成婚配。 媒婆们都不直接找男女青年，而是找到裴家裴老爷、裴太太，夸赞女方如何如何好，极力促成婚配，好捞一笔媒资。裴老爷虽然开明，但关系着裴家传宗接代的大事，还是要过问此事。 他对媒人说：“门第还是要相称，女方的家庭经济状况、地位、女子基本情况要清楚。女方人品要正派、心地善良、宽厚诚实、邻里和睦，勤劳节俭。属相要相配。” 许多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前来求婚。但是呢，裴英武都婉言谢绝。 裴老爷非常明理，裴英武不愿意的事，也不强迫威逼，随其所愿，但不知道他的儿子究竟想找什么样子的女人。因此，心里非常担忧。 后来呢，裴老爷也放开了话，不管女方长相、家境如何，只要裴英武自己愿意，就可进到裴家做媳妇。 消息一传出，裴家就好像成了集贸市场，每天提亲说媒的络绎不断。 裴英武对这些媒婆之言一概不予理睬。 裴老爷也生了些闷气，但是也很无奈。心里想到，随他去。 涌安听说裴家招亲的事情，但不知道裴英武想找什么样的女子。于是，他对凤姐说道：“裴兄弟也不小了，叫父母太操心。你想想办法，如何了断此事？” 凤姐笑着说道：“六爷，你这么个精细人，怎么猜不透裴英武的心事呢。” 涌安听凤姐话头，好像知道这里的门道，笑着说道：“夫人，你当真看透了迷津？” 凤姐神秘地说道：“以我看，裴家兄弟是看上了东方清音。” 涌安想了想裴英武的日常举止表情，脑洞大开，一拍脑袋说道：“还是夫人洞察秋毫，分析的不错，确实如此。”接着说道：“这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 凤姐说道：“我还得先试探东方清音的心思，探探她的想法为妥。” 涌安赶忙说道：“这事就拜托夫人了，只能成功不得失败哟！” 东方清音在药铺一边清点中草药，一边在药柜上贴封条，纸上都写着药材的名子。 凤姐走进药铺，一股子草药香味扑鼻而来，她轻轻咳嗽了一下。 东方清音看是凤姐，笑着说道：“大姐，你来啦，里屋坐。” 凤姐说道：“小妹，先放下手头的活，我有话要说。”说着，就进了里屋坐到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东方清音放下手中活，跟随着进去，给凤姐倒了杯茶水，也坐了下来。 凤姐仔细地看着东方清音，心里说道：这小女子比初来时更加水灵、更加秀气了。 第2章 ） 刚来时，她孤独烦闷，生活没有着落，精神低迷。现在看来，精神饱满，生活规律，心情舒畅，那股子精、气、神贯通全身心，自然流露出朝气蓬勃的少女情态。心里不由得赞叹，多么可爱的小妹啊，天生的好丽质。 东方清音被凤姐看得倒不好意思了，羞涩地说道：“凤姐，你这样看我，好像要把我吃掉似的，这倒让我担心哟！”说着，两人都笑起来。 凤姐拉着东方清音的手，关心地说道：“小妹妹，你也应该谈婚论嫁了，以前定过亲没有？” 东方清音说道：“也有人提过亲事，但我都拒绝了。” 她感慨地说道：“自从嵩山见到涌安哥以后，我就铁定了心，跟随大哥哥一辈子，是我终身夙愿。我也不是要成人妻子，也从没有想过要嫁人生子做人媳子母。我就是想经常看到涌安哥的笑貌，听到他的声音，能经常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所以，我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涌安哥，别提多么得兴奋和激动。那时刻心里的甜酸苦辣咸一股脑都倾了出来，我好爱他啊！”说着，眼泪汩汩地涌了出来。 凤姐也被她的真情所感动，眼睛有些湿润，劝说道：“好妹子，不要哭，我懂你的心。” 凤姐等东方清音的情绪稳定下来，又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思，你爱六爷，他也知道你爱他。但是，他是有家庭的人，这个人很有责任心的，决不会移心他人。” 凤姐停了一会儿说道：“我来找你要说的这个事，也是他的意思。说你处于妙龄，不要虚度年华，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也算了却他的心愿。” 凤姐见她没有吭声，接着说道：“这人你是知道的，他就是裴英武，六爷的好兄弟。” 东方清音也经常见到裴英武，其人英俊洒脱，气宇轩昂，有一种难得的英雄豪侠气概，也是少女们喜欢的那种男子汉。 但是，她心中只有涌安，别无他人。任你如何好，我只有涌安哥。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凤姐，用坚毅的话语说道：“裴大哥非常优秀，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更热爱涌安哥，他是我的心，我的心呀！”说着，又哭起来。 凤姐劝说了一会儿，心想到，这件事对她太唐突，让她考虑好再说不迟。于是说道：“我的好妹妹，不要急着答复，想好后再给我个话。”说完，凤姐告辞了东方清音，就回去了。 夜深人静，东方清音躺在坑上，像烙饼似的翻腾过来，翻腾过去，难以入睡。她想着涌安，又想着裴英武。他们两个都是男子堆的精英，鸡群中的天鹅，众鸟里的雄鹰。她爱涌安如狂如痴如迷。 她也非常非常喜欢裴英武，她喜欢裴英武大度、豪爽、侠义、耿直。毕竟爱和喜欢是有本质的差别。这种爱是从心灵深处暴发出来，不可遏止的激情。 东方清音是个很通透的少女， 第3章 ） 她知道，既然涌安已经提出来这门亲事，是深思熟虑过的，是非常成熟的一个决定。 她不能拒绝涌安的要求，也无力拒绝。既然她把全身心都要献给涌安，难道六爷提出这个要求，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 她叹息了好久，她也想通了。这是大哥哥交给她的光荣使命，她一定要圆满地完成它。 她想通了，全身就放松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大亮，喜鹊在梧桐树枝头鸣叫。 东方清音从鸟鸣声中惊醒，她伸了几下懒腰，梳洗完毕，穿戴好衣服，就往酒楼走去。 凤姐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东方清音缓缓而来，放下手中的水壶，微笑着迎上来说道：“小妹子，你好早哟！” 东方清音也笑着说道：“大姐，你好勤快呢。” 凤姐说着话，并拉住了东方清音白嫩的手，看到东方清音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就知道她昨夜准没有睡好，不由得心疼，说道：“我说呀，小妹妹，不要思虑太多，要伤精神哩。” 她们便说便往酒楼走，上到二楼，在一个洁净的房间坐下。 服务员上来早餐，一盘牛肉、一盘鹅肝、一盘酱腌制花生米，一盘腌菜，两个花卷，一小盆金黄金黄的小米粥。 凤姐给东方清音舀了一碗，自己舀了一碗。 东方清音拿起筷子，并没有挟菜，说道：“大姐，你给我说的这件事，我考虑一夜，我同意六爷提的亲事。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过门后，我仍然在药铺做事。” 凤姐听东方清音爽快地答应了婚事，悬着的一个心放平了下来。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好妹子，怎么舍得让你走呢？这个条件我答应。” 凤姐说道：“饭要凉了，咱们吃饭。” 凤姐知道裴老爷、裴夫人对婚事很守旧，就找了县城南关姓荣的老秀才到裴家提亲，裴老爷听说是凤姐的小妹子，很放心这件婚事。 为什么呢？他知道凤姐的为人，与涌家有来往的人都很正派，也很讲信用，通达世故人情。这桩婚事可谈，就是再请个阴阳先生推算生肖是否相冲相克。 城北的胜半仙是漳河有名的阴阳先生，就请胜半仙推算生肖。 涌安早已经派人打听清楚裴家的动静，便派人到胜半仙家里，把情况详细告知胜半仙，让他在裴老爷那里尽情说好话，并给他10块大洋。胜半仙看见银元心花怒放，满脸堆笑着说道：“好办，好办，成人之美，功德无量。” 胜半仙来到裴家，拜见了裴老爷、裴夫人。 他然后振振有词，数着手指，嘴里念叨着：“青牛克白马，羊鼠不一家，龙兔不同居，鸡犬泪哗哗，猴骑羊不久长，蛇缠兔急打墓，猪见虎不同屋，”在那里装模作样胡言乱语。 他停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大叫：“好属相，万里挑一，万里挑一。”赶忙向裴老爷、裴夫人作揖说道：“恭喜了，百世姻缘，天生的一对，万人仅此一双。” 第4章 ） 裴老爷知道内情，微微笑着，并不言语。 裴夫人可就不同了，听了喜讯，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说道：“多谢先生神算。”说着，叫人拿出5块大洋递给胜半仙。胜半仙小心接过银元，揣进怀里，脸上露着笑容。 胜半仙虽然满脸堆笑，可内心里嘀咕道：好吝啬的一个大财主，只给5块大洋。哪里有六爷慷慨大方，一出手就是10块大洋。也罢，也罢。心里想着，身子已经挪出门外扬长而去。 裴家聘请城东的婚庆王主持婚事，婚庆王真实姓名叫王喜庆，他经营婚庆业务多年，谁家有事都让他主持，每年这项收入非常丰厚。他招集多人，分工合作，婚事准备十分有条理。 新娘子东方清音，已经无父母兄弟姐妹等亲属，由涌安代为女方家主，与新郎裴英武家互换婚书，这桩婚事算是定下来。 娶亲的头天，裴家拉了满满一车的物品送往涌家，这叫送通道路，其目的是为了过事顺利。 车上装有这些必备物品：一项是三节藕，这三节藕必须是全藕，表示配偶。二项是连肝肺，象征夫妻心肝相连，白头偕老，永不离弃。三项是葱蒜，表示夫妻二人聪明伶俐，说了算数。四项是两个鹅卵蛋，表示两人稳重大方、实实在在。五项是红线穿一对针，表示千里姻缘一线牵，两人婚姻是天促成。六项一撮盐，表示有缘分。七项是斗料面，大斗小斗装满米和面，表示生活富足，可结为夫妻。 男方迎亲的人到了女方家附近，领路人一边走一边喊：“有米有面是夫妻，没米没面各东西。” 女方主持拦住车辆一一清点完毕物品，突然发现少了一项物件，问男方领路人：“怎么没有盐？” 男方领路人吓了一跳，赶忙看车上的盐罐子，一路颠簸，盐罐子盖被颠开，里面的盐早撒没有了。没有了这一项，女方是拒绝接收礼品，等于拒婚。 男方领路人也是思维敏捷，随机应变，急中生智说道：“唉哟，我的大哥，我们那里不兴，说送盐是说闲话。” 女方一听话头有理，也就顺利地接纳了礼物。 女方主持把藕、连肝肺、葱蒜、鹅卵蛋等留下，米面留了一部分，回给男方一部分。并往食筐子里放了几个酵锅饼子，意思为发家致富。 另外放了二十个饺子，就是随轿饭。其中有一个圆饺子上面插着一根棍，叫扎怪婆婆。意思就是男方的母亲如果脾气刁钻古怪，爱找媳妇的毛病，见到这个饺子，就好了。 还有一个饺子里面放着辣椒，意思就是媳妇不是好欺负的，谁敢欺负媳妇，就如同吃了辣椒一样叫你不好受。 涌安代表女方陪嫁物品非常丰厚。嫁妆有几十套，嫁资2万块大洋。 今天，裴家迎娶新人，组织一个很大的迎亲队伍，一路鞭炮齐鸣，鸣锣开道。八人扛着开道红旗，二十八人扛着彩旗，鼓乐队喧天动地。 第5章 ） 一顶八人抬大花轿特显豪华富贵。 这只队伍来到涌家大门外，等候新娘上轿。 东方清音穿戴完毕，走到院子里，看着涌安说道：“大哥哥，我要······”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哗哗地淌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扑在涌安怀里，哭着说道：“大哥哥，我真舍不得离开你，我来找你，什么也不图，就是想在你身边，每天看见你的身影，就很幸福，很满足。就这么一个愿望也实现不了。”说着，眼泪又泉水般地涌出来。 她深情地看着涌安说道：“虽然我离开你，但是，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涌安目视远方，表情平静，平和地说道：“裴兄弟犹如我的亲兄弟，那里是你幸福家园，也是你最好的归宿，去。” 东方清音离开涌安，来到凤姐身边，搂住凤姐说道：“多谢大姐的精心关照，说真心话，我真得不想离开大哥哥和你，真得······” 她话没说完，鼻子酸溜溜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凤姐用手帕擦干她的泪水说道：“我的好妹妹，你很有福气呢。裴家非常富有，裴兄弟英姿洒脱，文武全才，也是万人挑一的人物，要珍惜你们的奇世良缘。” 她们正说着，男方催促新娘上轿鼓乐声阵阵而来。 东方清音恋恋不舍地上了花轿，心里酸楚楚地随迎亲队伍而去。 裴家迎亲的人把花轿抬进裴家，新人要过几个坎。 主持婚礼的先生从筐子里抓出大把草料往新人头上撒去，撒得满身满头，边撒边唱：“新媳妇下花轿，大把撒草料。” 他接着又唱： 草料斗，柳条编，五谷杂粮在里面。 第一把撒得风调雨顺，第二把撒得连年丰收。 第三把撒得公婆健康，第四把撒得福寿双全。 第五把撒得妯娌和气，第六把撒得子孝妻贤。 第七把撒得人财两旺，第八把撒得花好月圆。 第九把撒得子孙满堂，第十把撒得寿高康安。 婚礼上，有两位中年妇女要给新娘开脸，随口便唱：白鸡蛋，满脸转，今年请我喝喜酒，明年请我吃喜面。 接着拜天地，然后坐大席。当晚入洞房，裴英武与东方清音两个人很熟悉，也用不着扭扭捏捏。 新婚规矩还是要有的，新郎新娘“圆房”，饮交杯酒，边饮边唱。 裴英武唱道：“你一杯，我一杯，咱俩今天配成对。” 东方清音唱道：“你一口，我一口，咱俩喝个交杯酒。” 裴英武连忙摆手说道：“太俗，太俗，咱们变换个词，随便对仗如何？” 东方清音说道：“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裴英武说道：“明月繁星天地游，无边云霞映西楼。” 东方清音道：“风中锦瑟心情动，水上鸳鸯舞步柔。” 裴英武说道：“洞房常觉宵夜短，听歌总惹我心幽。” 东方清音道：“无尽花香歌清脆，有情鸟语更风流。” 裴英武说道：“清潭碧水涟漪动，明月心中一叶舟。” 第6章 ） 东方清音道：“莫道小河清水浅，风情万种任君游。 裴英武说道：“立有鸿鹄高远志，甘将热血写春秋。” 东方清音道：“漳河儿女皆能士，今古名流载九洲。” 东方清音说道：“裴哥，我说上句，你对下句，对的好，我就叫你上炕睡觉，如何？” 裴英武笑着说道：“好妹妹，我正求之不得呢，开始。” 东方清音道：“金库比不得书库，书里字字是黄金。” 裴英武听罢，心里猛地惊了一下，没想到东方清音还真有文才，这两句提得很好。 他思索了一会儿，对答道：“家财怎能比人才，家国无英才必败。” 东方清音听裴英武对得好，不由得心里很佩服他。便走上前来在裴英武额头上亲了一口。 裴英武顺势抱住了她的秀腰，也轻轻地亲了一口。 忽然，屋外听洞房的人叫喊：“好诗，对得好！男才女貌，才女俊男。” 他们两个赶忙相互推开，又端坐在椅子上。 洞房也闹了半夜，交杯酒也喝了，圆房吟诵诗歌也完了，就开始扫炕铺床被褥。 这时进来一位中年妇女，那是裴家本族的一位嫂嫂名字叫郑荷香，小名叫喜娘，要为新人扫炕。 喜娘长得干净利索，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对扫炕这件事很在行。 她一边扫炕一边唱： 喝罢酒，吃罢糖，俺给一对新人来扫炕。一扫鸳鸯共席枕，二扫夫妻恩情长。扫扫柜橱，抱个牛犊。扫扫窗户棂儿，抱个双眼皮儿。扫扫窗户台，抱个状元孩。扫扫房顶，抱个朝廷儿。 东拨拉，西拨拉，大胖娃娃满炕爬。东一抡，西一抡，闺女小子一大群。扫扫炕沿边儿，抱个小子当大官儿。扫扫炕旮旯，抱个小子像个大西瓜， 她的唱腔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裴英武和东方清音也不由得笑了。 喜娘扫完炕，把女家备来的一个“全盒”打开，内装瓜子、花生、糖等食品。她把盒内食物撒播于新炕四面，引诱一班小孩子上炕抢夺，以增热闹。 她边撒食物并随口念道： 撒帐东，炕头一对好芙蓉。撒帐西，炕头一对好金鸡。撒炕北，幸福又顺水。撒炕南，儿孙做大官。多男多女，子孙大团圆。炕上挤得满，炕下铺地板。炕上撒尿，炕下撑船。 小孩子们把炕上瓜子、糖抢光吃净，嘴里念叨:新打的茶壶亮堂堂，新买的小猪不吃糠。新娶的媳妇不吃饭，眼泪汪汪想她娘。 喜娘再次打扫，把炕上、地上的瓜子皮、花生皮、糖纸打扫干净。 她嘴里嘟嚷道：一扫金，满炕变成金。二扫银，遍地堆成银。三扫聚宝盆，新房变成聚宝盆。 人们闹腾了大半夜，才尽兴而去。 洞房内两支大号喜庆蜡烛照得满屋通明。 东方清音本来就是位绝色女子，经过精细打扮，陡增十二分美色。 裴英武仔细端详着东方清音，越看越喜欢。 他心里道：我好艳福哟！这位妻子，文才卓越、 第1章 ） 他心里道：我好艳福！这位妻子，文才卓越、精通草药、相貌出众，世上还真找不到第二个。 他心里想着，不由得把东方清音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似的。 东方清音这时也猜透裴英武的心思，裴英武是非常爱她的，她也非常喜欢裴英武的文才、英俊、豪爽、侠肝义胆，常人所没有的英雄气概。 但是，她心里始终忘不掉的是涌安的身影。 涌安的谈笑风生、音容笑貌，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打上深深的烙印。 她躺在裴英武宽大雄厚的怀里，不由得叹了一声气，滴下了即幸福又遗憾的眼泪。 开春以来漳河大地滴雨未落，土地干裂如龟背，庄稼枯萎欲死，巫婆神汉趁机捞得许多钱财，老百姓也求神告佛祈祷着，期望老天慈悲下雨。 儿童们也不闲着，有许多孩子聚集在一起嬉闹做着求雨游戏。他们向街上的乡民募“公德”要几炷香。点燃香后，孩子王敲起两根短木棒，其他的孩子们手里拿着泥捏的玩意，好像是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像。 他们一边敲一边唱起了《求雨歌》：小小儿童哭哀哀，洒下秧苗不得栽。求祈龙天下大雨，乌风暴雨一齐来。天久旱！绿禾槁！五谷不生人饥倒。小儿举手吼老天，大降滂沱雨来了。 别说不见雨的踪迹，连一片乌云的屁影也没有，人们焦燥的都要得干热疯了。 盛夏，漳河大地如蒸笼般酷热。人们正在火烤难耐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滚滚而来，电闪雷鸣。雨雾蒙蒙，淅淅沥沥随风飘落下来，人们盼望已久的雨水终于来到人间。 男女老少兴高采烈地到旷野，到田间，到山林、到河川，尽情地享受甘露的滋润。 天空雨雾飘泼了一天一夜，渐渐地变成了霏霏细雨。 毛毛细雨下了几天，又一阵阵霹雳暴雷，耀眼闪电，豆大的雨点不紧不慢地撒向大地。 紧接着暴风骤雨席卷而来，树木呜呜作响，门窗“咯咯”鸣叫，房屋摇摇欲坠。 天空由灰蒙蒙渐渐转为白茫茫，雨水如天河倾泄，暴风雨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怒吼着，发狂地摧毁着村庄、田野、山林。瞬间，沟壑满溢。 接着山洪暴发，波涛汹涌的洪水顺势东奔，肆虐着大地，山峰坍塌，树木连根拔起冲得无影无踪。洪水呼啸着冲进村庄，大地一片汪洋。 漳河暴涨，看着水位一尺尺地上溢。洪流犹如泥浆似的裹着动物尸体、梁木、家具狂泄而下。牛、马、猪、羊、狗在洪流中无力挣扎，绝望的眼神看着堤岸的人们，多么希望有人来拯救它们脆弱的生命！ 漳河告急，政府下令泄洪。 泄洪区在哪里呢？在漳河下游的漳河洼一带。那里地势底洼，也是漳河古道，洪水泻入泄洪区，倾入东南方向的黄河，由黄河注入大海。 历次都在漳河洼决堤泄洪。多次泄洪都发生械斗死伤民众的事件。为什么呢？泄洪区有百姓两万余人，洪水过后，房屋倒塌，庄稼淹死，家具、用具全部冲光，老百姓生活没有着落。 第2章 ） 政府也给些补偿，每人十块大洋，地方官员层层克扣补偿款，到老百姓手里，也只有几块钱。这几块钱只能维持几个月的生活。 人们要重新建房屋，购置农具、用具，买种子等等。受灾的百姓嫌补偿太少，怨声载道，自发组织乡民到漳河岸护堤。因此，历次漳南与漳北发生械斗死伤无数民众。 今年，暴雨连续下了十几天，平地水深四尺，家家进水，户户遭殃。如果漳河北岸决堤，可要威胁到北方几个大城市的安全，必须从漳南决堤。 漳南泄洪区有几个大户为保证南堤安全，他们聚集在一起，商量推荐一个敢作敢为的人为首领，保护大堤安全，推荐的这个人是谁呢？ 人们谁也没有想到，推荐的这个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漳南土匪头子章山虎。 章山虎，体型高大，眉如刷漆，两眼凶光，一脸横肉。 他曾在少林学些拳脚，自以为武功高超，纠集一帮地痞、无赖、闲汉上百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后占山为王当了土匪。 章山虎有两个左膀右臂更是臭名昭着，一个名叫占子彪，一个名叫夜间狼。这三个猛兽，无恶不作，人闻其名就会吓得变色。 章山虎听到要推荐他保护大堤，并承诺如果保住大堤，钱财若干。 他心里高兴，认为买卖来了。他并琢磨着，要敲诈这些大户一笔钱财。所以，爽快地应承这件事。 他带着几十名亡命匪徒和几百名乡民，手持几杆破枪、铁锨、木棒日夜守围在大堤上，吃肉喝酒，乐得自在。 漳河洪水涨势如潮，当地政府派员多次交涉炸堤事宜无果。河水距离堤顶三米了，水势仍然汹涌上涨。 漳北乡民惊慌起来，有些村民逃之夭夭，有些村民正在观望，漳河危在旦夕。漳北有几个大户商量，请涌安出面解决这个棘手的事情。 涌安心里搁着难题，缩着眉头回到家中，苦思冥想也无处下手。 凤姐看到他愁眉苦脸、神情不定的样子，知道他又遇到了麻烦，笑着说道：“六爷，何事让你这样作难？” 涌安说道：“今天，有几个土豪乡绅，为了保障漳河北岸的安全，让我出面调解炸堤泄洪的事宜，很犯愁呢。” 凤姐说道：“这事并不难解决，关键是泄洪区百姓的补偿款要有着落。钱落实到位了，问题就迎刃而解。” 涌安说道：“说得是，可是钱从哪里来呢？” 凤姐深思了片刻，眉毛一扬，笑着说道：“你想想，如果在漳北决口，那洪水淹没不只是附近几个村庄，它危害到北方的大部分村庄及北平、天津等大城市。谁受害最大呢？” 她看了看涌安，又说道：“目前来看，政府混乱得很呢，总统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等走马灯似的你下台来我登场，军阀握权，那里管百姓的死活？地方官员更是贪官污吏居多，有点救灾钱先装入自己腰包。这些官员也只是表面应承，实事不办。 第3章 ） 遭殃的还是百姓。” 凤姐停了停继续说道：“实际上，损失较多得应该是这些大户人家。想想看，一旦洪水冲进村庄，那损失才叫大呢。给他们算算账，一个大户，上千亩良田被淹没，庄稼绝收，金碧辉煌的房屋倒塌，商铺冲毁，无数的牲畜、家禽被洪水淹死、冲走，该损失多少钱财？” 凤姐看了看竖耳静听的丈夫，微笑着说道：“所以呢，这笔账仔细算，他们才能衡量出得与失利益。要督促这些大户出资相助，这个难题就会顺利解决的。” 涌安听了凤姐的一番话认为可行，于是就召集大户商议筹款事宜。 涌安召集了裴家庄裴大户，天小屯张大户，刘家寨刘大户，柳林村柳大户，郭家屯郭大户，高家庄的高大户，豆家庄的豆大户等十多个绅士，到漳河酒楼商议筹款事项。 各位财主陆续到位，涌安恭迎他们入座后，服务员献上茗茶，让各位献策，然后再解决难题。 裴大户四十岁有余，身材魁梧高大，留着长长胡须，很有长者风度。 他说话文质彬彬，首先开口说道：“要想保住漳北乡民安全，首先要安抚漳南泄洪区百姓的情绪，解决好他们以后的生产和生活问题。” 张大户是个瘦长老头，年纪五十有余，说话快言快语。 他接住话茬说道：“谈何容易，灾区百姓生活、生产需要钱财，这项款子谁来出呢？” 刘大户个头不高，身体肥胖，声音洪亮。 他说道：“听说漳南政府向上边申请要了一笔补偿款，可是漳南乡民嫌少。所以，这些百姓聚众闹事，政府也奈何他们不得。” 郭大户是个养尊处优，不爱管闲事的和事老，唯唯若若，人云皆云，也没有什么主见。 他只是点头，嘴里只有“是是是”几个字。 柳大户是个直爽人，开口说道：“看这个形势，我们是要筹款保漳北乡民的安危。出多少呢？说个数。” 豆家庄的豆大户急忙站了起来尖叫道：“漳南决堤，让漳北出钱，不尽情理，赔本的买卖咱不干！不干！” 大家看了看这个豆大户，身材瘦小，两只小眼黑亮深邃。 这人满脸的皱纹，前鸡胸后罗锅，两条罗圈腿。衣着很陈旧，还有很多补丁。猛看此人，像个70岁的老叫化子。实际上他才50来岁。 因为他非常抠门，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抠门豆。 不要小看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他可是这些人群里的第二巨富。他对自己也很抠门，你看他一身打扮就明白是个很典型的守财奴。 抠门豆的吝啬性格天生具有。他父母早亡，年青时贫穷。后来攒了几块大洋，夏天娶媳妇时，舍不得花费。东借二条被褥，西借二条床单、枕头。就连新郎衣服也是豆姓兄长借他穿的。 女家是赛杏坡人，知道他穷，没有挑他的理，也没要他的彩礼。女子赛杏花，长相也很一般。一个是嫁不出去的老闺女， 第4章 ） 一个是穷的叮当响的光棍汉。 有人说：这一对真正苍天绝配，人间的绝对。 他们两个谁也不嫌弃谁。赛杏花嫁到豆家，没过几天，抠门豆就把炕上用品及新郎衣服还了人家。屋里仍然换上原来的脏旧物品，身上还穿上婚前的补丁衣服。 新媳妇见状气得大哭大闹，嘴里大骂道：“我父母知道你穷，没想到你穷得实在见不得人，这让我以后如何见娘家呀！” 抠门豆的媳妇闹腾了月余，对他叹口气说道：“算我家瞎了眼，找了你这个穷光蛋。”她想了又想，自认倒霉。 俗语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后来，也就安生过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拆洗脏旧被褥，从里面滚出三块大洋来。赛杏花质问抠门豆，钱从何来。 抠门豆吱吱唔唔说道：“以前攒的钱。” 赛杏花问道：“那你结婚时为什么不添置些新用品？” 抠门豆说道：“我哪里舍得呢？婚后还得过日子，急用钱时哪里找去？” 赛杏花听了，也感觉抠门豆是个过日子的人，就是太吝啬了。后来，也就原谅他的抠门行为了。 他们的孩子两岁时，看见街上卖油炸馃子，赛杏花给孩子买了两根吃了。手上沾满了油，把手上的油洗到面盆里。熬白菜时，把油水倒进锅里。 抠门豆回来吃饭，闻到菜里香油味，问道：“今天的菜这么香呢？” 赛杏花说道：“给孩子买馃子洗手的油水放到菜里了，所以有油香味。” 抠门豆听了大怒，骂道：“你这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婆娘，你怎么不把油水倒在水缸里，这样还能多吃几天呢。” 寒杏花听了哭笑不得。 抠门豆为了生计，他出远门挣钱养家户口。没有几年就返乡回家，头年买了500亩地，来年又添置了500亩良田。还经营了几个商铺，养了一塘鱼，牛羊鸡鸭肥猪成群。 人们都没有想到这个贫穷的吝啬鬼突然间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户。谁也不知道他是发的那里的横财，他也从不炫耀自己的财富。衣着穿戴如旧，只是干净了些，吝啬的性格没有改变。 他每到了夜深人静时刻，搬出个箱子，打开箱盖，满箱的金条耀眼夺目。他用手抚摸着金灿灿的黄金，脸上流露着幸福感、满足感、成就感。 他如果不看一看这些东西，他一夜不能入睡，这也成了他的怪癖。 这年盛夏，他患肠胃病，闹肚子，屁股离不开茅房。就这点时间，在蹲茅坑时也要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来摩挲。 有一次刚拿出两枚铜钱来摆弄，由于多日拉肚子手臂无力，拿捏不住，眼看着铜钱骨碌到粪坑里。 茅坑深得很，屎尿有多半坑。蛆虫乱爬，苍蝇满天飞。 他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蹲下来去捞铜钱。抠门豆闹肚子早已经气虚无力，就这么一蹲感觉头昏眼花，眼前一黑，一头栽进粪坑里，在那里拼命挣扎。 赛杏花看抠门豆在 第5章 ） 赛杏花看抠门豆在茅房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感觉有些奇怪，忽然听见茅房里有扑腾声，赶忙跑到茅房看到抠门豆在粪坑里挣扎呢。 她吓得赶紧喊人把他捞了上来，已经成了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停了一会儿，他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喊道：“不要管我，赶快把那两枚铜钱给我捞上来。” 他看人们不理他，要给他换衣服。他气急败坏的喊道：“衣服先不要换，马上捞钱！” 众人不敢违命，捏着鼻子在粪坑里捞，这么小的两个铜钱，捞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抠门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喊：“把大粪都给我掏到院子里，仔细地找，否则谁也别想休息。” 伙计们把粪坑掏了个净光，屎尿堆了满院子。 终于有了点收获，有个伙计大叫一声：“有了！” 这个伙计在屎尿堆里捡着一枚铜钱，赶忙捧着递给抠门豆。 抠门豆如获珍宝般地接过铜钱仔细看着，正是自己的那枚铜钱，屎尿未干的脸上马上露出笑容。但脸又立即沉了下来说道：“还有一枚呢，赶快找！” 伙计们又忙忙碌碌找起来，但是，另一枚铜钱没见踪影。 抠门豆这时来了精神说道：“你们都到一边去，让我自己来。” 大家伙正盼着要走呢，抠门豆话音还没落完，人们已经躲得远远得了。 抠门豆还真认真，终于找着了另一枚铜钱。这枚铜钱为什么不容易发现呢？铜钱被草纸屎尿黏附裹得紧紧的。这项任务，除抠门豆有耐心外，任何人都不会倾心找它。 抠门豆完成了寻宝任务，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他也顾不上与别人说话，急急忙忙一溜烟往养鱼的池塘跑去。 赛杏花不知何意，也跟随其后。抠门豆来到养鱼塘，“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赛杏花吓得赶忙喊道：“你又要找死呀！” 抠门豆笑着说道：“我这是在洗身上的屎尿呢！这叫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寒杏花听了气得像疯了似的大喊：“你这个该死的，快把人折腾疯了！” 抠门豆哼着小曲笑着说道：“媳妇吔，赶快下水给我洗衣服。” 赛杏花气得扭身回家去，边走边嘟哝什么。 抠门豆虽然富有，对待子女也是抠的很。 他在家与两个儿子吃饭，儿子见无菜下饭，便问他爹：没菜怎么吃饭？ 抠门豆努努嘴说道：“看梁头上吊着一条咸鸭，你们看一眼咸鸭，吃一口淡饭，不是很有滋味麽？” 他们正吃着饭，两个小儿争吵起来，抠门豆忙问怎么回事？ 弟弟告状：说大哥多看了两眼咸鸭，沾了便宜。 抠门豆大怒：咸死他个龟孙小！ 这一天，一家子吃饭，每人盛了一碗水煮白菜，桌上放了一小盘作料：盘里放一撮细盐，滴了几滴香油，这顿菜也算丰盛的了。抠门豆规定：吃一口淡菜，用筷子尖蘸蘸油盐配着吃。 就这么个守财奴，让他来捐款，那等于割他身上的肉。 抠门豆还想再说些什么？ 第1章 ） 涌安没让他说下去，大声说道：“我们筹款给漳南百姓，也是保全咱们漳北利益。你们想想看，如果大水冲进漳河北岸，谁损失钱财最多？” 涌安看了看这些形态各异的大户，继续说道：“损失最大的还是我们这些大户。我们都拥有上千亩的良田，房屋数间，鸡鸭牛羊无数，还有多处商铺。一旦洪灾发生，我们多年积攒的钱财不就泡汤了吗？” 涌安停了一下，眼睛扫视着这些大户继续说道：“我们这些大户损失的是钱财，老百姓受的可是苦难。” 他话入正题，说道：“请诸位商议捐款数额。” 这些绅士们议论了半天，有捐4万的，有捐3万的，有捐2万的。 抠门豆算计了半天，一会儿伸出两手在那里掐算，一会儿皱着眉头苦着脸，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最后终于定下数额，猛得拍了一下桌子，不由得“唉哟！”大叫一声，甩着手，疼得他直呲牙咧嘴。 逗得众乡绅们都哈哈大笑。 抠门豆也顾不得众人取笑，咬咬牙说道：“看在六爷的面子，我捐2万。” 大家都签字画押，共计40万块钱。 涌安带着裴英武、郭铁棍等赶往漳南大堤化解纠纷。 匪首章山虎与占子彪、夜间狼坐在太师椅子上，指挥着民众固守河堤，近千民众严阵以待与人拼命。几十个匪徒肩扛破旧火枪，在大堤上耀武扬威。 涌安找到章山虎商谈泄洪捐款事宜。 章山虎稳坐太师椅上，傲视着涌安等人。占子彪、夜间狼也是凶神恶煞似的盯着眼前的众人。 涌安并不计较这些小节，对章山虎说道：“章大侠，漳北百姓筹款40万块捐助泄洪区灾民渡过难关，敬请炸堤泄洪为盼。” 章山虎一听40万块巨款，心里先是惊喜。可是一想，40万都给了灾民，那我在这里不是白干了吗？不行！还得讹他一笔再商量。 他拿定主意，冷冷地说道：“40万块钱不够，出资50万，我可考虑炸堤泄洪。” 涌安诚恳地说道：“这笔款子数目已经不少了，请章大侠拿定主意，不要再加码！” 占子彪瞪着一对三角眼说道：“少废话，少一分钱也甭想炸堤泄洪！” 裴英武上前说道：“我们尽最大的努力才筹得这笔巨款，已经足够乡民灾后生活、生产和重建家园，不要得寸进尺，无力取闹！” 夜间狼翻着白眼说道：“爷我就是要闹腾，你敢怎么样？你没打听我们是谁？竟敢在太岁面前耍横，惹我急了，叫你竖着来横着走！” 郭铁棍大声吼道：“少逞狂，谁不知道你们这三条恶兽，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臭名昭着。” 他们话不投机，便要想动武。 章山虎虽然是个土匪头子，但也老于事故，见要打起来。他仔细想了想，如果当真打起来，这笔巨款就会泡汤，到手的买卖决不能放弃。 章山虎看了看涌安等三人， 第2章 ） 章山虎看了看涌安等三人，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于是说道：“咱们来个公平争斗如何？” 涌安想了想也是无奈，便问道：“如何争斗？” 章山虎说道：“50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少，你们已经捐了40万，也尽了大力。剩下10万，咱们武力取胜。我方出三人，你方出三人，来个比武决胜负。你方嬴，那10万就免了。我方嬴，这10万必须交齐。你看这个方法如何？” 涌安思考了一会儿正要说话，忽然漳北报信，洪水离北岸顶只有二米了，乡民急着呢。 章山虎听了得意洋洋，蔑视地瞟了瞟涌安一眼。 涌安听到信息吃了一惊，感到危机在前，必须决一胜负，不负漳北乡民的重托。 他另有所思，趁这个机会铲除掉这三个恶棍，为民除害。主意拿定，于是说道：“一言为定，决不反悔！” 大堤上乡民听说比武决斗定胜负，有的说漳南必胜，谁不知道漳南三雄的厉害？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呀！ 有的说漳北六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恐怕漳南这个恶霸要栽跟头了。 还有的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比武，这不是拿着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吗？ 众人议论纷纷。 但是，决斗定胜负不可避免。 夜间狼首先出场，磨拳擦掌，似有必胜的把握。 郭铁棍立即回应，要打掉他的霸气。 涌安赶忙小声对郭铁棍说道：“郭兄弟，点到为止，不要因小误事。” 郭铁棍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夜间狼摆开架子，出手牛舌掌，四指并拢，拇指内扣，行走寒鸡步。 郭铁棍看得真切，这是尹式八卦掌。 这种武功在劲力上以干冷刚直见长，讲冷、弹、硬、快，善爆发、顿挫和弹抖，俗称“硬掌法”。 速度强调“打闪穿针”瞬间爆发。强调小步、快步、续步，步走旋转犹如寒鸡，步步贯穿。含、稳、续三劲。 郭铁棍知道他的功底后，并没把他放在心上，也使了个门户即大鹏展翅，即程式八卦掌。 夜间狼见郭铁棍大开门户，罢动寒鸡步“噌噌”乘隙而入，来到郭铁棍面前，转步变换穿心掌，朝郭铁棍的心窝捅来。 郭铁棍看得亲切，拧翻走转、脱身化影，伸手去扣夜间狼的手腕。夜间狼见状快速撤掌，走个阴仪步，顺势掌劈郭铁棍胸肋处。 郭铁棍来个磨身小旋转，早已刁住夜间狼的手腕。如果用力的话，其腕必断。但是，郭铁棍按照涌安的要求，点到为止。于是来个顺水推舟，就把夜间狼给摔倒地上。 占子彪见夜间狼吃了大亏，走上前来，把夜间狼扶回去。然后回转身来，恶狠狠地叫道：“谁敢与我比试？” 裴英武看了看占子彪，说道：“请过招。” 占子彪蔑视着裴英武道：“那你看好我的绝招！” 他说着话，走了个蛇形步，上身摇三摇，出拳穿针式，身形一晃就到了裴英武跟前。 第3章 ） 裴英武认得是南拳类的法门拳。 这种拳法风格古朴，朴实无华，多发寸劲、抖劲、缠丝劲。行拳打斗中，出手刚柔相济、身如摇风摆柳，脚似古树盘根，步法圆活快捷，闪展动静分明，劲力充实顺达。 手法以拧、披、分、穿针、拉弓等一手拆三招，三招变九势。步法有抢步、窜步、三角步、蛇形步、圆弧步等。 这种拳的身法讲究方圆扁侧、吞吐浮沉、沉肩纳脯，含胸拔背。要求：未粘切莫吐，一粘即用推。处处分顺逆，疾吐莫迟延。 裴英武不慌不忙，也用南拳中五祖拳开一个拳式，叫仙鹤纵翅。这种劲力达到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猫伺鼠。 双方一交手，裴英武见力弃力，来了个“断手”式，轻描淡写化解了占子彪的攻势。 占子彪见化解了自己的招式，改变步法，突然来个抢步连环腿，左拳变掌拿捏裴英武的手腕，右拳发力寸劲打进裴英武的胸部。 裴英武旋即“锐”字功，也就手法、身法、步法、力法综合功力陡然暴发。不等对方发力，早已把占子彪掼在地上。占子彪被掼得发昏不知东南西北，躺在地上没有爬起来。 章山虎看了看占子彪，愤愤道：“废物！” 他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上身短衣脱掉扔到椅子上。此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身的圪垯肉。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杀气逼人。 他看着涌安等人，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哪位高人应战？” 涌安走到章山虎跟前说道：“请章大侠手下留情。” 章山虎两眼轻视地扫了扫涌安，慢慢地做了个苍龙游云式，摆出苍龙神韵。 涌安见他使出少林五拳的龙拳架子，知道他是少林寺的弟子。于是，也没有什么架子要摆，平静地站在原地静等章山虎进招。 章山虎看到涌安静无声息，毫无反应，他认为对方没有识别出其招式。心里道：连武术的基本动作都不懂，还敢上前逞能斗勇？不自量力！ 所以，他也没有把涌安当作劲敌，随意使了个乌龙戏珠，两拳左右开弓带着“呼呼”声猛击涌安的双目。 涌安看清他使的是龙拳，便轻轻挪动身子，早已经躲过两拳的劲力。 章山虎出招失利，旋即换招，用了个猛虎掏心拳，打向涌安的胸部。 涌安看他换为虎拳，也没有接招，来个乾坤大挪移，仍然躲过。 章山虎两招被轻易化解，便有些心烦，又换一招恶蟒吐信，左手虚晃，右手变拳为掌指向涌安的咽喉戳去。 涌安看他换成蛇拳招式，三次避开强力。 章山虎三次进攻都被对方轻松化解，不由得恼羞成怒，“嗨”的一声振耳欲聋。 正在这时候，漳北报信，洪水要漫过北大堤，危险在即，请涌安立即决断。 说起来这个大堤也奇怪，漳河北岸的大堤比漳河南岸的大堤低三尺。虽然也填土加固、 第4章 ） 漳河北岸虽然也填土加固、增加过堤的高度。但是，每次发洪水，北堤仍然低于南堤，洪水先是漫过北堤。 漳南泄洪区的老百姓们也怕炸堤，让洪水灌进自己的家园。他们拖家带口，挑着担子，推着小独轮车，赶着牛车、马车，一窝蜂似的涌向大堤上。 女人的埋怨声，孩童的哭叫声，老人的叹息声，男子汉的怒骂声，闹嚷嚷、乱哄哄。 漳南的官吏和警员们和漳北的官吏和警员们都躲离老百姓数里远，在那里张望，静等涌安他们的协调结果。警员们虽然都有长枪、短枪，但都害怕这些不要命的老百姓。 老百姓平日里都恨透这些贪官污吏，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火了老百姓，那非得与你拼命。 泄洪区的老百姓知道这些官吏是来督促炸堤泄洪的，所以，漳南的百姓堵在那边阻止这些官吏向泄洪区口移动。 官吏也怕这些老百姓造反，他们都拿着枪随时镇压造反的老百姓。但是，他们也知道，仅仅依靠这几十条步枪来吓唬发疯似的的穷苦老百姓，那简直是恶虎遇着钢铁洪流，不堪一击，必死无疑。 再说，这些警员也是老百姓的子弟，玩命的时候，哪里会帮着贪官来残杀劳苦大众？反戈一击，杀死这些贪官也是正常举动。 洪水一浪接着一浪，一浪猛于一浪，似一群野马狂奔，冲向两岸，打得堤岸晃动，浪拍岸体山响。 人们站在大堤上提心吊胆，唯恐让巨浪卷进急流，被洪水吞噬。 涌安听到凶信，心里震颤了一下，想道：漳北老百姓把生命和财产托付与我，难道我就这样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匪死缠烂斗？就是赢了这场赌斗，那些匪徒们决不会善甘罢休，还要想出什么新花样来刁难和阻挠炸堤泄洪。 他正想着，漳北又报凶信，水漫河堤，危在旦夕。 涌安心里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肝胆生侠义、雄心斩恶魔。贯足丹田真气，迎着章山虎的拳风冲过去。 章山虎见是硬碰硬，死拼的架势，心里说道：想与老子硬拼，正中我的心怀。他聚气凝神体成金钟罩，与涌安猛烈相撞。 两人身体瞬间要撞在一起，涌安身体一滑似鱼儿一样擦体而过，一个金刚掌，立断章山虎脖颈。章山虎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铁塔般倒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占子彪、夜间狼见首领被击毙，不由得大惊，急忙招呼匪徒们动武。 还没等他们发话，裴英武、郭铁棍早已上前把占子彪、夜间狼打倒在地。 漳南老百姓早就恨透这股恶匪，看到匪首已死，胆子都大了起来，纷纷动手把这群匪徒擒拿绑缚。 远处站着地方官员和警员们，见涌安他们击毙匪首，料想事情办妥，也靠近前来准备炸堤泄洪。 漳南泄洪区乡民知道漳北捐巨款救助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哪里还去阻拦炸堤泄洪？不多时，只听“轰轰”连续爆破声，漳河洪峰如同千军万马之势，一泻千里，奔向黄河。 第1章 ） 冬天来了，雪花飞舞，天地间浑然一色。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雪花遍布山川田野，以广袤无边的圣洁一一退尽斑剥杂乱的庸俗和自我的封闭。阵阵朔风的凛冽拂过胸腔脏腑，以冰封沟壑的冷酷一一冻结贪婪堕落的私欲和罪恶的念头。 一个圣洁无邪的世界宁静人的心志，感受到人与自然和谐相依的无限美好。瑞雪所兆的丰年呵，即是人生的安康和幸福，心灵的纯洁和高尚，汗水的苦涩和甜美。 雪为大地盖上“棉被”，使大地安祥的入睡。她为湖水送去白沙缕衣。她为大地送去洁白的嫁衣。陶渊明说：秋月扬明恽，冬岭秀寒松。 冬，人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般的世界。松的那清香，白雪的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千树落叶，万花凋谢。但是，在严酷的寒冬，在大雪纷飞、冰风呼啸中，红梅、白梅、墨梅、金梅，还有山茶花、水仙花，迎风花开，尽展风采。 一个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她即将要成为母亲。临产，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既是幸福的期盼，也是痛苦的磨砺。 凤姐躺在炕上，原来的安祥、柔和、端丽的她，在剧烈的阵痛里脸色苍白。她那遍体可怕的青色与紫色的筋脉，如同小青蛇，都在薄嫩的皮肤里暴涨着，似乎想要冲破皮肉似的牢笼，爬到外面的世界看个究竟。 窗户纸被强劲的北风刮得哗啦哗啦地山响，屋外的鹅毛大雪铺在大地万物上，一层一层又一层。 产房内，她脸上豆大的汗珠如同小精灵悄悄地钻出来，又悄悄溜的无影无踪。 难受，疼！她的四肢与躯体猛烈的抽搐、奋挺、纠结、抗争。 难受，疼！她的眼睛，一时紧阖，一时圆睁。原来明媚的眼睛，现在泪眼朦朦，浑浊不清。 难受，疼！原来有血有肉的嘴唇，现在干裂、灰白。她的嘴在颤抖着，撅着，扭着。 难受，疼！原来一头的秀发，现在散乱在嘴边、胸前，枕边，象揪乱的麻线，有一缕被拽掉的乱发还捏在手指间。 “胎位不正，难产。”接生婆说道。这对于产妇来说是最大的不幸。 她又要进行生与死的最后较量，在危崖的边沿上，在台风的旋涡里，她不绝望，拼命抵抗着，搏斗着。 死神在向她逼近，张着狰狞恐怖面孔嘲弄她，有一只魔爪要抓她的心灵。 现在她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疼，什么感觉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接生婆面无表情地说：“她快不行了，她没有力量来催生肚子里婴儿。” 突然，她的灵魂里冲出来一首古老的歌谣：漳河水，波涛涛。前浪东逝水，后浪展风骚。荆棘路，莫逍遥。闯过生死关，前方是生道。 她猛得一惊，全身抖动了一下。 第2章 ） 接生婆连连喊道：“醒了!醒了！可吓死人了！” 凤姐睁开眼睛，看了看屋顶，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人。 她用眼睛扫着了涌安，见他清秀的脸庞憔悴了许多，眼圈有些黑云，不由得心疼，轻轻说道：“没事的，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宝宝。” 她知道，痛苦，正是婴儿强烈要求出世的预兆，是种子在泥土里爆裂成美丽生命的信息，必须完成自己使命的时机。要强力催生新生命，决心无比坚强，希望无比自信。 这是最后的抗争，一定会成功的，使劲·····最锐利、最沉酣的痛感逼成了最幸福、最惬意的快感---“哇啊！哇啊！”一个美丽的婴儿经过生死搏斗，终于降临人间。 民俗讲究婴儿足月办宴席，第一拨宴请县政府的张县长、民政局张局长、财政局王局长、教育局李局长、建设局赵局长、实业局刘局长、警察局宋局长等等。 第二拨宴请乡里的大户、知名人物、学究等等。四邻五乡的大财主王富友、大商户张有财、清朝老秀才宇文清、老中医顾赛仙、老学究牛子儒，还有邻县几个绅士、名人等等。 老中医顾赛仙这人也很斗趣，当场用中草药名写了首贺生诗歌： 益母丹参桂子，五加桑葚红花。 什么意思呢：就是富贵人家生了个儿子，众人都送大红花贺喜！ 第三拨宴请亲戚、朋友、街坊邻里等等。 婴儿满月宴闹腾了好些日子，才平静下来。 凤姐看着怀里白胖细嫩的孩子贪恋地吃着奶子，心里甜丝丝的，痒丝丝的，不由得哼起了歌谣： 我的小儿睡甜觉，含着巴卜在微笑，眯格登眼皱着眉，逗得亲娘心美美。 小星星，亮晶晶，眨着小眼睛，看我到天明。 小被窝，抱着我，月亮星星看着我，闭上眼睛就睡着。 乖宝宝，拉拉屎，撤尿尿，拍拍屁股就睡觉。 夜空放光明，它是萤火虫，来轻轻，去无风，催我闭上大眼睛。 凤姐突然断奶了，婴儿没有奶水吃那可是件大事，总不能只喝米汤。正在发愁的时候，凤姐亲哥哥的媳妇，生下的孩子才半月就夭折了。经协商就把婴儿送哥哥那里养育去了。 凤姐身体逐渐恢复后心情感觉高爽，于是，就到县城照看那几个门面。 今天，夏晓爽带着一个女子来到酒楼，见着凤姐说道：“我来介绍，这是学校新来的语文老师，叫肖婧彤，北大学生，我的师妹。” 她又说道：“这是凤姐，我的知心朋友。” 肖婧彤清脆地笑道：“凤姐，夏师姐给我介绍过了，惹得我夜里做梦都想着与您相会呢。” 凤姐微笑着说道：“好机灵的一个才女，语言很丰富哟！” 她又仔细地看了肖婧彤几眼， 第2章 ） 接生婆连连喊道：“醒了!醒了！可吓死人了！” 凤姐睁开眼睛，看了看屋顶，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人。 她用眼睛扫着了涌安，见他清秀的脸庞憔悴了许多，眼圈有些黑云，不由得心疼，轻轻说道：“没事的，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宝宝。” 她知道，痛苦，正是婴儿强烈要求出世的预兆，是种子在泥土里爆裂成美丽生命的信息，必须完成自己使命的时机。要强力催生新生命，决心无比坚强，希望无比自信。 这是最后的抗争，一定会成功的，使劲·····最锐利、最沉酣的痛感逼成了最幸福、最惬意的快感---“哇啊！哇啊！”一个美丽的婴儿经过生死搏斗，终于降临人间。 民俗讲究婴儿足月办宴席，第一拨宴请县政府的张县长、民政局张局长、财政局王局长、教育局李局长、建设局赵局长、实业局刘局长、警察局宋局长等等。 这些人物必须要请的，因为涌家开设了好几家店铺，搞经营必须得到他们的庇护。否则，找个理由整治你，你的经营就会有困难。轻者让你多掏钱买平安，严重者让你的店铺倒闭关门走人。 第二拨宴请乡里的大户、知名人物、学究等等。四邻五乡的大财主王富友、大商户张有财、清朝老秀才宇文清、老中医顾赛仙、老学究牛子儒，还有邻县几个绅士、名人等等。 老中医顾赛仙这人也很斗趣，当场用中草药名写了首贺生诗歌： 益母丹参桂子，五加桑葚红花。 什么意思呢：就是富贵人家生了个儿子，众人都送大红花贺喜！ 第三拨宴请亲戚、朋友、街坊邻里等等。 婴儿满月宴闹腾了好些日子，才平静下来。 凤姐看着怀里白胖细嫩的孩子贪恋地吃着奶子，心里甜丝丝的，痒丝丝的，不由得哼起了歌谣： 我的小儿睡甜觉，含着巴卜在微笑，眯格登眼皱着眉，逗得亲娘心美美。 小星星，亮晶晶，眨着小眼睛，看我到天明。 小被窝，抱着我，月亮星星看着我，闭上眼睛就睡着。 乖宝宝，拉拉屎，撤尿尿，拍拍屁股就睡觉。 夜空放光明，它是萤火虫，来轻轻，去无风，催我闭上大眼睛。 凤姐突然断奶了，婴儿没有奶水吃那可是件大事，总不能只喝米汤。正在发愁的时候，凤姐亲哥哥的媳妇，生下的孩子才半月就夭折了。经协商就把婴儿送哥哥那里养育去了。 凤姐身体逐渐恢复后，就到县城照看那几个门面。 今天，夏晓爽带着一个女子来到酒楼，见着凤姐说道：“我来介绍，这是学校新来的语文老师，叫肖婧彤，北大学生，我的师妹。” 她又说道：“这是凤姐，我的知心朋友。” 肖婧彤清脆地笑道：“凤姐，夏师姐给我介绍过了，惹得我夜里做梦都想着与您相会呢。” 凤姐微笑着说道：“好机灵的一个才女，语言很丰富哟！” 她又仔细地看了肖婧彤几眼，这女子确实美貌，秀发乌 第1章 ） 她又仔细地看了肖婧彤几眼，这女子确实美貌，秀发乌黑锃亮，白里透着微红的脸庞，两条眉毛细长，一双神亮的眼睛，挺直的小鼻梁，嘴唇很可人。修长的身材比例适当，皮肤如冰似玉。心胸开阔，嗓音清脆，俏脸自含微笑，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美、甜、可爱、亲近。 凤姐刚生了个小宝贝，心情本来就很好，又看到这如花似玉的女子，心里更觉舒畅，略思考了片刻，说道：“今天，咱们去个地方---漳河，放开胸怀，尽情欢乐，如何？” 夏晓爽和肖婧彤一听高兴地要蹦起来，拍手说道：“那感情太好了，我们正想看看漳河两岸的大好风光呢！” 凤姐、夏晓爽、肖婧彤，还邀请县城南街老秀才的孙女蓝圣水一起来到漳河大堤上。 远看宽阔浩瀚滚滚东流的漳河水，河上飘浮着几只帆船，漳河大桥横跨南北，雄伟壮观。漳河南岸梧桐、杨柳绿荫成林。北岸槐树、榆树、梨树、松柏郁郁葱葱。一片翠竹，如亭亭少女随风摇摆。 树林中披着黄金甲似的金衣公子、长尾巴紫寿带，金翅雀、鸡冠戴胜、白眉姬鹟飞翔在天空，穿梭在林间，唱着美丽动听的歌谣。 凤姐瞅着夏晓爽和肖婧彤被眼前的景色给凝住的神情，不由得微笑着说道：“我说两位才女，醒醒，好看的地方多着呢。” 这两位女子听见凤姐的喊声方才回过神来，猛然大笑起来。 特别是肖婧彤清亮的嗓音，引逗得树木、河水、大桥、鲜花野草，天上的流云都好像在欢笑。 凤姐说道：“都说《红楼梦》里大观园景色如画，比咱们漳河景色如何？” 肖婧彤爽朗说道：“不可比，大观园景色是人工建造，太假，而且书中人物故事都是编出来的。漳河景色可是天然成就，自然美景可是真的呀！就连人物都是真实的，不信？我们四个难道不是真人吗？。”说着，都大笑起来。 蓝圣水道：“真逗！” 夏晓爽说道：“我们肖小姐肚子里的逗笑多得很呢！” 夏晓爽说道：“说起《红楼梦》这部小说，是曹雪芹依照《金瓶梅》、《三言》、《二拍》等小说为模本来创作的。所以内容博杂，这些书都是描写世情的小说。” 蓝圣水说道：“我也略知，清代满族旗人子弟不以科考入官，他们靠的社会关系和钱财进入官场的。”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曹雪芹来说，他是个旗人子弟，在《红楼梦》里有一句话，那就是满人的真实写照：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没有去科考，后来以写文章为生，他的学问都有旁学杂收的影子。我赞成夏晓爽说的《红楼梦》是个大杂烩。” 凤姐说道：“据说《红楼梦》是演说清代大臣阿兰明珠家事。” 肖婧彤说道：“有人说是写清代大臣和坤家事。” 夏晓爽说道：“有人说是写康熙太子胤礽的家事。” 第2章 ） 还有人说是曹雪芹自传。” 蓝圣水说道：“有人说写的是清世祖福临与董鄂妃的家事。董鄂妃是个什么人呢？其实秦淮名妓、后为冒辟疆妻妾的董小宛，后被福临专宠。董鄂妃死后，福临过于悲伤，出家作了和尚。贾宝玉影写福临，林黛玉影写董鄂妃。” 凤姐说道：“《红楼梦》中男女关系总体看是一种‘意淫’。什么是‘意淫’呢？它不是肉淫，即动物的性本能。主要体现了对女性美的观赏、愉悦和心理上兴奋和满足。” 她看了看远处的景色，继续说道：““书中警幻仙子就说：‘意淫’就是天生成一段痴情。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 肖婧彤说道：“《红楼梦》是本好书，就是有一个致命的弊病即‘意淫’，也就是所谓的‘神淫’、‘心淫’。这种性素虽然不裸露在表面，但它可渗透在人的心灵深处，对女性的神灵性迷狂的爱慕，穿透力更强。” 凤姐说道：“《红缕梦》的模本是《金瓶梅》。《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开创了艳情小说的新天地。虽然描写经济社会生活及细节，但是全书的情节和细节对‘色欲’暴露性的描绘是它的特色。” 夏晓爽说道：“清溪道人编写的小说《禅真逸史》、《禅真后史》，就是力改《金瓶梅》的暴露性描写手法，以儒、释、道精髓化为一种精神追求，并指责单纯追求性欲狂和钱财狂的鄙劣行径。” 肖婧彤说道：“冯梦龙的《三言》即（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的总称，开启了短篇小说的先河，它借鉴《金瓶梅》淫秽负面描写，公开标举‘以情设教’的情欲正面说教。” 蓝圣水说道：“凌蒙初的《二拍》即（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总汇而成，主旨对未婚男女情欲、有夫之妇外恋，淫而不乱给予赞扬，还公开称赞绿林强盗，有玉石杂糅、瑕瑜都有的情节。” 凤姐说道：“《醋葫芦》主旨讽刺了妻妾制度下‘同性相残’、邀宠固爱、男尊女卑，夫妻之间阴阳大颠倒天地大反复的这么个场面。描写女性忌妒起来，如洪水猛兽、山林烈火，非常厉害。” 夏晓爽说道：“小说《欢喜冤家》走着《三言》、《二拍》的路子。以‘情色’两字立论，揭世道变易，写人情反复，抒发男欢女爱的欲情狂欢，多以喜剧收场。还赞扬失身不失德的女性，即色断淫的男士，成人之美的侠盗。” 肖婧彤说道：“冯梦龙编着的《石点头》主旨就是因果效应，劝人作善，使顽劣的人迷途始返，心脑醒悟。他宣传的是纲常义理和鬼神天命的警世说教。” 蓝圣水说道：“陆人龙小说《型世言》，以情、财、权欲的追逐为中心，以男女贞淫情爱为主线，来劝化、伦理的说教。” 凤姐说道：”周清原编着的《西湖二集》， 第1章 ） 凤姐说道：”周清原编着的《西湖二集》，主要就感慨国事、叹人生穷困、谈人美德、因果轮回、男女爱欲。在写男女爱欲婚姻上，颂男女真爱，写鬼神妖人爱欲，宣传命定恶缘婚姻，痛斥女性淫邪狂欲。” 夏晓爽说道：“蒲松龄着的《醒世姻缘传》的主旨揭示了不正常的夫妻伦常关系，‘怕老婆’是本书的主线。通过这些描写，暗示了封建末世衰落趋势。” 肖婧彤说道：“丁耀亢作《续金瓶梅》，以原《金瓶梅》为版本，借助宋金之战作背景，描写男女淫乱性活动，而后施以劝诫，以佛教的因果报应，以道教的善恶思想，以儒家的忠奸邪正纲常义理为标准，淫秽者知耻可入莲界，鄙邪男女悔悟可托生，贪财者良心发现可达清凉。浪子回头前途光明等等说教式的宣传。” 蓝圣水说道：“《三续金瓶梅》是以《金瓶梅》中人物死后转世的因果报应来编写的。宣传淫秽场中要回首，打破迷关，修心种德，改邪归正，回头是岸，转祸为福，便可得以善终。” 凤姐说道：“吴伟业编的《隔帘花影》、《金屋梦》，是直接删改《续金瓶梅》部分章节形成的小说。因为《续金瓶梅》恋明讽清，为避文字狱，就把丁耀亢原创本给改了。主要剪删政治伦理和因果轮回，合并了三部分破碎错杂的情节，故事情节更集中、易读。” 夏晓爽说道：“小说《醉醒石》重在揭世道的丑陋，批判人心的恶毒，说因果报应，有很浓的训诫教诲习气。” 肖婧彤说道：“小说《照世杯》则重在揶揄世情、嘲谑人生，手法讽刺辛辣，对清代中叶诸多小说，尤其是对创作《儒林外史》有很深的影响。” 蓝圣水说道：“李渔的《十二楼》主要写艳情、社会风俗、赞美伦理教化。李渔这个人，本性龉龊，善于逢迎，经常带着野妓多人，诱人赚重金，行为特别污秽。就这么个人，写的大部分是艳情色浓的小说。 李渔的这本书创作十二篇文章，因每一篇文章都是有‘楼’字，所以小说名叫《十二楼》。” 凤姐说道：“李渔的《无声戏》与《十二楼》可以说是姊妹篇。《无声戏》注重娼妓、阚客、赌徒、农妇、皂隶、落魄秀才等的风月趣事、醋海风波、赌场诡诈、贱隶悲欢、贞妇淫妓、无行文人等描写。” 夏晓爽说道：“艾纳居士的《豆棚闲话》，主要以强烈的违世背俗的笔法，颠倒忠奸、嘲谑古人、讽今射古、玩弄尊卑、直指现世、斥责污秽，以发泄自己不平的怒气。” 肖婧彤说道：“徐震的《珍珠舶》，描写的大都是人世情色欲爱，宣传鬼神宗教思想为重。” 蓝圣水说道：“坐花散人的《风流语》，与《珍珠舶》一样，也是宣传人世情色俗欲爱，但又贬斥否定男女欲爱。” 凤姐说道：“云阳嗤嗤道人的《警寤钟》 第1章 ） 凤姐说道：“云阳嗤嗤道人的《警寤钟》就仁厚、忠义、孝悌、节烈为主体来演义人物行迹。” 夏晓爽说道：“石成金的《雨花香》《通天乐》，就是宣扬戒色欲、叙恶骗、写贪冤、批吝啬、颂清正、宣佛道。彰孝烈。” 肖婧彤说道：“笔炼阁主人写的《五色石》、《八洞天》，内容互补，宣传纲常义理，总结善局。” 凤姐说道：“夏敬渠的《野叟曝言》算是世情小说一部奇书。说佛道两教虐民害国，并尊儒兴学。浪漫式描述中华帝国对世界各国的征服，把儒教推广到全世界。” 蓝圣水说道：“凤嫂说得是，但是《野叟曝言》对男欢女爱竭力描述也是它的特点。酷类《金瓶梅》写作方式。把《金瓶梅》中的情节纳入其书里，让人有雷同的感觉。” 夏晓爽说道：“《野叟曝言》对待妇女态度上，也是以儒家纲常伦理为核心的。要求女子什么呢？要四德三从，四德是妇德、妇容、妇言、妇功。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肖婧彤说道：“该书还有更甚得呢，让人看完脸色发红。” 凤姐说道：“《绿野仙踪》的作者李百川干禄不得，仕进不利，于是就想写书，他读过《情史》《说郛》《艳异》等类数十部书，感觉很平常，不奇特。后得《江海幽通》《九天法箓》等书。比施耐庵的《水浒》更费力，才写成《绿野仙踪》。写这本书意旨是什么呢？他看透了官场的腐败，君主的昏昧，贪官的无耻，世情的堕落，他羡慕神仙道教，最终想成仙成道隐世求真。” 蓝圣水说道：“《绿野仙踪》对男女爱恋描述得很透骨的。” 夏晓爽说道：“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是对明清科举选士制度最富时代性的作品。尖锐地刻画了一代文人在文、行、出、处方面的表演。有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高一层为中流坻柱。” 肖婧彤说道：“吴敬梓只考取过秀才，经多次科举未中，遭人白眼。所以他反对科举的八股举业，讽刺八股举士制度对文人志士的毒害和对社会的污染。” 蓝圣水说道：“书中对六十岁老童生周进的嘲讽，特别对范进中举描述很有特色。二十岁范进童生应考，一直考过二十多场也未捞着一个秀才。遭世人白眼，老丈人奚落辱骂他。五十四岁时，在周进提携下中举，喜极而疯，顿成狂疾。乡坤财主们纷纷送钱送物送奴仆、丫环。就这样一个才德俱劣的人，竟任省教育选士的长官。提示了八股取士对人心灵伤害严重性。” 凤姐说道：“李绿园写的《歧路灯》，主要是站在封建正统思想的立场上，对封建社会的衰落，封建伦常的败坏而惋惜。 第1章 ） 凤姐说道：“李绿园写的《歧路灯》，主要是站在封建正统思想的立场上，对封建社会的衰落，封建伦常的败坏而惋惜。它不同于《儒林外史》对封建科举制度的抨击，也不同于《红楼梦》男女爱情悲剧及不可挽救的封建家族的衰落。也不具备《野叟曝言》统一强盛王朝表现出的奋发图强的精神。它走着与《金瓶梅》相近的路子。” 夏晓爽说道：“《歧路灯》在思想上无可取之处。但它描绘了市井无赖、赌徒恶棍、优伶娼妓、僧侣道士、巫婆尼姑、江湖术士等三教九流的人物，对研究清代社会中下层众生的生活思想很有帮助，也可以说是一部形象性的文献。” 肖婧彤说道：“李汝珍的《镜花缘》是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继承了《红楼梦》的民主思想。模仿了《儒林外史》的科举丑态及其讽刺手法。类似于《西游记》的诙谐幽默。与《禅真逸史》、《绿野仙踪》道家神仙思想的神话天国有诸多渊源关系。” 蓝圣水说道：“这本书在特写妇女聪明睿智才能胜于男子方面，让人很敬佩的。武则天篡唐自立为周，就很撼天动地。武则天开女试录选才女，有一百才女入选，各个才情横溢，文才武功，经国济世，临朝当政胜于男子。女儿国里，男子穿花衣花裙主内，男子缠脚穿耳戴环。女子是主，男子是妾。女儿是大王，男子是王妃。妇女们也彻底翻了个身，看着就解气。” 凤姐说道：“庾岭劳人的《蜃楼志》是在封建帝国走向尽头，近代社会登上舞台的交界点上，描绘时代更迭一部真实记录。它上承《金瓶梅》、《红楼梦》言情小说，下开近代狭邪言情小说的先河，有其独特地位的。” 夏晓爽说道：“《蜃楼志》借助主角想提示什么呢？人只要持身有节，即使酒、色、财、气四样俱全，亦能做好色不乱淫，求财不迷贪，饮酒不狂酗，尚气不横祸。” 肖婧彤说道：“《蜃楼志》无意去讽刺，但官场的丑恶原形毕露。无心去谩骂，但人世伪情全部曝光。信手写书，但内容极为丰富，极为真切。如行云流水，行止无定。构思无甚结构，但结构特别巧妙。《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书都是受《蜃楼志》的启示而编成的。” 蓝圣水说道：“婚恋家庭类小说，有三个情形，以描写男女性事活动为主的艳情小说；以‘净化’的形式表现男女在思想趣味一致基础上婚姻爱恋的才子佳人的才情小说；以男女情爱婚恋伦常来勾连社会，表现芸芸众生的世情小说。” 凤姐说道：“就言情小说来看，世情小说描写社会层面较广，多属长篇综合性的巨着。艳情小说主要对男女性爱活动赤裸裸的性描写。才情小说主要对性爱活动的描述，并进行批判，树立民主意识的情爱婚恋观。” 她们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沿着河堤走到漳河大桥桥头， 第2章 ） 以‘净化’的形式表现男女在思想趣味一致基础上婚姻爱恋的才子佳人的才情小说；以男女情爱婚恋伦常来勾连社会，表现芸芸众生的世情小说。” 凤姐说道：“就言情小说来看，世情小说描写社会层面较广，多属长篇综合性的巨着。艳情小说主要对男女性爱活动赤裸裸的性描写。才情小说主要对性爱活动的描述，并进行批判，树立民主意识的情爱婚恋观。” 她们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沿着河堤走到漳河大桥桥头，四辆马车宽的桥面，横跨大河南北，合抱粗的木质桥梁纵横交错地支承着桥面，桥腿纵伸河底。 西来的水流，冲击着桥身，瞬间组成美丽的浪花，恋恋不舍地向东逝去。水中舟船有的顺水而下，有的逆水行舟，有的横渡南北，有的撒网捕鱼。桥上南来北往车水马龙，路人如蚁。 凤姐说道：“咱们到太子岭旺子湖吃午饭，那里空气清新，野香十足，趣味横生。各位才女，意愿如何？” 肖婧彤高兴得说道：“哎哟哟，这么个好地方必须得去看看。” 夏晓爽说道：“清湖湾四大美景，漳河水、漳河大桥、太子岭、旺子湖。漳河大桥，我们刚才看过的，确实雄伟壮观，风貌独特。” 蓝圣水说道：“别说，我虽然生长在本地，这些地方来的也有限。今天，我也要畅游一次，观赏漳河山水的大好美景。” 他们说笑着，坐上四轮牛车驰向太子岭、旺子湖。 这些女子走近旺子湖，举目望去，湖泊水波烟氲，沿湖岸边芦苇丛生，湖中白莲、红莲、粉莲、黄莲、紫莲花开绿叶从中，一片连着一片，如浮水少女，姿容娇美，亭亭玉立。微风的轻拂，婀娜多姿，令人垂目。 湖北岸，百亩稻谷，展示着旺盛的姿态，向人们点头示意。湖南岸，马牛羊鸡鸭猪成群结队，猪哼、鸡鸣、羊咩、马嘶鸣，还有群鸟的叽叽哩哩的伴奏，汇合一曲旷野大合唱。天鹅嘻戏，白鹤起舞，金鲤戏水，一派世外桃园风光。 四个人正凝神目睹着眼前迷人的景色，突然从湖中冲出一只舟来，船上两个女子摇着橹，划到岸边，请凤姐她们上船。 船在芦苇深处寻水道穿行，在荷花丛的缝隙中划过。盆大的荷花争艳怒放，碗大的莲蓬丰润饱满。清澈的湖水中，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鱼儿尽情地畅游。黑喜雀一会儿潜入水中，一会儿露出水面，冲向天空。 不多时，船划到山角下靠南岸停下，两位女子带引着凤姐、夏晓爽、肖婧彤、蓝圣水来到岸上，一座大院被四周高大的树冠遮蔽着阴凉清爽。大门头上一块匾，上写：清华园。院中间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她们坐下，有人端来一壶茶水和四只茶碗。 肖婧彤说道：“好幽静的去处，好似地上仙境。” 夏晓爽说道：“果然好地方，让人忘忧处。” 第1章 ） 蓝圣水说道：“来到这里，我就不想回去了，但愿身心居此中，不闻世上乱纷争。” 凤姐开玩笑着说道：“你们想出家当尼姑？来我这里骗吃骗喝？那可不行！我还指望你们这些才女在江湖上扬名立传呢。” 太子岭漫山遍野果木林立，桃、杏、梨、苹果、李子、野葡萄等枝头挂满果子，硕果累累，让人垂诞。野草丛生，叫人心存遐想。 肖婧彤看到一片枫林青光耀目，情怀高昂。说道：“好漂亮的枫林哟！莺歌燕舞。’” 夏晓爽指着一片树林说道：“那边乌桕更可爱，绿叶转红比枫叶红得更耐久。” 蓝圣水看着远处十分壮观的柿树林说道：“柿树枝头绿叶从中坠满了柿果，好可爱哟。” 凤嫂指着那片棠梨林说道：“棠梨绿叶果子相映，果实酸甜可口。” 夏晓爽指着石榴丛说道：“石榴花开，红艳如火，绿叶扶花，令人赏心悦目。花红如火者称为红石榴，花黄中带白的为黄石榴，洁白似玉的为白石榴，红底黄花的为玛瑙石榴。好可爱呢。” 肖婧彤说道：“石榴象征朝气蓬勃、丹心赤诚。石榴花色彩火红绚丽，是高贵吉祥、欢乐轻快的象征。” 凤姐指着木芙蓉说道：“这种草木很有个性呢，初开时的花冠大都为白色或淡粉红色，数日后才变成深红色。有些品种清晨开白花，中午变淡粉色，傍晚却呈现深红色，还真像个百变花精呢。” 山窝里荆条遍地，长在丘岭山坡叫山荆，长在河湖岸边的沙滩上叫沙荆。荆条具有减少水土流失，防沙化固土壤的功效。荆条可用来编制背篓、背筐、篮子、畚箕、鸡笼等荆编用品。 荆条开花是蓝莹莹的，花朵不大有灵气。荆花蜜的品质，比任何蜂蜜都好。荆花不大，但是花梃儿很长，缀满了花序，开数不清的花。荆条叶儿细小花开之际，花儿能把它的茎叶笼罩。漫山遍野数不清的花梃儿组合，便氤氲出了好似卷起波涛的荆花的汪洋大海。 嗅着清逸的花香，注视蜂飞蝶舞，静心去体悟，就觉得这山野间有一处温温融融的盛大迅速到达旷世的情怀，一种天与地交合的蓬蓬勃勃的正义在生长。 夏晓爽说道：“荆条这么一种良性植物，人们在贬义词中都有它的身影：古时称楚国为荆楚，称楚民为荆蛮，这就有偏见。楚国人杰辈出，中国近代史有一半是楚国人写成了，屈原就是楚国人。” 肖婧彤说道：“古人称常人的住所为荆室、荆柴、荆扉。称贫女为荆钗。称妻为拙荆、荆妻、荆妇等等。都明显带有贬抑。还株连旁物，和棘连在一起为荆棘。如荆棘载途，形容环境困难，障碍极多。” 她们远远望着山中野桃。野桃处在发育期时称“毛桃儿”，看它全身青涩，果个儿硕大，细密的果毛还遍布周身。果毛浓密而土里土气的样子， 第2章 ） 就像小孩子们在暄土地上玩闹，满脸、满身尘土，格外逗人。 开始熟了的野桃，仿佛经历了一番脱胎换骨，浓浓的果毛脱落，果形光洁起来，果色红白相兼。高枝儿的果实，日照充足，桃嘴个个儿蹿红，桃子表面点缀细小红点儿，却可人意的桃红，在山野里闪烁着片片灵动的红晕，俊俏！ 熟透了的野桃，果肉和果香诱人，两个手指一捏，桃子就顺中间裂开。粉白色果肉，闪着鲜嫩光泽，挨着桃核两侧的果肉粘连红线儿，深红色果络若毛细血管一般鲜活。果味酸里有甜，甜中野香十足。这野生桃不粘核，不自恋，剩下紫红色桃核，干干净净，令人喜爱。 肖婧彤走到桃树下，伸手摘下一棵大桃果来，这棵桃果阳面红云满布，阴面青白相间。她跑到旁边的小溪里洗净山桃，用嘴连咬带吸，桃肉叽哩咕噜被吃掉大半个。肖婧彤爽朗地笑道：“姐妹们，好爽哟！酸甜可口，沁人心脾。” 每个人都捡着熟果子摘洗干净，吃的津津有味。 凤姐说道：“咱们的太子岭比《西游记》里的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如何？” 夏晓爽说道：“我看，花果山不比太子岭好到那里。那里妖猴众多，都是些野生动物，它们只是本能地生存。太子岭人多，都是高级动物。人能触景生情，幻化万千，这就是山野人情的奥妙所在。” 肖婧彤说道：“《西游记》里描述的美猴王是块仙石化生出来的，‘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产一石球，化为石猴’。” 蓝圣水说道：“石猴与王母娘娘干系很大的。王母娘娘巡视天下，路过一山，感觉困乏，便坐在一块大麻石上小憩，因经血来潮，渗进石头一些经血。天长日久，巨石通灵，迸裂成石猴。” 肖婧彤笑着说道：“照这么说，孙悟空的妈妈还是王母娘娘呢！” 夏晓爽说道：“还当真是这么回事，为什么孙猴子天不怕地不怕，还要同玉皇大帝争权夺势？就是依仗王母娘娘是他的亲妈，谁也不敢招惹他。” 凤姐说道：“要说石生异象，上古也有传闻。大禹这个人都知道的，他能治水。大禹与涂山氏生的孩子就是从石头中迸裂出来的，石头裂开叫‘开石’。所以大禹给孩子起名叫‘启’，就是所谓的‘开启’之说。” 夏晓爽说道：“说起来也奇怪，王母娘娘的经血为什么孕育出的既不是人，也不是虎、豹、牛、马等动物，偏偏是个猴呢？《山海经》中说王母娘娘前身就是西王母。西王母其状如人而有豹尾、虎齿、善啸。这分明是个猿猴，或者说西王母部落图腾是猴，美猴王的血统中带有西王母‘猴王’的遗传就不足为怪了。” 肖婧彤说道：“西王母和美猴王都喜欢吃桃子。《三藏取经》里唐僧与猴行者过女人国，有大片桃林，猴行者说：‘这是西王母的桃园’。 第1章 ） 咱们偷几个桃果吃吃如何？孙悟空就知道西王母的底细，他们的关系很密切呢。” 凤姐说道：“还有个说法，美猴王的另一个化身是石盘陀，既西域胡人出家当和尚，也就是个胡僧，长相酷似猴行者。唐僧路过瓜州将石盘陀收为徒弟，后石盘陀怕吃苦，半路当了逃兵。” 蓝圣水说道：“孙猴子身世太复杂了，既有王母娘娘等至尊大神的高贵血统及其神性和王者气度，又有猴子所特有的种种生活习性及其物性，还有人类普遍具有的人性，还真个稀奇宝贝蛋呢！” 夏晓爽说道：“《西游记》在塑造孙悟空形象过程中，石盘陀拜玄奘为师是真人真事，经过脱胎换骨的改造，同时提取诸如南山石猴，祁连开石，白猿（江总《白猿传》），申阳公（《陈巡检梅岭失妻记》），无支祁（《古岳渎经》），（《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的猕猴王等形象，创造出一个不朽的美猴王艺术形象来。” 肖婧彤说道：“经过东西南北各地不同各类猴属精灵的部分习性，特点，学习、修炼成了各种超自然力的神通广大的孙行者、通天大圣、齐天大圣、美猴王、孙悟空。古人今人，男女老幼还都喜欢他呢。” 凤姐说道：“美猴王头上的‘紧箍儿’和‘紧箍儿咒’大家应该都熟透的，是非常厉害的法器，连神通广大的孙悟空都吃不消，甘拜下风，迫入佛门。” 肖婧彤说道：“孙猴曾经找过观音，但观音不买账。并对孙大圣说，你不要耍刁，既然叫你戴这个紧箍儿，有道理的。你的野性十足，无法无天。脑后长反骨，叛逆心态让高层不放心。所以，必须给你个法规，时刻提醒你，不要妄动，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蓝圣水说道：“孙悟空狡辩道：我曾经也是大圣级的人物，除了玉皇老儿，就是老孙为大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把这个箍儿给去掉。” 夏晓爽说道：“观音见孙悟空仍不识相，便狠狠地骂道：什么高官、低官，到我这里屁官不是，狗屎不如。猴头，别忘了，你在我的门下就是个囚徒，戴罪立功，老实卖命。否则，永无翻身的时候！” 蓝圣水说道：“孙猴一看势头不对，摇头叹气道：算老孙倒霉。” 夏晓爽说道：“说起‘紧箍儿’，我想到唐朝吴则天时期的酷刑‘脑箍’。酷吏来俊臣、索元礼等就是将铁箍套在犯人头上，在铁箍和头皮的空隙加木楔，用铁锤敲打。铁箍收紧，受刑者疼痛如刀劈，甚至头颅开裂、脑浆溢出。这套刑罚太残酷了，人都受不了。” 肖婧彤说道：“到明朝，嘉靖皇帝也感觉‘脑箍’惨无人道，于是就废除了脑箍刑具。” 蓝圣水说道：“观世音给孙悟空铁戒箍、皂直裰、戒刀干什么用的呢？告戒孙猴：铁戒箍戒你凡性，皂直裰遮你兽身，戒刀豁你的恩爱。” 第1章 ） 凤姐说道：“佛教是以戒‘凡性’为主旨的，有五戒、八戒、十戒、具足戒、菩萨戒等。‘紧箍儿咒’就是‘定心真言’。孙悟空凡心未灭，要自封为‘齐天大圣’，又喊出‘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惊世炸言。” 凤姐停了停，继续说道：“玉皇大帝、西方如来、观音菩萨怎能容得下你呢？遁入佛门后，仍不改前嫌，那就给你戴个紧箍。不服？念一遍‘紧箍儿咒’，禁锢你的个性，由体罚到心罚，让你慢慢地消除‘凡心’。目的是什么呢？就是达到你办事我放心。” 她们边高谈阔论边缓步行走，来到两座大花园旁边，这就是有名的“潘园”和“左园”。 凤姐指着北面的一座花园说道：“这就是西晋文学泰斗潘安的家园。” 她又指着对面的一座花园说道：“这是西晋大文豪左思的家园。” 夏晓爽和肖婧彤连连拍手大叫道：“好幽美的大花园。咱们赶快看看去！” 她们四个先到“潘园”里观看。据传，潘园初成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亭台楼阁玲珑剔透。园内景物仿照各地名胜建造，像“平湖秋月”“雷峰夕照”“狮子林”等，漫步园中仿佛在天南海北饱览各地名胜。现在的景象，古建筑物早已荡然无存。园中奇花异草、奇木异树隐隐约约依稀可见。说来也很奇怪，奇树异草在潘园里长得就非常茂盛，可是移到其它地方就会枯死，这也算是一个迷。 进入潘园，她们说笑着来到木槿旁，枝头白色、紫色、蓝色花朵繁花似锦。合欢花开清艳，红白相间，散垂如丝，香气悠悠。茉莉洁白如雪，清香芳郁。凤仙红紫白花鲜艳夺目。满头紫色花朵的蕙兰，散发着清香，令人心旷神怡。玉兰盛开白花芳香四溢。 夏晓爽指着左边的树说道：“看，黄桷兰倾吐金黄花骨朵，香味清幽甜润，含苞欲放香味最佳浓郁袭人。苗条的木荷，枝条白花朵朵像一群群飞鸽，整翅欲飞。凤凰树鲜艳的大红花，如同火红的彩凤，向人间洒落吉祥。不远处碧绿的女贞端庄沉稳、俊美秀丽、大家闺秀模样。” 肖婧彤指着前面的树梢说道：“看哪！两只白寿带鸟在高高枝头卿卿我我，倾吐着爱情的篇章。几只青鸟啼声清脆，如古筝、如琴声行云流水。唤起鸟歌声嘹亮，吹起人们勤劳刻苦向上的号角。” 夏晓爽叫道：“花鸟有爱，草木有情，好一处爱巢哟！” 肖婧彤喊道：“就算病入膏肓的林黛玉小姐身临其境，也能唤起生的希望、激发爱的力量！” 她们说笑着，从面前的小山往东走，一片翠绿的竹林，隔着竹林就听到了水声，好像玉佩、玉环互相碰撞，玎玲作响。 这几个才女内心非常喜悦，赶紧跑过去，但见下面有个小潭，其水清冽。水底全是石头。靠近水边，又见水下的石 第2章 ） 靠近水边，又见水下的石头翻转过来露出水面，形成可爱的小石岩。青青的树木和翠绿的藤蔓遮阴缠绕，摇曳下垂，长短不齐，随风飘动。 潭中游鱼在一束束光线照射下，鱼的影子映在石头上，呆呆地不动。突然又轻捷迅速窜去，似乎在逗乐取笑。 小潭的东南方，溪水似龙影蛇形曲折旋绕流去，忽明忽暗隐约可见。 凤姐她们坐在潭边，四面竹林树木茂密环绕，静悄悄。竹的清香、树木的醇香、潭水的清凉，使人身心舒畅，精神大爽。 她们在石头上稍微休息片刻，边走边聊着，走到一座石碑前，石碑历经风雨，裂纹纵横。 石碑上的字迹模糊不清，但还是能辨认得出来。碑上刻有诗文。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何年、何月、何日、何人立的石碑，上刻诗文： 独悲安所慕魏晋潘安 独悲安所慕，人生若朝露。 绵貌寄绝域，眷恋想平素。 尔情既来追，我心亦还顾。 形体隔不达，精爽交中路。 不见山上松，隆冬不易故。 不见陵漳柏，岁寒守一度。 无谓希见疏，在远分弥固。 凤姐说道：“潘安就是绝世美貌、千古传奇，至今世人仍然将其作为美男子标准的潘安。世人把帅哥称为“貌若潘安”，就是从这里传颂开的。” 凤姐又说道：“左思相貌丑陋，令女人反感。世人把相貌不佳的男子称为“面如左思”。” 夏晓爽说道：“潘安的故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点。《晋书》记载：陆（机）才如海，潘（安）才如江。他的诗歌名列钟嵘《二十四诗品》为上品。他的《悼亡诗》开中国文学史悼亡题材的先河，被历史推为第一。” 蓝圣水说道：“潘安的相貌惊艳无比，《世说新语》描绘潘安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道，妇人遇见，都在一旁称赞，女人把携带的果蔬等物品给潘安的筐子、袋子，车子装得满满的。那是对他示好。” 凤姐说道：“潘安还是个至情至孝的情种。潘安十二岁时，扬州刺史杨肇赏识其聪慧容貌，把女儿杨蓉嫁与潘安。后杨蓉早逝，潘安悲伤不再娶，并作《悼亡诗》以怀念。三首悼亡诗都写得情真意切，李商隐很赞赏说：‘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 凤姐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潘安为照顾老母，三辞朝廷官职奉母。被历代列为二十四孝之一。” 众才女从“潘园”出来，走进“左园”。“左园”没有“潘园”宽大。但是，传说当初也是气势宏伟，楼阁交错，廊腰缦廻，曲径通幽。现在“左园”与“潘园”一样颓废，只是花草树木非常茂盛。进入“左园”不远处有一石碑，石碑上刻着诗文： 咏史左思魏晋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 列宅紫宫里，飞宇若去浮。 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自非攀龙客，何为歘来游。 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 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 肖婧彤道：“左思其貌不扬， 第3章 ） 肖婧彤道：“左思其貌不扬，他效仿潘安，挟弹游车，屡遭妇女们的唾弃。但勤奋好学，才华出众，是成就最高的作家了。他曾以《三都赋》，‘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咏史》辞藻壮丽，情调高昂，呈建安风骨，透英豪之气。钟嵘《诗品》称之为‘左思风力’。” 她们向前走了一箭地，有一石碑，石碑上也刻着碑文： 左棻魏晋 骨肉至亲，化为他人，就长辞兮。 惨怆愁悲，梦想魂归，见所思兮。 惊寤号啕，心不自聊，泣涟洏兮。 援笔舒情，涕泪增零，诉斯诗兮。 凤姐说道：“左思有一个亲妹叫左棻，晋书说：左棻资陋无宠，以才德见礼。体赢多患，常居薄室。但是，文才冠世，女中豪杰。晋武帝闻其名，纳入宫中为贵妃。晋武帝每游华林，得方物异宝，返宫后必与她论文，即命她作诗赋称颂。但是，晋武帝佳丽千万，那里看得上她的面容？只是爱她的文才而已。” 蓝圣水说道：“所以呢，她享受不到男女肉体的欢乐。宫中孤独二十余年，她怨恨世间不平，怨恨自己失去自由。绝缘情好欢娱的左棻，满腔悲愤，郁郁寡欢，凝注而成‘愁思之文’，即《离思赋》《答兄感离诗》等诗文。诗赋中，字字血，声声泪，揭露了没有自由欢娱的后宫生活，抒发自己的情怀，控诉宫中的不幸。” 左棻的感离诗： 自我去膝下，倏忽逾再期。邈邈浸弥远，拜奉将何时。 披省所赐告，寻玩悼离词。仿佛想容仪，欷歔不自持。 何时当奉面，娱目于书诗。何以诉辛苦，告情于文辞。 凤姐说道：“晋武帝看到左棻的诗文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确实亏待了她，便批准她出宫。” 凤姐说道：“晋武帝看到左棻的诗文也动了恻隐之心，特批左棻省亲。因为左棻父母已亡，于是就到‘左园’来找其兄左思，在众宫女的簇拥中，乘凤辇到‘左园’下榻，地方官员、老百姓倾城而出，来观看这个左贵妃，场面非常热闹。” 夏晓爽说道：“潘安是漳南人，左思是齐鲁人。那么，潘安和左思为什么要把花园建在漳中呢？” 凤姐说道：“夏小姐问得好！为什么呢？” 漳河中部，江河、湖泊纵横交错，花草树木茂盛，古文化底蕴深厚，环境优雅美丽，最适合人类起居圣地。交通四通八达，西晋时，这里是漳河与黄河的交汇处。 黄河从漳南流到漳东，经漳北，盘旋弯曲，顺势而下向北，后入海。漳河则是由漳西向漳北、漳中，流向漳东，汇入黄河。漳中是当时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 “平原千里，漕运四海”，是漳中的真实写照。漳河、黄河的滋润，纵横交错的人流，昼夜繁忙的漕运，成就了漳中的壮丽辉煌。漳中山峰突兀，挺拔，蜿蜒盘旋，如龙摆尾。林深树密，松柏、刺槐、桑葚、桃树、杏树、山枣、杨柳满山岗。 第4章 ） 荆林郁盛，花草覆盖，晨曦映照，彩霞熠熠灿烂。翠雀群翔，百兽竞驰。 清水汩汩绕山涧，漳河、黄河惊涛拍岸。人说世间天堂在苏杭，岂知漳河腹地胜天堂。潘安和左思两位先贤慧眼识圣地，察看到这漳中就是他们梦寐以求，苦苦寻找的宜居仙境。 潘安的家乡在漳南中牟，文友大多在国都洛阳。祖父潘瑾在安平任太守，父亲潘芘任职琅玡内史。潘瑾、潘芘、潘安祖孙三人，经常因家事或国事往来于中牟、洛阳、安平、琅玡等地间。 潘安十九岁前，随父母生活在琅玡。由于没有正当职业，四方游览，作文会友，频繁地往来于这四地之间。旱路行程较慢，水路非常方便，坐船是他的旅行的首选。 从洛阳出发沿黄河，顺势而下，一直向东北，先到魏郡邺城，或直达漳中，整个行程水路。 路程短，行进快，妇孺老弱既可同行，又方便携带行李、书籍等物品。经过长途跋涉，身心疲惫，再加上有的晕船等不适，在漳中稍作停留休息几日。 他们然后或东去琅玡，或北去安平，或西南魏郡观三台，或向南去徐州会老友石崇（征虏将军石崇时任徐州监军），这是最佳的选择路线。 在西晋那个奢侈腐化，放浪形骸，尽情享受声色的时代，祖、父都是大官的潘安，就选定了在漳中建个安逸舒适的人居花园，以示气派、富裕。建设花园时，得到他的好友西晋首富石崇和当朝权臣太傅贾谧挥金如土的赞助。 左思为什么也在漳中建园，并与潘安相邻为伴？左思这个人有个拧劲，就想与美貌潘安相比。潘安挟弹游车招摇过市，全城妇女窥视到潘安容貌，哪里见到过这等惊世绝色美男？都惊得呆若木鸡，随后欢欣鼓舞，高呼爱慕之语。左思见这盛况，于心不甘。他也效仿潘安挟弹游车示众，谁知全城妇女看见左思相貌丑陋，大呼妖魔鬼怪来了，一哄而散，跑个精光。 潘安在漳中建个大花园，真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左思看到后，也在潘安对面建个大花园，虽然没有潘园宏大，规模也算不小。左思老家山东zb人，父亲任太原相、弋阳太守。左思的妹妹左棻是皇宫贵妃。左思在朝中也有职位，又是国舅。 皇亲国戚的左思有的是钱财，在那个浮躁、摆阔、竞富、攀比的社会，左家自然不会自暴自弃，甘拜下风。于是就在潘安相邻处建了个大花园。 在这气候适宜、风景秀丽、交通发达的漳中，也是他们左家从官场到家乡必经之路，建个宜居花园，途中在此休息，又与潘安相邻，他非常惬意。 潘安和左思名声太大，在漳中建“潘园”和“左园”，自然招蝶引凤。豪门权贵，文学大家蜂拥而至，在这里赋诗风雅会友，游山赏景。 西晋“贾谧二十四友”之首潘安，令“洛阳纸贵”的大文豪左思等文友相聚两园。 第1章 ） 与皇帝舅舅比富、古代大美女绿珠的老公石崇，“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琨，三国名将陆逊的孙子“陆才如海”的陆机和“东南之宝”的陆云二兄弟等，他们汇集“潘左二园”，宴饮题咏，赋诗展才，“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斗趣。” 在那高山密林，浓翠蔽日，彩藤缠绕的景色里，在那一泓清溪，汩汩滔滔，曲水流觞的小溪边，由丝竹管弦悠扬的清音相伴，个个吟诗诵文，，敝开心扉，放浪形骸，徜徉忘归，似仙界飘渺，如天宫逍遥，这是一副多么令人惬意醉人的景象。 她们走出潘园和左园，看到不远处有一石碑，上刻“痴心女港晓玙···”其它的字体已经难以辨认。 凤姐指着石碑笑着说道：“这是漳河最美才女与潘安的一段佳话。” 提起漳河妙龄少女港晓玙，真是美如天仙，文才盖世。她听说潘安貌美才丰，便想一睹尊颜。 当她看到潘安时果然貌美无双，打动了少女的情怀。用尽心机与潘安接触后，两人交流诗文，也被潘安的绝世文才给蒙呆。 她写了很多情诗来表达对潘安的爱慕，但是，都被潘安拒绝。 潘安一生只爱杨蓉一人，杨蓉死后，便发誓不再续妻。所以天下多少美女望天长叹，只能梦里相思潘安。 港晓玙也在其中，但她不甘心失爱，疯狂追求无果后便愤愤地说道：“得不到潘安哥，我这美貌身躯在这世上又有何用？”便投河自尽。后人可怜她的痴情，便立了一个石碑来纪念这位妙龄少女。 凤姐笑着调侃道：“‘痴情女子’这个词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凤姐看看天，说道：“该吃饭了。”他们返回清华园，几个人坐下来，午饭陆续上来。 先上来一盘椒盐炸红鲤，凤姐说道：“你们看，这鱼是旺子湖特产，这条红鲤，七八两重，炸出的红鲤鲜脆透亮，微辣爽脆可口，到嘴里醇香酥化。大家先尝尝。” 肖婧彤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鱼肉在嘴里咂摸着说道：“香！脆！” 夏晓爽抄了一块鱼肉送到口里说道：“鲜嫩可口！” 蓝圣水也尝了块鱼肉说道：“好诱人的味道，让人爱不停口呦！” 接着上来一盘削割成肉片的烤羔羊。 凤姐说道：“这是北方的山羊，特别是羔羊肉嫩鲜美，用以太子岭的果木烧烤，清香醇正。有大草原野生的孜然香草籽磨成粉为作料，附以椒盐、蒜末、辣椒粉等，吃到嘴里，美到心里呢！” 肖婧彤赶忙拿起筷子抄起一片来，蘸点孜然粉、椒盐，送到嘴里细细品尝，说道：“野香十足，没有羊膻腥味，确实好味道！” 夏晓爽尝了一片也赞道：“滑嫩可口。” 蓝圣水挟了一片品尝着说道：“果然好口味，让人停不住嘴了。我说凤姐，这么好的菜肴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凤姐笑着说道：“这是厨房大师的手艺，他是蒙古族人，来到中原，本来想依他的厨艺为生，但没有饭馆用他。 第2章 ） 后来流浪到这里，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没想到他的烧烤工艺还真是绝活。他到这里一个来月，还离不开他了呢。城里的大酒楼、清湖湾的小酒楼，太子岭的厨房都需要他的。” 凤姐接着说道：“这个蒙族人叫布日固德，很能干，也很讲义气。他很感激地说工钱随便给，只要管吃管住就心满意足了。还说可带几个徒弟把手艺传下来，也好让酒楼有个照应。”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说笑着。 她们正说着话，服务员上来一盘菜，凤姐说道：“这盘菜叫驴肉香肠，是漳河传统的名菜，是以驴肉为主要原料，加入多种香料制成，香肠色泽乳白鲜嫩、香而不腻风味独特。来，都拿筷尝尝。” 肖婧彤挟了一块细嚼道：“好香的味道哟！好吃极了。” 夏晓爽吃一块说道：“味道鲜美，滋润滑口。” 蓝圣水吃过这道菜，没有发表意见。 不一会的功夫，上来一盆羊肉丸子连带着羊汤，上面洒了些芫荽，羊肉、芫荽的特殊清香味马上溢流满屋。 夏晓爽叫道：“好香哟！” 肖婧彤说道：“这个芫荽，通称香菜，也有叫胡荽菜的。是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羽状复叶，小叶卵圆形或条形，茎和叶有特殊香气，花小、白色。果实球形，用作香料。嫩茎和叶用来调味，是汤类不可缺的调味菜。” 夏晓爽说道：“它不但作为菜肴调料，其果实入药，有祛风、健胃及化痰效果呢。” 凤姐说道：“咱们自己养的山羊都是活草和上等的配料喂养出来的，羊肉鲜嫩，经过特殊处理膻腥气味淡些。来，咱们尝尝。”各人用自己跟前的小汤勺舀了一个丸子吃到嘴里，又舀了一勺汤喝下去，都伸伸舌头、咂咂嘴、点点头，脸上自然露出一丝丝快感。 正说着、吃着，上来一盘菜色青绿肉色淡红的菜。 凤姐道：“你们猜猜，这是一道什么菜？” 夏晓爽、肖婧彤和蓝圣水三个人猜了猜，真不知道它的来历。 凤姐道：“青的菜是曲曲菜，也就黄河、漳河流域生长的野菜，这种菜有真有假。真曲曲菜颜色碧绿，叶子平、宽，边缘锯齿细密，假曲曲菜颜色淡，发苍，叶子窄，边缘锯齿大。外形迥异，味道有别，都带了苦味。” 凤姐抄了一筷子曲曲菜，送到嘴里细嚼着说道：“真曲曲菜苦中带清新之气，假曲曲菜味道更苦，人吃了假曲曲菜会恶心，头晕，人是不能随便吃的。倒是鸡鸭爱吃，撒在地上，它们吃得可欢。” 停了停，凤姐继续说道：“地里的曲曲菜很多的，人吃时，捡最嫩的留下来，曲曲菜蘸酱，曲曲菜炝锅下面条，玉米面里掺了曲曲菜蒸成窝头，别有一番风味。” 她接着说道：“曲曲菜不但食用，这东西清凉败火，降血热，疗效很好。不信，到春天里，去野地摘几根水灵灵的曲曲菜，到漳河边冲洗干净，放到嘴里咬碎， 第3章 ） 味道清苦，亲切。随之鲜活起来的不仅仅是味觉，让人突然朦生出野外情趣的念头呢。” 凤姐又指着盘里的淡红色的肉丝说道：“这肉丝是猪里脊，最好的肉了。把肉切成细丝，用玫瑰花、月季花、桃花、杏花、香草，还有野草花，与肉丝一起搅拌，侵泡半日色、味具有。春夏味道鲜嫩清香，冬天的味道有股花的醇香味道。肉丝入口即化，余香难舍。” 肖婧彤说道：“人们常说白芷、芍药、柴胡、灵芝、玉兰等都是香草。古人说：‘爱干净的人佩戴芳兰，道德高尚的人佩戴宝玉，能够化解纠纷的人佩戴锥子，能解决疑难问题的人佩戴玉玦，” 肖婧彤挟了几根青菜放在嘴里嚼动着说道：“孔子呢？什么都佩戴，身上挂满了香囊、玉块和锥子。人们还以为他是贩香卖玉的小商贩呢。’” 蓝圣水说道：“人们都讲恶草、恶木令人憎恶。臭莸奇臭无比、狐臭草令人呕吐、天竺葵特臭绣球、尸臭魔芋、万寿菊令人窒息、石楠花臭烘烘、蝴蝶花臭气熏天、五色梅奇臭有毒等都是恶草。构树、栾树、荆棘、蒺藜、苍耳等有臭味和有刺的树木都是丑恶草木。” 夏晓爽说道：“什么香草、恶草，香木、恶木，这都是个人主见。特别香的草木是有剧毒的，闻的多了，麻痹人的神经，使人昏迷不醒，丧失记忆力。” 她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草木有那么恶吗？散发臭味、浑身有刺的草木比香味草木要聪明的很呢。它们为保护自己发出恶臭，让人畜不敢靠近伤害它们，这是很聪明的办法，香草香木是做不到的。浑身有刺的草木也是在保护自己不受侵害才生长毒刺。人们越不喜欢的野草树木的作用越大。臭莸、狐臭草、酸枣、蒺藜、枳壳等都是上好的药材呢。” 凤姐说道：“夏晓爽说得有理，良药虽苦可利于病，黄连虽苦治病良药。恶虫毒虫能治顽症，毒蛇、蜈蚣很毒的虫子，但它能治绝症。草木臭能提神，人疲倦、神志不清闻一闻臭草味，神志马上清醒。人流鼻血，闻一下臭草，嗅一下臭鞋，立即见效止血。” 几位才女说说笑笑把草木赞美、批评了一通。 凤姐笑着说道：“别只顾着当评论家了，咱们还是当美食家实在着，都拿起筷子尝尝美味佳肴。” 大家都挟了一筷子菜，吃到嘴里，都赞道：“好味道。” 夏晓爽道：“这道菜名叫什么？” 凤姐道：“彩丝花魁。” 肖婧彤和蓝圣水齐声喝彩道：“好美的菜名，真是名副其实。” 四菜一汤上齐，各人来了一碗白米饭。 凤姐说道：“饭菜上齐，开吃。” 凤姐又说道：“这‘四菜一汤’是有来历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首先提出来的。” 肖婧彤说道：“朱元璋出身平民之家，生活极其简朴。一日三餐，一碗玉米粥，几快窝窝头或米饭， 第1章 ） 再加上一碟大蒜，两盘青菜。从来不上山珍海味。” 蓝圣水说道：“他给皇后‘马大脚’过生日，就是‘四菜一汤’，一盘炒白萝卜、一盘炒韭菜、两盘炒青菜和葱花豆腐汤。” 凤姐说道：“朱元璋为什么要求‘四菜一汤’呢？” 凤姐看着大家笑着说道：“朱元璋对文武百官说得很直白：萝卜上了街，药店无买卖，所以上了一盘炒白萝卜；韭菜青又青，长治久安定人心，所以上了一盘炒韭菜；两碗青菜一样香，两袖清风好丞相，所以上了两碗青菜；小葱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洁如日月，所以上了道葱花豆腐汤。” 肖婧彤说道：“朱元璋还下话了：“‘四菜一汤，’不论官宴、私宴，谁若违反，严惩不贷。” 夏晓爽说道：“有几个大臣，摆家宴，大吃大喝，有内线报告朱元璋，朱元璋大怒，立即撤职查办。” 蓝圣水说道：“帝王当中最简朴要算是明朝皇帝朱元璋。最奢靡、逾礼的要算明朝官商一身的西门庆了。西门庆只是清河县的一个富商，后买官鬻爵做了个五品武官，筵席奢靡之极。” 蓝圣水舀了一勺汤送到口中咽下后说道：“《金瓶梅》中描述很详细：宋御史与巡盐蔡御史光临清河县，西门庆深知这两位朝廷显贵的重要，便全力以赴地预备宴席，重金接待。门首搭照山彩棚，两院乐人奏乐，叫海盐戏并杂耍承应。” 夏晓爽说道：“还有更奢侈的呢，进到西门庆家：五间厅上湘帘高卷，锦屏罗列，正面摆两张吃看桌席，高顶方糖，定胜簇盘，十分整齐。······茶汤献罢，阶下萧韶盈耳，鼓乐喧阗，动起乐来。下边呈献割道。” 肖婧彤说道：“割道是什么呢？明朝时高规格的酒宴有标准的，是‘三汤五割，’即割凡五道，汤陈三献’。所谓‘三汤五割’，就是上‘割’菜要交替着上五道，上‘汤’要交替着献三道。三汤的第一道汤是百宝攒汤；五割一般指割烧鹅、割烧鸭、割烧鸡、割烧猪、割烧羊。‘三汤五割’只是个礼数。” 肖婧彤继续说道：“随后就是说不尽肴列珍馐，汤陈桃浪，酒泛金波。歌舞声容，食前方长。轿夫跟从人员，每位五十瓶酒，五百点心，几斤熟肉。家人、吏书、门子人等，另在厢房中管待。当日西门庆这席酒，也费够千两金银。” 夏晓爽说道：“所谓的肴列珍馐，即：烹龙肝、炮凤腑、黑熊掌、紫驼蹄、细脍通印子鱼、伊鲂洛鲤、鲥鱼、河豚、刀鱼、辽东金虾、煮猩唇、烧豹胎、燕窝、鱼翅等等。” 蓝圣水说道：“这还不算，宋御史临行时：把两张桌席上的金银器、酒、羊、金丝花、几匹段红、金台盘、银执壶、银酒杯，银折孟，牙箸等物共计几十抬送给宋御史。蔡御史的也一样。” 肖婧彤说道：“还有呢，送走宋御史，蔡御史还没走，又重新桌席， 第2章 ） 西门庆与蔡御史两个人继续饮酒，又叫来两个妓女与蔡御史饮酒作乐。这种豪华的酒食糜费，感动得宋、蔡两位御史连声称谢不已。” 蓝圣水说道：“《金瓶梅》里的西门庆摆宴成席的就约300次。够豪华气派的了。” 夏晓爽说道：“西门庆不但宴席多，而且所饮的酒类也很多。能叫出名的有：老酒、南酒、葡萄酒、金华酒等等实有酒名为22种。其中金华酒、麻姑酒在宋代是天下名酒之列。” 蓝圣水说道：“西门庆家饮茶名目繁多。除六安茶、凤团雀舌芽茶是明朝的名茶外，日常饮茶有：胡桃松子泡茶，福仁泡茶，果仁泡茶，蜜饯金橙子茶等等20余种。颇难想象用茶水去冲泡这么多异味杂食，可费尽心机。” 凤姐说道：“西门庆家的各式点心就品类繁多，令人目迷五色，有火烧、波波（饽饽）、艾窝窝、黄米面枣糕、玉米面果馅蒸饼、鹅油蒸饼、蒸角儿（蒸饺）、水角儿、包子等等32种。” 肖婧彤说道：“西门庆及当朝权贵们饮食消费的逾礼越制相当普遍的。明正德十六年定：‘一品、二品，器皿不用玉，止许用金。商贾、技艺家器皿不许用银。余与庶民同。’但西门庆的家宴随处都是金、银、玉器。酒杯有金菊花杯、银高脚桃花钟、玉桃杯、金匙、银匙、银厢瓯儿、金寿字壶、缕金碟、云南玛瑙盘、琥珀盏、金台盏、花插金瓶等各种质地款式高档的酒具、器皿。” 夏晓爽说道：“皇朝祖制规定‘官吏不准食鹅。’王世贞的父亲王忬原来做过御史，所以对朝廷禁止御史食鹅的制度是心中有数的，但他为了显示对贵宾的盛情和隆重，便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手法，以鸡头鸡尾装在肥鹅身上，掩人耳目，违背朝廷礼制。西门庆每宴必摆‘鹅’，诸如‘割烧鹅’‘水晶鹅’‘烧鹅’。” 凤姐说道：“鲥鱼是一种名贵的食用鱼，为纳贡之物，而西门庆在多次宴席上要用它，而且要求是出水不久的鲜料。‘朝廷那里还没吃上哩’，这里西门庆的‘宴席上就已盛上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凊香美味，入口而化，骨刺皆香。’” 蓝圣水说道：“西门庆进京庆贺蔡京寿诞，蔡京大管家翟谦设宴为西门庆洗尘，酒席上‘只见剔犀官桌上列着几十样大菜，几十样小菜，都是珍馐美味，燕窝鱼翅’。翟谦拿燕窝、鱼翅这样的稀贵食物来款待五品武官西门庆，这是违制越礼的。” 夏晓爽说道：“一个清河县的富商及五品武官于一身的西门庆，其排场之豪华，食物之精美，官商勾结，腐败、奢靡、堕落。皇帝多次下诏书在衣食住行等方面进行限制，政令如同废纸。明朝末年无论官或民追求所谓‘目极世间之色，耳极世间之声，身极世间之鲜，口极世间之谭’。这也是当朝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 她们吃完饭，凤姐说道： 第1章 ） 她们吃完饭，凤姐说道：“咱们休息片刻，再到太子岭欣赏山野风光如何？”大家都赞成说道：“咱们来这里就是要看看山野风景呢。” 太子岭上风景如画，四女士经山风吹拂，激情勃发。 凤姐看看天色，太阳挂在西山顶上，于是说道：“咱们该回去了。”她们坐上牛车，向城里走去。 她们回到县城，凤姐笑着说道：“只顾着说话，肚子抗议了，咱们吃点儿饭垫垫底。” 夏晓爽、肖婧彤、蓝圣水也笑着说道：“就等你老板娘开口了，好，吃饱喝足谁也不服。” 正说话间，一个年青女子进入房间，大声笑着说道：“好啊！凤姐，你们在这里谈笑风生、好茶好果喝着吃着，也不叫我来享受片刻，我要恼你们了。”说着，自己捡个座位坐了下来。 凤姐赶忙起身说道：“太想你了，请你恐怕还请不动呢。”凤姐对在座的才女们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漳河县长的千金敫晓甜小姐。” 凤姐又要介绍下去，敫晓甜截住话茬说道：“不用介绍了，一个是夏老师，一个肖老师。”敫晓甜看了看蓝圣水，好像面善，但记不起来名子。 蓝圣水赶忙自我介绍道：“蓝圣水，家住县城南关。” 肖婧彤赶忙接过话茬说道：“敫小姐是个爽快人，心直口快心眼好，我们很想交个朋友呢，就是没有机会交流。” 夏晓爽说道：“敫小姐是个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呢？” 敫晓甜爽朗地说道：“不瞒你们，我最爱听凤姐讲话了，每次交谈，让我的心洞敞亮，浊脑清明。” 她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们好像在谈女人的事，我正想聊聊呢，继续说下去。” 凤姐说道：“现在人们对女性尊重多了，你看青年男女搞对象，谈恋爱，男子总是把女子比作月亮、小鸟、水、花啊什么的加以赞美，女人还这么柔弱吗？” 夏晓爽说道：“目前人们还是把女性当作弱者，你想想，如果女人是月亮，月亮虽然好看，让人们捧之，世人仰之，却高不可攀。男人既无飞天揽月的本领，也无嫦娥奔月的机缘，哪个男人还敢追求去？女人也不是鸟，鸟儿多么可人，有漂亮的羽毛，亮丽的歌喉，善飞的翅膀，看者悦目，见者动容，然多了些轻浮和娇气。” 夏晓爽喝了一口水，接着又说道：“男人与女人相处，是情感的交流，是心灵相容的沟通，是男欢女爱的体验。对于女性不是赏鸟，如果是赏鸟，你买个八哥、百灵、鹦鹉、鸳鸯不是更好吗？” 肖婧彤说道：“有人说女人是水，水性扬花，情水易流。是泪水，哭哭啼啼，缠缠绵绵。是祸水，扫帚星，丧门星，克夫星，灾星。可现实中女人并不是这样的。” 敫晓甜说道：“让我看，现实中男子能有三房四妾八姨太，男人才叫作花花心肠呢。 第2章 ） 而女人只能与一个男子婚姻到老，这怎能是水性扬花呢。” 夏晓爽说道：“女人不是孙二娘式的母老虎。女人不是蒲松龄笔下的狐狸精。女人不是鲁讯笔下的祥林嫂。女人也不是小说里的青楼妓女。女人不是裁缝匠手中的衣裳。女人不是房屋里装饰物。女人不是衣服上的装饰包，女人不是男人吃、喝、玩、乐的消遣品。” 夏晓爽越说越激动，喝了一口茶水，心情平静了些，继续说道：“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女人！女人是母亲，妻子，女儿。母亲哺育了人类，没有母亲，便没有人类。妻子让男人懂得了真爱，美好的爱，体贴温馨的小家庭。女儿带给父母、家庭的欢乐、牵挂、孝心和愉快的欢声笑语。” 凤姐说道：“宋朝大词人李清照在诗词方面成就巨大，爱情婚姻和睦。” 敫晓甜说道：“李清照和宋朝有名的金石考据家赵明诚结合，还是有些奇缘呢。” 夏晓爽笑着说道：“说起他们两个来，也感觉可笑。12岁的李清照带着丫头小红在湖边吟诗高歌：‘人间的是是非非，谁认准真真假假，谁知道错错对对。勾划的丝丝线线，曾经的迟迟疑疑，虚幻的痴痴迷迷。风似的去去来来，雨似的来来去去，多年的风风雨雨，只落得凄凄沥沥。’ 李清照正唱着尽兴，突然一个翩翩美少年出现在眼前，接唱道：‘我爱生活的绚丽多姿，我爱真情的阳光流露，我爱人间的喜怒哀乐，我爱世间的酸甜苦辣，我爱人生的七彩风景，我爱岁月的春夏冬秋。’” 肖婧彤说道：“两个少男少女一见钟情，爱上了。但是呢，他们的父母亲都不同意。” 敫晓甜说道：“赵明诚很聪明，对他的父亲说：做了一个神奇的梦，只记得三句：言与司合，安帽已脱，芝芙草拔。父亲想了想，给他解释道：这‘言与司合’是个‘词’字，‘安帽已脱’，是个‘女’字，‘芝芙草拔’是‘之夫’之意，合起来就是‘词女之夫’。其父大悟，拍板定下婚事，成其百年之好。” 凤姐说道：“要说宋朝有名的才女也有几个。才女张玉娘诗词更烈性。” 敫晓甜说道：“张玉娘的喜、怒、哀、乐、愁，甜、酸、苦、辣、咸，人生情感都表现在她的诗词里面。 她的愁：海棠阴，杨柳杪，疏雨寒烟，似我愁多少？ 她的苦：此景谁相问，飞萤入绣床。 她的凄怆：关山一夜愁多少，照影令人添惨凄。 她的哀和怨：宝镜照秋水，明此一寸衷。素情无所着，怨逐双飞鸿。 她的情与思：数新鸿、欲传佳信，阁兔毫、难写悲酸。到黄昏，败荷疏雨，几度销魂。 她的忧与悲：独此弦断无续期，梧桐叶上不胜悲。抱琴晓对菱花镜，重恨风从手上吹。” 蓝圣水说道：“她还有五情呢，就是： 她的多情：闲看蜡梅梢，埋没清尘绝。 第3章 ） 她的衷情: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 她的痴情：自是病多松宝钏，不因宋玉故悲秋。 她的豪情：流星飞玉弹，宝剑落秋霜。 她的爱国情：仰天坠雕鹄，回首贯长鲸。慷慨激忠烈，许国一身轻。” 凤姐说道：“吴淑姬，宋朝着名女词人。她笔下‘一川烟草浪，衬云浮’。明朝卓人月《古今词统》眉批云：竹浪、柳浪、麦浪、草浪而四。”那就是把吴淑姬自创的新词‘草浪’收入到四浪之中”。 蓝圣水说道：“一首诗就打动了名士陆游的心，她是宋代一名驿卒女。陆游赴任成都的一个通判，看到一女子诗作很清新朴实，心里非常喜爱。仔细看该女孩，顿时惊呆。他眼前这个女孩酷似前妻唐婉。于是，陆游纳她为妾。” 肖婧彤说道：“宋代才女陈妙常，诗文俊雅，兼工韵律。美丽异常，艳美照人。” 夏晓爽说道：“陈妙常一曲琴音清唱挑逗起潘必正的情丝：黄昏独自展孤衾，欲睡先愁不稳。一念静中思动，遍身欲火难禁。强将津唾咽凡心，怎奈凡心转盛。 潘必正顿时心猿意马，情难自焚，也填了一首词： 玉貌何傅粉，仙花岂类几品。未知何日到仙家，曾许彩鸾同跨。 两个青春男女，成了百年好事。一首艳词成就了陈妙常的宋代才女美名。” 敫晓甜说道：“冯梦龙《情史类略》记载：北宋大观中，有李紫竹者，山西宁化人，着名诗人李元白之女。工词，善调谑，恒谓天下无其偶。美貌如仙女。” 凤姐说道：“要说起李紫竹的美貌，真得能把人的魂给勾掉。四川秀才方乔游历到宁化，在街上只看到李紫竹的一个侧面，顿时被其靓影夺去了心魂。 夏晓爽说道：“他们两个赋词传情，爱情终成正果，喜结良缘。” 肖婧彤说道：“宋代才女歌妓琴操。琴操美貌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冰清玉洁，坚持卖艺不卖身。因一首词，让她美名流传百世。” 蓝圣水说道：“琴操能得到名士苏东坡的赏识，可见其才华是非凡的。” 凤姐道：“听说潘光旦、林语堂、郁达夫三人结伴游玲珑山，缅怀琴操。见琴操墓只剩下一片荒土，一块石碑。郁达夫看后写下一首诗：‘山既玲珑水亦清，东坡曾此访云英。如何八卷临安志，不记琴操一段情。’” 夏晓爽说道：“林语堂看着愤慨不平的郁达夫，拿出一本《野叟曝言》，说：‘潘光旦研究冯小青，我喜爱李香君，达夫和琴操也算得是同乡，琴操的墓就理应郁兄来操办了。’” 凤姐道：“南宋歌妓谭意歌的美貌和才气迷倒一位才子张正字，时任潭州茶官。两人一见钟情，不久谭意歌暗结珠胎。《长相思令》，大意是：张公子耶，燕子归来三次了，百花盛开三遍了，你何时再到我身边呢？叫我好想哟。” 夏晓爽说道：“谭意歌结局 第4章 ） 夏晓爽说道：“谭意歌结局还是很美好，与情人张正字终成眷属。他们于岁月流光里长相厮守，于纷繁人世中紧紧相拥。” 肖婧彤说道：“严蕊，南宋孝宗时官妓，与台州太守唐仲友为诗友，相交甚密。浙东常平使朱熹是唐仲友的死敌。于是上疏弹劾唐仲友与官妓严蕊亲情过密，有碍朝纲，抓捕严蕊逼供其罪行。严蕊虽为妓女，但坚贞不屈，刚正高洁，决不诬陷唐仲友。后岳飞的第三子岳霖到台州任职，知道严蕊的冤情，说道：‘久闻你善作词，赋一首我听听。’严蕊奋笔疾书《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岳霖听完严蕊以诗词的方式倾述自己遭遇和渴望，感动不已，将她从官妓的名册上除名。” 敫晓甜说道：“南宋末年才女徐君宝妻被掠，元将欲强暴她，徐君宝妻不从。在墙壁上写下了这首千古流传的绝命词《满庭芳》，诗词大意是：大好河山被元军占领，血流成河，尸骨堆山。元兵要强暴我呀。徐郎呀，你在何方？我宁玉碎决不瓦全。徐君宝妻写后，跳进池塘身亡。” 肖婧彤说道：“像徐君宝妻，生为南宋人，死为南宋鬼。她不仅仅守住的是贞操，更是民族大义。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以丈夫姓名称呼的才女很多，如陈彦妻、丁渥妻、郭晖妻、花仲胤妻、刘鼎臣妻、士人妻等等。她们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但她们的光辉永照人间。” 她们正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女性的世界，突然门外面有女子喊道：“凤姐在吗？” 凤姐出来看了看有三个女子站在门口，但不认识。 夏晓爽、肖婧彤出来看到她们三个人，立即走过去说道：“哟！什么风把我们的才女们给吹过来了。” 夏晓爽指着一个文质彬彬，戴着一付眼镜的女子说道：“这是寒子梅寒老师。” 寒子梅点点头说道：“夏小姐在这里呐！”又对着凤姐说道：“凤姐，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现慕名拜访，请多照顾哟。” 凤姐笑着说道：“才女到来，我非常高兴还来不及呢。” 汪天翼笑着说道：“自我介绍，我叫汪天翼，和夏晓爽是同事，也是教师。” 她看着凤姐说道：“凤姐吔，都说你是巾帼英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让我好羡慕呢。” 凤姐微笑着说道：“还是汪小姐嘴甜，让人听了舒坦。” 画之筠自报家门：“本女子名叫画之筠，我们几个都是同事。” 画之筠接着说道：“听你们说得很热闹，在谈什么呢？” 凤姐笑着说道：“大家都坐下，继续谈笑。” 凤姐接着说道：“说女性，曹雪芹的《红楼梦》里描述的女性最多，个性都很突出，让人看罢顿生感慨。” 寒子梅答道：“是的。林黛玉美若天仙，大家出身，小家脾气，气量狭窄，到死也没有咽下这口小气。 第1章 ） 薛宝钗心机过深，深藏不露，虽然夺得了贾府大权，最终还是成了独守空房的孤家寡人。王熙凤聪明伶俐智慧超群，独揽大权，心狠手毒，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抛尸荒野无人问津。尤二姐美丽伊人善良柔弱，最终被逼身亡。尤三姐性格刚烈不甘受辱拔剑自刎以示清白。” 汪天翼说道：“妙玉一身圣洁，自诩清高，终被贼人劫掠卖进青楼，任凭世人践踏蹂躏。帝王的妻子贾元春，声名显赫，荣华富贵，到头来成为朝党的祭品，身首异处，尸骨无存。她们当中有几个女子下场圆满？” 大家听到这里，禁不住落下泪来。 凤姐为了缓和气氛，说道：“咱们说些高兴的事。人们对貌美女子常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这八个字代表着四个绝代佳人。” 夏晓爽说道：“沉鱼，说的是春秋战国时的西施。” 敫晓甜说道：“汉代王昭君世称‘落雁’之容。” 肖婧彤说道：“就是呢。汉朝的貂蝉有‘闭月’的美貌。 寒子梅说道：“唐代的杨玉环称‘羞花’的美誉。” 凤姐看了看天说道：“罢了，我们还是吃饭要紧。最近新来个厨子，做得一手好烤鸭，从北平学的手艺。咱们吃个痛快如何？” 夏晓爽已经是胃鸣肠叫了，肖婧彤、寒子梅、汪天翼、画之筠、蓝圣水也是饿得心荒。 敫晓甜也想吃烤鸭，大声说道:“快馋死我了，在北平时，和同学们吃过几次，人多，吃得不过瘾，今天我要一饱口福哟!” 她们吃饱喝足刚要闲聊，突然门口洞开，才女们“哇”的大叫一声，眼神一齐射向来人，惊叫道：“好吸引人哟！这不就是潘安？” 凤姐微笑着说道：“他是涌安。” 漳河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地方军阀为了扩军筹集军饷，只顾招兵买马强征军款。地方官员如同走马灯似的，三天二头变换新面孔。官兵只知道横征暴敛，搜刮民财，肥已私囊，哪里关注老百姓的死活？ 于是土匪四起，骚扰乡民。兵患、官患、匪患、天灾人祸重重压在老百姓头上。逃荒要饭的到处都有，死尸遍地横卧，老百姓真是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 漳北、漳西、漳中毗邻的三角地带，有一股土匪声势浩大，匪徒近300人，匪首陈八懋。当地百姓都叫他陈拔毛。 为什么叫他陈拔毛呢？因为他搜刮老百姓财物，见什么抢什么，把老百姓的东西全部抢光拿净。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了，不管男女老幼，上去就扒衣服，骚扰得乡民担惊受怕，叫苦连天。 陈八懋，家庭富有，自幼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读过几年私塾，识得一些文字。父母早亡，陈八懋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放着若大的家产，他不去经营，整天舞刀弄枪。 后来，他学得一身好武艺，更是目中无人，狂妄之极。因贩卖大烟被当地政府扣押，当官的知道他家中有财， 第2章 ） 当官的知道他家中有财，就狠狠地赚了他一笔钱财。 陈八懋获释后，不甘寂寞、自命不凡，总想干一番“大事”。他在当地联络地主豪绅，网罗地痞闲汉纠集了100多号人，以维持当地治安为借口购置枪支弹药，开始了土匪生涯。 有一个术士，生得仙风道骨，道貌岸然。他来找陈八懋，说他会神童大法，能保人的武功长盛不衰。 陈八懋是练武的人，正有这方面的想法，没想到，踏破铁蹄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送上门的生意，那能不做呢？他赶忙把大师请到大堂。 他审视来人相貌不凡，真有神仙之姿。心想此人果真有这等本事？现在江湖骗子很多，都想骗吃骗喝，我得先试试他的功夫再说。 他忙迎上去，非常客气地说道：“这位仙人，快快请坐。”他说着话，亲热地拉住术士的手就往座上让。让座的同时暗用内力，捏住术士的手腕用力去掰。 术士的手腕如同钢铁一般，他哪里使得上劲力？术士轻轻地就把陈八懋的劲道给卸掉了。 陈八懋心想，好硬的功夫。接着，他给术士斟了杯茶水，顺手向术士胸前甩去。 那术士不经意间把茶杯接住，满满地一杯水一滴也没有溢出，轻轻地放在桌上。 他说道：“陈兄弟，请你不要再试探了，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的。你这样对待客人使我寒心。”说着甩袖要走的样子。 陈八懋一听术士要走，立即拦住，倒身下拜，说道：“弟子有眼无珠，得罪师傅了，请不要见怪。” 术士见陈八懋叩拜为师，不由得微微笑着说道：“你果然有灵性，可教，可教。” 他自我介绍：“我叫陈现胜，江湖人称神童大师，今年89岁，游走江湖四处漂泊，无所定居随遇而安。” 他说完话，吸了一小口茶水，并没有咽下去，只是漱了漱口，就向地上吐去，一股水流如同钢枪把地上砖砸得四分五裂。 陈八懋见状，大吃一惊，心想，这是江湖失传的“吐纳神功”。他不由得五体投地，再次下拜，说道：“师傅，请收留弟子为徒。” 神童大师表演完后，说道：“起来。” 陈八懋这时已经把神童大师敬为神灵，站立在旁边没有坐下。 神童大师微笑着说道：“不要拘束，也不要师徒相称，以兄弟相称为好，也相处自由些。” 陈八懋惶惶然道：“弟子不敢。” 神童大师不高兴道：“我说得话你也不听了？” 陈八懋这才说道：“听师傅所言。” 他于是恢复了常态，大谈天南海北、江湖奇闻轶事。 陈八懋也是听说过所谓的“神童功法”，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有这种利害的功法，所以心里半信半疑。 但当不住神童大师说得这功夫天花乱坠神奇无比，于是就开始练起“神童大法。” 神童大师在陈八懋处待有月余，说要周游世界，起身要走。 陈八懋苦留不住，赠送十根金条和一些大洋， 第1章 ） 陈八懋苦留不住，赠送十根金条和一些大洋，那人带着钱财扬长而去。 陈八懋不断扩充人员，依仗高超武功，突然偷袭、吞并了附近罗金刚一股土匪，收编80余人及枪支弹药，势力大增。 地方军阀驻地一个团的部队，由于内讧，副团长阮军旺带领二个连的官兵200号人投靠陈八懋，声势大振。 漳北的鹰爪王，漳西的通背猿，皇家庄的梅花豹都闻声而来，与他称兄道弟成为狐朋狗友。 就连地方官员都惧怕他三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胡作非为。 陈八懋为了练成“神童大法”，派出自己的亲信多人，到处探听谁家有男童，谁家未嫁女子的消息。经过多日的打探得实，于是就开始残害儿童、奸淫妇女的勾当。 郝家村有一郝姓大户，老来喜得一子，年7岁，长得细嫩白胖，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视如掌上明珠。傍晚还在院子里玩耍，突然就不见踪影。 郝大户不见爱子，急忙叫人到处寻找，全村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急得他全身冒冷汗，浑身打哆嗦，话都说不出来。郝大户本来年事已高，找不到儿子已经精神崩溃，一口大气没有提上来，就一命归天。 县长接到报案，派人去侦察，也没有着落。 夜深人静，一个蒙面人行走如飞，到村里不走正道，飞檐走壁，翻墙越脊。 他悄悄地来到一个院子里，猫腰来到西屋，用手指蘸唾沫捅开窗户上的纸，偷偷地向屋里的炕上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女人睡在那里。 屋里熟睡的女子叫榴双玉，是本村富户榴富贵的女儿。长成窈窕淑女，容貌姣好，也读些三字经，性格刚烈。已经与近村富户姓邴的男子定婚， 两家是远亲，门当户对，也算青梅竹马，双方非常满意婚事，定于下个月举行婚礼。 这女子正做着与情郎相会的甜蜜美梦，嘴角还流露着幸福的笑容，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个淫贼溜进屋里。 榴双玉的哭声惊动了她的母亲，她哭哭啼啼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她的母亲。她母亲也是悲痛万分，说这是那里造的孽呀，老天爷，你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榴老爷也知道了这件丑事，急得直跺脚，嘴里说着：“怎么办？这事怎么办？”这件事是伤风败俗非常不光彩的事，如果男家知道此事，必定要退婚的。 榴家大小有哭的，有闹的，有骂的闹成了一锅粥。民间有一句俗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榴双玉被糟蹋的事很快传到了男家。 男家也是大户，容不得这种丑事，找来媒婆，立即退婚。 榴双玉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眼泪也哭干了，大脑一片空白。心想，我这肮脏的身子，留在世上，也是给榴家抹黑，自己也落得个骂名。想来想去，心一横，找了一条绳子悬梁自尽了。 近年来，这一带村庄相继发生多起孩童失踪、奸淫妇女的案子。县政府也派出警察调查这些重案，但是，毫无结果。 第2章 ） 据受害人叙述，是一个年青的蒙面人，能翻墙越脊，武功较高。老百姓对当地政府官员的无能非常不满，多次请愿要求早日捉拿罪犯归案，还老百姓一个安稳太平的日子。 后来，有两个江湖侠士自持有些武艺，自愿搜寻这个恶魔。但是，人们发现这两个侠士被杀死在田野里。 有一个老者说道：“目前就有一个能人，为什么不去请他出山呢？” “是谁？快说，是谁？”有人抢着问道。 老者说道：“猜！你们使劲猜！” 人们急着问道：“到底是谁？不要打哑迷了，赶快告诉大家，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请他出来为民除害！” 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就是漳河有名的六爷涌安。” 老者把这人姓名指了出来，大家想起来了，都说：“赶快请六爷帮忙，他可是解困救难的大侠士。” 事不宜迟，乡民们在三乡五村里找几个有名望的绅士、富豪、老学究，带着一班子吹鼓手，敲锣打鼓，振天动地请涌安扫黑除恶，为民铲除恶魔。 涌安与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武少侠等人正在小酒楼谈论最近出现的骇人听闻的事件，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人声沸腾，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正要下楼去看看，酒楼掌柜小跑过来说道：“外面来了很多人，请六爷答话。” 涌安一脸雾水，说道：“咱们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着话，就走出酒楼门外，看到门口站满了人，有几个穿戴整洁的长者在人群前面恭候着。 涌安等人刚走到人群面前，有一个长者，白须飘然，文质彬彬，文绉绉地说道：“今日骚扰清闲，是有一大事相求，万望六爷成全为是。” 涌安赶忙说道：“诸位父老乡亲，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为民的事我决不推诿。” 长者说道：“近年来，漳河发生了非常离奇的事情，搞得乡民整日里担惊受怕，家家自危。我也是代表漳河老百姓向你请愿，请你出山为民铲除毒虫，还老百姓一个清平日子。”长者说着便跪下来，在场的乡民全都跪下。 涌安赶紧扶起眼前这位长者，向大家说道：“大家请起来，这些事情我也有些耳闻，也很气愤。既然乡亲们看得起我涌安，我向大家发誓，不铲除这个坏蛋，决不罢休！” 语言斩钉截铁，声音铿锵有力，气惯九霄。 乡民告退之后，涌安与裴英武、天启星、郭铁棍、武少侠等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他回到家中，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心里不由得烦闷起来，脸上露出难色。 凤姐从大酒楼回来，正想说句笑话逗他乐。一看他满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又遇着难题了。她笑着说道：“哟！我刚回来，你就耷拉个脸，什么事情把六爷给难住了？” 涌安苦笑着说道：“夫人，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正在发愁呢。” 凤姐仍然逗乐说道：“好聪明的六爷， 第1章 ） 凤姐仍然逗乐说道：“好聪明的六爷，人人都夸你是男子中的精英，人群里的智者，什么事情能难倒六爷？” 涌安无奈地说道：“现在出现一件怪事，孩童失踪、妇女被糟蹋。政府多次出人探查毫无结果，有几个义士插手此事被身首异处。乡民家家恐慌，人人自危。漳河老百姓请我出面决断此事。但是，我现在不知从哪里下手做事？所以，我想这件事非常棘手。” 凤姐说道：“要我看这事不难办。” 涌安听她说这事好办，马上来了精神。 他赶紧凑到凤姐跟前说道：“你快说说，让我松口气，我的精神快崩溃了。” 凤姐有条不紊的说道：“听说这人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能飞檐走壁，跳墙越脊如走平地。你想想这人是谁？” 涌安说道：“漳北的鹰爪王，漳西的铜臂猿，皇家庄的梅花豹，陈家庄的陈八懋这几人的武功非常高。他们都是当地有名的土匪首领，名声坏得很，我们从来不跟这些人交往。漳南、漳东的土匪首领都是靠偷盗抢劫起家的，武功不太高。其他的武林高手比较正派，做不出这种勾当。” 凤姐说道：“你认真想一想，这个魔鬼为什么要残害孩童？奸淫未婚女子？是不是这个人在练什么歪门邪功？” 涌安想想，是这么个道理。这个人为什么要残害儿童、奸淫妇女？ 他想着想着，突然大叫道：“我明白了，这个人可能是在练江湖上谣传的什么‘神童大法。’” 涌安停了停，想了想说道：“我在武当山学武时，曾听道长们说有一种非正道的武功，叫‘神童大法’，要吃人肉，还要练什么‘采阴大法’，还要练什么‘吞吐功’等等。练成后，青春常在，武功不衰等等。大家也就是戏说此事，闲聊罢了，哪里真有此功法？纯粹骗人的鬼话。” 凤姐认真地说道：“看来此人当真练的是‘神童大法’这门功夫，这人实际上是食人魔、采花贼。” 涌安说道：“现在发生的这些丑恶勾当应该是一个人所为。” 凤姐说道“说得对，就是一个人行为，这就好办了。” 涌安说道：“派人把鹰爪王、铜臂猿、梅花豹、陈八懋暗中监督，摸清他们的行踪。” 凤姐说道：“这些人都非常警觉，决不能打草惊蛇，确定目标后，再彻底铲除后患。” 凤姐想了想又说道：“可以从他们匪窝里买通卧底，了解匪首的详细情况。” 涌安称赞道：“想得周到，就这样安排了。” 几个月过去了，鹰爪王、铜臂猿、梅花豹、陈八懋那里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可是，残害、奸淫妇女儿童的事情仍然发生。 涌安和凤姐都很纳闷，难道思路不对？还是恶魔非常狡猾？或是另有其人？ 据卧底说，晚上，他们的首领都不单独出门。睡房有多人守卫，首领有什么动静，他们都会知道，而且反应极速， 第2章 ） 立刻就会赶到面前听候召唤。他们每天早上都会看到首领洗漱、吃饭，召集众头目商议事情，没有异常情况。 涌安无奈地说道：“事情复杂了，怎么办？” 凤姐非常冷静，想了想说道：“据我分析，匪首住屋里可能有暗道通到外边。以前，兵荒马乱，大户人家为避祸，屋里挖有地室、地道防范发生意外。这个地道也可能就成为匪首避开众人耳目，做些让他的亲信们也怕闻的丑恶勾当。” 涌安听了凤姐的一番言语，想了想道：“说得有理，那得先把洞的出口寻找出来。” 凤姐说道：“从我掌握的情况看，鹰爪王、铜臂猿、梅花豹占居的是新宅大院，不可能挖地道。唯有陈八懋住的是他祖上的老宅院，很可能有地道出入。而且离他老宅不远有一条护村河，河深水急，河水旁边有船只停靠在那里，通过地道，来到河边，撑船逃生很方便。” 涌安说道：“这个情况非常重要，要派人重点监视。” 日月匆匆，一个月瞬间即过。这天深更半夜，天黑如漆。在陈家庄老宅护村河的旁边，有三棵几人合抱的老柳树，树身都用铁丝蒺藜裹着，防备有人攀爬柳树。这时，从老柳树上钻出一个蒙面黑衣人。他仔细观察着周围动静，看看没有异常情况，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滚落在草丛里。 这人到了河岸边，看准河里的停船，轻无声息地跳到船里。这只船非常小巧也不用船桨，两只脚使劲一蹬全身用力前倾，那只小船箭一般向前射去，真所谓的水上飞，好功夫。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就穿行了几里地。 他在前面的桥下把小船停下，用绳拴住小船后沿着河壁窜上岸来，看看漆黑的夜空，认准方向在庄稼地里穿行。这人轻功高超，不一会儿功夫，来到菪璗村，消失在菪姓大户家里。 第二天，菪大户的爱女菪明珠被糟蹋的丑闻迅速传开。 涌安召集裴英武、郭铁棍、武少侠商议除恶计策。裴英武、郭铁棍和武少侠主张先铲除陈八懋，再铲除鹰爪王、铜臂猿、梅花豹等土匪。 涌安说道：“先铲除鹰爪王，再打掉铜臂猿和梅花豹，把这几股土匪消灭后，陈八懋就失去左右膀臂，就等于断其增援力量。我们可以全力根除这个恶魔。” 裴英武、郭铁棍、武少侠听了觉得有道理，同意涌安的布署。 天黑夜静，涌安和裴英武、郭铁棍、武少侠带着200多人，由内线为向导迅速包围了鹰爪王的匪巢，拿下岗哨。 涌安带人进入一个大宅院，宅院非常宽大。他们先消灭了十几个护卫匪土，响声惊动了鹰爪王。 鹰爪王是个江湖惯匪，武功很高。江湖上为什么称他为鹰爪王呢，他练的一双手，十指如钢棍，抓石如泥。如果与他交手，挨着了皮肉破裂，戳到身上就是一个窟窿，不死也得重伤。 鹰爪王并不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