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羔羊：无尽的杀戮游戏》 第1章 诡异的噪声 一阵尖锐刺耳的噪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何凡，就好像有人拿着尖锐的利器在耳边划割玻璃，不仅刺耳，而且挠心。 何凡捂着耳朵坐起身想要寻找噪声的来源，但是发觉这个声音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找不出声源。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即使紧紧捂住双耳，那声音也不曾有丝毫减弱，就好像是直接在灵魂中回荡。 “玛德，这是什么鬼声音！” 何凡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痛苦得左右翻滚，就好像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似乎格外漫长。 声音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清晰响亮，让何凡头疼欲裂。 何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下床想要逃离这个房间，或许能远离噪声。 可是刚一站起身，就觉得头昏腿软，一下子站不住跪倒在床边。 犹如无数钢针在捅自己的脑子，鼻息下两股热流滑落。 嗡~ 何凡终于忍受不住，晕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何凡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还跪坐在床边，上身就俯在床上过了一夜。 何凡揉了揉还有些昏重的头，徐徐站起身来。 拉开泛白的窗帘，外面已经是一片明亮。 糟糕，不会迟到了！ 何凡赶紧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过几分。 还好。 何凡舒了一口气，上班应该不会迟到。 何凡在一家小型的跨境电商公司上班，自己没有文凭学历，也不懂外语，所以只能在仓库做些打包发货的杂活。 才上了一周多的班，还处在试用期。如果迟到的话会影响自己转正，仓库主管王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娘们。 何凡在厕所照了照镜子，随后用水洗去了鼻子下的两道红杠。 虽然还是搞不清昨夜是什么情况，但是自己感觉了一下，好像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还能动就不能歇，这就是打工人的命。 何凡洗漱完毕，蹲坑的同时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人发布类似的经历。 朋友圈安安静静，无非就是些鸡汤、广告，还有各种晒、各种秀，根本没人提到昨夜那奇怪的声音。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何凡也不再多想，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早餐就在离租房不远的孙姐包子铺解决。 卖包子的孙姐大约三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特别是胸口两个大馒头蔚然壮观，被附近人戏称包子西施。 孙姐包子个儿大，皮薄馅多，一口下去滋滋冒油。 关键还和别家一个价，可谓物美价实的良心商家。 “小凡，还是老三样？” 何凡点点头。 孙姐麻利地从蒸屉里拿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又拿了杯豆浆用袋子装好递给何凡。 何凡是包子铺的常客，和孙姐也十分熟悉了。 所以接过包子之后，忍不住问道：“孙姐，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孙姐啊了一声，显然有些吃惊。 “你也听见了？我今天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没有听见，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出了毛病。” 何凡找到了知音，忙说：“对，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滋啦刺耳的声音不停在脑子里响，捂住耳朵也听得清清楚楚。” 孙姐连连点头，“对，我头就好像要裂开一样，我” 孙姐话还没有说完，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就带着愠怒吼道：“你个婆娘卖不卖包子了？老子是来买包子的，不是来听你们聊天的。” 孙姐忙点头赔不是，然后询问男人要买什么。 何凡皱着眉头看了男人一眼，这个男人刚刚才到没几秒，就这么不耐烦。 有些人花了几个钱就真把自己当上帝了。 何凡在公交站台吃着包子等着公交，旁边一个衣着凉快，刀工鬼斧整容脸的女人捂着鼻子说道： “乡巴佬，滚一边吃包子去，臭死了。” 何凡还没回话，他身旁一个秃顶中年男人上前就扇了女人一记大耳光。 “你嚷什么嚷，吃个包子怎么啦？闻不了你自己开车去，在这等什么公交!” 何凡愣住了，虽然是在为自己说话，但这老哥也太暴躁了，二话不说就动上了手。 女人被打懵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就和男人厮打起来。 女人一手扯住秃头男人的空气刘海，另一手就巴掌招呼上。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还给了男人。 ”草，臭婊子你敢扯我头发！” 秃头男人一把把女人推倒在地，骑到女人身上就抡起拳头砸了下去。 女人那花大价钱垫起来的鼻梁瞬间塌了下去，男人一拳下去不解气，又连着抡了数拳。 男人拳峰的皮肉都打裂了，女人脸上更加不堪，被打得血肉模糊，不省人事。 周围其他人都是冷漠地看着，没人上前阻止。 何凡吓呆了片刻，这才急着上去拉住秃头男人。 “大哥，别打了，要出人命啦！” 男人反手一肘打向何凡，何凡胸口一疼，捂着胸后退数步。 还好自己的手挡了一下，不然说不定肋骨都被打伤了。 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何凡吼道：“老子帮你出头，你还敢动老子，你想死是!” 何凡看着男人猩红的双眼，有些害怕地说道：“谢谢老哥，我是怕你打死了人会有麻烦。” 男人面色缓和了一点，对着地上的女人身上吐了一口浓痰，这才说道：“一个骚货而已，骚货就该x死！” 何凡点头也不敢再说话，心道这男人一定是个疯子。 这个时候168路公交车猛冲进了站台，司机一个急刹车，公交车上摔倒一大片。 瞬间车上叫骂声一片。 车门打开，何凡就看见司机挥舞着一把大扳手，和几个乘客对骂起来。 围攻司机的几个人看司机手持扳手，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何凡则是被身后的人推搡着上了车。 “你们吵什么吵，还不开车我就要迟到了。” 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对啊，你们围着司机，这车还怎么开。” 围着司机的几个人听了这话，不和司机纠缠，转而和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对骂起来。 司机把扳手放在手边，气鼓鼓地发动了公交车。 摔倒的都是站着的，给司机解围的人是坐着的，两方就这样互相谩骂起来，愈演愈烈，俨然要动手的架势。 这个时候车上一个中年妇女战战兢兢喊道：“师傅，你慢些开。” 何凡这才注意到车外飞逝的景物，公交司机正在和一辆小货车怄气飙车 第2章 失控的都市 车上的人都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斥责司机。 司机骂骂咧咧说道：“等老子超了他再说。” 坐在司机身后的大妈突然站起身，拿起买菜的篮子狂砸司机的头。 边砸嘴里还念叨道：“我让你超!我让你超!你想害死我，我先弄死你！” 司机被砸了几下，菜篮子是藤萝编制而成，虽然硬度有限，但是边角磕在头上还是挺疼。 吃痛的司机猛打一把方向，然后一脚急刹。 车里的人纷纷摔倒，大妈瞬间被甩开，头朝下摔倒在进门的楼梯上。 司机解开安全带，顺手操起手边的扳手站起身来。 大妈这会儿头在门口，两脚朝上正在哎哟叫唤。 司机就用扳手猛砸大妈的双腿，砰砰砰！ 大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刚刚爬起身的何凡看得目瞪口呆。 司机银灰色的铬钒钢合金活动扳手前头满是鲜血，大妈的小腿已经产生明显的偏折，显然腿骨被打断了。 “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中发出尖叫，不知道谁按下了开门的按钮，门开了。 前门昏死过去的大妈头被车门夹住，后门人群开始涌下了车。 何凡显然也不会见义勇为去和疯狂的司机搏斗，跟着人流一起下了车。 身后一个穿职业西装的女人下车太急，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公交门口，后方的人也不管她的死活不断踩着她的身子往车下跑。 何凡跑出几米远听见女人的惨叫回身望去。 女人几次徒劳地想要爬起，不过都被后面的人又踩倒。 最后等所有人都跑下车，才颤颤巍巍缓缓爬了起来，何凡刚想上去扶她一把， 就见身后杀气腾腾的司机一扳手砸在女人的后脑上，鲜红的液体飞溅。 噗通，女人扑倒在地。 司机骂道：“刚刚你们都骂了我，都别跑!” 何凡暗骂卧槽，扭头就跑。 事发地点离何凡上班的公司还有两站路距离，何凡只能改为步行前往。 一路上随处可见争吵的人群，马路上堵起了长龙，喇叭声不绝于耳。 间或也会有人斗殴，下手都没个轻重，打出人命也不稀奇。 疯了，都他妈疯了。 何凡小跑进了公司，看看时间快要迟到了。 眼见电梯口围了许多等候的人，何凡上班的公司就在四楼，所以何凡干脆爬楼梯上去。 到了公司门口，何凡刚准备按下门口的指纹打卡机，就被身侧冲上来的一个女人挤开。 “滴，打卡成功！” 女人叫刘莹，是市场部的员工。 长相勉强算是中人之姿，但是身上有料，敢穿敢露，浓妆香水首饰样样齐活。 据说和老板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连衣短裙，一双酒红色高跟鞋，银色的金属鞋跟踩在地板砖上噔噔作响。 何凡怒道：“抢什么抢，明明就是我先来的。” 刘莹并没有理会何凡，踩着高跟鞋扭着大屁股进了公司大门。 何凡也按了指纹。 “滴，迟到!” “谢特！”何凡骂了一句，心想今天特殊情况应该能够通融。 进了仓库，主管王姐竟然还没到，只有同事眼镜妹在清点物品。 眼镜妹名叫史丽丽，留着蘑菇头短发，穿得十分保守，话也不多，在公司男同事眼中存在感极低。 何凡与她打过招呼，然后问道：“王姐呢？还没来吗？” 史丽丽摇了摇头，盯着何凡的脸看了半晌才主动问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外面不正常？” 何凡猛点了点头，“对，人都好像疯了一样，一点事就吵起来，大打出手，甚至还杀人。” 然后何凡叙述今天遇到的疯狂老哥和血腥司机，心有余悸。 史丽丽推了推方框眼镜，小声说：“我怀疑和昨晚诡异的噪声有关系。” 何凡有些惊讶地说：“你听见了？” 史丽丽点点头，“我在早餐店遇到了一个听到噪声的人，感觉他神智还比较正常。现在你说你也听见了，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史丽丽指了指外面，“我怀疑没有听见噪声的人，脑子都不正常了。你注意看他们的眼睛，明显充血发红，那就是症状。我仔细观察过，公司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不正常。” 何凡看着史丽丽的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那些疯狂的人眼睛或深或浅都有发红，严重的像那个司机就和红眼病一样。 何凡沉默了，虽然他也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是巧合。 现在经眼镜妹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就在何凡考虑要不要逃回家先躲起来的时候，外边房间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声。 出事了！ 何凡左右看了看，史丽丽递上一把裁纸刀。 这玩意不够劲，何凡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开箱子用的短撬棍，这才出了仓库循声而去 刘莹正在用高跟鞋狠踩躺在地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草，叫你吃老娘豆腐，我踩死你个瘪三!” 刘莹一提脚，鞋子没跟着提起来。 七八厘米的金属鞋跟半截没入眼眶，脚下的男人血流入注，早就没了动静。 “杀，杀人啦！” 房间里另外一个女孩子瘫坐在角落惊声尖叫起来。 刘莹蹲下身子，把高跟鞋拔了下来，指着女孩吼道：“叫什么叫，我这是正当防卫，他想强暴我。” 刘莹回头看向何凡，双眼猩红。 “你看什么看，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也想x我？” 何凡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自己这会儿根本就没那个念头。 本来蜷缩在角落的女孩，趁着刘莹回头吼刘凡的当儿，举起电脑桌上的显示器就猛拍在刘莹头上。 砰隆，32寸的显示器都给砸穿了，像个枷锁一样套在刘莹的脖子上。 回过身来的刘莹额头流下鲜血，脚下又被地上的男尸一绊，后仰着跌倒。 后脑勺磕翻了椅子，晕死在地上。 “你们在搞什么鬼，外面够乱的啦，里面也这么乱！” 走道里走过来一个穿西装的胖子，正是何凡的同乡死党谢攀高。 何凡和谢攀高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之后何凡就进厂打工，而谢攀高则是混了一个大专文凭。 何凡现在这份工作就是谢攀高介绍的。 谢攀高走到门口，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手握撬棍的何凡和史丽丽， 然后看向房间内，不禁吼了句：“卧槽！” 第3章 避难 “老板，你醒醒！” 谢攀高急忙跑到躺地的中年男尸旁边，蹲下摇着男尸的肩膀喊道。 尸体当然不会应答。 谢攀高抬头望向用显示器砸刘莹的女孩子问道：“王檬，老板这是怎么了？” 叫王檬的女孩木然地看着谢攀高说：“老板被刘莹给杀了。” 原来地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公司老板，而这个女孩子叫王檬。 何凡小声问一旁的史丽丽：“这个人就是老板？” 史丽丽轻轻点了点头。 倒不是何凡太闭塞，只是老板很少来公司。 何凡才上了一周的班，大部分时间一直在仓库忙活，对于老板和别的部门的人认识得很少。 刘莹这个女人也是因为王姐经常在背后骂人骚货，加上露的多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才知道这号人物。 谢攀高双手抱起老板的脑袋猛摇，边摇边喊：“老板，你快点醒来，你可不能死!” “要死也先把这个月工资给发了再死！” 何凡实在看不下去，说道：“谢胖，老板已经死了，你就别摇了。” “不，老板还没死，你们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何凡无奈，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无信号。 “手机没有信号了。” 史丽丽和谢攀高也拿出手机看了看，差不多同时说道：“我的也没有信号。” 何凡说：“谢胖，算了。外面都乱套了，不会有救护车来的。” 谢攀高突然说道：“不对，凡少，你听见没有，老板刚刚和我说话啦！” 何凡皱眉，史丽丽在何凡旁边小声说：“谢胖子已经疯了。” 何凡有些不耐烦地说：“他都死了，能说什么？” 谢攀高又看了看王檬，问道：“老板刚刚问我，他的眼睛哪去了？你听到了吗？” 王檬懵逼地看着谢攀高，摇了摇头。 谢攀高蹲在地上左看右寻，嘴里念叨着眼睛呢？眼睛哪去了？ 何凡无语，指着刘莹掉下来的高跟鞋说：“喏，在那鞋底上。” 谢攀高看到鞋子，眼睛一亮。 忙把鞋子捡了过来，从鞋跟上拔出已经软瘪的灰白色圆球， 如获至宝般拿在手里，然后往老板脸上的血窟窿里塞。 “老板，你的眼睛回来了，你快点起来先把工资给我结了。” 谢攀高后边一直躺着的刘莹兴许是被谢攀高的骚操作给惊醒了，还穿着鞋的一只脚正对着谢胖子的屁股，弓起腿一脚蹬了上去。 谢攀高一声尖叫从地上弹了起来。 一只酒红色的高跟鞋就钉在他两瓣屁股中间。 “我，我痛!菊花坏了!” 王檬一惊，直呼：“刘莹你还没死！” 刘莹还有些迷糊，看见王檬准备开骂，结果被王檬操起旁边的椅子把头又按了下去。 椅子腿塞在刘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檬对着谢攀高急道：“快坐上来，是她杀了老板。” 谢攀高脑子也不正常，拔了屁股上的高跟鞋，哦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接近两百斤的重量往椅子上一坐，下边的刘莹瞬间安静了。 谢攀高则是坐下去很快又跳了起来，捂着红了一片的屁股说：“疼，疼，坐不得。” 史丽丽扯了扯何凡的胳膊，小声说：“他们都疯了，我们赶快走。” 何凡看了眼谢胖子，随后点点头跟着史丽丽离开了门口。 两人经过公司外边的大厅，大厅办公区有两个人正带着耳机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对于公司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刚刚走出公司大门，身后就传来了谢攀高的声音。 “凡少，你们去哪儿啊，别丢下我啊。快给我处理处理，我屁股上的血止不住。” 楼梯间内 何凡皱着眉说：“鞋跟刚好塞进眼里，伤口到不是很大，不过周边有些撕裂。” 然后转身看向背对着两人的史丽丽问道：“要找点东西止血，你有吗？” 史丽丽也没有回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了翻，递过来一只唇膏。 “这个主要成分是凡士林，你给他涂上。” 何凡接过唇膏，然后在谢胖子的屁股上涂了几圈。 “喂，还有这个，让他垫上。” 何凡看了看史丽丽，只见她背对着自己，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包卫生巾。 何凡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递给谢攀高。 “你自己垫上，能舒服点。” 谢攀高拿着皱眉问：“这怎么用？” 何凡没好气地说：“自己摸索。” 等谢攀高提上了裤子，何凡才递了一支烟给他。 看着谢攀高发红的双眼，不死心地又问道：“谢胖，昨晚上睡觉有没有被什么噪音吵醒？” 谢攀高连连点头说：“有啊，你怎么知道的？你昨晚上躲我床底下啦？” 何凡吃惊的又问：“你真的听到了？” 谢攀高说：“当然听见了！别提了，昨晚和网友奔现，人丑就不说了，关着灯都一个样。关键是睡了以后，那呼噜声吵得人没法睡。我被吵醒以后，大半夜的只能跑回家去睡。” “那还有听见别的噪声没有，就好像用刀划玻璃一样？” “那没有。” 何凡又抽了两口烟，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人人都像疯了一样，我们还是回家躲着，等着政府出面维持了治安再出门。” 谢攀高连连点头说对。 史丽丽扯了扯何凡衣角，说道：“你，送我回宿舍好不好。不远，离公司就隔了两条街，走路不用十分钟。” 何凡看了看她，丢了烟头点点头。 何凡把短撬棍给了史丽丽，自己从消防箱里找了一把黑柄黄把儿红头的消防斧。 没敢把撬棍给谢攀高，因为他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不敢给他。 谢攀高就自己从厕所找了根木拖把棍。 三人由何凡持斧头开道，谢胖子跟在后边，史丽丽走最后，保持队列缓缓下了楼。 到了大街上，发现情况更加恶劣了。 马路上已经完全被横竖不一的车给堵死，路边的门面玻璃没有几块完好的，地上隔不多远就可以看到瘫倒在血泊中的人，还要小心时不时从高空掉下的坠物。 路上曾有人想要袭击三人，但是看到三人手中的武器最后还是退却了。 何凡皱眉说：“我回去路程太远，这样子走回去很容易出事。” 谢攀高骂道：“他妈的，我们赶紧躲起来才行，路上都是疯子。” 史丽丽说：“先到我宿舍躲着，那里最近。” 何凡看向史丽丽，点了点头。 但是史丽丽偷偷指了指谢攀高，很明显想要抛下他。 何凡没有表示，心想先平安到了宿舍楼下再说。 第4章 救命之恩 三人一路有惊无险，步行抵达锦绣小区门外。 所谓的宿舍实际上是公司在附近的锦绣小区租下的一套三居室住房。 史丽丽在路上介绍，目前房间居住了三个女孩子。 除了她，分别还有财务徐萍以及售后部一个叫蔡慧娟的女孩子。 何凡看到小区门口的超市停住了脚，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房间等多久才能恢复正常，最好囤积一点食物和水。” 谢攀高附和道：“对对，越多越好。” 三人进了这家乐尔超市，门口的收银台空无一人。 超市进门不远的墙架上摆了一台电视机，正在播放广告。 何凡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于是一人拎一个篮子进去拿东西。 也不挑口味，泡面、饼干、面包、罐装粥等食物一股脑全扒拉进了篮子。 “现在播报一条突发新闻，昨夜凌晨三点左右b市遭到来历不明的陨石撞击，城市在高温和冲击作用下，瞬间蒸发消失，全市九百多万人无一幸免。天文机构表示，在此之前并没有观测到有陨石” 何凡刚好在柜台用塑料袋装食物，当他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呆若木鸡。 新闻也吸引了谢攀高和史丽丽，两人站在何凡身后不远，望着电视同样是一脸震惊。 “那什么，电视上说的b市是不是我们这个b市？” “难道我们都已经死在陨石撞击中了？”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平行时空？” 何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们早上在手机中看到有相关消息吗？为什么手机上没有这条新闻？” 史丽丽和谢攀高都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这个消息。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几人看向门口，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容普通，引人注意的是左边胳膊之下齐肘而断，左手已经没有，断口处还在不断淌血出来。 何凡皱眉问道：“你是店老板？你的手” 男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边走边说打断了何凡：“我当然是店老板，是不是我不来你们就准备拿了东西就跑？” 中年男人绕到柜台后边，右手扯过一把塑料袋。 新扯的袋口是粘起来的，男人一只手捻着袋子，始终分不开袋口。 口中喃喃道：“咦，我的手呢，我还有一只手呢，怎么不见了？” 谢攀高指着老板的断臂说道：“老板，你左手没了啊！还在流血啊，你赶快止血，不然命就没了。” 老板一脸诧异地看着几人，说道：“我，我怎么觉得头好晕。” 何凡看老板苍白的脸，知道老板已经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发晕。 下一刻，老板说完人就晕倒了过去，瘫倒在收银台下。 何凡绕到收银台后边，解了鞋带扎紧老板的断肘处，然后拿了一支笔穿过结巴处旋转，把带子收紧。 史丽丽在何凡身后说：“没用的，他已经疯了，迟早是要死的。” 何凡皱了皱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你们再去拿点东西，用袋子装好我们就回宿舍。” 其实何凡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徒劳的，但是现在自己没有危险，如果看着什么都不做觉得有些良心不安。 给老板捆扎好暂时止血之后，何凡刚起身就看见门口进来两个年轻人。 两个半大小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得花里胡哨。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身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看见何凡站在收银台后，以为何凡就是店老板。 “老板，拿两包软华子。” 何凡转身在身后的柜台里翻找香烟，心想把烟给了他们打发走，免得节外生枝。 “咦，骄哥，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何凡回头，发现其中一个矮胖些的小子正拿着自己放在柜台旁的消防斧把玩。 糟糕，刚才绕进柜台后边的时候把斧头忘在外边了。 谢攀高在两个小子身后喊道：“你放下，那斧头是我们的。” 矮胖小子冷笑一声，“小爷拿到了手里，它现在就是小爷的。” 谢攀高也不惯着，把手中的篮子放下，然后举起拖把木杆吼道：“小逼崽子，还敢在老子面前称爷，老子今天就教你做人。” 说完抡起手中的木棒就砸向矮胖小子。 矮子顺手用消防斧挡开木棍，然后举着斧头朝谢攀高追去。 高个小子见状，从门口的纸箱子里摸出两瓶啤酒，朝着谢攀高扔了过去。 史丽丽见状早就躲到超市里边的货架区，谢攀高面对两个小子的轮番攻击，也只能朝着货架里退。 何凡见已经动上手，自己也不能干看着。 从货架上操起一瓶500l牛栏山二锅头，翻上收银台的桌子，朝着落在后方刚刚投掷完啤酒的高个小子跳了过去。 高个子听见后面有响动，回过身正好被从桌上跳过来的何凡一瓶子敲在天灵盖上。 哐当!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高度白酒的香味逸散开来。 高个被这一下给砸懵了，何凡怕他缓过紧来，正好手边有现成的啤酒瓶。 哐啷，哐啷，哐啷！ 啤酒瓶三连击，高个小子双眼一翻白，脚一软倒了下去。 追着谢攀高的矮胖小子虽然手持消防利斧，可是跑进货架区之后，反而施展不开。 中间的货架又被谢胖子和史丽丽合力推到，架子砸在矮子身上，矮子重心低底盘稳没被砸倒。 弓着背护着头，挣扎着从货架里退了出来。 刚刚退出了口中还骂咧着：“我日尼玛” 哧~ 史丽丽居然找了瓶杀虫剂，直接怼着矮胖小子的脸就开喷。 矮胖子惨叫两声，丢了斧头捂着脸直不起身。 谢攀高用木棍头猛捅了两下矮胖小子的后脑勺，把人捅得昏死过去。 尘埃落定，几人松了一口气。 何凡把食物等东西装好，捡回了消防斧就往超市门口走，一边催促道：“我们快走，外面危险。” 史丽丽和谢胖子也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就准备出去。 “凡少，小心！” 何凡闻声转身，就看见之前被自己用酒瓶砸倒的高个小子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朝自己捅了过来。 来不及闪躲，眼看刀锋就要刺进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个球形黑影从斜后方高速冲出，把高瘦小子给撞飞了出去。 心有余悸的何凡握紧斧头，一斧头劈倒了正准备爬起来的高瘦小子。 斧头直接砍进了后背龙骨之中，卡在里边还费了些劲才拔出来。 何凡回身看着双眼越发猩红的谢攀高，心情复杂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第5章 谁是疯子 到了宿舍楼下，史丽丽故意落在后方，不断给何凡使眼色。 很明显，史丽丽不打算让谢攀高进入宿舍。 何凡觉得谢攀高除了最开始的表现有些异常，好像也没有其他人那么疯狂，至少对于自己和史丽丽没有明显敌意。 而且刚才还救了自己一命，如果把他关在门外良心过意不去。 电梯已经断电，宿舍在十一楼。 要走楼梯上去不是件轻松的事，何况还需要提着许多食物和饮料。 何凡和谢攀高分别把斧头和木棍当作扁担，把袋子一股脑挂在上面扛上肩头，开始爬楼梯。 爬了八层楼梯，谢攀高把东西一丢，一屁股坐在楼梯上。 喘着气说道：“爬不动了，我要歇会儿。” 史丽丽见状忙说：“何凡，你帮忙提一些，我们先拿上去。” 然后对着谢攀高说：“你就先坐着歇一会儿，我们送了这一趟再下来接你。” 谢攀高喘不过气，只顾点头话也不想说。 史丽丽推搡着何凡，两人提着东西就继续走。 才走上一层楼梯，就听见谢攀高有气无力的声音喊道：“何凡，凡少。” 何凡停住脚，问道：“怎么了？” 谢攀高问道：“你们会回来吗？不会丢下我？” 何凡一犹豫，史丽丽抢先高声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放了东西就下来。” 何凡看了眼史丽丽，史丽丽皱着眉低声催促道：“快些走！” 两人上到十一楼，楼房是两梯四户的格局。 史丽丽住的是1102房，旁边的1101房间大门敞开，里面家具东倒西歪。 何凡从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有人，也没有听见声响。 史丽丽已经打开了1102房的大门，一袋一袋往里面提东西。 “谁？”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进门玄关的尽头，手握着一把菜刀，双眼猩红地看着史丽丽和何凡。 史丽丽有些结巴地说道：“蔡，蔡慧娟，你，你怎么在宿舍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宿舍？这是集体宿舍，又不是你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奇怪你这个时间怎么没去上班？”史丽丽一边说一边退到了何凡身旁。 蔡慧娟看到何凡，提着刀上前两步吼道：“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们要弄去外边开房，别在这里弄。” 随后看了看一地的食物，又吼道：“你们这是准备在宿舍开派对吗？还提这么多东西上来，我说了我喜欢安静！安静！安静！啊~” 说着说着，蔡慧娟捂着头放声尖叫起来。 何凡看见蔡慧娟的菜刀上还有鲜血，再加上这样的表现，确定是疯了无疑， 悄悄捡起了地上的消防斧。 尖叫发泄过后的蔡慧娟举起菜刀对着何凡和史丽丽两人吼道：“你们都出去，别想进来。我喜欢安静，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说着就脚踩门口的食物上前，一手乱挥菜刀逼退何凡两人，一手去抓门把手。 何凡自然不会让她把门关上，一斧头抡在蔡慧娟胳膊上。 斧头是反过来抡的，刃口朝外，另外一头就像大锤子把蔡慧娟敲了个踉跄，撞在门上。 手中的菜刀掉落到地上，耷拉下来的手抬不起来，不知道肩膀是脱臼还是骨折。 史丽丽急忙捡起蔡慧娟掉在地上的菜刀，一刀劈在蔡慧娟的脖子上。 一刀觉得不保险，又连补了两刀，砍开了半边脖子才停手。 何凡觉得脑子有些乱，史丽丽这个模样，和外边那些疯子也没有区别。 史丽丽摘下眼镜，在胸前找了块干净一点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再戴上。 “快点，把她拖出来，我们进去。” 何凡不敢放下斧头，一只手把蔡慧娟的尸体给拉了出来。 没死透的蔡慧娟双腿还在微微颤抖，时不时抽搐一下。 “哎呀，妈耶，你们这又是整啥讷？” 耽搁了这一会，已经缓过气的谢攀高拧着东西自己走了上来。 一上来就看见何凡在拉扯蔡慧娟的尸体。 史丽丽看见谢攀高，躲进门里就把门砰地关上。 “草！” 谢攀高急骂道。 何凡丢开蔡慧娟尸体的手，叹了一口气。 谢攀高猛拍房门，大骂史婊子忘恩负义，不解气又猛踹了几脚门。 何凡上前拉住谢攀高的胳膊说道：“别喊了，没用的。” “不是，我们好心送她回来，她这是什么态度？老子不弄死她咽不下这口气。” 何凡看了看旁边1101房，自己几人这么闹也没人出来看一眼，估计没有人。 “我们就躲这边，这屋应该没人。” 说着把门口剩余的几袋食物提进了门，然后没管谢攀高，握紧消防斧朝屋里探索。 客厅里确实没人，桌椅东倒西歪，墙上的大液晶电视也敲破了，墙上一张结婚照一头挂在墙上，一头斜搭在沙发靠枕上。 照片中郎才女貌，笑得很甜。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何凡看了看两件卧室，也没有发现人，但是地板上有血迹。 又查看了洗手间和厨房，同样没有人。 确定了没有人后，何凡走到门口，对着锲而不舍叫骂的谢攀高喊道：“谢胖，别喊了，赶紧进来。” 谢攀高骂骂咧咧回头收拾了一下自己丢在楼梯口的几袋东西，跟着何凡进了门。 把门关上，两人清点了一下物品。 七成的物资都被史丽丽搬进了隔壁，自己两个大男人只拿了三成。 节省点能够吃个两三天。 何凡点了支烟坐上沙发，吞云吐雾了一番。 看着坐在地上还在咒骂的谢胖子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依然没有信号。 也没有搜索到wifi。 何凡这才起身又检查了一下，发现房间没电。 看来不只是电梯断电，而是整栋楼已经停电，甚至很有可能是片区乃至全市断电。 又去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滴答滴答流了几滴之后就没了声响。 断水断电。 踩灭了烟头，何凡问道：“那个新闻，你怎么看？” 谢攀高愣了愣，问道：“什么新闻？” “就是我们在超市看到的那个，b市被陨石砸中的那个新闻。” “假的，肯定是假的！我们都活得好好的，那不就说明新闻纯属扯淡。” 何凡沉默了一会，又问：“那外面这情况怎么解释？” 谢攀高说：“尸兄你看过没有？肯定是我们喝的自来水出了问题，说不定是境外恐怖分子在自来水厂投毒，喝了水就发疯。” 第6章 火灾 何凡自然不会相信投毒这种荒谬的言论。 除了昨晚那诡异的噪声，何凡也没有其他线索，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没有电，也没有网络，何凡索性把手机关了机，省点电晚上还可以当作手电筒用。 谢攀高骂累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凡在阳台上看着外界发呆。 两栋楼阳台相对，何凡可以看见对面楼里的情况。 四楼一户男人正在殴打女人，女人忍受不住从阳台窗子一跃而下。 落到了外边的绿化带里，挣扎了一番还是站了起来，拖着一只折断的腿小跳着想要逃离。 但是那个男人追到楼下，用平底锅继续砸击，直到女人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类似的事情不断上演，何凡站了许久都已经看得麻木。 坐在落地窗边，把头肩靠在窗上望着马路，期盼着能够看到维持秩序的部队出现。 谢攀高睡醒以后好像更加暴躁了，坐在那里几乎把所有认识的人都骂了一遍，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针对他，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嘴脸。 甚至连小学时候谁谁谁偷喝了他的可乐这种烂账都翻了出来骂。 不过出奇的是谢攀高没有骂何凡， 倒不是他和何凡的关系莫逆，完全是因为何凡手边的消防斧。 何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忌惮，心里明白谢攀高的狂暴倾向越发严重起来，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一手握紧消防斧，坚实的手感带给自己些许安全感。 “我说何凡，你在房里还一直把斧头带在身边干什么？” 谢攀高看向何凡问道，眼神有些闪烁。 何凡盯着谢攀高的眼睛，冷冷说道：“万一有情况，可以立刻用来防身。” 谢攀高尴尬的哈哈假笑，然后说：“这房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担心什么？我们是好朋友，要互相帮助。” 何凡点点头，说了声对。 然后就是沉默，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终于谢攀高先站了起来，说道：“哎，沙发太硬，我还是去房里睡好些。” 说完拿了一袋食物就进了主卧，还轻轻地把门关上。 何凡又点上一支烟，突然想起谢胖子看自己的眼神中那种闪烁，以及后续的种种表现，那是一种畏惧、害怕。 何凡提上斧头，走进卫生间。 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血迹，还有一双发红的双眼。 “草！” 何凡骂了一句，一斧头敲在镜子上。 镜子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洒了一地。 谢攀高应该是听到了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出来查看，也没有出声询问。 何凡听到了轻轻的咔哒一声，主卧的门给拴上了。 何凡从墙上残余的碎片里看着自己，一脸的阴戾凶狠，熟悉的外貌陌生的气质。 “看来我也一样发疯了，我本不应该这样狂躁的。” 何凡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放水洗把脸清醒一下，打开龙头才记起已经停水。 出了卫生间，何凡吃了点面包，喝了几口水。 然后拧着斧头进了次卧。 犹豫了片刻，何凡也把门拴上，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刚刚躺上床，突然又坐了起来。 把斧头放到了手边，握着斧头把柄，这才安心入睡 等何凡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昏暗无光。 何凡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喝了一口水，打开门出了房间，客厅里没有人，看来谢攀高还待在主卧。 从客厅望向窗外，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只有零星几点暗淡的光芒，不知是蜡烛还是应急灯。 何凡敲了敲主卧的门，问道：“谢胖，睡了吗？” “还没有，有事吗？” “没事。” 说完何凡又回了次卧，带上了门。 感觉自己睡过一阵之后，好像人清醒了一些，更加觉得自己先前不太对劲。 心中猜测，也许听到了噪声的人抗性会高一些，但是否发疯还是在于自我情绪管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人的负面情绪极为容易放大，导致失控发狂。 自己先前一直提防谢胖子，这种情绪放大，产生了杀人的冲动。 就在何凡低头自省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尖叫嘶喊。 虽然已经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但是这样密集的惊叫还没有出现过。 外边应该出了大事。 何凡冲出了次卧，从阳台望去，感觉下方有光芒摇曳，还有浓烟上涌。 刺鼻的烟气从窗口灌了进来，何凡急忙上前把窗子关上。 主卧的谢攀高这会儿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喊道：“糟了，楼下起火了。” 何凡忙从卫生间找了两块毛巾，打开矿泉水瓶子，淋上水把毛巾拧干。 丢了一块给谢攀高，说道：“看火势我们应该下不去了，快上楼顶！” 谢攀高接过毛巾，就准备收拾东西。 何凡已经拧着斧头推开了门，急忙喊道：“都不要了，火势上行速度很快，我们快跑。” 也没等谢攀高，何凡冲进了楼梯间。 往下看了一眼，估计火势应该还在六七层楼的位置，烟已经开始上涌。 这栋楼是十八层的小高层，何凡没命地往楼顶跑，很快就来到了上天台的入口。 入口处有一扇木门，没想到物业公司竟然在门上上了一把锁。 门口已经站了焦急的一男一女，男人正在用力撞门。 何凡急忙说：“快让开，我来。” 两人见何凡手持消防斧，连忙让开了道。 何凡拿着消防斧上前，对着门锁旁几下猛砍，很快就劈开了豁口。 然后用斧头把裂开的木头顶了个窟窿，手伸过去打开了门。 何凡第一个冲出门，那对男女也跟着出来，接着又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跑了上来，就是没有看见谢胖子。 何凡对着门内吼了一声：“谢胖子，你快些，来了没有？” “哎，来了，来了。” 谢胖子一身两百斤的肉，要快速爬上来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但是火灾无情，大火可不在乎你是几百斤。 何凡接了谢胖子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另外一个单元跑去。 “快走，火势横向蔓延慢一些，趁那边还没烧起来，我们赶紧下去。” 谢攀高已经喘得说不出话，何凡扶着他一脚高一脚低地朝着另一户单元跑去。 身后陆陆续续又上来一些人，后边还有惨叫和怒骂，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已经不是何凡要考虑的，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逃出去。 第7章 灾后余生 下楼比上楼快得多，何凡和谢攀高很快就下到了五楼位置。 但是楼梯里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人从下方朝上跑。 “着火了，出不去！快向上跑！” 上来的人喊道。 何凡愣住了，说道：“不应该啊，那边单元的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烧到这边单元。” 谢攀高说：“别管了，我们出不去，快往上走。” 何凡用毛巾捂着口鼻说道：“没用的，上到楼顶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这种状况不可能有消防队员来救援。冲不出去我们就只有等死。” 说完就继续朝下跑。 到了四楼，浓烟已经熏得人难以睁眼，眼见不可能再下去了。 何凡估计这边的火才烧到二楼，如今唯一逃生的办法只有跳楼。 从楼梯间出来，一户房门开着。估计逃生的人走得匆忙，房门都没有关上。 谢胖子这会儿也跟了出来，何凡忍着呛人的烟吼了声“这边!” 然后朝着那套房间跑去。 等谢攀高进了门，何凡把门关上。 然后从阳台的窗口朝下望去，四楼大约十一二米的高度，下方是一米高矮灌木绿化带。 在二楼位置有伸出的不锈钢伸缩晾衣架，估计落在上边能缓冲一下。 “快去找被子。” 说完何凡紧冲进了卧室，从床上扯了一床被子丢给谢攀高。 “快，裹上就跳下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边说一边去另一间房找了床被子裹上。 谢攀高搬了张椅子放在窗口，一只脚踩在窗框上不敢跳。 何凡也没时间劝解，门缝的烟已经开始大量往里灌了，温度越来越高，一旦三楼发生轰燃自己肯定就没机会逃了。 于是冲上前把谢胖子给撞了下去。 “啊！” 砰地一声，谢攀高砸在了二楼的伸缩晾衣架上弹了一下，落到了下方的灌木丛里。 何凡也不耽搁，爬上了窗口。 下方的晾衣架已经被谢攀高砸松变形，但是一头还固定在墙上，并没有完全脱落。 何凡裹紧了被子咬牙朝着剩余的半边衣架跳了下去。 噗通，何凡肩侧落在晾衣架上，晾衣架没有立刻被砸脱，而是先被砸成了一个斜面让何凡稍微下滑了一米左右，才继续落下。 砰，何凡也落到了灌木丛中，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一般，想喊也喊不出声。 估计有好几分钟，何凡才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都能动。 忍着疼痛缓缓坐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低声闷哼的谢胖子，想出声询问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又坐了几分钟这才站了起来，整个半边身子都好像是麻木的。 试着啊了两声，能够发出点声音了，只是十分嘶哑。 走到谢攀高身旁看了看，从外观上看，一只手明显骨折。 何凡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才低声问：“胖子，死了没有？” 谢攀高哼哼了两声，没有回答。 何凡走出灌木丛，在人行过道旁边坐了下来，身后是还在熊熊燃烧的楼房，楼上还活着的人大呼救命。 何凡木然地坐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又还能活多久。 不得不说何凡的运气不错，没有受到重伤，可谓奇迹。 火势越来越大，高层的人要么永远倒在火场，要么就忍受不了高温和浓烟，不顾楼层往下跳，摔成了烂泥。 “你没事？” 何凡抬起头，面前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寸头带着一副眼镜。 男人见何凡呆滞的模样，解释道：“我是个医生，就住对面这栋楼。我看你从四楼跳了下来，你还好吗？”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问：“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何凡感觉自己总算碰上一个正常人，站起来指向灌木丛忙说：“医生，你帮我看看，我那里还有一个朋友在那里没起来。” 男人点了点头，与何凡一起走到已经停止了哼哼的谢攀高旁边，蹲下检查了一番。 摇头说道：“他可能不行了，除了手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估计已经扎进了肺里。” 说完站了起来，叹息一声。 “要是平时，估计送医院还可以救下来，但是现在的情况” 何凡也沉默了下来，很明显医院已经停摆，没有办法抢救伤员。 “走，去我家，我给你检查一下。你虽然看上去没事，说不定有内伤。” 何凡跟着这个医生回了他家。 医生名叫张铭兴，是市二医院的外科医生，今天刚好轮休在家。 家就住对面这一栋楼的三楼，有一个当护士的老婆，也在二医院工作。 今天去了医院上班，并没有在家。 由于没有电，张铭兴点了一支蜡烛。 给何凡做了一些简易的外科检查，然后又询问了何凡身体的一些感受，点了点头说：“你运气真的很好，至少现在看没有大碍。你左边肩背和腰腹这一线这几天会淤青肿痛，我家刚好有些药你先拿去用。” 何凡接过张铭兴递过来的药，忍着疼在身上搽了起来。 然后问道：“张医生，大部分人好像都疯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张铭兴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也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 “你昨晚听见了那奇怪的噪声吗？” “我听到了。” 张铭兴随后问道：“你怀疑是那个噪声让人发狂？” “不，恰恰相反。根据我接触到的人来看，发狂的人都没有听到噪声，相反听到噪声的人还能保持理智。” “至少相对来说理智一些。”何凡又补充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发狂。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政府还没有派部队维持秩序救援，我担心全市都已经沦陷了。” 张铭兴推了推镜框，继续说道：“我想我们可能只有自救了。” 何凡问：“怎么自救？” “离开这座城市，去郊区或者去其他城市。总之需要远离人群，这里的人越来越具有攻击性，我担心拖得越久，情况会越糟糕。” 何凡想了想，问道：“张医生，你有没有从新闻里看到那条消息，我们所在的b市被陨石撞击，所有的人和物都已经蒸发汽化了。” 张铭兴十分吃惊。 “你在哪里看到的？这怎么可能！” 第8章 尸体不见了 “那可能是幻觉。” “幻觉？” 张铭兴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我今天也接触了一些发狂的人，他们或多或少会产生一些不存在的幻觉。你说的这个情况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出现了幻觉。” “幻觉” 何凡默念了一遍，内心并不认同张铭兴的说法。 因为看到那条新闻的，除了自己还有谢攀高和史丽丽，三个人出现同样的幻觉说不过去。 不过何凡也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和张铭兴争辩。 张铭兴见何凡发怔，起身说道：“今晚你就在客厅里休息一晚，一般来说24小时之内政府就会派人维持治安，平复混乱。如果明天中午情况还是没有好转，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 何凡点点头，看了眼墙上的全家福问道：“张医生，你就不担心你的妻子和女儿吗？” 张铭兴面色有些僵冷，片刻后才说：“我本来就快要离婚了，孩子前些天已经送去外地的外婆家，并不在这边。” “还有，我这个人喜欢干净，你就待在客厅里，别乱跑。” 说完就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何凡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惹了张铭兴不高兴。 等张铭兴回房之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客厅，确实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乱。 时间慢慢过去，何凡本来麻木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难以入睡。 口干得厉害，嗓子也疼。 试了试屏幕碎裂的手机，还能亮。 用手机照明，起身找水喝。 桌上摆了一大一小两个杯子，水壶是空的。 何凡只能去厨房找找。 打开了冰箱，里面有牛奶，果汁，还有酸奶面包。 何凡大口灌了几口牛奶，才觉得嗓子舒服一些。 砰！ 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厨房的垃圾桶，何凡想起张铭兴说喜欢干净，于是找来扫把和撮箕打扫。 垃圾桶里有许多零食袋子，好像还有一条染血的毛巾。 何凡愣了愣，蹲下确认了一下，褐色的毛巾上大片污迹确实是血，而且还没有干透。 应该就是今天才用来擦拭过血液。 站起身来，找了一把水果刀放进裤兜，才回到沙发躺下。 天快蒙蒙亮，何凡的困意才战胜了疼痛，进入了睡梦。 梦里他看见了谢攀高满身是血，质问他为什么抛下他不管。 梦见史丽丽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质问他为什么着火了也不通知她逃命。 还有公交车上被踩踏的女人，超市老板，被自己劈死的少年，蔡慧娟等等，一个个全部上前把自己团团围住，不断撕咬自己的身体。 “啊！” 何凡从噩梦中醒来，张铭兴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 何凡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不过没有把水果刀拿出来。 “怎么，做噩梦了？” 何凡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张医生，有止疼药吗？” 张铭兴给何凡找来了一盒布洛芬，说道：“只有这个了，你先吃点。” 何凡吃了药，过了一会儿疼痛稍微减轻了一点。 一夜没睡好，实在忍不住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今天是个好天气，外面阳光明媚。 何凡起身，张铭兴给了他一些食物和水。 吃过之后，张铭兴就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等了，外面太诡异，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除了满街的疯子和尸体，还有什么诡异的？” 张铭兴严肃地说：“外面的尸体都不见了！” “什么？” 何凡站起来走到窗前朝下望去，路面上还有对面绿化带里的尸体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就连昨晚因为火灾跳楼，摔成的肉泥也没了踪迹。 谢攀高的尸体自然也没了。 “这怎么可能，难道有人来收尸？” “我早上起来就没看见尸体了，你一直昏昏沉沉，我就没和你说。你昨晚上有没有听见外面有响动？” 何凡摇了摇头，昨晚他差不多一直没睡，但是也不曾听见外面有动静异响。 “会不会是野狗之类叼走了?” 何凡问完自己都觉得不可能，这么多的尸体，那得要多少野狗才能叼干净。 而且野狗也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干净，不留一点残肢碎肉。 张铭兴摇了摇头，显然也不认同何凡的说法。 “你好些了吗？我们等会就出发，离开这座城市。” 何凡一身疼痛，是真不想动，但是想一想外面诡异的情形也容不得自己退缩。 “张医生，你打算怎么走？” 张铭兴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指了指说。 “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出发，沿着长兴路朝着西边走，这个方向离市郊最近，而且连通国道和高速公路，如果遇上其他逃离的车辆也许可以搭上顺风车。” 何凡看了看，问道：“步行要多久？” “大概四个多小时，现在外面路上都被车堵死了，我们只能步行。如果后边路况好一些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找一辆车离开，反正现在外面多的是没人开的车。” 何凡想了想，同意了张铭兴的看法。 两人准备了一番，携带了少量干粮和水，药品等物品。 张铭兴带了两把手术刀，然后找了一把榔头带上防身。 何凡皱眉问：“张医生，也给我找点武器。” “你身体不好，拿着武器也很难和人动手。” “总比没有强，外面都是一帮疯子，万一遇上什么情况，我也可以帮上忙。” 张铭兴点点头，给何凡找了把菜刀。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路上的行人比昨天少了许多，偶尔遇见一两个也是相互防备着保持距离。 路上随处可见血迹，但是一具尸体都没有。 何凡忍着疼，尽量跟上张铭兴的步伐。 左右四望，一路上两侧的楼房中也有不少人在窗口观望两人，有人还在窗子上喷上s的图案。 看来大部分的人都意识到危险，选择了待在家里。 沿着长兴路西行，刚好需要经过何凡的租房。 何凡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租住的小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需要取的，没必要再返回自己的房间。 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走的时间长了颇感吃力。 “张医生，我们休息一下，我有些累了。” 张铭兴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这才走了半个多小时，你再坚持一下。” 何凡说：“你看现在路上没人，休息一下应该没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喊着救命朝着两人跑来。 第9章 搏命 女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撕破的t恤下露着大片白嫩的皮肉。 身后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下身只穿着条红色三角裤衩，手握一根金属棒球棍一路追赶。 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何凡定睛一看，女人居然是何凡的熟人，包子铺的孙姐。 孙姐看到这边有两个人，慌不择路跑了过来，看见其中一人是何凡，又惊又喜。 “小凡，快点救我!” 孙姐跑到了何凡身旁，拽住何凡的胳膊哀声恳求道。 不巧孙姐抓住的是何凡受伤的一侧胳膊，疼得何凡猛吸一口凉气，人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孙姐，你放手，我这边受了伤。” 孙姐松了手，躲在何凡身后。 后面追赶的男人看到何凡和张铭兴停下了脚步，面色依然倨傲。 “你们是想和我抢女人？” 举起手中的棒球棍指着何凡质问道。 何凡看了一眼张铭兴，张铭兴退后两步对着何凡摇头，示意不要多管闲事。 孙姐也看到了张铭兴的小动作，心里一紧张又猛拽住何凡摇晃，噙着眼泪说道：“小凡，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 何凡疼得连着哎哟两声，忙推开了孙姐的手。 红裤衩男人见状哈哈大笑。 “一个残废，也想坏老子好事？大肉殚，你今天跑不了，谁也护不住你。” 何凡见张铭兴不愿帮忙，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是面前健壮男人的对手。 把菜刀递给孙姐说道：“孙姐，我受了伤帮不上你，你拿去自己防身。” 孙姐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菜刀，何凡又小声说：“孙姐，越害怕死得越快，想活就拼了。” 红裤衩见状勃然大怒，吼道：“你个残废还敢递刀子，老子先料理了你，等会连你菊花一起爆咯。” 男人说完就上前两步抡棍子打向何凡头部。 棒球棍的重心在前端膨大部位，加上前端力矩大，打实了何凡基本上就交待了。 可是何凡根本不退，反而全力迎上去一头撞进男人怀里。 虽然也被打到了侧脸，不过是被男人握棒的手敲到脸颊，耳鸣嗡嗡作响总算不致命。 何凡不敢再和男人拉开距离，用还有力的手一把抱住男人，一记头槌猛磕男人。 何凡比男人矮了半头，这一下刚好磕在鼻梁上，男人瞬间鼻血横流。 “草!” 男人骂了一声，手中的棒球棍当作捣棍，用球棒手把猛捣何凡的头。 何凡偏头避开，棒球棍手柄砸在了肩头上，一阵剧痛。 事到如今，退缩只有死，只能拼一把。 何凡抱住男人，用右脚别在男人腿后，然后把全身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两个人一同摔倒在了地上。 何凡忙喊：“快砍死他。” 男人身强力壮，加上身上没有伤，很快就翻身把何凡压在了身下，双手竖握球棍再砸何凡的头。 何凡用尽全力，尽量偏开头躲避。 砰地一声，金属球棍把何凡耳边的水泥地面都砸出了一个小坑，碎石溅了何凡一脸。 “啊！” “啊！”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叫了起来。 叫的女人是孙姐，孙姐终于鼓起勇气拿菜刀劈砍还坐在何凡身上的男人。 男人叫则是因为被孙姐砍中了胳膊。 不得不说孙姐确实用尽了全力，可惜砍的位置不好。 一刀下去砍透了半边手臂，菜刀卡在了肱骨上，加上男人收紧的肌肉，一下子拔不出来。 吃痛的男人反手一棍抡向孙姐，孙姐躲避不及抬臂去挡，闷哼一声踉跄两步跌倒。 男人彻底疯狂，嘶吼着反身准备终结何凡。 扑哧~扑哧~ 何凡趁男人攻击孙姐的空当，掏出了口袋里的水果刀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何凡也不知道捅了几刀，直到男人颓然扑倒在自己身上才停手。 鲜血湿透了自己的胸膛。 何凡正觉脱力，被男人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感觉从男人身上涌出一股清凉之气进入了自己体内，很快自己受伤的半边身子都不再疼痛。 被敲击得轰轰作响的耳鸣声也戛然而止。 回过神来的何凡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尸体，捡起了男人掉落的棒球棍。 “小凡，你没事？” 孙姐捂着被棒球棍打伤的手臂，向何凡问道。 何凡却是冷冷地看向远处一直没有动手的张铭兴。 “你早就知道杀了人就能恢复伤势对不对？” 何凡激动地吼道：“你救我回去就是因为我受了伤容易杀，你带我上路就是当我是个补给药对不对？” 孙姐愣住了，他不明白何凡在说什么。 但是张铭兴听得懂，他扶了扶眼镜框，冷冷说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救了你。” 何凡语塞，确实如张铭兴所言，如果不是他昨晚把自己带回家中，摔伤的自己很可能死在了路边。 “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赶紧走，趁早离开这个城市。” 张铭兴说完没有理何凡，转身就走。 何凡看了看孙姐，问道：“孙姐你手怎么样？” 孙姐揉了揉手臂，说道：“还好他反手没用上力，骨头没断，应该问题不大。” 何凡点点头说：“走，我们从这里走出城市，到郊外去。那里人少不容易遭受攻击，说不定还能遇上正常人，搭车去其他城市。” 孙姐忙说好，捡了菜刀跟着何凡一起上路。 没走多远，前方的张铭兴却停脚喊道：“那个女人不能跟着我们。” “为什么？”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些人疯狂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而且还会产生幻觉刺激。带上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很容易就会成为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攻击对象。” 何凡愣了愣，看向孙姐，那一身火爆的身材怎么也藏不住，加上衣服被撕得七零八碎，有种别样的诱惑。 “小凡，别抛下我。” 何凡点了点头，对着张铭兴说道：“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说完左右看了看，在附近一辆车上扯下一具男人尸体。 一边扒扯衣裤一边对孙姐说：“你快换上这身衣服，把头发盘起来再找个帽子，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第10章 疯狗 孙姐披上了男人宽大的外套，然后捡了个电瓶车头盔戴上，这才与何凡再次上路。 路上何凡询问了孙姐昨天是怎么度过的。 孙姐说昨天有人大闹包子铺，掀翻了她的蒸笼，生意做不下去只能早早关门回家。 做包点早餐生意起得很早，孙姐回家之后就睡了一大觉，下午三点多才起来。 起床之后发现停水停电，就随意吃了点东西。 本来还打算去包子铺搞卫生，准备包点馅料，结果出了门没多久就发现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打架斗殴的人，路上还有死人。 吓得她赶紧又跑回了家，不敢再出来。 家中水喝完了，到了今天实在口渴难耐。 看外面没有什么人，壮起胆子出门去附近的商店弄了些水和食物，结果才从商店出门就碰上了那个红裤衩的男人。 男人想强暴自己，一路逃窜这才遇上了何凡。 “小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怎么了？” 何凡摇了摇头说：“大部分人都疯了，肆意攻击其他人，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今天早上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不见。我刚刚杀了那个男人，我身上的伤势就神奇地完全恢复了。” 说完看向一脸震惊的孙姐，叹了一口气。 “我也无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两人又走了一阵，看到前方不远张铭兴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女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子。 女人看到手持武器的和何凡和孙姐，有些害怕地拉着孩子躲在了张铭兴身后。 张铭兴说：“不用害怕，他们都是正常人，也是打算逃难的。” 何凡皱了皱眉，张铭兴先前说不带女人，现在却接纳了这个女人和孩子，用意十分明显。 这个女人和孩子就和之前的何凡一样，是张铭兴用来救命的护身符。 孙姐也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女人这才放心了一些，跟着张铭兴一起走。 何凡与孙姐落后几米，与张铭兴几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走着走着，何凡觉得有些不对劲，越往市郊走街上的车辆反而越多，一辆挨着一辆停在路上，有许多还冲上了路边，堵得水泄不通。 孙姐小声问道：“为什么这边的车越来越多了？” 何凡说：“可能前面有什么拦住了去路，前面的车出不去，后面涌过来想出城的人只能弃车步行。” 孙姐有些害怕地说：“前面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何凡摇摇头，他也回答不上来。 女人带的男孩子不断抱怨，说走累了不想再走，后来干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女人怎么哄劝都没有用，看向张铭兴问道：“你能帮忙背一背我的孩子吗？” 张铭兴摇了摇头，女人又看向何凡。 何凡同样摇头，说道：“估计还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高速路口了，再坚持一下。” 男孩子又哭又闹，不断重复大喊：“我不走了！我就是不走！” 女人见两人都不帮忙，有些恼怒地说：“你们还算男人吗？” 何凡撇撇嘴，没有答话，拉着孙姐继续朝前走。 女人转头对着男孩说：“宝贝不哭，妈妈背你。” 男孩上了女人的背，这才止住了哭喊。 又走了没多远，远处传来一阵的狗吠声和人类的惨叫声。 众人都紧张起来，何凡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 何凡看了看身旁不远敞开着门的一辆suv对孙姐小声说：“万一是疯狗群，我们就先躲到车上去。” 很快狗叫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凡听声音，估计来的狗不少，急忙对着孙姐喊道：“快，先躲到车里去。” 孙姐立马往车里跑，何凡随后也跑上了suv，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张铭兴见状，也上了最近的一辆小轿车。 背着孩子的女人走得慢，落在了后面，看见前方几人都往车上躲藏，也带着孩子上了一辆车的副驾驶。 何凡示意孙姐伏低身子，先不要看外边。 很快外头就传来了数只狗同时低声呜鸣之声。 何凡伏下身密切关注着车窗，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手心里全是汗。 噗通！ 一条狗跳上了引擎盖，何凡透过前挡风玻璃看清了这条狗。 这是一只常见的成年田园犬，一身脏乱的黄色毛发，眼睛瞎了一只，剩余的一只眼就像大红玛瑙一般泛着幽光。 狗看见了车上的何凡和孙姐，龇牙的嘴里淌着血水，不知道是狗的血还是人的血。 血水啪嗒啪嗒滴落到玻璃上，田园犬开始狂吠，并且用爪子不断拍挠着玻璃。 接着车门四面都被狗立身趴了上来，前爪不断在车窗上扒拉，狗叫声不绝于耳。 何凡咒骂了一声，这下自己和孙姐两人被狗群给包围了。 还好车窗关得严实，疯狗进不来。 “小凡，怎么办？” 孙姐颤声问道。 “没事，这帮畜生进不来，等会儿就会离开。” 何凡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些发疯的狗要多久才会放弃。 身后传来了男孩的哭声，很快吸引了疯狗的注意。 这群疯狗放弃了何凡这辆车，朝着发出哭喊声的那辆车跑去。 何凡从后挡风玻璃看去，狗群围住了带孩子的女人躲藏的那辆车，看来那哭声又是她那个大宝贝儿子发出来的。 只是她们没有何凡这么幸运，那辆车后座的一侧玻璃没有关严，有只狗跳了上去不停地往里钻，已经进去了半截身子，还剩下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男孩的哭声更加响亮了，含混着好像在喊妈妈救命。 孙姐问道：“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他们？” 何凡紧皱眉头反问：“怎么救？那么多疯狗，我们出去就会被咬死。”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一只狗钻进了车内，很快又有一只狗开始往里钻，狗叫和人的哀嚎混在一起。 车门打开，那个男孩子在女人惊叫声中一边哭叫一边下了车，还有一只狗死死咬着他的手不放，被一道拖了下来。 很快其余的狗一拥而上，把男孩子扑倒在地，男孩的哭喊声几秒后停止下来。 女人疯狂咆哮着下车想要驱赶狗群，保护她的儿子。 不过自己也被恶狗给扑倒。 就在何凡以为这对母子都要丧生狗嘴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一只狗惨叫一声侧躺倒地。 砰，又是一声，又有一只狗嗷呜倒地。 其余的狗被枪声震慑，开始退却 第11章 看不见的边界 “你没事？” 一个女警员持枪上前询问女人。 身后还有一个男警员端着枪保持戒备，提防疯狗反扑。 浑身是血的女人没有回答女警员，而是迅速爬到儿子身边，慌慌张张地查看起来。 “小宝，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女人哀嚎。 很遗憾，死人是不会有回应的。 疯狗咬穿了男孩子的脖子，大动脉和气管都敞开了半边，不可能再活过来。 何凡和孙姐此时也下了车，看到男警员的枪口指向自己，何凡急忙喊道：“警察同志，别开枪，我们是正常人。” 男警员审视了二人一阵，才说：“你们站过来。” 这个时候张铭兴也站了出来，主动对着警察喊话：“我是医生，我们几个是一路来的，让我给她看看伤势。” 男警员点了点头。 女警员蹲下身安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很抱歉，我们来晚了。” 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一把推倒了蹲在身旁毫无防备的女警，扑了上去从女警手中抢过了手枪。 女人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刚走几步的何凡见状感觉不妙，立马拉着孙姐躲到最近的一辆车后边。 女人抢过枪后，对着女警吼道：“你不要动!” 枪口一边瞄着女警，一边站起了身。 身后不远的男警员举枪对着女人厉声吼道：“把枪放下!快点放下！” 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尖声叫道：“都是你们见死不救，我的宝贝才会被狗咬死，我要你们都去给他陪葬！” 说完就调转枪头方向朝着张铭兴与何凡这边。 何凡与孙姐此时已经蹲在了车头下边，张铭兴慢了一步，成为了女人的靶子。 砰! 砰！ 这是一把9毫米口径的92式手枪，后座力比较大，没有射击经验的女人完全驾驭不住，子弹全都打向了天空。 砰！ 女人额头处冒出一蓬血雾，接着前扑倒地。 男警击毙了发狂的女人。 随后扶起了地上的女警员，关切地问：“杨芷，你没事。” 叫杨芷的女警摇了摇头，然后上前捡回了自己的配枪。 何凡见局势稳定，这才走了出来。 两名警察询问了何凡几人的情况，同时也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男警察叫邵诣伟，女警察叫杨芷，都是b市公安局的刑警，此行目的是前往市郊的武警总队请求支援。 从昨天起，城市里陆陆续续有人发狂，公安机关也不能幸免，手持枪械的警局情况只会更为残酷，好在警察纪律严明，意志力较普通人要强，发狂的比例要小一些。 没有网络，没有无线信号，专线、电台等一切联络手段都失效，控制住局面之后上级只能派人步行前往武警总队求援。 事实上，邵诣伟和杨芷已经是派出的第二批人员，昨天派出来的人音信全无，市内也始终没有看到增援。 杨芷看向张铭兴问道：“你是医生，你能解释一下这些人发狂是什么原因吗？” 张铭兴说：“我猜测发狂的诱因是情绪失控，就像刚才那个女人，本来还很正常，但是儿子死了之后就变异了。” 何凡补充说：“有些人还会产生幻觉，感觉不到疼痛。对了，一晚过去，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 邵诣伟点点头，“没错，这一点我们也觉得很蹊跷，为什么尸体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几人互相对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铭兴转而说道：“我们几人本来是打算逃离城市，既然遇上了你们，我们也想去武警总部求得庇护。” 邵诣伟和杨芷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好，你们就跟着我们，大致方向相同，等先出了城市再说。” 何凡心想反正也没有具体的目标，跟着警察总比自己和孙姐两人瞎走要强。 如果市郊的武警驻地没有异常，那么两人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于是四人一同上路。 有了两名持枪警察同行，何凡心里踏实了不少。 为了安全考虑，邵诣伟走在最前方，张铭兴、何凡与孙姐走在中间。 杨芷走在最后，既是断后，也是为了监视何凡几人，因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疯。 剩余的路程还算顺利，只遇上了一波攻击几人的疯子。 邵诣伟在警告对方之后，对方依然不罢手，最终只能被击毙。 到了一条岔路口，右侧上坡不远是前往高速入口，左侧直行则是去往武警总部，无一例外都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汽车。 几人停住了脚步。 何凡看了看坡道说：“我想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所有的车都堵在这里，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邵诣伟和杨芷商量了一下，说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这里离高速也只有几百米远，我们查看一下情况再掉头回来。 于是三人上了坡，走了没多远就能够看见高速入口。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十分诡异，离高速入口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内，道路空空荡荡，一辆车也没有。 那个距离之外则是密密麻麻的车辆，堵死了道路。 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把两边分开。 几人都没说话，又靠近了一些。 在那条无形的分界线处，是几辆只有半截的汽车，分界线这一边是整齐的断口，分界线那一边，空空如也。 杨芷率先喊道：“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 张铭兴说：“确实，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从那里把空间分隔开来。” 邵诣伟走在最前方，慢慢地沿着一辆只剩下半截车厢的货车缓缓靠近了那看不见但又似乎存在的分界线，缓缓地伸出了手 在其余几人的注视下，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无名指和食指的指尖消失不见。 “这” 邵诣伟又收回了手。 “啊！我的手！” 一声惨叫，邵诣伟紧紧掐住了自己刚才伸出去的手，刚才消失的那部分手指真的不复存在，只剩下还在淌血的半截手指。 张铭兴赶紧上前，说道：“快退回来，我帮你处理处理。” 邵诣伟退了回来，杨芷也赶忙上去，协助张铭兴给邵诣伟包扎。 何凡愣了愣，往前走了两步。 孙姐喊道：“小凡，你去做什么？前面危险!” “嗯，我知道，我想试一试。” 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金属棒球棍伸了出去。 到了一定的位置，金属球棒从最前端突然消失，何凡没有感受到球棍上传来任何力量。 何凡又继续把球棍往前送了几公分，果真就像有条看不见的边界，超出边界的物体就会消失不见。 何凡收回了球棍，前端断口处光滑如镜。 第12章 鸭子实验 孙姐沮丧地呢喃道：“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张铭兴在给邵诣伟包扎完手指之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何凡手中被削去了半截的棒球棍，皱了皱眉。 随后从身旁捡了一块石头，朝着外边丢了出去。 半空之中，石头消失不见，也没有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张铭兴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然后再次戴上。 “我们看看其他的路能不能走。” 几人同意了他的提议，转身从高速入口下来，又尝试另外一条通向武警驻地的道路。 邵诣伟手受了伤，张铭兴自告奋勇走在最前方。 没走几百米，情况和上面几乎相同，停滞的车流被看不见的屏障隔断，前方一片空旷。 不死心的何凡也学着张铭兴，拣了一块破碎的玻璃丢了过去。 不出意料，玻璃消失在前方半空中。 杨芷面色难看地说：“糟了，这样我们没法寻求支援了。” 邵诣伟说：“我们沿着边界处找找，也许能找到出口。” 何凡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从昨天开始这一切诡异的事情就好像有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掌控了一切，而自己这些人类就像是笼中的玩物。 虽然希望不大，几人还是尝试寻找出口。 用抛物的方法试探着边界，一路走一路探讨。 何凡说：“我用棒球棍试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球棒上传来力道，并不是被切割成这样子的。” 邵诣伟说：“对，我手指刚刚伸出去的时候，完全就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在收回来之后手指才疼。” 张铭兴听了邵诣伟的话，停下来问道：“你手上没有任何感觉？” 邵诣伟很确定地回答：“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都没有流血。” 张铭兴有些兴奋地说：“既然如此，说明你手伸出去并没有受伤，只是在撤回来的时候才受的伤。” 何凡有些疑惑地问：“这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想说穿过去其实没事，只要不回头就不会受伤？” 张铭兴点头，“对，也许穿过去就能回到正常空间。这道看不见的屏障也许是单向的，缩回来的时候因为空间的切割，所以才会受伤。” 张铭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问题也很明显。 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尝试成功之后又如何能把信息传递回来。 在众人沉默之际，孙姐突然问道：“这里停了这么多车，那车上的人都去了哪里？不可能全部都死了。” 何凡说：“也许和我们一样，沿着边缘寻找出口。” 张铭兴听了何凡和孙姐的对话，好像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我们可以找一个人，用绳子拴在他身上，然后让他走出去。他如果没事，就可以拉扯绳子做信号，这样我们就知道出去是可行的。” 杨芷皱着眉说：“让人去做实验太危险，我们找别的动物也是一样的效果。” 邵诣伟看了看四周说：“这里是市郊，应该有饲养家禽或者牲畜一类的动物，我们去找找。” 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大家情绪都高涨起来。 很快，几人就在附近一户农户家找到了一只活鸭子和一捆绳子。 张铭兴用绳子捆在鸭子腿上，然后回身对着其余人点了点头。 何凡等人都十分紧张地看着张铭兴把鸭子放了出去。 只见鸭子一摇一摆地跺着步子朝着那看不见的边界走去，就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停在了边界处，梳理起羽毛来。 “草！” 张铭兴骂了一句，急步做冲刺的模样吓唬鸭子。 没想到鸭子只朝着两旁跑，根本不往前去。 孙姐捡了根竹竿说：“我来，我赶过鸭子。” 孙姐用竹竿敲着地面，嘴里还喊着喔哩喔哩，很快就把鸭子赶到了边界处。 但是到了那儿，鸭子依然停住了脚，死活不往前走。 孙姐说：“动物比人类敏感，也许鸭子发觉了前方有危险，不肯再走了。” 张铭兴黑着脸说：“我就不信了。” 说完扯着绳子把鸭子拖了过来，然后抱在手里走到边界处把鸭子扔了过去。 鸭子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半空中，然后绳子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沉默了几秒，杨芷说：“看来鸭子真的没了，不然绳子就会被拉动。” 张铭兴摇着头直说不可能。 “不！一定是刚才绳子摇动，导致在半空中就被割断了，所以才没有动静。我们再试一试。” 邵诣伟拍了拍张铭兴的肩膀说：“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刚才我看得很清楚，绳子并不是在空中断的。” 张铭兴一把打开邵诣伟的手，激动地吼道：“不，不应该是这样，我们要用人试一试，鸭子不受控制，只有用人试才能确定。” 何凡后退两步，小声对杨芷说：“小心，他不对劲。” 邵诣伟后退两步，杨芷也拔出了手枪。 张铭兴见状忙举起双手说：“抱歉，我有些激动，我很好我没事，我没有发疯。” 几人都盯着张铭兴，他双眼的血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 杨芷没有把枪收起来，看了看天色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外面不安全。” 张铭兴急忙说：“对对，昨晚外面的尸体都不见了，天知道晚上会有什么。” 这里处于城乡结合部，附近有新建的住宅小区，也有安置小区，还有一些未征收的农户自建房。 一行人就近进了一片安置区。 这里的安置房是统一建设的五层楼住宅，一般一户人就占了一栋。 自己居住一层，其余楼层通常作为出租屋。 有些人还在楼顶私自加建一到两层，属于违章建筑，不过很少有人管这事。 找了一户敞开着门的五层楼栋，杨芷举起枪说：“你们在楼下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邵诣伟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你的手。” “没事，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那好，我们一起去。” 等两人上了楼，何凡与孙姐站一起，警惕地看着张铭兴。 张铭兴笑了笑说：“你们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何凡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半截棒球棍，并不回答。 砰！砰！ 楼上传来了两声枪响，何凡紧张地看向楼梯间。 过了一会儿，听见杨芷喊道：“你们上来，没事了。” 何凡让张铭兴走前头，自己和孙姐走后面。 张铭兴也不反对，迈步上了楼。 一楼是没有租出去的门面，二三楼由房东自住，四五楼是出租住房。 杨芷站在三楼的楼梯间说：“楼上有租户发疯，把房东一家都给杀了，那人已经被我击毙，你们上来。” 张铭兴问道：“尸体在哪？我们把尸体拖到外面去，我想看看尸体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第13章 红色数字 何凡与张铭兴合力把尸体抬出了房子，摆在窗口能够一眼就看到的地面。 留了一具尸体在一楼房内，作为比对。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在房里找了些吃食。 天色已经昏暗，邵诣伟与杨芷选择了二楼，张铭兴一个人上了顶楼。 本来安排何凡与孙姐一人一层，孙姐说一个人会害怕，反正每层楼都有好几间房，选择了与何凡一同在三楼过夜。 入夜之后，天空中的云层遮蔽了月亮，显得格外黑暗。 发狂的人相互厮杀，已经死了不少，这个夜里反而比头一天要安静不少。 何凡躺在床上，脑中像放电影一般回放着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件，有种末日降临的无力感。 好在那些发疯的人还没有丧尸片里的丧尸那样集中攻击人类，不然想要活下去就更为艰难。 “小凡，睡了吗？” 房外孙姐小声问道。 何凡点亮手机，起身开了门。 孙姐脸红扑扑地站在门口，手中还拎了一瓶白酒。 “没睡呢，你在哪儿找了酒？” “就在外边酒柜上，我一个人害怕，就找了喝了点，你要吗？” “嗯，好。” 何凡照着孙姐进来，两人坐在了床上。 “没有杯子。” “没事，就对着口儿喝。” 何凡喝了两口，又把瓶子递还给孙姐，孙姐接过去也灌了一口。 或许喝得太急，被呛得咳嗽了好一阵，才有些羞涩地说：“见笑了，其实我很少喝酒，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来两口。” 何凡轻笑摇了摇头，看向黑暗的窗外说道：“现在这个环境，活着压力太大，喝点酒也许会舒服些。” 孙姐与何凡聊起了过往，原来孙姐全名叫做孙玥，之前结过婚还育有一个女儿。 之前的男人因为滥赌欠了一屁股外债，一个人跑路不知所踪，留下孙姐和女儿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孙姐将女儿放在了乡里老家，找家人朋友借了些本钱来到b市开了这家包子铺。 本来只是打算维生，没想到生意越来越好，赚了些小钱。 孙姐开始憧憬未来，打算再多存些钱，年后租套大点的房子就把女儿接到市里来生活，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怪事。 何凡也说了说自己的经历。 高考失利，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找些底层的工作维生。 每个月赚点钱花个精光，买不起房购不起车，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嫌弃自己穷也分了手。 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何凡自嘲这样子活着也许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酒瓶子轮流换着喝，没一会儿一瓶白酒就见了底。 喝醉了的孙姐靠在何凡肩头，问道：“你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何凡说：“不知道，既然我们还活着，就要争取继续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呵呵，我好想再回老家看一看我的丫头，恐怕回不去了。” “孙姐，别放弃，只要活下去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你不想回家去看看父母吗？” 何凡沉默了，虽然自己读书成绩不好，工作也没赚到几个钱，但是父母一直都没有因此责备过自己，还经常对自己嘘寒问暖。 倒是自己，很少主动联系父母，也很少回家，父母多说几句就不耐烦顶嘴，还真是不孝啊。 “想，如果能从这里逃出去，我一定回家去看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相互依偎着静静坐着，沉闷的气氛在酒精的激发下缓慢发酵变质，暧昧的情欲逐渐升腾。 何凡扭头看着孙姐红透了的脸蛋，忍不住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 没想到换来的是孙姐热烈的回应。 两人很快交缠在一起，肆意释放着原始的欲望，用频繁的撞击减轻内心的惊恐和压抑。 换了一个姿势，何凡轻抚着孙姐的后背。 在黑暗的夜色中看到孙姐后脖颈下方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构成了一个阿拉伯数字6的图案。 光芒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在这样的黑夜中，很难被人发觉。 何凡手在上面抚摸，传来的是丝滑的手感，并没有任何凹凸不平之感。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何凡一时陷入沉思，停下了动作。 “快呀，你怎么停下来了！” 孙姐有些娇嗔地说道。 何凡没有答话，反而转过身坐下问道：“孙姐，你快看看我脖子下面，是不是也有个红色的数字？” 孙姐愣了愣，侧坐了下来。 何凡感觉到孙姐的手指在自己后脖颈上轻划，于是问道：“看到了吗？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对，是有一个数字8。” “8？” 何凡转过身来，说道：“我看你的是6，这是什么东西？我们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个？” 孙姐说：“我也不知道，没有感觉到异常，又不疼又不痒，而且好像是皮下透出来的。” “你的再让我看看。” 何凡说完，试着用手按压孙姐身上那个数字，但是从手中传来的触感看，皮肉之下并没有异物，就好像仅仅是个光影。 孙姐把何凡推倒，坐了上来。 “别管它了，反正怪事连连，也不差这一桩，我们继续” 翌日清晨，当外界开始微微发亮何凡就醒了过来。 轻轻挪开伏在胸膛还在沉睡的孙姐，何凡起身来到客厅，看向楼下昨天抬下去的尸体。 几具尸体还直挺挺地摆在那儿，与昨天别无二致。 就在何凡感觉奇怪，以为尸体不会再消失的时候，陡生异变。 地上的尸体从上向下化作丝丝白烟缓缓升腾，然后在清晨的微风中飘荡不见 十几秒之后地上只留下抹不去的血迹。 何凡站到窗口，左右四望，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余下几缕白烟还未消散完全。 咽了口口水，心跳剧烈的何凡慢慢地将手伸出了窗外。 自己的手并没有和外界的尸体一样汽化消失。 “小凡，你在干什么？” 孙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何凡身后。 何凡指着窗外说：“你看，外面的尸体都不见了，全部变成了白烟飘散不见了。” 孙姐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 “也许明天我们就会和他们一样，消散在天地之间。” “时间还早，我还想再睡睡。” 说完孙姐转身回房。 何凡在孙姐转身后，看到她后颈上的红色数字好像变成了5 第14章 诈尸 何凡回到了卧室，让孙姐查看了自己后颈下的数字。 果然如他所料，数字变为了7。 孙姐问道：“难道是倒计时，每天都会减少？” 何凡点点头，“我估计是这样子，如果数字变到零，也许” “也许我们就会死！” 孙姐接话道。 何凡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孙姐沉默了，何凡说：“孙姐，关于这个数字的事情你先不要说出去，我们暗中再观察两天。” “为什么不说出去？我们不多问几个人确认一下吗？比如杨警官他们？” 何凡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怀疑这个数字的大小，和杀的人数有关。” “什么！” 何凡继续解释道：“这两天我杀了两个人，一个是在超市，还有一个是救你的时候，所以我的数字比你多2天。” “我没有杀过人，所以数字就是6？我如果要继续活下去，就必须去杀人？” “嗯，可能是这样，我还不能确定。如果这是真的，知道的人越多我们就越危险。” 孙姐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也没有心情继续睡觉，穿衣起床。 何凡出门准备去一楼查看房里的尸体情况，恰好遇上了从楼上下来的张铭兴。 “何凡，你也起的这么早？” 何凡点头，问道：“早上，外面的情况你看到了吗？那些尸体。” 张铭兴听及何凡说到外面的情况，兴奋地说：“你也看到了吗？那些尸体都化作了白烟消失不见。” “对，我看到了，我正好打算去一楼看看房里的尸体还在不在。” “走，我也是去一楼查看的。” 张铭兴拉住何凡的手就打算一起下去，何凡站着没动。 何凡说：“张医生，你走前面。” 张铭兴笑了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戒备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并不是什么杀人狂。” 何凡反问：“张医生，你为什么对尸体消失这么兴奋？” 张铭兴走在何凡前边下楼，一边走一边说：“人体汽化需要四五千度以上的高温，很明显外面没有这个条件。” 走在后方的何凡没有答话，而是利用阶梯的高差试着从张铭兴的领口看他后颈上的数字，不过即便是从这个角度俯视，也只能隐约看到一点红光，看不到完整的数字。 见何凡没有回答，张铭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结合这两天奇怪的事情来看，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城市并不是真实存在，也许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被送进了这个虚拟空间，我们的本体或许就像缸中之脑一样被泡在营养液里。”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楼，大厅里的女尸完好摆在地面上，腹部的大血窟窿已经干涸，旁边地面积有一滩不规则的血泊。 何凡问道：“那为什么房里的尸体不会消失？” 张铭兴回答：“也许和游戏里的地图一样，房间和外面是分开计算的。每个清晨刷新地图的时候会抹去地图上的尸体，而房间里属于另外一个小地图，所以尸体还在。” 说完张铭兴拉着女尸的双手，对着何凡说：“来，帮帮忙，我们把她抬出去，看她会不会消失。” 何凡皱了皱眉，还是上前提起了女尸的双脚，一同把尸体抬了出去。 抬出去的尸体并没有汽化消失，维持原状。 张铭兴丢下尸体，看了看天说道：“看来只有每天早上刷新一次，过了时间就没有变化。” 何凡问：“那如果刷新的时候，活人在外界会怎么样？” 张铭兴推了推眼镜框，戏谑地说道：“好问题，我们明早找个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何凡没有说话，早上的时候他试着把手伸出了窗外，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并不代表整个人都在外面也一样没事。 张铭兴蹲下身子，在尸身上仔细检查起来。 “你有没有注意，我们刚刚抬尸的时候，手脚并没有特别僵硬。按照道理来说，这具尸体应该有十多个小时了，早就硬透了。” 张铭兴说着在女尸的身体上戳戳点点，感慨道：“这个弹性，完全就不像死了这么久的尸体，就好像才死亡一两个小时。” 何凡嘲讽道：“你听听心跳，说不定还有呢？” 没想到张铭兴居然真的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了尸体的胸前。 何凡趁机调整自己的位置和高度，移动视线终于看清了张铭兴后颈下的数字，那是一个暗淡的红色8，比自己还要大一。 如果何凡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张铭兴应该是杀过三个人。 从何凡遇见张铭兴开始，就没有看见他杀过人，这么说在两人相遇之前，张铭兴已经杀了三个人。 张铭兴突然抬头，不可置信地说：“居然真的还有微弱的心跳！” 何凡冷哼一声，“张医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难道想说这个女人还能活过来？” 仿佛是在回应何凡的话，女尸竟然真的动了，而且动静还挺大。 灰白的双手一把抓住蹲在身旁的张铭兴，把张铭兴的头死死按在自己腹部的窟窿眼上。 张铭兴脸朝下被尸体捂着，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模模糊糊似在喊救我。 何凡飚了一句国骂，上前猛掰女尸的手。 没想到女尸的力气真不小，何凡费劲全力才掰开了一点点。 两人在楼下的动静吸引了二楼的杨芷与邵诣伟，两人从楼梯下来就看到了张铭兴头埋在女尸的腹部，快要窒息。 而何凡正在用力拉拽女尸的手。 “快来帮忙，诈尸啦！” 听见何凡的叫喊，一脸懵逼的两人才急急忙忙上前。 邵诣伟拉扯女尸另外一只手，杨芷扳着张铭兴的肩膀往上拉。 三个人合力也不能将女尸与张铭兴分开，但是拉开了一点缝隙，张铭兴终于能够吸上两口空气。 张铭兴缓过气来，喊道：“关节，攻击关节!” 杨芷听了起身拔枪，枪口顶着女尸的两边肩膀开了两枪。 女尸的手瞬间软绵无力，被何凡与邵诣伟轻易拉开。 何凡坐着旁边喘着气，看着女尸的面孔，面上依旧保持死前痛苦的表情。 除了两只手，其他部位好像并没有动过。 两条腿还是之前自己抬出去丢下双脚时候的姿势。 邵诣伟和杨芷也惊恐地看着女尸，脑子有些短路。 还爬着的张铭兴突然骂道：“玛德，快帮帮忙，我的脸好像和尸体长到一起了！” 第15章 变异 何凡上前搬起张铭兴的头，看见从女尸腹部有无数的红色肉丝扎入了张铭兴的脸上。 忙对着杨芷和邵诣伟喊道：“快找把刀子来。” 张铭兴急忙说：“我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有手术刀。” 邵诣伟搜出一把手术刀递给了何凡，何凡提起张铭兴的头就在那些血红色的肉丝上切割。 手术刀十分锋锐，轻易就割断了这一簇簇的肉线，也疼得张铭兴直喊娘。 全部割断之后，张铭兴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上的金丝眼镜已经留在了女尸腹内。 女尸腹部那些被割断的红色肉线就好像丧失了生机一样，迅速苍白萎缩，最后缩在腹部的窟窿里，就好像长满了细密的白毛。 安静了几秒的张铭兴又开始大喊起来：“不好，这些肉在往里面钻!” 张铭兴用手扯了两把脸上的红色肉丝下来，但是还有更多的红色肉丝就像活虫一般从脸上钻进了皮肉里。 以肉眼可见的轨迹在皮下蠕动，时不时还有红丝从眼睑和鼻孔里探头出来。 可怖的景象把蹲在地上的何凡吓得连连后退。 张铭兴捂着头痛苦地哀嚎。 何凡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杨芷和邵诣伟身后，急促说道：“快开枪杀了他，说不定等会变成怪物了就不好杀了。” 杨芷举起枪犹豫了半晌，没有开枪。 邵诣伟也说：“再等等看。” 何凡无语，急得左顾右盼，从楼梯下边找了把24骨尖头直柄长雨伞当作防身武器。 聊胜于无，总比赤手空拳强。 张铭兴挣扎了一阵之后平静了下来，居然发出了瘆人的笑声。 脸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皮肤模样，自言自语念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邵诣伟色厉内荏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原来如此？” 张铭兴兴奋地说：“你们还不明白吗？这已经不是正常世界了，这就是一场游戏，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而变强的方法，就是吞噬血肉。” 说着抬起握紧拳头的双手，继续说：“我现在感觉充满了力量，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说完跪在女尸身旁，从女尸腹部掏出内脏开始大口生食起来。 同时女尸腹部的窟窿里再次生出更多更长的红色肉丝，慢慢地把张铭兴完全包裹起来，成为一个血红色的茧。 何凡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两个傻子还要继续看戏吗？等会他吃完那具尸体就会来吃我们了。” 说完用手中的雨伞朝着肉茧捅了进去。 红色的肉丝就好像受惊的虫群，顺着雨伞向着何凡延生过来。 何凡想抽出雨伞再捅，却发现雨伞拔不出来，赶紧松手后退。 再次催促道：“快开枪射他！” 砰！砰！ 这一次杨芷终于开枪射击，肉茧被打了两个窟窿，窟窿里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何凡心惊，这两个窟窿一上一下，间距二三十厘米。 怎么会同时有两只眼睛出现在窟窿背后，这里面的玩意儿还是人吗？ 孙姐被枪声吸引，从楼梯上探出一个脑袋观察下方，止不住小声问道：“小凡，那个红色的是什么东西？” 何凡跑上楼拉着孙姐说：“我们快跑，张铭兴变成怪物了。” 就在这时，插在红色肉茧上的雨伞突然倒飞射出，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瞬间伞柄就插进了杨芷的腹部。 杨芷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腹部的雨伞把柄，捂着流血的腹部后退两步跌坐在楼梯台阶上。 “杨芷，你，你怎么样，没事！” 邵诣伟手忙脚乱地看着杨芷，想伸手把雨伞拔出来，又害怕大出血不敢拔。 捂住头跺脚转圈。 孙姐尖叫，何凡则是紧皱眉头。 这把伞的伞柄是个带凹的圆柱体，完全就是个钝头，就这样竟然也能捅进人体内，可见雨伞射出来的力道有多么惊人。 手足无措的邵诣伟取出枪，把肉茧当作了发泄口，不停地开枪射击，直到把所有子弹全部打空，还在不停地扣扳机。 杨芷看起来已经不行了，她咬着牙闷哼一声把雨伞拔了出来，轻声呼唤着邵诣伟。 邵诣伟听见杨芷的声音，忙凑过来蹲下身问道：“杨芷，你想说什么?你不能死啊，我暗恋你好久了，一直都不敢说，我不要你死啊。” 就在邵诣伟深情告白之际，枪声又响。 这次开枪的是杨芷，她一枪爆了邵诣伟的头。 “我说的是对不起。对不起，邵诣伟，我真的不想死，我好怕！” 杨芷推开倒在身上的邵诣伟，爬了起来。 杀死了邵诣伟之后，她腹部的伤口肉眼可见开始愈合。 杨芷抬头看着楼梯上目瞪口呆的孙姐和一脸防备的何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和两人说话独自一人往楼上跑去。 何凡见她跑了上去，忙拉了孙姐跟了过去、 “杨警官，等等我们，我们一起跑。” 进了二楼的房间，何凡把门关上。 杨芷已经跑到二楼厕所的窗口，准备往下跳。 看到追过来的何凡，杨芷摇头说：“我不是警官，我不配！我也保护不了你们，我们各逃各的，各安天命。” 说完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何凡赶忙让孙姐攀在窗口，手拉着她的身子放下去一些，减少落地高度。 等孙姐落地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厕所窗子在房子的背面，下方是松软的草坪，对于跳过四楼的何凡来说，这一次不要太舒服，落地打了个滚完全就没什么事。 看到远去的杨芷，何凡忙起身说：“我们跟上她。” 孙姐听了何凡的话，与何凡一起追着杨芷而去，只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她？” 何凡说：“她是刑警，知道哪里有枪支武器。我们如果弄不到热武器，绝对活不下去。” 孙姐说：“我们自己也可以去警局找啊。” 何凡反问：“你知道武器库在哪？你会用枪吗？再说警察局的人会让我们进去吗？” 孙姐不语。 何凡说：“我们要说服她，让她带我们去弄武器。” 第16章 怪物 “你们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杨警官，我们打算跟你一起回警局，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获得警方庇护，没有别的意思。你和邵警官之间的事，我们绝对不会提一个字。” 杨芷听了何凡的话，举起指向何凡吼道：“你别跟着我，不然我杀了你。” 何凡举起双手说道：“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你也看到张铭兴的异变，我相信城里绝对不止他一个人发生了变化，你觉得我们这些普通人拿着菜刀铁棍，就能和那样的怪物对抗吗？” 看见杨芷面露犹豫之色，何凡继续说：“我们都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作为一个人活下去，而不是变成那样的怪物。” “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这个世界已经是这样了，我不觉得你有做错什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起坚持活下去。” 何凡的这番话并不高明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何凡赌的是杨芷内心的善良和长年思想教育形成的正义感和使命感。 她只是一时无法面对亲眼看见她枪杀了邵诣伟的自己与孙姐。 孙姐这时也从躲着的墙边走了出来，恳求道：“杨警官，帮帮我们。” 杨芷立在原地思虑半晌，终于点头答应了二人的要求。 从这里返回警局大约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按照几人目前的步行速度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 何凡从一辆皮卡车上翻找出一把管钳和一根金属撬棍，管钳给了孙姐，自己拿了撬棍做防身之用。 “警局的情况也不太好，我离开的时候，有不少人和你们一样想要冲进警局寻求保护。刚开始我们还接纳一些人，但是很快这些人之间就发生了冲突，我们很难维持局面，有两名警员还在维持秩序的过程中牺牲了。” 听杨芷这样说，何凡问道：“那警局现在不接受其他人进入了？” 杨芷点头。 “对，周队长已经不放外人进去了，你们即便跟着我，我也不能保证警局会接纳你们。其实目前最安全的方法，还是找地方躲藏起来，避免和人群接触。” “躲到什么时候？难道还能恢复正常秩序？” 何凡还有半句话没说，继续躲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死亡倒计时。 杨芷沉默不语。 前方传来惨叫和狗吠声，三人停住了脚步。 何凡拉着孙姐躲进了路边的一家面馆。 看见杨芷还站外面，何凡小声喊道：“杨警官，快躲进来。” “可是” 杨芷犹豫了片刻，还是一同躲了进来。 何凡放下卷闸门，然后几人上了面馆的阁楼。 商铺层高较高，通常都会在上面设置一层阁楼，用做库房。也有用来住人的，实际上有规定是不允许住人，但是为了节约成本，依然有不少商家这样做。 这家面馆就是如此，除了堆放一些杂物，还开了一张小铺。 床铺上躺了一具赤身女尸，身上有明显的淤青，脖子下黑褐色的勒痕说明了女人的遭遇。 孙姐用被子把女尸蒙住，何凡和杨芷则是从房间尽头临街的小窗观察外界情况。 何凡说：“张铭兴因为那具女尸发生了变异，这些狗这几天都是靠吃人活着，很可能都发生了变异。” 杨芷没有答话，只是握住枪凝视着外界。 很快何凡就看见了几个奔跑的人和后面追逐的狗群。 这些狗和昨天遇见的差不多，并没有明显的异常，但是胜在数量，足有十几二十条之多。 一旦被缠住，很快就有七八条疯狗一齐围上去，一个大活人很快就会被咬死。 两个年轻男人跑进了街对面的一间便利店，顺手就把门关上。 身后一个女孩被关在了门外，急切地拍门叫喊。 但是两个人并不敢开门，反而死死顶住了玻璃门，还搬来椅子别住进门把手。 离女孩不远有一个手持钢管的中年男人在驱赶狗群，看样子是要保护女孩子。 不过疯狗太多，男人很快就倒在了锋锐的狗牙之下。 拍门的女孩回身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撕心裂肺地喊了声爸爸，然后捂着哽咽的口鼻继续跑，很快就被其他的疯狗给追上 杨芷握紧手枪的手微微颤抖，内心纠结不安。 何凡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一把手枪对付不了这么多疯狗，我们救不了他们。” 就在这时，街道另一头传来一声嘹亮的叫声，有些像狼叫。 围住尸体啃咬的一群疯狗开始龇牙低吼，缓缓后退。 何凡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很快一只异常巨大的狼狗出现在视野中。 狼狗接近两米高，看上去和马差不多大，狗背上好像还骑有一个人。 说好像是因为随着狼狗走近，何凡看清狼狗背上的只有半截男人身子，从腹部往下和狗身融为一体，竟然是一只人狗合体的怪物。 一旁的杨芷捂嘴惊呼：“牛展飞！” 孙姐在一旁小声问：“你认识那个怪物?” 杨芷眼神复杂，点头小声说：“对，那是我们警局的警犬饲养员牛展飞，那条狼犬应该就是他最喜爱的黑贝。” 狼狗又嚎叫了一声，背上的牛展飞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些畜生也敢和我抢食物，黑贝，咬死他们。” 说完巨型狼狗怪物就扑了上去，与一帮疯狗咬作一团。 背上的牛展飞双手各持一把警用匕首，对着扑上来的疯狗一阵劈砍，瞬间血肉横飞，看上去勇不可挡。 很快十多条疯狗就只剩下了小半，或被狼狗咬死或被匕首分尸。 余下的五六条疯狗开始逃串，很快跑了个干净。 街道上只余下两具尸体和半人半狗的怪物。 狼狗开始啃食地上的尸体，背上的牛展飞扭身环视四周，指着便利店方向喊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之前躲进便利店的两人早就吓尿了裤子，根本不敢出来。 牛展飞也不着急，不再说话，而是耐心地等待身下的狼狗进食。 何凡和孙姐、杨芷三人躲在窗边探头观望，大气都不敢出。 狼狗没有花多久时间就把地上的尸体啃食干净，牛展飞这才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们不出来我就杀进去。” 说完，狼狗朝着玻璃门扑了上去，卡住门的椅子腿应声折断，玻璃渣散落一地，大门被撞开。 怪物迈着步子徐徐走进了便利店，背上的牛展飞头都快顶到了天花板。 随后便利店里传来了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第17章 维族美女 不一会儿，狼狗怪牛展飞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手上还夹了一支点燃的香烟，一阵吞云吐雾好不快哉。 何凡几人还是没有动，在内心祈祷这个怪物快些离开。 等牛展飞丢了烟头，朝着街道一头慢慢走远，何凡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他坐下回头看的时候，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谁看见床上的尸体哪里去了？” 杨芷和孙姐面面相觑，小床铺上的被子被掀开，床上的女尸不见踪迹。 “我，我没注意，好像也没听到有声音。” 杨芷说：“我也没注意，刚才只顾着看外边。”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响动，接着就是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 孙姐吓得忙往何凡身后挤，何凡握紧了手中的撬棍，杨芷则是举起了枪瞄准楼梯口位置。 噔噔噔，来人露出了头顶，可以看见高盘的发髻，明显是个女人。 女人没有上来，而是停在了楼梯上，不上也不下。 何凡咽了口唾沫，想往前走两步看清楚楼梯上的女人。 一步迈出，地板很不争气地吱呀响了一声。 这一声响把何凡吓了一跳，也把楼梯上的女人吓了一跳。 女人急忙上了几阶台阶，扭头望向阁楼上的三人。 何凡几人也看清了来人，确实是个女人，但是并不是之前在床上看到的女尸，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 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穿着一条维族大摆裙，一看就不是汉族人。 “你们是谁？” “你是谁？” 双方几乎同时开口发问。 杨芷走上前来，她身上的警服比较有说服力一些。 “我们是经过这里，遇上了外面的疯狗和怪物，所以进来躲避一阵的，你呢？” 女人说：“我是来找我姑母的，这个店是她开的。” 杨芷看向空了的床铺，想了想措辞才说：“我们来的时候，你姑母还在床上躺着，不过已经去世了，但是后来，她又不见了。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 女人明显有些懵逼，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疑惑问道：“死了？又不见了？” 何凡确认道：“对的，我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尸体会不见了，我们刚刚注意力全都在外面，没发现尸体是怎么消失的。” 维族美女明显有些不信，“噢，天哪，这太疯狂了。” 何凡干咳两声，指着杨芷说道：“你看这位是杨警官，人民警察，她是不会骗你的。” 美女又看向杨芷，杨芷点头。 “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 这个时候窗外又传来那熟悉的狼叫声，孙姐离窗口最近，返身一看惊声说道：“不好了，那个怪物又回来了。” 杨芷也赶紧几步移到窗口，狼狗怪身上的牛展飞正看向窗口这边，一脸戏谑模样。 “糟了，被发现了！” 何凡让孙姐退开，从小窗望出去，正好和狗背上的牛展飞对上了眼。 “妈的，杨警官，你不是认识这个牛展飞吗？我看他还有理智，我们是不是可以交流沟通沟通。” 维族美女见状也走了上来，把头挤进何凡与杨芷中间，张望着外边问道：“怎么了，外面这是什么动物？” 何凡还没说话，身边的孙姐一个劲地戳着何凡的胳膊。 扭头看见孙姐紧紧捂着自己的口，挤着眼不断用手指着何凡身旁的维族美女脚下。 何凡疑惑地转过头顺着孙姐所指看去，吓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先前女人是站在楼梯上，只露半截身子和几人说话。现在就在旁边，可以很清楚看到大裙摆下除了有一双赤足玉脚，还有一双淤青肿胀的手，分明就是先前躺在床上的女尸的手，因为何凡还记得手上那串手链。 何凡悄然起身，退后了几步，欲哭无泪。 现在跑下去不是，留下来也不是，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了。 窗外的牛展飞大声说道：“杨芷，是你吗？黑贝闻见了你的气味，你出来。” 杨芷皱眉，思考片刻回应道：“对，是我。” 牛展飞怪笑两声，继续喊道：“你出来说话，不要怕，我不杀你。” 杨芷回身，看向何凡和孙姐，这才发现两人一副怪异的模样。 何凡和孙姐同时急指维族美女的下身，杨芷低头一看，惊得啊了一声。 维族女人闻声转头看了杨芷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何凡与孙姐，见几人的神情和目光，疑惑地低头查看。 一眼就看到了裙子下边脚旁的一双手。 “啊，这是” 女人缓缓掀起了裙子。 这个当儿何凡和孙姐悄悄退到了楼梯口。 大摆裙掀开，下面果然是先前女尸的半边身子，面部还保持着狰狞的死相。 “姑母，你怎么在这里，是谁害了你？” 何凡暗骂你下面夹了那么大个死人怎么会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找我们麻烦。 杨芷举枪退行到楼梯旁，催促何凡和孙姐说：“我们快下去。” 何凡无奈问道：“下面就是那大狼狗，你叫我去哪儿啊？” “你们都不许走，是不是你们害了我姑母？” 维族美女厉声喝道，原本清秀洁白的面庞变得发青，胸口鼓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胸而出一样。 何凡忙喊：“美女你别激动，不是我们做的，你不信可以问你姑母！我们还帮忙把她盖上了被子。” 未曾想何凡的话真的稳住了女人，女人对着下身的女尸问道：“姑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何凡以为女尸不会回答，没想到已经死透的女尸喉头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随后维族美女又恢复了原貌，还十分诚恳地对着何凡几人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们。” 何凡和孙姐尴尬地忙说没事，没关系。 “杨芷，你既然不出来我就自己进来，你的跟屁虫邵诣伟哪去了？” 窗外的牛展飞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站在楼梯腰上的何凡闻声低头，就看见大狼狗探着爪子和口鼻顶开了下拉的卷闸门，在朝里钻。 何凡忙拉着孙姐回到阁楼上，看着维族美女苦着脸说：“美女，有条大狗进了你姑母的店里，你下去看看厨房里的牛羊肉还在不在。” 第18章 逃脱失败 何凡的话没有触动美女，反倒是让胯下的女尸暴怒。 本来紧闭的双眼暴张，面色怒不可遏，发出咯咯嘎嘎的怪叫声。 破胸而出伸出两条腿朝天乱晃，然后女人前伏倒下，四脚四手同时着地，前后各有一个头，分别是维族美女和之前床上的女尸。 双头四手四脚的怪物看上去像螃蟹，又有些像蜘蛛，何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看着挺吓人。 怪物四手四脚在地上快速爬行，何凡赶紧侧身避让，瞬间怪物就从何凡身边冲了过去，下到了楼下。 一楼的狼狗怪物看到冲下去的四脚怪显然也吓了一跳，牛展飞怒喝道：“你是个什么怪物！” 何凡听了有些好笑，大家大哥莫笑二哥，你们都一样不是东西。 楼下两个怪物战做一团，楼上孙姐小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杨芷说：“这个阁楼没有出口，窗子又太小，我们只能从下面出去。” “可是下面有两个怪物。” 何凡听着底下激烈的动静，叹了口气说：“只有先等他们分出个高下，我们再见机行事了。” 怪物打架，凡人遭殃。 这处阁楼是钢木结构，楼下的战况很快波及到了楼上，地板被撞得碎裂纷飞，露出下方的钢筋骨架。 何凡几人只能退避到靠墙的角落里，从破败的地板窟窿里可以看到下方惨烈的战况。 论力量肯定是大狼狗与牛展飞的合体占优，但是四脚怪行动迅捷，可以沿着地面，墙面、甚至天花板快速爬行。 加上楼下空间狭小，狼狗怪巨大的身子掉头困难，所以反而是落于下风。 被四脚怪的四只利爪一样的手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牛展飞意识到房间里战斗对于自己极为不利，大声吼道：“黑贝，我们出去！” 大狼狗退出去之后，四脚怪的女尸头咯咯怪叫，而原先那个貌美的维族女人此刻脸色青黑，双眼猩红，把满是鲜血的手在口中含了又舔，激动地喊道：“姑母，我要吃狗肉，喝狗血！美味！美味！吃了它我们就能进化！” 双头四脚怪追了出去，两个怪物又在街道上战做一团。 何凡眼见机会来了，忙招呼孙姐和杨芷赶快下楼逃命。 还好楼梯是钢材料焊接而成，虽然有些变形扭曲，但是还能用。 三人跑下了楼，遛出门口就准备跑路，忽地听见一声破空音响。 “小心！” 杨芷拉了身前的何凡一把，一根工字钢从何凡的眼前飞过，插进了墙上。 尾端还在何凡眼前嗡嗡颤动，抖动的下沿不断震击着何凡的鼻梁。 何凡后退一步，鼻梁上一道划口渗出了鲜血。 如果不是杨芷眼疾手快拉了自己一下，这会儿肯定被工字钢捅穿脑袋钉在墙壁上了。 牛展飞喝道：“你们都别想走，等我料理了这个怪物再和你们计较。” 到了宽阔些的街道上，四脚怪灵活的优势被大幅削减。 狗背上的牛展飞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根6米长的镀锌钢管，舞得虎虎生风，配合身下的左扑右跳的大狗，居然有种古代无双猛将的既视感。 四脚怪物近不了身，被追得上蹿下跳。 孙姐颤声问：“难道我们就真的站在这里不跑了？” 何凡一咬牙，低声说：“跑，当然要跑，留下来死路一条。等会那个狼狗背对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跑。” 如何凡所说，很快大狼狗追着爬到对面墙上的四脚怪扑了过去，牛展飞也正在抡管砸击，应该无暇顾及何凡这边。 何凡低声吼了声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跑出十几米，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何凡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一看，孙姐和杨芷都没有跟上来 感情只有自己一个人跑了。 目前这情况，何凡也不可能再回头去寻两人，在街上乱跑太危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就在何凡这样想的时候，眼看就要从巷口冲出去，突然从旁跃出一只红眼疯狗，堵住了巷口。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条狗居然就是昨天跳上车扒拉挡风玻璃的那只独眼土狗。 赤手空拳的何凡举起身旁的垃圾桶打算破釜沉舟一战。 巷口汪汪两声，又围上来两条疯狗 何凡朝着独眼狗把垃圾桶丢了过去，掉头转身又往回跑。 身后狗吠越来越近，何凡终于冲出了巷子，又回到了先前的街道。 结果才一出来，迎面就有两条狗在等着自己。 何凡急停，身后巷子里的狗也追了上来，把自己半包围了起来。 独眼狗冲着何凡狂吠，何凡后退，独眼狗慢慢地靠近，却始终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何凡算是看出来了，这些狗并没有打算扑杀自己，而是要把自己逼回去。 难怪那个牛展飞口出狂言，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服了这一帮狗小弟，帮忙堵截几人。 何凡退了回来，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 大狼狗怪站在杨芷和孙姐面前，狗背上的牛展飞单手斜举着钢管，钢管头部串了只双头四脚的怪物，从下面一个头进去，上面一个头穿出，捅了个对穿，死透了。 牛展飞轻轻摇晃钢管绕着圈圈，就好像古代得胜的将军在挥舞敌人的首级，志得意满，耀武扬威。 牛展飞戏谑道：“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何凡瞟了眼面如死灰的孙姐和杨芷，摇头叹气说：“不跑了。” “你说啥？大声点，我听不见。” 何凡怒吼道：“我他妈说我不跑了！” “你小子还挺嚣张！” 牛展飞话音刚落，手中的镀锌钢管就朝着何凡的头猛刺而来。 “等等！” 何凡已经来不及躲避，都已经闭上眼睛等死，一阵劲风直扑面门。 何凡睁开眼，眼前是维族美女惊恐的脸，眉眼依旧美丽，不过上颚和鼻尖位置只剩下一根黑漆漆的管口。 杨芷未卜先知的一声叫喊又救了何凡一命，避免了何凡串在钢管上与维族美女亲密接触。 牛展飞举起了钢管，笑着问道：“怎么，你舍不得他死啊，你什么时候找了这个男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杨芷面色铁青地问道：“牛展飞，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问！” 牛展飞点头，缓缓说道：“第一，你们去求援成功了吗？” “没有，根本出不去。我们这个城市就像被看不见的屏障给隔离开来，出了屏障人就会消失。” 牛展飞的表情并不惊讶，看起来他很可能也去边界查看过。 “第二，我的好哥们邵诣伟哪里去了？” 听了牛展飞的问题，面色难看的杨芷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第19章 爆炸 “邵诣伟他牺牲了。” “死了？怎么死的？” 杨芷沉默了两秒，何凡替她答道：“在和怪物的战斗中牺牲了，这满街不是疯子就是怪物，杀与被杀不是很正常的事？” 牛展飞看向何凡，问道：“你也在场？” “对，我们三个都在场。” “好，第三个问题，你们打算去哪里？” 杨芷说：“回警局复命。” 牛展飞听闻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回警局是自寻死路。” 杨芷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牛展飞愤恨地说道：“警局已经被王济民血洗了，没有逃出来的人估计都被他杀了，你们的周队长也死了。” 杨芷吃惊地问道：“王副局？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牛展飞抚摸着身下狼狗头上的柔顺的皮毛，颇有感慨地说：“我们把所有的尸体集中摆到了一起，没想到王济民从那一堆尸山中重生获得力量，化为了一个恶魔。警局所有人差不多都被他杀了，如果不是黑贝拼死护我，我根本逃不出来。” “恶魔？你和黑贝这又是怎么回事？” 牛展飞继续回忆道：“我后来回头从警局门口把黑贝的尸体抱了出来，我就这样抱着黑贝的尸体过了一夜，醒来之后我们就合二为一，黑贝它也活了过来。” 杨芷有些凌乱，此时此刻她也失去了最后的目标和依靠，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立在风中，久久不语。 孙姐说：“三个问题都回答你啦，你可以放我们离开了。” 牛展飞好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反问道：“我有说答完问题就让你们离开吗？” 杨芷怒道：“你出尔反尔！” “切~，我是说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又没说回答完就放你们走。”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在这个无序的都市里，只有力量才是一切。你们好好看看，像我这样的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而你们，连区区几只野狗都对付不了。” 何凡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强，为什么不杀回警局，把那个什么王济民给除了。” 提起王济民，牛展飞眼眸中闪过忌惮之色。 “你们根本不明白，他汲取了那里几十具尸体的力量，现在的我还不能和他抗衡。等我进化了之后，我就一定会手撕了他。” 随后牛展飞在三人身上扫过，丝毫不掩饰地说道：“邵诣伟既然不在了，他的女人就由我照看，旁边这个身材不错，我也收了。” 说完看向何凡，“至于你，我看着很碍眼，你就去死。” 去死两个字出口的同时，手上的钢管又一次捅了过来。 何凡心知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一直小心提防，并且思考自救的办法。 刚才杨芷在风中发呆之际，何凡看到了从面馆里飞散出来的白色粉末，那是先前两只怪物战斗破坏散落的面粉，而阁楼上还码有好多袋面粉。 当看见牛展飞抬手之际，何凡就已经朝着面馆方向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牛展飞一击不中，迅速又捅。 何凡打滚起身后也不停留，向前一跃再次躲开了牛展飞的攻击。 砰~砰~ 杨芷掏出手枪，对着牛展飞开枪射击。 虽然手枪射击的精度控制难度大，但是杨芷与牛展飞之间只有十来米的距离，所以子弹准确地命中了牛展飞的胸口。 手枪子弹威力有限，牛展飞异化之后皮糙肉厚，而且与大狼狗黑贝融为一体，胸口中枪并不致命。 牛展飞停下了对何凡的攻击，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窟窿，怒吼道：“贱人！” 说完钢管就横扫向杨芷。 此时孙姐已经跑到何凡旁边，扶起地上的何凡，两人回头正好看见钢管敲在杨芷的右胳膊上，人被扫飞了出去。 从瘪了肩头看，杨芷肩胛骨已经被敲碎，不知道肋骨和内脏有没有受伤。 何凡推开孙姐，小声喊道：“你带着杨警官躲远点，我来对付这个怪物。” 随后对着牛展飞喊道：“怪物，你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你一个下半身都没有了的太监，要女人做什么用！” 牛展飞闻言大怒，“你找死！” 说完把手中的钢管当作标枪投掷了过来。 钢管前端还挂着四脚怪的尸体，也许受此影响，这一下的投掷速度和精度都差了些意思。 何凡再次躲开了钢管，钢管插入了地面，把四脚怪的尸体牢牢钉在地上。 被推开的孙姐愣了愣，转身朝着远处地面的杨芷跑去。 何凡则是又跑回了面馆里，进了面馆径直往二楼阁楼跑。 牛展飞吼道：“你以为跑进去能有什么用，我要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都抽了出来。” 说完身下的大狼狗就狂奔冲进了面馆。 楼上的何凡抓起半袋开了口的面粉就撒了出去，面粉从破碎的楼板间飘荡下去，刚好撒了牛展飞一脸。 牛展飞扑打着脸上的面粉，身下的狼狗却没有受到影响，扬起前肢一爪子扑打在阁楼的底板上，锋锐的狗爪竟然连槽钢也能切断，紧接着又是一爪，阁楼地面摇摇欲坠。 何凡已经爬到了面粉堆上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码在脚下的面粉一股脑往下蹬。 掉下去的面粉袋子有的被钢筋边角划开，有的就一整包地掉了下去，还有一部分被狗爪给直接拍开。 揉清了双眼的牛展飞看见漫天的面粉，难以视物，大呼不好。 何凡此时已经掏出打火机，心道你想弄死老子那就一起死，随即按下了火机点火按钮。 咔哒~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冲击到脸上的火焰还是让何凡扭头紧闭上双眼。 接着阁楼空间发生了一次小范围的爆炸，把何凡从面粉堆上掀了下去，浑身着火的何凡顺势在地上打滚。 紧接着楼下发生了更大更猛的爆炸，巨大的冲击力把阁楼的天花板中央冲开一个窟窿，何凡也被顶飞到阁楼的天花板上，猛烈的撞击让何凡失去了意识，随后摔下来落在了墙角 何凡好像陷入了一个长长的梦境中，从童年开始，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一页页翻过。 难道人死的一刻，时间真的会变慢，让人回忆自己的一生吗？ 不，我还不想死~ 第20章 地狱门口打个转 何凡预计自己没有可能从牛展飞手里逃走，所以他要赌一把。 每杀一个人就能够让身上的伤势恢复，所以何凡赌自己杀了怪物之后自己所受到的伤就能够得到救治，这样自己就不用死了。 所以现在何凡要做的就是尽量坚持下去，只要先熬死怪物，自己就能活。 何凡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不算死了，既然还有意识在，应该就还没有死。 对，坚持住就不会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何凡清醒了过来 全身传来难以忍受的痛苦，身上的骨骼也不知道碎了多少，肌肉在瞬间大面积高温冲击下，不受控制地收缩做一团，不再受大脑控制，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脸上被粘胶的物质盖住，睁不开眼，还能依稀闻到焦臭味。 何凡差点又晕死过去，只能凭借意志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一旦再晕过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每一秒钟都像是煎熬，何凡好几次都想要放弃，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何凡或许是产生了幻觉，居然觉得没有那么痛苦了，好像还有一些清凉的感觉。 清凉的感觉慢慢蔓延到全身，愈发明显清晰。 何凡除了生理上的痛苦减轻，内心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明白自己得救了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何凡再次感觉自己能够活动身体，体外传来了炙热滚烫的感觉。 何凡恢复行动能力后用力抠掉了眼皮上黏附的焦黑物质，模模糊糊地看向四周。 自己还在二楼阁楼的墙角，身边是垮塌的屋顶，斜搭在自己身侧，自己很幸运地处于这面屋顶与墙面形成的三角形夹缝之中，减轻了受到的伤害。 靠门窗一面的墙壁已经垮塌大半，外面的风忽忽地灌了进来。 何凡赶紧从三角缝中爬了出来，弓着身子踩着脚下还滚烫的钢架，几步跑出从阁楼破墙处直接扑了出去。 落地的何凡打了两个滚，身上的衣物早就烧了干净，残余的碎布在这一番动作以后也早已飘落无踪。 身上又增添了好多处烫伤，不过比起死亡已经好了太多。 何凡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能从地狱门口走了一圈又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轰隆~ 就在何凡还在开怀大笑之际，他之前待的缝隙处发生了垮塌，幸好自己早一步离开，不然就算再活一次，也是被埋葬在残垣断壁下的结局。 “小凡，你，你没死！” 何凡扭头，看到孙姐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握着杨芷的那把92式手枪。 “对，我没死，那个大狼狗怪物呢？” 孙姐指了指街道前方，大约两百多米外地上有一个黑漆漆的巨大物体，沿途的车辆被撞到了两边，形成了一条顺畅的通道。 “爆炸之后，怪物全身是火，挣扎着发疯往那边跑，最后倒在了那边。” 何凡点点头，怪物处于爆炸中心，受到的伤害应该是最大的。 孙姐继续说说：“我看到满屋的面粉，就知道了你的意图。我开包子铺，对于面粉引发爆炸的危险还是很清楚的。我没有去火场救你你不会怪我？” 何凡看向垮塌的面馆，摇摇头说：“不会，你如果去救我，可能我们俩都出不来了。” 随后何凡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杨芷，于是问道：“杨警官呢？” 孙姐有些难过地说：“杨警官被那些疯狗给拖走了，我拦不住。” 何凡听了愣了楞，随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这样光着身子可不好，我去给你找身衣服。” “哦，对。我们一起去，扶我一把。” 说着何凡就准备起身，本来还小心翼翼以脚跟着地，害怕脚板上烫伤的皮肉疼痛。 结果站起来后毫无感觉，扶着孙姐的肩膀，抬脚看了下脚板，先前的烫伤消失无踪，只有完好无伤的皮肉。 何凡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其他烫伤位置，也都恢复了正常。 “小凡，你看什么？” “喔，没事，我以为自己还有伤，没想到都好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样的爆炸，你居然毫发无伤。” 何凡看了看怪物倒下的方向，平静地说：“他死，我活。” 孙姐很快明白了何凡的意思，她想了想说：“这怪物杀了人好像不能复原，先前我看他身上被另外一个怪物抓伤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 何凡想了想开玩笑说：“也许这是对我们这些缺乏力量的普通人类提供的一种福利待遇。” 末日初期，食物和水是抢手货，服装基本没人抢夺。 所以何凡很容易就找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为了活动方便何凡特意选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用店里的大桶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污秽之后换上。 孙姐也找了一身新衣服。 她在与何凡有过肌肤之亲后，也不害羞避让，当着何凡的面就脱光了身上脏兮兮的破烂衣物。 何凡上前在孙姐身上揩了两把油，孙姐扭过身忙说：“小凡，别闹！” 何凡嘿嘿一笑，偷瞄了眼孙姐后脖颈。 果然如他所料，数字变成了6。 换过衣物，孙姐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何凡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去警局。” 孙姐惊讶道：“我们还去警局做什么？那个牛展飞不是说警局已经沦陷了吗？而且还有那个叫王济民的怪物在，就连牛展飞都害怕他。” 何凡摇摇头，“这些怪物之间也会互相厮杀，他们需要尸体获得能量，需要尸体进行所谓的进化，所以那个王济民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警局里。我们先去警局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离开了我们再去取武器。” 孙姐沉吟片刻，同意了何凡的建议。 两人往警局方向走，何凡在牛展飞尸体旁停住脚。 诺大的狗躯已经焦黑发臭，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背上的牛展飞脑袋都缺了半边。 在这个方向不远的广场上，有一个喷泉水池，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喷泉，但是水池里的水还是满满的。 看来怪物原本是想要逃进水池求生的，可惜倒在了半路上。 何凡只得再一次感慨自己的运气不错，顺手捡了牛展飞的两把军用匕首拿在手上。 何凡摸了摸匕首锋锐的刀刃，偷偷在拇指上割开了一道小口。 孙姐在大狗尸体旁立了片刻，转身问：“你杀了这个怪物，除了伤口恢复，就没有获得别的奖励吗？” “什么样的奖励？” 孙姐皱眉说：“就是获得身体素质加成，或者超能力什么的，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吗？” 何凡蹦了蹦，又挥了两下拳头，笑着说：“你别说，好像真的有劲了些。” “讨厌！” 何凡笑而不语，当他用食指摩挲着拇指上先前划开的伤口时，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 第21章 做游戏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智慧，当一个人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归，他的心性常常会发生变化。 何凡想开了一些事，或许说想通了一些事。 十多年思想教育形成的那一套文明道德标准已经不适用于当前的环境，甚至会成为致命的软肋。 孙姐说：“小凡，你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感觉你似乎开朗了一些。” 何凡笑着说也许是经历了一次死亡，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面带笑容看着孙姐，心想你何尝不是发生了巨大转变。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疯狂的世界。 头两天那些发疯失去理智的人在这样的乱世是活不久的，能够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还能保持正常思维能力的人。 所以这一路过来，街道上几乎没有遇上什么人。 这个时候还敢在大街上独行的，基本上不会是简单的人类。 何凡与孙姐一路上避绕开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手持突击步枪的凶人团伙，逃过了一个吃人腿的烂肚大胖子巨人的追杀，没想到却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堵在了小巷子里。 因为前方嘈杂的声响，何凡选择了绕小巷前进。 没想到巷子的尽头被一道砖墙给堵上了，就在两人打算掉头另寻他径的时候，从旁边楼上掉下来一个女孩子。 水泥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浅浅的模子，这个女孩子爬起来却完好无损。 “叔叔，阿姨，你们要去哪里啊？” 女孩穿着一身公主裙，头扎两个大丸子，怀里抱着一个大号芭比娃娃，人畜无害的面容上露出天真烂漫的微笑。 何凡看着变形碎裂的地面，估计自己的匕首根本伤不到面前这个女孩。 孙姐把手枪背在身后，刻意柔声说：“小妹妹，我们路过这里想去警局，不过这里的路堵住了。” 女孩吃吃笑了两声，然后说：“我可以帮你们推倒这堵墙，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先和我回家玩游戏，玩完游戏我就让你们走。” 何凡说：“外面太危险，你还是快点回家。路我们自己会另外找，就不麻烦你了。” 没想到女孩的脸冷了下来，盯着何凡说：“外面不危险，这一带最厉害的就是我，只有别人怕我，我不怕别人。” 孙姐见状忙说：“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女孩又甜甜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时间我多的是。今天不上学，爸爸妈妈都不陪我玩，我只能自己找人陪我玩。” “我们恐怕没有时间陪你” “你再多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女孩子生气地朝着何凡吼道，同时小脚在地面上跺了跺，水泥地瞬间裂开数道深纹。 何凡知趣地闭上了嘴，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跟着女孩绕到巷子旁边一栋五层的老旧公寓楼正门口，楼栋的大门被扭曲的钢筋从外面锁死，普通人不用工具很难打开。 女孩子停在门口，只伸出一只手就像解绳子一样轻松拧开了钢筋。 孙姐走在女孩身后打算开枪射击，被何凡摇头制止了，因为从目前的情形判断，子弹也很难杀死这个怪物女孩，惹恼了她两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从楼梯上到三楼，出了楼梯两边是笔直的楼道，两旁都是房间。 楼道上整齐地站着四个成年人，三男一女。 四人看见女孩子上来瑟瑟发抖。 女孩子就像将军检阅手下的士兵一样，从四人面前来回走了一道，然后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不乖，到处乱跑？” 四人齐齐摇头。 女孩子点点头，然后指向何凡和孙姐说：“我又找来了两个小伙伴，一起玩游戏。” “唔这个女的叫大奶，这个男的就叫小衰好了。” 何凡没有发言权，默认了这个名字。 几人进了一间公寓房间。 “这样，我们先来玩石头剪刀布，我来做裁判，你们的胜利者可以挑战我。” 除去女孩，余下六人由女孩指派两两一组进行游戏。 “大奶和小衰你们先等着，让卷毛和大波浪给你们示范一下玩法。” 何凡皱眉，石头剪刀布的玩法大家都知道，何需示范？ 被叫到了名字的两个人，一个是头发卷曲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是一头大波浪发型的中年女人，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面对面站好，女孩口念石头剪刀布，然后两人同时出手。 卷毛比出的是石头，大波浪比出的是剪刀，很明显是卷毛赢了。 但是卷毛面色铁青，大波浪女人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女孩转身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秤砣递给卷毛，卷毛朝着大波浪放在地上的手一秤砣砸了下去。 “啊！” 大波浪惨叫一声，食指和中指被砸成了骨折。 只敢叫一声，就忍着痛扶着手默默站到了旁边，眼泪唰唰流了下来。 “不准哭！要笑！玩游戏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女孩子的话吓得大波浪浑身一抖，硬生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好了，接下来是大饼和大奶对决。” 孙姐紧张地看了何凡一眼，何凡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叫大饼的胖子走到孙姐对面，说了声来。 孙姐把手背到背后，站一旁的女孩子大喊：“石头剪刀布！” 大饼出的是剪刀，而孙姐从腰后拔出手枪指着女孩的嘴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响，枪口硝烟弥漫，孙姐没有办法再开第二枪，因为女孩的手指已经卡在了扳机后边。 “tui！” 女孩子吐出了嘴里的子弹，然后严厉说道： “大奶不乖，要打屁股！” 说完小手一扯就轻易夺走了孙姐手里的枪，孙姐被顺势带倒在地。 小女孩蹲下身，一手按住孙姐的腰，孙姐口里喊着不要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女孩子一把拉下了孙姐的裤子，小手在雪白的臀部打了两下，俩响之后屁股上就留下两个血红的小手印，皮肉都飞溅了出来。 女孩站起身，对着大饼说：“她输了，你赢了！” 大饼男人脸色就和吃了屎一样，还要强颜欢笑，别提多别扭了。 何凡扶起孙姐，看样子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只能扶到一旁的凳子上继续趴着。 屁股伤成这样，裤子也不敢搂上来只能晾着，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在乎走不走光了。 “最后一把，小衰和麻子。我先说明，你们再不遵守规则，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第22章 木头人 何凡看了看对面的麻子，对方同样面色凝重。 “石头剪刀布！” 何凡来不及多想，张开五指出了布，而麻子是拳头。 何凡赢了，麻子却笑了。 小女孩又在箱子里翻了翻，居然找出一块防猫刺垫，只不过这块垫子上面的尖刺不是pvc材质，而是货真价实的钢刺，真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里弄来的。 “拿着，拍到麻子手上。” 何凡接过垫子，看向麻子，麻子配合地伸出左拳。 见对方这么配合，何凡拿着垫子就拍到了麻子的拳头上，不过用的力不算太大，只扎了半截刺进去。 小女孩皱眉说：“小衰你该多吃点肉了。” 说完小手又在垫子上拍了一下，麻子闷哼一声，尖刺没根而入。 女孩撕下钉刺垫，麻子手上全是血窟窿。 “好了，你们三个胜利者获得了挑战我的机会，三局两胜，赢的人就可以获得惩罚豁免权。” 第一个上的是卷毛，很快两局都输了，左手被敲断了两根手指，右手被钢筋剪开了条缝。 第二个轮到了大饼，大饼也逃不出失败的厄运，左手被剪，右手扎满了窟窿。 最后就该何凡了，何凡在旁边仔细观看了四局游戏，小女孩的反应速度远比正常人快，她可以很轻易地观察对方的手势快速做出调整，普通人压根没有胜算。 何凡无可奈何，忍着疼完成了游戏，两只手都被扎满了血窟窿。 小女孩得意洋洋地说：“我果然是最厉害的。” 何凡立刻找了两块布把伤口包扎住，布块下方的伤口慢慢开始愈合，几分钟后就完好如初。 “第二个游戏，木头人。” 女孩说完抱着娃娃出了房间，在门口还不忘叮嘱一句：“所有人都必须参加。” 其余人都出了房间，何凡才扶起还趴在椅子上的孙姐。 “孙姐，忍着点。” 说完就把裤子给她提了上去。 孙姐额头满是汗滴，有气无力地说：“我们活不下去，她不会放过我们。” 何凡回头看了眼盒子，小女孩缴获的枪随意丢在盒子中。 左右没有其他人在，何凡急步到盒子旁把枪捡了起来别在腰间，孙姐看了何凡的举动没有说话，轻轻摇头叹息一声，看起来已经丧失希望。 把孙姐扶了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女孩开始宣布游戏规则。 由女孩担任号令者，站在走道尽头的墙边背对众人喊口令，其余人从走道另一头出发，限时五分钟抵达尽头，触碰到女孩的身体就算胜利，产生胜利者后游戏结束。 口令停止时候还在动的人必须接受惩罚，惩罚的时间不计入五分钟内。 叫大饼的胖子问：“怎么判定有没有在动?” 女孩微笑着说：“我说了算，我回头看到谁在动就是谁。” 何凡问：“那惩罚是什么？” 呵呵，女孩子清甜的笑声回荡在走道，随后从一旁的房间里拉出来一把钢锯。 把钢锯丢在地上，解释道：“身体哪个位置动就割哪里，由落在最后的人执行。” 游戏在众人的惊恐中开始，女孩子把倒计时的闹钟摆在地上，然后用稚嫩的声音念道：“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不许走路不许笑！” 第一遍节奏平稳缓慢，念完之后所有人都及时停了下来，女孩子回头看了眼众人，狡黠一笑。 因为害怕刹不住车而没有快跑的几人，都有些暗暗后悔刚才跑得太慢，白白浪费了机会。 孙姐因为行动不便，很自然地落在了最后，何凡则是保持在中间位置。 女孩又开始念第二遍，这次一开始就就念的十分快，到中间的时候速度放缓，最后的“不许笑”三个字又快速地念了出来，念完瞬间就回头望来。 “哈哈，大饼你的右脚迈了，我看见了。” 女孩说完按下了闹钟的暂停键，然后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拉着钢锯走了过来。 钢锯磨在地面嘎吱作响 被叫做大饼的胖子涨红了脸吼道：“你耍赖，我明明没有动！” 女孩子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胖子继续喊：“我们不要陪她玩了，最后都是死，不如大家一起上和她拼了。” 其余人都默默地看着他，谁也不出声。 胖子推开最近的一道房门，砰地一下把门关上。 女孩不紧不慢走到门边，小脚一踢房门就连框一起轰然倒塌，胖子坐在窗边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跳，你跳下去没死的话，我再把你捡回来继续玩。” 胖子看了眼楼下，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跳下去，跪在地上流着眼泪鼻涕说：“我求求你！我不玩了！放过我，我不玩了。” 女孩子没有理会胖子的求饶，一巴掌抡在胖子脸上，半口牙都飞了出去。 然后就拎着胖子拖了出来，对着孙姐喊道：“大奶，执行惩罚！” 孙姐捡起钢锯，颤抖着声音问：“锯哪里？” “右脚，从脚踝开始。唔，等等，要是锯太久人就失血死了。” 从胖子身上撕下几块布条，把小腿上端捆扎紧，这才点点头说：“好了，你们其余人按住他，开始锯。” 何凡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卷毛带头蹲下按住胖子的腿，其余人陆续上前分别按住胖子的手和头等位置。 孙姐把锯子放在胖子脚腕上，就开始拉动锯子。 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猛力挣扎。 几人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但是手依然用力把胖子按得死死的，女孩子抱着娃娃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胖子就小便失禁晕了过去，裤子黄了一片，一股尿骚臭熏得人作呕。 小女孩皱眉说：“没意思，就到这里，把他弄醒，游戏继续！” 孙姐的锯子才割了三分之一不到，胖子这只脚算是保住了。 胖子被拍醒之后计时开始、游戏继续，女孩又开始念那熟悉的口令。 这一次所有人都谨慎了许多，不敢冲得太快，避免重蹈胖子的覆辙。 胖子一瘸一拐地落在后面，被孙姐追了上来。 两番口令之后，小女孩不高兴地说：“你们都像乌龟一样爬，这玩得有什么意思？五分钟之内摸到我的人我就放他自由，每次落在最后的人也要接受惩罚！” 第23章 惩罚 “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 小女孩又开始念口令，这一次所有人都卖力奔走起来，就连落在最后的残脚大饼好像也忘记了脚腕上的疼，龇着牙咧着嘴和孙姐较上了劲。 在话音停住的前一刻，何凡听见了身后孙姐的一声尖叫和噗通倒地的声音，他强忍住了回头的冲动，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斜侧的麻子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扭了头，头转了一半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 “麻子，你脖子动了，哈哈！” 小女孩开心地哈哈笑了起来。 麻子吓得跪了下来，忙喊：“不是！我，那后面有声音，我，我没有” 语无伦次的麻子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孙姐见游戏暂停，怒火让她忘了屁股上的疼，从地上爬起自侧方扑倒了大饼，拳头猛锤大饼的头。 “我叫你绊我！你想害死我，我和你拼了!” 胖子毕竟身壮力强，最初被孙姐偷袭吃了些亏，很快就扭转了局面，反身一肘打在孙姐脸上，把压在他身上的孙姐打翻。 “你叫什么叫，谁说不能绊人啦，反正最后一个人就是你。” 小女孩走近了人群，说道：“你们都别吵，谁再说话我就杀了谁。” 大饼闭上了嘴，他那一肘子用力不小，孙姐这会儿还坐在一旁发晕出不了声。 此时只有麻子还不断磕头直喊饶命。 小女孩站在麻子身前，伸手抚摸着麻子蓬乱的头发。 “乖乖接受惩罚，别怕，很快就完事了。” 麻子跪着的身子一下软了，跌坐在地，目光呆滞喃喃道：“不要！不要！” 小女孩扭头对着孙姐喊道：“大奶，行刑！” 女孩身旁的麻子趁她喊话的功夫突然起身，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一刀扎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快、准、狠，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砰地一声，还溅射出若干火星子。 女孩一手抓住麻子握刀的手腕子，小手一捏。 麻子的手就像橡皮泥一样被捏扁，刀子哐啷一声落地。 誓死一搏的麻子另一只手抡向小女孩的头，同样被轻易制住。 接着小女孩小脚在麻子跪地的两个膝盖上斜踩了两脚，大小腿就被分了家，只有一点筋肉还连着证明它们原本是一体的。 麻子惨叫着伏倒下去，女孩子并没有放过他，把两只手自肩膀处全部折断，这才满意地说：“这就行了，大奶你快点来割脖子，割得好我就免了你的惩罚。” 大波浪已经忍受不了这种场面，拔腿就往楼梯跑去。 小女孩一手扯下麻子还连着一点的小腿扔了过去，嗖地一声砸到大波浪的后脑上，把大波浪砸晕过去。 “既然你们都不配合我玩，留着你们也没有用，都去死！” 卷毛急喊：“您别生气，我们陪你玩，都陪你玩。” 说着卷毛急切地看向何凡等人，大饼连声说对对，何凡点了点头。 孙姐提了锯子上前问道：“要怎么才算割得好？” 小女孩砸砸眼睛说：“我要听见他叫，叫够了三分钟，我就免了你的惩罚。” 随后对着卷毛命令道：“你去把大波浪拖回来。” 孙姐开始钝刀割肉，一脚踩在麻子背上，怕割断了气管没了声，所以只能从背面开始来回拉动钢锯。 卷毛则是把晕死的大波浪给拖了回来，大波浪后脑褐黄的头发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麻子脚上的血，还是她自己后脑开了瓢。 麻子刚开始还惨叫，很快就变成了哼哼唧唧，最后彻底没了音，很明显还没有三分钟。 孙姐脸色难看，小女孩不乐意了，“这才多久，就没声音了，大奶你割得不好！” 何凡见状忙说：“他这是疼晕过去了。” 小女孩看了何凡一眼说：“小衰，你把他弄醒，还有大波浪，你都给我弄醒。” 何凡又是拍脸又是大喊，麻子都没有反应。 又试了试大波浪，大波浪被两耳光给扇醒了过来。 何凡说：“我看电视里严刑逼供的时候都是泼水就让人醒了过来，我去找点水过来。”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好，小衰你去找水。大波浪不听话，我们就先割她的耳朵。” 大波浪听了就挣扎着要起身，被卷毛主动出手镇压，大饼也上前帮忙压住大波浪的双腿。 小女孩把麻子掉落的小刀丢给孙姐，继续让她操刀割耳朵。 何凡找了两间房，揣了一瓶水在身上。 继续装作没有找到的样子，随后进到较远的一间房里。 打开灶台下方的橱柜门，用匕首把天然气软管割断，里面刺鼻的燃气就噗噗喷了出来。 关闭了窗子，何凡取出先前就准备好的水，出门带上了房门。 天然气爆炸浓度为5~15，何凡估计了一下二三十平米的公寓房，照这个泄露速度至少还要十几分钟才有可能点燃爆炸。 不知道是何凡耽搁了这一会儿让麻子喘了口气，还是电影里泼水的效果真的有效，一瓶水下去伴随着打脸，麻子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小女孩丢掉手中还挂着大金耳坠的一片耳朵，赞赏道：“小衰，你做得不错。” 何凡低头退到一旁，思索该怎么把眼前这个恶魔小公举给骗进那个房间。 孙姐按照吩咐继续开始锯脖子，麻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小女孩也腻歪了，催促道：“大奶你快点，完事了我们继续游戏。” 麻子尸首分离，地上早已是红湿一片，还有排泄物的恶臭，楼道里浓厚的异味让人难以忍受。 何凡皱眉看着孙姐一瘸一拐的步伐，似乎杀了麻子并没有让她的伤势恢复。 小女孩让众人站好位置，又回到了走道尽头开始念口令。 何凡这一次没有朝前跑，拔出匕首直接往后方和孙姐纠缠的胖子腰间捅了一刀，然后一脚把胖子踹翻在地。 “孙姐，你去前面。” 孙姐看向何凡点点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 胖子捂着肚子在满是污血的地面上打滚惨叫，何凡握着刀站在原地不动。 小女孩的声音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小衰，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大饼脚已经割过了，唔，既然出了声，那就割舌头。” 小女孩几步噔噔小跑过来，自言自语地说：“大饼还在动，他又是最后一个，按理来说要让他自己割自己的舌头，不过我怕他不配合，要不就由小衰你帮帮他。” 何凡点点头准备提刀上前，大饼坐了起来，捂着肚子恶狠狠盯着何凡说：“刀给我，我自己来！” 第24章 余下的人们 小女孩鼓掌道：“大饼你表现很好，小衰把刀给他。” 何凡顿了顿，把之前麻子的那把小刀捡起来丢到胖子脚边。 “咦，小衰你的刀是哪儿来的？” 何凡说：“我一直带在身上，和你上楼以后没有拿出来过。” 说完何凡又拔出一把，说道：“我这还有一把，你也没问过我。” 小女孩看着何凡咯咯笑了几声，说：“小衰，本来我还觉得你挺讨厌，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完也没有要何凡交出匕首，而是看向胖子说：“大饼，刀给了你，现在看你的表演了。” 事实证明了两点： 一是影视作品里咬舌自尽是假的，咬断了舌头不会死，失血过多才会死。 二是大饼胖子是个狠人，干脆利落地一刀割了自己的舌头。 胖子满嘴是血，表情愤怒地啊啊不知道骂些什么，还把手中的半截舌头丢到了何凡胸口。 何凡没有躲避，任凭半截舌头砸在身上然后落到地上，死死盯住胖子。 他知道，等会口令再次响起，胖子一定会找自己拼命。 小女孩也知道这点，她任由胖子继续握着刀与何凡面对面，转身回了走道尽头。 “我们都是木头人” 声音才刚刚响起，胖子就迫不及待地握紧刀朝着何凡扑了过来。 何凡站在原地不动，在孙姐的惊叫声中，让胖子一刀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胖子很明显也愣了神，他完全没料到何凡会不闪不避，让自己轻易得手，不禁抬头看向何凡狠戾的面孔。 何凡在胖子愣神发呆的一刻，右手用军匕自下而上从胖子那三叠肉的下巴上捅了进去。 看着面前不足十公分的大饼脸，何凡左手出刀再刺，这一次是横着插穿了胖子的脖子。 两把军匕就在胖子脖子上交叉形成了一个十字。 抽出刀，胖子头伏在何凡的胸口，双膝一跪朝着何凡脚边倒了下去，滋了何凡一身的血。 何凡杀了胖子，却没有了那种清凉的感觉，身上的伤口依旧。 这一次女孩念口令的声音并不急促，很明显是打算留出时间给两人搏斗。 不过她没想到何凡以伤换死，几秒钟就结束了战斗。 “哈哈，小衰，这一次是你落在了最后。好像没有看见其他人动，那就按规则惩罚落在最后的人。” 何凡说：“我不是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是大饼。” “可是大饼已经死了。” “你开始念口令的时候他是活的。” 女孩子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可是不惩罚你又说不过去，让我想想。” 过了几秒，女孩子一拍巴掌说：“有了，让其余人每人捅你一刀，至于捅哪里就随便他们自己，毕竟你杀的是大家的好伙伴。” 何凡默不作声，还活着的另外三人在小女孩的指挥下排队站好。 女孩子啧啧地从何凡腹部拔出大饼捅进去的匕首，交到孙姐手里。 “大奶，你第一个来。你们是一路来的，让我看看你会捅哪里。我事先说明，刀必须捅进身体，不能只是在身上不疼不痒地划一下。” 孙姐双手握着匕首，看向何凡问：“我，我该捅哪儿啊？” 何凡说：“别捅要害就行。” 孙姐上下看了看，最后咬牙一刀捅进了何凡的肩膀。 接下来是没了耳朵的大波浪，她从何凡肩头拔出刀，蹲下身一刀扎进了何凡的大腿。 最后是目前最健全的卷毛，他看了何凡一眼，低声说：“兄弟你是个狠人，但是你不知道王胖子他是我哥们。” 何凡说：“还有两轮，剩下的距离至少还有两轮。” 卷毛听了，点点头，然后一刀捅进了何凡另一只大腿。 留下一个腿脚不便的何凡，比直接杀了他有用，毕竟每一轮都需要惩罚一个落在最后的。 全部捅完之后，小女孩高兴地说：“全部站回原位置，我们继续。” 还不忘回头告诫何凡：“小衰，恐怕下一场落在最后的还是你咯。” 何凡没有答话，抓紧时间把大腿捆扎了起来。 女孩继续开始念，这一次的口令念的很快。 何凡落在最后，前方几米远是孙姐，再往前十来米是相距不远的大波浪和卷毛。 何凡忍痛全力往前跑，在声音快要结束的时候全力把匕首朝着前方的大波浪投掷过去。 本来停住的大波浪被匕首扎进了屁股，尖叫一声吃痛捂住了屁股。 女孩子回头，恰好看见了大波浪左手去摸屁股。 “这一次大波浪动了，还发出了声音。小衰，你来行刑，割了她的左手和舌头。” 大波浪朝着何凡怒吼道：“为什么要害我，早知道我刚才就一刀捅死你，你个” 何凡没有理会大波浪的谩骂，拎着刀和钢锯走了上来。 卷毛把大波浪推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她腰上把左手一捉反方向锁住。 小女孩笑着夸赞卷毛伶俐，又让孙姐踩住大波浪的右肩，这样大波浪的挣扎就翻不出浪花了。 何凡拿着钢锯，对着地上的大波浪说：“放心，很快的。” 说着拿着钢锯在手腕上快速锯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手锯了下来。 坐在大波浪背上的卷毛被溅了一脸的血，红彤彤的双眼显得格外兴奋。 “还有舌头。” 小女孩提醒道。 大波浪咬紧牙关拼命摇头，不让何凡的刀靠近她的嘴，两人僵持了几十秒。 坐在大波浪背上的卷毛骂道：“你真是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何凡看了卷毛一眼，叹了口气。 一脚踩住大波浪的头，一把匕首从侧脸颊插进去一撬打开了口，然后另一把匕首探进口里，用力一划把舌头连根割断。 小女孩鼓掌道：“小衰表现不错。” 何凡收了匕首，小女孩看着晕死过去的大波浪说：“我本来还想让她再还你一刀，没想到这么不中用！那就这样算了，游戏继续。” 回到位置站好，卷毛离女孩不过十多米的距离，很有希望能够摸到女孩。 大波浪晕死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凡与孙姐离得还远，只能指望卷毛成功，结束这一场游戏。 口令继续，卷毛却并不急于上前，而是小心翼翼在最后一句话开始的时候就停住了脚。 转身防备何凡再次掷出飞刀。 何凡就没有这么富余的时间，没命地往前冲，他要在口令结束前超过晕死的大波浪。 第25章 我们全都该死 “，不许走路不许笑！” 随着声音停住，何凡堪堪超出大波浪的脚一点点。 小女孩回头，看了看离她不过几米远的卷毛笑了笑，然后说：“这一次没有人动，落在最后的人，让我看看是谁。” 说完走到何凡与大波浪中间，大波浪是躺在地上，何凡站的位置大约平齐大波浪的膝盖。 “小衰，这次还是你在最后。” 何凡皱眉说：“不应该是大波浪吗？她的脚在我后边。” 小女孩啧啧说：“你看你心眼多小，和一个晕倒在地的女孩子计较，再说她的头在你前面，妈妈经常教育我将来要找一个大气的男孩子，可不能像你一样。” 何凡冷哼一声，心道你这个样子的怪物是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男人的。 “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小女孩想了想说：“老是断手断脚的也看腻了，不如你表演个才艺给我看。” 不仅是何凡，卷毛和孙姐都呆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才艺？好啊，那我唱首歌给你听。” “不，不是这种才艺。我看你挺能挨刀，不如你和卷毛较量一番，我想看你们分高下，决生死！” 何凡没想到小女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卷毛明显也很意外。 卷毛眼看就能够触碰到小女孩获得自由，他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何凡殊死搏斗。 “不，这不公平！我为什么要和排在最后的人搏杀，我又不用接受惩罚。” “我说了我想看，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卷毛大脑飞转，脸色变换数度。 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恶魔般的小女孩并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开，眼前的何凡身上有多处刀伤，而自己肢体基本健全，如果对战起来自己的优势很大。 “好！我和他打，给我武器。” 小女孩从大波浪屁股上拔出小刀，大波浪闷哼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女孩把刀丢给卷毛，卷毛眼盯着何凡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那就开始，小衰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说完女孩退到了一旁。 何凡拔出随身携带的军匕，左右手各持一把，做出防备的姿态。 卷毛朝着何凡慢慢靠近，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出人意料地一把抓住靠墙的孙姐，用刀抵住了孙姐的喉咙。 “你把刀丢了， 不然我杀了她。” 何凡皱眉，嗤笑道：“你杀她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丢下武器。” 卷毛厉声喝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关系肯定不简单，你快给我把刀丢咯。” 说完刀尖用力，扎进了孙姐的脖子里，鲜红的血液沿着脖子流了下来。 孙姐不敢挣扎，无助地望着何凡。 小女孩并不出声阻止卷毛，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老套情节。 “抱歉，你威胁不了我。” 看见何凡握着刀越走越近，卷毛神色有些慌张，忙喊：“你别过来，我真的会杀了她。” 何凡离卷毛只有两步远，突然加速就朝着卷毛捅了过去。 卷毛扯着孙姐撞向扑过来的何凡，手中的刀子顺势一划就割破了孙姐的喉咙。 何凡挪开了手避免捅到迎面而来的孙姐，但是距离太近也来不及避开，和孙姐撞了个满怀后退一步。 卷毛趁机上前从侧面用刀扎进了何凡的肋部。 一击得手，卷毛立刻抽刀后退，避开了何凡的反劈，脸上露出得意的喜色。 何凡也没时间去查看孙姐的情况，在怀里的孙姐耳边小声说：“孙姐，你先躺一会，我杀了这个畜生再来救你。” 随即侧移一步，放开怀中的孙姐，扑向卷毛。 孙姐捂着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卷毛不与何凡缠斗，一个劲地后退躲闪，在他看来何凡刚才肝脏位置中了一刀引发大出血，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何凡完全不闪躲，卷毛更加认定了何凡快要不行了，这是临死前的疯狂。 但他没有料到自己后退的时候，竟然被躺在地上的大波浪冷不丁伸出一腿给绊倒了。 何凡扑到卷毛身上一阵猛捅，卷毛的脖子和胸口被捅了无数的血洞，何凡自己的胸口也被卷毛捅了两刀。 身下的卷毛死透了之后，何凡捂住胸前的伤口站起来晃了两步，然后一屁股靠墙坐下。 对面正是自己释放燃气的房间，走道上浓重的血腥味也已经盖不住刺鼻的燃气味，浓度足够了。 何凡看向身旁侧身卧着的大波浪，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大波浪没有了舌头，说不出话，只有喉头在咯咯地响，口中喷溅出鲜血。 何凡明白了，她这是在笑，笑自己和卷毛都该死，都要死。 “对，我们全都该死！可惜最该死的还没死。” 随后望向孙姐，见她此时已经躺倒在地捂着脖子抽搐。 何凡挣扎着又站了起来，与孙姐十多米的距离好像变得十分遥远，晃晃悠悠连走带爬才回到了孙姐旁边。 何凡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浸满自己鲜血的布把孙姐的脖子给缠了起来，既然自己能够自愈，也许自己的血也有奇效。 做完这一切，才看见小女孩抱着娃娃站在自己旁边。 “小衰，做得不错。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这个游戏是玩不下去了。” “哎，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何凡咳咳笑了两声，胸腔的淤血顺着嗓子涌了上来，吐了一大口血。 慢慢抬起手，指着斜对面的房间说：“卷毛尸体旁边的房里躲了个人，你可以找他玩。” 女孩咯咯笑了起来，“小衰你不要骗我了，那里面没人。” “真的，我的匕首就是他给我的，我先前找水的时候遇见的。” “哦，是吗？” 小女孩走到房间门口，伸出小手准备推门，不过停在了半空中。 扭头看向何凡笑着说： “嘻嘻，门边这么大的燃气味，你以为我闻不到？我鼻子可好使了！小衰你是不是安了机关，只要我一推门就会点燃爆炸？” 何凡又笑了两声，再次吐血。 “我们都该死，但是最该死的就是你！” 砰~ 一声枪响，随后房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焰和冲击波瞬间吞没了门口的小女孩，也吞没了女孩身后开枪的大波浪。 何凡杀了卷毛后，坐到大波浪旁边时，偷偷把枪塞到了她残余的右手里。 大波浪在那儿躺了那么久，肯定早就闻到了燃气的臭味。 何凡知道，如果有机会，大波浪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点燃对面的房间。 第26章 信使 巨大的爆炸声响让何凡暂时失聪，爆炸那一块房间的楼板都垮塌了下去，所幸没有波及到较远处的何凡。 不过爆炸之后燃起的火焰和浓烟逼迫何凡不得不离开。 何凡快速检视了一下自身情况，外伤已经止血结痂，但是离康复还有较大的距离。 至于内伤，何凡也不知道能不能复原。 烟雾越来越浓，走道里不能再待了。 何凡挣扎着站了起来，大量的失血让他头昏眼花，腿一软差点又坐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背靠着墙挪动打开了最近的房间门。 看了眼地上的孙姐，费尽力气才把孙姐也拖了进来。 把门关上，脱了外套把门缝塞严，然后又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孙姐拖到窗子边上。 何凡打开了窗子，靠窗坐了下来。 此刻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人累心更累，感觉连眼皮都抬不起，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轰隆~ 窗外巨大的雷声和窗台上溅射的雨点让何凡醒了过来。 天色已经昏暗，何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但是内部还是隐隐作痛。 何凡又检查了一下孙姐，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体表冰凉，没有了生机。 解开绕在孙姐脖子上发粘的血布，被卷毛割开的脖子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红线。 看来自己的血还是起了作用，只是孙姐失血过多所以没能救活过来。 或许早两分钟给孙姐包扎她就不用死了。 何凡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无能为力。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何凡觉得口干得厉害，嘴唇皲裂开来，而且肚子好像还有些饿。 觉得渴和饿是好现象，说明身体的代谢能力正在恢复正常。 何凡推门出来，走道里已经落满灰烬，还有淡淡水汽和刺鼻的烟熏味儿。 在隔壁房间找了一瓶矿泉水咕隆咕隆喝了下去，何凡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打算去楼里四处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 在四楼的一间房里，何凡看到沙发上紧靠在一起坐着一对男女尸体，尸体的面部中央被挖了个四方窟窿，没有眼睛和鼻子，里面只嵌着手机。 何凡拿起桌上的相框，借着微弱的光看清照片里的一家三口，中间抱着娃娃的那个女孩正是折磨了自己一天的恶魔。 何凡放下相框，恰好窗外一道闪电照耀了房间，何凡眼角瞥到门口好像站了个矮小的人形身影。 何凡转身面向门口，拔出了两把军匕。 外面的闪电再次亮起，何凡这一次看清了门口的矮小人影。 全身焦黑如碳，遍布裂纹，少了半边身子和胳膊，小腿也断了一只，头好像也缺了一块。 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那个小女孩，没想到在那样剧烈的爆炸后还没有死透。 何凡慢慢后退到了窗口，门口的女孩缓慢地爬了进来，一点点地挪动着。 手臂估计已经在高温下碳化，在爬动的过程中脆生生地折断。 最后没有了双臂的女孩靠着仅剩的一条腿蹬地，缓缓地挪到了沙发旁的两具尸体旁边，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何凡收起了匕首，出了房间。 在搜寻房间的过程中，何凡也发现了一些人类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正常的尸体。 何凡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部分尸体异变，异变的尸体又能够与活人相融合变成新的怪物。 找到了一些牛奶和面包后，何凡回到了先前躲避火灾的房间。 他打算吃过东西，就把孙姐的尸体拖到楼下，等待明早的汽化，就当是一种安葬。 吃过东西之后，何凡觉得身体又恢复了不少，看来进食有助于恢复。 何凡把孙姐的尸体从三楼拖到了楼下，放在门口路边。 雨还在下，何凡坐在门口雨篷下休息。 正在歇口气的功夫，马路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高挑性感的女人，身后好像还有一条尾巴在摇曳。 这大半夜在路上冒着雨迈着猫步，如走t台一般的女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何凡稳坐不动，他不能露怯不能逃，关键是现在的身体状态也逃不掉。 女人靠近之后，何凡看清了来人。 一头黄褐短发，面庞清秀。头生尖耳，唇边有几缕猫须，身材火辣，臀上有尾。 见过了和狼狗合体的牛展飞，再碰上一个和猫合体的美女也不稀奇。 女人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何凡与地上的孙姐尸体，开口问道：“楼上的丫头呢？” 何凡回想起女孩的话，说这一带她最大，于是狐假虎威地说道：“她在家，你找她有事？” 猫女点点头，又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何凡指了指孙姐的尸体说：“你没看见吗？我把她的尸体给搬下来。” 猫女蹲下身检查了一番尸体，皱眉道：“奇怪，没有致命伤，但是人确实死了。” 蹲着的女人突然跳了起来，后退一步惊呼道：“是被吸干了血，难道是王济民做的！” 何凡疑惑地看向猫女问：“你也知道王济民，屠杀警局的王局？” 猫女镇定了下来，对着何凡说：“我这次来找丫头，就是为了王济民的事情。我们西区不少异化者都被王济民给杀了，力王说明天我们这一片的异化者聚起来开个会商讨对策，我就是来通知丫头的。” 何凡回头看了垮塌了一半的旧公寓楼，冷笑一声。 “好，我会转达的，外面雨大你请回。” 猫女有些疑惑地看着楼房，明显有些不甘就这样离开。 “怎么，一定要丫头亲自出来和你说吗？” “那倒不必，只是你们这房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楼是我和丫头战斗时候弄塌的，怎么？你有意见？” 猫女有些惊讶地看向何凡，看样子想试探试探，又有些害怕。 何凡也很紧张，不过尽力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来。 很快猫女就自以为是地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眼前这个男人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必要冒险。 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那这个男人绝不逊于丫头。 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假话，那么丫头肯定是被他杀了，那么说他比丫头更恐怖。 “不，我这就离开，明天上午十点，耶华大厦。” 说完迈着猫步转身消失在雨中。 何凡没有立马回楼里，而是摸出从房间里搜到的香烟，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第27章 暴徒 抽完烟何凡就回了楼，然后从一楼背面的窗子爬了出去，潜入了夜色中。 反正是要离开，不如尽早离开。 等会那个猫女回过味再回头，或是其他怪物再来，自己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气能唬住对方。 大雨淋得湿漉漉的虽然让人难受，但也是极佳的掩护，能够抹去人的足迹和气味。 黑夜意味着视野大幅下降，很难观测到前方的危机，所以何凡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 朝着猫女离开的反方向潜行了大约一公里，就躲进了远离大街的一栋三层楼的民房。 一楼是一间小小的彩票店门面，何凡握着匕首静悄悄地从后屋的楼梯摸上楼，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已经人去楼空。 房屋里一片狼藉，敞开的衣柜门和抽屉，一地散乱的衣物凸显了主人离开时的慌乱。 何凡轻轻拴上门，稍稍放松了一些，躺到床上睡了起来。 喧嚣的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何凡。 从枪声判断，双方有人使用自动步枪，开火的位置离自己不远，而且好像还在不断靠近。 何凡拨开窗帘一角向窗外观望，一个高大的人影快速朝着自己这边奔来，很快消失在自己视野下方。 接着好像就听见楼下传来轻微的声响。 何凡暗骂一声，街道房子这么多，你个扑街好死不死非要躲进我躲的地方干嘛。 轻手轻脚下了床，然后钻到了床底下。 何凡才躲进床下，就听见轻微的推门之声，不过门被何凡拴住，没能推开。 细听之下，好像来人上楼去了。 楼下传来了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 “老大，那个人跑进这个巷子没看见了。” “妈的，这一片也没个围墙，四通八达，到哪里去找人。” 一个有些嘶哑的男人说：“屌毛，你带两个人到附近楼里搜一搜，其余人跟我去前面追。” “好咧，老大。”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渐远，估计是那个老大带人离开了。 “屌毛哥，我们从哪开始搜？”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搜你玛叻个比的，你白痴啊！那枪法和身手哪里是普通人，那至少得是特种兵。不，是兵王！” 叫屌毛的顿了顿又小声说：“你和二饼去两边房里随便转转，做做样子我们就回去。万一真给你把人搜出来，动了响，人是找到了，但我们的命就没了。” 被扇了耳光的年轻人吹捧道：“屌毛哥就是聪明，我懂了，懂了。二饼，我们走。”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楼下安静了下来。 咔哒，哧~ 这个声音何凡熟，那个叫屌毛的男人在楼下彩票店抽起了烟。 就在何凡安静等待这几个人离开的时候，那个屌毛不安分地上了楼，何凡听到上楼梯的声音，心又提了起来。 屌毛在门上推了推，没推开。 “里面有人吗？” 见没有回音，屌毛又说：“不要害怕，我们是末日维稳会的人，这个混乱的世道就由我们兄弟来守护。” 何凡才不会听信这种弱智的言论，以为默不回答屌毛自会离开。 没想到只听咔咔几声，门竟然就被撬开了。 这熟练的操作，这个屌毛八成是个惯犯。 手电筒的光线照了进来，何凡从床底死死盯住屌毛的双脚。 光线绕了一个圈，然后停在了床铺位置，光线又往下照在了床脚。 何凡早已缩起了脚，估计对方应该看不见自己。 “床下的人自己出来，别让我请人哈。” 何凡一惊，自己难道被发现了。 目前和对方并没有矛盾，不至于一照面就动手，也许解释解释就没事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对方既然是在抓捕，如果真的确定床下有人直接掏家伙怼，哪里还会出声。 这个屌毛还挺阴险，想诈自己出来。 果然过了几十秒，屌毛自嘲地嘿了一声，又上楼去了。 何凡知道屌毛口中的特种兵就在楼上，万一他们遭遇动了火，枪声把其余人引过来自己就麻烦了。 静静听了阵动静，屌毛上了楼没多久又下来，直接去了一楼。 不多一会儿，去其他楼搜寻的二饼两人也回来了，听声音还带回来一个呜咽的女人。 “屌毛哥，找着一个学生妹，你看多干净，要不要带回去。” “带回去搞毛，就在这里解决了，你们两去门口看着，老大要是回来了叫我。” “是是。” 何凡这辈子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躲在床底下撞见这种强暴的戏码。 女孩子被屌毛粗暴地推倒在床上，借着床头柜上手电的光亮，看到一团臭袜子被丢到了床下，女孩呜咽的声音转变为求饶，换来的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伺候好了大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咔啦，皮带被解开，裤子落到脚踝，两条毛茸茸的腿紧靠床边露在何凡眼前。 女孩的哭泣和屌毛得意的淫笑让何凡陷入了挣扎，理智分析最合理的选择应该就是继续躲下去，等待着事情过去。 但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床底目睹这种暴行，让何凡胸口憋屈难忍。 “哈哈，上面一张嘴吞枪，下面一张嘴也吞枪，妙！妙！” “妙尼玛的戈壁！” 何凡实在忍不下去，军匕从下往上自两条毛茸茸的大腿之间捅了上去，同时从床下钻了出来，用手肘顶着屌毛的大腿把他推开。 后退的屌毛被自己脚间的皮带和裤子绊倒，一屁股坐了下去。 何凡顺势扭动捅进去的匕首一割，收回了刀。 屌毛胯下一片血红，肮脏丑陋的玩意被连根挖了出来掉在地板上。 一声惨叫惊动了楼下放风的二人。 屌毛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剧烈的疼痛让他迟缓了半秒，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被何凡一刀切断了握枪的手指。 楼下的二人已经砰砰砰地在往楼上赶。 何凡一刀扎进屌毛的胸口，然后松了刀捡起地上的枪瞄准门口。 刚好赶上门口出现一人。 何凡毫不犹豫地开枪，门口那人反应也快，朝楼梯上方一跳躲开了子弹。 何凡又连开几枪不让二人探头，同时起身两步蹦到一旁的墙转角，那里是对方的盲区。 女孩子早已经被吓傻，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何凡做手势示意她赶紧趴下。 门口的二人见何凡手里有枪，守住门口也不敢进来，只是探出一只手朝着房里乱射几枪。 地上还没死透的屌毛运气不好，刚挣扎坐起来就被他兄弟的乱枪爆了头。 就这样，何凡出不去，对方进不来，双方僵持住了。 第28章 躲藏 何凡心中焦急，拖的时间越久越不利，等那个老大带人回来，自己就成为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门外两人也不着急，之前捧屌毛臭脚的男人得意地叫道：“小子，你杀了屌毛你死定了，我劝你还是自尽得了，等会落到了老大手里有你好受。” 回应他的是何凡的一发子弹，吓得他赶忙把半边脸又缩了回去。 砰！砰！ 两声枪响之后，何凡就听见噗通一声，偏胖的男人倒在了门口。 接着咚咚作响，另一个人滚下了楼梯。 “出来，人已经死了。” 何凡闪出半边脸看向门口，一个高大的寸头方脸男人拿着把手枪站在门口，从身材上判断，应该就是何凡最初看见的那个男人。 何凡走了出来与男人对视了一眼，说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从三楼逃了。” “没时间废话，快把手电关了，我们躲起来。” 何凡拿起床头柜上的手电关了塞进口袋，然后催促还傻愣愣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子：“不想死就快点动起来。” 高大男人捡了门口两人的枪别在腰间，然后对着何凡说：“附近都是维稳会的人，我们跑不出去，跟我上楼去。” 何凡与整理好衣物的女孩跟着高大男人上了三楼。 三楼楼顶靠墙位置有一个方口，可以通向楼顶天台。 不过将近三米的层高，没有梯子上不去。 男人推了张桌子过来，催促何凡先上去。 何凡皱眉，又搬来一张椅子放桌上，这才爬上桌椅，跳起来攀着方口爬上楼顶。 接着女孩子也上到椅子，何凡在上面拉，大个子在下面顶，才把女孩子给拉了上来。 接着男人把桌椅都摆放回原位，又用布把从方口落下的雨污擦拭干净。 脱了鞋拿在手上，后退几步之后朝着墙猛冲，在墙上蹬了两步反身一跳攀住方口边缘，接着爬了上来。 轻轻地将口子上的盖子合上，男人指着房顶边缘说：“快，别出声，你们两个靠那侧墙躺下，别被人看见了。” 何凡与女孩照做，紧贴着墙躺进了檐沟里。 已经可以听见人群靠近这栋楼的脚步声，听声音人数还不少，估计有十几个。 男人也伏倒在墙边，与女孩子头对头趴好。 “老大，屌毛他们三人都死了。” “枪响没过几分钟，人肯定跑不远，你们给我在这一带搜。” 一众小弟分小队开始地毯式搜索这一片区域，何凡所在的这栋楼自然成为了首先搜索的地带。 很快有人上了三楼，楼下有人说：“上面没人，是空的。” 又有一个声音说：“那顶上是不是个口子，没准逃到天台上去了。” “这么高，又没有梯子，难道人能飞上去不成。” “也是，这下面也没个搭脚的地方。” “这样，你不放心叫其他人上到附近楼顶看一看这边屋顶。反正周围有地方比这儿高。” “行，还是你脑子好使。” 说着几人就下了楼。 附近的几栋楼都差不多高，巷子对面的楼层高一些，但是视线会被何凡身旁的矮墙给挡住，看不到墙角的几人。 更远一些的高楼距离比较远，只要何凡几人不动，在这样的黑夜中也很难被发现。 看来这个高个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何凡三人在雨里淋了有半个多小时，听到有人喊道：“老大，有怪物袭击我们在学校的仓库，熊哥叫我们去支援。” “什么？妈的！走，先去仓库。” 随后一堆人闹哄哄地离开。 高个男人按住打算起身的女孩子，又朝着何凡摇手，何凡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几人继续趴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何凡都有些不耐烦了，附近楼里又有声响。 “收队，收队！妈的，看来是真的跑了。” 何凡三人继续趴着，再等了半个多小时，高大男人才起身说：“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 雨已经转小，很快就会停歇。 三人坐在小墙根下，小声交流、相互介绍了一下。 高大男人叫做刘启星，是一名刚刚退役不久的特种兵，新婚妻子莫欣然被这个末日维稳会的人给抓走了，他想要救出妻子。 女孩子叫孙璇璇，是附近骄阳高中的高二学生，父亲前天和人争斗中丧命，母亲和她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外出，几个小时前母亲也被那两人给杀了。 何凡早就瞥见女孩后颈上的红色数字三，相信她确实没怎么出门，能在外面活下来的人手上几乎不可能没有人命。 何凡又问刘启星，那个末日维稳会是个什么鬼东西。 刘启星说，末日维稳会本是b市西区这一片地下黑恶势力团伙，世界发生变化后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是又吸纳了不少人，队伍反而比之前壮大，改头换面取了这么个名字。 西区警局被怪物王济民屠杀之后，现在成了他的老巢，由手下的仆从把持。 末日维稳会为王济民提供物资，交换枪支弹药和强化药剂，并且大量吸纳普通人作为炮灰，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仆从？强化药剂？” “对，我是从维稳会的人口中听说的，据说被王济民咬过之后如果还能活下来，就会变成他的忠实仆从。至于强化药剂是一种能够短时间大幅提升身体素质的药剂，具体效果我也不清楚。” “那王济民需要些什么物资？” “其他怪物的尸体残骸，当然活的更好。” 旁边的孙璇璇估计第一次听说这些东西，显得茫然不知所措，也插不上话。 何凡问刘启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昨晚夜闯维稳会总部，已经打探到了欣然的下落，我打算去营救她。” 何凡思考片刻，反问道：“就凭你一个人？” 刘启星决然点头。 “我想弄把自动步枪和一些子弹，你有什么建议？” 刘启星深深地看了何凡一眼，并没有询问何凡打算做什么。 “那东西不好弄，警局的武器库有，不过那是王济民的大本营，几乎不可能捞出来。” 刘启星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从维稳会手里去抢，会容易一些，他们队长级别的人手上会配有一把自动步枪。” “队长级别？” “对，就比如刚才楼下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还有他们提到的熊哥。” 何凡笑了笑，问道：“你和我说这么多，是想拉我一起去帮你救人。” 刘启星也笑了，“今晚会由一个叫蛇姬的队长押送一批特殊货物去往河东，我们去袭击这个队伍。” “特殊货物？女人？” “不全是，我只知道欣然在其中。” “我先声明，太危险的事我不去做，我不可能为了一把枪把自己的命丢了。” 刘启星拍了拍何凡的肩膀。 “成交！” 第29章 你的命我收下了 两人商议正欢，一旁的孙璇璇眼有些发红地问道：“那我怎么办？” 何凡与刘启星对视一眼，刘启星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不能带着你。” 何凡也说：“对，从今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 孙璇璇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外面都是坏人，我怎么活得下去？” 何凡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启星说：“你也看到了，世道变了，已经死了许多人，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如果你不能自己变坚强，结局就只有死。” 孙璇璇头摇得如拨浪鼓，“不，就让我跟着你们，我会听话的，我一个人害怕。” “不可能，我不可能带着你。” 刘启星果断拒绝，然后搂住何凡的肩头小声说：“你救下来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说完一个人走到一旁，留下何凡与孙璇璇两人面对面。 何凡知道刘启星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救孙璇璇，也没有打算帮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惹出的动静太大，他不得已才出手杀了门口二人。 何凡劝说道：“这几天和我一起的人，有同事、朋友、警察、等等好多人，陆陆续续全部死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如果你真的想活下去，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屯些食物，比跟着我们要靠谱。” 孙璇璇摇头，“不，你既然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何凡皱眉，这是什么逻辑? “这样，你先躲在这里，等我办完了事再来接你。”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会回来。” 何凡耐心已经耗尽，拔出匕首威胁道：“你再胡搅蛮缠我现在就杀了你。” 孙璇璇闭上眼仰起头，“那你杀了我，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还给你！” 嘴上虽然硬气，微微颤抖的身子，剧烈起伏的胸口都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何凡点点头说：“那好，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手上的匕首一划。 孙璇璇捂住自己大出血的喉管位置，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凡，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片刻之后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刘启星诧异地看着何凡，半晌之后才说：“我真是看不透你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冒险救她。” 杀了人之后，何凡也有些混乱，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也许这几天下来，自己精神分裂了。 不过嘴上却冷冷说：“她死了不是对你更好，你就不用担心她被维稳会抓住，泄露了你救人的行动计划。” 刘启星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点点头。 “天就快亮了，我们离开这里，详细的计划我们边走边说。” 维稳会的行动小队一般是十五人左右，标配是一把自动步枪，五把手枪，其余没有热武器的人就用刀棍。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小队也可以吸纳新人，也有别的渠道获得武器装备。 末日前秩序社会对于武器管控极为严格，即便是警察也不是人手配枪，很多小警所几个人就共用一把手枪，谁执勤谁用，由此可见混乱前的社会是多么安定。 所以这样的火力配备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小队的成员大部分都是末日开始后抱团取暖的普通人，并没有接受严格的训练，刘启星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用他的话说，比农贸市场杀鸡宰鸭也难不了多少。 他唯一担心的是莫欣然的安全，这也是他拉何凡入伙的主要原因。 计划并不复杂，由刘启星与维稳会的人战斗，何凡只需要找机会把莫欣然带出来就可以了，具体操作到时候看对方的部署临时确定。 刘启星带着何凡在城市中穿行，一路上走走停停，越往市中心反而道路越通畅。 刘启星解释说一方面是灾难爆发后，大部分人都想要逃离城市，反而让城市边缘车辆更为拥挤，另一方面维稳会的人清理出几条主要的干道，确保他们的交通畅通。 “前面有战斗，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何凡也听见了前方的嘶喊，还有零星的枪声。 两人上到了旁边一栋写字楼的楼顶，可以看见远方有一群人在和一个身高大概有三米多的巨人在战斗。 刘启星看了看说：“是维稳会在捕猎怪物。” “是异化者。” 刘启星疑惑地看向何凡，何凡解释说：“他们自称异化者，我遇到过几个。” “你杀过怪物？异化者？” 何凡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杀过吗？” 刘启星回头看了看何凡，点头承认：“没错，我杀过。这些怪物比普通人要强不少，普通人如果没有热武器很难杀死他们。” “那你杀了异化者之后有没有获得特殊能力？” 何凡追问。 刘启星呵呵笑了笑，“看来你是获得了能力，不然你不会这样问我。” 何凡试探着问道：“杀了人之后伤势就会完全恢复，你知道吗？” 刘启星摇头说道：“这一点你弄错了，按照我的经验，你只有杀了同阶或者比你强的对手才有这种效果，你现在获得了特殊能力之后，再杀普通人是没有效果的。” 何凡点点头，他之前在公寓杀了大饼和卷毛，身体的伤势都没有立刻恢复，正是如此。 刘启星又说：“我们今天要一起行动，既然话说开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我杀过两个不算强的怪物，也就是你说的异化者。我获得了超级视力，可以看清很远处的物体，而且还获得了夜视能力。” 何凡皱眉问：“杀了两个就只有一种能力？” “对，杀了第二个只是强化了第一次获得的能力，甚至能看清楚射出的子弹，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获得了自愈能力，不是致命伤就可以慢慢恢复。” 其实就何凡被捅的那几刀，换做普通人早死了，致命伤对于他来说界定十分模糊，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自愈能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刘启星说：“你说你想要弄把自动步枪我就怀疑你已经获得了特殊能力，不过并不像你想的一样，继续猎杀异化者就能获得新的能力，只会进行一定强化，当然这只是我根据个人经验做的推测。” 两人说话间，天空中飞过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飞过去之后又掉头在何凡上空盘旋，看起来是盯上了天台上的两人。 第30章 伏击 刘启星视力好，抬头看向高空盘旋的怪物出声说：“这是天使啊！” “母的？” “呵呵，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何凡皱眉道：“你看起来并不担心它攻击我们。” “它敢下来我们就杀了它。” 刘启星话说得十分霸气，何凡想不明白他的底气在哪里，难道他能够看出对方的实力？ 果然，鸟人盘旋几圈后，可能是发现下方的二人不跑不避而且谈笑风生，丝毫不显惊慌。 所以没有贸然下来袭击，掉头飞向了苦战中的巨人。 距离比较远，何凡只能看清个大概。 有了鸟人的帮助，本来处于下风的维稳会人员很快就开始逃窜，还被击杀了好几个。 刘启星说：“别看戏了，等会鸟人要是联合了那个巨人回头杀过来，我们俩就麻烦了。” 两人从写字楼出来，绕开大路继续前行。 何凡问道：“维稳会天天捕杀这些这些异化者，那他们当中肯定有不少人获得了特殊能力。” “没有你想的那么多，这些异化者并不好杀，而且也是这两天才涌现出来的，时间还短。二是参与捕杀异化者的人数越多，获得的收益越小,觉醒出能力的概率大幅下降。”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我为了救欣然，加入了维稳会。昨晚救人失败暴露了，这才逃了出来。”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步行，两人终于抵达了跨河的二号大桥附近。 b市沿河发展，河东是老城区，河西属于新城区，河东城区面积比河西要大不少，也繁华不少，东西城区之间由四座跨河大桥连接，同时还通有三条地铁和两条过河隧道。 十多年前曾经有宁买河东一张床，不买河西一套房的说法。 时至今日，很多家住河东的人内心还是觉得何凡所在的西区这片属于市郊。 按照刘启星的说法，押送物资的蛇姬一队人必然会经过二号桥过河，桥面和上桥两端都被车辆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过河只能采用步行，所以把伏击点设在桥中央。 万一有意外情况，跳河逃生也可以作为最后的逃命手段。 两人商议，何凡躲在桥上一辆废弃的车内埋伏，刘启星负责在前方阻截，对方混乱之下后撤过程中，何凡寻找机会把人救下来。 这一次运送的物资主要是强化药剂，用于与河东的某势力交换军火，莫欣然等几个女人属于添头，并不会受到重视。 “晚上这么黑，你混乱中偷偷带着人躲进车里，应该不是太难。” “那要是他们严加看管，我得不到机会呢？” 刘启星有些阴沉地笑了笑，“你不是能自愈吗，挨上两枪也没什么，我就不信你这点本事都没有。要不我们换换，你去他们正面拦截？” 何凡摇摇头，“不了，我可拦不住。” 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两人又做了点准备工作，就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何凡躲在一辆小车上，把玩着刘启星给他的照片。 这是一张刘启星与莫欣然的合照，莫欣然身材高挑，体型偏瘦，样貌端正。 175的个头在南方的b市属于少见的高个子女人，在人群中极为显眼，何凡藉此可以轻易辨识她。 何凡原本是打算弄到枪支，然后猎杀异化者获得更多能力，从而在这个末日乱世生存下去。 今天听了刘启星的话，自己继续杀下去也只是强化自愈能力，那么自己的攻击和防御都很难提高，这在将来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枪支弹药有限，现在处于封闭的b市，子弹可以说是打一颗少一颗，怪物也会进化，将来没有了子弹凭借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和怪物对抗。 何凡打起了强化药剂的主意，今晚弄几支试试效果。 就在何凡胡思乱想打发时间的时候，蛇姬带着人登上了大桥。 抛开蛇姬和女俘不算，这一队有十六个人，五人持有手枪，还有一人手握微冲殿后。 另外十人都是携带长刀、铁棍、斧子等武器，其中五人每人还背了一个大背包，想必里面就是所谓的特殊物资——强化药剂。 队伍中间押送着四个女人，捆着双手，衣衫不整，面容憔悴。 虽然对方基本不会细看车内，以防万一，何凡脸上和身上都抹了一些血液，躺在车厢里装死人。 蛇姬是一个满是纹身的年轻女人，一头短发圆寸，耳、鼻、唇上都穿了银色小环。 一身紧身迷彩t恤，皮长裤，社会气十足。 “你们都快点，过了桥就没多远了。” “蛇姐，我们为什么不白天走啊，晚上没灯怪瘆人的。” 另外一个人呵斥道：“你个sb想死啊，别多嘴！” 何凡静静等待队伍过去之后，才探头看了过去，押送的四个女人中走在最后的一个，高瘦的身子一袭白色连衣长裙，八成就是莫欣然。 最前方有人惊呼：“火！有火！” 轰隆！ 走在最前方探路的两人被爆炸的汽车点燃，浑身是火惨叫哀嚎。 离得较近的人没跑几步就倒下了，离得稍远的一人直接从桥上跳下了河。 这是刘启星利用汽车油箱制作的简易爆炸装置，汽油浸透的绳子一头塞进油箱，人在远处另外一头点火。 就在后方人发愣看着火烧大活人的功夫，枪声响起，又有两人中枪倒地。 蛇姬高声喊道：“有埋伏，所有人警戒。猴子，带人保护好货物。” 被押送的四名女子被五个背包的男人围在中间，全部蹲下。 蛇姬举着把95式自动步枪躬身躲在车旁，朝着枪响的前方张望，却没有找到刘启星的准确位置。 刘启星在众人对面的汽车间极速穿梭，如同跑酷运动员，每开一枪就换一个位置，不断收割着维稳会小队成员的生命。 蛇姬见对方神出鬼没，枪法如神，也不敢长时间露头观察。 起身朝着大致方向扫几枪，又缩回了头。 过了一会儿，前方没有了动静，蛇姬喊道：“猪头强，带两个肉鸡冲过去。” 叫猪头强的大头男人脸色土灰，但是也不敢抗命，叫上两个没有背包的人走在前方，自己落在后面猫着腰慢慢上前。 最前方一人战战兢兢摸到先前倒地的一具尸体旁边，打算弯腰捡枪，突然就被一只大手扯到了车内，再也没有出来。 身后的猪头强吓了一跳，朝着那车的方向开了两枪，玻璃碎裂， 把他前方的另一个人吓得蹲在地上死活不再往前走。 猪头强跟了上来，踹了那人一脚，“你妈的给我上，再蹲着老子就先毙了你。” 那人才起身没走几步，就被从侧方向飞过来的砍刀劈到了脖子上，砍刀正是先前那人携带的那把。 猪头强吓得后退两步，蹲在车门旁大声喊道：“蛇姐，对方没子弹了，快点上来支援！” 第31章 天空中的狙击手 蛇姬听了猪头强的喊话，对着队伍末端拿微冲的刀疤脸喊道：“疤子，你磕支药，上去看看。” 刀疤脸点点头，从旁边一个人的背包里取出一管红色的药剂，表演了一个小旋风吹瓶子。 接着整个人面红耳赤，脸上刀疤狰狞暴突，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化身成为健美运动员。 随手把玻璃管一丢，拎着微冲就冲了出去，一跳直接跃上了车顶。 然后蜻蜓点水般在不同车辆顶上跳跃前进，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只用了四五秒时间。 前方传来了交火的声音，刀疤脸站在车顶太过招摇，虽然反应躲避十分迅速，依然被刘启星一枪击中了肩膀。 这才赶紧从车顶下来，躲在车后利用火力优势压制刘启星，且战且退。 猪头强这会儿已经偷偷逃了回来，蛇姬大骂道：“他妈的，你乱喊个几把，他哪里没子弹了。” 猪头强涨红了脸，解释道：“也许是捡了我们的枪。” 蛇姬听了觉得他说的也有可能，没再发作。 “你他妈给我回去帮疤子一把。” 猪头强颤声说：“蛇姐，天上那位怎么还不出手，我们顶不住啊！” 蛇姬看向天空怒道：“我哪里知道那个死蝙蝠死哪里去了，算了，老娘自己上。” 何凡此时已经偷偷从车里下来，悄悄地向着莫欣然的方向摸去。 他探出头，正巧看见前方的蛇姬开始脱衣服，心中纳闷，这个女人这是玩什么把戏。 很快他就明白了，蛇姬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的衣裤，全裸着身子很快消失在原地。 这个蛇姬居然有隐身的能力。 拿着微冲的刀疤脸捂着肩头回来，看着猪头强问：“蛇姐哪里去了？” “蛇姐隐身了。” 刀疤脸说：“我看清拦截我们的人了，是昨晚上闹监房的那个，他应该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 说着目光看向莫欣然。 猪头强不清楚原委，看向蹲在地上的四个女人问道：“哪个女人啊？” “就最后面那个高个子，穿白裙子的。” 猪头强说：“草，原来是为了她。” 说完就提着枪掉头朝着莫欣然走了过来。 何凡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咯噔一下，这下糟了，莫欣然有危险。 此时何凡离蹲在地上的莫欣然已经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中间隔着一辆货车。 就在何凡犹豫要不要开枪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暂停了动作。 何凡抬头看天，先还以为是打雷了，细一品这声响又不太对，有些像枪声。 不对，这是狙击步枪开火的声音。 猪头强此刻也停下了脚步，看向黑漆漆的夜空兴奋说道：“这下好了，蝠王开枪了，那家伙肯定死了。” 胖子的话印证了何凡的猜想，对方这个蝠王在高空之中对着地面狙击偷袭，实在太过无赖，下方的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也不知道刘启星死了没有。 想到这里何凡打消了出手拦截胖子的想法，为了避免被天上的蝠王发现，悄悄地钻进了旁边货车的车底。 砰~ 天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响，开了第二枪。 这说明刘启星还没死，何凡心中稍安了一些，不过依旧不抱太大希望。 只要对方在空中不下来，就完全处于不败之地，可以安逸地用狙击枪寻找目标射击。 蛇姬现出了身形，说道：“妈的，老娘死了这么多人终于出手了，这个阴险的臭蝙蝠。猪头强，把我的袍子拿来。” 猪头强谄媚地递上了一件睡袍，蛇姬披上把腰间的系带捆上，胸前还敞露着大片也毫不在意。 接着天空中又响起第三枪、第四枪，这才安静了下来。 刀疤脸这会儿已经在蛇姬面前又重复了先前的话，蛇姬看向莫欣然说：“猪头强，你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好嘞！” 猪头强一路小跑来到蹲着的莫欣然身旁，提着她的头发一把扯了起来。 莫欣然比只有一米六的猪头强高出不少，站起来之后让猪头强揪着头发的手只能随之抬高。 “草，长这么高干嘛。” 猪头强松了手，用手枪顶着莫欣然的腰吼道：“走，蛇姐要见你。” 何凡在车底看清了一切，他也无能为力。 再说刘启星如果被狙杀，自己就算冒死救下莫欣然也没有意义。 刺啦刺啦，一个扇动着两对大肉翅的男人落在了蛇姬身后的车顶上，手里抱着一把88式狙击步枪。 “你们这些废物，对方一个人都搞不定，非要我出手。” 蛇姬不满地嘲讽道：“你搁天上放冷枪还开了这么多枪，你能耐哈？牺牲我这么多手下，我还没和你算帐。” 蝙蝠人不屑说道：“几个菜鸡而已，找两个小区搜一道就能补充上。” 蛇姬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莫欣然，然后说：“你男人挺有本事啊，杀了我这么多人，你就留下别送过去了，等我回去慢慢玩死你消消气。” 莫欣然激动地问道：“启星他死了吗？你们杀了他？” 蛇姬冷笑一声说：“我们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启星，别说我蛇姐无情，哈哈。” 说罢就招呼所有人起身，准备往前继续走。 刀疤脸突然喊道：“小心，他还没死！” 车顶的蝙蝠男张开双翼就准备升空，一个啤酒瓶子朝着他飞了过来，砰地一声枪响。 酒瓶碎裂，燃烧的汽油溅了蝙蝠男一身，瞬间全身被火焰给包裹了起来。 蛇姬骂了一句草，浴袍一脱又隐身消失。 猪头强则是赶忙跑到莫欣然的身后，仰起身子用枪抵住莫欣然的头，一脸惶恐地探头看向前方。 刚刚站起来的其余人立马又蹲了下去。 蝙蝠男惨叫着朝着桥下的河水里钻了进去，生死不明。 又是几声枪响，蛇姬手下又有几人中枪倒地，猪头强躲在莫欣然身后大声喊话：“你给我出来，你不出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我数1，2，3，你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何凡悄悄地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此时对方只剩下四个背包的手下，受了枪伤的刀疤，挟持着莫欣然的猪头强，以及不知所踪的蛇姬。 第32章 困兽之斗 “1，2，” “别冲动！我就出来。” 莫欣然高声喊道：“启星，别出来，他们不会放啊！” 话还没喊完就被猪头强用枪把猛敲了一下头。 “叫死啊叫，少他妈说话！” 刘启星徐徐从车缝里走了出来，一边肩膀上缘缺了一块，鲜血淌红了胸口，看来并没有完全避开狙击子弹。 刀疤脸起身用微冲对准了刘启星，刘启星却看向另一侧斜方向。 何凡顺着刘启星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车顶上架着一把95自动步枪，枪后面没人。 看来隐身了的蛇姬就在那里，只不过肉眼看不见。 人可以隐身，但是枪不能。 砰~ 一声枪响，刘启星侧身后仰，胸前冒起一丛血雾，闷哼一声倒在了两车之间的夹缝中。 听枪声方位是躲在一旁的蛇姬开的枪。 蛇姬喊道：“疤子，上去看看死没死。” 刀疤脸点头，举着微冲慢慢靠近，就听见地上的刘启星忙喊：“别，别，开枪！” 这是刘启星事先与何凡商议好的信号，刘启星说万一对方挟持莫欣然让他现身，当他喊出别开枪的时候，何凡就开枪射击挟持莫欣然的人。 别字和开枪中间会有一个间隔。 何凡早就做好了准备，听见这一声暗号就朝着猪头强的后背开枪。 猪头强背对何凡，两人相隔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何凡在刘启星的指导下临阵磨枪练习过一阵。 所以这一枪瞄着胸部打还不至于偏得离谱，子弹射进了猪头强的右胸。 身后突然响起的冷枪吓了众人一跳，本来还躺在地上刘启星利用这一瞬间的愣神，坐起身一枪爆了刀疤脸的头。 何凡开枪之后就立马上前一脚踹翻了还有些懵逼的猪头强，一手拉着莫欣然就往回跑。 同时看也不看，另一只手朝隐身的蛇姬方向胡乱开了两枪。 反应过来的蛇姬开枪追着何凡和莫欣然扫射，总归是慢了一拍，子弹倒是没有全部落空，打中了地上的猪头强 刘启星这时候已经再次站起身来，急忙开枪压制蛇姬，保护莫欣然。 或许是太过焦急，加上身上的伤影响了控制力，刘启星这两枪有些失了水准，只打碎了蛇姬躲藏位置的车窗玻璃。 不过也已经成功让蛇姬缩回了头。 刘启星保持节奏继续开了几枪，压住蛇姬不能露头，同时快速地朝着何凡这个方向跑来。 地上还蹲着的三个女人和四个背包的维稳会成员都不敢起身，除了女人尖叫，还有男人喊道：“别杀我们，我们都是被逼的。” 何凡这边已经将莫欣然藏进了一辆车内，这一片的车事先都开了门锁虚掩，就为了方便躲藏隐蔽。 “安静，别出声！。” 何凡小声对着莫欣然嘱咐道。 莫欣然缩在后座椅子下，嗯嗯点头。 何凡这才轻轻带上了车门，然后拿着枪看向刘启星。 刘启星返身开枪把背着强化药剂蹲在地上的四人先杀了，这才放心对付最后的敌人蛇姬。 何凡可不想被看不见的蛇姬给冷枪蹦了，再次悄悄钻进了旁边的大货车车底，等待刘启星解决蛇姬。 不远处没人看守了的三个女人回过神来，开始四处逃窜躲藏，脚步噔噔乱响。 没有人理会她们，任由她们离开，很快四周就安静了下来。 沉默，寂静，悄无声息。 刘启星轻轻捡起一个空易拉罐瓶子抛了出去，落在地上哐啷作响。 砰砰砰！ 一阵枪响，射向易拉罐落地的方位，开枪的是蛇姬，火光和枪声让刘启星瞬间确定了她的方位，起身开枪射去。 子弹打在汽车上哐哐响，何凡也不知道那个蛇姬到底有没有死，心里祈祷快点结束这该死的枪战。 一阵交火过后，四周又重新寂静了下来，躺在车底的何凡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一动也不动。 突然间好像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耳朵贴在地上还能听见轻微的赤足点地声。 这是蛇姬，就在自己旁边。 何凡努力分辨着脚步传来的方向，同时仔细搜寻地面上可能产生的变化。 就在何凡一扭身的当儿，一个软糯的身子撞进了自己怀中。 怀中女人惊呼了一声“啊！”，一股带着烟臭味的气息喷在何凡脸上。 何凡已经瞥见自动步枪枪口朝外就要收进车底，赶忙把身旁看不见的蛇姬给压在身下，左手死死按住蛇姬持枪的手，右手握着手枪就想开枪射击。 蛇姬反应也不慢，抓住何凡的手一扭，砰地一声枪响，这一枪打偏了。 打在大货车的大轮胎上嗤嗤冒气。 两个人在货车车厢底下手对手厮扭起来，挣扎中蛇姬手不自觉用力抠下了扳机，手中的自动步枪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何凡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面前一串的小银环，这是蛇姬鼻环和唇环，由此确定了蛇姬的头所在。 手脚都在较劲，何凡就用头槌猛砸蛇姬的面门，蛇姬也不示弱，迎着何凡用头猛撞。 两人都卯足了劲，撞得头昏眼花。 蛇姬松开了手中的步枪，身上光溜溜也没有其他武器，在挣扎中摸到了何凡腰间的军匕，扭动手腕给拔了出来。 蛇姬分心之际，何凡用力扭动手腕，从侧面朝着身下开了一枪。 同时蛇姬也把匕首捅进了何凡的腰间。 何凡一枪得手之后，感觉蛇姬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忍着腰间的巨疼抬手把手枪顶着蛇姬的下颚又开了一枪。 鲜血喷了何凡一脸，身下的蛇姬也显露出身形。 何凡再一次感觉到清凉的爽感袭遍全身，腰间的刀口迅速恢复。 就在何凡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刘启星已经赶了过来，弯下腰就朝着车底下开枪射击。 本来舒坦了的何凡大腿又中一枪，连忙翻身抱起蛇姬的尸体挡在前方，同时高喊：“别他妈开枪了，蛇姬死了！” 刘启星没有理会何凡的叫嚷，继续开枪。 近距离之下，即便有蛇姬的尸体做肉盾，依旧有几颗子弹射穿了肉身，打进何凡的胸腹。 何凡再蠢也明白了过来，刘启星这是要杀自己。 右手朝着刘启星方向不断开枪掩护，同时搂着蛇姬的尸体往货车另一侧挪动，躺在车下太被动，先钻出车底再说。 刘启星绕到车头位置俯下身继续朝着何凡射击，子弹从脚下不断射过来，何凡自己也不清楚中了几枪，只感觉手脚都不太听使唤。 手中的手枪朝着刘启星的大致方位又开了几枪。 咔哒一声，子弹打完空仓挂机。 刘启星扶着车头慢慢转了过来，何凡此时基本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与千疮百孔的蛇姬尸体搂做一团，仰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什么杀我？” 刘启星有气无力地说：“我也快不行了，蛇姬被你杀了，我只有杀了你才能活。” 第33章 对不起，我食言了 何凡哈哈笑了起来，刘启星扶着货车走到何凡身前，抬起枪瞄准何凡的脑袋。 “你还有什么遗言？” 何凡长叹了一口气，死到临头多说无益。 淡淡说了句：“开枪。” 然后闭上了双眼。 枪响了，何凡却没有死。 他张开眼，看见倒下的是刘启星。 何凡吃力地微微抬起头，一个通身漆黑，皮开肉绽还散发着烤肉味的大蝙蝠男走进了何凡的眼帘。 这家伙跳河之后还没死，不过看样子也已经是奄奄一息。 蝙蝠男看了眼地上满是窟窿的何凡与蛇姬，丢了手里的狙击步枪，蹲下身开始啃食起刘启星的尸体。 何凡静静地躺着，看向漆黑的夜空，天那么高那么远，那么黑 蝙蝠怪唧唧的啃食声被一阵密集的枪声打断，几十发子弹几秒内倾泻一空。 沉闷的枪声可以听出是之前刀疤脸手上那把微冲。 妈的，这又是谁？算了，关老子卵事。 女人的哭泣声省略了何凡费力查看的劲，何凡听得出来，这是一直躲在车上的莫欣然。 莫欣然抱着地上刘启星被啃去了半截的尸身痛哭起来。 哭声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何凡睡死过去。 当何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 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蛇姬赤裸的尸体还伏在自己怀里。 一团稀碎的烂肉和掀开的马桶盖一般的头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觉得香艳。 何凡推开尸体，坐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嵌进去的弹头被新生的血肉给顶出了体外，混着黏糊的血痂粘在身上。 旁边地上是蝙蝠男蜂窝状的尸体，再远些是背靠着货车大轮毂的莫欣然，怀中的刘启星尸体已经消失不见，换来的是莫欣然高耸的腹部，好像一个怀了五胞胎的大肚子孕妇。 莫欣然看着起身的何凡居然笑了笑，摸着肚子说：“我感觉自己和启星合为一体了，肚子里就是我们的骨肉。” 何凡默不作声，同时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搂着那个蛇姬尸体没有发生异变，不然自己这会儿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了。 莫欣然自顾自地说：“我感觉他就要出生了，这是我和启星的宝宝，我希望他能够代替我们活下去。” 何凡皱了皱眉问：“代替你们？你不是没死吗？” 莫欣然摇头说：“不，我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孩子出生的一刻，就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刻。” 莫欣然看向何凡说：“我很抱歉，启星为了活下去，想要杀了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你。他只是迫不得已，不愿意离开我，我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何凡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有一个请求，等我的孩子出生后，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抚养他。” 何凡摇了摇头，“你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世道，我怎么可能带一个婴儿活下去。” 莫欣然低头抚摸着肚子说：“宝宝很能干，他成长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帮到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莫欣然的笑容夹杂着痛苦，急促说道：“宝宝就要出生了，你能答应我吗？” 何凡沉默，在莫欣然的不断的恳求声中，最终点了点头。 莫欣然松了一口气，腹部越来越鼓，双腿之间大股猩红的液体像开了阀的水管一样喷了出来。 随后一个粉色的大脑袋婴儿从股间爬了出来，莫欣然的目光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光彩，脸上却依旧挂着灿烂和欣喜的微笑。 刚出生的大头婴儿张开大口，露出满嘴细密的尖牙，尖啸一声。 然后转身就开始啃食起自己的母亲——莫欣然。 何凡起身，捡起蝙蝠男丢在地上的狙击步枪，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到了婴儿的大脑袋上。 大头婴儿把这当作了父亲和他的玩闹，咧开嘴回了何凡一个灿烂却瘆人的微笑。 何凡扣动了扳机，大脑袋喷成了一地的碎肉 “抱歉，我食言了。” “这样的怪物，还是不要再活下去为好。” 清晨的阳光撒了下来，地上的尸体，不论普通人类还是异化者，又或者觉醒特殊能力的人，全部都消融化作一缕缕白色氤氲，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何凡丢了狙击步枪，捡起了地上的微冲，转身去搜索维稳会携带的那几个背包。 五个背包里只有一袋是强化药剂，总共还剩六只。 另外的背包里装的是弹药、食物以及水。 何凡选择保留手上这把微冲，重量较轻便于携带，9子弹可与手枪通用，而且带有消声器开枪动静小，比自动步枪方便。 装好子弹和强化药剂，何凡又取了点食物和水，就离开了大桥。 下到桥下河边，何凡痛快洗了一个澡，把身上的伤口和污迹洗净。 杀了蛇姬和刚才的大头婴儿怪物后，何凡的自愈速度提高了不少，而且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所提升。 如果说何凡原来是一个标准宅男，现在基本上可以达到长期训练的士兵水平。 洗完澡之后的何凡只能穿上自己满是枪眼的烂衣服，背起背包沿着河边向南边走去。 b市西区的南方是一片较为广袤的湿地公园，那里建筑少，人口密度小，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何凡打算在那边安营扎寨，打造一个隐蔽的生活小窝，然后再开始猎杀异化者和获得特殊能力的人类，从而变得更强。 一路行走何凡一路思考，牛展飞与狼狗，维族美女和她的姑母，小女孩与她的父母，还有刘启星与莫欣然，发生融合产生怪物的人与尸体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羁绊，或许这是产生异化者的基础条件。 不过随后何凡想起最初的张铭兴，他似乎与那栋楼里的女尸并无关系，同样也发生了异化，这又让何凡感到困惑。 何凡又想起了孙姐，孙姐在公寓楼里锯下麻子的头颅后，屁股上的伤势并没有复原。 按照刘启星的理论，孙姐当时比麻子至少要高出一个等级，那就意味着孙姐获得了特殊能力，又或者孙姐已经发生了异化。 孙姐一直与自己在一起，唯一一次杀人是在自己点燃面粉爆炸之后的恢复期间，何凡本来一直以为是孙姐杀了重伤的杨芷，现在看来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孙姐可能并没有死 第34章 泽湖小区 何凡走累了就坐下歇息一下，休息好了又继续上路。 得益于城市建设和环境保护的发展，河水水质比前些年有了明显好转，沿河风光带上走一走，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仿佛让人又回到了混乱爆发之前，暂时忘记了末日的艰辛。 不过何凡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人破坏了，前方的一片公益健身器材区的肋木架上吊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全身被扒得干干净净。 一个衣着褴褛，蓬头垢面流浪汉模样的中年男人，手握着皮带正在抽打少年。 少年耷拉着头，身上遍布红紫色的印痕，奄奄一息。 何凡皱了皱眉，眼盯着流浪汉与少年，从一旁边经过，一只手搭在腰间随时准备抽刀。 流浪汉看见何凡暂停了抽打，用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何凡示威，仿佛是在说你少管闲事。 少年或许是感觉到抽打停歇，努力睁开肿胀的双眼，气息微弱地恳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何凡没有回答少年，径直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从包里取出了微声冲锋枪，然后掉头回来，用枪指着流浪汉问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流浪汉看见何凡手中的枪呆愣片刻，然后态度嚣张地说：“你拿把玩具吓唬我呢？” 何凡直接轻扣扳机，射了对方一脸子弹。 忘记切换单发模式，有些浪费子弹 何凡有些奇怪，都已经到了第六天，还有这种发狂的普通人存活也十分难得。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西区南部这一片人口密度低。 何凡绕到少年身后，查看了后颈上的数字，一个鲜红的2。 随着倒计时归零迫近，数字越小就越清晰明显。 看来这是一个手头上没有人命的普通少年。 何凡并没有立刻把少年从肋木架上解下来，先在手心割了一刀，然后将血涂抹在少年前胸的伤口上，接着喂了他一些水。 何凡现在的血液效果也水涨船高，效果倍增。 只几分钟时间少年身上的外伤就好了七七八八，精气神也提上来了。 少年用崇敬并带有感激的语气，真诚地向何凡道谢：“大叔，谢谢你救了我。唔，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大叔？何凡摸了摸自己快一周没有剃的胡子，粘做一团的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破洞装“，看起来自己比脚边那个脸上开了花的男人更像流浪汉。 何凡问道：“你是谁？他是谁？为什么把你绑在这里？” 少年听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述说了起来： 少年名叫严跖高，还有一个姐姐叫严婵，家住附近的泽湖小区。 灾难爆发后，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有大批的人发疯，开始斗殴厮杀。 幸运的是附近驻扎的武警中队维持住了局面，击毙了许多重度疯狂的人，少部分症状较轻的人则是被集中关押起来。 不过昨天夜里，关押的人群发生了暴动，听说其中还诞生了怪物。 有少部分疯子逃了出来，眼前这个被何凡当作流浪汉的人，便是小区逃出来的疯子。 自来水停了多日，家中缺水，少年本来打算到偷偷到河里洗个澡，顺便取些水回去用，没想到被这个疯子给抓住吊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何凡看到的情况。 “多亏了大叔你，要不然我今天就死定了。” 何凡思索了片刻，觉得男孩的话没有问题，于是把他放了下来。 “大叔，外面不安全，我知道你是超能力者，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如和我一起去小区那边，那里有黄队长他们保护，安全不成问题，他们也一定会欢迎你这种超能力者的。” 何凡想了想，即便自己在湿地安家，也需要与外界接触，不如借机先去这个泽湖小区打探一下情报，掌握附近的势力分布。 “好，你带路。” 严跖高十分高兴，到河边捡回了衣服穿上，就领路带着何凡前往泽湖小区。 何凡有些好奇地问：“你叫我超能力者，你们那里也有很多超能力者吗？” 严跖高目露羡慕之色，介绍道：“怎么可能有很多，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黄队长，他能够用手射出空气子弹，biu~biu~biu~” 男孩子手舞足蹈，用手比出手枪姿势。 何凡看他傻兮兮的样子，笑了笑又问：“还有两个人呢？” “还有一个是徐大哥，徐大哥的速度特别快，动起来都是人影子。至于还有一个人嘛，嘿嘿！那是我姐姐，严婵。” “你姐姐？” 何凡稍感意外，获得特别能力需要杀死异化者。 这个男孩的姐姐一个弱女子，要想杀死异化者可不容易。 “我姐姐的能力是音波，只要她高声尖叫，周围所有的人都受不了。” 男孩子说完有点沮丧，“要是我也能觉醒超能力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保护更多人。” 何凡又瞟两眼严跖高颈上的数字，今晚就会变成1，明晚就会归零。 相信这个小区大部分人都没有杀人，到了明晚，数字变为零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何凡也十分想弄清楚。 毕竟再合理的猜测也需要实践来验证。 两人说话间，一公里多的路很快就走完了，何凡看到了泽湖小区。 小区是湿地公园建立之后，将当地的拆迁移民集中安置的生活小区，清一色整整齐齐的十一层小高层，小区外建有围墙，围墙上还有铁丝网。 据严跖高说，铁丝网是前几天加装的。 小区有三道门，分别是东门、北门，还有一个平时不打开的西门。 两人现在走的是北门，门口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执勤，一个个看到严跖高都笑嘻嘻的，看来这个活泼的男孩这几天没少和他们交流。 不过看向何凡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审视与戒备。 严跖高介绍了何凡，说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就好了。 一个鹰钩鼻武警盯着何凡问：“你真是能力者？你能救人？” 何凡点点头说：“可以治疗一些外伤。” 鹰钩鼻男人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们有好几个战友都受了伤。现在医院都已经停了，我们根本没有地方救治他们。” 旁边另外一个木讷脸的武警明显戒备心强一些。 “你是从北边城区来的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还有你的背包，我们需要按规矩检查一道。” 第35章 救治 何凡简单讲述了西区北部的情况，但是并不愿意交出背包让他检查。 “这里面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里面有枪支武器。” 木讷武警说：“按照规定，普通人在这里是不能持枪的，万一发狂将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严跖高嚷道：“何大叔不是普通人，他是超能力者。” 一旁的鹰钩鼻打圆场道：“马瑞刚，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行走持有武器防身也很正常，再说我们还有很多伤员等着救治呢。” 叫马瑞刚的武警摇头，“我要请示黄队长，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 等马瑞刚离去，鹰钩鼻武警才对何凡说：“抱歉，马瑞刚这人太死板了，不过他也是为了安全考虑。那个什么末日维稳会有一队人这两天总是来这边骚扰，想要吞并我们。” “维稳会？来了多少人？” “只有一队人，大概二十人左右，领头的是一个叫黄瓜的男人。” “维稳会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怎么会是你们的对手？” 鹰钩鼻面色严峻地说：“他们中间有一个怪物，可以把吞下去的尸体或者活人转变成不死的尸人与我们战斗，就像一个人形兵站。” 何凡若有所思，昨天蛇姬那一队人有蝙蝠男，这个黄瓜的队伍也有这种怪物，看来维稳会一方面捕杀异化者与王济民交换物资，另一方面也会吸纳异化者壮大自身。 或许不光是吸纳，人为制造异化者都有可能。 “跖高，你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打断了何凡的思考，何凡一眼望过去竟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有些紧张不安。 只因为女人长得太美，美丽刺激荷尔蒙多巴胺大量分泌造成了身体的异样。 “姐姐，我跑去河里洗澡去了，没想到碰上了疯子，多亏了这位何大叔救了我。” “现在外面这么乱，你还敢乱跑出去，不想活了吗？” 美女说完就赏了严跖高一个大栗子，然后走到何凡面前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弟弟，我是他的姐姐严婵。” 何凡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控制身体的躁热异动。 这种原始的本能冲动让何凡感觉厌恶，再美丽的外表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这种不受控制的心动让人变得迟缓，而这种迟缓在这样的末世中很可能致命。 严婵显然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增添了何凡这么多的内心戏码，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大大的眼睛扫视了何凡一道，然后莞尔退到了严跖高身旁。 显然，严婵已经习惯了男人看到她时候的这种呆傻反应。 平复了内心波动的何凡这才注意到，随同严婵而来的还有一个面容严肃的高挺中年男人。 何凡摆手说：“碰巧遇上了，就救下了他。” 何凡旁边的鹰钩鼻也从呆愣中回过神，敬了一个礼喊道：“黄队长！” 中年男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看何凡问道：“听刚子说，你是具有医治能力的特殊能力者？欢迎你，欢迎！” 说着就伸手上前，打算与何凡握手。 何凡一边握手一边奇怪，这个黄队长嘴上说得客气，脸上表情却好像自己欠了他一大笔钱的样子。 严婵看何凡表情轻笑出声，帮忙解释道：“黄队长以前受过伤，面部神经有点小问题，所以一直是这种冷冰冰的样子，其实是个很热情的人。” 黄队长与何凡寒暄几句场面话之后，就带着何凡去伤病营救治伤员。 毕竟救人如救火，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严婵也一同前往，据她说这些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帮助救治伤员，虽然她并不懂得医术，但是能够打打下手，给伤员唱唱歌，鼓鼓气也是好的。 所谓的伤兵营实际上是一楼改出来的几套房，里面摆有十多张床。 负责的杨医生介绍，因为条件有限，伤员只做了基本的消毒，简单的止血包扎，服用些抗生素，很多重伤人员几乎就是躺在床上等死。 何凡点点头说：“那就从伤势最重的开始，你们都出去，我不喜欢有人看着。” “这” 杨医生有些为难地看向黄队长。 黄队长木然点头，“就按他说的做。” 等所有人离开，何凡才按照救治孙姐的办法，放了些血浸泡脱脂棉，然后用纱布包裹在伤口处，很快就处理完毕…… 等何凡出门，黄队长和杨医生就围了上来。 何凡说：“应该没事了，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好的。” 黄队长连说好，然后带着何凡与严婵，在杨医生狐疑的目光中离开了伤兵营。 在黄队长的指挥室内，何凡见到了另外一个超能者，拥有神速能力的徐利。 黄队长在询问了何凡探索城北边界的位置后，在桌上的地图上做了一个红点标记。 “这些天我们一直都有派人探索边界，寻找出去的通道，西区南边这一带的边界位置我都已经标在地图上了，你看。” 何凡看向桌上的b市地图，左下角画有一段较为规则的红色圆弧，并且沿着红线用虚线画了一个圆。 黄队长继续解释：“假设这个边界是正圆形，根据我们探索得到这一段圆弧做圆，恰好经过了你说的北面边界位置，这验证了我们的猜测，我们确实是被困在一个圆形的空间中。” “而圆心的位置，就在这里。” 黄队长指着地图说道。 何凡看向地图眉头紧皱，“地质博物馆？” 严婵说：“没错，圆心位置就是b市的地质博物馆，也许那里隐藏着这一切混乱的源头秘密。” “你们打算去探索博物馆？” 黄队长叹了口气，“想是想，但不是现在，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徐利解释道：“我今天打探过情报，维稳会又派出了一支队伍，今天已经抵达了一公里外的水岸花城与黄瓜这队人汇合，我估计今天他们就会对我们再次发动袭击。” 黄队长说：“我们中队本来只有四十多人，有近半的人发疯被处决，后来的战斗又减员不少，现在能参与战斗的已经不足十人，幸好今天遇上了能够治愈伤员的你。” 严婵补充说：“维稳会可以不断吸纳人员补充血液，而我们死守在这里就是一座孤城，身后是大片茫茫湿地，没有其他居民和物资。” “你们为什么不放弃这里？” 黄队长摇头说：“我们走了，这里还有两百多普通人怎么办？” 第36章 尸人 何凡沉默了几秒，反问道：“你觉得有意义吗？你真的能救下这两百人？别说你不知道每个人后颈上的倒计时数字。还有那些伤员，其实只要杀掉一个人伤势就能够完全恢复。” 黄队长被何凡的话激怒了，他怒吼道：“我们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你要我们眼睁睁看着民众伤亡而无动于衷，甚至是屠杀民众来治愈伤势，那我们战斗的意义何在？” 徐利说：“那样我们和维稳会就没有区别，那我们还抵抗什么？直接带人加入维稳会就行了。” 何凡点点头，“抱歉，我只是发表一下我的看法。虽然我不认同你们的理念，但是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黄队长稍稍冷静了些，对着何凡说：“估计维稳会的人整备完毕就会攻击小区，你已经帮助我们救治了伤员，现在你想离开就可以离开。” “不，我打算留下来，协助你们。” “你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留下来作用不大，也许剩不下人让你救了。” 何凡想了想说：“先看看情况，如果事不可为，我自然会想办法离开。” 此时已经快到傍晚时分，离开了指挥室众人一同前往食堂。 城市里食物和水暂时充裕，但是泽湖小区的物资有限，几百号人每天的消耗不是小数目，外出拖运食物困难而且危险。 所以小区采取统一供给，排队发放食物的计划供给方式，直白说就是大锅饭。 何凡端着一碗粥，一个馒头就在小区广场路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未料到严婵主动找上何凡，笑盈盈打招呼：“你在这里啊，怎么一个人？” 何凡说：“嗯，我也没熟人啊。” 严婵也不讲究，伴着何凡旁就坐在了地上，开始喝粥。 何凡没说话，闷头啃馒头。 过了一会儿，严婵主动发问：“你觉得倒计时结束之后，人会怎么样？” 何凡摇了摇，“我也不知道，估计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有没有发觉，现在这一切的规则，都是在引导我们相互残杀。” 严婵望了望排队等待领取食物的人群，神情有些忧伤。 “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杀过人，但是大家都不蠢，心里都清楚那数字意味着什么，过一天少一天。” “嗯，然后呢？” “所以你离开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把跖高也带走，并且教会他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何凡笑了笑问：“你也不看好黄队长他们守住小区吗？” 严婵也笑了，笑容中又有些哀伤。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没有维稳会打来，这里也坚持不下去了，背后的数字就像催命符，敦促人们相互残杀。昨晚的暴乱只是预热，人心已经恍动，再也无法挽回。” 何凡看了严婵一眼，长长的睫毛在落日的余晖中熠熠生辉。 “你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带着严跖高一起离开？” “我累了，不想动！” 何凡有些理解严婵的感受，好几次身受重伤等待复原的过程中，他都有想过就这样放弃算了，死亡也许才是解脱。 理解归理解，但何凡还是说： “为了你弟弟，也为了自己，坚持活下去，哪怕多一天也好。我可不是你的舔狗，还要帮你抚养弟弟。” 顿了顿又说：“就算你不想活了，你也可以托付给其他人，我和你不过今天才认识。” 严婵笑着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何凡被猝不及防的好人卡整笑了。 “你好人卡发错地方了，你是看中了我的治愈能力？” 严婵笑而不答。 何凡把剩下的馒头囫囵塞进口里，就着稀饭一口咽了下去。 在这样的末世，有口热乎的吃，比什么都美味。 突然警报声大作，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严婵站起身来。 广场的大喇叭里喊道：“请所有非战斗人员回房躲避，请所有非战斗人员回房躲避” 人群迅速分散开来，各自逃回自己的家中。 余下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列队领取枪支武器。 “那是民兵队，最前头那个高个子是民兵队长，曹彰。” “黄队长的武警负责把守大门，民兵队则是分组在小区内巡逻，防止维稳会的人翻墙进入小区。”严婵在何凡身边解释道。 一阵风带着残影，手持步枪的徐利出现在两人面前。 “维稳会的人从东门和北门分头开始进攻，北门还是丧尸大军为主，只能麻烦你了。” 徐利焦急地对严婵说道。 严婵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北门。” 何凡捡起地上的背包，对严婵说：“我也去。” 两人一路小跑赶到北门。 五个武警士兵把自动步枪架在垒起的沙袋上严阵以待，其中一个士兵看见何凡，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痊愈了。” 何凡愣了愣神，这才回忆起这是之前自己救治过的伤员。 士兵的右小腿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圆溜溜的膝盖，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何凡礼貌性地回以微笑，没有回话。 黄队长正在一旁用望远镜观察，严婵问道：“黄队，情况怎么样？” “黄瓜还是老套路，从附近抓捕了一大批人喂给那个怪物吃，然后让产生的尸人来冲击我们的营地，不过这一次来的尸人太多了。” 何凡皱眉问：“尸人很难杀吗？会和影视作品中一样传播扩散？” 严婵说：“不会，被咬了不会传染，但是他们力大无比，体液有剧毒，而且杀不死。” “杀不死？”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黄队长把望远镜递给何凡。 小区北门连接外边街道的大路是一条四车道的自建公路，长度大约百米左右。 从路口不断有尸人涌出，和丧尸片里的丧尸外观极为相似，灰白色的皮肤上满是尸斑，有些尸身还残缺不全，奔跑速度与普通人类差不多。 “射击！” 黄队长一声令下，五名士兵齐齐开火。 何凡从望远镜中看到尸人纷纷倒地，武警士兵射击的目标主要是双腿，被击碎了膝盖的尸人自然不能再奔跑。 但是跑不了，依旧可以用双手在地上爬，不过就慢了许多，还要接受后方尸人的踩踏。 头部、胸部、腹部等位置中弹，都杀不死尸人，就像是没有中枢系统的人肉玩偶。 何凡放下了望远镜，严婵解释说：“和电影游戏里不一样，就算是打爆了头也没有用，无头的尸人依然会攻击人类。” “那你们怎么杀灭它们？” 黄队长说：“我们解剖过几只尸人，他们体内有两到三个核心，只有全部核心被毁才会死亡，而核心的位置是随机产生在身体各处，因此尸人几乎杀不死，我们只能肢解他们，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用火烧呢？” “短时间内很难烧死，那样只会成为一个个移动的火源，反而更危险。” 何凡皱眉，确实挺麻烦的。 要想一劳永逸，唯有消灭源头，那个生产尸人的怪物。 第37章 蜜糖或砒霜 尸人源源不断，很快这百米长的通道就堆满了尸人的断肢残躯。 但是身后依然有尸人前仆后继，眼看就要冲到了防御工事面前，黄队长转身对严婵说：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严婵点点头，走到了最前方。 面对仿佛无尽的尸人大军，朱唇轻启。 何凡隐约听见轻微的声响，又听不分明，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随之颤动起来。 黄队长已经带着人开始后撤，并且催促何凡一同后退。 “严婵的次声波攻击是不分敌我的，虽然主要不是面向我们，但是靠太近也会受到波及。” 何凡随众人后退十余米远，站在严婵身后已经基本不受影响。 严婵面前的尸人都停在了原地，身体不断抽搐颤抖，接着大片大片地倒在了地上。 何凡也没有料到严婵的地图炮威力这么大，皱眉问黄队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严婵上？” 黄队长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严婵的声波攻击虽然范围大效果强，但是使用一次之后至少要休息半个多小时才能再用。” 大约一分钟之后，通道范围内的尸人都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但是巷口又有新尸人出现。 鹰钩鼻武警骂道：“妈蛋，这帮家伙到底收集了多少尸体！” 严婵已经退了下来，面色有些苍白，坐到一旁休息。 武警战士又重新顶了上去，开始用火力压制。 何凡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出去杀了产生尸人的怪物。” 黄队长苦笑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昨天我带人从围墙翻出去，绕道偷袭那个怪物，损失惨重，一队五人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黄队长继续解释：“那个怪物被对方重点保护，不过这并不是最大的麻烦，麻烦的是怪物本身，我们的武器杀不死它，昨天曾杰拼死给怪物吞了一颗手雷也没有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 两人谈话间，有几只尸人突破了火力封锁，冲到了沙袋墙面前。 尸人智力低下，但是力气不小，几只尸人冲击之下百来斤沙袋垒起的战壕被轻易推倒。 几名战士开始后撤，一名士兵一边射击一边高喊：“黄队长，尸人太多防不住了。” “给我顶住！冲进来就控制不住了。” 黄队长急忙对何凡说：“你带着严婵后撤，我去帮忙！” 说完深吸一口气，手掌就像膨胀的气球鼓胀，接着砰砰几声闷响，几股强劲的气流就从指尖射了出去。 几只正在翻越沙袋的尸人被射出的气流轰中，倒飞了回去。 被击中的位置形成了一个直径约30炒锅大小的缺口。 何凡握着摘下了消声器的微冲，扶起地上的严婵说：“看样子北门很难守住，你去带着严跖高准备逃。” 严婵倔强地摇摇头，“不行，还不能放弃。” 何凡皱眉，在他看来以目前的火力配备，很难再把尸人大军给顶回去了。 “小心！” 严婵拉了何凡一把，一个冲进来的漏网尸人一爪子扑了个空。 何凡反应过来，用冲锋枪顶着尸人的胸口射击把它击退几步，枪口上扬又扫到了尸人脑袋上。 尸人身上溅射出绿色的血液，何凡身上沾到绿色液体的部位皮肉瞬间溃烂，火辣辣地疼痛。 何凡嘶地一声，吸了口冷气。 被击退的尸人胸前洞口大开，头盖骨都被子弹给掀了，依然能够行动，再次向何凡扑了过来。 何凡后退几步，射击尸人的双腿。 被打碎了膝盖骨的尸人跪倒在何凡面前，前扑的身子一把抓住何凡的小腿张开大口咬了上去。 四颗尖锐切牙瞬间在何凡的小腿上留下了四个血窟窿，锋利的指甲也在何凡的腿上割出数道血痕。 何凡枪口朝下轰碎了尸人的下颚和肩膀，这才得以脱身。 一个尸人就已经这样难杀，何凡看到门口那密密麻麻的尸人，心生退意。 “你们快让开，我要用声波攻击了！” 严婵大声喊完，就几步上前再次用次声波攻击尸群。 这一波的声波只勉强坚持了十来秒，严婵就咳嗽不止，停住了攻击。 大门口的危机缓解，黄队长忙集合所有人一齐开火将后续的尸人给压制住。 虚弱的严婵退到何凡旁边，小声说：“快，去带上严跖高逃，他在8栋702。” “不，我想我有办法对付尸人了。” 何凡脚踩着刚才咬他的尸人说道。 严婵疑惑地看向何凡，何凡踢了一脚脚下的尸人说：“你看，他完了！” 地上的尸人身体不断冒出白烟，身体迅速脱水，已经化作了一具干尸彻底失去了活性。 严婵愣了愣，突然想明白了。 “它咬了你，所以死了？” “嗯。” 何凡一边点头，一边用匕首割开手心，握紧拳头把血滴入弹夹中。 把染满自己鲜血的弹匣上进冲锋枪，何凡就上前与士兵一起射击尸群。 很快就看见了效果，被何凡的子弹击中的尸人身体开始大股升腾白气，十几秒之后就变作干尸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严婵在身后激动地喊道：“真的有效果，我们有救了。” 黄队长和其他士兵自然也看到了尸人的异样，急忙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凡忙说：“没时间解释了，快拿弹匣过来。” 黄队长愣了愣，忙叫一个后勤民兵把备用的弹匣箱子拉了过来。 何凡手心的划伤早就已经愈合，只能又猛划了两刀，挤出鲜血流入弹匣中。 “快，换上带我鲜血的子弹。” 黄队长已经明白了大概，指挥士兵交替更换弹匣。 染血的子弹击中尸人之后，就像是剧烈扩散的毒药，任意位置中枪都能够导致尸人迅速脱水死亡。 没多久街道上就已经再没有立着的尸人。 何凡利用这个时间，已经制造了不少“染血弹匣”。 “黄队长，我们攻出去，杀了那个怪物。” 何凡的话让黄队长心动，“你的血对那个怪物也有效？” “也许有用，不试试怎么知道？” 被尸人折磨了几天的武警战士士气大振，齐声高喊：“杀出去！杀出去！” 第38章 肉山怪 就在众人打算一鼓作气杀出去的时候，一个民兵队员跑了过来，对黄队长喊道：“黄队长，东门吃紧，请求支援！” 黄队长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徐利他们难道还挡不住维稳会那帮乌合之众？” 来人说道：“对面火力太猛，并且投掷了大量的燃烧弹，东门那里都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黄队长当机立断下达指令：“马瑞刚、廖煌，你们两个协助何凡守住北门，其余人跟我走。” 何凡忙说：“你让他们两个人帮我，我去把制造尸人的怪物杀了！” 黄队长看了何凡一眼，犹豫了几秒说道：“那好，王瑞刚和廖煌你们协助何凡，马腾你带几个民兵守住门口。” “是！” 黄队长带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严婵看了何凡一眼，然后追随黄队长去了东门。 留下的两个人都是熟脸，就是先前看守北门的凡木讷脸马瑞刚，以及鹰钩鼻廖煌。 两人各自携带了两支染血的弹匣，与何凡一同冲出了北门。 对面制造尸人的速度已经比不上枪杀的速度，三人很快就通过了门口的百米距离，冲出了路口。 三人躲在一辆水泥罐车后方，何凡望见了远处制造尸人的庞然大物。 怪物是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大胖子巨人，不超过十岁的孩童模样，大大的脑袋一身光溜溜，身上的肥肉层层叠叠，远看就像一座肉山。 两条腿不堪重负，几乎没有行动能力，被维稳会用平板货车载着。 一张巨口占了脸盘大半，不管活人还是死尸来者不拒，两三口就吞下。 吞下几秒之后，就会有一个尸人从肚子上的肉缝中间钻出来，然后奔向何凡这边。 马瑞刚开了两枪，击毙了一个给肉山怪运送尸体的男人。 其余维稳会成员很快寻找掩体躲避起来，一个光头男人抬头望了何凡这边一眼，然后大声喊道：“别停，给我继续喂宝宝。” 罐车后，廖煌对着何凡说：“那个光头男人就是黄瓜，这一队的队长。没有什么特别本事，就是能指使那个怪物。” 何凡点点头说：“用枪打怪物的食物!” 廖煌明白了何凡的意思，把沾有何凡血液的子弹打进了肉山怪物旁边的尸体。 肉山怪物提着尸体的脚一口咬下半截，手上只余下一双腿。 片刻之后，怪物面色紫青难看， “哇~” 一阵呕吐，把刚刚吃下去的半截尸体又给吐了出来。 被消化液溶解了大半的上身看上去就像一团黏糊糊的疙瘩，肋骨头颅都化了大半。 何凡说：“剂量不够！能冲得上去吗？” 马瑞刚说：“小意思，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用的手枪，这个距离和玩具没区别。” 廖煌说：“今天就让这群杂碎知道业余与专业之间的巨大差距。” 说完两人持枪寻找掩体逐步推进，不管是尸人还是维稳会成员轻易就被击毙。 黄瓜大骇，急忙大声呼唤手下撤退。 汽车引擎发动，缓缓拉着平板拖车上的肉山怪物开始后撤。 何凡利用马瑞刚与廖煌突进的空当，割开手腕上的大动脉，用塑料袋灌了两袋子血液。 此刻也已经追了上来，眼看肉山怪物要离开，急忙对着马瑞刚和廖煌喊道：“快阻止他们离开！” 马瑞刚喊道：“放心，跑不了！廖煌，掩护我。” 说完就抱着自动步枪快速移动，向着刚刚发动的平板货车追了过去。 廖煌进行火力压制，马瑞刚趁机打爆了平板车的轮胎，并且丢了一颗手雷到货车的平板下方。 轰隆一声，平板一偏，坐在平板车上的肉山怪物竟然摔了下来。 怪物看起来是个低能弱智儿，坐到地上之后开始嚎啕大哭，口里大喊爸爸 马瑞刚与廖煌更换了弹匣，然后一梭子子弹全部招呼在肉山一样的大胖子怪物身上。 何凡终于明白黄队长说的普通武器没有效果是什么意思。 子弹打在肉山胖子身上，被体表坚韧的表皮和厚厚的脂肪反弹或者缓冲，弹头根本打不进体内。 黄瓜躲在后方大喊：“宝宝别怕，用水枪滋他们！” 此时何凡三人离怪物不过二三十米远，看见越来越近的三人，肉山怪物从口中吐出一团团绿色的粘液，就像炮弹一样射了过来。 躲在面包车后面的何凡与廖煌急忙躬身躲避。 绿色的粘液砸在面包车上，恶臭的绿液四处飞溅。 面包车的外壳融化，很快就只剩下一个车架，车架稍微多坚持了几秒，接着也化作一滩脓水，在地上留下一个大坑。 廖煌的腰上被溅了一点粘液，粘液就像绿色的火焰，以那处为中心迅速蔓延， 还来不及脱衣服就腐蚀了皮肉内脏，结实的腰肢缺了一半，断了的肝肠撒落地面。 何凡的表皮在腐蚀的同时又在不断重生，伤势始终无法扩散。 “廖煌！” 马瑞刚看见廖煌的惨状瞋目裂眦，发疯一样朝着肉山怪物头部射击。 密集的子弹虽然射不穿怪物的皮肉，但是打得怪物睁不开眼睛，没法再瞄准吐水。 腹部缺了一半的廖煌用最后的力量把手雷丢了过去，怒骂道：“妈的！死也不能白死！” 手雷滚到了坐在地面的肉山怪物裆下。一声爆炸响起，手雷碎片嵌进了肉里，疼得怪物站了起来。 已经萎缩的双腿明显支持不了肥硕的肉身，怪物立马又坐了下去。 低下头拨弄自己吃痛的小jj，没空再理会何凡。 何凡眼见机会来临，把自己灌好的血袋朝着肉山怪物扔去，同时快速掏出自己的微冲，在肉山怪物面前射破了血袋，血浆撒了肉山一身。 与怪物吐出的胃液有些类似，何凡的血落在怪物身上不断腐蚀它的皮肉。 怪物惨叫连连，身上子弹也打不穿的外皮被何凡的血液腐蚀出一个个幽深的大窟窿，淌出大量绿色的液体。 可惜怪物的体格太大，何凡的这些血虽然重创了怪物，但是还不足以杀死它。 “掩护我！” 何凡高喊一声，然后朝着肉山怪物狂奔而去。 第39章 以身饲怪 黄瓜看见冲上来的何凡又惊又喜。 他惊的是何凡居然有手段能够伤到怪物，那不知道哪里来的红色液体竟然如此可怕，连刀枪不入的怪物都能融化，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狗血？ 喜的是这小子居然敢朝着自己这边傻愣愣地直冲过来，自己这帮兄弟的枪法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十几人一起射击，乱枪也能打死这个浑小子。 马瑞刚看见何凡一个直线朝着怪物冲了过去，也吃惊不小。 听见那声掩护我，马瑞刚放下心中的惊讶，举起枪开始射击压制黄瓜等人。 毕竟只有一人一枪，黄瓜的人又是分散隐蔽，马瑞刚只能选择压制主要火力，也就是黄瓜手里的自动步枪。 “一起开枪打死冲上来那个傻子，保护我的宝宝。” 黄瓜高声喊道。 自己被马瑞刚射出的子弹压得不敢露头，只能指望手下人给力些。 几个拿手枪的手下听见枪声和子弹撞击在掩体上的乒乒乓乓声响，早就肝胆俱裂。 老大发了话，只能硬着头皮偷偷探头，慌慌张张地开了两枪，立马又缩了回去。 有一个倒霉蛋还没露头，就被反射的流弹给击中，大声哀嚎。 这一下就更没人敢出头了。 何凡居然毫发无伤地冲到了肉山一样的怪物面前。 吃人不眨眼的大怪物看见何凡靠近，害怕地蹬腿忙往后退，同时大声哭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奈何一身肥肉太重，没能挪得动。 何凡也有些懵逼，没想到这个怪物这么害怕自己。 原本打算以身饲怪，看这个情形怪物是不可能吞了自己。 只是现在也不是思考人生的时候，何凡手脚并用踩着怪物层层叠叠的肥肉，像攀岩一样朝着怪物的头爬上去。 既然你不吞我，我就自己钻进去。 怪物的表皮坚硬又油腻，滑不溜秋的，何凡脚下打滑了几次，愣是没爬上去。 黄瓜在怪物身后不远处看到此情此景，急得大喊道：“宝宝，你怕他做什么，快吃了他啊！” 弱智的肉山怪物一边大哭一边喊：“不能吃，有毒不能吃！” 黄瓜又忙叫道：“那你拍死他啊，用口水吐他啊！” 怪物听了黄瓜的话，张开大口哇地一下吐出一大股腥臭的绿色液体。 何凡被当头淋下，浇了个透。 身上的皮肤瞬间被腐蚀，同时又在不断新生，形成了一种平衡状态。 此时的何凡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就像一个被扒了皮的血人，红色的筋肉暴露在外，狰狞恐怖。 既然上面那个口进不去，那就从下面产生尸人的出口钻进去。 浑身是血的何凡开始往怪物肚子上的肉缝里钻，被血液腐蚀的肉就像豆腐一样轻易被手掰散，何凡很快就钻了半截身子进去。 怪物急忙用手抓住何凡露在外面的双腿，想要把何凡拔出来。 肥胖的大手一接触到血液就滋滋作响，握着何凡就像握住了烧红的烙铁，吃痛立刻松了手。 何凡则趁机缩腿，整个人都钻进了怪物的大肚子里 这一番举动把所有人都看傻了，一个个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都忘记了开枪，直愣愣地看着大怪物。 大肉山一样的怪物痛苦扭动、哀鸣，一双手猛抠自己的肚子，想要把何凡从肚子里抠出来。 结果人没捞出来，反而连带着挖出许多破碎的内脏。 大概三四十秒的时间过后，怪物停止了挣扎，瘫在地上无声无息。 黄瓜的一个小弟结巴着说：“老老大，你的你宝宝，好像死死了！” 黄瓜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大怪物，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 “撤，快撤！” 砰砰~ 一阵枪声，黄瓜身旁的几个小弟中弹倒地。 “不许动！枪丢了！” 黄瓜没敢回头，丢了枪抱头蹲下，嘴里急喊：“别开枪，我投降！” 马瑞刚在何凡钻进怪物肚子里之后，就偷偷绕了上来，活捉了黄瓜。 本来马瑞刚是打算直接杀死黄瓜，但是最后时刻改变了主意，他打算活抓黄瓜审问，了解更多维稳会的情报。 黄瓜的小队当然不止这几个人，在怪物死亡、队长被抓的情况下，全都做鸟兽散各自逃命。 当马瑞刚押着黄瓜来到怪物的尸体旁边，正巧遇上了从怪物肚子里钻出来的何凡。 离开肉山怪物之后，何凡的身体迅速恢复，皮肉快速生长，十几秒后便恢复了原貌。 毛发除外 黄瓜一脸惊恐地看着何凡，颤巍巍问道：“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何凡抬头看了眼黄瓜，又看了看黄瓜身后眉头紧皱的马瑞刚。 “我没事，我没变成尸人。” 马瑞刚忍不住口吐心声：“我觉得这个秃子说得没错，你真是一个怪物！” 何凡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撇撇嘴说：“我现在也是秃子。” 随后皱眉问道：“你还留着这个光头做什么？” 黄瓜听了何凡的话急忙喊道：“别杀我！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不杀我。” 根据黄瓜交代，另一队人由一个叫做纵火犯的人领头，进攻东门。 听说纵火犯的特殊能力是身体能够产生易燃易爆的液体或者气体，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批军火，队伍装备比自己这一队要强了许多。 黄瓜控制的这个大胖子肉山怪物，是他杀了一个孕妇之后，从孕妇肚子里诞生的。 刚出生的怪物第一眼看见了他，就把杀母仇人当成了父亲，对他言听计从。 而黄瓜也是凭借能够操控这个怪物，才取得了队长的职务。 黄瓜说维稳会确实是在用活人和尸体做实验，培育异化者，具体到了什么程度不是他这个级别能知道的。 找了身衣服穿上后，何凡背起包，对黄瓜问道：“你的强化药剂呢？交出来。” 黄瓜面色一僵，看向何凡。 “你怎么知道强化药剂？” 何凡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交出来。” 黄瓜面如土灰，解开上衣从内口袋取出一个不锈钢酒瓶，他本来打算找机会使用强化药剂然后逃走，现在希望破灭了。 何凡接过来打开瓶子闻了闻，一股血腥味，确实是强化药剂，随手递给了马瑞刚。 马瑞刚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后也嗅了嗅，皱眉看向何凡。 何凡解释说：“这是警局的王济民那帮怪物制造的强化药剂，可以让人短时间内身体素质暴增，但是对身体有损伤。” 黄瓜耷拉着脸，小心问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强化药剂也给你了，可以放我” 声音戛然而止，何凡用微冲打爆了黄瓜的大光头。 第40章 叛变 “你答应了不杀他。” “是吗？我可能才恢复，记性不太好。” 何凡指了指马瑞刚手里的不锈钢酒壶，“这瓶强化药剂就送你了，别喝多了，小心爆体而亡。” 马瑞刚揭开瓶口，小酌一口，面色瞬间潮红。 “真他妈的难喝，就像酒和血尿混在一起，不过好像真的挺有效。” 何凡古怪地看着马瑞刚问道：“你喝过尿？” 没想到马瑞刚一本正经点头说：“喝过，以前在沙漠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水喝，只能喝尿。” 何凡沉默，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我们快回去，支援黄队长。” 两人从小区外悄悄绕道摸到东门外，一路上只听见零星的枪响，貌似战斗已经结束。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 两人从墙边望去，借助摇曳的火光看清东门外一片狼藉，弥漫着浓烟和焦臭味。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燃烧的尸体，还有好几个维稳会的人在清理战场进行补枪。 何凡低声说：“糟糕，东门被突破了！” 马瑞刚有些难以接受，喃喃道：“怎么可能，徐利和黄队长他们怎么会输给这些土鸡瓦狗，这不可能。” 何凡拉住想要冲出去的马瑞刚，低声吼道：“冷静一些，别冲动！” 马瑞刚强忍着怒火，低声说：“抓个人回来问问。” 何凡点点头，把手上的微冲递了过去。 “我的微冲动静小，百米外基本就听不到动静，你拿去用。” 马瑞刚也不客气，接过枪就像山猫一样蹿了出去。 强化药剂的效果十分明显，马瑞刚此时的速度和灵活性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几秒钟时间就杀到了东门口。 门口的几个人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马瑞刚撂倒。 只留下一个活口，拖进了黑暗中，何凡此刻也悄悄跟了上来。 被捂住口鼻的维稳会成员惊恐交加，一双眼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马瑞刚。 “东门的人呢？都被你们杀了？” “啊，别杀我！” 马瑞刚扇了这人一耳光，“我问你人呢？” 那人忙点头说：“哦，人，人都被杀了。我们与小区里的人里应外合，把东门守卫的人都杀了。” “里应外合？” “对对，就是小区里民兵队的几个人，领头的好像叫曹彰。” “曹彰！” 马瑞刚怒火中烧，握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 何凡忙问向这个人：“你们还有多少人？现在小区里面是怎么个情况？” “我们一共二十五个人，死了十几个，估计还有十来个人，加上民兵队叛投的十来个人，总共还有二十人左右。队长让我们几个守住门口，其余人负责把小区的人集中起来。” 马瑞刚问：“把人集中起来做什么？” “这么多人我们小队也消化不了，集中起来押送回总部那边，那边需要大量活人。” 人口如今已经成为了重要资源，既可以延长生命，又可以治疗伤势，还可以制造异化者，所以维稳会需要活人可以理解。 马瑞刚又问：“守卫小区的那几个异能者也被你们杀了？” “异能者？你是说那个速度很快的男人和可以用手开枪的男人？他们都死了，是被曹彰从背后开枪打死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何凡皱了皱眉，又问：“还有一个女的呢？” “女的？被曹彰给带走了。” 问完了所有问题，这个人就被马瑞刚拧断了脖子。 何凡看了马瑞刚一眼，“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杀了他们，为黄队长他们报仇！” 何凡沉默了一阵，摇头说：“太困难了，你别冲动。” 马瑞刚冷静了下来，点点头说：“我知道，先探清楚情况再说。” 何凡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强化药剂，这味道确实一言难尽，很快就感觉浑身燥热，心跳加速，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视听能力与反应速度也明显提高。 两米多高的围墙一跃就轻松攀了上去，两人翻过墙头潜伏在绿化带中暗中观察着小区里的动静。 维稳会的人正在一栋一栋的挨家挨户搜寻，把所有人都驱赶下楼。 普通人面对手持枪械的维稳会成员都是战战兢兢，噤若寒蝉，顺从地按照指示有序排队前往小区广场集合。 偶尔有一两个反抗的、逃走的，立刻被当场击毙。 杀鸡儆猴的效果极好，死了几个人，剩下的自然老实了。 等所有人集合之后，一个穿着火红色风衣的大分头男人拿着扬声器高声喊道：“家人们，我是维稳会第六小队的队长，张子健。我想你们很多人对我们末日维稳会都有误解，以为我们是无恶不作的恶徒，实际上并不是！我们致力于构建新的社会秩序，确保尽可能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又由曹彰现身说法，直斥黄队长等人假仁假义、包藏祸心，把所有人当作牲畜圈养。 “你们都看到了，黄队长和徐利获得了不同寻常的超能力，这是他们通过屠杀发疯的人类获取来的。他们把疯子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残杀，就是为了能够让疯人中产生怪物，然后猎杀怪物就可以获得特殊能力。” “你们都被骗了，他们并不是要保护我们，而是在圈养我们，等明天计时归零，就是他们大肆收割圈养成果的时刻。” “胡说八道！” 马瑞刚气得浑身颤抖，双眼圆睁，拿起酒瓶子把剩余的强化药剂一饮而尽。 何凡根本来不及劝止。 喝完所有的强化药剂之后，马瑞刚肌肉急速膨胀，把结实的训练服布料给直接撑破，两眼鼓胀外凸，口耳鼻都渗出了鲜血。 已经失去理智的马瑞刚端着枪就冲了出去，朝着人群前方的曹彰开火射击。 人群传来尖叫，大部分人都抱头赶紧蹲下，边缘位置还有一些人想要逃跑，不过都被维稳会的人给击毙。 砰砰几声响，曹彰身上溅起火花，全身皮肤都泛出青灰色的金属光泽。 曹彰身后的一个维稳会成员就没有这么强硬，胸口血花四溅，死得不能再死。 躲在绿化带里的何凡皱眉，这个曹彰在杀了黄队长和徐利之后已经获得了特殊能力，看起来是可以将皮肤金属化的一种能力。 曹彰大笑道：“哈哈，马瑞刚你终于出来了，你们中队只差你一个人就死绝了。” 第41章 人形喷火器 广场上的维稳会成员与曹彰手下民兵集中火力一齐射击马瑞刚，很快就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 服用了强化药剂之后的马瑞刚已经远超常人，闪转腾挪之际还击杀了两人。 可惜广场太过空旷，几乎没有合适的掩蔽物，马瑞刚很快就中了枪。 马瑞刚情绪失控之后，已经有发狂的趋势，加上过量服用强化药剂，此时头脑已经不清醒，变成了一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强化后坚韧的肌肉阻挡了弹头深入，虽然身中数枪却不致命，弹头都卡在了肌肉中。 而且马瑞刚似乎失去了疼觉，中枪之后浑然不觉，继续战斗。 一个人杀得维稳会与反叛民兵组织的十多个人四处躲藏隐蔽，只有身体金属化的曹彰不闪不避，与马瑞刚对射。 马瑞刚最恨，最想杀的人就是曹彰，即使发狂之后也不能忘却心中的执念，自动步枪的子弹打完之后，丢了枪拔出刀朝着广场上唯一还站立的曹彰冲了过来， 蹲在广场中央的人群最前端突然喷出一股集束火焰，明亮的青白色的火焰由细变粗，二十多米外已经形成了直径约一米的火柱，从侧方轰中了狂奔而来的马瑞刚。 火焰的温度极高，猛烈燃烧不断抽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在火焰周围形成了负压区。 负压形成了粘滞效果，减缓了马瑞刚的速度。 马瑞刚高大魁梧的身躯在明亮的火柱中瞬间就缩小一大圈。 火焰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眨眼的功夫消失无形。 还保持前冲的马瑞刚身体只余下焦黑的骨架，在惯性作用下又前冲了两步，就化为了粉末飘荡，只有两只碳化的脚还基本保持完整的形状。 人群前方一个身披火红风衣半蹲着的男人站了起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燃着的煤油打火机。 正是六队队长，有纵火犯外号的张子健。 张子健一甩头，整顿了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刘海，然后摸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这才啪嗒合上了打火机。 风轻云淡地冷哼一声，表达内心对于马瑞刚的不屑。 “张哥牛逼！” 曹彰赶忙上前拍响马屁，周围的几个民兵也跟着曹队长一起吹捧张子健。 张子健摆摆手，“基本操作，不值一提。曹彰，那伙人都死完了吗？” 曹彰回答：“武警中队的人都死了，还有一个今天才来的能力者，听说是可以治疗伤势的奶爸，人估计已经跑了。” 张子健指了指身后的人群说： “奶爸？哈哈，这种废物能力有什么用，我这里多的是不死药，不比他强？” 曹彰点头连声说是。 张子健拍了拍曹彰的肩膀说：“曹队长，你表现不错，你的事迹我会如实向总部汇报，到时候你就继续带着你手下的弟兄接管湿地这一片区域，你就是我们维稳会的第九小队队长。” “多谢张队。” “别客气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是队长，我也是队长，大家是平级。” 曹彰连说不敢不敢，今后仍旧以张队马首是瞻。 张子健听了哈哈大笑。 “曹老弟，这些人时间不多了，就幸苦你一趟，连夜把这两百人给送回总部，也算是你加入维稳会的投名状。老哥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带人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天你回来，再交接给你。” 曹彰愣了愣，随即干笑着应允下来，安排手下人控制住人群整队待发。 张子健满意地点了点头，派出两个手下陪同曹彰一起出发。 “对了，那个女人和她弟弟给我留下。” 曹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急忙说：“张队长，你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你们行动，就把严婵交给我” 张子健打断了曹彰的话，“你不用着急，那个女人我会给你的，我是怕你驯服不了这匹野马，老哥今晚上帮你先调教调教。”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先前说的以我马首是瞻都是放屁？” 张子健又拍了拍曹彰肩头，宽慰道：“兄弟你是做大事的人，一个女人而已，玩玩行了。等你变强大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见曹彰依旧面露挣扎，张子健继续说：“萝卜拔了眼还在，就着眼儿栽青菜，不得白费力气。明天你回来，我保证还你一个服服帖帖娇滴滴的美人。” 曹彰犹豫了片刻，重重点头离开。 张子健看着曹彰的背影，面色阴鸷。 何凡一直躲藏在暗处，观望着广场中的动态，等曹彰带人押送着两百余人离开小区，才蹑手蹑脚起身。 曹彰带着人离开之后，小区里就只剩下维稳会第六小队的人。 张子健派了两个人跟随曹彰一起离开，算上之前被马瑞刚击杀的几人，估计余下的人只有六七个。 何凡在犹豫，此时无疑是杀张子健的大好机会，问题是张子健本身的能力太过恐怖。 可以从口中喷射出高速高燃气体，再经过打火机点燃，俨然就是一具人形火焰喷射器。 而且从喷射火焰的颜色来看，张子健喷出的火焰比正常喷火器的温度还要高不少，即便是自己拥有恢复能力，被烧到了也只能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要杀张子健必须偷袭，正面战斗自己难有胜算。 何凡悄悄摸向张子健休息的楼栋，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半道中听见了少年的喝喊怒骂。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我要见我姐姐。” 砰！ “呀哟！” 押送着严跖高的男人用枪托砸了他侧脸，接着又在屁股上踹上一脚，把严跖高踢翻在地。 “你他妈老实点，我现在就是带你去见你姐姐。” 何凡看见从另外一栋楼出来的两人，皱眉想了想，决定先救下严跖高，顺便杀了这个人削弱对方力量。 为了不引人注意，等那人押着严跖高从旁边道路上经过之后，何凡拔出匕首从后方摸上去进行割喉。 何凡此时的身体素质早已今非昔比，很轻松就完成了暗杀行动。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脖子就被开了一道大豁口。 身前的严跖高听见声响回头，看见何凡愣了愣。 何凡小声说：“别出声！” 严跖高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没有头发眉毛和胡子的男人是谁。 “何大叔，怎么是你？你的毛呢？” 第42章 陷阱 何凡无语，现在是关心毛发的时候吗？ 把尸体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丛后方，何凡把掉落在地的自动步枪捡起来塞给严跖高。 “拿着，会用吗？” “会用，徐哥教过我。” 何凡看着捧着自动步枪的严跖高，心中有些感慨。 前两天自己为了一把枪差点把命丢了，现在对方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手。 “你看到那边那棵大树了吗？你在那棵树后面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救你姐姐。”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何凡厉声道：“现在不是开玩笑，你跟着去只能添麻烦。” 严跖高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已经不小了，我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我也要战斗。” 何凡说：“你当然要战斗，但不是现在，你先给我老实躲在那边，如果没有人发现你千万别开枪。” 见严跖高不回答，何凡冷冰冰地说：“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如果你不照做我只能杀了你，免得你连累了我。” 严跖高看了看何凡严肃认真的表情，轻声嗯了一下，低下了头。 就在何凡带着严跖高躲到那棵树后，刚准备再次叮嘱严跖高，就听见有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靠近。 何凡忙按住严跖高，跪伏在地上不动。 “胡子搞什么鬼，叫他带个小孩子过来去了这么久。” “也许撒尿去了，他肾不好，尿频。” “哈哈，我觉得也是，前两天我和他逮了一个妞，我一支烟还没抽完他就完事了。” “靠，你们也不叫我，我都好多天没碰过女人了。妈的，今天这么多人，张老大也不留几个给弟兄们耍耍。” “别说了，快去看看胡子，别让老大等急了。” “咦，前面有人！” 两人举起了枪。 何凡心中一惊，但是看手电光的方向并不是朝自己这边。 小区道路前方传来声音：“别开枪，自己人。” 何凡微微抬头望去，顺着手电光看见三个人影，领头的好像是曹彰。 就在何凡纳闷的时候，一个声音问道：“曹彰，哦不，曹队长，你怎么又回来了？” 曹彰急促地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逃回来了，快叫张队长带人支援。” “伏击？是什么人？” 曹彰旁边一个人说：“不知道，对方有几十号人，手里都有家伙！” “什么，哪来的那么多人！” 就在说话间，曹彰与身旁的两人突然同时出手，用刀把维稳会的二人抹了脖子。 杀完人之后，几人把尸体抬到一旁，丢进了绿化带。 曹彰吐了口唾沫说：“妈的，敢抢老子女人，我弄死你。我们走！” 等三人走远一些，何凡这才站了起来。 严跖高在一旁说：“这个曹彰追求我姐好久了，我姐一直都不理他，想不到这个畜生竟然和维稳会的人勾结，暗算了黄队长和徐大哥。” 何凡先前隔得远，并没有听见曹彰与张子健在广场上的对话，但是现在他也明白了曹彰这是打算做什么。 先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再做那黄雀渔翁。 “你留在这里，我跟过去看看。” 严跖高拉住何凡，恳求道：“让我也出把力，我不想干等着。” 何凡想了想，现在有了曹彰一伙人做先锋探路，这个小子兴许能作用。 于是点头说：“好，你跟我来，听我指挥。” 张子健所在的那栋楼有柴油发电机发电，隔老远就能听见轰轰声，十分容易确认。 何凡与严跖高赶到两栋楼之间的路口，正巧看见曹彰带人杀了单元门口警戒的两个维稳会成员。 不过这一次没能成功隐秘，动了响，枪声传遍了小区。 何凡指了指单元门对面的楼，对严跖高说：“你钻到那对面，找个合适的房间阳台守住这边大门，如果有人想进去就开枪，我跟进楼里看看情况。” 严跖高兴奋地说：“何大叔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拎着枪一路小跑进了对面的楼房。 何凡看二楼两户的灯光都亮着，楼道里还有枪响。 看来曹彰已经与楼上的人交上了火。 何凡没有走单元门，他绕到一楼柴油机轰鸣的房间阳台外，恰巧看见一个人影攀爬防盗窗上到了二楼窗口。 二楼窗口装的是隐形防盗窗，那人没费多大功夫就割断了钢丝钻了进去。 应该是曹彰的手下。 何凡等那人进去以后，从窗口开枪打在一楼的柴油发电机上，发电机轰隆两声停止了工作，并没有发生爆炸。 楼房内的灯光瞬间全灭，一片漆黑。 何凡这才沿着先前那人的线路，也悄悄地爬上了二楼，刚到窗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喊： “曹哥，房里没人啊。” “什么！没人？糟糕，快跑！” 话音未落，何凡就被冲击力给掀飞了出去，摔在了一楼绿地内。 巨大的火光从窗口喷涌而出，碎玻璃和木屑砖块撒了何凡一身。 何凡爬起来，看了看二楼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大窟窿，立刻明白了这是张子健设下的陷阱。 张子健一定在某个位置监控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最佳的监控位置就是单元门对面哪一栋楼，也就是自己让严跖高去的那栋楼。 那里可以清楚地看清进出的人员，而且可以从客厅的大窗看清房间里的情况。 何凡不确定张子健有没有看见自己，沿着房屋边缘又绕回正面，探出头去观望。 让何凡意外的是，张子健从旁边的一户单元楼走了出来。 而发生爆炸的哪一户单元门，同时也有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倒在了两栋楼中间的花坛边上。 张子健哼着小调迈着海步走了过去。 “啧啧啧，这不是铁皮人曹兄弟吗，怎么是你呀？你怎么跑回来了啊？” 地上奄奄一息的曹彰咽喉已经被炙热的气体损毁，根本没有办法回应，趴在地上无力地挣扎。 “你是来杀我吗？哎呀，对不住了，老哥这也是以防万一啊，没想到你真的蠢到回来英雄救美，你说你不回来该多好。” 见曹彰不回话，张子健也觉得索然无味。 “你这身外壳倒是不错，我把你烧了看看，能不能做成一副铠甲穿着玩玩，哈哈。” 说完点燃打火机，对着地上的曹彰一口气喷过去。 吹出的气流被点燃，蓝白色的火焰席卷曹彰全身。 曹彰硬化以后的皮肤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能够抵抗高温火焰不熔化，但是体内的肌肉和内脏在高温火焰中瞬间汽化，化作青烟从口鼻眼中蒸腾冒出。 十几秒钟之后，竟然真的被烧成了一具空壳。 第43章 惨剧 从张子健站位来说，严跖高在对面楼上应该处于极佳的射击位置，何凡却迟迟没有听见枪响，唯一的解释是严跖高出事了。 这么说那栋楼上还有维稳会的人，很可能也是操控炸弹的人。 何凡看了看背对自己毫无防备的张子健，两人目测距离不过五十米，此时开枪射击很有把握击中他。 深吸一口气，举枪，瞄准，开火…… 微冲沉闷的枪声响起，何凡估计打了十多二十发子弹过去，张子健却毫无中枪反应。 何凡有些懵，自己的枪法虽然不太行，但是不至于一枪都没打中。 就在何凡枪响后两秒，对面楼上的枪声也响了，不过射击对象不是张子健，而是何凡。 对面的枪法明显比何凡强了许多，何凡的胸、腹、大腿各中一枪，被子弹的巨大冲击力按倒在草丛中，短时间内丧失了行动能力。 张子健慢慢走了过来，看向何凡的方向笑道：“咦，还有人，让我们看看这又是谁！” 何凡评估了一下自身状况，大概十分钟后才能恢复行动能力，三到四个小时可以痊愈，这比以前要快了不少，但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给他。 张子健脚步声渐渐靠近，何凡佯装死亡。 看了看眼前的光头男人，张子健皱眉自语：“这个秃子是谁？” 何凡身体虽然受创严重，但是还能够抬枪射击。 装死的何凡突然抬起手中的微冲，朝着面前的张子健一通猛射，打空了弹匣的子弹才停手。 子弹头靠近张子健一米范围内速度迅速下降，轨迹连肉眼都能够看清，最后落在张子健身上的时候几乎动能全无，不疼不痒的，连那件火红的大风衣都没有损坏。 张子健放下挡在脸前的双手，戏谑道：“哎哟，吓死我了，你这还没死啊。我知道了，你应该就是我曹兄弟说的奶爸。” 何凡有些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能挡住子弹？” 张子健哈哈大笑，蹲下身夺过何凡手里的微冲把玩，同时说道：“看你求知欲这么强，临死之前我就告诉你好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能一口气把火吹那么远？靠肺活量？” 张子健摇了摇头，自己解释道：“那当然不可能，我能够操控气流，现在你明白了吗？” 何凡皱眉问：“你有两种能力？” “不算是，应该是一种伴生的辅助能力，你境界太低是不会明白的。” 何凡大概明白了张子健的意思，能力进化之后产生的一种配套的辅助能力，就像自己的自愈能力能够救治其他人，也能够强化体质。 张子健全身体液都是挥发性的易燃液体，所以进化出了一定的气流控制能力。 “好了，现在你的疑惑我也解答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张子健取出打火机，准备焚烧何凡的时候，不远处有人喊道：“子健，等一等。” 张子健暂停了动作，望向来人问道：“怎么了？” “听这个小子说，地上这个人有治疗能力，先留着我有点用。” “行，都听你的。不过这个秃子伤势会自愈，你看你打中他三枪了还这么精神，你小心防着点。” 说话的男人走到何凡旁边，伏头与何凡对视。 男人身高估计接近两米，一脸的络腮胡子，穿着一件军绿色背心，一身古铜色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 左手还拎着一个捆起来的少年，正是严跖高。 严跖高手脚被绳子捆在一起，嘴里塞了块破布，呜呜咽咽地看着何凡眼泪直流。 “嘿，真的没死，跟小强一样。” 说完把严跖高往地上一丢，然后抓住何凡的手，反方向用力一折。 咔~ 何凡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肘关节被男人给直接掰断了。 男人手不停歇，抓住另外一只手如法炮制，把何凡的两只手都给废了。 这才用绳子把两只手给捆在了背后。 张子健在一旁说：“熊哥，我觉得这样不保险，不如把他的手给剁了。我想看看他断了手还能不能再长出来。” 络腮胡哈哈笑了笑说：“都听你的，我的小宝贝！” 何凡一阵恶寒，原来这个张子健是兔儿爷，看年纪比这个络腮胡还大上不少。 不过接下来何凡就没心情恶心了，叫熊哥的络腮胡男人把何凡背在背后的双手一提，把肩关节也给卸了，接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尼泊尔军刀。 一刀抡下去，何凡只感觉手腕一凉，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接着才是钻心的疼痛。 熊哥一只手就把何凡提了起来，“没死就自己走！” 何凡疼得眉毛眼睛都要挤成一团，忍痛看了一眼地上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双手，今晚就这样和身体告别了。 就这样，何凡被提着严跖高的龙哥推搡着，与张子健一同进入了他之前出来的单元门，进了一楼的一套二居室房间。 严婵手脚被捆在钢架单人床上摆了个大字，身上早就被扒了个干净，口里绑了个口塞球。 借着手提户外灯的灯光，看见先进来的张子健与何凡先是一愣，随后看见被熊哥提进来的严跖高激动地猛力挣扎，口中呜呜地喊不出声音，只有唾液淌出。 张子健居然给何凡搬来一把椅子，把何凡推倒坐在椅子上，说道：“今天你小子有眼福了，让你看看刺激的。” 说完把火红色的风衣一脱，里面竟然是光着的，什么也没穿。 熊哥笑嘻嘻地说：“今晚好好玩玩这对姐弟花，这么漂亮的两个人，一次就玩死了多浪费，有了这个奶爸治疗，我们就可以放心地玩到天亮。” 张子健娇嗔道：“熊哥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嫌弃我了吗？” 熊哥捏了张子健屁股一把，笑着说：“那哪能啊，当然雨露均沾！再说你不也是荤素不忌，一起来啊！” 张子健回头指着何凡问：“那他呢？” 熊哥一脸嫌弃地说：“这个光头就算了，看着就败兴。”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对于何凡无异于煎熬，除了身上的伤势带来的疼痛，还要忍受眼前残忍变态暴行带来的精神折磨。 身上的伤势好转了不少，被砍断了的手腕处竟然长出了一双婴儿般稚嫩的双手。 或许是熊哥与张子健太过于自信，居然没有取下何凡一直背在背后的背包。 子弹射穿何凡身体的时候，也射穿了背包，何凡背在身后的小手在背包的窟窿眼里抠摸了一阵，摸到一支圆柱形物体，那是强化药剂。 第44章 小动作 嗨到忘形的熊哥这会儿已经是半人半熊的兽人形态，突出的口鼻，锋锐的熊爪，分不出他到底是异能者还是异化者。 “这两人看起来快不行了，叫那个光头来救治一下。” 张子健听了熊哥的话，走到何凡旁边把和椅子捆在一起的何凡给解了开来。 何凡说：“把我手解开，要不然我治不了。” 张子健看了何凡一眼，从抽屉里摸出手枪顶住何凡的头，然后拍了拍何凡的肩膀示意他转过身。 何凡站起来转过身，张子健惊讶地说道：“咦，真神了喂，他的手长出来了，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的手。” 熊哥哈哈大笑道：“你说把他脑袋给割了能不能长出来？” 张子健也笑了，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没准还真能长出来。” 看到何凡背上的包，张子健突然开口问道：“你包里是什么？” 何凡说：“弹药和食物。” 张子健打开包看了一眼，上面放的确实是食物和水，下面是弹匣，保存强化药剂的盒子放在最下面，不过盒子已经张开。 张子健把手伸进去拿出盒子，里面少了三支强化药剂。 “强化药剂，你哪里弄来的？” 何凡说：“黄瓜那里搜缴来的，不知道是什么。” 张子健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把何凡的包扯下来丢到一旁。 解开绳索后何凡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看了看已经气息微弱的严家姐弟。 身上皮肉绽开，满是抓痕与牙印血洞，还有多处烧伤。 手脚都弯曲变形没了个完形，嘴里淌着鲜血，拔掉的牙齿掉落一地。 何凡本来打算用老办法，放血治疗，但是当他靠近奄奄一息的两人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应到两人的伤势，不管是外伤还是内伤。 何凡尝试把小手轻轻搭到严婵身上，那种感觉更加清晰，就好像给对方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扫描。 随着心意变化，自己体内丹田位置生成了一股清凉之气，顺着手心导入了严婵体内。 那股清凉的气体在何凡意念控制下，集中在严婵的创伤处，受伤的位置就肉眼可见的好转，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恢复如初，甚至皮肤比之前更加光滑细腻。 何凡也有些惊讶，看来自己的治疗能力进化了。 张子健端着下巴说：“有点意思，看来你也不是全无用处。” 何凡移动了一下手的位置，治愈下一处伤口，一会儿功夫严婵身上的伤好了大半。 当何凡挪到严婵头边，趴在床上的严婵扭头看了何凡一眼，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充满了悲伤，似乎还有求助的意味，何凡明白她是希望自己能杀了她，结束这一切苦难。 何凡不着痕迹地轻微摇了摇头。 熊哥突然开口说：“等一等，这女人的喉咙和嘴不用治！” “嗯，知道了……” 等何凡治疗完毕，熊哥不放心，把手指粗暴地捅进严婵的口里，用尖锐的长指甲又在喉咙里搅划了一圈，这才放心。 何凡看了严婵一眼，他在严婵的喉咙位置保留了一点清凉之气，严婵的声带应该会在半个小时之内缓缓恢复。 接着何凡就开始治疗严跖高，有了刚才的经验，何凡熟练了不少。 不过他刻意控制，减缓治疗速度，同时尝试分出一部分清凉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流转，治愈内伤。 不过让何凡有些失望的是，这种气息好像对自己没有效果，自己的恢复速度不受影响。 严跖高好转一些，就叫嚷着想要与熊哥拼命，还喊着何大叔帮忙，何凡没有搭理他。 严跖高被熊哥一只大爪捏着脑袋提了起来，活像一只手脚乱舞的猴子。 “哈哈，就你这小崽子还想反抗。” 说完一巴掌拍得严跖高头晕眼花，然后被一把丢到了床上，接着熊哥又骑了上去 何凡看了眼张子健，问道：“张队，你身上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我？” 张子健摸了摸后背和臀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熊哥激情误伤，留下了一些抓痕和齿印。 “也好。” 说完又用手枪顶住了何凡的头。 “别动歪脑筋。” 何凡把手搭到张子健身上，张子健面露舒爽之色。 “啊，清清凉凉的，还真他妈舒服。光头，你表现不错，我现在考虑是不是留你一命，让你加入我的小队。” 何凡识趣地说：“多谢张队提携。” 熊哥哈哈大笑，“这小子打蛇上杆子，会识时务。” 何凡点头刚准备退下，张子健喊道：“等一下。” 随后给熊哥使了一个眼色，熊哥弃了严跖高扑了上来，抓着何凡的胳膊咔咔两下又给掰断了。 “光头，对不住！你现在伤差不多好了，我们玩的太开心怕你在一旁搞小动作，还是防着点好。” 说着左右看来看去，好像又准备找那把尼泊尔军刀。 张子健说：“算了，看你刚才机灵乖巧，手脚就不砍了，捆上就行了。” 何凡忍着疼低头默不作声，转过去让张子健把自己的手重新捆了起来。 然后坐在椅子上，再次和椅子绑到了一起。 张子健和熊哥又继续开始了“运动”，严婵这一次安静顺从了许多，不再做无意义的反抗。 何凡先前已经从包里抠出了一支强化药剂，藏在了自己的后腰间。 此时悄悄地摸了出来，趁着严跖高惨叫的声音将试管口在凳子上压破，将参差不齐的玻璃口扎进自己的腰上，慢慢用力拧动推送，尽可能插得深一些，不让药剂撒漏出来。 血液与药剂直接接触效果似乎更快，没有经过消化系统去除杂质与毒素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何凡的特殊体质来说并不是问题。 何凡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逐渐增强，捆绑在自己身体上的绳索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轻易挣断。 何凡没有立刻采取行动，他慢慢耸动着肩膀，确认肩关节恢复正常，不至于影响活动。 同时一直盯着严婵，他相信严婵一定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声带在慢慢恢复。 终于，严婵察觉到了什么，她有意无意地看向何凡。 何凡仰起头，露出自己的喉结，然后平视严婵，眼神中充满询问的意味。 严婵微微摇头，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反复两次。 何凡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严婵大约还需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然后才能使用声波攻击。 第45章 惊喜 接收到严婵肯定的眼神信号后，何凡突然暴起，用尽全力一拳砸向张子健的头。 强化过后的何凡这一拳力道估计能达到七八百公斤，说一拳能打死牛并不为过。 张子健在听见异响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释放出了气垫保护层，虽然十分仓促并没有达到之前能够阻挡子弹的程度，但是成功缓冲了何凡的拳劲。 张子健整个人横飞了出去，撞在对面墙上，晕死过去。 何凡暗道可惜，这一下没能直接杀死张子健。 下一秒，熊哥的大巴掌就呼啸着拍了过来，何凡急忙抬肘护头。 熊哥的力量极为惊人，即便是经过强化的何凡也无法抗衡这股怪力，被一掌抡飞到了墙上，墙体都被生生撞得开裂。 从墙上滑落下来的何凡紧接着就迎来了熊哥的当头一脚，何凡急忙缩腰侧头躲避，堪堪避开了熊哥的飞腿。 身后的墙被踹了一个大窟窿，本来就开裂的墙体再受重击，垮塌了半边与客厅连通一片。 这个时候何凡突觉头晕眼花，肝肠绞痛，并且呼吸困难，恶心想吐。 身前的熊哥也弓着身子捂着胸口，停住了对何凡的追杀。 何凡清楚这是严婵发出的次声波攻击。 次声波与人体内脏频率接近，当功率足够的情况下会引发人体内脏破碎出血，造成人的死亡。 在狭小的居室内，声波可以来回反射叠加，效果比空旷的室外效果强很多。 熊哥也反应过来，扭身就准备袭击严婵，终结声波的来源。 何凡自然不能让他如愿，急冲上去从侧方一记绞腿绊倒了熊哥，然后死死拉住腿不让熊哥挣脱。 熊哥皮糙肉厚，内脏坚韧，何凡也有自愈能力，所以还能够坚持下去，墙角的严跖高就没有这个本事，已经开始咳嗽吐血，甚至咳出了碎裂的内脏。 严婵眼见弟弟就要不行了，声波不自觉减弱了几分。 何凡察觉到之后急得大喊：“别停下，停下我们全部都要死！” 熊哥在何凡分神之际，一脚蹬在何凡胸口，把何凡踹飞了出去，接着起身一跃而起扑向严婵。 严婵朝着床下一滚，躲开了熊哥的一扑，声波攻击并没有停歇。 次声波对身体的伤害随着时间增长而加深，熊哥一扑之后想要再起身追击，却发觉手脚有些不受使唤，就像被高速转了许多圈之后，无法控制身体平衡。 扑棱了几下，愣是没有再爬得起来。 被熊哥一脚踹飞出客厅的何凡挣扎起身，一眼瞥见被随手丢在客厅沙发旁的两把自动步枪，急忙捡了一把枪又冲回卧室。 刚好看见在垮了的床铺旁站不起来的熊哥，毫不犹豫就开始搂火。 哒哒哒哒…… 如此近距离下，一匣子子弹全部打在身上，饶是熊哥再皮糙肉厚也吃不住，加上内脏本来就已经严重受损，瘫在血泊中再也爬不起来。 就在何凡以为尘埃落定之际，卧室角落又传出枪响，先是听见严婵的惨呼，接着自己中了两枪，一颗子弹从颧骨下缘射穿了自己的头，打的脑袋震荡一晃，跌坐在地。 扭头看见浑身赤红的张子健一手扶着墙，嘴角还淌着血。 手中的手枪弥漫着硝烟咔咔空响，已经没有了子弹。 “光头，你真是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张子健丢了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和下巴，接着说：“你这一拳还真狠，我再慢一点脖子都要被你打断了，妈的，现在说话都下巴痛。” “你怎么还没死？” “声波攻击确实难防，但是你忘记了我有控制气流的能力，声波是不能在真空中传播的。” 何凡点点头说：“那真是难为你了，我看科幻片里人暴露在太空真空环境中会膨胀爆炸，看见你这样子我觉得我被骗了。” 张子健皱眉看向何凡问道：“你似乎并不担心你的处境？” 何凡挪到严婵旁边，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子弹打穿了肺和肾脏，还能够救回来。 “我要担心什么？” 何凡一边给严婵治疗，一边看向张子健问道。 张子健狐疑地看向何凡，艰难地靠墙挪动着身体，从飘窗上拿起了烟盒旁的打火机。 何凡笑了笑，“我现在不抽烟。” 张子健看向何凡问道：“你不怕我烧死你？” “你大可以试试。” 张子健彻底懵逼了，他不明白何凡的依仗是什么，点燃的打火机颤巍巍拿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吐出气来。 何凡一边处理严婵的伤势，一边解释说：“以你的体质，制造真空必定会爆体而亡，看你猪肝色的脸我相信你已经试过了。所以你不可能用真空隔绝声波。或许你能够减轻声波的伤害，但我打赌你一定受了严重内伤。” 张子健面色难看地说：“那又怎么样，我杀了你伤势就会痊愈。” 醒过来的严婵有气无力地对何凡说：“跖高” 何凡点点头，起身过去检查严跖高的伤势。 内脏受损严重，心跳呼吸停止，脑子还基本完好。 死马当活马医，何凡只能试一试。 张子健看何凡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暴怒道：“你在诈我，我先杀了这个女人！” 说完就准备吹出高温火焰焚化严婵，只是他吹得呜呜做响，确始终没有火焰出来。 张子健大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喷不出火来了？” 何凡一边治疗着严跖高，一边说道：“这才是给你的大大惊喜，喜不喜欢？” “你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何凡头也不抬，解释道：“我先前给你疗伤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你的身体，你体内的体液都是高挥发性易燃易爆液体，所以你必定会分泌一种物质来稳定它们，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个人形炸药桶。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强化你那个腺体的工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我，我，你废了我，我要杀了你！” 张子健说完就准备冲出卧房，去取客厅里的步枪。 强化药剂的效果还没有消退，何凡迅速起身扑倒了张子健，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猛砸张子健的头。 张子健的气垫保护层让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让他无力挣扎。 “我有气流层保护，你是打不死我的。” 何凡吼道：“一拳打不死就两拳，两拳打不死就四拳，我看你的保护层能支撑多久，我就不相信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何凡雨点般的拳头不停落下，同时对着严婵喊道：“外面还有一把自动步枪，拿过来给张公子喂子弹。” 第46章 奇怪的地图 当严婵把枪拿过来后，何凡看了一眼说道：“枪给我，你站开点，小心跳弹。” 当何凡把枪口慢慢下压，往张子健嘴里送的时候，张子健睁大了眼，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子弹的动能会在前行中不断消耗，但是何凡下压的枪口却有持续的力量输入，张子健的空气保护层根本挡不住。 张子健扭头大喊不要，双手用力握住枪头往上推。 可惜他的力量只是普通人水平，完全扛不住强化过后的何凡，枪头很快就顶到了他的面颊上。 “乖乖张开口，给我吞下去。” 何凡似乎不满意，非要把枪口塞进张子健嘴里才甘心。 见张子健不配合，又抡了两拳骂道：“你先前不是玩的很开心吗？就只许你玩别人，不许别人玩你？玩不起是不是？” 接着一手持枪稍微提起来一些，另一只手慢慢地压到张子健的腮帮子上，用力向下一掰。 轻微咔嚓一声，下颚脱臼，嘴巴打开合不拢来。 何凡掐住张子健的下巴，把头扳正，终于把枪口塞进了他嘴里。 张子健啊啊地惨叫，双手锤打着何凡的胸口和脸，眼泪都流出来，连声哀求。 何凡笑着说：“张队长，你收好咯，这是我孝敬你的，这就叫投桃报李。” 手中的自动步枪轰轰开火，响个不停，弹射的跳弹扎进了何凡的大腿何凡也没有停手。 硝烟过后，何凡低头看了看，张子健居然没死。 口中塞满了弹头冒着烟，却没有一颗能够射穿张子健的头。 但是他神智已经模糊，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混着火药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张队长，你这防弹能力可以啊，这样都死不了，那请你把子弹吞下去。” 何凡腰臀用力慢慢把张子健的胸腔坐下去，压迫变形至极限，然后突然松开，产生负压吸力竟然真的让张子健吞下了不少子弹。 口中的弹山矮下去了一截，何凡又反复两次，直到弹头再也降不下去。 何凡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枪丢了，转头看向严婵。 严婵正抱着昏迷的严跖高，有些畏惧地看向何凡。 “他，他还没死。” 严婵提醒道。 何凡点点头说：“应该说没有死透，不过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你想给他个痛快，就自己动手。” 说完走到飘窗旁边，捡起张子健的烟盒和打火机，一个人坐到客厅里安静地抽着烟。 过了十多分钟，何凡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清凉之感，看来张子健是彻底死了。 今晚连杀了熊哥与张子健两个异能者，何凡却没有感觉到能力有明显的增强，似乎是到了一个瓶颈。 自己救治他人恢复的速度，比自身恢复的速度还快不少，而且还不能自己治疗自己，想想就艹蛋，也不知道有多圣母心，才获得了这种奶爸天赋。 严婵从房里走了出来，已经找了一套房间女主人的衣服穿上。 何凡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心跳和呼吸都有了，但是叫不醒。” 何凡沉默了几秒才说：“可能大脑受伤，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严婵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何凡轻哼一声，笑了笑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先救跖高，也许早一分钟救他，他就不会脑死亡。” 何凡想了想说：“第一，你是超能者，你比他有用。第二，你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自然会优先救你。” 严婵苦笑道：“你还真直白。” 何凡撇撇嘴，转而说道：“这里房间里空气不好，带你弟弟换个地方。” 说完走进卧室，把严跖高抱了出来放在沙发上。 转身又进房在熊哥与张子健的衣物里搜寻了一番，除了一张地图，没有找到别的什么东西。 何凡把户外灯提了出来，照着地图看了看，似乎是这一带湿地的地图，在湿地的深处位置还标记了一个红色的叉叉。 何凡叫来严婵问道：“这上面画的是泽湖湿地吗？” 严婵看了看确定地说道：“没错，就是我们南边这一片湿地。” 顿了顿又指着红色标记处说：“那里是湿地中央位置，听说有一个鳄鱼饲养场。” 何凡皱眉，“维稳会的人去鳄鱼养殖场做什么，这张地图莫名其妙，难道是藏宝图？” 严婵摇了摇头，“我从小在这边长大，从来没有听说湿地里有什么特别的存在，而且这张图是根据电子地图打印出来的，这个标记也是后面画上去的，应该是最近才制作的。” 何凡想了想说：“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今晚上先好好休息。” 回收了微冲，又捡回背包，随后何凡把严跖高背上二楼找了个房间放下，严婵自然留下照顾他弟弟。 何凡自己则是另外找了一间房，关上门好好地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何凡起来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地图上标记的地方查看一番。 既然维稳会的人出现在这边，又携带有这张地图，湿地里应该是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说不定对自己也会有用。 刚刚出门，听见动静的严婵就走了出来，叫住了何凡…… “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严婵点点头说：“对，我从小在湿地边长大，对这边比较熟，有我带路方便一些。你救了我们，我理应帮忙。” 何凡又问：“那你弟弟呢？” “就留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万一醒来了，我也留了字条给他，让他在这里等我。按照地图上标的位置，顺利的话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赶回来。” 何凡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弟弟没有杀过人，今晚数字就会变成零了。” 严婵淡淡说：“晚上回来陪着他，看看会发生什么。” 两人一起下了楼，找到维稳会收集存放军火的房间。 一人背了一把自动步枪，又各自携带了几枚手雷和燃烧瓶以及若干弹药。 何凡还不忘把那把砍了自己手的“狗腿刀”带上，即便是携带了枪支，冷兵器也永远必不可少。 全副武装的两人刚出了泽湖小区东门，就看见十几个蓬头垢面的人狼狈奔逃了过来。 严婵看着这帮人皱眉说：“这是昨晚被曹彰带走的那些人，怎么又回来了。” 第47章 老熟人 人群最前方几人看见了严婵与何凡两人，径直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穿橘黄格子衬衣的女人隔着二十多米就大声喊道：“严婵，救救我们！” 何凡取下背后的步枪，下了保险上膛拿在手上。 低声说道：“不太对劲。” 严婵见状也取下枪做好迎战准备。 人群跟着领头的几个人一块跑了过来，那个穿橘黄格子衬衣的马尾辫女人已经到了近前。 严婵向这个女人问道：“黄奕妮，你们不是被带走了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们路上遇到了怪物袭击，所有人都跑散了，我们这些人不知道去哪儿，就只能跑回来。” “快点帮帮我们，那怪物还在后面！” 严婵听了她的话，踮脚扬头向着人群后方望去，似乎有一个人影慢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离得比较远，也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怪物。 何凡一把拉扯住严婵后撤几米，退进了泽湖小区东门。 严婵有些不解地看向何凡。 何凡对着黄奕妮说：“你们是来求助的还是来包围我们的，怎么看见我们俩全部都停下来了。” 严婵这才注意到，这十几个人呈扇形停在了两人面前，如果不是何凡拉着她后退几步，退到了残损的一段沙袋掩体后方，两人此时已经被围住了。 黄奕妮审视着何凡，开口问道：“你个秃子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哒哒哒~ 何凡毫无征兆地开枪扫射，同时拉着严婵又退后了两米。 严婵有些吃惊地叫道：“何凡，你做什么？” 何凡没有回答，只是凝重地看着中枪的数人，这些人身上的枪眼里有暗红色的血液慢慢流了出来，表情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 严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常人的血应该是鲜红的，被枪打中动脉后血液应该会喷溅，而这些人的反应，与尸体差不多。 最前方的黄奕妮最容易看清楚，她左胸破碎的硅胶下无数鲜红的肉线摇晃，就像织毛衣一样迅速绞结成一块，将窟窿眼补上，接着表面又化为正常的皮肤，再也看不出中枪的痕迹。 除了那破了窟窿的橘黄衬衣，证明她刚才确确实实被何凡击伤。 “何凡，原来是你，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人群尾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红色的肉线，以及这个声音，让何凡也猜出了来人是谁。 “张铭兴，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真是没意思。” 人群整齐划一地朝两旁让开，留下中间一条通道，就像列队欢迎一般。 一个瘦小的青年从通道末端走了上来，在何凡的注视中缓缓变化，皮下如同有无数线虫扭动，五官的大小形状与位置随着扭动发生了位移变形，身材也不断增长变高。 几秒后走到何凡面前时，已经变回了张铭兴的模样。 张铭兴又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这就与何凡记忆中完全吻合了。 何凡又把目光扫视两旁列队的众人，一个个面无表情，身体呆滞僵硬，活像蜡像。 “傀儡人偶？” 张铭兴笑了笑说：“路上遇上了一大队人，无聊抓了一些做成玩具，打发打发时间。” 说完看了看何凡与严婵，戏谑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不仅没死还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原来那个大奶子孙姐被你玩腻杀了？” 何凡没有理会张铭兴的讽刺，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铭兴习惯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道：“ 别这么紧张，把枪放下。能在这个时候还遇见混乱爆发初期认识的熟人，我挺高兴的。” “张医生，你在和这两个人类聊什么？” 之前人群后方悠闲散步的人影已经走到了近前，这是一个留着蘑菇头身材匀称的少年，从面相上看与严跖高年纪相仿，穿着件牛仔马甲和肥大的沙滩裤，赤着脚并没有穿鞋。 张铭兴转头笑着对蘑菇头说：“我遇上了老熟人，聊上几句。” 说完竟然真像老友一样互相介绍道：“这是何凡，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士应该是” “严婵。” 张铭兴点点头，然后指向蘑菇头对何凡介绍道：“这是齐鸣，我的搭档。” 何凡看见齐鸣兽欲外露的目光一闪不闪地盯着严婵，心道麻烦又来了。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搭档？也是异化者？” 张铭兴有些意外地说：“咦，你也知道异化者。不错，我现在加入了异化者同盟，异化者是我们的自称，你们人类不是称呼我们做怪物吗？” “不过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对于屠杀普通人类并没有兴趣，我们的生命已经进阶，何必去做踩蚂蚁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了。” 仿佛就是在打张铭兴的脸，他的话音才落下，后方的齐鸣就说：“这个女人我要了！” 张铭兴皱眉还打算说话，齐鸣已经迫不及待朝着严婵扑了过来。 一直提防的严婵与何凡几乎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把半空中的齐鸣硬生生逼停。 齐鸣落地后退数步，身体皮肉就像烂泥沼一样鼓着泡泡，把弹孔中的弹头给逼了出来，随即恢复了原貌。 “妈的，找死！” 齐鸣还想再度扑上来，张铭兴抬起一只手，手就分解成无数细密的红色丝线把齐鸣给捆住，只留着头和脚在外面。 “这次的行动由我指挥，你少给我来事！” 听了张铭兴严厉的呵斥，齐鸣冷哼一声停下了前冲之势，目光依然毫不掩饰地盯着严婵。 “呵呵，十几岁青春期的年纪，正是荷尔蒙旺盛的年岁，有些冲动，希望你们见谅。” 张铭兴打了个哈哈，随后说道：“你能够活到现在，想来也有奇遇。今天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多聊，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你。” 说完拉着齐鸣就沿路往南方走，列队的众人仿佛又活过来一样，慌慌张张地冲到了两人的前方开路。 齐鸣扭头对着严婵喊道：“美女，我记住你的气味了，你跑不掉，等我办完事就来找你。” 接着嘿嘿一阵怪笑，又对着张铭兴喊道：“张医生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找他们麻烦。” 严婵看着远去的一帮人说：“往南走就是泽湖湿地，他们很可能也是去那儿。” 何凡面色严峻地说：“也许他们和我们的目的地一样。” 严婵点头说：“嗯，我知道一条水路，我们从牛角湾码头坐船出发，可以比走陆路早一个小时抵达。” 第48章 湿地 牛角湾只是一个小小的码头，横七竖八停了几艘小船，大都没有带马达动力。 自从湿地变成了保护区，以前靠水吃水的很多营生行当都不能做了，现在这个码头停放的基本上都是用于清理维护水面的维护船。 没有钥匙，何凡与严婵也开不走动力船，而且听严婵说有部分地区水浅，马达船还过不去，需要半途换陆路前行，不如直接用pe材质的塑料船，牢固耐撞，而且自重轻，浅水区可以拖着走过去。 船上有杆子用来撑船，也有双桨用来划船。 何凡先是主动请缨掌浆划船，结果船划了半天还是在转圈圈，压根没划出多远，只能退位让贤。 严婵不愧是水边长大的女孩，人长得水灵船也掌得好。 撑着船篙看上去不费什么劲，船速还不慢。 “前面一片水比较深，船篙不好用，只能用桨了，你划左边，我右边，轮流交替划桨。” 何凡点点头，在严婵的指点下很快掌握了划桨的要点，熟练了之后也像模像样了。 湿地公园的风光秀美，如果不考虑大环境，孤男寡女在阳光下划船戏水还是挺愉悦的事情，但现实总是不能让人放松。 严婵突然说：“水里有东西！” “是鱼吗？” “看着不像！” 何凡仔细盯着水面，水底下似乎有好几只黑影快速游动，从轮廓看有手有脚，竟然有几分像人。 “这是什么东西？” 严婵紧张地说：“不知道，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些像水猴子？” 何凡一愣反问道：“难道真有水猴子这种东西？那不是用来吓唬小孩的玩意吗？” 严婵还没有回答，几只黑影已经蹿到了船下，很快船身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何凡举枪尝试站起来，但摇摇晃晃的根本没法站稳。 于是靠在船舷上俯头查看，一只长有肉蹼和尖爪的手朝着何凡的脸抓了过来。 何凡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头同时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格挡。 吱地一声响，铝合金与工程塑料混搭材质的枪身上留下三道深深的抓痕。 船底也传来刮划声响，按照这种爪力，即便是加厚的船底很快也会要破底。 这时何凡又体验到了那种晕眩恶心的感觉，严婵已经开始使用声波攻击。 严婵控制了声波的功率，只是让人觉得难受，并不致命，用于驱散水下的生物。 船底的未知生物受到声波的影响，变得更为狂躁，pe船自重轻，被这群畜生激烈摇晃之下给摇翻了过来。 噗通，何凡与严婵落入了水中，严婵的那把自动步枪沉入了水底。 严婵的声波直接在水中扩散开来，省略了由空气传播到水中的衰减，效果更为明显，水中的怪物很快陷入晕厥沉入了水底。 严婵水性比何凡要好很多，两人合力将船翻正之后，严婵又游到水底捞出了枪。 何凡爬上了船，船底没穿还能继续用。 严婵没有上来，把枪丢到船上又一次潜了下去。 片刻之后，严婵提了一只怪物上来，丢到了何凡面前。 怪物面部有些像猴子，全长大约半米，短短的尾巴有手有脚，手脚有蹼，一口尖锐的牙齿证明它绝对不是食草动物。 何凡看了看严婵问：“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严婵摇摇头，“我也不认识，也许真的是水猴子，现在这个世界，出现什么怪物都不稀奇。” 何凡想想也是，一刀捅穿了脖子，把怪物丢回了水里。 何凡脱下衣服拧了把水，看了看前方说道：“也许前方的路并不太平，还有更多奇怪的生物，我们要小心了。” 严婵点点头说：“我用超声波监视前方动静，这样稳妥些。” 何凡问：“你身上的湿漉漉的，要不要处理一下？” 严婵面色有点红，摇摇头说不用了。 船继续前行，越靠近地图标注的位置，植被和动物都越发奇怪，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幸亏有严婵的声波异能，超声波用于探路，次声波用于驱赶，这一路上才得以太平。 不然光是那些变异的食人鱼类和剧毒的蛇蛙昆虫就让何凡头疼不已。 终于两人接近了标记的核心区域，鳄鱼养殖场。 养殖场原先是用钢丝网围挡起来的，当何凡看见垮塌了大半，而且满是破洞的铁丝网，就清楚接下的路途不太平。 “我们从这边登陆上岸步行，水里潜伏的鳄鱼不容易发现，而且更难杀。” 何凡听见严婵有些嘶哑的声音，发挥了奶爸的作用，用嗓过度的严婵很快恢复了健康。 两人取出地图研究了一下，严婵指着左方的湿地林说：“就在那边，大概走上十分钟就能到达了。” “如果是走陆路，张铭兴那一伙人现在应该在哪里？” 严婵想了想指着地图说：“如果他们不遇上麻烦的话，大概是这个位置，赶到这里至少要一个小时之后。” 何凡点点头说：“我们争取一个小时内撤离这里。” 严婵好奇地问起何凡与张铭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凡一边走，一边简短地解释了他与张铭兴的经历。 “他能够控制尸体叫出你的名字，一定也知道你的特殊能力，先前没有和我们冲突估计是为了避免消耗，等会如果在这里碰面，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严婵点点头，随后低声喊道：“等等，前面一百米左右，有五条鳄鱼挡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何凡停下了脚步看向严婵问道：“还有别的路吗？” 严婵摇摇头说：“除非走水路，但是在水里对付鳄鱼更不容易。” 何凡握紧了自动步枪，提醒道：“鳄鱼可能发生了变异，变得更难杀死，不能大意。” 保持射击姿势慢慢靠近，鳄鱼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何凡两人面前。 饲养场原先养殖的是暹罗鳄，也就是泰国鳄，正常成年暹罗鳄体长大约三四米，属于中型鳄鱼。 但是何凡眼前的这些鳄鱼，足足有七八米长，后背上还顶着一个彩色的大泡泡一样的气囊，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有两条横卧在路中央，稍远一些有两只趴在水旁背向马路，还有一只在路另一侧的大石头上打瞌睡。 这些大鳄鱼似乎十分懒散，路中央一只鳄鱼的大眼珠子转了转，瞟了两人一眼又闭上，完全无视前方这两个人类。 严婵小声问：“要不要用声波攻击试试？” 何凡想了想说：“你那个地图炮范围太大，万一惹了众怒就麻烦了，我先试试看。” 第49章 迷雾 何凡拿出了燃烧瓶，解释说：“野兽都是怕火的，我们烧一把火，也许就能驱散这些鳄鱼。” 严婵拉着何凡退后几米，心有余悸地提醒说：“张子健做的这种燃烧瓶威力很大，我们要离远些。” 何凡点点头，把燃烧瓶给丢了过去，落在几只鳄鱼中央的空地上，效果出乎何凡的意料。 玻璃瓶破碎后里面的液体接触到空气瞬间燃烧，引发轻微的爆炸，爆炸扩散开来的黑色颗粒物又一次发生二次燃烧爆炸，火焰吞没了方圆十米内所有物体。 离得最近的两只鳄鱼瞬间被火焰包裹，巨大的身躯也被冲击力推出几米远。 隔得远一些的鳄鱼被粘稠的液体沾染之后，身上也燃起了熊熊火焰，吃疼乱冲逃到了水里。 这哪里是燃烧瓶，分明就是燃烧炸弹。 何凡感慨道：“张子健做的这玩意还真好使，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应该多带几个。” 严婵一本正经地说：“听说是张子健用自己的屎尿做的。” “” 这一下的动静不小，何凡想要隐秘的初衷没有实现，反而像是捅了马蜂窝。 四周很快传来轻微的嘭、嘭轻响，就像是打开了无数的汽水瓶塞子，不绝于耳。 空气中很快弥漫起浓雾笼罩了这一片区域，可视距离缩减到两三米，前方燃烧的火焰在浓雾中慢慢熄灭，只有残余的焦臭黑烟混杂在浓雾中。 何凡拉着严婵后撤，但是双脚快不过扩散的雾气，很快两人的身影就被浓雾吞没。 何凡吸了两口空气，感觉并没有大碍，氧气含量虽然偏低，但是还是能够勉强供给人体所需，只是其中还夹杂一股奇怪的气味，有些像石楠花的味道 “你有没有事？” 何凡扭头询问严婵，严婵捂着鼻子紧皱着眉，片刻后摇了摇头说：“还好，没有什么异样。” 随后抱怨道：“你这什么馊主意，还不如让我用声波攻击。” 何凡用自己的能力检查了一下严婵的身体，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有些尴尬地说：“现在看不清路，分不出方向，只能靠你的超声波指路了。” 何凡走在前方，严婵紧跟在后方出声指路。 “前面有人，唔也许是人，反正没有动，也可能是尸体。” 浓雾阻碍了视线，人对于前方的未知存在着天然的畏惧与不安，所以严婵的话让何凡紧绷的神经又拧紧了两圈。 慢慢靠近之后，何凡终于看清了严婵口中的人。 从整体轮廓上来说，确实是人，至少曾经是人，只不过现在身上已经长满了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彩色肉泡，和鳄鱼背上的泡泡极为相似。 面上都是泡泡，已经看不出人类时候的模样。 何凡用自己的人体探查能力感受了一下面前的东西， 全身肌肉内脏都已经木质化，只有骨骼还基本维持原状，但是大脑还保持完好甚至具有活性，脚下长出了根须扎入土地里，所以才能保持直立状态。 何凡说：“你看这几人都保持着向外奔跑的姿势，他们是一瞬间就被固化在了当场，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仓惶逃命？” 严婵说：“前面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应该是这个养殖场的办公楼和宿舍，我的声波暂时没有探查到活物。” “而且这里应该就是地图标记的位置了。” 严婵又补充道。 何凡说：“这些人脑子还是活的，身体却植物化了，货真价实的植物人。” 说完用手轻轻点了点一个彩色的小气泡，气泡分成九瓣嘭地一声张开，散发出白色的雾气，一股浓郁的石楠花香气扩散开来。 喷射完气体之后，肉泡又重新合拢。 何凡皱眉说：“这些雾气就是这泡泡放出来的，好像又没有毒性，也不知道起什么作用。” 严婵问道：“还进房子里去看看吗？” 何凡点头说：“当然，已经到了这里，进去看看再说。” “如果你害怕的话，在这里等我或者现在离开也可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严婵摇了摇头说：“我和你一起，没有我，你什么都看不见。” 何凡沿着路走，这是一段上坡，路上又陆续看见了好几个植物人，从体型看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子。 上了坡可以看见正中央有一个旗台，三根高耸的旗杆在大雾中也看不清旗杆上挂的什么旗帜。 等何凡与严婵绕过旗杆，身后突然咔啦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从旗杆上掉了下来。 何凡急忙扭身举枪，就看见旗杆绳索吊着一具尸体脖子停在半空中。 这一具尸体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变成了植物人，还保持着人类的外貌，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模样，不着寸缕。 胸前被锐器割开了许多伤口，歪歪斜斜组成了两个血字：“回头”。 何凡上前查看，尸体微微发绿，血液因重力作用集中到双脚呈现紫红色伴有尸斑，皮肉已经浮肿膨大，估计死亡时间两天左右。 旗杆是电动升降，也就是说有人监视着自己，并且远程操控旗杆。 装神弄鬼！ 何凡暗骂一句，这也确定了这栋楼里应该还有活着的东西存在。 “你刚才没有发现上面吊了有人？” 何凡问道，却没有听见严婵的回应。 扭头望去，只有白茫茫的大雾，已经没有了严婵的身影。 “不要慌，冷静，冷静！” 何凡不断自我心理暗示，然后慢慢朝着大楼移动，同时低声呼喊了两声严婵，没有人应答。 大门口一块不锈钢的公司标牌斜躺在地上，写有“金旺湿地旅游生态养殖集团”几个烫金大字。 何凡抬头看了看，雾太大也看不清建筑的全貌，只能隐约看见二楼的窗台。 进了门里面是一个院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估计有五百平米左右，有一个篮球场，还停了几辆车。 大门正对面是一层楼的平房，从窗口看去里面整齐摆放着连体餐桌椅，很明显是食堂。 另外三面都是联通的“冂”字结构建筑，在转角处设有两条楼梯通向上层。 何凡刚准备迈腿上楼，就听后方有人喊道：“嘿，你先别上去，过来和我打会儿篮球。” 第50章 幻境 何凡停脚扭头望去，身后的篮球场边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谢攀高。 谢攀高只穿了一条肥大的篮球运动短裤，一身白花花的肥肉随着拍球一颤一颤。 拍的篮球样子也有古怪，细看之下好像是一颗人头。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是何凡的第一反应。 于是没有搭理谢攀高，继续上楼。 只是楼梯好像在倒退，每上几层脚下的楼梯就像自动电梯一样向下又降几层，爬了半天楼梯人还杵在原地。 何凡皱眉仔细看了看楼梯，确实是水泥贴瓷砖的实地，并不是电梯。 试着加快脚步，但是无论快慢，脚下的楼梯就好像会随着何凡的节奏变化一般，不断下降，最后还是原地不动，一层阶梯也不曾登上。 “凡少，别白费力气了。来打球，赢了我你就能上去。” 何凡从楼梯口退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谢攀高说：“你要是真是谢胖，就知道我不打篮球，只踢足球。”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叫你打篮球。” 谢攀高说完把手中的人头丢了出去，嘣地一声砸在篮板上又弹了回来。 谢攀高一身肉迅速地挪移接住篮板球，熟练将球又运回了罚球线。 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头，弹性和真的篮球别无二致，落在地上又弹起，被谢攀高拍得啪啪作响。 何凡脑子高速运转，分析着目前诡异的场景。 自己虽然能够修复身体的伤势，但是挡不住大脑胡思乱想，目前的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自己的大脑被人为干扰了，产生了幻觉，所以会看见谢攀高，所以登不上楼梯。 于是走到了篮球场旁边问道：“你要怎么玩？” “我知道你球都运不利索，我们就站罚球线罚球，轮流来，罚丢的接受惩罚。” 何凡看了看雾气中模模糊糊的篮板，问道：“那我怎么才算赢，罚丢了又要接受什么惩罚？” “每罚丢一个球，接受一次惩罚，惩罚是割掉身上一样器官，累积罚丢三次算输。当然，不能割掉立马致命的器官，也不能割掉手脚影响投篮。” “不玩行不行？” “不行，你进了这个门，就出不去了。” 何凡点点头，如果自己真的被人操控产生幻觉，要让自己出不去是很简单的事情。 “好，我玩。” 谢攀高把人头递给何凡说：“你先来，让你找找手感，第一个球不进也不罚你。” 何凡接过人头看了看，没有头发，五官有些眼熟，回忆了半晌才认出这是史丽丽的头。 又拍了拍，弹性十足，从反弹的轨迹来看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篮球，并不是人头。 何凡仰首看了看说：“这么大的雾，篮筐都看不清，怎么投？” “你仔细看就能看清。” 何凡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雾好像真的淡了一些，隐约能看见篮板和篮筐。 再看看四周，雾气好像退却了一些，半边篮球场大致露了出来，看来这一场大雾也是幻觉，这么说自己在丢完燃烧瓶之后就已经陷入了幻境中。 “快投篮。” 谢攀高催促道。 何凡回忆了一下体育课上教授的投篮要点，把手中的人头抛了出去，结果不出意料地没有进，砸在篮筐边缘弹飞了出去。 谢攀高拣回人头说该我了，然后站在罚球线出手，准确地命中，空心入筐。 “又轮到你了，这次算正式开始了，不进可是要接受惩罚。” 何凡把背着的自动步枪解下放在脚边，背包没取，接过人头定了定神，然后投篮。 人头在篮筐上打了两个圈，最后还是进了。 “运气不错！” 谢攀高说完拣回人头，轻松一抛，又是一个空心入筐。 何凡皱皱眉，这没法玩，自己技术差太多只有输，必须使点盘外招才行。 就在何凡苦思对策之际，谢胖子把人头递了过来。 “该你了。” 这一次何凡没有投中，谢攀高走到何凡面前阴狠地笑道：“我先剜了你一只眼睛，叫你见死不救。” 接着何凡就感觉自己控制不了身体，呆呆立在原地，任由谢攀高从自己腰间拔出狗腿刀挖出了左眼珠子。 被剜了眼球后，何凡又恢复了行动能力，左眼传来的痛感和满面的鲜血如此真实，但何凡知道这是大脑反馈的假信号，因为自己的治愈能力并没有发挥作用，也就是说眼球还好好地长在眼眶里。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会死亡，当大脑认定身体死亡，就真的会停止工作。 何凡若是在幻境中被杀了，也许最终结果就是变成一具生理功能正常的活死人。 谢攀高准备投球，何凡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谢攀高皱眉说：“你这样干扰我可不算数。”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见的，身体感受到的，都是虚假的。 只有自己的特殊能力感应才是真实。 通过自己的人体扫描能力，眼前确实是一个活人，但是绝对不是谢胖子。 “没事，你继续。” 何凡松开了手。 谢攀高狐疑地看了何凡一眼，接着开始投篮，动作依旧熟练得行云流水，但是球偏了。 “现在轮到你接受惩罚了。” 何凡捡起了狗腿刀，走到谢攀高面前。 谢攀高一脸惊恐，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投偏。” 眼前这个假的谢攀高明显不是控制全局的人，他与何凡一样立在原地不能动，任由何凡宰割。 何凡在救生圈一样的肥腰上划开一条口子，手插了进去握住腰子，另一手把冰冷的刀尖探了进去 “抓紧时间，比完了去止血，一个肾也能活下去。” 何凡随手丢了手中的半月腰子，拍了拍“谢攀高”的肩膀说道。 接下来又轮到何凡投球，何凡这一次顺利投进，压力又到了“谢攀高”身上。 这一次“谢攀高”忍着腰间的疼痛，拿着球比了半天，双手微微颤抖始终没有投球。 何凡催促道：“谢胖子你快点，你血流多了眼就花了，手就软了。” 或许是听了何凡的金玉良言，“谢攀高”终于投出了手上的人头，然而很不幸地是投了一个三不沾。 何凡拿着刀又走了上来，冷笑道：“有些人自以为能掌控一切，面对一点点意外就会手忙脚乱，软弱不堪，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 说完何凡以眼还眼，剜了他一只眼。 只不过动作十分缓慢，刀尖故意在眼球前停留许久，给这人造成心理压迫。 第51章 二楼 “哈哈，没进！” “谢攀高”高兴地叫嚷道，单着的一只眼看向何凡的眼神就像要吃人。 何凡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谢攀高”拎了拎手里的刀，恶狠狠地说：“你咔我的肾，我割了你的胆，你笑我心理素质不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胆是大是小。” 说完用刀慢慢划开何凡的右上腹位置，把手插了进去。 一边慢慢地在里面搅，一边故意喊道：“胆呢？胆呢？胆哪儿去了？你该不会是个无胆鼠辈。” 何凡强忍着不适，吼道：“尼玛的快点，少装模作样。” “唷，急了！急了！他急了。” 何凡闭上了嘴，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出来的都是废话。 “谢攀高”磨磨蹭蹭半天，终于把何凡的胆囊给割了下来。 现在何凡挨了两刀，“谢攀高”也是两刀，接下来轮到谢攀高投球。 何凡捂着腹部一个踉跄，想抓住“谢攀高”扶一把，谢胖子机敏地躲开了。 “你别想再碰到我，我知道先前就是你搞的鬼，你强化了我右手的肌肉，结果让我一时适应不了，所以投偏了球，我告诉你，现在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何凡皱眉看了看他，淡淡说道： “如果这球你投不进，你就输了。” “你不要想干扰我的心神，这球必中！” 说完“谢攀高”带着自信的微笑抛出了手中的人头，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砸在篮筐前沿上弹了几下，人头翻滚旋转，嘴角上扬，就好像在嘲笑罚球线后方两个愚蠢的人类。 最终球弹了出来，没进。 “谢攀高”面如死灰，呢喃道：“这不可能，我明明减了力道，你也没碰到我，怎么会这样？” 何凡捡起狗腿刀，看向“谢攀高”说：“你退后了一步。” “谢攀高”低头看了一眼，表情和吃了屎一样。 刚才为了躲开何凡的一扶，后撤了一步，然后得意忘形就开始投球，忘记了回位。 这一步的误差加上刻意控制右手的力道，让投出的球产生了偏差。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你输了，来接受最后一次惩罚。” “谢攀高”僵立当场，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何凡想了想，干脆利落地剜出了他另外一只眼。 收刀之后，“谢攀高”的外貌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匀称的寸头青年模样，双眼好好地长在脸上睁得溜圆，却什么都看不见，伸出双手在面前乱摸。 嘴里念道：“何凡，你别走！我们再比一次，你耍赖！再比一次！” 没过多久，声音渐渐停歇，身体木质化重新化为了一个植物人，而何凡此时身上的伤势也消失无踪，又恢复了正常，狗头刀别在腰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污。 何凡捡了地上的自动步枪，径直上了二楼。 踏上前往三楼的楼梯，又出现了相同的情况，楼梯再怎么走也还是留在原地。 何凡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上楼梯，而是沿着二楼走廊寻过去 二楼走道两侧全是光滑的金属墙壁，没有门窗，也没有雾气，只有头顶一排黯淡的小灯散发出微弱的白芒，让楼道不至于漆黑一片。 很明显何凡看到的走道并不是真实原貌。 “小凡，你是要去三楼吗？” 这个声音一出来，何凡就知道是孙姐。 当然，是假的孙姐。 何凡回身望着凭空冒出来的孙姐说道：“对，请你告诉该怎么上去。” “很简单，赢了我就可以上去。” “孙姐”说完摆手指向走道尽头，“先到达那一头的人就是赢家。” 走廊上瞬间闪现出许多细密的红色光线，如同蜘蛛网一样遍布走道空间，形成一道道的网墙朝着两人方向缓缓移动。 “我事先提醒你，这些红光是高功率激光，可以瞬间切断任何东西。你也不要尝试攻击我，攻击我就会直接判定你失败。” 何凡点点头，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干脆一些。 “那就开始。” 孙姐也不罗嗦，喊了一声开始就冲了出去。 何凡站在原地没有动，从包里取出一支强化药剂服下，力量、速度和反应大幅提升，这才追了上去。 先前的几段激光比较稀疏，何凡轻易避开了这些激光障碍快速前进。 前方的孙姐看起来对于这些激光障碍十分熟悉，翻滚跳跃，闪转腾挪一气呵成，优雅得如同一个体操运动员。 此时何凡可以轻易超越孙姐，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前面的激光越来越密集，除了比较身手外，寻找合理的线路更为重要，所以何凡需要孙姐在前面引路。 随着渐渐深入，铺面而来的激光线条越来越密集，留下的空隙也越来越小。 孙姐体型娇小的优势体现了出来，许多缝隙她可以毫发无损地通过，但是何凡不行。 一个鱼跃通过了几束激光中间的空洞，何凡背上的枪被削去了一截，变成了废品。 何凡皱眉看向孙姐，很显然，孙姐对于接下来的激光障碍十分清楚，知道该如何通过，但是自己还需要时间观察思考。 如果只是跟在孙姐后方，虽然保险，但是不可能超越她。 必须想个弯道超车的办法。 跟随着孙姐又穿越了几道激光网，面前的激光开始有节奏地发生规律性变化。 孙姐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必须等待激光变化到特定的时间，露出空当才能通过。 孙姐慢下来之后，何凡就追了上来，两人现在已经平齐。 孙姐看了何凡一眼，笑着说：“现在考验才算是真正开始，你别想着挤撞我，你碰到我就算是输。” 说话间前方的激光网发生了变化，何凡率先冲了上去，一跃而起在空中以一个平躺的姿势通过了面前的激光网。 人还在半空中就瞥见又有一道激光网靠了过来。 此时何凡人还在半空朝前飞，无处借力变向，眼看就要被激光给分尸。 情急之下，何凡忙把背上的断枪朝地上一立，手上用力一撑，止住了前冲之势。 随即赶紧双脚落地后退，迎面而来的激光都已经贴到了胸口，割开了胸前的衣物，把地上的自动步枪切成了几段。 与激光网同步后退几步后，面前的激光发生变化，露出了空隙，何凡这才一个恶狗扑食钻了过去。 此时孙姐也钻了过来，看向何凡笑着说：“你可要小心了，这里面的套路深，别光看着眼前。” 第52章 陨石 何凡冷哼一声，孙姐已经继续朝着前方前进。 孙姐穿过了前方的激光网，何凡必须等上几秒，待激光网再次变化出空隙才能通过。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因为不能挤撞拉拽孙姐，所以何凡只能跟在后方通过。 眼看离走道尽头没有多远了，前方只剩下四道激光网墙。 最后这四道激光网变化速度极快，空隙出现只有一瞬间，必须精准掌握时间和节奏才能通过。 孙姐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停下来开始观察激光的变化规律。 从她凝重的面色上看，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何凡凝神观察激光的变化规律，心道如果按部就班地通过必定会落在孙姐后面。 事到如今想要超过去，就必须有所牺牲。 突然，孙姐开始动了。 她灵巧地一个凌空一字马后仰通过了第一道激光网，接着落地之后一个倒立前屈避开了第二道激光网。 何凡不能再等了，猛冲上前，从斜方向侧身飞起穿过了第一道激光网，然后利用超越常人的臂力，在墙上一撑反弹，身体再次拔高半米，从孙姐上方通过了第二道激光网。 孙姐看到了从她头上方飞过的何凡，不甘示弱地一个滑跪扑向第三道激光网。 何凡落地之后看向第三道激光网，此时最大的空隙已经被孙姐占据。 只能兵行险着，何凡从一个并不足以让自己通过的空隙中穿了过去。 虽然何凡极力缩紧肩膀，双肩在穿过去的一瞬还是被切去了大半，落地之后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双臂与躯干彻底分了家。 没有了双臂的何凡径直朝着最后的一道激光网扑了上去。 孙姐已经放缓了脚步，因为此时最后的激光网密密麻麻，几乎不可能通过人。 看见一往无前的何凡，孙姐紧跟上前，同时忍不住惊呼道：“你是想找死吗？” 何凡在内心默数着数，调整步伐双脚一蹬，脚在前方以一个身体水平的双腿飞踹姿势朝着激光网飞了出去。 激光切开了何凡的双脚—小腿—大腿—小腹 就在激光切割到何凡肚脐眼位置这一瞬，终于变化了形状，何凡前方化为了一个只比头宽不了多少的方口。 何凡剩余的身子从这个方口一晃穿了过去。 啪嗒~ 以鲜血作为润滑，何凡落地后的残躯前滑了数米，通过了终点。 此时的何凡，已经没有了手脚，只余下一个脑袋和被切得方方正正的上身，内脏从躯干两侧的伤口中流了出来，一路上遍布被整齐切割的肉块与骨骼。 照这个伤势，何凡活不过一分钟。 孙姐找准机会几乎与何凡同时穿过了最后一道激光网，过于饱满的身材被激光修了一道，前胸与后臀留下四个血窟窿，比何凡慢上了半秒。 “你可真是狠啊，你就不怕死？” 何凡胸腔两边都漏风，嗓子眼全是血，说话有气无力，含混地瓮声说道：“越怕死越会死，反正是死不如搏一搏。” 孙姐叹了口气说你赢了，神色复杂地看向三楼说：“希望你能成功带走陨石。” 随后渐渐地化作了植物人，彩色的泡泡从皮下又鼓了出来。 何凡的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复原，所有的伤势都只是大脑产生的幻觉。 背上的背包，走道中央的自动步枪同样完好无损。 何凡捡回了枪，从这一头的楼梯上到了三楼。 三楼垮塌了大半，如二楼孙姐所说，似乎确有陨石坠落砸在了楼顶造成坍塌。 透过浓雾，隐约看见垮塌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如果那个大黑影就是陨石，何凡可没办法带走。 何凡在废墟一般的三楼穿行，不时地爬上爬下，天台与三楼已经分不清楚，满是残垣断壁和钢筋碎石。 当何凡离巨大黑影越来越近，前方浓雾中走出一个蘑菇头女人，拦住了何凡的去路。 这个蘑菇头不是说的发型，而是这个女人头顶真的长了一个蘑菇，高耸的额头是菌柄，往上顶着一个彩色的菌盖，就像是一顶绚丽的大帽子。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睡裙，赤着脚立在何凡前方。 “回去，陌生人！这里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 何凡指了指女人身后高耸的黑影问道：“那是什么？” 蘑菇头女人说：“这你不需要知道。” “那是陨石吗？我想去看看。” “如果你执意要过去，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 何凡笑了笑，如果对方真有这么强的实力，早就灭了自己，何必在旗杆上挂尸体写上回头，又何必在一二楼搞什么死亡竞赛，而现在还装模作样地劝自己离开。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强，害怕自己靠近。 蘑菇头女人见何凡不肯离去，双手一抬，身后的水泥钢筋废墟上生出了数不清的蘑菇，蘑菇的菌伞打开，露出下方的一张喷嘴。 何凡有些懵，这画风怎么有些像植物大战僵尸 数不清的蘑菇自连接混凝土的根部开始鼓胀，将下方的石块碎裂吸收，沿着菌柄内部通道上行，最后从喷嘴吐了出来，就像子弹一样射向何凡。 何凡的强化药剂效果还在，轻易闪开喷出的石块，一个侧身翻滚躲到了就近的水泥墙板后方。 噼里啪啦~ 石块像雨点一般砸在何凡面前的钢筋水泥楼板上，石屑飞溅，很快就露出了内里的钢筋。 照这个速度，何凡面前这堵墙支持不了多久。 蘑菇数量太多，单靠手头的步枪个个击破不现实，但是位置比较集中，正适合使用燃烧瓶。 何凡将燃烧瓶准确地抛投到了蘑菇中央位置，一阵巨响之后石雨停歇，伴随着一阵惨叫声。 何凡探头望去，那个蘑菇头女人浑身是火躺在地上打滚挣扎。 砰，砰~ 何凡补了两枪，给了蘑菇头女人一个痛快。 爆炸的冲击波驱散了屋顶的浓雾，何凡已经可以看清远处塌陷中心位置的高大黑影。 那是一个巨大的女子上身，半身就有三米多高。 一头绿色的大波浪头发，面如无暇白玉，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从颈部向下的人类身躯上生有致密的褐色纤维状皮肤，像是树皮，同样长满了大小不一的彩色肉泡，双臂有芽叶生长缠绕，手指已经如同树枝，呈现出明显的植物特征。 可是下身却是如同昆虫一般分为十几段肥大的腹节，生有细密绒毛，八条节肢小腿趴伏在地上。 何凡看着这个人、植物、昆虫糅合而成的怪物大皱眉头，那颗陨石在哪里？没看见啊。 第53章 死亡翻滚 何凡估计自己距离巨大的怪物大约五六十米远，怪物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趁着怪物现在没动，率先发难。 何凡仗着自己强化过的肉身臂力非凡，直接一颗手雷抛了过去，精准地滚到了怪物的虫腹之下。 轰隆一声爆炸，手雷把虫腹掀起一米来高，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弹片大量嵌进了虫腹之中。 巨大怪物的人类面孔流露出痛苦和愤怒的表情，但是双眼并没有张开。 可惜携带的燃烧弹已经用尽，不然使用燃烧弹还能有持续的火焰伤害，比手雷效果更佳。 哒哒哒~ 自动步枪开始射击，五六十米的距离子弹准确地打在了怪物的巨大的身躯上，几乎不会脱靶。 怪物好像不能移动，就立在那儿像个活靶子一样被何凡射击，没有采取任何反击。 何凡打空了子弹，更换了弹匣，又打了一梭子子弹。 见怪物的头垂了下来，好像没有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切都太过容易，让何凡有些不踏实。 “何凡，救我！” 循声望去，巨大怪物身侧后方有一个半植物化的人影，赫然是严婵。 从脚到腹部已经木质化，上身还保持着人类的状态。 何凡停住了脚步，盯了严婵半晌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大门口突然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 “你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醒来就看见怪物遭受攻击，然后你就出现了。” “你且等等。” 说完何凡又朝着巨大怪物的头开了几枪，子弹射入怪物洁白如陶瓷一样的脸庞，以弹孔为中心产生了蛛网状皲裂。 耷拉着的大脑袋纹丝不动，好像真的已经死透了。 何凡停在十几米外，对着严婵喊道：“你用声波攻击我，我要确认你是真的严婵。” 严婵愣了愣，“你不相信我？” “抱歉，这里有东西会干扰我的五感，我不能轻易相信你。” “那好。” 片刻之后严婵吃惊地说道：“我的能力失效了，我用不出来。” 何凡皱了皱眉，本来打算用身体的自愈能力确认严婵的身份，但是她说用不出能力，这就不好判断了。 自己必须接近她才能使用扫描能力判断真伪。 想到自己反正也要靠近怪物搜寻陨石，何凡慢慢地靠近了怪物。 距离十米左右，怪物手上的藤曼突然生长，像无数的游走的绿蛇一般朝着何凡蜿蜒爬行过来。 何凡一直保持警惕，见状急忙后撤躲避。 灵活的藤曼扎进地面，瞬间从何凡站立的地面处长出无数的细芽藤曼，试图缠绕何凡的双腿。 何凡一手抽出狗腿刀劈砍藤曼，挣脱缠绕之后一边移动一边开枪射击怪物。 怪物此时重新直立起了身子，陶瓷般的面部皮肤纷纷碎裂下落，露出底下褐色的粗糙皮肉。 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鹅黄色的眼睑，一双垂直的红色竖瞳紧盯着何凡。 怪物怒吼道：“该死的人类，你打断了我的进化！我要杀了你！” 说完俯下身来，大蒲扇一样的手朝着何凡抡了过来。 何凡一个后滚躲开怪物的大手，将手中自动步枪的子弹全部打完，然后把最后一颗手雷给丢了出去，再一次丢在之前爆炸产生的虫腹窟窿里。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手雷爆炸几乎将怪物从腹部连根炸断，让上下身分家。 上半身的怪物再次扬头惨嚎，索性挣断了与下身虫腹的连接，用双手爬行追着何凡而来。 腹部断口处分泌出大量凝胶状物质，封住了伤口。 粗糙的面部鼻孔与口的位置向前突出，最后化作了鳄鱼头模样，张开大口朝着何凡咬了上来。 何凡被地上的藤曼阻碍，脚下一慢，鳄鱼大口已经扑到了面前。 把手中的自动步枪垂直往大口中一塞，刚好卡住了张开的大口，何凡乘机从口中逃了出来。 咔，口中的步枪被怪物咬断，破碎的枪尖扎进了怪物的上颚之中。 何凡绕着圈逃命，忙朝着严婵喊道：“你的背包呢？” 严婵的回答是不知道 何凡骂了一声草。 突然看见前方破碎的混凝土上矗立着一排钢筋，于是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怪物的速度不慢，但是转向不够灵活。 何凡以s形跑位把怪物引到钢筋处，怪物正好张开大口扑了上来。 何凡向前鱼跃，从钢筋上方扑了过去。 怪物追击的大口恰好咬住了何凡的双脚，同时钢筋也捅进了怪物的脖子。 何凡感觉一股巨力扭动自己的双脚，膝盖与大腿骨一阵剧痛，带着自己的身体开始旋转。 半截身子的怪物竟然使出了鳄鱼的着名必杀技——死亡翻滚。 不过这是在陆地上，翻滚的威力大幅削弱。 而且怪物的脖子上还穿了两根直径32的螺纹钢筋，随着怪物的扭动旋转，钢筋被掰弯，紧紧地勒在怪物的脖子上。 只转了一个圈就被迫停止了翻滚。 被钢筋勒住的怪物松了口，何凡忙从口中爬了出来。 脚腕上几个贯穿的血窟窿，膝盖骨头和交叉韧带受损严重，暂时是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何凡双手支撑着身子后移几米，避开怪物拍打下来的的大手，然后迅速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备用武器微冲。 对着怪物的鳄鱼鼻子眼睛一阵射击。 弹匣打空之后，怪物的脸上全是窟窿，流出墨绿色的腥臭液体。 半分钟后终于停止了挣扎。 何凡换上新的弹匣，然后复位了错位的膝关节，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这个怪物应该是真的死了。 何凡颤抖着双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严婵旁边，用自己的身体扫描能力确认了眼前的女人确实是严婵，奇怪的是喉咙位置却没有发出声波的特殊器官和结构。 “快，帮我把双腿恢复原状。” 何凡蹲下身，将双手放在严婵的大腿上，治愈能力似乎不起作用，并不能恢复她木质化的双腿。 “你这个情况，我好像治不了。” “哦，是吗？不过没有关系，不需要了。” 何凡抬起头，一支黑漆漆的枪管顶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不是严婵？不，你的身体结构明明就是严婵，我不会弄错的。” 眼前的严婵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 “我复制了一个严婵，但是脑子却不是，现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说完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第54章 石头 砰的一声剧烈爆炸， 何凡觉得自己的前额和脸上生疼，好像有许多碎片嵌进了自己的面部。 耳朵也嗡嗡作响，但是没死 居然没有被爆头，眯眼看去，严婵的手掌被炸开了花。 或许是先前沉入河底枪口进了泥沙，自动步枪竟然发生炸膛，自己幸运地捡回了小命。 反应过来的何凡立刻用手中的微冲把面前的严婵打成了筛子。 检查她的尸体，没有发现背包，也不知道她手中的自动步枪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刚才假严婵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里还存在着其他敌人，但是何凡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生物。 “进化被打断陨石” 何凡看向旁边足足有七八米长的虫腹，拔出狗腿刀一刀捅了进去，拉开一条口。 从断面处看，腹部外层是较为坚韧的硬壳，里面是粉红色的肉，再往内部满是黏糊糊的浆糊状半固体。 何凡皱了皱眉，绕到腹部的断口处，断口流着腥臭粘液，直径大约有三米多，活像一个洞口。 如果说真的有陨石，陨石难道会在虫腹里？ 还有制造出假严婵的那个家伙又在哪里？ 就在何凡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巨大的虫腹开始蠕动，大股的粘液往外喷溅，来不及闪避的何凡被喷了一身，狼狈地退到一旁。 强化药剂的效果已经消退，为了应付眼前局面，何凡毫不犹豫地续上了一支。 大量的粘液喷涌完之后，一双手掰开虫肉，一个铮亮的光头从腹部的窟窿里钻了出来。 何凡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搂火。 从怪物身体里出来的八成也是怪物，趁还没有全部爬出来先打死再说。 出人意料的是不足十米的距离，何凡射出的子弹竟然全部打偏，看来自己的大脑被干扰无法正常瞄准射击。 人形怪物终于从虫腹中爬了出来，这是一个高大的光头白种人，头部不成比例地异常膨大。 胸口嵌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扁球状石头，背后长着一个花苞一样的大泡泡，灰白色的瞳孔如同白内障患者。 虽然伤不到对方，何凡还是更换了微冲弹匣，然后出声问道：“你是谁？” 白人扭扭头，活动了一下身子，并不回答何凡的问题。 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是狼狈啊，竟然差一点被这种低等异化者给吞噬。” “刚才是你制造了假的严婵偷袭我？” 光头白人这才看向何凡，笑了笑说：“哦，确实是我。虽然差点被吞噬，但是意外获得了新的能力，稍稍尝试了一下，还是没有原版的效果好。” “你不用拿枪指着我，你手里的枪在我眼里和玩具没有区别。” 说完男人用白内障的眼睛瞪了何凡一眼，何凡觉得头晕耳鸣，接着身体失去了控制，不能行动。 “我知道你一定充满了疑惑，看在你也出力帮助我脱困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光头白人开始讲述他的经历，何凡出不了声，只能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他叫做米勒，是上一场杀戮游戏的幸存者之一。 米勒和他的同伴三天前被分开投放到了b市各处，准备加入第二阶段的杀戮游戏。 “你们以为那是陨石，实际上只是我们的空间投放舱。我的投放舱出了一点问题，导致降落后我没有立刻苏醒，结果被这里的异化者给控制住了。” “这里的异化者，也就是你杀死的那只怪物。” 米勒指了指远处的鳄鱼头尸体，继续说道：“这个异化者是一种特殊的混合生命，可以通过这种彩色的包囊植物控制其他生命。他本来想通过包囊与我发生融合，可惜被你打断了，结果吞噬融合不成，反而让我获得了他的这种能力。” 说完米勒后背的花苞状泡泡打开，释放出一大团白色的雾气。 “接触到这种雾气的生物都可以被他控制，可以在植物与动物之间转化，甚至能够重建身躯，就像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我用植物转化而成，不过转化不完全，只有半截身子。” “但你是一个特例，你不受控制。异化者恰好处于吞噬融合我的关键时刻，无法直接出手对付你，所以借用了一些我的精神能力阻止你，想不到你还是杀了上来，并且打断了他对我的吞噬。” 米勒拿走何凡手里的微冲，拍了拍何凡的肩膀说：“说起来，我其实应该要感谢你。” “不过我现在太虚弱，只能杀了你，吸收你的生命能量来恢复身体。” 说完米勒举起枪，瞄准了何凡的头。 “再见了，我的” 米勒的话才说了一半，握着微冲的手就被何凡一刀劈断。 “你，你怎么还能动！” 何凡没有回答震惊的米勒，红着眼像发狂的野兽一般扑上前去，一刀劈断了他的脖子。 单手把断了的头抓住摁在地上，从眼眶和耳廓处连捅几刀进去，把头颅里的脑子搅得稀烂。 做完这一切，一旁米勒的无头尸体才倾斜倒下。 何凡喘着粗气，清凉的感觉在体内扩散，眼中的潮红逐渐退却，恢复了理智。 何凡在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之后，就放开了对于强化药剂副作用的压制，让药剂中的毒素扩散到体内影响大脑，引发癫狂状态，从而恢复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米勒的精神控制能力应该是一种脑电波作用，当人处于发狂状态下，自身的脑电波频率会发生剧烈变化，从而造成先前的控制失效。 所以何凡必须速战速决，在米勒调整脑电波频率，再次控制住自己之前杀了他。 何凡用刀把米勒胸口处扁平的发光石头给撬了起来，石头背面有许多晶莹的丝线与身体连接，割断丝线之后石头的光芒就暗淡下来，变成了一颗散发着淡淡青色荧光，满是坑洞的小石头。 何凡也不知道这个石头有什么用，扯了一块布把石头包裹好，然后塞进了口袋里。 何凡下了楼，随处可见的彩色肉泡开始萎缩，四周笼罩的大雾开始消散，立在地上的植物人身体也开始慢慢复原。 养殖场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看见走出来的何凡，有人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旁边一个寸头青年，正是与何凡打篮球的“谢攀高”，他解释说：“我们和怪物是共享记忆的，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十分清楚，你杀死了怪物解放了我们，谢谢你。” 何凡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在哪？你们应该也知道。” 第55章 交换 “何凡，我在这里。” 严婵沿下面的斜坡走了上来。 何凡看了她一眼，迎着走了过来，用身体扫描能力确认了严婵的身份。 杀了这里的异化者与米勒之后，何凡感觉自己的能力终于又强化了一些，扫描人体的距离扩大到了十米左右，而对于人体的治疗也不再需要双手直接接触，一米左右范围就可以隔空进行治疗。 “我们边走边说，张铭兴和齐鸣应该快到了。” 何凡拉着严婵就准备离开，身后有人喊道： “你们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何凡皱眉看向人群，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办？你们应该从我们的记忆中知道了外面的情况，各顾各的。” 说完拉着严婵继续走。 身后追上来三个人，何凡扭身举起了手中的微冲。 “停下，你们想干什么？” 三人中一人是打篮球的寸头青年，一人是瘦高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瘦高个中年男人说：“别激动，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一起离开。” 听这个声音，正是先前发问的人。 寸头青年说：“对，留下来也活不下去，这附近都是鳄鱼和变异的生物，不如和你们一起走出去。” 穿白大褂的女人说：“你带走了陨石，但是不知道那颗陨石的作用，带我出了这片湿地，我就告诉你。” “陨石？这里没有陨石，你们说的陨石只是外来生物的降落舱。” 女人笑了笑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而且陨石的消息还是我告诉你的。” 何凡又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二楼的“孙姐”。 见何凡疑惑的表情，白大褂女人解释道：“我是这个巨大的异化者最初的融合者之一，我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东西，他们属于细枝末节，而我却接触过真正的核心。” “也就是说那个巨大的异化者并没有死，你们都是它的一部分，杀光你们才算是真正杀死了它。” 白大褂摇摇头说：“不，它确实是被你杀了，我们才能重获新生。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保留独立的意识，我们在这个巨大的生命体中的层次是不同的，很难和你解释。我只能说我知道一些秘密，作为交换，你带我离开湿地。” 何凡扫描了眼前的三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类，并没有异常。 何凡对着白大褂女人招招手说：“好，你过来，我带你离开湿地。至于你们其他人，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但是我先说明，我不负责你们的安全，你们也不能靠近我们，否则我会杀了你们。” 穿白大褂的女人几步跑了上来，站到了何凡身侧。 余下的人神情复杂地看向三人，没有人再说话。 “严婵，你在带路，我们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严婵点点头，带着何凡与白大褂原路返回。 还是有人跟了过来，貌似在途中遭到了袭击，后方传来阵阵惨叫之声。 没有武器和特殊能力的普通人很难对付这些变异的生物，特别是还有巨型鳄鱼存在。 白大褂女人一路上都不吭声，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跟着何凡，直到坐上了pe小船，何凡才对她说：“你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莫雨琪，原本是这里的兽医。和外面一样，这里的人也出现发狂症状，相互厮杀。和我一个宿舍的张丹在混乱中受了重伤，我把她带到了医疗室抢救，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就是那晚，她变成了最初的怪物，而我成为了第一个被她融合的生命” “我们的生命形式更像是一种植物，根系遍布了整个区域，控制了鳄鱼岛的所有生物，不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昆虫，甚至能够操纵根系在任何位置生长出一个全新的身体。同时，根系也让我们困在了这个岛上，没有办法离开。” “三天前的夜里，陨石从天而降，砸在了楼顶。我们将根系渗透进了陨石中，如你所说，陨石内部是一个舱体，里面还有一个白种男人。男人身上携带着一颗小石头，那颗石头有着巨大的辐射，让附近所有的生物都发生了变异。” “即便是我们这样的异化体，也产生了变异。我们的意志发生了分裂，诞生出了一个全新的意志掌控了一切，而我和张丹都沦为了那个意志的附庸，那个意志执意融合白人与那颗石头，打造出一具全新的身体，摆脱根系的束缚，从而能够离开这个小岛。” 何凡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个意志正在融合那个米勒和石头，而我打断了它，并且杀了它。” 莫雨琪点点头。 “那个时候正好是它对于鳄鱼岛掌控最薄弱的时刻，而你又十分特殊，不能被包囊中的孢子所同化，转化为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受那个意志指挥阻拦你，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对于根系的控制，所以力量极为有限，即便是借用了还没有完全融合的米勒特殊的精神能力，还是没有能阻止你。” 何凡想了想说：“所以那个蘑菇头女人就是张丹?” “对。” 何凡又问严婵：“你是什么时候被他们控制住的？” 严婵说：“在那个坡下，你检查那几具植物人的时候。” “所以之后我看见的严婵都是幻觉？” 莫雨琪点头说：“之后你看见的，都是幻境与真实相融合的场景，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很难分辨。”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石头的用法？” “在融合米勒的过程中，我看见了一些东西，是他在之前的空间生存的片段，我知道了你拿到的石头是什么，也知道那东西该怎么用。” 何凡扬起眉毛看向莫雨琪，问道：“那你知道他说的杀戮游戏是什么鬼？第二阶段又是什么？” “我看到的片段也很有限，米勒是枫叶国人，他所在的城市和我们b市一样，发生了同样的变化，七天一个阶段，三个阶段之后还活下来的幸存者，按照强弱评价分批投放到另外的城市，继续这样的杀戮。至于有什么目的，又是谁在操纵，我不知道，米勒也不知道。” 严婵听了莫雨琪的话，追问道：“今天就是第七天，今晚上后颈上数字归零的人会发生什么变化？” “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等你们把我送出了湿地，我自然会说出来。” 第56章 进化石 当人们去往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时，通常会感觉回去的路途时间比去的时候要短，这在心理学上称为返程效应。 何凡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似乎没过多久就顺利返回了牛角湾码头。 三人下了船，何凡望向莫雨琪说：“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湿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石头的作用了。” “当然，我会履行约定。” 莫雨琪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从米勒那里得到的石头，叫做进化石。进入第二阶段之后，单靠杀戮已经不能继续进化变强，只有配合使用进化石，才能够继续变强。” “那进化石要怎么用？” “割开身体嵌进去，与血肉直接接触，自然会生出感应与身体融合为一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可能会失去控制变成怪物，也有可能死亡。嵌入身体之后，继续杀戮才会获得收益，强化身体，甚至觉醒新的能力。” 何凡想了想又问：“这样的进化石有多少？都是米勒那样的幸存者带来的吗？” 莫雨琪看向天空说：“今晚会有流星雨，落下的陨石就是进化石，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米勒这一颗是他从上一场杀戮中获得的，其他投放者的情况我不清楚。” 严婵这个时候问道：“关于后颈的数字，你知道些什么？” 莫雨琪说：“今天是第一阶段最后一天，所有数字清零的人将会变成失去神智的怪兽，这些怪兽能够感应到进化石的辐射，它们会本能地争夺吞噬进化石，吞噬进化石之后可以恢复理智。” 何凡听了看向严婵，严婵此时的目光也正好投向了他，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转移了视线。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们，这颗进化石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现在要回家了。” “家？” 何凡皱眉问道：“现在还有家吗？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活下去？” 莫雨琪指着东北方向一片高楼说：“我的家就在那边，水岸花城一百六十平米江景大房。花光了两代人的积蓄还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才买来的房子，还没住几天世界就变成了这样，想想真是讽刺。我现在只想回去看看，我的家人还在不在，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那里，就当买了个墓地。” 莫雨琪的话让何凡与严婵都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严婵掏出她备用的手枪递给莫雨琪，“路上不太平，你拿去防身。” 莫雨琪愣了愣，接过枪说了声谢谢，转身准备离开。 何凡喊道：“等等，关于这场杀戮游戏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如都告诉我们。” 莫雨琪想了想说：“米勒的记忆不全，很多事情他自己也不清楚，而我只是获得了一些他的记忆碎片，知道的就更少了。第一阶段是大陨石降落，将整个城市化为密闭的平行空间，第二阶段是小陨石降落，化为进化石。至于第三阶段，我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如果你们能遇上其他的幸存者，也许能知道得更多。” 说完自嘲一笑，“即便能活到最后，又被投放到另外的城市继续这样的杀戮，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莫雨琪离开后，何凡与严婵重新回到了泽湖小区。 严跖高依然躺在床上沉睡，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征兆。 何凡说：“我们带上他立刻离开这里，张铭兴与齐鸣去湿地之后，就会知道我们带走了进化石，很快就会回头来找我们。” “那我们去哪儿？” 何凡想了想说：“我们去河东，你和黄队长之前不是推测一切变化的源头都来自地质博物馆吗？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好。但是跖高他” “先带上，我们路上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再考虑他的问题。” 何凡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接近人体能够达到的极限，背上严跖高并不费力。 补充了武器弹药之后，就与严婵出发离开了泽湖小区。 泽湖小区外连接西区中心的主干道已经被维稳会清理过一道，道路基本通畅。 何凡找了一辆越野车载着严家姐弟往北前行，计划向北行二十多公里，然后在市二医院路口右转往东，从陈家岭过江隧道过河，前往河东。 车子开出了十多公里，迎面远远开来一辆货车。 对面的货车看见何凡的车，横停在了路中央，拦住去路。 从后车厢下来十多个人，手持枪械，神色不善。 何凡停下了车，拿起旁边的自动步枪说：“估计是维稳会的人。” 严婵也拿起了枪，“距离有些远，我的声波攻击效果不好。” 何凡瞥了眼路边大门敞开的银行大楼说：“我掩护你们，先躲进银行里。” 严婵点点头，与何凡同时打开了车门。 对面已经有三个维稳会成员端着枪靠近，还隔着二十来米就听一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下车，走出来。” 何凡大声喊道：“别开枪，我们是六队张子健的手下。” “张子健？白日依山尽” 何凡有些莫名其妙，对方怎么整起诗来了，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在对暗号确认身份。 那么下一句就不可能是黄河入海流。 严婵此时已经打开车后门，把严跖高给拉了出来。 何凡低声对严婵吼了声：“跑！”，同时从驾驶座位上摸过自动步枪，直接开枪击毙了最前方一人。 凭借现在超强的身体素质，和近些天锻炼出来的枪法，何凡目前的射击水平已经算是比较优秀，不说百发百中，打个八九不离十还是绰绰有余。 维稳会另外两人急忙找掩体隐蔽，后方的十余人也抄起家伙对着何凡这边集火。 何凡不敢恋战，朝着货车方向抛出一颗手雷，就转身贴着车绕到了车后方。 轰隆~ 手雷的爆炸让对面的火力消停了片刻，严婵趁机背着严跖高进了银行大厅。 何凡又开枪压制了一下最近的两个火力点，自己也猫着腰跟进了银行。 这间银行大楼是xx银行在b市的总行，整栋楼二十多层都是银行的产业，一楼宽敞的营业大厅临街是高大的玻璃幕墙，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情况。 严婵把严跖高放置到大厅侧方的通道内，然后冲着何凡招手道：“这边。” 何凡跑了过来，贴着走道墙壁探出头观望外面的情况。 严婵问：“现在怎么办？” 何凡说：“维稳会的人没有与我们死磕的理由，我们只要守住门口，他们应该会知难而退。” 第57章 周先生的邀请 事实也确实如何凡所料，维稳会的人在门口放了两枪就消停了，没有组织人往里面冲。 一个估摸有两百多斤的胖子拿着扩音器在门口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维稳会第四小队队长肥龙，你们现在被我们包围啦，插翅也别想飞。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我保证不杀你们。如果你们不听劝阻，顽抗到底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凡没有回答，一片寂静 一分钟后，胖子干咳两声喊道：“既然你们冥顽不灵，就不要怪你肥龙爷爷心狠手辣了。” 何凡皱眉，有些紧张地偷瞄着门外，心道这个肥龙难道真要组织手下强突进来。 肥龙退后几步，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男人旁边小声耳语几句就离开了。 接着听见马尾辫男人大喊一声，“开枪，那人在那儿。” 说完一枪打碎了大厅玻璃幕墙，接着手下人跟着开了几枪，把所有门窗玻璃都给打烂。 玻璃墙碎裂落地，哐啷作响。 “咦，还有一个人，炸死他。” 说完丢了一个手雷进来，滚到大厅里。 何凡与严婵忙后撤几步，躲到通道深处。 大厅里轰隆作响，厅顶上的水晶大吊灯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水晶球珠飞滚。 爆炸过后，就听见马尾辫男人高声喊道：“歹人已经伏法，末日维稳会万岁！” 身后的人一齐喊道：“末日维稳会万岁！” 马尾辫继续喊：“肥龙队长牛逼！” 手下人跟着喊：“肥龙队长牛逼！” “走，收队！” 接着所有人都撤离了大门口，几分钟后载着这帮人的货车就从银行门口驶过，朝着南方而去。 货车后面，一辆造型夸张的轿跑慢慢驶过，车窗降了下来，露出肥龙圆圆大大的脸盘，望着一片狼藉的银行大门口满意地点点头，歪嘴一笑。 副驾驶位置好像还坐了一个女人，一头火红的长发，看不清面容。 严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就这么走了？” 何凡点点头，“应该是。” 何凡靠墙坐了下来，望着大门外说道： “他们估计是去接应张子健那伙人的，那张地图是维稳会那儿得到的，他们怎么知道那个位置会有进化石？看来维稳会和空降的幸存者之间有联系。” 严婵说：“他们也许不知道进化石，派人去是为了接应米勒也不一定。” 何凡点头说：“也有可能，或许是投放的幸存者打算聚集起来。” 严婵说：“张铭兴他们的异化者同盟也知道了那个位置，我们的消息太闭塞了，离得最近反而最后才知道。” “嗯，他们都有组织，比我们获得情报信息要容易。” 严婵看向何凡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某个组织？” 何凡想了想说：“算了，反正最终目标是活下去，单干也有单干的好处。” “她说得没错，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很难和组织抗衡。”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何凡与严婵紧张起来。 何凡端起枪望去，走道上的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这边，声音也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何凡走到了摄像头下方，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带扬声器的摄像头。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你是谁？” “你们可以叫我周先生，这栋银行大楼是我的地盘，你们从电梯上到四楼，我在监控室等你们，我们可以聊聊。” “电梯？” b市已经停电好多天了，何凡也没有听见发电机的响声，不知道监控系统与电梯的电力从何而来。 严婵看向何凡，等着他拿主意。 何凡想了想说：“我们上去看看。” 何凡背着严跖高，与严婵一起来到电梯间，本来熄灭的按键面板亮了起来。 按下上行按钮，片刻后电梯从七楼降了下来，电梯门打开。 何凡三人乘电梯来到了四楼，广播里又传来指路的声音：“右手边尽头监控大厅。” 按照指示，何凡推开了监控大厅的门。 大厅里立着一道弧形的大型落地电子屏，屏幕被分割为许许多多的小画面，监控着银行大楼的各个位置。 电子屏前方一张长条形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一排显示器。 而长桌前的一排转椅上，只居中坐了一个大背头发型的男人，男人看见进门的何凡几人，笑意盈盈地站起了身。 方框眼睛后面一副眯眯眼，尖鼻薄唇，从面相看有种笑面虎的感觉。 “你们好，我就是周先生，之前是这家银行的经理。” 说着伸出了双手。 何凡用能力扫描了一番眼前的周先生，微微皱眉。 眼前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感觉不到任何生物结构，好像只是一个虚影。 但是何凡与他握手的时候，却清晰地从手上传来温度和触感。 “周先生你现在又是代表哪方？找我们上来打算谈什么？” “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知道你们是落单的异能者，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邀请两位加入我们星盟。” “星盟？是什么组织？” “我们星盟是河东最大的末日组织，我们并不区分对待异能者和异化者，甚至是普通人我们都一律欢迎，我们组织具有官方背景，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信赖我们。” “官方？现在还有官方吗？” “没错，我们组织的领导层大部分都曾经是zf公职人员，即便是在这个混乱的社会环境下依旧坚持” 何凡打断了周先生的话，“行了，周先生，我们不是来听你的宣传课。我们说实在一点，我们要承担什么义务，又能够获得什么权益？” 周先生呵呵笑了两声，看了看两人说：“我可以安排，把你们送去河东的安全区，过上正常的生活，并且尽最大可能治疗你们身后的这位昏迷的同伴。” “安全区？” “没错，我们在河东打造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安全区，区内还能继续保持混乱前的生活状态。两位既然还是异能者，那就更好了，可以享受更为优厚的待遇。” “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们是异能者，在享受优厚待遇的同时，也需要为维持安全区内的治安出力，而且有外敌时候，也必须挺身而出。” 严婵说：“这也很合理，享受权利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 周先生笑着夸赞道：“美女果然秀外慧中，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何凡。” “严婵。” 周先生点点头，又问道：“刚才听你们聊天，你们是从南边的泽湖湿地过来的？” 何凡看着背面的大屏幕，有些心不在焉地反问：“周先生，这栋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第58章 金库 “不，我们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他们现在都在楼里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想见见他们。” “这恐怕不行，为了安全考虑现在不能与你们见面，见谅。” 何凡点点头，对严婵说：“我们走。” 严婵有些意外，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对于周先生的邀请有些心动。 周先生急忙问道：“何凡，难道你对于加入我们星盟不感兴趣吗？” 何凡打开了监控室的大门，站在门口扭头说：“星盟是不是如你所说，我会去往河东亲自确认，不可能听你空口白牙几句忽悠就把自己卖了。” 何凡出了大门，严婵犹豫了几秒跟了出来，毕竟严跖高还背在何凡背上。 周先生并没有追出来挽留，只是何凡隐约听见房里传来几声冷笑。 严婵几步赶上何凡，在旁边低声询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何凡问：“你凭什么相信他说的话？就算他说的星盟和安全区确实存在，又怎么证明他与星盟有关系？” 严婵低头不语，似在思考。 何凡走到电梯口看了眼，然后说：“我们走楼梯。” 两人从楼梯间下到一楼，推开防火门，墙角的声光报警器就开始闪耀，尖锐地报警音响个不停。 何凡忙喊道：“他这是要困住我们，快走！” 两人急急忙忙跑向大门口，可惜晚了一步。 大门和窗户处的防盗卷帘门已经降下，外界的光线被阻隔，大厅里被不断闪烁的红灯照得忽明忽暗。 何凡掉头返回楼梯间，发现通往二层的楼梯也被钢门隔断，往下走通向负一楼停车库的路同样封闭。 两人返回了一楼大厅，何凡放下严跖高，与严婵分头开始寻找出口。 几分钟后 “出不去了，一楼就像个铁盒子把我们关在了里面。” 严婵有些懊恼地说：“先前就不应该听那个周先生的鬼话，上楼去见面。” 何凡摇了摇头说：“我们不上去，恐怕大门就直接关上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离开。” 严婵跑到摄像头底下，朝着摄像头喊道：“你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摄像头红点闪烁，却并没有应答。 警报声突然停止，红灯也不再闪烁，一楼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何凡翻出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把能看见的摄像头用枪一一击毁。 “我想我们暂时没有危险，他是打算把我们困在里面，等待支援。” “会有谁来支援？” “银行的警报连通警局，警局现在是王济民把持，所以可能是王济民的人。” “我听黄队长说过，王济民可能是西区最强大的异化者，却和维稳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联合起来捕杀其他的异化者。” 何凡点点头，“嗯，维稳会的强化药剂就是由王济民供给的。” 严婵想了想说：“那个周先生先是想拉拢我们，拉拢不成就把我们困住交给王济民，难道说王济民是星盟的人？” “也有可能，西区这边最大的三股势力就是王济民、维稳会与异化者联盟，河东的星盟抽不出力量来控制河西，就利用王济民撺掇维稳会对抗异化者联盟，同时削弱维稳会和异化者联盟的力量，王济民给异化者联盟提供军火和强化药剂，维稳会替他杀异化者。” 何凡用手电照了照柜台房间，里边地上躺了两具尸体，从膨胀腐烂的外观看应该有些日子了。 柜台房间侧边有条通道，通向后方。 何凡沿着通道走了过去，尽头的墙壁中央有一扇双开的不锈钢大门，门没关严，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严婵跟了上来，问道： “这是，金库？” 何凡说：“也许是，进去看看。” “金库门很难打开，再说现在钱也没有用，你去金库做什么？” “我刚才在四楼监控室观察监控屏幕，偏偏就没有金库的监控画面，这很不正常。” 何凡说完打开了大门，走进去是一个向下的斜坡，坡道尾端是一道安检门。 两旁是厚厚的防弹玻璃房间，玻璃上有弹孔痕迹，房间里有几具穿着安保服装的尸体。 再往前走有一堵金属墙壁，墙壁中央一个圆形的金库门紧闭着，门旁边还趴着两具尸体，穿着一身职业西装，看起来是银行工作人员。 尸体的后脑勺位置有一个贯穿的大窟窿，脑壳里面空空荡荡，不见残余的脑组织。 何凡把尸体翻了过来，一男一女，已经肿胀变形，面目全非。 胸口的标牌写有姓名和职务，两人分别是金库的库管员和王姓副行长。 库管员手里还握着两把钥匙。 何凡取了钥匙，比对了一下金库大门上的钥匙孔，确定是打开金库的钥匙。 门上除了这两个钥匙锁眼，中间位置还有一个机械密码锁。 “看起来他们打算打开金库大门，不过都死在了门口。” “不是枪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 何凡把两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旋转到开的位置，然后试着拧动金库门上的圆把手，发觉转不动。 “密码锁还是锁上的。” 严婵摸了摸金属大门，对何凡说：“这是机械密码锁，我试试看。” 一边旋转密码锁表盘数字，一边用超声波能力感知密码锁内部结构的变化，大约十来分钟后，严婵点点头轻声说：“打开了。” 何凡示意严婵拿好枪，站到大门侧边，然后拧动金属大门上的把手。 厚重的金属圆门打开，除了开门发出的吱呀金属摩擦声，里面安安静静。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飘了出来。 何凡一手端枪，一手打着手电往金库里面照去，房间里地面上满是散乱的纸钞，浸泡在血浆中。 两旁是金属柜架，上面摆放着一些金属箱子。 何凡慢慢地走进了金库大门，面前是堆积成立方的纸钞，整整齐齐几个大方块，靠边角处被撞垮了一片。 旁边还有几个小推车，推车上也全是纸钞，靠门口的小推车倒在了地上，钱散了一地。 何凡往里面走了几步，地上的血有些凝固发干，走在上面粘脚，鞋底拉出数道红色的胶丝。 金库里面还有一间房，被双开的金属大门隔开。 金属大门紧闭，里面没有声响，血液正是从那门缝下边浸透出来 严婵在何凡耳边小声说：“里面有东西！” 第59章 两面受敌 “能隔着门声波攻击吗？” “可以，虽然有些衰减，不过依旧能造成伤害。” 何凡撇撇头，示意严婵上。 受到严婵的次声波攻击，房间里的东西很快就有了反应，本来静悄悄的里间传来剧烈的轰响，好像有生物在里面发狂暴走，不断发出撞击声。 砰~ 金属大门被猛烈撞击，发生变形，微微突出。 吓了门口的何凡与严婵一跳。 从金属门上突出的五指爪印来看，里面怪物的个头不会小，而且皮糙肉厚，力量奇大。 “继续，不要停。” 严婵的声波攻击持续了一分钟左右，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小。 力有不逮的严婵停住了声波攻击。 何凡急忙治愈严婵嗓部的损伤。 严婵喘着大气说：“虽然嗓子的损伤可以治愈，但是能量消耗还是需要时间恢复，半个小时内我没有办法再使用声波攻击了。” “里面的怪物好像还没死，趁他病要他命！” 何凡说着检查着面前的不锈钢门，试了试拉不开，门是锁上的。 严婵说：“这应该是联动门，只有把外面的金库大门关闭，这里面的门才能打开。” 何凡望了望金库大门，“把门关上我们和里面的怪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严婵说：“跖高还在外面，我们在里面耽搁了这么久，我怕王济民的人赶到这里”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怪物现在应该出不来，我去把严跖高带过来。” 何凡说完，就出了金库大门，原路返回来到大厅。 背上严跖高，刚刚走到柜台窗口旁的通道，就听见身后吱吱作响，大厅封闭的大门开始缓缓上升。 有人来了！ 何凡躲在通道处，掏出一颗手雷，屏息盯住门口。 随着卷门上升，露出门外的四条腿，藏青色收腿训练裤配上高帮军警靴，看样子只来了两个人。 何凡不等对方进来，手雷就丢了过去，准确地滚到了门边。 一声爆炸，门口的两人被炸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四分五裂，明显是假人模型。 门这个时候已经升起了大半，从银行门口阶梯下方的大石狮子后方闪出一个人影，朝着何凡就开枪射击。 面前的走廊拐角墙壁被打缺了一块，穿透的子弹射进了何凡的肩膀。 何凡急忙缩头后退，对方仅仅通过自己抛手雷的一瞬间就找到了自己的准确位置，而且枪法精准出奇，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何凡跑了几步，身后的就有明亮的强光闪耀，前方的金属大门反射的强光让何凡睁不开眼，同时还伴随着巨大嗡鸣噪声，震得耳膜发疼。 这是对方投掷了闪光弹。 何凡急忙背着严跖高穿过了走道尽头的不锈钢大门，然后顺手把门给锁上。 接着下了坡，严婵已经站在坡下焦急地等着何凡。 “上面怎么回事？王济民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不锈钢门就被射的嘣嘣响。 还好银行门用料厚实，子弹射不穿。 “没时间解释了，先躲进去。” 说完何凡就背着严跖高冲进了金库的圆形大门，严婵跟了进来， 金库大门太沉，何凡帮了把手才把大门关上。 银行金库位于地下，是由特殊的高强度混凝土模塑，内里还夹了厚钢板，然后用不锈钢板内装，既美观又卫生。 金库的门从内锁上之后，外面是打不开的，除非使用大剂量炸药的定向爆破手段才可能强行破开。 何凡放下严跖高，把弹头从肩头里抠了出来，这样伤口恢复速度快一些。 “你受伤了？” 严婵说完就开始检查严跖高有没有事。 确认严跖高没受伤，又问：“外面来了几个人？” “不能确定。我只看见一个人，只一个照面就中枪了，还好子弹穿墙发生了变线，要不然我脑袋开花回不来了。” 何凡听见内部的动静，问道：“里面那怪物怎么样了？” “没死，好像在进食补充，恢复伤势。” 何凡忍不住口吐芬芳，“我们现在被困死在这里了，得想个法子。” 严婵看了眼里边的钢门，顶上的指示灯由红变绿。 “现在里面这扇门应该可以打开了，要不要进去。” “你的声波攻击还要等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之后发动，可以持续三十秒左右。” “行，等会你先来一波，然后我开门给怪物一瓶燃烧弹。” 说完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何凡一屁股坐在钱垛子上。 身下全都是钱，就是当作床铺都绰绰有余。 要是混乱爆发前，自己有这么多钱做梦都要笑醒，可是现在，这些钱和废纸没有区别。 “那颗强化石，你打算自己用吗？” 严婵突然发问。 “嗯，虽然有风险，但是必须搏一搏。”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何凡沉默 片刻后，严婵说：“今晚跖高变异的话，需要进化石才能恢复正常。等跖高恢复正常，我一定帮你再找一颗进化石，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何凡皱眉道：“首先，这颗进化石是我拼了命换来的。其次，你弟弟不一定能够醒来。再者，我也可以说以后再去帮你弟弟找一颗，为什么非得优先他呢。” “按照莫雨琪的说法，我弟弟今晚就会发生变异，变异以后失去理智肯定会攻击你抢夺进化石，到时候怎么办？我是帮你杀我弟弟，还是帮我弟弟杀你？” 严婵有些激动地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面，就算等会解决了里面的怪物，今晚肯定还是在这个金库里，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办？” 何凡又沉默了。 严婵说的是事实，如果到了晚上严跖高发生变异，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严婵肯定会站在严跖高一方。 如果融合进化石的过程中，万一被严婵干扰，自己融合失败不说，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问题。 所以何凡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把进化石给严跖高，要么在融合前杀死严家姐弟。 “现在估计是傍晚，还有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嗯。” 严婵也不再说话，低着头发呆 “好了，我准备好再次攻击怪物了。” 何凡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了燃烧弹，只等怪物被严婵的声波击伤，就把瓶子投进去。 手上这一瓶，加上严婵包里还有一瓶， 张子健死后，这就是最后的绝版高能燃烧弹。 第60章 出口 随着严婵的声波攻击开启，里面房间再次爆发异动。 声波的伤害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接受的声波功率，二是受到声波攻击的持续时间。 第二次声波攻击，不论是从功率还是作用时间来说，都比第一次打了折扣。 不过这也是怪物第二次享受这种待遇，两次伤害叠加起来，伤势应该会变得更严重。 怪物在开始十几秒的上蹿下跳之后没有了动静。 等严婵大约三十秒的声波攻击停止，里面完全没有了响声。 何凡满腹狐疑，难道这个怪物已经归西了不成。 打开大门，腐尸散发出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恶心想吐，直流眼泪。 何凡屏住呼吸，站在门口拿着手电快速照了一圈，里面是一间三百多平米的大间。 中央位置的桌子上摆放着块状的黄金、白银。 有一点，但是不多…… 房间的左侧是堆积成山的尸体，血肉模糊，估计得有三四十号人。 房间右侧杂乱的金属柜子中间躺有一个皮肤灰白色的巨人，枯瘦的双手却有一双大巴掌，抱头仰面靠躺在柜子上。 一张松弛的脸，皮肉受重力作用下垂耷拉着，头顶秃亮反光，耳侧挂着几缕脏乱的黄毛。 腹部异常膨大，圆圆滚滚像个大气球，与瘦骨嶙峋的身子完全不搭，如同患有夸西奥科病的非洲难民。 “死了吗？” 严婵看见怪物一动不动，皱眉捂着口鼻小声地询问何凡。 “还不确定，距离有点远我扫描不到。” 燃烧瓶暂时用不上，何凡塞进了裤腰别着。 本着不管死没死先补几枪的原则，何凡对着怪物巨人的肚子开火打了几发子弹。 砰地一声，怪物全身的孔眼冒火，鼓胀的肚子真的就像气球一样炸开。 扑面而来的火焰和冲击波让何凡与严婵倒飞了出去，半开的大门也被冲击力给完全冲开。 何凡落地之后顾不得疼痛，忙爬起身来赶忙把铁门给关上。 随后扶起了地上的严婵问道： “你没事？” “还好，有些头晕乏力，恶心想吐，是沼气。” 何凡一边治愈严婵一边说：“不光是甲烷沼气，还有硫化氢。硫化氢比空气重，地下金库通风不好，沉积在下方浓度积累升高，我们都中毒了。” “不过不用担心，我可以治愈你和严跖高，等会里面的气体燃烧完，新鲜空气灌进来我们就可以进去。” 说完何凡就拉着严跖高，与严婵一起远离铁门，找了一个通风口下方坐下。 室内的火焰熄灭，温度下降，气压随之降低，外界的空气就被吸了进来。 在通风口下还可以感觉到微风吹过。 何凡暗道庆幸，自己护住了燃烧瓶没破碎爆炸，不然几人就全部交代了。 看了眼正面被烧去了毛发的严婵，何凡笑道：“你这个样子有些像满洲人。” 严婵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眉毛和睫毛自不必说，前额上方与两侧也烧去了一大片，确实有几分满清男子阴阳头的味道。 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虽然烧伤被何凡治愈，但是毛发却没有长出来。 严婵的心痛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心一横，拔出刀开始给自己剃光头。 何凡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只身返回了里面的房间。 房间里的火焰已经熄灭，怪物被烧成了漆黑一团，不可能再活过来。 何凡走到尸山旁边，翻看了一阵。 地上有许多被啃食干净的人骨，还有食物袋子和罐头、水瓶等垃圾。 没有吃掉的尸体胡乱地堆在一起，内部还有几具尚算完好的尸体。 从衣着来看，大部分都是银行职员，即便有些没有明显的外伤，在外界这样的空气环境下也不可能活下去。 何凡抬头看了看方形通风口，通风口的钢筋格栅已经被取掉，通道只有20左右宽，10左右高，人不可能钻出去，而且预留的通风管道外低内高，一般做成“s”或者“v”形，加有钢筋网防护，即便是老鼠都很难进来。 从尸山上下来，何凡猜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混乱爆发初期，这栋楼的银行员工集中起来躲在了金库中，把这里当作了避难场所。 这么多人躲在里面，肯定需要食物和水，所以会派人出去收集物资，打探情报。 死在金库门口的库管员和王姓副行长，很可能就是外出人员中的两个，也许遇到了什么怪物的袭击逃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开门就死在了门口。 金库里的人被困在里面，断水断粮，可能还爆发过冲突，总之一片混乱。 为了活下去，只能开始吃人。 尸体中诞生了那个大肚子异化者，普通人都沦为了异化者的口粮。 异化者消化不良，腹部胀气，所以肚子奇大。 银行金库大门钥匙分别由库管员和副行长保管，那么保管密码的人一定也一同派出去，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何凡在四楼见到的周先生。 这么看起来，周先生不仅没有死，还获得了异能，并且加入了星盟。 但是周先生并没有放出金库里的人，金库里的摄像头也全部失效 何凡转身在金库里面转了一圈，查看摄像头，摄像头都是被人为损坏的。 这个大肚子异化者看起来智力极为低下，连锁门变绿之后都不知道开门出来，自然不会有意去破坏摄像头。 金库里的人应该不会主动去破坏摄像头，因为从监控室能看见金库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毁了摄像头就等于断绝了被人发现救离出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何凡又开始紧张起来，金库里也许还有别的生物。 何凡继续检查房间，看看是不是还有遗漏，这个时候严婵走了进来，看见何凡的模样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担心这里面还有别的活物。” 何凡说完退到严婵旁边，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严婵说：“可能已经离开了，经过了我的声波攻击和刚才的爆炸，如果还有活物不可能没有反应。” “这里面是个密闭房间，能从哪里出去？” 严婵眼睛一亮，说道：“也许真的有出口，我们找找看。” 第61章 箱中女尸 房间只有这么大，在两人齐心协力寻找下，终于发现了端倪。 严婵敲了敲嵌在墙上的一排柜子说：“声波探测显示这后面有开口。” 何凡看了看，这是一排尺寸五十公分的方箱子，有锁眼但是严婵敲的这个没上锁。 拉开柜门，像是一个大抽屉，里面露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严婵被吓得惊呼了一声，何凡仔细一看，说道：“不是尸体，是一张人皮。” “人皮？” 把箱子又抽出来一截，何凡躬身用手电照进去查看，里边还有扭曲的手脚。 何凡索性把箱子全部抽了出来，放在地上，箱子里的女人完全展露在二人面前。 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从姿势看是抱膝躺进了狭小的箱子里。 碎裂的膝盖骨头和变形的小腿说明女人躺进去之后是被人从外强行把抽屉箱给推了进去。 诡异的是只有手脚是完整的，身躯和头颅都只剩下一层皮。 何凡把女尸胸前的工牌取了下来。 “大厅经理，陈姣姣。” 随后又用手电照了照柜子后方，混凝土墙上确实开了一个近圆形窟窿，从尺寸看严婵可能勉强可以通过，自己肯定钻不过去。 严婵借着何凡的手电光也看见了墙上的窟窿，“难道这个陈姣姣从那个洞里钻出去了？” 何凡又低头看了看陈姣姣的遗体，皱眉说：“按照我的看法，这个陈姣姣被关在这个铁箱子里，舍弃了自己手脚和外皮，在箱子里完成了掉头，然后从那个洞钻出去了。” “这可能吗？”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也许是死了之后变成了异化的怪物，才能做到这一点。” 沉默了片刻，何凡问：“你能从那个洞钻出去吗？” “我试试。” 说完严婵从抽掉了箱子的口钻了进去，何凡见她钻了半截身子进洞，又退了出来，身上的皮肤擦出了许多伤口。 “太小了，很难出去。” 何凡治愈了严婵的外伤，点点头说：“那就等一晚，明天我们从金库正门杀出去。” 两人回到了外间，坐在通风口下方。 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何凡从兜里把用布包裹的进化石丢给了严婵。 “拿去，扶弟魔。” 严婵打开了布包，露出里面放出青色荧光的扁平石头。 “这是进化石？你给我了？” “嗯，你记得答应我的，一定帮我再弄来一颗。” “我一定会还给你的，一定！谢谢，谢谢！” 严婵欣喜万分，忍不住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 何凡没有答话，从兜里又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先前严婵硫化氢中毒的时候，何凡没有多想立即救了她，事后回想一下，如果当时自己不出手，这两个姐弟都会中毒而死。 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地融合进化石。 可惜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当时都没有这种想法，自己果然还是心太软。 换个方向想，严婵这一路上也帮了自己很多忙，有个帮手或许比进化石用处更大。 抽完烟，何凡对着还捧着进化石发呆的严婵说： “我们先把你弟弟绑起来，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 严婵愣愣点了点头。 何凡走到堆放金条的桌子前，捡起一块金条看了看，自嘲一笑。 然后将桌上的金条全部推到了地上。 把严跖高平躺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尸体中找来四条皮带，把严跖高的手脚牢牢绑在了不锈钢桌子的四条腿上。 “等，让我们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何凡用金条摞了张板凳，把武器和背包都带在了身边，然后坐下来等着时间流逝 何凡看了看自己刚才从尸体身上搜刮来的大金表，马上要到夜里十二点，转眼就是凌晨第二天了。 握紧了手里的枪，看向桌子。 桌子上的严跖高毫无动静，依旧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莫雨琪是不是骗了我们，已经十二点了，还没有变化？” 严婵站到严跖高身旁，搬起他的头看了看，对何凡说：“数字还是1，还没变化。” 何凡皱眉又看了看表。 “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是新的一天。” 严婵想了想说：“或许时间不是按我们这样算，应该要从最初发生变化的时候算起。” “最初的时间？那晚听见噪声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几点。” “你和我说过，你看见过新闻，新闻里说陨石击中b市是什么时候？” 何凡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凌晨三点左右。” “或许要等到那个时候。” 何凡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严婵坐在何凡对面，回忆着过去轻声说道：“那晚我和跖高都听见了噪声，但是爸爸妈妈没有听见。” “后来爸爸就来到了我的房间，我杀了他。妈妈把跖高锁在房里，抱着爸爸的尸体痛哭，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妈妈变成了怪物。妈妈即便是成为了怪物也不会伤害我们，还求我杀了她。” 严婵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是我把妈妈从七楼推了下去，我还告诉跖高说是怪物杀了爸爸妈妈，我已经杀了怪物给他们报仇。” “所以你杀了你妈妈之后获得了声波的异能。” “嗯。哼哼。” 严婵苦笑两声说：“你这人的关注点还真是不一样。” “我有想过异化者是怎么形成的，有些是活人与尸体融合产生，有些是尸体直接异变。发生融合的人与尸体之间都存在感情羁绊，而单独异变的，比如这里的大肚子和箱子里的女尸，都是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折磨。所以发生异化的条件是必须有强烈的情绪和执念。” “大肚子是饿死了所以变成了饿死鬼，女人被困在箱子里想要解脱所以舍弃了手脚皮囊，就算你说得都对，那又有什么意义？” 面对严婵的质疑，何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了眼桌台上的严跖高，何凡自语道：“也许有意义。” 凌晨三点。 尖锐的噪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即使是现在已经强化过体质，又拥有自愈能力的何凡依旧无法抵抗噪声的伤害。 头疼欲裂，手脚发软，并不比第一次轻松。 桌子上的严跖高开始剧烈抖动，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 桌子另一头的严婵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着进化石歪歪斜斜走到了严跖高身边，眼角和鼻孔里都渗出了鲜血。 何凡知道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脸颊、嘴唇和脖颈都感觉到有热流，七窍都在流血。 “跖高，很快就没事了。” 严婵说着，把手中的进化石靠近严跖高的头，打算喂进他嘴里。 砰~ 严跖高的头就像一个被塞了炸药的西瓜，突然炸开成为了无数的碎块。 站在旁边的严婵手里还拿着进化石，被溅了一身的红白之物，目光呆滞宛若遭受雷击。 第62章 谎言与仇恨 没了脑袋的严跖高抖动的身体很快平静了下来。 本来就遭受噪声折磨的严婵精神再受严重打击，脚一软上身扑倒在严跖高的尸身上。 呜呜的哭泣声在昏暗的房间内回荡，声音越来越弱。 何凡此时已经快要接近极限，在噪声的折磨下很快就要再次陷入晕厥。 异变再起，严跖高的胸腔从中间位置裂开一条大口，像一张大嘴将伏在胸口的严婵给吞了进去。 洁白的肋骨如同锋利的牙齿一张一合，不断撕咬着严婵的上身。 严婵惨叫了两声就再没有了声响。 何凡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朝着桌子上的严跖高，准确地说应该是严跖高化成的怪物开了几枪，同时想用自己的能力感应眼前严跖高和严婵的情况。 不过自己的能力在噪声的干扰下根本使不出来。 何凡踉跄几步冲上前，撞翻了不锈钢桌子，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 这就是何凡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 “何大叔，何大叔，你醒醒！” 何凡被这个声音给唤醒，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迷迷糊糊的何凡几秒后才惊醒过来，眼前在呼喊自己的是严跖高。 何凡一惊之后，迅速用生物扫描能力扫描了眼前的严跖高。 严跖高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体型，爆炸了的脑袋又重新长了出来，只是在何凡的探查中他的胸腔里有两颗心脏，腹部还有一个能量团，那是进化石。 “严跖高？” “对，何大叔，是我。你终于醒了！” 严跖高的声音中听出明显的喜悦，他急忙又追问道：“何大叔，这里是哪里啊？” 何凡皱眉问道：“你能看见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我失明了？” 何凡急忙内视了一番，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毛病。 “手电筒没电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看清东西，虽然没有那么清晰。” 何凡慢慢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额头，叹了一口气。 “何大叔，这到底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姐姐呢？” “你，你还记得些什么？” 严跖高被何凡的问题问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记得你和姐姐一起反击那两个死变态，我被姐姐的声波攻击，好像快死了，后面就不知道了。” “我醒来以后就是躺在这里，我喊了你几次，可是你都没有反应。后来手电也没电了，我一个人害怕，又试着喊你，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里是银行的金库。” “真的是金库！我就觉得像，地上这么多钱和黄金。那我们是怎么到了这里，我姐姐人呢？她到哪儿去了？” 何凡怒道：“别吵！让我安静安静。” 严跖高闭上了嘴，似乎有些畏惧何凡。 何凡长舒了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说：“说来话长，你等我想想。” 过了几十秒之后，何凡开口直截了当地说：“你姐姐严婵已经死了。” 严跖高不是弱智的话，应该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只不过从何凡口中得到确认，一时间仍然难以接受。 “不，我姐姐怎么会死？不可能！” 何凡心情也不好，进化石没了，还搭上了严婵的命，救回来这么一个咋咋呼呼的小子。 一巴掌朝着黑暗中抡了过去，正好扇在严跖高脸上。 “死了！我说得很清楚，你姐姐死了！你看看周围，全都是尸体，为什么你姐姐就不能死？你给我现实点，这个世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年纪是大是小，你弱你就得死，没有人救得了你！” 黑暗中何凡也看不清严跖高的表情，只是从声响上感觉他呼吸急促，好像在微微颤抖。 何凡怒吼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平静下来说道：“我说你听，别打岔。” 接着何凡就从那晚杀了熊哥与张子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如实地说了出来。 一直说到躲进金库之后，何凡稍稍犹豫，最后改变了说法。 “那边那个异化者，吞食了你姐姐，我杀了它但是没能救下你姐姐。后来到了第一阶段结束的时候，你发生异化，我用进化石稳定了你的情况。我自己则是在噪声中晕了过去，直到被你叫醒。” 说完何凡沉默了下来，严跖高开始低声哭泣。 何凡点燃一支烟，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抬眼看清了严跖高的脸。 虽然严跖高原本就和严婵有些相像，但是新长出的这张脸，变得更为阴柔一些，就好像严跖高与严婵重新融合了一道，这张面孔有些雌雄莫辨，略显妖异 打火机的火光熄灭，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严跖高哭，何凡安静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严跖高终于开口说话。 “何大叔，我们杀出去，我要给我姐姐报仇。” “报仇？你要杀谁？” “维稳会，周先生，王济民……，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何凡哧笑一声，反问道：“你凭什么杀了他们？你有什么本事？”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团蓝色的光芒，是严跖高手中的一个明亮光球，球体中还不断有电弧闪耀。 “我觉醒了异能，我可以释放出高压电。” 何凡愣了愣，随即摇头说：“这还不够。” “我还有你帮忙，何大叔，你愿意帮我？” 何凡看了看严跖高严肃的面庞，点点头说：“我可以帮你，但是我的目标是活下去，只有变强才能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复仇把自己的命也给送上。” 严跖高熄灭了手中复仇的小电球，片刻之后说：“好，我听你的。我们要活下去，变强才能活下去，变强才能报仇。” 何凡把没了电的强光手电筒丢了过去。 “你先试着给手电充电，注意控制输入功率由小变大，别一下子把我的电筒给烧了。” “啊!?” “啊什么啊，别告诉我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不是，我就是觉得本来挺庄严肃穆的气氛被你整变味了。” “怎么就变味了，报仇杀人也要动脑子，也要准备工具，你先给我充着电，我去找点吃的补充补充体力。” 何凡记得严婵的包里好像还有几支士力架，用打火机照明，从包里翻了出来。 20g士力架约相当于四碗米饭的热量，吃下去耐饥扛饿，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可以用来充饥。 何凡一边吃着士力架，一边思考着怎么对付外边的周先生和那个“枪神”。 严跖高则是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摸清了输出功率，开始给手电筒充起了电 第63章 火烧大楼 何凡试了试手电，光柱充实明亮，确实是充满了电。 把严跖高带到有通道的柜子前，指了指柜子后边的洞说：“你先钻过去，看看这个洞是通向哪里，记得别让人发现，回来告诉我。” 严跖高点点头，从洞里钻了进去。 严跖高还未满十四岁，上初一的年纪。 比起严婵偏丰满的体型，身高不足一米六，身材瘦弱的严跖高钻进这个洞穴并不太吃力。 何凡安静地等了一支烟的功夫，严跖高就回来了。 “怎么样？是通到哪里的？” 严跖高揉了揉手肘上的擦伤，回答道：“银行后边的火锅店。” 何凡治愈了严跖高的外伤，然后递给他一支士力架。 “何大叔，我现在不饿。” “吃饱了才有力气，吃不下也得吃。” 严跖高接过士力架，两口就啃完了，说不饿那是假的。 何凡从尸体堆里某人的胸口扒来了一支金笔，然后找了一张纸币，一边回忆一边把银行的大致平面布置图给画了下来。 “这是银行的平面布置图，你拿着仔细看看，可能用得上，我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地下室金库。” 严跖高接过纸币，认真地看了起来。 何凡在旁边说：“这栋楼里我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周先生，他的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另外就是昨天王济民派了的杀手，那人开枪简直就像是fps游戏开了挂，不知道离开了没有。你现在从这个洞穴钻出去，在银行一楼放一把火，把楼给烧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运气好直接烧死他们。” 严跖高看向何凡问：“可是何大叔你还在里面啊。” “我在地下室，火是往上烧的，我这里问题不大。再说我有自愈能力，只要不是直接爆头我就死不了，你不要担心我。” 严跖高点点头。 “你放把火，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盯住大门口就行。就算他们走其他安全出口逃生，估计也会绕回大门口观察火势。” “嗯嗯，然后我开枪射杀他们。” “不，不要冲动。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又有什么特殊能力，你贸然开枪万一暴露了可能就逃不掉了，所以没有绝对把握千万别这么做。” 何凡想了想又说：“那个周先生我在四楼监控室见过，我确定当时看见的不是他的本体，那就好像是一个虚拟出来的人，但是和真人完全没有区别，难辨真假。” 严跖高问道：“那我就只是看着他们？” “嗯，先这样，摸清楚情况再说。如果他们离开了，你再从洞里回来通知我。万事小心，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完何凡把严婵的背包给了严跖高。 “里面有手枪，还有一枚手雷和弹药，最重要的是这个” 说完何凡掏出了燃烧瓶，郑重其事地告诉严跖高：“这个燃烧瓶威力巨大，你把这个丢进银行就能放火，记得保持安全距离。这个瓶子碎了接触空气就会自燃爆炸，你一定要小心，别玩火自焚。” “嗯，放心，我知道，还有什么交代的？” “去，记得先活着才能报仇。” “行了，何大叔，你比我妈还要啰嗦。” 说完严跖高就带着东西从洞里钻了出去。 何凡走到金库门口，倾听外面的动静。 也不能怪何凡太啰嗦，实在是不能放心，严跖高一直处于保护之下，几乎没有接受过末日的残酷洗礼，甚至到昨天为止还没有杀过一个人。 唯一杀的人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过了一会儿，何凡听见了轰隆的爆炸声和传来的轻微震动，这应该是严跖高使用了燃烧瓶。 随后何凡隐约还听见火灾警报以及几声枪响，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严跖高能不能把事情办好，会不会出事。 又等了一会儿，何凡感觉到金库大门的温度有所升高，外边的火应该是燃起来了。 地下金库的通风是独立的，何凡也不用担心空气问题，回到了洞口等严跖高的消息。 这一等等了近两个多小时，就在何凡以为严跖高出事了，打算打开金库门出去看一看的时候，严跖高回来了。 “何大叔，楼给烧了。” 何凡看他满身是血，急忙扫描了一道，身体有多处创伤，暂时不致命。 一边治疗一边问：“你这是伤是怎么弄的？” “我躲在马路对面楼里偷偷观望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无头怪物，我和它们搏杀受了伤，还好我现在有异能，不然就回不来了。” 何凡听了明白过来，无头怪物应该是第一阶段数字清零之后的异化者，被严跖高体内的异化石给吸引过来了。 严跖高大都是皮外伤，很快就被何凡治愈。 他活动了活动身体，高兴地说：“我的伤好了。” 何凡点点头，又问：“你看见楼里出来的人了吗？还有我先前听见了枪声是怎么回事？” 严跖高说：“我丢完燃烧瓶，楼上就有人朝我开枪，不过没打中被我跑掉了，等我悄悄摸回来的时候，已经没看见人了。” 何凡皱眉想了想，又问：“开枪的几个人？在什么位置？” 严跖高摇头，“我只顾着跑，根本没敢停下来看，听声音应该是楼上。” “嗯，估计是大楼周围也有监控，发现了你，不过开枪的应该不是昨天我遇到的那个人。” “何大叔，现在怎么办？” “等火灭了我们再出去。” “那要不要我再出去看看？” 何凡摇了摇头，“你现在体内有进化石，会吸引周围的那些无头尸怪，还是先待在这里。要想个办法隔断那些无头怪对进化石的感应，不然挺麻烦的。” 两人又等了个把小时，何凡拧动了金库的大门把手。 锁开了之后，何凡轻轻推开大门。 咔哒，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 何凡急忙扑倒了站在身后的严跖高。 门边传来一阵爆炸巨响，哐地一声大门被冲击波完全推开，无数的弹片砸在大门上又反弹了进来。 何凡只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痛，虽然已经及时扑倒，后背还是嵌进了不少弹片。 “何大叔，你没事？” 身下的严跖高急忙问道。 “没事，死不了。” 何凡一边回答，一边在心中暗自咒骂王济民派来那个杀手，居然设置了诡雷在门口暗算自己。 第64章 活见鬼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出去探探路，听见我吹口哨你就跟上来。” 严跖高看到何凡不容置疑的表情，咽下了口边的话，重重点点头。 何凡只带着微冲和手雷就出了金库门，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坡下。 吃了一次亏，何凡生怕对方还设置有其他诡雷装置，所以走得特别小心。 坡上的金属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何凡急忙抬起手电和微冲瞄着门口，却没有看见人进来。 门不会自己打开，所以门口应该有人。 但是何凡瞄了有三十多秒，始终没看见人，自己也有些动摇。 难道真的是巧合，门是被风吹开的？ 绷紧了神经，一步一步朝着坡上的大门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大约还有十米左右何凡用自己的能力感知门后，门后贴着一个怪物。 通过反馈回来的扫描信息，这是一个没有脑袋的无头尸怪，从肌肉组织判断尸怪的身体强度大约是普通人的三到四倍，在后颈脊椎处有一个鼓起的包，里面有不完全的脑组织结构，可以控制身体进行活动。 何凡停在了门外边几米处，轻轻吹响了口哨。 早就等待得焦急的严跖高小跑跟了上来。 何凡示意严跖高别说话，然后指了指张开了一条缝的金属门，低声说了一个字：“电！” 严跖高会意，伸手一指，从指尖放出一道电弧，就像闪电一样劈在了合金大门上。 电光火花在门上闪耀，啪啪作响，门后传来一声噗通倒地声音和嘶哑的沙沙声。 何凡示意严跖高留在原地，自己慢慢上行来到了门边，确定门后方的走道内没有别的生物，一脚踢开了半边大门。 何凡举着枪对着地上抽搐的无头怪开了几枪，射穿了无头怪后颈的鼓包，尸怪摇晃的手脚停了下来。 借着外界透进来的光，何凡瞥见昏暗的走道尽头走出一个人影。 急忙把手电光照过去，走廊的尽头，周先生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望着何凡。 何凡没有开枪射击，因为眼前的周先生与之前在监控室遇见的周先生一样，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周先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何凡，你只要交出进化石，我就放你们离开。” 何凡耸耸肩说：“进化石？我没有。” 周先生冷笑一声，说：“你就不用装了，你们躲进金库之后，我就派人去湿地确认过，那里的幸存者说进化石被你带走了，你觉得你死不承认有什么意义？” 何凡手背在后面手掌下压，示意严跖高先别动，然后走出了大门来到走道上。 “对，我确实是从湿地带走了进化石，不过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你骗不了我，这只无头怪物既然追踪到了这里，说明进化石一定就在这里。等我抓住了你们，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何凡也不再和他啰嗦，不管有没有用，先开枪试试。 果然和何凡预计的差不多，子弹直接透过了周先生的身体，打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你的枪是伤不到我的。” 说完周先生就像瞬移一样出现在何凡面前，一把掐住了何凡的脖子。 何凡用脚猛踹周先生的身体，脚透了过去，踢到的只是空气。 周先生手上传来的力道却是实实在在，而且劲还不小，何凡感觉自己的气管和颈动脉都被掐死不能流通，很快就陷入窒息缺氧。 何凡丢了枪，从腰间拔出狗腿刀劈向周先生的手，刀透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可是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 眼前忽然电光闪烁，围绕周先生身体出现了许多忽明忽暗的电弧，何凡跟着也被电击得全身麻痹。 脖子上的手劲道一松，何凡后退两步背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眼前的周先生在电弧闪耀中渐渐虚化，最后凭空消失不见。 “何大叔，你没事？” 何凡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并没有明显的掐痕，刚才被锁住喉咙的感觉是来自自己颈部肌肉的猛烈收缩。 “我想我知道那个周先生的能力是什么了，跟我来！你的电能伤到他。” 何凡捡起地上的微冲，就朝着外边大厅冲去。 刚刚跑出不远，就听见身后严跖高的一身惨叫。 何凡扭头，周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严跖高身侧，一只手抓住严跖高的额头，一只手插进了严跖高的左胸口，胸口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何凡急吼道：“电他！” 严跖高翻着白眼，手无力地垂着，说不出话。 “原来你的异能是放电。” 说完周先生的手从严跖高胸口抽了出来，严跖高的胸口并没有明显外伤。 但是何凡却能够感知到，严跖高左侧心脏的肌肉收紧缩做一团，停止了跳动。 严跖高拥有两颗心脏，一颗心脏骤停并不致命，释放不出高压电是因为周先生额头上那只手影响了严跖高的大脑机能。 何凡快速靠近严跖高，尽力恢复严跖高的脑功能，严跖高终于再次放出了电弧。 虽然强度不大，但是依然让周先生的身体消失不见。 何凡治愈了严跖高的左心，看着有些后怕的严跖高说：“别怕，这个周先生的能力估计是灵魂或者鬼魂一类的玩意，属于一种电磁能量，通过干扰人体生物电造成伤害，你或许可以用电场阻断他。” 严跖高问道：“他是鬼魂？” 何凡冷哼一声，“装神弄鬼，找出他的本体杀死就完事了。有我的治愈能力和你的高压电，他奈何不了我们。” “可是他的本体在哪里呢？” 何凡思考片刻说：“如果他还在这栋楼里，只可能在地下，我们去负一楼看看。” 严跖高按照何凡的要求，紧跟在一米范围内。 从楼梯下到负一楼，这里是地下停车库。 因为混乱之后人群大量逃亡，所以停车库的车辆并不多。 何凡一边跑一边说：“我们快点，如果找一圈没有找到人就撤退，他的援兵应该很快就到了。” 地下停车场分为三个区，大概六十个车位，何凡很快就转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周先生。 何凡的生物扫描能力范围十米左右，也可以当作一个弱化的雷达，如果躲在车内不可能逃开何凡的感应。 “何大叔，没人啊，是不是你估计错误。” “也许，我们撤！” 两人刚跑到地下停车库的进出口坡下，何凡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坡上开了两枪。 随后拉着严跖高躲进墙边。 “来人了，准备战斗！” 第65章 蛇女 何凡从坡下开枪，压制坡上下来的人。 在幸运地打爆了一个露头的男人脑袋之后，成功打消了其余人集体冲锋的念头。 严跖高也想要冲出去开几枪，被何凡一把拉住。 “撤，对面扔雷了。” 把严跖高拉到一辆商务车后方，何凡从车头开了几枪吸引对方注意，让严跖高从车尾位置射击。 对面的人枪法也不是很好，感觉比维稳会那帮人差不了太多。 比较起来何凡的枪法还算精准，又击中了两人。 严跖高也打中一人，但是坡上陆陆续续又有人冲了下来，算起来还有六七个人。 对面的火力太强，何凡这时根本不敢再露头。 严跖高还想探身出去，何凡没喊住，被一枪打中了肩头，闷哼一声被子弹冲击力带倒，跌坐在地上。 何凡看也不看，估摸着方向把手雷丢了出去，然后拉起严跖高就跑。 躲到一辆越野车后的方立柱下，何凡一边治疗严跖高一边教训道：“这不是打游戏，对面那么多人瞄着我们你还敢出去，不是找死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凡半蹲着击中了一人的大腿，然后回身看了看。 “我们走楼梯撤回去。” 严跖高说：“你说楼梯那边会不会有人过来包夹我们。” 一语成谶，严跖高的话才说完何凡就听见了楼梯方向有脚步声。 “草，乌鸦嘴，快把手雷和燃烧瓶都拿出来。” 何凡从严跖高慌乱的手中接过手雷，然后又把燃烧瓶塞还给他。 “你等楼梯那边有人出来就把燃烧瓶丢过去，火势暂时能封住那边。” 何凡说完，又开枪打中一人。 汽车的钢板挡不住步枪子弹，何凡开枪击中对方的同时也被子弹打中了腹部。 此时这一面还有五个人，但是都十分分散，呈扇形包围趋势，何凡的手雷丢出去也起不了太大效果。 严跖高这个时候把燃烧瓶丢了出去，楼梯间门口顿时发生了爆炸，化为了一片火海。 楼梯间旁边的几辆车被点燃，陆续又发生二次爆炸。 火浪和冲击波把几辆车朝着何凡这边推了过来，还好有了这几辆车的阻挡，减轻了对何凡与严跖高的伤害。 等爆炸响声过后，率先回过神来的何凡拉起严跖高说：“我从左边，你走右边，跟着我冲出去，只要不被打爆脑子，老子都救得了你。” 严跖高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决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与何凡分头从越野车两端同时冲了出去。 迎面一人举着手雷还保持投掷动作，就被何凡撂倒，手雷落到了脚边。 何凡急忙调转方向避开爆炸伤害范围，朝着斜方向继续冲。 对面的人估计也被何凡与严跖高这样不要命的冲刺给吓住了，手中的自动步枪一阵扫射。 越是扫射，后期精度越差，成功躲过前期几发子弹，后边的子弹大都打上了天花板。 何凡一番冲锋下来，竟然只在腿上中了点擦伤就顺利地又杀了两人。 另一头的严跖高嘴里啊啊地叫个不停给自己壮胆，手中的枪哒哒哒响个不停。 等何凡绕过去与他汇合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当然两个敌人也差不多，都快不行了。 何凡急忙开始医治严跖高。 还真是差一点，子弹擦着严跖高的头皮飞了过去，头上留下血肉模糊的一条豁口，深可见骨。 胸口也中了两枪，血流如注，模样着实有些惨不忍睹。 何凡一边救治，一边把严跖高拉进车后角落，担心再有人冲出来。 就在何凡拖拽严跖高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一紧，一阵绞疼。 身后传来了周先生的声音：“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伤我。” 何凡的心脏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心肌不受控制地抽搐缩紧，就好像被人用大力紧紧攥握住了心脏。 严跖高已经清醒过来，但是身体受伤过重，暂时十分虚弱。 抬起手努力想要放电，最后只在手心噼啪响了两声，无法击穿空气。 何凡跪倒在地，血液无法循环，很快大脑就开始缺氧，意识有些模糊。 “我知道你能够自愈，但是你的心脏一直在我手里，我看你怎么活。” “对了，还有你，也别想恢复。” 说完周先生另一只手按住了坐靠在何凡身上的严跖高，严跖高双眼翻白，晕死过去。 就在何凡感觉无能为力，生命越来越虚弱之际，一条粗大的青色带鳞片尾巴横扫了过来，把何凡与严跖高一同扫飞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十来米，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这一下虽然给何凡造成了重伤，但是也让何凡摆脱了周先生的控制，自愈能力迅速开始发挥作用。 何凡一边加紧治愈严跖高，一边回身望去，一条人首蛇身的怪物出现在视野中。 怪物长着人类的头和上身，却没有手臂，下身是青灰色鳞片的蛇身。 那张脸何凡认识，正是关在箱子里的蜕皮女尸陈姣姣。 陈姣姣用蛇尾卷了一块车门板抡向周先生，虽然车门从周先生的身体中透过看似没有造成伤害，但是周先生的行动明显发生了停滞。 周先生尝试攻击陈姣姣，却无法透过身体的鳞片伤害到陈姣姣。 陈娇娇不断在周先生旁边快速游走，扇动的门板让周先生一时无法摆脱。 几番缠斗，周先生终于找着机会，一闪又再次出现在何凡身旁。 “正等着你呢！” 早有防备的何凡侧身一闪，严跖高放出电流击中周先生。 周先生的身影闪了闪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陈姣姣扭动着身子来到何凡与严跖高身旁，看了看两人说：“周才麟应该暂时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严跖高冷不丁问道：“你是女娲吗？” 陈姣姣被问得一愣，摇摇头。 何凡把严跖高提了起来，说道：“别废话了，快走，她是陈姣姣。” 三人从地下车库的出口上来，在陈姣姣的带领下来到了银行后街的一栋商场里，上了二楼一个服装门面之后，陈姣姣放下了卷闸门。 这时候，蛇女才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陈姣姣？” 何凡说：“金库那个柜子里，有你的工牌，银行大堂经理陈姣姣。” 随后指了指她的肩膀说：“我可以让你的手再长出来。” 第66章 诱饵 提到金库陈姣姣的面色复杂，似乎唤起了心中的残酷回忆，但是何凡又说能复原她的双手时，陈姣姣的兴奋与喜悦显而易见。 “你真的能恢复我的双手？那你能不能把我变回人形？” 何凡点点头，“你的基因信息里有这个部位，可以再生出来，但是恢复人类形态我做不到。” 陈姣姣有些失望，“这已经很好了。” 何凡使用能力再生了陈姣姣的双臂，从肩膀处开始缓缓生长出肉芽突起，接着开始扩张生长化成了小手的模样，只不过看上去那明显不是人类的双手。 小臂上生有两排倒刺，手掌上生有三根大指一根小指，还可以看见覆盖有青色细鳞。 “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就可以生长完全，耐心等待就行了。” “谢谢你。” “不，我们应该感谢你，是你从周先生手里救下了我们。” 提起周先生，陈姣姣满目愤恨。 “什么周先生，周才麟这个畜生，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分享一下关于他的情报。” 陈姣姣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先前与何凡猜测的差别不大，银行在混乱爆发的头天，就遭受了疯狂的人群攻击。 那时候的人群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走势，对金钱的欲望刺激下失去理智开始攻击银行。 警方迟迟没有来人支援，所以银行的大部分人迫于无奈，在王副行长的组织下躲进了金库里。 后来银行里诞生了异化的怪物，盘踞在银行大楼捕食，让金库里面的人无法逃生。 金库里缺乏食物和水，待下去只能等死。 加上金库里也有人发狂，最后爆发了骚乱，人群分为了两派。 一派人决定冲出去逃生，还有一部分人决定继续在金库里等候救援。 保管钥匙的王副行长与库管员主张继续等待救援，但是坚守下去同样面临断水断粮的危机，所以决定带上几个人与逃生的一帮人一起冲出去，收集一些物资带回来。 当时王副行长还担心有人携带走金库的财物，出门以后从外面锁住了金库大门。 后来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里面的人在饥饿与绝望中爆发了冲突，相互厮杀、折磨，甚至开始吃尸体 “就在我们将要绝望的时候，周才麟通过金库的专用通讯器与我们联系上，他说他现在控制了银行大楼，只要我们按他的要求做，就会放我们出来。” 严跖高不合时宜地追问：“那姣姣姐，他要你们做些什么？” 何凡看陈姣姣的脸色，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反正你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就行了。” 陈姣姣也不再细说，只是咬牙切齿地骂道：“周才麟就是一个变态，一个畜生，他竟然要我们，要我们” 后面的话陈姣姣说不出口，何凡岔开话题道：“所以你们最后把摄像头都毁了？” 陈姣姣点了点头。 严跖高问：“那你后面怎么又到箱子里去了？” 陈姣姣回忆了一阵，才继续说：“黄明饿晕了过去，他发生了异化，变成了一个失去神智只知道吞食的巨人，我们本来就饿得手脚乏力，根本不能对抗变成了怪物的黄明。他吃了我们好几个人，我试着躲进柜子里，但是柜子太小我根本进不去，张翰把柜子硬推了进去，我的脚当时就被折断了。” “张翰是谁呀？” “我男朋友。” “我不怪他，他是希望我活下去。可是我呆在柜子里生不如死，也不知道被困了几天，我每一秒都期盼能出去。我真的好后悔，我宁愿被怪物一口咬死也不愿意待在那个该死的柜子里。” 何凡接着陈姣姣的话说：“后来你也发生了异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然后打通了往火锅店的洞穴逃了出来。对了，你是怎么打出洞来的？” 陈姣姣扭过头，对着瓷砖墙面张开口，鲜红的舌头像离弦之箭飞速在三米外的墙面上点了点又缩了回来。 墙面就像凝固猪油遇上了高温一样化出一个洞。 “我的唾液几乎能溶解任何东西。” 严跖高一脸震惊，何凡见他那副模样猜到他在想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陈姣姣继续说道：“我出来之后想杀了周才麟报仇，可是他变成了那种神出鬼没的鬼魂，我根本伤不到他，还差点被他杀了。我破开窗子逃到了外面，他追不出来，我看见他的身体在阳光下就会开始汽化蒸发，他不能离开阴暗的房间。” 何凡点点头，说道：“我推测他应该还是具有本体的，那种鬼魂一样的身体是一种类似灵魂出窍的异能。灵体状态下的他应该是一团电磁能量，可以被金属所屏蔽，所以不能进入关闭的金库里。而且会被严跖高的电流所击散。”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用大面积的金属攻击会对他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是效果不好。” 严跖高一拍巴掌说：“所以我们可以把他困在金属容器或者房间里。” 何凡摇头说：“这还不够，我们只有找出他的本体，才能杀死他。” 陈姣姣说：“晚上没有阳光，他的活动范围不受限制，更为可怕。” “所以我们今天白天就要想办法杀了他，不然我们就趁天亮尽早逃得远远的。” 严跖高问：“万一他要是离开了呢？我们又上哪儿去找他的本体。” 何凡看了看严跖高说：“他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他的目标是你身体里的进化石，只要进化石还在，他就不会轻易离开。” 陈姣姣有些好奇地问：“进化石是什么？” 何凡反问道：“你昨晚有没有看见流星雨？” “看见了，大概有十多颗流星，流星划破天际的时候产生的噪声让人难以忍受。” 何凡低头算了算，十多颗加上上一场杀戮的幸存者自带的进化石，所有的进化石数量大概只有二十多颗，分布到整个b市范围内，这个数量还是极为稀少。 还要面临各种异化者和异能者的抢夺，还有天生能感应进化石的无头尸怪，要得到一颗进化石并不容易。 所以周才麟更加不可能放弃眼前的进化石。 何凡拍了拍严跖高的肩膀说：“恐怕需要你做点牺牲，当诱饵把周才麟给钓出来。” 第67章 索命 三个小时后，正午时分。 何凡与严跖高身上的伤势尽复，陈姣姣的手也已经活动自如。 “何大叔，你确定这样有用？” “对，你穿上这套银纤维防辐射内衣，周才麟那肮脏邪恶的双手就再也不能触及你纯洁的灵魂。” “可是他按住我的头还是能干扰我使用异能。” “唔，你说得对，差点忘了。” 说完何凡又递给严跖高一条内裤。 “这也是银纤维做的，你套在头上就万无一失了。” 严跖高带上自动步枪，孤身出了商场，何凡与陈姣姣尾随其后，远远观望。 陈姣姣问：“你确定周才麟会对他出手？” 何凡点点头，“当然，他不会放过这颗进化石。” “既然进化石这么宝贵，为什么你不自己用，要给这个小子？” 何凡沉默了几秒，回答道：“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比进化石要有用。” “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抢了你们的进化石？” “你既然这么问，说明你没这个打算。至少在杀了周才麟之前，我觉得你是可以信任的。” 陈姣姣轻笑一声，继续说：“周才麟并不一定要自己出手，他可以让手下人代劳。” 何凡跟上几步，躲在角落用望远镜望了望说：“对，但是他一定不放心让其他的异能者或者异化者出手，所以派出的都是先前地下车库遇到的那种普通人。” 何凡停了停问道：“你知道周才麟手下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陈姣姣说：“我昨天抓了一个审问过，好像是王济民手下七杀星中的摇光星派来的人。” “七杀星？摇光？” “对，王济民手下有七个忠实仆从，按照北斗七星分别赐名，摇光又名破军，昨天好像还来过一趟。” 何凡点点头，估计昨天把自己和严婵逼进金库，又设置诡雷的就是这个破军。 “那个破军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来，听说只是和周才麟有合作。我这两天一直盯着银行大楼，昨天大楼警报大作，还封闭了大门，后来破军带人赶来包围了大楼。我等大部分人进了楼，抓回来一个外围放哨的人审问，才知道了这些。” “昨天封楼就是为了抓我们，这个周才麟挺谨慎，没有确定我们的异能之前，没有亲自动手，估计也没有对破军说实话。昨晚上流星雨降下进化石，各个组织都忙着去抢，破军现在应该没空管周才麟这摊子事。” 何凡突然又问：“你抓回来那人呢？” “当晚饭吃了。” 严跖高在这附近每一栋房子里转悠一圈，又走了出来。 按照何凡的分析，周才麟的灵体既然不能暴露在阳光下，那么他出窍之后就只能困在同一栋建筑中，只要周才麟出现抓捕严跖高，那就说明他的本体也在那栋楼里。 突然，何凡察觉不远处有一具无头的尸怪朝着严跖高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姣姣准备追上去拦截，被何凡拉住。 “让那个怪物过去，只有让这些怪物追着严跖高，才能让周才麟确认进化石在他身上。” “你就不担心这些无头尸怪真的杀了你那个小兄弟？” “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应对了。如果尸怪太多，我们再出手帮忙。” —— 严跖高按照何凡的要求，先挑银行大楼附近高大的楼房进去。 一开始还有些心慌意乱，跑了几栋楼都没遇上什么麻烦，也就放松了下来。 按照陈姣姣提供的情报，经过自己与何凡今天早上的拼杀，现在周才麟手下的人应该没剩几个了。 站在xx连锁酒店的楼下，斜方向刚好能够看到漆黑的银行大楼。 严跖高握紧了手中的自动步枪，走了进去。 在一楼转了一圈，刚踏上二楼，就听见楼板上传来轰隆轰隆杂乱的脚步声朝着楼梯间而来。 严跖高一惊，忙往楼下跑。 刚跑到酒店大厅，回身就看见两只无头的尸怪，两手做脚，四脚着地。 背上脊椎顶着一个鼓包，一男一女光着个屁股，朝着自己追了过来。 严跖高急忙开枪，把两只尸怪打翻在地。 尸怪中了枪，在地上挣扎几下又爬了起来，继续追赶。 严跖高这时已经从酒店大门逃了出来。 刚跑到路上，就看见街对面又有一只无头怪朝着自己狂奔。 严跖高朝马路对面开了两枪，感觉身后酒店里那一对情侣无头尸追了上来，吓得没命地沿街往前跑。 心中暗暗呼喊，“何大叔，你快来帮忙，前面再来一只我就扛不住了。” 往前跑是银行正对面的sun公馆，sun公馆也是何凡圈出重点的大楼，这是一栋四十八层的公共建筑，下方五层是商业楼，上面十三层是办公楼，再往上的三十层楼全部是所谓的都市白领高端公寓。 严跖高想也没想，就从开着的一扇玻璃侧门钻了进去。 身后尾随而来的两只无头怪几乎同时想要钻进来，互不相让，结果两具身体一下子卡在了门口。 严跖高回身看见暂时挣脱不出的无头怪，心道这是好机会啊。 放出一道高压电，把两个怪物劈翻在地。 然后朝着背后的鼓包射击，何大叔说过，只要射烂了这个鼓鼓囊囊的大肉包，无头尸怪就歇菜了。 砰，砰~ 十环，完美！ 然而帅不过三秒。 就在严跖高自鸣得意之际，后方追来的尸怪腹部大开，肠子就像绳索一样从门外直飞了过来，缠在了严跖高的脖子上。 肠子一拉就把严跖高给拖倒在地，手中的自动步枪也掉落在了地上。 严跖高双手握住满是肥油臭烘烘的大肠，下意识地就是一电。 可他忘记了，这肠子还缠在自己脖子上。 电导了过去，无头怪一阵哆嗦，严跖高自己也跟着一阵哆嗦，差点给电晕了过去，放电也停了下来。 脖子上的肠子没松，拽着身子往门口去。 严跖高一手猛抠脖子上的大肠，另一只酥麻的手颤抖着摸出匕首，一刀砍在了绷直的肠子上。 没断，又来回割了几下，终于是割断了这根索命大肠。 仰卧在地上的头往上一瞥，我操！ 尸怪的大脚丫子朝着脸就跺了下来 第68章 赝品 严跖高急忙侧身一滚，堪堪避开大脚丫子，再想爬起来的时候尸怪敞开的胸部如呲牙大嘴已经扑了上来。 严跖高急忙用尽全力一记高压电轰了上去，巨大的电流从无头尸怪身体中流过，然后导入地面。 尸怪被电流烧出数个窟窿，冒出阵阵青烟，一股焦臭的肉味瞬间弥散在空气中。 严跖高奋力推起压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尸怪，从恶臭的胸腔下挪了出来，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躺平了十几秒钟，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这才坐了起来。 看了看旁边还冒着焦烟的尸体，严跖高咽了口口水准备爬起来。 “别动，动一动我就开枪了。”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严跖高准备回头去看，男人一枪就打在了严跖高身边的地面作为威胁。 “我叫你别动！” 严跖高连忙喊道：“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 发出声音的男人一直没有上前，听声响是捡起了严跖高掉落在地上的自动步枪。 “站起来，手举起来！” 严跖高只能照做，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往里面走，右边楼梯间。” “对，进去。” 上到三楼，男人叫停了严跖高，然后一路出声指使严跖高走进了三楼的一间房间。 进了门，看见对面boss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周先生，身后两侧还站着两个持枪的手下。 “周先生！” 严跖高故作惊讶地大声喊道。 周才麟嗤笑一声，“我还正在发愁怎么捉住你们，你倒好送上门来了，你们这是玩的哪出？” 严跖高咬牙切齿地嚷道：“我要杀了你为我姐姐报仇！” 说完就准备对周先生动手，背后的男人一枪托把严跖高砸翻在地。 周先生看着地上的严跖高皱眉问：“你姐姐？严婵？” 仔细打量了一番严跖高，随后说：“你是严婵的弟弟？长得确实相像，我姐姐不是我杀的，你们从金库出来以后我也没看见过严婵。你应该去问何凡。” 严跖高怒道：“你别想骗我，我之前一直昏迷，醒来以后何凡告诉我是你们杀了我姐姐。” 周先生笑了笑，“何凡骗了你，你姐姐严婵并不是我们杀的，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还是说说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我姐姐真不是你们杀的？” “当然，八成是何凡自己杀的。” 严跖高一副天人交战的模样，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何大叔为什么要杀姐姐。” 周才麟摊摊手说：“这还不简单，为了独吞进化石。” 严跖高身后的男人说道：“周先生，我刚在抓住他的时候有三只无头怪物正在追杀他，进化石应该在他身上。” 周才麟一听，急忙问道：“进化石在你身上？” “我……我没有。“ 严跖高急忙否认，周才麟使了一个眼色。 严跖高身后男人把枪口顶住了严跖高的后脑勺，周才麟身边的一个手下上前对严跖高进行搜身。 很快，男人就从严跖高身上搜出了一块用绸布包裹的石头交给周才麟。 石头是何凡在外面找的一块扁圆卵石，然后让陈姣姣用唾液做了表面处理，修圆了边角并留下作假的熔壳和气印，伪造成陨石的模样。 何凡说周才麟肯定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进化石，拿着这个糊弄他，他必然是将信将疑，不会轻易杀了你。 果然周才麟拿着这块石头仔细看了有看，狐疑地问道：“这就是进化石？” 严跖高闭口不说话，用充满怒火的双眼盯着周才麟。 表面硬气，其实心里一直打鼓。 砰~砰！~ 一楼传来交火枪声，应该是何凡杀上门来了。 周才麟看了严跖高一眼，犹豫几秒后说：“带上这个小子，我们走。” 话音刚落，背后的玻璃窗破碎，一条青灰色的大尾巴横扫而过。 周才麟身旁手下的头就像皮球一样，被大尾巴直接扫飞了出去，留下一具无头尸体。 周才麟一把拉过严跖高，用手枪抵住严跖高的后脑勺，低声喝道：“跟我走。” 说完推搡着严跖高出了门。 余下两个手下对着陈姣姣猛烈集火射击。 —— 何凡击毙了把守在一楼的周才麟的两个手下，寻着枪声跑上了三楼。 恰好遇上了从房间里出来的陈姣姣。 “严跖高呢？” 陈姣姣说：“被周才麟带走了。” “你能够追踪到他吗？” 陈姣姣将猩红的舌头在空气中吐了吐，忙道：“跟我来！” 何凡制作的假进化石上留有陈姣姣的唾液气味，陈姣姣的舌头可以像蛇一样捕捉空气中的气味粒子，何凡打算凭借这一点，找出周才麟的真身。 何凡跟着陈姣姣进了楼梯间，一路向上，爬了有十几层楼来到二十九层。 陈姣姣又吐了吐舌头，说：“就在这一层，没有再上去了。” 何凡点点头说：“你走外墙爬过去，我走走道。” 陈姣姣双手爬墙，如同壁虎一样从窗口游了出去，何凡则是在走道里追寻周才麟与严跖高。 有生物扫描探查能力，何凡在走道上不需要进门就可以判断出公寓房间里的情况。 很快何凡就确定了严跖高被关在2916房间内。 何凡停住脚没有贸然推门，突然感觉后背好像被人推了一把，向前一个趔趄。 猛一回头就看见了神出鬼没的周才麟站在自己背后，不过一脸吃惊的模样。 “是不是很奇怪，你的手穿不进我的身体里。” “我还有惊喜给你。” 说完何凡从兜里摸出强光手电筒，明亮的光柱照在周才麟身上，就好像高温烙铁贴了上去，让周才麟的身上开始迅速汽化冒烟。 周才麟惨叫一声，身影从走道里消失。 这个时候2916房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何凡急忙推开了房门。 周才麟挟持着严跖高站在墙角，正与陈姣姣对峙。 “看样子为了对付我你们煞费苦心啊。”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们找不到我的本体，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相信这个是进化石，想通过这个赝品让我暴露，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说着周才麟把手中的假石头晃了晃，一脸不屑。 何凡白了他一眼说：“既然你认定是赝品，把石头还给我。” 第69章 复仇 周才麟冷笑道：“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不管真假我拿到了就不会还给你。” “现在你被我们围住，你逃不掉。”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一个瞬移就逃出去了，你们怎么拦我。” “对，你这具身体可以瞬移，但是手上的东西没办法同时瞬移，所以我根本不担心进化石被你带走。” 周才麟用枪顶了顶严跖高的后脑勺说：“你们让开，不然我就先杀了他。” 严跖高此时双手被手铐铐在后背，惊慌地喊道：“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何凡笑了笑说：“他死了不是更好？如果不是他偷偷带着进化石跑出来说要复仇，我这会儿早就带着进化石跑到河东去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和你啰嗦。” 说话的同时何凡用手中的强光电筒就朝着周才麟照了过去。 一直没出声的陈姣姣舌头也飞快吐了出来，目标是周才麟手中的手枪。 严跖高急忙低头，同时背后的双手开始放电。 三面夹击之下，周才麟的身体再度消失，手中的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陈姣姣的口水融了大半，假的进化石掉在了地上。 何凡急忙上前第一时间捡起了地上的假进化石，然后一脚踹翻了严跖高。 怒骂道：“你个白痴，你要找周才麟报仇就自己去，偷我的进化石给人送上门是几个意思。” “何大叔，你” “我杀了你个废物！” 何凡一枪打在严跖高左胸心脏位置，胸口血溅得老高。 严跖高身体开始抽搐，“你你”嘴里含混着说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楚。 陈姣姣一脸震惊地看向何凡，怒道：“你疯了？” 何凡用手中的微冲指着陈姣姣说：“你要找周才麟复仇就自己去，他应该就在这栋楼里，我现在要离开了。” 一边举枪后退，拿着假进化石的手一边伸出去拿门带上。 突然手腕一僵，手就像抽筋一样合不拢来，手中的进化石被凭空出现的周才麟给拿走。 “草，还我进化石。” 何凡一边怒吼一边开枪射击，打了两发子弹才想起子弹没有用，转而又取出强光手电照射。 抢到了进化石的周才麟就像鬼魂一样一溜烟飘进了消防通道，比何凡跑步速度快上不少。 何凡追了进去，却没有发现周才麟的踪影，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这个时候陈姣姣带着严跖高跟了过来，看了何凡一眼。 何凡治好了严跖高的左心脏，只是失血较多脸色比较苍白。 严跖高在陈姣姣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何大叔，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何凡说：“剧情需要，临时加戏，不然周才麟不会相信那是进化石。” 随即看向陈姣姣问：“能确定周才麟去了哪儿吗？” 陈姣姣用舌头感应了一番，指着上方说：“去楼上了。” 何凡交待说：“我们上去，严跖高你去一楼躲藏起来，防止周才麟逃出去，如果有其他人来了开枪示警。” 何凡与陈姣姣一直追到了四十八层，终于在最当头的房间里堵住了周才麟。 破门而入的时候，周才麟正捧着那颗假的进化石，面有菜色地看着进屋的何凡与陈姣姣。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我的位置。这栋楼有五百多间房，你们” “你们在这颗进化石上做了手脚！” 何凡扫描确认了眼前的周才麟再不是虚体，而是实实在在的活人。 “躲猫猫的游戏到此结束了，周先生。” “你好狠，何凡，你为了进化石杀了严婵，还杀了严跖高，你比我更坏，你不得好死。” 何凡懒得回答他，陈姣姣已经等得不耐烦，上前用尾巴缠起周才麟举到半空拉到身前。 “我让你也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说完两手用力一扯，就将周才麟的两只手活生生扯了下来，然后手指扣进膝关节，将髌骨连同交叉韧带一起扣了出来。 接着陈姣姣下颚张开到一个夸张的程度，像蛇一样把没了手脚的周才麟整个吞进了肚子。 腹部隆起一大团就好像一个孕妇。 何凡皱眉问：“他死了吗？” “没死，我让他在我肚子里享受我当初困在箱子里的待遇，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他可是异能者，你小心他的那种诡异能力。” 陈姣姣摇头说：“你不用担心，我的鳞片含有大量的合金成分，他被困在我肚子里，绝对出不来。”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万一破军带人过来围住了这里就麻烦了。” 下到一楼，何凡叫上严跖高，三人一同离开了这栋公寓楼。 陈姣姣问：“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何凡说：“我们打算去河东看看。” 陈姣姣犹豫一阵之后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和你们一起先去河东。我的父母住在河东，我想回去看看，万一他们还在呢。” 何凡点点头，“我们继续北走，从陈家岭隧道过河。” 半路上，严跖高看向何凡突然问道：“何大叔，你先前是真的打算杀了我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来真格的。” 何凡看了看他说：“你有两颗心脏，射爆了一个暂时死不了，不下点本周才麟不会信。” 严跖高沉默一会儿又问：“我姐姐真的是那个怪物杀的吗？那个怪物好像并不强的样子，你和姐姐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会” “行了，我骗你做什么？你难道怀疑人是我杀的吗？” 严跖高连连摆手，摇头忙说不是，见何凡愠怒，也不再提这个问题。 陈姣姣对于这事说不上话，在一旁安静听着，时不时看向何凡若有所思。 途径市二医院，突然冲出四只无头的尸怪堵住了三人的去路。 尸怪停在十来米远处，并没有像其他无头怪一样无脑冲上来。 “咦，我的小狗狗发现了什么？” 一个瘦小的少年从医院的围墙里一跃而出，落在了二医院大门口的救护车顶上。 “齐鸣！” “咦，是你。你身边那个美女呢？怎么回事，这个气息，怎么变成男人了。” 齐鸣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严跖高，疑惑地问道。 严跖高已经从何凡那里听说过齐鸣与张铭兴两人，听何凡喊出齐鸣的名字，紧张地做出迎战准备。 齐鸣指着何凡说：“是你抢先偷走了沼泽那颗进化石，害我没完成任务遭受处罚，不可饶恕！” 第70章 张院长 何凡扫描了眼前的齐鸣，皮下有一公分左右十分粘稠且密度极大的物质，估计这就是他能够抵御子弹的原因。 体内除了肌肉组织，还有平常人没有的特殊供气通道，胸腔内有一个类似于蒸汽机的器官可以将吸入的空气加压供给到身体各处，提供额外的动力。 体型比前两天看到的时候瘦了一大圈，估计和他口中的惩罚有关。 何凡低声对着身旁的严跖高和陈姣姣说：“趁现在我们三对一，速战速决杀了他。” 说完举枪射击。 齐鸣这个愣头青颇感意外，没料到何凡会率先发难。 挨了两枪之后一个侧移躲开了后续的子弹。 陈姣姣虽然大着个肚子，似乎并不影响活动，青色蛇尾朝着侧移方向的齐鸣抽了过去。 齐鸣抬手格挡，顺着尾巴的扫力飞了出去，落上了医院的墙头。 “啊，你还敢动手，我杀了你们！” 齐鸣吹了一声口哨，本来停住的四具无头尸怪一起扑了上来。 严跖高一记连锁闪电，电弧在四具尸怪之间来回闪耀，尸怪的行动一滞，速度降了下来。 被电流刺激肌肉紧缩，几个尸怪的动作有些像小儿麻痹症患者，姿势有些滑稽地继续朝着何凡几人冲了上来。 何凡没有理会这边，只是对严跖高喊了声：“你对付它们！” 同时对着墙头的齐鸣继续开枪。 齐鸣手脚着地，像野兽一样急速从墙头跃下，绕着圈从侧方扑向何凡。 齐鸣速度极快，但是陈姣姣速度也不落下风。 扑向何凡的齐鸣被陈姣姣的尾巴缠住，停在了半空之中。 陈姣姣张开大口，打算一口咬下齐鸣的头。 齐鸣双手分开撑住陈姣姣的上下颚，让她一时无法咬合。 何凡两步冲到齐鸣面前，用枪管顶住齐鸣的右眼连开数枪，齐鸣的眼眶被子弹打得深深凹陷了下去，由于皮下物质的阻隔并没有射进头颅。 吃疼的齐鸣奋力挣扎，身体的毛孔连同口鼻一齐吸气，身躯瞬间暴涨一圈。 力量随之增大不少，竟然挣脱了陈娇娇的束缚。 陈娇娇见无法再捆缚住齐鸣，朝着脱离了自己大口的脑袋就是一口唾沫吐了出去，正好吐在齐鸣的左边脑袋上。 强烈的腐蚀性让齐鸣的面部皮肤和毛发瞬间融化，露出了底下黝黑的粘稠物质。 这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组成的物质，居然能够抵抗陈娇娇的腐蚀毒液，虽然有所消耗，但没有继续让毒液腐蚀掉内部的组织器官。 齐鸣后撤十来米大声惨叫，左边的头发和面皮已然全无。 右眼的眼皮虽然挡住了子弹，但是子弹带来的冲击力依然挤压破坏了眼球组织，深陷的右眼流淌出鲜血，已经报废。 齐鸣似乎知道了害怕，没有再朝着何凡几人过来，而是掉头越过围墙，逃进了二医院。 另一侧严跖高在开了几枪后喊道：“何大叔，这几个尸怪怎么杀不死啊？” 何凡回身一看，严跖高已经用枪在怪物脊椎上的鼓包上打了几个枪眼，但是怪物挣扎着又要爬起来。 何凡迅速拔出刀，割开了最前方一只尸怪后颈脊椎处的鼓包，手往划口处一插，扯出一截红色的肉虫。 红色如丝线一般的肉虫在何凡手中扭动，一头扎进何凡虎口处的皮肤就要往肉里钻。 何凡忙掐住红线肉虫从虎口抽了出来，一把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像灭烟头一样用鞋底来回摩擦。 肉虫被碾轧成为了一滩烂肉。 失去了红线虫的尸怪瞬间失去了活力，静悄悄地再也不动。 严跖高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加大发电输出，将余下三具无头尸怪几乎烧熟。 “行了，已经死了。” 何凡拍了拍严跖高的肩头说道。 严跖高停止了放电，红着脸喘了几口粗气。 “何大叔，这也太难杀了。” 何凡对严跖高说道：“看来你也是学渣一个，电对于人体的伤害主要取决于电流大小、频率，电流流经的路径与持续时间，你自己琢磨琢磨。” 何凡顿了顿又说：“另外你还得加把油，多杀几个异能者或者异化者升升级，不然你这放电功率不够用，别浪费了体内的进化石。” 陈娇娇扭动着身子靠过来说：“我们赶紧离开，万一齐鸣叫来帮手就麻烦了。” 何凡说：“麻烦已经来了，恐怕不好走了。” 四周的楼道、街道角落，甚至是下水道，垃圾箱，钻出了许许多多的“人”把何凡三人围在了二医院门口。 这些“人”大都双眼鼓胀、眼白发黑，躯体肿胀泛绿，夹杂着红褐等斑驳色彩，难以分辨生前样貌，呈现明显的巨人观。 有部分肢体残缺不全，缺胳膊少腿，皮肉中爬满蛆虫，散发出浓郁的恶臭。 很明显，这些都是死去时间长短不一尸体。 何凡大声喊道：“张铭兴，你出来，别拿这些东西来恶心我。” 医院门口走出一排清一色的白大褂女护士，就像迎宾小姐一样站做两排。 为首一个外观尚算完好的护士姐姐生硬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何凡皱眉，高声继续喊道：“张铭兴，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你这些烂肉是拦不住我们的。” “哈哈，何凡你真是急性子，既然从我的地盘门口过，怎么能不进来坐坐，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张铭兴穿着一身整齐干净的白大褂，带着熟悉的金丝眼镜，胸前口袋还别着一只铱金钢笔，一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方步冒了出来。 两队迎宾护士齐声高呼，“张院长好。” 张铭兴笑着点头摆手 何凡冷笑一声说：“你好像只是一个外科大夫。什么时候又变成张院长了，你自导自演这些有意思吗？” 张铭兴并不在意何凡的嘲讽，扶了扶眼镜框说：“进去坐坐。” “如果我说我不想进去呢？” 张铭兴笑了笑，“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们好歹一起共过患难，我这次是想邀请你一起合作。” “合作？合作什么？” “关于进化石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单凭你，或者说你们，难道觉得自己可以抢得到进化石？” 说完张铭兴看向严跖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如果我没看错，湿地那颗进化石应该融合在他的体内，想不到你还挺大方。” 严跖高有些露怯地后退半步，怒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呵呵，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合作！” 第71章 异化药剂 何凡扫描了眼前的张铭兴，面前这位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的身体结构。 除了人类的外观，体内完全就是由红色的丝线肉虫交织而成，可以说是这种寄生虫的集合体。 这种红色的线虫十分奇特，集合在一起可以模拟出任意器官的功能。 甚至是体表的这层皮肤，也不过是红虫分泌出的粘液形成的拟态效果。 何凡问：“你怎么知道进化石在他体内？” 张铭兴指了指地上被严跖高烧熟了的无头尸怪，“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能感知到进化石？” 何凡看了怪物一眼，关于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何凡扫描过无头尸怪的身体，在脊椎突起位置有一个特殊的感知器官，可以接受特定频率范围内的辐射能量。 所以何凡判断无头尸怪就是依靠这个器官来感应进化石的辐射，从而寻找进化石。 严跖高虽然穿上了所谓银离子防辐射屏蔽内衣，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散发的辐射量，但是在一两百米范围内，还是可以被这种怪物给感知。 张铭兴见何凡半晌没回答，自己解释道：“这种怪物身体里有一个器官能够感应进化石，而我能够操纵这种怪物，所以我能够轻松找到进化石。” 陈娇娇说：“那有什么意义，其他人一样可以追踪这种怪物，从而找到进化石。” 张铭兴笑了笑说：“但是我也可以让这些怪物不去追逐进化石，甚至是去追逐别的东西或者是人。” 何凡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想要怎么合作？” “我知道你有治疗能力，像你这样的奶爸，缺乏杀伤力手段单靠自己很难杀敌制胜。而我呢，可以操控大量的尸物，但是这些尸体不耐用。如果我们两个合作，可以联手打造一支不死大军，这样还有谁能够阻挡我们？” 何凡笑着指向那些腐烂的尸体，“就这？不死大军？” “当然不是靠它们，我可以带你去参观我的藏品。这些尸体污染环境，所以我让他们自己离开了医院，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喜欢干净。” 何凡又问：“你不是加入了异化者联盟，那里你自然可以寻找到合作伙伴，何必来找我。” “所谓的异化者联盟不过是一堆抱团取暖的蠢货，不可能是王济民的对手，何况河东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团伙，迟早会被吞并得渣都不剩。他们当中也没有你这样的能力，帮不上我。” “你是说星盟？” “不光是星盟，河东的大势力主要分为三伙，星盟、三合社、黎明。”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张铭兴笑了笑，“我能够获得操控对象的记忆，知道的自然比一般人要多得多。你有兴趣吗，只要我们结盟，我都会与你分享。” 何凡想了想，点头说：“好，我跟你进去看看。” 严跖高有些紧张地喊道：“何大叔，别信他，他不像是好人。” 何凡摇摇头说：“现在已经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活人和死人。” 说完看向陈娇娇说：”你带严跖高去那里，如果我天黑之前我没有赶到，你们就自己离开。” 那里指的是陈家岭隧道入口外的陈家苑小区，事先三人约好万一走散了就在那处汇合。 陈娇娇有些担忧地看了何凡一眼，问道：“你真的要和他进医院？” 何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陈娇娇没有再劝，拉着严跖高就准备离开。 严跖高奋力反抗，嘟囔嚷道：“我不走，何大叔你别信他，你别进去。” 何凡蹬了他一眼，呵斥道：“闭嘴！老实去等着我。” 张铭兴好整以暇，背着手看着陈娇娇把严跖高拖走，还让围着的恶臭尸群让开了一条道。 何凡问：“齐鸣呢？” “被我关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不稀罕那颗进化石，你对我来说，比进化石有用得多。” 何凡跟着张铭兴一起进了二医院，医院里干干净净，甚至比混乱爆发前更加干净。 几具尸体在张铭兴的寄生虫控制下，尽职尽责地认真打扫着医院的卫生。 医院里还不时有匆匆忙忙的医生和护士走过，看见张铭兴一口一个张院长地打着招呼。 何凡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医生和护士都是尸体。 张铭兴解释说：“这些医生脑子里都是宝贵的知识，我让他们协助我对于异能者和异化者的尸体进行研究，开发变异药剂，也算是发挥余热。” “异化药剂？让人获得异能？” “不，只能发生异化。普通人太过弱小，即使是能够控制再多，作用也十分有限，我需要大量异化者尸体。” “有进展吗？” 张铭兴点点头说：“比预想的还要容易，我们已经可以从尸体中提取一种诱导剂，作为主要原料制作出变异药剂，用在普通人身上就可以迅速使其发生异变。不过效果不是太完美，发生异变的成功率只有三成，而且会丧失理智。” 说完张铭兴就主动邀请何凡参观变异过程…… 两人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对面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光着身子的正常男人。 “这是我从维稳会抓来的人，没有杀过人的人都已经变成了那种无头尸怪，也就维稳会的普通人类还多一点。” 张铭兴说完，一个尸体护士就拿着注射器走进房间，从颈部给这个人打了一管黄色的药剂。 几十秒钟后，被注射了变异药剂的男人面露痛苦之色， 皮下的血管经脉喷张，肢体开始肿胀，好像随时都会要爆裂开来。 何凡感知了一下，男人体内的细胞不断发生各种变异增生，相互吞噬融合，一片混乱。 最终在咽喉部位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定的细胞群，继续发生变异，身体其余部位稳定了下来。 细胞群迅速增殖分化，生长成许多肉足触须，破体而出，将头部与身体分离开来。 分开的头部在触须的辅助下，开始吞噬下方自己的身躯。 随着身躯的吞噬，肉足触须越来越粗大坚韧，最后化为了一个人头十六只肉足的类章鱼怪物。 怪物把一直站立在角落的女护士尸体卷起来，几只肉足一同撕扯，瞬间将女护士的尸体扯成了数段，然后往大口里塞。 张铭兴按下了玻璃窗下方桌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对面房间四角喷射出大量黄色气体，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 何凡皱眉问：“你就这样制造你的异化者大军？” 第72章 种子 “不，这只是一部分。这种转化出来的异化者智力低下，只有吞噬杀戮的本能，并不是理想的寄生体，还有更高级的尸体，我等会带你去看看。” 何凡冷笑一声问道：“你曾经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却在做着残忍的人体实验，你就没有心理负担吗？” 张铭兴哑然失笑，“你真挺有意思，现在连上一场杀戮游戏的幸存者都出现了，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还需要遵循那些虚无缥缈的道德法制？” “说起幸存者，你都知道些什么？你们是怎么知道湿地那里有空降的幸存者？” “几天前，一个自称莉娜的幸存者主动找上了末日维稳会，并且公开了自己幸存者的身份。他们之间具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我不知道，但是维稳会答应为她寻找在湿地发出求援信号的同伴，也就是被你杀死的米勒。” 何凡点点头，这就解释了张子健与熊哥那张地图的来源。 张铭兴继续说：“异化者联盟从维稳会的内应那里获得了消息，于是派出我和齐鸣去抢夺这个米勒，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进化石的存在，只是希望能从米勒那里获得更多关于这场杀戮的情报，以便获取先机。” “结果是我先一步杀了米勒，带走了进化石。” 张铭兴点点头，“对，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而且你的运气确实很好，碰上了被异化者吞噬之后处于虚弱状态的米勒，不然你恐怕不会得手。” 何凡想了想说：“我运气一直不算太坏。” “关于进化石的事情，不管是维稳会还是异化者联盟，都只有高层少数人知道，我也是从湿地那里的尸体记忆中得到的信息。得知是你带走了进化石，同时我也知道了你的能力是治愈，所以我迫切想要找到你。” “你在找我？我还以为是恰好经过医院门口被你撞见了。” 张铭兴笑了笑说：“也确实是巧合，我从湿地回来一路搜寻你，但是遇上了一些麻烦给耽搁了。” “什么麻烦？” “异化者联盟派出了两个蠢货，因为没有成功带回米勒打算惩罚我们，费了点功夫把他们解决了。” “那你是和联盟翻脸了？” “无所谓，只要我的异化者不死大军成型，我根本不需要仰人鼻息。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藏品，还有你的一个熟人。” 张铭兴说完领着何凡出了门诊大楼，大楼门口已经站了一男一女两人在等候。 男人是一个年轻医生，与其他的尸体医生护士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女人则是张铭兴口中的熟人，居然是昨天在牛角湾码头分别的莫雨琪。 张铭兴介绍道：“这是黄医生，现在医院的研究都是由黄医生负责。至于这位女士，我想就不用我介绍了，她是我从湿地回来的路上带回来的，脑子里装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何凡微微皱眉看着莫雨琪。 眼前的莫雨琪从外表看太阳穴处还有一道贯穿头颅的伤口，但是大脑却并没有损伤，脑中盘踞着一条半死不活的红色丝线寄生虫。 “别发愣，我没被控制，别让他们看出来！” 何凡的脑海中传来莫雨琪的声音。 虽然有莫雨琪的提醒，何凡依旧下意识地愣了两秒，这个时候黄医生已经上前伸出双手对何凡说：“你好，我叫黄旭，是张院长的学生。” 何凡这才回过神来，不再看莫雨琪，与黄旭握起手来。 黄旭说：“我现在负责异化药剂的开发和可控异化研究，听张院长说你是拥有治愈能力的异能者，作为医生，我也十分想见识一下你的能力。” 何凡微微笑了笑，试探着问：“你也是异能者？” 部分异能者身体会进化出特殊的器官，部分则与普通人没有区别，所以何凡并不能一眼判断出黄旭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 黄旭刚准备开口，张铭兴就抢先说道：“对，黄医生的异能是冰冻，多亏有了他，这个医院才能保存这么多完好的尸体。” 黄旭笑着点头。 何凡说：“我这里还有一支从维稳会弄来的强化药剂，不知道黄医生有没有兴趣看看？” 黄旭听了十分高兴，“当然有兴趣，也许对我的研究有帮助。” 何凡取出了最后一支强化药剂交给了黄旭，看他如获至宝的模样，估计这个黄旭是一个没有太多城府的技术宅男。 莫雨琪上前一步，微笑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何凡。” 何凡点点头，“对啊，上一次看见你还是昨天。” 说完两人面上都笑了笑，私下则是在脑海中开始相互传音。 莫雨琪在牛角湾码头与何凡分别之后，确实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家中除了已经腐臭的尸体再没有活人。 莫雨琪不愿意变为怪物，选择了用严婵赠予的手枪自杀。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市二医院，并且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护士服，成为了黄旭的助手。 重新复活之后，莫雨琪才意识到湿地中每一个从植物状态恢复过来的人，其实都是那个巨大植物异化者的种子。 当人体死亡之后，就会发生异化重新复活，可以生长为新的植物异化者，属于植物的种子繁殖扩散。 因为湿地的植物异化者吞噬了米勒的部分能力，所以莫雨琪现在也具备了一定的精神控制能力，脑中的红线寄生虫不能再操纵自己的身体。 为了避免暴露，莫雨琪选择了继续伪装，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何凡。 就在何凡与莫雨琪暗通款曲之际，几人来到了医院的停尸楼。 停尸楼属于一栋独立的二层建筑，二楼设有标本室，一楼主要是更衣室、解剖室等处理尸体的房间，所有的尸体进行处理完毕之后就会统一送到负一楼进行冷藏，集中运送至殡仪馆。 医院配有柴油发电机组和太阳能供电模块，大部分场所还能保持着正常的电力供应，停尸楼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 二楼的标本室此时已经全部换成了异化者或异能者的尸体器官，闻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看着这些被分块切片的器官，何凡毫无兴致。 黄旭一脸激动地和张铭兴热烈讨论，在何凡眼里就像是两个疯子。 突然张铭兴眉头轻蹙望向院门方向，打断了侃侃而谈的黄旭。 “有些麻烦需要处理，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 第73章 屠夫 黄旭问：“齐鸣还关着，需不需要我帮忙？” 张铭兴摇了摇头，看了何凡一眼说：“你帮我招待何凡，给他展示一下你的研究成果，等我回来再一起去地下室。” 黄旭满口说好，就像小孩子演示心爱的玩具一般，热情地拉着何凡讲解他的解剖分析过程和研究成果。 张铭兴匆匆离开，莫雨琪则变回了呆板的雕塑，立在了门边。 何凡没有出声，礼貌性地保持微笑听着黄旭唠叨。 通过感知能力，何凡确定门外走道上还潜伏了两个被操控的异化者尸体，如果何凡有什么异常举动，相信这两个怪物会毫不犹豫地冲进来制服自己。 “我之前并不相信有灵魂这种东西，但是现在我有些动摇了，张院长控制的异化者或者异能者，都只能发挥出肉体自身的能力，而不能发挥出特殊异能，这一点我始终搞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些尸体明明和死前并没有区别。” 黄旭的话引起了何凡的兴趣。 何凡拍了拍玻璃箱，指着里面一具开膛破肚的女尸问道：“这具尸体拥有完好的嗅觉系统，从器官的发达程度上看应该是具有超常嗅觉的人类，像这样的尸体也不能发挥出嗅觉能力吗？” 黄旭好像找到了知音，兴奋地问：“你能够看出她的异常？对，这个女人生前确实是嗅觉异常灵敏的超能者，可以凭借嗅觉轻松确定几公里内的人或者物。” 随即黄旭又有些懊恼，继续说道：“我明明检查确认过，她的能力来自鼻腔这个特异的嗅觉器官，器官完好无损。可是张院长控制她之后，却丧失了这种能力。这还是有迹可循的异能，至于那些超自然的神奇能力，就更加没有头绪了。” “那异化者也是一样吗？只能利用强化后的肉体，并没有获得其他特异功能？” 黄旭叹了口气，点点头。 何凡不确定地说：“也许和大脑有关系，毕竟人类的大脑是十分复杂的。” 见黄旭好像陷入了沉思，何凡偷偷瞄了莫雨琪一眼， 同时在心里呼唤莫雨琪，但是莫雨琪好像真的就只是一具尸体，并没有回应何凡。 何凡低头想了想，问黄旭：“不算齐鸣，医院现在就只有你和张院长两个人吗？” 黄旭虽然醉心研究，但是并不是傻子，听见何凡的问题立马警觉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凡撇撇嘴，“只是有些好奇，这里其他人都是尸体，过两天就腐烂了，只靠你们两个研究怎么维持下去。” 黄旭敷衍道：“坏了就换一批，张院长会带人回来。” 何凡有些不解地问：“随便换的人能够懂得使用这些仪器设备？” 黄旭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何凡解释说：“张院长可以对大脑做记忆移植手术，虽然具体的原理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张院长的红色丝线确实有这种能力。” 这个时候莫雨琪终于重新在何凡脑中上线。 “刚才张铭兴一直在控制我脑中的虫子监视你的举动，为了抑制大脑皮层活性，所以我没有和你联系。” “我想弄一支异化药剂，你有没有办法？你能控制这个黄旭的大脑吗？” “我的精神控制没有那么强的效果，我只能一定程度上干扰他的五感。异化药剂由黄旭保管，只有他才能打开楼下的保藏柜。” “嗯” 何凡思考片刻，对黄旭说：“黄医生，既然你们只是用到异化者的肉身强度，那维稳会的强化药剂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而且通过剂量控制可以让人保持理智。” “不，不一样，我的异化效果是永久的，而强化药剂的效果会消失。” “也许加大剂量就变成永久的，听说他们也是利用异化者的尸体提炼出来的。” 黄旭就像受到了莫大刺激，立即转身对莫雨琪吩咐道：“雨琪，你和7号带两个样品到楼下解剖实验室来。” 莫雨琪像机器人一样，闻言面无表情地转身出了房间。 “何先生，请你随我下来，我们的药剂是不一样的。” 何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黄旭立马带着何凡出了标本室。 走道里两个被控制的异化者尸体悄悄躲了起来，不过尽在何凡的感知中。 何凡假装不知，与黄旭并排下楼来到楼下实验室。 黄旭将强化药剂取样，交由两个木然的女尸化验员带去做成分鉴定。 莫雨琪和另外一个尸体护士已经推着两辆转运床从住院部回到了解剖实验室，床上躺着两个活人，四肢和头都被固定。 黄旭对何凡说：“你等我一下。” 何凡点点头，黄旭又叫上莫雨琪一同离开。 不多一会儿，黄旭就回来了，身后的莫雨琪手中捧着一个便携医用保温箱。 黄旭也不罗嗦，招呼何凡上来围观，从保温箱里取出异化药剂就给病床上其中一人注射了进去。 何凡后退一步，皱眉问：“黄医生，会不会有危险，异化者会失去理智攻击我们。” 黄旭笑了笑说没事，把手放在那人头上，床上那人面上瞬间凝结了厚厚的冰霜。 接着身体开始迅速异化，鼓胀变形。 黄旭拿着手中的手术刀划开了这人的胸膛和腹部，朝两边打开。 指着里面好像在翻滚沸腾的内脏说：“你看，这些细胞在发生明显的异变增殖，速度相当快，完全是随机的。如果在药剂效果耗尽前，没有形成稳定的核心，异化就会失败，最后变成一堆烂肉。” 何凡凝重地点点头。 黄旭似乎觉得还不够说服力，又切开了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组织，就像市场上卖肉的摊贩一样随意摆弄着。 “你看，这些肌肉也是，唔，这已经不是肌肉组织了” 几分钟后，转移床上的人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松散的烂泥。 “你再看看这个。” 黄旭马不停蹄地将强化药剂直接插进了另外一人的食道，随即又表演了一次开膛破肚，娴熟的手法连历史上着名的丁姓厨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你看，细胞只是不断增殖，但是并没有发生变异，依旧维持原来的结构。而且这些增殖的细胞并不完整，形成的组织气体成分居多……这就有些像充血的丁丁，只是暂时性，一段时间后就会消退” 何凡装出认真倾听学习的模样，实际上这个屠宰场一样的房间一刻都不想多呆。 “看来你们挺投入啊！” 张铭兴回到了门口，头发依旧一丝不乱，只是雪白的衣衫溅上了几点殷红。 第74章 美梦破灭 到了这个时候，何凡才开口问：“来的是谁？” 张铭兴看了何凡一眼，上前拍拍何凡的肩膀说：“放心，不是那小子回来了。” 何凡撇撇嘴，不置可否。 张铭兴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皱眉看了看转移床上两具狼藉的死尸，对黄旭交待道：“黄医生，安排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接着在黄旭唯唯诺诺之下，带着何凡下到了负一楼的太平间。 太平间又叫停尸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地方，流传着许多以此为背景的恐怖故事。 市二医院大约有四千张床位，按照不低于1的比例要求，太平间设置有五十个冷藏停尸柜。 部分异化者身形异于常人，墙上抽屉式的储尸柜根本放不进，所以只能冻硬了立在房间里。 何凡在冷气弥漫的房间内，看到了十多具形态各异的异化者。 有的还基本保持人类的轮廓，有的则是长得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物种。 张铭兴背手在后，如同走在艺术博物馆欣赏珍宝一样，眼中有光。 “多亏有了黄医生的冰冻异能，才能保存这些体型异常的异化者尸体。” “这些与你制造出来的异化者有什么区别？” 已经安排完打扫任务，匆匆赶了下来的黄旭主动解释说：“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大脑，这些异化者的大脑完好，操控的难度就会大幅下降，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指令就可以自主完成各种复杂的行动。” 张铭兴转过身对着何凡笑了笑说：“就像你看见的莫雨琪，我只要下个指令，让她和你打招呼，她就会按照生前的性格习惯很自然地和你说话，甚至感觉不出她已经死亡。” 何凡摇头说：“可是随着尸体腐化，脑细胞不可避免地死亡，大脑功能会迅速下降。” 黄旭说：“没错，所以操控的复杂性会直线上升，这样一来，能够同时控制的尸体数量就必然减少。” “我的线虫可以一定程度上减缓尸体腐坏，但是也仅仅是多延长一两天的使用时间。有了你的治愈能力，将尸体恢复到完好状态，再配合我的控制能力，就等于打造出了一个和活体没有区别的生物。” 张铭兴炯炯有神地看着何凡，继续说道：“你想一想，只要你每天进行一次维护，这些异化者就能够像活人一样思考执行任务，而且绝对忠诚、悍不畏死。即便有了损伤，只要能够回来，你就可以让它们恢复如初。像这样的尸体，我可以操控上千具，你觉得还有谁能够阻挡我们的异化者大军？” 一旁的黄旭也有些激动地补充道：“而且保持正常思维能力的异化者尸体，说不定还能够使用出特殊异能，如果是那样，异能者的尸体也可以派上用场” 何凡看了眼憧憬未来的二人，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当我是生产队的驴？” 张铭兴心情大好，居然打趣道：“能者多劳。” 何凡摇摇头，给二人泼上一盆冷水。 “先试试看，我没有试过治愈尸体，刚死的也许可以试着抢救抢救，这种我不确定我的异能有效。” 何凡的话让陷入美梦中的二人冷静下来，张铭兴立刻掀开转运床上的盖布，拉开裹尸袋拉链，露出下方一具已经死亡的男尸。 迫切地说：“你快试试看。” 何凡扫描了眼前的尸体，这是一具普通男尸，死因是胸部的贯穿枪伤。 隔空使用治愈能力，冰冷的尸体毫无变化。 黄旭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何凡摇了摇头。 黄旭有些激动地喊道：“你再试试啊，你不用靠近一些吗？把手放上去，加大能力输出。” 何凡看了他一眼，把手放在了男尸胸前伤口处，再次试着让那股清凉的治疗气息融入尸体体内。 结果和刚才并无区别，尸体依然没有变化。 何凡说：“没用，死了就是死了，治不好。” 张铭兴和黄旭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 沉默了好半晌，张铭兴才说：“黄医生，去准备一组死亡时间不等的尸体，我们确认一下能够治愈的死亡时间。” 黄旭从呆痴中回过神，匆匆忙忙出了停尸间。 张铭兴盯着何凡，厉声问道：“你真的治疗了吗？” 何凡回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铭兴直直看了何凡许久，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嵌在墙壁里的停尸柜传来响动，里面似有活物。 何凡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张铭兴已经不耐烦地上前拉开一个抽屉柜，把里面冻得僵硬的齐鸣给提了出来。 停尸柜里的温度接近零下二十度，齐鸣缩着身子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抖个不停，牙齿咯咯地打着响。 “治好他。” 张铭兴心情不好，态度也不会好，对着何凡指使道。 何凡上前两步，站在齐鸣身前。 很快齐鸣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表面的冻伤如积雪消融，几秒之后全部消失，面色恢复正常。 被腐蚀的左脸皮肉生长，凹陷的右眼也重新突了起来。 十几秒之后又变得生龙活虎，从地上一跃而起。 “何凡，我杀了你！” 扑向何凡的齐鸣被张铭兴的红色丝线拉拽住，然后一把甩飞了出去，撞在金属柜墙上哐啷作响。 张铭兴吼道：“够了，你再动手我就真把你冻死。” 何凡看向齐鸣问道：“我治好了你的伤，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齐鸣咬牙骂道：“放屁，我身上的伤还不是你弄的！” 张铭兴用红色丝线把齐鸣缠了起来，卷到自己身前，红着眼杀气腾腾地盯着齐鸣说：“何凡现在是自己人，你再敢动手我就把你做成尸偶。” 齐鸣似乎十分畏惧张铭兴，点头结巴着做了保证，再也不找何凡麻烦。 张铭兴这才放开了他。 “张院长，尸体已经准备好了。” 黄旭跑了回来，向张铭兴汇报说。 张铭兴看了何凡一眼，扶了扶金丝眼镜框，从何凡身旁走过，“我们走。” 何凡看了眼齐鸣，齐鸣依旧恶毒地瞪着自己。 何凡笑了笑，转身跟着张铭兴出了门。 第75章 何凡的异化 何凡面前整齐摆放着六具尸体，腐败程度不一。 从死亡时间最长的开始尝试，不出意外，毫无反应。 何凡跳过一具尸体，来到第三具尸体旁，黄旭在一旁解释说：“这个死亡时间大约八小时。” 片刻之后，何凡摇摇头，又跳过一具尸体，依然摇头。 走到死亡时间最短的一具尸体旁。 尸体是一具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性，心脏被穿刺而死。 皮肤苍白、下垂，肌肉松弛还没有出现尸僵，估计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 何凡使用治愈能力，男尸胸前的创口开始收缩，几十秒之后伤口完全愈合，只是流失的血液没有重生，面色依旧苍白。 何凡问：“这个死了多久？” 黄旭说：“大概半小时。” 张铭兴脸色不好看，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太多区别。 何凡走到张铭兴身边说：“张医生，我想我的能力帮不上你，告辞了。” 张铭兴扬起头，冷冷说道：“你想就这么走了吗？” 何凡摊摊手说：“我们合作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了，你留下我有什么用？帮你们疗伤？” 张铭兴说：“想走可以，拿进化石来换。” “我哪里还有进化石？” “你没有，你带着的那个小子身上有。” “他已经走了。” “只要你在，他就会回来。” 何凡点点头，看向张铭兴问道：“要是他不回来呢？我又不是他爹。再说就算是亲爹，也不见得会冒死跑回来救我。” 张铭兴摇摇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天黑之后那小子就会回来找你。如果他没来，我明天早上就放你走。” 何凡抬头看了看，齐鸣和黄旭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加上还有张铭兴控制的尸体在，自己完全没有可能逃脱。 张铭兴见何凡不回答，又问道：“怎么，不敢赌吗？” “好，那我就在医院住一晚，麻烦安排一间病房，送些好吃的过来。好多天没洗过澡了，我还想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何凡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张铭兴点头说：“可以，都满足你。” 何凡又说：“对了，我还要一个女人。” 齐鸣忍不住怒道：“何凡，你搞清楚你的处境，你凭什么要这要那的？” 黄旭也忍不住嘲讽道：“女人没有，女尸要不要？” 没想到何凡居然点头说：“也行，那就她。” 看见何凡手指着站在远处几个尸体护士中的莫雨琪，不仅是齐鸣和黄旭，连张铭兴都有些吃惊。 莫雨琪已经用精神能力干扰了众人的视觉，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她现在是一具接近死亡24小时的尸体该有的模样：皮肤灰白干硬，肢体僵硬，眼球浑浊扁缩，体有大片尸斑 黄旭哑口无言。 张铭兴从头到脚又审视了一遍何凡，啧啧说道：“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好！我答应你。” 齐鸣和黄旭齐声骂道：“真t变态！” 何凡住进了病房，房间干净整洁，厕所还没有恶臭，这在已经断水七天的b市来说已经很难得。 泡在热水浴缸里，何凡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莫雨琪问道：“要不要一起洗洗？” 莫雨琪说：“不用了。” 何凡笑了笑，“张铭兴，你就别控制她监视我了，哪有尸体会和我说话的。” 旁边的莫雨琪闻言转身走出了浴室。 十多分钟后…… 何凡光着身子出了浴室，莫雨琪已经张着口，全身肌肉关节僵硬地平躺在床上。 何凡不确定张铭兴是不是还在监视自己，坐在椅子上开始进食。 “把衣服穿上，他没在看你了。” 莫雨琪的声音终于又在脑海中响起。 何凡看了看还僵躺在床上的莫雨琪，心中问道：“异化药剂呢？” “别在大腿内侧的丝袜里，自己来取。” 何凡掀开护士短裙，把药剂抽了出来，在心里问道：“这多尴尬，你就不能交给我吗？” “我如果自主控制身体活动，可能会被张铭兴感应到。” 随后莫雨琪又传音说：“昨天你们送我一把枪防身，我今天帮你拿到异化药剂，算扯平了。等会黄旭会把我们这些尸体集中关起来冻上，那个时候我就会干扰他的思维让他以为我已经进去，然后偷偷逃走。等明早上他们发现我不见时，我早就逃远了。” 何凡点点头，“那也帮帮我呗。” 莫雨琪传音道：“爱莫能助，你是重点关照对象，我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忽视你的存在。” “那你帮我一个小忙，逃出去以后通知严跖高别来找我。” 等了几秒，莫雨琪回复了一声可以，何凡把约定的地点告诉了莫雨琪。 半个小时后，何凡把莫雨琪的“尸体”丢到了门口，然后关上门。 何凡扫描后可以确定，齐鸣就在自己对面的房间，至于其他看押自己的异化者躲在哪还不清楚。 等到确定莫雨琪离开，何凡才躲进厕所里，将异化药剂取了出来。 犹豫片刻，把异化药剂打进了自己的身体。 感觉血液就像是被点着了的汽油，瞬间在体内沸腾翻滚，接着血管爆裂，脏器破碎，肌肉崩坏…… 同时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开始发挥作用，不断修复损伤的身体，变异的细胞不断被自愈能力纠正修复，这样下去异化铁定失败。 何凡早就预计到了这样的情况，强行用意志压下了能力对于左手的治愈。 经过一分多钟痛苦煎熬后，身体的细胞变异分化已经停止，逐渐开始恢复正常，但是左手的变异还在继续 左手就像橡皮泥一样不断被捏造成各种形态，很快又会崩溃推倒重来。 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反复后，何凡都认为这次异化会以失败告终。 幸运女神终于青睐了何凡，在左肩头位置形成了一块稳定的核心组织，然后以此为基点重构左手。 从左肩到手肘，再到小臂最后是手掌，生成了一条全新的手臂。 身体似乎接纳认可了这条异化的手臂，自愈能力不再对它进行纠正修复。 异化成功。 何凡自我审视了一番，从外观看和正常人类手臂差不多，略粗，在手心处有一条两公分左右的裂口。 肩部生长有大量的腺体，分泌的液体可以通过布满手臂的特殊肌肉组织层层加压，最后通过手心的裂口喷射出去。 变异完全是随机的，这种液体有什么功效，只有试一试才能知道…… 第76章 齐鸣的临死反扑 何凡试着让腺体分泌出液体，尴尬地发现产能严重不足。 就好像兴冲冲拧开了水龙头想洗个痛快，结果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流出来。 流量太小就很难在输送管道中形成足够的压力，何凡最后在手心挤了一点出来。 指尖蘸了一点放在鼻息下嗅了嗅，不刺鼻，反而还有点淡淡的水果清香。 同时何凡感觉有物质从指尖皮肤渗透进了体内，开始损伤神经系统。 这是神经毒素。 顾名思义，神经毒素是针对神经系统的一种毒素，其家族中最臭名昭着的就是沙林。 何凡先是有些兴奋，这可是大杀器啊。 不过看这如同尿不尽的毒液产量又有些发愁。 从左臂上那层层加压的肌肉组织可以看出，这一套系统本可以将毒液如高压水枪一般喷射出去，可是毒液的供给却无法跟上。 何凡思考了一下原因，这是因为自己只异化了左臂，所以导致与身体其他器官机能不配套，造成了毒液的产能大幅下降。 通俗地说就是小马拉大车——架不动劲。 何凡以前的领导有句口头禅：办法总比困难多。 静坐沉思片刻，想了个办法。 毒液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让液体在手臂输送管道内积累一定液量。 喷射时候通过控制出液量，将毒液像子弹一样一团团射出去，这样可以支持发射十发左右，而且射程估计可以达到三十米。 这样一来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 手上的毒液给了何凡信心，接下来何凡就开始思考如何逃出去 夕阳斜照，何凡从窗口看见楼下的尸体如同小学生一样整齐排着队朝着太平间方向走了过去。 虽然没有看见莫雨琪，但是何凡确信莫雨琪能够成功逃出去。 只是莫雨琪能不能找到严跖高和陈娇娇，何凡对此没有把握，也许这两个人已经不在陈家苑小区。 何凡一方面不希望严跖高回来医院找自己，但是如果严跖高真不回来，何凡又觉得有些淡淡的失落。 人是复杂而且矛盾的动物，永远不要高估了自己对他人的了解。 天渐渐黑了下来。 何凡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任何人来过房间。 左臂内的毒液储存到一定量之后，毒腺的分泌就开始下降，最终停止了下来。 何凡决定出去看看。 推开房门刚刚走出来，对面的房门就打开了。 齐鸣站在门口一脸倨傲地看着何凡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待在房里太无聊，出去走走。” 齐鸣一闪拦住了何凡，“不行，张医生说了让我看着你，不能让你跑了。” 何凡笑了笑问：“那要不你陪我一起出去走走？” 齐鸣看见何凡诡异的微笑，想起了莫雨琪的尸相，自行脑补了一些画面之后打了一个冷颤。 “我才不和你这个死变态一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也别去！”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齐鸣哈哈大笑，“何凡，你的能力是治疗，你的武器也没了，你凭什么和我说这样的话。” 说完齐鸣就一拳朝着何凡的脸打了过来。 何凡后退一步，用左手挡住了齐鸣的拳头，同时将神经毒液抹到了齐鸣的手上。 齐鸣的速度比何凡要快，一拳被挡加快了速度扑上来一个提膝，把何凡撞退了数步。 何凡捂着肚子蹲下，感觉苦胆水都要吐了出来。 齐鸣一脸得意地说：“只要你不死，张医生就不会怪我，我先揍你一顿出出气，老子看你不爽好久了。” 说完抡着拳头又再上前。 何凡虽然已经有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和齐鸣这样的异化怪物比还是有极大差距。 只能被动防御，减少受到的伤害。 齐鸣越打越兴奋，一拳比一拳重，同时高声喊道：“你反正能自愈，简直就是完美的人肉沙包，我要打得你怀疑人生。” 齐鸣一脚踹过来，何凡双手挡在胸口，人依旧飞出去十来米远摔在地上。 齐鸣怪叫着追了上来，刚冲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捂着胸口跪了下来，浑身颤抖。 何凡爬了起来，走到齐鸣面前问道：“是不是觉得全身如针扎一样疼痛？” 齐鸣抬起头看向何凡，“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最好别激动，也别再和人动手，不然死得更快。” 齐鸣怒吼一声，再次猛攻何凡。 哐~ 何凡侧身避开，齐鸣的小臂没入了墙中。 齐鸣喘着大气，全身青筋暴起，皮下大量出血，皮肤开始浮现紫褐色。 何凡站在一旁解释道：“我的能力确实是治疗，过度的治疗也可以看作是强化，生物体内各种组织器官都讲求平衡，当一种器官过于强化，反而会损伤身体。” 齐鸣双眼布满血丝，看向何凡说：“你强化了我的心脏？” “不止，还有你那个提供气体压力的异化第二心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劲了？但是你体内的血管和气脉承受不住持续的高压，结果就是你活动越激烈死得越快。” 何凡在挨揍的同时一直在强化齐鸣，因为他发觉神经毒液无法渗透通过齐鸣皮下那层黑色物质，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采取了第二方案，过度强化。 这个方法说起来还要感谢黄旭的解剖演示，何凡在观看他开膛演示强化过程中受到了启发。 齐鸣牙槽磨得吱吱响，把手从墙里抽出来，咧嘴一笑。 然后猛地用手指把胸口戳了两个洞，就像压力容器泄压一样，血和气分别从洞里喷了出来。 “有了泄压口，就没事啦！” “你这样活不了多久。” “我死之前能够杀了你，这就够了！” 齐鸣说着全力扑杀过来，如果说先前还有留手没打算取何凡性命，这一次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要与何凡同归于尽。 何凡急忙后撤，同时护住自己的弱点头部。 何凡刚才也尝试过治愈齐鸣胸口的指洞，但是泄压的冲击下伤口根本无法愈合，所以何凡必须支持到齐鸣先倒下。 齐鸣一拳就把何凡格挡的右手小臂打骨折，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人侧飞起来。 但是还没有飞远，小腿就被齐鸣拉住，然后整个人被拍到了地面上。 齐鸣一步上前骑在了何凡的胸口，两手十指紧扣，一齐发力朝着何凡的脑袋砸了下来。 情急之下何凡用左手朝着齐鸣的脸上喷出了毒液，滋了他一脸。 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不受控制地扭头闭眼，齐鸣也是如此，砸下的双拳因此稍稍偏移了一些方位。 何凡同时也尽力伸长了脖子，偏着头想要避开。 砰！ 何凡的颧骨往下，连同鼻子和半边上下颚全部被敲扁，成为了一块模糊的肉饼，牙齿飞溅出去嵌进了墙壁里。 齐鸣一击得手，抬身高举双拳，打算再来一次彻底敲碎身下残存的头颅。 第77章 逃离医院 何凡已经被第一下巨大的冲击力震荡得几乎晕厥，再也无力反抗。 条件反射一般地将手护在眼前，结果迎来的是齐鸣软弱无力的双手。 接着齐鸣整个上身瘫伏在何凡身上，已经气绝身亡。 可怜齐鸣功亏一篑，最后一击没有来得及使出就气血耗尽，没能拉上何凡陪葬。 何凡不好受，吃力勉强把齐鸣的上身推到一侧。 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推开了区与普通病房区的门，走道里的风灌进来从头顶吹过，感觉整个头凉飕飕，风直往嗓子眼里灌 何凡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办不到，连生物扫描能力也暂时失去了效果， 刚才齐鸣的第一次敲击不仅伤到了自己的脊椎，使得胸部以下暂时失去了知觉，而且振动损伤了脑垂体，破坏了扫描能力。 好在手还能动，不管是什么给它来一发毒液炮，剩下的只能交给命了。 何凡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待来者露面…… 脚步很轻，而且很密，听起来好像来的远不止一个人。 因为是从脑后方慢慢过来，何凡此时无法回头去看。 十几秒的时间是如此漫长，终于脚步声来到了身侧，何凡微微偏头斜眼望去，一个头戴护士帽的红脸女人在自己头侧与自己对上了眼，从高度看似乎是趴在地上。 女人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甲壳般的暗红光泽，额头生有两条长长的节肢触须。 一双眼间距极宽，就好像眼睛长到了太阳穴上，并且眼球散发出红光。 阔扁的鼻子下方是一张四瓣开的钳形口器。 这不应该叫女人，这是一只女怪物。 何凡压制住了喷射毒液的冲动，因为从脚步声判断，后方还有人。 啪嗒，女怪双手撑在何凡头两侧，把头探到了何凡面部上方，四目相对。 居然有种热恋中的女人在与躺平男友深情对望的错觉 当热情似火的“女人”把她一张一翕的口器朝着何凡的烂脸贴上来的时候，何凡再也忍不住。 抬起左手挡在面前，然后将毒液射了怪物一脸。 怪物扬起头惨叫，连连后退。 从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判断，似乎后方所有人都在齐齐后退。 接下来几十秒走道里充斥了翻滚碰撞的声音，接着传来呕吐和排泄物的恶臭。 大概两分钟后，一切又重归寂静。 此时何凡的脊椎基本恢复，终于能从地上坐起来。 回身望去，这是一只类似于蜈蚣一样的异化怪物，就好像十几个没有脑袋的人排队趴跪在地上依次相接，连成一体。 因为毒液的麻痹作用，瘫在地上肌肉紧绷，隔几秒还会抽搐一下。 何凡这时也恢复了扫描能力，可以确认这是一只活体异化者，并不是张铭兴控制的怪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摸了摸自己满是碎骨茬子的脸，还凹着大坑，被血染红的脑袋就像被人咬了一大口的红苹果。 何凡忍着疼修正了一下开裂偏斜的颧骨和半截鼻骨。 至于下颚骨，那玩意已经碎成了渣，只能从肉里把碎片给挑出来，同时还有还有嵌进肉中的牙齿。 清除这些东西有助于加速恢复。 何凡走出区的隔音大门，门外边躺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异化者尸体，从身体组织腐烂情况看，这才是张铭兴控制的尸体异化者。 张铭兴控制的异化者被那只人体蜈蚣杀死，他本人却没有赶过来，这说明他要么被什么事拖住了，要么就是根本不在医院。 何凡心想这是好机会，快步走进楼梯间，朝着一楼而去。 整个住院大楼好像就只有何凡一个人，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等何凡到了一楼确认没有别的人或者怪，这才从侧面遛出了住院大楼。 出了住院大楼，隔着门诊大楼何凡都能察觉到二医院大门口方向有明亮的灯光射过来，还有嘈杂的声响。 何凡皱了皱眉，心想还是先遛出医院与严跖高与陈娇娇汇合，不去多管闲事。 于是走医院污水处理站的后门翻墙出去，直奔陈家苑小区。 —— 半小时前，院长办公室内 黄旭将今天的实验结果交给了张铭兴，张铭兴看都没有看，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 黄旭小心说道：“张院长，你不用太担心，也许拿到了进化石之后，您的操控能力就能够进化到操控活物。” 张铭兴骂道：“都是些废物，连跟踪一个小孩和蛇妖都办不好，这种没脑子的尸体再多也没有用。” 黄旭低着头不敢回话。 沉默了一会儿，张铭兴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维稳会的人又上门找麻烦，被我打发了。我担心他们会组织更多的力量来报仇，今晚不管能不能抓住严跖高，得不得到进化石，明天我们都要撤离医院。” 黄旭有些吃惊地问：“可是我们这些设备和冷藏的尸体怎么办？我们离开医院又去哪里呢？” 张铭兴说：“异化者尸体挑些新鲜的，控制它们带走就行。现在维稳会和异化者联盟都闹僵了，河西是呆不下去了，我们走陈家岭隧道去河东。” “河东？难道是去找上次来的那个薛强？” 张铭兴点点头，“三合会也算是大势力，而且他答应将中心医院划给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研究。” 黄旭张张嘴什么也没说，才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张铭兴脸色一变，“该死，维稳会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黄旭听了脸色一变，刚走到窗边，几道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射进了房间，明晃晃地让人难以睁开眼 “张铭兴你听着，你们的医院已经被我包围了！你肆意残害我们维稳会的兄弟姐妹，恶贯满盈，罪该万死！我四队队长肥龙前来取你狗命，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 肥龙一脚踩在战地吉普后座上，一边拿着扬声器朝着医院大喊。 肥龙旁边的马尾辫男人低声说：“龙哥，应该是洗脖子，不是洗屁股。” “我知道，都一样” 黄旭有些紧张地看向张铭兴问道：“张院长，怎么办？” 张铭兴松了松衬衣领口，扭了扭脖子说：“只不过二十来号人，十几条枪，杀了就是！” 第78章 一进一出 肥龙放下高音喇叭，对着马尾辫说：“上家伙。” 马尾辫点点头，响哨一吹，两辆雾炮车就行驶过来，停在了二医院大门口两侧。 随着水泵开动，漫天的水雾飘荡在医院前坪的空中。 从医院大楼涌出的大量尸体暴露在水雾中，很快就像喝高了的醉汉，脚步踉跄东倒西歪，没冲出多远就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黄旭吃惊地看着大院里情况，望向张铭兴问道：“张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铭兴面色铁青，没有答话。 黄旭打开窗子，一股刺鼻的气味飘了进来，呛得他直咳嗽，赶忙关上了窗子 肥龙摆摆手，马尾辫点头又吹了两声急促的哨音，雾炮车停止了喷射。 肥龙再次举起高音喇叭喊道：“张铭兴，你这个玩弄尸体的变态，你的这些烂肉玩具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 马尾辫下达了指令，接着就有十余个维稳会成员换上了防护服，背上了电动喷雾机，整装待发。 张铭兴丢给黄旭一部对讲机，然后说：“下去和他们谈谈。” 黄旭拿着对讲机，苦着脸问：“张院长，谈，谈什么？” 张铭兴把桌子上的文件砸向黄旭，怒道：“你这个白痴，你去问他们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把对讲机给他！” 黄旭忙点头跑下了楼。 “肥龙队长，别开枪，别开枪！咳咳，我们谈谈。” 黄旭出了门诊大楼，就大声朝着肥龙喊道。 虽然停止了喷雾，医院前坪广场上依然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黄旭喊了一嗓子被呛得不轻。 肥龙看看马尾辫问道：“这个就是张铭兴？” 马尾辫摇摇头，“好像不是，和照片上不一样。” “干尼娘，这张铭兴就是个怂逼，藏头露尾的恋尸癖娘炮！” “杀了？” “让他过来，听听说些什么。” 黄旭来到医院大门口，呛人的味道减轻了不少，四五条枪从不同方向瞄着他。 黄旭虽然是异能者，但是没有经过厮杀，完全就是由张铭兴喂出来的温室花朵，这种场面让他腿有些哆嗦。 肥龙站在吉普车上，叼着雪茄瞟了黄旭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黄旭，是张院长的学生。” “张铭兴自己怎么不出来？” 黄旭面色有些为难，灵光一闪说道：“肥龙队长你这个药水太厉害，张院长闻不了。” 肥龙得意的哈哈大笑。 “那是，我肥龙一向是以智取胜，以德服人。这杀虫剂是我针对张铭兴特别调配的，就他那点道行还想和我斗。” “是是，张院长差我过来，就是想问问肥龙队长，这事要怎么善了？” “嘿嘿，你们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黄旭想了想，把对讲机递了上来。 “这您亲自和张院长谈。” 肥龙的要求很简单，交出何凡和进化石，并且让张铭兴天亮之前撤出二医院，把地方腾出来。 肥龙也不蠢，张铭兴手里还有许多尸兵，一旦进入了室内，光靠自己这十几台手持高压电动喷雾器，想要轻松拿下张铭兴也不现实，伤亡铁定惨重。 张铭兴已经感知到自己派去看押何凡的尸体异化者被杀，用对讲机呼叫齐鸣也没人应答。 一边和肥龙讨价还价，一边亲自赶往住院部房，到了那边只看见地上齐鸣与异化者的尸体，何凡早已人去房空。 就在张铭兴恼怒之际，却有了意外之喜。 安排在停尸楼那边的尸体巡逻者发现了潜入医院的严跖高 —— 从医院翻墙逃出来的路上，何凡发现了几个暗中躲藏的维稳会成员，估计张铭兴是和维稳会发生了冲突，所以无暇顾及自己。 何凡悄悄避开了维稳会的暗桩，暗中得意道：让你们狗咬狗，全死了才好。 赶到陈家苑小区，找到了指定的东南角楼栋，三楼一间房门口整齐摆放着三双鞋，两双鞋头朝外，中间一双朝内。 就是这间房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按照约定的敲门方式敲了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何凡！你逃出来了！” 开门的陈娇娇有些意外地说道，随后看了看何凡身后没有其他人，又问道：“严跖高呢？” 何凡一愣，问道：“严跖高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先进来再说。” 进了屋，何凡才从陈娇娇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与何凡在医院门口分别之后，陈娇娇带着严跖高绕路前进，并没有直接赶往陈家苑小区。 因为陈娇娇的嗅觉比较发达，加上异化者的尸臭味很大，很快就发现了身后有张铭兴派出的尸体跟踪。 陈娇娇与严跖高设伏反杀了跟踪的尸体异化者，随后两人发生了分歧。 严跖高执意要潜回医院营救何凡，陈娇娇则是持反对意见。 双方僵持互不让步，最后在陈娇娇的劝说下，严跖高同意等到天黑，如果何凡没有回来就再去医院寻找机会。 两人赶到这里，一直等到天黑何凡依旧没有赶来。 “严跖高就出去了，而我” 陈娇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觉得单靠我们两个没有什么可能救你出来，所以我没有和他一起去。” 何凡点点头，陈娇娇与自己不过相识一天，没什么特别关系。 要求她冒险去救自己实属强人所难，所以何凡并不怪她。 “没有一个叫莫雨琪的女人找上来通知你们，不要去救我吗？” 陈娇娇疑惑地摇了摇头。 何凡相信陈娇娇没有说谎，按理说以莫雨琪的能力，应该不会逃不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来通知严跖高二人，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赶回去找回严跖高才是当务之急。 “严跖高出去了多久？” “大概快三个小时了。” 何凡估算一下，从这里沿路步行直接去市二医院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 严跖高如果等待机会潜入二医院，必然会选择张铭兴与维稳会发生冲突的时间，所以自己逃出来的那段时间，很可能也是严跖高潜回医院的时间。 两人这一进一出，等于白忙活一场，自己这又要掉头回去找他。 只期望严跖高机灵一点，运气好一点，别被张铭兴或者维稳会的人给抓住。 “你记得严跖高的气味，而且有夜视能力，我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第79章 重返医院 见陈娇娇面有难色，何凡又说：“你放心，我只是让你帮忙追踪严跖高，并不需要你去和其他人拼命。” 思虑片刻之后，陈娇娇说：“那好，我先声明，如果情况不妙我会先逃。” 何凡点头答应。 两人赶到医院附近，维稳会的人依旧还在暗中监视。 医院里灯火通明，还有零星的枪声传出来。 何凡与陈娇娇一起绑了一个人躲进角落，打算先摸清楚情况。 “好汉饶命，别杀我。” 被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胡子，因为多日不刷牙，张口就是一股酸臭味儿。 何凡说：“老实回答问题，我就放过你。” 小胡子连连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是什么人，围着医院是做什么？” “我们是维稳会四小队的人，上头命令我们今晚拿下二医院，然后作为把守陈家岭隧道的前哨站。”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共四十多个人，二十多人负责从正面进攻，其余十多个人在医院其附近暗中监视。” 何凡皱了皱眉问：“就你们这点普通人，凭什么打败医院大量的异化者？” 小胡子忙说：“是真的，肥龙队长从西区工业园的农药厂拖了大量的杀虫剂过来，说是用这种药可以杀死里面的活尸。” 见何凡沉吟不语，生怕何凡不信，小胡子又补充道：“我们还找了两辆雾炮车，和十几套电动喷雾器，就是专门用来打药的。” 一旁的陈娇娇说：“确实是这样，空气中有股怪味。” 何凡吸了口气仔细分辨，空气中似乎是多了点味。 先前从住院楼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鼻子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那个时候闻不到杀虫剂的气味。 “那你们在这里监视起什么作用，你们这么分散，即便是医院的异化者逃出来你们也拦不住。” 小胡子说：“辫帅交待我们，如果发现医院后方有落单的敌人逃出来就开枪示警，如果是大群的活尸怪，就让附近楼上的人开炮。” “开炮？” “对，我们事先已经在附近的楼顶上安置了两台喷雾炮，从高处喷下来可以覆盖医院后方两处出口和街道。” “你们当中有多少异化者，或者异能者，都有些什么能力？” “听说肥龙队长和辫帅都是异能者，辫帅的能力是分身，至于肥龙队长，没有人知道，从没看他用过。另外肥龙队长还问总部要了三个鸟人过来帮忙运送雾炮机上楼。” 陈娇娇问：“什么鸟人？” “就是长了翅膀的怪物，我们也不管是什么翅膀，反正统称为鸟人。” “就只有这些？” “对，只有这些，其他都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啦。大哥，你放过我，我们普通人在这个世道活下来不易啊，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加入维稳会的。” 何凡笑了笑说：“我想放过你，可是你没说实话。” 小胡子惊恐地喊：“我都说了，说的是实话啊。” “你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不对，明显迟缓了一下，有些吃惊，说明你很可能认识我。” 小胡子急忙说：“饶命！大哥饶命。我确实看过你的照片，你是何凡，上面说如果看见你就要活抓你，我先前害怕不敢点破啊，我真不是有意瞒你。” 何凡愣了愣，他本来只是有点怀疑，随口诈一诈，没想到小胡子真的认识自己。 “抓我？为什么抓我？” “我们昨天从湿地那边新收了一个人，那个人说是你杀了湿地里那个老外，还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具体的我真不知道了，辫帅也只是给了照片让我们看，要我们留意。” 何凡思考片刻，找了个空矿泉水瓶子灌上自己的毒液，交给了陈娇娇。 “让他配合你，偷偷把我的这瓶毒液混到他们设在楼顶上的喷雾炮储液灌里。医院你就不用进去了。” 陈娇娇接过瓶子看看，抬头问道：“你一个人去医院？” 何凡点头说：“医院里味道太大，你也闻不出严跖高的方位。” 陈娇娇点点头。 何凡拍了拍小胡子的脑袋，“好好配合，不然她就会吃了你。” 小胡子畏惧地看了陈娇娇一眼，急忙点头表忠心述肺腑。 与陈娇娇分别之后，何凡翻墙回到了市二医院。 两辆雾炮车沿着医院内的车道绕圈喷洒，让整个医院到处都是呛人的杀虫剂味道。 雾炮车旁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穿着隔离防护服，持枪护卫。 何凡看见住院大楼前坪有灯光和攒动的人影，悄悄绕了过去， 看清大坪里的情况，不禁暗骂了一句谢特。 严跖高正站在马尾辫男人身边，而肥龙站在吉普车上，旁边还有十余个维稳会成员。 黄旭跪在地上，被一个人拿枪顶着后脑，一动也不敢动。 肥龙戴着护目镜和口罩，拿起扬声器又开始朝着住院大楼喊话： “张铭兴，交出何凡，别再负隅顽抗了，否则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住院大楼里传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很明显不是张铭兴，应该是他控制的怪物。 “肥龙，何凡真的已经跑了，你围着我也没有用。” “放屁，你当我是傻子？这个小兄弟就是证人，他说就是你扣押了何凡，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乱说的。”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慧，你的学生黄什么，都已经交待了，何凡被你关在住院楼里。这个小兄弟与何凡是一路的，他既然冒死回来救人，说明何凡就在你这里。刚才如果不是我当机立断出击，这个小兄弟也被你抓走了。” 楼里半天没有回答。 马尾辫在一旁小声问道：“龙哥，要不要让弟兄们杀进去算了。” 肥龙小声说：“你没看见吗？十几个被控制的异化者尸体跑了进去，现在里面这么多怪物，冲进去不是找死？” “那怎么办？” 肥龙笑了笑说：“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就行了。” 何凡躲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些犯难。 看样子肥龙还不知道进化石在严跖高身上，以为还在自己身上，暂时不会为难严跖高。 但是肥龙知道了严跖高与自己的关系，肯定不会放过严跖高。 必须帮一把张铭兴，制造出混乱，自己才有机会救出严跖高。 第80章 伪装 两台雾炮车已经停止了喷雾，一台守住了住院楼的侧门，一台停在了医院前坪。 何凡绕到前坪，缓缓靠近已经停下来的雾炮车。 左手一发毒液射过去，打在雾炮车的电机外壳上。 因为电机运行时间较长，外壳温度达到了六七十度，能够加速毒液中的神经毒素挥发。 毒液无色，打在电机上不会留下痕迹，但是发出了声响。 立刻就吸引了守卫雾炮车的维稳会成员注意。 两个人端着枪围了上去，一人扫视四周，一人查看发出声响的电机。 所穿的防护服等级并不高，也没有佩戴专业的防护面罩和呼吸过滤器，很快两人就出现了中毒反应，呼吸困难，头疼恶心。 闻声而来的第三人见瘫在地上抽搐的两个同伴，急忙上前查看询问情况。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很快也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 三个人相隔不远倒做一团，就像离开水的鱼张开大口一张一合，时不时扭动挣扎几下。 驾驶雾炮车的司机察觉到了异常，拿着小手枪从车头跳了下来。 看见地上的三人，意识到这是中毒反应，急忙转身打算去向队长报告。 方一扭头就被何凡一手扼住了脖子，接着头被朝侧方猛力一扭，颈椎骨骨折错位，倒在了何凡的怀中。 相比于另外三个同伴，司机是幸运的，不用经受临死前的痛苦折磨。 何凡把司机的尸体拖进了路边的绿化带，脱下司机身上的防护服穿在自己身上，戴好口罩和目镜，接着跑向了住院大楼的前坪 “队长，不好了，我们那边有几个兄弟出现了中毒反应！” 看了眼这名慌慌张张的手下，肥龙皱起了眉头。 “怎么可能，这药对人体没多大伤害，再说你们不是穿了防护服。” “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他们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一看就是中毒了。” 肥龙不耐烦地说：“我这儿忙着呢，没空管他们死活。” 说完看向住院楼上方。 伪装成司机的何凡也顺着肥龙的目光看过去，楼顶上有鸟人用强光手电闪烁发出了信号。 肥龙高声喊道：“兄弟们做好准备，那帮烂肉就要冲出来了，拿起你们手中的枪，撕碎他们！” 其余人一起高呼：“撕了他们！” 还有人发出兴奋的怪叫。 何凡愣了愣，不知道肥龙在搞什么鬼，怎么知道张铭兴要突围。 马尾辫男人一脚踹在何凡的身上，怒喝道：“发什么愣，没死就赶快抄家伙。” “哦，哦，好。”何凡忙掏出手枪。 马尾辫看见何凡的手枪，一脸嫌弃的模样。 “你去盯着那两个人，毛彪，你和他换换。” 叫毛彪的壮汉看了何凡一眼，摆头示意何凡过来。 何凡唯唯诺诺地低头跑了过去，实际上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接近严跖高。 “看好他们！” 毛彪说完就端着自动步枪走开，留下了被捆住双手跪在地上的黄旭和严跖高。 何凡用手枪敲了敲黄旭侧过来的头，低声吼道：“老实点，别动！” 严跖高或许是听声音有些熟悉，忍不住扭头看向何凡。 何凡回了严跖高一眼，只见严跖高穿了一身不知道哪儿来的蓝色大褂。 此时住院大楼里传来了骚乱声，好像是张铭兴的那些尸体异化者开始暴走。 哐啷~哐啷~ 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断有怪物破窗而出。 大楼正面也冲出来两个怪物，正前方是一个浑身都是筋肉没有表皮的四手巨人，旁边是一个两手像盾牌一样的壮汉。 “开火，干死它们！” 其实不用肥龙下令，枪声已经如雨打芭蕉一样响起。 肥龙的人分为两排圆弧阵列，前排的蹲下开枪射击延缓怪物冲击，后排的人用手持电动喷雾器不断朝着怪物喷射杀虫剂。 不少怪物并不怕子弹，但是害怕杀虫剂。 被喷射出的气雾给包裹住很快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何凡通过扫描感知看得很清楚，尸体脑中寄生虫能够分裂延生出更细的红丝，红丝遍布全身控制尸体活动。 杀虫剂能够很快渗透进尸体的皮下，红丝稍稍接触到就会立刻收缩，从而导致失去对尸体的控制。 从大门冲出来的两个肉盾怪物倒下，后方蹿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被何凡杀死的齐鸣。 齐鸣现在也成为了张铭兴尸体大军中的一员，利用肉盾的掩护冲进了肥龙小队的战斗列队中。 双膝直接磕倒两名蹲跪开枪的人，然后继续前冲双手贯穿了两个喷雾人员的胸膛。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在杀虫剂的刺激下，体内的红线剧烈收缩退回到脑中，身体随之重新化为一堆死肉。 马尾辫高喊一声：“不要慌，重新站好队形。” 说完身子化为虚影，分裂出四个一模一样的马尾辫男人。 两个捡起枪，两个捡起喷雾器，又补上了队伍的缺口。 何凡见双方激烈交战，正准备一枪爆了黄旭的头，然后带着严跖高趁乱逃跑。 肥龙突然出声打断了何凡。 “你，把那两人带过来。” 何凡抬头看向肥龙，愣了愣神。 “我特马叫你把那两人带过来，赶紧的。” 何凡踢了黄旭一脚，“站起来，过去。” 严跖高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老老实实地被何凡押到了肥龙身旁。 身后的医技楼传来声响，肥龙嘿嘿一笑，说了句终于来了。 随即从吉普车后箱提出了一把手持加特林机枪。 何凡瞟了眼肥龙，这个胖子看上去白白胖胖，但是那一身外皮之下堆积的都是肌肉，并不是脂肪。 医技楼的门楼窗眼冲出许多尸体异化者，朝着肥龙这一伙人扑来上来，打算来个两面夹击。 肥龙手中的加特林开始喷火，弹壳如雨点一般劈里啪啦落了下来。 旋转的枪管喷出长长的火舌，巨大的哒哒声响震撼耳膜。 目测这挺手持加特林的重量少说有三四十公斤，加上供弹装置和那长长的带状弹链，总重只怕接近百公斤。 肥龙却像玩具一样拧着毫不费力，有力的双臂稳稳固定住手中的机枪，丝毫不受巨大的后座力影响。 医技楼冲出来的尸体异化者就像破布玩偶一样被打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硝烟散去，对面已经是尸横遍野。 肥龙丢了手中打空子弹的加特林，吐槽道：“爽是爽，就是太快了，时间有点儿短。” 第81章 汇合 另一边，张铭兴的尸体敢死队也没能冲破马尾辫带领的防御阵型，开始分散溃逃。 肥龙看了何凡一眼，说道：“新来的，看你傻不啦叽的样，以后放机灵点，叫你动你就赶紧动起来。” 何凡点头连连称是。 马尾辫跑到肥龙身边说：“龙哥，这些怪物开始逃了，追不追？” 肥龙嗤笑一声说：“逃不了，门口我还有安排，看见张铭兴没有？” “没有，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异化者，也许张铭兴就伪装成其中一个。” “无所谓，逃就逃，你带几个弟兄去门口拣鱼，兴许能逮住他。” 马尾辫带着十来号人追了出去。 肥龙又指使几个手下上楼去搜寻何凡。 接着拍了拍黄旭的肩膀说：“你的张老师已经跑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黄旭听他这么一问，知道自己保命有望。 赶忙说：“我是一时糊涂，以后就跟着龙哥你混。” 肥龙哈哈笑了两声，“这就对了，你好歹也是个异能者，年纪轻轻别整天窝在屋子里玩尸体，跟着我肥龙混，保管把你变回阳光灿烂的大男孩。” 说完搂住严跖高的肩头，指了指住院大楼问：“你说你那个何大叔在不在上面？是死的还是活的？” 严跖高哼了一声，“何大叔才没那么容易死。” 肥龙笑眯眯地说：“没死就好啊！我也不希望他死，死了多没有意思，活着还可以给我当军医。” 黄旭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在身后喊道：“肥龙队长！不，龙哥，我有情报反映。” 肥龙扭头皱眉看向黄旭。 何凡见黄旭看向严跖高，心道要遭。 果然，黄旭急匆匆地说：“那个进化石其实不在何凡身上，在这个小子身上。” 没想到肥龙并不惊讶，反而戏谑地看着黄旭问：“先前在大门口审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交待？” 黄旭讪讪道：“先前，先前我不还没有想明白吗，这才刚刚弃暗投明。” 肥龙呵呵笑了两声，“不，你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要害死多少人啊？” 说完猛地开枪打穿了黄旭的额头。 黄旭脸上还带着震惊后仰倒了下去。 肥龙转身，身后还有两个收拾残局的手下。 两人见肥龙转身忙说：“龙哥，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肥龙说：“没事，你们继续。” 然后看向何凡，笑着说：“站这么近，你一定听见了。” 先前说没听见的两人刚躲远没几步，从地上飞起两道黄色的光芒穿透了两人的胸口，暴出两团血雾之后接连倒地。 瞥见这一幕的何凡握紧手枪的右手又松了下来，丢了手枪举起手说： “我听见了，但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肥龙有些惊讶地看向何凡说：“咦，刚才还说你傻，想不到这么快就变机灵了。” 何凡举起的左手，在肥龙说话的时候突然射出一团毒液。 肥龙没料到已经没有了枪的何凡还有这一手，大意之下没有躲开，毒液砸在了胸口。 肥龙低头看了看胸，诧异地问：“这是什么？你吐我口水？” 很快肥龙就知道这是什么，剧烈的中毒反应让他身体肌肉猛烈收缩痉挛。 体内大量肌肉此时反而成为了催命的枷锁，收缩的力量比普通人更为凶猛，反应更为激烈。 何凡忙拉着严跖高喊道：“快跑！” 严跖高终于猜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何凡，激动地再次确认道：“是何大叔？” 何凡没时间与严跖高相认，拉着他一把扑倒在地。 嗖嗖地破空音从两人上方响起，打在远处的墙上发出一阵闷响。 何凡与严跖高一齐回头，在吉普车大灯的照耀下，无数黄灿灿的弹头和弹壳全部漂浮在半空中，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何凡急忙抱起严跖高在地上打滚，滚到了花坛背后。 劈里啪啦一阵乱响，花坛垮了大半，沙土飞溅。 等安静下来，何凡抬起紧抱的头，确认了一下自己和严跖高的伤势，虽然有不少金属弹头和碎片打进了肉里，还好都属于能够治愈的伤。 肥龙在这一波攻击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躺在地上打着摆子昏死过去。 何凡有些后怕，刚才太过大意，没有及时补枪导致自己遇险。 进楼搜索何凡的人听见了底下的动静，从窗子里探头看下来。 “龙哥，龙队，你怎么了！” 何凡暗道不妙，一边全力医治严跖高一边说：“你快从正门逃跑。” 严跖高急问：“那你怎么办？” 何凡急道：“他们看我这个装扮，只会以为是你杀了我，你先跑，陈家苑汇合。” 楼上的人已经开始朝着严跖高开枪，好在射击技术堪忧，全都打在了后方地面。 严跖高一咬牙，全力朝着医院正门方向逃去 何凡躺在地上装尸体，身上的防护服上满是窟窿，还有新鲜的血迹，这些都做不得假。 匆匆赶下楼的维稳会爪牙只翻过何凡的身子看了一眼，就再也无人问津。 “辫帅，你，你怎么了？” “毒，有毒，后门那边喷出的药剂有毒。” “啊，连你也这样了，龙哥也中毒了啊。” “什么！” 何凡听见了马尾辫男人的剧烈咳嗽，接着就听一众小弟辫帅辫帅地喊个不停，估计马尾辫也晕死过去。 一个男人问：“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们逃，现在没人管我们了，我们逃出去躲起来。” 又有一个声音说：“可是我的孩子还被他们关着。” “哎，对啊，我老婆还在维稳会手里。” “老婆死了可以再找，儿子死了可以再生，自己能活下来再说。” “可是脱离了维稳会我们一样很难活下去啊” 一帮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也不可能达成统一。 最后大部分人做鸟兽散，少数几个人留了下来。 不多时，天空中降下一个鸟人。 听了情况说是飞回总部汇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处理。 何凡等所有人散了之后，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偷偷爬起来遛出了医院，赶往陈家苑与严跖高汇合。 当何凡再次敲开房门，严跖高兴奋地扑了上来。 “太好了，何大叔你没事。” 何凡皱眉推开严跖高，低声说：“安静点，别惹来麻烦。” 进了屋里，除了陈娇娇，居然还有一张让人意外的熟面孔。 何凡一脸懵逼地看向陈娇娇问：“你把这个小胡子带回来做什么？” 第82章 连夜过河 小胡子叫廖德源，家住河东灰山区。 混乱爆发第一天，照常驱车赶往河西的工业园区上班，未料到清晨与妻女的一别竟然成为了永诀。 加入末日维稳会是迫于生存的无奈之举，比较幸运的是加入了肥龙的第四小队。 相较于其他队伍，第四小队的伤亡率算是最低的，廖德源也幸运地活过了第一阶段，成为了队伍里的老油条。 前些天他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消息，河东的星盟建立有安全区，而他家所在的灰山区正好处于那一片范围。 这让已经心如死灰的廖德源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妻女还活着。 “请带上我一起过河，我想回去。” 何凡看着跪在地上恳求的廖德源，半晌没有说话。 旁边的严跖高说：“何大叔，你就带上他呗，反正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何凡没有问陈娇娇，陈娇娇既然把廖德源带回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应该有机会逃离维稳会独自返回河东，为什么会等到我们绑了你这么一个巧合的机会，你才说想回去。” “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一桥和二桥由维稳会管控，只进不出，不让人通过。三桥已经被炸断了，四桥在南部隔得太远，要绕很大的圈才能抵达灰山区，凭我的实力几乎不可能走这么远。” “那地铁隧道和过河隧道呢？” 廖德源有些奇怪地看向何凡，问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地下的情况？” 何凡摇摇头，他还真不清楚。 因为地下没有阳光，尸体不会汽化消失，容易滋生异化者，而且相对于地面来说，空间黑暗狭小，不容易逃生，所以何凡都有意避开这些地下通道，尽量走地面。 “河西这一片的地铁网络是异化者联盟的地盘和交通通道，维稳会为了防守，已经炸塌了不少地铁口，我们走地铁隧道等于是送给异化者做点心。” 严跖高急忙问：“那陈家岭隧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廖德源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这一次我们抢占二医院就是为了控制住这条隧道。听辫帅说过，隧道那一头是三合会的地盘，维稳会打算和三合会结盟，所以这一条通道必须控制住，这才有了今晚突袭医院的行动。” 何凡又问了一些关于维稳会的情况，廖德源的在维稳会的地位不高，所知道的有限。 其中有两点让何凡很感兴趣。 一是b市范围内会随机刷新出一些补给点，凭空多出许多军火武器。 所以维稳会不断扩张势力范围，不仅是为了控制更多人口，也是为了抢占更多的武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维稳会的武器越来越丰富，火力越来越强大。 二是异能者产生的问题。 按理来说，经过这么多天的厮杀，维稳会应该会产生大量的异能者。 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杀死异能者或者异化者之后发生异能觉醒的比例相当低，像廖德源这样的老油条，参与了许多次行动，身边也只有两个人获得了异能。 一个就是和他差不多同期加入四小队的马尾辫，马尾辫因为获得了分身异能成为了小队的副队长。 还有一个人获得了操控植物的异能，不过在后来的战斗中死亡了。 何凡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前两天和你们肥龙队长一起的那个红头发女人是谁？” 廖德源一愣，“你怎么知道她？我听肥龙队长叫她莉娜，她和我们一起去了湿地，回来的路上就分开了，反正是总部那边派下来的，和我们这些炮灰没有交集，我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何凡点点头，这和张铭兴那里得到的消息吻合，莉娜是幸存者，米勒的同伴。 张子健与熊哥失联之后，就亲自与肥龙去了一趟湿地。 几人又商议一番，决定连夜通过陈家岭隧道。 因为维稳会很可能会在明天组织人扫清隧道，等到那个时候，再要通过隧道就会更加困难。 不过还有一个麻烦，严跖高的异能失效，成为了普通人。 廖德源说这是维稳会新派发的抑制药剂的作用，可以暂时让异能者使用不出异能，方便各个小队控制押送异能者，等药效过去就会恢复。 何凡扫描了严跖高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异常，治愈能力也无法解除抑制药剂的效果，只能作罢。 议定之后，四人即刻出发。 陈娇娇拥有夜视能力，走在最前方。 廖德源和严跖高走中间，何凡殿后。 陈家岭隧道全长大约四公里，如果顺利的话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通过。 陈娇娇早有准备，从维稳会手里带回了几条枪防身，不至于让严跖高几人赤手空拳。 何凡看着前方的严跖高问：“你这身蓝色衣服哪里来的，怪怪的。” “哦，差点忘记脱了，这是那个肥龙抓了我以后，一定要我穿上的。” 廖德源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医院放射科的防辐射服，可以阻隔核辐射。” 严跖高说：“我穿了银纤维内衣，也可以防辐射。” 廖德源解释说：“电磁辐射与核辐射是不一样的，你那个内衣不能防核辐射，外面这件是铅衣，这个才能防核辐射。” 何凡制止了严跖高脱衣，“穿着，别脱。” “为什么？” 何凡拍了拍严跖高的肚子说：“这是在保护你。” 廖德源好奇地问：“保护什么？难道我们这里有放射性物质？” “不该问的别问！” 廖德源闭上了嘴。 进入隧道以后，月光照不进来，四人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为了隐蔽，没有使用手电，用绳子绑在陈娇娇身子上，后方三人牵着绳子沿着隧道的墙壁跟进。 实际上严跖高也有夜视能力，虽然不如陈娇娇看得清楚，但是比双眼一抹黑的廖德源与何凡要好很多。 估计走了一公里，脚下开始有积水，而且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隧道漏水了，前方要是淹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过河隧道的坡比较缓长，中间位置几乎是平的，如果全部淹了这里的水位肯定不止这么高。” 果然如何凡所说，水位到了齐腰位置就不再发生变化，前方还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严跖高抱怨道：“这里面的水可真臭。” 陈娇娇突然减缓了脚步，低声说：“别说话，前面水里好像有东西！” 第83章 隧道人鱼 陈姣姣身后的廖德源小声问：“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吗？” “有点远，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看不太清楚。” 严跖高探头张望了一阵说：“是不是鱼群？” “不太像，不怎么动。” 何凡说：“趁它们还没发现我们，我们先爬到车上去，万一动手，比待在水里要强。” 何凡的提议得到了廖德源和严跖高的赞同，三人淌水摸上了路边的一辆皮卡车货厢。 陈姣姣没有上来。 “我在水里游动速度不受太大影响，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就听见轻轻的水响，渐渐远去。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加上前方未知的情况，让人觉得压抑不安。 突然，前方响起一片密集的水花声，朝着皮卡方向越来越近。 “小心，一大片鱼怪来了！” 陈姣姣急促的声音响起，廖德源与何凡急忙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脸浮在水面上，追在陈姣姣身后。 一个个张开着大口，择人而噬的恐怖嘴脸。 廖德源骂道：“靠，这么多！这是哪门子的鱼。” 说着就把枪架到皮卡车顶，准备开枪射击。 何凡按住了他的手。 “再等等，你们这点子弹不够看，等怪物靠近一些，我来对付。” 陈姣姣虽然不慢，这些人脸怪物更快。 很快就有几只追上了陈姣姣，从水中跃起，一口咬在陈姣姣身上。 陈姣姣身上有鳞片，怪物一时半刻咬不穿，但是依旧死咬着不松口。 不一会儿，陈姣姣身上就挂满了这种怪物。 何凡等人也得以一窥怪物的全貌。 怪物身体扁圆形，光滑无鳞，细长如同蛇，准确说像是长了人头的鳗鱼。 此时陈姣姣离三人只有三四十米，何凡对着陈姣姣喊道：“快上车顶！” 喊话的同时朝着人头鳗最密集的地方射出了几团毒液。 陈姣姣闻声跳上车顶，一边在车顶间跳跃，一边用手撕扯咬在身上的人头鳗鱼。 水中的怪物很快受毒液影响，纷纷挣扎扭动起来，水花四溅。 几秒钟之后停止了扭动，翻着肚子浮在了水面上。 陈姣姣已经逃回了皮卡车顶，严跖高和廖德源帮忙撕扯还挂在陈姣姣身上的怪物。 “哎呀喂，畜生！松口！” 廖德源惨叫怒骂道。 怪物似乎发现了更为容易下口的目标，纷纷弃了陈姣姣来咬其余三人。 何凡忙掏出手枪，打爆了几只怪物的头。 可是就算头被子弹打烂，死了的怪物依旧不松口，扯下怪物的同时也就带下了一块肉。 怪物的咬合力不小，即便是陈姣姣也被撕咬掉不少的鳞片，露出底下粉红色的皮肉。 陈姣姣狠劲一发，张开嘴就开始反吞食这些怪物。 费了不少力几人才将身上的怪物清理干净。 一个个全身都是被咬的牙眼和窟窿，血流入注。 后方不断涌来的怪物都在水域中被何凡的毒液毒翻。 放眼望去，整个隧道的水面全是浮着的死人头，完全遮盖了原本的水面，个个翻着白眼张开大口，露出一嘴的细密尖牙，面目狰狞。 何凡开始给皮卡车上的众人治疗伤势，虽然看起来伤口很可怖，但是对于何凡来说，这些都是皮外伤，很容易救治。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健康，只是满身血污看起来十分凄惨。 严跖高望着围满车身的死人头，心悸地说：“要不是何大叔你有毒液，我们都要被吃得渣都不剩。” 廖德源问：“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何凡说：“没办法，我们又不能飞，只能继续从水里走。” “啊~可是这” 严跖高看着水里的人头，想一想还要在这片水里淌水前进，心就瘆得慌。 廖德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不然呢，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你们能从车顶上跳跃前进？” 严跖高又看了一眼水面，差点要吐出来 最终几人还是下了水继续前进。 陈姣姣也下了水，走在最前头，清理偶尔几只没有死透的怪物。 她连口都下得去，这种场面自然也不会害怕。 严跖高和廖德源要求关了手电摸黑走，来个眼不见为净。 何凡走在最后，用治愈能力帮助几人对抗水中的毒素。 又走了几百米，终于离开了那一大片的怪物尸群。 前方隧道里突然响起了柔和悦耳的歌声。 声音很动听，让何凡想起了严婵，她的歌声也同样动听。 可是身处黑暗的隧道里，突然冒出这种声音，即便是再悦耳也只会让人心里发毛。 廖德源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开口问道：“这里不会有女鬼。” 何凡说：“哪里有什么鬼，八成是异化者，就这么一条道，反正躲不过去，准备战斗。” 严跖高与廖德源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枪。 声音越来越近，歌声突然戛然而止。 几声银铃般的轻笑过后，重归寂静。 此时越是安静，越是让人不安。 严跖高忍不住问：“姣姣姐，你还没看见唱歌的人吗？” 陈姣姣说：“没有啊，前面没人。” 话音刚落，前方隧道中央突然亮起了火光。 中央的一辆货车尾厢大开，里面坐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少女，是她点燃了车厢中的油灯。 廖德源吓得一哆嗦，嘶哑着嗓子低声问：“你刚刚不是说前面没人吗？” 陈姣姣有些纳闷地说：“我刚刚明明没看见有人啊。” 严跖高喊道：“快看，那不是人，那是人鱼。” 车厢里的少女此时已经起身移动到门口，她一动几人才发现，少女没有腿，下身是长着金色鳞片的鱼尾巴。 少女面带微笑，洁白的面庞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清纯动人。 “欢迎，我的朋友们，欢迎来到我的家。” 严跖高问：“她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何凡点点头。 “好像这儿也没有别人了。” 廖德源说：“她好像很友善，也许并不会为难我们。” 陈姣姣说：“这就很难说了，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谁会对陌生人保持这样的善意？” 严跖高问：“那我们去不去？” 何凡耸耸肩，“不往前走还能往哪儿走？难道掉头回去？” 于是陈姣姣领头，四人一齐朝着货车走了过去。 停在几米外，陈姣姣说：“我们几个只是路过，就不打扰了。” 少女笑了笑说：“进来陪我聊聊天，我实在是太寂寞了。” “抱歉，没空！” 说完陈姣姣就带头从车厢旁边走了过去，何凡三人跟了上去，同时一直回身提防。 少女轻笑，并没有阻拦几人，又开始唱起歌谣 第84章 真面目 四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歌声。 严跖高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误会人家了，确实没有恶意。” 何凡说：“两不相干，这是最好的结果。” 四人继续走，前方再次响起了歌声。 廖德源抱怨：“怎么还有人鱼，这隧道里到底有几只啊。” 何凡有些担忧，短短的几百米出现两只同样类型的异化者，这种可能性很小。 等几人再次看到那摇曳着灯火的车厢，和熟悉的精致脸庞，都不禁吸了口凉气。 所有场景完全一模一样。 少女停住了歌唱，依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对着几人发出邀请：“我的朋友们，进来坐坐，聊聊天。” 严跖高问：“刚才我们遇见的是你的孪生姐妹吗？” 人鱼少女笑而不答。 陈姣姣吐了吐舌头，然后说：“我们走！” 四人再一次从货车旁走了过去。 等走远一些，何凡问：“怎么样？” 陈姣姣回过头说：“是同一个人，气味一模一样。” 廖德源惊呼道：“啊，难道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陈姣姣说：“有这种可能，传说人鱼的歌声能够操纵人类的意志，魅惑人心” 何凡想了想说：“隧道只有这么宽，而且平直，我们不太可能绕圈圈，我们贴着墙继续走，陈姣姣你在墙上做记号。” 靠到墙边，陈姣姣用她像刀刃一样的坚硬指甲，一路走一路在水泥墙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划痕。 当人鱼少女再次出现在几人眼前的时候，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众人被困在了隧道中。 “你们是走不出去的。” 陈姣姣怒道：“你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想怎么样？” 少女并不在意陈姣姣的恼怒，微笑着说：“我已经说过，我很寂寞，我想要人陪我。” 严跖高说：“隧道外有很多人，你只要走出去就不会寂寞了。” 人鱼少女摇了摇头，“不，我出不去。” 陈姣姣双瞳收缩，化为两道竖瞳，吐着红信朝着人鱼少女扑了过去，抡起利爪就打算撕了她。 砰砰~ 毫无征兆地两声枪响，陈姣姣闷哼一声跌倒在货车厢旁。 严跖高与廖德源同时开枪击伤了陈姣姣。 “我我姣姣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开枪。” 严跖高惊慌地说道。 廖德源也赶忙解释：“啊，我也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何凡上前检查陈姣姣的伤势，陈姣姣的尾巴鳞片粗大厚实，不惧子弹。 但是腹部以上人类的躯干部位，鳞片就要细软许多，弹头深深嵌进了肉中。 陈姣姣愤怒地爬了起来，朝着严跖高与廖德源骂道：“你们两个色坯，看她长得漂亮舍不得杀是，那你们就留下来陪她好了，我自己走！” 何凡按住陈姣姣的肩头，摇了摇头说：“别激动，他们是被人鱼魅惑了。” 说实话，刚才陈姣姣动手的时候，何凡自己也差点没忍住，咬了舌尖才止住用毒液射击陈姣姣的冲动。 陈姣姣冷哼一声，抬头看向人鱼少女。 “我就这么可恨吗？我只是想要找人聊聊天，排解一下寂寞而已。” 少女语气落寞，嘴角却微笑上扬，看得陈姣姣火冒三丈。 何凡一边给陈姣姣治疗伤势，一边用异能扫描前方的人鱼少女 “等等！” 何凡出声阻止慢了一步，陈姣姣已经一口唾液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吐在了人女少女的侧脸上。 少女惨叫着后退，头颅融化了半边，从眉心到耳垂下方缺了大块，露出里面红乎乎的一大团粘稠组织。 砰砰~ 何凡感觉后背中了两枪，余下的子弹都打向了旁侧，溅起无数水花。 是严跖高撞开了开枪的廖德源，让余下的子弹打偏。 “不能伤到何大叔！” 严跖高与廖德源撕扯起来，廖德源按住扳机的手没松，把弹匣的子弹几秒内全部打空。 陈姣姣扶着何凡忙问：“你没事。” “没事，快制住那两个人。” 陈姣姣舍了何凡，扑过去扫飞了廖德源与严跖高手里的自动步枪，然后用尾巴把两人缠了起来。 人鱼少女缺了口的脑袋不断鼓出粉红色的泡泡，泡泡填补了空缺，然后固结，最后又重新化为了一张完好无缺的脸。 “你们为什么就学不会乖乖听话，我已经表现得足够友善。” 人鱼少女终于放弃了她那招牌式的微笑，阴沉着脸看着何凡几人。 何凡掏出手枪，开枪击中了货箱内点燃的油灯，油灯熄灭。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大货车车厢的外壳在众人眼中发生扭曲变化，本来应该是坚硬的钢铁结构突然变得柔韧而富有弹性，慢慢显露出了真实面貌。 眼前长长的货车厢变成了一个宽大的青黑色纺锤型扁平软体生物，身体分为许多环节，车厢尾部的大门就是生物大口器，最前端是一圈细密的尖牙，后方是层层叠叠布满触须的肉颚。 而众人看见的人鱼少女只不过是口器中央一团突起的红色大肉芽。 被缠住的廖德源停住了挣扎，高呼道：“卧槽，大蚂蟥！” 软体怪物从货车托板上蠕动跃起，朝着最近的何凡扑了过来。 半空之中，露出腹部无数不同面貌的人脸，每张脸都长有一个细小的类似口器，被黏糊的软肉包裹，一张一翕。 何凡中了枪本来就没缓过劲，加上怪物速度不慢，被扑倒在了水里，整个身体埋进了怪物的腹下。 “何大叔！” 严跖高一边大喊一边挣扎，“快放开我，我要去救何大叔。” 陈姣姣一愣，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严跖高和廖德源，冲过去猛烈撞在怪物侧面，想要救出何凡。 怪物被撞得一颤，身子稍稍偏移，但是不足以露出下方的何凡。 陈姣姣双手一插，插进了怪物的身体，随即双手被牢牢粘住，奋力拉扯出无数白色黏丝，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 严跖高在水里摸回了自己的枪，冲到怪物面前一顿猛射。 子弹十来秒全部打空，弹头射穿怪物表皮之后，在皮下粘稠的体液中动能飞速下降，根本射不进去多深。 怪物一甩身子，撞在严跖高身上，把严跖高撞飞了出去。 看似占尽上风的怪物突然一阵猛烈抽搐，严跖高爬起来激动地喊道：“它中毒了，中了何大叔的毒。” 何凡从虫腹底下钻了出来，冒出水面深吸了两口空气。 整个人正面就像被人用刨子刨过了几道，血肉模糊没个人样。 缓过气来的何凡大喊：“快跑，怪物毒不死！” 第85章 冲出隧道 何凡率先朝着河东方向开始奔跑，严跖高反应过来紧紧跟上。 陈姣姣用舌头舔断了黏丝，后来居上，超过了严跖高来到何凡身旁。 至于廖德源，他在陈姣姣放开他之后，早已经跑没了影。 陈姣姣扭动着尾巴与何凡并驾齐驱，尚有余力。 扭头看了一眼，问道：“怪物好像还在挣扎，没追上来。” 何凡说：“只是暂时性的，怪物是无数身体融合成的，没有大脑和中枢神经，独立的神经节控制身体，我的毒素扩散不到它的全体。” 话音未落，后方就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何凡举起手电回身照去，巨大的怪物身体就像放烟花一样，喷射出无数的小身体。 每一具小身体就是一个人头鳗鱼，正是之前水中看到的那种怪物。 何凡减慢了速度，对陈姣姣说：“带上他，我放毒阻挡一下，不然我们全部逃不掉。” 陈姣姣点点头，回身抱起严跖高继续朝前狂奔。 何凡一边跑一边朝着后方喷射出两团毒液，也是最后的一点毒液，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再释放了。 接着刺激身体分泌大量的肾上腺激素，头也不回地全力奔跑。 大量的人头鳗鱼怪物蜂拥追逐，前方受毒素影响开始成片死亡。 后方的怪物似乎变聪明了，跃上死亡的尸体，脱离水面继续扭动着身子追击。 隧道里的积水几乎不流动，毒素扩散十分缓慢。 尸体铺筑的道路隔开了含有毒素的水域，后方大量的鳗鱼怪物通过了这片剧毒水域，追了上来。 何凡紧追在陈姣姣身后，本身已经强化过的肉体经过肾上腺激素的刺激，速度已经不慢于陈姣姣。 很快三人就看见了前方有手电光，那是早已经逃离的廖德源。 廖德源回头看了眼，见到射出来的手电光，知道是何凡几人。 见何凡他们没命的跑，后面肯定有可怕的东西追过来。 来不及喘口气，只能硬咬着牙继续跑。 可惜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如陈姣姣与何凡，很快就被反超，落在了最后方。 听见身后水域哗啦哗啦的浪花声，亡魂大冒。 一边跑一边朝着前方大喊：“救救我！救救我！” 何凡这时可没空救他，也没有能力救他，很快就跑远了。 身后的怪物群越来越近，廖德源即使拼尽全力，依然没有逃离被吞没的命运。 何凡感觉脚下的水越来越浅，对着前方喊道：“再快点，出了水怪物就不会追了。” 陈姣姣或许是受到何凡的话鼓舞，速度居然又快上两分 终于陈姣姣率先冲出了积水，继续跑出上百米才减慢速度停下来，大口喘气。 严跖高从陈姣姣怀里跳了下来，回身大喊：“何大叔，快点！” 何凡听见严跖高中气十足的声音就有点想骂人，老子要是能快早就快了。 身后已经有一两只强健一些的怪物咬上了何凡的后背。 何凡也没有功夫去处理，只能一个劲埋头继续冲。 终于，何凡也跑出了积水区域。 身后的人头鳗鱼追上岸二十多米，就纷纷停了下来，有部分开始掉头。 陈姣姣返回何凡身边，把几只不知死活依旧追上来的人头鳗用尾巴扫飞了回去。 何凡挠着后背说：“这还有两只。” 陈姣姣一口咬下一只在口中咀嚼，同时两手扳住另外一只怪物的上下颚，手一用力，把怪物的头分成了两段。 何凡坐在地上喘气休息，等待后背的伤口和透支的体力慢慢恢复。 下方攒动的人头爆发出骚乱，人头鳗之间开始互相吞噬。 成功吞噬的人头鳗就会长大一圈，继续吞噬其他的怪物。 几分钟后，只剩下了一只最大的怪物。 怪物巨大的人头从口腔开始外翻，一张细牙口器突了出来。 鼻子眼睛等部分被挤压扭曲，最终化为了头顶的斑纹。 重新集合的水蛭状怪物比之前小了一大圈，口器中的粉色肉芽变幻化出廖德源的模样。 “何凡，你为什么不救我！” 何凡抬起枪直接打爆了“廖德源”的头，拍拍屁股站起身，对着严跖高和陈姣姣说： “我们走。” 严跖高回头望了一眼，问道：“他不会追上来。” “不会，它自己说的，无法离开这片区域。” “廖德源死了吗？” “死了，也没死，他已经成为了那个集体生命的一部分。” 陈姣姣说：“有这个怪物在，维稳会的人要想过来也不容易。” 何凡摇摇头说：“没你想的那么难，牺牲一些人后他们就会明白对付的是什么东西，拖一车盐撒到水里就能解决问题。” 严跖高又问：“那我们先前走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何凡想了想回答道：“那点燃的油灯散发的气体，配合怪物的歌声，能够干扰人的思维。我们以为是贴着一侧的墙朝前走，实际上是绕着隧道折返走了圈。” “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隧道两侧的墙壁上都有陈姣姣的爪痕。” 何凡熄灭了手电。 “前面出口很可能有三合会的人看守，我们贴着墙抹黑前进。” 上坡走了约一公里，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隧道出口，对于持续处于黑暗中的何凡来说，显得格外明亮。 何凡小声问严跖高：“你的异能恢复没有？” “还没。” 何凡掏出手枪，里面也只余下四发子弹。 陈姣姣说：“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先出去探探路。” 隧道口处有一段较陡的斜坡，何凡听见上方有些骚动。 就在何凡打算拉着严跖高后撤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边坡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接着一道光柱从不远处上方高台照进了隧道，正好照在何凡与严跖高身上。 是探照大灯。 严跖高摇着何凡说：“是姣姣姐！” 何凡也看清跌落下来的是被白色丝线捆绑住的陈姣姣。 人已经昏迷不醒。 “哈哈，想不到还有人能够从隧道那边过来，你们是怎么逃过美人鱼的封锁？” 一个身穿蜘蛛侠服饰的男人出现在坡上端，身后还站着两个持枪的男人。 何凡上前几步说道： “我们是末日维稳会的人，肥龙队长派我们到隧道里探路。” 第86章 倒计时再现 “肥龙？你们两个上来说话。” 何凡带着严跖高走上了坡，同时不动声色地治愈了麻醉剂对陈姣姣的影响。 陈姣姣依旧装作昏迷不醒。 “蜘蛛侠”从手心喷射出白色的丝线，把何凡与严跖高捆了起来。 瞧了瞧严跖高，嗤笑一声：“维稳会连小孩子也派出来，真是没人了。” 随即问何凡：“那个蛇妖是你们一路的？” “对，我们一共派了四个人，路上死了一个。” “河那边是怎么个情况？” “我们维稳会已经拿下了二医院，作为把守隧道的前哨站。肥龙队长让我们几个进隧道探路，打算明天集中人手打通隧道。” “你们怎么穿过隧道的，难道凭你们几个能对付隧道里的那个人鱼异化者？” “我们在隧道里碰上了鬼打墙，进退不得” 何凡几乎全部按实说出，只不过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套到了廖德源身上，给廖德源戴上了一个断后牺牲的大帽子。 “，就这样我们被怪物一路追赶，只能跑过来了。” “蜘蛛侠”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何凡的回答没有太大漏洞，“蜘蛛侠”将信将疑。 “今晚你们就待在这儿，明天与维稳会确认一下。” 说完伸了个懒腰，“黎明公社那帮神棍，害老子觉都睡不好，你们偷偷摸摸的，老子还以为是黎鸣公社的探子。” 两个持枪的壮汉上前准备押送何凡与严跖高离开，严跖高忙说：“还有姣姣姐，她还在下面呢。” “蜘蛛侠”手心射出蛛丝，粘在陈姣姣身上，然后一甩。 蛛丝收缩，连带着把陈姣姣带了上来。 何凡暗中评估了对方的战力，除了坚韧富有粘性的蛛丝，这个蜘蛛侠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二毛你找个拖车，把这个蛇妖也拉到羊圈里去。” 所谓的羊圈是隧道出口不远的一间公司仓库。 大门紧锁，门口由四个持枪男人看守。 何凡三人被带到门口，领头的男人与仓库外的人交流几句，就打开了大门。 “放老实点，别闹事。” 一个歪嘴男人说完，就把大铁门给关上，重新锁好。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可以看清地上横七竖八地或躺或坐的十来个人。 何凡与严跖高靠着陈姣姣坐下。 身上缠着的蛛丝十分坚韧牢固，而且越是挣扎就越紧。 一个男人站起身，凑到何凡身边问道：“你们也是躲在这附近，被抓来的？” 严跖高说：“我们是从河西过来的，刚出隧道就被抓了。” 男人一听就来了精神，急忙问道：“陈家岭隧道能走？我听说里面有可怕的怪物，进去的人几乎就没有出来的。” 严跖高看了看何凡，何凡说：“确实有个美人鱼一样的怪物，会迷惑人心，被迷惑的人就会留在里面出不来。” 几人的交谈吸引了其他的人的注意，很快又有几人加入了聊天的团队。 你一言我一语，让何凡初步了解河东当前的形势。 河东北部的星盟与南部的黎明公社打算联手铲除三合会。 三合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与河西的势力维稳会结盟，共同抵抗星盟与黎明公社。 目前星盟占据了一、二号过江大桥，三桥被毁，四桥在黎明公社的地盘，所以现在靠北的龙滩隧道和这一条陈家岭隧道就变得十分关键。 如果截断了这两条隧道，三合会将会孤立无援，两面受敌，坚持不了多久。 星盟打造的安全区成为了最有效的活招牌，吸引了大量人员投奔，刚开始星盟还接纳这些慕名赶过去的人，不过随着人口压力的增大，现在星盟也不再对普通人开放，只接收异能者或者异化者。 南面的黎明公社则类似于宗教组织，教义宣传如今b市诡异的情况完全是神明的一场试炼，只有顺利通过试炼活下来的人类，才能迎来新纪元。教义中黎明女神就是引领人类度过这段黑暗时光的指路神明，信女神，得永生。 至于三合会，是由原先中部的三股势力合并而成，领头的三名强者分别被称为龙王、虫王、雀王。三王下面又分属十二个堂口，实施帮派化管理，对于来者不拒，虽然混乱但是人数是所有势力中最多的。 何凡几人今晚遇见的“蜘蛛侠”就是斗鸡堂副堂主。 何凡又向众人打听地质博物馆的情况，结果让人有些意外。 一个年长的男人说：“我听说地质博物馆那一块方圆十公里都有看不见的屏障，任何东西都进不去。” “对，那里刚好是三合会与黎明公社的交界处，听说双方做了很多尝试，都没有办法进入那一片区域。” 何凡皱眉，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连两大组织都没有办法进去，自己更加不可能进入，天选之人这种梦少做为好。 严跖高问：“那三合会把你们这些人抓起来做什么？” 一个男人叹气说：“这不是要和星盟与黎明开战了嘛，把我们这些分散的人都抓起来当炮灰呗。” 另有人说：“三合会给我们喂毒品，只要沾上一次就再也离不开了。” 说起这个，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何凡有些好奇地看着另外一个角落的三人，这三个人一直都保持缄默，只是安静地听着。 其中一人是一个纤瘦的少年，另外两个是结实的壮汉，从位置和举止看似乎两个壮汉是以少年为尊。 而且何凡确定其中一个壮汉不是普通人，因为身体扫描发现他的体内有特殊器官连通五指，应该可以通过指尖释放某些特殊能力。 聊过一阵天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陈姣姣依然假装昏迷，没有出过声。 偷偷地用唾液溶解了何凡与严跖高身上的蛛丝，只需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崩开丝线的束缚。 何凡撇头小声问严跖高：“你好了吗？” 严跖高低声回答：“快了，估计还要个把小时。” 何凡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突然房间里亮起了许多微弱的红光，何凡抬头望去所有人的后颈上都在发亮。 何凡一惊，第一阶段数字归零之后，所有人脖子上的倒计时就已消失不见。 难道新一轮的倒计时又开始了。 何凡扭头看向严跖高，严跖恰好也看着何凡。 “何大叔，你后头写了个6。” “你转过去。” 严跖高照做，何凡看见他后颈上同样是6。 何凡有些困惑，即便不算隧道里那些鳗鱼怪物，今天自己也亲手杀了肥龙这个异能者，但是倒计时并没有增加。 看来时间增加的条件发生了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何凡察觉有人靠近。 一直待在角落默不作声的三人中的马脸汉子围了上来。 第87章 黎明公社的神秘人物 “你想做什么？” “朋友，别紧张，我们商量个事儿。” 何凡看了眼前的马脸大汉一眼，歪着头问：“什么事？” 马脸大汉蹲在何凡身边，小声说：“我们合作逃出去。” “怎么逃？” 马脸汉子瞟了眼何凡身后的陈姣姣反问道：“你朋友？” 何凡点点头。 马脸汉子把头凑近了低声说：“我知道她已经醒了，我还看见她的舌头能融化这蛛丝。” 何凡没有作声。 汉子继续说：“你让你朋友把我们几个身上的丝都融了，我们就能带你们出去。” 何凡看向对面角落的二人，纤瘦青年对着何凡微微点头，报以友善的微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就算能逃出这个仓库，外面也是三合会的地盘，我们逃不远。” 马脸汉子对何凡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 见何凡疑惑不解的样子，突然笑道：“忘记了，你们才从河西过来，不认识我们的手势。” 随即极为小声地说：“我们是黎明的人。” 见何凡露出惊讶的模样，马脸汉子十分满意。 “出了仓库，往南走有人接应我们，我们可以带你们离开。难道你们打算留下来服食三合会的毒品，做他们的走狗？” 即便没有这三人的提议，何凡也打算等严跖高异能恢复之后逃生。 既然有人愿做出头鸟，何凡自然乐意。 “好，你让他们过来。” 马脸汉子返回另外两人身边，低声叙述了几句。 然后三人一起坐到了何凡与严跖高身边。 纤瘦少年对何凡微笑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沙兵。” “何凡。” 陈姣姣已经得到了何凡的讯息，用唾液溶解了三人身上紧绕的蛛丝。 三人中的瘦高个男人，站起身来挣脱了丝线的捆绑。 男人的动作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有人惊呼：“你” 话音还没完全出口就戛然而止。 黑暗的房间中闪耀的银丝飞舞，除了何凡这边几人，其余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银色的丝线切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块。 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飞舞的银丝收回了指尖，高瘦男人放下了抬起的双手。 马脸男人对旁边的何凡说：“放心，我们不会对你们出手。” 沙兵站起身对着死去的众人做了几个手势，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马脸男人和高瘦男人也跟着鞠躬。 严跖高有些激动地质问：“你们干嘛要杀了他们？” 马脸汉子回答道：“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 何凡挣断了蛛丝，揉了揉手臂说：“看来我们只能跟着你们了。” 沙兵说：“女神教导我们要信守承诺，我们会遵守协议带你们离开。” 陈姣姣也没必要再伪装，直起身来说：“我们只是从一家绑匪换到了另一家。” 沙兵摇摇头：“我们不是绑匪，到了黎明的地区，我就放你们自由。” 陈姣姣吐了吐信子，“正好，我家在南区狮子山。” 严跖高看向何凡，何凡点了点头。 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高瘦男人叫彭奇远，马脸汉子叫邹巨，何凡透露了自己奶爸身份，隐瞒了严跖高的能力。 彭奇远将银色丝线放出，从门缝下探了出去，片刻之后就听见门外几声噗通倒地的声音。 接着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彭奇远收回了丝线，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探出半边身子张望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遛出去。 余下几人跟上出了门。 何凡捡起了地上的枪，邹巨对何凡说：“我们要隐蔽，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开枪。” “我知道。” 不得不说彭奇远的这种丝线杀人十分隐蔽，无声无息地又放倒了院子外看守的几人。 出了院子，由邹巨引路。 邹巨应该是异能者，能够准确地感知周围的情况。 他说走就走，说停就停，精准地避开了三合会的巡逻队伍。 何凡有些好奇沙兵的身份，黎明专门配备了两个这样异能的人来护送他，而且行踪保密，想来一定有些来头。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估计逃出了十余公里。 何凡问道：“你们说的接应点还有多远？” 邹巨说：“快了，从前面的喜中路拐过去，再往西走几里就到了。” 到了喜中路路口，邹巨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劲，有埋伏，快躲起来。” 说着就带着几人躲进了旁边的商场，在一家金器店柜台旁蹲下。 彭奇远问：“怎么回事？” 邹巨面色有些难看地说：“接应点可能暴露了，往西的路上埋伏了不少人。” 沙兵说：“那我们不去接应点，直接南下，到沈神官的据点。” 邹巨摇摇头说：“沈凌的信仰不够坚定，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 彭奇远说：“如果不走沈凌的地盘，我们就需要再往东走经过雀王的据点，然后还要绕开地质博物馆那片区域再南下，绕得太远了。” 何凡对于河东这些地区的势力分布不清楚，也插不上话。 陈姣姣问：“走地铁线南下呢？那样近很多。” 邹巨还是摇头，“地铁线都是三合会白鼠堂的人，我们如果被发现，堵在里面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沙兵说：“我们还是走沈凌的地盘，尽量不惊动他，悄悄通过。” 邹巨犹豫了半天，最后点头答应。 一行人继续上路，才走没有多远，就听见了机车的轰鸣，还有阵阵犬吠。 邹巨面色大变，“不好，有狗，我们被发现了。” 带着几人窜进小巷，左绕右绕一阵，最后停下来说：“不行，必须把那些狗杀了，不然我们摆脱不了追踪。” 何凡指着前方说：“我们把他们引到那所小学里，杀了这队人再走。” 邹巨看了何凡一眼，“好，速战速决。” 于是几人躲进了育苗小学。 很快一排声响巨大的机车开到了小学门口，何凡从窗口瞄了一眼，来了有六辆车，八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连体机车皮衣短裙。 因为胸部太过饱满，拉链只拉了半截就拉不上，露出两个圆滚的半球。 手拿着一把冲锋枪，几只狗围着她团团转，汪汪乱叫。 女人拍了拍狗头，然后对后方的人说：“都在里面，一共六个人。” 身后一个身材魁梧，光着膀子一身油光发亮肌肉的男人上前一步，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说：“宝贝你稍等一下，我解决了这几只老鼠再来陪你玩。” 女人不屑地哧了一身，靠在机车上点燃一支烟。 魁梧男人吼了句：“兄弟们，跟我上！” 带头冲进了育苗小学。 第88章 激战育苗小学 邹巨对人员做了简单安排，由他与何凡进行远程射击。 彭奇远埋伏在教学楼内暗杀，发挥近战优势绞杀靠近的敌人。 陈姣姣可以沿墙立面攀行，等会由她悄悄下去屠杀机车旁的狗群和女人，再回头支援。 沙兵和严跖高躲在后方 对方从门口冲进来的时候人员相对比较集中，正是射击的好时机。 邹巨率先开火，击中了两名奔跑中的敌人，当子弹打在领头的那名魁梧猛男身上时，对方只是轻微晃了晃，又继续前冲。 何凡几秒后从另外一个方向开枪射击，与邹巨形成交叉火力，一比较之下就看出了差距。 射击高速移动的目标，仅仅打中了一人的小腿，其余子弹都追着屁股打空。 楼下跑动中的几人也顾不得精度，开枪反击，不求命中只求压制。 看得出这帮人训练有素，奔跑中射击也偏差不大，子弹打在窗口附近响个不停。 逼迫邹巨与何凡不得不蹲下躲避。 很快剩余的五人就冲进了教学楼，小腿中弹的人躲在了旗台后方。 等何凡与彭奇远起身抬头的时候，门口抽烟的女人和狗已经不见踪影。 教学楼是五层的口字形结构，四个转角位置都有楼梯，单靠彭奇远不可能封锁冲上来的五人，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不畏子弹的猛男。 邹巨说：“走，转移位置。” 沙兵与严跖高跟上他，何凡走在最后，提防后方出现的敌人。 沙兵似乎没有参与战斗的意思，连手枪都不拿一把，只是保持距离跟着邹巨。 严跖高斗志昂扬，握紧了枪时刻准备战斗。 前方邹巨探出头，朝着对角线位置开了几枪，对面就传来了惨叫。 邹巨朝着沙兵招手，示意几人赶快上到四楼。 等几人上了楼，邹巨追上何凡说：“那个女人也进了楼，还有四条狗，你殿后，后面有狗追上来。” 何凡点点头，跟在最后。 很快如邹巨所说，后方楼梯间冲出来两条凶猛的猎狗。 早有准备的何凡开枪击中了其中一只，另外一只侧扑到墙面上一个反弹跳跃避开了何凡的子弹，然后沿着走道扶手加速扑了上来。 何凡身后的严跖高开枪击中了猎狗，狗啊呜一声掉下了楼。 何凡冲严跖高点点头。 “走，跟上去。” 邹巨如同雷达一般的能力，可以预先掌握对手的动态，加上精准的枪法，很快又收割了两条人命。 “麻烦来了，那个肌肉棒子在后面，追太快躲不开。” 其实不用邹巨说，何凡也听见了楼下那猛烈的蹬地奔跑声。 邹巨说：“你们拖住他，彭奇远很快就来。” 何凡点头，喊上严跖高一起守住走道。 几秒钟之后，魁梧的肌肉猛男捂着头从楼梯口跃了出来，何凡与严跖高同时开火。 两把自动步枪密集的火力，饶是能抵御子弹的肌肉男同样吃不消。 肌肉男朝着侧边一跃，扑进了旁边的教室中。 “何大叔，要不要过去。” “别去，我们拖住就行，让他们对付。” 说话间，教室里传来阵阵桌椅碰撞翻到的声音，接着是墙壁垮塌声。 何凡忙说：“不好，我们后撤。” 肌肉男为了避开何凡与严跖高的火力网，选择了从教室直接穿墙通过。 何凡带着严跖高退到楼梯转角，就看见最近的一间教室门口伸出一只手，端着枪朝着何凡的方向连发射击。 何凡被迫缩回转角，带着严跖高爬上五楼，返身瞄准楼梯间。 肌肉男已经追进了楼梯间，在下方楼梯上一蹬，返身跃起几米高飞扑向何凡与严跖高。 何凡与严跖高急忙开火，才一开枪枪口就被肌肉男的两只大手抓住，子弹打在手心射不出去，两只步枪直接炸膛。 炸膛的爆炸冲击让何凡与严跖高后退两步，肌肉男趁机稳稳落在了五楼。 看着没有了枪的何凡与严跖高，肌肉猛男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这完美的肌肉不是你们两把破枪就能伤害的。” 说话间，银色的细丝从楼梯下方爬了上来，将肌肉男紧紧缠绕住。 肌肉男先是一愣，随即双臂用力，充血的肌肉就像气球一样膨大，竟然将丝线绷断。 接着肌肉男一把抓住身上的余下的丝线，像收渔网一样把彭奇远从楼下给提了上来。 彭奇远惊骇地挣扎，就像离了水的网中鱼。 严跖高急忙放出高压电，从后方击中了肌肉猛男。 猛男一阵哆嗦抽搐，全身冒起了青烟。 彭奇远的银丝线能够导电，虽然人在半空之中没有与地面形成回路，但是电流依旧从两臂之间流过，严重烧伤。 “行了，他死了。” 何凡刚说完，五楼斜对角的教室里发生了爆炸。 严跖高与何凡齐齐望去，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走道上有一只狗朝着两人飞奔而来。 狗嘴里还叼着个冒烟的球 “草，狗体炸弹！” 何凡此时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止狗靠近，急忙拉着严跖高躲到了肌肉男魁梧的身躯后方。 炸弹爆炸，何凡与严跖高被冲击力掀下楼，重重摔在楼梯转角平台。 同时摔下来的还有半死不活的彭奇远。 大部分的弹片都被肌肉男挡住，何凡与严跖高虽然摔得挺惨，但是没有受重伤。 五楼走道传来脚步声，何凡与严跖高抬头，身着机车皮裙的女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女人居高临下看向何凡身边的肌肉男尸体，不屑地说：“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说完抬起手中的冲锋枪。 何凡忙举手喊道：“等一等！” 女人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怕啦？不觉得太晚了吗？” 何凡说：“你走光了！” 女人假笑两声，胸口乱颤。 随即冷下脸，“浪费时间！” 说完就对着何凡与严跖高扣下了扳机。 冲锋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子弹全部打在了何凡头顶上方的墙壁与天花板上。 利用何凡拖延的时间，陈姣姣已经从楼顶爬了下来。 在女人开枪的一瞬，从后方用尾巴缠住了女人的脖子，把她拽倒在地。 “贱人！” 陈姣姣怒骂一声，双手夹住女人的头向上提，尾巴压着肩膀朝下按，硬生生把女人的脑袋给拔了出来，尸首分离。 连带着脊椎骨也抽出大半。 何凡看陈姣姣焦黑的半边脸和身子，以及这满腔的怒火，想必在机车爆乳女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何大叔，彭奇远快不行了。” “有我在死不了，我们先去看看沙兵和邹巨。” 第89章 圣子 何凡三人赶到发生爆炸的教室，从废墟中拽出了邹巨和沙兵。 一死一伤，死的是沙兵，伤的是邹巨。 何凡发动能力救治邹巨，很快邹巨就醒了过来。 “圣子！沙兵他怎么样？” 邹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沙兵的死活。 何凡摇摇头。 “他已经死了。” “不！你快救他，他不能死！” 陈姣姣提起沙兵的尸体，把贯穿头颅从后脑冒出一个尖的弹片给拔了出来。 “碎片穿透了头，已经死了。” 邹巨推开何凡，爬到沙兵身边，一次又一次地反复确认。 “不，这不可能，圣子不能死。” 何凡几人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邹巨，等待他恢复理智。 几十秒钟后，邹巨颓然坐在地上，重重地捶了两下地板。 何凡说：“我们走，等三合会其他人赶来就走不掉了。” 邹巨喃喃道：“圣子都死了，我们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何凡上前抓住邹巨的领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抡了他一耳光。 “谁死了地球一样转，你给我振作一点。” 邹巨终于清醒了一些，问道：“彭奇远呢？” “我带你去。” 一行人返回楼梯间，陈姣姣抱起彭奇远，何凡一边走一边治疗。 出了育苗小学门口，彭奇远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当彭奇远听闻沙兵的死讯，呆愣了片刻，面露悲伤。 不过没有邹巨那样反应激烈，很快就恢复过来。 何凡对邹巨说：“发挥你的雷达能力带路，我们骑车离开。” 严跖高不会骑摩托机车，由彭奇远载着。 陈姣姣则是体型特殊不方便骑车，只能坐上何凡的后座。 何凡不过一米七出头，进化过几次后的陈姣姣直起身快有两米高，如果算上长尾巴，差不多接近六米。 陈姣姣从后方搂住何凡有种成人抱孩子的滑稽感。 三辆车一字排开，马达轰鸣，在狭窄的街道中穿行，一路向南。 道路被三合会清理过，以方便车辆通行。 但是在势力交界处附近，反而堆放了大量的车辆，用于作为路障和壁垒。 所以接近沈凌的地盘后，几人只能弃车步行。 即使有邹巨这个活雷达，身后依然有不少三合会的尾巴。 邹巨一边跑一边说：“再快点，前面路口有沈凌的人把守，我们冲过去就安全了。” 后方的火力太猛，何凡根本不敢停下反击。 只能带着严跖高一个劲地往前冲。 路口处横停着两辆大货车，货车下方被小轿车塞住，形成了一堵四米来高的封锁墙。 何凡看了忙喊道：“姣姣，把严跖高丢过去！” 严跖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姣姣的尾巴缠起，像投篮一样一个抛物线从货车顶上方飞了过去。 陈姣姣连垂直的建筑墙面都如履平地，爬货车更是不费劲，眨眨眼的功夫就翻了过去。 何凡猛地跃起两米多高，爬上货车的驾驶室窗门，开始往上爬。 可惜运气不好，肩膀被子弹打中，手一脱力差点掉了下来。 彭奇远利用丝线做牵引，先一步上到车厢顶，开始拉扯下方的邹巨。 “不好！rpg！” 邹巨惊呼一声，何凡扭头就看见冒着明亮彗尾的rpg弹头朝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rpg弹头停在了何凡后方十几米的半空之中。 是彭奇远用丝线阻拦了弹头飞行。 火箭弹弹头是由前端的压力引信触发爆炸，彭奇远的丝线缠绕在了弹头身子部位，避开了前端引信。 弹头后端不断喷射出火焰，彭奇远无法完全消除动能。 改变了方向，让弹头飞向侧方的高楼。 侧面楼上发生爆炸，碎屑乱飞。 何凡与邹巨趁这几秒时间，终于爬上了车顶。 街道周围的楼房窗口探出了十几号人，同时开火将尾随何凡等人的三合会爪牙给压制了回去。 何凡从车顶跳下，下方是被几人包围住的陈姣姣和严跖高。 邹巨一边从货车上往下爬，一边忙喊道：“别开枪，都是自己人。” 迎面走来一大队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西装的高大独眼男人。 独眼龙看见邹巨和彭奇远，有些惊讶地说：“咦，这不是邹巨嘛。” 看了看举起双手有些茫然的严跖高，独眼龙突然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然后单膝跪地喊道：”神官沈凌恭迎圣子大人。” 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严跖高忙喊：“我不是什么圣子，你搞错了。” 沈凌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眨了眨，笑着站起身来说：“明白，我明白，你不是圣子。” 邹巨上前一步解释说：“他真的不是圣子。” 沈凌呵呵地笑着，说道：“对，是我弄错了。” 然后转身吩咐道：“走，请邹神卫和彭神卫去我的道场歇息，安排酒宴压压惊。” 邹巨见沈凌那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还想出言解释，被身旁的彭奇远拉住。 彭奇远给邹巨使了个眼色，小声耳语了几句。 邹巨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一旁的一个穿灰衣的俊朗年轻人摊手道：“几位，请。” 严跖高看向何凡说：“何大叔，他们搞错人了啊。” 何凡摇摇头：“你少说话，先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一行人在沈凌手下的护卫下，来到了一栋名为凯旋门的商业办公大楼。 凯旋门分为东西两座大楼，顶八层相互连通为整体，远看造型轮廓就像条裤子。 从东座上到顶楼，进了一间大会议室。 独眼龙沈凌摆摆手，示意其余人都出去。 只留下了邹巨、何凡几人。 “现在没有外人，我们可以说实话了。” 说着沈凌走到严跖高身边，把双手搭在严跖高肩头，对着邹巨问道：“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圣子。” “我，我真” “没错，他就是圣子。” 邹巨肯定的回答打断了严跖高的分辩。 严跖高不可置信地看向邹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沈凌笑笑说：“这就对咯，我又不是外人。自从我叛出三合会加入了黎明公社，我沈凌的作为是有目共睹，如果不是我守着这里前线，你们后方哪来的安稳日子。” 沈凌又看向并排站立的何凡与陈姣姣，问道：“那这两位又是什么人？” 邹巨看了一眼何凡。 “这两位是圣子之前的同伴，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能顺利逃脱三合会的追捕。” 第90章 以假乱真 通过沈凌与邹巨的谈话，结合亲身经历，何凡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四天前，黎明公社得到女神的授意，在b市各区搜寻圣子。 圣子与圣女结合后，将会诞生强大的黎明天使。 传说黎明天使是公社的终极人形兵器，将会带领女神的信徒终结b市这场混乱，重新恢复社会秩序。 为了保密，搜寻圣子的任务极为隐秘，只有黎明公社神官级别以上的成员才知道。 十六人的搜寻队伍化整为零，以两人一组分派到b市各个区域寻找圣子。 邹巨和彭奇远就是其中的一组，他们幸运地从星盟的地区找到了圣子。 但是黎明公社大肆搜寻圣子的消息不知道何时发生了泄密，被其他组织知晓，所以返回公社总部的路途变得更为艰险。 为了隐藏身份，邹巨三人假装成普通人，混进了流浪的人群中。 没想到被三合会给抓了壮丁，关进了“羊圈”。 后来的事情何凡也参与其中，自然清楚。 沈凌一拳打在结实的会议桌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知道是哪些小人散布谣言，说是我沈某人故意泄露了搜寻圣子的消息，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邹巨笑着说：“当然，我们都相信沈神官对女神是忠心耿耿的。” 沈凌叹了一口气，“自从我见过女神之后，我整个人整颗心都完全奉献给了女神，我二话不说就脱离了三合会，发誓要用生命来扞卫女神。” 彭奇远说：“沈神官的心迹日月可鉴。” 何凡皱紧眉头，看沈凌这副回忆起来都有些范痴的模样，那个黎明女神指不定具有魅惑人心的特殊能力。 万一自己遇上了可要小心，别变成了沈凌这样的花痴。 不过随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自己这点微末道行，根本不值得对方色诱。 几人又聊了一阵，最后决定吃过早饭之后，就由沈凌派人护送几人返回黎明公社的总部。 沈凌以准备攻打三合会为由，不再作陪，告辞离开。 等沈凌走后，何凡看向邹巨说：“邹神卫，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严跖高连连点头：“对，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圣子。” 邹巨苦笑道：“我们找到沙兵之后，已经将消息秘密传回了总部，现在人没了，你说我该怎么交待？” 严跖高不乐意了，“那你们也不能拿我来顶缸啊。” 彭奇远说：“其实我觉得所谓的黎明天使，宣传效应大于实际战力，是你还是沙兵区别不大。” 邹巨听了彭奇远的话勃然大怒，怒斥道：“老彭，你这是对女神不敬。” 彭奇远低着头不说话。 何凡冷笑一声说：“也就是说，这个圣子真假不重要，但是有没有圣子这个人很重要。” 何凡的话让邹巨也安静了下来，红着老脸半晌才点点头。 何凡按住准备开口的严跖高，问道：“你们是凭什么判断圣子的？” 邹巨沉吟片刻，取出一块石头说：“这种石头靠近圣子，就会发光。” 何凡拿起这块像绿水晶一样的石头端详片刻，揉搓着下巴把石头递给严跖高。 “你拿着看看。” 严跖高接过石头，石头并没有发生变化。 何凡又说：“把你的铅衣给脱了。” 严跖高把石头放在桌上，站起身把身上的蓝色防辐射隔离服脱下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桌上的石头开始逐渐明亮起来，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邹巨与彭奇远眼睛睁得老大，张开口好像要把石头给吞了。 两人从桌上拿过石头抢着观看，确信石头真的发出了光芒。 何凡叫严跖高把隔离服穿上，绿色石头的光芒随之暗淡下去。 邹巨望向何凡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凡说：“放射性物质产生的射线，激发这块石头释放出荧光，并不稀奇。” 随后何凡自言自语道：“稀奇的是沙兵为什么会有放射性。” 何凡奇怪是因为他扫描过沙兵的身体，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并不像严跖高体内有一颗具有强放射性的进化石。 进化石同时具有电磁辐射与核辐射，何凡也不确定是哪一种对这颗绿石头起了效果。 彭奇远指着严跖高问：“那他为什么会有辐射？” 何凡想了想问：“你们知道进化石吗？” 邹巨点头，“当然知道，我们黎明公社就有三颗，女神有一颗，圣女有一颗，还有一颗是为圣子准备的。” 说完邹巨看向严跖高问：“你是说，他体内有进化石？” 何凡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严跖高作为圣子回到黎明公社，是不是就能得到那颗进化石？” 彭奇远点点头。 “没错，那颗石头本就是为圣子准备的。” 何凡笑着拍了拍严跖高说：“那现在，这就是你们的圣子了，如假包换。” 严跖高看向何凡说：“可是，何大叔我” “没有可是。” 何凡俯下身在严跖高耳边说：“你不是要报仇吗？而且你姐姐还欠我一颗进化石。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成为了黎明公社的圣子，就可以借他们的力量报仇，也可以还上我的进化石，一举两得。” 严跖高大声问：“可是你们之前说的与圣女结合是什么意思？怎么个结合法？” 这个问题难倒了何凡，如果说是以前正常世界提到结合，何凡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提到结合，就不一定是那么回事了。 也可能是合体发生异化。 邹巨与彭奇远面面相觑，“不知道！女神是这样说的，怎么结合我们也不知道。” 何凡拍拍严跖高脑袋说：“先去看看，也许圣女是个大美人。” 早餐十分丰盛，何凡很久没有正常地吃过一日三餐。 啃着肉包的时候何凡想起了孙姐，如果真的如推测那般没死，或许还有相见之日。 陈姣姣变成异化者之后对于人类的食物兴趣不大，异化者是吃人的。 实际上大部分的异化者每天吃一个人就足够果腹，并不都是残忍嗜杀之辈。 沈凌的手下考虑周到，特意为陈姣姣单独准备了两条血淋淋的大腿，放在隔壁房间。 何凡感知了一下左臂毒液缓慢的恢复速度， 心想或许自己和异化者一样，需要吃人肉来加快毒液的生成。 何凡走到了隔壁房间，陈姣姣满嘴是血地看向何凡，诧异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凡沉吟片刻后说： “我想试试味道。” 第91章 圣子竞争 陈姣姣说吃生肉对于异化者身体的恢复效果最好，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斤肉下肚，左臂的毒液分泌速度提高了数倍。 吃生肉带来的消化不良身体自愈能力可以调整修复，心理上的膈应就只能靠自己克服。 护送的队伍一共八个人，准备了三辆车。 两辆suv一前一后保护，何凡等人坐在中间的商务车中。 陈姣姣觉得车内空间太狭小，干脆盘坐在了车顶。 给何凡几人开车的青年名叫龙威，十分健谈。 据他说混乱爆发之前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混乱爆发后加入了龙王的傲天帮，之后傲天帮与其他两派合并，又成了三合会的成员。 没想到三合会混了几天，老大沈凌变节，自己也跟着变成了黎明公社的会员。 在邹巨等人离开的这些天，公社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黎明女神与星盟的首脑进行秘密会晤，商定了联手剿灭三合会。 二是组织高层多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白人男子，叫做查克，被女神封为了大神官，总管其余所有神官。 三是黎明公社又找到了一枚进化石，据说会奖赏给这次剿灭三合会贡献最大的神官。 说起那个神秘男人，龙威就十分不服。 “一个外来者，什么功劳都没有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神官，他凭什么！” 邹巨与彭奇远也皱起了眉头，问道：“女神是怎么解释这件事的？” 龙威叹息一声，“女神说这个白人是神的使者，带来了神的旨意。” “哼，八成是幸存者。” 何凡有些不屑地说道。 邹巨等人没有听过幸存者这个称呼，询问何凡具体由来。 何凡把米勒与莉娜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邹巨说：“也就是说这个神秘的查克是上一场神明试炼的生还者。” “你们称为试炼，那个米勒说的是杀戮游戏，都是一回事，反正我们都是被关在笼子里厮杀的玩具罢了。” 邹巨沉默了一会儿告诫何凡：“这样的话你去了总部那边千万别再说了，会引来麻烦。” 何凡点点头。 龙威解释说：“越往总部这边，民众就越信奉神明，像你这样公开质疑神明的言论，会被当成异端处死。” 顿了顿又说：“你看看窗外这些集中点幸存的人，能够活到今天，每个人手上都少不了鲜血，可是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处死异端这种大帽子带上，就变得横行无忌。” “够了！”邹巨怒吼道。 龙威闭上了嘴，面色却充满了不屑之意。 邹巨又对着何凡与严跖高解释说：“现在时间还短，暂时的混乱是不可避免的，相信等黎明统一了b市，在女神的光辉照耀下，这些黑暗终将会散去。” 何凡笑了笑，没说什么。 黎明公社的总部位于河东南部的科技大学内。 车辆才行驶到距离学校两百米的路口，就有一队身穿白衣的警卫拦下了车子。 何凡等人下了车。 前方的道路虽然清理空旷，但是按照黎明公社的要求，必须改为步行以示对女神的尊重。 龙威等人护送任务完成，与邹巨等人寒暄几句就掉头离开。 邹巨上前交涉确认身份之后，白衣护卫放行。 通往科技大学的这条街道两侧房屋都已经封闭，每隔不远就立有标牌，上面写有女神的教诲语录。 何凡笑了笑，混乱的末世下人们心中充满对活下去的渴望，而宗教恰好能够带给人这种虚幻的希望，所以宗教信仰极为容易传播。 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人们太过愚昧，而是需要逃避现实的心理安慰。 大学门口还有一队警卫守护，门口两侧架设着两挺重机枪，127口径的子弹可以轻易撕碎这条道路上的任何生物。 接待邹巨的是一个高挑性感的成熟女性，身着一身洁白的合体长袍，凹凸有致。 与火爆身材相反的是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显得严肃刻板。 邹巨主动鞠躬见礼： “见过白神官。” 女人点点头说：“邹神卫辛苦了。” 而后打量了一番严跖高，问道：“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圣子？” 彭奇远说：“没错，这就是圣子——严跖高。” 白神官从袖口取出来一块绿色水晶石，水晶散发出淡淡绿光。 在下车前，何凡已经让严跖高脱去了隔离服。 白神官面露微笑，转身摊开手说：“请随我来。” 众人跟随白神官来到了学校的一间礼堂，门口立着黎明女神的雕像。 进了礼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正面高台中央坐着一个白种男人，一头金色的卷发，想必就是大神官查克。 查克下方坐四个白袍人，三男一女。 彭奇远小声告诉何凡，那四个人是黎明公社的四大长老。 再往下两侧整齐站着两列人，都是公社的神官。 白神官向中央位置的五人汇报了一番，站回左侧队伍之首。 查克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白国婷已经确认过圣子的身份，我们就不重复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孙淼那一队人也传来消息说找到了圣子，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听了查克的话，台下议论纷纷。 严跖高扯了扯何凡的衣服，低声问：“何大叔，怎么还有圣子啊。” “静观其变。” 何凡并不觉得意外，黎明筛选圣子的方式并不严谨，冒出竞争对手也很正常。 众人议论过后，一个年纪较大的神官出列说道：“女神明示，圣子是唯一存在，所以邹巨和孙淼带回来的人当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领着何凡等人过来的白国婷说：“也不能说是假的，这其中可能存在误会。” 四大长老中唯一的女性，留着一头齐肩短发，约莫四十岁年纪。 此人站起身来，询问道：“孙淼带来的人什么时候到？” 有人回答：“刚刚得到消息，已经过了四桥，大概两个小时后可以赶到。” 中年女人点点头说：“我们等孙淼带的人到了，当场比较一番或许会有结果。” 另外三大长老纷纷点头，查克撇撇嘴说：“那就先带邹巨等人去休息室等候，等孙淼带来的人到了，我们再议。” 进了休息室，邹巨有些忧心忡忡。 何凡拍了拍他问道：“除了那绿色石头，你们还有别的什么甄别手段？” 第92章 圣女 邹巨面有难色，思虑半晌才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手段，我们出发时，王长老就只交给我们这个绿色的水晶石。” 何凡又问：“怎么没看见你们的黎明女神？” 邹巨说：“我也觉得奇怪，确定圣子事关重大，怎么女神没有出面。” 彭奇远说：“别说女神，就是圣女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白神官——白国婷走进了休息室。 坐在邹巨对面，面无表情地说道：“说说你们寻找圣子的经历。” 邹巨愣了愣，把在星盟找到沙兵的过程说了一遍，只不过把名字换成了严跖高。 白国婷冷冷地看了邹巨一眼。 “你说谎！” 说完指着何凡说道：“这个男人叫做何凡，是末日维稳会的通缉对象，你带回来的严跖高是他身边的人，之前一直在河西活动，和星盟没有半点关系。” 邹巨脸色煞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何凡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连黎明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 白国婷平静地说：“你太谦虚了，杀了维稳会好几个队长，抢了他们的进化石，怎么可能还是无名之辈。”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由我来解释。” 接着何凡就把与邹巨等人相识、逃生、沙兵被杀、以及沈凌错认严跖高的经过一一道来。 “严跖高也能让那绿石头发光，所以并不算欺骗。” 白国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没有说谎，我也希望圣子是严跖高。” 何凡被白国婷这莫名其妙的橄榄枝搞得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 白国婷看了几人一遍，低声说：“我怀疑孙淼带回来的人是查克安排的。” 见众人惊讶，白国婷解释说：“自从女神与星盟会晤后，带回来查克并且任命他为大神官，此后就再也没有露面过，大小事情都是由查克做主，所以今天的圣子人选我们希望能够看见女神出来亲自决定。” 邹巨说：“你是怀疑查克他” 白国婷示意邹巨不要再说下去，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女神亲自出面，这也是圣女的意思。” 何凡问：“那你想要我们怎么配合？” “查克安排了三场测试，一是测试与感应石的契合程度，二是考察对经文的理解，三就是要求进行比试，确定战力强弱。” 邹巨摇摇头说：“要是查克早有准备，我们不可能赢。” “对，我需要你们站出来反对这些测试，黄、王两位长老也会声援你们。” “要是查克坚持不退让呢？” “大势所趋，由不得他。” 白国婷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接到侍者通知，何凡与严跖高等人返回了礼堂。 礼堂中央站着一个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精致的高大年轻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混血儿。 混血儿旁边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邹巨说那人就是孙淼。 查克见人到齐，开口说道：“既然孙淼带来的周杰夫和邹巨带来的严跖高都到场了，我们就确定一下圣子的归属。” 那位中年女长老起身说：“第一项测试，感应石。” 何凡经过邹巨在休息室介绍过，这个中年女性姓陈名芳，主管后勤。 一块半人高的巨大绿色水晶石被抬了上来。 测试很简单，严跖高与周杰夫轮流上场，比较发光的亮度。 周杰夫看了有些紧张的严跖高一眼，上前一步说：“我年纪大些，我先来。” 说完走到绿色水晶石旁边，一手摸在石头上，水晶石光芒大作，整个房间都被照得翠绿。 何凡心里清楚，严跖高的辐射量达不到这种亮度。 事实的确如此，严跖高双手都放在水晶石上，水晶石只是放出淡淡的柔和绿光，并不耀眼。 陈芳长老又说：“第二项测试，讲述各自对《黎明圣经》的感悟。” 周杰夫笑着又站了出来。 “来的路上我粗读了一遍《黎明圣经》，有所感悟，不如我先” 何凡站出来喊道：“我反对！严跖高根本就没接触过《黎明圣经》，哪来的什么感悟。” 所有人都看向何凡，查克有些不悦地问：“这个人是谁？” 白国婷解释说：“这个人是严跖高的叔叔。” 查克说：“现在轮不到他说话。” 何凡笑了笑说：“现在我算是严跖高的监护人，我为什么不能说话？你们选圣子的条件不清不楚的，净整些没用的测试。” 陈芳旁边的牛长老说：“圣子是我们黎明公社的重要人物，连《黎明圣经》都没读过，哪来的资格做圣子？” “你们的《黎明圣经》才流传多久，没读过的人多了去，你要是比这个你们黎明公社关起门来自己玩就行了，还满城市去找圣子做什么。” 何凡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得到了另外两个长老的支持。 王长老说：“当初女神留下旨意，能够让感应石发光的就是圣子，并没有其他要求。现在这两人都能让石头发光，还是请女神来决断。” 黄长老帮腔道：“没错，查克神官，你安排的第三项测试让他们俩比斗就更没意义了，我们这又不是比武招亲，还是请女神出来。”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支持王、黄两位长老。 查克面色难看，对众人说：“女神正在忙一件秘密事情，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 王长老说：“既然女神没时间出面，那我们将情况汇报给她，请她给出选择圣子的条件。” 查克刚想拒绝，礼堂外传来一道女声。 “圣子将来是要与我结合，你们怎么能不问我的意见？” 何凡扭头，看见一个尚未完全张开的美少女缓步走进了礼堂，少女梳着高发髻，面容稚嫩却神色庄严。 神官们恭敬地敬礼，喊道：“见过圣女。” 圣女站到高台下方，看着查克说：“这些测试完全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希望女神亲自为我选出圣子。” 查克面色阴沉地说：“黎明女神说过，一切事情由我决断，你们这是在质疑我？\\\" 圣女丝毫不给面子，”没错，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查克又看向四位长老，王、黄两人旗帜鲜明地支持圣女，陈芳保持沉默，牛长老则是和稀泥说去后台再商议商议。 台下的众神官大都站在圣女一方，他们本来就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大神官不满，现在有人出头作对，自然站在了对立面。 查克目光扫过众人，点头说：”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去禀报女神，请她出面主持大局。“ 第93章 黎明女神 查克离开之后，何凡走到了严跖高身旁，假装安抚鼓励严跖高，实际上是在利用能力扫描周杰夫。 周杰夫在胸口位置也有一颗进化石。 何凡想了想，黎明公社并不是没有进化石，如果拥有进化石就能够让绿色的水晶石发光，那搜寻圣子的行动毫无意义。 死去的沙兵没有进化石也能让石头发光，关键不在于进化石。 可是防辐射铅衣确实能够阻断体内进化石辐射出的射线，不让石头激发出绿光。 何凡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 圣女走到严跖高身边，双目直视严跖高。 严跖高与圣女对望了几秒钟，挪开了视线，脸颊发红。 何凡借机扫描了圣女，圣女的腹部同样融合有一颗进化石，何凡忍不住开口问道：“圣女，你可以让那个感应石放光吗？” 圣女有些意外地看看何凡，摇摇头说：“不能。” 何凡若有所思地看向周杰夫，只见周杰夫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凡走到邹巨旁边，小声问：“沙兵让感应石发光是什么情景？有多亮？” 邹巨说：“和严跖高有些相似，淡淡的绿光，并不刺眼。” 随后邹巨似乎明白了何凡的用意，反问道：“你觉得那个周杰夫是作弊？” 何凡又问：“你们找严跖高顶包的时候，事先并不知道严跖高能够激发感应石，那你们怎么打算蒙混过关？” 邹巨回答：“王长老的能力是操控光线，他会帮助我们制造出假象。“ 一旁的彭奇远说：”沙兵死后我私下和王长老汇报了情况，王长老的意思是让我们找人顶替。后来沈凌错认了严跖高做圣子，我就说服了邹巨，顺水推舟让严跖高顶了沙兵。” 两人的回答让何凡疑惑，这个王长老到底是站在哪一方？ 如果说王长老找人顶替沙兵，是为了与查克安排的周杰夫竞争，那他为何又要帮周杰夫作弊。 如果说王长老与查克是一伙的，那他找人冒名顶替又是为什么？刚才为什么又要支持圣女。 何凡百思不得其解 传说中的黎明女神终于在万众期待中登场。 夸张地说，门口惟妙惟肖的雕像不及本人的十分之一。 女神的容貌自然是世间罕有，但是审美这种东西主观性强，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好正是这个道理。 关键的是黎明女神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女神的到来让热闹的礼堂顿时鸦雀无声，何凡也忍不住生出跪倒在女神脚边的冲动。 何凡低头闭上双眼，在心中对自己说： 不，不应该，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有真正的神明。 所谓神明不过是更为强大的生物，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黎明公社早就应该统一b市了。 何凡尝试用生物扫描能力，以另一种方式去“观察”黎明女神。 出乎意料的是黎明女神并没有生物结构，她似乎是以眉心进化石为核心的一团能量生物，没有固定的形态，看到的外表不过是人类意识的产物。 进化石是第二阶段才有的事物，黎明公社在一阶段就已经建立。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黎明女神获得进化石之后变成了目前的形态，要么就是黎明女神也是上一场杀戮游戏的幸存者之一。 “咦，你是什么人？” 黎明女神出声询问，将何凡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他这才发现，整个礼堂里除了自己还站着，其他人都已经单膝跪地。 白国婷急忙替何凡解释：“女神恕罪，这是何凡，圣子候选人严跖高的叔叔，他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女神，为女神的威严神圣所震慑，一时忘记了下跪。” 黎明女神笑着看了何凡一眼，“无妨，你们都站起来。” 说完走上了礼堂的高台。 查克紧跟在黎明女神身后，面色得意。 何凡身旁的邹巨与彭奇远站起身都有些后怕地看向何凡，欲言又止。 何凡见白国婷回身望向自己，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高台上的女神说道：“今天的事情查克大神官已经和我说了，我今天再重复一次，查克大神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不得怀疑，不得违抗。” 女神的话似乎带有魔力，大部分人都转变了态度，心悦臣服地低头回答：“是，敬遵女神法旨。” 不过总有例外，比如圣女。 黎明女神满意地点点头，圣女不可置信地看向女神说：“可是，我” 查克厉声打断了圣女，“没有可是，你难道没听见女神的话吗？” 圣女闭上嘴，把口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黎明女神说：“就按查克的方案选择圣子，既然来了，正好我也看看。” 陈芳长老积极地行动起来， “第二项测试，叙述对于《黎明圣经》的感悟。” 周杰夫侃侃而谈，说了一大堆虚头巴脑的东西。 严跖高看向何凡询问，何凡：“实话实说。” 轮到严跖高，严跖高摊手说：“我没读过那什么圣经，没什么可说的。” 有人不屑，有人叹息，有人忧虑 陈芳立马宣布第三项测试，要求严跖高与周杰夫进行比斗。 查克解释道：“黎明天使是战斗之王，所以原体必须拥有强大的战力，战斗测试必不可少。” 不等陈芳宣布开始，何凡就举手喊道：“我们弃权，不打了。” 查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冲着何凡骂道：“怎么又是你，你以为我们是在这里玩过家家吗，你说不玩就不玩了。” 何凡搂住严跖高说：“我们来之前，只说是过来做圣子的，没说还有竞选。我们自认为不如对方，比斗太危险，现在弃权难道不行吗？” 何凡的话让查克哑口无言。 没想到严跖高扭头对何凡说：“何大叔，我想试试。” 何凡有些惊讶地看向严跖高，见他目光清澈而坚定。 严跖高小声说：“杀了他，就没得选了。” 何凡重新审视了一道严跖高，劝止的话在脑中转了一个圈最终没有说出口。 “好，随你。” 何凡退到一旁，不由得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严跖高不再对自己言听计从，而是感慨人性的复杂和多变。 一直让他觉得有些胆小和懦弱的严跖高，也有果决狠辣的一面。 第94章 比斗 比斗的规则简单粗暴。 双方都不使用任何武器，徒手搏斗，直到一方认输为止。 这样的比斗规则实际上并不公平，有无异能，异能的种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比斗的结果。 既然双方都认可了这个规则，那么它就是公平的。 礼堂外有一旁空旷开阔的广场，比斗场地就设在这里，除了严跖高与周杰夫，所有人都只能站在广场外观望。 随着陈芳宣布开始，严跖高与周杰夫分别从广场的两头进入。 严跖高的放电攻击只有十米左右的射程，必须靠近周杰夫才能发挥作用。 所以严跖高进入广场，就开始朝着周杰夫奔去。 周杰夫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手，广场上刮起了猛烈的强风，吹得严跖不进反退。 后退了十几步，压低了身子双手着地才止住了后退的势头。 剧烈的风吹得严跖高面上的皮肉朝后波浪翻滚，甚至很难抬头观察前方情况。 周杰夫淡淡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但是看你这么急于靠近我，想必你的能力需要一定距离才能发挥作用。” “可惜你没有机会展示了。” 说完手上扬，风向转变。 巨大的上升气流，让严跖高身体开始离地。 空旷的广场上没有可以抓紧固定的物体，严跖高手足乱舞，不受控制地朝着天空竖直飞起。 一旁的邹巨惊呼道：“不好，这样子严跖高根本没有机会。” 何凡皱眉望向半空中的严跖高，虽然心中焦急，但是无可奈何。 很快严跖高上升到十多米的高度，上升的气流突然消失。 严跖高以自由落体快速下落，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广场中央。 身体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大口吐血，不可能再爬起来。 何凡急忙冲进广场，打算救治严跖高。 黎明女神突然开口说：“等等，还没有结束。” 何凡皱眉道：“再等人就死了！” 说着不理会女神的劝阻，继续朝着严跖高跑去。 没跑几步就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给缠绕住，再也无法前进。 陈芳看向何凡冷冷说道：“女神说没结束就是没结束，你不能打断比斗。” 何凡奋力挣扎，始终无法摆脱藤蔓的束缚，回头看向陈姣姣与邹巨等人。 陈姣姣面色凝重，对着何凡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邹巨与彭奇远则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何凡。 黎明女神说：“这个小家伙还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何凡闻言放弃了挣扎，看向严跖高。 此刻与严跖高相距二十米左右，自己的扫描能力覆盖不到，不能确定严跖高目前的伤势。 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周杰夫皱了皱眉，随后冷笑一声。 随后将半死不活的严跖高再次吹到了半空中。 “既然女神说继续，那我就只能彻底杀死你。” 周杰夫双手平举，四周的气流急速朝着他双手前方聚拢，气流卷起的尘土混在其中，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流漩涡球。 嘭~ 聚集的高压气体喷射出去，形成了一个飞速移动的涡环，如同炮弹一般打向半空中的严跖高。 就在何凡以为严跖高无法幸免之际，本来毫无行动能力的严跖高在半空之中留下一道残影，快速地避开了空气涡环。 严跖高的身体轮廓外缘浮现出一个人形虚影，虚影长着一对银色光翼。 正是这一对宽大的光翼带动着严跖高在空中飞行。 虚影附身的严跖高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就飞快地从空中朝着广场中的周杰夫飞扑下来。 周杰夫急忙发动全身力量，连几十米外的何凡都感觉到周边的空气源源不断的向着周杰夫涌去，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面皮生疼。 高速喷射出的气流与周边的空气剧烈摩擦，形成了明亮的边界。 就好像一道光柱连通天际。 空中的严跖高不断变换方向曲折前进，周杰夫射出的气柱始终无法命中。 眼见严跖高越飞越近，周杰夫改变了攻击方式。 集中的气流开始分散成面，朝着前方上空无死角地喷涌而出。 虽然这样做气流的威力大幅下降，但是半空中的严跖高无处可躲。 猛烈的气流让严跖高无法再靠近，疯狂扇动的双翼也只是让他停留在半空之中不被吹飞。 定格静止的画面仅仅是一瞬，一道炽亮的电弧出现在严跖高与周杰夫之间。 刺眼的电弧持续了两秒时间就消失不见，在众人眼球中留下了淡淡的光晕残影。 地面上的周杰夫全身大面积焦黑，巨大的电流在身体上留下数个拳头大的窟窿，滚烫的血液一边从窟窿里流出，一边不断蒸发汽化。 蒸汽环绕的周杰夫后仰倒了下去，半空中的严跖高同时也耗尽力量跌落下来。 地上一正一反两个人，都没有了动静。 何凡朝着陈芳喊道：“快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陈芳愣了愣，何凡身上的藤蔓收缩，又重新缩回了地面。 何凡快步跑到严跖高身边，用治愈能力开始给严跖高疗伤。 严跖高的腿骨、髋骨、肋骨，甚至是颅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开裂，内脏大范围破碎出血，胸腔和腹腔积液严重。 最为关键的是颅内出血损伤大脑，何凡也不确定能不能抢救回来。 同时何凡也感到疑惑，先前与严跖高合体的虚影分明就是严婵。 当时的严跖高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后来的战斗实际上都是由严婵主导完成。 自己与严跖高相处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他体内有严婵的存在，难道人真的能够以灵魂状态存活？ —— “好了，圣子已经产生。” 黎明女神面带微笑，看了看还有些愕然的圣女说：“你先去做好准备，等圣子恢复，就完成你们的合体仪式。” 圣女低下头： “是！” 女神又对查克说：“剩下的事你来安排，三天内不得再打扰我。” 查克半跪领命。 黎明女神化为无数的光点消失在原地，众人纷纷跪地高呼恭送女神。 等女神消失后，查克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宣布严跖高成为圣子，伤愈后即刻赶到神殿任职。 然后带着四大长老一同离开。 邹巨和彭奇远这时才走到何凡旁边询问严跖高的伤情。 何凡说：“命是保住了，但是不能确定大脑受损程度，要等他醒来才知道。” 这个时候，何凡看见孙淼正带着人给周杰夫收尸。 何凡忙道：“等一等。” 第95章 密情署 “怎么，有什么事？” 何凡说：“把周杰夫的尸体留下。” 孙淼笑了，圆圆的脸盘上五官挤作一团。 “怎么，人被你们杀了，尸体还不放过？” “这是圣子的战利品，留下给圣子处置。” 孙淼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说着招呼手下几个人继续，打算把周杰夫的尸体抬走。 何凡放下严跖高，站起身拦住了孙淼。 “走开，别挡道！” 孙淼伸手打算推开何凡。 何凡一记抱臂别腿摔把孙淼放倒在地，膝盖压在孙淼胸口。 “我说了把尸体留下，你别想带走。” 见何凡动上了手，陈姣姣上前拉住了孙淼带来的四人。 彭奇远忙上前拉扯何凡，邹巨在一旁打圆场道：“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何必闹得不愉快。” 孙淼借着彭奇远拉拽何凡膝盖松了劲，侧移爬起了身。 脸上的肥肉抖动，小眼睛瞪得溜圆，望向何凡恶狠狠地说道： “你踏马以为你是圣子的叔叔就了不起啊？敢动老子，老子弄死你。” 说着身子就像充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矮胖的身子变成一个大大的圆球。 邹巨忙挡在何凡前方，一个劲劝孙淼消消气。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 清冷的女声响起，来的是白国婷。 孙淼真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恢复了原本矮胖的身形。 邹巨向白国婷解释了事情的经过，白国婷看了何凡一眼，对孙淼说：“周杰夫的尸体由我带走，你们都不要争了。” 孙淼急道：“不行，周杰夫是我带回来的，他现在死了，理应由我处置他的尸身。” 白国婷背着手走到孙淼旁边，盯着孙淼说：“周杰夫来历不明，而且先前我暗中用感应石测试，石头并没有发光，这件事有蹊跷，我正好要向孙神卫了解一下情况，一起走。” 孙淼脸色一变，不待解释就被警卫给押走了。 本来跟随孙淼过来抬尸体的几人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把周杰夫的尸体抬上跟了过去。 白国婷走到何凡身旁说：“等会圣子醒来，麻烦你陪同圣子一起去密情署一趟。” 何凡点头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严跖高醒了过来。 “何大叔？我这是我没事了？” 严跖高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确定自己已经痊愈。 何凡问道：“你还记得战斗时发生的事情吗？” 严跖高回忆了一阵，摇摇头说：“我摔下来不久就晕过去了，我梦见了姐姐，她和我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随后有些迷惘地问道：“那个周杰夫呢？” 陈姣姣答道：“周杰夫已经被你杀了。” 接着把后来的战斗情况说给了严跖高听。 严跖高一脸懵逼，望向何凡问：“我被附体了？” 何凡点点头，“没错，是你姐姐严婵。” “姐姐她没死？” “不知道，我也没法解释。” 邹巨提醒道：“既然圣子已经康复，我们先去神殿向大神官和长老报道。” 彭奇远说：“王长老已经安排我和邹巨继续担任圣子的保镖，今后我们就是圣子的手下。” “哦，那就走。” 所谓的神殿是由科技大学的综合楼改造而成，查克与四位长老的房间在大楼四层。 何凡几人人只能在一楼大厅等候，另有侍女引领严跖高上了楼。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严跖高回来了。 已经换了一身洁净的制式长袍，手捧着一本崭新的《黎明圣经》。 “何大叔，这个给你。” 严跖高偷偷塞给何凡一个盒子，何凡接过来放在身上，开口问道：“和你说了些什么？” “圣子不过是个名号，没有具体的事务，最大的作用就是与圣女合体，化身黎明天使。” “怎么个合体法？” 严跖高小脸一红，含糊地说：“这个等会私底下再说啦。” 何凡有些莫名其妙，没有细问。 “我们去找白国婷，先前答应要去她那儿一趟。” 陈姣姣这时开口说道：“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这里离狮子山不远，我回家去看看。” 严跖高问道：“那姣姣姐，你还回来吗？” 陈姣姣想了想说：“这要看情况，如果我家里还有人的话，我就会陪着我的家人，不想再参与这些厮杀了。” 邹巨说：“狮子山据点的王杰和我有些交情。现在公社范围内的人口大都聚集在集中点，我事先和他打个招呼，你可以去找王杰帮忙。” 陈姣姣道了声谢。 何凡本来想说大战将启，黎明公社恐怕会强行征召异化者，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最后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保重。” 彭奇远送陈姣姣出总部，何凡等人来到了密情署。 密情署是黎明公社的情报机关，收集统计各个方面的情报进行分析，并且有暗中监察公社官员的职责。 白国婷是这里的负责人，虽然只是神官级别，但是因为工作特殊，地位并不低。 “坐，喝茶。” 白国婷亲手为何凡与严跖高沏茶。 “不知道白神官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 “关于女神的事情上，我们确实误会了查克，但是不代表查克没有问题。” “你是说周杰夫的事？” “没错，孙淼已经交待了，周杰夫确实是查克安排的，而且王长老也参与了这件事。” “你是说王长老帮助周杰夫通过感应石的测试？” 白国婷难得地笑了笑，看向何凡问道：“看来你也猜到了。我先问你，你一定要留下周杰夫的尸体是为什么？” 何凡想了想说：“周杰夫体内有进化石，我想要。” “你能够确定谁体内有进化石？” 何凡笑了笑说：“我的能力是治疗，人体内多出了个石头我当然会知道。” “那你还想不想要那颗进化石？” 何凡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那里面是严跖高当上圣子之后获得的进化石。 “想要，什么条件？” 白国婷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我怀疑查克是星盟的人，我们与星盟联手灭掉三合会之后，星盟就会对我们下手。” 严跖高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女神十分信任查克，女神应该不是那么容易骗的？” 白国婷压低了声音说：“女神当然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什么！？” 第96章 融合进化石 一间密闭的房间内，何凡手拿着两颗进化石。 一颗绿一颗白，绿的是严跖高给的，白的是白国婷给的。 白国婷说进化石之间是有区别的，融合的成功率与契合程度有关，高的能够达到八九成，低的只有一二成。 如果何凡融合失败，后面的合作也就没有必要谈了。 与一个死人有什么可谈呢？ 何凡割开右手手指，分别朝两颗石头上滴了一滴鲜血。 白色的进化石荧光变得更为明亮，而绿色的进化石就像受到了污染一样变得黯淡发黑。 选择哪一颗，何凡有些举棋不定。 白国婷只知道滴血测试，如果有变化就说明与进化石之间契合度较高，毫无反应则是契合程度低。 但是具体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些变化又代表什么意义，白国婷不知道。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知道，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来做足够的研究实验。 何凡选择了白色石头。 按照正常思维，这种正向增益应该是与身体契合程度较好的表现。 用刀在右胸划开一道口子，将石头嵌了进去。 胸前明亮的白光闪耀，进化石就像激活的种子一样开始生根发芽。 无数细小的触须从进化石中生长出来，沿着身体的血管、神经不断蔓延交缠。 起初何凡并没有觉得有太多不适，反而有种温暖舒适之感。 直到白色的触须生长到异化的左臂，发生了明显的排斥反应。 白色的触须不断与左臂原本的身体组织相互冲突，传来剧烈的灼热疼痛。 异化的左臂开始迅速萎缩，干瘪得如同枯死的树干，表皮寸寸皲裂脱落。 照这个势头下去，何凡的左臂不保，将会变成独臂残废。 受损的左臂不甘就这样消亡，开始了反击。 本来枯瘪的毒腺分泌出大量的液体，液体污染了进化石释放的白色触须，触须开始发黑死亡。 不单单是左臂处，黑色沿着白色触须逆向扩散，很快波及全身。 白色进化石不断抽取何凡身体精血，对抗毒素，连带着全身的组织器官开始大范围萎缩，很快何凡就陷入了全身抽搐，神智模糊的境地。 眼见融合将要失败，性命不保，心急如焚的何凡瞥见了一旁绿色的进化石。 反正要死，不如放手一搏。 何凡抓起绿色进化石，强行从左手掌心的毒液喷射口塞了进去。 本来干瘪的左臂，被绿色进化石释放出的绿丝所滋润，又重新焕发了生机，开始充盈起来。 绿色与白色的触须以何凡的身体为战场，不断相互吞噬，最后达成了平衡状态。 不过这一切何凡都不知道，因为他早就晕死过去。 当何凡再次醒过来，体内的两颗进化石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 绿色的进化石上移到了左肩的腺体组织密集位置，占据了异化的左臂。 白色进化石依然在右胸，接管了其余的身体部分。 两颗进化石各有通道与大脑连接，泾渭分明。 何凡松了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走出这件密闭的审讯室，已经没有看见严跖高的身影。 白国婷看见何凡，点点头说：“恭喜你成功融合了进化石。” 何凡问：“严跖高呢？” “去了圣女那里，做合体前的准备。” 白国婷顿了顿又解释说：“他确定你已经融合成功才离开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圣女那边又催的急，所以先走一步。” 何凡笑着摇摇头，“你可以不解释这些的。” “我是担心你误会他。” “白神官还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白国婷言归正传：“你在我这里已经待了快三个小时，为了免得人怀疑，我们长话短说。我给你这颗进化石，只需要你帮我在黎明公社覆灭的时候，保住圣女的性命。” “就这样？你和圣女是什么关系？” 白国婷只犹豫了一瞬，坦然答道：“圣女是我的女儿，不过她自己还不知道。” 何凡仔细看了看白国婷的脸，细看之下和圣女确实有几分相似。 何凡并不八卦，没有去深究背后的故事，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不是女神的信徒，而且你和严跖高关系密切。” “和严跖高有什么关系？” “因为严跖高与圣女合体后，生命共享，同生共死！” 何凡不禁皱眉问道：“所谓的合体到底是什么？” 白国婷叹了口气，“合体是一种特殊的异化方式，花开两朵，共连一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在一起是强大的黎明天使，分开则是心意相通的一对情侣。” 何凡想了想又问：“如果合体失败了呢？” “也许会变成融合在一起的怪物。” 白国婷说完拿出了绿色的水晶石，继续解释道：“黎明女神说过，感应石实际是合体异化的特殊催化容器，圣子的体质特殊，能够激发容器的绿光，保证融合的顺利进行。” 何凡接过绿色感应石，很明显这一小块就是从那个所谓的容器上敲下来的。 “周杰夫并不具备激发绿光的能力，查克安排他冒充圣子，是为了阻止合体。” “恐怕不光如此，即便合体失败，依然会诞生强大的异化者。我猜查克也许有手段能够控制这个异化者，所以才特意安排了周杰夫鱼目混珠。” “沙兵死后，王长老一面安排邹巨找人顶替沙兵与周杰夫竞争圣子，一面又协助周杰夫通过感应石头的测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国婷想了想说：“我事先找四大长老提过，怀疑女神被查克挟持，想要借圣子之争让女神出面。王长老和黄长老是赞成的，陈长老坚信女神不可能被挟持，牛长老态度暧昧。王长老也许是两头下注，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何凡点点头，告辞离开。 他打算去圣女那边看看严跖高的情况。 白国婷说合体仪式今晚就会举行，何凡现在见不到严跖高的面。 “我已经安排你成为黎明天使手下的护卫医官，你先去神殿找黄长老领取身份证明，这样你在总部走动也方便一些。” 有个合理身份确实要方便很多，何凡道了声谢。 白国婷最后提醒何凡：“有空你读一读《黎明圣经》，也许会明白很多事情。” 何凡感觉莫名其妙，礼貌性地答应了下来。 第97章 黎明圣经 何凡领到了他的医官证明，这是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 正面有身份信息，背面是黎明女神的头像，卡片会随着光线强度不同改变颜色，作为防伪手段。 据说是用某种异化者的皮肤为原料加工而成，神官以上级别才配发。 随之而来的还有任务，黄长老说三合会已经与末日维稳会联手打通了陈家岭隧道，在隧道出口附近集结了大量的人手，看架势是准备从西线突破包围。 何凡被调到牛长老的支援部队，去往西线阻拦对方的突围。 何凡刚刚融合了两颗进化石，体内就像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张着口等待喂食，有一种嗜血好杀的冲动。 “好，我去！不过我想先见见严跖高。” “圣子现在恐怕没有时间。” 何凡嘲讽道：“什么好处都没给就让我去拼命，现在连道个别都不行，黎明公社想得倒是挺美。” 黄长老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稍等片刻，他会去安排。 不过多久，何凡在学校的实验楼下见到了严跖高。 “何大叔，你终于醒了。” 何凡见严跖高小脸红扑扑，满头大汗的模样，好奇问道：“你们这个合体到底是做什么，搞得这副模样？” 何凡一问，严跖高脸涨得更红了，小声嘀咕说：“合体的前提是要求灵与肉的同步，我这不是正在练习嘛。” 何凡笑了笑，“放松点，熟能生巧。” 随后正色道：“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就加紧练习。” “什么事？” 何凡把任务简单地说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医官，负责医治伤员。” 严跖高并不是十分相信。 何凡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就这样。各忙各的，你早点合体成功，一起杀回河西去。” 严跖高郑重地点点头。 告别了严跖高，何凡赶到了黎明总部的门口。 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车队，一辆辆整齐的公交排成一线，上面站满了人。 这些人十来天前，还是各行各业奔波的社畜，如今不得不充当炮灰奔赴前线，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没有崇高的信仰，也没有坚定的信念，只有迫不得已。 去拼杀九死一生，不去十死无生。 何凡跟随警卫走到最前方的一辆小巴车上，牛长老以及若干神官已经在车中等候多时。 “人齐了，出发！” 牛长老一声令下，车队就缓缓驶出了大学路口 在车上牛长老对人员进行了安排。 小巴车上的十多个人都是异能者，分做四组，三组人分别守住西线的三个主要路口，余下机动性较强的一组作为支援。 后方还有一辆车，车上都是异化者。 黎明公社对于异化者存在歧视，并不把他们当作人类看待，所以地位远不如异能者。 到达西线后异化者会分派到各个小组，听从异能者的指挥。 所有人都认为何凡只有治疗能力，并不适合战斗，所以何凡被牛长老安排在后方，负责治疗受伤的异能者和异化者。 至于普通人，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一路上气氛有些凝重，只有相熟的神官会偶尔交谈几句，何凡这个生面孔更加没人搭理。 有些无聊的何凡想起白国婷的话，随手翻开派发的《黎明圣经》 很快何凡就明白了白国婷的意思，抛开那些无意义的宗教宣传，圣经中对于试炼的描述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神明将人们带入他的试炼场，只有意志坚强的人类才会得到神明的眷顾，获得新生杀戮是唯一救赎的方式，只有用强者的鲜血洗礼，才能获得不同寻常的力量软弱的人类即便苟且偷生，也会失去他们生而为人的头颅，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很明显，这些是描述第一阶段的文字，几乎和发生的现实完全吻合。 据说这本圣经在末世初期就开始流传，那么很明显，写出这本书的人必然经历过这些事情，黎明女神是之前游戏的幸存者。 何凡迫不及待地向后翻，了解第二阶段试炼的描述。 “简单的杀戮已经不能洗刷人世间的罪恶，这个世界不需要苟延残喘的弱者流星带来了更进一步的希望，也带来了死神的讯息不甘的亡魂，终会获得重见天日的机会” 何凡又翻到第三阶段，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神明终将来到我们中间，我们将为神明献上至高无上的肉体。” 何凡又重新翻阅了这几个章节，确定没有遗漏有价值的信息。 “嘿，你看得很投入啊，你是第一次看圣经。” 何凡旁边的一个年轻神官开口问道。 何凡抬头看了神官一眼，这是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可能为了显得自己成熟一些，留着两撇小胡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当然，也有可能是像何凡这样，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的毛发，所以胡子拉碴。 但是从对方整洁的服饰和一丝不苟的头发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 何凡笑了笑回道：“对，我是第一次看，今天才正式加入黎明公社的。” 年轻神官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赵勋。” “何凡。” “我知道，圣子的叔叔，能力是治疗，礼堂上见过。” 何凡抬了抬眉，想必这里大部分人都见过自己。 赵勋指着《黎明圣经》说：“圣经是女神带来的，里面很多事情都验证了，所以相信女神才是这个乱世唯一正确的道路。” 何凡淡淡一笑，向赵勋请教书中对于第二和第三阶段的描述该怎么理解。 赵勋说：“女神并没有详细讲解，一切都靠个人理解，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你随便听听做个参考。” 何凡点点头。 然后赵勋就开始讲述了他对于后续阶段的猜测。 按照赵勋的说法，需要洗刷人世间的恶就必须屠尽所有不相信神明的人类，流星自然是指的进化石，但是使用进化石会带来副作用，而复活的亡魂，是指有机会复活已经死去的人，不过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何凡觉得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不过也没有争辩。 继续问赵勋至高无上的肉身是指什么。 赵勋说城市中可能会诞生最强者，作为神明的容器，迎接神明降世。 何凡想了想又问：“那黎明女神和圣经中说的神明又是什么关系？” 赵勋笑了笑说：“看来你看得不够仔细，黎明女神是指路神明，先一步降临为我们这些迷途羔羊指引道路。之后降临的是创世神明，两者并无高下之分，只是职责不同。” 何凡装作虚心受教的模样，赵勋很满意。 第98章 西线 车子抵达西线战场边缘，下了车就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远处不断传来交火的枪声，从密集程度判断战况十分激烈。 后方公交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下来，死亡的气息让他们恐惧绝望。 人群边缘有人开始逃窜，很快就被黎明维持秩序的警卫给击毙。 枪杀逃兵之后，骚乱的人群终于稳定下来，开始按照指示列队。 牛长老一边听着西线指挥官李哲汇报战况，一边对着赵勋说：“你鼓舞一下士气。” 赵勋点头走到列队的人群前方，开始大声诵读《黎明圣经》。 赵勋的声音带有蛊惑人心的异能，配合圣经中煽动性的话语，让不安的人群平静下来，转而又变得激奋。 一个个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到了终末，赵勋振臂高呼：“女神万岁！” 所有人齐声跟着嘶吼：“女神万岁！” 高涨的情绪就像传染病，就连一旁的何凡都有种恨不得马上冲上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 赵勋功成身退 牛长老又上前继续鼓动：“我知道你们害怕，但是害怕救不了你们。对面的三合会、维稳会他们不会因为你们害怕退缩而放过你们，你们只有拿起枪来反抗，只有杀了他们，你们才能活。” 顿了顿，牛长老一字一句地高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人群爆发出震天吼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牛长老满意地点点头，把神官与异化者召集到一起，按战况调整之前的部署。 目前三个街区布防的第一道封锁线已经被突破，演化成了巷战。 混乱的巷战中，冷枪、偷袭、埋伏无处不在，就算是异能者也不敢轻易深陷其中。 根据李哲的情报，不算上被驱赶的大量炮灰，三合会还派出了斗鸡堂、银蛇堂、火猪堂、猛虎堂四个堂口的力量，维稳会则是派出三队和五队支援。 而且据不可靠消息，三合会三王之一的雀王也来到后方督战。 具体的工作分派完毕之后，牛长老面色严峻地说道： “十二个小时，这是底线，至少拦住他们十二个小时，我们与星盟的包围圈才能成型。后续还会不断有炮灰送过来，就算是用尸体去堵，我们也要把他们堵在这里，一直守到明天天亮。” 众人表示明白。 “好，按照刚才的安排各司其职，行动！” 人群分散开来 何凡被安排到后方设立的临时救治点，专门医治由前线送回来的伤员。 赵勋被安排在离何凡不远，他的作用就是对源源不断送来的炮灰进行洗脑。 所谓临时医疗点不过是路口转角的一处绿地，送过来的伤员就摆在草地上等待何凡治疗。 原则上何凡只需要治疗异化者与异能者，但是有受伤送回来的普通人，何凡同样也会救治。 反复高强度地使用治疗能力让何凡感觉有些疲惫，不过也有意外的收获，融合了进化石之后，反复使用治疗异能可以提升治疗效果。 原本只能一对一的治疗能力，现在可以同时治疗多个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送回来的普通人越来越少，这说明异化者与异能者开始大范围投入一线战斗，普通人几乎没有逃离的机会。 何凡早已将身上的制式白袍给脱了，这身衣服太过招摇显眼，容易引人注意。 运送的车辆还没到，暂时无所事事的赵勋来到医疗点，看见一身破烂衣物的何凡问道： “何医官，你的袍子呢？” “丢了，穿着不安全。” “我们神官就是这些人的精神支柱，只有看见我们他们才能安心作战，你这样” 赵勋的话还没说完，上半身就被洞穿了一个大窟窿。 脖子以下到腹部一个脸盆大的缺口，头和脖子被冲击力带出十几米远才停下。 何凡急忙躲进附近的掩体中，狙击枪的巨大噪声才传到了耳中。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远处高空中有两只鸟人在盘旋。 何凡忙拿起对讲机喊道：“天空中有异化者狙击神官，请求支援。”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有一个白袍神官被打成了碎片。 何凡暗自庆幸自己衣服脱得早，没有成为狙击目标。 很快黎明公社就派出具有飞行能力的异化者上空，同时还有一个白袍神官像超人一样也飞了上去。 两个鸟人开了枪就赶紧开溜，暴露了位置的狙击手留在原地就是等死。 何凡没有再看天空中的战斗，走到赵勋分家的头肩旁看了看，彻底没得救。 赵勋死了，这就麻烦大了。 后续送来的人没有了赵勋的洗脑加持，根本就没有战力可言，黎明的防线很快就会崩溃。 这个时候一个三米多高巨型蜥蜴人异化者飞速奔跑跳跃，落在何凡旁边，手中还捧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昏迷女人。 蜥蜴人焦急地喊道：“快救救她！” 女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中数枪，命悬一线。 蜥蜴人的状况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肩头到胸口被破开了一道大口，腹部还有贯穿伤。 何凡治愈了他们。 蜥蜴人看到女人苏醒过来，满是鳞片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只是模样太过怪异，虽然是笑却有些吓人。 “谢谢，谢谢！” 蜥蜴人对何凡万分感激地说道。 何凡问：“前方现在情况怎么样？” “伤亡惨重，第二道防线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何凡想了想，对女人说：“你躺在那边的草地上别动，装做濒死的伤员，暂时没人会管你。” 然后转头问蜥蜴人：“你能够爬墙吗？” 蜥蜴人愣了愣，点头说：“没有问题。” “背上我，我和你一起上前线。” “可是” 何凡踢了一脚赵勋的头，解释道：“赵勋死了，后面送过来的人不受控制，这样子很难再守住西线了。” 蜥蜴人知道赵勋的作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地上的死人头是赵勋，面色顿时更加难看。 “你有办法拦住三合会那帮人？” 何凡点点头说：“试试看，如果不行，我们就只能跑路。” 第99章 毒雾 蜥蜴人背负着何凡，在高楼的墙面上快速爬行，按照何凡的指示，前往最近的腾飞路战场。 蜥蜴人名叫刘世居，何凡刚才救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刘世居愿意帮助何凡，不仅仅是为黎明公社的战斗，还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何凡紧紧攀住刘世居肩头的鳞片，俯瞰着脚下的街道。 下方密密麻麻全是列队准备投入前线的炮灰。 何凡不禁问道：“你是异化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为什么不带着你的妻子躲起来？” 刘世居苦笑着说：“能躲到哪儿？不管躲到哪里，都逃不过这些势力的追捕，不是为他们效力，就是被杀死的结局。” 何凡想了想说：“黎明公社歧视异化者，你可以去其他组织。” 刘世居反问道：“你真的是神官吗？” 何凡回答：“是，新鲜出炉的。” 刘世居笑了笑说：“原来如此，看来你还不知道女神之泪。” 何凡表示没有听过这东西。 刘世居解释说：“女神之泪就是黎明专门用来控制我们这些异化者的药物，服用了一次之后就必须天天服食，不然就会继续发生异变，爆体而亡。” 何凡还想问问普通人服了会有什么效果，刘世居已经爬上了街道口的大楼楼顶。 跳上天台，刘世居说：“到了，这就是腾飞路。” 何凡俯瞰下方，路对面的楼房已经被炸塌，将道路横断开来。 黎明派出的人以楼房废墟为掩护，开枪封锁街道。 刘世居解释道：“这一线大多数楼房里都安放了炸药，如果抵挡不住三合会的冲击，就会炸塌房子来阻断他们前进。两侧的楼道里也都安排了人，可以对街道进行火力封锁。” “就这样也拦不住三合会的人吗？” 刘世居摇头说：“拦不住，人太多了，我们的弹药有限，消耗得差不多之后，他们的异能者和异化者就会进场，收割这些普通人的生命。” 何凡明白过来，毕竟枪支弹药数量有限，这样的消耗坚持不了多久。 失去了枪支火力的普通人，战斗力急剧下降。 进入白刃战阶段，普通人与异能者、异化者之间的差距就会无限放大。 “这里的弹药估计还够坚持一个小时，之后第二防线就要失守了，你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 “用毒雾。” 何凡说着用刀切开了自己的左臂，把准备好的钢管插进了肌肉之下的毒液通道中。 左臂中层层的肌肉开始收缩，将毒液与从钢管抽吸进入的空气在体内反复震荡，形成气溶胶然后从掌心喷射出去。 何凡事先考虑过天气情况，今天是阴天，地面温度不高，微风朝北吹，正适合气溶胶的扩散沉降。 而且阳光不强烈，不会发生明显的散射显露颜色，让人防不胜防。 大约十多分钟后，何凡耗尽了左臂中的毒液。 按照目前的天气情况，大概半个小时后含有致命毒素的气溶胶将会覆盖整条街道。 刘世居有些疑惑地问道：“这真的有用吗？” 何凡想了想说：“只要不刮风，应该能持续作用几个小时。” “那我们现在去正明街那边？” “我的毒液消耗空了，需要时间恢复。” 何凡想了想又说：“我们去弄点吃的补充补充，可以恢复得快一些。” 刘世居看见何凡满嘴是血的模样，忍不住问：“你难道也是异化者？” 何凡点点头，“嗯，算是。” 说着又咬了一块鲜肉，问道：“你说的那个女神之泪，如果是普通人服用了会怎么样？” 刘世居愣了愣说：“我听别的异化者说过，普通人服用了会迅速异化然后死亡。” 何凡想了想，这种女神之泪与张铭兴捣鼓的异化药剂有些类似。 “那你们服用了就没有别的效果？” “有，会强化我们的异化能力。不过就像饮鸠止渴，服过之后就必须天天服用，不然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继续强化，直到爆体而亡。” “哪里可以弄到？” “神官队长身上一般都有，你难道想用？” 何凡点点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种女神之泪应该是针对异化者开发的一种强化药剂，但是具有副作用，一但停止使用就会导致强化失控。 何凡丢了手中的生肉，对刘世居说：“走，带我去找神官队长。” 刘世居带着何凡来到了正明街战场，这里的情况比腾飞路那边更糟糕。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街上的房屋垮塌了大半。 大量的人在街道中相互厮杀，尸体堆满了地面，汇集的血水像小溪一样流进了路边的雨水口…… 一个身穿神官白袍的魁梧男人朝着何凡与刘世居倒飞过来，砸穿了旁边的墙壁飞进废墟之中。 远望去，击飞神官的是一个反射出璀璨光芒的晶石巨人。 刘世居面色大变，载着何凡就沿着墙慌张地往上逃。 晶石巨人抛出两块巨石，刘世居急忙躲避，巨石像炮弹一样把整个墙面砸塌，阻断了刘世居逃跑的道路。 何凡与刘世居从墙面上掉落下来，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三合会成员拿着刀冲上来就砍，被刘世居一巴掌抡飞了脑袋。 其余人不敢再上前，把两人团团围住。 晶石巨人在二十多米外，大声说道：“既然被我许力撞见了，哪有那么容易跑掉。” 刘世居小声对背上的何凡说：“这个许力是火猪堂堂主，不仅力大无比，而且全身都是坚硬无比的金刚石，毫无弱点。” 何凡说：“退进去找到刚才的神官，治好他共同对敌。” 两人转身就往废楼跑，许力见状一脚踢碎一块混凝土，飞溅的碎屑就像霰弹枪一样覆盖了何凡与刘世居方向。 刘世居用身体掩护何凡，闷哼一声。 围住两人的马仔连带遭殃，被洞穿了数不清的窟窿。 进入废墟之后，何凡用生物扫描能力很快确定了神官的位置，靠近之后立即全力治疗。 同时也治愈了刘世居后背的轻伤。 被救醒的神官揉了揉发昏的头，看见何凡愣了两秒。 急忙问道：“我没事，许力呢？” 不待何凡回答，废墟外已经响起了许力的声音： “几个垃圾，出来领死！” 第100章 暗杀者 神官起身站了起来，体内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摇摇晃晃。 刘世居见状，显然对于击杀许力不抱信心，拉上何凡忙说：“我们快从后边逃。” 何凡摇了摇头说：“我们往楼上跑。” 刘世居不太理解何凡的做法，这栋楼已经垮塌了一半，矗立的半截也已经是摇摇欲坠，朝上跑等于是死路。 但是出于对何凡的信任，依旧跟着何凡往走道尽头的楼梯间跑去。 何凡跑得并不快，刘世居有些焦急地说：“还是我背你，你太慢了。” 何凡没有回答他，反而停下了脚步。再次切开左臂插入管子，开始喷射毒液气溶胶。 身后哗啦一阵巨响，许力破墙而出来到走道，扭头看见走道末端准备上楼的三人。 “找到你们了。” 说着朝着三人追来。 刘世居明白了何凡的用意，扛起何凡说：“我带着你跑。” 何凡叮嘱了一句：“保持距离。” 神官并不知道何凡与刘世居搞什么鬼，他也应付不了许力，只能跟着两人一起往楼上跑。 就这样一路朝上跑，何凡一路朝着楼梯下方喷射毒气。 很快就上到了十八层楼顶，何凡积蓄不多的毒液也已经喷射完。 神官说：“没路了。” 何凡示意刘世居放他下来，说道：“不逃了。” 几秒后，许力追上了天台。 喘了口大气，看向几人得意地说：“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魁梧的神官此刻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身体外形发生变化，化成了半人半虎的虎头人模样。 看来这个神官的异能是兽化。 刘世居低声问何凡：“他怎么看起来没事。” 何凡早在第一时间扫描了许力的身体，许力确实已经中毒，只不过他身体钻石化之后，神经系统敏感性下降，毒素见效时间会慢一些。 “30秒，缠住他。” 刘世居懂了，对着虎头神官喊道：“我们一起上！” 两人一左一右上前夹击许力。 许力仗着身体坚硬，胸口直接迎向神官的大爪子，硬接了一记虎爪。 后退两步同时，抓住神官的胳膊一拉，迎面就是一记头槌。 两颗脑袋一碰，许力安然无恙，神官鼻子塌了下去，颚骨错位，面门的牙齿也蹦飞了出去。 刘世居趁机用蜥蜴尾巴扫倒了许力，然后扑上去死死按住许力的上身。 眼冒金星的神官很快被何凡治好，看见刘世居按不住许力，立马也扑上去压住许力的大腿。 三人都没有多少格斗技术，完全凭借本能在角力，下意识地进行简单的关节锁。 刘世居和虎人化的神官比常人多一条有力的尾巴，此刻发挥了大作用。 蜥蜴尾巴缠住了许力的脖子，虎尾缠住了许力的双脚。 三人就这样抱做一团，在地面上反复挣扎，楼板都被弄得生生裂开。 许力偶尔能够挣脱出一只手来猛力反击，但是很快又会被缠住。 被击伤的刘世居与神官有何凡的治疗，完全不害怕许力的反击。 时间流逝，毒素开始发挥作用，许力的劲道越来越小。 刘世居与神官也察觉到身下的许力越来越绵软无力，慢慢松了劲。 许力开始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缩作一团。 亮晶晶的钻石表层也开始慢慢消退，显出本来面貌。 何凡上前说：“走，他活不成了。” 神官这才有时间与何凡交流。 神官叫万里鹏，异能是能够兽化出多种动物形态。 与他一起的还有四位神官，在刚才的战斗中牺牲了两个，不过也杀死了对方火猪堂的副堂主和另外一个异化者。 这一队的神官队长孟商身受重伤，与另外一个辅助型神官彭丹一起撤退，留下他断后阻拦。 “这么说孟商应该是回去找我了。” 何凡说道。 刘世居问：“现在怎么办？” 何凡说：“回去找他。” 几人下到楼下，万里鹏随手杀了几个人，对着何凡说：“你快去治好队长，让他带人来支援，我守在这里。” “你自己小心。” 说完何凡与刘世居一同离开，才出了街口没多远，就看见两个白衣神官带着两个异化者迎面赶了过来。 何凡认得，这是负责机动支援的队伍。 其中一个神官看见刘世居，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支援正明街。” 何凡忙喊道：“我是医官，刘世居借我一用，赶着去救人。” 说话的同时，何凡也治愈了这几人身上的轻伤。 露一手比什么身份证明都有效，问话的神官点点头不再纠结细节问题，撇下何凡带着人赶去支援正明街。 刘世居移动比何凡快，而且可以从立面爬行，避开很多障碍物，所以再次背起何凡赶往医疗点。 往回赶的路上，看见前方路边上躺有两个白衣神官，周围还有一群茫然的普通人。 “下去看看。” 刘世居带着何凡从楼顶爬了下来，周围人看见刘世居高大狰狞的外形，纷纷后退让开。 何凡很快确定地上两个神官的伤势，男的已经死了，女的还有救。 何凡一边救人一边朝旁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群中有人说：“他们两跑着跑着就中枪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附和道：“对啊，我听见枪声是那边响的，警卫已经过去搜寻了。” 何凡顺着那人所指看去，那个方向是一栋民房，有几个黎明公社的警卫正守在门口。 女神官已经被救醒，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摇着旁边的男尸喊道：“孟队长，孟队长。” 何凡皱眉问：“你是彭丹？” 女神官点点头，“对，我是。” 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彭丹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医官。 急忙对何凡说：“快救救孟队长。” 何凡叹了口气：“救不了，他已经死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知道是谁开的枪吗？” 彭丹说：“我带着孟队长回治疗点，跑到这里突然就中枪了。” 这个时候搜索民房的几个警卫也返了回来，看见活过来的彭丹有些惊讶。 一个领头的警卫上前说道：“没有找到开枪的人，那楼里没人。” 随即看向何凡问道：“你是医官？” 何凡点点头说：“对，我是医官何凡。” 领头警卫提醒说：“开枪的人很可能是三合会派出的异能者，专门在后方搞偷袭暗杀。” 何凡敷衍地应了一声，人已经在孟商的尸体上翻找起来。 彭丹不明所以，“你在找什么？” “女神之泪在哪儿？” 彭丹愣了愣回答道：“在我身上啊。” 第101章 打黑枪 彭丹拿出女神之泪，一个精致的棕色小玻璃瓶装着，瓶盖带滴管。 彭丹告诉他一天一次，一次一滴，不能贪多，服多了是要出人命的。 何凡也不犹豫，拿到手直接就吞下一滴。 几秒钟后就感觉全身舒服通透，特别是左臂充满了力量，腺体开始高速工作，源源不断地产生大量毒液。 照这个生产速度，完全可以跟得上喷射毒雾消耗速度。 这就意味着何凡可以持续喷射毒雾。 彭丹不可置信地看着何凡，“原来你是异化者。” 何凡笑了笑没有回答，起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一旁的警卫头领拦住了何凡。 “何医官你不能走，李指挥官正在找你。” “李哲找我做什么？” 头领小声说：“说你擅离职守，正要治你的罪。”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正准备招呼刘世居离开，刚攀上刘世居肩头，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给拉扯了下来。 “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吗？” 何凡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因为周围的人都恭敬地低头喊着牛长老。 何凡转过身，牛长老还在十余米外，身后站着李哲和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衣男人。 “我安排你在医疗点救人，你到处瞎跑做什么？” 说完牛长老又看了看刘世居，“还有你，我记得你好像是腾飞路那边张谦的手下，你们怎么搞到一块儿？” 何凡回答道：“医疗点离前线太远，等人回来治疗耽误时间影响战局，所以我找他带着我去前线救援。” 牛长老板着脸说：“这里三个街区都有伤员，医官只有只有你一个，不设固定的医疗点怎么办？你给我老实待着，没有通知别乱跑。” 随后指着刘世居说：“还有你，给我滚回去。” 这时天空中降下来一个巨大的鸟人异化者，牛长老与黑衣男人上到了鸟背上。 “我离开这段时间，所有事情听李哲安排。” 说完鸟人就载着牛长老与黑衣人飞上了高空 李哲瞪了刘世居一眼，说道：“腾飞路那边不知道什么人放了毒气，也算是暂时帮我们拦住了三合会，你和彭丹一起先去正明街。” 彭丹站起来对着李哲问道：“孟队长已经死了，正明街那边谁负责？” 李哲说：“万里鹏已经接任队长，你们听他安排。” 刘世居不忘自己的女人，小声叮嘱何凡代为照顾，然后与彭丹一起离开。 警卫开始向李哲汇报刚才的枪击事件，李哲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凡没有与李哲打招呼，径直返回了医疗点。 离开了这段时间，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草坪上横七竖八摆了不少人，有异化者，也有神官和警卫。 何凡治好没死的人，开始寻找刘世居的妻子王婧，终于是在绿地广场边缘位置的死人堆旁边找到了她。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王婧见是何凡，忙坐了起来，回答道：“后面来的伤员太多没地方摆，像我这种普通人就被丢到了这边。” 何凡想了想，把黎明公社发的手枪递给了女人。 “你还是继续躲在这里安全一些，这个你拿着防身。” 王婧接过手枪，又继续躺着装尸体。 何凡坐回医疗点，招呼警卫找几个人把死了的人丢到一旁，自己则是坐在草坪上抽烟。 不多时，又有伤员送过来。 何凡发现这段时间送过来的伤员大都是警卫，于是给运送伤员的异化者开了支烟，攀谈起来。 这个异化者长了四条腿，长得有些像人马，除了跑得快一些也没有别的本事，所以被安排运送伤员和物资。 听他说这一个小时，后方潜进了一个暗杀者，专门枪杀落单的神官以及维持秩序的警卫，制造混乱。 人马抽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 砸砸嘴说：“我觉着，那是一个隐身人，杀了这么多人愣是连那家伙的影都没见着。” 何凡救醒的一个警卫搭腔：“没错，老张死的时候，我扭头就看见对面墙上火光一闪，跟着也中枪了，根本没看见人。” 人马丢了烟头对何凡说：“你是医官，作用不小，你可得当心点哈。” 说完就离开了。 隐身确实是打黑枪的好手段，不过何凡想起蛇姬隐身的时候，随身的衣物和枪支并不会跟着隐形，所以这个暗杀者的能力并不一定是隐身。 何凡也不打算一直待下去，等夜深了就偷偷返回前线。 自己来战场是为了猎杀升级能力，可不是真的来给黎明公社当医官的。 杀死许力之后，何凡发现了进化石的作用。 进入第二阶段，杀死异能者或者异化者已经没有恢复伤势的效果，但是杀死对方之后会有不明的力量补充到进化石当中，当使用能力的时候，进化石就会释放出能量增幅效果。 莫雨琪还说过，拥有进化石有可能觉醒新的异能，何凡估计需要杀够一定数量，才会引起质变。 就在何凡胡思乱想之际，堆放尸体的方向传来两声枪响。 何凡急忙跑了过去，看见王婧正拿着冒烟的手枪，瑟瑟发抖。 前方地面上有一条发散的血迹，是子弹打穿身体之后溅射形成的。 “怎么回事？你打中了谁？” 王婧指着前方血迹处说：“刚才从地面冒出一个人，我看他用枪瞄着你，我就先开枪了。” 医疗点的枪声吸引了警卫的注意，连李哲也闻声赶了过来。 李哲询问何凡情况，何凡说：“是那个暗杀者，他从地下冒了出来想要杀我，被她先开枪射伤了。” 李哲看向王婧，王婧补充说：“我开了两枪，第一枪打中了他屁股，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又钻回地里去了。” 李哲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地面，立马安排人搜寻受伤的暗杀者。 何凡抢道：“我也去。” “你去能做什么？” “我能够感应受伤的人，治疗附加的能力。” 李哲想了想说：“好，派给你几个人，你带着他们在附近搜寻。” 说完又指着王婧问：“她的枪哪来的，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王婧面色慌张，何凡却说：“她是我特意安排躲在这里，暗中保护我的，她现在是我的手下。” 李哲明显不信，不过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为难何凡。 “好，那她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搜索那个暗杀者。” 第102章 逼供 何凡安排人朝前线方向搜索，而他带着几个警卫与王婧朝着南面反方向搜索。 何凡解释说暗杀者盆腔中弹，肯定会躲起来处理伤口。 按照正常思维杀手会逃回三合会，采用逆向思维，往南面黎明的地盘逃亡反而更安全一些。 这番话纯属托辞，何凡实际上是向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将王婧安置下来。 从医疗点往南的街道早已经是十室十空，除了黎明清理出的运输街道，其余地方鬼影都没有一个。 何凡支开两个警卫，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楼让王婧躲藏。 “你就待在这楼里，等我们回来接你。” 王婧顺从地点点头，问道：“刘世居他不会出事？” 这事谁能保证？ 不过何凡还是安慰她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出不了事。” 王婧想一想何凡的异能，觉得这话还是有几分可信。 “那就麻烦你帮忙了。” 何凡笑了笑，心想你们这两口子感情好，都叫我照顾对方，当我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呢。 就在这会儿，何凡的扫描范围内出现了一个人。 楼下有人进来也不奇怪，可能是警卫或者其他逃兵，关键那人进入楼房的方向是小楼的侧面，那里压根就没有门窗。 何凡心想不会这么走运，随便编的理由还真蒙对了。 示意王婧不要出声，先躲起来别动，何凡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随着距离拉近，何凡已经可以确认躲在楼下房间的人是那个暗杀自己的异能者，贯穿小腹的枪伤就是铁证。 或许是受伤的缘故，暗杀者的警惕性下降，并没有发现悄悄靠近的何凡。 何凡悄悄摸到门口，一滴毒液如同子弹一样从左手射出，直接射进了暗杀者的皮肉之中。 被毒液击中的暗杀者一惊，身体像水一样融入地面。 不过剧烈的中毒反应很快让他的异能失效，消失大半的身体就像受到地面的挤压，一下子又挤了出来。 何凡走进了房间，用治疗能力暂时压制了暗杀者体内神经毒素的作用。 身体不受控制，但是脑子还清醒，能够说话。 何凡蹲下捡起暗杀者的微声冲锋枪，笑了笑说：“还真是巧啊，随便找个地方也能遇上你。”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清暗杀者是一个年轻男人，留着个中分头。 “放过我。” 何凡看了男人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维稳会五队的人，你只要放过我，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不感兴趣。” 分头男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感兴趣，就不会留下我的命和我谈话了。” 何凡说：“如果你老实交待，我就给你一个痛苦，如果你不说，那就慢慢享受。” 说完何凡不再压制分头男体内的毒素，分头男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汗水湿透了全身。 何凡点上一支烟，用治疗能力吊着分头男的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反复经受神经毒素的摧残。 一支烟抽完，何凡压制了毒素，然后再次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分头男有些绝望地忙喊道：“我说，我说。” 黯然片刻，又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给我一支烟，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何凡点点头，点上一支烟嘬了一口，然后塞进地上的分头男口中。 分头男猛吸了两口，这才开始回答何凡的问题。 分头男叫做赵俊廷，是维稳会第五小队的副队长，异能是身体可以穿透任何障碍物，甚至是短时间内停留在其他物体之中。 因为这个能力，他被五队队长牛鞭派到黎明后方制造恐慌混乱。 除了三队和五队，那个红头发的莉娜和王济民手下的贪狼也一同派了过来。 维稳会这次协助三合会突破黎明的封锁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另有秘密任务，不过具体是什么任务赵俊廷暂时还不知道。 样子总归要做一下，前期让赵俊廷和几个鸟人异化者到黎明后方搞偷袭，后期等炮灰消耗完双方大部分弹药后，就会与三合会一起发动总攻强突。 按照目前双方弹药和人员的损耗情况来看，总攻初步定在下半夜。 地点很可能选择沿江路那一线，那里道路紧挨着沿江风光带，平坦宽阔，不容易被埋伏，而且即便突围失败，还可以退到江里逃生。 何凡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走水路绕开封锁，赵俊廷说一是没有那么大的船，二就是江水中有许多可怕的异变生物，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没人敢走水路。 何凡又详细询问了对方阵营异能者的能力和特征，然后毫无征兆地开枪射穿了赵俊廷的脑子，按承诺给他一个痛快。 杀了赵俊廷之后，何凡叫来警卫把尸体带回去给李哲交差。 至于失踪的王婧，根本没人问起，只当她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何凡返回了医疗点，正巧碰上运输伤员的人马大哥。 “何医官，你又去哪里了，你可是大忙人走不开啊。“ 何凡一边治疗着周边的伤员，一边问人马前方的情况如何。 “腾飞路那边的毒雾被三合会的异能者给吹散了，那里现在打得正热闹。正明街先前厮杀了一波，各有损伤，暂时停止了冲击。沿河路那边不是我负责，我不太清楚。” 旁边一个伤员说：“我是从沿河路过来的，那边血腥味太大，吸引了江里的怪物，现在沿河路那边几乎都是大龙虾。” “大龙虾？” “对啊，路上全是吞食尸体的大龙虾，都没人敢过去了。” 看见何凡与人马不解的模样，伤员恍然大悟。 “哦，怪我没说清楚，确实是龙虾，但是特别大，小的都有两米长，大的估计得有四米，大钳子随随便便就能把人给剪断。” 伤员笑了笑说：“这些龙虾可是帮了大忙，三合会的人现在都不敢过来了。” 何凡想了想问道：“那些龙虾算是异化者吗？” “不知道，反正发生了变异，应该算是。” 何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 于是对着人马说：“老哥帮个忙，顺道带我去沿河路那边。” 第103章 医官我不做了 人马起先是拒绝的，担心此举会招致黎明神官的惩罚。 在何凡的软磨硬泡之下，最后以几滴女神之泪作为酬劳，终于让人马点头。 如果靠何凡步行前往沿河路，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但是坐上人马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在沿河路附近，骑着人马的何凡就被两个神官给拦了下来。 何凡说：“我是医官，你们这里有没有伤员需要救治？” 两个神官对视一眼，摇摇头说：“伤员不是都让人送去医疗点了吗？” 何凡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改了，那样效率太低，我现在流动治疗，你们以后有伤员就留在这边等我来。” 两个神官认真地点点头，直呼何医官辛苦。 何凡骑着人马绕个大圈，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停下来。 “老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 人马黑着脸说：“这可不行，要是被李哲或者牛长老知道了，我就死定了，我还是回去拉伤员去。” 何凡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改成流动医疗，你还拉伤员回去有什么用，我又不在医疗点。” 人马撇撇嘴说：“你说的不作数，你又不是长老。” 何凡叹了口气说：“那行，半个小时以后你再来这里，这总行了。” 人马犹豫了片刻说行。 “但是你要先在这里等我，我可不会等你哦。” “嗯，知道了。” 等人马离开，何凡偷偷摸进了沿河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大龙虾。 要是以前，龙虾都是盆中美味，可是现在这些体型巨大的龙虾却成了名副其实的杀手。 食客与食物的身份对调，龙虾群正在享用着路上数不清的尸体。 因为这些龙虾的存在，黎明与三合会暂时停止了在这片区域的厮杀。 河边风大，何凡不需要寻找高点就可以轻松将毒雾扩散出去，而且液滴的尺寸也必须放大一些，否则一阵风就吹散了。 二十来分钟后，何凡就回到了与人马分离的地点。 这一次行动十分顺利，杀死的龙虾至少上千，何凡的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左臂中的毒液凝结成胶状固体，需要使用的时候只需要与体液融合就能喷射，只要不是做高压水枪使，怎么射都够用。 生物扫描范围扩大到将近三十米距离，范围内的活物都可以一清二楚。 自愈速度大幅提升。 何凡自捅三刀六洞，几个呼吸间就恢复如初，估计不死之身也不过如此。 治疗能力何凡没机会尝试，想来也不会弱。 遗憾的是并没有觉醒新的异能。 如果不是人马赶来，何凡都忍不住想要回头去河里放毒，把河里的生物全给杀光。 人马看见何凡，急忙催促道：“你快些回去，你又不见了，李哲在那里大发雷霆。” 何凡笑了笑说：“随便他，我们去腾飞路。” 人马一脸诧异，“你还不回医疗点？” “不回，我们去杀人。” “我们？” “对，我们。” 人马连忙摇头说：“那可不行，我除了跑得快点没别的本事，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 何凡上了马，拍拍人马的肩头说：“老哥，有我在你就死不了。别怕，去腾飞路。” 人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何医官，我怎么感觉半小时不见，你变得意气风发啊。” 何凡笑了笑说：“你就叫我何凡好了，这个医官我不做了。对了，老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 人马笑了笑说：“都这副模样了，以前的名字就不提了，你叫我老哥就行。” “行，那我就是何老弟。” “哈哈！何老弟，那我丑话说前头，我送你到腾飞路就遛，我这个人胆小怕死，危险的事不敢掺和。” 两人谈话间，风驰电掣就来到了腾飞路后方。 毒雾散去之后，这里变成了最激烈的战场，何凡赶到时候恰好遇上撤退的黎明大军。 大量的普通人四处逃串，神官警卫自顾不暇，已经没人去管他们。 刘世居也在其中，缺了一只胳膊，全身都是伤口。 何凡与人马迎了上去，释放出治疗能力，十米范围内所有人的伤势快速恢复。 刘世居看到何凡，面露喜色。 何凡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了正明街？” “这边情况紧急，被派过来支援。” “前面情况怎么样？” 刘世居神色黯然，回答道：“对方出动了斗鸡堂和猛虎堂两队人马，还有一个异能者在暗处偷袭，我们守不住只能撤退。” 旁边的神官惊讶地说：“李哲说派人过来增援，难道是说的你？” “不是我。” 何凡望了望腾飞路方向问道；“他们还有多远？” 一个女神官说：“我用幻境暂时困住了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何凡对刘世居说：“老搭档，我们去拦住他们。” 刘世居犹豫一瞬，就点头答应。 几个神官看何凡就像看傻子，一个神官说：“就凭你们？你还是留着命给我们治伤，等李指挥” 何凡压根没听他废话，由刘世居驮着朝腾飞路疾驰而去。 何凡自然不会傻到迎着对方大队人正面冲上去，趁着夜色让刘世居带着爬上了路旁的楼顶。 使用习惯似乎会影响进化，多次使用喷雾后，左臂处的进化石用触须构建了一条吸气通道，何凡不需要再用刀在肩膀上开口。 看着朝楼下街道喷射毒雾的何凡，一旁的刘世居说：“这一招恐怕不好用了，三合会找了一个嘴巴像风车一样的异化者，一会儿就能把毒雾给吹散，倒吹过来的毒雾还杀了我们不少人。” “能毒到几个算几个人来了，我们走。” 刘世居带着何凡跳上了旁边高楼的墙壁，沿着背向街道的墙面绕向下方人群的后方。 何凡扫描到前方转角的墙上有人，忙叫刘世居从最近的窗子躲进了房里。 来的是与何凡打过交道的斗鸡堂副堂主“蜘蛛侠”。 何凡缓缓蹲下，背贴在房间两扇窗子之间的墙壁上，而“蜘蛛侠”就在外墙，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堵墙。 刘世居在房间里弄出点动静，“蜘蛛侠”的蛛丝立刻从窗口射出蛛丝，粘到刘世居的身上。 刘世居的力量可不小，用力拉扯蛛丝把“蜘蛛侠”给拽进了房间。 趔趄的“蜘蛛侠”两手同时喷丝，把刘世居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嘿嘿，你……呃……” 话没说完突觉得后背一疼。 “蜘蛛侠”扭头，看见墙根的何凡不禁飚了句卧槽，接着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 第104章 干得好 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刘世居低下头用锋利的牙齿撕咬身上的层层蛛丝，不仅没有咬开，反而把牙给卡在里面拔不出来。 只能含糊不清地喊道：“快点帮我解开。” 何凡可没有陈姣姣那样的强腐蚀性唾液，想了想提起“蜘蛛侠”的头，一把扯开头罩。 头罩下的脑袋具有人形轮廓，但是长了两大四小六只突起的圆眼睛，占据了面部大半面积，下方一张带两颗螯牙的毛茸茸口器，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 这副模样把刘世居吓了一跳，“原来他也是异化者。” 何凡点点头说：“是的，他不想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所以一直穿着这套衣服。” 说完一刀砍下头，提到刘世居身边。 刘世居不理解何凡的意图，只见何凡在口器后方揉掐之后，用力一挤。 一股液体从口器中喷出，溅到蛛丝上，蛛丝就立刻变得松软。 刘世居稍稍用力，蛛丝就像面条一样纷纷断裂，摆脱了束缚。 何凡把“蜘蛛侠”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衣服里面虽然是人形，但是浑身长满了黄黑相间的细密绒毛。 剖开“蜘蛛侠”的腹部，从里面掏出一个满是筋膜的肉囊。 何凡把肉囊绑在自己胸前，然后将顶端连接的管口塞进自己左臂上的吸气口，接着穿上了蜘蛛侠的衣服。 刘世居问道：“你准备假扮他？” 何凡说：“对，这个肉囊里的白色浆液接触空气之后就会凝固成丝线。” 说完何凡戴上了头罩，然后从左手手心射出了一股丝线。 手臂内部的白浆没有凝固，掌心稍稍用力切断了与丝线的连接。 何凡解释说：“虽然只有左手可以用，而且储存的白浆只够发射十来次，用来伪装一会儿还是够了。” 何凡又检查一番，确认自己的穿戴没有问题，然后对刘世居说：“你体内的女神之泪我已经帮你解除，王婧藏在南面一个隐蔽的小楼里，你带着她离开。” 刘世居犹豫了一阵，问道：“那你呢？” “我还有我的事。” 街道上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和枪声，想必三合会已经与增援的李哲等人交上了手。 何凡把王婧的地址告诉了刘世居，接着就爬上窗沿道别。 手中的丝线射到对面的楼上，何凡拉了拉，还挺结实。 然后学着蜘蛛人的样子从窗口荡了出去 何凡毕竟不是真的蜘蛛人，荡出去之后因为惯性作用在墙壁上撞得头破血流。 好在有自愈能力，马上就能恢复。 为了伪装得真实一些，何凡也只能硬着头皮又荡了两回，最后落在腾飞路上三合会一方人的侧边。 此时双方正在激烈交战，一群人朝着街口十多层楼高的铠甲巨人射击，从巨人的面相看有八分像李哲。 一个莫西干发型的男人看见蜘蛛人扮相的何凡吼道：“你死哪去了，还不快点来帮忙。” 说完一个瞬移消失在原地。 何凡已经从刘世居那里了解过情况，这个莫西干头就是斗鸡堂堂主。 前方不远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异化者，嘴唇分成长长的八瓣拖到地面，每一瓣嘴唇上都遍布细齿。 这应该就是吹散自己毒雾的异化者。 何凡射出一团毒液打在这个异化者后背，然后前冲几步，射出蛛丝又飞上了旁边的高楼。 变身之后的李哲身形巨大，而且有坚硬的铠甲护身，完全不惧枪击。 像踩蚂蚁一样几脚下去，踩死一大片人。 然后肩头一撞，推到了旁边的一栋十层楼房，把腾飞路完全封死。 就在何凡在楼顶看戏的时候，斗鸡堂堂主突然出现在何凡旁边，丢过来一捆c4炸药命令道：“去贴在巨人身上。” 何凡一愣，反问道：“你有瞬移，你怎么自己不去。” “妈的，老子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个” 何凡在他口吐芬芳之际，喂了他一口神经毒液。 “好，我去。” 何凡说完捡起地上的c4炸弹，射出一团蛛丝黏在巨人化的李哲后肩，荡了过去。 李哲或许是身形太大，加上有铠甲护体，并没有感觉到蛛丝黏到身上。 直到何凡荡过去撞到腰部，李哲才略微有所感知。 李哲的大手就像拍蚊子一样拍了过来，何凡急忙又射出一道蛛丝，攀上了李哲的后颈。 将c4贴在李哲后脖颈处，何凡就急忙朝下跳。 李哲的大手从何凡头顶挥过，重重拍在脖子上。 巨大的拍击力直接引爆了以稳定着称的c4炸弹，顿时发生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何凡射出蛛丝粘在附近的楼上，缓冲下落之势稳稳落在地面。 刚刚落地，一个白衣神官就朝着何凡射出两道冰箭，何凡已经来不及闪躲。 突然从旁冲出一个壮汉护在何凡前方，身前顶着一道淡蓝色的半透明护盾。 冰箭击中在护盾上，沿着护盾外表形成了一层冰壳，随后落到地面碎成冰渣。 壮汉回头对着何凡说：“干得好！蜘蛛侠。” 何凡看见这人的能量护盾，便知道这是猛虎堂副堂主。 此时被炸伤脊椎的李哲迅速缩小，恢复正常人体型，已经全身瘫痪，被后方的神官拖走。 何凡坦然接受了壮汉的夸奖，然后用毒液弹偷袭了与冰箭神官对峙的壮汉。 接着在神官惊诧的愣神中，手中丝线再次喷出，又飞上了高楼。 落到楼上的何凡开始大量喷射毒液，细小的液滴像春季绵绵的细雨一般落向下方。 不论是三合会还是黎明公社的人，全都沐浴在致命的毒雨之中 砰砰~ 何凡后背中了两枪，停住了喷射毒液。 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捂住胸口缓缓转过身，瘫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个穿黑衣的高瘦男人。 何凡知道这个人就是赵俊廷所在的第五小队队长，绰号牛鞭，异能是能够在影子中穿梭。 何凡佯装怒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牛鞭声音嘶哑地说：“原来这些毒都是你放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凡低声说：“我知道你是维稳会的人，你们来河东另有任务，别管这么多闲事。” 牛鞭面色一变，随后阴沉着脸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又知道了些什么，今天你死定了。” 第105章 意外锻体 “抱歉，死的不会是我。” 何凡右手抬起微冲，朝着牛鞭一通猛射。 牛鞭的身体变为黑影缓缓消失，子弹全部打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夜晚的我是无形的，你别白费力气。” 牛鞭出现在屋顶另外一个方向，朝着何凡冷冷说道。 “那就试试看。” 说完何凡再次朝着牛鞭开枪。 何凡的生物扫描能力能够快速确定牛鞭出现的方位，每当牛鞭凝实出现，何凡就抢先开枪射击，逼迫牛鞭再次潜入黑暗。 反复几次之后，何凡打光了微冲的子弹，随手把枪丢掉。 牛鞭再次显现出身形，看着何凡说：“游戏结束。” 何凡笑了笑说：“你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 牛鞭微微皱眉，片刻后才察觉到身上不知道何时沾上无数缕细微的蛛丝，在夜风中飘荡。 “就这？” “虽然你能够在黑影里穿梭，但是你每次说话动作的时候，就会现出本体。这个屋顶我早就布满了蛛丝，就是等你出现。” 说着何凡站了起来。 牛鞭看见何凡毫无中枪的反应，惊讶地问：“你能自愈？难道你是何凡？” 何凡说：“你已经中毒，离毒发还有零秒!” 话音刚落，牛鞭就觉得胸口肌肉紧缩，手脚无力，呼吸困难。 牛鞭跪倒在地，口齿不清地说：“你你是什么，什么时候” 何凡没有回答他，为免夜长梦多，先用匕首割开了牛鞭的脖子。 随后脱去了蜘蛛侠的头套和外衣，把射空了的蛛丝囊扯下丢到地上。 何凡早就从赵俊廷那里知道了牛鞭的能力，也从刘世居那里知道牛鞭躲在暗处，所以在上到楼顶之后，就将最后一点蛛丝沾染上毒液，以细密的丝网射满了整个天台。 想了想维稳会所谓的秘密任务，何凡心思一动，试着在牛鞭的身上摸索了一道。 还真让何凡搜出一个三角形的明黄小石头，不是进化石，不知道是什么。 何凡从楼里下来，外面已经是尸山尸海，三合会与黎明成员不分彼此，全都躺倒在地。 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水果香气，好闻但是致命。 何凡悄然离开了这片生命禁区，赶往正明街。 半路上看到人马老哥躺倒在地上，旁边还掉落了两具神官尸体，都已经毒发生身亡。 何凡不用靠近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人马是驮着沾染了毒液的尸体，结果导致中毒而死。 何凡停住沉默了片刻…… 赶到正明街的时候，万里鹏正带着人抵挡三合会新一轮的冲锋。 这一次带头冲锋的是一个生有双翼的狼人，动作迅捷无比，动起来的时候快到肉眼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锋利的爪牙几乎无坚不摧，一爪下去，不管是金属灯杆还是厚实的混凝土墙都和豆腐没区别。 王济民手下七星之一——贪狼 同样兽化成狼人模样的万里鹏就显得弱了许多，腹部被割开大口，肠子都吊着半截在外。 贪狼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突然停住了追杀万里鹏，朝着何凡的方向扑了过来。 本来在暗中观察的何凡不得已现出了身形，一个驴打滚躲开了贪狼的利爪，然后抬手就用毒液射击。 贪狼似乎知道毒液的厉害，没有追击何凡，而是迅速躲开了毒液弹，扇动着翅膀飞上空中。 何凡追着贪狼一阵密集的毒液弹扫射，全部被一一避开。 何凡改成喷射毒雾，贪狼一双大翅膀猛烈扇动，就有狂风将毒雾吹了回来。 倒灌的毒气毒倒了何凡身后一片黎明的人马。 何凡后退几步，治愈了身后所有黎明的人，包括奄奄一息的万里鹏。 “原来那个四处放毒的人是你。” 天空中的贪狼冷漠地说道。 万里鹏伤势尽复，看向何凡目光有些复杂。 后方的一个大鼻子神官开口说：“牛长老传令，看到何凡，杀无赦！” 万里鹏没动，身后的彭丹也没动，另外几个异化者都没有动，因为何凡刚才治好了他们身上的伤。 这个时候杀何凡等于自掘坟墓。 何凡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一旁的万里鹏大声喊道：“何凡的事先放下，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再说。” 暂停了片刻的战斗重新打响，贪狼并不畏惧子弹，却不敢接何凡的毒液弹。 有了何凡的毒液压制，贪狼一时冲不上来。 黎明只需要守住路口即可，可以躲在掩体后方。 大鼻子神官异能是操控土石，街道上结实的水泥地面变成了流沙，将冲过来的人全部吞没。 彭丹走到何凡旁边说：“我给你加持状态。” 何凡看了看彭丹清澈的眼神，觉得她并没有恶意，点了点头。 彭丹双手高举，一片闪烁的光芒笼罩何凡全身，然后消失不见。 何凡内视一番，有些像使用强化药剂的效果，身体机能各个方面都有了大幅提升。 女神之泪只对异化的左臂有强化效果，而彭丹的能力对身体的强化是全方位的。 何凡抬起手，毒液弹就像高速机枪一样喷射而出，覆盖了整条街道，贪狼只得飞上高空。 贪狼自然可以一个人从高空飞往黎明后方，但是光他一个人通过也没有太大意义，眼见下方的人继续冲锋也只是浪费生命，带着人暂时撤退。 看到贪狼带人撤走，万里鹏松了一口气。 何凡也坐下来，问彭丹要了一瓶水喝。 刚咕噜两口，身下的沙石就像大手一样把自己紧紧握住，越挤越紧，要将自己活活压死。 彭丹看向大鼻子神官喊道：“黄希威，你做什么，快停手！” 大鼻子面色阴鸷，“我是在执行牛长老的命令。” 几个异化者面面相觑，看向万里鹏，他现在是队长，所有事情听他安排。 万里鹏脸色变了数道，终于开口下令道：“黄希威，停手。” 大鼻子黄希威并不听命，嗤笑道：“万里鹏，你以为你这个临时队长有什么用，狗屁不是。” 何凡身体受到巨大的压迫，肌肉骨骼不断破裂，又在进化石加持的自愈能力下迅速重生。 每重生一次，骨骼肌肉就会变得强韧一分。 不仅死不了，还达到了小说中锻体的效果。 当然疼是真疼，话也说不出来，一头冷汗。 万里鹏见黄希威不听指挥，面色难看，终于忍不住上前一巴掌拍晕了他。 第106章 绞肉机 黄希威晕过去之后，握住何凡的沙土大手化为齑粉散落在地。 彭丹忙问：“你没事？” 何凡摇摇头说没事，然后询问牛长老为何对自己下达必杀令。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彭丹说：“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消息是黄希威带来的。” 万里鹏说：“也许是因为你擅离职守，牛长老想要杀你立威。” 何凡不这样认为，牛长老把他固定在医疗点，可能如他所说，需要兼顾三个战场的伤员，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医疗点离指挥部很近，把何凡留在身边就是以防万一的救命稻草。 毕竟异能者和异化者千奇百怪，即便躲在后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暗算，带着何凡在身边，安全就有了保障，所以不会为了立威杀自己。 何凡说：“那我们就问问这个黄希威。” “不要！” 万里鹏来不及制止，何凡就将毒液弹射进了黄希威体内。 “不用担心，他只要老实配合我会留他一命。” 黄希威被剧烈的疼痛惊醒过来，经受一分多钟的折磨，然后在死亡边缘被何凡拉了回来，惨白着脸惶恐无措。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过你。” 黄希威乖乖地点头，刚醒过来时的暴怒此刻早就烟消云散。 让何凡有些失望的是这个黄希威知道的并不多，处决何凡的指令是牛长老回来之后下达的，并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而且命令是在何凡废掉李哲，在腾飞路无差别屠杀双方人马之前就已下达，也就是说牛长老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做出的决定，不知道是他的本意还是有人授意。 何凡又问：“那个和牛长老一起的黑衣男人是谁？” 黄希威说：“我只知道牛长老称呼他孟先生，别的都不知道。” 万里鹏一直在前线，都不知道何凡问的是谁。 彭丹虽然见过黑衣人，也不认识。 没想到后方一个银色甲虫状的异化者说：“我知道，那个人是星盟的孟俊。” 银甲虫继续说：“我以前在星盟待过，我见过那个人。” 万里鹏也有些好奇，问孟俊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甲虫说孟俊是星盟情报科科长，管理驻外的情报人员，星盟在b市许多地方都设有情报站，派遣或者吸纳当地人作为情报员搜集情报。 何凡想了想，这么说要杀自己的很可能是星盟，原因不得而知。 见没有更多的有用信息，何凡就向万里鹏与彭丹告辞。 算算时间快到午夜十二点，何凡打算去沿河路凑凑热闹。 黄希威忙问：“那我的毒？” “已经没事了。” 何凡留下一句话又潜入了夜色中 经过意外锻体之后，何凡的骨骼肌肉坚韧不少，身体素质已经堪比一些较弱的异化者。 加上彭丹的强化加持，速度和耐力都比之前提升不少，没费太多时间就赶到了沿河路附近。 黎明似乎也清楚三合会将会主攻沿河路，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 剩余的人员和枪械弹药源源不断地朝着这个方法输送。 为了安全起见，黎明安排了几队人扫荡沿路附近的建筑物。 何凡换了身衣服，然后抹黑了本来就肮脏的脸，顶着个电驴子头盔，偷偷混进了这些炮灰组成的扫荡队伍中 这一帮人原本就是临时集中由车子拉过来的炮灰，谁也不认识谁，何凡混进来也没人怀疑。 虽然赵勋死了，但是何凡的毒雾和意外吸引来的龙虾为黎明减轻了一路防线的负担，所以在神官和警卫的全力维持下，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混乱逃逸。 何凡跟着队伍扫清了沿河路旁的一栋商厦后，就被安排与一大帮炮灰埋伏在大楼内。 由十几个警卫和一个神官看守着，只等战斗打响，就听从指挥冲出去。 枪是不可能发的，枪支本来数量就不够，再说人人都配枪了，这点警卫和神官根本就维持不住秩序，早就会发生哗变。 密密麻麻的人群人挨人紧蹲着，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惶恐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悲惨命运。 半个小时后，沿河路的战斗终于打响。 楼外远处的街道传来阵阵枪声，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很快被维持秩序的警卫给镇压。 枪声越来越近，所有人的心都绷了起来。 对讲机里传来指令，警卫开始驱赶人群冲出大楼，磨磨唧唧不出去的就是被枪杀的结局。 所以后方的人不断朝前涌，推着前方的人往外跑，后方很多人还没冲出去，就已经先死在黎明警卫的枪下。 何凡跟着人群冲出了街道。 一头是三合会磕了药的瘾君子，红着眼见人就杀。 另一头是黎明的机枪大阵，凡是掉头往回跑的人一律枪杀。 街道上本已满是巨型龙虾和人类的尸体，现在又挤入这么多人，堵在中间的何凡几乎无路可走。 地面上还有何凡之前屠杀龙虾残余的毒液，沾染到的人只能成为踏脚石。 后方不断涌入慌乱的人群，人踩人往尸山上爬。 这样密集的环境中，只要倒下就是被踩死的命运。 有人朝着河里跑，可是水域里都是巨大的龙虾和怪异的食人鱼类，张开大口等着食物上门。 人群最前方与三合会的疯子混杂在一起，不想死就只能反抗。 所有人不分敌我，见人就杀， 何凡拣了根钢管，一边抡打身边的人，一边朝着人员相对稀疏的沿江风光带移动。 饶是何凡这样堪比普通异化者的体质，身上也留下了无数的伤口，还差点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子弹爆头。 要不是有自愈能力，何凡也会成为地上的尸体之一。 死尸不知道堆了几层，何凡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终于在沿江风光带上找了处稍微宽敞的地方躺下装死。 很快就有人拣走了何凡的钢管，身上也被慌乱的人群踩上无数脚印。 何凡只感觉人好像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倒下一片马上又被人给填满。 躺在尸堆中的何凡开始怀疑这些组织开战的真实目的，好像纯粹就是在消耗普通人的生命。 所谓的战争只是一个由头，好把人集中起来送进这个绞肉机。 估计过了近两个小时，惨叫哀嚎与枪声终于慢慢稀疏起来。 何凡扭头望向河滩，岸边地带又有大量的龙虾开始登岸觅食 第107章 雀王现身 何凡翻了个身，推开压在身旁的几具尸体，慢慢爬上小山丘一样的尸堆上方。 即使是白日，这样一大片密集雷同的尸体中有人缓缓移动也很难察觉，更遑论黑暗的夜里。 异化者与异能者开始入场，天空中的战斗率先打响。 杀与被杀，狙击与反狙击，空中飞行的人越来越少。 一场制空权的争夺以平分秋色结束，还活着的鸟人与能够飞行的异能者都不敢再轻易上天，飞上高空就意味着成为活靶子。 空中霸权的争夺告一段落，地面部队粉墨登场。 何凡的视力虽然有所长进，但是并没有获得夜视能力，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沿河路上零零散散有不少人快速推进。 黎明这一方向的地面突然冒出一个明亮的火球飞向天空，沿着道路抛物线飞行，照亮了街道上的每一寸角落。 何凡也借此看清了三合会派出的这一批人员，估计有几百名装备精良的战士，混杂着异能者与异化者。 穿着统一的制式迷彩服，这些是三合会真正的战力。 虽然比不上长期训练的正规军，但是经过短期训练和高频率的杀伐洗礼，这一批人至少当得上战士的称呼，而不是之前那些炮灰。 迎接他们的是黎明的神官与警卫队，也是黎明公社的核心力量。 双方不再是无脑冲杀，而是采取了小范围团队合作。 一个小团队通常配备几名不畏子弹的肉盾作为先锋，后方由持枪的战士与远程攻击的异能者组成，再后方还有其他辅助能力的异能者。 天空中有低飞的鸟人协助作战，沿街的楼房中时不时有火光和枪声，抢夺沿街的建筑掩体。 夜里城市建筑散热快，宽阔的河面温度下降较慢，风由街区吹向河面，何凡所处的下风向位置并不适合放毒。 既然没有机会就先安静地看戏 忽然何凡感觉身后的河水开始翻滚咆哮，声势骇人。 回头一看，河水水位猛涨，很快就要没过沿河的防洪堤。 现在再跑肯定是来不及了，何凡索性趴在原地，等着河水扑过来。 除了猛涨漫过堤岸的洪水，还有几股如巨龙一般的粗大水柱撞垮了护岸堤坝，引发全面垮堤。 涛涛的河水不断涌灌进来，把何凡推向沿河路上激烈的战场。 水中还有不少吃人的鱼虾，好在何凡身边全都是尸体，量大管够，避免了被鱼群吞没。 何凡灵机一动，全力朝着水中释放毒液 洪水淹没了整条沿江路，街上很快淹起了一米来高的积水。 何凡默不作声，顺着水流漂浮继续装死，被冲进了沿河的一栋楼内。 无数人倒在了水中，与漂浮的尸体混作一团。 很快就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有人大声喊道：“不对劲，水里有毒！” “曹倾你搞什么鬼，这水里怎么有毒？” 一片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何凡从赵俊廷那里得到过情报，曹倾是三合会银蛇堂堂主，能力是控水。 想必这一场水灾就是曹倾的杰作。 何凡听见一个细尖的女人声音：“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里怎么会有毒。” 天空中有人喊道：“肯定是先前那个人放的毒融到了水里，你赶快给我把水弄走。” 很快，地面上的水开始朝着路中央汇集，何凡所在的房间水位迅速褪去，只留下潮湿的地板。 何凡扫描确认楼里没有活人，悄悄爬上三楼从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汇集的水流卷杂着大量的尸体垃圾，朝着黎明的防御工事翻滚而去，像一条巨龙吞没了道路上所有一切。 黎明布置的防线在水龙的冲击下不堪一击，车辆路障不知道被冲出多远，房屋都垮塌了几栋，夷为平地。 天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鸟鸣，一个足有三四米长的巨型鸟人出现在空中。 鸟人长着一对火红的翅膀，散发出的红芒照亮了半个街道。 “雀王。” “见过雀王。” 所有人都恭敬地朝着天空微微躬身行礼。 巨型鸟人落在地面，收起了那对晃眼的翅膀。 从身材看是一个微胖的丰满女性，估摸三十多岁，容貌普通。 上身与人类无异，但是膝盖以下是一对鸟足。 可能体型巨大找不着合适的衣物，只用几张床单裹住了隐私部位。 “做得不错。” 雀王赞赏道。 银蛇堂堂主曹倾听见夸奖面露喜色，恭敬地问：“雀王，刚刚一击耗尽了我和肖潇的能量，今天是没有再战之力，能不能暂且后撤休息？” 雀王点点头。 又有人汇报，说大量士兵中了剧毒，身体不适不能再战，很快有许多人都齐声附和。 雀王皱眉说：“区区一点毒素被水稀释了千百倍，你们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有点不适忍一忍就过去了，都跟着我上，今天我要杀光黎明这帮神棍。” 这些人面有菜色，不敢再多说什么。 躲在窗角的何凡心中暗笑，这当中大部分人估计都挺不过去，越是战斗死得越快。 这个时候又来到了凌晨三点，所有人的后颈开始发光。 何凡立马蹲下捂住自己的脖子，怕泄露出的光引起了三合会这帮人注意。 只听一个人问道：“雀王，我今天杀了不少人，为什么数字还是5。” 何凡竖耳倾听，他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雀王沉吟片刻，只是说道：“跟着我继续杀，你这还是杀得少了。” 何凡微微皱眉，如果龙虾也算数的话，他今晚杀的人可不少，可惜数字在脖子后面，也不知道自己的数字到底是多少。 雀王双翅一展，飞上半空，对着下方的人喊道：“所有人都跟我来，我们杀过去。” 下方的人群一阵咆哮，跟随雀王而去。 何凡不敢起身去看，蹲在窗子下方听着人群朝南远去…… 楼下传来尖细的女声，说话的是曹倾。 “我们就躲在这房里等着，别回去了。另外几线吃紧，我们回去也会被赶上其他战场。” “曹姐你说得对，我们就留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了再赶过去和雀王汇合。” 回话的应该是先前曹倾口中的肖潇。 “难得有空闲，不如今晚我们在这里好好玩一玩。” “哎呀，曹姐，这里地面太湿，我们去楼上玩。” 两人一阵坏笑，火急火燎地奔向二楼。 第108章 兄弟，掩护我 这一栋楼的三楼是电玩城，二楼是一间中等规模的网咖，何凡从三楼下来循着声音走进了网咖大厅。 大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掀翻的桌椅、碎裂的显示器等杂物散乱废弃在大理石地面上，空气中还有一股恶心的尸臭味。 角落方向的情侣包厢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和低呜的呻吟，何凡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 光线实在是太暗，即便何凡已经足够小心，还是踩在了一块碎裂的玻璃上。 咯嘣~ 玻璃碎裂的声音显得突兀刺耳。 “谁？” 曹倾尖锐的声音响起。 何凡见已经暴露，立即抬手对着包厢帘子喷射毒液弹。 厚实的布帘子被密集的毒液弹射得跳跃摆动，犹如扭动的舞者长裙。 毒液射穿帘子之后打在后方桌椅沙发上啪啪作响，两个女人的惨叫就是踩在鼓点上的高音和鸣。 对于如今的何凡而言，这种程度的喷射完全不需要考虑毒液的供给，直到把布帘子拦腰打断才停手。 何凡微微皱眉，因为他的扫描能力发现还有一个女人没死。 女人体内的毒素被独立的液滴包裹着无法扩散，从毒液弹射出的伤口中顺着血水又排了出来。 很明显这是曹倾用能力控制了体液流动，隔断了毒素入侵身体。 何凡拔出腰间的杀猪刀，迈步走向包厢。 既然化学超度不好使，那就使用物理超度。 这把杀猪刀是何凡先前在沿河路尸堆中拣到的，前尖后宽形如柳叶，杀猪剔骨十分趁手，杀人自然不在话下。 曹倾从破败的帘子后钻了出来，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何凡没有理会她的哀求继续上前，脚步很稳，握刀的手也很稳。 “别杀我，只要你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老套的求饶话术，不可能动摇何凡的杀心，甚至都懒得作答。 就在何凡离曹倾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体内的血压暴增，无数的血管同时破裂出血，体表出现大量瘀斑，头晕脑胀，视网膜一片殷红。 何凡浑身一颤，停住了脚步。 也仅仅是一瞬，体内的异常就被治愈能力给修正。 曹倾却不知道，她认为自己已经得手，颇为自得地站直了身子发表胜利者感言。 “人体七成以上都是水分，虽然我现在实力大减，但你敢靠我这么近不是找死么。” 说完伸出手打算推倒面前的何凡。 扑哧~ 何凡的杀猪刀一刀捅进了曹倾毫无遮拦的左胸，然后逆时针转了半圈，刀口朝外一挥。 刀从两根肋骨之间的空隙划出，带出一大片血花。 何凡抬脚把满身是血的曹倾踹翻在地，确认她已经死亡。 杀了曹倾之后，何凡低头反思： 毕竟毒液弹只是液体，穿透能力有限，无法媲美真正的子弹，穿过布帘子之后仅仅击穿了曹倾的皮肤。 纯物理伤害有些不足，要想个法子增加穿透力。 何凡想了想，返回三楼电玩城。 找出一盒子柏青哥小钢珠，塞了几大把放入口袋，然后离开了这栋楼，朝着雀王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激烈的战斗声很容易就让何凡找到了火拼的双方人马。 战场中央，雀王赤红翅膀散发出的光芒就像海岸的灯塔，吸引着散落的三合会成员朝着那个方向汇合。 何凡暗杀了一名三合会士兵之后，故技重施，换上迷彩服混入了队伍中。 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雷达一样的生物扫描能力，何凡很快杀近了战斗的核心区域。 雀王狂傲地对着对面的牛长老一帮人喊道：“牛保华，你如果投诚，我放你一条生路。” 对面的牛长老并不畏惧，豪气干云地说道：“多说无益，雀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雀王不屑冷笑，“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 牛长老哈哈大笑说：“试试你就知道了。” “好，我就试试你牛保华有多大的能耐。” 说完雀王迈步朝着牛长老等一众黎明神官慢慢走去，犹如饭后散步一般悠闲自得。 牛长老一挥手，身后两辆改装suv车顶上开始喷射出长长的火舌。 两台车载重机枪疯狂扫射，何凡见状急忙一个测滚，躲到一旁火力网覆盖范围之外的断墙后。 重机枪弹链每隔一定的子弹间距就会夹装一枚曳光弹，用于观察修正机枪的弹道。 何凡可以清楚地看到明亮的曳光弹在雀王身前十米左右就化为了一阵烟飘散无踪。 没有任何子弹能够穿透雀王身前的空间。 雀王展开翅膀，附近十几米范围内的黎明公社成员身体散发出明亮的光，接着在几秒内化为了白烟。 这是极高的温度瞬间将人体汽化，甚至都来不及燃起火焰。 三合会其余人均与雀王保持二十多米的距离，看来他们都清楚，那个范围内是禁区不能靠近。 何凡眉头紧锁，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偷袭雀王。 战场上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何凡思考，很快就有一个黎明方面的异化者盯上了一旁的何凡与其他战士。 这名异化者就像一个大果冻，绿色的身体柔软而透明，子弹打在身上凹陷进去然后又弹了出来，造不成任何伤害。 口中喷射出绿色的液滴像子弹一样扫射三合会的众人，居然与何凡的攻击方式有七八分相似。 何凡伏下身躲避，身旁的一个迷彩服士兵慢了一步，被绿色液体击中了肩膀。 接着这名士兵全身开始溃烂，皮肉就像经过高温高压蒸煮过一样，轻轻一晃就骨肉分离。 何凡迅速扫描了异化者的结构，坚韧的表皮下几乎全是绿色毒液，只在胸腔位置有一团组织核心以管道连通身体各处，液压驱动身体活动。 体表没有任何感知器官和神经系统，何凡的神经毒素很难对这个异化者发挥作用。 绿色毒液只与有机质反应，射在砖石上并没有效果，就像一口浓痰黏在上面，有些恶心罢了。 何凡对着不远处墙后的两个三合会战士喊道：“兄弟，掩护我，我去解决了这个怪物。” 第109章 黎明天使来了 何凡率先起身，手中的自动步枪瞄着怪物的头射击，子弹的冲击力让怪物脑袋后仰，暂时喷射不出毒液。 有了这个时间空隙，躲在另一侧的两名战士也可以站起身接替何凡的火力，继续射击怪物的头颅。 何凡则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前冲十几米一跳攀上了二楼的窗沿，然后快速爬了进去。 从室内朝着怪物的方向冲刺，来到怪物头顶的窗户边。 果冻怪物此刻已经通过移动摆脱了子弹的影响，重新开始喷毒攻击。 何凡把铝合金推拉窗取了下来，抓住窗子朝着怪物头顶跳了下去。 果冻怪物没有眼睛和耳朵结构，何凡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观察四周，总之怪物察觉了从空中跳下的何凡，仰头一口绿色的粘液吐了出来。 毒液打在玻璃上，粘在上面让何凡看不清下方的情况。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玻璃砸在了怪物头上四分五裂，铝合金窗框挂在怪物的脖子上。 何凡借着下跳的惯性，把果冻怪物扑倒在地。 踩在怪物身上的何凡立即用左手按住怪物喷射毒液的嘴，将神经毒液从怪物嘴里倒灌了进去。 从之前怪物喷射毒液的力道上可以判断出，怪物喷射出的毒液压力远不如何凡喷射的力量，所以何凡的毒液很顺利地沿着管道注射进入了怪物体内。 果冻怪物体内的核心器官开始剧烈抽搐，将毒液一股脑地朝着身体各处挤压。 “兄弟，干得漂亮！” 之前掩护何凡的两个战士也跟了上来，一边开枪压制对面的黎明警卫，一边冲着何凡兴奋地高呼。 何凡没时间接受他们的赞美，大喊一声：“快躲起来，要爆了！” 一边喊一边跃起身，从旁边一楼的窗子扑进了房间内。 身后传来啪地一声巨响，半边街道上都下起了绿色的毒雨。 等何凡从房间里探头张望，刚刚还兴奋无比的两人此刻已经化作了一摊烂肉 何凡看着这两位“战友”，叹了口气。 随即将目光投向宽阔的路中央。 牛长老安排的车载重机枪且战且退，与雀王保持距离徒劳地射击，此刻已经将子弹打完。 雀王也不急于追击，就好像猎人玩弄必死的猎物，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牛长老靠近。 何凡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 何凡不认为雀王会是这种自大狂妄的蠢人，她既不飞上天，也不加快速度，不尽快结束战斗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或许雀王的这一层高温屏障只有在这种平缓的状态下才能使出，一旦高速运动，就失去了这一层屏障。 雀王嘲讽道：“牛保华，你就这么点能耐？” 牛长老冷哼一声说道：“尝尝这个。” 说完街道上的所有车辆都朝着雀王飞驰过去，在接近雀王十米范围内同样寸寸消失汽化，最后变得无影无踪。 混乱的街道只一瞬间就变得空空荡荡。 “牛保华，你的念力控物确实不错，但是靠这点伎俩根本奈何不了我。” 说完雀王红色的翅膀一扇，何凡可以看到雀王前方的空间发生扭曲变形，以一道纵波朝着牛长老方向扩散出去。 牛长老用念力将自己升上了高空，但是他后方的两辆车就没这待遇。 在扩散过去的波中融化为一堆废铁，车里的人自然也不复存在。 何凡想了想，这不是空间能力。 这是因为高温引发空气密度剧变，从而造成光线折射，产生了空间扭曲变形的视觉效果。 牛长老大吼一声：“方明给我护法。” 一个白衣神官从旁侧飞出，停在了牛长老身前的空中。 牛长老掌心朝上，双手摊开平举，全身肌肉紧绷，好像极为吃力。 地面上的雀王并没有出手打断牛长老，反而一脸凝重地看向半空，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何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雀王脚下的地面片片皲裂下陷，以雀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放射性的圆形凹坑。 巨大的裂纹朝着道路两侧生长，旁边的楼房开始纷纷倒塌。 此刻不光是何凡，所有隐藏在暗处的人都急急忙忙从楼里跑了出来涌到街道上。 雀王此刻处于中心想必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只听雀王喊道：“没死的给我攻击天上的牛老头。” 很快三合会就有人响应，开枪射击半空中的牛长老。 牛长老身前的方明此刻发挥了作用，就像一堵高速移动的墙，阻挡住了所有射向牛长老的子弹。 三合会剩余不多的异能者与异化者都打算去攻击牛长老，很快就有黎明的神官拖住他们，捉对厮杀起来。 场面陷入了僵持阶段，不过何凡看得出来，牛长老已经是拼了老命，也只是暂时压制住雀王不能动弹，却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 等牛长老这波鸡血攻击过去，就会后继乏力，只能任由雀王宰割。 地面凹陷越演越烈，形成一个如同被陨石撞击过后的深坑，中心位置的雀王已经比边缘处的何凡要低上了十来米。 对何凡而言，哪一方获胜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这一波战斗将自己推到一个瓶颈，继续杀戮好像也无法提升能力效果，只是在进化石中储备更多的能量。 况且目前的战况何凡也插不上手，贸然攻击一方暴露了身份恐怕会引来麻烦。 所以何凡就装作一名普通士兵，躲到一旁偶尔放几枪，选择继续观望。 牛长老终于支撑不住，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方明一把接住半空中的牛长老，身体拖着彗尾朝远方飞行逃窜 已经曲膝像鸟一样蹲下的雀王站直了身体，活动活动身子，张开红色双翼飞了起来。 余下几个黎明神官见牛长老都已经逃跑，无心恋战打算撤退。 半空中的雀王转动身体挥舞双翼，余下几个神官哼都没哼一声瞬间就化为了青烟。 余下的三合会成员振臂欢呼，何凡自然也加入了人群。 就在此时，南面天空云层中雷鸣电闪，而且快速朝着这边发展过来。 雀王抬头望向天空，眉头紧锁。 很快何凡已经能够看清，天空中有一个明亮的金色鸟人在高速飞行，所过之处就会引发云层放电。 何凡旁边一个垂死的黎明警卫仿佛回光返照，重获生机。 中气十足地大声嚷道：“是黎明天使！黎明天使来了，你们全部都去死，哈哈哈” 何凡一枪打爆了这个聒噪警卫的脑袋。 第110章 凡人遭殃 从黎明天使的动向看，很明显就是奔着雀王这一帮人而来。 雀王环顾四周一圈说道：“所有人散开，我去会会传说中的黎明天使。” 说完赤色双翼张开，拖着长长的红色彗尾迎向天空中的金色人影。 何凡一边朝着最近的楼房躲避，一边观察天空中的战况。 红色与金色两道光芒在空中交错而过，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交错的位置形成一个明亮的巨大光球。 光球扭曲，几秒钟后爆裂开来，散发出无数闪电和火光。 金色光芒未作停留，继续朝着下方的众人直冲过来。 何凡暗道不好，一边加速逃避，一边把身上的杀猪刀和自动步枪等带金属的物品都给丢了。 随着黎明天使靠近地面，天空中的云层开始不断落下明晃晃的闪电，照耀得夜晚如同白昼，跟着炸雷接二连三地响起，撼天动地。 雷暴天气下，室外比室内危险，高处比低处危险，好在如今大部分建筑都设有避雷装置，吸引了大部分的雷电。 何凡躲进一栋楼的底层，回望过去，还是有不少倒霉蛋被雷电劈中，焦黑冒烟扑倒在街上。 下冲的黎明天使停在了之前牛长老制造出的大坑上方，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还有银色的雷电不断在体外流转，看上去牛逼哄哄的样子。 双头四手四脚，一面是圣女，一面是严跖高。 乍看就像两人背靠背贴在一起，面色庄严，无喜无悲。 何凡身处三合会成员的集中地带，自然不能上前相认，照顾好自己避免误伤就行。 一个长有六只手，手如螳螂大刀一样的异化者从大坑边缘冲跳而起，挥舞着六条手刀朝着黎明天使扑了上去。 在空中不断转体，六刀流旋转出一片银晃晃的光芒，就像龙卷一样当头劈下。 黎明天使一抬手，一道水桶粗细的电弧射出，轰中六手异化者，使其倒飞回去。 倒飞出去的异化者体内就像有高亮光源，耳鼻口及身体裂缝中迸发出强烈的白光，接着整个身体在白光中消失不见，最后只余下六只手和双脚落在地面，滚落到街边废墟之中。 天空中的雀王已经掉头返回，自上而下以六十度角朝着黎明天使飞扑而下。 前方空间不断扭曲，高热的温波直射低处的黎明天使。 黎明天使抬起双手，无数的电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直径数米的电光柱迎着高温波动而上，在中间位置形成了一片暂时静止的交锋界面。 很快界面就朝着雀王方向移动，以雀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明亮的电浆球将其包裹在其中。 何凡暗呼不妙，这个电浆球一旦爆开，这一片空间都会被高温融为平地，无人能够幸免。 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三合会成员开枪朝着黎明天使射击，子弹在半空中就被明亮的光球给吸引了过去，没有翻出半点水花。 一个试图靠近黎明天使的异能者还在大坑边缘，身体就直接燃烧起来，倒在坑边上化为灰烬。 何凡不知道雀王还能支撑多久，又或者黎明天使还能支持多久。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就是在场所有人的末日。 何凡出楼开始朝着后方逃跑，尽可能远离这片地带。 除了何凡，还有一些人也意识到危险，开始后撤。 逃跑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即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一个人看到其他人都在逃的时候也会不自觉跟着开始逃亡。 雀王首先支撑不住，正圆的球体变得不稳定起来，开始扭曲变形。 雀王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旦球体爆炸绝无幸免的可能。 一双大翅膀急速拍动，耗尽最后的力量摆脱了电浆球的包裹，将球体引向身后的天空。 明亮的电球飞速射向高空，就像是一个人造的太阳照亮了整片大地，越飞越高。 十几秒后，这个“太阳”在空中如烟花一般炸裂，天空中的厚厚的云层被吹散得一干二净，露出了满天的繁星与月亮。 高空中大气压力骤变，吸引了周边的空气源源不断朝着爆炸的中心涌去。 地面上刮起强风，少数力量较弱的人被强风卷上了天空。 何凡松了一口气，还好爆炸发生在高空之中，没有对地面造成太大的伤害。 何凡掉头又跑向坑洞，想要看看雀王的结局。 迎面而来一个热心老哥对何凡喊道：“兄嘚，咪返去睇了，神仙打交凡人遭殃，自己嘅命要紧啊！” 何凡拒绝了老哥的好意，执意返回了坑洞旁。 不出意外，雀王跌坐在地上垂着头，神智有些模糊。 身上的床单早就化为灰烬，雪白的皮肤也已经显出大片焦斑，最惨的是那一对翅膀，如今上边散发赤红光芒的羽毛一根不剩，就像是路边摊上待烤的白肉翅。 圣女冷声道：“雀王，受死。” 说话间手中浮现一把闪电长枪朝着地上的雀王射去。 就在这一瞬，从旁边飞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快速提起地上的雀王躲开了闪电枪。 等身影停下来，何凡才看清来的居然是贪狼。 贪狼背上坐着一个火红头发，一身青花旗袍的碧眼白种女人，应该是何凡曾经远远看见过的幸存者莉娜。 女人从贪狼背上跳了下来，身材高挑，目测身高接近一米九，一双大长腿极为扎眼。 圣女蛾眉轻蹙，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圣女背后的严跖高忙说：“你让我瞧瞧。” 莉娜笑了笑，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黎明天使果然名不虚传，不过雀王轮不到你来杀。” 说完两指从胸口的沟壑中夹出一片三角形的扁石，蹲在地上开始涂画，好像是要画一个阵图出来。 此时黎明天使已经转了一个面，由严跖高面朝贪狼等人。 严跖高背后的圣女扭头催促说：“你磨叽什么啊，快阻止她啊！” 严跖高急忙放出闪电，攻击半空中的贪狼，贪狼速度极快，提着昏死的雀王左避右闪，全数躲开。 圣女怒道：“你打那个女人啊，没看见她在搞鬼吗？” 严跖高急忙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不去手啊！” 躲在远处的何凡紧紧皱眉，他与严跖高一样，本打算偷袭画阵的莉娜，同样抬起的左臂迟迟不愿射出毒液，仿佛对面的女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 第111章 屠狼 圣女强行转过身来，打算对莉娜发动攻击，结果和严跖高一样不忍下手。 “妖女，你做了什么？” 莉娜已经画完了阵图，站起身来把三角石头丢到圆形的阵法中心。 看向圣女笑着说道：“黎明天使需要心心相印才能发挥出最大威能，我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勉强保持合体状态就不错了。” 圣女面色阴沉，背后的严跖高瞥见了角落里冒头的何凡。 居然还有心情挥手打招呼，“何何必听她废话。” 最后关头改了口。 何凡已经缩回了身子，捂着脑袋连连摇头。 这个严跖高也太不靠谱了点。 地上的石头开始放出黄色的光芒，很快在上方空间形成了一扇椭圆形的黑洞，一个头上长有一对弯角，生有一对蝙蝠翅膀的西方恶魔形象男人从黑洞里走了出来。 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锥头尾巴。 贪狼落到地面恭敬地行了一个鞠躬礼，叫了一声主人。 那么来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了，就是那个何凡听过很多次却从没看见过的王济民。 王济民普通人身高，身材匀称，面相看上去还比较年轻，估计也就三十来岁左右。 何凡猜测这应该不是本来面目，因为王济民是副局长，在何凡认知中应该是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人模样。 圣女控制着合体的黎明天使飞上了空中，再一次对王济民使出了交缠的电流炮。 只不过这一次的声势远不如之前。 王济民单手接住电流，尾巴朝下深深扎入地面之中，电光沿着体表直接导入了地下，身体毫发无伤。 “现在的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留下来做我的祭品。” 说着王济民就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黎明天使扑了过去，黎明天使周身的黄金光芒亮起，一眨眼功夫就与黑影碰撞了数次。 金色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飞上高空与王济民拉开了距离。 天空中圣女喘着气说：“刚刚与雀王战斗消耗太大，现在先撤退再说。” 严跖高忙摇头，看向何凡的方向没有说话。 圣女急道：“我们不是对手。” 严跖高咬咬牙说：“摒弃杂念，心神合一，我们再拼一次。” 圣女犹豫片刻，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瞬间黎明天使金光重新璀璨起来，严跖高面色冰冷，又恢复了之前没有情感的模样。 何凡在先前王济民出来的时候，就抓了一把小钢珠从左臂上的吸气口灌了进去，估计有三四十颗。 探出小半边身子，将钢珠混着毒液一起朝着贪狼的方向射了出去。 这一次何凡用尽了最大力量，一瞬间将三十多颗钢珠全部喷射出去，覆盖了射击方向上一大片面积。 何凡喷射的毒液本来已经接近音速，这次换成小钢珠，速度直接达到了超音速。 手臂处传来啵啵的音爆声，掌心处飘散开一圈圈甜甜圈一般的音爆云。 贪狼的注意力放在高空中王济民与黎明天使的战斗上，对于何凡的突然发难防备不足，加上还提着体型巨大的雀王速度减慢，虽然极力闪避，依然身中数发小钢珠。 昏迷的雀王就更加没有可能躲开，瞬间被打成了麻子脸。 钢珠高速飞行与空气摩擦产生大量的热量，将一同发射的毒液蒸发，形成一片毒雾笼罩那方天地。 不远处的莉娜吸入毒雾也身重剧毒。 就在何凡暗喜之际，居然鬼使神差地跑了过去，隔着十多米用治愈能力治好了莉娜。 等何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兀自骂道：“你个白痴，你救她做什么！” 子弹都打不穿贪狼的外皮，何凡的小钢珠自然也做不到，但是毒雾已经附着在贪狼体表，很快就能慢慢渗透进入皮下。 不过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几十秒，发狂的贪狼丢了脚下的雀王，扇动着翅膀朝着何凡扑了过来。 何凡左手的毒液炮如机枪一样朝着贪狼密集喷射，同时急速躲避。 贪狼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毒，倒也光棍起来。 完全不再闪避何凡的毒液弹，直愣愣冲了过来，身上又挨了无数的毒液。 何凡速度慢上一大截，避开贪狼开头的连续扑击之后终于被贪狼一爪子扫中后背，上身被剖开三道血淋淋的大口，肝肾和肠子都被切成了两截。 何凡借着爪子的冲击力翻滚进大坑中，往坑底滚去。 贪狼自然不会放过何凡，从上方跃下来追击。 何凡用左手全力喷射毒液，利用反作用力止住下滑势头，减缓了速度。 贪狼刹不住车，从何凡头顶扑了过去。 何凡急忙跳起，骑在了贪狼的后背上，紧紧拽住贪狼背上坚硬的长毛。 贪狼飞上高空，高速旋转变向，想要甩开何凡。 何凡身体虽然没有贪狼那么变态，但是力量也足够牢牢抓稳不被甩落。 贪狼强健的翅膀此刻反而成为了阻碍，他悲催地发现自己很难挠到后背上的何凡。 于是改变策略去抓何凡的腿，何凡躲避了两次之后终于被抓住了左小腿。 何凡心一横，左手直接按住膝盖射击把自己的腿打断，避免被贪狼扯下来。 短短的几十秒对于何凡来说就像几个小时一样漫长，终于等到了贪狼体内的毒素全面爆发，贪狼用尽最后一点力冲向高空，幻想着能摔死何凡陪葬。 何凡与贪狼一同从高空坠落下来，砸在了深坑边缘，激起大片尘埃。 此刻雀王也已经毒发，躺在地上抽搐。 莉娜抱着手靠在雀王的大凶上，看着从烟尘中走出来的何凡甜甜一笑。 “你不怕我杀了你？” 莉娜笑着问：“你舍得吗？” 何凡确实很想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空有杀心无杀意，提不起劲来。 莉娜拉住何凡的手说：“我们快跑，等会王济民和黎明天使打完我们就跑不掉了。” “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吗？你跑什么？” 莉娜笑着说：“我是被迫的，现在是大好机会，我们一起逃。” 何凡很想说你当我是傻子？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王济民与黎明天使都以速度缠斗，不再像之前雀王那场硬拼灵能，所以一时半会分不出高下。 但是黎明天使的光芒越来越暗，迟早是要败亡。 莉娜似乎看透了何凡的想法，说道：“你不用担心，黎明天使有女神的护身符，受伤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传送回合体舱。” 第112章 地下铁 何凡思索片刻，以黎明天使的速度，即便不敌王济民，逃跑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况且自己不能飞，也帮不上忙。 “那走，往哪儿逃？” 莉娜勾勾食指，“跟我来。” 漆黑的地铁隧道里，莉娜打着手电走在前方，何凡警惕地跟在其后。 “这是通向哪儿？” “地质博物馆。” 何凡想了想说：“据说那片区域被屏障给隔断了，进不去。” “我知道，我们先到上一站植物园。” “你倒是挺熟，你们幸存者应该是第一次来b市。” 莉娜笑了笑说：“我们还能流利地说你们的语言呢，熟悉环境又有什么奇怪。” 何凡点点头说：“好，那你叫上我一起去地质博物馆做什么？” 莉娜说：“我想弄清楚第三阶段的情况。” “你们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难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莉娜摇摇头，“很多，特别是关于第三阶段，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模糊记得好像和城市中心被屏蔽的区域有关。” 何凡想了想，自己难得有机会与幸存者心平静气地交流，于是趁机问了一些困扰自己的问题，莉娜也没有隐瞒，坦然相告，至于她话中的真伪则需要何凡自己甄别。 莉娜与米勒同样来自枫叶国的同一城市，另外还有假冒圣子的周杰夫，以及现在身处星盟的尼尔森，一共四个人。 但这不是全部，还有一些经历过两次甚至更多次杀戮的幸存者，也被投放到b市。 异能者以及异化者的数量是有上限的，初期获得异能较为易容，但是到后期人数已经达到上限，杀死对方后空余出来的位置将随机分配给余下还活着的人，为了获得第二异能，甚至是第三异能，就必须大量减少人口数量。 这些组织之间爆发战争，牺牲大量人员，一方面是通过战死异能与异化者空出更多的位置，另一方面人口大量减少，活下来的人觉醒出异能的概率就会增加。 何凡皱眉说：“照你这么说，最后剩下的人应该身具多种异能才对，可是你们这些幸存者也只有单一能力。” 莉娜说：“获得新异能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拥有进化石。即便拥有进化石觉醒新能力的概率也很小，但不是没有，我之前所在的城市就诞生过拥有三种异能的超级强者。” “那他人呢？” “也许死了，反正最后活下来的人里面没有他，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过我第三阶段的记忆没有了。” “那我们现在脖子上的倒计时数字，归零之后会怎么样？这个时间又要怎么样才会增加呢？” 莉娜笑了笑说：“你只要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就行了，当城市的人口减少到一定数量，倒计时就会自动消失。” “如果倒计时归零时人口没有减少到那个数呢？” 莉娜说：“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因为黎明女神会主导挑起战争与杀戮。” 见何凡疑惑的模样，莉娜继续解释道：“根据我从其他幸存者那里了解的情况，任何杀戮都市都会出现黎明女神的身影，或者推波助澜，或者亲自上阵，总之会在第二阶段结束时，保证人口减少到一定数量。” “这么说黎明女神与幕后黑手有联系？” 莉娜点点头说：“黎明女神恐怕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但是她不会告诉我们。” “不，也许她已经告诉我们了，都写在这本圣经里。” 何凡正准备复述圣经中的一些描述，忽然扫描到前方有几只不明生物在高速靠近。 “有东西从前面过来了。” 莉娜闻声用手电照去，几只无头的尸怪正朝着这边飞快奔袭而来。 莉娜退后一步，何凡上前用毒液弹扫射，很快就料理了这几只无头怪物。 “他们是冲着你的进化石而来。” 何凡点点头，黎明统辖的地区极少有无头尸怪，因为所有人都在黎明公社的管理下有计划地处死“异端”，除了极少数躲藏起来逃过黎明公社搜捕的人，大部分人都手染鲜血，不会变成无头尸怪。 这几只恐怕是混乱初期躲进地下的人，逃过了地表的杀戮，却没能逃过第一阶段清零时的变异。 何凡有些奇怪地问：“你为什么没有进化石？” 莉娜说：“我的进化石送给末日维稳会了，我怀疑那个东西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流星带来了更进一步的希望，也带来了死神的讯息，神明终将来到我们中间，我们将为神明献上至高无上的肉体。” 何凡皱眉，这是黎明圣经中的句子，看来莉娜不仅读过黎明圣经，还记得很清楚。 莉娜解释说：“既然进化的最终目的是为神明提供肉身，那我带着它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我们这些融入进化石的人最后都会成为他人的容器？” 莉娜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确定，我想试试看。” 何凡想了想，莉娜的这种能力比较特殊，有没有进化石影响都不大，但是自己没有进化石的话，恐怕很难活下去。 前方就是植物园的地铁站，莉娜与何凡从撬开的防护门走上了站台。 向上的地铁口已经严重塌方，单凭何凡与莉娜两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清通出口。 莉娜叹了口气说：“只能往回走了。” 何凡说：“等一等，设备间里有人，我们先去看看。” 打开设备间的门，何凡对莉娜说：“女士优先。” 莉娜笑了笑说：“你还真是绅士，这种危险的事情也讲究女士优先。” 何凡撇撇嘴说：“反正他们不会攻击你，我进去万一动起手麻烦。” 莉娜走了进去，何凡没有跟进去，在门口点了一支烟安静等待。 过了几分钟，一对年轻情侣跟着莉娜一起走了出来。 何凡看向莉娜问道：“什么情况？” 莉娜说：“他们是从黎明的据点逃出来的人。” 何凡问两人：“地铁口都塌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情侣中的男人说：“我们是从通风管道爬进来的，求求你不要把我们交出去，我们不想死。” 何凡熄灭了烟头说道：“我们不是黎明的人，你带我们去通风口。” 第113章 鼠群 男人带头把何凡领到风机房的射流风机旁，风机一头连着通风井。 风管已经错开，男人指着敞开的管口说：“这里连着通风井，可以通向外面，可是我爬不上去。” “你们在这等等，我去看看。” 说完何凡拿上手电筒钻进风管，爬行十来米后进入通风井。 矩形的通风井大约两米长，一米五宽，上方还有几根大管连接同一风井。 抬头望上去，约有二十多米高，墙壁上的爬梯不见踪迹，只余下数个嵌在墙体中的断口。 何凡手脚撑着墙面，横着身子凭借身体力量爬上顶部的出口。 顶部的树脂网格盖板已经被掀到一旁，顶棚也侧倾倒地，附近地面上的草坪被压得紧贴在泥泞的地面上。 从现场的环境看，这个通风井成为了某种生物出入的通道。 何凡扫描了附近，并没有发现生物，又重新爬回了井底。 从通风管钻回风机房，莉娜三人正在风机旁等待何凡。 看见何凡返回，莉娜问道：“怎么样，能出去吗？” “可以。” 说完何凡看向一旁的男女问道：“这个地铁站还有别的什么生物吗？” “没，没有啊。” 男人有些结巴地说道，旁边的女人默不作声。 何凡没再问，从站台的消防箱里取来了一卷二十五米长的消防水带。 站在风口旁问这对男女：“你们要一起出去吗？” 男女对望一眼，女人欲言又止，男人摇摇头说：“我们不出去了，待在下面安全些。” 何凡点点头，催促莉娜先钻进通风管。 等何凡也从通风管出来进到风井，莉娜才问道：“怎么，这两人有什么问题？” 何凡说：“是有点问题，不过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别管了。” 说完带上消防水带重新爬上井口，把水带抛了下去，准备拉扯莉娜上来。 何凡依旧不相信莉娜，但是受到莉娜的异能影响，也做不出抛下莉娜的举动。 拉扯莉娜的过程中，何凡扫描发现上层连接的一根通风管里有生物快速靠近，眼见就要从管口扑出来，急忙用力猛提了一把消防水带，半空中的莉娜被带起加速拔高一米多。 一个黑影从管口扑出来，在莉娜的小腿下划过，落在了对面的墙上，攀在光滑的墙面上并没有掉下去。 何凡左右手交替，加速拉拽莉娜，莉娜惊叫一声后也镇定下来，用手电朝墙上的东西照过去。 何凡借着手电的亮光，看清墙壁上攀爬着一只牛犊子大小的灰毛大老鼠。 老鼠是群居动物，下方管口接二连三地冲出大老鼠，尖锐的爪子在墙面上刮得咯咯作响，追逐半空中的莉娜。 莉娜一手抓紧消防水带，一手从旗袍下方的大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准确地插在扑上来的一只老鼠眼珠子中，借力朝旁边一让，避开老鼠的扑击。 接着吊住水带一记回旋踢，踢开了后方扑上来的大老鼠。 这时何凡终于把莉娜拉出了井口，空出手来对着下方的老鼠扫射毒液。 大老鼠纷纷落地，砸在井底不断发出砰砰之声和叽叽嘶鸣。 何凡没扭头，直接问道：“你没事？” “没事，谢谢。” 说完莉娜拿着手电从井口照下去，井底已经满是层层叠叠的灰毛大老鼠。 何凡扫描确认下方管口不再有老鼠蹿出来，又射了一层毒液在井下尸体表层，这才停手。 莉娜问：“这些老鼠和地铁站那对男女有关系？” 何凡说：“也许有，地铁自动贩卖机早就空了，他们也没有别的食物来源，不肯和我们一起出来应该是有所依仗。” 接着何凡哼了一声，“无所谓了，现在这口风井已经不能出入，就由得他们自食其果。” 莉娜点点头没说什么，叫上何凡一起往地质博物馆方向前进。 两人走了一公里左右，就看到了那一层灰白色的屏障。 在手电的光照下，屏障上就像有气流在表面不断流转，做着不规则的运动，上方渐渐弯曲延伸向顶部。 “据说这个屏障覆盖了十里范围，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进入。” 说着何凡把手轻轻压在屏障上，感觉就像压在一堵气墙上，手一压就凹陷了下去，但是凹的越深反弹的力也就越大。 莉娜站在一旁拿着手电木然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在发什么呆，你把我叫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这层屏障。” 莉娜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又很模糊，说不清楚。” 何凡见状没有再出声打扰莉娜，自顾自地在屏障上研究起来。 把脸贴近屏障，灰蒙蒙地看不真切，隐约还是能看清远处高楼的影廓。 突然一个身影从里面扑到了屏障上，把屏障挤得向外突起，吓了何凡一跳。 何凡后退两步，只见屏障上显出一个人形轮廓，有脸有手有脚，正在奋力地向外挤压，想要突破这层屏障。 接着啪啪连续做响，不断有人影贴上屏障，富有弹性的屏障被拉扯得越来越薄，就像一层灰白色的塑胶膜。 何凡后退几步来到莉娜身旁，低声说：“借刀一用。” 莉娜抽出别在大腿外侧的匕首递给何凡，同时说道：“没有用，割不开。” 何凡接过匕首，看莉娜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多问，走到屏障旁，找着一个突出的人脸位置，用尽全力捅了上去。 刀尖处传来扎进肉中的触感，里边的人惨叫一声仰面倒地。 灰白色的屏障被何凡压下去一个二十多公分厚的锥形深坑，接着巨大的反弹力将何凡的手弹了回来，屏障表面灰白色流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何凡吼了一声：“里面的人听得见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何凡微微皱眉，里面这些人好像并没有思维，无法交流沟通。 身后的莉娜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层屏障会一天天变薄，还有三天就会完全消失。” 何凡闻声转头，指着墙上这些人影问：“那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不是人，不，应该说是已经死去的人。” 第114章 你现在是我的了 何凡想起了黎明圣经里的话：“不甘的亡魂，终会获得重见天日的机会。”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城市原本有八九百万人，现在只剩下几十万人，这个屏障不过占地十里，怎么可能容纳下死去的几百万人？” 莉娜低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记得我进去过，之前我所在的城市也有这样一片区域，那里面的空间远不止我们从外面看到的大小。” 何凡感觉在听神话，如佛家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种须弥芥子空间。 人类所知极为有限，何凡理解不了，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那里面的死人出来之后又会怎么样？会重新活过来吗？” 莉娜捂住头，似乎有些头疼。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外面和里面的人相互厮杀，不死不休。” “那中心的博物馆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莉娜抬起头，茫然说道：“终点，一切的终点。” 何凡皱起了眉，这话太过抽象，难以理解。 莉娜继续说：“抵达终点，就能够结束这场杀戮。” 何凡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你还是没有解释什么是终点，那就是一个地方吗？只要有人到了那里，一切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 何凡沉思一阵，说道：“我还是去找黎明女神问问，她应该比你清楚。” 莉娜说：“女神不会告诉你，真相只能靠自己寻找。” “不试试看，谁知道呢？” 说完何凡就掉头准备离开，莉娜问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觉得有些累，我需要休息一下。” 何凡说的是事实，他已经几天没有睡过觉，确实身心俱疲，亟需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莉娜走到屏障旁，把手摸在屏障上默然不语。 与何凡不同，莉娜站在屏障边，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躁动，没有之前何凡在的时候那种不顾一切要冲出来的骚乱，屏障上安安静静没有人影。 何凡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转头离开。 莉娜从身后追了上来，“我和你一起。” 何凡说：“我已经把你送到了这里，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莉娜对着何凡笑了笑，说：“我一个人害怕。” 何凡很想拒绝，但是莉娜的异能让何凡无法拒绝。 何凡叹了口气问道：“你如果只是要到这片区域帮你回忆一些事情，完全不需要拉上我，维稳会的人也可以送你过来，我实在不明白你非要和我在一起做什么？” “因为你很特别。” 莉娜的笑容有些狡黠，何凡的心里有些不安。 可是杀又不能杀，甩又甩不掉，只能由着她跟着。 何凡在附近的小区找了一栋住宅楼，扫描确认周边没有别的活物之后，何凡进到卧房关上门，也不在意床上沉积的灰尘，揭开被子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何凡好像做了一个梦。 莉娜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脱下她那身青花旗袍，赤裸着白得晃眼的胴体，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醒来以后，莉娜正躺在自己怀中。 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轻轻推开莉娜，何凡穿上衣服走到阳台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暗自揣摩这个女人的意图。 天空阴暗昏沉，落着瓢泼大雨，洗刷着街道上的血污。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莉娜在身后问道。 何凡没有回头，看向远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莉娜轻笑一声，走到何凡旁边拿走何凡嘴里的烟，吸了一口说：“想做就做了，哪有那么多的意思。” 何凡瞥了莉娜一眼，“把衣服穿上。” 说完返回了客厅。 莉娜吃吃笑了两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了。” 何凡心一沉，这不是情侣间的打趣，而是胜利者得意的宣告。 交合之后莉娜对自己的控制加深，自己恐怕已经沦为莉娜的傀儡 莉娜与何凡并肩走在暴雨肆虐的街道上，共用一把大伞，莉娜比何凡高出半个头，由她撑着伞。 何凡问道：“我们去找严跖高做什么？” 莉娜说：“拿回本来属于我的进化石。” “米勒的那一颗？” “对，那颗是最契合我的，可惜被你先一步带走，还给了那个毛孩子。” “你不是说你不需要进化石，拥有进化石只会成为神明的容器。” 莉娜笑了笑说：“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何凡无语，停顿片刻问道：“严跖高现在是圣子，是黎明公社的宝贝，你去黎明总部想要抢他身上的进化石岂不是找死。” “这不是有你吗？你是严跖高的叔叔，下手偷袭绝对十拿九稳。” 何凡沉默不语，他内心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是现在对莉娜言听计从。 这个时候一辆轿车停在两人旁边，车窗降下，一个穿着黎明神官白袍的男人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去哪里？” 莉娜伏在车窗上说：“我们想去黎明公社总部，麻烦载我们一程。” 男人犹豫了一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去总部做什么？” 莉娜指了指何凡说：“这是医官何凡，我们在西线被雀王的人冲散了，现在想要回去。” 男人看了何凡一眼，点头说：“好，你们上车。” 看过何凡的身份卡片后，男人就与两人聊了起来。 西线的牛长老逃回总部之后，因伤势过重已经殉职，赶去支援的黎明天使成功斩杀了雀王，虽然带伤返回总部，但是伤势并不严重。 三合会的虫王被星盟的异能者以入梦杀人的特殊手段暗杀，现在三合会只余下龙王一个超级强者。 沈凌与黄长老分两路打下了三合会大部分区域，与星盟顺利会师，目前正在剿灭三合会最后的残余势力。 龙王可能会带人逃往河西与维稳会合并，查克大神官带着陈长老与王长老已经出发去阻截。 男人越说越兴奋，双眼冒光，恨不得立即要冲上前线杀敌立功一般。 莉娜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何凡却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牛长老只是消耗过度，实际上没有受多大的伤，并不至死。 从这个神官的态度来看，处死自己并不是总部的意思，而是牛长老在前线的临时决定。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第115章 火中取栗 抵达黎明的总部，警卫按照惯例对进入人员进行身份检验。 何凡与开车的神官身份自然没有问题，莉娜的身份却不好解释。 就在何凡思考该怎么说的时候，莉娜自我介绍道：“我叫莉娜，莉娜·安德森，是何医官的俘虏。” 几名警卫与先前开车的神官都诧异地看向何凡，何凡干咳两声，点头承认。 一名警卫突然说道：“我认识你，我看过你拍的影片。” 莉娜似乎十分高兴，反问道：“真的吗？你看过我演的片子？我还以为这边没有人知道我呢。” 这名警卫居然主动要求与莉娜合影，搞得何凡有些莫名其妙。 合影完毕之后，警卫说：“因为情况特殊，你们需要先去密情署接受调查。” 何凡没有异议，与莉娜一起由几名警卫押送去了密情署。 白国婷听说了情况，亲自赶过来，看到何凡旁边的莉娜明显顿了顿。 “莉娜，幸存者之一，与维稳会关系密切，之前一直在河西活动，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白国婷显然是知道莉娜，试探着问道。 莉娜回答说：“我与维稳会只是暂时合作关系，这一次跟随维稳会来到河东，在西线战场被何医官俘虏，就一同过来了。” 白国婷冷笑一声，“俘虏？我听说你的能力号称不可侵犯，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莉娜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勉强能够自保而已。” 白国婷不置可否，对着何凡与莉娜说道：“为了调查，需要把你们俩先分开进行审查。” 莉娜顺从地按照白国婷的安排，去了另外一间房。 白国婷这才看向何凡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凡把与莉娜相遇的经过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关于抢夺严跖高进化石的事情却说不出口。 白国婷听完之后，手指轻轻敲着桌子。 “也就是说你现在被莉娜给控制住了？“ 何凡点点头。 莉娜只是要求自己取得进化石交给她，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何凡也在尝试，哪些自己能说出来，哪些说不出来。 “那你们回来是做什么？” 何凡想了想回答：“我想见圣子，你能帮我吗？” 何凡特意把帮字咬得特别重，白国婷凝视何凡半晌，点头说：“可以。” 在白国婷的安排下，何凡见到了严跖高。 不过何凡由白国婷陪同，严跖高则是与圣女形影不离，邹巨与彭奇远作为圣子的守卫守在房间门外。 严跖高看见何凡十分高兴，“何大叔，你终于安全回来了。” 何凡笑了笑问道：“你们和王济民的战斗后来怎么样了？” 一旁的圣女有些忿忿地说道：“如果不是先和雀王拼了一场，我们才不会输给他。” 严跖高有些尴尬地嘿嘿两声，“输了，不过有女神的护身符，我们在危急关头被传送回来。” “没关系，人没事就行。” 说着何凡治愈了严跖高与圣女体内的伤势，确实如之前的神官所说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 何凡将严跖高搂到一旁，小声说：“你体内的进化石借我一用。” 严跖高惊讶地啊了一声。 不远处的圣女厉声说道：“不行，进化石不能给你。” 何凡这才想起严跖高如今与圣女已经心意相通，严跖高脑中所想圣女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严跖高面有难色地看向何凡说：“何大叔，没有这颗进化石我就不能与合体晶石感应，合体就会失败，进化石我不能给你。” “抱歉！” 何凡说话的同时，左手发力手刀直接插进了严跖高的腹部，抓住进化石一把拽了出来。 严跖高吃惊地看向何凡，腹部的伤口在何凡的治愈之下很快恢复。 圣女与白国婷一惊，堵在何凡前方。 圣女喝道：“把进化石还回来。” 何凡左手按住严跖高的头，威胁道：“让开，带我去找莉娜，不然我打烂他的头。” 圣女面露怒色，全身亮起金光，准备与何凡动手。 何凡的毒液已经喷到了严跖高的脸上。 很快严跖高开始全身抽搐，与严跖高一损俱损的圣女身体也产生同样的中毒反应。 白国婷抱住中毒的圣女，看向何凡怒道：“你疯了吗？” 何凡说：“我也没有办法，莉娜的要求我一定要办到，现在圣子圣女都中了毒，只有我才能救他们，你现在带我去见莉娜。” 白国婷面沉如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圣女，对着门外喊道：“把莉娜带过来。” 邹巨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看向何凡质问道：“何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何凡冷声说：“我要见莉娜，不然圣子圣女都要毒发身亡。” 白国婷对着邹巨说：“圣子和圣女暂时不会有事，你快点去带莉娜过来。” 邹巨咬咬牙，转头快速离开。 何凡用能力压制住严跖高体内的毒素，保持中毒反应却暂时不死。 严跖高眼神涣散，呢喃着反复问：“何大叔，为什么，为什么？” 何凡把严跖高拖到一旁，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不多时，莉娜被带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面露微笑。 走到何凡旁边，在何凡脸颊吻了一口，“做得不错，达令。” 接过何凡手中的进化石，纵目睽睽之下解开衣襟，拔出匕首切开胸口将进化石嵌了进去，竟然是打算当众融合进化石。 “帮我拖住他们，等进化石融入了我体内，就没有人能够拿走。” 何凡点点头，只能照做。 白国婷冷声说道：“你们以为还能从这里离开吗？” 莉娜闭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全神贯注融合进化石。 何凡脸色极为难看，回答道：“我怕是完了，但是莉娜肯定没事，难道你们会伤害她？” 白国婷说：“你治好圣子圣女，我放你们离开。” 此话让邹巨等人面色大变，彭奇远说：“可是” 白国婷大声说：“查克大神官与四大长老都不在，女神正在闭关不能打扰，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何凡看到一线生机，点头说：“好，只要你放了我们，圣子圣女绝对不会死，我也不希望严跖高出事。” 第116章 复制人 就在何凡与白国婷讨价还价之际，一旁融合进化石的莉娜面露痛苦神色。 身体逐渐变得半透明，体内的血管内脏隐约可见。 何凡急忙扫描莉娜的身躯，胸口的进化石生长出无数的触须，所及之处皮肤与肌肉细胞不断破裂，细胞内容物完全溶解，只余下薄薄的细胞膜。 融合处于崩溃的边缘，眼见就要失败。 何凡急忙用治愈能力修复莉娜的身体，但是跟不上细胞破灭的速度。 莉娜的身体开始溶解，一米八多的个子迅速矮了下去，身体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一层层向下流淌，汇集到脚部堆积成一摊半软的稠糊。 随着头骨开始融化，里面的灰色的大脑显露出来。 完全没有了人形的莉娜，半透明的烂泥身子慢慢将顶端的大脑吞没在内，如果不是有进化石的触须牵扯，恐怕早就散成一地糨糊。 白国婷说：“莉娜融合失败，你现在不用再受她控制，快点治好圣子圣女。” 何凡察觉到莉娜的生机，皱眉说：“还没有完全失败。” 说话间，何凡突然抬手射出一发毒液弹，射在彭奇远的胸口。 彭奇远后退两步，偷偷释放的丝线缩了回去，人在地上疼痛打滚。 何凡警告说：“不要试图偷袭，我现在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话间，何凡清除了彭奇远体内的毒素，彭奇远坐在地上面色通红喘着粗气，看向何凡面露惧色。 白国婷说：“都别动等着就行，我看她融合很快就会失败。” 何凡没有说话，他也希望莉娜融合失败，这样自己就可以摆脱控制。 只是现在身不由己，还是得继续守护莉娜。 进化石开始释放出大量的触须，将大脑紧紧包裹住，接着以大脑为生长，又逐渐构造出人形的轮廓。 一个完整的人体从地上的糨糊中慢慢树立起来，从内而外开始重构。 邹巨面色难看，对着白国婷说：“不好，她要重生了。” 白国婷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看着。 重新生成的人体比之前矮上不少，只有一米六多的个头，随着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何凡惊异地发现这个人居然和严婵一模一样。 严跖高看见严婵的形象，又惊又喜。 “姐姐，是你吗？” 何凡飞速思索原委，前日严跖高与周杰夫对战的危急时刻，严婵的虚影就曾经出现过。 如果说严婵还没有完全消散，那么她的灵魂应该是融入了这颗进化石，在融合进化石的过程中抢夺了莉娜的身体。 严婵睁开眼，看向何凡淡淡微笑。 “谢谢你照顾严跖高。” 何凡愣了愣，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莉娜还是严婵。 “姐姐！” 严跖高挣脱了何凡放松的手，脚步虚浮踉跄朝着严婵奔去，何凡见状清除了严跖高体内的毒素。 “姐姐，你没死，你还活着！” 严婵抱住严跖高说：“我以为我死了，前些天突然又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与进化石融合在一起。” 严跖高说：“那我与周杰夫战斗的时候，失去意识之后是你救了我？” 严婵摸着严跖高的头说：“是的，只有你的意识陷入昏迷，我才能出来，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重新获得了身体。” 严跖高扬起头，激动得流着眼泪说：“太好了，太好了。” 严跖高正在兴奋高兴之际，突然就像破裂的泡沫一样一瞬间消失不见。 严婵环抱的双手变得空荡荡，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何凡一惊，看向白国婷。 只见白国婷扶着的圣女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严婵，扫描发现严婵体内的进化石消失不见，尚未完全的身体又开始失控，即将崩溃。 “抱歉，你看到的圣子与圣女都是我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复制体，半个小时后就会消失。” 白国婷上前一步对着何凡说道。 “什么，复制体？” 白国婷点头说：“对，复制体，包括严跖高体内那颗进化石，都是我用能力复制出来，不可能长时间存在。” 何凡望向严婵说：“那她” 白国婷说：“很遗憾，没有进化石她这具身体恐怕也维持不下去。” 何凡急道：“快把真正的严跖高带过来，把那颗进化石带来。” 白国婷摇头，“不行，圣子不能失去那颗进化石。” “算了，不用了。” 复生的严婵笑着对何凡说：“不要叫跖高过来，即便现在拿到那颗进化石，我也没有能量再复活，看来结局注定如此，我不想让他再伤心一次。” 笑容依旧迷人，只是人人都能感受到其中透着的哀伤。 “我的时间不多，从莉娜记忆中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去星盟找到尼尔森，他可能会知道杀戮的秘密，还有千万不要相信黎明女神，她是” 虽然严婵语速极快，但是依旧没有把话说完，就再次溶解消失。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白国婷走到何凡旁安慰道：“抱歉，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说完看向邹巨与彭奇远冷声说：“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邹巨与彭奇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何凡这才问道：“那真正的严跖高在哪？” “随我来。” 白国婷一边走一边解释说：“我的能力是能够复制出完全相同的物体，甚至是人。但是我极少去复制人类，因为复制出来的人从身体到思维都和原先的人完全一样，如果你不告诉他，复制出来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复制体。” 说完白国婷顿了顿，目光有些萧索。 “我不愿意复制人体，因为他们和本体没有区别，也有本体的记忆，也有喜怒哀乐，是真实存在的人。可是他们的生命只有半个小时，每次看见他们消失，我就觉得十分难过。” 说话间白国婷推开一间会议厅大门，里面坐着严跖高与圣女。 看见进来的白国婷与何凡，严跖高立刻站了起来。 “何大叔，你没事了？” 何凡点点头说：“我没事了。” 圣女问道：“那个莉娜解决了吗？” 白国婷微笑着说：“已经死了，不用担心。” 严跖高对何凡说：“白神官找到我们，说你被莉娜控制住，需要复制出我们去欺骗那个莉娜，才能帮你摆脱她的控制。” 何凡看了白国婷一眼，“谢谢。” 关于严婵的事情，何凡与白国婷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告诉严跖高。 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比较幸福。 第117章 紧急会议 与严跖高聊了一阵，何凡才知道圣女叫仇艺涵，父母死在了混乱初期，被黎明女神所救，后立为圣女。 何凡偷偷看了白国婷一眼，见白国婷神色如常，没有表露身份的意思。 接着聊到西线战场的经历，何凡说起牛长老对自己下达了必杀令的事。 白国婷轻轻摇头，“这个决定应该与总部这边无关。” 何凡说：“我怀疑和星盟有关，牛长老是与孟俊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来就下达了这个命令。说起来，牛长老并没有受重伤，为什么回来以后会死？” 白国婷有些诧异，“你确定？方明把牛长老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话都没留下一句就死了，当时我也在场。” “我确定，我当时混在三合会队伍中，牛长老只是异能消耗过大，绝对不致命。” 白国婷沉默一会，说道：“看来这个方明有问题，在场的神官只有他一个人逃回来，如果不是你说起，我们都不会怀疑。” 圣女仇艺涵说：“这个好办，方明还在总部养伤，我们去把他抓起来审一审就知道了。” 何凡说：“方明有飞行能力，而且速度奇快，要提防他逃跑。” 严跖高笑了笑说：“我和艺涵一起去，我就不信还能让他跑了。” 何凡翻了翻白眼，这称呼都换了，叫得这么肉麻，你丈母娘就坐在面前都不知道。 等圣女与严跖高离开，何凡与白国婷互换情报，一同分析当前的局面。 按照莉娜的说法，黎明女神会主导减少人口数量，所以三合会覆灭之后，黎明与星盟的战争不可避免。星盟一向标榜是最后的避风港，安全区内还有大量普通居民，所以这把屠刀很可能会落在黎明手中。 米勒、莉娜、周杰夫与尼尔森同为枫叶国那场杀戮的幸存者，彼此之间很可能存在合作，而周杰夫又听从查克的安排假冒圣子，所以莉娜很可能与查克也有联系，这也是她敢进入黎明总部抢夺进化石的原因之一。 根据严婵最后透露的信息，找到这个尼尔森十分关键，所以何凡打算去星盟一趟，会一会这个尼尔森。 白国婷却表示，根据她从星盟那边获得的情报，从未听说过尼尔森这号人。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有警卫送来前线的消息，查克大神官回来了。 “查克回来了？前线情况怎么样？” 警卫面色不太好，回答道：“龙王败逃，查克大神官与王长老身受重伤，陈长老与黄长老战死。” 白国婷站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龙王怎么可能这么强？不是还有星盟的强者在，这么多人难道都没有留下龙王？” 警卫忿忿不平地说：“陈长老是与龙王的战斗中阵亡，但是黄长老是死于星盟的偷袭，查克大神官与王长老也是在偷袭中受的重伤，查克大神官正召集所有神官大殿集合，召开紧急会议。” 白国婷点头说：“好，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警卫离开之后，白国婷皱眉说：“星盟动手在意料之中，但是我一直以为查克是星盟的人，难道我弄错了。” 何凡没有作声，这未必不是苦肉计。 不论如何，黎明与星盟的同盟关系到此结束，战争序幕拉开。 与白国婷一同来到大殿，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何凡还看见两个熟面孔，是在西线并肩作战过的彭丹与万里鹏。 查克坐在大神官位置上，面色苍白神情萎靡。 何凡扫视过去，查克腹部被洞穿碗口大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王长老状况更糟，双脚尽断，躺在担架上只剩下一口气。 看到何凡，彭丹欣喜地说：“何医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太好了！” 查克看见何凡来了，也急忙说道：“何医官，快，给我和王长老疗伤。” 纵目睽睽的大殿之上，何凡自然不可能拒绝，很快治愈了查克与王长老的伤势。 伤愈后的查克激愤地大声说道：“星盟背信弃义，暗算我们，致使黄、陈二位长老身亡，我和王长老身负重伤，还有无数女神的子民丧生，这笔仇我们绝对要报。” 王长老也从担架上跳下来，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吼道：“杀光他们这帮伪君子！” 下方人群骚动，有人义愤填膺，也有人沉默不语。 有人站出来说：“我们刚刚与三合会火拼，伤亡巨大，马上就和星盟开战，恐怕力有不逮。” 王长老说：“星盟一样与三合会战斗，同样消耗不小，我们怕什么。” 下方众人议论纷纷，多数人不愿意再战。 战斗就必然会死人，与三合会一战，已经让这个大殿上减少一半的神官，谁也不愿意再去送命。 查克见状冷笑道：“全都给我安静，女神说过，所有事情由我做主，我说战就战。” 顿了顿又说：“你们以为你们有得选？圣经里说得很清楚，这个世界不需要苟延残喘的弱者，不杀光星盟安全区里那些普通人，你们就只能跟着陪葬。” 一个年长的神官问道：“查克大神官，你说陪葬是什么意思？” 查克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后颈上的倒计时，只有杀光所有普通人才会停止，星盟的安全区，就是我们活下去的最大阻碍。” 查克的话让下方鸦雀无声，半晌才有人问：“这是真的吗？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查克一字一顿慢慢说：“因为我经历过两场试炼，我能够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依据，这也是女神让我当大神官，而不是你们的最大原因。” 王长老点头附和：“我们本来打算与星盟虚与委蛇，先剿灭了河西的势力再动手，没想到星盟会率先发难。既然如此，我们先解决了身边的威胁，最后再去扫平河西。” 就在这时，黎明天使提着方明的尸体来到了大殿之上。 将方明丢在地上，圣女开口说：“方明暗中勾结星盟杀害牛长老，并谎称牛长老是与雀王战斗受的重伤，证据确凿，现已伏法。” 严跖高见何凡面露疑惑，解释说：“方明承认是受孟俊指使才这么做的。” 有了黎明天使的“助攻”，查克高声说：“如果你们继续犹豫下去，全部都要死在星盟手里。” 见无人再出声反对，查克开始部署进攻星盟的计划。 第118章 意外 会议结束，查克定下集中全部力量强突星盟，攻陷安全区的计划。 这一次黎明可谓倾巢出动，就连白国婷也要一同出征。 这几天战争中有大量的异能者与异化者死亡，所以警卫队中有不少人觉醒了异能，白国婷当前任务便是审核安置这些新觉醒的异能者，经过女神的洗礼仪式之后，补充到神官序列中。 何凡也被要求参加下午的洗礼仪式。 私底下，何凡向白国婷问道：“洗礼仪式是什么？” 白国婷在何凡耳边小声说：“直白地说就是洗脑，成为女神的忠实信徒。” 何凡看了白国婷一眼，低声说；“我可不想被洗脑。” 白国婷说：“洗脑的效果因人而异，如果你意志坚定，受到的影响就会小很多。” 何凡嗤笑道：“好不容易摆脱了莉娜的控制，我可不会再去冒险。” 白国婷说：“所有神官入职都必须经过洗礼，之前是因为混有女神血液的圣水当时没有预备好，而又急需你前往前线，所以没有对你进行洗礼，但是今天你躲不过。” “女神有血液？” 何凡有些意外，之前他扫描女神的时候发现女神只是一个能量体，并没有生物结构。 白国婷却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女神有血液有什么奇怪？” 何凡放下疑惑，摇头说：“我反正坚决不去接受洗礼，你帮我搞定这事，我等会就出发潜入星盟的安全区去找那个尼尔森。” 白国婷摇头说：“现在查克与王长老盯得紧，你暂时走不掉，下午我会复制一个你去参加洗礼，过后再送你离开。” 何凡想了想，答应下来。 “严跖高也参加过洗礼吗？” “没有，圣子圣女不需要参加洗礼。” “那你呢？” “你说呢？” 何凡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体，感觉十分别扭。 不仅仅是外观，通过扫描，体内一切器官组织都完全相同，两颗进化石也别无二致。 复制体盯着何凡，开口说道：“这么说我是你的复制体，要代替你去参加那该死的洗礼仪式？” 何凡摸了摸鼻翼，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复制体沉默了片刻，侧头看了何凡身旁的白国婷一眼，骂道：“玛德，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就好像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冒出来对我说：你只是一个复制体，你只有半个小时生命，你将代替我去参加洗礼仪式。” 复制体捂着自己的头抱怨道：“糟透了，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一切偏偏是真实的，草草草！” 何凡点上一支烟递给复制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复制体接过烟抽上两口，摇头说：“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何凡无言以对。 白国婷在一旁催促道：“快一点，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再耽误我怕坚持不到仪式结束。” 不等何凡再开口，复制体丢了手里的烟，用力踩灭。 他看向何凡说：“我会去参加洗礼仪式，但是你要记住，我不是你。” 说完扭头出了房间。 白国婷看了何凡一眼，追着复制体而去。 何凡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着烟，他有些理解白国婷之前说的话，对于复制出的人而言，半个小时的生命实在太过于残酷。 洗礼的时间并不长，由查克主持，说一些女神祝福你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将混有女神血液的水洒在被洗礼者的额头即可，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排队等候上。 白国婷利用职务之便，给何凡的复制体开了后门，让复制体第一个接受洗礼。 过程十分顺利，但是在复制体接受洗礼过后，意外情况发生了。 查克对复制体的何凡说：“何医官，你在旁边等一等，我主持完仪式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等会儿说。” “我去后方的休息室等你。” “好。” 复制体没有按照约定，返回之前与何凡分别的独立休息间，而是独自坐在了公共休息区的角落里。 白国婷看到这一幕，想要过去询问情况，却被王长老拦住。 “白神官，我听说最近你与何凡走得很近，经常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啊。” 白国婷皱眉看向王长老，“王长老你什么意思？” 王长老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区的何凡，回过头来笑着说：“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一下白神官，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不适合与任何人走得太近。” “你怀疑我对女神的忠诚？我可是服用过女神之血的人，绝对不会背叛女神。” 王长老笑着摆摆头，“我当然不会怀疑你的忠诚，但是我担心你被人利用。” 白国婷冷冷说道：“王长老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王长老左右看了看，等旁边没人才说：“何凡在西线战场不服从安排，后来神秘失踪，回来的时候又和维稳会的莉娜在一起，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可疑吗？” 白国婷说：“西线战事激烈，失散了很正常。和莉娜在一起是因为何凡被莉娜控制，现在莉娜死了，何凡自然就没有问题了，这些报告里都写的很清楚。” 王长老冷笑一声说：“莉娜是查克的人，莉娜活着何凡才是可靠的，现在莉娜死了，何凡反而有问题。” 白国婷质问道：“既然莉娜是查克大神官的人，为什么会动手抢夺圣子的进化石？还有王长老我想问你，当初圣子比选的时候为什么要帮助周杰夫作弊？周杰夫也是查克的人？” 王长老面色一变，有些恼怒地说：“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查克大人的意思就是女神的意思，这就够了。” “女神难道不希望看到黎明天使合体成功？” “够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何凡有没有问题，等会查克大人一试便知。” 说完王长老面带愠怒地离开。 白国婷走到休息室，停顿了几秒，没有继续走向坐在角落的复制体，而是走进了休息室 何凡见进门的是白国婷，从躲藏的角落走出来。 看白国婷面色不好，问道：“怎么了？” 白国婷说：“你的复制体没有按计划返回这里与你交换，而是选择了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大厅里，现在那里还有不少人，你们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交换身份。” 何凡还没发问，白国婷继续说：“查克与王长老怀疑你与河西的势力有关系，查克等会会与你的复制体谈话，确认你的身份和意图。” 何凡想了想问：“他还有多久时间。” 白国婷看了看手表，“十分钟。” 第119章 趁乱逃离 “不能再等下去了，还有五分钟他就会消失。” 何凡拉住白国婷说：“也许他有他的打算，我觉得他不会坑我们，再等等看。” 白国婷甩开何凡的手说：“五分钟后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凭空消失，我怎么解释？所有人都以为我只能复制死物，他一旦消失查克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不仅我协助你逃脱洗礼仪式会曝光，连我自己曾经躲避过洗礼也会暴露。” 何凡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顿了顿说：“我相信他，他曾经是我，我相信我自己不会做这种蠢事。” 白国婷已经冲出房间，看架势是打算把何凡的复制体给硬揪回来。 复制体突然站起身，望向门缝后的何凡笑了笑，然后大步走向洗礼的前台。 查克正在用枝条从盛有圣水的玻璃皿中蘸取圣水，打算给下方一个黑瘦的男人进行洗礼。 哐啷一声，玻璃皿被复制体射出的毒液打破，圣水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怒气冲冲上前的白国婷。 复制体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什么圣水，什么女神之血，不过是掺了纳米机器人的纯净水而已，你们想把这些玩意放进我们的脑子，让我们变成傀儡吗？” 查克看向“何凡”，挥手怒道：“给我拿下这个疯子。” “就凭你们？” 复制体神情不屑，左手像无限子弹的机枪一样以恐怖的射速朝着洗礼台上所有人喷射毒液。 猝不及防的人群在密集的毒液弹下大片倒下，溅射挥发出的毒液让礼堂底部开始升腾起剧毒的氤氲。 查克身前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复制体射出的毒液悉数挡下，并未中弹。 他面色极其难看，改口下令道：“杀了他！” 黎明警卫从四面八方开枪射击复制体，复制体不闪不避，任由子弹射入自己的身体。 打在身上的子弹就像没入水中，弹孔很快就被自愈能力抚平，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口。 “全部还给你们。” 复制体开始迅速移动，将嵌入体内的弹头通过左手的毒液通道又射了回去。 经过左手肌肉加压后的弹头射穿厚厚的墙壁，将躲在后方的警卫击毙。 这时两道明亮的激光从房间一角射出，横扫而过贯穿了复制体的胸口，将复制体切为两段。 激光的来源是王长老的双眼，王长老一边眼放激光一边喊道：“受伤的人赶快撤退，其余人跟我一起诛杀何凡。” 复制体低头看了看胸前平整的断口，哈哈大笑说：“我是不死之躯，你杀不死我。” 说完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宽敞的大礼堂里游走，喷射毒液收割生命。 大部分人只知道何凡有治疗能力，并不知道何凡还能喷射剧毒，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中毒反应，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他射出来的液体有剧毒。” “雾气也有毒，快退！” 看到礼堂中大量人员中毒倒地，查克指挥道：“所有人先撤出礼堂，避免中毒。” 真正的何凡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警卫的服装，混进撤退的人群中。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刻意与白国婷保持较远的距离，还时不时朝着复制体的方向放几枪。 复制体发现了混在人群中的何凡，高声喊道：“逃，不想死就快逃，留下来的都要死。” 何凡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长老不知道何时戴上了消防柜里的防毒面具，瓮声瓮气地说：“我把你切成碎末，不信你还能活。” 说完从双眼射出无数的细密激光线，像一张密织大网从复制体身上扫过，把复制体从头到脚切割成指甲盖大小的碎块。 碎块在重力的作用下散做一堆，血液不断从缝隙中泉涌而出。 已经撤退到门口的何凡看到这一幕，以为复制体必死无疑。 没想到十几秒钟之后，复制体体内的进化石释放出数不清的丝线，将肉块又串联起来。 丝线不断穿梭缝合，把碎块拼接成人形，重新站了起来，远看就像一个粗制滥造的人体玩偶。 接着拼接的缝隙逐渐消失，成为了一个完整的活人。 活过来的复制体感慨道：“我都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脑袋被切丁了还能活，有意思。” “玛德个怪物！”王长老怒骂一句，撤出了礼堂。 何凡已经先一步退到礼堂外面，查克站在大门外的坪里，双掌虚握，中心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球体。 “所有人退到我身后。” 随着查克的大吼，何凡与王长老等后出来的人快速涌向查克身后。 何凡借机躲到人群的最末端，白国婷正在那里等着何凡…… 查克将手中的黑色球体向前推出，黑色漩涡漂浮在半空前进，所过之处周边所有东西都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如同一个人造黑洞。 礼堂开始垮塌，墙砖、地板、桌椅、还有中毒倒地的人……，所有的一切统统被吸了进去，复制体自然不会例外。 不甘心被黑球吞没的复制体极力向一侧奔跑，在巨大的引力牵扯下徒劳无功，倒飞了回来。 身不由已的复制体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查克射出一股粗壮的毒液，毒药才离开掌心不过两米远，又被黑球倒吸了回去。 几秒之后，吞噬了礼堂的黑球自身开始收缩变小，化为空间中的一个黑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原本宽敞的礼堂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一道直径二十多米的半圆形深壑…… 何凡此时已经按白国婷的指示，悄悄赶到黎明总部边缘某处，一辆小车早已在此等候。 司机是彭奇远，旁边坐的是邹巨。 何凡打开车门上了后座，车子便缓缓开动，朝着大门口驶去。 彭奇远从挡风玻璃正上方的后视镜看了眼何凡，说道：“白神官安排我们与你一起去星盟找尼尔森，因为严婵最后留下的信息，我们继续留在总部也是个麻烦，查克与王长老迟早会找上我们。” 副驾驶的邹巨说：“对，而且我们也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尼尔森或许能够给出答案。” 何凡嗯了一声，扭头透过车后方的玻璃看向礼堂方向。 在心中默默说道：“我是何凡，你也是何凡，我知道你不是我，但是你为我而死，谢谢。” 第120章 安全区 邹巨与彭奇远打着密情署的旗号，以前往前线暗中监察为由一路向北，顺畅地通过了沿线的哨卡，来到原三合会的地带。 目前这一片区域属于无主之地，星盟与黎明关系迅速恶化，导致之前约定的分界线不再作数，双方在这一范围内混战厮杀，抢占地盘。 道路封闭，车辆无法前行，三人只能转为步行。 战斗最前沿地带，何凡见到了之前护送几人返回总部的龙威。 此刻的龙威灰头土脸，手臂骨折错位，肩头缠着绷带吊着小臂，满脸的疲惫。 何凡笑了笑说：“又见面了。” 说话间治愈了龙威的伤势，龙威瞬间感觉无比舒坦，精神也好了很多。 “是你们啊，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龙威一边拆除固定断臂的木板和绷带，一边好奇地问道。 邹巨说：“我们要去星盟的安全区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龙威不客气地说：“切！又什么秘密任务，双方都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潜入安全区，不是去送人头吗？” 龙威的话属实，这个时候想进安全区比平时困难数倍。 彭奇远苦笑道：“不去不行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龙威皱眉思索片刻说：“我倒是有办法送你们去安全区附近，但是要怎么进去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邹巨听了兴奋地说：“那行，到了那边我们有办法混进去。” 龙威也不是白出力，让何凡帮忙治愈了前线的大量伤员，这才向几人透露他的法子。 揭开铸铁的市政污水井盖，龙威贼笑着说：“这条是污水主管，通向星盟边缘的茅坡坳泵站，你们钻这个管子过去可以躲开星盟地面上的封锁，嘿嘿，就是有些脏臭。” 何凡皱眉说：“中途没有垮塌吗？” 龙威拍胸脯保证说：“没断，昨天耗子才钻过。” 彭奇远闻着井里散发出的臭味，五官都挤做一团。 “耗子那么小当然能过，我们这可是三个大活人。” 龙威笑了笑对一旁的小弟交待了两声，不一会一个一米五左右的鼠形异化者赶了过来。 “威哥，找我啥事？” “耗子，麻烦你跑一趟，带这三个人去茅坡坳。” 耗子的小眼睛打量了三人一番，点头说：“放心，保证送到。” 龙威看向何凡三人，“那就请。” 耗子率先跳下污水井，何凡跟了下去，接着是邹巨，彭奇远有些接受不了，但是见其余人都已经下井，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了下去。 因为b市已经断水多日，污水管里早就没有多少水，淤积仅仅没过脚面。 沉积的污水在缺氧的环境下发黑发臭，熏得人作呕，其中还含有硫化氢、氨气等有毒气体。 耗子身为鼠人异化者，自然不在意这些低浓度毒气，邹巨和彭奇远就有些受不住，好在有何凡驱散了他们的中毒反应。 污水管网与给水管相反，越靠近末端管径越大，从起初只能爬跪到后来可以猫起身子前进，速度提高了不少。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几人终于抵达了茅坡坳泵站。 茅坡坳泵站是雨污分流的合建泵站，恰好不久前下过大雨，雨水泵房的水满满一池，还在向外溢流，何凡几人就着雨水把一身的污臭洗刷干净。 耗子有些鄙夷地说：“还讲究这些干啥，要是我一个人来，半个多小时就够了。那我先回去了。” 何凡忙喊：“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何凡问：“那有没有管道可以直接进入安全区？” 耗子说：“有是有，但是钻过去会被星盟发现。” 何凡有些惊讶，没想到星盟的安全措施竟然这么严密，连下水道都有人监控。 邹巨见何凡的模样，解释说：“耗子说的对，星盟的安全区被星脑监控，一旦有外人进入就会被发现。” “星盟的科技这么发达吗？这星脑是哪来的？” 彭奇远说：“我们之前寻找圣子的时候在安全区住过几天，听说星脑是某个异能者的特殊能力。” 耗子笑了笑说：“看来你们里面有明白人，那我就不多说了，先走一步。” 说完哧溜钻进污水管里，很快跑没影。 邹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对着何凡说：“这是我和老彭在安全区的身份证，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再进去。” 何凡指了指自己问：“那我呢？” “早就准备好了，这是用沙兵的证件原件改造的，你拿着，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沙兵。” 何凡接过彭奇远递过来的证件看了看，所有信息都是沙兵的，除了头像。 为了逼真，何凡把多日未曾修剪的胡子给刮了几道，看起来与证件上注明的十八岁更接近一些 安全区被星盟用砖石垒起了高墙，只留下四个方向的四道大门。 在门口，十几个持枪的卫兵拦住了三人。 邹巨说：“我们三个外出寻人，结果被三合会抓去了，现在才得以逃生回来。” 说完递上了身份证。 卫兵对着人脸核验身份证，然后将身份证放到一个铁盒子里。 盒子上方的绿灯亮起，卫兵对邹巨摆摆手说：“进去。” 彭奇远上前交上身份证，同样通过了检测。 何凡有些忐忑地上前，不知道手中这张伪造的证件靠不靠谱。 卫兵看了何凡一眼问道：“你？十八岁？” 何凡装傻充愣，点了点头说：“没错啊。” 卫兵不礼貌地笑了，说道：“你这个模样说二十八我也信，太着急了点。” 何凡脸色阴了下来，严跖高小屁孩不懂事喊我大叔也就算了，你一个大人眼力也这么差，好歹老子也才二十三。 卫兵把身份证放进铁盒子，盒子的灯没亮。 何凡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破卡掉链子了。 彭奇远忙解释说：“也许是路上磕碰坏了，我们这几天可没少受苦。” 卫兵说：“要是以前我就放你过去了，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请你跟我去接受调查。” 何凡看了邹巨与彭奇远一眼，心想如果现在反抗的话，会连累他们也进不去。 于是点头说：“好，我配合。” 接着对着邹巨说：“叔叔你们先进去，我等会儿去找你们。” 第121章 开门揖盗 何凡跟着两个卫兵来到安全区外的一栋办公楼内，里面有许多身穿藏蓝色西装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估计是负责外围安全防御的办事处。 领路的卫兵估计是看何凡有些紧张，安慰说：“小伙子不用担心，把身份证登入系统，星脑几秒钟就可以核实你的身份，用不了多久时间。” 何凡面上带着微笑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跑路。 此处距大门口只有十多米距离，以自己的速度不需要两秒就可以冲出去。四个门卫只是普通人类，不可能拦得住自己。出门以后朝西北方向逃跑，现在星盟的力量大都集中在南面防御黎明，西北方力量薄弱 柜台后方的工作人员从卫兵手里接过身份证，放到读卡器上，然后眼盯着电脑屏幕眉头渐渐紧缩，转过头看向何凡与两个卫兵说：“卡坏了，读不出。” 卫兵翻了个白眼说：“我当然知道卡坏了，要不然我来找你做什么。” “没事，我把信息输进去查查。” 说完工作人员开始输入身份证上的信息 “没错，沙兵，是有这么个人，身份信息没问题。” 何凡呆了，他的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准备击晕身旁的两个卫兵，现在停在了半空中。 “你干什么？” 卫兵警惕地看向何凡，后退一步。 何凡停住的手继续上抬，在头上挠了挠说：“好多天没洗头，痒。” 工作人员把身份证递还给何凡，何凡接过来又自己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 心想这难道是缓兵之计，先稳住自己。 一旁的卫兵说：“快走啊，你还愣着干嘛。” 何凡忙点头跟上。 走到门口，一侧迎上来一个穿藏青西装的女人，对着两个卫兵说：“你们回去，这个人我带进去。” “是，莫组长。” 两名卫兵敬了个礼，回头看了何凡一眼，面色古怪，然后匆匆离开了办公楼。 何凡看见这个女人笑了笑，算是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蒙混过关。 女人是莫雨琪。 莫雨琪笑着说：“想不到你也来星盟了，以你的能力，只要表明身份星盟一定会接纳的，还会给个一官半职，完全不用冒名顶替。” 何凡说：“我的身份得保密。” “为什么？你难道别有用心，要进来搞破坏？” 何凡说：“我担心星盟有人想要杀我。” 接着何凡把他在西线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他认为星盟内有人想借牛长老的手杀了自己。 除此之外，何凡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那就是自己暴露了身份，黎明那边肯定会得到消息，这样一来，就等于自己把白国婷给害了。 莫雨琪听完何凡的讲述，小声说：“如果你的猜测属实，这个事恐怕和孟俊有关，不过孟俊这个人，很可怕。” 何凡听见莫雨琪用可怕形容孟俊，有些好奇地问：“孟俊有什么可怕？” 莫雨琪面色严肃地说：“孟俊的能力是读心术，任何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他，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 何凡想了想，这个能力确实是挺麻烦，这种人应该很多人都会想杀死他。 两人边走边说，何凡才知道莫雨琪当初离开市二医院之后，在半路上遇到了孟俊。 孟俊看中莫雨琪的精神干扰能力，于是强行把她带到了河东星盟，所以没有来得及去通知严跖高。 现在莫雨琪担任孟俊手下的情报特勤组组长，属于小特务头子。 何凡这才回过味来，难怪那两个卫兵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进入星盟的安全墙之内，何凡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安全区，除了原有的建筑物，空地和楼间还搭建了不少的活动板房和窝棚，墙挨墙，栋贴栋，高低不齐密密麻麻。 莫雨琪说慕名而来的人实在太多，没有足够的房屋安置这么多人，只能加建了这些临时建筑，但是依然远远不够用。 有条件的房屋都改造安装了光伏发电系统，提供基本的电力供应，不过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到了夜里还是只能靠摸黑行动。 夜里有宵禁，八点半之后没有特殊原因不能出门，街道上有治安巡逻队维持秩序。 何凡想了想问：“现在安全区里面大概有多少人？” 莫雨琪回答：“之前与三合会战斗抽调了不少人，现在还有三十多万人。” “这么多人靠什么生活？” “北面的粮食储备基地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每天都会组织人从那边运输粮食过来。安全区里的人也会统一组织生产劳动，像修建房屋，清理道路，搜集物资，开荒种植等活动，施行按劳分配。” 何凡点点头说：“星盟这是打算长期发展，可是这有意义吗？” 莫雨琪叹息一声，“总要给人一些希望，要不然维持不下去，而且不做事，这么多人闲在一起容易出乱子。” 何凡沉默了一会问：“第二阶段，倒计时的事你知道吗？” 莫雨琪点点头，反问道：“你知道多少？” 何凡低声说：“据说要屠尽普通人，倒计时才会停止，不然大家一起死。” “和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不一定是普通人，只要人口减少到一定数量就可以了，只不过相对而言，留下异能者或者异化者作用更大，所以优先选择牺牲普通人。” 接着莫雨琪叮嘱道：“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很快就会大乱。” 何凡说：“这个消息恐怕也瞒不住多久。” 莫雨琪说：“也不需要瞒多久，很快黎明的人就会杀上门，到时候这里就会化为一片废墟。” “你们是打算开门揖盗咯？” 莫雨琪摇了摇头说：“当然会做抵抗，不过主力是这些普通人，高层会提供军火武器，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一边让普通人拼命消耗黎明的实力，一方面又能减少人口确保自身安全，算盘打得好啊。” 何凡冷笑一声，私底下黎明被称为神棍，星盟被叫做伪君子，还是挺有道理的。 “谁都不想死，可是只有这么多人能活，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何凡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索性不去想这事。 如今时间紧迫，安全区这么多人，单凭一个名字就想找到尼尔森太过困难，只能向莫雨琪求助。 “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一个人，他叫做尼尔森，应该是个外国人。” 第122章 碰运气 “尼尔森” 莫雨琪在口中玩味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何凡见状问道：“怎么，你听过这个人？” “实不相瞒，孟俊也下令在安全区搜寻这个人，不过一无所获。” 何凡闻言一惊，倒不是吃惊孟俊也在找尼尔森，而是吃惊孟俊这个地头蛇竟然没有找到人。 莫雨琪详细解释说：“我跟随孟俊返回星盟，当天就在星盟展开搜索，寻找一个叫尼尔森的男人，安全区所有人都在星脑有备案，所以第一时间通过星脑查询，并没有叫尼尔森的人。” “尼尔森是音译名，或许登记的名字会有出入。” 莫雨琪摇头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我们都想到了，所以我们查询了安全区所有的外国人，并没有叫尼尔森的人，之后孟俊把区域内所有的外国人都集中起来，一一进行排查，也没有找到，所以这个人应该不在星盟。” 何凡心中一凉，即便是尼尔森伪装起来隐藏身份，在孟俊的读心术面前也会暴露，也就是说这些外国人里面并没有尼尔森。 莫雨琪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尼尔森在星盟？” “莉娜，尼尔森是枫叶国杀戮的幸存者之一，此外还有米勒、莉娜、周杰夫，一共四个人，另外三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孟俊的消息也是从莉娜那得到的，莉娜又凭什么认定尼尔森就在星盟。” 何凡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严婵最后关头透露的信息不可能是无的放矢，说明莉娜至死都认为尼尔森人在星盟。 反过来想，莉娜出现后一直在河西，并没有到过河东，她和尼尔森之间肯定是有过联系，才认为尼尔森在河东星盟安全区。 米勒的位置是通过降落舱发送的信号，那么尼尔森很可能也是类似的方式。 何凡问道：“尼尔森既然是幸存者，应该和米勒一样是通过投放舱来到b市，降落地点很可能在安全区内，这方面的线索你们调查过吗？ “当然，米勒降临那天我是当事人，我自然也会联想到这一点。安全区确实有投放舱落下，根据星盟的记录，降下的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查克。” 何凡疑惑更深了，查克自然不可能是莉娜说的尼尔森，尼尔森一定另有其人。 “查克降落之后就被星盟给控制住，并且从他身上榨取了一些情报，这些情报都是机密我也没看过，不过听说查克曾经是一场试炼中黎明教的大神官，后来星盟与黎明女神谈判中，查克被黎明女神要了回去，重新当上了大神官。” “那个降落仓在哪？我想去看看。” “被星盟收藏起来研究，在区政大院里，你的身份恐怕进不去。” “你有办法吗？” 莫雨琪沉默片刻说：“明天早上你在区政大院对面的吉祥粉面馆等我。” 天色已晚，莫雨琪还有别的工作要忙，于是与何凡道别离开。 何凡赶到事先与邹巨、彭奇远约定的地点，见到了二人。 一见面何凡就抱怨道：“你们做的这破玩意，差点就把我给坑了。” 邹巨讪讪道：“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检测，出了点纰漏。” 何凡又吐槽了一阵，才解释了自己脱身的经过，并且把从莫雨琪那里得到的情报分享给了二人。 邹巨与彭奇远听了何凡的话，都有些丧气。 彭奇远说：“照这么说，星盟都找不到，那这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邹巨说：“白神官先前就和我说过，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尼尔森这个人，不管是哪个组织都没有，所以尼尔森很可能换了别的名字。” 何凡说：“孟俊把所有外国人都查过也没有发现，除非这个尼尔森看上去和我们区别不大，也是黄种人。” 目前可以说毫无头绪，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房间里也没有照明的工具，三人就这样坐在漆黑狭小的活动板房内相对无言。 良久之后，邹巨突然开口说：“幸存者都有进化石，我们只要从带有进化石的人当中查找，这个范围不就小了很多。” 彭奇远说：“对呀，不过那个莉娜怎么没有，还要去抢圣子的进化石。” 何凡解释道：“莉娜说她原本那颗给了维稳会。” 彭奇远有些不解地问：“进化石这么稀少，她怎么舍得给别人。” 何凡本想说莉娜认为进化石有问题，突然回想起莉娜说的那句话：我改变主意了。 也就是说莉娜恢复部分记忆后，否认了原先的想法，认识到进化石的重要，所以才转头去找严跖高抢进化石。 看来进化石必不可少，尼尔森不可能放弃进化石。 何凡问：“你们之前是怎么寻找进化石？” 彭奇远说：“所有组织都差不多，派人带着无头的怪物，像遛狗一样在各处搜寻。” 邹巨看向何凡问道：“你怀疑尼尔森也和你一样，穿隔离服躲避搜寻？” “也有可能，我们晚上没事，不如出去碰碰运气。” 安全区的面积大概二十平方公里，以墙中墙分隔为三层，最外层是普通人居住区域，也是何凡几人所在的区域。 中间一层多是异能者、异化者极其家属。 至于最中心，是星盟的高层核心所在。 何凡的生物扫描能力覆盖范围只有三十米左右，想要依靠这个能力在安全区寻找尼尔森确实只能算是碰运气。 核心区域防护严密，自然不能轻易进入，所以三人决定今晚在外围搜索一次。 三人身手都不弱，加上有邹巨这个活雷达，能够提前避开巡逻的卫队，所以安全方面没有问题。 折腾了大半夜，没有找到尼尔森，何凡却意外地发现了陈姣姣。 陈姣姣是异化者，比假扮普通人的邹巨等人待遇好上不少，在外围靠近第二层围墙的位置有一套二居室小房间，房里除了陈姣姣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妇人，想必是陈姣姣幸存的家人。 何凡悄悄敲开了房间的门，陈姣姣看见何凡与邹巨、彭奇远三人先是一惊，随即示意几人不要声张，悄悄进屋。 进了屋，里屋有个男人出声问道：“姣姣，什么人来了？” 陈姣姣低声说：“没事，几个老朋友。” 男人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看到房间里一下多出三个大男人难免有些吃惊。 陈姣姣对何凡几人解释道：“这是我丈夫，刘跃。” 第123章 被篡改的记忆 坐在椅子上的何凡抬头打量刘跃，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肩膀宽厚，国字脸五官端正，双眼有些闪烁，好像心中藏有什么事情。 陈姣姣自述，与何凡分别后返回狮子山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父亲与妹妹已经去世，还余下母亲以及丈夫刘跃。 恰逢黎明大规模驱使人员赶赴前线送死，陈姣姣寻着机会杀死看守的黎明警卫，带着一家人北上逃到了星盟安全区。 星盟接纳了他们，将几人暂时安置在这处住所。 刘跃说：“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不能跟着我们四处躲藏生活，只能选择在安全区安顿下来。” 何凡听完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射出毒液弹，打进了刘跃的身体。 陈姣姣一惊直起身来，看向何凡怒道：“何凡，你做什么？” 邹巨与彭奇远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何凡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凡说：“陈姣姣你先别激动，他死不了，我只是有些事没弄明白，想先问清楚。” 何凡提起瘫倒在地的刘跃，问陈姣姣：“你还得到是谁把你硬关进金库的保管箱里？” 陈姣姣一愣，没想到何凡会问这个。 “张翰。” “张翰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张翰他，他是我同事。” 何凡提起刘跃的头，对陈姣姣说：“我记得你说过张翰是你男朋友，你回河东是找你父母，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丈夫。” 见陈姣姣面色阴沉不定，何凡追问：“你和刘跃怎么认识，什么时候结的婚，你们在一起做过什么事，都有记忆吗？” 陈姣姣双眼圆睁，一对瞳孔竖立起来，片刻之后说道：“我，想不起来。” 何凡把满头冷汗的刘跃丢在沙发上，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冷冷问道：“刘跃，你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外边的动静惊醒了熟睡的妇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在干嘛！” 何凡看向妇人，与陈姣姣无半点相似，倒是和刘跃长得有四五分像。 陈姣姣正想将妇人推回卧室，何凡说：“等一等，阿姨你也过来坐。” 陈姣姣强忍着怒火看向何凡问道：“你做什么，不要把我妈扯进来。” 何凡说：“恐怕这不是你妈，是刘跃的妈。” 刘跃这时出声说：“这事情和我妈没关系，你让她回屋，我都告诉你们。” 何凡点了点头，陈姣姣把妇人送回屋里关上门，刘跃这才开口说：“你说得没错，我和这个蛇女没有关系，我只是借她的本事逃到了安全区，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 “你说什么！那我的家人呢？” 陈姣姣又惊又怒，准备上前质问，被邹巨与彭奇远拉住。 刘跃说：“对不起，你的家人估计早就死了。我带着母亲逃不过黎明的搜捕，被强押着送上战场。没想到天不亡我，我在半路上觉醒了异能，于是我用异能篡改了你的记忆，让你把我们当成你的家人，带着我们逃到了这里。” “你敢玩弄我，我吃了你！” 陈姣姣发怒准备动手杀人，被何凡制止。 何凡看向刘跃问道：“既然你的能力可以改变人的记忆，为什么不篡改我的记忆，让我不能识破你？” 刘跃看了何凡一眼，苦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神奇，我的能力只有在人入睡以后才能起作用。” 何凡看向陈姣姣，陈姣姣说：“我那时确实被黎明的异化者击晕过去，昏迷了一段时间。” 邹巨问：“你既然能够更改人的记忆，那你先要知道对方的记忆才行，也就是说你能窥探他人的记忆？” 刘跃说：“人的记忆内容繁杂，不可能全部知道，如果你要问具体某件事情的相关记忆，我确实可以读出来。” 何凡来了兴趣，这个能力用来窥探他人的秘密十分有效，甚至比孟俊的读心术还要好使。 何凡试探性问道：“那你说说我们来星盟是为了什么事？” 刘跃看了何凡半分钟之久，才说：“你们来找一个叫尼尔森的人。” 邹巨与彭奇远又试着问了刘跃几个问题，刘跃都能回答上来。 与孟俊的读心术不同，刘跃不能直接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能够以第一人称视角重新经历一遍对方的相关经历。 何凡清除了刘跃体内的毒素，坐到刘跃旁边说：“明天你母亲留在家里，我们会让人帮忙照顾，借你能力去办点事，办完我们就两清。” 所谓的照顾，实则就是拿来做人质，刘跃当然明白。 面色难看地低下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何凡就赶到了莫雨琪说的吉祥粉面馆。 粉面馆在安全区的最外层，如今粉面馆早就不做生意，而是成为附近居民的定点食堂。 区政大院的围墙同时也是第二层区域的一段围墙，进入对面的区政大院就相当于进入了第二层区域，需要一定级别职务才能入内。 何凡排队领取馒头稀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慢慢地吃，等着莫雨琪。 彭奇远带着刘跃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假装与何凡互不认识。 莫雨琪赶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何凡，走过来问：“吃过了吗？” “吃了。” “我们快去快回，黎明的大部队已经动身，等会估计就要乱起来了。” 何凡皱眉说：“这么快。” 莫雨琪笑笑说：“不快了，要不是黎明的何医官在洗礼仪式上大闹一场，说不定昨晚就动身了，你说是，何医官。” 何凡笑笑没答话，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扫过大树底下，看到彭奇远微微点头。 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表示莫雨琪并没有将消息向上反馈，没有设伏对付何凡。 何凡说：“事不宜迟，那我们进去。” 这是何凡第一次看见投放舱，之前在湿地的时候投放舱已经被吞入虫腹，何凡没有看到。 外部是灰褐色的陨石，满是与大气摩擦产生的高温溶蚀坑，最顶端一个圆圆的舱门盖子敞开着。 内部采用如水晶一样的蓝色透明材质，中间留有只够一人躺卧的狭小空间，整体上看犹如一个被石料包裹的水晶棺材。 何凡望着空空如也的投放舱问道，“就只有人，没有别的东西？” 莫雨琪说：“对，只有一个光溜溜的大活人，别的什么都没有。” 何凡看不出什么名堂，干脆钻了进去。 躺在投放舱内，发觉蓝色的水晶好像微微发亮。 何凡微微扯下内里的隔离服领口，蓝色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这一幕似曾相识，与圣子激发感应石如出一辙。 第124章 投名状 何凡把一双手掌贴在散发蓝光的水晶石之上，手心中传来微弱的酥痒感觉。 如果不是身具生物扫描能力，何凡都无法发现那是无数细小的微粒渗透过表皮进入自己的身体。 如果只是少量几个，何凡也不能察觉，但是数量一多，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何凡想起了复制体在洗礼现场说出的话，所谓女神之血实际上是纳米机器人，这个水晶舱内涌入身体的微粒很可能也是。 何凡隐约猜测到了黎明天使合体的秘密，而那个合体舱很有可能是投放舱，也许是黎明女神降下时使用的。 从投放舱里出来，莫雨琪看向何凡表情略有惊讶。 周围还有两个工作人员，神色如常。 莫雨琪在何凡脑中传音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没有看到刚才的异样。” 何凡点头说：“我们先出去。” 走出了区政院，莫雨琪问道：“怎么样，有帮助吗？” 何凡一路上都在感受体内那些微粒的作用，微粒融入血液中流经全身各处，最后同化为身体细胞的一部分，再无区别。 听闻莫雨琪相问，何凡才回过神来。 “这个投放舱有重塑身体的效果，估计是投放过程中万一出现意外，用于修复内部人员伤势的一种保全机制。” “就算知道这一点，对于你寻找尼尔森帮助也不大。” 何凡想了想，黎明女神利用投放舱可以玩出花样来，尼尔森未必不能，至少用来改变体征外貌是绰绰有余。 “星盟得到了多少块进化石？” 莫雨琪想了想说：“对外公开的有星盟议会五位议员，军部指挥官李明圣，星脑掌控者陈煦园，以及加入星盟的幸存者中田翔。” “听你的意思还有未公开的咯？” “当然，肯定不止这几人，但是其他拥有进化石的人都是秘密，我也不清楚。” “孟俊清楚吗？” “我不知道，肯定比我要清楚。” 何凡想了想说；“我想见一见孟俊。” “见他？”莫雨琪有些吃惊，“你可想好了，见到了他你心里的秘密就曝光了。” “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孟俊一般在中心区，不过也经常出来走动，行踪不定。” 何凡想了想说：“那你帮我约他，就说我想加入星盟。” 莫雨琪思考片刻说：“可以，不过你别给我找麻烦，一旦星脑盯上了你，你不可能逃得出安全区。” 一个小时后，安全区外层某栋高楼的楼顶 莫雨琪看着天空中越飞越近的巨型鸟人说：“来了。” 何凡仰望天空，那只巨型鸟人何凡见过，当初接走牛长老的也是这一只。 鸟人背上除了孟俊，身后还站有两个手下。 孟俊依然穿着那一身万古不变的黑西装，从巨型鸟人背上走了下来，看向何凡似笑非笑。 “何医官，真是想不到啊，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死在黎明的洗礼会场了，没想到那是一个障眼法，真是好本事。” “黎明我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我想加入星盟。” 孟俊笑了笑说：“这个好办，以你的治疗能力到哪里都会受欢迎。” 何凡撇撇嘴说：“我有两个条件。” 孟俊揉了揉他的大鼻子，“你尽管说。” “第一，你给我解释一下在西线牛长老为什么要杀我。第二，我加入星盟的身份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 孟俊沉吟片刻，看向何凡哂然道：“原来你已经猜到是我让牛保华杀你，没错，是我让他杀你。” 虽然知道孟俊能够知人所想，但是直接点破还是让人觉得心悸。 “为什么要杀我？” 孟俊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之前杀死的周才麟是我好朋友，那时你只是黎明普通一员，而且与圣子关系过于密切，所以我提了一句，牛保华就卖了我这个面子。” 何凡皱眉，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孟俊自然知道何凡的想法，解释道：“如果真的是非杀你不可，牛长老也不会只是随意下道指令，必然会亲自带人围杀你，你根本不可能逃掉。” 何凡想了想，确实如孟俊所说，如果牛长老并不下达这道指令，而是召见何凡再趁机集合人突然下手，把握要大得多，可见并不是十分重视这件事。 何凡还未再开口，孟俊又说：“唔，方明说杀牛长老是星盟的计划，这就真的是嫁祸了，方明根本不是我们的人，也没有下过这种指令。” 孟俊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加入星盟，我不会再为周才麟的事为难你。你要保密也没问题，这并不难办到。” 何凡感觉十分糟糕，有些念头只是在脑海中想一想，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孟俊知道了。 读心术确实可怕。 孟俊说：“黎明大军压境，我们希望你能交出一份投名状。” 何凡反问：“我在黎明洗礼仪式上的事难道还不够？” “确实够了，但是有件事我本来还在为难，现在觉得由你来做特别合适。” “什么事？” “安全区里有三十万人，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人并不愿意拿起武器对抗黎明，他们觉得战斗是我们这些异能者的事，只要能够活下去，管事的叫星盟还是黎明都无所谓。” 何凡翻了翻白眼说：“人之常情。” “可是黎明来这里就是为了屠杀他们，他们自己不去为了生存战斗，全都指望我们来保护难道就是对的吗？” 何凡笑了笑，心想你们星盟标榜的不就是保护普罗大众吗，这会儿又想撂担子。 孟俊知道何凡的想法，低声说：“所以我们需要让他们认清现实，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想要活命全靠自己。” “好了，你直接说要我做什么。” 孟俊点点头，指了指东南方向。 “那一片大概有三四万人，我需要你去杀了他们。” 何凡冷笑一声说：“然后把我抓起来当众处决，让所有人都知道黎明到这里不是接管地盘的，而是来屠杀的。” 孟俊又揉了揉鼻子，笑道：“当然不会真的杀了你。” 何凡面色阴沉，语气坚定地回答：“我拒绝。” 第125章 逃亡 孟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就和你算算周才麟的账，那人可是我的至亲好友，手足兄弟” 何凡在孟俊说话的时候，抬起左手打算喷射毒液，孟俊身后的刀疤脸手下抢先开枪。 枪响，何凡上身一晃，左肩已然中弹，抬到半空的左手颓然垂了下去。 何凡眯起眼，看向开枪的刀疤脸。 举着的枪口还冒着硝烟，眼神凌厉地盯着自己，只要有任何动作下一枪就会毫不犹豫地射过来。 孟俊身后另一个头戴墨镜的保镖双手背后，昂首挺胸，似乎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孟俊冷哼一声说：“活命的机会我给过你了，你自己不珍惜，那就用你的尸体也是一样。” 莫雨琪打算开口，孟俊先一步说：“莫组长你不用替何凡求情，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顿了顿又警告说：“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别做蠢事。” 莫雨琪面色变了变，后退几步与何凡拉开距离。 何凡脑海中响起莫雨琪的声音：“我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逃命。” 被子弹击穿的肩头已经复原，何凡扭身朝着大楼边缘冲去，同时左手朝着孟俊的方向喷射出一片高压毒雾。 刀疤脸在何凡启动的同时开枪，子弹射穿了何凡的胸口和脖子，血液溅射出数米远。 中枪的何凡没有停顿，直接从楼顶跃了出去。 跳出天台的一瞬，何凡的余光瞥见戴墨镜的保镖吹出一个大泡泡，把孟俊和刀疤脸给包裹在泡泡中，与毒雾阻隔开来。 还没落下多远，巨大的鸟人就朝着半空中的何凡扑了过来，一双大爪子作势要将何凡的头掐爆。 何凡左手射出一炮毒液打向飞扑而来的巨型鸟人，利用反力加速下坠，缩头躲开鸟人的利爪，同时右手朝着楼房突出的窗沿抓去。 因为手指的力量不足，单手一抓之下只是在窗沿刮扯一下，就继续向下坠落，但是成功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再落到下一层楼的时候，终于能够抓住墙边突起的边缘止住下落，吊在了半空中。 刀疤脸此时从楼顶探出半边身子朝着何凡射击，何凡腰腹用力，在突出的边缘上一荡，踢破下方的玻璃钻进了大楼内。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矮胖男人，目瞪口呆地看向破窗而入的何凡，张开大口不知道说什么。 何凡抓了一把小钢珠灌进自己的肩头，对矮胖男人说：“借过一下，打扰了。” 说完出了房间来到走道上，没走两步何凡又掉头返回。 “再借过一下。” 说完何凡又从破碎的窗口爬了出去，经过男人身旁的时候顺手治好了矮胖男人的前列腺炎。 巨型鸟人已经毒发跌落地面，再也飞不起来。 没有了鸟人，孟俊几人要想追自己只能走楼梯，但是他们不会想到自己会继续从这里跳下。 何凡重复之前的方法，每下落几层楼，就用双手在窗沿攀一下减速。 几次之后，顺利落地。 这里的动静吸引路人围观，不过都是些普通人，没人敢阻拦何凡。 何凡心想没必要与孟俊死磕，迅速离开现场。 没跑出多远，前方警铃大作，巡逻队的车封锁住道路。 何凡转向绕了两条街道，发现每条路都有人拦截。 被包围了，如今之计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何凡准备强行突围的时候，邹巨在墙角冲着何凡招手喊道：“快来这里。” 何凡一怔，忙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邹巨说：“没时间解释，你被星脑给盯上，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你先逃出安全区，我们在茅坡坳泵站汇合。” “星脑？” “对，快往那边逃，陈姣姣在那边接应。” 邹巨朝着西边一指，说完就朝着反方向行色匆匆地离开。 何凡也没时间深究，迅速朝着邹巨指的方向逃去，一队卫兵早已守在前方，看见狂奔而来的何凡，立刻集火射击。 何凡不做闪避，硬吃几枪。 左手毒液炮全力喷射，剧毒气雾喷涌而出，几个呼吸间就将前方道路笼罩在毒雾之中。 卫队人员纷纷中毒倒地，失去反抗能力，何凡很快就突破了封锁线，一路向西 安全区高大的外墙越来越近，围墙足有五六米高，上面光滑平整无处着力，想要迅速翻越几乎不可能。 何凡并没有看见陈姣姣，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前方貌似也没有出路。 有些奇怪邹巨指引自己到这边来是为什么。 来不及多想，何凡全力跃起，跳起有两米多高扑向高墙。 脚在竖直的墙面上猛蹬了几步，又升高了两米，高举的双手离墙顶还有半米多距离就无以为继，身子开始下落。 后方枪声响起，下落的何凡背部中了两枪，在灰白的墙壁上留下两块殷红的血迹，弹头嵌进了墙体。 回过头，刀疤脸已经追了上来，墨镜男紧随其后，两人身上都套着一个泡泡，却没有看见孟俊。 刀疤脸与墨镜男一言不发，继续开枪射击何凡。 何凡把左手手臂中储藏的小钢珠射了出去，钢珠居然不能射透泡泡，丰盈的弹力将钢珠全部给弹了出去。 泡泡表层只出不进，何凡的钢珠打不进去，刀疤的子弹却能够射出来。 何凡身中数枪，其中一枪打在右眼角，右眼球被挤压弹了出去。 左眼看见自己的右眼球从面前划过，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何凡再次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茫茫天空在旋转晃动，感觉有些恍惚。 虽然进化石修复了何凡的大脑，但是也消耗了大量储存的能量，如果大脑再受两次伤，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只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骂道：“玛德，这都死不了。” 耳中传来枪声，身上传来巨痛，何凡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还没脱险。 赶忙坐了起来，就见刀疤脸在墨镜男的泡泡保护下，正在自己前方十几米远开枪射击。 何凡急忙将混着自己的血液的毒液喷出，鲜红的液体覆盖在圆形的泡泡表面，让刀疤男失去了视野。 何凡趁机翻身打滚，躲向一旁爬起身来，同样的方法把墨镜男体外的泡泡也喷涂成血红。 第126章 冒牌货 被泡泡包裹的二人处于两难境地，离开泡泡防不住无处不在的毒雾，留在泡泡中虽然暂时安全，但是失去视野形如盲人，而且泡泡里的空气迟早会耗尽。 不待刀疤男做出反应，何凡欺身上前一记大力鞭腿踢在球上，刀疤脸连人带球朝着墙根滚过去。 何凡大步流星追上去，跃起在球顶全力一踩，人飞上半空稳稳攀上墙顶边缘。 刚刚爬上墙头，远处楼房密集区传来剧烈至极的爆炸轰响，乌褐色的烟尘直冲云霄。 响动一声接连一声，几秒钟之内多处火光冲天。 何凡微微皱眉，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爆炸袭击。 刚准备离开，就见街道尽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逼近，后方还有一队人追赶。 何凡停住脚，因为从身形和移动的方式看来人像是陈姣姣。 几秒后人影靠近，确是陈姣姣无误，只是怀中还以公主抱捧着一人，何凡眯起眼，怀中那人太过熟悉，竟然是自己的模样。 墙下的刀疤脸与墨镜男不敢脱离泡泡的保护，滚着泡泡球向侧面逃遁，何凡也没有理会他们俩，而是等着陈姣姣后方的追兵进入射程。 终于，陈姣姣看见了墙头孑然而立的何凡，面露讶异。 何凡喊道：“快点上墙，有话等会说。” 后方追逐的人群也看到了墙头的何凡，一边奔跑一边开枪射击。 陈姣姣后背中枪，鳞片虽然阻碍了弹头深入，依然受了不少伤，此刻面色有些苍白。 何凡以小钢珠做子弹射出，阻碍追逐的人群，掩护陈姣姣上墙。 墙面较为光滑，陈姣姣此刻已经将怀中之人夹在腋下，仅靠单手和腰腹的蛇身蜿蜒运动，想要爬上墙头有些勉强。 “接住！” 陈姣姣将手中之人抛出，何凡单手拧住来人胳膊，同时左手继续喷射钢珠保持对追兵的压制。 少了手中的累赘，陈姣姣迅速上到墙顶，接过何凡手中之人。 “走！” 何凡与陈姣姣双双跳下高墙，朝着茅坡坳泵站的方向奔去。 终于得空，何凡才出声相询：“这人是谁？” 陈姣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又看看何凡，解释道：“我和邹巨等人约好在这边接应你，我看见星盟的人正在追他，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就救了下来。” 何凡治愈了陈姣姣身上的伤，摇头说：“这个人只是外貌与我一样，没有我的能力。” 陈姣姣身上的伤势尽复，心中已经相信了何凡的话。 “那这个冒牌货怎么处理？” “先让他晕着，等到了泵站搞清楚情况再做计较。” 何凡又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邹巨怎么也来了？” 陈姣姣回答道：“你果然不记得了，你担心被孟俊读到内心的一些秘密，在见孟俊之前让刘跃屏蔽了你的部分记忆。” “刘跃？刘跃是谁？” “等会儿到了泵站集合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赶到茅坡坳泵站时，泵站空无一人。 陈姣姣说：“看来邹巨与彭奇远他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这里。” 何凡掐弄着躺在地上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颊，说道：“那我们先弄醒这家伙问一问。” 冒牌货脑部受到冲击，有些脑震荡晕死过去，并没有受别的重伤。 陈姣姣用粗壮的尾巴把他缠住，然后何凡出手弄醒了冒牌货。 醒过来的“何凡”张开眼就看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吓了一跳。 很快他就察觉到自己被陈姣姣的尾巴紧紧缠绕，动弹不得。 何凡笑了笑问：“别说你是我的孪生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叫孔鸣。” “呃，孔明？” 孔鸣看何凡诧异的表情，苦笑说：“每个人听见我名字都是这个反应，我叫孔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个鸣。” 何凡点点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变作我的模样做什么？” 孔鸣看了看何凡，又扭头看向陈姣姣，陈姣姣一双黄褐色的竖瞳瞪着他，还朝他吐了吐分叉的蛇信子。 咽了口口水，清楚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孔鸣坦白了一切。 孔鸣是星盟方议员的手下，被派来配合孟俊的秘密行动。 星盟议会由孔、宋、何、方、庞五位议员组成，遇到重大事宜由五位议员投票表决。 五人就是否放弃安全区三十万人的事情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最终投票结果为三比一，三票决定放弃这些普通人，还有一票弃权。 宋议员是唯一力主保护这些普通民众的人，他的想法得到了军部指挥官李明圣的支持。 最终讨论结果就是由宋议员与李明圣组织人抵抗来势汹汹的黎明大军，其余人作壁上观。 孟俊私下提议在安全区制造混乱，激起民众的愤怒，让他们主动投身对抗黎明大军，既能够减少人口，又可以有效消耗黎明的力量。 这一方案得到了孔议员与方议员的支持，所以方议员派出孔鸣来协助孟俊完成这一计划。 孔鸣的异能是可以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所以被孟俊安排伪装成何凡，在这一片制造混乱，先前何凡听见的爆炸就是孟俊计划的一部分，类似的恐怖事件在安全区其他地方同时上演。 “孟俊说如果你答应了他的要求，我就不用扮演你，如果你拒绝，就由我来动手，再把事情推到你的头上。” 何凡点点头，这与他的猜测大致吻合，看来在孟俊得知何凡来到星盟之后，就想好了这一计划。 陈姣姣说：“难怪我觉得星盟的防御并不严密，原来是你们在搞鬼。” 孔鸣说：“对，大部分武装力量都被李明圣调去了前线，所以安全区的守卫力量并不强，加上刚才安全区四处发生混乱，本就不多的人手四处分散，所以你们才能轻松逃出来。” 何凡问：“那追你的那一群人是宋议员的手下？” 孔鸣回答：“也不算是，他们本来就是被李明圣安排留下维持秩序的部队，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上层已经决定放弃安全区。” 星盟内部分化，单靠宋议员与李明圣的人肯定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黎明公社，安全区沦陷在所难免，这三十万人将会死伤大半。 何凡不会为了安全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去和黎明拼命，也做不出主动屠杀无辜大众的事情，或许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 见何凡沉默不语，孔鸣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倒计时，我也想守卫安全区，维护这一片最后的乐土，哎” 第127章 埋伏 何凡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不是星盟提前撕破脸，安全区暂时还不会遭受黎明的攻击。” 孔鸣皱眉道：“没办法，自己不方便下手就只能借刀杀人。” 陈姣姣嘲讽道：“看来你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孔鸣低着头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觉得有所愧疚。 陈姣姣突然说：“有人来了。” “是邹巨他们。” 何凡又看了看孔鸣说：“你还是变回你本来的样子，老是顶着我的脸膈应人。” 孔鸣闻言一怔，五官开始变化，体型也增大一圈，化作了一个浓眉大眼的粗壮汉子。 彭奇远翻上泵站围墙，然后把邹巨与刘跃都拉了上来。 刘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陈姣姣忍不住问道：“刘跃，你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刘跃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蹲在地上半天不吱声。 邹巨叹气说：“他母亲死在了刚才的爆炸中。” 陈姣姣愣了几秒，把尾巴缠住的孔鸣给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 “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孔鸣捂住流血的额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邹巨不明所以，问道：“这人是谁？” 何凡答道：“孔鸣。” 接着何凡解释了一下孔鸣的身份以及星盟的计划，邹巨与彭奇远接着也讲述了他们各自的经历。 原来何凡在见孟俊之前，避开莫雨琪找到彭奇远和刘跃，让刘跃更改了自己的记忆，并且让邹巨与陈姣姣接应。 记忆中何凡变成孤身一人来到安全区，目的也变成了投靠星盟。 彭奇远带着刘跃事先埋伏在与孟俊会面的楼房顶层，拉近距离让刘跃用异能读取孟俊的记忆，打探关于尼尔森的消息。 几人正在交谈，蹲在地上的刘跃突然窜起来，抓着孔鸣一阵拳打脚踢。 “都是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妈，我杀了你。” 孔鸣起先并没有还手，吃痛之下动怒，趁刘跃没有防备一把推倒了他，朝着地上的刘跃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有什么办法，安全区的人不死我们全部都要陪葬。” 彭奇远与邹巨上前拉开两人，刘跃红着眼依旧骂个不停。 “行了，别吵了！” 何凡治愈了孔鸣身上的伤，然后对着众人说：“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跃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杀了他，杀了孟俊，杀了那些狗屁议员。” 何凡走到刘跃身边问道：“你凭什么去杀？” 刘跃一时语塞，“我我” “单靠你一个人很难报仇成功，你先冷静下来，说说你从孟俊那里读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刘跃迟疑一会儿，说道：“我在顶楼房里确实从孟俊脑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不过你要答应帮我杀了孟俊报仇，我才说出来。” 何凡看了眼刘跃，点头说：“没问题，我也想要孟俊死。” 刘跃看向孔鸣说：“他也必须死。” 何凡微微皱眉说：“他也只是听令于人，留着他还有用处。” “有什么用？” “你不是要杀孟俊吗？我们要利用他把孟俊引出来，进入安全区中心杀孟俊难度太大。” 孔鸣听了何凡的话，不自觉后退几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何凡对陈姣姣使了个眼色，陈姣姣立马上前，把孔鸣给控制住。 何凡拍拍刘跃的肩膀说：“你不是可以更改记忆吗？给他编个好故事，让他与孟俊联系。” 刘跃明白了何凡的意思，点点头。 孔鸣想要开口说话，被陈姣姣一记手刀劈在后颈上，晕死过去 当孔鸣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自己人”，何凡等人是他生死与共的过命之交，而孟俊与方议员等人则是变为了仇人，他在星盟扮演一个忍辱负重的卧底角色。 看着孔鸣积极出谋划策的模样，何凡心中微微不安，对刘跃动了杀心。 一个人的经历可以被任意编写，完全被刘跃玩弄于股掌之间，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何凡很怕自己一觉醒来，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就这样，我去联系孟俊，约他到区外的莲湖公园见面，我们在那里动手除掉这个畜牲。” 孔鸣话说完，看向何凡等人。 刘跃接话说：“好，我们就埋伏在那里等着。” 何凡与邹巨几人也纷纷点头。 孔鸣先一步离开，何凡这才看向刘跃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尼尔森的事了？” 刘跃看了一圈何凡与邹巨等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其实和你们知道的差不多，孟俊并没有在安全区找到尼尔森这个人，甚至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彭奇远冷声说：“你在耍我们？” 刘跃摇摇头说：“孟俊的记忆里，关于尼尔森的消息是从一个红头发外国女人那里听来的，据说这个尼尔森是唯一保留有第三阶段记忆的幸存者。” 何凡说：“红头发的女人是莉娜，尼尔森为什么不将第三阶段的信息公开出来，而且莉娜是怎么确定尼尔森在星盟安全区的？”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就好像脑中有一道枷锁。” 彭奇远有些不以为然，“什么叫说不出来，难言之隐吗？” 刘跃说：“这是那个红头发女人的原话，我只能看到这个片段，我也不知道话的真假。” 邹巨说：“那莉娜是怎么确定尼尔森在星盟安全区？” “红发女说尼尔森可以在梦中与人交流，这个消息是梦里得知的。” 何凡想了想，问道：“三合会的虫王据说是被星盟的异能者在梦中杀死的，这个异能者是谁？” 刘跃摇、彭奇远与邹巨一脸茫然，倒是陈姣姣回答道：“我猜是星脑，我听说星脑陈煦园可以用意念杀人。” 刘跃说：“你怀疑陈煦园就是尼尔森？不，孟俊调查过，陈煦园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混乱爆发前是某广告公司的设计人员，绝对不是你们认为的幸存者。” “那孟俊还怀疑过谁？” 刘跃摊手说：“没了，孟俊做过的调查都没有结果，已经放弃了，也许他认为消息是假的，尼尔森不在星盟。” “你在孟俊脑子里还读到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了，你只交待我读取关于尼尔森的相关信息，他在天台上停留的时间有限，我也只知道这些。” 何凡有些失望，想了想说；“我们先去莲湖公园埋伏，解决掉孟俊。” 第128章 莲湖 莲湖公园因园中的莲湖得名，每当夏季来临，湖中开满了粉白相间的荷花，是人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 现在已经过了开花的季节，荷花早已凋零，宽大的叶片在秋风中微微泛黄。 何凡潜伏在一片密密麻麻的荷叶当中，只露出个头，眺望着岸边的观景平台。 孔鸣正伏在平台上，看着湖中的锦鲤游来荡去，安静地等待孟俊到来 远处高大的银杏树上照过来一线亮光，在何凡所在的荷叶群中一晃而过，这是邹巨发出的信号，孟俊来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孟俊就出现在观景台后方，身后还带着两个老跟班——刀疤脸和墨镜男。 “我已经来了，方议员在哪？” 孔鸣回过身，看着孟俊似笑非笑地说： “你不是能读心吗，那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孟俊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杀了你的父母，你你的记忆有问题，那都是假的。” 孔鸣脸色一沉，带着恨意说：“别装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平台下方的木板突然炸裂，陈姣姣大尾巴从碎裂的木板中伸出，卷向孟俊。 孟俊身后的刀疤脸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孟俊，取而代之被陈姣姣拖入了湖底。 墨镜男立刻释放出一个大泡泡，抢在枪响之前将孟俊与自己包裹在其中。 埋伏在周边的刘跃和邹巨射出的子弹晚了一步，弹头扎在刚刚形成的透明泡泡膜上，凹陷出几个坑洞，然后弹头就动能耗尽落在了地上。 孟俊站稳了身子，看向孔鸣急道：“你这个白痴，你脑子被人动了手脚。” 孔鸣怔了怔，拿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孟俊身后的墨镜男拉着孟俊就往平台外逃，“孟老大，快走！” 让他意外的是，孟俊甩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拿出一把信号枪，朝天射出。 明亮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烟尾升上高空，在阳光下依旧璀璨夺目。 孔鸣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看向孟俊，“你早有准备？” 孟俊习惯性揉了揉他的大鼻子，讥讽道：“本来是预防方曦云暗算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看孔鸣面色阴郁，孟俊嗤笑一声，转过身朝着莲湖大声喊道：“何凡，你出来，跑不掉的。” 何凡压根没有理孟俊，他从水底游向平台下方苦战的陈姣姣。 鲜血已经染红了观景平台下方的水域，刀疤男的枪早就被陈姣姣的尾巴给抽飞，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捅自己的大腿，一刀下去扎了个对穿，咬着牙一声不吭。 诡异的是刀疤男捅的是自己，陈姣姣坚硬鳞片覆盖的腹部却同样出现了一个窟窿，鲜血直往外冒。 刀疤脸是异能者无疑，之前面对何凡一直未曾展露过异能是因为他的能力恰好被何凡所克制。 何凡快速靠近陈姣姣，进入治愈范围后立刻治疗了陈姣姣身上的多处刀伤。 刀疤男这才发现何凡，他看向从水中露头呼吸的何凡，面露绝望之色。 何凡可不会在意刀疤男此刻的心理活动，左手射出一串小钢珠，全部打在刀疤男的胸口和脸上，刀疤男后仰沉入了水中。 陈姣姣在刀疤男被钢珠打中的同时，胸口和面上瞬间多出来许多细小的血窟窿，她怒吼一声，朝着刀疤男倒下的位置一头扎了下去。 何凡没有再看刀疤男，而是望向观景平台上的孟俊。 孟俊躲在墨镜男的泡泡中，有恃无恐地与何凡对视，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对孔鸣做了什么，不过今天死的只会是你们。”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哄哄的声音，一架小型直升机朝着莲湖方向高速飞来。 刘跃手中的枪对于泡泡保护的孟俊无可奈何，此时看到飞速靠近的直升机，已经心生退意，开始后撤。 陈姣姣此时从水中探起身来，吐掉口中被溶蚀了大半的头颅，也朝着天空中的直升机望去。 何凡忙对陈姣姣喊道：“用你的唾液吐泡泡，我来对付直升机。” 陈姣姣反应过来，从水中跃起攀爬到观景平台上，舌头吐出贴在了透明大泡泡上，立刻泡泡就在阳光下反射出一圈圈五颜六色的光晕。 墨镜男大惊失色，朝着陈娇娇连开数枪，拉着孟俊就跑。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靠近，机载机关枪朝着莲湖猛烈射击，溅起一线两米来高的水花。 浮在水中的何凡把身子一沉，将身子全部没入水中，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以何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 何凡肩头的开口处吸入大量的湖水，然后加压从掌心喷射出去，银白色的水柱直冲低空飞行的直升机。 直升机再灵活也避不开水柱，旋转的螺旋桨在高压水柱的冲击下震颤变形，很快失控朝着斜侧坠落。 直升机舱门打开，从中跳下两个人，可惜两个倒霉蛋才跳出飞机，就被何凡的水柱给冲上高空，远远坠入湖中，生死不知。 同一时间，湖岸上，一直隐藏在岸边草丛中的彭奇远终于出手。 被陈姣姣唾液腐蚀的部位变得硬脆，不再充满弹力，银丝一扎之下泡泡就嘭地一声破裂。 墨镜男还没来得及再吹出第二个泡泡，就被彭奇远的丝线将嘴巴给缝合起来。 同时孟俊与墨镜男的手脚也被缠住，完全落入了彭奇远的控制之中。 何凡解决了直升机游到岸边，看着完全被控制住的孟俊问道：“你还有后手吗？” 孟俊望了望跳机落水的两人方向，见水面平静无波，转头看向何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邹巨与刘跃此时也赶了过来，刘跃一过来就激动地冲到孟俊面前，一脚登在孟俊的脸上。 “我杀了你为我妈报仇!” 孟俊吐了一口血水，不屑地说：“想要找我报仇的人多的是，你算老几？” 孔鸣站到何凡旁，犹豫了一会低声问道：“孟俊说我的记忆是假的？” 何凡看了孔鸣一眼，迟疑两秒，点了点头。 刘跃已经迫不及待，拿枪对着孟俊就准备开枪，何凡拦住他说：“等一等，我还有话问他。” 孟俊突然笑道：“原来你是来找尼尔森，我有消息，能不能换一条活路？” 第129章 折磨 刘跃闻言面色一变，朝着何凡嚷道：“你别信他，他压根就不知道尼尔森在哪。” 说话间，手指就准备扣动扳机了结坐在地上的孟俊。 何凡眼疾手快，用异化的左手抢先一步握紧刘跃的手腕，朝着上方一提。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孟俊的头顶划过，削去了头顶的一块毛发，乌黑浓密的头发间被子弹犁出一条沟壑，冒着淡淡的硝烟，划破的头皮渗出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刘跃用力挣扎，想要摆脱何凡的手，奈何何凡左手力量异常强大，根本没有丝毫松动。 何凡左手用力，刘跃的手腕像软泥一般被捏缩成一团，手腕处的骨骼悉数碎裂成渣，碎骨断口从模糊的血肉中冒出头来，握枪的手无力垂下，手枪咔哒一声摔在地上。 “啊~，你，你言而无信！” 刘跃疼得弓起了身子，朝着何凡怒声大吼。 何凡左手朝后一用力，刘跃连退数步跌坐在地，瘪下去的手腕骨肉再生，重新充盈饱满起来。 “我没打算放过他，你急什么。”何凡说完看向孟俊。 孟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冷哼一声说：“横竖是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与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倒不如立马死了干脆。” 见孟俊面露不屑之色，何凡从弹夹里取出一颗子弹，低下头一边用匕首在弹头上细致地刻划着，一边平静地说：“我有经验，相信我，人没有希望的时候宁可立马去死也不会想继续忍受痛苦折磨。” 很快弹头尖尖上刻出规整的一道十字交叉凹痕，何凡吹了一口气，吹去上头的碎屑，然后将子弹缓缓地上进了弹匣。 “我之前自愈的时间可比现在长太多，恢复的那几个小时里，我是真心希望自己立刻死去才好。” 说完何凡看了孟俊一眼，又说：“至少我还有希望，我知道自己会好起来，可是你不一样，你死定了，你觉得你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何凡把枪上膛之后，毫无征兆地开枪，一枪打在孟俊身旁的墨镜男人头上。 近在咫尺的墨镜男本应被子弹贯穿的头颅却炸开了花，红白之物溅射得到处都是，一块碎裂的头骨还深深地扎进了孟俊光滑的脸颊中。 墨镜男尸体栽倒在孟俊的怀里，脖颈不断涌出鲜血，身躯还在有规律的抽搐，失去控制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失禁。 被彭奇远丝线捆绑住的手脚无法推开尸体，孟俊只能低头看着怀里的无头男尸，脸上的肉不自觉地轻微抽动了几下。 “现在轮到你了，你不用指望像他一样死得这么舒服。” 说完何凡抬头看向彭奇远，问道：“你的丝线应该比手术刀更精细，就麻烦你给孟先生松松皮骨。” 孔明已经在旁边干呕，邹巨突然开口说：“那边落入湖里的一个人还活着，在往外逃，我去拦住他返回报信。” 何凡点点头，又对陈姣姣说：“很有可能是能力者，你们一起去，当心一点。” 陈姣姣看了在场的人一圈，然后跳入了莲湖水中，对着邹巨说：“来，我带你过去。” 等邹巨与陈姣姣离开，回过头的何凡发现彭奇远已经整上活了。 细密的银色丝线在孟俊右手的皮下交叉穿梭，手掌自指尖开始慢慢变成了暗红的猪肝色，逐渐肿胀起来。 孟俊头冒冷汗，死死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孟俊整个小臂连同手掌肿得如同带上一只充满水的胶手套。 银色的丝线从手腕处的皮肤中钻了出来，在上臂上绕了几圈捆扎住，减少手臂的血液流动。 接着最下端的银丝收紧，环割切断手肘处的皮肤，手肘下方的人皮就真的如同手套一般，在淤积的皮下血液重力作用下整个滑落掉下，皮下的肌肉和骨骼立刻完整地展现了出来。 何凡有些诧异地看向彭奇远，彭奇远耸耸肩说：“我以前是做医美手术的。” “不过是无证的那种” 彭奇远又补充了一句。 孟俊眼角抽动，咬牙嘴硬地说：“不过如此。” 何凡还未说话，彭奇远反倒先不悦起来，冷冰冰地说：“这才是开始，你就慢慢享受。” 说完数根银色的丝线一头扎进褪去了外皮的肌肉中，开始骨肉分离操作 看着血肉一块块地落下，何凡心想古代凌迟也不过如此。 孟俊双眼圆睁，脖子和脸上的青筋暴起，嘴角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 何凡开口说：“何必呢，只要你说出来，就给你一个痛快。” 孟俊突然笑了，只是有些面目狰狞，他看向何凡说：“你别想知道，想都啊，别想！” 一旁的刘跃本来是杀心最重的，看到这副场景竟然有些不忍直视，偏开头去。 孔明早就坐到一旁，背过身去看着清清莲湖水发呆。 彭奇远感觉自己忙活了一阵没有收效，面上有些挂不住，同时开工对孟俊的手脚都开始了酷刑。 何凡出声道：“要不要试试扯蛋？” 彭奇远眼睛一亮，对着何凡骂了一声：“死变态。” “彼此彼此。” 嘴上虽然这么说，彭奇远听从了何凡的建议，分出几缕丝线钻进了孟俊的裤裆 何凡见孟俊有些神智不清，用治愈能力强行振奋了孟俊的理智。 “凭我的能力，可以反复折磨你，让你完全没有歇息的余地，你想好了真的要坚持下去吗？你不告诉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孟俊的牙槽都已经咬烂，鲜血混着唾液从口中流出，坚持了几秒后终于服软，急忙出声喊道：“停停停，我说！我说！” 彭奇远停下了动作，何凡静静地看着孟俊，等着他开口。 孟俊喘了口气，抬头看向何凡说：“你先治好了我，让我舒服点。” 何凡点头，开始治疗孟俊的伤势。 孟俊渐渐觉得舒服了许多，面上的红色消退不少，气息也渐渐平缓下来，这才看向何凡说：“你低下头，我小声告诉你。” 何凡低下头，凑近孟俊，孟俊在何凡耳边小声说了一阵，然后大声说：“你可以履行约定了。” 何凡直起身，回头看向刘跃问道：“要不你来，给他个痛快。” 没想到刘跃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迟疑几秒后说：“你自己动手，反正只要他死了就行。” 何凡没有再说话，看了彭奇远一眼，彭奇远立马会意，只一瞬间孟俊就栽倒在地，体内生机已然断绝。 无数银色的丝线从孟俊体内收回，在半空中飞舞跳跃，未沾染一丝一毫的血污，在阳光下闪耀着看似纯洁的光芒，只是结合地上的两具尸体又显得那么讽刺。 第130章 分道扬镳 就在几人沉默之际，陈姣姣带着邹巨赶了回来。 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陈姣姣没有多说什么，邹巨问道：“有尼尔森的下落了吗？” “嗯，孟俊说他虽然没有找到尼尔森，但是调查发现有些线索被人为掩盖了，这背后有孔、何两位议员的影子，而且陈煦园也有份，只有陈煦园能做到完全销毁一个人在星盟留下的痕迹。” 听了何凡的话，邹巨思索片刻后说：“意思是星盟内部有人故意掩盖隐藏这件事，即便是孟俊也没办法追查下去。” 何凡点点头，陈姣姣说：“可是这全是孟俊的猜测而已，并不是确实的消息。” “孟俊说陈煦园一定知道内幕，我们见到他也许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一直默不作声的孔鸣听了摇头说：“星脑陈煦园前些天集合多人的精神力量，在梦境中绞杀了三合会的虫王，据说消耗太大这些天都在关门静养，很难见到人。” 彭奇远说：“而且陈煦园在星盟核心区域，我们不要说去见他，就算想要进去都很困难。” 陈姣姣附和：“对，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猜测跑到星盟核心地区去冒险，太不值得了。” 何凡低着头不语，拿出烟点上抽了起来。 邹巨与彭奇远交谈起来，刘跃和孔鸣则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凡猛吸了一口，将半截烟丢在地上踩灭，走到孔鸣身旁搭上孔鸣的肩膀说：“你带我们进去，去星盟中央核心区域找陈煦园。” “我？” 孔鸣指着自己，有些吃惊。 “我的级别不够，根本就做不到。” 何凡拍着孔鸣的肩膀笑了笑，“你不是能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吗，那就变个级别高的，蒙混过去。” 孔鸣还未辩解，陈姣姣就劝说道：“何凡，这件事太危险，而且我觉得毫无必要。我们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去找那个什么狗屁尼尔森。” “我也觉得太危险，星盟最强战力几乎都集中在核心区域，我们几个进去只能是有去无回。”彭奇远跟着表态，摆明了立场。 刘跃说：“可能孟俊就是自知必死无疑，所以编了这番话骗你，想要我们都去送死。” “对，有这种可能。” 见众人意见不一，何凡大声说：“都别说了，我打定主意要进去见一见陈煦园，你们还有谁愿意去？不想去也不勉强，自行离开就好。” 孔鸣偏过头刚想开口，何凡一句话堵死了他。 “你就别想了，你是我的门票，你必须得去。” 陈姣姣叹了口气，摇头说：“对不住，这次我不陪你冒这个险了。” 彭奇远跟着说道：“我也不打算去，我觉得这是孟俊下的套。” 刘跃退后一步摇了摇头，当然何凡也没指望他会去。 唯有邹巨神色纠结，过了半晌才说：“我和你一起去。” “老邹，你？你去做什么？虽然我也想知道这个疯狂的世界背后的秘密，但是冒这样的险值得吗？” 彭奇远有些吃惊邹巨的决定，出言相劝。 “现在黎明的大部队很快就会打过来，我们找机会回到白国婷身边就行了，何必去” 邹巨摆手打断了彭奇远，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你别再说了。” 彭奇远欲言又止，化作了一声叹息。 见局面已经明朗，何凡开口说：“既然做了决定，不去的人就各自离开。老邹，我们合计一下怎么混进去。” 陈姣姣看了何凡一眼，互相道了声保重，就跃进湖中缓缓离去。 彭奇远与老搭档邹巨私聊了几句，又与何凡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刘跃有些茫然，看着渐行渐远的陈姣姣和彭奇远，不知道何去何从，最后转身朝着北边离开。 何凡抬起身，将一丝毒液射到了刘跃的后背，力道恰到好处并没有让刘跃发觉，但是这一行为没有瞒过身边孔鸣和邹巨。 孔鸣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何凡面无表情地说：“他的能力让我十分忌惮，我不怕死，但是不愿意死得不明不白，为了避免他对我下手，我只好先杀了他。” 孔鸣在被孟俊点破之后，记忆已经恢复，有过被篡改记忆经历的他明白何凡的意思。 “你就为了这种假想的可能就把他杀了？你们好歹也合作了一场。” “我不知道，他活着我就心不安，不杀了他我睡不好觉。你们觉得我卑鄙也好，下作也好，他必须得死!” 仿佛在印证何凡的话，已经走远的刘跃突然停下脚步，蹲跪在地。 他艰难地回头望向何凡方向，张大口猛力地呼吸，却如离开水的鱼一样徒劳，想开口说话却出不了声，最终只能颓然躺倒。 邹巨收回目光，看向何凡说：“他并没有对我们下手，而且已经离开了，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何凡摇头，“他只是没有机会，他的能力必须依托其他人才能发挥战力，为了保命，他就一定会对身边的人下手。” 何凡顿了顿又小声自语一般，“只有死人与活人，没有好人与坏人，都是为了活下去，都没有错。” 两个小时后，“宋议员”带着何凡与邹巨从前线战场赶回来，进入了安全区。 要想见到陈煦园只有五位议员级别，现在宋议员正在前线与黎明对持，而其他四位议员都还在安全区中心窝着，自然化成从前线匆匆而回的“宋议员”比较不容易暴露。 何凡三人顺利通过了安检，进入了安全区的第二层区域。 “最中心区域有孔议员的空间壁障防御，只有这一个口子能进出。” 孔鸣对何凡与邹巨低声说道。 何凡看了看不远处把守的核心区入口的四名守卫，高矮胖瘦不一，两名身体有明显异化。 “宋议员，你怎么回来了，前方情况怎么样？” 一个瘦小的守卫看见变作宋议员的孔鸣，主动上前询问，目光有意无意在孔鸣身后的何凡与邹巨两个生面孔上徘徊。 “前方吃紧，我是赶回来求援的。李明圣支撑不了多久，时间紧迫，你快让我们进去。” 瘦小守卫笑着回答：“您当然可以进去，不过” 守卫指着何凡与邹巨说：“这两位太面生，没有星脑验证之后开出的特批手续，不能让他们进去。” “宋议员”佯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扯这些，这两个是我找来的帮手，你现在就让我们进去。” 瘦小守卫与其余三人对望一眼，转头看向何凡三人摇了摇头。 “不行，宋议员你可以自己进去求援，他们俩就在这里等着。” 何凡看四名守卫戒备的模样，貌似一言不合就会动手，一旦动起手来，何凡几人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何凡小声在孔鸣耳边低声说：“你先进去，找到陈煦园，告诉他我们的来意，看他愿不愿意见我们。” 孔鸣先是有些惊讶，随后重重点了点头。 何凡又补充道：“你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想活就不要动歪脑筋。” 第131章 星脑 目送孔鸣假扮的宋议员进去以后，何凡也不在意四名护卫诧异的目光，就近找了块路边石坐了下来。 邹巨接过何凡递过来的香烟，也没点火，皱眉问道：“你就一点不担心？” 何凡咧嘴一笑，反问道：“我需要担心什么？” 邹巨想了想，也一屁股坐到何凡身旁，把烟点上。 吞云吐雾一番之后，邹巨掸了掸烟灰，斜眼看向何凡说：“你觉得有人会帮我们？” “一定会有人帮我们，五个议员肯定不是铁板一块，有人试图隐瞒尼尔森的事，就必定有人想要搞清楚这件事。” 邹巨又吸了一口烟，点点头。 “你觉得帮我们的会是谁？” “方曦云，也就是孔鸣的上级方议员。” “为什么是她？” “孟俊与方议员肯定不止一次在莲湖私下接触过，所以孔鸣能轻易把他约出来，而且他说过备了后手防备方曦云，结果却阴差阳错用来对付我们。这说明方曦云在某些方面与孟俊的述求是一致的，所以不会是掩盖尼尔森行踪的人。” 邹巨熄了烟，又问：“那孟俊是谁的人？” 何凡撇撇嘴道：“谁的人也不是，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查探心思，所以孟俊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心腹。孟俊这种人只能用，不能信。” “那这个孔鸣，他是在演戏？” 何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一定，也许他自己都是糊里糊涂被送到我们身边的。而且我觉得这个陈煦园也想见见我。” “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具有你们说的监控能力，我们俩的身份早就暴露了，现在我一路走到这里都没事，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貌似所有这些都是你的猜想而已，你就这么有把握？” 何凡笑了笑，看向邹巨说：“即便所有一切都是我的臆想，那等会我们被包围了就直接投降好了，打不过就加入，多简单。” 邹巨笑骂道：“你倒是光棍无赖。” 何凡也笑了，“越是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越是惜命，我的价值就越大。” “那你还叫我过来做什么？” “我可没说一定要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其实我本意是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也要跟来。” 邹巨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问道：“我觉得我们就像动物园的猴子，在这个笼子里打生打死，博人一笑而已，生或死又有多大区别？” 何凡也望向天空，一动不动，似乎想要望穿天空。 “或许我们连猴子都算不上，只是猴子脚边的蚂蚁，根本没人在意。” 两人说话间，入口处传来嘈杂的响动，何凡与邹巨齐齐扭头。 孔鸣已经化作原本的模样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中等身材，约摸三十岁年纪，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十分精神。 邹巨小声嘀咕：“方议员？” “估计是，我们过去。” 何凡站起身，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何凡在打量女人，女人同时也在审视何凡。 “这是特批证明，他们俩现在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了。” 孔鸣对着四个守卫取出一个散发金属光泽的小黑球，轻轻按下球顶的小按钮，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瘦小守卫却点点头，与其余三人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通道。 何凡看着眼前一幕，什么也没说。 女人站在原地淡淡笑了笑，一旁的孔鸣上前一步，对着何凡与邹巨介绍道：“这是方议员，你们跟我来。” 四人通过入口进入了星盟的核心区域，实际上不过是原来的b市的政府大楼和附属建筑群，占地面积并不算大。 孔鸣开口解释道：“我一进来就被方议员识破了身份，不过” “让我自己来说。” 方议员打断了孔鸣的话，对着何凡和邹巨继续解释道：“关于你们的事，孔鸣都已经和我说了。我可以带你们去见陈煦园，不过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说着方议员看向何凡，“也许你的能力可以帮助到他。” 何凡轻轻皱眉，“陈煦园身体出了问题？” “一直都有问题，现在更加严重罢了。” 何凡听了没再作声，跟着方议员一起走进了市政大楼。 大楼几乎是空的，除了一楼大厅有几个工作人员和安保，一路上就没有看见其他人。 方议员解释说，星盟的运行管理基本都集中在安全区第二层区域，核心区域本来就没有多少人。 几人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二层，孔鸣被留在了电梯口。 方议员带着何凡与邹巨穿过两道厚重的安全密码门，来到了一处地下室房间。 “陈煦园就在这扇门后，你们见他之前，还有一个人想见见你们。” 方议员的话音刚落，身旁的空间就发生扭曲，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就像被掀开的帘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灰白头发的老者。 “孔市长。” 邹巨看见老者出声道。 何凡从并不认识什么孔市长，猜测这个老者应该就是孔议员。 老者走出来之后，身后的空间又恢复了平静，看上去无暇一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错，我原来是b市的孔市长，现在是星盟的孔议员。现在环境大变，物是人非，你们还是叫我孔议员好了。” 孔议员见何凡不说话，问道：“你就是何凡，怎么，看到我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何凡轻哼一声，说道：“我们来这里的意图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既然大费周章跑过来，不如开门见山，长话短说好了。” 孔议员脸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年轻人，好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和我说话了。” 见何凡不做应答，孔议员转过身，方曦云会意主动上前推开大门，门内一片黑暗。 “走，先去看看陈煦园。” 孔议员双手背后，跺着步子走在前方，头顶的感应灯随着孔议员的前行亮了起来，何凡这才看清这是一条通道，在通道的尽头还有一扇门。 “你觉得星盟做得对吗？” 走在前头的孔议员突然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个问题，何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邹巨回答道：“既然孔市长已经和女神达成了协议，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孔议员叹了口气，呢喃道：“几十万人命啊。” 何凡这才明白孔议员说的是星盟与黎明的默契局，屠杀安全区这几十万人，不禁在心中暗骂老匹夫虚伪。 通道没多长，很快到了尽头，方议员几步上前，推开了大门。 很明显，虽然同是议员，依旧有尊卑之别。 随着大门被推开，充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灰白色大脑，占据了大半房间，而大脑的端部连接在一个剖开头颅的人体身上。 此人瘦骨嶙峋，带着呼吸机，身上插满密密麻麻的输液管，胸膛几乎不见起伏。 “这就是陈煦园。” 第132章 重生 “估计只能活十几个小时，身体肌肉器官都衰竭了。” 何凡的话并没有让人感觉意外，方议员点头说：“差不多，我们的医生判断大致也是这样，你能医治他吗？” 何凡上前两步，看了看陈煦园干尸一般的身躯，又看看那遍布褶皱的大脑，片刻之后说道：“我可以治好他，不过这个大脑子就没了，我只能保证他变回一个正常人。” 方议员皱眉问：“你的意思，你治好了他，他特殊的脑能力就没有了？” “是，他这脑子本来就是病变异化出来的，治愈之后自然就没有了特殊能力。” 孔议员突然厉声道：“不行，我们需要他的能力。” 何凡扭头看了孔议员一眼，冷笑一声，回答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这个脑子吸干了他的身体，他还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孔议员问：“你可以延长他的寿命多久？” 何凡走到孔议员身前，看着他说：“我来见他是想搞清楚尼尔森在哪，他现在躺在这里和植物人一样，我能知道什么？” 孔议员瞪着何凡，身居高位太久，容不得有人以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见气氛有些紧张，方议员打圆场道：“虽然陈煦园不能动不能说，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和他交流的。” 邹巨此刻也上前故意发问：“陈煦园都这副模样了，怎么进行交流？” 方议员看向孔议员，见对方点点头，这才解释道：“我们有专门的技术团队，负责与陈煦园进行沟通交流。” “那就让他们出来呗。” 何凡的话说完，方议员又一次看向孔议员。 何凡心里纳闷，明明都是星盟的议员，拥有同等的投票权，为什么这个方曦云对这个孔老头马首是瞻。 孔议员显然还没有从何凡的冒犯中走出来，黑着个脸说：“你想要从陈煦园这里得到尼尔森的消息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找到尼尔森以后，得到的消息要共享给我。” 何凡微微眯眼，倒不是担心与孔议员分享信息，只是对方这么说，恐怕尼尔森并不容易寻到。 “你们已经知道尼尔森在哪？” “不知道！” 何凡想了想，回答道：“没问题，找到尼尔森，获得的信息我告诉你们就是的。” 孔议员这才点了点头，方议员在旁边墙上的按钮上摁了一下，不多时从外边赶过来三个白大褂，一男两女。 为首的白大褂男人进门扫了何凡与邹巨一眼，然后恭敬地与两位议员打过招呼。 “白医生，我们想从星脑脑中提取一些信息。” 白医生面露难色，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这个，陈煦园的身体条件已经经不起深层搜寻信息了，我怕，我怕” 孔议员面色一肃，夸口道：“你尽管照办，出了问题我负责。” 白医生挠头磨脚，半天不动，憋了半天才说：“不是几位议员都商议好了，要进行深层次读取信息，必须至少四位议员同意，到场才” 孔议员面色更加难看，愠怒道：“哼，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要不，您把宋议员和庞议员都叫过来，我” “我就问你办不办？” 孔议员老脸肌肉抽动，看来是动了真怒，似乎身前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起来。 白医生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连声说好。 见对方服软，孔议员面色才缓和一些，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我都给你担了，你尽管照做。” 白医生与两名护士忙活起来，在陈煦园的巨大大脑上贴满了贴片，无数细线连接到一旁的一台服务器上，一名护士还不忘朝陈煦园干瘪的身体上注射了一大管子未知药剂。 准备就绪之后，服务器连接的屏幕点亮，出现一个类似于聊天软件的界面。 白医生转过身问方议员需要查什么，方议员看向何凡。 何凡说：“我就想找一个叫尼尔森的人，应该是另一城市的幸存者，之前在星盟地区出现过，他现在哪儿去了。” 白医生闻言就在输入框键入了尼尔森三个字，很快下方弹出了许多字幕信息，不过何凡仔细看了看，几乎毫无关联，都是一些混乱前的同名信息。 何凡紧皱眉头，白医生问道：“也许尼尔森是音译，你知道英文名怎么拼吗？” 何凡白了白眼，问道：“你们就是这样沟通的吗？这么落后？” 白医生见何凡质疑，有些不悦地说：“陈煦园本来就是个脑瘤患者，已经是晚期了，后来大脑又发生这种变异，我们能够利用这种方法沟通他的大脑，已经很不容易了。” 邹巨问：“那他从一开始就是个植物人？” “陈煦园原本是我的病人，后来他的大脑发生变化，急速生长，具有许多奇妙的能力，我们就” 咳咳~ 方议员干咳两声，白医生才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多。 方议员替白医生向何凡解释道：“星脑本来可以通过电子设备，达到超级人工智能的效果，可惜前些天与三合会的战斗中受了些损伤，现在只能利用这种简陋的方式进行联络。” 就在这时，健康监测的报警系统响起，白医生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冲到陈煦园身边查看。 旁边的一个小护士焦急地喊道：“白医生，他快不行了。” “快，加大计量！” 看着手忙脚乱的几人，何凡轻轻叹息了一声，发动治愈能力，恢复了陈煦园身体的生机。 白医生与两名护士看见干瘪的陈煦园逐渐充实起来，皮肤也重新充满血色，吃惊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方议员看了何凡一眼，急忙说道：“你不能动他的大脑！” 何凡只感觉身上多处皮肤刺痛，保持身体纹丝不动，斜眼瞟了瞟身体，就见身体四周的空中有许多漆黑的裂口，像是一张张大口随时会咬自己。 “不用担心，我没动他的脑子，我只是治愈了他的身体，现在他的身体应该可以再支持十来天，前提是这个大脑子不再生长。” 白医生兴奋地检查了陈煦园的身体，兴奋地朝着众人喊道：“神了，除了脑子，完全健康。” 孔议员的老脸难得露出了笑意，看向何凡的目光如同在欣赏脱光的裸女，让何凡不禁打个冷颤。 环绕在何凡身体周围的黑色裂口自然也消失不见。 此时，本来暗淡的显示器突然亮起，屏幕里出现一个英俊的ai人像，人像栩栩如生，就像真有一个活人在屏幕里一样，好奇地用双眼扫视着外界的环境。 音响里传来一个男音：“我重新活过来了，我我才是陈煦园。” 第133章 回去的希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孔议员似乎并不太满意。 “白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白医生似乎没有注意到孔议员的语气不善，反而有些兴奋地自顾自说道：“他的意识觉醒了，太棒了，如果说原来我们只是开发了星脑百分之三四十的能力，现在几乎可以发挥到百分百。” 孔议员皱起眉头，又问道：“我们还能控制他吗？”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了。” 这个时候屏幕里的人像又说话了，“原来如此，这个世界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何凡忙追问道：“陈煦园，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人像看向何凡，片刻后说道：“是你救了我，谢谢！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需要整理信息思考一下，你稍等一会。” 何凡走到邹巨身旁，安静地等待着。 孔议员面色阴沉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终于，陈煦园再次出声：“这个世界恐怕是模拟出来的一个世界，是对我们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进行模拟推演。” 何凡问：“那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我们？” 这句话有些奇怪，不过陈煦园理解了何凡的意思。 “恐怕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所有人只是原来世界的复制品。” 陈煦园继续解释道：“根据我脑中的信息，幸存者所在城市开始发生变化的时间与我们并没有差别，很可能创建这个世界的制造者是在同一时间对我们进行了采样，然后利用采样的信息重新构建了现在的世界，因为构造世界的能量有限，所以范围局限于某一个都市。” 这个时候孔议员说：“你说的这些，我们之前就已经猜测到了。”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安全区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何凡偷瞄了孔议员一眼，果然对方脸色更加阴沉，心想这个陈煦园情商貌似不太高，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岂不是等于告诉孔议员我知道你们所有的秘密，这不是作死么。 于是何凡赶紧问道：“那尼尔森的事，你也一定清楚咯？” “尼尔森” 陈煦园沉默了两秒，回答道：“尼尔森不是人类，如果非要描述的话，他的生命形式更像一种寄生虫，寄生在人类的精神世界之中。” 邹巨问：“你能说得更明白点吗？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尼尔森寄生在宿主的意识世界里，需要的时候可以操控宿主，也可以进行转移，转到其他宿主身上，你们要找的尼尔森已经离开了星盟，他最后一次出现是附身在一个叫马毕的人身上，与王济民一同离开。” “王济民？！” 何凡与方议员几乎同时出声。 孔议员急切询问道：“是何晨觅与庞泷搞的鬼？” 陈煦园不咸不淡地回答道：“你们五大议员分为两派，你们选择与黎明女神合作，而何、庞选择与王济民合作，只有宋涛是真心想要维护这个安全区。” 孔议员冷哼一声，反驳道：“宋涛他是没得选，他的力量来自安全区这些普通人，这些人死光了，他也就会失去战力。” 何凡没兴趣了解星盟内部的勾心斗角，追问道：“那么说，我们必须去河西王济民的地盘寻找尼尔森？” “恐怕是的，而且河西的维稳会也是与王济民的同伙，你们去河西找人恐怕困难重重。” 何凡咂咂嘴，“确实麻烦，我与王济民和维稳会之间的恩怨可不小。” “但你必须去找到他。” 何凡有些意外，反问道：“为什么？” 陈煦园回答：“根据我所掌握的信息，尼尔森很可能掌握了一些重要的情报，如果我得到那些信息，也许能找到返回现实世界的方法。” 陈煦园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方议员急切问道：“什么，你是说我们还能够回到真实世界？” “是的，我估计我们现在所处这个世界的时间相对于我们原本的世界，是完全静止的，既然这个世界能够从原本世界采集城市和人类的信息，必然有可能将这些信息返送回去，如果是这样，对于原本世界的我们，经历过这一切只不过像是一场梦。” 邹巨说：“那也不过是把这一切记忆加塞进原本的我们脑中，而我们在这个世界依旧确确实实死亡了。” “有什么区别吗？世界本质就是信息和能量，只要以相同的信息组合能量，转化成物质，产生的一切与之前有区别吗？” 邹巨低下头不语。 白医生喃喃道：“那我们原先的世界，也不一定就是真实。” 何凡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书读的少，你们就别扯这些了。按你的意思，如果我把那个尼尔森给弄回来，你读了他脑子里的东西，我们就能回去原本的世界，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梦一场，对。” 陈煦园说：“只是有可能，能不能找到方法，又能不能实现，都不确定。” 何凡点点头，“行，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搏一搏。” 何凡走到邹巨旁问道：“你去不去？” “去哪？” “河西，找尼尔森。” 邹巨咬咬牙，重重点头说：“干了！” 何凡与邹巨刚准备离开，孔议员突然说道：“等等!” 何凡看向他问：“怎么，你还有事？” 孔议员取下手腕上的金表递给何凡，“拿着这个，去河西找到异化者联盟的首领瞿棠，他会帮助你们。” 何凡接过金表带着手腕上，“谢了。” 孔议员又问：“何凡，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三角形的黄色石头？” 何凡从兜里翻出他杀死维稳会第五小队队长牛鞭得到那块石头，如果不是孔议员询问，他都已经忘记这个玩意了。 “我能感应到其中的空间波动。” 何凡点头说：“没错，我见过丽娜安德森用同样的石头打开传送门，让王济民赶了过来。” 孔议员说：“这东西类似于空间坐标作用，我也可以利用，如果你找到尼尔森，用这个石头在物体上画把x，我就可以切开空间裂口，让你们快速返回这里。” 何凡抛起石头又接住，然后放回口袋。 “原来还有这功能，还好我没丢。” 方议员走上来说：“我安排飞行兽送你们去河西。” 邹巨有些不满地说：“既然你们也想知道回去的办法，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与我们一起去？” 方议员摇头说：“我们与另外两个议员相互牵制，如果派出太多力量，我们的平衡就会打破。” 身后的扬声器又响起陈煦园的声音：“你们恐怕要抓紧时间，我的大脑在加速生长，恐怕只能支撑两天。” 何凡默然，扫描了陈煦园的身体，假如大脑停止生长确实可以支持十多天，可是随着身体机能好转，这个大脑也开始贪婪地加速生长，很快就会要了陈煦园的命。 “好，我尽快！” 第134章 潜入地下 望着脚下飞逝的房屋建筑，何凡感觉十分新奇。 鸟人原本也是普通人，名叫王培，死在了初期动乱中，再次活过来的时候多身后多出了两对绚丽的翅膀。 美丽的翅膀让人联想到童话里的精灵，但若是看到骇人的昆虫正脸和四手身体，这种联想瞬间就会中止。 “星盟把你们叫做飞行兽，你们会不高兴吗？” 王培角质化的昆虫脸已经无法流露人类的喜怒哀乐，沉默了两秒后，王培才瓮声瓮气地回答邹巨：“我这样子，也不能算是人类。” 眼泪不是必需品，当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悲伤的故事，反而让人感触更深。 何凡望向天空问道：“一直向上飞，天空中的边界在哪？” “大概在云层上方几公里位置，与地面一样，飞出去就会消失不见。” “我们就像罩子里的虫子。” “如果陈煦园的判断是正确的，那这个罩子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虚拟出来的景象。” 前方已经可以看见跨河的一号大桥，何凡回想起当初在一桥上发生的战斗，仿佛时间已经有些久远。 王培说：“维稳会在沿河有一队飞行守护巡逻，我们要小心一些了。” 何凡看向邹巨，邹巨眼球中无数微小的光点闪烁。 “桥头有一队人驻扎，天空九点钟方向有两个飞行的异化者，我们朝西北方向绕道，可以避开他们。” 何凡点点头，“王培，你按邹巨的指示飞。” 王培没有多问，照着邹巨的话偏转角度，降低高度，朝着西北方向飞行 维稳会不仅在桥头设卡，沿河间隔一定距离，都安排有人进行监控。 在邹巨的雷达能力指示下，王培带着两人避开了维稳会的监控网，稳稳地降落在一处僻静的废墟角落。 “前面的楼房地下室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地铁隧道，你们进到隧道就会遇上异化者联盟的人，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祝你们接下来好运。” 何凡道谢之后劝道：“星盟虽然与黎明私底下达成了协议，但是这场战斗说不准假戏真做，你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回去，免得在混乱中丢了性命。” 王培思索片刻，说了声好，然后飞身离去。 何凡与邹巨按照王培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那条密道，在黑暗的地道中穿行了两公里左右，进入了河西的地铁网络。 邹巨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对何凡说：“异化者联盟应该有能够打洞的异化者，地下四通八达，交织成了一片。” “你探测到异化者联盟的人了吗？” “没有，前边有东西，唔~，好像是几只大蚂蚁。” 何凡闻言将强光手电朝着邹巨面朝的方向照去，一两百外好像模模糊糊可以看到黑影一闪而逝。 “离开了，应该是发现了我们，转头报信去了。” 何凡点点头说：“那我们朝那边走。” 地铁隧道里时不时可以看见人类和动物的尸骨，弥漫着一股腥臭，两侧墙壁上隔不远就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黑漆漆洞口，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来了！” 邹巨说完，将手中的枪上膛，以防万一。 何凡上前几步，“你走我后边。” 很快两方就碰上面，最前方是四只乌黑铮亮的大兵蚁，上颚退化，下颚延伸膨大，一对粗壮结实的口螯像巨大的钳子突在正前方。 兵蚁后方站了两个人，其中一男人瘦弱矮小，估计只有一米二左右，皮肤灰白，头上稀疏的毛发垂到胸前。 另一人是一个肥硕的女性异化者，近两米高，身后长有六条节肢触手，触手尖端外骨骼如同柳叶刀一般寒光闪闪。 女性异化者咯咯笑道：“哟，今天可以加餐了。” 何凡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们是从星盟过来的，有重要的事，要见你们的首领瞿棠。” 兵蚁整齐划一地快速移动，分作四方将何凡两人围住。 矮小枯瘦男人打量了何凡与邹巨一番，问道：“你说是就是？你有什么凭证，你找首领又有什么重要事情？” 女性异化者也帮腔道：“我还说你们是维稳会的探子呢，被我们发现了就在这扯大旗唬人。” 何凡把手抬起扬了扬，“看到这块大金表没，这是星盟孔议员的信物。” 对面的男女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一块破表而已，巧了，我去年也买了一块表。” 何凡一愣，这孔老二在玩自己吗，拿块破表过来别人根本不认。 “不管真假，先拿下再说。” 女性异化者说着，挥舞着背后的节肢手就扑了上来，四只兵蚁也同时配合，低下头张开一双大螯朝着何凡与邹巨的下身拱了过来。 何凡急忙一把提起邹巨，奋力跃起，避开下方的兵蚁口器，同时左手的毒雾全力喷发。 邹巨也不闲着，被何凡拉扯上半空的同时，手中的机枪朝着扑上来的女性异化者搂火。 女异化者放慢脚步，节肢手刀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风，竟然是将邹巨打出的子弹悉数格挡出去。 何凡在半空中一个屈身，用脚钩住隧道顶端的架空刚性受电网轨，右手把邹巨一提，疾呼道：“抓稳！” 邹巨闻言急忙一只手攀住轨道，拿枪的右手对着下方的蚂蚁一阵突突。 何凡用脚吊着身体，头朝下对着即将杀到跟前的女异化者射出无数毒液弹，液滴不同于子弹，被刀网切割后飞溅得到处都是，有少量毒液穿透了刀网，溅射到女异化者的体表。 短短几秒内，封闭的隧道就充斥满浓厚的毒雾。 下方的几只兵蚁缓缓垂下了头，女异化者本来打算跳起劈断何凡的半截身子，结果腿一软，没有跳起足够的高度，节肢手从何凡下方挥过。 何凡腰腹用力抬起上身，只有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一直没有动手的枯瘦侏儒男子后退两步，忙喊道：“停手，停手，我带你们去见首领。” 何凡从轨架上跳了下来，“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动手动脚。” 男子急忙指着地上抽搐的异化女说：“你只要救了她，我马上带你去。” 何凡对着侏儒男人扫描一番，对方体内不断分泌一种液体，能够分解吸入体内的神经毒素。 “我当然可以救她，不过你们是不是也需要付出点代价？” “你想要什么？” 何凡想了想说：“这样，我看她背后几只手头前的骨刀挺结实，掰下来两把给我当匕首用。” 男人愣了愣，“这，好。” 第135章 赶时间 何凡把玩着手中的两把外骨骼匕首，越看越喜欢。 淡紫色锋刃如镜子一样平滑，子弹没有对其造成半点痕迹，削铁如泥，斩人无血。 前方女异化者一脸的不甘与不服，身旁矮小男异化者一路安慰她。 何凡笑了笑，将骨匕收好，对着女异化者说：“你放心，我一向言而有信。等见到了瞿棠我就会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而且你断了的节肢触手也可以重生。” 女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言。 一路走来，何凡已经知晓了二人的名字，女性异化者叫李香兰，男异化者叫曹赫轩，二人在这乱世抱团取暖，无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实。 一旁的邹巨大多时候沉默不语，一双眸子光华流转，何凡也没有去打搅他。 几人步行了半个小时，到了一处分叉洞口，洞口的泥土蠕动，从洞壁里走出一个土黄色的光头泥人。 “豆丁曹，你这带了两个什么人？”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泥人，曹赫轩撇撇嘴，“什么豆丁曹，我矮我还找了个女人，哪像你只能抱着泥巴玩。” 李香兰心情不好，没心情听这两人斗嘴，直截了当地说：“这两人说是星盟过来的，要见首领。” 泥人盯着何凡与邹巨看了看，问道：“有没有凭证？” 何凡不废话，把那块金表丢了过去。 “就这个玩意，拿去！” 泥人接住金表，脸上的疑惑不减，半晌之后说：“我给首领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退后一步，重新融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很快，哗啦哗啦一阵响，四面八方围上来许多巨型兵蚁，把何凡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见何凡警备起来，曹赫轩忙说：“没事，这是蚁后的兵蚁，只要安静待在这儿等着，它们不会攻击你们。” 何凡见这群兵蚁都停在几米外，摇着触须停步不前，估计曹赫轩说的是实话。 李香兰没好气地说：“我带你们来了，你现在可以给我解毒了？” 何凡淡淡一笑，“你的毒早已经解了，你的断肢我现在也给你治好。” 说话间，李香兰感觉身后的节肢触手断掉前端开始发痒，被强行掰下来的外骨骼刀刃如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咦，真的长好了，和原来一模一样。” 曹赫轩欣喜地摸着李香兰重生的外骨骼刀刃，忍不住出声。 李香兰自己查看了一番，并试着挥舞了几下，尖端轻松插入隧道洞壁的钢筋混凝土中。 曹赫轩三步并作两步，凑到何凡跟前，谄笑道：“那个，能不能让我再长高一些。” 何凡有些无语，片刻之后摇摇头。 “你dna信息有缺陷，注定只有这么高，我改不了。” 曹赫轩闻言瞬间由欣喜转为失落。 “不过我可以让你重新长出头发。” 曹赫轩摸着自己几根稀疏的癞毛，连连点头说：“那也好，也好。” 说话间，曹赫轩头顶的毛发纷纷脱落，接着长出了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 头发对于人的外观还是十分重要，重新长出黑发的曹赫轩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比之前顺眼多了。 摸着自己的秀发，曹赫轩呵呵傻笑起来。 何凡说：“你能够抵御我的毒液，我想问你要一些你体内分解毒素的液体。” “这个好办。” 说着曹赫轩在地上找了个瓶子，一个人躲在角落背对众人捣鼓了一阵，然后拿着满满一瓶淡黄色粘稠液体交给何凡。 何凡接过来看了看，撇撇头指着李香兰说：“她身上的毒你也可以解，何必一定求我。” “我那时候哪有时间弄啊，这东西虽然也可以分解毒素，单独使用它也是剧毒，你要注意了。” 何凡点点头，把瓶子扔给邹巨。 “如果我照顾不到你，你中毒了就先用这个吊命。” 邹巨看着这瓶有些恶心的液体，一脸嫌弃，却依旧把瓶子收好。 这个时候，洞穴口的兵蚁散开，让出一条道，一个满身诡异纹身图案的短发女孩出现在何凡面前。 “跟我来，首领要见你们。” 何凡点点头，刚准备上前，泥土人从洞穴墙壁中冒了出来，拦住何凡说：“把身上携带的物品先交出来。” 何凡没动，盯着泥人，显然并不打算照做。 纹身女孩说：“算了，不必了，你们来。” 说完转身带路，何凡与邹巨绕开泥人，跟了上去。 洞穴里面交错纵横，犹如迷宫一般复杂，何凡反正记不住自己走过的路。 足足绕了半个小时，才进入一处地底大厅，除了中央位置大椅子上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其余空无一物。 何凡看向面容有些稚嫩的少年，少年手中正拿着那块金表玩弄，神态慵懒。 何凡自语：“想不到异化者联盟的首领瞿棠这么年轻。” 纹身女孩退到瞿棠身旁，面朝何凡与邹巨，站得笔直。 瞿棠歪着头瞟了何凡与邹巨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问：“孔老头叫你们过来干什么？” “找一个人，把他带回去。” 邹巨从背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上，纹身女孩接了交给瞿棠。 何凡接着说：“这个人叫马毕，是王济民带过来的，我们要在两天内找到他，越快越好。” 瞿棠随意翻了翻资料，就丢给了旁边的纹身女孩。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你们要急着找到他？孔老头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何凡稍稍想了想，便把陈煦园的推测重复了一遍，“所以，我们要找到这个马毕，也许这是我们返回现实唯一的希望。” 瞿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向何凡问道：“就算能回去又怎么样？回到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真的有意义吗？” 邹巨反问道：“难道活在这里就有意义？” 瞿棠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不屑地说：“这里，强者为尊，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是这里的世界不会长久。” “切~，”瞿棠摆了摆手，“只要够强，就能够活到下一局，即使到了下个城市一切重新开始，我依旧是强者，依旧可以享受一切。” 何凡抠了抠脸，抢在邹巨的反驳之前说道：“你怎么想是你的事，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找到这个马毕，或者说尼尔森，然后我们把他带回去，这就够了。” 瞿棠把手中的金表丢向何凡，然后坐回椅子，开口道：“把这个还给孔老头，就说帮了这次忙之后，我和他之间两清了，别再来找我。” 何凡接住金表戴在了手上，笑道：“我一定转达，麻烦你也快点行动起来，我们赶时间。” 第136章 伦理剧 瞿棠看上去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愿，对纹身少女低声交待了几句，就让少女带着何凡与邹巨离开了大厅。 邹巨有些意难平，在何凡身边嘀咕道：“神气什么，整天窝在地底下像个老鼠一样，还说什么为所欲为，真是大言不惭。” 何凡扭头，轻笑一声。 “老邹，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邹巨面色一僵，脚步顿住。 “我哪里不对了？” 何凡肩头碰了碰邹巨的肩头，小声说：“我感觉你最近戾气特别重，心思也比较重，有些愤世嫉俗的感觉。” “有吗？” 何凡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真有，我估计你绷太紧了，需要放松放松。” 邹巨笑骂着推开了何凡。 何凡见前方纹身少女已经有七八步远，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你先等等” 少女猛地一转身，花臂扣住了何凡伸出的手腕，动作迅猛流畅，竟然是个练家子。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带我们去哪，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少女盯着何凡的脸，片刻后丢开何凡的手，冷冷回答道：“我会把马毕的资料交给蚁后，她会帮你们找到人，最多半天时间就会有消息。” 看见匆匆赶上来的邹巨，少女接着说：“你们就在前面的车厢等着就好了。” 邹巨见何凡没事，也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何凡多嘴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纹身少女迟疑一会，“文雅。” 说完转身继续领路。 “文雅，好名字。” 心中暗道：“可惜名不副实。” 何凡与邹巨被带进了一节地铁车厢，车厢门口由一个浑身黏糊糊的绿皮肤男人看守，车厢外还时不时有巨型蚂蚁列着队走过。 “你们在这里等着，有了消息我就会来通知你们。” 文雅说完离开了，绿皮男人灰白色的眼珠子上上下下把何凡两人看了个遍，然后关上了地铁门。 何凡找了座位坐了下来，邹巨坐到一旁问：“你觉得这个瞿棠靠谱吗？” “应该靠谱，如果没点实力，异化者联盟早就被维稳会给清理干净了。” “我觉得那个瞿棠就是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孩子，思维简单，狂妄自大，根本就不是一个做首领的料。” 何凡表示赞同，“给人的感觉确实如此，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既然能够成为异化者联盟的首领，我想至少很能打。” 邹巨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何凡尝试和门口的绿皮家伙聊聊天，看能否多了解一些情报，奈何对方只会冷冰冰地说请安心等待。 何凡觉得无趣，坐回原位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何凡无聊地取下金表仔细看了看，表的背面激光刻印了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案，心形中央是一个手写体的字母“q”。 瞬间一个八卦的想法在何凡心头掠过。 “你在看什么？” 邹巨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朝着一旁发呆的何凡问道。 何凡刚准备与邹巨分享脑中的八卦，地铁车门打开，文雅来了。 “有消息了。” 何凡与邹巨都站了起来，文雅走到两人身旁，面色有些凝重。 “你们要找的马毕，现在身处维稳会的总部，想要硬闯进去把人带走困难很大。” 何凡试探性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文雅抬头看向何凡，“硬闯进去抢人，牺牲会很大，我们不可能帮你做到那一步。” 这话显然还有后话，何凡只是点着头，望着文雅不搭腔。 “我们把你们俩悄悄送进维稳会的总部，至于剩下的事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不，这不够，你这等于让我们俩去送死。” 何凡晃着脑袋，开始讨价还价。 “你们在里边肯定有内应，我们需要他的帮助。而且你们需要在外围配合，与维稳会发生大面积冲突，让他们大部分力量都调出去。” 邹巨在一旁补充说：“我们没有隐蔽的能力，你们最好能让我们隐身，或者是变化外形，方便混进去。” 文雅有些恼怒地说：“你以为维稳会那么容易进去的吗？我们要把你们悄悄送进去已经是很危险了，谁会愿意牺牲性命去帮你们？” 何凡眯起眼，“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带我们去见能做主的人。” 文雅与何凡对视了几秒，见何凡眼神坚定，点点头说：“好，我带你们去见蚁后。” 说完转过身，刚迈出一步又停下。 “记住，冒犯了蚁后，就没有人能够帮你们。”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蚁后身在一个极大的地下空间内，与自然界中的蚂蚁蚁后相同，有着巨大绵长的分节腹部，白白嫩嫩，一眼望去足有二三十米长，像是一趟白色凝脂列车。 与之不协调的是，巨大的腹身顶端生有正常人类的上身，披着一件薄纱睡衣，雪白的长发垂在胸前，额头一对冰晶般剔透的短触角，冷艳的面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何凡几人。 空间一旁角落里，站着十几个健美先生一样的男性，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何凡却知道这些人都是外强中干。 文雅抬起头，向蚁后禀报了何凡的诉求，蚁后面上毫无波澜，等文雅汇报完之后才看向何凡问道：“我们凭什么要帮你做这件事？” 何凡还在思考如何回答，邹巨先反问道：“瞿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瞿棠还年轻，而我会守护他成长。他答应帮你们找到马毕，我们已经做到了。” 何凡在这一瞬间脑补出了一场伦理大剧，位高权重的父亲，美艳溺子的情人，以及叛逆狂妄的私生子 “你很清楚如果异化者联盟不提供帮助，单靠我们两个是不可能从维稳会的总部把马毕带走，所以，要怎么样你才会帮忙？” 蚁后轻蔑地摇摇头，“孔仕贵的面子我们已经给了，马毕人就在那里，能不能带走就看你们的本事。” 何凡摘下手表，轻轻抚摸着背面的图案，缓缓说道：“孔议员和我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帮忙，他想让我带给你们一句话。” “什么话？”蚁后蹙眉问道。 何凡低着头，用略带唏嘘感慨的语气说道：“假如能够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何凡这一番操作让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特别是邹巨，他傻傻看着何凡的背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一路走来，邹巨心中清楚得很，孔议员压根就没说过这种话。 现场沉寂了几十秒，何凡也不抬头，在心里默念：到底行不行你给个准信啊！ 突然蚁后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笑死我了！何凡，你脑洞不小啊！” “可惜，我们和孔仕贵的关系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137章 两个帮手 何凡只好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呃，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我们还是继续说说条件。” 蚁后毫不客气地说：“你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人贵自知，各安天命。” 何凡垮下脸来，“真的没得谈？” “没得谈，你们拿不出任何让我心动的条件。” 邹巨上前一步，站到何凡身旁，开口问道：“难道你们都不想回去，回到原本平静的生活中？” 蚁后冷哼一声，反问道：“回去？回去又能怎么样，你知道我原来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吗？世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艰难，至少在这里，我比原来要好。” 何凡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用毒控制住蚁后，胁迫她派人协助自己的可能性。 一旁的文雅突然上前几步，站到了何凡身旁。 何凡瞟向文雅，见她目光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好像看出了自己动手用强的心思。 何凡当然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只是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沉思半晌，长吁了一口气。 “我就不信死了张屠夫，就只能吃带毛肉，你们把我送进去，这一票我自己干！” “好，有勇气” “不行！” 瞿棠突然从外边走了进来，“我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们把人带回去，这件事才算完。” 何凡心中感慨，这可真是意外惊喜啊。 蚁后见瞿棠如此态度，劝说道：“你上次输给孔仕贵是中了他的奸计，答应替他办两件事也算完成了，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做，得不偿失。” 瞿棠傲气地说：“输了就是输了，答应的事就一定办到，不能打折扣。” “不行，我不能让你如此任性。” 瞿棠并不买账，抬起双手，左手掌心浮现无数冰晶，右手掌心燃起一团炙热火焰。 “我的力量已经大幅提升，是时候去找维稳会算算账了。这不仅仅是帮他们，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兄弟复仇。” 蚁后不死心，苦口婆心继续劝道：“就算你把维稳会所有人都杀个干净又能怎么样？中心结界即将打开，里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危险，现在浪费力量有什么意义？” “不行，文哥，刘叔，还有小雪他们不能白死，我不杀了维稳会的鲍祥我念头不通达。” 蚁后长啸一声，何凡耳膜生疼。 “你们全都出去，我和首领单独谈谈。” 角落里的十几个健美先生立即行动，开始朝外走，文雅也对着何凡说：“我们先出去。” 何凡扫视了一圈，与邹巨一起出了大厅。 等所有人出去之后，厚厚的大门紧紧关上，隔音效果还挺好，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 邹巨嘿嘿笑了两声，对着何凡说：“我突然觉得热血中二一点，也不算缺点，至少我们的事有希望了。” 何凡没看邹巨，而是盯着文雅。 “有些过于巧合，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好的运气，应该有人在中间推波助澜。” 文雅就直愣愣地站着目视前方，无视何凡的目光。 邹巨察觉何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文雅身上，细细一想，觉得何凡说得有道理。 “为什么？” 何凡回想刚才瞿棠的话，回答邹巨：“复仇。” 等待未知的结果总是让人觉得难熬，何凡连着抽了三支烟，头顶挂的应急灯周边飞舞的蛾虫都被熏走。 大门终于再次推开，何凡见瞿棠黑着脸，心不由得下沉。 瞿棠直直走了过来，看也不看何凡，自顾自地说道：“我们会派人袭击维稳会的各个据点，帮你把他们大部分的力量吸引出来。王济民那边我会亲自出手拖住他们，让他们不能来支援。趁乱把你们送进去之后，剩下的事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何凡皱眉问：“没有帮手？” “这件事我会通告联盟上下，如果有人愿意和你们同去，你们就有帮手，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 邹巨不满地说：“那不就是等于没有，谁会自愿去帮我们。” 瞿棠冷哼一声，“三个小时后出发。” 接着一言不发离开了通道。 蚁后在里面喊道：“文雅，你带着他们去做准备。” 文雅回了声是，走到何凡身边：“跟我来。” 里头又传出蚁后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死过来，让我消消气下下火。” 那一群健美先生脸比锅黑，一个个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照做。 大门再次关上，何凡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开始思考如何把人给偷出来。 大约三个小时后 “这群飞蚁已经记下了马毕的气味，进入总部大楼后，你们把它们放出来，跟着飞蚁就能找到马毕。” 文雅递给何凡一个玻璃瓶，里面有许多长着小翅膀的飞蚂蚁。 “这是你们要的武器。” 文雅又递过来一个箱子，何凡打开，里面有枪支弹药，还有手雷，闪光弹等物品。 “这是维稳会总部工作人员的衣服，你们也换上。” 何凡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就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同去吗？” 文雅顿了顿，回答道：“有两个人。” 邹巨套上维稳会的工作服，急忙问道：“还真有人啊，都是谁啊？” 文雅朝着门外喊道：“进来。” 门口出现一个矮小的侏儒身影，竟然是不久前分别的曹赫轩，新长出的头发已经剃了个清爽的寸头，衣服也换了一身整洁的童装。 何凡十分意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去？” 曹赫轩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微笑着说：“香兰她想回去，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其实不喜欢我，她只想回去，回到她原来的丈夫和儿子身边。” 曹赫轩说完望向何凡问道：“找到那个马毕，真的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吗？” 何凡咬了咬下唇，然后坚定点点头。 “对，一定有办法可以回去。” “那就好，如果我回不来，你们记得一定要把香兰带回去，离开这个狗日的城市。” “好，只要我活着，我一定送她回去。” 曹赫轩得到何凡的保证，会心地笑了起来。 邹巨又问：“不是说有两个人吗？还有一个呢？” 文雅微微扬起头，平静地答道：“还有一个，就是我。” 第138章 潜入 何凡换好衣服，问文雅：“你去是要杀谁？” “鲍祥。” 之前两个多小时里，何凡已经研究过维稳会的资料，熟悉了维稳会总部的地图以及主要成员。 鲍祥正是维稳会的大老板，混乱前是b市的地下黑市拳王，连胜四十九场，无人能敌。 “凭你？他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们连他具有什么能力都不清楚。” 文雅握紧了拳，“我要杀他，与他有多大本事无关。” 曹赫轩也吃了一惊，出言相劝：“你哥哥文明，当初联手力王都被鲍祥杀了，你怎么可能成功？” 文雅执拗地撇开头，一声不吭，显然听不见任何意见。 何凡扯了扯曹赫轩，问道：“曹哥，当初那一战是个什么情形，还有你们为什么连鲍祥的能力都没有摸清？” 曹赫轩听何凡叫他曹哥，感觉十分受用，盘腿坐地上开始讲述之前的事情： 文雅有个哥哥，叫做文明，是异化者联盟中的强者之一。 前段时间，文明与力王一组，带着几个异化者一同去抢夺进化石，遇上了维稳会二队人马，双方一阵厮杀，维稳会二队只有队长逃了出去。 本来拿到进化石，事情就结束了，可是力王杀得兴起，提议追杀二队队长。 文明觉得己方这么多人，追杀一个重伤的二队队长没多大风险，就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追赶的半路上，被一直极少露面的维稳会会长鲍祥挡住，文明、力王、其他所有人全都被杀了个干净，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 “你们有多少人？全都是被鲍祥一个人干掉的吗？” 曹赫轩托着下巴，不太确定地说：“听说七八个人，全是鲍祥杀的。” 何凡耸耸鼻子，有些不解地问；“既然人都死完了，你们怎么知道全是鲍祥杀的？你听谁说的？” “我，我是听萝卜头说的。” “萝卜头那天也在场？” “没有，萝卜头是听卖鱼强说的。” “够了！别讲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文雅打断了曹赫轩的讲述。 本来蹲着的何凡站起身来，看向文雅问道：“你既然要杀他，不可能一点情报都没有，你倒是告诉我们啊。” 文雅瞟了何凡一眼，“怎么，难道你还会帮我去杀他？” “我的目的是带走马毕，不是跟你去杀人，但要是万一遇上了，多掌握些情报总是好的。” 文雅摇摇头，“我不需要你们帮忙，进去之后你们做你们的事，我做我的事。” 邹巨见她如此态度，也有几分火气。 “个人天赋力量再强大，在信息差面前也无能为力，你连鲍祥有什么能力都不知道，就傻乎乎扑上去，除了送死没有任何作用。你寻死不要紧，别连累了我们。” 文雅背上一个黑色单肩包，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 四人在蜿蜒的地洞里走了许久，来到一处洞穴尽头。 文雅停下脚步，在墙上有节奏的拍击了几下，不一会儿，何凡见过的黄泥土人钻了出来。 泥人见全副武装的文雅几人，低声说：“你们所有人都抱住我的身体，千万不要放手，我不说睁眼，也别睁开眼，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管抓住我，记住了吗？” 曹赫轩第一个上前抱住了泥人的大腿，文雅揽住泥人的一只胳膊，邹巨示意何凡先上，何凡也不客气，抱住了泥人的另外一只大腿。 邹巨整了整身上的装备，抱住泥人的胳膊。 “全部闭上眼，我带你们遁地。” 何凡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种粘稠的液体包裹着，缓缓移动，耳朵里一直咕噜咕噜的响，能够正常呼吸，只是不知道这空气从何而来。 之前泥人有过交待，何凡不敢睁眼，生物扫描能力偶尔能够感知到周围有一些昆虫或者蛇鼠。 十多分钟后，体外那种粘稠的压迫感突然消失，泥人的声音也紧挨着响起。 “可以了，你们睁开眼。” 何凡张开眼，身边却是黑漆漆一片，曹赫轩打开手电，何凡才看清几人身处地下的一个暗穴中，周边布满了粗大的树根，头顶是一个可容纳一人钻行的空心树干。 邹巨说：“这里是河西经开区管委会的后院地下。” 泥人接话道：“没错，维稳会总部就在管委会大楼，我穿不过混凝土钢筋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 何凡带上耳挂式对讲机，“老邹你就躲在这里，用对讲机给我指路，我等会离开之后，你让这位这位土行者带你原路返回。” “可是” 何凡打断邹巨的话，“别可是了，你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利用你的雷达能力给我指路就行，我找到马毕就让孔老二芝麻开门直接离开。你找机会回河东，我们在莲湖公园碰头。” 曹赫轩忙问：“那我呢？” 何凡笑笑说：“你跟紧我，一起穿越空间去河东。” “那香兰呢？” 何凡看向邹巨说：“你回去找到李香兰，带着她一起去莲湖。” 邹巨点了点头。 曹赫轩又问文雅：“你怎么离开？” 文雅把肩包带子紧了紧，“我没打算回去。” 何凡看了文雅一眼，问道：“你这一袋子都是炸药，你有没有想过，凭借这个根本杀不死鲍祥。” 文雅神色一滞，“不可能，这里面的东西足够把这栋楼夷为平地。” “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要搞自杀袭击，也等我们先离开再说。” 说完何凡将装满飞蚂蚁的瓶子拿出来，打开瓶子，里边的飞蚁就沿着空心的树干飞了上去，消失在视野中。 文雅从身上取出另外一个瓶子，里面同样也是飞蚁，照着何凡的样也放飞出去。 “怎么样，老邹，能追踪飞蚁吗？” “没问题，朝着大楼里去了，两股飞蚁并到 了一块儿，二楼三楼” 何凡顺着邹巨的播报，在脑海中回想大楼的结构。 “六楼，606，大会议室里，两股飞蚁都停在外边进不去，会议室改造过，我也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 何凡看了眼文雅，“你那群是追踪鲍祥的？那这意味着马毕和鲍祥都在606房里。” 文雅低头不说话，何凡对这个闷葫芦也没了耐心，突然出手将一滴神经毒液射入了文雅的肋部。 毒液瞬间在文雅体内扩散开来，文雅全身发抖，手足无力，神色先是惊讶，随即不甘转而愤怒，死死盯着何凡像是要吃人。 泥人反应过来，质问何凡：“你做什么！？” 何凡压制住文雅体内的毒，厉声警告道：“我们配合，也许有机会双赢，我带走马毕，你也能杀了鲍祥。如果你一意孤行，坏了我的事，我不介意先解决你这个隐患。” 说完何凡对邹巨说：“老邹，探清楼里的人员分布，帮我规划一条最佳线路，我们速战速决，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完成突袭抢人！” 第139章 没有退路 曹赫轩第一个沿着树洞爬了上去，探出头，朝着远处墙角的摄像头一口浓痰吐了过去。 何凡第二个爬出来，看了看摄像头上糊着的黄绿色有些恶心，不过不得不佩服曹赫轩这口老痰还真有准头。 邹巨说巡逻的人会在一分钟后返回，何凡几人只有一分钟时间从二楼某杂物间潜入大楼。 大楼一楼是八九米高的大厅，二楼差不多十一二米高，何凡徒手爬上去有难度。 曹赫轩朝着指定的房间楼下冲了过去，小短腿速度飞快，到了楼底下一个深蹲蛙跳，竟然直接攀上了杂物间的窗台。 取出何凡给他的骨匕，在玻璃上划一个大圈，掌心吸住切开的玻璃顺势钻了进去。 何凡此时也赶到楼下，曹赫轩返身打开窗户，扒在窗沿上，张开大口一条细长暗红色舌头如箭射下来，缠住何凡举起的手腕。 何凡借着舌头的拉力上跳，人像吊了威亚一样升空。 身后的文雅加速几步跳起，在半空中的何凡肩头踩了一下借力，后发先至钻进了窗子。 何凡则是最后一个进楼。 曹赫轩轻轻关上窗子，摄像头上那口老痰也在重力作用下滴落，高清镜头上留下湿哒哒的痕迹，天知道监控室的人看到那模糊的画面脑子里会怎么想，鸟粪？ 整个过程只花了三十秒左右，距离邹巨要求的一分钟绰绰有余，这样一来就避开了维稳会人员最为密集的一楼大厅。 文雅在杂物间贴上一个c4炸弹，滴的一声轻响，3分钟倒计时开始。 何凡拍了拍墙角240l的大号带轮子垃圾桶，“曹哥，麻烦你在里面躲一下。” “外边安全。” 邹巨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何凡打开门，推着垃圾桶与文雅并排走了出去。 管委会大楼中间是电梯间和上下公共楼梯间，大楼的两侧分别还有两条消防通道，何凡几人的目标就是最近的侧面消防通道。 眼看消防通道越来越近，耳机中传来邹巨的声音：“前面的房间有人要出来。” 何凡低下头，打算蒙混过去，身旁的文雅突然把手向前方伸出，手臂上的纹身亮起淡淡光芒，然后两只手消失在半空中。 斜侧的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立马又关上，房间里传来沉闷的一声砰隆，好像有人跌倒。 文雅的手重新出现在何凡眼前，指尖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楼梯口有两个守卫。” “收到。” 何凡看了文雅一眼，“我左你右。” 转进消防楼梯的转角，门口两个守卫看见何凡与文雅明显愣了愣，还没等两人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被毒液弹射破眼睛搅碎了脑浆子，一个脑袋转了360度圈。 何凡疾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两个守卫，文雅推开了消防楼梯间的防火门。 “先等一等。” 何凡说着把爆了头的尸体丢进楼梯间，然后将另一具尸体靠在墙上，推到墙壁转角处，露出半边背影在走道的监控下，接着用垃圾桶里的拖把棍自下而上捅了进去，把尸体支撑住。 文雅评价道：“浪费时间！” 曹赫轩从垃圾桶里探出头来，“我可以出来了吗？” “再等等。” 文雅将事先用手雷改造成的诡雷栓到楼梯门上，然后与何凡一起奔上四楼。 四楼以上的消防楼梯完全拆除，上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消防口的大门也完全被厚重的金属墙封死，想要继续上行，就只能走大楼中间的通道。 何凡再次推着垃圾桶出现在走道上，邹巨不断地播报前方的情况： “中央电梯间有四人把守，楼层房间里一共还有十几个人，你们最好别弄出太大动静。” 何凡推着垃圾桶不急不慢地走到电梯间，一名守卫皱眉上前拦住两人。 “你们做什么的？现在不是清扫的时间。” 拦路守卫的话音刚落，身后电梯口右侧守卫的脖子旁凭空出现一双纹满图案的手，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鲜血像爆管的水花从颈口喷出。 突然的变故让几名警卫下意识地朝后看去，何凡趁机将毒液弹如雨一样倾泻而出，面前两名守卫随即倒地。 意外无处不在，电梯口左侧的矮个子守卫反应极快，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不见，没了支撑的衣物掉落在大头皮鞋上。 扩散而开的白雾将何凡与文雅笼罩其中，雾气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七窍朝人体内钻去。 雾气在体内所经之处，细胞急速脱水死亡，何凡身体的恢复速度竟然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一旁的文雅跑向电梯间另一头，想要逃离雾气的范围。 出人意料的是白雾居然能够一分为二，追着文雅而去。 何凡急喊：“别离开我的医疗范围。” 文雅停住脚，解开身上的外套猛扇，想要吹散雾气，可是雾气凝而不散，吹出去不远又飘了回来。 曹赫轩从垃圾桶里冒出个头，“卧槽，什么情况。” 口鼻同时用力吸气，将大片的白雾吸入体内。 何凡觉得压力骤减，自愈能力重新占据上风，身体机能开始恢复正常。 随着曹赫轩肚皮鼓胀，电梯间的雾气消散无形。 文雅咳嗽几声，看着曹赫轩问道：“你吸了雾气没事？” 曹赫轩拍着肚子回答：“没事啊，都被我消化了。” 何凡扫描曹赫轩的身体，确实如他所说，吸入体内的白雾被他分泌的腺液给分解了干净。 “一物降一物，稀奇古怪的能力太多了，赶紧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何凡强行掰开电梯门，轿厢停在下方二楼位置。 “还有两层，我们爬上去。” 何凡撬开六层的电梯门，门外无人看守。 邹巨传来音讯：“十分奇怪，整个六层都没有其他人，606房间我也探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收到。” 文雅低头看了看时间，“时候到了。” 说完楼下传来了巨响，设置在二楼杂物间的炸弹爆炸开来，接着楼里响起警报声。 何凡对着文雅说：“把电梯的缆绳割了，别完全割断。” 说完绕到一旁的中央楼梯间，喷射出大量的毒雾。 数十秒后何凡看着充满楼梯间的毒雾，满意的点点头，估计一时半会没人能上来。 出了楼梯间，曹赫轩与文雅已经割完电梯缆绳。 “606没人出来？” 曹赫轩摇头，文雅皱眉道：“这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鲍祥与马毕到底在不在里面？” 何凡把垃圾桶里的武器取了出来，望向走道尽头的606会议室。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进去就知道了。” 第140章 三对一 何凡冲到门口，手碰上朱红色的大门却迟迟没有推开，他的扫描能力也探测不到里面有生物反应，可是那几只飞蚁分明还在门框上爬来爬去，寻找进去的通道。 身后的文雅催促道：“你还在想什么，进去啊。” “你们真的对鲍祥的能力一无所知？” 曹赫轩大脑袋晃晃，一脸茫然。 复仇心切的文雅已经没了耐心；“没人知道，为了保密不管是敌人还是手下，凡是知道的人都被他杀了。你要是怕了就闪开，我来！” 说着一脚重重踹在大门上，砰地一声响。 文雅被弹得后退一步，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让开！” 文雅端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朝着门中央开火，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 何凡与曹赫轩退到几步外，免得被反弹的流弹误伤。 一梭子子弹打完后，门板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坑洞，还有不少弹头嵌在了门内，没有穿透。 文雅紧接着又是全力一脚踹上去，大门依然紧闭。 暴怒的文雅扭身就准备从包里掏炸药，曹赫轩急忙上前拦住她。 “你先等等，别激动！这个门这个门它有没有可能是朝外开的？” 文雅一听怔住了，特别是何凡将门把手轻轻一拉，紧闭的大门就露出了一条漆黑的缝隙，文雅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了 在门上徘徊的飞蚁一股脑钻了进去，何凡从缝隙中瞟了一眼，房间里边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 曹赫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还进不进去？” 此时电梯间方向传来巨响，电梯已经坠毁，连带着文雅安装的炸弹也联动引爆，将电梯井完全炸塌。 一片摇晃振动中，何凡爆了句粗口给自己鼓劲，一把拉开大门。 门甫一开，何凡就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拉扯进了房间，一个趔趄才察觉到这股力来自手中的枪和腰间的物品。 黑暗里传来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和曹赫轩的惊叫，何凡果断松开了手中的步枪。 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左手打算先喷毒雾填满房间。 可意外的是抬起的左手静悄悄，什么也没发生。 何凡此时有种尿急冲进厕所，扯下裤子却发现那话儿不见了的荒谬感 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明亮得刺眼。 何凡眯着眼看见对面沙发上大马金刀坐着一个赤裸上身的健壮男人，穿着一条鲜红色的搏击短裤，用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自己。 男人正是鲍祥，他身后半空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已经肿胀得辨不出样貌，甚至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 房里没有其他人，那吊着的人只能是何凡这次寻找的对象——马毕。 “何凡，快帮忙把我弄下来。” 何凡循声看去，曹赫轩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小胳膊小腿不停地蹬着。 曹赫轩不远的文雅，正在墙边费劲地扯着她视若珍宝的黑色背包。 鲍祥站起身来，身高大概有一米九，看着几人带着嘲讽说道： “这间房的墙壁都被改造成电磁铁，你们就别想把那些破铜烂铁给拿下来了。” 说着鲍祥在手上的遥控器上按了按，原本打开的大门位置落下一道金属隔墙，彻底切断了出去的道路。 何凡轻轻摩挲着被扳机磨破皮的手指，他已经明白，在这里，自己所有的异能失效，重新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你想怎么样？” 何凡看着鲍祥，一边问一边走到墙壁旁，解开了曹赫轩身上捆绑的金属物品，把他抱了下来。 “我想怎么样？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跑到我的房间问我想怎么样？哈哈，真有意思。” 鲍祥捏得指关节咯咯作响，冷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好久没活动了，拿你们几个玩玩。” 何凡摸出李香兰“馈赠”的骨匕，塞了一把给曹赫轩。 “三打一，我不信我们就没有一点机会。” 鲍祥不屑道：“你们大可以试试。” “我今天就杀了你，为我哥报仇。” 文雅放弃了她的背包走到何凡身旁，朝着鲍祥撂了句狠话就扑了上去。 何凡侧头微微瞟了眼还贴在墙上的黑色背包，不知道文雅这个疯女人有没有启动炸弹，再转回视线的时候，文雅已经和鲍祥交上了手，一套连贯迅捷的连环腿让鲍祥连连后撤。 “还不错，有点底子。” 鲍祥就像一个老师在点评学生。 文雅像发狂的母豹一样，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何凡握紧了手中的骨匕，招呼曹赫轩道：“我们一起上。” 游刃有余的鲍祥看向冲上来的何凡与曹赫轩，歪嘴一笑，突然发力抓住文雅的拳头一抡，把文雅整个人朝着何凡两人甩了过来。 何凡接住飞过来的文雅，鲍祥就已经冲到何凡跟前，一记侧踢踢在何凡的右肩上。 何凡感觉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车给撞了，带着文雅一起横飞了出去。 摔到地上的何凡感觉整个右手都已经抬不起来，动一动肩头就钻心地疼。 “快带着人走！” 文雅在何凡耳边低语一声，捡起何凡掉在地上的骨匕再次冲了过去。 何凡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撑起身子，就看见曹赫轩被鲍祥一只手提着脑袋举在半空中，手脚挥舞个不停，却根本碰不着鲍祥的身子，何凡给他的匕首掉在鲍祥的脚边。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曹赫轩用手拍打着鲍祥的手臂，和挠痒一样毫无效用。 “太弱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鲍祥左手举着曹赫轩，右手手刀劈在文雅踢过来的小腿上，文雅的小腿立刻折成了九十度，胫骨腓骨当场折断。 文雅闷哼一声，单腿站立还想挥刀，鲍祥把曹赫轩当成武器砸向文雅的头部。 砰地一响，曹赫轩与文雅头碰头，曹赫轩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文雅眼冒金星，摇摇晃晃后退，断了的脚支持不稳身子，最后坐倒在地。 何凡自然不能干坐着看戏，此刻他已经冲到了鲍祥侧面，一个滑跪捡起地上掉落的骨匕，顺势在鲍祥的立足脚上一划。 鲍祥刚好招式用老，来不及避开何凡这一刀，几乎无坚不摧的骨匕切断了鲍祥的右脚跟腱。 鲍祥踮着脚后跳一步，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右脚脚跟，看向何凡说：“你们还挺顽强。” 何凡滑轨时早已预判好方向，刚好滑到吊在半空的马毕身下。 “你也不过如此。” 何凡扯下吊在胸前的黄色传送石，在马毕下方的地面画了个大大的x。 鲍祥表情玩味地站起身来，“这不是王济民手下文曲的传送石吗，你们是王济民派来的？也不对呀。” 何凡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割断了吊着马毕的绳子，可是脚下的空间通道迟迟没有打开。 鲍祥见状笑道：“抱歉，忘了告诉你，在我的异能范围内，传送门是打不开的。” 说完鲍祥试着扭了扭脚腕，被何凡割断的跟腱居然在慢慢康复。 第141章 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何凡面色铁青，原以为偷着马毕之后一个空间传送，撩完就跑，现在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建造这样一个强磁场空间并不容易，鲍祥这样做必然有原因，离开这个房间才能有更大胜算。 想到这里，何凡看了眼被鲍祥随手丢在沙发上的遥控器，立刻冲了过去。 何凡离沙发只有一步之遥，自信绝对能在鲍祥之前拿到遥控器。 有了遥控器，打开大门，逃出房间之后，不论是战是逃都有更大的余地。 就在何凡的手伸向遥控器，势在必得之际，遥控器旁边的空中浮现一只粗壮的大手，把遥控器握住，然后一同消失不见。 何凡扑了个空，回过头鲍祥手拿着遥控器晃了晃，嘲笑道：“你是想要这个吗？” 何凡没回答鲍祥，扶起地上的文雅，唤醒了昏迷中的曹赫轩。 鲍祥看着何凡的一系列举动，并没有阻止。 “你的异能是剥夺他人的异能，并且化为己用，确实很强大。” 鲍祥并不着急杀了几人，颇有耐心地听着何凡讲述。 “不过你这能力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几个持枪的普通人就能够轻松杀死你。” “你说得不错，可是普通人不知道这一点，又怎么有胆子和我动手。” 房间外传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估计外边聚集了不少人。 何凡说：“我不打算出去了，就在这房间里解决你。按你一贯的作风，外面的人不敢进来，所以你没有帮手。” 鲍祥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你不必用大笑掩饰你内心的慌张。” 鲍祥停止了夸张的笑声，脸上的笑意依旧隐藏不住：“何凡，你是叫何凡对。你这个人嘴炮功夫倒是厉害，现在我拥有超人的身体素质，拥有你们的异能，而你们现在都只是普通人类，还没了热武器，我问你拿什么来杀我？用你的嘴炮吗？” 何凡不理会鲍祥的讽刺，蹲下身小声的和身旁的曹赫轩交待着什么，曹赫轩惊讶地望向何凡，见何凡表情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一旁的文雅突然丢掉手中的匕首，瘸着腿小跳两步坐在沙发上，摊开手扬起头，呢喃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哥哥，我来找你了。” 面对文雅古怪的举动，鲍祥与何凡都无动于衷，只有曹赫轩不明所以地问何凡：“文雅这是怎么了，脑子被撞坏了？” 何凡望了望贴在墙上装满炸药的背包，轻轻摇了摇头。 “没坏，只是失算了。” 仰头闭眼的文雅迟迟等不来爆炸的冲击波，身体像过电一样重新坐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确认时间。 “这就是你们最后的依仗吗？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鲍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两根雷管，很明显是从引爆装置上拆下来的。 “当量倒是有富余，不过这炸弹的制作手法太粗糙了，哈哈，要不要哥哥来教教你。” 受到刺激的文雅像发疯一样站了起来，拖着瘸腿冲向鲍祥，连地上的骨匕都忘记捡起来。 何凡见状忙对曹赫轩说：“去捡了刀，记住我的话。” 说完何凡也站起身，与文雅一左一右同时攻向鲍祥。 鲍祥大手接住文雅的右拳，同时一猫身让过何凡挥舞过来的匕首，然后一个半转身回旋踢，脚后跟像一把大锤子砸在何凡的后背上，把何凡砸得趴在地上。 何凡心脏骤停两秒，哇地一下喷出一大口血，里面还夹杂着碎裂的肺泡组织。 文雅比何凡更惨，鲍祥转身踢何凡的同时，将文雅的手臂拧成了麻花状，踢翻何凡之后脚一点地，再次抬起蹬在文雅的右胸上。 文雅人飞了出去，右臂却留在了鲍祥手中，整个右边手臂被活生生给撕扯了下来。 落地后的文雅右胸塌陷进去，断裂的肋骨从腋下扎出，与肩头参差的断口连成一片，血肉模糊。 文雅微微抬起身，口中的鲜血大股大股往外冒，想骂不能出声，想起全身无力，挣扎了半天始终无法坐起来。 何凡吐出一大口血之后，稍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左手手肘撑地勉强翻过身来。 刚翻过身，鲍祥的大脚就跺在何凡的左脚膝盖上，圆滚的膝盖被踩成扁平，碎骨四射而出，仅余下一点皮肉相连。 何凡惨叫一声，剧痛刺激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让何凡暂时忘却了疼痛，也获得了力量。 本来转身都十分吃力的何凡，突然坐了起来，手中的骨匕朝着鲍祥的腿挥去。 这一次鲍祥没能让何凡再次得逞，一脚踢飞了何凡手里的匕首，接着又一次抬脚，把何凡的另外一只膝盖也踩成了渣。 何凡抱着自己的断腿哀嚎，又一口血顺着嗓子眼涌了上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随着喷出的鲜血一同被带走。 鲍祥一扭头，看向举着匕首冲过来的曹赫轩，曹赫轩被鲍祥的气势所迫，不争气地腿发软，生生停住了脚步。 “怎么，小矮子你还敢上来？” “我” 曹赫轩握住匕首的手颤抖个不停，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何凡有气无力地喊了句：“快，快咳” 又是一口血。 曹赫轩见状一咬牙，举着匕首再次冲了过来。 鲍祥不以为意，打算一脚把面前这个侏儒当作皮球一样一脚踢飞，却发觉脚下一滞，居然是何凡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小腿。 鲍祥冷哼一声，稍一用力就挣脱了何凡，抡脚踢向曹赫轩。 让鲍祥意外的是曹赫轩最后一步改变了方向，斜向擦着他的腿扑了过去。 鲍祥扭头，就看见曹赫轩凭着前扑的惯性和骨匕的锋利，一把割断了何凡的左臂。 曹赫轩抓起何凡的断手，像甩鞭子一样抽向鲍祥。 鲍祥手一挥，何凡的断手就被打飞出去。 “小矮子，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曹赫轩后退两步回答道：“何凡说了，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血？不对，有毒！” 第142章 返回星盟 曹赫轩继续后退，与鲍祥拉开距离。 “你死定了，你复制的自愈能力效果太弱，压不住剧毒。” 鲍祥终于愤怒起来，一直稳操胜券的他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局面发生逆转。 “我先杀了你！” 鲍祥发动全力，朝着曹赫轩追了过去。 曹赫轩没命地在房里乱窜，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两记鲍祥的杀招。 然而鲍祥动用了文雅的能力，慌不择路的曹赫轩正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拳头，来不及闪躲的曹赫轩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用力跳起，依旧被拳头打穿了腹部。 曹赫轩就像烤架上的烤鸡一样，身体挂在一只比他大腿还粗的小臂上，手脚无力地垂下。 手臂一闪消失，曹赫轩落到地面，腹部留下一个碗口大的通透窟窿，内脏混着血浆从窟窿里哗啦哗啦流了出来。 曹赫轩侧躺在地上，捂住肚子上的窟窿，看到鲍祥惨白的脸居然笑出声来。 “原来同一时间你只能动用一种能力。” “哈哈，为了杀我你毒发了。” “我死也值了” 重伤的曹赫轩话音越来越弱，一句话断断续续分几次才艰难地说完，接着闭上了眼。 鲍祥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珠子鼓得老高。 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艰难地望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何凡 何凡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势飞速好转，碎裂的肩头和膝盖正在生长修复。 恢复异能的何凡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在场几人的身体状况，立刻着手救治曹赫轩以及文雅。 跪地的鲍祥看见重新站起来的何凡，用尽全力挤出了两个字：“救我。” 何凡看了鲍祥一眼，根本不理他，抱起躺在地上的曹赫轩。 曹赫轩睁开眼，有些迷茫。 “我死了为什么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何凡笑了笑，“因为你没死，我们都还活着。” 不远处的文雅也重新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重新长出的右手，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凡朝着鲍祥努努嘴，解释道：“他解除了他的能力，让我恢复异能，因为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他。” 曹赫轩揉着已经愈合的肚子，嗤笑道：“他想得到挺美，你怎么可能救他。哦，对了，为什么你的手臂里还有毒液？我们不是没有异能了吗？” 何凡解释道：“我猜测这里布置的强磁场是为了增强他的异能，在强磁环境中，我们的大脑生物电会被扰乱，让我们发挥不出异能，但是我们已经异化的身体结构却不会发生改变，这一点藉由我粗大的左手以及你卷曲的舌头可以得到确认。所以我的异化手臂只是不受控制，但是已经产生的毒液必然还储存在其中。” 何凡继续说：“他如果硬撑到毒发身亡，我们三个也没有机会活过来，大家只能一块死。他主动归还了我的能力就是想表达他的诚意。” 听了何凡的话，鲍祥居然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随后指了指远处躺在地上的马毕，又指了指自己。 曹赫轩忙对着何凡说：“喂，等等，你该不会真的想救他。” 恢复能力之后，何凡不用看也已经确定马毕死亡，鲍祥的意思很明显，马毕所知道的东西现在在他脑子里。 见何凡正在犹豫，文雅一抬手，双手消失在半空。 “等等！” 何凡的话才脱口，那边鲍祥的头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文雅根本不在乎何凡如何作想，几步上前提起鲍祥的头颅，自言自语念道：“哥，你的仇我给你报了。” 何凡捂着额头无语，废了这么大劲，水中捞月白忙活一场。 曹赫轩弱弱问道：“那是不是，我们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了？” 何凡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骨骼匕首，又捡回自己的断臂，一刀再次砍下自己的左臂，然后把原先的手臂接上去。 曹赫轩吃惊地叫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何凡活动活动左手，一切正常。 他这么做是因为新生的手臂是正常人类的手臂，没有发生毒液异化，里边也没有进化石。不过这些何凡也不多解释，只是回答道：“新长出来的胳膊，和原来的不一样。” 接着何凡割下马毕的头颅，又用黄色传送石在墙上画下一个x。 这一次没等几秒，墙上的x就开始发光，然后像被切开的布帘子一样露出后方漆黑的螺旋通道。 “带上鲍祥的头，我们走。” 何凡等文雅与曹赫轩先进去，自己才最后一个钻进空间隧道。 进去的时候有股巨大的吸力，但是下一刻就转变成斥力，紧接着好像身不由己被推了出来，眼前一花就出现在陈煦园的病床旁。 方议员不在，只有孔议员以及白医生和他的两个护士，另外还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从仪态站位来看，应该是孔议员的手下。 “人呢？死了？” 孔议员看到何凡三人，以及手中提着的两颗人头，皱眉问道。 何凡扬了扬手中的死人头，“死了，趁还没有凉透，你们给连接上，也许还能从脑子里读出些有用的东西。” 白医生赶紧让人接过何凡与文雅手中的人头，顾不得满手的鲜血，开始忙碌起来。 孔议员问：“这还有一个人头是谁？” “鲍祥。” “他就是鲍祥？你们杀了鲍祥？” 孔议员听了感到十分惊讶。 曹赫轩回答：“这就是鲍祥，你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大劲才弄死他，真是一言难尽。” 孔议员看向何凡，眼中多了一丝忌惮。 “这两个是？那个邹巨呢？” 何凡解释道：“这两个是异化者联盟的人，我们合作才从鲍祥手里抢回了马毕，可惜我们找到的马毕已经死了，鲍祥可能获取了马毕知道的东西，所以我们把他的脑袋一起带回来。至于邹巨他牺牲了。” 孔议员追问道：“你们是怎么杀了鲍祥？” 曹赫轩有些得瑟，显摆说：“我们” 何凡忙扯了曹赫轩一把，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能杀鲍祥完全是侥幸，我们现在急需休息，麻烦孔议员给我们安排个地方。” 孔议员看了看何凡，皮笑肉不笑回答道：“好说，好说。小刘，你带何凡他们去休息。” 何凡回头看了陈煦园的大脑子一眼，转过身跟着小刘离开。 回来这么久，就没有听见陈煦园发过声，恐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孔议员又对陈煦园做了什么手脚。 确认没有监听设备之后，文雅才说：“这个孔议员，看起来心怀鬼胎。” 何凡点点头：“我们之间本就不存在信任。” “那他会把获得的秘密告诉我们吗？” “不确定，我只信陈煦园亲自说的。” 第143章 身不由己 何凡把他所了解的星盟情况与曹赫轩、文雅简要说了说。 三人商议，等黎明攻入安全区之后，趁着混乱偷偷摸进陈煦园的房间，获取返回现实世界的信息之后就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在这之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虽然身体上的伤势可以治愈，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只能靠睡眠来缓解。 何凡实在是困得厉害，已经顾不上舒不舒适，躺在休息室冰冷的不锈钢长椅上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外界的轰隆声吵醒了何凡，起身看见文雅已经站在窗边。 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多处翻腾上涌的乌烟，以及映红了天空的火光。 “黎明已经杀到安全区外了。” “应该是的。”文雅回过身，询问道：“现在就动手？” 曹赫轩伸了伸懒腰，揉着惺忪的眼睛问：“我们睡了多久？” 文雅答：“三个小时。” “哎，还想睡一会儿。” 何凡说：“等离开了星盟再好好睡上一觉，现在干活。” 计划赶不上变化，咚咚咚~ 几声礼貌性地敲门声之后，休息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 门口的小刘带着四个警卫，面带微笑对何凡说：“何先生，孔议员想见你。” 何凡与文雅对视一眼，回答道：“好，我就过去。” 小刘保持微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貌似在等何凡，实则带有浓浓的威胁意味。 何凡心思急转，目前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先去听听孔仕贵老儿想要说什么。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何凡走到门口，盯着笑脸相迎的小刘说：“小刘，我们走。” 小刘并不算小，估计而立年纪，比何凡大了好几岁。 孔仕贵的年纪和地位可以叫他小刘，何凡也跟着这么叫，多少有些侮辱人了。 小刘脸上的笑容微僵，摊开手说：“这边请。” 何凡跟着小刘离开，四名警卫留下了两人看守休息室大门。 上了电梯，来到大楼高层，何凡见到了孔议员。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结实的红木桌椅，大部头书籍塞满了书架，墙上还装裱了一张字画，用繁体由左向右草书两个大字——“荡妇”。 何凡心里万马奔腾，心道你这是写的什么鬼玩意。 “想不到你对书法还有兴趣，这两个字是李大师的墨宝。坦荡，提醒我辈中人要牢记，坦坦荡荡做人，光明正大做事。” 孔仕贵似乎十分喜爱这幅字，主动向何凡解释了一番。 何凡微微侧脸，揉了揉鼻翼，掩饰自己的难堪，转移话题道：“孔议员，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陈煦园已经分析出回去的办法了吗？” 孔议员笑着坐到沙发上，招呼何凡坐下。 “上茶。” 小刘闻言恭敬地退下，不一会儿清香四溢的茶汤就奉了上来。 何凡一言不发，这个孔议员前倨后恭，倒要看看玩什么把戏。 孔议员吹了吹茶碗，打破沉默。 “你带回的东西，信息有所缺失，暂时还不能得到完全的信息。” 放下茶碗，看向何凡说：“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我就是一个粗人，脑子也不好使，孔议员有事你直说好了。” 孔议员点点头，“加入我的班子。” 说完孔议员站起身，手背在后踱着步子侃侃而谈：“随着我们掌握的情报越来越多，这个神秘的空间慢慢褪去了面纱，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地质博物馆那一带。” “嗯，那里有道屏障，谁也进不去。” 孔议员停下脚步，望向何凡说：“很快，明天那里的屏障就会消失。” 这一点何凡已经从莉娜那里得知，并不惊讶。 “那里面有什么？” “敌人！不论里面是什么，都只会是敌人。这些敌人守护着某样东西，很可能就是这个空间世界的源头。如果我们得到那个东西，我们就能掌控所有一切，也包括你想要返回原本的世界的通道。” 何凡皱眉望向孔议员，反问道：“这是陈煦园分析出的结果？” “不完全是，目前还在分析中，不过部分结果已经可以验证这一点。” 孔议员走到何凡对面，有些激动地说：“你的能力十分宝贵，我们需要你的能力。通往源头的道路必然十分艰险，单靠个人的能力不足以到达目的地，所以我们需要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来完成这一壮举。” “怎么样，我手下已经有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志，拥有强大的实力，加入我们你回去的目的才有机会实现。” 何凡喝了一大口茶，赞叹道：“好茶。” 见何凡顾左右而言其他，孔议员藏下不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严跖高关系密切，不过你已经得罪了黎明，不可能再回去，而你与河西那些土匪关系也势如水火，我觉得除了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我自由惯了，这事我需要考虑考虑。” 孔议员低下身，亲手给何凡把茶水添满。 “等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会议，会议之后我希望听到你考虑的结果。” 何凡还没想好托辞拒绝，孔议员说：“和你一起回来那两个朋友，我会让人去转告，你不用担心他们，准备准备就和我一起去。” 何凡把热茶一饮而尽，孔仕贵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小刘，带何凡去换身干净衣服，等会一起参会。对了，叫小马照顾好何凡的两个同伴。” “是！” 小刘得令后，职业性地翘起嘴角：“何先生，请随我来。” 何凡站起身，身子顿了几秒，脑子快速分析当前局面。 孔仕贵的空间能力可以在瞬间将自己切成碎片，还有一个不清楚实力的小刘在场，自己没有多大胜算，就算偷袭成功，要想安全离开星盟也十分困难。 况且现在就翻脸，曹赫轩与文雅铁定走不出星盟。 孔仕贵的为人不可信，他的话自然不能尽信，只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自己势单力薄，无力反抗。 何凡轻轻叹了口气，换上笑脸对小刘说： “那就有劳了。” 走到门口，何凡停下转身说：“等会儿的会议，我不想露脸。” 孔议员愣了愣，答应道：“可以，小刘你帮他伪装伪装。” …… 本想要远离这场是非，却越陷越深，何凡心中充满身不由己的无奈，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144章 天台上的会议 一 何凡没想到自己也有穿上特警制服的一天，芳纶纤维制成的黑色面罩往头上一套，混在同样装束的警卫人群中，几乎不会人被认出来。 会议的地点不在室内，出人意料的选在大楼天台。 市政大楼虽然不是安全区最高的建筑，但是周边开阔，摩天高楼离得比较远，视野极佳，可以看到很远处的景象。 天台上熙熙攘攘站着百多号人，大致分为四个阵营，分别归属于星盟的四大议员。 形形色色的人员面部表情都显得极为凝重紧张，不说剑拔弩张也相去不远。 何凡心里咯噔一紧，看这架势怕是一言不合就会上演火并。 小刘在何凡身旁小声叮嘱道：“你跟着我，护在孔议员身边。” 顿了顿又警告何凡：“不要动小心思，万一动起手来，孔议员活我们才能活，孔议员死我们都会陪葬。” 何凡哼了一声，嘴上不回脚步却是跟紧了一些，上了贼船岂能毫不自知。 方议员看见孔议员到来，主动上前打招呼，并且站在了孔议员的身旁，态度一目了然。 另一方，一个高两米的酷似弥勒佛的光头大胖子和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交头接耳几句，并行朝着孔议员走了上来。 双方寒暄过后，何凡知晓光头胖子便是何晨觅何议员，而斯文男人则是庞泷庞议员。 星盟四大议员并排走到楼边，一同眺望战火纷飞的安全区。 何议员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宋涛和李明圣都战死在前线，他们的部众也死伤大半，真是惨烈啊。” 庞议员在一旁背书道：“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宋议员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孔议员面露鄙夷，嘲讽道：“你们说得这么好听，怎么没见你们去支援宋涛？人都死了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漂亮话有什么意义？” “放弃这二十多万人是我们一同商议的决定，既然做出了抉择我们自然不好再出手相助。” 庞议员扶了扶眼镜框，斜眼瞟向孔议员，阴阳怪气地说：“但我们不像有些人，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背后捅刀子。” 孔议员闻言勃然大怒，拔高声调怒斥：“庞泷你少血口喷人，明明勾结河西那帮土匪，在宋涛背后搞鬼的是你们，还想把脏水泼我身上？” 几人身后的人群开始骚动，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何议员哈哈大笑，浑身肥肉乱颤，笑声盖过了人群的嘈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笑声过后，人群重新安静下来。 何议员双手扶了扶胸前的两大坨肥肉，笑道：“老孔，别动气嘛。不管怎么说，宋涛和李明圣都是死在黎明手中，而与黎明的协议是你力主达成的，现在对面那个带头的，叫查克的洋毛子也是你放出去的，他们的死说是你的责任不为过？” 方议员抢在孔仕贵发飙前，上前一步和稀泥：“好了，这些事都是我们几个表决投票决定的，现在就别再提了。如今宋涛死了，安全区也完了，我们几个接下来怎么办才是今天商议的重点。” 方曦云的话让在场几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愿先开口表态，一时有些冷场。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黎明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绝不和他们合作。” 这一声之后，人群中又响起了不少声音，纷纷附和支持。 “对，我们不和他们合作。” “我许多朋友都死在那帮神棍手里，与他们合作，我第一个不答应。” “对，对” 何议员笑呵呵地看着众人，举起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何晨觅本就十分高大，胖胖的身体犹如一座小山，十分引人瞩目，他这一举动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人群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 何议员见安静下来，这才淡淡说道：“我知道，星盟安全区是大家费尽心力共同建造起来的，如今毁于一旦自然痛心疾首。但是大家也清楚，这个世界规则如此，如果不牺牲这些普通人类，我们都会一同陪葬，所以我们不得已只能牺牲他们” 何议员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话，在何凡耳中无非是找一些借口来推卸自己的责任，减轻众人心中的罪恶感。 庞议员接着喊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几十万鲜活的生命虽然不是我们亲手所杀，但是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染满鲜血，我们是罪人！即便不为他们报仇，也绝不能和黎明这些刽子手合作，所以，我和何议员商议决定一同撤往河西，暂避魂潮，愿意与我们一起去的就站到我们这一边。” 原本的四方人群，很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站在何、庞二人一方，支持前往河西。 何凡站的这边，则是孔、方二人的支持者，不过其中也不乏跳槽之人，何凡就看见方议员手下的孔鸣犹豫之后，走到了对面。 相较之下，何凡所处的孔、方阵营人数处于劣势，大概只有对面一半左右。 划清阵营之后，何议员笑着对孔议员说：“老孔啊，局势已经明朗了，这些人就跟着我们去河西，你呢，就带着你的人继续和黎明合作。” 孔议员蔑视众人，上前几步中气十足地喊道：“愚昧！你们还拿着旧世界那一套约束自己，愚不可及！你们看看那边，那些死去的人，他们是什么？他们是能量。” 孔议员越说越有气势，一步跃上天台的护栏，站在高处。 “这个世界的能量是有限的，你们是幸运儿，分到了更多的能量，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异能。但这个世界也是残酷的，只有少数人，获得更多的能量，觉醒更强大的力量，才能够活下去。” 孔议员手指南方：“明天，那里中心结界的屏障将会打开，无数的魂兽将会冲入这个世界，那是一帮只懂得杀戮的畜牲，如果你们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变得更强大这一条路。而在那片区域的中心，隐藏着这一切的源头，我的目标就是带领大家杀进去，控制住那个源头。” 孔议员停了停，用充满激情的语调蛊惑道：“逃到河西，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多活几天，而跟我一起杀进去，你们将有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第145章 天台上的会议 二 下方人员议论纷纷，庞议员站出来反驳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地质博物馆那里有你说的那种东西，但是里面极其危险却是可以确定的。” 庞议员说完拍拍手掌，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头顶有些发秃的男人，稀疏的头发顽强地朝向一侧梳理再用发胶固定。 男人穿着干净整齐的黑西装，朝着庞议员鞠了一躬，然后转向众人又是一鞠躬。 虽然外貌长相看上去和众人区别不大，但是从仪态举止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霓虹国人。 何凡这才记起，莫雨琪说过星盟内部还有一个来自霓虹国的幸存者叫中村翔，估计就是此人。 中村翔用蹩脚的华夏语说道：“大家好，我是中田翔。” 庞议员拍了拍中田翔的肩膀，对着所有人说：“这个中田翔你们大部分人应该知道，经历过两次都市异变的幸存者，包括我们之前抓住的查克，都是幸存者，他们为什么能够活下来，我现在就让他告诉你们。” 中田翔习惯性地又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讲述他的两次经历。 何凡对此也十分感兴趣，认真地听着中田翔的故事。 但是听着听着何凡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中田翔所说的与自己知道的大相径庭，中村翔说自己在霓虹国与风车国，都是与一群人一起囤积物质，死守在一处抵抗从中心区域源源不断涌出的怪兽，一直坚持到第三阶段结束，之后一切就会重启，存活下来的人被分别投放到其他城市，重新开始一个轮回。 按照何凡所知道的情报，所有幸存者关于第三阶段的记忆都会被抹去，只留下一点模糊不清的片段，没有人像中村翔一样说得如此详细。 而且按照中村翔的说法，存活下来的人并不会是少数，但是b市幸存者的数量却十分稀少。 有人提出了同样的质疑，中村翔解释说同一时间有许多不同的城市都在经历同样的事，所以幸存者随机分配到不同的城市，造成了幸存者十分稀有的假象。 “一派胡言！” 孔议员气势汹汹地冲到中田翔面前，呵斥道：“你根本不记得第三阶段的事，是谁叫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中田翔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气得孔议员吹胡子瞪眼，眼看就要动手。 何议员拦在中田翔前方，正色道：“老孔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中田君说了事实，你却想杀人泄愤。” “狗屁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庞议员也站了出来，反问道：“那你说说事实是什么样的？你又怎么证明？” 孔议员语塞，一甩手怒道：“总之不是这个霓虹人说的那样，现在根本没人知道第三阶段是什么样。” 何议员呵呵笑了起来，脸上的肉挤得看不到眼睛。 “老孔，我们也算是老相识，搭档多年了。你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臆想拉着这么多人给你陪葬，你那个什么成神的梦该醒醒了。” 这个时候，天空中飞近一个鸟人，大声禀报道：“黎明的人已经杀到外面，有很多人都堵在核心区外围，想要进来寻求庇护，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几个议员都沉默，没人回答鸟人。 何凡走近天台围栏望下去，市政广场之外黑漆漆一片全是人头，被孔议员制造的空间屏障给隔开，屏障处的空间发生扭曲，无论人群怎么挤，始终无法抵达屏障这一端。 更远一些，隐约能够看到一些身穿白衣的黎明教徒，单方面屠杀无力反抗的人群。 唯一的入口前方已经堆尸如山，所有妄图冲进来的人全被把守入口的守卫给屠戮一空。 人群被夹在星盟与黎明之间无处可逃，两端遭受屠戮，疯狂而又绝望。 鸟人又问了一遍，孔议员终于开口：“通知下方部队，清剿逃窜人群。” 半空中的鸟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说我们也出动，去杀那些走投无路的普通人？” “没错，全杀光，一个不留。” 孔议员紧紧握住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过于用力而突起。 鸟人离开，传达孔议员的指令。 何议员嘲讽说：“老孔，你是个狠人，佩服。” 然后转身喊道：“不想和黎明那帮侩子手碰面的人，都跟我走，我们去河西与维稳会合作，坚守到最后，一起活下去。” 何凡回到队伍，发现身边又减少不少人，留在孔议员这边的人不多了。 看了看身旁的小刘，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直不太说话，存在感极低的方议员突然站出来，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秀发。 “你们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走掉吗？” 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庞泷不屑地反问：“方曦云，你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本事我清楚得很，你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方曦云转向孔仕贵，催促说：“孔议员，事到如今你还要犹豫吗？” 孔仕贵眼露狠辣之色，抬起头看向打算离开的一众人。 “既然你们做了选择，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单手高举，围绕着安全区核心区域的空间屏障开始朝着天顶中心收缩聚拢，最后化作一缕流光灌入孔议员掌心。 何凡这才发现，原来这隔开两边的空间屏障是孔议员的进化石所化。 收回了进化石的孔议员气势暴涨，一瞬间前方的空间绽放无数的裂口，择人而噬，鲜血四射，灰白色的天台地面瞬间被血液涂成了红色，地上满是残肢断臂，一副修罗场景象。 原本站在何、庞一方的百余人，还能站立的不足二十人。 被切成数段的何晨觅全身肥肉蠕动，断口重新融合成一体，看不出任何伤。 何晨觅气得脸上的肉直抖，大吼道：“孔仕贵，你踏马还想杀我们？老子跟你拼了！” 一旁不远的庞泷全身毫发无伤，镜片后的双眼猩红圆睁，显然也气得不轻。 “孔仕贵，你以为凭你能拦住我！” 孔议员抬手一挥，一道流光飞出掌心，化作空间屏障将天台罩住。 眼看要冲出天台的庞泷被硬生生拦了下来。 孔议员看起来有些吃力，对着身后众人吩咐道：“全都给我上，把他们杀干净，一个不留。” 何凡刚后撤一步，却被旁边的小刘拦住。 “救治我方受伤人员，这就是你的任务。” 第146章 天台上的会议 三 天台狭小的空间瞬时成为了混乱的战场，实际上何凡也无处可躲。 有人想击穿楼板从下方离开，却发现地面之下也被孔议员的空间屏障覆盖。 孔议员释放出进化石封锁空间后，自身的能力大幅下降，撕裂空间的能力射程不超十米，而且裂口数量也只有几道，完全没了先前秒杀全场的实力。 何议员一身肥肉并不慢，完全不惧空间裂缝，径直朝着孔议员扑了过来。 “孔仕贵，你自废武功封锁空间，简直是找死。” 说着大手一挥，肥厚的肉掌膨胀变大，像一堵高墙扫过。 孔议员切开一道空间裂缝钻了进去，然后从后方钻出，躲开扇过来的肉掌。 他旁边另一个异化者赶忙上跳，却没能闪开，下半身被大肉掌一把握在手心里，接着整个人连同身上衣物一瞬间崩溃，化为一滩脓水流淌。 另一边的小刘以一敌六被缠住，这六个并非完整的人，而是一个人被切成了六份，每一份都生长出许多的触手，能够独立存活攻击。 先前逃离受阻的庞泷消失得无影无踪，何凡用生物扫描能力也找不到他的去处，能肯定的是还在天台，不知道何时会暴起发难。 此外何凡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方曦云方议员躲在天台一角，并不攻击任何人，也没有人去攻击她。 而她时不时地移动位置，在这各种攻击特效漫天飞舞的混乱的局面下居然毫发无伤。 何凡硬挨了几下攻击，终于跑到了方曦云身旁。 “方议员，你倒是闲庭信步，悠哉得很。” “你摸鱼的本事也不差啊。” 何凡笑了笑，摸鱼归摸鱼，也还是要时刻留意场中局势，万一玩脱了，孔仕贵一命呜呼，接下来就轮到自己倒霉。 孔议员先前的地图炮抹杀了对方大部分人员，留下的不一定是最强的，但基本都是扛揍的，所以想要短时间抹杀余下的人并不容易。 方曦云移动了一下位置，何凡如影随形，贴着她朝一旁挪了挪，恰好一道冲击波从刚才站立的位置划过。 “方议员你的能力是预知吗？” 方曦云轻笑道：“你猜啊。” 何凡摇摇头，看着被何晨觅杀得满天台乱窜的孔议员，有些担忧地说：“孔议员好像完全不是对手，你们真的有把握吗？” 方曦云淡淡说：“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切断了方曦云的头发，射穿何凡的胸口。 速度太快，何凡根本没看清那道光是什么，回过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生物扫描能力也没有发现任何生命反应。 何凡捂住胸口，缓缓蹲下，悄悄将毒雾放出。 方曦云略有慌张，后退一步刚好被蹲下的何凡绊倒，这一刻寒光再现，从摔倒的方曦云上方一闪而逝。 幸运避开致命一刀的方曦云坐起身，忙抓住何凡的肩膀喊道：“救我！” 何凡没有理方曦云，借着方曦云一拉顺势倒地，装出伤势过重的濒死模样。 刚才那一刀出现的瞬间，何凡探查到了生命反应，但是转瞬即逝，何凡的速度跟不上对方，只能采用守株待兔的笨法子。 方曦云愣了愣，估计她也没想到随手一抓何凡就倒下了。 想到对方还会痛下杀手，方曦云赶紧起身打算逃跑。 起身这一动作又救了她一命，来无影去无踪的刀光再现，本应一刀断头的刀光只切开了方曦云的胸口。 这一次刀光没能消失，何凡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拿着武士刀的西装男人，那一头让人印象深刻的侧面支援中央发型让何凡确认了对方身份——中田翔。 “纳尼！？” 中田翔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中毒，飙出一句母语。 身体消失又出现，反复几次，依旧杵在原地抖动。 或许是中毒后反应迟钝，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爬起来的何凡。 何凡用骨匕扎进中田翔的后颈，手腕一扭，切断了脊椎与大脑的联系通道，中田翔像是软了的面条瘫在地上。 惊魂未定的方曦云惊恐地看向何凡，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淡定。 胸前的刀口血迹未干就已经愈合，破烂的衣服盖不住下方染红的小白兔。 何凡对方曦云说：“我猜，你的能力是幸运。” 说话间，孔仕贵遇险，被何晨觅一掌扫飞出去，被扫中的肩手就像遇热的冰淇淋融化成液体，几乎丢了半条老命。 何凡一惊，急忙全力救治。 落地的孔仕贵虽然狼狈不堪，却兴奋大吼道：“等的就是你！” 只见空间被孔仕贵划开一条一米多长的裂缝，从缝隙里硬生生挤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庞泷。 突然现身的庞泷显得惊慌失措，一个踉跄之后再次消失。 孔仕贵却好像已经胜券在握，站定身子，用剩余的一只手摸了摸花白的头发，完全无视追杀上来的何晨觅。 何凡有些纳闷，如果不是自己在给孔仕贵吊命，只怕他现在站都站不稳，如此意气风发的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面对再次挥来的大手，孔仕贵不闪不避，喊了一声：“小刘！” 一个外骨骼覆体，宛如身穿华丽铠甲的骑士从孔仕贵身边急速掠过，一个弓步双手平推，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米长的沟壑，拦住呼啸而来的大手。 这个造型骚包的铠甲勇士正是小刘。 小刘身后的孔仕贵手指轻轻一弹，一点若有若无的火星子飘到何晨觅的大肉掌上，星星之火立刻升腾为燎原之势，顺着手掌向上蔓延。 何晨觅惊骇异常，果断自断手臂，切断火势。 “你，你这是怎么能力？”何晨觅捂住自己的断臂，极为吃惊，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孔仕贵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完了。” 空间中突然掉出一个火人，身躯在青色的火焰中几秒后气化消失。 “这是庞泷？你获得了第二异能？” 何晨觅先前是吃惊，此时已经胆怯。 “对，这是庞泷，如果他一直躲在异空间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对他怎么样。可惜他太贪心，想要偷袭我，这就是下场。” 孔仕贵活动活动刚刚生长出来的手臂，豪爽地放声大笑起来，喊出一句老套的台词：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147章 惊变 突然的变故，让天台上其余人都暂停打斗，全部关注着孔仕贵这一边。 何晨觅摇着头，依旧不愿意接受现实。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伤害到我的不坏之躯。” 孔仕贵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不屑于解释。 小刘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老领导这是要摆谱，需要一个下人站出来解说一番，于是开口说道：“什么不坏之躯，孔议员目光如炬，早就看穿了你的把戏。” 何晨觅闻言虎躯一震，小刘继续说：“你的异能不过是能够影响分子间的作用力罢了，重建分子间的化学键确实可以达到肉身不坏的效果，不过孔议员比你更高一筹，直接让原子发生裂变。” 何晨觅无视小刘的科普，直接问道：“孔仕贵，你什么时候觉醒的第二异能？” “就在今天。” “好，好得很！” 何晨觅目光看向何凡这边，咬牙切齿道：“方曦云这个贱人，你耍我们。” 何凡微微侧头瞟了眼身后的方曦云，一时并不理解何晨觅的意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方曦云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孔仕贵笑道：“老何，我们共事多年，多少还是有一份情谊在。可惜你硬是要挡我的道，坏我的事，就别怪做我下狠手了。” “行，我认栽，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何晨觅本就肥大的身躯突然继续膨胀，转瞬间化为庞然大物占据了半个天台空间。 面对何晨觅临死反扑，孔仕贵不慌不忙，手指轻弹，何晨觅巨大的身躯轰然爆炸。 何凡见势赶忙转身伏倒，巨大的冲击力将何凡推到了天台边缘，背面的特警服与头罩烧做灰烬。 爆炸没有想象中的猛烈，何凡支起身回头，何晨觅原先所在的位置打开了一道椭圆形传送门，门口站有一个头生短角，身后长尾的高大少年。 少年手提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男人垂着头看不见样貌。 孔议员面不改色：“哼，还玩金蝉脱壳，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 说着手指连弹，数道火星射向少年。 少年不慌不忙，抬手虚握将火星吸入掌心聚做一团，看着手心跳跃的火焰微微一笑，握紧拳头。 放下手时，手心的火焰早已熄灭，没有泛起一点涟漪。 “何晨觅我带走了，孔议员我们有缘再见。” 说着少年转身走进传送门。 “慢着！” 小刘冲上前去，想要拦截少年，少年只是一挥手，小刘就倒飞出去。 等小刘站定，空间门早已关闭，少年与提着的何晨觅消失无踪。 小刘看向孔仕贵，孔仕贵摆手示意小刘稍安勿躁。 “王济民越来越可怕了。” 方曦云不知道何时站到何凡身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何凡通过生物扫描能力，早已确定先前出现的少年就是王济民，赞同道：“不但变强，而且越变越年轻。” 孔仕贵环顾天台，出言问道：“还有谁不服，可以站出来。” 活下来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小刘率先单膝跪地，朝着孔仕贵表忠心，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有样学样，跪倒在地。 方曦云也蹲下了身，何凡本就坐在地上，干脆赖着不起。 孔仕贵眼见众人俯首称臣，豪气干云，朗声说道：“从今以后，星盟只有我孔仕贵一个人的声音，你们” 话说一半，孔仕贵花白的脑袋竟然从脖子上滚了下来，咕隆咕隆滚出几米远。 何凡彻底傻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余人也是同一副震惊表情，志得意满的孔议员怎么突然间就身首异处，太过魔幻荒谬。 何凡用扫描能力反复确认，孔仕贵的的确确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这不是幻觉，那边躺在地上的尸体脖子还在大股冒血，这边头颅脸上依然带着笑，孔仕贵死得稀里糊涂。 方曦云站起身，捡起地上孔仕贵的头摆到尸身胸口上。 “都别发愣了，黎明的人还在外面，如果你们都是这个德性，只怕黎明连我们也会屠杀干净。” 机智的小刘再次带头说道：“方议员说的是，现在星盟只剩下方议员，我们只有团结在方议员身边才能存活下去，我刘喜生是方议员的人，死是方议员的鬼” “行了，别说这些废话。留两个人清理一下，其余人跟我下去会会查克。” 小刘很自然地把自己摆到二把手位置，指手画脚安排起来。 何凡主动站出来：“我留下，我不方便露面。” 小刘见方曦云未表态，做主答应了何凡的请求。 把孔仕贵、庞泷、中田翔的三颗进化石收入囊中之后，带着余下三十多人离开，只留下一个叫何星的胖子协助何凡。 何星生得白白胖胖，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拉着个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两人把天台上的残肢碎肉堆到一块儿，浇上油一把火烧了起来，焦臭中又夹杂了些许肉香，感觉怪怪的。 何星做完一切，才蹲在一旁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何凡点上一支烟递给他，攀谈道：“本家，刚才你有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何星吸了一口烟，呛得连连咳嗽，看得出平时并不吸烟。 “你说孔议员？我哪知道，先头还好好的，脑瓜子突然就掉了。” “你是方议员的人？” 何星点点头，又勉强吸了一口烟。 “我只是个文职，说是人手不够上来给方议员撑撑场面，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种场面我哪见过，你看我裤子现在还没干。” 何凡揉了揉鼻子，老早就闻到何星身上一股尿骚味。 “你站对了队，所以活下来了。” 何星深以为然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方议员平时和和气气一个人，没想到藏得这么深，真是可怕。” 话匣子打开，何凡借机了解一些事。 方曦云的异能十分特别，据说可以干扰人的气运，说起来特别玄乎。 凡是得到她祝福的人，就会心想事成，事事如意，相反被她诅咒的人，就会霉运连连，甚至丢了性命。 据说孔议员与何议员都是因为得到过她的祝福，所以才能觉醒强力异能，因此他们两个也力保方曦云在星盟占据一个议员位置。 曾经有好几个不信邪的人想要挑战方曦云，取代她议员的位置，结果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此后就没有人再敢尝试。 何星心有余悸道：“今天我才知道，方议员哪里是什么气运女神，根本就是杀人于无形的鬼神。” 何凡想了想问：“你确定是方曦云杀的孔仕贵？” “不然呢？” 何凡回答不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孔仕贵死的时候，方曦云就在自己身边，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如果这样也能杀人，那未免太过恐怖。 但是回想她当时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不像其他人一样惊讶。 第148章 解救陈煦园 见何凡陷入沉思，久久不语，何星犹豫了一阵，吞吞吐吐地说：“要我说，好像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眼花。” 何凡皱眉看向何星问：“你看到了什么？” 何星挠了挠头，“嗯，就是那个时候，感觉不太对。”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就好像” 何星思索几秒，一拍大腿有些兴奋地说：“对了，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突然掉帧，有些不流畅。” 何凡用指甲轻轻刮擦着下巴上的胡茬，回忆当时的情况。 孔仕贵在激情演讲时，何凡正在思考如何脱身，处于瞳孔放大失焦状态，根本观察不到细微的变化。 何凡迟迟不回应，何星有些没趣地说：“也许真是惊吓过度，我眼花了。” “不，你应该没有眼花，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哦，哪两种？” 何凡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一是我们所有人同时丢失那一段记忆。” 何星想了想，摇头说：“这不太可能，孔议员那样的强者不可能不反抗，而我们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所有人都维持之前的状态，动都不动一下。” “那第二个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丢失了一段时间。” 何星睁大眼，吃惊地说：“你是说时间停止，像电影里一样所有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主角能够活动？太酷了！” “什么泰裤辣，你们两个忙完了还不赶紧下去。”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何凡与何星的交谈，闻声望去，身后半空中浮停着一个鸟人。 何星唯唯诺诺点头，拉着何凡一同离开了天台。 何凡说：“你自己下去，我另外还有事。” “你不去汇合了吗？” “我不去了，还有两个朋友在等我，我先去找到他们。” 何星点点头，不再言语。 回到休息室，门口的警卫已经撤走，文雅与曹赫轩还在房里。 何凡长话短说，把发生的事告诉了两人。 文雅说：“方曦云默认你留在天台清理，就是给你机会离开，或许因为你救了她一命，她也放你一马。” 何凡摇摇头，“或许没这么简单，方曦云的异能很诡异，她放我离开可能有别的原因。” 曹赫轩说：“刚才外面挺混乱的，所有警卫都离开了，要不是等你，我们早走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陈煦园。” 三人出了休息室，直奔陈煦园所在的地下室。 一路上畅通无阻，空无一人，可是三人却被厚厚的安全密码门拦了下来。 文雅查看一番，摇头说：“需要密码、指纹、虹膜三重验证，我们打不开。” 曹赫轩问：“强行打开呢？” 文雅敲了敲金属门，摇头说：“太厚了，我们没有足够当量的炸药。” 何凡苦着脸说：“这个门需要议员才能打开，现在何晨觅被带去了河西，方曦云，咦，有人来了。” 三人回头，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走道尽头。 文雅与曹赫轩做好迎敌准备，何凡轻轻摆手。 “不用紧张，是个老熟人。” 来人越走越近，何凡上前一步。 “莫雨琪，你怎么会来这里？” 莫雨琪看见何凡三人，笑了笑问：“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想见陈煦园。” “我是来解救陈煦园。” “解救？” 见何凡疑惑，莫雨琪解释说：“陈煦园本体的意识觉醒，但是遭人为封锁破坏，他向我求助，所以我来了。” “你什么时候和陈煦园这么熟？” 莫雨琪神秘地一笑，“我和他神交已久。” 文雅说：“先别叙旧了，现在的问题是这道门怎么打开，你有办法？” 莫雨琪站到密码锁前，闭上双眼矗立不动，十几秒后，大门自动打开。 何凡有些疑惑问道：“你的精神力还能控制电子门？” 莫雨琪摇头，“不能，不过陈煦园可以，门是他开的。” 有了莫雨琪的帮助，何凡几人顺利通过剩下几道门，来到了陈煦园所在房间外。 房间外守着一个人，正是当初孔议员身后站着的两人之一，被叫做小马。 小马看见几人，阻拦道：“没有孔议员的指令，你们别想进去。” 何凡嗤笑一声：“孔仕贵已经死了，你还守着这门做什么。” “你胡说，孔议员怎么可能” “天台上的会议你知道，四大议员死的死，逃的逃，现在星盟只剩下方曦云一个人，所有人都听令于她。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你的铁哥们刘喜，他现在是方曦云手下红人。” 与小刘不同，小马是个老实人，倔强地摇摇头。 “我不信你的话，孔议员安排我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那我就要尽责，你不要妄想几句话就把我骗走。” 说着小马猛地蹲下身，左手在身前早已画好的阵法上一拍，阵法图案光芒大作，仿佛接通异界，会召唤出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小马捂着头一阵眩晕摇晃，阵图的光芒立即减弱。 文雅的鬼手从后背插穿了他的胸膛，而曹赫轩的舌头也死死缠紧他的脖子。 联手之下，小马的召唤术还没来得及有所发挥就见了上帝。 何凡推开门，白医生与两名护士呈三角站位，立在陈煦园的病床旁边。 “站住，别再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谁。” 何凡无视白医生的警告，走进房间，淡淡说道：“你是医生不是屠夫，请注意你的言行。” 曹赫轩直言：“你们孔议员都死了，你还守着陈煦园做什么？” 白医生摘下眼镜朝旁边一丢，扯着嗓子喊道：“他是我的病人，你们别想带走他。” 何凡微微皱眉，不解地问：“你守着陈煦园能监控到星盟发生的一切，现在外面是什么形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医生身上的白大褂寸寸撕裂，无数只手从身体上长出来，转瞬间成为一个浑身是手的葫芦状肉球，葫芦上方的小球是脑袋，下方的大球是身子。 肉球的手把身旁的两个护士抓起，无数手撕扯，一片尖叫声中将两个娇滴滴的护士妹子撕成了碎片，塞入上方的大嘴中，咬得咯吱作响，含混着说：“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动。” 曹赫轩骂道：“玛德，这是个疯子。” 莫雨琪突然咯咯笑出声，一边朝着大肉球走过去，一边说：“你错了，陈煦园他是我的。” 第149章 信息生命 文雅凑近何凡，小声说：“这个白医生不太对劲，你那个女朋友也不对劲。” 何凡纠正道：“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一旁的曹赫轩开口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帮” 帮忙二字还没说完，就惊得目瞪口呆。 何凡同样大跌眼镜，看似胸有成竹的莫雨琪走近肉葫芦就被无数的手给抓住，和那两个护士妹子一样被撕成了碎片，毫无反抗之力。 “死，死了？这就死了？” 曹赫轩结结巴巴地问道。 何凡用生物扫描能力确定，莫雨琪确实死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惯用的幻觉。 异化的白医生哈哈大笑，大口咀嚼着莫雨琪的尸肉，癫狂地自语：“你们别想过来，谁也抢不走我的陈煦园。” 何凡扫了眼陈煦园的身体监控设备，心跳血压平稳，但是脑电波大幅震荡。 脊椎尾端延伸出体外，与白医生的脊椎连成了一体。 略一思考，何凡说：“我猜白医生是被陈煦园的潜意识控制，出于本能想要阻止所有人靠近，避免遭受伤害。” 曹赫轩说：“可是我们是来救他啊。” 何凡摇摇头说：“没用的，陈煦园的主意识下沉，潜意识根本不会分辨敌我，只会攻击一切想要靠近的人。” “那我们杀了这个疯子医生，然后再唤醒陈煦园就好了。” 文雅说干就干，使出隔空杀人的手段，可是浑身是手的白医生完全不惧文雅的偷袭，反而差一点捉住文雅的手。 文雅后撤一步，重新浮现的双手小臂上留下几道红褐色的指痕。 何凡与曹赫轩见状准备出手，突然异变又生。 白医生圆鼓鼓的身体下方滋生出无数的根须，扎入地面蔓延开来，将陈煦园的身体一并吞没。 白医生的头颅裂开一道大口，白色脑浆子飞溅，一根晶莹的嫩芽蓬勃生长，数息之后就顶穿楼板，开枝散叶。 何凡一惊，拉着文雅与曹赫轩急忙朝外逃。 曹赫轩边跑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何凡来不及解释，粗大的根系就破碎了地下通道，引发严重塌方，将几人掩埋。 无数的须根穿透何凡的身体，将他在碎石中拖拽拉扯，与曹赫轩、文雅越分越远。 何凡头脑发沉，昏昏欲睡。 盘踞洋湖湿地鳄鱼岛的那一棵异化树，如今它的种子莫雨琪终于找到了理想地点，生根发芽再次复苏 “何凡，醒醒。” 何凡张开眼看到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漂浮在面前，男的是陈煦园，女的是莫雨琪，周边一片黑暗空旷。 自己没有身体，没有手脚，甚至都没有头，也不知道现在用的什么器官在“看”。 莫雨琪说：“我们现在是在你的意识空间，并不是实体。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死亡也是新生的开始，星盟几十万条生命成为我生长的养料。我终究无法抗拒本能，注定要选择一处地方生根发芽。” 何凡望向陈煦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离开之后，孔仕贵对我的身体注射大量镇定药物，并且安排白医生对我的大脑进行部分切除手术，想要我完全变成他们的傀儡和工具。我和雨琪早在精神层面有密切沟通，所以我向她求助，让她帮助我摆脱星盟的控制。” 莫雨琪轻声问：“现在我们融为一体，你不会后悔？” 陈煦园微笑着答道：“求之不得。” “打住，打住！首先我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我有些小问题想问你们。” 陈煦园说：“你是想问返回现实世界的方法，实际上孔仕贵告诉你的没有错，只有进入这个模拟空间的中心位置，获得控制权，才有机会返回现实世界。” “那我如果能够找到中心，具体要怎么操作才能回去？” “我也不知道。” 莫雨琪说：“你不需要担心，科技越是发达，操作就越是简单，你如果到了那里自然就会明白该怎么操作，也许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够了。” “那好，你们还知道些什么，不如一起告诉我。” 陈煦园说：“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第三阶段会降下比我们高级的智慧生命，他们会占据拥有进化石的异能者或异化者身体，所以存活下来的幸存者都会丧失第三阶段的记忆，因为他们的本体意识会被封闭在进化石内。” 何凡对此早有预料，黎明圣经以及莉娜的话都影射过这件事。 “那我应该赶紧抛弃进化石？” “不，你不能离开进化石。” 莫雨琪解释说：“只有进化石储存你的信息，你才会在下个城市复生。进化石就像一个储存设备，虽然会将人的意识封闭其中，但是也保护了意识灵魂。当下一轮循环开始时，投放舱会按照进化石里的信息，重铸肉体。” “也就是说没有进化石，我就会随着这个模拟世界的消失而消失，如果有了进化石，我作为何凡的意识记忆会保留下来，但是我在第三阶段就会成为什么狗屎神明的傀儡，躯壳。” “基本上就是这样。” “那我的身体都被人占据了，我又怎么去中心区域，找到源头返回现实呢？” 陈煦园遗憾地说：“这个问题只能靠你自己解决。” 何凡沉默了一阵，问道：“尼尔森怎么知道这些？他就没有失去记忆吗？” 陈煦园回答道：“尼尔森实际上经历过许多次轮回，他的生命形式已经发生改变，转化为一种信息生物，可以脱离进化石存活到下一次轮回。但是他的进化并不完全，还需要依附在实体生物的精神世界。” 何凡喃喃自语：“能量，信息生物，像是黎明女神？” 莫雨琪点头说：“是的，黎明女神可以看作尼尔森进化的完整体，纯粹的信息生物，不需要依附外物存活。” “可是黎明女神好像也有进化石。” 陈煦园回答道：“或许另有作用，按照我了解的情况，黎明女神自身不需要进化石。” 何凡说：“信息量有点大，我要消化消化。” 莫雨琪点头，“我们要离开了，外界黎明和星盟的残余还在破坏我们的新身体，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那我的那两个朋友” “他们没事，我会送你们离开。” 莫雨琪消失之后，陈煦园独自留了下来，在何凡眉心位置点了一下。 “我在你脑中留了一点东西，如果你真的能够返回现实世界，找到那个世界的我，这点小东西能够治愈我的脑病，让我重获健康。” “那这个世界的你们呢？” 陈煦园的身体已经开始消失，留声道：“我们也会朝着信息生命进化，寻求永生” 第150章 片刻闲暇 “何凡，醒醒。” 又来？ 何凡张开眼，面前蹲着一男一女，不过换成了曹赫轩与文雅，两人身上还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 何凡有些迷糊地问：“你们怎么穿着衣服？” 曹赫轩疑惑：“我们穿衣服有什么不对？你不会是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文雅面色一变，小手一挥，啪~ “龌龊！” 说完站起来转过身去。 何凡坐起身，揉了揉脸上的红掌印，火辣辣，人也清醒了不少。 曹赫轩说：“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片废墟上，文雅在我旁边，我叫醒她然后就在这边找到你。” 何凡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发现在天台烧坏的特警服，又被土石磨蹭，现在只剩几块破布条挂身上。 旁边不远的市政大楼已经支离破碎，就像被撑破的花盆，一棵遮天蔽日的巨大植物屹立于天地之间，灰白色的枝干，细密的茎叶团团紧簇，倒有七分似一颗巨型花椰菜。 曹赫轩随着何凡的目光，也看向巨型花菜，再一次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棵花菜，就是莫雨琪和陈煦园。” “哈？” “没错，就是他们。我们现在去莲湖公园，路上我再和你们详细解释。” 文雅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条烂裤子丢过来。 “要走先把裤子换好，遛鸟侠。” 抵达莲湖公园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从莲湖岸边望去，余晖将高耸的花椰菜染成金黄，远看又有些像一个巨大的人脑。 曹赫轩急切地在莲湖找寻他的香兰，可惜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也许邹巨他们还没到，我们就在这里等。” 何凡在岸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把脚泡进清凉的湖水中，享受难得的闲暇。 洗过澡的文雅坐到何凡旁边，拨弄着湿哒哒的头发，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何凡笑了笑，望向南方的星空。 “还能怎么样，去那边，找到那所谓的中心源头，回到现实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所谓的神明占据了我们的身体，是为了什么？” 何凡低下头，双脚在水里荡得哗哗响。 “也许，也是为了那个源头。” “这个模拟世界已经循环了无数次，那里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想要得到一定很难很难。” 何凡停下了脚，沉默了一阵，自嘲笑了笑。 “不管有多难，都要试一试。” “试试很可能就是逝世。” “活在这里，真的算是活着吗？” 文雅甩了甩头发，反问道：“怎么不算？你觉得那边世界是真实，只不过因为你在那边生活的时间比较长。假如你出生在这个世界，经历一遍又一遍这样的生活，也会习以为常，对你来说，这里才是真实。” “这个世界有人生孩子吗？一个月刷一次地图，能不能活到孩子出世，孩子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是问题。” “要不然我们试试？” 何凡闻言一呆，转头看向文雅，星光下乌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黑色紧身小背心勾勒出圆滑的曲线，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轻哼一声，何凡笑着说：“你是在坏我道心啊，一起游泳吗？” 文雅也不扭捏，“好啊。” 噗通~ 噗通~ 两人下了水，岸边石头上只余下两身破旧的衣物 邹巨与李香兰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曹赫轩看见李香兰，兴奋地扑了上去，活像走失儿童寻见了妈。 画风急转，李香兰一巴掌把半空中的曹赫轩扇回地面，扯着大嗓门骂道：“你个短命鬼，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跟着去逞这个能。” 曹赫轩捂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李香兰拧起地上的曹赫轩，抱入怀中。 “这次就算了，下回你再瞒着我去找死，老娘先弄死你。” 邹巨走到何凡旁边，问道：“回去的事有眉目了吗？” 何凡点点头，把陈煦园告诉他的情况又分享了一次，邹巨与李香兰听完都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李香兰站起来，拉着曹赫轩说：“走，跟我一起回河西。” 曹赫轩不解地问：“回河西做什么？” 李香兰敲了曹赫轩大脑袋一下，骂道：“你是不是傻？回联盟至少大家一起还有个照应，就凭你们几个想闯中心区域，那不等于送死？” “你不想返回现实世界了吗？” 李香兰怒道：“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再说我走了，你这个三寸丁还有谁要？” 曹赫轩听了一愣，随即开心地傻笑起来。 邹巨吸了口烟，望向何凡问道：“我打算回黎明，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何凡摇了摇头，“回黎明查克肯定会想办法弄死我，而且那些神明降临后，会变成什么情况很难说。” 邹巨又问：“你就不担心严跖高了？” 何凡想了想说：“人总得学会独立，他目前的处境也比较安全，我不是很担心。这些情报你替我告诉他，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找他。” 邹巨点点头，应允下来。 一旁的文雅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需要持有进化石才能活到下一轮回，这些拥有进化石的神明就会站到其余人的对立面，变成你死我活的局面。” 曹赫轩说：“如果我得到进化石，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三阶段快结束的时候再融合，不就能顺利苟到下一局。” 李香兰夸赞道：“你真是个大聪明，假如所有人都不融合进化石，那什么狗屁神明不就傻眼了，哈哈。” 何凡摇摇头说：“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邹巨看向何凡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应付神明降临？” “还没想好，距离第三阶段还有两天时间，先看看魂潮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又聊了一阵，何凡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王济民就接管了维稳会的势力，对异化者联盟展开了疯狂反扑，联盟损失惨重，首领瞿棠也受了重伤，目前河西变成王济民一家独大的局面。 又到凌晨三点，这一次后颈没有了红色数字倒计时， 可是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光四处升起，在天空中汇集成一条银色的河流，朝着城市南方某处汹涌而去 第151章 石姬 曾经热闹的安全区，如今已经成为一片焦土废墟。 堆积如山的尸体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烟消云散，露出下层被浸泡成红褐色的地面。 何凡走走停停，艰难地辨别着所处方位。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何凡丢下半截碎裂的招牌，对文雅说道。 高低不平碎裂的地面依稀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一条马路，文雅望向马路对面，指着一堆小山一样的残砖碎砾说：“你说的地方就是那儿？” “对，这里是吉祥粉面馆，对面那个位置应该存放有投放舱。” 何凡凭着记忆和残余的墙根位置，大致确定了范围，开始清理土石碎块。 文雅一边帮着清理，一边问道：“你确定那个东西能有帮助？” “不太确定，不过值得尝试。” “也许那个投放舱已经被黎明带走了。” 何凡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先翻找一下看看。” 原址本是一栋三层楼的会展厅，如今完全崩塌，何凡见过的那个投放舱自然被埋在了最底层，所以想要翻出来颇费功夫。 文雅忙了阵，丢掉一大块混凝土砖墙，坐下休息起来。 何凡瞟了她一眼，打趣道：“你们异化者联盟不都是异化者吗？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发生了异化，你这体能不行啊。” 文雅笑了笑，“说出来吓死你。” “我胆要是那么小，也活不到今天。” “呵呵” 文雅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我原来是男的。” “咳！咳咳~” 文雅放声大笑起来，“瞧你那怂样，开玩笑骗你的啦。” 说完又开始在废墟里翻找起来。 何凡低声自语：“谁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真话，是以玩笑的方式才能说出口呢？” “你说什么！” 文雅杏眼圆睁，像拔萝卜一样从废土中拔出一个乌漆嘛黑的长条圆石，朝着何凡砸了过去。 何凡抱住飞过来的石头，后退几步才站稳。 石头二米多长，表面满是坑洞，凹凸不平，正是何凡要找的投放舱。 文雅不依不饶，虚空探出手臂勒住何凡的脖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凡拍着文雅的花手臂，“快拿开，别闹了，我找到东西了。” 文雅收回了手，小跳几步来到何凡旁边，上下看了看黑色条石。 “就这？这就是投放舱？” “对，就是这东西。”何凡把石头插在地上，摸寻着上部开口处。 “这上面应该是个舱盖，现在关上了，唔，要怎么打开？” 石头浑然一体，一点缝隙都没有，何凡现在是狗咬刺猬，下不了嘴，找不到开启的方法。 “你抱稳了，让我来。” 文雅说着跳起来攀上石柱，用骨匕在上端环割一圈，切开的缝隙中透射出淡蓝色的荧光。 何凡感慨道：“还真是简单粗暴。” 被切开的石头上部突然被顶开，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形生物从里面蹦了出来，落在几米外的地上，接触到外界环境后，体内的血管筋肉皮肤层层凝实，化成一个美艳性感的赤裸女人。 文雅抬起匕首凝神戒备，呵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谁？” 女人手抚额头，黛眉微蹙，貌似十分困惑。 “我不记得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又是谁？” 文雅与何凡对视一眼，何凡拍了拍黑色石头说：“我们找到了这个投放舱，你是从里面冒出来的，这个本来应该是空的，你记得你是怎么进去的吗？” 女人看着投放舱发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文雅把匕首插回腰间，上前一步摊开手，说道：“好，我叫文雅，旁边这个男人叫何凡。我们来找这个石头，然后你突然从石头里蹦了出来。我们不是坏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暂时跟着我们，如果不愿意，你现在也可以离开，我们不会拦你。” 女人在文雅与何凡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轻声细语地说：“我想跟着你们。” 文雅点点头，转向何凡说：“你去给她找身衣服。” “为什么是我？” “把她单独和你留在一起我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 看着文雅逐渐冰冷的眼神，何凡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寻找衣物 女人套上一件黎明的白色长袍蔽体，这是何凡在附近找到的唯一还算干净完好的衣服。 由于记不起名字，文雅说女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取了个名叫石姬。 石姬很高兴，文雅也很满意自己取的名字，两个女人坐在一起聊做一团，像是一对好姐妹。 何凡用找来的铁链把投放舱绑好，背在身后，对着两人说：“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昨晚屏障打开，估计那些魂兽快到了，留在这里不安全。” 文雅看了看何凡身后高耸的花椰菜，问道：“你那个女性朋友变作的花菜不会庇护你吗？” 何凡耸耸肩，回答道：“她的根系遍布整个安全区，我们一进来她就应该发现了我，可是一直没有和我交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石姬说：“那你试试叫她名字啊。” 何凡：“” 文雅点头说：“你试试看。” “莫雨琪~” “陈煦园~” 何凡朝着巨大的花椰菜大喊两声，声音在废墟中回荡。 “这没用，没回应。” 何凡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傻乎乎的。 文雅拉着石姬站起身来，“那我们去哪儿？” 何凡说：“屏障刚刚打开，估计里面的魂兽会蜂拥而出，我们先远离中心区域，避开魂潮的高峰，等这些魂兽平均分散到整个城市后，再往中心地带进发。” 说着何凡指了指东北方向的秀峰山，“按照黎明圣经的说法，魂兽是死去的人类灵魂所化，估计不会喜欢山野地区，我们去秀峰山躲一躲。” 文雅思索片刻，点头道：“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三人刚刚走到安全区北部边缘地带，石姬突然停下来，看向南面。 “怎么了？” 文雅问。 “那边，来了好多人。” 何凡顺着石姬所指望去，只看见一片苍夷，皱眉问：“什么人？有多少？还有多远？” “很多很多，就在那边，不太远。” 何凡挠了挠鼻翼，按照以往的经验，很多女人对于空间方向都不太敏感，很难准确表述位置，石姬估计就是这一类人。 “你带着石姬去秀峰山，我去那边看看。” 何凡才走出几步，文雅叫住他。 “你背上那玩意还是我带走，背着多碍事” 第152章 魂兽 何凡顺着石姬所指的方向，奔行了大约两公里距离，并没有看见所说的人群。 停下脚步，爬上路旁的一座信号塔，放眼望去，终于看到远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人群前进速度并不快，人挤着人一眼望不到头，像潮水一样淹没街道每一处。 何凡微微皱眉，居高观察，选定一条较为通畅，又便于隐蔽的线路。 从塔顶下之后，便按照既定线路小心翼翼地靠近。 大约离人群还有五百米距离，何凡感应到旁边的小楼上有生命反应，从反馈的扫描信息判断是一个异化者。 何凡轻轻转入楼内，来到了那名异化者所在的房间外。 这是一个外形怪异的异化者，全身皮肤以脊椎为分界线，一半红一半绿，鲜艳的皮肤表面长满钢针一般的毛刺，后背中心生有一条银线，银线边缘伴有黑色虚线纹饰。 腆着个孕妇般的大肚子，上半个头颅满是红色肉膜半裹的眼球，紧紧挨挨，其中两个眼球由红色肉线牵引，伸出窗外观望。 如此多的眼睛可以全方位无死角观察周边环境，自然也察觉到何凡这个不速之客。 何凡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对面似乎并不买账，张开大口，喷出几条巴掌大的暗红色肉虫。 何凡侧身让过，这才看清几条类似于水蛭的软体肉虫贴在墙上，扬起的腹部张开一线细密的口齿。 红色肉虫在墙上稍做停顿，又朝着何凡扑了过来。 何凡一脚踩下一只，手中匕首挥舞切断两只，仍有一只漏网之鱼贴到何凡大腿上。 刚一接触身体，红色肉虫腹部的口器就咬穿裤子，将毒素注入何凡的体内。 异化者从房间走出来，摇晃着满头的眼珠子，喉头发出咯咯咯的怪响。 何凡皱起眉头，眼前这个异化者的智力已经退化，本以为可以找个人合作，结果却是惹上了麻烦，算算时间人流快到楼下，再不走就会陷入包围。 异化者以为何凡中毒，丧失行动能力，张开胸腹的大口准备给何凡一个死亡拥抱。 何凡侧身避开对方亲密的拥抱，左手一揽拽住异化者头部的一把眼珠子，将其拽倒在地。 在走道上拖行几米，从楼梯上丢了下去。 半空中的异化者转过背，背后的刚毛像箭一样射出，何凡极力躲避，胸肩还是被扎了两根。 下方传来几声尖啸，何凡知道那是所谓的魂兽大军已经侵入这栋楼房。 顾不得下方情况，何凡拔腿就向上跑，冲上了天台。 早先何凡已经观察过，这一片楼房高矮差不多，间距也不大，可以从楼顶奔跑。 急冲之后奋力跃起，如跑酷运动员一样在楼顶驰骋。 下方街道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何凡连着跨越好几栋房子，拉开与人流的距离，这才得空回头观察。 下方这些人与普通人类外观并无差别，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全部赤身裸体，不着片缕。 双眼只有眼白而无黑瞳，神情呆滞，行动僵硬。 一阵滋啦的玻璃碎裂声响，楼里的异化者冲出小楼，翻滚来到街上。 浑浑噩噩的人群看到异化者的出现，变得兴奋躁动起来，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张开大口射出一根灰白色的舌头，舌头前端好似有吸盘，黏附在异化者身上。 异化者在力量速度上占有绝对上风，轻松打翻了身边的人，向着何凡这个方向逃窜。 可是下方人群实在是太密，吐出的舌头异常柔韧，能够拉伸到两三米长，任凭这名异化者如何摆脱，身体依旧粘满了这样的长舌，像落入泥沼的困兽，速度越来越慢。 何凡所在的楼已经被这些人包围，有不少涌进了楼内，估计很快就会冲上天台。 这些人，或者按孔仕贵的叫法，这些魂兽，单论个体力量，与普通人类相差无几，而且智力低下，只是那奇怪的灰色长舌，不知道是否有特殊作用。 听着楼梯间急促的脚步声，何凡犹豫片刻，决定活捉一个魂兽带回去研究。 何凡埋伏在天台的入口旁，等几个魂兽冲出大门后，何凡突然暴起把门一关，想把余下的魂兽给拦在楼梯间。 可是上来的魂兽比何凡预料的要多，伸出的手脚卡在门缝里，一时关不上门。 已经冲上天台的四只魂兽，转身朝何凡扑了上来，几条腥臭的灰色舌头贴在何凡的身上，一阵麻痒刺痛。 何凡用背抵住铁门，拦住后方的魂兽，左手毒液喷射，打入四只魂兽的头部。 四人哆嗦着跪地，可是舌头依旧紧紧贴在何凡身上不断吮吸着。 何凡右手拔出骨匕，切断了三根舌头，然后转身连劈，把卡在门缝里的手脚全部砍断，终于关上大门。 暂时挡住下方蜂拥而上的魂兽，何凡拧起舌头还舔在自己身上那只，迅速奔跑跳向附近的楼顶。 被何凡拧住的魂兽倒也配合，手脚死死抱紧何凡，像树懒一样挂着何凡身上，贪婪地吮吸着何凡的血肉。 何凡不忘回头看一眼，那名异化者终究还是没能冲出人群，趴在地上已经被吸成了一具空壳，围在他附近的魂兽身体上隐约有了些红绿之色。 来不及细想，何凡带着身上的魂兽又跨越几栋楼，冲出包围圈，落地之后全力向着东北方奔去。 秀峰山是b市东北方的一片群山总称，其中最高的一座被叫做秀峰，山顶还有一座道观，何凡与文雅约定就在那里汇合。 脱险后何凡自然不会放任魂兽在自己身上吸取血肉，把那灰白的舌头拉出来当作绳子，将肋下的魂兽从头到脚捆紧，倒也省事。 经过何凡的生物扫描，所谓的魂兽结构与人几乎完全相同，只有脑部发生了变化。 脑容积缩小到拳头大小，所以智力退化严重，但是脑垂体却异常膨大，并且从垂体上生出一条灰白色的管道联通口腔，取代了人类原本的舌头，也就是何凡现在看到的这条灰白色长舌。 管道顶端灰舌头部，有吸盘和螺旋细齿，周边生有腺体会分泌一种液体，液体具有极强的粘性，可以增加吸盘的吸附性，同时还有高效分解酶，可以迅速分解有机物，溶解皮肤和肌肉组织。 管道后端内部有复杂的消化系统，最后将分解的营养产物供给到脑垂体。 整体来看，魂兽似乎是人类与某种寄生生物共生的产物。 通往山顶的道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鸟兽声响，让何凡感觉到异常。 既然河里的生物都不同程度发生异化，这座大山很可能也会产生强大的异化兽。 想到这里，何凡加快了脚步。 不出所料，半山腰处已经可以听到山巅有激烈的打斗声响。 第153章 道观 靠近山头是一个“z”字形的大上坡，何凡在坡下就可以看到山顶大坪上有一只巨大的黄毛猴子，露出上半个身子。 之前并未听说b市周边有野生猴子，这一只黄毛猴子很可能是人为饲养。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何凡随手丢下绑着的魂兽，对着黄毛猴子的后背毒液连射。 巨型猴子皮糙肉厚，加之密长的猴毛缓冲，毒液射不穿这畜牲的皮肤，但是也让猴子吃痛。 猴子挠着后背转身，龇牙咧嘴，脑袋晃得如拨浪鼓，半晌才发现正向着山顶狂奔而来的何凡。 怒嚎一声，拔起身边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像标枪一样向何凡投掷过来。 何凡变向躲开松树，朝着猴子正脸喷射毒液弹，猴子捂脸挡了一下，然后转头朝着山顶中央跑去。 何凡追上山顶，这才能看清山巅全貌。 坡口连着的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阔坪，坪后是白墙青瓦的高墙，高墙后一栋三层楼的古风楼阁垮了大半。 黄毛猴子像座小山一样蹲在墙外大门口，对着道观门口一个道人吱吱乱叫，还对着何凡指指点点，像是在和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娃。 何凡在大坪没有看见文雅与石姬，正在狐疑之际，那名道人就手捧拂尘向何凡走来。 道士清瘦挺拔，走起路来道袍飘荡，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为什么打伤我的宠物？” “我是来找人的，两个女人，一个长得大概这么高，还有一个这么高。” 何凡说着拿两手比划了一下身高，接着说：“高的那个长得很漂亮，胸大，穿身白袍子，矮的那个短头发，胸小，身上很多纹身。” 何凡的话直白粗痞了些，不过也表述得很清楚。 道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摇头说：“这里没有你说的两个人。” 何凡冷笑一声，“我刚才明明听见这里有打斗的声音，你别想骗我。” 说话的同时，不讲武德的何凡直接下手偷袭，对着道士几发毒液弹喷射过去。 眼睛一花，道士消失在何凡面前，毒液弹射了空。 何凡心道要糟，后背遭受重击，人朝着猴子飞了过去。 黄毛巨猴看见飞过来的何凡，兴奋地跳了起来，抡起大掌就打算把何凡拍成肉泥。 半空中的何凡无处借力，根本没法闪避，身子缩作一团，左手的高压毒液射向猴子眼睛。 猴子眼睛一疼，上身条件反射后仰，巴掌上的力道收了几分，仍旧把何凡拍到了地上。 何凡躺在人形的坑里，全身骨头碎了不知多少。 道士一晃出现在何凡身前，居高临下俯视躺在地下的何凡。 “不识时务，本想放你一马，你自己非要找死。” 为了不过早暴露自愈能力，何凡控制着身体的自愈速度，让道士以为自己已经是濒死状态，无力再做反抗。 咳出一口血，何凡有气无力地说：“你还是先担心你的猴子。” 猴子皮糙肉厚，加上体型巨大，毒液渗入体内发挥作用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不过这会儿也到了发作的时候，加上刚才何凡直接射伤了猴子的眼睛，加速了猴子毒发。 黄毛猴子巨大的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地面都摇了摇。 毛绒绒的大手在胸口和脖子挠个不停，抓出数道血痕，张着大口呼吸困难，叫也叫不出声，急得在地上打滚。 道士见猴子这副模样，面色一变，想要上前察看。 迈出两步又停住，反而后撤几步退到何凡一旁。 “你是想骗我靠近猴子，害我也中毒，哼哼，好狠毒啊你。” 何凡露出慌乱的表情，然后强装镇定说：“随你怎么想，她们，她们到底在哪儿？” “自己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女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哈哈哈。” “嘿，很好笑吗？” 何凡坐起身来，身上的伤势迅速好转。 道士吃惊地看着何凡，准备再下杀手，却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动作迟缓。 何凡翻身后滚，躲开了道士踩过来的一脚。 “淡淡的水果香味，还挺好闻，对。” 说完何凡拔出骨匕，一个小跳步上前，从道士的喉头向上捅了进去，接着一肘顶在道士胸口，将道士顶翻在地，锋利的骨匕将道士的脸一分为二。 何凡收起匕首，径直走进道观，在后院找到了文雅与石姬。 石姬还好，只是被绑在柱子上，文雅就比较惨，手脚关节全部被卸，连舌头都让人割了。 除了她们二人，院子里还用铁链拴着三个赤裸女人，像狗一样缩在角落的烂棉被上，怯生生地望着何凡。 何凡一边割开捆住石姬的绳子，一边治愈了文雅。 “啧啧，你这样子可真是惨啊。” 文雅怒视何凡：“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何凡愣了愣，点点头说：“抱歉。” 然后转身看向角落的三个女人没有说话。 石姬在身后说：“她们都是那个道士抓来的女奴，快放了她们。” 文雅准备上前解开三人脖子上的铁链，何凡拦住她说：“让我来。” 不等文雅答话，何凡上前用匕首割断了两个女人脖子上的铁链，对她们说：“道士和猴子都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自由了。”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何凡几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连连道谢，之后又有些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何凡蹲到第三个卷发女人身旁，扶着她的头侧向一旁，匕首从脖子划过。 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因为断掉的不是铁链，而是女人的脖子。 石姬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杀了她？” 何凡站起身丢掉女人的头，解释说：“她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体表伤，不像另外两人体内有多处瘀伤暗疾，说明这个女人并没有遭受折磨，而且她的身体结构有些特殊，应该是一个异化者。” 石姬依旧难以接受，反驳道：“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她是道士一伙的？” 何凡说：“只要我有怀疑，这就够了，不需要证明。” 文雅看了何凡一眼，对石姬说道：“人已经死了，再纠结这些也没用，我们先到外面去。” 说着带着石姬与两个女人离开了后院。 何凡扯了扯铁链子，感觉十分结实，正好用来栓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