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女大佬下山后,轰动三界》 第1章 下山?结婚?卖徒弟?骗彩礼? 隐山门分为上山门和下山门。 上山门隐在山云深处,以石筑屋建殿,师尊及其三十六名徒弟和徒孙们,共有一百零八名道士,不被世人所知。 下山门则在半山腰建了数座极其宏伟的道观,名:隐山观。 碧树茂林,高山雾霭,硕大的九米宽金炉,数不尽的袅袅祥烟飘飞入云,如丝如雾般将隐山观笼罩其中,本就神秘的隐山观,更显得仙绝脱俗。 此刻。 隐山门的上山门,归元殿中。 “什么?”歪坐在蒲团上,倚着红柱的凌元子捏着鹤羽,瞬间坐直了身子,用鹤羽在耳廓上搔了搔,仿佛她刚才没听清师尊的话一样。 凌元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扭头,惊诧道:“让徒儿下山?去……结婚?” 坐在正位的普渡师尊,两道银白色的须眉快垂在下巴处了,白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虽然是年过一百二十岁的老道,却面无一道褶皱,两颊如染淡淡的霞光。 他点头道:“没错,今日你就下山!” 声落,凌元子一骨碌从蒲团上翻身而起,痛心疾首地问道:“师尊,咱们隐山门如今穷到要卖徒弟,骗彩礼的地步了吗?” 普渡师尊两道白眉微挑,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显然是被气到了。 他吹着白须,沉色道:“休要浑说,隐山观香客每日络绎不绝,你师侄吉通子早在五年前,便是玄学会的会长了,卖徒弟?骗彩礼?你以为你多值钱一样。” 普渡师尊一甩浮尘,瞥了凌元子一眼,“你早就知晓你年二十,会下山结婚,哼……收起你那浮夸的演技。” 站在普渡师尊身侧的,是他的大弟子:凌通子,也是隐山观观主吉通子的师傅,他抬起一臂,宽袖遮唇,轻轻笑出了声,本就不大的眼睛,瞬间笑眯成缝。 凌元子暗暗瞅着她的大师兄凌通子,无声的用口型问道:“我的演技很夸张吗?” 凌通子笑着轻点了点头,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再是明显不过了。 见状,凌元子索性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蹬着双足,两道宽袖遮面,一滴眼泪未掉,哭声极大。 她耍赖道:“徒儿尚在襁褓时,被亲人所弃,幸得师尊救徒儿上山,师尊待徒儿如同亲生女儿般,呵护了二十载,而今师尊年过百岁,徒儿理应侍奉在师尊的身侧,师尊怎可如此狠心,要将徒儿赶下山去。” 普渡师尊轻咳了一声,纠正道:“救你之时,为师便已年过百岁了!” 凌元子顺着两道宽袖的缝隙,悄悄睨了普渡师尊一眼,见其未有怒色。 凌元子顿时将哭嚎声加重了几分,“今日便是打死徒儿,徒儿也不下山,反正……徒儿就是不下山。” 凌元子哭嚎了大半晌,见普渡师尊阖眸静坐,她大师兄凌通子正姿而立,淡笑睨着她。 那神色,分明就是:师妹,你又装哭? 这还怎么让她继续演下去呀? 凌元子只好放下端着的双臂,脱口道:“山,我不下,婚,我也不结,师尊若非要选个弟子下山结婚,让大师兄去,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儿身,娶不了美娇娘。” “扑哧”一声。 凌通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走上前,将凌元子蹬飞的步履捡起来,蹲下身,给凌元子穿好后,一脸宠溺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凌通子抬指在凌元子额间一点,“你啊!也就你敢在师尊面前,这般无理取闹,若是换做旁人,只怕一顿戒鞭的责罚,都是轻的了。” “再说,哪来的美娇娘?师尊为了你这桩婚事,专门去亲眼瞧过,你这门因缘乃是天定的……” 说着凌通子顿了顿,又道:“娶你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凌元子撇嘴道:“师兄少蒙骗我了,自打我记事起,师尊连山门都没下过,每夜都让我在归元殿修习术法,师尊如何瞧啊?总不会让我嫁给师兄的徒弟吉通子?” 凌元子故意举起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威胁道:“要是那样,师兄就别怪师妹我手下无情了,你那宝贝徒弟吉通子,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那……就是个迷了。” 凌通子失笑地眨了眨眼。 凌元子怔愣了几秒,随即恍然道:“早听闻师尊会分身术,难不成是师尊的分身下山了?” 凌元子的眸光瞬间热灼,她拨开挡在她身前的大师兄,走至普渡师尊身旁,坐在普渡师尊的腿侧,捏着普渡师尊的衣摆,撒娇道: “师尊为何不教授徒儿分身术啊?徒儿不依,师尊教徒儿分身术好不好?师尊还有好多术法没教徒儿呢!” 凌元子面如三月桃花落春雪,莹润玉粉,一对好看的双凤眸,好似点亮了夜空所有的璀璨星光。 此刻,好看的一对凤眸顿染薄雾,看得凌通子瞬间腾起了心疼不已的神色。 见普渡师尊阖眸不予理会,凌元子挑了挑眼帘,故意打趣道:“啧啧啧,师尊,你好端端的下山,干什么去了?难不成是打算给徒儿们寻个师娘?” 普渡师尊无奈的睁开了眼,看得凌通子忍笑。 他料到,若是师尊再不理会他这被宠大的师妹,只怕他师妹还不知会再吐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辞呢。 普渡师尊惆怅地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凌通子,去将照片拿来给她瞧瞧。” “是!师尊。” 凌通子躬身一礼,转身进了内殿,拿着一张照片回来,递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接过照片,凝眸一瞧,震惊不已。 随即,她侧昂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师尊,不是,这是让我嫁的人?” 见普渡师尊点头,凌元子翻身而起,郁色道:“师尊,徒儿劝你向善啊,这照片上的男孩虽然粉雕玉琢的,容貌堪绝,不过,徒儿若是没瞧错的话,这男孩最多不会超过十岁,师尊这是让徒儿去当童养媳啊?……” (注:萌新不易,求大大们多多支持,非常感谢!【玄幻+灵异+马甲+团宠+都市言情】纯原创文,每天保证4000+字,无水文。) 第2章 阴阳移位 普渡师尊打断道:“你若再浑说,为师当真要惩罚你了。” 普渡师尊说话时,银白色的胡须抖了抖。 凌元子眸色立时一凝,知晓师尊这是要动怒了,忙是正姿而站,闭口不再浑说一字。 见状,普渡师尊缓了神色,“凌元子,你切记,你所嫁之人名唤:墨林,这是早年的照片,为师算过,而今,他二十八岁,此次,你下山,不光要嫁给他,还要保护好他,记得了吗?” 听了师尊的话,凌元子的眼皮一阵乱颤。 师尊让她嫁的男人,还需要她来保护? 自她记事起,隐山门从师尊到她的三十五个师兄,都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宠着,剩下的徒侄更是任由她欺负。 哪怕她大半夜要吃烤野鸡,她的师兄们和所有的徒侄也会捉来,烤熟了给她吃。 她一向都是被保护、被呵护,何时保护过别人?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凤眸,灵动的转了转,随即问道:“残疾人?七阴体?” “哎……师尊,你就是要让我嫁人,也应该给我寻个正常人?”凌元子小声嘀咕埋怨道。 普渡师尊怒瞪了凌元子一眼,“也不是为师给你定的婚事,你未出生时,你母亲就给你定下了这门婚约。” 听到“母亲”二字,凌元子的心口闷疼不已,没有人知晓她的生辰是何时,就连她一向崇拜的师尊,也从未提及过她到底是哪一天出生的。 凌元子年幼时,普渡师尊教会她相术,她曾照镜观面,从面相来看,她母亲是刚生下她,大出血而亡。 “母亲”二字,亦如万根银针般,飞入了凌元子的耳内,刺在了她的心脏上。 凌通子看穿了凌元子的心思,走上前,轻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安慰之词正欲出口时。 怎料,凌元子勾着唇角,溢出一抹苦笑,问道:“师尊不是说,徒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徒儿一直以为自己是孙悟空转世呢,莫名听到师尊提及我的母亲,呵呵……莫不是石头吸了日月精华,成了仙?” 凌通子见普渡师尊起了怒色,忙是一把将凌元子拉在身旁,打圆场道:“那不过是你儿时,成日里缠着师尊,总问及你爸妈的下落,师尊怕你难过伤心,随口说个玩笑话,岂可当真啊?” 普渡师尊仍是气得吹了吹胡子,须臾,掐指一算,垂眸沉声道:“凌通子,带你师妹去隐山观,她的父亲和……继母就快寻到隐山观了。” 一听父亲和继母,凌元子的眸色顿时一沉。 闻言,凌通子瞬间了然的神色看向普渡师尊,随即欲带凌元子离开时。 怎料,凌元子突然扑在普渡师尊的怀中,呜咽道:“师尊,徒儿不想下山,更不想结婚,别让徒儿下山,什么父亲,徒儿若想寻亲,开山门时,徒儿早下山去寻了,徒儿舍不得师尊。” 普渡师尊双目顿染泪光,轻叹道:“为师也无法,天命不可违啊!你此去,若是遇难处,自可让你的师兄们去帮你解困。” 凌元子知道隐山门的上山门,每逢十年才开一次,她这一走,若想再随意回来,那怎么可能呢? 便是他的师兄们能下山帮她解困也是少数,除非习得分身术的师兄才行。 凌元子哭得泣不成声,普渡师尊抚了抚她的额顶,身形一闪便无,凌元子顿时扑在了空荡荡的蒲团上。 “师尊,师尊,你还没和徒儿说完呢,怎么能用隐身术啊?这个隐身术也没教徒儿啊……” 凌通子以袖拭泪,劝道:“师妹,走,师尊说过,你下山之时,便是他闭关之日。” 凌元子扭头问道:“闭关?” 凌通子点头道:“师尊早该闭关修炼了,因为担心你下山后受欺负,所以……推迟了闭关的时日,这一推,便推了足足十年之久。” “师尊说我嫁给墨林是天命不可违,是何意?”凌元子哽咽的又问道。 凌通子解释道:“师妹的生父姓白,所嫁之人姓墨,此乃阴阳,师妹若不下山结婚,阴阳易位,世间便会出现大灾大祸的。” 阴阳易位? 凌元子瞠目凝思了片刻,忽的问道:“所以,师尊传授我各种术法,不许我外露于人,就是知晓我年二十要下山?” 凌元子正色道:“此次我下山,仅仅如师尊所言,嫁给墨林?保护好他,就行吗?” “呵呵……”凌通子没有正面回答凌元子的话,而是道:“师尊传授师妹一身的好本领,若只是让师妹下山嫁人,岂非是大材小用了?” 凌通子深知他这唯一的师妹凌元子,尚在襁褓中便被师尊带回了上山门,平日看似无状闲散,悟性却是极高的,若是他再继续说下去,以他师妹凌元子的聪慧,必然会猜到几分事情的真相了。 而且,他师妹是个重情重义、尊师重道的人,倘若她师妹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就是师尊强行命他师妹下山,也是难事一桩。 不过,凌元子仍是听了她大师兄的话,悟出,此次下山并非如她师尊说的那般简单,究竟…… 尚未等凌元子深思,归元殿的殿门闪烁了几道蓝光。 凌通子立刻道:“得知师妹要下山,只怕急坏了那些宠你入骨的师弟们了。” 声落,凌通子抬脚欲朝殿门走去。 然而,凌通子的宽袖一把被凌元子拽住。 “师兄,不知此次我下山后,何时能再见到师尊?何时能再回来啊?” 凌元子试探的开口询问。 可是,凌通子却不能实言相告,只好回道:“师妹若执意不肯下山,师尊如何能安心闭关修炼呢?” 说着,凌通子垂眸轻叹道:“师尊毕竟已年过一百二十岁了,师妹……听从师尊之命,下山去。用不了十年之久,师妹便可再见到师尊的。” 隐山门的上山门,历任师尊得道化羽,年长者八百多岁,年轻者也要近三百岁,所以,在凌元子的心中,普渡师尊虽一百二十岁有余,却是正值壮年。 不过,凌元子虽心中有疑,思及师尊要闭关修炼,扭过头朝着师尊闭关处的石门,看了小半晌,才松开揪着他大师兄凌通子的宽袖,朝着凌通子躬身礼道: “师尊闭关,将上山门的事,尽数交由大师兄代为掌管,我不在的日子,烦请大师兄替我每日在石门外,向师尊行跪拜礼,感恩他……” 凌元子说到此处,真真心酸不已,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须臾,凌元子才一抹眼泪,昂起首道:“也替我转告师尊,我必不辜负师尊之命。” 乍这么瞧去,哪里像要下山去嫁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元子是要上战场的战士呢! 第3章 雷决劈死他 凌通子更是不舍他师妹下山,憋着哭意,心中难过不已,又不敢去瞧凌元子的眼睛,只好别过头道:“师妹放心便是。” 随即,凌通子又道:“师妹还是先好好安抚你旁的师兄,他们这是要合力破除结界啊,动静倘若再闹大些,师尊生了怒,恐怕少不得要责罚他们了,师妹也不想你那么多师兄为了你的事,被师尊责罚?” 凌通子故意将他师妹的注意力,引向门外那些生事的师弟身上,生怕他师妹闹着不下山。 见他师妹凌元子走至殿门前,捏指在半空中一晃,轻声道:“开!” 凌通子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归了位,心中直叹:师妹总算能乖乖下山了,师尊这个艰巨的任务,真是不好完成啊。 “嘭……”的一声。 一群身袭紫衣道袍的老道们涌入殿中,一个个七八十岁的老者,此刻却因过度拥挤,扑倒在地,足足垒了近一米高。 被压在最下面的几名紫衣老道,纷纷叫嚣着让上面的紫衣老道们赶紧起来。 归元殿门口处顿时乱做一团。 凌元子见状,勾唇一笑,坐在地上,伸指揪了揪其中一名紫衣老道的长须。 “师兄们今日不练术法,来这里叠罗汉啊?” 被揪得的紫衣老道神色怒气顿消,笑眯眯地哄劝道:“师妹啊,咱不下山,坚决不能出山门,知道吗?……” 还没等这紫衣老道说完,一道银光晃飞,在殿门处爆开,宛若透明的银色圆球般,连同凌元子和一众紫衣老道包裹在其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银色圆球已飞出了殿外。 而方才劝凌元子别走的紫衣老道,被倒吊在了院中参天古树的枝干上。 凌通子凝了凝眉,缓步走出归元殿,关阖好殿门,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台阶下扑倒在地的师弟们,面色肃然至极。 凌通子道:“尔等再不可胡闹了,莫要惹师尊生气。” 被倒吊在枝干上的紫衣老道,脚上银光闪烁,好似一条粗壮的银蛇般,缠绕在他的脚脖处,他连续翻动了几下身子,求饶道:“师尊,徒儿知错了。” 好似天边飘过来的声音一般。 凌通子和其余一众紫衣老道、以及凌元子,昂首看着被倒吊在树上的老道,均知,没有个两天三夜,只怕他是下不来了。 见状,其余的紫衣老道,再不敢说,让凌元子不要下山的话了。 一众紫衣老道纷纷起身,其中一名紫衣老道粗着大嗓门,上前质问道:“师妹昨天抓了百十余只野兔,是不是知晓今日要下山,才……” 凌元子扁着嘴,一脸委屈巴巴地打断道:“师兄冤枉啊,我是刚知晓的,师兄莫不是忘了,昨日是我二十年前上山门的日子,被师尊和师兄们视作我的生辰之日。” 说着,凌元子的声音放得极轻,好似嘟囔道:“想着我的生辰,多捉些野兔给师兄们解馋的,却被师兄这般误会……” “师妹,听闻你下山要嫁人?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觉得他能配得上我们的宝贝师妹?他若敢娶你,我就一个雷决劈死他。”另一个紫衣老道,将凌元子一把拉在身前,愤然开口道。 声落,一道银光再现。 说用雷诀的这名紫衣老道,瞬间也被倒吊在了枝干上。 凌元子昂首这么一瞧。 哎呦!!! 太像一对紫色的灯笼了。 凌元子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师尊这术法好啊,为何不教我呢?” 闻言,凌通子摇头失笑,心想:倘若他师妹要会这术法,那岂非每日都能瞧见,被倒吊在树上的师兄和师侄了? 一众老道见状,既不能劝他们的师妹不下山,又不能让他们的宝贝师妹不嫁人,一个个气得是直吹胡子,一甩宽袖,纷纷唤着他们的徒弟离开了。 凌元子转身,朝她大师兄一摊手,“师兄们这是生气了?” 凌通子道:“怎会!” “师妹稍等片刻便知。”说罢,凌通子唤来了他的一名徒弟,附耳小声低语了几句。 他的徒弟听罢,躬身一礼,转身跑开了。 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就在凌元子一脸懵然之时,忽见她的师兄们领着一群徒弟又回来了。 仔细一瞧,凌元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滴个天啊!!!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凌元子看着她一众徒侄,每个人抱着一个蓝灰色的布袋。 这是要干啥? 要把隐山门的上山门搬空吗? 凌元子还未开口,她的一众师兄蜂拥而至,七嘴八舌地道: “师妹此次下山,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师妹,这布袋里有符咒,师妹尽管用,保证十年也用不完。” “这把桃木剑,师妹拿好,这是师尊亲传,师妹一用便知是个难得的宝物。” …… 凌元子怅然扶额,这么多布袋,她如何一个人拿下山啊? 眼看着她的师兄们,把布袋放在她眼前,不一会儿,便堆成了小山一般。 她料定,若是她有一个布袋不拿走,她的师兄肯定不依,只怕跟她撒娇闹脾气都是轻的。 她这是下山嫁人吗? 这算什么啊? 陪嫁的嫁妆? 凌元子小时候曾听她的师兄们讲故事,依稀记得故事里的女子嫁人,陪嫁都是金银珠宝之类的。 怎么?现在她要嫁人了,却是一堆符咒和法器啊? 知道的,她这是下山嫁人,不知道的,且看这堆成山一样的符咒法器,必定以为她是下山嫁给妖魔鬼怪的? 凌元子很是感慨地道了一句,“早知道今日,我就收一两个徒弟了。” 凌通子失笑道:“师妹每日早课、晚课都不上,还惦记着教徒弟呢?” 话音刚落,倒吊在上方树枝上的两名紫衣老道,也不甘示弱,唤他们的徒弟,去取来名贵的法器和符咒,送给凌元子。 这……凌元子一阵无语。 凌通子瞧见他的徒弟快步而回,伸出手掌,拿过一个木盒。 打开后,凌通子道:“师妹来瞧瞧这个,这是师尊送给师妹的,难得一见的宝物,便是再多的东西,都可以放进去。” 一众紫衣老道跟在凌元子身后,围拢了过去,打眼一瞧,是个银色的葫芦,比拇指还小三分。 第4章 芥子福禄 凌元子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便听她师兄道:“这是芥子福禄?” 见凌通子点头,不光是凌元子看愣了神,就连她的一众师兄都看得双眼发直。 传说,道教元始天尊有一颗名为粟米珠的法器,能容纳世间万物。 芥子福禄明显和元始天尊的粟米珠不同。 不过,隐山门的古籍中曾记录过,佩戴芥子福禄者,有祛病消灾、百鬼近身则会魂飞魄散的功效。 不仅如此,还记录过,隐山门的第二任师尊善制法器,偶有一日做了个梦,醒后便要云游三十年。 毕竟要下山门三十年之久,需带之物甚多。 于是,便将芥子福禄加以炼制,增加了芥子福禄可容纳万斤的空间。 众人仅仅是在古籍中瞧见过,却从没见过实物,谁会想到,竟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凌通子捏指,极低声念出了咒语,再一挥袖,一个个蓝灰色的布袋,飘入了芥子福禄里。 凌通子拿起芥子福禄递给凌元子,道:“师妹,这宝物万不可丢了呀。” 凌元子接过后,仔细瞧了瞧,是一个项链,玄银所制,芥子福禄像项坠一样,挂在上面,怎么瞧,都很不起眼。 凌通子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道:“师妹,该和众师弟告别了,山门不能久开啊。” 凌元子将芥子福禄戴在了脖颈上,转首看向她的一众师兄和师侄,瞬间红了眼眶。 而她的师兄和师侄更是一个个伤心落泪。 这样的场面,让凌元子忽然想到,很像书籍中描写送葬时的景象啊。 她深深朝众师兄一拜。 结果众师兄回之一拜,而她的师侄们,更是怕失了礼数,一个个跪在了地上。 倘若再放置一口棺材,真跟送葬没区别了! …… 凌元子又朝普渡师尊闭关处,拜了三拜后,伴着众师兄和师侄的哭声,凌元子跟在她大师兄身后,走到了山门处。 巍峨高山,如削的山石,石门已开。 凌元子自上山后,便没下过山,进了石门后,打眼一瞧,石门内,是向下走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 走了一会儿后,凌通子突然开口道:“师妹即将要见到你的生父了,师尊说让我将师妹的家事,简单说给师妹听,好让师妹心里有个底。” 提及她的生父,凌元子没有多少的感情波动,不想违逆师尊之意,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凌通子这才徐徐道来。 原来,凌元子的生父名叫:白麟祥。 京海市四大家族:墨、白、苏、成。 白麟祥是白氏的长子长孙,自然成为了白氏继承人的不二人选,白氏很想与墨氏联姻的,怎奈,墨氏无女可娶,苏氏虽有两个女儿,却都不喜欢白麟祥。 成氏与白氏向来势不两立。 故而,白麟祥只好退而求其次,家族联姻,娶了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芳,为妻。 婚后第二年,林芳便生了一个男孩,可是在林芳坐月子时,得了产后抑郁症,白麟祥遍寻名医,为林芳治病,却没想到,林芳的病越来越严重。 未足三年,林芳半夜跳楼而亡。 两年后,白氏家族长辈提及让白麟祥再度联姻。 白麟祥却抱着林芳的遗照,声称儿子太小,生怕再婚,儿子会受后妈的气。 白氏家族的长辈怎肯善罢甘休? 六年后,终于在他们的撮合下,白麟祥和中医世家的孙女闫秋倩喜结良缘。 凌通子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道:“闫秋倩,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母亲是中医世家的孙女?那怎会难产大出血而亡呢? 就在凌元子欲问出口时,凌通子摇头道:“你母亲的死,与你继母恐怕脱不了干系,一会儿你见到她便知道了。” “你不奇怪,是何人将你丢弃的吗?”凌通子问道。 “不是我父亲,就是我继母呗,总不会是人贩子?” 凌通子淡淡一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继母,不过具体的事,还需师妹下山后,自己查明了。” …… “师妹切记,师傅和师弟们给你的法器和符咒,万万不可丢,更不能随意显露,还有……隐山门的事,师妹若是下了山后,切记,一字都不可向旁人说起啊!” “师兄若这般不放心,还是别让我下山了,本来我就不想下山……” 还没等凌元子说完,凌通子宠溺地道:“你呀!这是嫌弃师兄絮叨了?不过……师兄还是免不了再说几句,师妹下了山后,若有人问及师妹在隐山观的事……” 还没等凌通子说完,凌元子一副我懂的眼神,打断道:“我就说,我被隐山观观主所救,平日里在隐山观帮厨!” 说到此处,凌元子羞愧地道:“这不行啊,我不会做饭,烤个野味也是差强人意。” 没办法啊,她那么多师侄,怎会轮到让她做饭啊? 凌元子灵机一动,道:“修剪枯枝,清理杂草。” 闻言,凌通子淡淡一笑,随即低声,将芥子福禄的口诀告诉给了凌元子,并告诉凌元子,芥子福禄中,还有师尊送她的东西,让她下山后,寻个无人之处再看。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了大半晌,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 凌通子捏指,挥袖,“开!” 石门打开后,门外站着凌通子的徒弟,隐山观观主吉通子。 吉通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拜见师傅,拜见师姑。” “嗯!”凌通子应了一声,随即问道:“让你准备好的衣物,都准备妥当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了,师傅尽管放心。” 吉通子刚说完,凌元子就从凌通子身后蹿了出来,一把捏住了吉通子的脸。 “呦呵,这不是我的吉通子师侄吗?听说你当上玄学会的会长了,恭喜啊!” 凌元子下手不轻,还扯动了几下,“十年未见,吉通子师侄是一点都没变啊,你这小圆脸,还是那般的讨喜!” 疼得吉通子扯了扯嘴角,却没敢吭一声,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的师傅凌通子。 凌通子却似没瞧见一般,淡笑着转过了头。 并非是凌通子不心疼他这个徒弟,只不过,熟知他师妹的心性罢了,倘若他开口替他徒弟吉通子求情,只怕他刚回上山门,他这个宝贝徒弟吉通子,会被他师妹欺负惨了。 吉通子更是深知,隐山门有两个人是万万不可惹,一个是普渡师尊,还有一个,就是唯一的师姑:凌元子了。 若是招惹了他的师姑,别说他师傅会生气,就是他那么多师叔轮流说教他、责罚他,他就算不脱一层皮,也得差不多了。 吉通子僵着唇角,扯着难看至极的笑容,“能得师姑的疼爱,是师侄之幸。” 凌元子见吉通子不反抗,反倒赔笑,顿时失了兴致,松开手,问道:“什么衣服啊?” 凌元子曾听她的师兄们,给她讲过女子嫁人的故事,脑海中浮现出古代那种红嫁衣、金凤冠。 也难怪,她的师兄们自记事起,便在上山门,从未下过山,不过是看古籍写的一些事儿,再添油加醋,讲给年幼的凌元子听,哄她玩罢了。 凌元子倒是当了真,她正琢磨呢,她穿上红嫁衣是个什么样子。 第5章 狐狸精 吉通子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白色的半袖连衣长裙。 这让凌元子误以为是传说中的婚纱。 正值夏季酷暑,凌元子在上山门穿紫衣道袍,并未觉得有一丝热感。 此刻在隐山观,恍然发觉,下山门要比上山门的温度高出许多,这么热的天,想必穿红嫁衣定然会中暑,这白色绸缎的“婚纱”倒是合适。 于是,凌元子兴高采烈的接过托盘,走至内殿,关上门,去换连衣裙。 须臾,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凌元子,黑丝秀发轻绾,娇色艳美绝尘。 吉通子闻声,转首这么一瞧,直在心中感叹,十年前他师姑已是美艳初显,这十年,越发长得美艳无双了。 幸好而今他师姑不是生在古代,否则,定然是一代美艳绝伦的妖妃啊,帝王只怕未及而立之年,就得……一命呜呼了。 凌通子看着他师妹凌元子,目露宠溺之色,思及到他师妹嫁人时,不能亲临到场,心中不免低落。 “师妹,一会儿你见到你继母时,千万别惊讶……”说到此处,凌通子顿了顿,又道:“留她一命,有大用处?” 凌元子疑惑的看向凌通子,甚是不解她大师兄为何会这么说。 凌通子侧首看着吉通子,肃然道:“再过一个时辰,上山门就要关闭了,为师先回去了,日后,你师姑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说完,凌通子在吉通子的肩膀上拍了拍。 “师兄……”凌元子见她大师兄转身进了石门,忙是喊道。 然而…… “嘭……”的一声,石门关闭。 凌元子突然觉得周遭冷寂至极,好像她所有的亲人就这样突然远离了她。 而她,就好似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孩,站在原地,凝视着石门,心里顿时空落落的,眼睛一酸,豆大的泪珠。 “嗒……嗒”落下。 吉通子正要上前劝慰他师姑时,门外有小道士来禀,“观主,白氏白善人携女眷来了。” 凌元子撩起眼帘,目色沉沉的看向殿门处。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副金丝框眼镜,与她有一模一样的双凤眸,看上去斯文至极。 不用猜,也知,这就是她的父亲:白麟祥。 而她父亲身旁的女人,想必就是她的继母了,稍加推算,年龄起码也得有四十多岁了。 可是她这继母保养的是真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 不过…… 凌元子瞧见她继母双眼的鼻梁处,有一道很明显的青筋。 凌元子勾了勾唇角,这对狐狸眼,是真明显啊! 难怪她大师兄怀疑她母亲,是被她继母害死的。 好一只狐狸精啊! 不对,凌元子眸子微微一动。 如果她继母是狐狸精的话,怎么会和她父亲生下孩子呢?她继母更是不敢踏入隐山观才对啊! 凌元子打量了片刻,暗暗捏指,假作撩拨额前秀发时,开了天眼。 眼前一道蓝光虚晃而过,凌元子清晰的看见,他继母江绾雪那妖媚至极的脸,与一只赤狐的脸重叠。 她继母这是……与一只狐狸精签了魂契! 所谓魂契。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也称之为:元神、阳神、阴神。 她继母与狐狸精签的,正是人魂。 被妖附身,与妖签魂契,这是截然不同的。 虽说鬼和妖都喜欢附身在命格八字纯阴的人身上,亦或是性格内向,经常生病的人身上。 但是狐狸精选择附身的人,是相当挑剔的。 狐狸精喜欢附身在脸部较小,眼睛大,下巴尖,皮肤很白,身形纤瘦的人身上。 她继母明显不是这类型的女人。 凌元子看着她继母双眼之间,鼻梁上的那道青筋,青筋微微凸显,足以证明,她继母的人魂早与这只狐狸精融合了。 确切的应该说,她继母的人魂已经被这只狐狸精霸占了。 所以,她继母和狐狸精签魂契,起码在二十年以上。 凌元子朝她继母身后瞧去。 一、二、三、四、五。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清清楚楚看见江绾雪身后显现出了五条狐尾。 也就是说,她继母和一只五百多年的狐狸精,签了魂契? 凌元子很是诧异,五百多年的狐狸精早应该可以幻化人形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和她继母签魂契呢? 江绾雪从踏进隐山观,便开始头痛,若不是主人吩咐她,让她在隐山观暗查昔年旧事,她是断然不会上隐山观的。 进了后茶堂,江绾雪就一直暗暗窥着吉通子。 都说隐山观的吉通子观主道行极高,可是她都进来小半晌了,吉通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吉通子没察觉出她的异象吗? 不应该啊! 不过,江绾雪进了后茶堂,头疼愈发严重了,双眼之间的青筋,“砰砰砰”直跳,她虽疑惑,却没办法正常思索。 忽然,江绾雪的一个不经意目光,发现凌元子看她的眼神极冷。 江绾雪下意识推了白麟祥的胳膊一下,假装提醒道:“麟祥,那就是咱家白染。” 凌元子内心冷嗤了一声,这狐狸精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以为修炼了五百年,就敢上隐山观了? 见凌元子目光沉冷,吉通子立刻上前,一把握住了他师姑凌元子的手腕,“这便是白善人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 说罢,吉通子的大拇指,在凌元子的手腕上,轻轻按了三下。 她还从来没收过妖呢,师尊早就教过她收妖的术法,奈何隐山门的上山门,从未出现过一只妖精,凌元子想着今日,正好拿这只赤狐妖练练手了。 凌元子想到可以用这只五百年的狐妖,炼妖丹,内心就兴奋不已。 吉通子见凌元子抬起了另一只手,急忙一把握住,拼命朝他师姑凌元子眨了眨眼,示意凌元子万万不可出手。 凌元子这才想起,刚才她大师兄曾说过,留她继母一命,有大用处。 凌元子也想到了她母亲的死,太过蹊跷,于是,便将已捏好的手指松开了。 站在白麟祥身后的江绾雪,此刻,除了头疼欲裂,就连身上的肌肤,都开始出现明显的刺痛感。 好似有无数根钢针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江绾雪这才恍然察觉出不对劲了。 第6章 放虎归山 江绾雪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唇,和白麟祥说道: “麟祥,你……你好不容易找到咱家染染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们父女好好聊一聊,我去给你和咱家的孩子们上个香,求个平安顺遂,也感谢老天让咱们找到染染。” 见白麟祥点头,江绾雪转身就出了后茶堂。 殿门关闭,凌元子低头看了一眼挂在她脖颈处的芥子福禄,在心里冷冷一笑,心道:这只狐狸精还真是聪明,知道逃走,要是再过半个小时,都不用她出手,这芥子福禄也得让这只狐狸精魂飞魄散。 白麟祥僵在唇边的话,到底没想好怎么说出口。 倒是凌元子先开口问道:“你确定,我是你丢失了二十年的女儿吗?” 白麟祥从兜里掏出一份亲子鉴定书,点头道:“确定。” 凌元子接过亲子鉴定书后,压根没细看,仅仅扫了一眼日期,正好是昨天! 凌元子挑着眸子,侧首看向吉通子,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昨天她还在上山门,这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呵呵……”吉通子周身一寒,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姑娘忘了?前几日,贫道不是向姑娘要了几根头发吗?” 姑娘? 要不是白麟祥在场,凌元子非得揪着吉通子的胡须,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 思及上山门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凌元子只好先忍下这口气,不过,日后她一定得找吉通子讨要回来。 可是,吉通子昨天什么时候问她要过头发啊?难不成是十年前,吉通子去上山门,拿到她的头发? 还是师尊拿了她的头发,分身下了山门给的吉通子啊? 既然,亲子鉴定也做了,而且师尊说她是白氏丢失了二十年的女儿,凌元子是深信不疑的。 凌元子又问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啊?” 白麟祥答道:“你母亲怀你的时候,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白染,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话……” 凌元子打断道:“白染挺好听的,就叫白染。” 说着,凌元子一顿,又道:“刚才那个女人是?” “她是你的继母,这些年,她一直帮我寻找你的下落。” …… 通过凌元子和白麒麟的谈话。 凌元子得知,她这个继母江绾雪并不是京海市人。 江绾雪大四时,因学习成绩优异,被推荐去了白氏集团,做总裁办的实习秘书。 同去实习的学生,一共有三个女孩。 白氏集团把江绾雪分配给了白麒麟做实习秘书。 那时白麒麟的父亲身体抱恙,白麟祥虽然是副总裁,但是,白氏集团大部分事务,都是白麟祥在掌管和处理。 白麟祥的第一任妻子林芳生下一个儿子后,得了产后抑郁症,跳楼而亡。 白麟祥的第二任妻子闫秋倩,生下凌元子后,大出血而亡。 至于,凌元子是怎么被遗弃的,白麟祥只字未提。 白麟祥凄凄哀哀地道:“那时我工作忙,你哥哥也年幼,需要有人照顾,还要找寻你的下落,你继母是个极贤惠的人,心地善良……” 说到此处,白麟祥生怕凌元子误会,忙解释道:“我和你继母,是在你母亲过世三年后才结婚的,也没大办,毕竟……” 凌元子很想给她父亲鼓掌叫好。 这戏演的不错啊,若不是她会相面术,还真的会被她父亲骗了。 她父亲白麟祥这张脸,年轻时,说是个情场高手,一点都不夸张。 从她父亲的面相来看,她父亲的情人,只怕掰着十指都不够数的,在她面前假装对她母亲情深似海,说得跟真的一样。 现在,凌元子总算知道,她继母江绾雪为什么会和狐狸精签魂契了。 凌元子想过无数次和她父亲相认是什么样子,却没想到是这样,不由得唇边勾起了一抹凄冷的笑。 “观主,能不能给我个红色小福袋?再给我几张护身符纸?”凌元子转首看着吉通子问道。 吉通子微微一愣,她师姑还缺红色小福袋?更不会缺护身符纸? 凌元子指了指她脖颈处挂着的芥子福禄,“比这个大点的小福袋。” 吉通子猜到他师姑脖颈处挂着的肯定不是普通之物,却没想到是芥子福禄,依照他师姑的要求,找了一个小福袋,又找了十来张他亲手所画的符纸,一并给了他师姑凌元子。 凌元子把芥子福禄装进红色小福袋里,这样就能挡住芥子福禄的威慑力,否则,他们还没下山呢,她那个继母只怕要魂飞魄散了。 凌元子很是随意的将十几张符纸,装在了白色连衣裙的前兜里。 看得吉通子直抽嘴角,他画的符,一张至少能卖二十万以上,而他给他师姑的,那可都是极品啊。 就算给他一百万,他都得考虑卖不卖,就这么被他师姑像装卫生纸一样,塞在了兜里。 吉通子是心疼……肉疼…… 哪哪都疼! 于是,吉通子找来一个像样的布袋,捧在他师姑面前,“既然姑娘的亲人寻来了,姑娘便和白善人回家,姑娘在隐山观近二十年,贫道也没什么送姑娘的,这里有些小物件,姑娘下山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凌元子拿过小布袋,打开一瞧,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一章金光闪闪的名片,再无其他之物。 凌元子朝吉通子一点头,冲着她父亲白麟祥,道:“走!” 白麟祥没想到凌元子会这么痛快答应和他走,一下子愣了神。 凌元子走到殿门口时,见白麟祥没跟上来,便问道:“不走吗?打算在观里用了晚膳再下山吗?” 吉通子哪敢留他师姑在隐山观过夜啊?生怕他师姑到了晚上,非要回上山门,山门打不开,他师姑气怒之下,万一把隐山观一把火烧了,那还真说不准啊! 吉通子朝着白麟祥连连拱手,“白善人勿怪,隐山观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关观门了,隐山观也从来不留游客和善士,还望白善人见谅。” 言下之意是,白麟祥啊,你快把你女儿带走,我这师姑可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啊。 白麟祥这才回过神,忙是向吉通子行了拜礼,说了几句感激之词,又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塞在了吉通子手中。 吉通子哪里敢收? 二人推来推去,看得凌元子好不心烦,微怒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说完,凌元子转身就走,白麟祥趁机将支票塞在吉通子的手里,快步去追凌元子去了。 吉通子看着他师姑凌元子的背影,连连摇头,他师姑这性子,在上山门,有普渡师尊震慑,如今让他师姑下山,岂非是放虎归山?无法无天了? “哎……”吉通子长叹了一口气,怅然地揉了揉额角。 第7章 飞星风水宅 出了后茶堂,凌元子朝大殿看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抬头四下张望,竟在后山处看到萦绕了一道紫色的妖气。 她记得江绾雪刚才说,去给她父亲和家中的孩子祈求平安,怎么会去后山了呢? 凌元子提步便朝后山的方向走去,她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去后山干什么去了。 白麟祥以为凌元子是要回住处,取行李之类的物品,便跟了上去。 越走越荒凉,白麟祥望着凌元子的背影,此刻,心中才不免多了一丝愧疚感。 二人一前一后朝前走,两侧早已没了房屋和宏伟的大殿,而是寥寥无几的几棵粗壮大树,野草野花繁盛,就在前方石壁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绾雪,你怎么在这儿?”白麟祥惊讶的问道。 专注看石壁的江绾雪闻声,猛地回过头,见到白麟祥和凌元子,手指立刻离开石壁,忙是解释道:“我……我第一次来,走迷路了。” 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这解释,只怕三岁小孩才会信。 没想到……白麟祥信了! 凌元子抬眸看了看巍峨挺拔的高山,再看向江绾雪的眼神又冷了三分。 这只狐妖来后山,难不成是知道上山门的事? 不过,这么聪明的狐妖,假如真的知道上山门,也应该躲着才是,怎么还会专门去找呢? 现下,凌元子对她大师兄说留这狐妖一命,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心。 见凌元子转身往回走。 白麟祥先是一愣,随后转身问道:“染染,你不拿东西了吗?” 凌元子停住了脚步,转首挑眉,“我的东西不是都在这儿吗?”她拎着小布袋晃了晃。 “那你来这边是?” 凌元子指着江绾雪,答道:“找她啊!” 说完,凌元子看了看天色,“隐山观马上要关观门了,咱们赶紧下山。” 凌元子走出一大截,白麟祥和江绾雪才回神,快步追上了凌元子。 “染染,你拿的什么呀?沉不沉?要不……要不阿姨帮你拿。”江绾雪试探的问道。 江绾雪本以为凌元子会婉言拒绝,没想到凌元子竟将小布袋举在她面前,说了句,“谢谢!” 顿时,江绾雪眼前爆开一团金光。 这布袋里…… 凌元子勾着唇角,心道:这只狐狸精还真是不作死,难受啊! 江绾雪只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跪在了凌元子的脚下。 “阿姨,我不是得道的仙人,你拜我一点用都没有,我在隐山观只负责修剪枯枝,清理杂草。” 凌元子故作被江绾雪的这一跪,惊到了,一边解释,一边跳到了旁边。 “绾雪,你怎么了?”白麟祥扶着江绾雪,焦急的问道。 江绾雪揉着额角,颤着唇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这就头晕了?幸好这小布袋里的十几张符是她师侄吉通子画的,倘若是她亲手所画,这只狐妖恐怕现在不是装头晕,而是要装死了。 你该庆幸啊!小狐妖!凌元子在心里冷笑。 “怎么样?绾雪,好些了吗?”白麟祥很是担心的问道。 江绾雪并不是装的,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晃来晃去,就连看白麟祥时,眼前的白麟祥都出现了五六个虚影,“麟祥,我头晕的厉害,咱们能不能……” 这只狐妖还真打算在隐山观过夜啊?隐山观关了观门之后的事,凌元子再是清楚不过了,但是,她不能让江绾雪和白麟祥知晓啊。 于是,凌元子二话不说,将小布袋往白麟祥怀里一塞。 等白麟祥反应过来时,就见到他刚认的女儿白染,扛着他妻子江绾雪跑了…… 跑了…… 跑了??? 跑了!!! 白麟祥这才回过神,大喊道:“诶诶诶……染染,你做什么啊?” 白麟祥哪里能跑得过凌元子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白麟祥就看不见凌元子的身影了。 无法,白麟祥只好返回后茶堂去找吉通子。 吉通子一脸无奈地道:“白善人,你家女儿,贫道可是平平安安的交给你了,你现在又回来找贫道要人,这就不合适了。” 白麟祥喘着粗气,简单描述,凌元子扛着江绾雪跑了的事。 吉通子听完后,掐指一算,笑道:“白善人下山去,你的妻子和女儿,都在山下的停车场等你呢。” 说罢,吉通子便喊来一名小道童,让小道童送白麟祥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白麟祥在小道童的搀扶下,总算走下了山,他的两条腿早已酸软无比。 小道童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转身一步三个台阶,脚步如飞。 下山的游客有叫好的,有录像的…… 白麟祥顺着小道童指的方向一看,一眼就看见江绾雪和凌元子了。 只是,江绾雪蹲在路边的草丛呕吐不止,凌元子则是坐在汽车的前机盖上,举着一个极大的火炬雪糕,吃得笑眯了眼。 白麟祥也顾不得发软的双腿,快步走上前,去询问江绾雪为什么会吐成这样,询问时,还斜睨着眸子,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凌元子一眼。 江绾雪抬起苍白的脸,摆手道:“没事……刚才在隐山观,我就头晕恶心,我怕吐在道观里不妥,要不是咱家染染把我背下山,我自己肯定走不下来。” 背?白麟祥皱了皱眉,那姿势,分明是扛! 江绾雪用矿泉水漱了漱口后,三人上了车,随后去了机场,乘坐白氏私人飞机回到了京海市。 这一路,江绾雪不敢离凌元子太近,隔着白麟祥,各种向凌元子套话,明里暗里打听隐山观都教些什么术法之类的。 白麟祥也是没话找话,说起了一些什么道士捉鬼的电影啊,什么道士看风水啊……等等。 凌元子一本正经的劝道:“你们要相信科学啊!哪有什么道术,还捉鬼?我活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鬼。” 凌元子说的也没错,隐山观的上山门连千年大妖都不敢去,更别说能见到鬼了,要是能见到鬼,她还不知道得兴奋成什么样呢! 最终,江绾雪总结出来,凌元子(白染)根本不会道术,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蛮力的野孩子罢了! 这下,江绾雪总算安心了。 下了飞机后,刚坐上了车,江绾雪就睡着了。 凌元子坐在车上看着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的京海市,人多车多,灵气稀薄,在心中很是感慨,觉得京海市一点都不好。 就连刚才的飞机,都没有师尊教她御剑飞行快。 可惜了,她这十年是回不去隐山门了。 哎!还得结婚!也不知道,她师尊口中说的墨林,是不是残疾人,亦或是七阴体…… 就在凌元子思绪飘飞时,车突然停了。 凌元子回神一瞧! 呦呵,好大一栋别墅啊! 凌元子下车,看着眼前的别墅,勾着唇角,内心忍不住给江绾雪拍手叫了个好。 飞星风水宅,这只狐妖,有点意思。 第8章 半夜哭声(上) “哎呦,老爷,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一个极瘦的男人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凌元子瞧着这男人估摸五六十岁的样子,满脸褶皱,那张脸跟枯树皮一样,一边说话,一边扭着腰身,还捏着兰花指。 凌元子很想给他一个手绢,这样,和描写古代青楼的老鸨子,肯定是像极了。 白麟祥点了点头,吩咐道:“老王,准备点夜宵,好消化的。” “嘻嘻……还用老爷说?早就准备好了,这是白染小姐?呦呵,长得和老爷真像啊,尤其是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被白麟祥喊老王的,正是王管家,他扭动着腰肢,跟在白麟祥身后说道。 好恶心!有没有? 凌元子有点想吐,她觉得她想错了,这不是古代青楼的老鸨子,应该是古代青楼里豢养的太监。 一条绿色丝光在凌元子眼前闪过,噫? 凌元子这才细细凝眸去打瞧王管家。 柳妖? 一只狐妖就算了,还有一只柳妖? 他爸是豢养妖精的专业户吗? 凌元子见王管家偷偷朝江绾雪眨了眨眼。 这是?传情? “你们去把小姐的行李拿过来!”王管家吩咐几个女佣。 凌元子拎着布袋在王管家面前晃了晃,“不用了,这就是我的行李了。” 江绾雪闻言,忙是笑着说道:“明天我带染染去置办些衣服和首饰,麟祥,你要一起去吗?” 走到餐桌前的白麟祥坐下,揉了揉酸软的腿,敷衍道:“还是你陪染染去。” 凌元子见餐桌上有鸡,有鱼,还有海鲜粥…… 凌元子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叉起一整条鱼,就开吃。 “哎呦,小姐,慢些吃啊,小心刺啊!”王管家急忙喊道。 凌元子这吃相也是没谁了,白麟祥和江绾雪哪见过这么吃饭的人啊?一时看愣了神。 不消片刻功夫,凌元子揉了揉肚子,打了饱嗝,白麟祥和江绾雪才回过神,再一瞧,除了他们俩身前放着的海鲜粥,餐桌上所有的菜肴都被凌元子吃个干净。 鱼刺都没吐? 就剩下鸡骨头,七零八落的扔在餐桌上。 饿死鬼投胎也没这么大的饭量啊,白麟祥有些懵,转过头去看江绾雪。 江绾雪那目光都直了,她很想问:王管家,你看清白染是怎么吃完这么一桌菜的吗? 七八道菜都吃光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凌元子很是不解的问道。 能不看你吗?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都没你能吃,那一条鱼二斤多呢,那只鸡三斤多呢……眨眼间就没了!不看你,看谁? 有一种错觉,江绾雪和王管家突然怀疑,白麟祥的这个女儿白染更像妖! “没事,没事,染染你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让王管家再准备点饭菜,你喜欢吃什么呀?”江绾雪打破尴尬的气氛,笑着说。 “吃饱了,不用准备了,我今天晚上睡哪儿啊?”凌元子问道。 王管家忙说道:“夫人早就让佣人收拾好房间了,我带小姐去看看!” 江绾雪接话道:“染染,你今天先凑合住一晚上,如果有什么不喜欢的,你告诉我,咱们再换。” 江绾雪把贤惠、温柔演绎的淋漓尽致。 凌元子却懒得陪她演戏,挠了挠耳朵,直言道:“我刚才进大门时,看见这栋别墅的西北方有一个二层小楼,那里谁住的?” “那里是放杂物的,没有人住。”王管家说道。 凌元子起身道:“那我去住,我在隐山观鲜少见人,一个人住一个屋,清净惯了,阿姨也不用费心给我准备什么衣服了,我这身“婚纱”挺好的。” 说着,凌元子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找我回来,不是让我结婚的吗?我什么时候结婚啊?” 听江绾雪要带白染去买衣服和买首饰,白麟祥对这些事自然不感兴趣,便喝起了海鲜粥。 结果,听凌元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噗”的一声,白麟祥喷出了大半口的粥。 “咳咳咳……”白麟祥扶着桌边,半侧躬身,咳了起来。 江绾雪忙拿着手绢蹲在白麟祥的身前,问道:“麟祥,你没事?” 说着,江绾雪温温柔柔的看向王管家,“王管家,别愣着了,快去端杯温水来。” “是是是……”王管家这才醒了神,赶忙去端了一杯温水。 凌元子一臂支在桌上,以掌托着半侧脸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她觉得,江绾雪刚才应该把手绢给王管家,而不是给她爸才对! 白麟祥喝下了半杯水,刚感觉好些了,想和凌元子好好谈谈的时候。 凌元子直接开口吩咐道:“给我找床被褥,我要去后面住,爸,明天安排我和墨林见面!赶紧安排我俩结婚的事,早结婚早完事,哦,对了,阿姨,这碗海鲜粥,你要不喝,我喝了!” 凌元子拿着粥碗,一口气喝了干净,“叮”的一声放在餐桌后,拍了拍手,拎起身边的小布袋,就朝外走去。 “诶诶诶……染染,那房子里都是杂物,睡不成啊!”江绾雪忙喊道。 听到凌元子喊他“爸”,白麟祥吃惊的愣了神,等回神时,看见凌元子已经走到了门口。 白麟祥忙吩咐王管家给凌元子送去一床被褥。 江绾雪本以为白麟祥不会同意,让凌元子去那幢二层小楼去住,更没想到凌元子会笨到去住那幢小楼,听见白麟祥让王管家送去被褥,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其实凌元子说的那幢二层小楼根本不是放杂物的,只不过很多年没有人住了。 凌元子站在二层小楼门口,抬头看着缠绕在二层小楼的一团团黑气。 好大的怨气啊! 她爸不仅喜欢豢养妖精,还喜欢豢养鬼啊! 凌元子觉得她爸白麟祥能活到今天,着实不易,换做正常人早就死了,也亏得那只狐妖做的飞星风水局,不然,她爸白麟祥早一命呜呼了。 一个女佣抱着被褥一路小跑到凌元子身侧,根本没敢跟凌元子进这幢小楼,而是将被褥塞给凌元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这幢小楼一到半夜就有女人哭,谁敢不要命的进去啊? 凌元子抱着被褥,推开了门。 都没用她关门,“嘭”的一声,门自己关上了! 第9章 半夜哭声(中) “当……” 落地大钟响起。 一阵阴风吹过,“吱……” 房间门缓缓打开。 正值酷暑,门窗紧闭,屋内的温度却地冷至极。 抱着被褥的凌元子腾出一只手,打开了客厅的水晶灯,看了一眼落地大钟,上面显示,凌晨一点。 这幢二层小楼明显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更别说有人住过,所有的家具和地上,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墙角处挂着残缺不全的蜘蛛网。 “叮叮叮……” 正在凌元子想寻个干净的地方,放下被褥时,身后传来了高跟鞋下楼的声音。 同时。 也响起了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 这声音,哀怨、凄冷,可以听出来,唱歌的女人,内心无法言说的痛苦,都从歌声宣泄而出。 楼梯处的高跟鞋“叮……叮……叮……”来回响,房间的木门“吱……吱……吱”作响,像是在给唱歌的女人在伴奏一样。 不过,这歌声加上这伴奏,诡异到了极致。 随着女人,“啊~~啊~~啊~~”的哼唱,凌元子头顶上方骤然响起了“叮叮铛铛”的响声。 凌元子下意识抬起了头,客厅的水晶灯上,坐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唱着歌,双腿有节奏的前后晃悠着,好似一个打秋千的少女般。 水晶灯摇来摇去,下方的水晶珠相互碰撞,发出了悦耳的“叮叮铛铛”响声。 水晶灯只摇晃了几下,忽然,灯灭了! 整个客厅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凌元子有些气愤的抬头望去。 怎料,水晶灯上的那个女人居然不见了。 凌元子挑了挑眉,刚回正头时,那个女人赫然出现在凌元子的身前。 与凌元子仅一步之遥。 歌声停止。 女人细细柔柔,带着哀怨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他新找来的情人吗?” 凌元子瞧着,这个女人,不!准确的应该说是女鬼! 年龄在二十多岁,惨白如霜的一张脸上,本应该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却没有黑色的瞳仁。 青白色的眼球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血丝,披散着过肩的长发,“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着水珠,像是刚洗完澡,她穿着一条粉色的旗袍。 见凌元子不说话。 女鬼突然冷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过,你是最爱我的,最爱我的……” 女鬼像失了心智,不停的喃喃道。 “那一年,我去总裁办实习,晚上加完班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你看着我笑,你说……你说……” 女鬼嘴角扬起了笑容,“你说请我吃饭,你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让我无法拒绝。” “那天晚上,你将我抱在怀里,问我,愿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就这样,我献上了我的初吻、我的初夜。” “我把你放在心尖,你说过,你会娶我为妻的……” “可是……你娶了林氏总裁的千金林芳为妻,我记得你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你抱着我,伤心落泪,你说你对不起我,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我义无反顾的给你做了情人,盼着林芳早点死,盼着林芳早点死……” 突然,女鬼像是想起来什么,哭声在房间内回荡,青白色的眼球突然暴突出眼眶,红色的血丝像一根根丝线般缠绕在一起,不消片刻,整个眼球变成了血红色。 随着女鬼的哭泣,一滴滴血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林芳终于死了……她终于死了,我以为你会娶我……可你却爱上了别人,为什么?……为什么啊?” 女鬼突然面目狰狞的看着凌元子,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你是他新找的情人,对不对?” “你知道做他情人的下场是什么吗?”女鬼说着,抬手在额顶一撕,一张完整的脸皮,被她扯了下来。 “你看看,这就是爱他的下场……” 女鬼说着,转过了身,后脑一处显露着拳头大小的黑洞,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掺杂在一起,形成了深粉色,一滴一滴,滴落在了女子的后襟上。 “我好痛啊!麟祥,你救救我,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女鬼突然抱着头,蜷缩在地,整个身体颤抖了起来。 凌元子这下突然明白,这个女鬼穿的旗袍应该是白色,而是被染成了粉色。 也听明白,这个女鬼是她爸的情人,造孽啊! 凌元子本来想着第一次见鬼,还挺兴奋的,没想到这么恶心,瞬间没了耐心,“他说的话,你也能当真?” “为什么不信?麟祥是最爱我的,他一直都是最爱我的……”女鬼像是在说服自己,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些。 “你怎么死的?”凌元子突然对这个女鬼是被谁害死的起了兴致。 “被谁害死的?”女鬼像是在回忆,突然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是被谁害死的?我是被谁害死的?……” 我屮艹芔茻,复读机啊? “是麟祥的情人……不!是麟祥的老婆!”女鬼陷入了痛苦之中,周身颤抖的更厉害了,“为什么要杀我?我从来就没有害过人,我只是单纯的爱麟祥,我爱他……” “停!”凌元子凝了凝眸,这个女鬼似乎不太对劲啊。 人的七魄由命魂掌控,在人死后,七魄会随命魂离体,明显,这个女鬼七魄不全啊。 而且,按理说,这个女鬼肯定不是刚死的,怎么会一直留在小楼里,没有阴差来收她呢? 凌元子绕着女鬼转了一圈,细细一看,果然,这女鬼的智魄缺失了。 所以,这个女鬼的智慧、记忆也是残缺不全的了。 “我是白麟祥的女儿,你好好想想,你是被谁害死的?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 “女儿?”女鬼猛地站起身,一张脸狰狞到了极致,“你是江绾雪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还没等女鬼说完呢,凌元子气恼地一巴掌抽在了女鬼的脸上,“脑子呢?江绾雪也配当我妈?” 不知道是凌元子太过用力,还是女鬼的脑袋和身体链接太脆弱,这一掌,直接将女鬼的头打飞了。 “砰……”的一声,女鬼的头撞在了电视机上,不对! 女鬼的头直接进了电视机里。 凌元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没有头的女鬼,略有些歉意地道:“我脾气不好,下手重了。” 说着,凌元子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吹了几口气,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凌元子轻咳了几声,勉强将被褥放在上面,本想转身和女鬼说,帮她找头的。 结果,女鬼不见了! 第10章 半夜哭声(下) 凌元子以为女鬼自己钻进电视机里,去找头了,也没多想,打开灯,抱着被褥,在一楼转了一圈。 别说,这幢小楼还挺大的,装修陈设比起刚才的别墅,像老了一个时代一样。 凌元子穿过幽长的走廊,在最后一间屋子,是个特别大的卧室。 卧室上面挂着一幅油画,油画上是白麟祥和一个女人,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可是! 那个女人的脸和婴儿的脸,都被人用刀划的,看不清面容。 “你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凌元子猛地一侧首。 只见一个女鬼,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握着一把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可是,她的头发怎么都好像梳不开一样,木梳子刮的头皮都破了,女鬼像是没有察觉到一丝的疼痛感,还在一下,一下的梳着。 这明显不是刚才的女鬼,因为她的头发快到腰了。 凌元子细细看去,女鬼的头发用无数黑色的线,系住。 这怎么能梳开呢? “你说过,等我的头发到了腰处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你说过,我的头发很香,让你沉沦,让你迷恋……” 女鬼的声音,好像被掐住喉咙的黄鹂鸟,发出了清脆、嘶哑,甚至听上去,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这又是她爸白麟祥的情人? 也许是从小没见过母亲,凌元子刚才看见那幅油画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知道油画中的女人长什么样。 也许,油画中的女人就是她妈妈,也许那个婴儿就是她。 “油画是被你划破的?”凌元子冷声问道。 女鬼梳头发的手,忽的一停,缓缓转过了身。 这一个转身,让凌元子眸色登时一凝。 女鬼的右半张脸皮,被整齐的从脸部正中央剥离,幽暗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女鬼右脸露出来的肌肉,以及筋膜,右侧眼睛处,是一个黝黑的洞。 而左侧的脸上,被黑色的线,将女鬼右侧的脸皮和眼睛覆盖,并缝合。 只不过,左侧脸缝合的,是右侧脸皮的反面。 看上去着实有些骇人。 倘若凌元子没有在上山门修炼,见到这一幕,当真会被吓死过去了,还香气呢,一屋子血腥气。 刚才的女鬼和眼前的这个女鬼,死状一个比一个惨,凌元子难以置信地脱口问道:“是谁杀了你?白麟祥吗?” 女鬼左眼球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油画,而她的右眼球是被缝合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凌元子。 “这张油画不是完好无损吗?你也是麟祥的情人吗?”女鬼继续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头发。 凌元子侧过头去看,油画竟然真的完好无损了。 就在凌元子盯着油画上的女人愣神时。 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凌元子纤细的脖颈,女鬼那张骇人的脸,瞬间出现在凌元子的面前,“麟祥是我的,你这个狐狸精!” 我屮艹芔茻,一只冤死鬼,还敢掐她? 凌元子一脚踹向了女鬼的肚子,从小布袋中随便拿出一张符,丢向了女鬼。 “嘭……”金光炸开,女鬼直接被炸飞在天花板上。 “你……你是谁?你连我都敢欺负,麟祥不会放过你的。”声落,女鬼化作一道黑气,没入了天花板中。 凌元子皱了皱眉,她师侄吉通子这是画的什么破符啊?女鬼竟然没有魂飞魄散?还跑了? 凌元子把被褥放在床上,走上前,从地上拾起刚才被她丢出去的符,打开一看。 我屮艹芔茻,和合符?求姻缘的! 凌元子扶额,和合符怎么能把女鬼炸飞在天花板上的呀?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凌元子有些懵! 呜呜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响起,凌元子轻叹了一声,从声音来听,这幢二层小楼里,起码有四五个女人在哭,这还怎么让她睡觉啊? 凌元子在小布袋里找了半天,一个有用的符都没找到。 无法,只好伸手在脖颈处的红色小福袋中,摸出一把返生香,取出三根,其余放回芥子福禄中。 香头朝下,双手握住香尾。 凌元子屏息凝神了一瞬,香头猛地翻起,三根香头被点燃了。 凌元子在右手食指处一咬,一滴红色血珠涌出,血珠成线,凌元子手速极快的在虚空中画着符。 并道:“志心昄命礼,社稷古公,天下正神……” 宝诰刚一念完,凌元子大喝一声:“鬼日天阴晚晴后,柳星值日云雾晴……开!” 一道近两米高的铜门平地而起,大门左右两侧各雕刻着一张极大的鬼面,看上去庄严、骇人、肃穆。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穿玄黑色衣袍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见是凌元子,登时笑出了声,“呵呵……凌元子天师怎么在这儿啊?” 凌元子一瞧,呦呵,这不是师尊第一次教她开鬼门时的城隍吗? 凌元子拱手礼道:“见过城隍。” 随后又寒暄道:“您怎么来京海市了?” “京海市的城隍老王爷请我们到府上坐一坐,正吃酒闲聊呢,不想被你招到这儿来了。”城隍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既然是熟人,那小道便不客气了,师尊命我下山结婚,我今日刚回家,不想家中这幢小楼里有好几个鬼没被阴差带走,一是想问问她们是被谁杀的,为何死状那般惨,二是想询问一下我母亲是否还在冥府……她……,三是想请城隍派两个阴差,将楼中的女鬼带走。”凌元子说道。 城隍四下看了看,皱眉道:“此地不归小仙管啊。” 说着,城隍一顿,又道:“你是怀疑她们是被你父亲杀的?” 凌元子点了点头。 城隍道:“你父亲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他虽风流好色,却没有杀过人。诶,对了。” “你师尊没和你说你母亲的事吗?”城隍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凌元子一愣,忙是问,“我母亲怎么了?” 城隍看着凌元子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怜惜,“你母亲的亡魂和尸体一直没找到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师尊也没找到吗?” 城隍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二十年前,你师尊强开鬼门,闯进冥府,请北太帝君帮忙寻找你母亲的亡魂,这事儿在冥界当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凌元子的心突然感觉像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疼得她难以呼吸,是谁?是谁偷了她妈妈的尸体,是谁藏起了她妈妈的亡魂? 凌元子紧握成拳的手,指甲扣进了手掌中。 第11章 不可言说的秘事 突然,从铜门内走出一个微胖的老者,他身穿明朝金黄色蟒袍,一手执着银酒樽,略显微醺地用另一只手拍着城隍道:“喝着酒,莫名少了一个,本王还奇怪呢,怎的?你是怕吃醉了?偷偷跑这里躲酒呀?” 城隍忙是端了一礼,解释道:“老王爷误会了,方才有故人唤小仙,小仙没想到故人来了京海市,在老王爷的地盘上,是小仙逾越了,望老王爷见谅。” 老王爷和蔼一笑,道:“不知者不怪,一会儿,你自罚三杯便是。” 听到城隍说遇到故人,老王爷转首看向了凌元子。 凌元子躬身拱手行礼道:“隐山门上山门凌元子,见过福德正神老王爷。” “本王以为是谁呢,原来竟是你呀!呵呵……普渡老小子的唯一女徒弟,你可是你师傅的心头肉啊!二十年前,普渡老小子为了你,差点和本王大打出手,要不是北太帝君来了,只怕本王的府邸,得重建了!” 老王爷晃晃悠悠地走到凌元子身前,问道:“普渡老小子怎么舍得让你下隐山门了?” 凌元子的眉头跳了跳,她师父为了她差点和京海市的城隍老王爷动手? 啥意思?差点把老王爷的府邸拆了?这么说,算不算结下梁子了? 不过,她师傅普渡师尊,不像是会干出这样事的人啊。 该不会是老王爷喝醉了,说的醉话? 凌元子虽这么想,却表露出一脸无奈地道:“听从师尊之命,下山嫁人。” 话音刚落,老王爷一拍头,恍然道:“本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对对对……一个月前,普渡老小子和本王吃酒时,和本王提过这事儿,呵呵……本王以为普渡老小子在说笑,没入心,不想竟是真的。” 啊?她师父喝酒?她在上山门二十年,从来没见过她师尊喝酒…… 这,还是和京海市城隍老王爷喝酒? 她很想知道,她师父和老王爷这算是至交好友啊?还是酒肉朋友?结没结下梁子啊? 老王爷目光灼亮,异常兴奋地道:“对了,你见到你未来的相公了吗?嘿嘿……本王告诉你啊……嗝~” 老王爷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继续道:“本王听普渡老小子说,奈何桥旁边的三生石,你和墨林的名字最亮!就因为普渡老小子那句话,本王还专门去看过,别说……还真是。” 呃……相公?又是墨林? 凌元子很想说,三生石上的名字都是谁刻上去的?干嘛非得把她的名字刻上去啊?吃饱了撑的难受? 这老王爷明显是喝多了呀,他说的话,凌元子觉得,十句话,九句话都是醉话,剩下一句半醉不醉的话,也不能全部相信。 凌元子摸不清老王爷和她师傅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凌元子甜甜一笑,道:“让老王爷操心惦记了,小道今夜刚来京海市,还没见过。” “还没见啊?那你得赶紧去见了,本王见过了,嘿嘿……本王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的后生呢……” 老王爷比了一个大拇指,絮絮叨叨地把墨林夸赞的,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比墨林还帅气的男人了。 这啥玩意?这老王爷当真是没少喝,他还活了这么多年?他要是不死,怎么当的京海市城隍老王爷的? 凌元子在心里暗暗道:老王爷,您老人家明朝的时候就死了,好么! “赶紧结婚啊!对了,结婚的时候,记得喊本王吃酒啊!”说着,老王爷便转身去扯城隍的袖襟,“走,回去继续吃酒!” “等一下!”凌元子突然开口喊道。 老王爷脚步一顿,目光清明,微微眯了眯眼,随后,转过首,似醉非醉地道:“有事?” 凌元子将这幢二层小楼有四五只鬼,没有被阴差带走的事,并含着泪,问及她母亲亡魂和尸身的事…… “这幢小楼的事,是上面吩咐下来,不准阴差来收鬼魂,本王只是京海市的城隍,上面既然吩咐了,本王也不敢逾越过问,照做就是了。” “不过,本王倒是觉得这些鬼魂没被收走,也好!你倒是可以查清当年的旧事,倘若阴差将这里的鬼魂都收走了,只怕她们现在早投胎了,你还如何查啊?” “至于你母亲闫秋倩的事,恕本王不知,这事,你还是问问普渡那老小子!” “行了,鬼门不可久开,倘若是犯了戒,本王和你吃罪不起啊!”老王爷拽着城隍进了铜门。 刚一进铜门,老王爷神思清醒地道:“不可言说的秘事复杂着呢,不是本王和你能管得了的,还是不要乱插手、插话的好,走……吃酒去!” 城隍一愣,随即道:“多谢老王爷提点。” 凌元子凝着眼前消失的鬼门,她知道,老王爷这是故意不想告诉她实情。 不过,老王爷倒是有一句话点醒了她,这些鬼魂没被收走,就是为了让她查当年的真相。 既如此,凌元子从福袋中,取出一把她师兄送给她的桃木剑,提剑出了卧室,快步上了二楼。 “白染小姐,你睡了吗?” 凌元子刚推开二楼的一间卧室门时,楼下响起了王管家的声音。 “铛~铛~” 一楼的落地大钟,沉沉的响了两声。 大半夜的,这个柳妖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凌元子凝了凝眉,将桃木剑放回到芥子福禄中,顺手取了一张收妖符捏在掌中,走到楼梯处,故作被吵醒的埋怨道:“谁啊?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啊?” 王管家顺着楼梯走上来,面露尬色,举着手上的扫帚,道:“这楼啊,许多年,没人住过了,不知道小姐要住在这里,所以,没安排人清扫,我是怕小姐嫌脏,没办法睡觉,就想着来给小姐清扫、整理一下。” 过了一个小时,才想到清扫整理?这个柳妖找的借口还真是到处漏风啊! 凌元子揉了揉眼睛,摆手道:“脏什么脏?我在观里住的时候,荒山野地照样睡,你回去,别吵我好梦!” 王管家四下看了看,问道:“小姐可曾听到什么异响了吗?” 凌元子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指着一楼的落地大钟道:“就是它总响。” 王管家皱了皱眉,“那我把钟后面的插头拔了,小姐,当真不用我清扫吗?” “王管家,你现在清扫,我什么时候才能睡觉啊?算了,明天你再让人清扫,我实在困得睁不开眼了。”凌元子打了个哈欠说道。 “行!那小姐好好休息,明天等小姐睡醒了,我派人来清扫。” 王管家说完,怪异的瞅了凌元子一眼,缓步下了楼,拔了落地大钟的插头后,便离开了。 凌元子快步走回刚才的卧室,不想,刚才她推门时还看见的那个女鬼,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第12章 病秧子 凌元子在这幢二层小楼找了两三圈,都没见到一个女鬼的身影,女鬼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为什么柳妖王管家来了一趟,女鬼们都消失了呢? 凌元子很想不通。 她一直看着王管家啊,王管家只是拔了落地大钟的插头而已…… 落地大钟? 凌元子单手一撑二楼的栏杆,一个旋身,便跳到了一楼,插上落地大钟的插头。 然而,女鬼仍然没有出现。 小楼内寂静无比。 凌元子生怕打草惊蛇,只好作罢,把落地大钟的插头拔掉,在一楼的卧室设了个结界。 别她正睡的香沉,一张恶心至极的鬼脸,突然冒出来,就算她是天师,也得吓一跳。 凌元子铺了褥子,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快九点时,凌元子听到这幢小楼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在隐山门,想摸个枕头丢过去,骂一句,“滚出去,莫要扰了我的清梦。” 结果,摸了几下,也没摸到枕头,凌元子这才睁开眼,意识到她已经下了山,和昨夜发生的事,瞬间清醒,收了结界。 恰巧,王管家敲响了门,“小姐,早就准备好早饭了,夫人还在等你一起吃呢。” 凌元子在上山门每日都睡到午时,何时用过早饭啊。 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子,心里叹了一声,她是当真不知道她每夜睡觉是什么样的,每次都能把床铺和衣服弄得凌乱无比,乍一看,真跟一夜之间掉进了垃圾堆没什么两样。 凌元子打开门,问道:“我爸呢?” 现在凌元子不仅好奇这幢小楼的女鬼,突然无影无踪的事,更好奇,她师父和老王爷口中说的墨林到底长什么样。 王管家微躬着身子,笑眯眯地答道:“老爷今早有会要开,刚走不久。” 这狐妖和柳妖,还真是会算计,偏偏等她爸白麟祥走了,才来喊她起床。 凌元子点了点头,拎着她的小布袋,提步往外走。 王管家喊住了她,“小姐,等一下,夫人让我问问小姐,在这里住有什么需要的吗?家具什么的,需要换成新的吗?哎……这幢小楼年头长了,年久失修的,夫人生怕委屈了小姐,要不……” 王管家的瞳仁动了动,继续道:“要不小姐还是去主楼住,小姐的房间,是夫人精心找人布置的,很漂亮的。” 凌元子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管家愣住了神,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话,就换来白染小姐的“哦”。 等王管家回过神时,凌元子都已经走到门外了。 凌元子刚一进主楼的客厅,江绾雪就笑着迎了过来。 江绾雪本来是要拉住凌元子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突然缩了回去。 江绾雪看着凌元子,一脸疼惜地道:“哎呀,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瞧瞧,眼睛下面都有乌青了。” 说着,江绾雪带着哭腔继续说道:“这若是让旁人瞧见,还以为是我容不下染染呢,染染啊!你还是搬回主楼住。” 凌元子在内心给江绾雪鼓掌,不愧是狐狸精,这戏演的,太逼真了! “那幢小楼比我之前在隐山观住的地方,好太多了,只是我换了个地方,睡不着,阿姨,我饿了。” 既然狐狸精演戏,凌元子自然是要陪她好好演才行,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凌元子在隐山门的上山门,自己一人住一个大殿,大殿的正殿,供她修炼术法,偏殿两间,一间是给她休息睡觉,另一间是她的书房。 最重要的是,在正殿后面,还有一个后殿,后殿有一处冷泉池,供她洗澡沐浴。 她在隐山门,通俗来说,简直不要太爽哦! 用她师兄的话来说,比古代的皇后娘娘住处都要好上三分。 “饿了?快来……今天一早,我让王管家做了好些个饭菜,染染啊,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个?”江绾雪朝餐厅走去。 跟在江绾雪身后的凌元子,刚一进餐厅,突然看见一对年轻男女坐在餐桌处,二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江绾雪介绍道:“染染啊,这是你大哥白靖远,那是你大嫂陈妍冰。” 随后,江绾雪又向白靖远和陈妍冰介绍道:“这就是咱家染染了,靖远啊,你还记得吗?她是你秋倩阿姨的女儿,白染。” 白靖远正欲开口时,突然咳嗽了起来,陈妍冰忙是给白靖远顺着后背。 凌元子瞧着她大哥白靖远后背处,丝丝屡屡的黑气,不用说,久病缠身! 陈妍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染染,这两天你大哥受了凉,气管炎犯了。” 正值酷暑都能受了寒,若是寒冬腊月,她大哥还不知得成什么样呢。 江绾雪忙是盛了一碗鸡汤,递在白靖远身前,一脸心疼关切地道:“这鸡汤里放了人参,赶紧喝上两口。” 说着,江绾雪看向陈妍冰,“妍冰啊,一会儿你带靖远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哎!年纪轻轻的,怎么身子就这么弱啊!” 江绾雪一脸揪心的坐白靖远身边,并让凌元子赶紧坐下吃饭。 凌元子坐下后,瞧着她大哥白靖远,这简直就是个病秧子啊! 只不过,白靖远这一身的病,医生是治不了的,而且陈妍冰背后也明显隐隐出现了极淡的黑气。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与江绾雪这只狐狸精脱不开干系,且看她大哥白靖远的面相,就不应该是个病秧子才对! 凌元子转头故意问道:“阿姨,我听我爸说,他和你是在我妈妈去世后的第三年,才结婚的,为什么让我喊他大哥?” “你大哥是你爸和你林芳阿姨生的,哦,对了,你爸和我生了一个儿子,十六岁了,他啊,不像你大哥,懂事,爱学习,那孩子被我惯坏了,一天天就知道贪玩,放了暑假,连家也不回了,这不,昨天晚上又没回来。” 江绾雪笑着说:“染染,你别生气啊,等他回来,我肯定好好教育他,你回家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不在呢,是!” 我屮艹芔茻,这狐狸精好会给她拉仇恨啊! 好一句,她回家这么大的事,瞧瞧,白靖远和陈妍冰看她的目光,都没刚才友善了。 刺耳的刹车声在院外响起,可以分辨出,车速在相当快的时候,停住了车。 随后,从门外传来了一个傲气稚嫩的男孩声音,“我爸把那个尼姑接回来了吗?” 第13章 两根毛 一个染着灰白色头发的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耳朵上戴着一对闪闪发亮的耳钉,将车钥匙随手丢在餐桌上,一手支着餐桌,一手支着椅背,极近距离的打量着凌元子。 江绾雪轻捶了一下男孩的肩头,“这是你姐姐,白染。” 随后,江绾雪小声提醒道:“什么尼姑,我和你爸是去隐山观将染染接回来的,胡说什么呀?这要是让你爸听见了,少不得要训斥你了。” 江绾雪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是餐厅里的人都能听见。 凌元子挑了挑眼帘,见白靖远和陈妍冰看她的神色,又沉了两分。 男孩更是冷嗤了一声,“姐姐?” “呵呵……”他讥笑地勾了勾唇角,“谁承认了?让我喊一个尼姑,姐姐,别白日做梦了。” “我告诉你,从哪儿来的,你给我滚回哪儿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有……” 还没等男孩说完,凌元子的眸色一冷,抬手,一掌抽在了男孩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惊得陈妍冰瞠目地看着凌元子。 白靖远则是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纯粹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染染,你别生气,这是你弟弟,他还小,欠缺管教,我帮你骂他……”江绾雪一见凌元子,一巴掌将她的儿子白浚泽打翻在地,瞬间挡在凌元子的面前说道。 凌元子的脾气向来不好,自她记事起,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过。 即便是隐山观的观主吉通子,年过六十,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师姑。 一个乳臭未干的白毛小子,以为染个灰白色的头发,就是百岁高龄老人了? 我屮艹芔茻,凌元子怎么可能罢手? 想到,突然让她下山,还让她嫁人,凌元子就觉得很憋屈了,好不容易见到她的亲生父亲白麟祥,没想到她的父亲,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渣,不仅找了一群情人,还都一个个死的不明不白。 最重要的是,她妈妈闫秋倩的尸身和亡魂的事,让凌元子窝了一肚子的火气。 正好有气没地方发泄呢,狐狸精的儿子胆敢来挤兑她,她倒要看看,谁手下不留情? 就在江绾雪刚握住凌元子抬起的手腕时,凌元子一脚踹在了江绾雪的腹部上。 “砰”的一声,江绾雪顿时飞出了餐厅,头撞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江绾雪连声都没发出来,就晕过去了。 白靖远和陈妍冰都没看清,江绾雪是怎么飞出餐厅的,瞬间愣住了。 客厅和餐厅站着的女佣们,也被惊愣了神。 “你敢打我妈,我和你拼了……”只有白浚泽叫嚣着,从地上爬起来,握拳就朝凌元子的脸上挥去。 凌元子一掌就握住了白浚泽用尽全力的拳头。 不过,白俊泽这点力气,对于凌元子来说,简直不堪一击。 凌元子手腕往下一沉,“咔擦”一声。 脆脆的一声响,白浚泽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随后,大喊道:“报警啊!都他妈的发什么呆呢?……” 凌元子轻笑了一声,一脚将白浚泽踢翻在地,骑在白浚泽的身上,左一掌,右一掌,抽在白浚泽的脸上。 “既然阿姨没教过你做人,那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么说话,让你明白什么叫礼貌。” “连尼姑和道姑都分不清,你也配做人?” “啪……啪……啪……”一掌又一掌地打在白浚泽的脸上,凌元子的手速太快了,白靖远和陈妍冰居然只看到闪过的手影,根本没看清凌元子是怎么打白俊泽的。 不消片刻,白浚泽的脸,已经是红肿不堪,根本看不出个人样来了。 又一掌落下,白浚泽的头一歪,“扑哧”一声,一颗后槽牙,从嘴里吐了出来。 从小都没挨过打的白俊泽,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啊?“呜呜呜”的嚎叫了起来。 凌元子眼角凝了一抹猩红,揪着白俊泽的头发,就往餐桌处走。 凌元子从餐桌上拿起水果刀,陈妍冰惊叫一声,直接扑在了白靖远的怀里。 这是要杀人?白靖远以为凌元子只是单纯的,教育教育白俊泽而已,没想到这个道姑!不,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白染,脾气会暴躁到这种程度,这哪里是道姑啊?分明是个女杀手啊! 白靖远连忙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三名女佣。 那三名女佣哪见过这阵仗?吓得浑身惊颤,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了。 凌元子揪起白俊泽的头发,割下一绺,随手扔在了地上。 白靖远颤着手指,从兜里拿出手机,给他父亲白麟祥发了一条信息。 【爸,你快回来!你从隐山观接回来的道姑,把绾雪阿姨打晕了,现在快把俊泽打死了!】 正在开会的白麟祥收到这条信息,猛地一惊,直接站起身道:“暂停会议!” 说完,白麟祥快步朝外走去,并让他的秘书赶紧安排司机,送他回家。 白麟祥一进家门时,王管家从里面快步跑了出来,一脸惊慌地道:“老爷,快进去看看!” 白麟祥一双浓眉紧皱,问道:“绾雪被打晕了?” 王管家小声回道:“刚醒。” “呜呜呜……”客厅的江绾雪,餐厅的白俊泽,两道哭声响起,好不扰耳。 凌元子用小拇指挠了挠耳朵,昨夜听鬼哭,今早又听狐狸精和她儿子哭。 凌元子内心就俩字:真烦! 见白麟祥从外面走进来,江绾雪立时扑在白麟祥的怀里,“麟祥,都怪我没教好俊泽,是俊泽不好,出言不逊,顶撞了染染,惹染染生气了,呜呜呜……麟祥,你快帮俊泽求求情……” 明着是说白俊泽的错,可这话,怎么听都像凌元子在无理取闹。 白麟祥面色一沉,转首朝餐厅看去。 这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白俊泽光溜溜的头上顶着两根毛…… 两根毛随着白俊泽抽泣,忽悠,忽悠的在头顶上,来回乱颤。 跪在凌元子脚前的白俊泽,一看他父亲白麟祥回来了,好似逃命般,连滚带爬冲到他父亲脚下,肿胀如猪脸,导致口齿不清道:“八,救救沃啊……呜呜呜……” 第14章 神秘老太太 江绾雪善魅惑,自从她和狐妖签了魂契以后,没两天就捕获了白麟祥的真心。 从此以后,风月场所再也看不见白麟祥的身影了,而且,好色的白麟祥一下就变成了宠妻无度的男人,单膝跪在江绾雪脚下,捧着钻戒,向江绾雪求婚。 白麟祥那些酒肉朋友打赌,赌白麟祥结婚几天以后会腻了江绾雪。 结果,直到现在,白麟祥也没腻,反而,和那些酒肉朋友极少打交道了。 白麟祥把江绾雪当做心尖肉,自然对白俊泽宠溺至极。 白麟祥看着被自己宠到大的白俊泽,那惨不忍睹的样,心疼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白俊泽的脸,又怕自己的宝贝儿子会疼,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白麟祥忽然想起,白俊泽四岁时不慎跌倒,他当时抱着白俊泽说:“以后爸爸抱着你,保护你,爸爸就不信,你长到十八岁还能摔倒。” 白靖远坐在餐桌前,看着从来没哭过的他爸白麟祥,因为他弟弟挨揍,哭成这样,双手的手指抓着裤子,紧握成拳。 陈妍冰将温暖的手,轻轻的覆在白靖远的手背上,传递了一丝温度。 白靖远闭了闭眼,缓缓睁开,转头看向陈妍冰时,目带柔和,像是在无声的告诉陈妍冰,他没事。 陈妍冰是白靖远的大学同学,白靖远虽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可是,从他上学开始,很多同学说他妈妈是神经病,跳楼死了,一些顽皮的同学,还会用石子丢他。 造成了白靖远内向、社恐的性格。 直到上大学的时候,遇到陈妍冰以后,陈妍冰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有着极好的家教,让白靖远爱上陈妍冰的,是陈妍冰那开朗的笑容。 上大学时,陈妍冰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好似春日刚升起的太阳。 …… 白麟祥抬首看向凌元子时,没想到凌元子跟没事人一样,举着一个剥了壳的龙虾,咬下一大口。 把他儿子打成这样…… 白麟祥咬牙切齿地道:“白染!” 这是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凌元子闻声,扭过头,“爸,你回来了?” 白麟祥在心里骂了一声“贱人”。 他怒到了极致,江绾雪轻轻拉了一下白麟祥的胳膊,温温柔柔地说道:“麟祥,麟祥,你千万别动怒啊!其实……” 看着,江绾雪像是在劝白麟祥,可江绾雪那副欲哭不敢哭的表情,就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还不敢言说。 白麟祥心一疼,将江绾雪一把搂在了怀里。 “绾雪,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白氏这些年全部的资金都投资在房地产上,这两年,房地产走下坡路,导致白氏资不抵债,加上白氏子孙不善管理和经营,吃喝玩乐,他们是高手,对金融、经济,根本是一窍不通。 前些年还好,房地产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两年,投资在海边的十几处别墅,销售额连一半都没有。 白麟祥虽然告别了风月场,也没有再找情人,精力转移到了事业上,奈何他能力不行,而白氏其他的子孙更是一个不如一个。 只有白麟祥的大儿子白靖远对经济和管理,还算的上好些。 可惜白靖远自幼体弱多病,又因他是林芳之子,不受白麟祥的喜欢,所以,白靖远在集团里,就任职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部门主管。 日前,成氏趁机打压白氏的股价,导致白氏的股价一跌再跌。 白麟祥这才想起了,他第二任妻子闫冰倩的父亲,曾救过墨氏苏老太一命,闫冰倩怀孕不久时,苏老太便和闫冰倩说:“你要是生下女孩,就嫁到我们墨家,给我做孙媳妇,要是生下儿子啊,就娶我墨家的孙女。” 白麟祥和江绾雪收养的养女白晶晶,本来就是为了和墨氏联姻之用。 怎奈,墨氏的苏老太根本不同意,而是不客气的道:“除了闫冰倩的女儿,你们白氏的女孩,一个别想嫁到我们墨家,哼……” 说完,墨氏的苏老太就将白麟祥请出了墨宅。 白麟祥这才派人去找白染,找了两三个月,也没找到。 前几日,隐山观的一名道士来白氏集团,将凌元子的头发交给了白麟祥,说他寻找的女儿,在隐山观。 白麟祥似信非信的拿着头发,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拿到鉴定结果时,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他的女儿了! 想到能利用这个女儿跟墨氏联姻,白麟祥第二天就去了隐山观。 他是万万没想到,刚接回来白染,一个女道士,痛下狠手打了他的妻儿。 白麟祥怒不可遏地指着大门,阴狠狠地冲着凌元子道:“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什么白氏,什么和墨氏联姻,这些加在一起都没有他的江绾雪和白俊泽重要。 凌元子撇了撇嘴角,“不用你轰,我还不稀罕做你女儿呢!” 凌元子拍了拍手,拿起她的小布袋,打算回隐山观。 这时,王管家从外面小碎步跑了进来,那腰肢扭动的,晃来晃去。 “老爷,老爷,苏老太来了!” 刚吃饱的凌元子,瞧见柳妖王管家这造作扭捏的样子,一时没忍住,一歪头,“呕……” 恰巧,正正好好,吐在了白俊泽的头顶上。 这下白俊泽头顶上的两根毛,压着意大利面,长长的眼睫毛上,落着几个没嚼碎的龙虾肉粒…… 凌元子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啊,我在隐山观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吃多了,一时没忍住。” 大家都认为,白染你是故意的!!! 凌元子勾了其嘴角,没错!就是故意的! 江绾雪见状,忙是拉着白俊泽去清理去了,总不能让苏老太看见她儿子被虐成这样了? 陈妍冰压着笑,吩咐两名女佣道:“清理干净啊!没看见家里来贵客了?” 人未进门,声音先从门外响起。 “我听说白董事长,找到秋倩的女儿了?” 凌元子侧首看向门处,只见一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银白色过耳短发,烫着波浪大卷,气场十足。 老太太身后跟着,与她长得有六七分像的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 白麟祥暴怒的神色顿敛,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不知苏家奶奶来了,多多见谅。” 这个神秘的老太太谁啊? 凌元子瞅着她爸白麟祥哈着腰那样子,那表情,那神色,就差跪在地上,喊:“妈妈,我的亲妈啊!” 第15章 一尸两命 白麟祥将老太太请至客厅的主位坐下后,老太太带来的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坐在了老太太的身侧。 白麟祥刚坐稳,老太太环视一圈,看着凌元子的目光,携起了温和的笑容,问道:“这就是秋倩的女儿,白染?” “呵呵!是呀,可算是找到了,这就是染染。”白麟祥笑道,随即转过头冲着凌元子招手道:“染染,还不赶紧过来啊?” 凌元子挑了挑眉,心道: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当我是狗吗?随你呼来唤去的? 凌元子拎着手里的小布袋,晃了晃,朝外走去,“你不是让我滚吗?我回隐山观了,告辞!” 说完,凌元子还小声嘟囔道:“我本来也不想下山的,当我多想来这么个破地方一样,要不是我师父说我有因缘未了,打死我,我也不来这个破地方啊,哼……” 这话说的,白麟祥眼皮一阵乱颤,再一瞧苏老太沉下来的脸,白麟祥立刻站起身,冲到凌元子身后,一把抓住了凌元子的手臂,略带讨好地说道:“开玩笑的话,染染怎么还生气了呢?” 苏老太目带寒气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白董事长?” “误会……呵呵……都是误会!”白麟祥尴尬的笑了起来。 说完,白麟祥极小声的在凌元子耳边说道:“染染,这可是墨氏的苏老太,要是招惹了她,白氏可就完了……” 威胁?我是被你威胁长大的? 还没等白麟祥说完,凌元子一甩手,“白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儿子让我滚,你也让我滚,不好意思,人要脸,树要皮,不用你们轰我走,你们白家,我高攀不起,我回我的隐山观去了。” 说着,凌元子一顿,看着白麟祥冷冷地道:“我自记事起,从没见过你,你也没有养育过我一天,你不过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罢了,赤裸裸的威胁,对我没用。” 等会儿!墨氏的苏老太? 凌元子刚说完,猛地看向苏老太,这是……墨林的奶奶? 凌元子这才想起她师尊给她看过的照片,别说,眼前这个老太太和墨林小时候的样子,还真有点像。 只见苏老太猛地站起身,冷声质问道:“白董事长就是这么对待秋倩女儿的吗?” 凌元子在心中给苏老太鼓掌,质问的好,瞧着她父亲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苏家奶奶这可真是误会了……染染不也是我的女儿吗?这……怎么说得,好像我虐待了我亲生女儿一样。”白麟祥狡辩道。 凌元子想到她师父命她嫁给墨林的事,打消了回隐山观的想法,眼角的余光,突然瞧见换了身衣服的江绾雪,往客厅这边走。 凌元子灵动的眨了眨,“哇……”的一嗓子,嚎叫出声,像是积怨了多年的伤心,倾泻而宣,扑在苏老太的腿边,“奶奶,瞧着您长得,跟隐山观的碧霞元君极像,您……您定是个慈祥和蔼的人,您……能不能发发善心,送我回隐山观啊?我不想在这里受气。” “我在隐山观二十年,虽说吃不上什么山珍海味,观中却也没人欺负过我,我每日修剪枯枝,清理杂草,就可保三餐无忧。” “我以为我父亲找了我二十年,肯定会宠我入骨,没想到,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被父亲和弟弟怒吼,要赶我出家门,我……” 凌元子假装说不下去了,“呜呜呜”地伤心哭了起来。 苏老太闻言,指着白麟祥,怒道:“好好好!当初若不是你们白家,求着闫老爷子联姻,闫老爷子的独女怎么会嫁给你?哼!” 苏老太心疼的拉着凌元子起身,搂在怀中,“他不要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墨家要!走,跟奶奶回墨家!” “染染,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要不是因为你打了俊泽,我会训斥你吗?只不过是说教了你两句,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说我们欺负你呢?”白麟祥道。 凌元子扭过头,抹了把硬挤出的眼泪,哽咽道:“弟弟骂我是尼姑,让我滚,我这细胳膊细腿的……” 凌元子还没说完呢,苏老太已是气得胸口处,集聚起伏。 二十八年前,若是没有闫秋倩的父亲闫老爷子妙手回春,苏老太早一尸两命了,她哪还有命活到今天,更不可能平安生下墨林了。 苏老太生了三个儿子,唯独没有女儿,生下墨林后,就认闫秋倩做了干女儿。 也正因如此,她的干女儿闫秋倩才会被白氏惦记上。 苏老太记得白麟祥和闫秋倩结婚前,她曾把白麟祥叫到墨氏,单独私谈了三个多小时。 白麟祥跪在地上,向她一再保证,会一心一意对待闫秋倩,绝不会辜负闫秋倩的,苏老太这才松了口。 没想到的是,闫秋倩生下女儿后,大出血而亡,苏老太赶到医院时,闫秋倩已经没了气息,而闫秋倩的女儿白染,下落不明。 闫老爷子当场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苏老太是万万没想到,闫老爷子醒后,疯疯癫癫,口中一直重复着念叨:要找女儿,要找外孙女。 就这样,一代杏林高手闫老爷子疯了。 在苏老太的一再质问下,白麟祥一再狡辩,说当时因为闫秋倩命在旦夕,一门心思都放在闫秋倩的身上,他也没想到,医院的护士会把他的女儿偷走,还佯装伤心,蹲在地上哭了好半天。 虽然报了警,可是,白染的下落一直都没有查到。 几天后,苏老太只好将闫老爷子,接回了墨氏,在别墅后面,又建了一幢小楼,找了几个专业的护工,专门照顾闫老爷子。 苏老太想到,如果闫秋倩没死,白染没丢,闫老爷子也不会疯,那么,苏老太的丈夫墨禹,也不会在七年前病逝。 要不是听说白麟祥找到闫秋倩的女儿白染,苏老太根本不会踏入白麟祥的家门半步。 “走!跟奶奶回家!”苏老太拉着凌元子就朝外走。 “苏家奶奶,白染是我女儿,您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呢?”白麟祥挡在苏老太的身前道。 苏老太目色极冷道:“虽然秋倩去世二十年了,可是,白麟祥,你别忘了,秋倩的父亲,闫老爷子在我们墨家,秋倩是闫老爷子的独女,那么,白染就理所应当照顾和赡养闫老爷子!” 说着,苏老太一顿,又道:“身为女婿的你,没有尽到女婿的责任,你该不会让白染也不尽孝道?再说了,白染已经二十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她选择住在哪儿,这是她的权利,而非你能操控的机器人。” 说得好,说得妙!墨家奶奶真厉害。 凌元子看着她父亲,微微一笑,心道:父亲,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是和你那个狐狸精老婆学哒! 凌元子还没开心三秒呢,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江绾雪身前如丝般的紫线,弯曲扭动,在江绾雪的指尖处,凝出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紫珠。 凡人自然是瞧不见的,江绾雪屈指一弹,紫珠朝着苏老太的后脊背飞了过来。 第16章 妖道 这么多人在场,凡人是看不见从江绾雪指尖飞出的紫珠,更不知道江绾雪和狐狸精签魂契的事。 凌元子认为,如果她从芥子福禄里,突然摸出个法器,为墨家奶奶挡住,江绾雪指尖飞出迷惑人心智的紫珠。 那么,在场的人,肯定得把她当成妖道了。 许是吉通子早就知道江绾雪和狐狸精签魂契的事,送给凌元子的符篆中,有两张五雷火镇妖符,只不过,被包裹在平安符里。 思及至此,凌元子拎着布袋看似随意的抬起了手,恰巧,布袋与飞过来的紫珠相碰。 布袋爆闪出了两道红光,与紫珠爆开的紫光,碰击在一起。 江绾雪和五百多年的狐狸精签了魂契,狐狸精虽占用了江绾雪的身体,可是,凡事都有弊端,江绾雪是凡人肉身,狐狸精即便修炼了五百多年,却没办法将五百多年的妖力,在江绾雪的身上尽数使出。 以至于,紫珠碎裂,紫光顿消,两道红光好似两米多高的弯月,瞬间,将江绾雪和王管家震飞出五米开外。 江绾雪和王管家“噗通”“噗通”两声,呈弧线,先后摔落在地。 站在大门前的白麟祥,和被陈妍冰扶着刚走出餐厅的白靖远,三人亲眼目睹的,就是江绾雪和王管家突然朝后飞出了好几米。 白麟祥神色一僵,一脸难以置信,随后,上前一把抓住了凌元子的手腕,“你干了什么?” 听到身后的声音,苏老太以及她带来的两个男人,纷纷回过头去看。 “我干什么了?”凌元子挑着眉,手腕稍作用力,便从白麟祥的掌中挣脱开。 凌元子觉得她根本没用力,可是,白麟祥差点就摔倒了,白麟祥身形一歪,连颤了两步,侧身磕在了门框上。 也幸好磕在了门框上,否则,白麟祥肯定会摔得不轻。 “是你做的,对不对?不然,绾雪和王管家怎么会??……”其实,白麟祥心里也不确定,毕竟他的女儿白染,离江绾雪和王管家距离七八米。 而白麟祥刚才也的确没见到他的女儿白染,做出异常的举动。 “啪啪啪……”凌元子鼓掌道:“我离你老婆那么远,碰也没碰她一下,她自己摔倒了,关我什么事啊?你这信口冤枉人的本事,还真是别出心裁!” 隐山门,吃肉喝酒可以,可是,撒谎骗人却是犯戒了。 凌元子觉得,她这也不算撒谎,毕竟她的确没出手,只不过她用她师侄吉通子给的两张五雷火镇妖符,为墨家奶奶挡灾而已。 她总不能看着墨家奶奶被紫珠击中,神志不清送进医院? 凌元子挑起大拇指,“京海市还真是人才辈出之地,我这个小道观的道姑,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真的不是她吗?白麟祥有些疑惑的看着凌元子。 这时,江绾雪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白麟祥的脸色一白,跑上前,一把抱住江绾雪,焦急关切地道:“绾雪,你怎么样?靖远,快打120啊!” 闻言,白靖远这才回神,从兜里摸出手机。 陈妍冰惊愣不已,她清楚的看见,王管家刚才摔倒后,三根手指朝后扭曲了九十度,异常吓人,可是,就在王管家站起身后,那三根手指,瞬间完好无损了。 陈妍冰心下一慌,怎么会这样呢?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啊!刚才是她眼花了吗? 陈妍冰一把抓住了白靖远的手。 正在打电话的白靖远,察觉到陈妍冰异常的神色,和那只冷到极致的手,以为陈妍冰是被刚才的那一幕惊吓到了,一把将陈妍冰拢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别怕!” 见到这一幕的苏老太,自然觉得是江绾雪和王管家,故意栽赃嫁祸给白染,使用的下作手段。 苏老太也自然而然的,把刚才白麟祥说白染的那些话,归结为,江绾雪这个后妈,故意生事欺负白染这个没妈的孩子。 苏老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心疼的握着凌元子的手,沉声说了一句,“咱们走。” 凌元子原以为白麟祥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被苏老太突然这么一拉,趔趄了一步,才跟上了苏老太的步伐。 苏老太身后的两个男人,其中年龄较大的,是苏老太的长子:墨恩奕。 他的气场不逊色苏老太,沉着脸,冲着白麟祥道:“白董事长,刚才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如果白董事长怀疑是白染出手打了您的夫人,那么,白董事长报警处理,我会安排墨氏的法律顾问团队处理此事的。” 墨恩奕一顿,继续道:“至于,白染被我妈接回墨家的事,如果白董事长认为有不妥之处,直接给我的私人律师打电话,这是他的名片。” 说着,墨恩奕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丢在了地上,随后,再无二话,转身快步去追苏老太。 被苏老太带出白家的凌元子,站在别墅大门口。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凌元子看着眼前七八辆车,以及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整整齐齐站在车两侧。 一见苏老太走过来,保镖立刻打开车门。 上了车的苏老太,探出头喊道:“染染,上车!” “哦!”凌元子这才回过神,钻进了车里。 凌元子在上山门,师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道,她凭借着一张甜掉牙的嘴,让上山门所有的师兄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宠着。 她那些师兄,心眼比身上的汗毛都多。 锻炼出了,凌元子高超无比的哄人技术。 所以,凌元子上车和苏老太闲聊了一会儿,就把苏老太哄得眉开眼笑。 自从墨氏掌舵人墨禹死后,墨氏一直是苏老太说了算。 此刻,苏老太往日的威严和气场是消失的一干二净,宛如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奶奶,见到了自己心肝宝贝的亲孙女,搂着凌元子直叹: “染染,你啊,嫁给奶奶的孙子,给奶奶做孙媳妇,哎呀……你要是每天都能这么陪在我身边,我肯定还能多活十年二十年的。” “奶奶说什么呢?”凌元子一本正经地道:“奶奶会长命百岁的,我还有好多趣事,没讲给奶奶听呢。” 苏老太拍着凌元子的手,“好!好!好!奶奶都得听完,你呀!每天都得给我讲。” 说话间,车突然停了,凌元子侧首这么一瞧。 我屮艹芔茻……这……都不能用夸赞来形容了! 第17章 三选一 凌元子初见白家别墅时,觉得白家别墅已经很大了。 其实白家别墅不光住着白麟祥一家,白麟祥的弟弟和叔叔们,都在白氏别墅区,分别住在白麟祥主楼别墅的旁边。 而且,凌元子昨天晚上去的那幢二层小楼,是白麟祥的父亲还没去世前,白麟祥和林芳结婚时,白麟祥的父亲送他们的别墅。 所以,白氏别墅区,在凌元子眼里并不小了。 可是,凌元子是万万没想到,墨氏别墅区比白氏别墅区,还要大出好几倍…… 这要是放在古代,是不是比王府都得大了? 凌元子瞠了瞠目,指着车窗外,“奶奶,这是墨家啊?” “对呀!下车,跟奶奶走,咱们啊,先去瞧瞧奶奶给你准备的住处。”苏老太笑着拉起了凌元子的手。 墨恩奕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后,冲苏老太毕恭毕敬地道:“妈,我去安排一下,您先带白染去“赏梅园”。” 苏老太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凌元子进了墨氏别墅区。 苏老太拉着凌元子走在双鱼喷水池东侧的小路上,两边绽开着五彩缤纷的花植,绿树成荫,几幢精致的小楼立于其中。 过了一座石桥,桥下清水缓缓而流,数十条锦鲤嬉戏而游。 又走了几十米后,一座别致的小院,小院门上挂着木制匾额,深红色的三个大字,“赏梅园”。 赏梅园与其他的小楼,有着异样的风格,院内青石子铺路,两侧放置着一米多高的石雕灯台。 凌元子一抬首,一座双层木制小楼,映入了她的眼帘。 空气中盘桓着淡淡的花草清香,煞是好闻。 苏老太牵着凌元子的手,往木屋的大门处走,说道:“这里啊,种了上百株的梅花树,到了冬天,开满红色的梅花,下雪后,特别好看。” 凌元子都看呆住了,轻轻应了一声,她只觉得,她的眼睛不够瞧的了。 进了木屋后,凌元子才恍然发现,从外面看是木制结构,其实里面,是砖石结构建造的双层小楼。 润玉砖石铺的地面,闪闪发光,水晶玉璧为灯,满屋均是檀香木雕刻的各种精美花纹家具,琼工丽极中透着一股幽雅的气息。 苏老太道:“你在隐山观修行二十年,我猜着,你这孩子应该喜静,这“赏梅园”啊,你妈妈许多年前住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说着,苏老太打开了窗户,指着后面的一幢小楼道:“这里啊,离你外公住的地方最近,我呀,一直惦记着找到你,然后接你来这里住……” 苏老太叹了一声,“哎……找了二十年也没找到,是我愧对秋倩了。” 凌元子走上前,顺着苏老太手指的方向瞧去,随后,握住苏老太的手,“奶奶,让您操心惦记了。” 苏老太红着眼眶,“没关系,现在找到了,秋倩也该安心了。” 凌元子想到城隍曾说过,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还没找到的事,便开口问道:“奶奶,您知道我妈妈,她葬在什么地方吗?” 苏老太点头道:“知道啊!前几天我才去看过她,你要去吗?” “嗯!我想去看看,奶奶,可以吗?” “可以啊!明天我就带你去,哎呀,明天不行,后天可以吗?”苏老太皱了皱眉,问道。 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了三个男人的声音,“奶奶!” 苏老太和凌元子回头一瞧。 是苏老太的三个孙子。 凌元子看着走进来的三个男人,这身材,这长相。 我屮艹芔茻,这也太好看了。 墨恩奕紧随三个男人身后,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妈,孩子们我都带过来了。” 苏老太拍了拍凌元子的手,“染染啊,这三个都是我的孙子,你看上哪个了?不用害羞,告诉奶奶。” 啥意思?看上哪个,就让她和哪个结婚吗? 这三个要是她都看上了,墨家奶奶会不会都给她呀? 凌元子觉得,这很像古代皇帝在选秀,她突然有一种在现实当了皇帝的感觉。 凌元子盯着苏老太的三个孙子,看了一会儿。 而苏老太的三个孙子,也在看眼前这个小丫头,漂亮的女孩,他们见多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是让他们眼前一亮。 这女孩好似不染凡尘的仙女一样,清丽脱俗,尤其是那一对双凤眸,又像落下凡尘的精灵,随手摘下了星辰,藏于眼内。 被苏老太这三个孙子看得,凌元子面颊染了一抹红晕。 凌元子只能在心里替自己分辨,其实真不是她害羞了,只不过,她在上山门,她那些师兄们都是七八十岁的老道,而她最小的一个师侄也年过四十了,她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俊俏的男生,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她纯粹是不适应! 对!不适应! 凌元子用手抻着自己的裙摆,一脸害羞的道:“奶奶,虽然我师父命我下山结婚,给我准备了这件婚纱,可是……我刚来墨家,马上结婚,会不会太快了呀?” “婚纱?”苏老太一愣,“你穿的这哪是婚纱啊!分明就是个普通的白色裙子,婚纱可比这个裙子好看多了。” 说着,苏老太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凌元子的肘腕处,低声问道:“瞧上哪个了?” 怎料,苏老太最小的一个孙子,走上前,摇晃着苏老太的手,撒娇道:“奶奶,这不公平,我最小了,才十九岁,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呢!” “诶……你小也不是我们的错!对,大哥。” “嗯!”苏老太的大孙子点了点头,“奶奶要我娶她吗?我同意了!” “什么你就同意了?人家看没看上你,你问了吗?”苏老太最小的一个孙子不干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原来他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没想到,就刚才那么一眼,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像钻进了他的心里,在他的心头上落下了一个极甜的笑。 “人家也没说看上你了,你激动什么?”苏老太的大孙子略带傲娇的昂了昂头。 结果,苏老太的二孙子,直接走上前,彬彬有礼地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墨子洲,你是叫白染吗?” 凌元子对她妈妈给她起的白染这个名字,当真是特别喜欢,点头道:“你好。” 还在举着手的墨子洲,略有些尴尬的动了动手指。 凌元子这才意识到,人家这是行的握手礼,于是,纤纤玉手轻握了一下墨子洲的手。 这让墨子洲异常高兴地道:“奶奶,白染这是选中我了。” 说完,墨子洲扭头对他的哥哥和弟弟挑了挑眉,胜利之态极甚。 凌元子摇头道:“不!这不是握手礼吗?” 凌元子歪着头,朝苏老太另外两个孙子看了过去,问道:“请问,谁是墨林?” 话音一落,凌元子发现,屋内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她。 第18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老太嘴角轻颤,好半晌才问道:“染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及墨林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头,不就是提了一下墨林吗?这一家子人看她的眼神,干嘛这么奇怪?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墨林死了? 不会,墨林要是死了,师尊怎么会命她下山和墨林结婚呢? 残疾人!肯定是残疾人! 凌元子扶额,脑海中浮现出她在上山门,歪在床榻上,看过吉通子师侄拿给她的那些纸质小说。 《快穿,全能女医生治好了腹黑小王爷》 《小仙女和全瘫总裁的秘密花园》 …… 凌元子回忆了一下,她师侄吉通子给她的那些小说,里面的男主都是全瘫病人啊。 我屮艹芔茻,凌元子瞬间明白了,给她看这些小说,就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呀! 亏她长了个倾城倾国的脸,就这样,要嫁给一个全瘫病人了…… 凌元子内心建设了好一会儿,才实话实说,“我师父说,我和墨林是天赐姻缘,命我下山和他结婚的。” “什么?你要嫁给我小叔?”墨子洲惊讶地问道。 一听这话,凌元子也愣了,墨林不是墨氏奶奶的孙子,而是墨氏奶奶的儿子? 凌元子转过头看着苏老太,银白色的大波浪短发,还有三个这么大的孙子,墨家奶奶这年纪,墨林不应该只有二十八岁!!! 她是不是被她师尊忽悠了? 瞬间,凌元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满脸褶皱的墨林,眼皮耷拉着的桃花眼,快变成三角眼了,黯无光泽,常年不漱口,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冲着她嘿嘿一笑,口水顺着嘴角嗒嗒落在枕巾上,朝她招手,“媳妇儿!” 凌元子全身的汗毛倒立,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墨林是你小叔啊?” 说完,凌元子转过头看着苏老太,求证道:“墨林是奶奶的儿子吗?” 苏老太摇手拒绝道:“染染,你妈妈是我的干女儿,你怎么能和我的儿子结婚呢?这不是乱了辈分吗?不行,绝对不行,我这三个孙子,染染你随便选,我可以保证,无论你选哪一个,他们都会好好对你的。” “我们墨家的男人,可不像白家那些子孙,我们墨家的男人,一旦结了婚,绝对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会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妻子,这一点,奶奶跟你保证。” 苏老太像说家训一样。 墨恩奕和苏老太的三个孙子听完,齐齐点头,表示苏老太说的一点都没错。 什么沾花惹草这些,凌元子一点都不在乎,结婚对她来说,就是个形式而已,她迟早要回隐山门的,什么情情爱爱的,和她这个一门心思想修仙的道姑,根本就是不同的观念啊! 要不是她师尊命她嫁给墨林,保护墨林,她根本不会下山。 眼前这三个男孩长得虽然帅气至极,不过,过过眼瘾,赏心悦目罢了,人迟早都会老的,满脸褶子的时候,哪怕年轻的时候再帅气,也不会再有昔年的俊俏风采了。 所以,容貌不过就是过眼云烟罢了。 凌元子的梦想是:长生不老,化羽飞仙。 “哎!”凌元子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抬头看着苏老太,郑重其事地道:“奶奶,我师父说,我和墨林的因缘是天定的,命我下山和他结婚。” 听白染这么说,苏老太误以为隐山观观主吉通子,是白染的师父。 以前苏老太对神神鬼鬼并不相信,什么阴阳八卦,什么奇门遁甲,对于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苏老太,哪些都属于封建迷信。 可是,自从遇到了中医世家的闫老爷子,传闻闫老爷子祖上精通祝由术,苏老太也见识过闫老爷子,用鬼门十三针,把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给治好了。 随着年龄渐增,遇到了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再加上闫老爷子推荐苏老太,有空看看《道德经》,可以修身养性。 渐渐地,苏老太改变了先前的观点,觉得阴阳八卦,奇门遁甲都属于玄学。 其实,苏老太这些年也多次去过隐山观,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观主。 这几年,隐山观在贵族圈被传得神乎其神,苏老太虽未能全信,但是,多少觉得隐山观观主吉通子有着过人的本事。 墨恩奕见苏老太有松口的神色,赶忙将苏老太请至一旁,悄声道:“妈,白染要嫁给墨林的事,辈分,我觉得咱们可以不计较,但是……” 墨恩奕一顿,又将声音压低了些,“但是,墨林要真娶了白染,墨林不可告人的秘事,白染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妈,你不是不了解墨林的性格,要是让外人知道墨林的那件事,这……” 墨林十岁那年,做了一个切皮小手术,当时,还是苏老太找了最权威的专家团队,给墨林做的。 不曾想,手术做完了,也挺成功的,一个月后,墨林复查时,检查出了让苏老太无法接受的结果。 当时,苏老太的丈夫墨禹还在世,说什么都不肯放过那家医院的专家团队。 苏老太觉得,既然是手术,就有风险,人在做,天在看,存些善念,说不准过上两年,她小儿子墨林的隐疾就能好。 于是,苏老太苦口婆心劝说墨禹好几天,墨禹才罢手。 结果,墨林都二十八岁了,隐疾也没好。 两个哥哥都结婚生子了,她的小儿子墨林连个女朋友都不敢谈,苏老太想到这事,就觉得糟心不已。 苏老太低叹道:“我相信白染这孩子,不是个多嘴的人,墨林毕竟那方面不行,真让白染嫁给墨林,岂不是让白染年纪轻轻的,就守活寡了?不能这么做啊!闫老爷子对我和墨林有救命之恩,秋倩又去世了,白染可是闫老爷子唯一的亲人了。” 墨恩奕很惋惜地道:“我们哥仨,就属墨林长得最好看,单从外表来看,和白染真是很般配,但是……突然让墨林和白染结婚的话,且不说白染怎么想,墨林的自尊心,还不得碎一地啊?” 墨恩奕垂眸,“我舍不得让三弟受那样的屈辱。” …… 凌元子瞧着苏老太和墨恩奕走到墙角,嘀咕了半天,两个人的神色很是复杂。 凌元子以为苏老太是接受不了,一个孙媳妇突然变成儿媳妇的事,只好走过去道:“不好意思啊,唐突打扰了,内个!奶奶,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和墨林的婚事,我都得和墨林结婚。” 墨恩奕瞅着,不嫁墨林誓不罢休的白染,问道:“为什么啊?” 凌元子想到京海的城隍老王爷说,她和墨林的名字,在三生石上最亮,她也很无奈啊! “因为,三生石上有我和墨林的名字,所以,我们俩注定是夫妻。” 一听这话,众人一愣,墨子洲狐疑道:“你见过三生石啊?” 第19章 妖气缠身 这话问的,三生石在冥界的奈何桥旁边,她又没死,往哪儿见过啊? 虽说她是天师,可是,总不能为了验证京海城隍老王爷说的是真,还是假,让她强闯冥府? 就她这点本事的天师,真要闯进冥府,就算北太帝君放过她,冥府那十大阴帅联起手来,还是人家的地盘上,那她纯粹是找虐去了,都不用享受死亡的痛苦,直接被十大阴帅收入冥府,当亡魂了。 凌元子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她又没办法实话实说,她要是和墨家这些人说,她是听京海城隍老王爷说的,是不是得以为她神经不正常? 可她又不能违背隐山门的道规,撒谎骗人。 于是,凌元子只能不咸不淡地道:“听说的。” 听说的?听谁说的? 不言而喻啊!苏老太和墨家子孙自然以为,白染是听隐山观观主吉通子说的。 寂静了片刻,苏老太和墨恩奕对视了一眼。 苏老太才看向凌元子,说道:“染染,这事容我们商量一下,这样,你先去看看你外公。” 从孙媳妇变成儿媳妇,辈分不一样,的确得商量一下,凌元子煞是理解地道:“好!那我先去看我外公。” 苏老太让她最小的孙子墨子睿,送凌元子去看闫老爷子。 墨子睿虽然很想和白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白染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墨子睿生怕苏老太会同意白染和他小叔墨林的婚事,迟迟没有动身。 苏老太见她其他的两个孙子故意将头偏向别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凌元子见状,走上前,抱了抱苏老太,道:“奶奶,离的也不远,我自己去。” 苏老太瞬间觉得白染和当年的秋倩真像,是那么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不由得心头一暖。 随后,苏老太亲自给闫老爷子那边的一个护工打了电话,又嘱咐凌元子怎么走到后面的小楼。 凌元子也没嫌苏老太絮叨,耐心听完后,才发自肺腑地向苏老太道了声谢。 她这一声谢,是因为苏老太将她外公接到了墨家,照顾了二十年。 出了“赏梅园”,凌元子这才发现,难怪苏老太要和她讲怎么才能走到后面的小楼。 眼前,五六条小路,通往之处各不相同。 到了后面的小楼,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工站在院门口,凌元子瞧了一眼,看面相,这个护工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护工微笑道:“是白染小姐?我姓刘,您喊我刘护工。” 凌元子点头道:“刘阿姨好。” 刘护工没想到凌元子会这么喊她,有些受宠若惊之后,顿觉眼前这个小丫头不仅长得好看,嘴还甜。 进了小院后,凌元子瞧着院子的左侧种了些花草,右侧种着诱人的小西红柿和黄瓜之类的时下蔬菜,在小楼的侧面,葡萄架上,挂着还没熟的紫色葡萄。 耳边传来刘护工的介绍,原来,她外公住的这幢小楼,是苏老太按照她外公原来居住的故居,还原而建的。 刘护工道:“我听苏董事长说,种的那些蔬菜水果,都是闫教授爱吃的,闫教授不喜欢从外面买回来的蔬菜水果,说是没有自家种的好吃。” 凌元子知道,刘护工口中的苏董事长,就是墨氏奶奶。 刘护工打开屋门后,没有预料中,其他护工趋炎附势的迎上来。 凌元子朝里一瞧,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围坐在一处,有说有笑的包着饺子,其乐融融。 她们见到凌元子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中年妇女只朝凌元子笑了笑,便继续闲聊着。 刘护工解释道:“平时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今天是大暑,包素馅饺子,一会儿白染小姐留在这儿一起吃。” 凌元子瞧着屋内干净整洁,便知那三人不是偷懒耍滑之人。 凌元子猜测墨家奶奶给这些护工的工资肯定不低,不过,没有墨家人监视的情况下,这些护工还能如亲姐妹般相处,并将小楼内收拾的这么干净,足以说明刘护工很会管理和协调工作。 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停下了擀饺子皮的动作,双手在围裙上一擦,“这就是闫教授的外孙女啊?哎呦呦,长得真俊。” 说着,她朝一侧指了指,“苏董事长没打电话前,小张就给闫教授洗澡去了,马上就洗完了。” 从面相上来看,这个中年妇女头尖额窄,双眉粗重,眉间有明显的三道悬针纹。 这就说明,中年妇女出身贫寒,做事缺乏条理性,自卑心较重,性格较为急躁,以至于积压了许多愁事,所以,经常皱眉叹气,导致刚四十来岁,眉间的悬针纹就特别明显。 不过,中年妇女的心却不坏。 刘护工又介绍道:“白染小姐,这是高护工,闫教授的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手艺特别好。” 凌元子微微点了点头,问刘护工要了一杯水后,在客厅的一角坐下了。 这时,高护工粗着嗓门开口道:“这两年闫教授不像前些年,会哭会闹,越来越嗜睡了,尤其是最近,你们有没有发现,闫教授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 闻言,刚举起水杯的凌元子,手一顿。 随后,刘护工拿起一个饺子皮,接话道:“苏董事长没少给闫教授找权威专家看,这不,说是明天约了一个专家,要带闫教授去看看呢。” 凌元子这才想起来,之前她说去她妈妈的墓地看看,墨家奶奶原本是说明天的,突然改到了后天,原来是这样! “哎……我啊,天天盼着闫教授能长命百岁,要是能把闫教授治好,我们家那口子的带状疱疹,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钱,都看不好了。”高护工叹了一声。 “京海市看病太贵了!” “可不是嘛!前几天我儿子感冒了,在我们县,买个感冒颗粒喝了就能好,哎呀呀,去医院又是抽血,又是挂水的,花了一千多呢。” “昨天小张还说呢,咱们哪怕辛苦点,累点,只要闫教授能好好的,咱们起码还能在这里工作不是?要是闫教授有点啥的,就咱们这年龄,你说能找个啥样的工作啊?吃苦受累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赚不到钱啊!” 刘护工拍了拍一脸惆怅的高护工,“高姐,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没办法啊!” 这时,从一侧走廊走出一个大汗淋漓的男人。 男人三十多岁,快步走到厨房,拿起碗,接了一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下。 “这天真热啊。”说完,男人又接了一碗水。 刘护工走上前,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道:“不能喝凉水啊!” 凌元子站起身,一瞧这俩人的面相,不用问了,是夫妻俩。 “我能去看我外公了吗?”凌元子问道。 刘护工回过头,忙是带着凌元子去闫老爷子的卧房。 卧房刚被推开的一瞬间,如丝的绿色妖气,萦绕而飞。 她外公不是疯了,而是妖气缠身! 第20章 半个活死人 凌元子知道,凡人是看不见绿丝妖气的,便让刘护工先和高护工她们包饺子去了。 卧室门刚关上后,凌元子快步走到床前,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沉沉睡着的闫老爷子。 只见闫老爷子的头发稀少的可怜,并非是因年长而长出的银白色头发,而是如枯草般,呈现出淡淡的黄白色,由于久病缠身,闫老爷子已经瘦的脱了相,脸上的皮肤呈现出灰白色,还隐隐透着暗绿色。 紧闭着的双目深深凹陷,眼角处散发出如丝般,一指长的绿色妖气。 尤其是她外公闫老爷子那深黑紫的唇…… 凌元子屈起三指,男左女右,按在了她外公闫老爷子的寸关尺上。 中医按在寸关尺,为号脉,凌元子此刻并非是在为闫老爷子号脉,而是为闫老爷子把诡脉。 人脉主生死,脉弱则身虚。 诡脉断阴阳,邪病无处藏。 凌元子一摸,寸关尺,上中下三焦闭合,视为邪病。 凌元子又屈起两指,按在了她外公闫老爷子的手心上。 如果跳的快,说明邪气入体时间较短。 而她外公手心处,跳的沉稳,这也就意味着邪气入体的时间很长了。 凌元子轻轻抚平她外公微弯的手指,在她外公的中指三节处轻按。 中指指根为神,中指中节为仙,中指末节为鬼。 这里所谓的“仙”,说的是鬼仙、妖仙等等…… 与其说是仙,其实就是被带毛的妖气冲撞了。 可是凌元子在她外公的中指指根、中节、末节一摸,瞬间心凉了一半。 并无跳动!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屏息凝神,气凝丹田,灵力顺着经脉汇聚在指尖处。 凌元子屈起指,按在了她外公的中指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须臾,凌元子猛地睁开了眼睛,手指僵硬的一缩。 这下她总算明白了,她外公脑内有一根柳妖的妖丝。 起初,妖丝触碰到她外公脑内的脑部神经,造成她外公又哭又闹,唠唠叨叨,重复着同样的话,而且说出的话,没有任何逻辑性,甚至会举止异常,神色慌张,多梦失眠。 所以,那时候墨家奶奶以为她外公是疯了。 经过这么多年,她外公脑内的那根柳妖妖丝,和脑部神经渐渐缠绕在了一起,就算用再高级的医疗器械核磁共振,也没办法看到那根妖丝。 最重要的是,她外公脑内被妖丝缠绕的神经,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这才使得她外公这两年越来越嗜睡。 一旦她外公脑内的神经断了,那她外公就会变成植物人,或者会全身瘫痪,而且在味觉、听觉、视觉丧失的情况下,基本上等于半个活死人了。 如果严重的话,可能……可能她外公会死! 凌元子轻咬了咬唇,虽说她师尊教过她鬼门十三针,可是,眼下,她外公这症状,鬼门十三针根本就没有用。 凌元子昨天得知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没有下落时,心情就很低落。 现在,再看着她外公变成了这样,一颗心如坠冰潭。 眼前的闫老爷子是她唯一认可,有血缘亲情的亲人了。 凌元子轻轻握住了闫老爷子的手,含泪低声呢喃道:“外公,对不起啊,我回来晚了。” 是柳妖!凌元子收回的手,紧握成拳,握的咯吱作响。 凌元子本以为柳妖是听命于江绾雪的,现在她才意识到,柳妖修炼定然已过千年,不仅幻化了人形,还隐藏了自身的妖气。 凌元子有些想不明白,柳妖为什么要对付她外公呢? 那么,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是不是也和柳妖有关呢? 凌元子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冲动,她不应该为了解一时的气愤,回击江绾雪和她的儿子,应该忍气吞声,暗中将昔年旧事查清才是。 不过,凌元子转念一想,如果她不离开白家,也不会知道被柳妖害成这样的外公。 自凌元子记事起,那曾受过这等憋屈的事? 凌元子抬手便想掏出芥子福禄,又怕刘护工或者别人突然闯入,再惊出点误会,那就不好了。 于是,凌元子抹了一把脸颊上的眼泪,手速极快的,在她外公闫老爷子的唇沟正中凹陷处,天池穴,也称鬼市,指携灵气的一点。 又在头部,发际正中直上一寸的上星穴,也称之为鬼堂,又是一点。 这两个穴位只能暂时压制她外公脑内的那根妖丝。 凌元子很想用术法,将她外公脑内的妖丝引出来。 可是,脑部的神经是最多的,凌元子也没办法确定柳妖的这根妖丝用了多少妖力。 若是在引妖丝时,妖丝稍作反抗,那可就麻烦了。 就算那根妖丝可以听话的被引出,凌元子也没办法保证,一指长的妖丝,不会触碰到她外公脑内的其他神经。 凌元子怅然地揉了揉额。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凌元子抬起头,见到刘护工略带歉意地走了进来, “白染小姐打扰了,三位少爷来了,让我过来问问,白染小姐是去主楼和他们一起吃午饭,还是打算留下来和闫教授吃午饭啊?” 刚才在客厅,光线极强,现在卧室挂着窗帘,凌元子这才瞧清,刘护工因为常年照顾她外公,也染上了妖气,只不过比较淡,未伤及身体。 刘护工平时肯定会觉得体乏无力,凌元子猜测刘护工可能觉得照顾她外公太累引起的,所以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凌元子从布袋中取出两张平安符,交给刘护工,“这是隐山观观主吉通子送我的,可保平安,送给你了。” 说着,凌元子一顿,又道:“照顾我外公的几位阿姨和叔叔都有,剩下的,我明天送来,这两张,刘阿姨看着给。” 一听是隐山观观主吉通子送的,刘护工登时睁大了眼睛,如获至宝一样,抱在胸前,连连道谢。 早就听闻,若想得到隐山观观主亲手画的一个平安符,哪怕花四五十万,也未必能求到,凌元子一下就给了她两个。 刘护工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抱着百万支票一样。 凌元子叮嘱道:“戴在脖子上,可保平安,千万别送人,对自身不好。” 刘护工小心翼翼地问道:“白染小姐,我能不能给我儿子戴啊?近一两年,我儿子倒是没得什么大病,可是,小病老是不断,看病花钱……我们……” 闻言,凌元子点头道:“可以,那我明天多送你们几张。” 刘护工怪异的看了凌元子一眼,隐山观观主的平安符那么值钱?多送几张?这怎么给她的感觉像,隐山观观主的平安符,就跟街边发的传单一样,一点都不值钱。 凌元子侧过头看了她外公一眼,想着等到晚上半夜时,她打开芥子福禄,看看她师兄们都给她送了什么,有没有能治她外公这病的法器。 随后,凌元子出了卧室,刚一进客厅,墨子睿就跑到凌元子身前,一把握住凌元子的手,笑着说道:“染染,去主楼吃饭,奶奶让人做了好多的菜。” 墨子暮微微抬着头,略显傲娇地补充了一句,“那件事,奶奶他们商量好了,染染不想去听听结果吗?” 第21章 把白染往火坑里推 墨子睿是苏老太的三孙子,墨子暮是苏老太的大孙子。 很明显,墨子暮能一句话说进人的心里,而墨子睿到底是年龄小些,有着阳光开朗的性格,却没有太多的心眼。 凌元子勾了勾唇角,墨子暮虽然一语道破她想知道,墨家商议的结果是什么,但是,从性格上来看,凌元子更喜欢没有心眼的老三墨子睿。 凌元子和刘护工几人说道:“辛苦了,我先去主楼陪墨家奶奶吃午饭。” 墨子睿闻言,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将他的青春朝气更胜了几分。 墨子暮勾起一侧唇角,显然是觉得因为他刚才说的话,才让白染改变了想法,傲娇的提步率先出了小楼。 一路上,墨子睿给凌元子介绍着墨氏每个小楼都住着谁,亦或者是小楼的用途。 墨子暮却是若有所思。 只因,刚才苏老太为了白染非要嫁给他小叔墨林的事,专门开了个家庭会议。 墨林有隐疾的事,墨家只有苏老太和她的大儿子墨恩奕,二儿子墨恩昊知道,至于,苏老太的这三个孙子,完全不知道他们小叔墨林有隐疾的秘事。 他们一直认为,他们的小叔墨林不谈恋爱,是对女人没兴趣。 而且,墨林和他的助理沈小晗每天形影不离,让他们误以为,他们的小叔墨林喜欢沈小晗,所以对女人没有兴趣。 但是,沈小晗也是男人,他们的奶奶怎么会同意,他们的小叔墨林娶个男人进墨家呢? 以至于,他们的小叔索性不谈恋爱,不结婚。 但是墨恩奕和墨恩昊是知道,他们的三弟墨林有隐疾的事。 墨恩奕的态度自然不用说,就是三个字:不同意! 墨恩昊听苏老太说,是隐山观观主吉通子让白染下山和墨林结婚,又提及三生石的事。 墨恩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也许三弟的事,隐山观观主有办法,所以才让白染和三弟结婚的,吉通子观主总不可能坑自己的徒弟?你说呢?妈。” 苏老太闻言,目光瞬间灼亮。 苏老太顿时想到,五年前,安氏掌权人安宗基得了怪病,花了近三个亿,请遍国内最权威的医生为他看病。 不想,钱没少花,足足三个月,上百名医生,没有一位医生知道安宗基得的是什么病。 这也就罢了,病没治好,却接到了病危通知书。 安宗基得知后,在父母的劝说下,乘坐私人飞机去了隐山观。 本来是碰碰运气的,没想到有缘见到隐山观观主吉通子。 第二天安宗基便返回了京海市,面色红润,与之前面黄气喘,走几步就浑身无力的安宗基,简直是判若两人。 安宗基在三家京海市最权威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自然是安宗基的怪病一夜之间,好了。 以至于,安宗基在隐山观续命的事,在京海市的权势贵族和百姓之家,各种纷传。 并且,安宗基还将隐山观观主吉通子,推选为玄学会会长的事,上了热搜。 苏老太立刻喜色,她怎么没想到呢?没错,正如她二儿子墨恩昊所言。 苏老太直接拍桌下了定论,“这事就这么定了。” 墨子睿鼓着腮帮子,差点没气死。 要是别人同意也就罢了,居然提议让他小叔墨林和白染结婚的人,是他的亲爹! 墨子睿瞪了他爸墨恩昊一眼,“爸,你胡说什么呢?你这分明是把染染往火坑里推啊!” 墨恩昊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我怎么把她往火坑里推了?不是她非要嫁给你小叔的吗?” 墨子睿一时语塞,白染可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啊!怎么能嫁给他小叔呢?墨子睿一别脸,“我不同意!” 墨子暮将众人的神色瞧了一遍,微微昂起头,略显高傲地冷笑了一声,假作随口说道:“关于我小叔和染染的事,你们商量的结果有用吗?不问问我小叔的意见吗?” 墨子洲一听,点头如捣蒜,接话道:“没错!小叔好像不是一个乖乖听话的人?你们让他和染染结婚,他就能顺从的和染染结婚吗?” 这三个孙子,就差把他小叔墨林叫过来,让他小叔墨林承认,不喜欢女人,喜欢沈小晗的事实,好让他们的奶奶和爸爸们放弃刚才那个荒谬的想法。 苏老太的大儿子墨恩奕皱了皱眉,“妈,这事我们商量的再好都没用啊,还是要问问墨林的想法才行。” 苏老太的三个孙子齐齐嘴角上扬,他们的小叔墨林,最爱的人是沈小晗,根本不会同意娶白染为妻。 苏老太也犯了难,“恩奕啊,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好好开导开导墨林。” 墨恩奕刚想说,他没同意让墨林和白染结婚啊,他开导什么啊?谁提议的,谁开导才对! 结果,墨恩奕还没开口说话呢,他二弟墨恩昊站起身先开口道:“妈,公司还有些重要的事没处理完,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说完,墨恩昊朝着苏老太微一躬身,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熟知墨林脾气的墨恩昊,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快跑! 气得老大墨恩奕,端着手指,指着他二弟墨恩昊的背影,在内心骂了一句:算你小子跑得快。 墨恩奕刚想婉言劝说他妈苏老太,一见苏老太那期盼的小眼神,只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 此时,苏老太的大孙子墨子暮走在凌元子前面,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以他小叔的性子,根本不会同意娶白染为妻,就算他奶奶逼着他小叔娶白染。 他小叔也会在结婚那天带着沈小晗逃婚的。 墨子暮掰着手指,暗自算了算,在他小叔逃婚后,亲朋好友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突然取消婚宴?那样的话,墨氏的脸可就都丢光了。 那么,作为长子长孙的他,肯定是最佳替补啊! 这样,他就可以和白染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先结婚,后恋爱。 墨子暮觉得这样也不错。 老三墨子睿则是觉得,就算他小叔委曲求全娶了白染,可他小叔喜欢男人的这个事实,是没办法改变的,就算隐山观观主再厉害,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喜欢同性的思维? 所以,墨子睿觉得,就算他大伯成功说服他小叔墨林,他小叔和白染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等到白染发现他小叔喜欢沈小晗的事以后,肯定会和他奶奶哭诉。 那时候,为了墨家的颜面,他挺身而出,他小叔和白染离婚,他娶白染为妻。 这样的话,他小叔喜欢男人的事,就不会被外人知道了,而他现在正好也没到结婚的年龄,趁着这两年,他可以和白染先相处相处,培养彼此的感情基础,这样多好! 走在最后面的墨子洲,黑着一张脸,轻叹了一声。 他觉得,他奶奶是不会同意白染先做儿媳,再做孙媳的。 望着白染的背影,墨子洲觉得好好一个女孩,为什么这么认死理呢?干嘛非要嫁给她小叔呢?今年他正好二十二岁,嫁给他多好啊! 墨子洲抬起头,冲着太阳祈祷道:走过的路过的神仙,白染是个挺好的女孩,求求你们了,开开眼,千万别让白染嫁给我小叔啊…… 这一路,墨子洲是把诸天神佛都祈祷了一遍。 刚迈进主楼的凌元子,就见到墨家奶奶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染染,快去瞧瞧,谁来了!” 第22章 又一千万没了 一听苏老太的这话,墨子暮、墨子洲、墨子睿三人的身形一僵,该不会是他们的小叔墨林同意娶白染了?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凝重黑沉到了极致。 凌元子也以为苏老太是要拉着她去见墨林。 万万没想,她师侄吉通子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拎着一个很大的布袋,笑道:“师父让贫道给姑娘,送嫁衣来了。” 凌元子转过头,看着墨子睿问道:“我和吉通子观主有话单独说,请问有合适的地方吗?” 闻声,墨子睿回神,下意识指着一个房间道:“那是私人会客厅!” 凌元子微一点头,快步走上前,一把揪起吉通子的衣领口,就朝着私人会客厅走去。 “诶诶诶……姑娘慢点,嫁衣掉了……”吉通子招呼道,“劳烦帮忙捡一下,谢……” 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来,“嘭”的一声,房间的门关上了。 墨子洲瞠目地道:“染染就这么和她师父相处的吗?” 众人都很惊讶,谁都没想到白染见到她师父会是这样的一幕。 墨子暮蹙着眉头,小声嘀咕道:“看来染染的脾气不太好啊。” 墨子睿眼睛亮了亮,赞道:“太有个性了。”我喜欢! 墨子暮和墨子洲纷纷看向墨子睿,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门打开了,凌元子背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再歪着脖子一瞧,跟在凌元子身后的隐山观观主吉通子,额头处青肿了一片。 苏老太吃惊地问道:“吉通子观主,您的额头,是?” 该不会是被白染打了?苏老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白染。 “房间太小,不小心磕了一下。”吉通子怯怯地瞅了他师姑凌元子一眼。 吉通子的确没有撒谎,他额头上的伤,还真是他磕的。 但是,为什么会磕成这样,只有他和他师姑凌元子最清楚了。 凌元子拿起吉通子送过来的嫁衣,是一对大红色汉服的男女婚嫁服。 “这可是贫道,专门请姑苏城最出名的几家手绣工作室,专门为白染姑娘和墨林做的。”吉通子将专门二字咬的极重。 这下,苏老太更是一下就认定,让白染当她儿媳了,看白染的眼神都隐隐透着,替她小儿子墨林高兴的神色,更多的嘛,苏老太觉得她小儿子墨林那方面的疾病,隐山观观主吉通子还没准真能治好。 凌元子将红色婚嫁服,随手往沙发上一丢,伸手道:“观主,给我二三十个平安符。” 说完,凌元子想了想,又道:“二三十个太少了,给我五十个。” 两三千万的婚嫁服,就这么被他师姑像丢垃圾一样,丢在沙发上,吉通子瞬间觉得心疼、肉疼,刚想问他师姑,是不是没瞧上这套婚嫁服。 谁知道他师姑张口就问他要五十张平安符,当他画的平安符是两元店里的小玩意呐? “咳咳咳……”吉通子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捂着他的胸口,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略好些,吉通子才哑着嗓子道:“贫道下山也不可能带那么多平安符啊。” 吉通子想了想,“也没带黄纸和朱砂,没办法给姑娘画平安符。” 凌元子上下打量了吉通子一番,伸出的手端在半空,根本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吉通子见状,只好缩了缩脖子,从宽袖中摸出两张符,小声辩解道:“这两张不是平安符,是四圣解灾化煞符。” 这两张符可是高级符咒啊,是为了抓厉鬼用的呀,哎!难怪当年他们几个师兄弟在上山门,私下讨论,他们的师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两张符,他师姑随手就画了,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哎,吉通子在心里沉叹了一声,又一千万没了! 凌元子将两张符放在拎着的小布袋里,“明天下午你来接我,我和你去。” 一听这话,吉通子是哪儿哪儿都不疼了,满脸堆笑地道:“好嘞,那贫道明天来接姑娘。” “你们先吃饭,贫道就先告辞了。” 苏老太想着让吉通子瞧瞧墨林再走,出言邀请吉通子在墨家一起吃饭,吉通子声称玄学会还有事,苏老太也就不好强留,想着吉通子是白染的师父,又瞧着他们师徒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十分客气将吉通子送出了门。 苏老太的大儿子墨恩奕,望着吉通子的背影,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道:“隐山观的观主,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 吃完午饭后,苏老太让她的三个孙子带凌元子去买些衣服和日常所需之物,他们带着凌元子去买衣服之类的地方,都是墨氏专属私人订制和限量版的品牌店。 凌元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墨家奶奶的三个孙子觉得好的,就让店员打包,装好,至于私人订制款,还需要过几天,设计师才会送到墨氏别墅。 天黑时,凌元子和苏老太的三个孙子才回来,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拎着几十个装着衣服、包包……的手提袋,跟着墨氏管家送去了“赏梅园”。 凌元子也见到了苏老太的大儿媳秦璟熙,二儿媳安婧。 看了二人的面相,凌元子觉得,墨家奶奶在选儿媳的方面,有着独特的眼光,这两个儿媳的旺夫相极胜,所以,墨氏这些年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大儿媳秦璟熙是个混血儿,祖上是音乐家,秦璟熙的钢琴弹得相当不错,年轻时就在国内外经常巡演,现在任职音乐协会的副会长,从面相、言谈举止来看,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 而二儿媳安婧,是安氏集团安宗基的表堂妹,会八国外语,自己开了一家翻译事务所,看似少言寡语,却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墨氏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的,让凌元子好奇的是,所有人都在,唯独墨林不在。 于是,在凌元子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全身瘫痪在床的墨林”,朝她招手的那一幕。 凌元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字不敢再问墨林为什么不在。 吃过晚饭后,苏老太让墨子睿送凌元子回“赏梅园”,其他的两个孙子也像听命似的,跟在凌元子的身后,齐齐将凌元子送回了“赏梅园”。 刚过九点,凌元子拨开窗帘,露出一道缝隙,朝外谨慎的张望了片刻,确定没有人,这才坐在床上,设了个结界后,从芥子福禄里,掏出她临下山时,她的师兄们送给她的蓝灰色布袋。 就在凌元子准备打开第五个布袋的时候。 “咚咚咚……” 响起了低沉的敲门声。 凌元子一惊,忙是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将布袋收回了芥子福禄中,又收起结界,开口问道:“谁?” “墨林!” 男人的声音好似七弦古琴,低沉浑厚,带着极浅的磁性,从耳朵钻入了人心,随后在人的心尖处,宛若用羽毛轻轻的撩拨了两下。 第23章 跑下山的母老虎 打开门的一瞬间,凌元子看呆了。 银白色的月光,好似在眼前的男人身后镀了一轮神光,一张恰到好处的瓜子脸上,莹白如玉的肌肤,两道远山微淡的剑眉,那双眼睛宛若隐山门的后山圣泉冷水池,清澈绝滟,樱色薄唇轻抿。 男人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如骨瓷般的修长手指,扯动着系在脖颈处的领带。 我屮艹芔茻,真如京海城隍老王爷所说,墨林也长得太好看了。 诶?不是残疾? 凌元子凝了墨林一眼,也不是七阴体。 眼前男人身形修长,穿着月牙白的绸质衬衫,湛蓝色的西裤,更显身形好到了无可挑剔。 凌元子也不知道墨林喷了什么香水,简直是太好闻了。 她突然想到一首诗: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凌元子心里笑得那叫一个美滋滋啊! “你是白染?”墨林问道。 凌元子点了点头,侧过身,“进来说!” 墨林也没客气,提步走了进去,凌元子下意识的抬手在唇角处擦了擦,抹下嘴角溢出的口水。 这要是让墨林瞧见,她的颜面何存啊。 客厅内的水晶灯没有开,只有凌元子刚回来时,顺手打开的落地灯。 落地灯昏黄幽暗携着一丝暖色,墨林坐下后,才挑起眼帘认真看了凌元子一眼,这一瞧,微微一怔。 这女孩儿……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墨林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便回神,直言道:“听说你要和我结婚?” 凌元子略带害羞的微垂着头,轻“嗯”了一声。 “唰”的一声。 墨林丢过来两页纸,“如果你非要嫁我,不是不可以,签了这个合同,我娶你。” 凌元子狐疑地皱了皱眉,她还没听说过结婚要签合同的呢。 结婚不是应该领结婚证吗?怎么成合同了? 凌元子垂眸一瞧手上的合同。 我屮艹芔茻…… 上面第一条清清楚楚写着,白染本人自愿和墨林先生成为名义上的夫妻,双方在婚姻期间,禁止任何亲密的举动…… 这啥玩意?谁要和他亲密了?当我是什么人啊?女流氓吗? 气得凌元子嘴角直抽,她再往下看,更来气了。 第七条,补偿约定: 1、男方墨林先生与女方白染小姐结婚后,每个月给白染小姐叁佰万元的生活费,白染小姐如果在若干年后,提出与墨林先生解除婚约,墨林先生将一次性支付白染小姐五千万元的青春损失费。 2、在墨林先生和白染小姐在有效婚姻期间内,双方不得做出出轨的行为,包括精神出轨。 如男方墨林出轨,女方白染可以随时提出离婚,男方墨林一次性赔偿女方精神损失费叁亿元;如果女方白染出轨,男方墨林先生可以随时提出离婚,不再赔偿女方白染的青春损失费。 …… 这特喵的写的什么玩意,怎么好像是她非要嫁给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样,就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跪求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结婚。 凌元子很想不明白,她在隐山门是师尊和众师兄捧着的宝,可是,自从她下山后,她怎么连根草都不如了? 还有,一条一条都是钱,钱有什么用啊?能长生不老吗?能飞仙化羽吗? 要不是她师尊命她下山结婚,保护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在隐山门再修炼十年八年的,起码能在她这一辈的道士里,排进前三。 凌元子气得指尖微颤,抬头怒视着墨林,问道:“你写的?” 墨林双腿交叠,面无表情的瞥了凌元子一眼,淡声道:“嗯!如果你觉得钱少,我还可以再加,不知道,你觉得多少合适?……” 还没等到墨林说完,凌元子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说话声音也不好听了,如同鸭叫,长得也不好看了,跟雪山上的大冰雕没什么两样。 就连墨林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都让凌元子觉得,没有上山门烤的野兔香。 这是什么表情?啊?凌元子真想将手上捏得起了褶皱的合同,摔在墨林脸上,然后再把墨林暴揍一顿。 凌元子深吸了好大的一口气,思及她师尊命她保护墨林的事,和必须嫁给墨林,一稳再稳心神,才将胸口的怒火压制了些许。 不过,凌元子还是将合同扔在墨林的身上,“写的太多,我记不住,要签合同也可以,就两条,我说你写。” 墨林皱了皱眉,冷笑了一声,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皮质的烟盒,随手打开,在里面拿出一根烟,“咔擦”一声,点燃后,墨林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哪两条?你说说看?” 显然,墨林是要听听凌元子要说什么,未必会同意凌元子提出的条件。 “做名义上的夫妻,我同意了,我不需要你给我生活费,更不用你赔给我什么青春损失费,你出轨不出轨的,我不管,我只管好我自己。” “最重要的一条,结婚后可以不做亲密的举动,但是,我要求,我给你打电话,你必须要接,而且你每天必须要告诉我,你的行程轨迹,还有,你和我必须同床,不共枕。” 凌元子想到柳妖害了她外公的事,可能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也和柳妖有关,生怕她和墨林结婚后,柳妖会害墨林,所以提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保护墨林。 然而,不知情的墨林,怎么会领情,直接摇头道:“那就别结婚了。” 说完,墨林站起身,就朝外走。 别结婚了?你说别结婚,就别结婚? 凌元子快步走到墨林身后,抬手在墨林的后脖颈处一劈,墨林好似羽毛般,晕倒在地。 凌元子捞起将近一米九的墨林,直接扛在肩头,就往二楼走去。 “咚咚咚……”门外又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墨总?您要的副卡,我送过来了!” 闻声,凌元子怒喊道:“滚,给我滚远点。” 站在门外的沈小晗一惊,这是白染小姐的声音吗?不是说白染小姐是从隐山观下山的女道士吗?他怎么感觉白染小姐这声吼,像是跑下山的母老虎啊。 沈小晗吞咽了下口水,轻声问了一句,“墨总,您还好吗?您在吗?” 等了好半天也没人回答,沈小晗挪着小碎步,走到一层的落地窗前,朝里张望了一圈,也没看见他们墨总的身影。 “难道是墨总走了?”沈小晗嘀咕了一句,随后就去了主楼,问了管家才知道,墨林没有回来。 沈小晗焦急的在主楼二层来回踱步,啃着指甲左思右想,最终,沈小晗鼓起了勇气,朝着墨家老二,墨恩昊居住的小楼跑去。 急切的敲门声,成功将刚睡着的墨恩昊惊醒。 墨恩昊在听完沈小晗将墨林去“赏梅园”消失不见的事后,拍了拍沈小晗的肩膀,道:“你呢,早点回家休息,墨林的事不用你担心。” 沈小晗刚想开口时,墨恩昊喊来了两名保镖,让保镖亲自送沈小晗回家。 墨恩昊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们墨总裁在“赏梅园”是生是死都和你无关,如果你们墨总裁明天没有去公司,你就放假一天。” 墨恩昊口中的墨总裁,是墨林。 沈小晗携着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墨恩昊,请求道:“您去看看我们墨总!” “啪”的一声,墨恩昊关上了门。 两名保镖架着沈小晗,就朝墨氏别墅区大门处走,沈小晗哀怨地凝着“赏梅园”的方向,“墨总,你在哪儿啊?” 然而,沈小晗心里惦记的墨总裁,墨林,被凌元子扛到了二楼的卧房,duang……扔在了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上。 第24章 敢用雷诀劈我? 凌元子拍了拍手,想当年,她十八岁的时候,在上山门的后山打死一头野猪,扛着回上山门,这么一比,凌元子觉得墨林简直是太轻了。 想到那次,那么大一头野猪,竟然不够上山门的师兄们和师侄们吃的,温馨的回忆,让凌元子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随后看着床上的墨林,凌元子坏笑着扬起唇角。 “你别急啊,嘿嘿……” 凌元子转身去了另一间卧房,淡绿色的落地床单和被罩,被凌元子撕成了条状。 二十分钟后,凌元子站在床边,瞧着被她用布条裹成“木乃伊”一样的墨林,只剩下眼睛和鼻孔处留出的缝隙。 这杰作不错,凌元子在内心夸赞了一番自己精绝的手艺。 之后,凌元子抬指在半空做了个结界,笼罩住墨林后,又回到之前的卧室,设下结界,打开芥子福禄,将她师兄们送给她的布袋,一个一个掏出来。 挨个看完后,凌元子在芥子福禄的最下面,看见她师尊送给她十几本修炼术法的书籍,和几本失传的修炼真经,还有三个她也没看懂的法器。 “这可怎么办啊?”盘腿坐在床上的凌元子轻叹了一声,一个能给她外公治病的法器都没有。 凌元子惆怅的捏了捏眉心,琢磨了好半天,突然一拍额,自言自语道:“诶?怎么把十六师兄给忘了?” 隐山门的上山门,普渡师尊共有三十六名徒弟,以“通元识微”四字命名收徒,每个字有九名弟子。 到了“元”字时,普渡师尊只收了八名弟子,众弟子虽奇,却不知原因。 直到嗷嗷待哺的凌元子,被普渡师尊捡回上山门,赐名:凌元子,众弟子方知缘由。 别看凌元子年龄小,却在“元”字,排第一。 这可不是凌元子的法术和本领高强,而是因为她总不能让八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喊她师姐? 其中,“元”字的丹元子,专修习医术和炼丹。 想到这儿,凌元子也不知道她师尊,有没有教过她师兄丹元子分身术。 “管他的呢,死马当活马医。”凌元子嘀咕了一句,从芥子福禄中取出掌心大小的金炉。 又从芥子福禄中拿出:黑白红青“四象”小幡旗。 凌元子将金炉摆放在正中央。 “四象”小幡旗的幡旗杆是玄钢所制,凌元子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院里施法,可是,卧室铺着的地面,跟玉一样光滑,别说像在土里那样插旗杆了,根本就没办法立起来。 凌元子挑了挑眉,一支小幡旗,低念咒语后,大喊一声:“定!” 小幡旗便稳稳立住,其他三面小幡旗也如此操作。 随后,凌元子又从芥子福禄中,拿出一张召唤符,口中念念叨叨了片刻,抬起一指,指尖瞬间凝出蓝红色的小火苗。 凌元子将召唤符点燃后,扔在了金炉中,随后,垂下的手猛地朝上一抬,大喝一声:“起!” “四象”小幡旗齐刷刷腾空而起,在房顶处,顺时针转了起来。 不消片刻,“四象”小幡旗旋绕出直径近两米的圆圈,周边如丝如云,一半为白云,一半为黑云,而黑云处清晰可见电闪雷鸣,白云那边,则是暖阳花香。 同时,刚才被凌元子燃烧的召唤符,竟变成了银色,上面的符咒鲜红如血,从金炉中缓缓腾升,进入了“四象”小幡旗缠绕出的圆圈后。 “四象”小幡旗倏地停止了转动,凌元子飞身一跃,稳稳的接住“四象”小幡旗,放回了芥子福禄中。 一顿操作下来,凌元子口干舌燥,下楼拿着茶壶,樱桃小口对准壶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后。 刚一转身,便见到不远处,一道银光朝她所在的小屋急速而飞。 凌元子勾起嘴角,煞是开心的笑了笑,打开窗后,一只极淡的半透明蓝色蝴蝶,通身散发着耀眼的银光,飞进了屋内。 “仟月蝶!”凌元子跟看见亲儿子般,激动的抬起手掌,等仟月蝶落下。 岂料,仟月蝶却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根本没有要落在她手掌上的意思。 而是抱着跟线一样细的小黑手臂,傲娇地撇嘴道:“代掌门说,后天便派人来援助你。” 凌元子见状,脸色顿时一沉,挥手朝着仟月蝶的豆大小头,就落下一掌,银光如星般洒落,“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师尊的灵宠,我就不敢打你。” “师尊的坐骑,我照样拔了它的毛玩,哼……你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啊?……”凌元子威胁的拿出鹤羽,在仟月蝶的眼前抖了抖。 “咔擦”一声,一道歪歪斜斜的雷,瞬间劈在了凌元子的头顶上。 只见凌元子黑黢黢的脸上,顶着酷似方便面一样的弯曲头发,几缕白烟缓缓从发间飘出。 “奶奶个糊糊的!仟月蝶你敢用雷决劈我?”凌元子怒指着仟月蝶逃跑的方向,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了。 清洗过后的凌元子,及腰的黑丝长发,还在滴着水,她就穿着睡裙,翻窗而出。 须臾,站在闫老爷子床前的凌元子,又屏息凝神,闭合双目给她外公闫老爷子把了一次诡脉。 仟月蝶口中所谓的代掌门,就是凌元子的大师兄凌通子,凌元子想到后天,她大师兄才能派丹元子来支援她,救她外公,心下仍是十分的不安。 直至天色快亮时,凌元子才悄悄返回“赏梅园”。 刚进客厅的凌元子,就听见二楼传来“唔唔唔”的叫声。 凌元子勾起了一侧唇角,快步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眼角微挑,“醒啦?” “唔唔唔”墨林抗议地用力扭动着身子。 凌元子皱了皱眉,认真地道:“怎么样?按照我说的,乖乖和我结婚,否则,我就把你扛回隐山观,办了婚礼,再把你扛回来,如何?” 凌元子清楚的看见,墨林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显然是:想和我结婚,做梦! 瞬间,让凌元子起了一抹坏心思,挑逗墨林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用布条给你缠住吗?” 见墨林看过来,凌元子勾起唇角,露出坏笑,“因为你的衣服都被我剥光,烧了,难道你想光不溜丢的供我观赏吗?” 自知有隐疾的墨林,一听这话,顿觉眼前一黑。 第25章 谁也不许进赏梅园 看着突然眼神空洞,黯淡无光的“木乃伊”墨林,凌元子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墨林该不会是当真了?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 凌元子撇了撇嘴,他墨林又不是什么真经天书,不过就是个男人而已,当自己被剥光了,多好看似的。 凌元子坐在床边,抬指给墨林把诡脉。 昨晚,凌元子想到她外公脑内的那根妖丝,又想到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一直没有下落的事,她的亲人无一幸免,思及她要和墨林结婚,生怕柳妖会来害墨林。 她又不可能晚上和墨林躺在一处,保护墨林,只好设了个结界来保护墨林。 只是,凌元子一直都在上山门,虽说她师尊私下教了她许多的术法,可是,却没有给她施展的机会。 所以,凌元子也不知道,她设的结界,能不能抵御得了千年柳妖。 正在给墨林把诡脉的凌元子,没有发现任何的妖气和鬼气,反而出奇的发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凌元子猛地睁开眼,朝墨林小腹下方看去。 这一眼看得墨林浑身发紧,眼神冷到了极致,轻抿着的薄唇内,咬的牙齿咯吱作响。 凌元子却恍若未闻,而是奇怪,她师尊为什么要给墨林下个禁咒呢? 正在凌元子琢磨时,楼下的院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白染小姐,您起床了吗?苏董事长让我来问问,您是去主楼用早饭,还是我将早饭给您送过来?” 凌元子撩开窗帘,一推窗,冲着楼下说道:“你告诉奶奶,我马上就去主楼吃饭。” 穿着女佣工作服的女人,昂起头,“苏董事长让我以后照顾白染小姐的生活起居,赏梅园的清洁整理工作,一直都是我负责的。” 凌元子哪能让女佣进来啊,要是让女佣发现她把墨林弄成这样,还不得吓得去告诉墨家奶奶吗? 凌元子露出和蔼至极的微笑,“今天不用打扫了,昨天晚上墨林睡在了这里……” “唔唔唔……”墨林用尽全身力气,叫了起来。 凌元子朝后看了一眼,随即扭过头朝女佣羞涩的一笑,“墨林还没起床,看来,他好像不太高兴了。” 闻言,女佣直接僵化在原地,直到凌元子换了一套裙子走出来,女佣连眼珠子都没动过。 凌元子抬手在女佣的下巴处,挠了挠,嘴角扬起一抹绚烂的微笑,“阿姨,这两天还是别进去清扫了,万一看见不该看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啊?”女佣仍是没回过神来。 也不怪女佣会如此,她来墨氏别墅区都快二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墨家三少墨林带过女孩回家,而且,喜欢墨林的女孩子数不胜数,墨林从不给那些女孩靠近的机会,就连女孩送给墨林的礼物,都会被挡在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外。 在女佣的印象中,墨家三少墨林是冰山上的男神,她从来没见过墨林笑过,而且墨家三少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别说她了,就连墨家人,都鲜少能见到墨家三少。 女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凌元子一眼。 “阿姨,我刚来不久,不太认识路,麻烦你送我去主楼,好吗?”凌元子笑了笑。 女佣恍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就像刚落下凡尘的仙子一般,那及腰的长发,在旭阳下熠熠闪着光点。 女佣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墨家三少墨林不是对女孩子没有兴趣,而是对女孩的长相,有着超与常人的严格要求。 眼前这个女孩:白染,就连她都挪不开眼,想多看两眼,更别说男人了。 女佣忙是点了点头,带着凌元子去了主楼。 进了主楼后,坐在客厅的苏老太朝凌元子身后看了好几眼,站起身疑惑地问道:“墨林呢?” “他还没起床。”凌元子见客厅里还有墨家老二墨恩昊,毕竟不相熟,便将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些。 这落在苏老太和墨恩昊的眼里,分明就是白染害羞了。 墨恩昊“扑哧”的笑出了声,“妈,我说的没错?都告诉您了,昨天晚上三弟住在“赏梅园”,您还不信我说的话。” 还没起床?苏老太像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冲着带凌元子来的女佣,道:“小刘,你今天不用去“赏梅园”打扫卫生了,对了,你就在主楼,染染什么时候让你去“赏梅园”,你再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墨家老大墨恩奕,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三弟昨天晚上住在“赏梅园”了?” 苏老太狠拍了墨恩奕的手臂一巴掌,“瞎喊什么啊?赶紧安排墨林和染染结婚的事,九月好,秋高气爽,也不热!” 苏老太刚一转身,就觉得,距离九月份,还有一个多月呢,立刻改变了想法,“这个月,七月好!” “染染啊,你问问你师父,这个月哪天宜婚嫁?”苏老太喜色的拉着凌元子的手说道。 凌元子一愣,问她师父?她师父在上山门,她咋见啊? 苏老太提醒道:“染染,你忘了,你昨天不是还让你师父今天下午来接你吗?” 凌元子这才恍然,原来苏老太他们误以为,她的师侄吉通子是她师父啊! “妈,这个月安排墨林和白染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结婚可不是儿戏啊,这都七月中旬了!”墨恩奕忙道。 墨家老二墨恩昊勾着嘴角,朝着凌元子比起大拇指,赞道:“干得漂亮!” 墨家老二觉得,他三弟墨林那脾气,是该找个女人好好管管了,每次,他三弟用那冷冷的眼神看他时,就让他不自觉的后背发凉,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早什么早?又不是明天就让他们结婚……”苏老太瞪了墨家老大墨恩奕一眼,那眼神明显是说:你忘了墨家的家规了吗? 墨家的家规,无论墨家男女,婚前不可以发生男女关系。 墨恩奕自然是知晓的,可是他想说:妈,你是不是忘了三弟有隐疾的事了?他又不好明说。 只好走到凌元子身边,小声的支支吾吾问道:“白染啊,内个……内个……你知道我三弟墨林身体不适吗?” 墨恩奕说的含蓄,凌元子根本没听懂,她沉思了片刻,想到她师尊给墨林下禁咒的事,立刻点头道:“知道啊!” 凌元子突然觉得,她师尊真的是为她操碎了一颗心,为了能让她看得上墨林,特意下了一个禁咒,好让墨林能保持修长挺拔的身材。 凌元子在心里由衷感叹了一句:难怪墨林那么瘦,哎,长那么高,都没有野猪一半重。 “那他?”墨恩奕也不知该怎么问。 他想问,总不可能他三弟一见白染,隐疾就好了。 凌元子觉得,她师尊下的那个小禁咒根本不值一提,她分分钟就能给解了,摆手道:“我有办法。” 一听这话,墨恩奕一愣,忙是问道:“你会医术啊?” “会一点,怎么了?”凌元子的医术其实并不低,可,如果和师尊比的话,那她只能算会一点。 苏老太闻言,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眼眶蓄着泪,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凌元子才好了,这下她的小儿子总算能过正常生活了,她再也不用担心她小儿子孤苦伶仃不敢谈恋爱,不敢结婚的事了。 墨恩奕仍然一时间难以接受,国内外的专家都没办法的事,白染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啊?什么叫会一点?拿他三弟当小白鼠呢? 墨恩昊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趴在他大哥的耳边,小声道:“大哥,三弟那病看了十多年了,也没人能看好,既然白染能治,就让她试试,总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你说呢?” 苏老太抹了一把老泪,将管家喊过来,大声吩咐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进赏梅园。” 说完,苏老太转头看着她的大儿子墨恩奕和二儿子墨恩昊,“也包括你们俩。” 话音刚落,苏老太就跑进厨房,让女佣们多炖些滋补汤。 这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外面有两个警察,要见白染小姐。” 第26章 又死了三个人 苏老太的眉目一冷,以为是她将白染接到墨家,白麟祥报警了,正准备让墨家老大墨恩奕出去解决此事。 墨家老二墨恩昊皱了皱眉,先开口道:“妈,我去看看。” 墨恩昊以为是沈小晗昨天没找到墨林,报了警,提步就朝外走去。 苏老太拍了拍凌元子的手,安抚道:“没事,出了天大的事,有奶奶呢!” 想了想,苏老太改口道:“有妈在,别怕!” 从孙媳妇儿,变成了儿媳妇,是有点别扭,却难掩苏老太对凌元子的宠爱。 墨家三个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听见了苏老太的话,一个个神色五味杂陈,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认为,他们的小叔墨林,在奶奶的逼迫下,不得不结婚。 环视了一圈,见他们的小叔墨林不在,墨家三个孙子瞬间想到,他们的小叔肯定去陪沈小晗去了。 就在众人刚在餐厅落坐后,墨家老二墨恩昊,带着两名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老太一见那两名警察,立刻将她的威严气势显现了出来。 墨恩昊见状,先开口问道:“妈,白染还没办身份证吗?户口也没有吗?” 闻言,苏老太恍然。 其中一名警察微笑着开口,“苏董事长,打扰了,我们是户籍科的,是这样的,前几天白董事长打电话给我们所长,说找到他的女儿白染了,问及给白染女士办身份证和落户的事,今天我们所长正巧想起这事,和白董事长一联系,才知道,白染女士被您接到了墨家。” “苏董事长,白染女士还是尽快办理身份证和落户,否则,对白染女士的出行、消费、入住酒店、考试等等,多有不便。” “我听说白染女士要和墨氏联姻,那么,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白染小姐怎么去办理登记结婚呢,是?” 听完后,墨家三个孙子很震惊,目光齐齐看向凌元子,异口同声问道:“染染,你没身份证啊?” 她被师尊捡回上山门,就没下过山,上山门本来就是隐世之地,卫星都勘测不到,就是为了不让世人知道上山门的存在,她怎么办身份证啊? 凌元子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落在苏老太的眼里,就是,白染可怜啊,刚出生就被黑了心的护士偷走,下落不明,在隐山观那么多年,居然连身份证都没有。 苏老太直接吩咐墨恩奕赶紧给白染办理身份证,关于落户的事,苏老太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这个月,染染就和墨林结婚了,直接落户在咱们墨家。” “什么?”墨家三个孙子震惊的齐齐开口,“这个月就让我小叔娶染染?” 这也太快了!!! 墨恩昊抱臂转身看向两名户籍警,微笑道:“这两天我们家就给白染办身份证和落户的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和两位联系。” 两名警察闻言,相视了一眼,似乎没办法和他们所长交代,但是,墨家的地位,也不是他们能吃罪起的,所以,两个人只好先离开了。 墨家三个孙子顿时没了食欲,白染真可怜啊,要嫁给她们小叔了。 这时,沈小晗正巧从外面走进来,来接他们墨总:墨林。 墨家三个孙子齐齐起身,走到客厅,与沈小晗擦肩而过时,墨家三个孙子齐齐冷瞪了沈小晗一眼。 墨子暮道:“真没用!” 墨子洲道:“我以前真是高看你了,哎!” 墨子睿道:“我小叔算白疼你那么多年了,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小叔,被逼成这样啊?……” 沈小晗郁色,这是啥情况啊?平时三位小少爷都对他挺好的呀,诶? 沈小晗立刻脑补出他们墨总,被白染小姐霸王硬上弓的事,想到这一幕……沈小晗瞬间就不淡定了。 这也不怪他啊,昨天他被保镖送回家,结果,保镖守在他家门口整整一夜,根本没给他出门的机会。 他能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报警?那他岂不是得罪了墨家二少墨恩昊了? 沈小晗哀怨的瞧了墨恩昊一眼,见墨恩昊冲着他笑得甚是悦色。 “今天你放假了!”墨恩昊看了看苏老太,又转头看着沈小晗,“我妈给你放假一天,你安心回去。” 安心?他怎么安心啊?完了!沈小晗觉得眼前发黑,周身发冷。 苏老太让佣人先下去后,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试探的问道:“染染啊,你在隐山观都学过些什么啊?” 凌元子想了想,刚才她说她会一点医术,又不能说上山门的事,只好道:“平时我都是修剪枯枝、清理杂草,我师父教我了一点医术和占卜、堪舆,就这些!” 凌元子生怕苏老太再问下去,便低头开始吃饭。 苏老太和墨恩奕、墨恩昊觉得,白染没有像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上小学、初中、高中,考大学……白染内心肯定是很自卑的。 于是,三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苏老太开口道:“没事,等你和墨林结婚了,也不妨碍你上学。” “恩奕,染染上学的事,就交给你了!”苏老太说道。 “妈,咱们墨家不是有个大学嘛?您忘了?”墨恩昊说道。 苏老太瞪了墨恩昊一眼,“那不得看,染染喜欢什么专业吗?” 说着,苏老太抚了抚凌元子的头顶,“染染,没事,有妈在,只要你喜欢,我都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好半晌,凌元子才意识到一个事实,苏老太让她去上学!她一个道姑,上什么学啊? 凌元子那震惊的眼神,让苏老太和她两个儿子觉得,白染真可怜,自小可能没被家人关心过,听说能让她上学,瞧瞧,白染这孩子,惊喜成什么样了。 吃完早饭后,苏老太惦记着她的小儿子墨林,让佣人装了两个三层的保温大饭盒,让凌元子拿回“赏梅园”给墨林吃。 可是,凌元子被苏老太让她上学的事,给弄懵了,就把墨林给丢在脑后了,而是拎着饭盒,看闫老爷子去了,饭盒里的菜和汤,自然给刘护工和高护工她们吃了。 到了中午,凌元子因为苏老太要让她上学的事,还是难以接受,生怕苏老太拿着一堆大学的册子,让她去选。 所以,凌元子就没敢去主楼,而是和刘护工她们围坐在一起,吃了个简单的午饭。 吃完饭后,闫老爷子醒了,凌元子本来想亲自给她外公喂饭的。 没想到,她师侄吉通子大中午的就来接她了。 刚坐进车里的凌元子,一边用手绢擦着额角的汗,一边烦躁地开口道:“不是让你下午来接我吗?” 吉通子一脸无可奈何,外加讨好地道:“师姑,性命攸关啊!” “你昨天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凌元子皱眉问道。 “哎,这一个晚上,因为那具尸体,又死了三个人。”吉通子叹了一声。 第27章 奇怪的电话铃声 “万~普度世间照,佛~金光闪闪绕,朝~呐喊天地啸,我宗~轮回我走王道,十~方我无影像,六~道我绝行踪,跳~出我三界外,你~将不在那五行中……” 奇怪的电话铃声响起,凌元子凝眉瞥了吉通子一眼。 吉通子嘴角一抽,微颤的指头在黄色道袍,翻了两三层,才掏出手机,“喂!” 吉通子听了十来秒,严肃道:“别催了,正在往过走,我是坐车去,也不是开飞机去,我是道士,不是飞鸟,行了行了,你们都先别进去,锁住门,我们尽快过去。” 吉通子刚挂了电话,凌元子就冷瞪了吉通子一眼,“你还知道你是道士啊?那是什么破铃声?你是和尚还是道士,分不清吗?” “呃!”吉通子抹了一把汗,心虚的咧嘴笑道:“师姑也知道,隐山观今年又收了好几个小道徒,调皮的很,调皮的很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把我的铃音给改了。” 吉通子也不算撒谎,前段时间,他在隐山观的玄音宝殿二层饮茶,无意中听见香客手机铃音有趣,就让路过的小道童给他设了一个同款的。 没想到,设置完后,他仔细一听,觉得甚为不妥,可他一大把年纪了,接打个电话,看个微信,还可以。 修改铃音,他是找了大半晌,都没找到,紧接着就得到他师父命“仟月蝶”传信,安排他派人给白氏集团的董事长白麟祥,送他师姑凌元子的头发…… 之后……事情一直不断,他也就没顾上让小道童,帮他改手机铃音。 “是吗?”凌元子根本不信,小道童敢动他一个观主的东西?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呵呵……”吉通子想到凌元子每次捏他脸颊的事,不自觉的揉了揉脸颊,心知刚才的说辞,显然是没办法说服他师姑,垂着眼帘想了又想,生怕他师姑告诉他师父凌通子,一想到他师父责罚他的手段,吉通子瞬间冷汗直出。 不消片刻,后脊背处的黄色道袍,被冷汗浸湿了好大一片。 吉通子突然想到他师姑要平安符的事,一张胖嘟嘟的小圆脸,立刻堆满了笑,从身旁拿出小布袋,捧在凌元子面前,“师姑,您要的平安符都在这里了,您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 凌元子打开布袋,看了一眼里面的平安符还挺多的,突然想到那晚在白家小楼遇到女鬼的事,便开口问道:“对了,上次你给我的符箓中,怎么还有和合符?” “师姑不是和墨林要结婚吗?徒侄就是为了讨个喜庆,师姑不喜欢啊?”吉通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元子摆手道:“不是,我是好奇那张和合符怎么能把鬼炸飞,虽然飞到天花板上了,但是,你画符的本事精进这么大了吗?和合符都能炸飞鬼。” 吉通子一愣,“师姑不知道隐山门朱砂的特别之处吗?” 见凌元子摇头,吉通子继续说道:“咱们隐山门的上山门,后山不是有一处圣泉冷水池吗?” “这个谁不知道?”圣泉冷水池其中一道溪流,流淌至凌元子上山门所居的后殿,供她沐浴。 凌元子很是不明白,这和朱砂有什么关系。 “师姑,圣泉冷水池三面环山,师姑没发现三面是不同颜色的山石吗?三个不同颜色的山石,正上方三米三处,有三个隐藏的石门,东面红色石门后,就是朱砂。” 吉通子意外发现,隐山门的上山门还有他师姑不知道的事,立时来了兴趣,略显洋洋得意地继续道:“现在大都市里卖的朱砂,很多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那也是人工所制,怎么能和咱们隐山门的朱砂比呢?” “咱们隐山门的朱砂,起码是五千年以前,吸天地日月精华的矿石,别说画在和合符上,会把普通的鬼炸飞,就是冤死好多年的鬼,也能炸飞。” 凌元子听完后,一把揪住吉通子的衣领,质问道:“你既知道此事,为什么以前在上山门的时候,没带我去看过?另外两扇石门里是什么?” 吉通子一脸委屈地道:“师姑,你听我说,当年师尊命我做隐山观观主的时候,师姑才十岁,也就是说,师姑十岁的时候,我就下山了呀。” “再说了,师姑莫不是忘了?以前徒侄们哪能有机会靠近师姑啊?师父和师叔们每天不是抱着师姑玩,就是带着师姑玩,我们这些徒侄别说能和师姑说上一句话,就是稍微靠近点,师父和师叔们那阴沉的眼神,就把我们吓晕了呀……” 见凌元子冷冷的瞪着他,吉通子吞咽了下口水,幽怨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师叔说的,师姑,按照咱们隐山门的排资论辈,我算什么啊……” 吉通子都快哭了,他说的都是实话啊! 凌元子挑了挑眉,“那两扇门后面是什么?” 吉通子果断伸出三指,发誓道:“徒侄真的不知道啊。” 凌元子又盯了吉通子看了一会儿,看其神色没有隐瞒之态,才松开手,若无其事地问道:“你画那么多符,都是用圣泉冷水池,东山石后面的朱砂吗?” 见他师姑没有生怒,放过了他,吉通子心下一放松,脱口就道:“怎么可能啊,像平安符啊,和合符啊……” 吉通子刚说到此处,就见到他师姑冷灼的目光扫了过来,他立刻道:“师姑,这些符虽然都是用普通朱砂画的,但是,管用啊,绝对管用,比其他道观的高价符,效果起码高出一倍。” 凌元子拍了拍吉通子的肩膀,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长辈样子,道:“吉通子徒侄,别忘了,隐山门的门规,不许撒谎骗人。” “冤枉啊!师姑,这纯粹是冤枉我了,是师父说,而今隐山观香客太多,求平安符、和合符、招财符的人太多了,上山门没有那么多朱砂可以提供,才让我买些普通的朱砂。” “但,绝对不是人工朱砂,也是天然朱砂,只不过现在天然的朱砂也没有那么久的了,最多不会超过千年。” 是她大师兄凌通子吩咐的?凌元子在上山门和她大师兄关系最好。 一听这话,凌元子就轻点了下头,转了话题道:“你昨天跑到墨家,拿着给我送婚嫁服的幌子,说有你处理不了的尸体,你一个隐山观的观主,还有你处理不了的尸体呢?” 闻言,吉通子神色凝重地道:“师姑,这女尸诡异的很,你听我说……” 第28章 祭魂道 吉通子刚简单概述完,猛地一拍副驾驶的后靠背。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惊得司机一颗心差点飞出嗓子眼,下意识狠踩了一脚油门。 “砰”的一声。 歪着身子的吉通子,惯性的往前一倾身子,头磕在了副驾驶的后靠背上。 “李元啊!怎么开车呐?好好开车啊!”吉通子捂着额头喊道。 李元是吉通子的司机,闻言,缩了缩脖子,“知道了,观主。” 吉通子的手机铃音再次响起来,吉通子接完电话,没好气地道:“快点开啊,没看见电话没完没了的催吗?” 李元从来没见过吉通子观主这么暴躁的时候,神色一紧,刚想回应吉通子时。 车内,“嗷”的一嗓子。 吉通子扑在凌元子的膝盖上,就嚎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师姑啊,你可得给徒侄找回颜面啊,得给徒侄解气啊!已经死了十一个人啦!凡是见过那具女尸的人,都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玄学会一年前经人推荐,来了一个二十六岁叫余愿的男孩,极具天赋,徒侄甚是喜欢他,好言相劝了他两个多月,余愿前些日子,总算答应入隐山观,做我的徒弟了……” 吉通子说到此处,掏出手绢醒了个鼻涕。 凌元子蹙眉接话道:“也死了?” 吉通子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道:“他啊,太年轻了,真是不知轻重,我都说了,别进去,别进去,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刚进去,门打不开了,也不知现在是生还是死了。” 凌元子闻言,冷瞪了吉通子一眼,二十六岁了,还小?她才刚二十。 吉通子又趴在凌元子的膝头哭了起来,“师姑不是不知道,现在想要找个有天赋的徒弟,实在是太难了!” “徒侄活了六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尸呢……”吉通子举着黄色道袍的袖襟,抹了一把老泪。 凌元子本想说,你活了六十多年,都没见过,我才活了二十年,我更没见过了,而且,她才刚下山不久。 不过,凌元子听到出现这么厉害的女尸,表情尤显兴奋,本想高兴的细问几句。 可是,一瞧她徒侄吉通子胖嘟嘟的小圆脸,都挤在了一起,像个小包子似的。 六十多岁的吉通子,头发和胡须已是花白色,此刻哭得直抽抽,像极了三岁小孩,没吃到棒棒糖的样子。 凌元子抚着吉通子的头顶,“没事啊!咱们去瞧瞧。” 对!去瞧瞧,什么样的女尸,能这么厉害啊? 凌元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捉鬼了,兴奋的直想拍手叫好。 又开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开到京海市的隔壁城市:宁安市。 凌元子瞧着不远处,赫然出现的“太平殡仪馆”。 吉通子介绍道:“宁安市是北方的一个四线城市,原来这条路叫太平路,早在二十五年前,这条路是没有名字的,被当地人称作:祭魂道。” 祭魂道曾经还被当地人编了一首民谣: 祭魂道,祭魂道, 入道先烧香, 夜晚不要闯, 祭魂道,祭魂道, 阴风伴月光, 红绳随风扬, 祭魂道,祭魂道, 游魂道上逛, 尽头尸体躺。 …… “其实,这太平路之所以被当地人取名为:祭魂道,是因为祭魂道的尽头,在没解放之前是个乱坟岗;解放后,宁安市将火葬场就建在了祭魂道的尽头。” “在没修路之前,当地人若想从市区到达火葬场,这条祭魂道是最难走的一段路。祭魂道两侧荒无人烟,夯土凹凸不平,仅仅里的路程,即便是开车,至少也得走个十几分钟,还时常有一些送葬的车辆,会陷在土坑里,无法继续前行。” “所以,祭魂道被当地人说的鬼怪轶事、灵异怪谈,数不胜数。宁安市政府也多次招标,想将祭魂道进行合理化改造,竟是几年都没有一个开发商敢拍下这块地。无法,政府只好将太平路的尽头,建造了一家宁安市最大的殡仪馆:太平殡仪馆。” “而这个太平殡仪馆正是宁安市公安局,指定法医尸检的地方。” 吉通子整理了一下道袍,车恰巧停在了太平殡仪馆的门口,吉通子刚下了车。 从太平殡仪馆的院里,跑出来二十多个玄学会成员,将吉通子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着,余愿的事。 其中有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五十多岁男人,尖酸刻薄地道:“吉通子会长,平日里,看你对余愿不错啊,我是万万没想到,余愿被关在里面,快四个小时了,你才来,哼……我真替余愿不值!” “你既担心余愿出事,你为什么不把余愿救出来呢?”凌元子走下车,鼓了三下掌,继续道:“风凉话说的不错!” 旁边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见状,打圆场道:“吉通子会长这不是来了嘛?姜副会长就少说两句。” 吉通子附耳在凌元子耳边,低语道:“穿中山装的,是玄学会副会长姜川,旁边穿警服的,是十七局局长肖辰,哦,对了,十七局专门负责灵异案件。” 姜川冷瞪了凌元子一眼,“打哪儿来的小丫头,如此这般不知轻重……” 姜川的话还没说完,吉通子面色一沉,冷声质问道: “姜副会长,刚才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不许任何人进殡仪馆里面,余愿为什么会单独进去?你作为副会长,管理工作都没做到位,还有什么可好说的?如果余愿出了事,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这件事的。” “别拿上级来吓唬我,玄学会是你负责的,你不在这里主持工作,跑去接一个小丫头,你还有理了……诶,你干什么?……” 还没等姜川说完,凌元子走上前,一把拎起姜川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就朝殡仪馆的大门走去。 吉通子勾了勾嘴角,他师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还能有那个耐心,听姜川你这个臭老头叨叨吗? 吉通子忙是跟在了凌元子的身后。 十七局的局长肖辰追上吉通子,刚要开口说话。 吉通子十分严肃的板着脸,低声道:“肖局长,玄学会和你们十七局的人在院里等着,谁也不要跟进去。” 肖辰指着凌元子的背影,小声问道:“吉通子会长,她是谁啊?” 吉通子抬指在唇间,比了个“嘘”的动作,“我师姑,不许和任何人说啊!” 闻言,肖辰瞬间僵在了原地,如果他没看错,那个女孩也就十八九的样子,是吉通子会长的师姑? 吉通子快步跟上了凌元子,并引路。 太平殡仪馆的停尸楼,修建的十分古怪,不是正方形,也不是长方形,而是呈五边形共有两层的楼房。 与一般建筑不同的是,这座殡仪馆的楼,只有一层正中的一道铁门,硕大的一栋楼,竟然没有一个窗户。 “砰”的一声。 凌元子一脚,将殡仪馆的门给踹开了。 院中的所有人震惊无比,刚才他们所有人想尽办法都没打开的门,就这样被一个小姑娘,给轻松踹开了? 拎着姜川的凌元子和吉通子刚走进去,殡仪馆的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殡仪馆的走廊里,白色的墙,灰色的地,走廊两侧间隔不远的一扇扇铁门,萦起一道道寒光,让人感觉异常的阴冷。 一道黑气从远处直扑而来。 第29章 万鬼之地 凌元子倏地松开了姜川,姜川好似烂泥般跌落在地。 飞面而来的黑气,姜川也看见了,吓得双腿直发软,他虽然是玄学会的副会长,对占卜、堪舆的术法尚算精通,却对捉鬼一窍不通。 凌元子口中低念着芥子福禄的咒语,手速极快的在脖颈处闪过,玄净鞭便握在了她的手里。 玄净鞭的手柄上雕刻着蛇头,栩栩如生的盘在八卦图上。 “啪”的一鞭落下,鞭子闪着蓝光,砸落在地,水泥地面登时被砸出一指深的裂缝。 同时将黑气劈成了两半,随即便听到凄厉的鬼叫声,尖锐刺耳,无数张狰狞的鬼头,拖着如枯枝凌乱的头发四处乱撞。 而手柄的蛇头,化作一条火蛇,从手柄处,朝着黑气的方向蹿出。 黑气里的哭泣声、尖叫声、凄厉声暴涨,刺的凌元子耳膜生疼。 “滋滋滋”……走廊内的白炽灯发出诡异的响声。 “啪!” “啪!” “啪!” …… 一盏盏白炽灯爆开,走廊瞬间漆黑无比。 趴在地上的姜川吓得浑身战栗,直接扑在吉通子的脚下,一把抱住了吉通子的小腿。 吉通子点燃了一根极粗的白色蜡烛。 就在这时。 可视清的这一瞬间,姜川猛地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飞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张女鬼的脸,双眼的白色眼球上,布满了黑红色的扭曲线纹,脸上的皮肤,一块一块的脱落,显现出太阳穴有两个拇指大小的血窟窿。 黑红色的血液,从血窟窿里流淌而下。 女鬼伸着极长的紫红色舌头,将脸颊上的血一舔,吞入了口内。 随后,张开了嘴,嘴越张越大,嘴角被撕裂开来,直至耳根处时,可以清晰的看见女鬼喉咙处,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婴儿头骨。 活了五十多年的姜川,哪见过这么骇人的女鬼,瞳孔猛地一缩,女鬼这是要将他吞入腹中啊。 姜川本能地将颤抖的双手,举在了脸前。 “啊……不要啊……不要啊……”话还没说完,姜川便吓晕过去。 凌元子低头瞧着,被女鬼吓晕过去的姜川,心道:副会长?这也能当副会长啊?看来真如她徒侄吉通子所说,有天赋的徒弟不好找啊! 凌元子叹惋的一摇头,勾起两指,轻轻一弹,就将女鬼的头弹出三米开外,撞在了走廊的铁门上。 “砰”的一声响。 女鬼的头在与铁门,碰击的一瞬间,爆裂,散成黑气。 凌元子瞅着眼前的这一幕,挑了挑眉,看向吉通子,“你确定只死了十一个人吗?这里,起码有上百个鬼脸了。” 吉通子挠了挠头,“这次女尸案,不算余愿的话,的确只死了十一个人。” 凌元子指着被火蛇追着到处跑的黑气,“这些又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啊!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冤魂啊?以前我也来过这里,最多出现一个、两个冤魂,就很了不得了,怎会放任这么多冤魂一直留在这里,不收呢。”吉通子去年受十七局的委托,来过太平殡仪馆。 “总不可能无端的出现这么多冤魂?”凌元子道。 吉通子也很想不明白,不禁皱了皱眉,说道:“先救余愿!” 见凌元子点头,吉通子大喊道:“余愿,你在哪儿?余愿!余愿……” 吉通子连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听见余愿的回应,神色立刻沉了下来,“师姑,余愿他……”他该不会死了!这么多冤魂,岂是余愿那小子能抵抗得了的? 凌元子道:“冤魂太多了,赶紧收了,我们进去看看!” 闻言,吉通子从宽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符纸从吉通子手中丢出去的一瞬间,符纸暴涨数十倍,好似一扇门般,上面的朱砂,闪着红光。 黑气碰到符纸,便会消散成灰。 未被符纸碰到的黑气,四处乱窜,发出凄厉的鬼叫声。 凌元子见吉通子还在念咒语,揉了揉耳朵,一拍吉通子的肩膀,“开鬼门啊!这么多冤死鬼,你这么做,十分钟之内,肯定收不完啊,你不想救余愿了?” 吉通子闻言,登时止了念咒语,双眉一垂,“我不会开鬼门啊!” “啊?”凌元子很是吃惊的看着吉通子,不会开鬼门?她揉了揉额角,道:“好!我来开!” 凌元子想了想上次念宝诰遇到城隍老王爷的事,一琢磨,就算不是城隍老王爷,是她认识的城隍,也不可能来帮她收鬼。 于是,凌元子从芥子福禄里摸出三根“通妙道香”。 “通妙道香”是隐山门特制的,上通神灵,下入幽冥。 凌元子屏息凝神了一瞬,香头猛地翻起,三根香头被点燃了。 随后,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拿出一张符,扔在半空中,符纸倏地燃烧了起来。 凌元子念道: “志心昄命礼,地府酆都界,黑白无常二阴帅……” 宝诰刚念完,凌元子轻跺了四下脚,大喝一声,“铁棒惩治无道鬼,魂幡专度恭良人……开!” 刺眼的白光一闪,阴风朔朔,一道两米高的鬼门,拔地而起。 吉通子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师姑不是招阴差,而是把黑白无常阴帅给招来了?不愧是师尊唯一的女弟子,不愧是他们唯一的师姑啊! “嘻嘻……竟然是凌元子天师。”白无常惨白的脸上,勾着鲜红的唇瓣,顶着“一见生财”的白帽子,坐在鬼门上方,晃悠着腿道。 黑无常一脸严肃的从鬼门里刚一走出来,登时朝后看去。 怎料,白无常晃悠的腿,正好碰到了黑无常戴着“天下太平”的黑帽子。 黑无常脸色一沉,扶正帽子,冲着白无常道:“你看后面。” “看见了,刚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万鬼之地嘛,嘻嘻……”白无常从鬼门上飘落而下。 凌元子朝着黑白无常拱手行礼道:“隐山门上山门凌元子拜见两位阴帅。” 见状,吉通子有样学样,也忙是行礼道:“隐山门隐山观吉通子拜见两位阴帅。” 黑白无常连个眼神都没给吉通子,吉通子也就只好将抱在身前的手,尴尬的收了起来。 白无常走到凌元子面前,“噗”的一声,睨着三白眼,血红色的嘴唇朝上扬起,专门将一米多长的血红舌头吐了出来,想要吓唬吓唬凌元子。 凌元子郁色,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这样啊?她三岁时,第一次见到白无常,白无常就这样吓唬她,成功把她吓唬哭后,每一次见到她,都会伸出舌头吓唬她。 哎! 凌元子是没被吓倒,然而,刚睁开眼的姜川,“嗷”的一声惨叫,成功的又被吓晕了。 “嘻嘻……他比你三岁时,胆小多了!”白无常像瞧见极有趣的事,抬起白色的宽袖,掩唇笑了起来。 突然,走廊尽头处,传来余愿的声音,“吉通子师父……救我!” 第30章 禁鬼狱 听到余愿求救的声音,吉通子先是一喜,随后神色就沉了下来。 余愿从来没有喊过他师父! 这不是余愿! 吉通子转过头想和他师姑凌元子说明的时候,就见到凌元子朝着黑白无常抱拳道:“有劳二位了!” “嘻嘻……”白无常笑道:“凌元子天师精进了不少!” 说完,白无常和黑无常,齐齐飘至鬼门之上,他们的两道宽袖中,分别飞出七八道,极粗的黑色锁魂链。 而鬼门中,又陆陆续续跑出十来个阴差,每个阴差手中拿着一条锁魂链。 一条条锁魂链飞出后,那道黑气中数十个鬼魂,就被收入了鬼门中。 黑白无常配合的极好,若冤魂是男,黑无常用哭丧棒朝冤魂的头顶上一敲。 冤魂是女的,则是白无常拿着哭丧棒去敲。 原本还在挣扎的冤魂,被黑白无常的哭丧棒这么敲过之后,瞬间双目发直,面无表情,呆呆的走进了鬼门里。 吉通子这才看清,鬼门内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阴吏,面色青黑,拿着一个长方形闪亮之物,远观像是个镜子。 进入鬼门的冤魂,阴吏就会冷着嗓子说一句:“男左女右,按下手掌!” 吉通子瞧着新鲜,在凌元子的耳边,低声问道:“师姑,那是什么啊?” 凌元子道:“辨魂镜,你不认识啊?” 吉通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凌元子讲解道:“男左女右,只要亡魂的手放在辨魂镜上,亡魂的信息,就会录入冥府,判官也有这么一面辨魂镜,到时候审判亡魂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也就比较省事了。” 吉通子笑道:“看来冥府随着时代在发展,也有高科技的产物了呀。” 凌元子皱眉,“徒侄,你是怎么当上隐山观观主的呀?这辨魂镜起码得有两三千年了,你以为是艾派呢?” 吉通子唇边的笑意一僵,啥玩意?都这么久了? “师姑,你怎么知道的呀?”吉通子好奇的问道。 白无常转过头,笑道:“因为你师尊教会你师姑开鬼门以后,她觉得好玩,一个晚上,她把冥府所有的鬼门都开了一遍,就差念北太帝君的宝诰了。” “嘻嘻……那会儿她也就三四岁,我瞧着她长得可爱,索性就把她抱去冥府玩了一圈,嘻嘻……” 啊?他师姑三四岁就会开鬼门了?他都六十多了,还不会开鬼门呢?师尊也太偏心了! 但是,让吉通子更好奇的是,他师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啊! 于是,吉通子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然后呢?我师姑去冥府以后发生了什么?” 白无常眯了眯三白眼,勾着血红的唇角,坏笑道:“嘻嘻……你想知道啊?……不如你问问你师姑啊?” 吉通子眼角的余光,瞧见他师姑凌元子冷灼的目光扫过来,不禁吞咽了下口水,垂眸不敢再多说一字。 不消片刻,三百多名冤魂被收入鬼门后,穿黑袍的阴吏,从鬼门跑出来,捧着辨魂镜给黑白无常看。 这一看,白无常顿时笑道:“呦呵,老八啊,咱们查了几十年的事,不想被凌元子天师给先找到了。” 闻言,凌元子问道:“是什么?” 说着,凌元子一顿,皱眉问道:“为何会出现这么多冤魂啊?” “你先回去!”白无常朝阴吏挥了挥手,随后又对凌元子道:“你先收了鬼门,咱们去瞧瞧,你就知道了。” 凌元子点头,在阴吏进入鬼门后,凌元子才收了鬼门,同时,也将她手中的玄净鞭,收入了芥子福禄中。 十几名阴差手中齐齐燃起了幽蓝色的鬼火,将太平殡仪馆幽长的走廊照得异常诡冷森然。 见黑白无常朝前走去,凌元子扭头看了吓晕过去的姜川一眼,面带嫌弃的一撇嘴,一手握着姜川的脚腕,拖着姜川就往前走。 见到这一幕的吉通子,突然觉得,他师姑对他算是极好的。 被凌元子拖着的姜川,头正好磕在,被凌元子刚才用玄净鞭,抽出一指深的歪歪斜斜裂缝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看得吉通子嘴角直抽,眼皮直颤,他觉得姜川醒来以后,就算不是智障,也得差不多了! 听见声音的黑白无常,纷纷朝后看了一眼,黑无常面色肃然的回过了头。 白无常则是宽袖遮唇,笑问道:“凌元子天师,这老头是谁啊?” 凌元子想都没想,脱口道:“废物!” “嘻嘻……看来此人得罪凌元子天师了!”白无常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笑得异常诡异。 太平殡仪馆自从建成就没安装暖气,又没有窗户,常年失去日光的照射,越往里走,越发的阴冷。 在加上黑白无常和十几名鬼差散发出来的阴气,穿着三层道袍的吉通子冷得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禁打了个冷颤。 再一瞧,他师姑凌元子直勾勾的瞧着正前方,露出异常兴奋的表情。 这是啥表情啊?吉通子顺着他师姑的目光看去,直接呆住了。 一扇铁门上,密密麻麻,无数张鬼脸,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还没等吉通子回神呢,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丢出了一张符,随着凌元子低念咒语,朱砂所画的符文,化成了一只火凤,盘旋而飞,飞至铁门不远处,尖叫了一声,口中烈焰喷涌而出。 “这是啥符啊?”吉通子见都没见过。 话音刚落,便听见白无常惊赞道:“呦呵,锆灵入幽符,凌元子天师,这是谁给你的呀?” 火凤仅仅喷出了一口,铁门上的鬼脸就全部化作了黑灰,黑气也顿消,凌元子低念咒语,火凤回落在符上,凌元子一抬手,符便落在了她的掌心中。 凌元子捏着锆灵入幽符,道:“这个啊,我师尊给我的。” “扑哧……”白无常笑出了声,却没继续接话,而是与黑无常相视了一眼。 瞧着黑白无常这表情,吉通子觉得,这符肯定很特殊,而且与冥府有关,否则,黑白无常怎会见过呢? 但是,吉通子也不敢问,默默的跟在他师姑凌元子身后。 凌元子拖着姜川,走上前,一脚将铁门踹开后。 门内左右两面墙放置着三层冰柜,正前方是个两米长的水池子,中间是一个水泥台子。 然而,此时,水池子的那面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近一米的黑洞,丝丝黑气从黑洞里面冒出。 凌元子一拎姜川的后衣领,就把姜川扔在了水泥台子上,随后转过头对吉通子道:“你在这里看着他,哪也别去,听见任何声音也别理会。” 吉通子很想和他师姑一起去看看,想到他要是也走了,姜川怕是没命活了,虽说姜川为人刻薄较真,却也不至于让姜川失了性命。 故而,吉通子点了点头。 黑白无常和十几名阴差直接飘入了黑洞中,凌元子走上前,弓腰,也进了黑洞中。 黑洞内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越往下走,凄厉的哭鸣声,哀怨的哭泣声……愈加刺耳。 直至走到楼梯的尽头,凌元子看着眼前的这场景,登时一愣。 “老八,禁鬼狱总算找到了。”白无常笑道。 第31章 伏位七煞阵 这下面极高极大,凌元子目测了一下,其高六七米,中间摆放着七口棺材,棺材上方支着铁架,铁架上挂满了各种的刑具。 两侧共有二十个又粗又长的圆铁棍,制成的铁笼子,铁笼子上方挂着闪闪发光的镜面符,将笼内密密麻麻的亡魂,禁锢在其内。 然而,其中一个铁笼上方的镜面裂开了一道缝,导致笼内的亡魂跑了出来。 “瞧着也不是七星棺啊!”凌元子走上前细细看完后,奇怪的道。 白无常抱臂道:“这是伏位七煞阵,也不怪凌元子天师不知道,你们隐山门乃是正道,而伏位七煞阵是邪道之物。” 说着,白无常看向黑无常道:“老八啊,你还是速速回去将这事禀报给北方鬼帝,哦,对了,让这里的城隍派阴兵阴差来收亡魂。” “哎……又要忙了!”白无常轻叹了一声。 黑无常沉着一张黑脸应了一声,便不见了。 凌元子瞧着棺材上方的刑具极为诡异,便开口问道:“这些刑具和棺材的摆放,有何说法吗?” 白无常勾起鲜红似血的红唇,讲解道:“凡事有正亦有邪,你们隐山门修炼术法,为的是得道修仙,但是,也有修鬼仙的道士,譬如,道士未能修仙化羽,总也逃不过生老病死,死了,自然会被收入冥府,但是呢,有些道士是不愿意轮回转世的,便在冥府辟出幽静之处,修炼鬼仙。” “其实,修炼道法主要是看人心,就算是正道,心思不纯者,也会修炼成邪道,你看的这些刑具和棺材,就是邪道修鬼仙的一种,他们拜的是阴神,主修阴狱鬼经。” “其中最厉害的一种,就是:控阴尸,所谓控阴尸呢,就是可以操控其他道派死去的祖师,嘻嘻……”白无常突然笑道:“凌元子天师应该明白,就算普通小门小派的祖师死后,怎么也比厉鬼和凶鬼要厉害数倍。” “所以呢,他们就将这些小门小派的祖师啊,或者以前古代的一些将帅,炼成鬼将,也就是他们豢养的本命鬼。” “一般呢,妖比鬼厉害,但是,厉害的鬼将是可以训练出五阴兵的,这些兵其实就是孤魂野鬼,或者是冤死的亡灵,办完邪门歪道的事后啊,随便给那些孤魂野鬼烧点纸钱,也就打发了。” 白无常指着铁笼,继续道:“至于这些冤死的亡灵嘛,纸钱都不用烧的。” 白无常撩着三白眼,“至于这些刑具嘛,就是为了惩治那些不听话冤死的亡灵。” 听完后,凌元子皱眉道:“既如此说,那这棺材里,该不会就是邪道炼的鬼将?” “嘻嘻……”白无常用宽袖掩唇,轻笑出声,“凌元子天师真是长大了,都没办法逗你玩了。” 白无常略有些失望地道:“没错,这棺材里啊,就是鬼将。” “你瞧那边……”白无常一指着侧前方,“那是五鬼令旗,调遣阴兵之用,这个伏位七煞阵啊,就是练出七个鬼将,再用五鬼术,千里拘魂,可囤阴兵过万。” “你也去过冥府,自然是知道的,在冥府里北太帝君执掌之下,各有五方鬼帝,可是,冥府太大了,自然也有顾忌不到之处,便生出一些自立门户的“鬼王”。” 凌元子走到五鬼令旗的下方,瞧见一张落满灰尘的桌上,放着许多黄纸上画着墨字的符箓,也有白纸画着墨字的符箓。 “嘻嘻……他们既拜阴神,自然与你用的朱砂画符是不同的。”白无常一挥宽袖,所有的符箓燃起了幽幽蓝火,不消片刻,便烧成了灰烬。 “几十年前,冥府里有一名修成鬼仙的老道,他呢,靠着托梦,教授他的弟子修炼邪道,他那弟子也是个天赋极高之人,居然可以用一根头发,千里拘魂,赶巧,三四十年代,死的人也多,这老道呢,起初也就是自立门户,当了不入流的“鬼王”,这样的“鬼王”在冥府也不止一两个,便也没当回事。” 这时,黑无常将北方鬼帝请来了,凌元子见状,拱手行礼道:“隐山门上山门凌元子,拜见北方鬼帝。” 北方鬼帝一瞧是凌元子,立时笑道:“哟呵,许久不见,竟然是吃了度朔山参天神桃的凌元子天师啊!” 凌元子涩笑道:“儿时无状,让北方鬼帝见笑了。” “嘻嘻……”白无常用宽袖遮唇,三白眼斜睨了凌元子一眼,偷笑出声。 “昨个,京海城隍老王爷找本帝谈事,无意间,提及你要结婚,还要请他吃酒,既有这等好事,怎么不想着也给本帝也尝尝喜酒呢?”北方鬼帝故作面色一沉,生气的问道。 凌元子讪笑道:“还没定下日子呢,等定下日子后,肯定要给您送去请帖的。” 凌元子在心中嘀咕道:结个婚是不是太麻烦了?墨家奶奶那样的身份,恐怕办婚宴,肯定简单不了,京海城隍老王爷的嘴,是真快啊,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还得再办一次:阴宴? 北方鬼帝哈哈一笑,“请帖就不用了,你呀,肯定又会开鬼门,念本帝的宝诰,本帝还得亲自来拿。许久不见,与你说笑的,你多送些酒,给京海城隍老王爷,让他给我一坛就是了。” 这是嫌弃她开鬼门了?她自记事起,也没开过几次北方鬼帝的鬼门啊,这么不愿意瞧见她啊? 虽这么想,凌元子却毕恭毕敬地礼道:“小道遵命。” 北方鬼帝见状,便不再与凌元子寒暄,而是带着城隍和一众阴差,将所有的亡魂以及七口棺材带走了。 凌元子见此,知晓冥府之事不是她能问及和插手的,既然北方鬼帝知道了此事,自然会将此事处理的干净。 “嘻嘻……”白无常收走了五鬼令旗,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方才说到一半,他既当了鬼王,自然是还惦记着称帝,所以啊,就让他的弟子,打造出这么一个伏位七煞阵。” “几十年前,那邪道与北方鬼帝起了冲突,那邪道的徒弟在那次冲突中,灰飞烟灭了。” “所以呢,这个伏位七煞阵一直都查不到下落,不想,竟让你给找出来了,想来,北方鬼帝也是念你个人情,才逗你两句,提及你要结婚的事。” 凌元子冷瞥了白无常一眼,“当年是你抱着我去度朔山吃桃的,那时我才三岁多,我知道个什么啊?” “我带你去吃桃,还有错了?哼……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去冥府打听打听,我也就抱你去过冥府,要换作旁人,我才懒得理呢,早知道啊,我就抱着你去孟婆那里,给你灌几碗孟婆汤了。” 白无常说完,又伸出鲜红如血的长舌头,吓唬着凌元子。 凌元子心道:要不是你抱我去度朔山吃桃,怎么会惊动东方鬼帝和北方鬼帝呢,每次见到这两位鬼帝,他们就会喊我“吃桃天师”,幸好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北方鬼帝给我留了些颜面,否则,又得喊我“吃桃天师”了。 “你没事老逗她做什么?事都处理完了,还不走?”黑无常冷着一张脸,问道。 白无常挥了挥袖子,“你先回去,上面不是还有个女尸呢嘛,我陪小天师上去瞧瞧,一会儿就回去了。” 黑无常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凌元子快步朝楼梯走去,白无常飘在其侧。 凌元子刚从洞中,弓身出来,就见到吉通子一脸急盼,郁色的开口道:“师姑,你总算是回来了,姜川不见了。” 第32章 鬼童 凌元子四下看了看,并无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符纸烧过的痕迹。 “姜川怎么不见的?”凌元子皱眉问道。 吉通子哭丧着一张脸,郁色道:“就刚刚,那边冰柜上的铜铃狂震,我就看了一眼,谁知道,一回头,姜川就不见了。” 吉通子一指右侧的冰柜。 凌元子顺着吉通子手指的方向瞧去,右侧的冰柜上方,挂着十来个黑黄色的铜铃,她扭头一看,左边的冰柜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铜铃。 凌元子走到右侧的冰柜正前方,正打算仔细看看上方的铜铃时。 怎料,身前的冰柜,突然“砰”的一声响。 极大的震动,导致上方的黑黄色铜铃摇摆了起来。 “铃铃铃……” 铜铃发出肃清的声音。 白无常负手而站,忽然叹道:“生前享权势,死后化作灰,唉!” 凌元子扭头看向白无常。 白无常一挑三白眼,示意道:“打开看看!” 闻言,凌元子问吉通子,“那具女尸,在哪个柜子啊?” 吉通子走上前,打开一个柜门,往外一拉,登时双目一惊。 赫然看见女尸的旁边,竟然躺着姜川。 “不对,不对,十七局的法医,昨天把这具女尸放进冰柜之前,分明是套了尸袋的。” 吉通子再一瞧姜川,姜川的脸上,已经被冻得出现了零星点点的冰霜。“三分钟左右之前,姜川才突然不见了的,这……三分钟怎么会冻成这样啊?” “嘿嘿……”柜门旁边,突然传出一个小男孩的笑声。 白无常走上前,伸出惨白修长的手指,穿过柜门,拎出来一个小孩。 确切的说,应该是鬼童,只是这鬼童着实诡异,没有一根头发,头顶上也没有头盖骨,双目如黑窟窿般,笑起来,露出了几颗黑牙。 最重要的是,这个鬼童身上的皮,被剥离了,呈现出黑红色,乍一看,极像被剥了皮的黑狗。 “哼……”白无常冷哼了一声,“跑这儿躲着来了?你以为,能让你逃了?” “放过我,就是没人和我玩,我想找人玩而已。”鬼童浑身战栗,“我不要去冥府……” “呵……”白无常冷冷的轻笑了一声,面色肃然道:“其他的六个鬼将,都带走了,怎么能少了你呢?” 鬼童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无比,“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声音凄厉无比,而且根本不是刚才的童音,而是变成刺耳嘶哑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像是个老头。 “小心!”吉通子看见鬼童在说话时,抬起手,手的指甲是紫黑色的,正朝着白无常的心口位置伸去。 就在吉通子刚喊完,他就瞧见他师姑凌元子拿了个极长的细绳,从白无常手中把鬼童抓过来,两三下,把鬼童一捆,丢在了地上。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鬼童,不!鬼将,吉通子怎么瞧,他师姑刚才的手法,都很像端午节包粽子啊! 白无常皱着眉,摆出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玩的东西,我还没玩呢,就被你捆成这样了,哎……真是无趣啊!” 白无常说完,用宽袖扇动了起来。 吉通子很想说,七爷啊,这地方这么冷,您还热啊? 可是,吉通子哪敢说出口啊! 想到姜川,吉通子赶紧去拉冰柜的抽屉。 结果,吉通子用力太大,“哐当”一声,抽屉直接砸在了地上。 白无常斜着身子,靠在冰柜的一角,睨了女尸和姜川一眼,开口道:“这女尸啊,原本就是姜川的情人,借着姜川的权势地位,没少赚昧心钱,也是她贪心,给姜川当了五六年的情人,眼见快三十了,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就想找个有潜力的男人嫁了。” 凌元子一边听,一边想把姜川,从抽屉里拎到水泥台子上,可是,姜川和那具女尸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这女尸前年啊,遇到了一个医生,所以,这女尸就想着把姜川给甩了,毕竟姜川五十多岁,可利用的价值也没有多少了,再说,姜川也老了,那方面自然也不太行。可是,姜川这五六年给这个女尸,花了那么多的钱,怎么肯轻易的放过她呢?所以,两个人僵持了一年,前几日,因为起了争执,姜川失手把这个女的给打死了。” “就算没有这个鬼将作祟,姜川的阳寿也快到了,喏,姜川已经死了。”白无常一指凌元子的身后,说道。 凌元子和吉通子齐齐扭头一看,果然,姜川透明的鬼魂,缩在墙角,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吉通子扶额道:“这可不行啊,姜川是我们玄学会的副会长,刚才是我师姑把他拎进来的,他就算该死,也不能现在死啊。” 吉通子沉叹,郁色道:“余愿还没找到,又搭进去一个姜川,这……我出去怎么交代啊,再说,姜川这事,还把我师姑给牵扯进来了,要是上面派人查的话,又没有旁人可以作证,这可就解释不清了。” 闻言,凌元子看向白无常问道:“姜川的死期是今天吗?” 白无常摇头道:“不是……”说完,他掐指一算,“七天后才是他的死期。” 凌元子眯了眯眼,抱臂道:“所以,刚才你一进来,就看见鬼将躲在这里,却将我喊下去,又给我讲了那么久的邪道之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被一语道破后,白无常的神色明显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凌元子的反应这么快,“嘻嘻,哪有啊,我是上来才发现的。” “是吗?”凌元子不信地道。 白无常噙着鲜红如血的唇瓣,讲条件道:“嘻嘻……要不这样,你若答应我去个地方,我今天就不收姜川了,让阴差七天后来收他,如何?” “切~休要哄骗我,你负责收女鬼,男鬼是八爷收!”凌元子一挑眉道。 “我和老八什么感情,阴阳两界没人不知道?”白无常撇嘴道。 凌元子故意摇头道:“我不太知道,没跟你们俩相处太久!” “嘻嘻……小机灵鬼,要不这样,我告诉你,余愿在哪儿!”白无常挑着唇,邪笑道。 一听这话,吉通子急了,忙是问道:“这么说,余愿没死?他在哪儿啊?” 白无常就好似没听见吉通子说话一样,而是盯着凌元子,等着凌元子接话。 见状,吉通子轻拉了下他师姑凌元子的胳膊,一脸急色地小声道:“师姑,余愿啊!”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余愿重要啊! 凌元子想了想,奇怪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第33章 剥了他的皮 凌元子觉得,白无常这么大费周章,要带她去的地方,一准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她熟知白无常的性格,极爱搞恶作剧。 白无常闻言,走上前,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在凌元子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吉通子本以为他师姑不会轻易的答应,他是万万没想到。 凌元子听了白无常附耳低语的两句话后,突然目光灼亮无比,直接道:“走,我和你去。” 去哪儿啊?吉通子一脸懵,刚想问问他师姑凌元子,白无常到底要带他师姑去哪儿时。 就见白无常指着,刚才停放女尸旁边的柜门,道:“余愿就在里面。” 吉通子似信非信地打开了柜门,拉开抽屉一瞧,还真是余愿,只不过,余愿和姜川一样,脸上冻出了零星点点的冰霜。 吉通子赶忙将抽屉拉开,“余愿都冻成这样了,该不会冻死了?” 这次,白无常总算接了吉通子的话,道:“想什么呢?阴差不收他,他怎么可能冻死?最多就是起了冻疮,在医院治疗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没事了。” 说着,白无常一翻三白眼,斜睨了缩在角落的姜川鬼魂一眼,叹道:“他嘛,就不好说了!” 吉通子立时会意,一下就想到,他师姑拖着姜川走,姜川的头在裂缝上磕了那么久,他当时就说嘛,姜川醒了,就算不是智障,也差不多了。 吉通子在心中,由衷感慨了一句: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呀! 凌元子急不可耐地催道:“还不走?赶紧走啊!” “着什么急啊?我先把这里料理妥当啊!”白无常说着,拿着哭丧棒在姜川鬼魂的头顶上一敲,然后捏指念了两句咒语,姜川的鬼魂,就飞入了他的尸身中。 白无常屈起惨白修长的手指,在女尸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冷声道:“还不出来?” 声落,女尸似是颤动了一下,松开了姜川的手,冤魂从里面飘了出来,刚想诉怨,白无常就用哭丧棒在女尸冤魂的头顶上一敲,冷色道:“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听你啰嗦,有什么冤屈,去和判官说!” 说完后,白无常一挥长袖,水池的黑洞瞬间消失不见,而是立起了一道鬼门。 从白无常的宽袖中,飞出一道锁魂链,套在了女尸鬼魂的脖颈上。 “走!”白无常道。 闻言,吉通子急色地问道:“诶诶诶,等会!师姑,你去哪儿啊?” 凌元子正欲开口,白无常先说道:“对了,此处已经料理妥当了,你让外面的人进来处理就行了,至于女尸的事,答案,我已经说给你听了,你看怎么和十七局的人说!” 见吉通子要拉凌元子的手臂,白无常先一步将凌元子扯到了他的身后,笑得异常诡异,“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师姑送回来,你等着就是了!” 说完,白无常一脚把捆成“粽子”的鬼将,踢进了鬼门里,然后拽着锁魂链,勾着女鬼,拉着凌元子朝鬼门走去。 凌元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女尸是姜川的情人啊?” 吉通子也很想知道,竖耳聆听,结果……凌元子和白无常迈进了鬼门。 鬼门合上了! 郁闷的吉通子在心里呐喊:为啥不说完啊?我也想知道啊! 等会!他师姑和白无常进鬼门里面了,这……完了。 吉通子跑到水池前,拍的墙面“咚咚”作响,大喊道:“师姑……师姑……鬼门怎么能随便进呢?” 拍了几下,吉通子的手生疼,急得他揉了揉手。 随后,吉通子宛若一只微胖的大橘猫,双手开始挠墙,挠的“咯吱咯吱”作响,他是恨不得给墙抠出个洞,把他师姑拉回来。 …… 这下完了!他不会开鬼门啊,他怎么和他师父交代啊? 吉通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余愿是找到了,他师姑去了冥府,完了!要是师尊知道,他还有命活吗?他那三十五个师叔,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嘛? …… 吉通子从未有过的急躁,将高高束起的头发,揪扯的凌乱无比。 足足过了好半晌,吉通子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觉得他师姑和白无常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耳边又浮现出白无常刚才对他说的:“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师姑送回来,你等着就是了!” 吉通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水池呐喊道:“师姑,我等你啊,你早点回来呀!” 说完,吉通子一回头,看着两个抽屉里的姜川和余愿,顿时一扶额,“这可咋办啊!” 左思右想,吉通子生怕女尸再生事,从袖袋里掏出四张符纸,贴在了房间内的四个方向,还专门,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女尸的额头上。 须臾,吉通子背着余愿,搀扶着姜川,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与其说吉通子是背着余愿,不如说是背加拖着余愿。 不足一米七的吉通子,怎么可能背得了一米八的余愿呢?余愿的双脚在地上摩擦。 而姜川,更不是搀扶了,吉通子一手拖着余愿的屁股,一手扶着姜川的腰,姜川都还没苏醒,两条腿冻得根本不听使唤。 所以,姜川基本上,整个小腿僵硬的在地上摩擦。 吉通子左撞一下墙,右撞一下大铁门,余愿还好,也就是胳膊磕青了。 姜川就没那么幸运了,左边额头磕出了好几个大包,青肿了一大片。 太平殡仪馆的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吉通子才恍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玄学会和十七局的所有人立刻围了上来,一摸余愿还有鼻息,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再一看姜川,众人异口同声地惊问道:“姜副会长这是怎么了呀?” 吉通子没好气地道:“被鬼吓晕了呗,还能怎样?” “这脸上和额头,还有后脑的伤是怎么来的呀?”其中玄学会一个和姜川关系较好的人问道。 “怎么来的?他磕的呗?”吉通子总不能实话实说,后脑的伤是被他师姑拖拽,磕在地上的裂缝导致的,脸上和额头上的伤,是因为他扶不动,磕在墙上和大铁门导致的。 十七局局长肖辰平时和吉通子关系不错,和姜川,也就是个大面过得去。 肖辰和吉通子不一样,吉通子每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修道,肖辰毕竟是十七局的局长,到底要和很多人打交道,人情世故方面比吉通子可熟练多了。 姜川私生活方面,肖辰多少也听别人说过一些,加上姜川为人刻薄,又爱斤斤计较,所以,肖辰内心挺反感姜川的。 肖辰怒道:“一个个的还瞅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把姜副会长和余愿送去医院啊?” 声落,一众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余愿和姜川,抬到了警车的后座,送去了医院。 吉通子让玄学会的人,去医院照顾姜川和余愿。 玄学会的人陆陆续续走后,吉通子才把白无常说姜川和女尸的事,用他自己平日的口气,简单说给了十七局局长肖辰听。 肖辰听完后,低声吩咐两名法医和几名十七局的警察,进去给女尸,做尸检报告。 安排完后,肖辰以为吉通子早走了,却不想,一回头,看见吉通子坐在殡仪馆门前的老槐树下,抱着空了的矿泉水瓶,直勾勾地盯着太平殡仪馆的大门。 第34章 掉臭水沟里了 肖辰瞧着吉通子那欲哭不哭的表情,刚才光顾着替吉通子解围和处理案件的事了,恍然想起来,吉通子是带了一个绝美的小姑娘进去的,而且,吉通子说,那个小姑娘是他的师姑! 肖辰顿时萌生出不好的念头,带着警员进去把太平殡仪馆搜了个遍,别说看见那个小姑娘的尸身了,就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人总不会凭空消失了? 天快亮的时候,肖辰点了根烟,想到姜川和余愿都成那样了,一个那么小的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肖辰脑补出,吉通子为了救姜川和余愿,所以没有办法救他师姑……人魂消散了! 肖辰“嗒……嗒……”的抽着烟,吸完最后一口,才一脸沉重的走到吉通子身旁,在吉通子身侧坐下。 肖辰哀色地握了握吉通子的手,“吉通子观主,节哀顺变!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结果,吉通子就跟没听见一样,肖辰陪吉通子坐了好一会儿,法医从太平殡仪馆出来了。 肖辰只好寻了好几句安慰之词,劝解吉通子想开点。 见吉通子仍是不理会他,肖辰长叹了一声,叮嘱吉通子的司机李元,“如果吉通子观主有什么事,李元啊!你赶紧给我打电话!” 李元点了点头,肖辰一瞧,都快十点多了,喊来一名警员去给吉通子和李元买点饭菜和矿泉水后,这才带着一众警员和法医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辰和几名十七局的警员,又驾车来了太平殡仪馆,刚停下车,就看见坐在老槐树下的吉通子,披散着头发,一手拿着大包子,往嘴里送,另一手端着一杯小米粥。 吉通子观主一向给他们的感觉,就好似世外高人一般的存在,何时见过吉通子观主这样的形象啊?咋瞧都像个街边的乞丐。 肖辰和十七局的警员们面面相觑了好半天,肖辰才下车走过去,惊问道:“吉通子会长,你从昨天凌晨,一直坐在这里没走啊?” 吉通子身旁的李元,拿着包子,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肖辰,点了点头。 见状,肖辰坐在吉通子身边,语重心长地道:“我昨天苦口婆心劝你那么久,知道你伤心难过,那毕竟是你师姑,对!可你坐在这里,她也回不来了,是不是?你这是要干嘛?打算在这里给你师姑守灵七天啊?我觉得……你还不如回隐山观给你师姑……” 肖辰想说,你还不如回隐山观给你师姑超度呢,话还没说完。 吉通子冷着一张脸,寒着眸子,瞪着肖辰,一副想打死肖辰,都不解气的表情,“你师姑才死了呢,说什么呢?” “没死?”肖辰有点懵,“那你坐在这里一直不走,干嘛呢?你千万别说,你是在监督我们十七局的工作啊。” “神经!我闲的没事干,管你们十七局做什么,少自作多情了,我在这里等我师姑呢!”吉通子没好气的道。 闻言,肖辰皱眉道:“我昨天带警员进去找过,根本没有你师姑……” 吉通子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忙你的正事去,我在这里等我师姑,又不碍你什么事。” 一听这话,肖辰暗想,吉通子什么时候等过人啊?就算是他,每次都得提前等着吉通子,能让吉通子等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而且,那个小姑娘就算是死了,也该留下尸身才对啊,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 肖辰立时来了兴趣,厚着脸皮,笑着问道:“吉通子会长,你师姑有没有兴趣加入十七局啊?” 吉通子瞥了肖辰一眼,每次出灵异的重大案件,十七局根本处理不了,都是请他们玄学会的人帮忙,让他师姑加入十七局? “妄想!我师姑要进,也是进我们玄学会。”吉通子道。 肖辰一下就确定,吉通子的师姑肯定是没死,只是……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于是,肖辰眨着精明的双目,笑道:“瞧你说的,十七局和你们玄学会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再说了,咱们俩什么关系啊!对不对……” 说到此处,肖辰发誓道:“你放心啊,你师姑如果加入十七局,我保证不会亏待她,对了,十七局的一个大队长,年龄大了,上面给他安排了别的工作,这两天就办完调动手续了,你师姑一进十七局,直接当队长。” “少套近乎,你老肖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你粘上毛,就是猴子,猴精猴精的,你打什么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想让我师姑进你们十七局,做梦!” 吉通子拿着包子一挪身子,背对着肖辰,摆明了不想搭理肖辰。 肖辰向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套话道:“诶,你师姑多大了呀?你说你都六十多岁了,那你师姑还不得七八十岁了?我瞧着你师姑长得跟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 肖辰用胳膊怼了怼吉通子的后背,“我早就听说过驻颜术,你师姑是不是会驻颜术啊?” 吉通子猛地一回头,冷瞥了肖辰一眼,“我说老肖啊,你快五十了?什么意思?打算来个第二春?就不怕你老婆打断你的腿?哼!我师姑才二十,用什么驻颜术?我师姑那叫天生丽质,玉骨仙姿,我活了六十多年了,还没见过有人比我师姑漂亮的呢!” 肖辰一听吉通子的师姑才二十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更亮了七八分,心中暗想,不让吉通子的师姑加入十七局,他誓不罢休! 肖辰刚想再和吉通子套话,就见到吉通子丢下手里的包子,猛地站起身,神色惊然地看着太平殡仪馆大门的方向。 肖辰扭头一瞧。 凌元子一摇三晃悠的从殡仪馆的大门里,走了出来,穿着的连衣长裙上,满是道道灰尘,裙摆还被刮破好几处,一张漂亮的脸上,挂着一道道脏痕,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吉通子快步跑上前,一把扶住了凌元子,惊问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是去哪儿了啊?怎么弄成这样了?哎呀呀,是不是掉臭水沟里了呀?” 第35章 出大事了 肖辰都看呆了,他昨天带十七局的警员把太平殡仪馆搜了一遍,根本没有这个小姑娘的身影啊,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而且他是清清楚楚看见凌元子,从太平殡仪馆里走出来的。 肖辰暗想,他手下的警员都在太平殡仪馆里面,凭空出现个小姑娘,他手下的警员瞧见了,肯定是要和他汇报的! 可是,居然没有一个警员来跟他汇报。 肖辰再一瞧,吉通子对凌元子的态度,毕恭毕敬,那说话的口吻,比对亲祖宗都好上一百倍。 这让肖辰更加好奇,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吉通子这样!肖辰愈加下定决心,不让这个小姑娘加入十七局,他,誓不罢休! “他到底带你去哪儿了啊?师姑,你平时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能跟他走呢?有没有哪儿受伤啊?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豁出去这条老命,跟他没完……” 在外面,又有肖辰,又有李元,吉通子自然不敢说出白无常的名字。 然而,就在吉通子怒色的吼叫完,他忽然觉得一股阴风猛吹他的后脖颈。 激得吉通子打了个冷颤,一下就想起来白无常那张脸,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朝后一瞧,太平殡仪馆空荡的走廊,一个人,一个鬼影都没有。 但是刚才吉通子那副,谁胆敢欺负他师姑拼命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吉通子板着一张脸,喊道:“李元,快去把车开来啊,发什么呆呢?” “哦!”闻声,李元这才回神,赶忙朝院外跑去。 “嗝~”凌元子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笑得甚是怯意,“谁敢欺负我啊?呵呵……他们请我喝酒、吃桃去了,要不是北太……” 闻言,吉通子一把捂住了他师姑凌元子的嘴,吉通子心道:北太帝君怎么能说出来呢? 没说完话的凌元子,明显是生气了,直接咬住了吉通子的手指根处。 “嘶……”疼得吉通子嘴角一抽。 哪怕指头断了,也不能放手啊,他师姑喝成这样,明显是醉了,谁知道他师姑会说出什么话来。 吉通子郁闷不已,他坐在老槐树下苦苦的等他师姑,他师姑吃喝玩乐,这叫啥事啊? “喝酒吃桃?你说你在太平殡仪馆里喝酒吃桃?”走过来的肖辰瞧了瞧太平殡仪馆,又看了看明显是喝醉了的凌元子。 “师姑,你怎么能和他去喝酒吃桃呢?”冥府是什么地方啊?那酒能喝吗?吉通子生怕他师姑凌元子出点什么事,一张小圆脸愁得都皱在了一起。 “你师姑和谁去喝酒吃桃了?太平殡仪馆里有酒,有桃?我咋没瞧见?”肖辰觉得自己幻听了。 “关你什么事啊?”吉通子见李元开车过来了,一把拨开肖辰,扶着比他还高的凌元子就进了车。 “快点开车,李元,把遮挡板放下来!”吉通子吩咐道。 李元忙是应了一声,驱车朝京海市开去。 遮挡板放下来后,吉通子没察觉到他手指根被咬破了,扶着凌元子,伸指就去抠凌元子的嗓子眼,并道:“师姑啊,白无常给你的酒,那能是人喝的吗?你快点吐出来啊!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就别活了!” 抠得凌元子干哕的咳嗽了两声,本能的推开吉通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灵鬼怪,也敢碰本姑奶奶,信不信本天师打你个灰飞烟灭……” 眼见凌元子怒色的抬起了手,吉通子下意识的抱住了头。 怎料,一张符,贴在了吉通子的手背上,吉通子顺着宽袖的缝隙,撩眼一瞧,凌元子已经倒在了后座昏昏睡去。 吉通子长长舒出一口气,这可咋办啊?他皱着眉拿下手背上的符,目光一亮,悄悄塞在了他的道袍内兜里。 然后,吉通子对着睡得香沉的凌元子,开始了碎碎念的模式,虽不敢再去抠他师姑的嗓子眼,却小心翼翼的从道袍内兜翻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三十多根闪闪发光的银针。 吉通子手速极快的给他师姑扎下一针后,立马抬起一臂挡在了脸前,等了几秒,他师姑没有吭声,也没有捏他的脸,吉通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臂,又给凌元子扎下一针。 一针又一针,直至最后一根针,扎进了天柱穴后,吉通子见他师姑凌元子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师姑!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吉通子的针灸可是得他师父凌通子亲传,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像这种宿醉,十来根针,酒醉者就会清醒。 结果,三十六根针,他师姑愣是没醒,就算是扎疑难杂症,他也没用过这么多针啊。 …… 肖辰开着警车一直紧跟着吉通子的车,肖辰不禁皱起了眉,吉通子带着他师姑怎么来墨氏别墅区了? 见吉通子的车在墨氏别墅区门外停下了,肖辰忙是将他的警车停在了一颗大树后,然后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让他的助理去查,吉通子的师姑叫什么名字,和墨氏有什么关系。 吉通子打开车门,快步走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背心,棕色小短裤,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蒲扇,玩命狂扇的老头面前。 吉通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师叔怎么穿成这样了?躬身一拜,道:“见过丹元子师叔,丹元子师叔下山,怎么没告诉徒侄一声啊?徒侄好派人接你啊……” 丹元子气得直接跳脚,怒道:“你师姑呢?她人呢?” 吉通子怯怯地一指身后的车,道:“师姑喝醉了,在里面睡着了,诶……师叔,你千万别生气啊……” 吉通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丹元子气哼哼的朝后驾驶座走去。 吉通子赶忙替他师姑凌元子小声辩解道:“这真不怪师姑,徒侄已经给师姑扎了针灸,想必师姑一会儿就能醒!” 结果,丹元子瞧了后驾驶座上睡得昏沉的凌元子一眼,转首怒瞪着吉通子,一把揪起吉通子的衣领,怒道:“是你把你师姑灌醉了?” “冤枉啊!借徒侄一百个胆子,徒侄也不敢啊!师叔……”随后,吉通子小声道:“师姑去捉鬼,然后白无常把师姑带走了,徒侄也不知道师姑怎么会喝成这样啊……” 丹元子咬牙切齿地道:“你师父不是让你照顾好你师姑的吗?你就这么照顾你师姑的?” 说完,丹元子一松手,吉通子瞬间跪在地上,低低地哭诉道:“师叔啊,师姑是什么样的性格,师叔又不是不知道,徒侄能管得了师姑吗?师姑非要跟着去,徒侄拦得住吗?” 丹元子冷瞪吉通子一眼,冷哼道:“吉通子,隐山门弟子众多,凭什么让你当隐山观的观主,你心里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声落,丹元子从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玉瓷瓶,摸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凌元子的嘴里。 结果,低垂着头的吉通子,就听见他师姑凌元子的声音,从车内飘了出来,“十六师兄,你来了?” 丹元子假作生气地道:“听说能下山来瞧你,我高兴的一夜没合眼,火急火燎的赶来,以为你怎么也得给我准备点好吃好喝的呢,哼!你去吃酒玩乐,把我晾在这里等你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哎呦!师兄,都是我不好,北方鬼帝设了个酒局,非说我要结婚,提前给我庆祝一下,我怎么都脱不开身,因为惦记着十六师兄,连喝了三坛酒,他们才放我回来。”凌元子抱着丹元子的胳膊,撒娇道。 丹元子心疼的问道:“喝了这么多?头疼不疼啊?唉!师兄多在这里等你一两天也无所谓,非要连喝三坛酒干嘛啊?胃难受不难受啊?走走走……咱们进去,师兄给你切个脉,正好师兄也瞧瞧你在这里的住处是什么样的。” 凌元子扬着嘴角一笑,和丹元子下了车后,见吉通子跪在地上,凌元子瞬间了然是怎么回事了,便开口让吉通子起身。 吉通子刚站起身,墨氏别墅区里就开出来一辆奔驰g63。 奔驰g63停在凌元子旁边,车窗落下,就见到墨子睿焦急的道:“染染啊,总算找到你了,出大事了!” 第36章 墨林哪去了? 一听出大事了,凌元子一下就想到了她外公闫老爷子,上前一把抓住墨子睿的手腕,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阳光开朗的墨子睿,竟然双眼蓄满了泪水,抽噎道:“前天下午奶奶带着你外公去找专家看病,给你外公办了住院手续,要做个详细的检查……然后……然后,奶奶昨天晚上从医院刚回来,突然就晕倒了,送……送到医院抢救整整一个晚上,今天一大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说着,墨子睿反手握住了凌元子的手,“染染,奶奶真的很疼你,昏迷的时候……念叨你好几次了,我才回来找你的,你赶紧跟我去医院看看奶奶!” 闻言,凌元子双眉一蹙,拉着丹元子,喊着吉通子,就上了墨子睿的车。 墨子睿猛地一踩油门,就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 凌元子忙是问道:“奶奶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医生怎么说啊?” 墨子睿哭得泣不成声,“我……我也不知道……你说,奶奶的心脑血管都没事,所有检查都做了,就没查出来奶奶有什么问题,可是奶奶的血氧也不稳,血压也不稳……” 气得墨子睿直接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滴”的车鸣声突然响起。 “你先别哭,你先好好开车,现在正是车也多,人也多的时候……”吉通子瞧着墨子睿这么开车,眼皮直跳。 凌元子将手放在墨子睿的肩膀上,侧过头看了一眼丹元子,见丹元子点了点头。 凌元子道:“子睿,你放心,奶奶肯定没事。” 凌元子暗想,就算她师兄丹元子高超的医术救不了墨家奶奶,吉通子会禳星术,给墨家奶奶续命个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实在不行……凌元子想到了最坏的念头,实在不行,她就去跪求北太帝君,怎么也不能让阴差收了墨家奶奶。 有了凌元子的安慰,墨子睿的情绪好了不少,没一会儿,就开到了医院。 下了车后,凌元子他们跟着墨子睿朝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四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了,肖辰才开着警车停下,叹道:“不愧是奔驰g63啊!差点没追上……” 远远的,凌元子就瞧见墨家所有的人都在。 听见脚步声的墨家人,纷纷看向凌元子。 墨恩奕直接站起身,跑到凌元子身前,朝凌元子身后看了好几眼,才急色地问道:“墨林哪去了?” 一听这话,凌元子的脑袋,“嗡”的一响。 墨林被她捆成“木乃伊”,扔在“赏梅园”的二楼,而且她还怕墨林出事,给墨林设了一个结界,就算有人进去,也看不见墨林。 完了……她把墨林忘了个干干净净…… 凌元子总不能说,捉鬼太兴奋了,喝酒玩嗨了,把墨林给忘了。 凌元子郁闷地道:“我这就去找他,马上就回来……” 凌元子转身就跑,突然想到了墨家奶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丹元子和吉通子道:“墨家奶奶的事……” 丹元子和吉通子纷纷点头,示意凌元子放心。 墨子洲健步冲过来,说道:“染染,你去哪儿接我小叔?我开车送你!” 凌元子摆手说了一句,“不用,我马上回来!” 之后,众人就见到凌元子跟阵风一样,人影一闪,就跑没了身影。 墨家三个孙子看得都惊了,齐齐开口道:“染染跑得也太快了!” 吉通子心道:这还快?当着你们的面,我师姑都没敢发挥! 然而,吉通子笑着打圆场道:“肯定是白染姑娘心里太记挂着苏董事长,着急了呗……” 墨家所有人都很感动,更是觉得染染是个好姑娘。 秦璟熙跟墨恩奕小声商量道:“不怪咱妈喜欢染染,我也喜欢染染,要是小叔不同意和染染的婚事,咱家俩儿子呢,我巴不得让染染给我做儿媳呢,你觉得呢?” 墨子暮和墨子洲闻言,直接上前抱住了秦璟熙,顿时觉得:知子莫过于母,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墨子睿直接蹲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哭得他爸墨恩昊和他妈安婧觉得莫名其妙。 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他奶奶出事啊? 墨恩昊和安婧赶忙上去安慰墨子睿。 …… 凌元子飞跑的速度,比墨子睿开车快出一倍,进了墨氏别墅区,几名女佣就看见一个被拉得极长的人影闪过,以为是天气太热,自己眼花了。 跑到“赏梅园”门口时,凌元子瞧见门前站着两名保镖,旁边还蹲着一个男的。 见凌元子要进“赏梅园”,保镖直接伸手一挡,齐齐开口道:“苏董事长说了,没有白染小姐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入内。” “我就是白染……”凌元子一拍两名保镖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闻声,蹲在保镖旁边的男人,正是沈小晗,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站起了身,什么?这是白染小姐?这么说,白染小姐一直不在“赏梅园”啊?那他们墨总…… 沈小晗急了,直接要往里冲,结果,成功的第103次,被拦在了“赏梅园”门外,气得沈小晗嗷嗷叫。 凌元子进了“赏梅园”后,先是去厨房取来一把剪刀,然后直奔二楼。 被饿了三天的墨林,从愤怒到期盼,从期盼到幻想…… 直到卧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墨林觉得,他离死不远了,出现了幻觉。 随后,就见到凌元子拿着剪刀走上前。 墨林绝望了,白染这是要毁尸灭迹!为什么墨家没有一个人管他?为什么沈小晗也没有出现?为什么…… “对不起啊,这两天有事,我真不是故意的。”白染将裹在墨林身上的布条剪开。 可是,由于凌元子不知道要开空调,还关着窗户,捆墨林的布条被汗浸湿,跟墨林身上的衣服,都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加上这两天墨林奋力挣扎,布条都变形变紧了。 凌元子生怕剪到墨林的肉,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把捆在墨林身上的布条剪完。 刚能说话的墨林怒吼道:“白染,你混蛋……” 从不骂女人的墨林,这次真的是愤怒到了极致。 墨林的一双桃花眼,好似千年不化的冰潭一般,怒视着凌元子的目光,大有种想拆了凌元子的骨头,狠踩两脚的架势。 刚坐起身的墨林再一看,绑他的布条,居然是绿色的,怒火直往头顶冲,眼前一黑,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我混蛋……行了!别生气啊,我和你说,墨家奶奶住院了,咱们得赶紧去医院,对……就是你妈!” 凌元子瞧见墨林听了她的话,猛地一起身,浑身颤抖的扶住了墙。 凌元子心中不由得感叹:她师尊为了让墨林有个好的身材,下了禁咒,瞧瞧,这是什么身子骨啊?这么弱不禁风的。 “哎!”凌元子直接捞起差点摔倒的墨林,往肩上一抗,就跑下了楼。 第37章 临终遗愿 正在“赏梅园”怒骂保镖的沈小晗,只觉得眼前闪了一道白光,他就被撞翻在地。 沈小晗揉着后脑,懵然地朝后看去,隐约见到,好像是一个人扛着什么东西跑了,是人吗?人能跑得这么快吗?不是人?那是什么东西把我撞倒在地的呀? 沈小晗摸着后脑肿起的大包,看着自己从“赏梅园”门口,倒飞出了三四米,纳闷不已。 就在沈小晗还没琢磨明白,凌元子已经扛着墨林到了医院。 三天没吃饭的墨林,本就饿得胃疼,头晕眼花,又被凌元子这么扛着跑,所见之物倒映在眼里,全是极快速的飞转,让墨林目眩到了极致。 刚被凌元子放下来的墨林,就干呕了起来。 毕竟三天没吃没喝,干呕了好一会儿,别说能吐出点东西了,就连口水,都吝啬的没吐出一滴。 凌元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催促道:“你好点了没呀?不是没吃饭吗?怎么还吐开了呢?你这身体还真是弱啊,以后真的给你好好补一补了。” 气得墨林冷瞪了凌元子一眼,“咳咳……你三天别吃别喝,再让人背着你跑一圈,有本事,你别吐……呕……” 凌元子撇了撇嘴,别说三天不吃不喝了,她在上山门辟谷,一两个月不吃不喝,她不也没事嘛。 凌元子瞧着眼前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墨林,咂咂嘴,觉得墨林的身材是真好,容貌也是堪绝,就是这身体嘛,哎!外强内干!还嘴硬不承认自己不行,难怪她师尊让她保护墨林,这样的男人,还真得保护,少吃几顿饭而已,哎!瞧瞧,就成这样了。 到底是她把墨林给忘了,凌元子还是有些内疚地问了一句,“你好点了吗?里面都是你的家人,我扛着你进去也不太好啊,那不是让大家一下就明白,你不行了嘛,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走进去。” “白染!”墨林怒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你是故意的!”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啥意思?走不了啊?墨林这是啥身体啊?连走都不能走啦?她也是多此一问,于是,走上前,一摸墨林的脉象。 脾虚、胃虚、肝火旺、气血还不足,这样来看,的确是没办法走了。 凌元子扶着墨林,叹道:“我扶你进去,见墨家奶奶重要。” 凌元子揉了揉鼻子,继续道:“等奶奶身体好了,你要还生气,我任你打骂,总行了。” 一听这话,墨林好看的桃花眼瞬间一亮,噙着嘴角,扬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一言为定。” 听见脚步声的墨家众人和丹元子、吉通子、肖辰,一回头便瞧见,凌元子扶着墨林缓缓走过来。 不仅如此,墨林的另一手还扶着墙,虚弱之态一目了然。 墨恩昊一愣,随即在心中感慨:三弟,二十八年了,初尝禁果,这是没控制住,玩得体力不支了呀! 墨家三个孙子也是愣了一瞬,纷纷在心里误认为,肯定是沈小晗知道他们的小叔墨林,要娶白染的事,闹脾气,他们的小叔才会卖力去哄沈小晗。 三个孙子朝墨林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沈小晗的身影,纷纷对视了一眼,不禁觉得,他们的小叔都得扶墙走了,那沈小晗肯定是,连床也下不来了。 现在他们最想知道的是,白染有没有将他们小叔和沈小晗,捉(jian)女干在床啊? 墨恩奕快步走过来,拧眉问道:“墨林,你这是怎么了?” 墨林摇了摇手,反问道:“妈呢?妈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啊?” 说完,墨林很嫌弃的推开了凌元子,将手搭在了他大哥墨恩奕的肩头。 墨恩奕长叹了一声,“妈,她,不太好!到现在也没查出来妈到底是怎么了,但是血氧一直在降低,高压现在都低于七十了,刚才院长出来说,咱妈的心脏,也出问题了……” 还没等墨恩奕说完,墨林脚步一顿,一脸震惊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穿着蓝色隔离服的院长,他擦了下额头的汗,焦急地冲着墨恩奕道:“苏董事长醒了,想见三位少爷。” 闻言,墨恩昊也快步走上前,和墨恩奕一起扶着墨林,进了重症监护室。 穿戴好隔离服和无菌拖鞋的墨家三位少爷,跟着院长进了重症尊享房间。 落入眼帘的是,心肺检测仪,血氧检测仪,多功能呼吸机,除颤仪……将左右两边的桌子,堆放得满满的,更加映衬得苏老太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滴滴滴”的响声,似乎像苏老太生命的倒计时,敲击着墨林的心,每响一声,墨林就觉得像有根针扎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的脚步愈加沉了一分。 输液泵上挂着四瓶液体,其中一瓶液体,滴得极缓,液体顺着管子,流入了扎在苏老太手背的血管里。 墨林顿觉眼前一黑,扑跪在苏老太的身边,哽咽的喊了一声,“妈!” 一向高冷执拗的墨林,他的两个亲哥哥从来都没见过墨林哭过。 而且墨林的话极少,就算是逢年过节,一家人围桌吃饭,墨林都是极少说话的,即便是说,也只言正事,若与他闲聊,只会得到墨林一个数十年不变的回应:“嗯!” 墨恩奕和墨恩昊也纷纷走上前,心酸落泪。 苏老太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摸一摸墨林的脸,但是虚弱的手,只抬到半空,就落下了。 墨林见状,将他的脸,贴在苏老太的掌心中。 苏老太道:“墨林啊,我老了,不能再陪你了,你的两个哥哥都结婚了,唯独你……” 苏老太深吸了一口气,“唯独你还没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如果……” 说到此处,苏老太哽咽落泪,“如果当初我没有带你去做那个手术,你也不至于单身至今啊!这是我这么多年的心病,是我对不起你啊!” 苏老太哭出了声,听得墨林心口处闷疼不已,正欲开口,就见墨恩昊握着苏老太的手。 墨恩昊道:“妈,墨林不是有染染了吗?陈年旧事就别提了,您放心,墨林肯定会对染染好的,是,墨林?” 墨恩昊说完,暗暗踢了墨林一脚。 墨林抿了抿唇,执拗的不愿意吭声,他不会对白染好的!他坚决不! 苏老太的手指动了动,墨林刚抬起头,就见到苏老太目带祈求地道:“墨林啊!闫老爷子对我和你有救命之恩,算妈求你了……” “妈,你别说了……” 墨林觉得,如果让他拿白染当妹妹来看待,他是愿意的,而且会对白染很好,可是他不能给白染做丈夫啊,再说……就白染那野蛮的性子,能扛着他到处跑,就算是个男人,都干不出来这样的事?这还能算个女人吗?不!白染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配有喜欢人的权利吗?墨林想到自己的隐疾,嘴角登时溢出一抹苦涩。 墨恩奕怒道:“墨林,妈都这样求你了,你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啊?” 苏老太垂着眼角,看着墨林,恳求地问道:“行吗?” 墨林可以感觉得到,这应该是他妈妈的临终遗愿了。 第38章 要了墨家奶奶的命 “不……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许……也许是我天生的,或者……或者就是天意,根本就不怪你啊,妈……” 墨林紧紧握着苏老太的手,一向寡言少语的墨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此刻内心的话,他觉得,这样紧紧的握着,他妈妈就不会离开他。 墨林原本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自从那次手术后,复查时,他见到整个专家团队齐齐向他妈妈躬身道歉,又见到他父亲墨禹气怒的神色,无意中,私下听见他的两个哥哥谈论,他有隐疾,日后要多疼爱他的话。 那时,他虽然不懂什么是结婚,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懂什么是隐疾,但是,他意识到,他跟别的男孩儿不同了,心底的阴影,怎么抹都抹不掉。 随着年龄渐增,他总算知道,他和别的男生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了。 每逢节假日时,他看着已经结婚的两个哥哥,拥有着幸福的婚姻,养育了可爱的孩子,夫妻和睦,满满的狗粮让他难以下咽,卡在喉咙处。 他的话越来越少,整个一颗心都被他默默的冰封了起来,而他就似那冰山上挂着的孤月,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这……也许是,他能降低他内心受伤的唯一办法了。 每一年他过生日的时候,庆生宴,站在蛋糕前,对着蜡烛,他闭上眼睛,许的都是一个愿望,那就是:能让我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吗? 然而,神明太忙,世界上的人太多,他的愿望就像一颗小石子一样,沉落大海。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凄冷的月亮,为了不让自己流下眼泪,他学会了昂起头,那样,眼泪就不会从眼角滑落。 他父亲墨禹去世前,也曾这样拉着他的手,满目都是愧疚和牵挂。 他说:“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妈妈,不会让你失望,不谈恋爱也挺好的,不结婚也无所谓,这样我可以全身心的守护墨氏……” 然而,谁都不知道,墨禹安葬在墨氏家族墓的当夜,墨林坐在他爸墨禹的墓碑旁边,点燃了他人生的第一根烟。 他想谈恋爱,他也想结婚,他想说:爸,你知道吗?你的离开,让我觉得没有了依靠,我的世界好像塌了。 但是,他不能说!不能啊! 墨林没想到,他妈妈在第二天,头发白了近半,摘下头上戴着的白花,换上一身黑色西装,领着他们三兄弟去了墨氏集团。 整个股东大会上,他妈妈的气势和威严,不容置疑。 他妈妈对金融、经济、墨氏集团未来规划,做了详细的安排,并推出了十三项墨氏集团改革战略计划,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 墨林自记事起,他妈妈是姑苏城,苏氏集团的大小姐,苏以洛,一个爱茶道、爱插花……的江南女子,被他父亲墨禹宠了一生的女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看似柔弱的肩膀,却在他父亲墨禹去世后,扛起了整个墨氏。 墨林清清楚楚的记得,股东大会结束后,他妈妈苏以洛的手指尖冰凉至极,却对他们三兄弟,说了一句,“你们要学会坚强,你们是墨家子孙,肩膀上有你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就算天塌了,你们也得扛起墨氏。” 眼泪模糊了视线,一滴冷彻骨髓的泪,从墨林的眼角滑落,“妈,你不会有事的,妈,还有三个月,就是你的七十大寿了,一定没事的,墨家在国外还有好几家医院,我去叫院长现在就联系……” 墨林刚要起身,苏老太一把抓住了墨林的手,气若游丝地道:“我就这么一个心愿了……” 墨恩昊一把抓住了墨林的手臂,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地劝道:“和白染结婚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三弟!” “三弟”二字,墨恩昊咬音极重。 墨恩奕垂着头,沉声道:“墨林,答应妈!” 墨林凝重的目光,看了看他的两位哥哥,又看了看苏老太,心里挣扎了一番,才重重的点头,“好!我娶白染。” 苏老太握住墨林的手,唇边微微扬起一抹极淡的欣慰笑容,“谢谢你,墨林,好好对待白染,好吗?” “好!”墨林又是一点头。 苏老太急喘了两下,惊得墨家三少立时都围在苏老太的身边,只见苏老太努力的睁了睁眼,似乎气力不足,虚眯着一条缝,声音极低地道:“恩奕,赶紧去给墨林和白染办结婚的事……让……让我看见……” 苏老太的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一众医生护士纷纷上前,将墨家三少请出了重症监护室。 见墨家三少出来了,凌元子第一个冲过去,急色地问道:“奶奶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这是我师兄,他很精通医术的,让他进去看看奶奶……” 凌元子还没说完,就被一脸严肃的墨林给打断了,“白染,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说什么?我现在要进去……你有什么话,等我出来以后再说!” 说着,凌元子就要进重症监护室。 墨恩奕和墨恩昊齐齐将凌元子挡住,两个人的神色也是异常严肃,眼角的泪水还能清晰可见。 “染染,你还是先听墨林要和你说什么。”墨恩昊道。 这次,墨林出奇的客气,朝着凌元子伸出一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凌元子皱了皱眉,她刚才蹲在她徒侄吉通子的身旁,分明看见吉通子丢出来的卦象显示,墨家奶奶的阳寿未尽,也没有病疾之症。 所以,凌元子觉得肯定是,墨家奶奶将她从白家接到了墨家,江绾雪那只狐狸精和王管家那个柳妖,趁她不在,加害了墨家奶奶。 急得凌元子直跺脚,这让她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妖怪害了墨家奶奶?这样的话,墨家人能信吗? 可是,凌元子明白,如果柳妖的妖丝,进了墨家奶奶的心脏,那可是会随时要了墨家奶奶的命,或者进了气管…… 就算她能去冥府向北太帝君跪求,将墨家奶奶的亡魂带回来,那墨家奶奶也要遭受很大的痛苦。 自她下山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是墨家奶奶,而且,从“赏梅园”就能看出来,墨家奶奶以前对她妈妈有多好! 凌元子含着泪,一咬唇,转过头,朝丹元子一伸手,丹元子瞬间明白了,将一整瓶的“延寿丹”,放在了凌元子的手心里,并道:“我陪师妹进去。” 凌元子一点头,就要往进冲。 结果,墨恩昊一招手,七八名保镖就冲到了凌元子的面前,挡住了凌元子的去路。 凌元子冷着一张脸,怒道:“今天,谁若敢拦我,就别怪我翻脸了!” 声落,凌元子见保镖们岿然不动。 凌元子捏得手指“咯吱咯吱”作响,抬起手,揪着一个保镖的衣领,往旁边的墙壁上一丢,传来“砰”的一声重响。 丹元子和吉通子怎能见得了,他们的师妹(师姑)被人“欺负”呢? 丹元子拿着蒲扇,走上前,朝着一个保镖的脸上挥去,一蒲扇就将保镖扇飞了出去,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疼得龇牙咧嘴,叫唤了起来。 而,吉通子翻出道袍里的布袋,取出银针就往保镖腿上扎,扎的保镖腿一软,“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肖辰从没见过这样打架的方式,惊了一瞬,一下就想起来,他得拿出十七局的特权啊,这样才能让吉通子的师姑,加入十七局啊! 思及至此,肖辰拿着十七局的“警官证”,急步上前,大喝一声,“十七局在此办案,所有人都给我让开,否则,就别怪我,请你们去警局“喝茶”了。” 吉通子朝着肖辰比了个大拇指,赞道:“老肖,干得漂亮!” 肖辰笑道:“必须的!” 声落,就听见墨林大吼一声,“白染,你别闹了,我娶你!” 凌元子又拎起一个保镖的衣领,扭过头,朝身后一丢,眸色异常地冷然,“娶不娶我,你说了算,救不救奶奶,我说了算,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拦住我的去路。” 说完,凌元子踹飞身前的保镖,就冲进了重症监护室。 第39章 师妹手下留情 眼前这一幕震惊了所有的人,惊的秦璟熙和安婧瞠目结舌。 墨家三个孙子愣了片刻,看着凌元子的背影。 墨子暮道:“威武!” 墨子洲道:“霸气!” 墨子睿的目光一亮,“哇塞,太酷了!” 保镖被凌元子踹飞出去五六米,撞在了重症监护室大门内的护士台上。 突如其来的一声重响,穿着粉色护士装的护士们,尖叫着撤到了角落里。 医生们更是一个华丽的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锁住了门。 重症监护室的所有医护人员,就算见过厉害的医闹,都没见过这么猛的女人,不对! 太特么的吓人了! 凌元子走到护士台,指着不远处一个瑟瑟发抖的护士,怒问道:“墨家奶奶在哪儿?” 被指的护士,手中的水杯,“啪”的掉在地上,热水和玻璃飞溅。 护士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凌元子揉了揉眉心,这里这么多房间,她就是想问一下墨家奶奶在哪儿,哭什么啊?又没碰她! 护士长见状,暗暗将目光朝尊享的房间睨了两眼。 岂料,凌元子一抱拳,道了一句,“多谢!”就朝里面走去。 护士长怎么看,都觉得,这像壮士下山!眼皮跳了跳,颤着手指拿起电话,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一只大手倏地按在电话上,护士长抬起头,见到肖辰微笑着亮出警官证,“十七局办案中,不要妨碍公务。” 护士长看着眼前的警官证上,清楚的写着:十七局局长肖辰。 但是,京海市有十七局吗?她都没听说过。 护士长稳了稳心神,回之一个微笑,将拨打电话的手移开,想着,等肖辰走后,她再报警。 怎料,肖辰直接从警服兜里,掏出一把钳子,“咔嚓”一声,电话线被剪断了! 护士长惊色地看着肖辰,警局的局长随身带着钳子? 就在这时,丹元子一把拉住了吉通子的袖襟,附耳低语了两句。 吉通子惊愣了一下,随后就被丹元子拉着去追凌元子了。 尊享的房间门,被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飘飞的白色帘子。 房间内院长带着几名医生纷纷沉叹了一声,似乎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没有阴差啊!凌元子现在突然后悔了,她为什么要去冥府和白无常他们喝酒呢?如果她不去喝酒,墨家奶奶就不会出事了。 她颤着手指,想撩开帘子,端在半空,就在要摸到白帘的时候,手指颤了一下,微微缩起。 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凌元子,在这一刻,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难过。 她握了握拳,鼓起勇气,就在手指马上触碰到白帘时。 站在她身后的吉通子,一手执着一根银针,跳着脚,双手齐下,两根银针扎进了凌元子的百会穴和通天穴。 凌元子猛地一回头,看了眼吉通子,眼前之物瞬间旋转,她身形一歪,恰好倒在走上前的丹元子怀里。 吉通子僵着手指,僵着唇,双目一片死寂,“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低喃道:“完了,完了,师姑知道是我扎她了。” 丹元子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玉瓶,取出一粒蓝色透明的丹药,塞进凌元子的嘴里,一抬凌元子的下巴,就见到凌元子的喉咙处,由上而下一滚。 丹元子这才撩起眼帘,瞥了吉通子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两针,你都不能直接扎晕师妹,你也是够废的了。” 吉通子很想说,你为什么不扎? 但是,他不敢。 他现在也总算明白过来,他师叔丹元子肯定也不能保证,一下能扎晕他师姑,所以,让他扎。 他就是个炮灰啊! 这下完了,他完了,等他师姑醒了,还不得弄死他吗? 吉通子一张小圆脸皱起,委屈巴巴地道:“师叔,能不能替我求求情啊?” 丹元子抱起凌元子,放在沙发上,很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唉!我尽量!” 吉通子瞬间明白,他算是说了一句废话,他师姑除了师尊和他师父凌通子,谁能劝得了? 吉通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是他师姑,一个是他师叔,哪一个,他能得罪的起?在别人眼里,他这个隐山观观主,是个世外高人,什么世外高人?他在隐山门的排名,连前一百都挤不进去。 要不是他前世欠下情债,师尊让他还债,他才不当隐山观的观主呢! 这时,白色的帘子被拨开一道缝,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探出头,问道:“好了吗?” 丹元子点头道:“好了!”随后,拿着大蒲扇一下一下的扇了起来。 女孩抚了抚胸口,“吓死我了!”然后她转过头,问道:“奶奶,您没被吓到?” 里面传出苏老太的声音,“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吓到我?你当你奶奶我,是纸糊的呢?” “嘻嘻……”女孩的笑声清脆如铃音。 墨恩昊领着肖辰走进来,墨恩昊浓眉紧蹙,略带埋怨地道:“妈,为了陪你演戏,你瞧瞧,把墨林吓晕了,又把白染扎晕了,咱家七个保镖,六个骨折。” 苏老太从病床上坐起身,气哼哼地道:“我有什么办法?要不这样,什么时候能等到他们结婚?” 女孩坐在苏老太的病床前,晃悠着腿,噘嘴道:“爸!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叔,这不是没办法吗?” 这女孩正是墨恩昊的小女儿,墨妤宁。 苏老太揉了揉鼻子,问道:“内个……保镖伤的严重吗?” 墨恩昊点头道:“提前和丹元子道长说好了,他是手下留情了,可是,染染不知道啊,妈,你都没看见,染染急成什么样,那副不让她进来,就拼命的样子,着实让我都吓了一跳,被她打的几个保镖受伤挺严重的,幸好没有性命之危。” 丹元子撇嘴道:“到底是你们墨家的保镖,我师妹手下留着情,若不然,你以为你们家的那几个保镖还有命活吗?” 声落,众人就瞧见,吉通子一脸正色,认同的点头。 闻言,墨恩昊扶额,幻想出,墨林娶了白染以后,各种悲惨的下场。 苏老太却看着躺在沙发上被扎晕的凌元子,感慨道:“染染和她妈妈秋倩一样,若是有人对她好一分,她就恨不得还十分的好。” 岂料,丹元子突然停下扇动蒲扇的手,抱臂道:“昨天咱们商量我师妹和墨林的婚事,现在我反悔了,我不同意!” 苏老太和墨恩昊、墨妤宁均是诧色地齐齐看向丹元子,异口同声道:“为什么啊?” 丹元子一脸不悦至极,冷哼道:“刚才墨林和我师妹求婚,那是什么求婚方式啊?就好像,我师妹没人娶,求着他结婚一样。” 苏老太闻言,看向墨恩昊,询问道:“墨林和染染求婚了?他怎么求婚的?” 墨恩昊忙是替墨林辩解道:“那可不是求婚啊!完全是误会,我三弟从来没谈过恋爱,都没跟女孩子近距离接触过,他哪懂什么是求婚啊?他那完全是怕染染和保镖起冲突受伤,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丹元子怒色道:“就好像我师妹谈过恋爱一样,那个什么墨林的,关心我师妹,怎么不上来帮忙啊?” “墨林那不是晕倒了吗?”墨恩昊无奈地道。 肖辰听了大半晌,总算是听明白了,蹲在地上,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吉通子,小声问道:“你师姑要结婚啊?嫁给墨家三少?” 吉通子皱着小圆脸,点了点头。 肖辰蹲着挪了两下小碎步,趴在吉通子耳旁,低声道:“怎么选了墨家三少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总裁,不近女色的一个主,据说,墨家三少脾气性格,要多冷有多冷,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你那么疼你师姑,你师姑嫁给他,能好得了吗?” 吉通子扭过头,睨了肖辰一眼,觉得肖辰那是不了解他师姑,还担心他师姑,应该担心的人,是墨林还差不多。 就在吉通子准备开口时,苏老太从病床上站起身,走到丹元子面前,郑重地道:“亲家,你放心,只要白染能嫁给墨林,你们随便提条件,觉得墨林哪做的不对,我让他改。” 一听这话,丹元子哈哈一笑,道:“行,那就按照咱们原来计划好的,进行!” 吉通子望着丹元子,心道:“亲家”两字,让师叔你的主见碎一地,脸变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岂料,肖辰站起身,笑问道:“什么计划啊?需要我们十七局帮忙吗?如果需要,尽管说。” 前一秒还劝他,不要让他师姑嫁给墨林,后一秒就联合墨家老太太和他师叔,坑他师姑和墨林,吉通子鄙视地看着肖辰变得更快的脸,撇了撇嘴角。 第40章 渡寿命术 苏老太和丹元子将计划说了一遍。 吉通子这才知道,他师叔下山到墨氏别墅区,找他师姑凌元子,正巧遇到从医院回来的墨家老太太,俩人一合计,就设了这么一个局。 吉通子昂起小圆脸,瞅着苏老太,在心里感慨:世上最坑儿子的妈,非你莫属了! 丹元子握着大蒲扇,嫌热的一顿狂扇,直叹太热后,道:“后续计划别算上我们。” 苏老太刚想说,重症监护室这里开冷气,穿着长衣长裤的她,都嫌冷,穿着白色大背心,棕色短裤的丹元子还嫌热?结果,就听到丹元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苏老太觉得,这是队友临阵脱逃,“怎么能不算上你们呢?” 吉通子只好补充解释道:“我师叔的意思,我们有门规,不能撒谎。” 声落,十七局局长直接接话道:“我可以啊!” 吉通子扶额,心道:有你什么事啊? 墨恩昊轻咳了一声,问道:“这位不是你们道观的吗?我还以为是你们道观的,才把他带进来的。” 说着,墨恩昊郁色地问肖辰,“请问你是?” 肖辰洋洋得意地拿出警官证,道:“我是十七局局长肖辰,你们放心……这次你们的计划,我们十七局全程配合,我刚才刚进重症监护室,就给我助理打电话了,让他带着所有的十七局警员来帮忙。” 听完后,墨恩昊看肖辰那眼神,明显就是看到神经病了,“不好意思,十七局是什么地方的啊?” 见吉通子朝他连连点头,墨恩昊一下反应过来了,突然笑道:“啊!哈哈哈,还真有十七局啊?咱们京海市的吗?怪我孤陋寡闻,都不知道京海市还有十七局。” 肖辰微微扬起下巴,自豪地道:“墨家二少,我们十七局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但是,我们十七局的权利可是相当大哦,就凭我和吉通子会长的关系,他师姑结婚,你放心,我们十七局全程为白染女士和墨家三少保驾护航。” 说到这里,肖辰立时摸出手机,展现作为十七局局长,他的权利,究竟有多大,“刚才你们说白染小姐还没身份证和户口,对,我马上就给办好。” 肖辰拨通电话后,开着免提道:“利民啊,我十七局老肖。” 一听利民,众人都知道,是京海市东城区公安局长徐利民。 “老肖啊!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有个特殊的任务,需要给一个特殊的女士办个身份证和落户,你看什么时候能给办好啊?” “特殊的女的?有多特殊啊?”徐利民问道。 “哪这么多问题啊,你就说,什么时候能办好!” “我懂,我懂,”徐利民以为是阴婚抓人,直接道:“你把要办理人的名字地址这些信息发给我,我让人明天给你送到十七局。” “不行,我现在就要!” “这么着急吗?” “嗯!特别着急,能在最短的时间办好吗?我马上联系民政局局长,要办结婚证的!” 徐利民迟疑了一瞬,随即道:“那你现在就发给我,我马上让人去办,办好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你给我发个地址。” “好!” 挂了电话的肖辰,又给民政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让民政局派两个人,来医院办理结婚证。 一通操作下来,肖辰就见到苏老太和墨恩昊,看他的目光都亮了两分,不由得扬起唇角,俯视着吉通子,道:“怎么样,吉通子会长,我够意思?” 吉通子站起身,虽然只能到肖辰的下巴处,但是吉通子仍是一撇嘴,道了一句,“墨林不醒,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了,哼。” 说完,吉通子拿着银针,走出重症监护室,正准备给墨林扎针的时候。 墨林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吉通子一跳,僵着手,道:“你晕倒了,我要给你扎针灸。” 墨林一摆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揉着涨疼的额角,说道:“谢谢!” 墨家三个孙子挤过来道: “小叔,你怎么样啊?” “小叔,听见你嗓子都哑了,来,喝点水。” “小叔,你突然晕倒,吓坏我们了。” 三个孙子刚说完,就见到三四名医生,和一名举着吊瓶的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白染,从重症监护室急急而出。 墨林刚想去接墨子洲递过来的矿泉水,结果,墨子洲就见到白染被医护推出来的一幕,矿泉水瓶直接从他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水,飞溅在墨林的裤腿上。 墨林看着滴水的裤腿,抿了抿起皮的唇瓣。 墨家三个孙子齐齐围拢上去,皱着眉,震惊地问道: “染染这是怎么了?” “谁打染染了吗?” “你们对染染做什么了?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别让我问第二遍!” 肖辰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朝着站在外面十七局的警员一招手。 四五十名身穿警服的十七局警员,立刻跑了进来。 墨子睿刚想和肖辰叫嚣,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打人了吗? 肖辰一脸痛色地道:“三位小少爷,白染女士,为了救苏董事长,用了渡寿命术,现在苏董事长已经醒了,想见三位小少爷。” 闻言,墨家三个孙子将信将疑地看向肖辰身后的院长,见院长点头。 墨家三个孙子齐齐开口问道:“染染呢?她怎么样了?” 肖辰道:“你们进去后就知道了。” 刚才他们就说好了,墨家这三个不知情的孙子,交给墨恩昊来圆谎,而肖辰,负责让墨林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就可以了。 见墨家三个孙子进了重症监护室,肖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靠着墙壁,猛吸了一口,跟身旁他的助理感慨道: “你说现在的事,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了,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的,那小姑娘给苏董事长渡了二十年寿命……哎!” 肖辰长叹了一声,抬眼看向吉通子,道:“吉通子观主,以前就听人说你会禳星术,没想到你还会渡寿命术,不过,这个渡寿命术是真吓人啊!那小姑娘得遭多大的罪啊?” 吉通子就知道,这口黑锅一准得稳稳落在他头上,站起身,黑着一张小圆脸,“我去看我师姑!” 肖辰的助理赵一诚见状,好奇地问道:“局长,渡寿命术是什么术法啊?刚才那个小姑娘遭受多大的罪啊?” “渡寿命术,就是那个小姑娘把她自己的寿命,给了苏董事长二十年,我在里面,听吉通子观主和那个小姑娘说,如果要用此术法,要经历剥皮噬骨之痛,小姑娘的师兄一听,死活都不同意,可是苏董事长当时命垂一线,小姑娘直接把她师兄打晕了,让吉通子观主施法。”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丹元子走了出来。 墨林和赵一诚一瞧,丹元子头上裹着厚厚的白纱,血迹隐隐而现。 肖辰又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小姑娘是真能忍啊,我瞧着都心疼了,吉通子观主施术的时候,小姑娘咬着牙,抿着唇,愣是没喊一声,最后,疼晕了。” “诶!”肖辰侧过头看着赵一诚,问道:“你说要是不给你打麻药,给你剥个皮,敲碎个骨头,你会是啥样啊?” “卧槽……”赵一诚直接爆了粗口,惊目地道:“局长,你是说刚才那个被推出来的小姑娘,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经历被剥皮和敲碎骨头的痛苦,还没吭一声吗?” 肖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我看着都头皮发麻!” 惊得赵一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旁边几个警员围过来,一个个震惊地看着肖辰,问道:“局长,不是开玩笑?” “谁有心思和你们开玩笑,你们看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我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苦命孩子,不然,你们说,现在谁家的女孩不是娇生惯养的,哪能遭那么大的罪啊?”肖辰叹了一声,又猛吸了一口烟。 “局长,这你可就说的不对了,就算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孩,有哪个男人,能遭这罪吗?” “就是……这简直比古代凌迟处死都吓人,想想,我就浑身发冷,瞧瞧,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一众警员七嘴八舌的说着。 肖辰微垂着头,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微微撩起眼帘,就见到僵坐在椅子上的墨林,突然站起身,扶着墙,朝着白染所在的病房走去。 第41章 三弟好自为之 肖辰总算松了一口气,觉得墨家三少墨林不愧是京海市首居第一的“冰山总裁”,他都快圆不下去谎了,幸好墨林信了。 肖辰也很感慨,苏老太为了能让墨家三少对白染好,真是煞费苦心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肖辰转念一想,白染要去他们十七局,就是他们十七局的人,对他的人好,那还不是应该的吗?他看上的人,能有错吗? 思及至此,肖辰一高兴,直接喊道:“今天我请客,赵一诚,去买三箱冰红茶来,给十七局的弟兄们一人一瓶。” …… 推开病房门的墨林,就见到吉通子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给凌元子擦脸。 吉通子见到墨林进来了,就想到,如果不是这个臭小子,用得着墨家老太太设局吗?那他也不用扎晕他师姑了,更不用背“给苏老太渡寿命术”的黑锅了。 别说他不会渡寿命术,就算他会,他也不会同意把他师姑的寿命,渡给别人啊! 故而,吉通子没好气地道:“你来干嘛?” 墨林站在床尾,凝着白染,回想着刚才肖辰说的每一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眼前这个女孩。 他听他大哥墨恩奕说过白染的身世,可是当时,他听到让他娶白染时,出现极强的排斥感,所以,对白染的身世没有多想,现在想想,他突然理解白染这么野的原因了。 一个女孩,自记事起,就在道观里,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像正常女孩一样上学,遇到事了,只能自己学着保护自己,怎么可能温柔似水呢? 但……墨林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白染,他想到白染为了救他妈妈,遭受剥皮噬骨的罪,就很心疼白染,也很感谢她。 可……他有隐疾啊!他拿什么来爱白染?又拿什么给白染幸福? 墨林突然觉得,他从来没有过这么迷茫的时候,他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肩膀上落下一个温暖的手掌,墨林睁开眼,侧首看去。 墨恩奕叹道:“我也没想到,白染她能……” 墨恩奕哽咽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三弟,你问过白染心里认为幸福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吗?” 墨恩奕想了想,又道:“有些事,只要你用心,也许结局就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好好想想,大哥相信你,我去照顾咱妈了。” 墨林有些担心地问道:“咱妈怎么样了?” “放心,咱妈没事了,你好好照顾白染,她比咱妈严重。”墨恩奕说完,走出了病房。 墨林刚想和吉通子说,他来给白染擦脸。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墨家三个孙子就挤了进来,直接无视墨林的存在,纷纷跑到白染的身边。 墨子洲从吉通子手里拿过毛巾,轻轻的给白染擦着脸颊,还小声问道:“吉通子观主,这样擦,染染不会疼?” “不会!”吉通子凝了呆立在床尾的墨林一眼,一甩道袍的宽袖,气哼哼的走了。 “染染怎么还不醒啊?什么时候能醒啊?染染啊,疼怎么都不喊出来呢?可心疼死我了,瞧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忍得了那种疼啊……呜呜呜……”墨子睿说着,就心疼的哭了起来。 墨子暮轻握着白染的手指,生怕白染会疼。 闻声,墨子暮沉色斥责道:“你哭什么哭啊,再把染染哭醒了,让她多睡会儿,没准还能少遭点罪!” “是吗?”墨子睿一抹眼泪,狐疑地问道。 墨子洲赞成地点头道:“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你看那些做了大手术的人,大夫不是都建议多休息吗?染染遭的罪可比他们大多了,要多休息,多滋补!” “哦!”墨子睿想了想,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管家,赶紧给染染炖点滋补汤,送来。” 墨林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他好像是个多余的人。 又想到他大哥墨恩奕的话,挪着步子,扶着墙,走出了病房,在走廊的座椅上,看见了一脸惆怅郁闷至极的吉通子。 墨林坐在吉通子身边,“吉通子观主,我想问问,白染她……” 吉通子正在想,他师姑醒了以后,会怎么收拾他,根本没有把墨林说的话听入耳,直接脱口说出了他心里的担忧,“离死不远了。” “啊?”墨林惊了一瞬,随即不可思议地问道:“不是说白染给我妈渡了二十年的寿命吗?她怎么会离死不远了?” 吉通子这才回神,烦躁地道:“问我干嘛?你自己不会想啊?” 话还没说完,吉通子就站起身,走了。 走过来的墨恩昊和吉通子打招呼,吉通子冷哼一声,一转身,直接朝医院大门外走去。 墨恩昊神色一僵,心道:吉通子观主,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个什么十七局的局长说漏了?墨林没相信? 可,这一幕,落在墨林的眼里。 就是,白染还是婴孩的时候,吉通子观主捡到了白染,带到隐山观,养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帮白染找到了亲生父亲白麟祥,可白麟祥只把白染当做家族利益的垫脚石,根本没有把白染当成亲生女儿。 而,白染又为了救他妈苏以洛,遭受了剥皮噬骨的痛,还少了二十年的寿命,当师父的吉通子,看见自己徒弟遭这么大的罪,能不心疼吗? 墨恩昊边走边想,那什么十七局,他都没听说过,果然不靠谱啊,早知道他就出来对付墨林了,让那个什么十七局局长,对付墨家三个孩子,那三个孩子多好对付,一说就信了。 墨恩昊刚坐在墨林身边,琢磨着,怎么说,才能让墨林相信的时候。 墨林率先沉声开口道:“二哥,别说了,我知道白染救了妈,等她醒了,我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马上和她结婚。” 信了?墨恩昊刚张开的嘴,将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墨林,他三弟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啊? 不过,墨恩昊想到白染那性子,一脚踹飞保镖,断了三根肋骨。 墨恩昊突然不知道,让他三弟墨林娶白染,是对,还是错,就他三弟墨林这性格,又那么执拗,万一惹了白染,白染会不会也像踹保镖一样,踹墨林啊? 思来想去,墨恩昊都觉得后背直发冷,只好一脸沉重地拍了拍墨林的肩膀,“三弟,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十七局局长肖辰拿着白染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带着两名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第42章 娶个鬼新娘 十七局局长肖辰上前和墨恩昊一说,墨恩昊先去了病房,声称白染一时半刻醒不了,需要住院,要给白染拿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三个孙子听后,又是心疼的齐齐看了白染一眼,墨子洲直接拿出手机,准备在“便签”详细写清楚,给白染带所需之物有哪些,生怕会有遗漏。 墨子暮则是拿手机一边朝病房外走,一边压低声,吩咐墨氏集团旗下最高档的商场总经理,以他目测白染身材的尺码,在几家他指定的品牌店,拿最贵的女士睡衣和睡裙、内衣,尽快送到墨氏别墅区。 墨子睿端着手机,翻着手机上app里各种有营养的滋补汤。 墨恩昊见状,抚了抚额,都能想到,要是这三个孩子知道他们的小叔马上就要和白染结婚,会是个啥样。 他们刚走不久,肖辰就扶着墨林进了病房,然后让墨林扶着白染照结婚证上的照片。 墨林出奇的顺从,却难为了民政局的两位工作人员。 拿着照相机的工作人员,怅然地瞅着肖辰,道:“肖局长,这位女士闭着眼睛,就算照下来了,也没办法放在结婚证上?” 另一个工作人员,轻轻一怼拿照相机的工作人员,附耳悄语:“你没看见那男的,面无喜色吗?肖局长是处理什么案件的,你不知道啊?这女的肯定是死了,冥婚,知道吗?你让死人睁开眼,那不就诈尸了?” “啊?”拿着照相机的工作人员听完,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给人拍结婚证件照都两三年了,这是头一次给死人拍结婚证件照啊!艾玛,他今天晚上好像不敢睡觉了。 “啊什么啊?我们都准备好了,你拍就行了!”肖辰拉开病房门,喊来两名拿着红布的警员。 两名警员将红布高高举起,站在了墨林和白染的身后。 看得拿相机的工作人员,太阳穴突突的跳,心道:卧槽,怎么还拿了块红布啊,不怕这女的变成厉鬼吗?赶紧照,照完赶紧走,他还是个单身狗呢,万一这个女的,化作厉鬼半夜吓他…… “咔嚓”一声,拿着照相机的工作人员刚照完。 肖辰上前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你怎么照的啊?太模糊了,这怎么能行呢?” 拿照相机的工作人员大脑一片空白,脱口道:“你行,你来!” 这是瞧不起谁呢?咋?瞧我年纪大了?以为我不会照相啊?肖辰没好气的拿过照相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来,就我来,滚一边去!” 话音刚落,刚才拿照相机的工作人员,“嗖”的就跑出了病房。 “他跑那么快干嘛?”肖辰奇怪地问另一个工作人员。 另一个工作人员假作淡定,扬起极为僵硬的唇角,“他尿急!” 肖辰觉得,不像尿急,像火烧腚了。 随即,肖辰露出一抹微笑,和颜悦色的对墨林说道:“来,三少,看我表情,微笑。” 许多年没笑过的墨林,早忘了怎么笑了,但是他尽最大的努力,抿着唇往开扯了扯,又往上微微扬起。 看得肖辰郁闷到了极致,这笑容,不是一般的吓人! 肖辰又不好直言不讳,一拍额,道:“哦,对,这是证件照,我忘了,不好意思啊,三少,您收回笑容,保持平时的样子就行。” “好!”墨林应了一声。 肖辰举起照相机,在屏幕看了一下,然后又对墨林说道:“三少,您不要抱着白染女士,扶着她的腰就行了。” 墨林眉头微蹙,“那样她摔倒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肖辰立时在心里为自己鼓掌,要不是他那么逼真的演技,怎么可能让墨家三少墨林这个“冰山大总裁”,被感动成这样了呢?瞧瞧,都知道心疼他们十七局的白染了。 “我来处理!”肖辰说完,又喊来了他的助力赵一诚,让赵一诚脱了警服,在墨林和白染身后,负责扶好白染。 但是肖辰看见,墨林很介意的看了赵一诚手放的位置,肖辰在心里笑出声:呦呵,还是个小醋坛子呐,哈哈哈。 拍完照后,肖辰看着他的杰作,甚为满意,朝赵一诚一招手,“过来,赶紧处理好。” 赵一诚抱着笔记本电脑,将墨林和白染的照片,开始精准的p图。 肖辰记得白染那双眼睛特别漂亮,站在赵一诚旁边指导了几次,最终,才将白染那灵动的双凤眸p完美。 小型照片打印机,将照片打印出来后,工作人员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结婚证,然后拿过肖辰手里的照相机,僵笑道:“肖局长,那我就先走了!” “好嘞,谢谢啊!”肖辰将工作人员送出了病房。 听见病房门关上后,工作人员这才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小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三少,太悲催了,娶个鬼新娘,哎……” 她根本没往墨氏集团三少墨林身上想,以为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肖辰将白染的身份证、户口、以及一对红灿灿的结婚证,交给了墨林后,就兴高采烈的带着十七局的所有警员走了。 墨林凝着手上的结婚证,发起了呆,手指不停的在“结婚证”,三个金字上,来回摩挲着。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结婚的墨林,今天结婚了!他该怎么还白染的恩情?他该怎么才能让白染幸福? 好半晌,墨林才茫然的看向白染,在白染身边坐下,轻轻握着白染的手,歉意的低喃道:“白染,那天我听我大哥说,让我娶你,我知道,如果我说不愿意,我妈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同意娶你的,所以,那天我才故意让你签那么过分的婚前协议,就是为了羞辱你,好让你改变嫁给我的念头,对不起,我……” “对不起……白染,我那方面不行,我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那方面我没办法给你幸福,但是,只要我们是夫妻,我都会尽我最大能力给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后悔了,我也愿意,做你哥哥,用心呵护你……” 墨林的眼泪,“嗒……嗒……”落在了白染的手背上。 突然,病房门被撞开,一脸悲色,携着无限委屈的沈小晗,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噗通”跪在了墨林腿边,泣道:“墨总!” 第43章 天赦祈禳术 凌元子悠悠转醒,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阖眸聆听,她十六师兄丹元子,和她徒侄吉通子的对话。 吉通子道:“师叔,你给师姑吃的什么丹啊?师姑都睡了十三个小时了,还没醒。” 丹元子道:“这和我的丹药有什么关系啊?肯定是她在冥府喝多了,宿醉未醒,你给她施几针,她不就醒了?” 吉通子道:“师叔,你是生怕我师姑醒来,弄不死我,现在我的心肝都提在嗓子眼呢,还给师姑扎针?真把师姑扎醒了,我就不是思考,我该怎么死的了,而是要合计,师姑怎么才能让我生不如死。” 吉通子重重一叹,继续道:“哎……墨家老太太是史上最坑儿子的亲妈,你是隐山门最坑徒侄的亲师叔,师叔啊……” 吉通子一脸惧色的,“噗通”跪在了地上,委屈巴巴地皱着小圆脸,哭了起来,哭得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哗啦哗啦……”丹元子一顿狂扇大蒲扇,“你说你好歹也是隐山观的观主,怎么胆子这么小啊?怕什么啊?咱们不是商量好说辞了吗?你把你师姑扎醒了,我来和她说。” “师叔,你以为你说的,师姑能信么?师姑是那么好忽悠的吗?”吉通子从道袍里翻出小布袋,捧在丹元子面前,“隐山门里,师叔的医术最高,你亲自来扎,徒侄拜学。” 丹元子的嘴角抽了抽,用大蒲扇朝吉通子的头顶,轻拍了一下,“臭小子,你怕你师姑,就不怕我了,对?” 见吉通子不吭声,完全是一副,要杀要打,随便你的神色,丹元子无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好跟我学着点,瞅你那两针扎的,哼。” 声落,丹元子挥掌,拿起插着一排整整齐齐银针的小布袋。 凌元子一对灵动的双凤眸,虚眯开了一道缝隙,一瞧,病房内并无外人。 凌元子猛地坐起了身,支起右腿,臂肘轻垂在膝上,莹润玉掌微托着腮,勾起了唇角的一道浅弧,夸赞道:“十六师兄医术甚高,师妹折服。” “啊?哈哈哈……”刚回转过身的丹元子,霎时瞧见醒了的凌元子,微惊了一瞬,旋即尬色一笑,手速极快地将插着银针的小布袋,藏在了身后。 “师妹醒了呀?”丹元子拿着银针的手晃动了几下,示意身后跪着的吉通子,赶紧拿走。 吉通子立时一垂头,假作没看见。 凌元子捏指设了个结界,微微扬了扬下巴,“师兄,说,颇费心神的,演这么一出戏,打的什么主意呀?” 一见凌元子设了结界,丹元子和吉通子的呼吸顿时一滞,二人相视了一眼,心知,就算他们俩合力,也打不过凌元子啊!设结界,是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了! 丹元子和吉通子齐齐咽了口唾沫。 丹元子心虚地笑道:“宝贝师妹啊,你听我说啊,我就是担心你久睡不醒,才要给你施针的,是他……” 丹元子用大蒲扇指着吉通子,“是他扎晕你的,我为师妹讨公道,让他罚跪呢,你说,他怎么能偷袭你,扎晕你呢,对不对?” 吉通子刚想喊冤。 凌元子就勾着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师兄说笑了,若没师兄的授意,便是打死吉通子师侄,他也没胆子敢扎我啊。” “谁说他没有……”丹元子刚想说:你喝多不记得了,吉通子在车上就扎过你。 但是,见到凌元子眼角凝起的寒芒,看向他,丹元子瞬间止了声,双手背在身后,垂下了头,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般。 吉通子暗暗睨了丹元子一眼,心道:师姑英明啊!隐山门上,所有的师叔,就属丹元子师叔最坏了,我小时候,若不是他经常骗我们几个去试丹,我怎么会这么矮。就是给他试丹,吃的我就长到一米六五。 “吉通子,你先起来,去给我倒杯水!”凌元子道。 “遵命!师姑!”吉通子倒了一杯温水,毕恭毕敬地捧在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漫不经心的喝下一口,才道:“十六师兄,是熟知师妹我耐心极低,脾气暴,事实的真相,不用师妹久等的,对?” 闻言,吉通子侧睨了丹元子一眼,心道:师叔,你也有今天?看我师姑怎么收拾你。 丹元子眨了眨眼,瞬间化身一个稚童,摇动着双臂,蒲扇也被他甩飞了,跺着双脚,有苦难言地道:“这能怪我吗?师妹你传信给隐山门,让我下山来帮你,大师兄借着师尊之命威胁我,师妹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医病炼丹,术法和法力都不行,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若不应允,我能下来吗?” 吉通子鄙视地暗暗瞪了丹元子一眼,这是,又把黑锅推给他师父了。 凌元子又饮下一口水,“师兄,我记得,你说谁敢娶我,你就用雷决劈死他的。” “呵呵……”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轻眯,饶有兴致地道:“我完全是配合师兄,就等着师兄劈死墨林,我好回隐山门呢,怎么样,成功了没?” 见丹元子也不跺脚了,双臂也不晃悠了,凌元子故作一脸失望地道:“没劈死?不会,那可是师兄精练的唯一术法啊!居然没劈死?” “我……”丹元子鼓了鼓腮帮子,“我还没劈呢,师尊就把我倒吊在树上,我要真把墨林劈死了,师尊还不得把隐山门所有严惩的责罚,都在我身上用一遍吗?” “好师妹……”丹元子坐在凌元子身边,拉着凌元子的手,轻摇了起来,撒娇道:“你也不想见到师兄我英年早逝。” 闻言,凌元子笑出声,开口问道:“既没劈死,那墨林呢?墨家人都哪去了?” 丹元子叹道:“师妹啊,你饿了墨林三天,差点饿死他,你知道吗?他到底是个凡人啊!你不能拿他跟咱们隐山门的人比呀!” 见凌元子微微皱起了眉,吉通子接话道:“师姑,师叔这话说的没错,墨林饿晕了,就在隔壁的病房,真是被饿得挺严重的。” “哦!那我下次注意!”凌元子恍然地点了点头。 丹元子忽见凌元子侧过头,挑着眉凝着他,无奈,丹元子只好将苏老太设的局,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凌元子听。 “这么说,墨家奶奶无疾?那我外公呢?”凌元子问道。 丹元子立刻站起身,一拍胸脯,胸有成竹地道:“师妹,你放心,我已经去看过你外公了,用天赦祈禳术就可以救愈你外公的。” 一听天赦祈禳术,凌元子不禁蹙起了眉,“我知道这是师兄精绝的医术之一,只是……” “没什么只是……不用你担心啊!师尊已将我之前的天赦祈禳术又教习精进了很多,与多年前截然不同!是,吉通子师侄。”丹元子悄悄揪了揪吉通子的袖襟。 “对!师姑,我和师叔已经商量出,怎么治愈闫老爷子了,您放心。” 丹元子的眸子动了动,转话道:“对了,这事儿,师妹也不能全怪我啊!说起来,师妹也有错啊。” 凌元子一挑眉,“我有什么错啊?” “你没错?师妹,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吗?你去冥府喝多了,把三生石一脚,给踢裂了一条缝,北太帝君亲去隐山门问责,将大师兄凌通子请去奈何桥旁一观。” “师妹啊!你这一脚,我炼的“灵石”,一大半都给了,“识”字的师兄弟,让他们拿去修复三生石了。” 凌元子一副不信至极的神色,瞧着丹元子。 “你不记得了?”丹元子一脸郁色地问道。 凌元子道:“师兄,门规规定,不能撒谎!你莫要骗我,如果真有此事,去修复三生石的,也该是“通”字的师兄。”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你以为你就踢了三生石啊?” “不然呢?你继续编。” 丹元子揉额,“所以,师妹,你觉得,能让北太帝君亲临隐山门,找大师兄问责,就仅仅是一块三生石裂了一道缝吗?这样,你念白无常的宝诰,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招出来?” 第44章 幽地鬼狱 凌元子凝了丹元子片刻,仍是心中有疑,翻身下床,从芥子福禄里,取出三根“通妙道香”和一张符,屏息凝神了一瞬,香头猛地翻起,三根香头被点燃了。 燃了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轻跺四下脚后,大喝一声,“铁棒惩治无道鬼,魂幡专度恭良人……开!” 两米高的鬼门,拔地而起,等了片刻,却不见黑白无常的影子。 凌元子皱眉看向丹元子。 丹元子耸了耸肩,完全是一副,这下你信我说的话了。 凌元子只好收起鬼门,问道:“黑白无常二位阴帅呢?” 丹元子拉凌元子坐下,徐徐道来。 原来凌元子七岁时,偷喝了一杯她十三师兄:净元子,酿的“冷琼酿”,误以为是天庭的琼浆玉液,生怕“冷琼酿”被她那么多师兄喝光,便连夜偷了上百坛,开了鬼门,和白无常悄悄埋在了度朔山的桃树下。 凌元子和白无常说好,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时,挖出一坛来喝。 不想,次日之后,普渡师尊每夜都将凌元子喊至归元殿中,私下传授她术法和画符等秘术,故而,凌元子也就将埋在度朔山桃树下的“冷琼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无常见凌元子下了山,又知凌元子要结婚,便提及“冷琼酿”的事,将凌元子带到了冥府。 凌元子想着,上百坛的“冷琼酿”,就他们俩喝,也是无趣,和白无常一商量,唤来几名阴差,搬了桌椅,又将五方鬼帝和其他的阴帅,都请到了度朔山喝酒吃桃。 丹元子疑惑地问道:“师妹,“元”字以你为长,你不知道十三师兄会什么吗?他酿的“冷琼酿”,你不知道是怎么酿的吗?” “虽说“元”字,我的名号排第一,可是,“元”字一直都是十一师兄在管啊,再说,师尊每夜都叫我去归元殿,下午我都是闲游玩乐去了,只对各位师兄精通何种术法了解些,若让我将师兄们都会些什么术法和本领一一道出,这……我哪能说清啊!” 听凌元子这么说,丹元子呵呵一笑,道:“师妹啊,你把十三师兄的“冷琼酿”,埋在度朔山的桃树下,你以为师尊不知啊?师尊那是偏爱你,假作不知罢了,怕你喝醉了生事,所以,才每夜让你去归元殿,教习你术法,倘若是换做旁人,还教习术法呢?雷鞭处罚,那都是轻的了。” 丹元子继续道:“十三师兄酿的“冷琼酿”,十年才能酿出三十坛,那可是用圣泉冷水池旁的雪树,在白露和寒露那两日,接的露水,与十三师兄炼的冷凝丹融合,才会酿出的“冷琼酿”,在吸收六百日的日月精华,封盖收起,每年,师尊命十三师兄取一坛,给上山门的每一位弟子,喝一盏。” 闻言,凌元子摇头道:“浑说,我就喝过那么一次,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在隐山门喝过“冷琼酿”。” “以前是师妹你小,师尊怕你喝醉了,后来众弟子没喝过,还不是因为,师妹把“冷琼酿”都快搬空了?隐山门就剩下三四坛了。” 凌元子奇怪地道:“师尊既知道我把“冷琼酿”埋在了度朔山的桃树下,为何不取回呢?” 丹元子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过,师妹啊,“冷琼酿”每存放一年,度数就会暴增,你放了十几年的“冷琼酿”,不是我夸口,一坛就能喝醉五方鬼帝和十大阴帅了,嘿!你可倒好,连干三坛!”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怅色道:“谁也没告诉过我啊,我怎么知道啊!” “所以,师妹,你不止喝了三坛?” “我也不记得了啊!” “呵呵……”丹元子无奈地笑了笑,“人家恭贺你要结婚,结果呢,你一怒之下,把三生石给踢裂一条缝,还叫骂,说:谁把我名字刻在上面的,给我滚出来。” “这也就罢了,北太帝君得知三生石被你踢裂后,怒斥了黑白无常一顿,命他们把你送回,结果,师妹,你可倒好,路过“幽地鬼狱”的时候,扒住墙,死活喊叫着不走,黑白无常见你醉了,不好对你动手,就好言劝你,你愣是把“幽地鬼狱”的墙,给扒裂一道缝,上百个被困在里面的千年厉鬼,全跑了。” “北太帝君这才亲临隐山门,问责大师兄,“通”字的师兄们,都下山帮冥府的九大阴帅,捉那些千年厉鬼去了。” 听到此处,凌元子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问责大师兄啊,要找,也应该找我才对啊!” 凌元子眸子一转,“不对啊,怎么是九大阴帅呢?” “师妹啊!”丹元子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你觉得北太帝君能不罚白无常吗?是他带你去冥府的。” “啊?”凌元子惊叫了一声,抬手就要从芥子福禄中取香。 丹元子及时握住了凌元子的手腕,“师妹,冥府有冥府的规矩,岂是你向北太帝君讨饶,给白无常求个情,此事就能罢休的?便是师尊出面,北太帝君也不见得能给这个颜面啊!师妹听我一句,此事,你权当不知道,自有大师兄会为你处理好的!” 说着,丹元子转移话题道:“天亮了,师妹还是去看看墨林,师尊之命不可违背,赶紧去商量结婚的事!” “可……”凌元子还是觉得这事因她而起,却让白无常受罚,又害得她“通”字八个师兄,为她收拾烂摊子,心中内疚不已。 “听话!”丹元子抚了抚凌元子的额顶,“师妹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不怕,有我们这些师兄们呢,再说,我们成日在上山门,也是无趣,能下山,权当旅游玩乐了,你还不了解,“通”字那些师兄们,捉鬼,对于他们来说,能算个事吗?” 在丹元子一再的安抚下,凌元子只好收了结界,去隔壁房间看墨林。 刚进门,见到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满满的六杯水。 凌元子甚是不解,问道:“你谁啊?跪这儿干嘛呢?” 闻声,墨林霎时睁开了眼,“他是我的助理,姓沈。” “哦!”凌元子以为沈小晗这是在练习托举的臂力,只是这姿势,着实别致,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好了?”墨林缓身坐起,朝沈小晗摆了摆手,示意沈小晗先出去。 沈小晗顿时如临大赦,颤着双臂,将托盘放在桌上,倒退着出了病房。 墨林拿出结婚证,看着凌元子,认真地道:“白染,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凌元子拿过结婚证细细而看,忽的抬头问道:“协议还没签呢,你不是说,不签协议,就不结婚吗?” 墨林很想说:对不起,但是这三个字愣是卡在喉咙处,说不出口,便默默的垂下了头,思索了小半晌,才抬头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第45章 试衣间的怪声 这个问题,凌元子从未想过。 见到墨林眼神中流露出期盼的目光,又这么郑重的开口问她,凌元子便知,是因为墨家奶奶设局,让墨林误以为她给墨家奶奶渡了二十年的寿命,墨林才会这样。 凌元子想了想,将结婚证递给墨林,“简单一点就行,你来定。” 简单?墨林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 墨林沉思了好一会儿,觉得有必要和白染好好谈一谈的时候。 凌元子先开口道:“上次的婚前协议,必须签,但是按照我说的那三条。” “什么?”墨林微淡的剑眉登时蹙起。 凌元子想着十年后,她会回隐山门,她和墨林毕竟不是同道中人,既然不能长久相伴,就不要留情,这样对她和墨林都好。 “婚后,你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至于,你和我,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凌元子站起身,“按照我说的婚前协议写好后,我签字。” 听凌元子这么说,墨林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唇边溢出一抹苦笑,“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我不嫁吗?” 若实话实说,凌元子觉得会打击到墨林的自尊,于是,凌元子撩拨了一下头发,寻了个说辞,“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看着养眼!” 说完,凌元子提步朝外走去。 病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墨林一手拿着结婚证,一手拿着要给白染的黑色副卡,呢喃出声,“原来你也不喜欢我!呵呵……” 所以……他期盼幸福,终究是泡沫? 墨林昂起头,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涩笑道:“妈,这是你费心给我安排的婚姻吗?不过,也好,我哪有资格,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就算昂起了头,泪仍然顺着眼角滑落,没入衣领,浸湿胸口。 凌元子刚走出病房,就见到走廊的转角处,有一个清瘦高挑的男生,哭求着双手插兜的医生。 “大夫,我这就去筹钱,能不能先给我奶奶挂水啊?” 医生冷着脸,直接拒绝道:“欠费超过三天了,你要明白,这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要是每个患者都像你们这样,医院早倒闭了。” “我奶奶已经脑梗过一次,今年她的听力明显下降了,如果不输金纳多的话,我奶奶脑内的血管肯定会出事的。”男生卑微的朝医生鞠躬道:“大夫,求求你了,你先给开药,我马上就去筹钱。” 医生摆手道:“欠费超过三天,我想开药,也开不出来啊,总不能让我给你奶奶垫医疗费?” 男生“噗通”的跪在地上,“医生,你行行好!我求求你了!” 见状,凌元子走上前,眉头一蹙,“他奶奶欠了多少医疗费?” 医生打开病案夹,低头看了一眼,“七千多。” “我来交,你开药!”凌元子摸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医生的眼前一晃。 一堆数字落入了医生的眼里。 医生立刻笑道:“行!我现在马上去开药,你去交费,交好费后,去护士站,让护士给患者挂水就行了。” 男生起身道:“我们素不相识的,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大夫,你别走,我去筹钱……” 医生哪里会管,由谁来交费的问题,拿着病案夹,径直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凌元子凝了一眼身前的男生,细长的眸子,额宽,好看的眉形,眉尾处极淡,双眉与双眼的间距,略比常人窄些,琼鼻薄唇。 长相斯斯文文,很是耐看,可是,这面相,明显父母运极淡,家宅不富裕,不过,却有着朝于常人的气魄和能力。 “走!”凌元子顺手抢过男生手里的欠费单,拿在手里,朝电梯走去。 男生锲而不舍追上了凌元子,一个劲儿说不用凌元子交费。 凌元子这个举动,明显是碾压了他的自尊心,神色颇为不悦,并无感激之态。 “借你的!你得还我!”凌元子看出男生因内心的自卑感,而腾升的恼怒,便淡淡开口道。 …… 凌元子交完费后,男生仍然没什么感激之态,咬着唇,冷凝了凌元子一眼,才道:“加微信好友,我筹到钱还你。” “好!”凌元子递过手机,让男生扫二维码。 “我叫元羽清,京大的学生。”男生点完申请好友,冷声说道。 凌元子点了点头,备注后,一抬头,元羽清那清瘦的背影,宽肩上似乎承受了百斤的重担,被压的略显微弯。 …… 等凌元子回到病房的时候,丹元子和吉通子已不见了踪影,墨氏三个孙子齐齐起身,跑上前,围住了凌元子,七嘴八舌地道: “染染,你去哪儿了?” “染染,你还疼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染染,你饿了吗?我拿来好多的饭菜和羹汤,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凌元子歪了歪头,看着傲气十足的墨子暮,沉稳的墨子洲,阳光开朗的墨子睿,浅浅一笑,道:“我好了,想回家。” 一听这话,墨子暮坚决不同意,非要让凌元子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墨子洲却问凌元子,是不是这间病房住得不舒服,如果缺什么,他现在马上安排人去置办。 墨子睿直接冲出了病房,去找院长问及白染身体的情况。 在凌元子强烈的要求下,墨家三个孙子总算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将她带回了墨氏别墅区。 恰好到了午饭时间,墨家大儿媳秦璟熙让佣人装好了清粥小菜,让墨家三个孙子给墨林去送饭。 墨家三个孙子头一遭表现出不乐意的神色,随后听见,墨恩奕严肃地道:“我们和白染有事谈,你们去给你们的小叔送饭。” 墨恩奕的口吻不容置喙,墨家三个孙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凌元子刚在餐桌前坐稳,墨恩奕和凌元子商量道:“白染,既然你和墨林领了结婚证,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就是你的长兄了,如果以后遇到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好!”凌元子点了点头。 “原本应该找国外的婚纱设计师,给你订制婚纱和礼服,但是,你师兄丹元子和吉通子观主,都说,七天后宜婚嫁,是个好日子,时间仓促,只能找京海市最好的婚纱设计师,给你赶制婚纱和礼服了。” “墨林还不能出院,陪你去置办结婚所需之物,白染你多体谅一下,你大嫂已经约好了设计师,吃完饭,让你大嫂带你去见设计师!” 秦璟熙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凌元子面前的盘内,笑道:“染染,这个设计师虽然不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但是,他设计的婚纱和礼服,很有特别之处,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你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一定让他给你设计出,让你满意的婚纱和礼服。” “大哥、大嫂,前几天吉通子观主不是拿来婚嫁服了吗?怎么还做衣服啊?我能问问,结婚需要几天吗?”凌元子很是不解的问道。 秦璟熙给凌元子盛了一碗汤,放在凌元子面前,失笑道:“傻丫头,结婚就办一天呗,还能办几天呀,呵呵……上午我们就和你师兄、吉通子观主商量好了,你跟我去就是了,虽然时间仓促,但是,你和墨林的婚礼,我们很重视的,一定会让你满意,放心!” 凌元子很想说,我和墨林结婚,你们重视什么啊?你们千万别重视,简单点就行。 但是,墨恩奕和秦璟熙根本没给她插话的机会,两个人把结婚事宜和需要置办之物,一人一句,衔接无缝的说个没完。 凌元子就跟听天书一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足足听了近一个小时,才听到墨恩奕说:“暂时就这些,今天晚上婚庆公司的团队,会给出几个完美的方案,我和你大嫂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再给你们置办。” 凌元子突然就觉得不饿了,转过头,对秦璟熙道:“大嫂,我饱了,走!” 刚出了墨氏别墅区,坐在汽车后座的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 秦璟熙见状,笑道:“紧张了?女孩子结婚都会紧张的,放心……” 后面的话,凌元子听不清了,只觉得脑仁嗡嗡直响,如果她知道结婚这么麻烦,打死她,她都不下山,现在她反悔还来得及吗? 秦璟熙带着凌元子来到一家三层独幢小楼前,在保镖的保护下,刚走进去,前台的两名小姐姐就迎上前,将秦璟熙和凌元子请至二楼。 刚上二楼,一个穿着极为时尚,及肩烫着卷发的男人笑着走上前,“墨夫人,有些个日子不见了,我呀!一听说,让我给墨三少未来的夫人设计婚纱,我可是连夜坐飞机赶回京海市的,今天下午,我把所有的事都推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面极大的镜子里,传来一阵“滋滋滋……”的声响。 他忙解释道:“可能是三楼下水道进了老鼠,跑进二楼试衣间的吊顶里去了,我这就让前台联系人去处理。” 凌元子一歪头,瞧着从试衣间冒出极重的黑气,便知,这不是进了老鼠,而是有鬼! 第46章 镜面妖 凌元子眼角的余光,看见打版模特穿着一件尚未制作完成的婚纱,忙是伸臂挡住了要下楼的设计师。 “这件,我能试试吗?”凌元子指着打版模特说道。 设计师回头一瞧,立时恭维地笑道:“不愧是墨家三少的夫人啊,眼光就是犀利。” 说着,设计师走到打版模特前,介绍道:“这是我参加下个月“鸾凤之羽”比赛,准备的婚纱,刚做出一个底衬,整个下摆有九十九颗钻石,还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根银羽,会打造出来一只翱翔的鸾凤。” 设计师很惋惜地道:“按理说呢,墨家三少夫人能看上我的作品,是我最大的荣幸,可是,还有七天就是墨家三少和夫人大婚之日,我订的钻石和银羽还没到货,就怕赶制不出来啊……” 闻言,秦璟熙道:“如果我们家染染看上这件婚纱的话,钻石和银羽的规格,你告诉我,我们墨家负责想办法,明天上午十二点前,就能将钻石和银羽给你送过来。” 凌元子侧过头朝秦璟熙浅浅一笑,“大嫂,我先试试可以吗?” 言下之意,就是还不确定,秦璟熙立刻明白了过来,并看向了设计师。 设计师见状,哪还敢再说二话,便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二楼试衣间闹老鼠,这样,我取下来,咱们去三楼试!” 话音刚落,设计师就将打版模特身上,只有底衬的白色婚纱取了下来,并道:“墨三少夫人,现在只做出了双层底衬,穿上可能只能到您的脚腕处,这不碍事,我可以调整到墨三少夫人要求的长度,这点您尽管放心。” 见设计师要领她们上楼,凌元子不耐烦地道:“不用那么费事去三楼了,我在山上,什么蛇虫鼠蚁没见过?就在这里的试衣间,试试就行了。” 设计师被凌元子的话,一惊! 等凌元子从他手中拿走未做好的婚纱后,他才渐渐回神,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试衣间的门被凌元子关上了。 凌元子一瞧,试衣间还挺大的,十多个平方的面积,左侧正面墙打着方格子的柜子,柜子里摆放着各种新娘戴的头饰和首饰。 而另一面墙前放着皮质的双人宽凳,旁边设有玻璃材质的小桌,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红酒、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高端矿泉水。 正对着试衣间的门,是一面极大的镜子。 “桀桀桀桀……” 突然响起了阴冷的笑声。 凌元子眼角的余光,见到一个身穿古代红色衣裙的女鬼,从屋顶轻飘而下,虚坐在试衣间门对面的镜子上,凌乱的风髻云鬓,落下几缕黑丝长发,遮住了女鬼的半张脸。 女鬼再次“桀桀桀桀……”的笑了起来,伸出了黑红色的舌头,舔舐着青紫的唇瓣,迫不及待的要将凌元子吞噬入腹。 凌元子微微扬起了一侧唇角,从这个女鬼穿着的衣裙,以及散发出的黑气来看,不用说,是个千年厉鬼! 假作换衣没瞧见千年女鬼的凌元子,暗暗捏指在试衣间的门上,设了个结界,随后,将换好的婚纱拉锁,“噌”的往上一拉,顺手从芥子福禄中,拿出她师兄送给她的桃木剑,朝着千年女鬼一挑眉,坏笑道:“不跑吗?” 千年女鬼闻言,身形一僵,瞧见凌元子手上的桃木剑,顿时化作一道黑气,朝着试衣间的门,就飞蹿欲逃。 “砰”的一声,千年女鬼撞在了凌元子设的结界上,五官被撞得变了形。 凌元子右手握着桃木剑,像是看见了极有意思的事,笑出了声,“呵呵……脸歪了。” 女鬼本就变了形的五官,更显得狰狞无比,整张脸变成了青黑色,周身的黑气暴增,手上的指甲也开始暴长,仅仅眨眼的功夫,指甲尖好似利刃般,泛着寒芒,朝着凌元子的喉咙处,刺了过来。 凌元子本来想用“四象小幡旗”收了女鬼,因无法在短时间内使用,便想着逗这个千年女鬼玩一玩。 凌元子身形极快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叹道:“我不过是逗逗你罢了,你却想一招致我性命。” 说着,凌元子执着桃木剑,跃身而起,踩着宽凳,一个旋身而落,桃木剑将女鬼的五根手指齐齐斩断,如沥青般的黑色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千年女鬼狰狞的脸,呈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而她没了手指的右掌前端,还在有星星点点的火苗未熄,灼得女鬼嘶叫了起来。 “如何?你是乖乖的回冥府,还是让我将你打的魂飞魄散呢?”凌元子扬了扬眼角。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千年女鬼,顷刻间,黑气暴增,遮住了凌元子的视线,阵阵阴风让试衣间的温度急速降低,女鬼飘在半空中,鲜红如血的衣裙翻飞而起。 震得一侧方格柜上的玻璃,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柜内的所有头饰和首饰,无节奏的晃动了起来。 试衣间的门,被大力拍响,传来秦璟熙焦急的声音,“染染,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元子微微蹙了蹙眉,见千年女鬼阴冷的勾起了唇角,忙是应声而回,“大嫂,我没事,老鼠在这里到处乱跑而已。” 随后,就听见秦璟熙在门外喊道:“试衣间的门怎么打不开了?染染你别怕啊……” 门外纷乱声四起。 “想抓我?那么容易吗?”千年女鬼嘶吼道:“十几个天师都被我吞噬入腹了,就凭你,也想抓到我?” 千年女鬼的黑气蔓延到镜面前,所有的黑气,瞬息涌进了镜面里。 凌元子暗叫不好,执着桃木剑,捏指念着咒语,飞身也进了镜面里。 眼前恍然出现了古式建筑,建筑旁边是漫无边际的绿竹,丝丝薄雾,宛如一缕缕薄纱,如烟似雾中笼罩着屋舍和绿竹。 凌元子眯了眯眼,知道这是迷雾,捏指开了天眼后,顺着一条小路朝里走,便见到一座极雅的八角亭内,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绝色男子,勾着修长的手指,在弹琴。 见凌元子来了,男子抿唇低笑,笑声极具魅惑,琴声,在幽转时,突然,男子一勾手指,挑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了一声脆响。 而这一声,却似在人心尖处轻轻撩拨了一下。 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将手中的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桃木剑在半空中,以一化九,剑尖相对成圈,每一把剑闪着一种颜色,九种不同颜色的剑,发出的光,让所有的雾气瞬时消散。 随着凌元子的一声大喝,九把剑中,红色的剑腾起,燃着灼灼烈焰,变大了数十倍,朝着八角亭直刺。 “嘭”的爆裂声,八角亭化作了乌有,旁边的绿竹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凌元子凌厉的目光,看着缓身起身的男子,冷声问道:“镜面妖,你将千年女鬼藏哪儿了?” 镜面妖低低笑了两声,说道:“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这里不比现实世界要好得多吗?” 闻言,凌元子脚底携起一道凉风,飞身一跃,九把剑再次化作了桃木剑,凌元子执剑,便朝着镜面妖的心口刺去。 岂料,一道黑气飞过,将镜面妖在凌元子的眼前,卷走了。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在凌元子的耳边炸响,眼前的一幕化作虚无,整面墙的镜子碎裂成渣。 镜面妖微勾手指,指尖将凌元子设在试衣间门上的结界,一刺而破。 凌元子穿着婚纱,握着桃木剑,打开试衣间的门,快步跑了出去。 见镜面妖和千年女鬼,穿透了二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凌元子直接推开二楼的窗户,翻身跳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的设计师,惊得尖叫了起来。 秦璟熙僵愣了好一会儿,才颤着手,从包里取出电话,拨通墨恩奕的电话号码,“老公,染染穿着婚纱跑了,该不是要逃婚?” 第47章 逼婚殉情 凌元子突然飞身跳下二楼,把楼下的保镖和过往路人,吓了一跳。 而,镜面妖和千年女鬼飞出这幢小楼后,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凌元子见状,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拿出一张符,低念咒语,朝着往东逃窜的千年女鬼一丢。 被符击中的千年女鬼,头顶盈起一道极淡的蓝光。 凌元子执着桃木剑,转身飞步去追东面的镜面妖。 等路人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准备录下视频发到网上的时候,凌元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穿过步行街,镜面妖回过头,悬浮在半空,朝凌元子低低一笑。 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凌元子眯了眯眼,加快脚速,鞋底与炙热阳光照射下的马路,摩擦出可视清的点点火星。 须臾,凌元子恍然发现,这是通往白氏别墅区的唯一一条路。 就在凌元子开始怀疑镜面妖,和她继母江绾雪那只狐妖,以及柳妖王管家有牵连时。 便见到,镜面妖路过白氏别墅区的大门前,并未停顿,而是一直朝前飞去。 过往路人根本没看清凌元子的真容,而是恍惚间,觉得有一个白影虚晃如光,从他们的身边飞过,突然带起的极大风速,将几个穿着清爽短裙的女人们,后背和身侧的拉锁,纷纷“喀”的一声,吹裂成了好几半。 女人们惊羞地捂住暴露之处,四处乱跑,看好戏的口哨声,一迭连声,响个没完。 马路上急速行驶的车辆,“老司机”们更是,瞪得乌溜溜的眼睛,想瞧个清楚,与前车发生了碰撞。 口哨声,碰撞声,车辆鸣笛声,将这条路造成了盛况空前的嘈杂。 凌元子追着镜面妖,来到了一片六层老式住宅小区。 镜面妖浮在半空中,转过身,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 眼见凌元子快追过来时,通体透明的镜面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现出一道刺眼的强光,一闪,没入了顶楼开着窗户的住户家里。 凌元子恍然,但凡是有镜子的地方,都是镜面妖可以栖身之处,凌元子四下一瞧,这片老式住宅小区,起码有二三十栋,而且,每栋都不止一个单元。 忽的传来镜面妖低低的笑声,凌元子昂首一瞧,六楼的窗户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探出了头,对凌元子露出一抹极具魅惑的笑容。 我屮艹芔茻,该死的镜面妖,附身在人身上了。 凌元子本想飞身跃至六楼,奈何,这栋楼前,是个小广场。 广场上种着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有一群老头在下象棋,还有一群打扑克的老太太。 更有几个少妇,在一棵有石桌的树下,分食着西瓜,闲话家常。 凌元子只好执剑冲进了单元门,三四阶跨越,极快的速度,上了六楼。 然而,六楼住户门,四敞大开,同时,通往顶楼天台的楼梯门,也被打开了,铁门微晃,发出陈旧的“咯吱”声响。 凌元子未加思索,一个飞身,跃上了天台,便见到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站在楼顶的边缘处。 听到脚步声,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缓缓回头,低低轻笑,“天师对我穷追不舍,难不成是看上我了?” 显然,这是镜面妖的声音。 凌元子一边朝前走,一边冷嗤道:“你一个奇丑无比的破镜子,幻化出美男子的模样,你就这么自信了?” 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脚往外移了半步,只剩下半足踩在屋顶的边缘处。 凌元子顿知,这是镜面妖在警告她,不能再往前走的意思,瞬间止了步。 镜面妖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天师既知我有幻化的本事,若是天师垂爱,大可说说心中的期愿,哪怕是山川江河,天宫阙楼,我都可以给天师幻化出来,呵呵……天师,也可以形容出你喜欢男子的容貌……” 说到此处,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一副爱不释手的神色,摸着他的右脸,“我也可以幻化的出来,只要天师喜欢,什么,我都可以为天师幻化出来,只为……天师能与我常相伴。” 穿着婚纱的凌元子,右手持着桃木剑,突然抱臂,轻叹道:“可惜啊!” 闻言,镜面妖不解地问道:“可惜什么?” “你一个丑到无法评价的半脸女人,我就问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变成一个美男子,还要娶个美娇娘呢?诶?你这都不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凌元子皱眉问道:“你被谁伤的如此之深啊?” 声落。 “啊……”镜面妖尖叫了起来,声音宛若镜子破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镜面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看见我的?” 镜面妖这一声尖叫,引得楼下无数人围观,甚至已经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随后,镜面妖失控的喊道:“不……这才是我的脸,这才是我的脸。” 凌元子见状,朝前一跃,仅差一米之遥,就能抓住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时。 男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而凄苦,猛地一抬手道:“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了。” 而镜面妖这次说话,竟出现了两道声音,除了镜面妖幻化绝美男人的声音,还夹杂着一道苍老嘶哑的女声。 “嘿嘿……你猜,从这里跳下去,谁会先死?”镜面妖威胁道。 凌元子知道镜面妖所问的意思是,如果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从楼顶跳下去,凌元子是救人,还是与镜面妖相战? 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他们以为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因为生活工作压力过大,一时想不开,要跳楼,就在凌元子穿着婚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一下就改变了楼下所有人,刚才的想法。 立时,有人在楼下惊呼道:“卧槽,现在女的,逼婚都能这么猛了啊?” 还有人大喊道:“姑娘,他不娶你,我娶你啊!” 一部部手机被围观人举了起来,对着楼顶,开始录视频。 凌元子将左手负于身后,暗暗捏指,突然,直扑向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 凌元子翘着唇角,冷笑道:“镜面妖,你幻化美男子,不就是为了吸女人的阴气,好用来改变你那张奇丑的脸吗?你刚才说谁先死,那么,咱们就看看谁先死!” 声落,凌元子直接将,被镜面妖附身的男人,推下了楼。 而,凌元子也随之跳下了楼。 “哈哈哈……”镜面妖趴在凌元子的耳边,冷笑道:“我是镜子,即便是碎裂了,我还是可以修补恢复成原样的。” 楼下一个没有流量的主播,率先发出了七秒的视频。 标题为:女子逼婚不成,把暗恋三年的帅哥,推下高楼,女子绝望至极,跳楼殉情。 第48章 阴风鬼涌(上) “是吗?”凌元子冷色的一挑眉,“那就熔了你!” 落在五楼的时候! 凌元子将透明的桃木剑,刺入男人的胸口。 落在四楼的时候! 镜面妖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元子。 透明的桃木剑,愣是将镜面妖从男人的身体里,直刺而出,凌元子屈起中指,在桃木剑上轻点,桃木剑瞬间变成了一柄火剑,通体燃着熊熊烈焰。 凌元子手腕猛地一用力,火剑爆开一团火光,镜面妖炸裂成齑粉,宛若莹莹雪花,飘落而下。 落在三楼的时候! 镜面妖从男人身体抽离的一瞬间,恍然看清他从楼上掉下来,吓得尿湿了裤子,玩命的挥舞着双手,跟疯了一样的嚎叫起来。 落在二楼的时候! 凌元子极为快速的伸出一臂,捞起男人。 在一楼! 稳稳落地。 男人无状的瘫软在地。 从未捉过妖的凌元子,这一瞬才恍然察觉,她上当了! 齑粉凝聚成水珠,朝着西面飘去。 原来,镜面妖不过是那只千年女鬼,用来虚晃拖延她的棋子。 众人还未瞧清时,凌元子拔起已入地三寸的火剑,飞身一跃,跳出了人群,朝西面急速跑去。 西面蓝色的光,若隐若现。 凌元子跑的速度委实太快,以至于脚上穿着的旅游鞋,底子已经磨损的极薄,有几处,已经磨出了洞。 未到二十分钟,凌元子已经飞跑出了京海市。 待凌元子凝眸细看时,恰巧路过“太平殡仪馆”,西面的蓝光越来越淡,凌元子左脚的鞋底,彻底磨穿。 越跑越荒凉,眼前出现了不算太高的延绵山脉,两侧绿树成荫。 浓烈的阴气,正值下午三点,树林内,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所有的树叶上渐起一层薄薄的霜。 阴风大作,将所有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凌元子执剑而入,一些碎石子,将她的左脚磨出了血泡,疼得凌元子秀眉微蹙起,在山下停住了脚步,索性将鞋脱了,赤足而视。 延绵山脉,阴气缭绕,黑气盘旋,凝聚在空中,前方通往山脉的路上,狼藉一片,各种虫鸟野兽的尸身遍布,掉落的枝干、树叶,被卷起的阴风带起,在半空中诡异的舞动。 震耳的凄鸣声、马蹄声,刺得凌元子耳膜生疼。 “咔嚓!咔嚓!咔嚓!……” 空中的乌云翻滚如浪,几道歪歪斜斜的闪电狂闪,将整个山脉照的诡状异形。 凌元子再一抬头,蓝色的光点竟然不见了,再一回头,方才来的路,黑雾弥漫,可以视清连一米都不足。 瞧着眼前这阵仗,凌元子揉额嘀咕道:“不是说我师兄们和冥府五方鬼帝、九大阴帅捉千年厉鬼去了吗?抓哪儿去了啊?这是齐齐聚集在这里,等着要我的命呐?” “哼!”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凌元子闻声回头,便见到头戴黑纱小帽,赤目小脸,乱发披肩,好似一面高墙的日游神,沉着一张脸走到凌元子身前,颇为不悦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加班无休吗?” “额……”闻言,凌元子扶额。 的确,这事怪她,但是,她觉得,好赖是她扒裂了幽地鬼狱的墙,让这些厉鬼出来透透气,不应该感谢她吗? 咋不得请她喝几顿酒啊,怎么反倒把她引到这里,要杀她?真是太没良心了! 凌元子扁了扁嘴,委屈道:“我那不是喝醉了嘛?再说,那天喝酒的时候,你不仅没劝我少喝,还灌了我一大碗。” 日游神将手中写着“日游神”的令牌微微举起,假作怒色地看着凌元子,道:“很想砸你一下!” “呵呵……”凌元子弯眼一笑,抬起脚,装可怜道:“虽然我是天师,可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看看我脚都成什么样了?被你碰一下,都要殆衰十数天,你若砸我一下,岂不是把我钉在这里当木桩?那些千年厉鬼都不用出招,我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逗你的!”日游神怒色瞬间消散,另一手举着的盈着幽蓝色火苗的灯笼,朝前一丢,灯笼浮游而上。 不多时,便听见了阵阵铜铃的响声。 这个声音,立时让凌元子听出来,是她“通”字二师兄的“玄阴铃”。 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掏出一道符,低念咒语,朝空中一丢,红光直飞上天。 “走!他们在里面。”日游神道。 凌元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得不成样的脚,默默自我心疼了不足三秒,便听到日游神怪色问道:“等我抱你?” “啊?”让你抱进去,我这辈子还能有好日子吗?得衰成什么样啊? 凌元子忙是摇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哈哈哈!”日游神笑声如鼓鸣,手持令牌,朝着身后,高声斥道:“还不跟上?” 凌元子歪着身子,朝宛若一面墙的日游神身后看去。 “哒哒哒……” 整齐的马蹄声响起,冲散了黑雾,凌元子这才看清…… 我屮艹芔茻…… 赫然出现的上千名骑着马的阴兵,身穿银色铠甲,手持泛着凛凛寒气的长刀,着实壮观。 又一盏泛着幽兰火苗的灯笼,自日游神的宽袖中飞出,让凌元子不禁好奇的朝日游神宽袖看去。 黑洞洞的,啥也没看清。 突然。 “噌”…… 一张童头蜂目,青脸利齿的鬼面,从日游神的宽袖中冒了出来。 凌元子下意识举着手中的桃木剑就刺了过去,“吓我!” 鬼面“噌”的又缩了回去。 凌元子皱眉昂首,略表歉意的解释道:“你养的小鬼啊?呵呵……那啥,刚才被突然吓一跳,没刺到!” “刚捉的千年厉鬼。”日游神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高举令牌,示意身后的阴兵上山,并对最前面骑马的阴兵,说道:“她归你!” 凌元子刚想说,啥玩意?我凭什么归他? 眼前之物忽转,待可视清时,凌元子已经坐在了马上。 凌元子悄悄侧过头,她身后的阴兵,带着头盔,青灰色的脸,双目空洞,往外涌着团团黑气。 凌元子扶额……心道:还是墨林好看! 凌元子突然察觉,她双腿冷飕飕的,歪头一看。 我屮艹芔茻…… 这个阴兵太不讲究了,抱她上马,侧坐也行啊!这么正着坐,婚纱从两侧腿边撕裂开来。 好好的婚纱,变成了双开叉的旗袍了! 日游神似乎是瞧见了,竟然笑出了声。 凌元子很想问:我淑女端庄的形象,是不是自今日起,在冥府就彻底毁了啊? “师妹……你怎么来了?” 不远处传来一道男音。 凌元子一瞧,大喜:“二师兄!” 第49章 阴风鬼涌(中) 双脚悬浮离地而飘的日游神,忽的一停,高举令牌,示意身后的阴兵暂停上山。 呼啸而上的千名骑马阴兵,收到命令,未经减速,兵马骤然僵立不前,顿如石像一般,唯有凌元子惯性的身形朝后一倾。 恰巧贴在了,好似冰块一般的阴兵首领胸前。 从山上快步跑下来,凌元子的八名“通”字师兄,皆是银发白须,身着紫衣道袍。 为首者,是凌元子的二师兄:玄通子。 玄通子在日游神身侧止步,一手执剑,一手拿着“玄阴铃”,看着坐在阴兵首领马背上的凌元子,神色立时不悦,白眉一蹙,嚷嚷道:“此乃阴马,师妹你快下来。” 日游神垂首看着玄通子,赤目泛着红光,声如击鼓,道:“她的脚受伤了,我又不能抱她,上山之路尸骸残渣,荆棘遍地,倘若让她自己走上山,她的一双脚,只怕要残了。” 闻言,凌元子的八个师兄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问着凌元子,脚是怎么受伤的。 凌元子根本插不进一个字啊,无奈的朝前一倾,趴在阴马的头顶上,大喝了一声,“停!” 随后,才将千年女鬼和镜面妖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并道:“我是跑的太快,把脚磨伤了,根本没有人欺负我!师兄们放心。” 她的八位师兄这才齐齐将挑起的怒眉,恢复如常。 玄通子突然道:“不对啊!师妹,你不是定下结婚的日子了吗?捉什么千年女鬼和镜面妖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起初,我不过是想捉个千年女鬼和镜面妖玩玩而已,后来,我才恍然察觉中了计,应该是千年女鬼故意引我来此处,我却不知为何!”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肃然之声,“因为此事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 闻声,凌元子直起身子,回首一瞧,是北方鬼帝。 众人皆是朝着北方鬼帝端了一礼。 玄通子诧色问道:“不知此事,与我师妹有何关系?难不成是因为她扒裂了幽地鬼狱所致?” 北方鬼帝沉笑,“若非是她,怎会查到“伏位七煞阵”呢?她扒裂幽地鬼狱,虽是犯了错,却也解了昔年之迷惑。” 凌元子皱了皱眉,随即,听北方鬼帝继续道:“昔年我与妖道大战,其弟子为了救他师父,魂飞魄散,他所建的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一直追查不到踪迹,那名妖道被擒后,便被北太帝君关在了幽地鬼狱中。” “凌元子天师喝醉,将幽地鬼狱扒裂一道缝,跑出上百名千年厉鬼,其中便有那妖道,妖道自然想东山再起,不想……呵呵!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已被搬了个空,妖道岂会不恼?自然要将这笔账,算在凌元子天师的身上。故而,才会让其手下的女侍从,去引诱凌元子天师来到此处。” “这怎么能算在我身上呢?”凌元子想说,她只不过是发现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是你北方鬼帝搬空的,又与我何干?“你将他徒弟打了个魂飞魄散,他不恼,我发现禁鬼狱和伏位七煞阵,他却恨我入骨,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说着,凌元子就要翻身下马。 北方鬼帝立时按住了凌元子的肩膀,“你脚上有血,万不可行走于此。” 凌元子撇嘴道:“我可以御剑飞行啊!” “呵呵……”北方鬼帝笑道:“满山都是蛇虫鼠蚁、飞鸟走兽的尸骸,你瞧瞧天上可有一只虫蚊飞过吗?倘若可以御剑飞行,你师兄们何至于跑下山来接你?” “那也不能让我师妹坐在阴马上啊!有损她的阳寿!”玄通子忍不住的说道。 “啊?这么严重吗?”凌元子突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冷。 北方鬼帝沉叹着摇了摇头,“坐个阴马就有损你师妹的阳寿啦?你师妹还真是金贵!” 北方鬼帝虽这样说,却双手掐着凌元子的腋下,宛若抱幼童般,将凌元子放坐在了他架起的左臂上,“这下总行了!” 凌元子靠着北方鬼帝的胸口,坐在北方鬼帝的左臂上,晃悠了两下腿,好笑道:“我记得小时候,这样坐在您的左臂上,而今,我可不是幼童了,您瞧瞧,我的腿都垂在您的膝下了。” 说话间,凌元子明显瞧见北方鬼帝变大了好几倍,竟是比日游神都高出一截来! 额!权当她什么都没说。 “上山!”北方鬼帝递给日游神一个眼色,便右手环在凌元子的腰前,朝着山上飘去。 越往山上走,冲天的阴煞之气越重,黑雾弥漫愈加浓郁。 日游神的宽袖中,又飞出一盏泛着蓝色火苗的灯笼,凌元子这才明白,这是驱散黑雾的浮灯。 灯笼所过之处,可以清晰瞧见斑斑血迹和零碎的白骨。 几只看不清是什么的动物,皮毛残破,骨肉模糊,肚子上裂开了一道变了形的大口子,心、肝、肺、肠子,流的满地都是,看得甚为森然恶心。 到山顶后,凌元子才发现,其他的阴帅和四位鬼帝都在。 而他们,见到北方鬼帝抱着凌元子走上前,竟无人多说一字。 凌元子凝眸从山顶朝下一瞧,四座不算太高的山,围拢之下,是一个山坳。 山坳里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山。 日游神如鼓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边有下去的台阶。” 凌元子从未见过五方鬼帝带着九大阴帅,以及这么多阴兵捉鬼,尤为兴奋不已,目光灼亮到了极致,搓了搓她莹润的玉手,一副恨不得冲锋陷阵的表情,不能再明显了。 所商议的事,自然也没听进她的耳内。 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带着九大阴帅,以及凌元子的八名师兄,顺着台阶,依次朝下走。 台阶极窄,只可容一人通过,台阶的两侧山上,挂着黑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爬满了白色蠕动的虫子。 北方鬼帝用右臂的宽袖,遮在凌元子的脸前,沉声道:“那是噬精虫,会顺着人或者动物肌肤,钻入腹中,吸食精血后,可变大数十倍,撑裂人或动物的腹部飞出,在阴蔓栖身产卵。” 凌元子这才明白,原来两侧黑绿色的藤蔓,是阴蔓,刚才路上那些裂开腹部死了的恶心动物,是被噬精虫咬了。 凌元子正欲开口问及,为何不将这些阴蔓和噬精虫烧死时。 便听到北方鬼帝肃声命令道:“不可开口说话,闭上你的眼睛。” 不能说话就算了,闭上眼睛是为什么?凌元子很是不解?难不成有什么吓人的厉鬼吗? 她不怕啊!别说一只厉鬼了,就是几十只,她也不怕啊! 凌元子想张嘴时,忽然发现,双唇像粘住了一般,怎么都张不开了! “就知道,你不是个听话的主!本帝只好封住你的唇了!” 凌元子:…… 走下去后,北方鬼帝放下了遮挡凌元子视线的右臂。 在能视清的一瞬间,凌元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第50章 阴风鬼涌(下) 脚下碎骨铺路,前方三米处一座拱桥,拱桥两侧垂挂着人皮所制的红灯笼。 拱桥两边是两个绿油油的水洼,水面上浮现出森然的白色头盖骨。 桥的对面,穿着红色衣裙的千年女鬼,手持一面与脸同样大小的镜子,遮着她的半张脸,而镜面浮现出,镜面妖幻化的绝美男子容貌。 千年女鬼呈现出半张骇人的女鬼面孔,与半张镜面妖绝美男子的面孔,合成了一张脸,看上去很是诡异。 “桀桀桀桀……” 千年女鬼阴冷冷的笑道:“你们好慢啊!让奴家都等烦了!” 声落,千年女鬼周身黑气顿时涌现了出来。 水洼的水面立时像沸腾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 被气泡顶起来的残缺骨碎,瞬间融合在了一起,融合后,怪异奇状。 有三只手酷似七八分像人的怪状,还有五条腿的狼头狗身怪状…… 一个个张开了嘴,口中喷涌着油绿色的汁液,张牙舞爪地爬行到桥的两侧。 那架势,完全是等着他们上桥后,好将他们吞食入腹。 忽听,玄通子大喝一声,“上!” 凌元子便见到她的其中六位师兄先执剑,飞步腾起,三人一组,跃上半空,面朝下,剑尖相对,低念咒语,一道道火雷化煞符,自他们的另一手,打在了水洼的水面上。 绿油油的水面,登时化作了一片火海。 碎骨所融合的奇形怪状之物,被灼的生疼,嘶鸣惨叫,一个个跳跃起,咬向凌元子的师兄们。 而凌元子的六位师兄,一个旋身,手持桃木剑,刺入怪状之物的口中。 霎时,怪状之物爆裂成残骸。 “呵……”千年女鬼浮在半空中,忽然冷嗤了一声。 玄通子眼见不妙,因为残缺骨骸砸在油绿色的水面上,势必会将水洼的水,飞溅在他的师弟们身上。 玄通子立时将手中的“玄阴铃”丢出,并低念咒语。 玄阴铃浮在桥的正上方,增大数倍,随着玄阴铃的震动,无数个金色的符文,自玄阴铃下方落下,化作两张大网,铺在了水洼的水面上。 未死的怪状之物,整个身子扭曲变形,尖叫刺耳声,回荡在山坳里。 见状,凌元子的那六名师兄,纷纷一个旋身,跳了回来。 坐在北方鬼帝左臂上的凌元子,秀眉微微蹙起,她凝着镜面妖的那张脸,回想着镜面妖说过的话,又深觉,若此处这般诡异,即便是建在延绵山脉中,政府怎会不得知呢? “好狂妄的厉鬼,拿命来……” 凌元子低念咒语,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拿出玄净鞭,一手按在北方鬼帝的肩膀上,猛地跳起,踩着北方鬼帝的肩膀,踏步飞身,落在桥中央挂着人皮红灯笼的木杆上。 玄净鞭被凌元子重重的甩出,恰好,鞭尾击碎了千年女鬼手握的镜面。 镜面碎裂,凛冽的阴风骤起,将女鬼之前还能遮挡露骨的黑发吹起,顿时露出,被剔了肉,半张森森白骨的脸。 “师妹……回来!”玄通子大喊了一声。 然而,凌元子却似未听见一般,随着她低念咒语,玄净鞭手柄上雕刻着的蛇头,化作一条火蛇,火蛇张开大口,朝着千年女鬼飞去。 “你怎么不抱好我师妹呢?”玄通子埋怨道。 北方鬼帝耸了耸肩,“谁能管得了她吗?” 声落,北方鬼帝丢出一柄黑剑,双手举在唇边,大喊道:“凌元子天师,本帝的剑,给你踩!” 向来脾气不好的东方鬼帝,冷瞪了北方鬼帝一眼,暴长数倍,与北方鬼帝齐高,“本帝还有事,速战速决!” 闻言,北方鬼帝笑着一指,将玄净鞭挥得虎虎生风的凌元子,小声道:“这丫头一听见捉鬼、捉妖,双眼直泛红光,让她受受挫,省得她野出天际,这次是把幽地鬼狱扒裂一条缝,若不给她点教训,下次还不得闹翻了天?” 东方鬼帝一挑眉,抱臂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本帝就看好戏了,一会儿那妖道,你自己抓,休想让本帝出手帮忙了。” 北方鬼帝抬臂,搭在东方鬼帝的肩膀上,失笑道:“怎的,怕小丫头吃亏啊?” 东方鬼帝一沉肩,北方鬼帝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刚抬头时,便见到千年女鬼长发暴长,其中一根长发奇长,朝着凌元子的眉心刺去。 一盏泛着蓝色火苗的灯笼,自日游神的宽袖中飞出,在桥上炸开,爆出无数个幽蓝色的火苗,火苗落在了千年女鬼的黑丝长发上。 传来震耳的惨叫声。 看得玄通子眼皮直跳,气怒地跺脚道:“若我师妹受一星半点的伤,我们隐山门势必会去冥府,找北太帝君问责的!” 说罢,还未等玄通子发号施令,凌元子其他的师兄们,齐齐飞身一跃,前去帮凌元子了。 东方鬼帝又是冷瞪了北方鬼帝一眼,“有本事,你就站这里看好戏!千万别动!” 说完,东方鬼帝浮身而飞,抬指在半空中画了一道金符,微一弹指,金符打在了千年女鬼的身上。 千年女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北方鬼帝勾了勾唇角,兀自嘀咕道:“哼,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小丫头被欺负,你会心疼。” 日游神刚想上前问北方鬼帝,原本的计划都被凌元子破坏了,他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便见到北方鬼帝伸着修长的手指,朝凌元子的方向一指。 日游神侧头一瞧,千年女鬼被东方鬼帝的金符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凌元子握着玄净鞭,骑在女鬼的身上,薅着女鬼的头发,怒骂道:“长得吓人,不是你的错,但是,害人,就是你的错,还敢给姑奶奶我设计,诓骗姑奶奶来此,看我不打你个魂飞魄散!” 凌元子握着玄净鞭的手,一拳将千年女鬼那半张露骨的脸,就给砸碎了,“我让你嚣张!……” 东方鬼帝漂浮在凌元子身侧,冷声催促道:“快点打!本帝还有事!速战速决!” 旁边的夜游神扶额,“东方鬼帝什么时候,和这小丫头的关系这么好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呵呵……”北方鬼帝笑道:“这丫头和谁关系不好了吗?” 黑无常拖着锁魂链,略显不悦的冷脸,接话道:“和白无常关系就不好。” 众人闻之,哈哈哈一笑。 北方鬼帝实话实说道:“北太帝君是要问责小丫头的,是白无常说,甘愿替小丫头受罚的,怪得了谁呢?” 话音刚落,凝眸看着凌元子的北方鬼帝,突然看见石山洞中蹿出两团黑气化作的巨蛇,顿时面色一沉,大喊道:“快带咱家小丫头回来!” 第51章 妖道阵棺(上) 东方鬼帝一把将凌元子捞在怀里,一个闪身,便朝后瞬退移了十数米。 而,凌元子的八位师兄,不仅没退,反倒将两团黑气化作的黑蛇,团团围住。 玄通子更是咬破指尖,以血在半空中画符,大喝一声“破!” 血符闪着红光,击在黑气化作的蛇头上,“嘭……”的一声,黑气消散。 九大阴帅飘飞而上,从黑无常的宽袖中飞出七八道锁魂链,将黑气化作的黑蛇,击成了好几段。 日游神宽袖中飞出幽蓝色的灯笼,浮在蛇头上炸开,簇簇幽蓝色的火苗,落在蛇身上,蓝色火苗灼得断裂的黑气蛇身,呈现出怪异姿势的扭动着。 鬼王冷厉肃穆地将手中的冥杖,朝空中一丢,他将一手浮在身前,拇指和中指轻按在一起,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黑色的冥杖上金色符文,飞速旋转,一瞬间爆出粼粼金色的光波,不仅将黑气打散,就连千年女鬼都化作了虚无。 被东方鬼帝抱在怀里的凌元子,撩开东方鬼帝的宽袖,露着一对双凤眸,看到这一幕,惊赞道:“厉害!太厉害了!……你们啥时候有空,教教我呗,万一我遇到了不得的鬼和妖,打不过,岂不丢人。” “啪……”的一声,东方鬼帝朝着凌元子的前额,轻拍了一掌。 看得北方鬼帝失笑出声,飘上前故作沉怒地斥道:“凌元子天师,人家设计抓你,你不藏好,还往前冲,这么急着送人头吗?当真是活得不耐烦,想早点来冥府陪我们?” 东方鬼帝冷瞪了北方鬼帝一眼,怒道:“本帝有事,要先走一步!”说完,东方鬼帝也没有要放下凌元子的意思,明显是要抱着凌元子离开。 “啊?你有事,那你先去办,把我放这儿就行!嘿嘿……我还没瞧见过这么大打架的阵仗呢。”凌元子咧嘴笑道:“一会儿是不是要捉妖道啊?带上我啊……”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东方鬼帝又是朝她额头拍了一掌,只不过,这次明显比方才那一掌要重。 刚跑过来的玄通子不干了,怒道:“别打我师妹的头啊!要是把我师妹打傻了怎么办?” “若是打傻了,墨林不要,本帝就带回府,让凌元子天师给本帝做……”北方鬼帝故意拉长了音,“做洗脚丫头!” “啥玩意?洗脚丫头?我好歹是个天师,凭什么给你做洗脚丫头啊?做梦,我不同意。”凌元子叫唤了起来。 北方鬼帝目色一沉,很是严肃地道:“那你就老实的待着,倘若再敢横冲直撞的,本帝真将你带回府。” 凌元子挠了挠头,问道:“那我是不是不用嫁人了?嫁人实在太麻烦了,要是我和你回府的话,能不能不做洗脚丫头啊……” 闻言,东方鬼帝饶有兴致地微勾唇角,看着郁色扶额转身就走的北方鬼帝。 凌元子不明所以,昂头看向东方鬼帝,“他不带我回府了?” 东方鬼帝垂眸不语,右手紧紧的抓着凌元子的一臂,生怕一个不留神,凌元子再跑了。 北方鬼帝递给日游神一个眼色。 日游神的宽袖中,连续飞出十数盏泛着蓝色火苗的灯笼,飞入石洞中,可视清,洞中两侧,一口口缠绕着黑气的浮棺,错落不齐。 凌元子凝眸细看,飞进去的十几盏灯笼,都已看不见光了,愣是没瞧见石洞的尽头。 见此,日游神和夜游神先行入洞,鬼王和黑无常尾随其后。 东方鬼帝抱着凌元子走在中间。 有日游神袖中飞出的灯笼照路,洞内黑棺起码有上百口,皆是悬浮于空。 洞壁石上趴着数不清的吸血阴蚊,青蓝色的翅膀奇大,头小红目,嘴尖利齿,伸出猩红如血的一米多长舌头,舔舐着洞壁。 看得凌元子甚感惊奇,不知这“怪鸟”是何物时。 东方鬼帝目不斜视地低声道:“这是吸血阴蚊,它的舌头上长满了倒刺,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人或者兽的精血骨肉,瞬息会被它吸食入腹,它的甲壳极硬,你的鞭子对它根本没用,你老实点!” 东方鬼帝脾气不好,极少言谈,凌元子也是头一遭听东方鬼帝这么耐心的给她讲解,便知此处应是极险之地,点头应下。 东方鬼帝仍是不放心,索性握着凌元子的肩头,将右臂的宽袖,彻底拢住了凌元子。 须臾,东方鬼帝停住了。 凌元子迫不及待地拨开东方鬼帝的袖襟,打眼看去。 前方是一个呈圆形,画着八卦符文的台子,台子正中央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却头戴宽帽子的道人。 浓郁的黑气将道人的脸,彻底遮住,凌元子猜测,这便是妖道,不禁凝眸仔细去瞧,却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台子的正上方是一面极大的圆镜。 凌元子立时想到了镜面妖,刚想开口问,便听北方鬼帝在旁边低声相告,“倘若,本帝没猜错,你捉的镜面妖,就是顶上的那面圆镜,你呀!真是人小胆子大……” 凌元子揉了揉鼻子,这意思是说,她是侥幸从镜子里逃出来了,若是没出来,现在她是活是死,就未可知了! 现下,凌元子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三次都没杀死镜面妖了! 妖道突然起身,佝偻着身子,脚踏黑气虚浮离地十寸,手持一柄通体的黑色浮尘,“才来这么点人?看来本王备下的棺材还是少了!” 妖道说话的声音,跟破风箱一样,很是难听。 凌元子这才想起,白无常曾说过,这个妖道在冥府练成鬼仙后,自立为鬼王,因野心太胜,才与北方鬼帝起了冲突。 凌元子坏笑着对北方鬼帝道:“这个妖道一直想霸占你的位置呐!仇敌啊!” “呦呵……若没听见声音,本王还没瞧见啊,本王最想要炼化的鬼将,竟在东方鬼帝的怀中。”妖道舞掌道:“看来本王不算空等。” 声落,妖道一甩浮尘,嘴里开始念起了咒语。 凌元子便见到妖道头顶上方的镜子,顿时流光刺眼。 而身后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不用想也知,是吸血阴蚊朝着他们飞过来了。 玄通子的玄阴铃再次响起,大喝命令道:“列阵,护体金光罩!” 凌元子担心吸血阴蚊咬伤她的师兄们,在东方鬼帝怀中想起身去瞧。 却被东方鬼帝按在怀里动弹不得,身后震动声极大,一下下切割的声音,听得浑身汗毛倒立。 东方鬼帝沉眸淡声回了两个字,“无事!” 凌元子想说,你都没看,怎么知道无事?这下,她更急了,皱眉喊道:“若我师兄受了伤,我就砸毁此处,上天入地也要讨个说法!” 第52章 妖道阵棺(下) “哈哈哈……” 妖道像疯了一样的笑起来。 凌元子回头一看,妖道脚下的黑气,已经凝聚起一米多高。 而妖道头顶上的镜面内,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台子外围燃着的白烛,幽蓝色火苗,突然暴涨! “这是什么?”凌元子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阵法。 北方鬼帝侧首望着东方鬼帝,肃然道:“你护好她!” 东方鬼帝点了点头,按在凌元子肩上的手,紧了紧。 凌元子皱眉,这是啥意思?不解地抬头看向东方鬼帝,见东方鬼帝沉眉不予回答。 耳边传来北方鬼帝命令道:“日游神、夜游神在这里即可,其余的阴帅去后面帮忙!” “喀喀喀……”的声音在石洞内响起。 凌元子听着像是极长的指甲在抠木板的声音。 声音着实刺耳难听。 凌元子沉思,这洞中的黑棺极多,难不成都是妖道炼的鬼将?忽觉小腿处热灼,垂头一看,地上翻滚的黑气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苗,她膝盖下方的裙摆,已被烧了大半。 再一瞧东方鬼帝,啥事都没有。 凌元子登时怒了,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么烧下去,用不了十分钟,她就光不溜丢了! 于是,凌元子伸手勾着东方鬼帝的脖颈,蜷起腿,就要往上爬。 结果,东方鬼帝沉着脸,不由分说的又将她按回了怀中。 气得凌元子怒着一对双凤眸,瞪着东方鬼帝,前方的打斗声和后方的打斗声,凌元子也顾不得了,生怕下方的蓝色幽火,将她的婚纱烧个干净。 凌元子气急败坏地大喊了一声:“师兄,妖道烧我的腿!” 声落,晃闪几道紫光,凌元子便见到她的“通”字八位师兄,翻身立于正前方。 再一瞧,凌元子揉额,她的八位师兄和她一样,一个个小腿处的紫色道袍,燃着幽蓝色的火苗。 想来,也是和她一样的处境,膝盖下方的袍摆被烧了干净。 “师妹莫怕!”凌元子的八位师兄齐齐开口。 声落,凌元子的师兄执剑而跃,朝着妖道便刺去。 岂料,妖道一甩拂尘,凌元子就见到她所有的师兄,穿着的半腿白裤,齐齐落下。 凌元子顿时双手捂住了眼睛,怒骂道:“什么妖道,就是个流芒道。” 凌元子很是想不明白,要打架就好好打架,怎么弄这么一出,这是她能看的吗?总不能让她看着,她八个师兄光着pp打架…… 立时,耳边听见了北方鬼帝的失笑声,更是让凌元子的面颊飞起了红霞。 剑击声,雷鸣声,吸血阴蚊闪动翅膀的声音,还有抠木板的声音,都抵不过妖道疯了一般的狂笑声。 凌元子很想将妖道打个魂飞魄散,解她的心头之怒,奈何她不能睁眼去瞧,不穿裤子的八位师兄。 正待此时,凌元子忽觉耳边猛地刮过一阵风,随后便听北方鬼帝,大喝一声,“受死!” 雷鸣声和妖道刺耳的笑声更胜了几分。 凌元子阖眸回想起,就在她临下山的前两日,她师尊曾给她看过两卷秘籍,当时有一卷只写了四句咒语,画着一朵莲花,她来回看了几遍都没看懂,便问她师尊。 普渡师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无边无际,执古之道,微妙玄通,如春登台,道兮冥兮,阴阳黑白,互补也克。” 说完,普渡师尊便起身离开了,凌元子坐在蒲团上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何解。 之前让她下山时,她也曾在心里想过这句话,以为普渡师尊给她看那卷秘籍,是为了让她乖乖下山保护墨林,并未做他想。 可现在,她恍然发现,并非如此。 凌元子屏息凝神,猛地睁开了眼睛,本就好看的一双凤眸,墨色的眸仁中,一点银光,极亮。 而眼前,雷声大作,将石洞的洞顶,劈裂数道裂缝,上方的镜面,乌云形成了漩涡状,整个洞内黑雾弥漫,邪气冲天。 身后的石洞忽的震动了起来,无数颗小石子,被阴风卷起,凝聚成了一口硕大的石棺,石棺从凌元子的头顶飞过,腾在妖道的身前。 凌元子双手掐诀,低声念着芥子福禄的咒语,脑中浮现出她师父给她的渡幽莲。 渡幽莲从芥子福禄里飞出,渐渐变大,慢慢腾起,周身散发着极其刺眼的白光,白光穿透了浓雾。 凌元子垂眸,低念着咒语,周身盈光轻绕。 众人眼见渡幽莲飞至镜面下方,爆闪白光,镜面、石棺顿时如雾气般消散了。 凌元子的肩膀被东方鬼帝狠捏了一下,他急色道:“凌元子天师,够了!回神,快点回神啊,你的灵力和法力不足,支撑不住渡幽莲的!” 闻声,凌元子这才停止了念咒语,掐指的双手,扶着东方鬼帝的右臂,只觉得喉咙处卡得难受,下意识朝前一倾,喷出了一口血来。 东方鬼帝忙是伸指,抵在凌元子的额间,给她渡了些灵力。 凌元子这才视清,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如梦境一般的假象,是镜面妖幻化而成,根本没有山,也没有山洞,他们所有人都站在树林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不……怎么会这样啊?”妖道睚眦欲裂的呐喊,“伏位七煞阵下面的黑棺呢?” 北方鬼帝用一条金绳捆住了妖道,“说你蠢,你设了百年大计,让你徒弟在伏位七煞阵下建棺设阵,说你精,你却忘了,冥府五方鬼帝,你只见到两位,其他的鬼帝因何不见?”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阴兵首领前来禀道:“伏位七煞阵下的阵法已毁!” 北方鬼帝摆了摆手,示意阴兵首领退下。 妖道仍是难以置信的疯叫个没完。 凌元子抬手,收了渡幽莲,放回芥子福禄中。 东方鬼帝将凌元子放在一块比较平滑的石头上,说了一句:“本帝还有事,先走了!” 声落,便消失了。 凌元子沉着脸,朝北方鬼帝勾了勾手指,怒道:“你将我抱上山,分明是拿我当诱饵?” 北方鬼帝将妖道交给了鬼王,让鬼王先带其回冥府,其余的阴帅,皆是朝着凌元子和她的师兄们,拱手一礼,转身便身影顿无。 “哪有!”北方鬼帝矢口否认! 玄通子和凌元子的一众师兄,跑上前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方鬼帝这才徐徐道来,原来这妖道命其弟子在伏位七煞阵下,建了阵棺,刚才的景象都是镜面妖幻化而成,在他们进入石洞内以后,妖道便会利用镜面妖,将阵棺从伏位七煞阵下转移过来,将凌元子擒住,置于棺内,练成鬼将。 所以,东方鬼帝才不战,只保护凌元子一人。 闻言,凌元子皱眉问道:“妖道为何要抓我啊?” 北方鬼帝笑道:“为何抓你!天机不可泄露……”话未说完,北方鬼帝的身影便不见了。 气得凌元子猛地起身,跺脚道:“跑什么跑,你们分明就是拿我当诱饵,你心虚,怕我找你讨要说法,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这一跺脚,凌元子脚底磨出的血泡,顿时裂开,疼得凌元子嘴角直抽。 旭日东升,第一缕阳光落在了树林里。 玄通子掐指一算,大喊一声不妙,“师妹,明天就是你结婚的大喜之日啊!得赶紧送你回去。” 第53章 灵车送嫁 凌元子摆手道:“师兄,你记错时间了,还有五天,我才结婚呢……”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玄通子打断道:“师妹,是你记错了,你看看你的手机,今天是几号了?” 凌元子翻出她的手机一瞅,惊道:“怎么会这样?” “镜中一日,世间三天!” 玄通子一瞧,所有人膝下的衣服,都被烧没了,便冲着凌元子的九师兄道:“你快去买点衣服回来,咱们换了,赶紧送师妹回去,别耽误了她和墨林结婚。” 闻言,凌元子的九师兄一点头,转身“嗖”的就跑了。 不多时,凌元子的九师兄便扛着一个大编织袋,急吼吼的跑了回来,招呼大家赶紧更衣,还专门拿出一套衣裤,递给凌元子道:“师妹,你去那边树后换衣。” 凌元子接过衣服,忍着脚底的疼痛,走到一棵极粗的大树后,好不容易换好衣服裤子,刚走出来,就看见她的八名师兄,白发高高束起,穿着白色的半袖,蓝色的牛仔短裤,看上去很是别扭。 再一瞧,她师兄们的白色半袖上,齐刷刷的写着四个黑色大字:“苦命老爹”! 凌元子再低头一瞧自己的白色半袖上,竟写着四个红色大字:“倒霉孩子”! “这啥玩意啊!”凌元子气道。 “亲子装啊!”凌元子的九师兄,一脸兴奋的答道。 凌元子正想说,那我怎么就成孩子了?还倒霉孩子! 结果,她还没说出口呢,她的九师兄就催促道:“这里比较偏僻,刚才我回来之前,找了一辆车,大家快点啊,一会儿车走了,再想找车的话,可不容易了啊。” 凌元子的四师兄和五师兄,找了两根极粗的树枝,将他们换下来的衣服铺在上面,又用几根柳条固定了一下,做了一个简易的小担架。 不由分说的,将极为抗议的凌元子,强行放在担架上,两个人抬起担架,就快步跟着玄通子朝树林外走去。 这简易的担架,忽悠忽悠来回颤动,凌元子双手用力握着树枝,郁色的嚷嚷道:“师兄,你俩做的担架行不行啊,别摔了我啊!” “放心,就你那么瘦,肯定没事。” “这么不相信你五师兄啊?你五师兄做的东西,你还质疑了?你小时候的玩具,哪个不是我做的?” 不说还好,一说,凌元子直接埋怨道:“五师兄,你还好意思说,我小时候,你给我做的飞机都没有翅膀,你给我做的燕子连嘴都没有,你给我做的旋转木马,根本不旋转,而是直飞冲天,那次差点没给我撞在山壁上,要不是大师兄及时救了我……” 凌元子正说着,就见到树林外停着一辆灵车,“啊!九师兄,你找的车,该不会是灵车?” 话音刚落,凌元子已经被抬上了车,正正好好将她放在了灵车中间的棺材上,而她其他的八名师兄,正好左右两排,各坐四名。 “多谢司机等我们。”凌元子的九师兄喊了一句。 司机一踩油门,笑道:“呵呵……我一直都是拉死人,还是头一次,有活人敢坐我的车呢,瞧着几位老爷爷年龄都不低了,我这也算做做好事,积福添寿。” 凌元子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假的白色菊花花圈。 “这啥玩意啊!”凌元子坐起了身,“我明天结婚啊!今天让我躺棺材上?九师兄,你在衣服上欺负我就算了,怎么能用灵车送我回去结婚啊……” 灵车司机似乎一直没人和他说话,憋久了,听见凌元子这么说,直接喜色的打断道:“小姑娘明天结婚啊?恭喜恭喜啊!那不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喜丧!诶!不对!叫什么来着……” 灵车司机挠了挠头,傻笑道:“瞧我,忘了……” 凌元子扶额,什么忘了,根本就没有结婚和丧事,放在一起的好不好。 玄通子一拍凌元子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劝道:“师妹啊!冥府十大阴帅都不敢收你,更别说阴差敢收你了,你又不会死,这有什么可好忌讳的呀!” “就是就是!你瞧,这多好,师妹,你往这儿一躺,我们八个师兄往这儿一坐,诶!都围着你,别的车,能坐下这么多人吗?” “师妹,正好我坐在车尾,和你九师兄给你的脚,包扎一下,这样多方便啊,我觉得这个车是真不错!” 声落,凌元子的八师兄,用矿泉水给凌元子清洗了一下脚底,疼得凌元子秀眉皱起,“嘶”了一声。 “忍着点啊!”凌元子的八师兄道,“明天你结婚,不处理一下,你明天怎么走路啊!” 抹了药,凌元子的八师兄撕了道袍内衬,和凌元子的九师兄,一边给凌元子裹脚,一边唠叨,“师妹啊,你今天绝对不能走路了,知道吗?抹了药,好好养一天,明天保证能好。” 开灵车的司机,嫌天热,舍不得开空调,车窗大开,一路狂飙,驾驶座后面又有一层铁板间隔,听得不是很真切。 他感慨的道:“姑娘啊,你这八个爷爷是真疼你啊,瞧他们得有七八十岁了,都舍不得让你走路,还抬着你走,我都没见过这么溺爱孩子的爷爷,你要知道感恩啊!” 说着,开灵车的司机哈哈一笑,又道:“不过几位老爷爷,也真是时尚,你们穿的牛仔短裤,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呢。” 凌元子刚想回嘴,什么爷爷?他们是我师兄。 想到隐山门不能外传,只好忍下了心中的气,憋在胸口,转头就瞪了她九师兄一眼。 然而,这一眼,她更来气了! 就一会儿没看,她的八师兄和九师兄,将她的双脚,缠了极多的白布,乍一看去,跟两个大蜂巢一样。 “我就是脚底磨破了,你们至于包成这样吗?不知道的,以为我受了多大的伤呢!” 凌元子实在忍受不了,“嗷”的叫了一嗓子。 玄通子将凌元子按躺下,哄劝道:“师妹啊!别激动,一会儿就到,这样,你先睡一觉,睡醒后就到了!” 凌元子刚闭上眼睛,越想越不对劲,他们在灵车上,她还躺在棺材上面,她再闭上眼睛,那不是更像送葬了吗? 现在她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追千年女鬼和镜面妖了…… “马上进京海市了,告诉我一下地址啊!我开导航,直接给你们送到家!”开灵车的司机大声喊了一句。 凌元子的九师兄回喊道:“真是太好了,司机师傅是个善人,辛苦你啦!” 说完,他推了推闭着眼睛装死的凌元子,“师妹,赶紧说地址啊!” 凌元子心道:怎么能让灵车开到墨氏别墅区呢?那还不得把墨家人吓坏了吗? 于是她就说了个距离墨家不远的地址。 一个多小时后,灵车停下,凌元子被抬下了车,她九师兄刚关上后车门。 灵车司机趴在窗户上,冲着凌元子的九师兄道:“老爷爷,电话我留给你了,下次需要用车,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说完,就开着灵车走了。 “墨家在哪儿啊?”玄通子问道。 凌元子坐起身,抬手一指。 立时看见,墨氏别墅区门口停着好长的一排汽车,起码得有十几辆,还有四辆警车。 墨家别墅区的大门前,站满了警察和保镖。 凌元子的九师兄挠头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54章 墨林,你敢打我! “墨氏该不会破产了?”凌元子惊叫了一声,捏指就开算。 玄通子朝着凌元子的后脑,推了一掌,“师妹,你怎么想的,才五天,墨氏就能破产?再说,师尊那么疼你,他能让你嫁到即将破产的墨氏,吃苦受罪吗?” 突然,脑袋朝前猛地一倾,凌元子大呼道:“二师兄,你别那么用力啊,这个担架本来就不结实。” 声落,她就见到五师兄唇下的胡须一抖,那神色,分明是觉得她太没良心了。 凌元子赶忙朝着五师兄“嘿嘿”赔笑,转头看向玄通子,不解的转移话题道:“那是为什么啊?” 玄通子觉得他师妹下山以后,傻了!扶额道:“还能因为什么?你突然消失了五天,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新娘子不见了,人家不认为你是逃婚了吗?” 凌元子噘嘴嘟囔道:“我哪有逃婚啊!” 墨氏别墅区大门口的肖辰,一眼就瞧见,被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抬回来的凌元子,赶忙拨开身前的人,快步跑过来,“哎呦,我的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跑,整个京海市都炸锅了!……” “你谁啊?”凌元子懵然的看着肖辰问道。 “我是肖辰啊!十七局的局长,你不是吉通子的师姑吗?你答应我,说要加入十七局的,你忘了?”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什么十七局,她怎么不记得啊? “你那天喝多了!”肖辰糊弄道。 “先进去再说!”玄通子道,“去不去你们十七局,等我师妹结完婚,再议!” 一听可商议,肖辰的目色顿时一亮,化身开路先锋,将众人顺利的送进了墨氏别墅区。 离主楼还有些距离时,白麟祥的震怒之声响起。 “前天,你们说三天之内保证能找到我家染染,人呢?我遗失了二十年的女儿,好不容易才找到,现在可倒好!下落不明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今天你们墨家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你来找我讨。”冷着脸的凌元子,被抬进了主楼。 原本白麟祥想借着白染失踪的事,找墨氏讨要说法,要尽好处,闻声,猛地一转身,看见凌元子时,神色明显一僵。 苏老太和秦璟熙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眶上蓄满的泪水,怔愣的看着凌元子。 墨家三个孙子愣了一瞬,跑上前,纷纷问道: “染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啊?” “染染,你的脚怎么了?” 墨子睿看着八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胸前格外醒目四个大字:苦命老爹,再一瞧凌元子胸前印着:倒霉孩子。 他恍然道:“染染,你是怕结婚的时候,没有父亲出席,而丢面子,所以,就去找了八个假爹?” 凌元子揉额,“这是我师兄,什么找了八个假爹!” 江绾雪瞧见凌元子的八个师兄,都背着桃木剑,瞬时脸色一白,躲在了白麟祥的身后,暗暗揪了揪白麟祥的后衣襟,僵着唇边的笑,假意劝道:“麟祥,咱家染染回来就好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总算将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说完,江绾雪低低的哭泣了起来,那神色,完全是喜极而泣。 白麟祥沉了沉眸子,眼底失落之色,掩都掩不住,一字未语,根本没有失而复得女儿的喜色。 苏老太走过来,握住凌元子的手,才似有了真实感。 她泣道:“染染啊!你可吓坏我了,那个……那个跳楼的人,是你吗?还有,你为什么试婚纱,跳窗跑了呢?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啊?受伤了吗?严重吗?” 苏老太一连问了一堆的问题,让凌元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她实话实说,又怕吓坏墨家人,也怕墨家人把她当神经病,恐怕会觉得她在胡说八道找借口。 凌元子只好轻描淡写地道:“奶奶,我没事。” 一直绷着下颔的墨林,薄唇轻抿,迈着修长的腿,扶起苏老太,蹲在凌元子的面前,神色严肃,双目寒冷而疏离,口吻郑重地问道:“明天还结婚吗?” 这是生气了? “对不起啊!”凌元子刚道歉完,就见到墨林的眼底,似是凝起了片片寒霜。 凌元子忙伸指,发誓道:“结!我非你不嫁的!” 话音刚落,“嗤啦”的一声。 自凌元子屁股下方传来,还没等到凌元子反应过来,她就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尾椎骨霎时传来了酸爽的麻疼感,让凌元子嘴角狠抽了几下。 凌元子恼怒地扭过头看向她的五师兄,她说什么来着?她就知道她五师兄不靠谱,做的担架果然不牢靠。 她五师兄微微昂起头,别过脸,一副,我没看见,与我无关的样子。 凌元子正想开口说:五师兄,装看不见是?…… 结果,眼前之物猛地一个飞转,等凌元子能视清的时候,恍然发现,她已经被墨林扛在了肩头。 “你干嘛啊?”凌元子拍着墨林坚硬背脊喊道。 岂料,“啪”的一声脆响。 墨林抬手,重力的打在了凌元子的屁股上,冷声道:“非我不嫁,还敢逃婚?” “墨林,你敢打我!信不信姑奶奶……”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墨林刚打完的手掌,略感微麻,顿觉下手有点重,又揉了揉,刚才打在凌元子屁股的地方。 这一揉,瞬间让凌元子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处,也不喊了,也不动了,整个身子僵硬到了极致,双颊泛起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 “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墨林扛着凌元子就要上二楼。 墨家的三个孙子,知道这几天他们小叔墨林为了找白染,又急又气,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吃饭,又连续遭白麟祥的斥骂,肯定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三个孙子鼓足勇气,齐齐挡在墨林身前,刚想给白染求情。 墨林微一蹙眉,冷色地道:“让开!” 显然,墨林这是发怒了,他的两个哥哥,忙是上前将墨家三个孙子拉到了一旁。 一边上楼的墨林,一边冷声道:“网上有关白染的视频,你们处理干净。” 墨林的二哥墨恩昊和十七局的肖辰,齐齐应声道:“交给我了!” “啪”的一声响。 墨林重重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将凌元子放在了床上。 凌元子这才回神,大喊道:“墨林,你混蛋,你摸我屁股。” “是你说,非我不嫁,而且……”墨林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面无表情的,在凌元子眼前晃了晃,“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摸不得的?”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自二楼墨林的卧室传来,还有凌元子嗷嗷叫喊着,“师兄,师兄……” “墨林!你别让姑奶奶对你不客气!” …… “咔嚓”的一声重响。 不知是什么瓷器被摔烂了。 墨林两个哥哥的眼皮狠抽了几下,他们想到白染,一脚踢断了保镖肋骨的事,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一脸愁色,想求助凌元子的八位师兄前去相劝。 结果,扭头一看,凌元子的八位师兄聚在一起,一个个眉飞色舞的议论着: “瞧见没?刚才师妹的脸红了。” “总算能有人管束咱们师妹了,哈哈哈……” “诶!你们说,闹这么大的动静,再过十个月,咱们师妹是不是就能生个奶娃娃了?” 墨恩奕:…… 墨恩昊:…… 二人相视一眼,白染这八位师兄,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们家墨林能管束得了白染? “啪”二楼又传来一声重响。 墨恩奕和墨恩昊的眼皮,又是一颤,齐齐的深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在心里祈祷,白染啊!千万别踢我家三弟啊,真要踢坏了,你可就成寡妇啦! 第55章 我喜你 骑坐在墨林身上的凌元子,捏着墨林的脸颊,暴怒道:“你还敢用花瓶砸我,你道歉!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执拗的墨林将头偏到一边,抿着唇,偏不肯吭声。 沉默了片刻,墨林伸手从枕头下摸到了眼药水,猛地坐起身,将凌元子拉在怀里,他的下巴搭在凌元子的肩膀上,本就几日未合眼,滴了眼药水,眼睛更是涩酸难忍,眼泪“哗”的就涌了出来。 墨林低沉的声音,在凌元子的耳边响起,“你说过非我不嫁,你说过,娶不娶你,我说了算,是你让我下定结婚的决心,可你……” 泪水顺着墨林的脸颊,滑落到了凌元子的脖颈处。 “可你,一句话都不说,突然就跑了……” 凌元子察觉到脖颈处的湿凉,听出墨林的声调,满满的委屈,心中瞬间腾起了内疚和自责,轻轻推开墨林的肩膀,看见墨林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凌元子所有的怒气霎时一消而散,“对不起啊!我都道歉了,你别哭呀!” 墨林忽然发现,他二哥说的“驭妻术”真的管用,便拿出手机,打开热搜,递给凌元子,问道:“你为什么跳楼啊?” 凌元子一看标题:女子逼婚不成,把暗恋三年的帅哥,推下高楼,女子绝望至极,跳楼殉情。 凌元子立时气道:“怎么胡写八写呢?根本就没有的事!” “那男的是谁啊?”墨林凝着凌元子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发誓,我真不认识他!” 凌元子又举起手指准备发誓时,墨林轻握住了她的手,垂眸道:“我相信你,不用发誓。” 啊?这么轻易就相信了? “唰!”墨林拿出两页婚前协议,“你说的那三条,我写上了,又加了两条,你签字!” 凌元子拿过婚前协议一看,墨林附加了两条: 一条是:婚后,男女双方不可对另一方动手。 还有一条是:在外人面前,女方一定要给足男方面子。 凌元子刚想问问,她怎么才算,在外人面前给足墨林面子啊,就见到墨林那双好看的眼睛,又涌出了泪花。 “你别哭啊!我签字!”凌元子二话不说,立刻签上:白染二字。 墨林见他的目标达到了,很是满意,朝着凌元子一伸手。 “什么啊?”凌元子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的手机!”墨林道。 凌元子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手机,不解的递给了墨林,墨林打开后,相互留存了电话号码,加了微信好友,忽见微信上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头像。 “他是谁?”墨林抬头问。 凌元子凑上前一看,是元羽清,便答道:“一个欠我钱的人。” 墨林将自己的副卡,挂在了凌元子手机支付上,并严肃地道:“以后买东西,用我的卡!” 凌元子刚想说,吉通子观主给她的微信里,放了好几百万的零花钱,足够她用啊,她又没什么太大的花销…… 结果,见到墨林的眼眶泛红,心道:她师尊这是给她找了个什么人啊?咋这么爱哭呢?难怪需要人保护,怎么跟三岁小孩一样。 “好!”凌元子觉得,反正她没什么花销,也花不了墨林多少钱。 “那你下来!” 闻言,凌元子一瞧,这坐姿,顿时脸颊一红,翻身规规矩矩坐在床边,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拿出一张“五雷斩杀符”,放在墨林的手心。 “这是我画了好几天的符,可以保平安的,还没找到合适的福袋,你先贴身放着,等结完婚,我再给你找个福袋装进去。” 凌元子并没有撒谎,这张五雷斩杀符,普渡师尊教给她后,她画了好几天,这是她认为,画得最好的一张,一直没舍得用。 她觉得师尊让她保护墨林,很有可能,江绾雪和柳妖王管家要害墨林,那么,今天晚上就是对墨林下手最好的时机。 …… 楼上突然没了声响,墨家三个孙子齐齐朝楼上看去。 墨子暮祈祷:染染,你把我小叔打晕就行了,下手不用太重。 墨子洲祈祷:只要染染不受伤,只要明天我小叔没办法娶染染,怎样都好。 墨子睿祈祷:老天爷,我小叔就是个腹黑的冰山大坏蛋,肯定是趁着染染受伤,欺负染染呢,你就帮帮可怜的染染! 三个人刚祈祷完,墨林就抱着凌元子走了出来,并怒色冷声道:“刚才我说教你的,你都记下了?还敢再犯吗?” 凌元子深吸一口气,配合的摇了摇头。 墨林又道:“那你先回白家,等着我明天去娶你,听见了吗?” 凌元子伸指发誓道:“我保证不跑!等你!” 墨家三个孙子怒色,看着他们的小叔墨林,不用说,他们小叔肯定是欺负染染了,这个混蛋!染染绝对不能嫁给他们的小叔,坚决不行。 …… 凌元子跟她一众师兄,随白麟祥、江绾雪回了白家。 白麟祥寒着脸,让管家安排他们去那幢鬼楼住。 等众人进去后,凌元子发现,里面的装修、陈设早已焕然一新,没有一丝冤魂的气息。 便将她之前在这里见鬼的事,和她的师兄们,讲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两点多,也没见到有半个鬼影,他们捉妖道累得早已是困乏难忍,便一个个哈气连天的睡觉去了。 在凌元子走后,墨林先是命管家将他二楼所有置办好的婚庆房,以及他的一应物品,全部搬到了“赏梅园”。 又让他的助理沈小晗解决热搜的事。 “找到发视频的人,打断腿!你去一趟给染染做婚纱礼服的那家店,在二楼试衣间开一扇窗,明天天亮之前必须办好,否则,你明天就不用回墨氏了。”墨林的脸色沉到了极致,声音冷到了极致。 沈小晗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忙是应声去办了。 墨林走到书房,从兜里掏出凌元子送给他的五雷斩杀符,嘀咕道:“这丫头还会画符啊?” 拆开呈现三角形的黄色符,一看,果然是个符,只是画得龙飞凤舞的,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字,旁边还有从未见过的符文,和扭扭曲曲的线。 然而,墨林再想叠回原样,怎么都叠不出来了。 无法,墨林只好用复印机,复印了几十张,裁剪成一般大小,叠了三四个小时,总算学会怎么叠了。 墨林刚一转头,无意中发现。 一张被他叠坏扔在地上的复印符纸,这个角度看上去,上面的字很像:我喜你。 墨林怔愣的看了好半晌,僵硬的唇角微微勾起,眸子突然发亮,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喜欢我。” 墨林蹲在地上,将所有被他叠坏,扔在地上的纸捡起来,想着,白染毕竟没上过学,极有可能只会写名字。 练习了好几天,写:我喜欢你,但是写的歪歪扭扭的,怕他嘲笑,所以才说是画了张符送给他。 思及至此,凌晨三点多,墨林砸响了,他二哥墨恩昊所住小楼的门。 墨恩昊穿着睡衣,眼角挂着眼屎,一打开门,惊色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白染又跑了?” 墨林抿了抿唇,摇头道:“不是。” 墨林一顿,思来想去,忽的问道:“二哥,如果一个女孩嘴上说不喜欢你,但是她将我喜欢你,写在纸上,送给你,代表什么意思啊?” “啊?”墨恩昊揉了揉眼睛,“就这事啊?” 墨林面露涩然的点了点头。 墨恩昊将手臂搭在墨林的肩膀上,“三弟啊!女孩子呢,通常都是口是心非的……” 就这样,墨恩昊足足开导了墨林近两个小时,也不见他三弟吭一声,不由得在心里呐喊道:老天啊,赶紧让我三弟和白染结婚,我的心脏真的快受不了了…… 直至快天亮的时候,墨林突然站起身,道:“二哥,之前的迎亲策划方案必须要改!” “什么?”墨恩昊觉得眼前黑了一瞬。 墨林将他想要的迎亲策划方案说给了墨恩昊听后,一瞧,快天亮了,便道:“交给你了,二哥,我赶紧去洗漱更衣,六点十六分,准时迎亲!” 第56章 给我拆了! 睡得正香的凌元子,被一阵脚步声和嘈杂声给吵醒了,恼怒的伸手揪出枕头,朝门处砸去。 “都给我安静点,谁再吵我睡觉,就别怪我……”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双肩,被她二师兄玄通子一顿晃悠,“师妹,你快点醒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看见女鬼啦?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凌元子烦躁的揉了揉眼睛,又倒下,准备继续睡觉。 见状,玄通子将凌元子一把拉起来,“墨林来娶你,被你爸拦在大门外了,他说:你是他的女儿,没有他的允许,想娶你,没门!” “而且,你爸半夜让人,把咱们住的这幢小楼大门,从外锁上了!”玄通子怒道。 闻言,凌元子顿睁双凤眸,“白麟祥把咱们锁这里了?还不让墨林进来?” 凌元子其他的师兄陆陆续续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个嘴里各种骂着白麟祥。 披头散发的凌元子,翻身就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发现她的脚一点都不疼了,拆了缠在她脚上的白布,光着好了的脚,朝外走去。 走到这幢小楼的大门前,仅用了五分的力,“嘭”的一声,门就被她踹开了。 凌元子转头冲着她的师兄们,拱手道:“有劳师兄,去将墨林接进来,我这样实在没法见人啊,容我梳洗一下!” 她的师兄们,一听这话,齐齐道:“师妹放心!” 声落,一个个气哼哼地朝着白氏别墅区的大门走去。 “白董事长,白染和墨林已经领了结婚证,那就是合法的夫妻了,我们是很有诚意来迎娶白染嫁到墨家的……”墨恩昊说的嗓子都干了,饶是这样,仍然好言相劝白麟祥,希望白麟祥能打开大门,让墨林顺利的迎娶白染。 忽见墙上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穿的白色半袖极为明显,因为上面印着:苦命老爹。 此人正是凌元子的九师兄,他冲着墨林高声道:“师妹夫,你让所有的车和人都躲远点。” 闻言,墨林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 他又道:“师妹的意思,你放心安排就是!” 说完他就跳下了墙。 墨恩昊一听是白染的意思,二话不说,就让前来接亲车辆的司机,全部将车往后退五十米。 墙内传来王管家捏着嗓子的声音,“你们要干嘛啊?” “白麟祥,你开不开门?”玄通子问道。 见白麟祥鄙夷的看着他,不作回答,玄通子直接怒色的命令道:“给我拆了!” 拆了?拆什么啊? 站在门外的墨林和墨恩昊,以及他们身后的十七局局长肖辰,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拆门?”墨恩昊看着眼前十几米的大门,直摇头道:“这是进口纯铜材质的甲级防爆大门,重达一千七八百斤,别说拆门了,看见没,数字声控的无锁大门,就算撬锁,都没地方撬啊。” 说着,墨恩昊侧头,看向墨林,出主意道:“我觉得,你还不如让弟妹爬墙呢,你看她师兄都能翻墙,我觉得,弟妹应该也可以翻墙。” 墨林瞧了瞧,直接否定,摇头道:“太高!” “真挺高的!”肖辰赞同道:“这墙,起码有六七米高了,白染万一摔了,怎么办啊?” 就在,他们在外面商议时,凌元子的八位师兄,手拉着手,齐齐冲向大门,距离大门三米的时候,猛地飞起一脚。 “轰……”的一声响。 肖辰挥了挥眼前浓重的灰尘,呛咳了几声,震惊地拍了拍身前的墨恩昊,道:“哥们,你猜错了,人家把墙也拆了!” 墨恩昊看着白氏别墅区的大门倒了,两边的墙,还参差不齐倒了一大半,顿时后脊背直冒冷汗,惊骇地侧过头,吞咽下了一口唾沫,满目心疼之色,沉重的开口道:“三弟啊!好好对白染!” 抱着一束粉色百合花的墨林,惊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道:“染染答应过我,说:不会对我动手的!” 墨恩昊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三弟墨林,很是感慨道:“染染不对你动手,她这些师兄呢?你看看被她师兄踩在脚下的大门,那可都裂缝了!我的亲弟弟呦,那是上千斤纯铜所制的啊!” 站在大门上的玄通子,见墨林迟迟不动,皱眉道:“师妹夫,还傻愣着干嘛呢?我师妹在里面等你呢!” “哦!哦!”墨林这才回神,提步便朝里走。 白麟祥从大惊失色中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你们竟然敢拆了我们家,保镖呢,给我揍他们,王管家赶紧报警!” 闻声,墨恩昊推了一把僵立在身后的肖辰,提醒道:“该你上场了,快去!大喜的日子,不适合打架斗殴!一会儿还有现场直播呢,要是被录到墨氏和白氏婚庆当天打架,那就丢光脸了。” 肖辰立刻掏出警官证,走上前,大喝一声,“都给我停手,警察办案,妨碍公务者,都给我请去喝茶!” 肖辰有些不淡定的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后,咬在嘴上,拍了三下掌,大喊道:“十七局的兄弟们,把警戒线拉上!有妨碍公务者,都给我带到警车上。” 声落,四五十名穿着警服的十七局警员,一拥而上,开始拉警戒线。 “什么十七局?京海市哪来的十七局?”白麟祥指着肖辰道。 肖辰“嘿嘿”一笑,掏出手机,开着免提,拨通了电话,说道:“徐利民啊,我十七局老肖。” “老肖啊,还不到七点,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肖辰道:“上面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有人报案,说白氏别墅区闹鬼,我刚一来,白氏别墅区的大门突然倒了,墙也榻了,现在白董事长白麟祥同志,不让我进去查案啊……” 肖辰有真有假的继续道:“上面安排的特殊任务,徐利民啊,你们必须得配合我啊!” 闻言,徐利民呵呵一笑,道:“老肖啊,你们十七局最近好像很忙啊!不过,我相信以白董事长的英明睿智,自然不会妨碍十七局的公务,放心!” 徐利民说完就挂了电话,肖辰在心里骂了徐利民一句:哼,老狐狸! 随后,肖辰冲着白麟祥笑道:“白董事长现在信了?京海市有十七局!如果你不信的话,随时可以给京海市东城区公安局长徐利民打电话,来验证。” 白麟祥那曾受过这样的气,一口怒气憋在胸口,起伏了半天,“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了江绾雪的怀里。 “麟祥……”江绾雪大喊了一声,怒色地侧过头凝着肖辰。 王管家蹲在江绾雪身边,压低声道:“白麟祥这个女儿的师兄,都不简单,恐怕,正如主人猜的那样,你眼下万不可惹事,你赶紧送白麟祥去医院,我这就将此事禀报给主人去!” 江绾雪敛神,收起怒色,忙是喊白靖远拨打医疗救护电话。 肖辰生怕白麟祥日后找他们十七局,赔偿白氏别墅区的大门和墙,不用说,他们肯定是赔不起啊,不由哀怨的看向墨恩昊。 墨恩昊一拍胸脯,笑道:“不用担心,走着,接新娘子去,不就是门和墙嘛,怕啥,有我呢!” 第57章 齁甜齁甜 墨林一进“鬼楼”的大门,见到凌元子将头发高高束起,穿着印着:倒霉孩子的白色半袖,牛仔短裤,还光着脚站在地上。 凌元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着头,背着手,歉色地道:“那天大嫂带我去试的婚纱,内个……” 她挠了挠额角,“那个婚纱坏了,我也没找到吉通子观主送过来的婚嫁服,这可怎么办啊?” 凌元子刚说完,眼前之物一转,她恍然发现,墨林又将她扛在了肩头,并命令道:“造型团队跟上。” 凌元子很想说,墨林你又扛着我走,一看身后跟着好多人,思及婚前协议规定,在外人面前,她要给墨林面子,便嘟了嘟嘴,虽有不满,却没吭声。 墨林随便找了一间极大的卧室,将凌元子放在床上后,蹲在她面前,低声商量道:“今天乖点,好吗?” 闻言,凌元子点了点头。 墨林起身一招手,从外面涌入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的人。 当九套不同款式的婚纱,展现在凌元子的眼前时。 凌元子只觉得眼花缭乱。 “你选一套。”墨林道。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昂头看向墨林说道:“看花眼了,你选。” 墨林想了想,指着之前凌元子喜欢的那套,九十九颗钻石,和一千九百九十九根银羽,制作的翱翔鸾凤,道:“就这件!” 说完,墨林就出了卧室,并关上了门。 造型团队的人朝着凌元子蜂拥而上。 卧室内传来凌元子的叫喊声: “那啥,姐姐,我自己会脱衣服啊!” “这是什么东西喷我身上了?” “拽到我头发了。” …… 一个多小时后,卧室的门打开了,靠站在走廊上的墨林,抬起头的一瞬间,被眼前穿着婚纱的凌元子惊艳了双眸,一时看愣了神。 旁边的墨恩昊咂舌感叹道:“弟妹一直都是素颜,化了妆,可真漂亮啊,跟九天仙女下凡一样。” 说完,还不忘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愣神的墨林。 “嗯!”墨林抿了抿唇,走上前,单膝跪地,手举百合花,严肃认真地道:“白染,嫁给我!” 凌元子笑着接过百合花,揪着婚纱的裙摆,问道:“好看嘛?我头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裙子诶!” 眼前之物又是一转。 墨林将凌元子抱起,看向他二哥墨恩昊,“出发!” 墨恩昊转身朝外走,用力拍着掌,大喊道:“接新娘子回家喽!” 刚走出小楼,“咚咚咚……” 高响了九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 也在此时,墨林在凌元子的耳边低声说道:“好看,特别好看,我的妻!” 凌元子揉了揉耳朵,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墨林抿唇不再吭声,抱着凌元子朝着白氏别墅区倒塌了的大门,走去。 刚一出白氏别墅区,就听见,“咚哒哒咚,咚哒哒咚……” 凌元子一歪头,瞧见一群孩子敲着小军鼓,列成四方队,一边敲,一边高喊:“恭喜恭喜,永结同心!” 凌元子朝着小孩抱拳道:“多谢啊!” 墨林微微蹙起了眉,旁边的墨恩昊见状,忙是挠头解释道:“三弟,一个小时,没办法找到你要的仪仗队啊!” 凌元子觉得很是稀奇,笑道:“挺好的,真热闹啊!” 闻言,墨林蹙起微淡的剑眉,才恢复如常。 墨恩昊呵笑道:“弟妹真是善解人意啊!” 说话间,一辆红色的越野车,门从车尾打开。 一个烫着酷似方便面短发的男人,手握麦克风,喜色道:“现在是京海早上时间八点零八分,我是【齁甜齁甜】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又到了爱吃狗粮粉丝们激动的时刻了,今天我们专门为爱吃狗粮的粉丝们准备了一期特别节目。” 他一顿,继续道:“传说中墨氏集团不近女色的墨三少,今天迎娶白氏集团千金白染小姐,我们将专门直播他们结婚的全过程,让大家把狗粮吃嗨!吃爽!” 这啥玩意啊?凌元子懵然地看向墨林。 结果…… 就看见十七局的局长肖辰,领着十七局所有警员,一人骑着一辆红色小单车,肖辰高喊一声:“出发!” 【齁甜齁甜】娱乐节目主持人兴奋道:“开路先锋是保护百姓的民警同志们……” “轰隆……轰隆……” 凌元子再一抬头,一架直升机在半空中,打开了机舱,摄像师高举摄像机,旁边一个肤白貌美,穿着淡粉色衬衫的干练女子,对着摄像机,说道:“大家早安,我是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 “滋啦滋啦……”十几个无人机在天上盘旋而飞。 “你们这里结婚是这么隆重啊?”凌元子觉得她的眼睛都不够看了,震惊的问道。 墨林垂眸看了凌元子一眼,“首例!因为娶的是你。” “啊?”凌元子见墨林抱着她,直接越过接亲的车辆,惊问道:“不坐车啊?” “墨氏最贵的车,都没有我贵。”墨林淡声回道。 啥玩意? “你要抱着我回墨氏别墅区啊?”凌元子很是吃惊。 墨林微一点头,“嗯!” 凌元子:!!!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墨林这意思是要当她的座驾了?是她理解的这个意思吗? “从这里到墨氏别墅区,开车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你抱着我走回去啊?”凌元子不可思议地道:“你能行吗?” “行!我很行!” 凌元子觉得,墨林说这句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突然,“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凌元子不好意思的道:“饿了,早上啥也没吃。” 墨林停住了脚步,墨恩昊的助理,立刻跑过来,问道:“墨三少,怎么了?” “她饿了,马上去准备!”墨林吩咐道。 “我这就去办!”墨恩昊的助理一溜烟就跑了。 “哗……哗……”两声传来。 凌元子一瞅,公交车站牌的广告牌,一张红玫瑰图上写着:恭祝墨氏集团墨三少和白氏集团千金白染新婚大喜! 凌元子刚想问公交车站牌这广告怎么回事,就见到三个踩高跷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一个装扮成月老的人,手里拿着红线,后面跟着两个装扮:金童玉女,较矮的人。 可……金童玉女为什么每个人都拿着好大的一个红布袋呢? 凌元子好奇而视,只见他们从红布袋里,抓出一把红色玫瑰花瓣,扬到了半空,花瓣纷纷洒洒而落,如梦似幻。 【齁甜齁甜】娱乐节目的主持人:“据说,今早墨氏集团将京海市所有的红玫瑰全部采购一空,以红玫瑰花瓣铺路,哈哈哈,不愧是墨三少啊……” 京海财经节目的主持人:“由于墨氏集团将京海市所有的红玫瑰,全部采购一空,近期红玫瑰的价格,肯定会暴涨……” 墨恩昊的助理拎着一个红袋子跑过来,“墨三少,买了九个苹果,墨二少说,寓意着:平安如意!” “洗了吗?”墨林冷声问道。 “洗好了!” “给她!” 凌元子接过墨恩昊助理手上的红袋子,往微弯的肚子上一放,拿出一个红苹果,“咔嚓”的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问道:“你吃吗?” 第58章 卖炸鸡,供老妈上学 墨林轻摇了摇头,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的问道:“你知道你爸为什么紧闭大门,不让我娶你吗?” “咔嚓……”凌元子咬了一口苹果,“为什么?” “白氏集团这几年内部出现了管理的问题,没有针对未来三年经济形势,做出合理的决策和规划,只做了片面的市场调研,三年前,就在东海市开发的三处海景别墅区,属于严重的投资失误,两年过去了,销售额连百分之十都没有……” 墨林还没说完,凌元子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啊。” “过几天有一处土地,进行招拍挂,位于京海市东城区最繁华的金融路,你爸希望墨氏可以拍到那块地,作为迎娶你的彩礼,送给他。” 墨林顿了顿,垂眸看着凌元子,继续道:“按理说,娶你,彩礼肯定不能少,但是,你突然消失了,墨家的人都在忙着找你,你爸提出的这个条件,墨氏自然也没有心思去和他好好谈一谈,白氏集团这两年处于严重亏损的状态,如果你希望墨氏帮你爸的话,那我过几天就把那块地拍下来,送给你爸。” “咔擦……”凌元子又咬下一口苹果,“白氏集团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娶我,为什么要给我爸彩礼?他一天也没养过我,他把我接回来,就是为了利用我,向墨家奶奶讨好处,我可不是他信手拈来的摇钱树。” “娶你,总不能没有彩礼?以后说出去,你不怕没面子吗?”墨林最初以为凌元子非他不嫁,就是受了白麟祥的洗脑,受白麟祥的利用,与墨氏联姻,尽可能为白氏集团获取最大的利益,没想到,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凌元子心道:我本来就是受我师尊之命,下山保护你的,要什么彩礼啊?再说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可她也不能实言而说,便似真非真地道:“你都是我的了,要什么彩礼?再说,你不是给了我一张卡嘛,我喜欢什么,买就是了。” 闻言,墨林的脚步迟缓了一瞬,垂眸格外认真的看了凌元子一眼。 便见到凌元子吸了吸鼻子,说道:“噫……什么味儿啊,闻着好香啊!” 墨林立时止步,墨恩昊的助理再次快步跑过来,问道:“墨三少,怎么了?” 墨林四下望去,目光定格在一处底店的招牌上,凌元子顺着墨林的视线一瞧。 底店的招牌上写着:【卖炸鸡,供老妈上学】 墨林吩咐道:“去买炸鸡!” 凌元子很是感慨地嘀咕道:“这孩子真不容易啊!” 墨林一听,又道:“多买点!” 墨恩昊的助理闻言,点头应了一声,就跑去买炸鸡了。 不多时,买了整整两袋的炸鸡回来,凌元子闻到了炸鸡的香味儿,舔了舔唇,忙是接了过来,放在装苹果的红袋子上。 凌元子刚取出一个炸鸡腿,咬下一口时,就听墨林说道:“其实,我是怕,如果不答应你爸的这个要求,他以后会找你麻烦。” 凌元子哼笑道:“他还能找我麻烦呢?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没事,如果他要是以后找墨家奶奶要彩礼,你们就让他找我要,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她忽然觉得,以前在上山门,一直都是烤野鸡,竟不知道炸鸡这么好吃,顿时觉得,她白活了二十年。 吃了两个鸡腿的凌元子,又拿出一个鸡腿,往墨林嘴边一递,道:“你尝尝,这炸鸡,特别好吃!” 墨林本来不想吃的,奈何他也没吃早饭。 按照正常的迎亲流程,新郎去迎娶新娘的时候,新娘家里会准备丰盛的早饭,白麟祥连白氏别墅区的大门都不让他进,更别说给他准备早饭了。 想着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程,才能走回墨氏别墅区,墨林只好咬了一口鸡腿。 “好吃?”凌元子眨着灼亮的双凤眸问道。 “嗯!” 听见墨林认可她说的,凌元子又将鸡腿递在了墨林的唇边。 【齁甜齁甜】娱乐节目的主持人:“瞧见没有?我们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墨三少,竟然会抱着小娇妻,吃炸鸡!哈哈哈……大家有没有吃到一嘴狗粮的感觉啊?主持人是吃了个满嘴的狗粮啊!” 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一个很不起眼的【卖炸鸡,供老妈上学】炸鸡店,受到了墨氏集团墨三少,和白氏集团千金白染女士的共同青睐,我认为,用不了多久,【卖炸鸡,供老妈上学】将会成为京海市最火的一家炸鸡店,如果你还在担心股票有风险,打工受老板的气,大学毕业不包分配,那么,不如试试开一家【卖炸鸡,供老妈上学】炸鸡店。” 足足两袋炸鸡,被凌元子吃了个干净,只吃了一个鸡腿的墨林,不禁调侃道:“我的妻啊,你是真能吃啊!” “啊?你妻啥?”凌元子将吃干净的炸鸡袋一举,墨恩昊的助理就跑过来,拿走了。 墨林抿了抿唇,“你不就是我的妻?我们是合法夫妻啊!” “哦!”凌元子想起她的师兄们,昨天晚上给她简单描述了一下,结婚的过程,什么婚礼仪式啊,什么敬酒啊……实在是繁琐,她觉得肯定会很累,不由得脱口道:“我这是保持充足的体力,要不怎么能扛得住啊?累的时候在后面呢。” 闻言,墨林误以为凌元子晚上要和他洞房,双腿不由得紧了紧。 …… 两个多小时后,墨林总算抱着凌元子抵达了墨氏别墅区。 墨林直接将凌元子抱到了二楼,并安排造型团队给凌元子换装。 刚进书房的墨林,正准备给他唯一的哥们:苏启之,打电话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墨林打开门,就见到墨家三个孙子,急色地齐声问道:“小叔,你看见沈小晗了吗?” 墨林摇头道:“没有!” 声落,“砰”的一声,墨林关上了书房的门。 墨子睿将他的两个哥哥,拉到了没人的角落里,小声道:“凌晨的时候,咱们拿麻袋套住沈小晗,当时也没问清楚,你们说,会不会是,沈小晗来找小叔私奔的呀?” 墨子洲想了想,“我瞧着小叔刚才面色极沉,肯定是联系不上沈小晗,着急了。” 墨子暮摩挲着下巴,道:“子睿,你去后面的废旧仓库地下室,把沈小晗的手机拿过来。” “对对对……咱们怎么忘了,用沈小晗的手机,给小叔发求救信息啊!小叔肯定会扔下染染,去找沈小晗的!” 墨子睿说完,直奔墨氏别墅区最后面的废旧仓库。 第59章 喜宴(上) “你放心,我叫上几个哥们,一人敬新娘子一杯,保证灌醉她。”苏启之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墨林垂了垂眸,叮嘱道:“注意点分寸!” 苏启之笑道:“哈哈,心疼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苏启之是苏老太亲弟弟家的小儿子,也称:苏氏苏小少爷,他一向以墨林唯首是瞻,两个人不仅有着亲戚的关系,也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 所以,除了苏老太和墨林的两个哥哥以外,知道墨林有隐疾的秘事,苏启之是第四个知道的,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刚挂了电话的墨林,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他一看,是沈小晗发过来的信息。 【沈小晗】:救救我! 墨林皱了皱眉,以为是沈小晗没有完成他吩咐的事,在求饶,便没有理会,将手机一关,揉了揉酸疼的胳膊和腿,便去换衣服了。 “怎么样!小叔回了吗?”墨子睿问道。 墨子暮道:“没回!” “怎么会没回呢?”墨子睿奇怪的道。 墨子洲想了想,“是不是小叔没听见啊?大哥,你多发几条!” “叮叮叮……”就在墨林换衣服的时候,手机不停的响,本就心绪不宁的墨林,更是烦心了,沉着脸拿起了手机。 墨子暮忽然惊然的一抬头,“小叔把沈小晗的微信好友,给拉黑了!” “什么?”墨子睿一脸不可置信的抢过手机,仔细一看,“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三个孙子挤在角落想不明白时,墨子睿的肩膀被狠拍了一掌,惊得三个孙子纷纷回头。 墨恩昊沉着脸,训斥道:“今天你们小叔结婚,你们三个躲在这里干什么呢?楼下那么多客人,你们不知道帮忙招呼一下去吗?” 这时,换好衣服的墨林走了出来。 墨恩昊狠瞪了三个孙子一眼,“还不快去!” 三个孙子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扭头看着墨林,齐齐嘟囔道:“渣男。” “三弟啊,谁结婚能像你这样啊?你瞧瞧,你和染染都上热搜了。”墨恩昊拿出手机,递给墨林看。 墨林一看,热搜排第一!很是满意的抿了抿唇,“一个月之内不能降热度。” 说完,墨林就去隔壁找凌元子了。 “不是,三弟,你一向那么低调,为什么非要上一个月的热搜啊?还要稳居第一,你要搞什么啊?”墨恩昊不解的道。 “砰!”隔壁房间的门被墨林关上了。 墨林的大哥墨恩奕走过来,搂着墨恩昊的肩膀,附耳低语道:“三弟是看见染染和别的男人,上了热搜,吃醋了,他那点小心思,你怎么还没看明白呢?” “我就说嘛,迎亲六十六辆车,他非要抱着染染走,弄得满城轰动,诶!大哥,三弟平时跟个冰山似的,怎么突然变成小醋精了啊?” “动了情,自然就会在乎了呗……” 墨恩奕和墨恩昊边说边往楼下走。 不多时,墨林抱着身穿银白色婚纱的凌元子,从二楼缓缓往下走。 楼下大厅里,一众人鼓掌,各种说着祝福语。 墨恩昊刚一扭头,就看见凌元子那八名穿着:苦命老爹的师兄们,顿时一扶额,他怎么把这八个神仙祖宗给忘了啊。 于是,墨恩昊忙是让他的助理,带凌元子的八名师兄去换衣服。 墨家三个孙子,一个个的黑着脸,冷瞪了墨林一眼,纷纷在心里骂:“渣男!” 墨恩奕高喊了一声,“新郎、新娘出门啦!” 被墨林抱着刚出了主楼的凌元子,便听见,“咚咚咚……” 九声礼炮响起。 而这次打出的礼炮,呈现出不同的九种颜色,甚是好看。 随着礼炮的响声,墨氏大门口,上万个五彩缤纷的气球,腾空而起。 “哇!好漂亮啊!”凌元子惊赞道。 “轰隆……轰隆……”除了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乘坐的那驾直升飞机,又飞过来一架直升机。 机舱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各色的玫瑰花花瓣从天而降。 这一幕震惊了,【齁甜齁甜】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和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皆是怔愣了一瞬间。 直播间瞬时炸开了锅,引得所有主播为了引流,开直播解说:墨氏集团墨三少和白氏集团千金白染,史无前例的奢豪婚礼。 墨林抱着凌元子坐进了加长定制款的劳斯莱斯慧影。 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一双眼睛精亮无比,立刻对着摄像机,说道:“据说全球只有一辆的劳斯莱斯慧影,墨氏集团竟然有一台加长款,预计这台劳斯莱斯加长版慧影的价值,起码超过了25个亿……” 在十七局局长肖辰,带着所有十七局警员,骑着红色小单车的开路下,从墨氏别墅区,陆陆续续开出了六十六台豪车。 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对着摄像机开始对着每一台豪车进行点评。 点评完,京海市财经节目的主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道:“六十六台车,最便宜的车,都不低于一千万,足以见到墨氏集团的财力有多么雄厚,不愧是全国排名第一的财阀世家。” 坐在车里的墨林仍然抱着凌元子,忽然问道:“度蜜月,你想去哪儿?” “什么是度蜜月啊?”凌元子不解的道。 “婚礼结束后,要去旅游,也就是出去玩!”墨林怕凌元子听不懂,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凌元子的眸子动了动,她除了上山门,就去过冥府,去哪儿?她怎么知道。 凌元子揉了揉鼻子,眸色一暗,道:“我一直在山上……” 墨林瞬间明白过来,握着凌元子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一辈子呢,我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带你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好啊!”凌元子高兴的道。 所有的车,在墨氏集团旗下,最高档的六星酒店排列整齐停下。 墨林抱着凌元子下了车,便有造型团队,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凌元子心道:这些人跟这么紧干嘛啊? 就听墨林在她耳边说道:“我们该换吉通子观主,送来的婚嫁服了!” “啊?还换?” 墨林将凌元子放在更衣室门口,屈指刮了凌元子的秀鼻一下,“乖!听话。” 第60章 喜宴(中) 凌元子和墨林换好了吉通子送的汉式婚嫁服后,手拉着手,朝着大厅走去。 大门推开的一瞬间,红毯铺路,两侧错落有致,银丝挂着莹润的红灯笼。 站在最前方台子上的主持人,手握话筒,激动的道:“吉时已至,击鼓鸣乐,婚宴开启,恭请我们的新郎和新娘。” 声落,鼓鸣声响起,古筝、凤首箜篌、箫声渐入,敲响的玉磬,清脆而悠远。 声落,八名举着红灯笼,身穿纱质红衣裙的女子,缓步朝前走去。 墨林握住了凌元子的手,低声安抚道:“别紧张!” 说完,就拉着凌元子的手,缓步朝前走去。 在音乐声中,主持人磁性浑厚的声音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今日出嫁,五十里红妆,今朝不辜情之恋,此生不负君之愿……” 走到正中央,有一座拱桥,两侧是灯光舞台效果的潋滟碧湖。 墨林和凌元子手牵着手,走上桥时,粉色的花瓣从屋顶洒落而下,清淡的花香气,萦绕在鼻息间。 二人走到最前方的舞台时。 主持人道:“请新郎新娘行执手礼,执子之手,与子共筑,执子之手,与子同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墨林和凌元子在花娘的搀扶下,对站,先是握拳行礼,再是双手相握…… “啪……”大厅内所有的水晶灯霎时亮了。 穿着汉服的礼仪小姐,捧着雕花的红色木制托盘,走到了墨林的面前。 墨林从上面拿起帛卷,打开,说道: “诸位高堂硕师、亲朋好友,大家好,今日于此,得如此贤妻美眷,共谱郎情妾曲,我的心中甚是欢喜,承蒙诸位厚爱,相聚于此,送上祝福,并予见证。” 墨林顿了顿,又道: “天地幽长,周而复始,见证岁月峥嵘,不忘乌鸟私情之寓,长存感恩戴德之心,亦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鸾凤和鸣,与吾爱妻白头偕老。” 说完,墨林握着帛卷的手紧了紧,将帛卷双手捧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花娘低声告诉凌元子要用双手去接,凌元子这才回神,接过帛卷后,她的一只纤纤玉手,便被墨林紧紧相握。 凌元子忽觉墨林的手极为热灼,侧倾了倾身子,握着帛卷的手,伸出两指,扯了扯衣领,埋怨道:“你也热啊?我也热,我出了好多的汗……” 墨林侧睨了凌元子一眼,沉声道:“不要说话!” 我屮艹芔茻,结个婚,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见凌元子起了怒色。 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大拇指在凌元子的手背上,轻轻揉了揉,低声道了一个字,“乖!” 凌元子愣了愣,琢磨,新娘不能说话,可能是结婚的要求? 不过,七月酷暑,她师侄吉通子,为什么要给她送里三层,外三层的汉式婚嫁服呢?这是想热死她啊? 想到此处,凌元子的目光,就朝台下扫去,先是看见墨家三个孙子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又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围桌而谈。 凌元子想说,结婚为什么这么麻烦啊。 直到快收回目光时,她才发现,她的师兄们被安排在第一排最右侧的那一桌。 除了他的八位“通”字师兄,还有她的十六师兄丹元子,吉通子也在,而吉通子旁边坐着的人。 凌元子刚想松开墨林的手,揉揉眼睛时,却被墨林紧紧握住。 凌元子凝了凝眸,吉通子旁边坐着的人,竟然是她外公!丹元子师兄治好她外公了?凌元子很是震惊。 …… 见凌元子的目光扫过来,丹元子扶了扶吉通子的后脊,低声询问道:“还能撑一会儿吗?师妹朝这边看呢。” 吉通子忍着腹中翻滚而起的痛楚,咬着牙,应了一声,“嗯!” “千万不能让师妹看出来啊!如果师妹知道真相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你再撑一会儿!只要,让她看见你就行。”丹元子又道。 “好!师叔,放心!”吉通子拿着一张面巾纸,轻压着唇,低咳了一声,鲜红的血穿透面巾纸,染在了手指上。 …… 这时,主持人道:“拜高堂!” 声落,墨家三个孙子顿时急了。 忽听“砰……”的一声。 大厅的门,被踹开了。 闻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大门处。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指着墨林大喝道:“谁同意你娶白染了?” 凌元子的目光灼了灼,这不是小说里,抢亲的情节吗?竟然会出现在她的婚礼上了!可是,这抢亲的人,是不是年龄太大了呀! 又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嚷嚷道:“我们不同意你娶白染,想结婚,没门!” 墨氏三个孙子见此,嘴角微微扬起,纷纷在心里高兴:好!来的好! 一个穿着华丽,戴着珠宝首饰的中年妇女,踩着高跟鞋,微尖着嗓子道:“我说白染,你好歹也是白麟祥的亲女儿,我们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勾引人的好手段,攀上了墨家三少,但是,没有你爸同意的情况下,你是硬生生把你爸气到住院,美滋滋的在这里结婚,你可是真够孝顺的啊?就算养只狗,也比你有良心啊!” 凌元子闻言,怒道:“你谁啊?我结婚,轮得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吗?” 墨林微一蹙眉,低声问道:“你不认识他们啊?” “不认识啊!”凌元子回道。 墨林这才恍然,“刚才说话的那两个男的,是你爸的亲弟弟,就是你亲叔叔,那个女的,是你二叔的老婆,你应该喊她二叔婶。” “诶!你们大家瞅瞅啊!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女儿啊!为了能早一天嫁入墨家,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亲爹,气到住院,然后在这里大办喜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凌元子二叔婶的话还没说完,苏老太怒色已起。 见状,墨恩奕和墨恩昊急急跑上前,劝道: “这事不怪染染,是我们墨家的错,没有请几位亲家来喝喜酒,是我们思虑不周。” “墨氏和白氏联姻,这不是好事嘛,瞧瞧,怎么还生气了呢?大喜的日子,都别生气啊,咱们先办婚礼,有什么事,咱们办完婚礼,坐下来好好谈。”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白染的叔叔一甩胳膊,“不谈清楚,结什么婚?你们墨氏可真会算计啊,一分彩礼都不出,就想娶我们白氏的千金,天底下,哪有这好事啊?等结了婚,睡也睡了,清白也没了,还有谈的必要吗?” 闻言,台下哗然声骤起。 墨林见凌元子的脸色越来越沉,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道:“没事,出了天大的事,还有我,我去处理。” 话还没说完,白染的另一个叔叔,一招手,喊道:“来人啊!给我砸!” 大厅门外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凌元子凝眸一瞧,门外跑进来黑压压一片,穿着黑西服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铁棍。 见状,凌元子一把推开了墨林,一撸袖子,怒道:“姑奶奶不发威,当姑奶奶是病猫呐,师兄们!都给我上!” 第61章 喜宴(下) 墨林一看白氏来了近百名保镖,生怕凌元子会受到欺负,脸色沉到了极致,反手,一把将凌元子拉到身后。 苏老太先墨林一步,肃然起身,开口说道:“以墨氏的地位,你们以为带一群保镖前来闹事,我们墨氏就会怕,今天谁敢砸一下试试?” 说罢,苏老太一挥手,墨家大厅内、外,所有的保镖,蜂拥而上,将白家的人,和白家带的保镖团团围住了。 肖辰撩着眼帘,见到这一幕,掏出手机,给市公安局防暴大队的大队长,打了个电话,打完,快步走到墨恩昊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闻言,墨恩昊忙是安排他的助理,让墨氏所有的保镖退下。 刚才听到凌元子呼唤的师兄们,皆是穿着白衬衫、西裤,纷纷站起了身,丹元子也扶着吉通子起身,怒视着大厅的门口。 被墨林挡在身后的凌元子,越想越生气,脚下轻踏,一个飞身,一脚点踩在墨林的肩上,凌步微波,红色的婚嫁服,衣袂翻飞如浪,轻踏在中间桥上挂着的红灯笼上,怒色的看着大厅门口处。 台下所有的宾客,纷纷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电视里的轻功,忽然出现在眼前,又是惊奇,又是不可思议…… 又见,凌元子一个跃身,人已经落在了大厅门前。 凌元子飞出一脚,踹向距离她最近一名保镖的腹上。 保镖呈现弓形朝后倒飞出去,撞倒了一大片的保镖。 而,凌元子的所有师兄,一个个穿着白衬衫、西裤,均是飞身而上,齐齐落在了凌元子的身后。 见到这一幕,苏启之旁边的几个同龄哥们,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问道: “启之,你确定,咱们一会儿灌醉新娘啊?” “额……启之,喜欢墨三少的女人那么多,他向来都是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墨三少原来喜欢这类型的女人……京海市!不!咱们国家还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墨三少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没有啊,所以,生活过得太枯燥乏味了,想寻找刺激,但是,找这么一个女人,完全是受虐啊!我……我们还是不要灌醉新娘了?万一惹怒了新娘子,她会不会也这样踹我们啊?” 苏启之茫然地看向了台上僵立着的墨林,墨林那神色,完全是惊然到了极致。 苏启之抬手猛地挥向他身旁的一哥们,“都胡说什么呢?让墨林听见,你们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闻言,一桌世家的公子哥们,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看向了台上的墨林。 墨林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小声喃喃道:“染染,你说过的,不会对我动手,你不能骗我啊!” 墨林忽然觉得,刚才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得如此贤妻美眷,”他家染染绝对不是贤妻!他收回刚才他说的话…… 主持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拿着话筒的手,微抖。 他道:“刚才,新娘子给我们上演了一出非常独特的才艺表演,呵呵……都是灯光效果,大家不要误会,在没有威亚的情况下,新娘子会飞,这完全是灯光效果……” 众人听了,都不信!!! 因为,凌元子就在刚才,一脚飞出,“哗啦”的碎裂声,几名白氏的保镖飞出了十几米,撞在酒店大堂的玻璃上。 从大厅后侧面,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那几名保镖不仅撞碎了玻璃,居然飞出了酒店。 这也是特效? 肖辰抬臂,搭在墨恩昊的肩膀上,呵笑道:“哥们,单看我们十七局白染的那几名师兄,能把白氏别墅区的大门和墙踹烂,你觉得就凭白氏这些保镖,能是我们十七局白染的对手吗?” “啊……”刚才辱骂凌元子的白氏二少夫人,惊叫出声。 凌元子冷色的回过头,眼角凝出一抹猩红,走过去,薅着白氏二少夫人的头发,怒道:“骂我不如狗?你也配?我自记事起,还没人敢骂我呢!今天我就让你看看骂我的下场!” 白氏二少夫人头皮被扯的生疼,惨白着一张脸,颤声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的二叔婶!……” “哼……”凌元子冷哼了一声,随即喊道:“九师兄,老规矩!” 什么老规矩?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 便见到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已经落在了酒店大堂的门口处,应声道:“收到!” 只见凌元子薅着白氏二少夫人的头发,随手一丢。 “嗖……”白氏二少夫人从保镖的头顶上,飞了出去。 凌元子的九师兄,在大堂门口,稳稳接住,又是随手一丢,便将白氏二少夫人,扔出了酒店。 “白染,我跟你没完……”白氏二少见他的老婆,这样被扔出了酒店,面色极青,气得大喊道:“都给我上,给我揍她!白麟祥怎么会生出你这么……” 还没等他说完,凌元子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也扔了出去。 凌元子的九师兄继续接住,稳稳的扔出了酒店。 很多宾客都挤在大厅门前,瞧着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知是该鼓掌,还是该说:这很像击鼓传花!只不过,是随手扔人…… 待所有人再回神时。 白氏,哪还有一个站着的保镖了? 白氏,所有的保镖,不是被踹飞出了酒店,就是躺在酒店大堂的地上嗷嗷惨叫。 站在酒店门外的王管家,眯了眯眼,一个转身,躲在墙后,拿出电话,“喂,主人,和您猜测的一样!” 电话的另一端应了一声,“嗯!” 这时,酒店外传来了呼啸的警笛声。 肖辰叼着喜烟,拍了拍手,大喊道:“十七局的兄弟们,干活了,拉起警戒线,配合市局防暴大队的工作。” 十七局所有的警员,跟着肖辰走出了大厅,肖辰一拍防暴大队长的肩,递了根喜烟,笑道:“先抽根喜烟,沾沾喜气。” 给防暴大队长点完烟后,肖辰问道:“来的车够吗?不够的话,我安排车!” 墨恩昊见状,忙是让助理搬了两箱最高档的喜烟,走过来道:“知道警察同志们工作忙,今天我三弟结婚,突然有人来闹事,辛苦警察同志们了,这些喜烟,是我代表墨氏集团,慰问辛苦在一线的警察同志们。” 防暴大队长摆手道:“维护社会稳定,保护人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有规定,不能收礼,东西拿回去!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谢谢!” 墨恩昊看了看十七局的局长肖辰。 肖辰露出一副,有我在,放心的表情。 防暴大队长吸了一口烟,高声道:“将这些携带非法武器,非法集会,引起骚乱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闻言,凌元子挑了挑眼帘,走到酒店外面的喷泉池旁,俯视着白氏,她的两个叔叔和婶娘。 “你干什么?”白氏二少夫人浑身颤抖,脸上挂着一片乌青,颤声道。 “呵!”凌元子勾了勾唇角,“你们是乖乖进去喝我的喜酒呢?还是跟防暴大队回警察局呢?” 凌元子抱臂道:“你们选一个!” 墨恩昊带着助理,直接上来架着白家的这三个人,憋着笑,道:“亲家们怎么还不进去啊?喜宴都开始了,是我们墨家招待不周,来来……都让一下,让我们新娘子的叔叔、婶娘进去啊。” 闻声,所有人一瞧,新娘子的叔叔和婶娘鼻青脸肿,衣衫凌乱。 尤其是白氏二夫人,盘起的发丝乱到了极致,怎么看都像跟人正在偷情,被抓了现行一样的狼狈不堪。 墨恩昊递给助理一个眼神,将白氏的这三个人,安排,和凌元子的师兄们坐在了同一桌。 第62章 服不服 白氏这三个人被按坐下后,吞咽下一口凉气,一个个扯着相当难看的嘴角,朝着凌元子的师兄们笑了起来。 然而,凌元子的师兄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白氏这三个人唇边的笑登时一僵,倏地低下了头。 这时,大堂内有一个躺在地上的白氏保镖,哎呦哎呦地喊道:“我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是新娘子和一群老头打的我们,你们应该抓他们才对啊!” “什么新娘子,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地狱恶鬼,那边的人,都是被新娘子踹飞出去的,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另一个白氏的保镖接着喊道。 凌元子扭过头,幽冷的目光刚扫过去,白氏的保镖立刻双眼一闭,假装晕死状。 墨林走过来,将凌元子搂在怀中,冷色地扫了一眼大堂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白氏保镖们,故意道:“染染,他们没吓坏你?” 肖辰知道隐山观的规矩,不能撒谎,站出来质问道:“你们是说,你们这么多人手持铁棒,却被这么纤瘦的新娘子,和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打到爬不起来了?” 防暴大队长摆手道:“没关系,我们可以调监控,用事实来证明他们在撒谎。”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三弟一向低调,毕竟我们墨氏不同于普通人家,生怕有些歹人存着坏心思,万一嫉妒心过重,再萌生出绑架之类的歪心思,是?所以,在置办喜宴的时候,就顺便把监控给拆了。” 墨恩昊刚解释完,就见到肖辰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想和墨氏集团合作,或者想承包墨氏集团零散工程的企业老总们,纷纷从喜宴的大厅里跑了出来,作证:说这群黑衣人是想绑架墨氏集团的墨三少,和白氏集团千金白染。 他们睁着眼睛,说的瞎话,有模有样。 听完后,防暴大队长指着白氏的保镖们,“你们胡说八道也得有人信啊,你们这么多人拿着铁棍,一动不动,让一个女的踹飞了?你们糊弄鬼呐?当我们警察都是三岁小孩吗?” 防暴大队长问道:“证人的供词都做好笔录了吗?” 一名防暴大队的警员,拿着案件记录册走过来,点头道:“记录好了!” “让证人在上面签字,按下手印,留下电话号码。”防暴大队长解释了一下,留下电话号码的原因,如果有需要,会请他们去一趟警局再做一次人证。 听罢,一群企业的老总们涌上前,在上面不仅签了字,按了手印,留下电话号码,甚至还写上了他们的身份。 做笔录的防暴大队警员,一瞧,都是京海市,甚至其他省市,名企的董事长和总裁。 在市防暴大队和十七局所有警察的配合下,白家所有的保镖们,逮捕上车的,上车,送医院先接受治疗的,治疗。 市防暴大队呼呼啦的来,带着白氏保镖们,呼呼啦的走了。 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朝前方的台子边走,边小声问道:“你还生气吗?” “还有点!”凌元子实话实说道。 “那……那你答应过我,要给我面子的,不会对我动手的事,还作数吗?”墨林低低的问道。 凌元子点头道:“放心!” 墨林总算轻舒出一口气来。 上台后,心有余悸的主持人,稳了稳心神,突然发现,刚才婚礼进行到哪儿了?他忘了可咋办啊? 墨林拿过他手里的话筒,握着凌元子的手,郑重地道:“我在这里声明一下,是我要娶白染为妻,并非是白染用了什么不堪的手段,想嫁进墨家的,而是,我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找人为我们办了结婚证,是我非她不娶。” “而且,谁说我娶白染没有给她彩礼了?我这些年,在墨氏赚的所有钱,已于昨天全部交给我的爱妻……白染。” 台下宾客震惊不已,墨氏集团虽然是苏老太执掌,但是,谁不知道,墨家三少是墨家的掌上宝,墨家三少墨林持有墨氏集团的股份,比他的两个哥哥都要多,不仅如此,墨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排前三名的,都是墨家三少在掌管。 去年,全球最出名的“服不服富豪榜”,墨林排第七名,明确显示他的身价已经超过了万亿。 全交给他老婆白染了??? 听到这话,台下坐着的白家三个人,惊得一双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墨林说完话后,将话筒交还给主持人,并低声提醒,“该拜高堂了!” 主持人这才想起来,举着话筒,说道:“奏乐!拜高堂!” 两名礼仪小姐,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盏。 墨林和凌元子走到苏老太的面前,墨林原意是让凌元子给她妈苏以洛敬茶。 不知情的凌元子,拿起茶盏,“啪嚓”,跪在了地上,高举茶盏,笑眯眯地道:“奶奶喝茶!” 原本这个环节,是不需要跪的,所以没有准备垫子,墨林根本没想到凌元子会给他妈下跪,见到这一幕,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白染会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儿媳妇。 于是,墨林也跪在了地上,揪了揪凌元子袖襟,纠正道:“怎么能喊奶奶呢?你应该叫妈!” 凌元子这才反应过来,“妈,喝茶!” 苏老太高兴的接过茶盏,向主持人要了话筒,坐姿极为端正,肃声道:“今日是我三子墨林和白染的大喜日子,喝儿媳妇敬的茶,自然要准备改口钱,我将我名下墨氏集团3的股份,送给我的乖儿媳白染,请所有宾客见证!” 台下顿时沸然了……一个改口钱,居然换来了苏老太在墨氏集团3的股份…… 凌元子昂起头,看向苏老太,皱眉脱口道:“奶……不,妈,我不要钱啊!我和墨林结婚,是为了保护他!” 刚说完,凌元子想到墨林说,要给他面子的事,忙是改口道:“是爱护!是爱护!” 苏老太笑着喝了茶,将股权转让书,交给了凌元子,说道:“你和墨林照完结婚照,我就让律师团队做好了这份股权转让书,原本是作为墨林迎娶你的彩礼,刚才墨林说给你彩礼了,那么,这就算改口钱。” 哎!凌元子觉得,为什么世人把钱看的这么重要啊?她的梦想是:长生不老,化羽飞仙啊! 于是,她接过股权转让书,交给墨林道:“给你了!你管家里的钱!” 她实在不想操这个心啊! 墨林一愣,“你不要?” “嗯!咱家你说了算,能让我吃饱穿暖,就行,这些东西对我没啥用啊!”凌元子认真的道。 自墨林知男女事起,所有想接近他的女人,不是为了他的地位,就是为了他的钱,再就是为了能给娘家带来更多的利益。 他家染染不仅对钱和地位完全不在乎,嫁给他的理由,是为了爱护他? 这让墨林惊愕不已,暗想:染染这已经不算是喜欢他了,而是爱他!还是他梦想中那种不掺任何杂念的爱。 墨林顿时如捡到了宝一般,凝看着凌元子。 苏老太笑道:“墨林啊,我的眼光,可是相当不错。好啦!你们快去给宾客去敬酒!” “好!”墨林扶着凌元子起身后,去换了敬酒的礼服。 墨林和凌元子先去包间给墨氏其他的长辈敬酒,这些长辈都很和蔼,也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喝了他们的酒,送上了真诚的祝福后。 墨林和凌元子就来到了,凌元子师兄们的这一桌。 “诶?白家那三个人呢?”凌元子奇怪的四下看了看。 “不用看了师妹,他们刚才被救护车拉走了!”玄通子道。 墨林刚想问,就听到身旁的墨恩昊在他耳边说道:“弟妹的几位师兄是真能喝啊,瞧见没,就一会儿功夫,喝了十七箱红酒了,把染染的叔叔和婶娘,喝的胃出血了,刚才我安排助理把他们送上救护车的。” 墨林转过头一瞧,喝空的红酒箱子,垒了两排,比他都高。 “dun……dun……dun……”玄通子拿着一瓶价值上千块的红酒,往一个大海碗里倒,并说道:“师妹!今天你结婚,师兄们替你高兴,来……这碗酒干了!” 第63章 新娘子到底是不是人? 眼见整整一瓶红酒倒入了大海碗里,还没满,玄通子又拿起一瓶红酒,倒了三分之一,满满的一大碗红酒,被玄通子端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墨林的眼皮顿时一抽,抬手想拉住凌元子。 可他突然想到,若是晚上染染要行夫妻之事,那染染肯定会知道他有隐疾了,故而,墨林抬到半空的手,一僵,五指微弯,握拳而垂。 凌元子朝着她二师兄一抱拳,双手捧过大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墨林在旁边小声劝道:“染染,你慢点喝啊!” 凌元子的九师兄拍桌道:“师妹夫啊,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原本今天是你和我师妹大喜的日子,我们秉持着,只要师妹高兴,我们绝不生事的原则。” “但是,你拿这破酒招待我们,委实不像话啊!这哪是酒啊?一点酒味儿都没有。”凌元子的九师兄,拿着一个喝空了的红酒瓶,摇晃了几下,埋怨道。 墨恩昊忙打圆场道:“哎呦呦!这事完全不怪我三弟,都怪我!哈哈哈……我以为隐山观有规定,不能喝酒,就为亲家们,准备了上好的红酒,原意,是想着染染结婚,这么喜庆的日子,几位亲家喝上几杯喜酒,高兴高兴。额!是我思虑不周!哈哈哈。” 凌元子将整整一碗红酒喝完,用手背一抹嘴,砸砸嘴道:“这味道挺好的呀,甜滋滋的,九师兄,来,咱俩来喝一个……” “好啊!来!干了!”凌元子的九师兄一听,师妹要和他喝酒,顿时转怒为喜。 旁边的三师兄不干了,“诶!我说师妹,你和二师兄刚喝完,应该先和我喝才对啊!怎么直接和九师弟喝呢?我不依!” 说完,凌元子的三师兄,拿着半瓶红酒,就往大海碗里倒,倒完后,起身去后面的箱子一找,恍然发现全是空瓶了,“又没酒了!” 凌元子的四师兄,将吃干净的龙虾壳,丢在桌上,挑眉道:“饭菜也没了!” 墨林这才发现,桌上垒了极高的空盘,连点缀用的香菜叶,都看不见,登时扭头看向墨恩昊。 “马上上菜!几位亲家别急啊。”说完,墨恩昊先是吩咐助理,尽快上菜。 随后,将墨林拉到旁边,附耳低语道:“三弟啊!染染的这些师兄们,是真能吃啊,我原想着他们来参加你和染染的婚礼,咱们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专门为染染师兄们的这桌,安排了比别桌多出来十几道的精美佳肴。” “可……可谁能想到,一道菜,他们十来秒就抢光了,这……”墨恩昊极为郁色地道:“已经又为他们上了三桌不同的菜品了,又吃光了,三十几个大厨做菜的速度,根本赶不上他们吃菜的速度……” 墨恩昊撩着眼帘,斜睨了一眼旁边垒得极高的红酒箱,“三弟啊,一箱十瓶红酒,一百七十瓶红酒,就剩下两瓶了……老哥几个,喝红酒,怎么跟喝饮料一样……不对!喝饮料也喝不了这么多啊,肚子是怎么装下的呀?” 墨林想到他家染染,刚才当着他妈苏以洛说的那番话,便沉声道:“咱家又不止这一家酒店,安排一下,让其他几个酒店的大厨,多做点拿手的菜品,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绝对不能让染染在她师兄面前丢了面子。” 说完,墨林又补充道:“既然他们喝红酒觉得没滋味,赶紧安排人去买十箱的酒鬼内参,给他们喝。” “喝完红酒,再喝52度酒鬼内参,这不得喝得胃出血了吗?染染的这些师兄们,可都八十多岁了,能行吗?”还十箱?墨恩昊觉得,一箱就能把染染的师兄们,喝进医院里去。 “去办!”墨林道。 墨恩昊迟疑了一瞬,忙是安排去了。 待墨林再回头时,恍然发现,旁边垒起的红酒箱,又多了一排,霎时捏了捏眉心。 “来……师妹夫,该你了!”玄通子勾起一臂,搂着墨林的肩膀,说道。 凌元子忙道:“好师兄们,就放过他,来……师妹跟你们喝尽兴!” 话音刚落,便有人先搬过来一箱的酒鬼内参。 见状,凌元子招呼道:“来……我们尝尝这个酒!” 墨林一把拉住凌元子,“你还喝啊?” “师妹夫,今天我们放过你,但是师妹必须得陪我们喝尽兴!哈哈哈……喝高兴了,你们晚上好洞房啊。”凌元子的九师兄dun……dun……dun……一手握着一瓶酒鬼内参,两瓶酒鬼内参一起往大海碗里倒。 刚倒完,凌元子捧起来就往肚子里灌!墨林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眼见没一会儿功夫,一箱酒鬼内参,被他的爱妻白染一个人,全给喝光了。 墨林掏出手机,给墨恩昊发了条短信,【再买三十箱酒鬼内参,再去附近几家高档的饭店,把每一种特色菜,全都买回来。】 不远处,苏启之这一桌的世家公子哥们,都看呆了。 “啪嚓!”一块海参掉在了餐碟里,苏启之右边传来了惊骇至极的问话,“启之,墨三少的老婆又干了一碗,已经是第七碗了,足足十四瓶酒鬼内参,都被她喝了,你确定,我们灌得醉墨三少的老婆吗?” “咕嘟……”极大的一声吞咽口水之声,自苏启之左耳边传来,“搬……又搬来十……十二箱酒鬼内参,启之啊,你确定墨三少是让我们灌醉新娘子?不是让新娘子把我们都喝死吗?” “呯……”筷子掉落的声音响起,“我想知道,墨三少是打哪儿找的,这么一个神仙祖宗啊?能腾空飞跳,能踹飞保镖,喝九碗酒鬼内参,还能面不改色,新娘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苏启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警告道:“你们最好别出去胡说,让墨林知道,你们自己想后果。” 说完,苏启之急色地一推旁边的世家公子哥,“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安排人去买矿泉水啊,多买点回来!” “哦哦!”旁边的世家公子哥,忙是起身,去买矿泉水了。 一桌世家公子哥绝望的看着苏启之,均是心道:启之啊,就算不是喝酒,一口气喝好几瓶的矿泉水,那也得喝吐了呀。 …… 凌元子挨个给众师兄敬了两轮酒后,人已经走到了闫老爷子的面前,她蹲下身,看着呆然的闫老爷子,好看的双凤眸凝出了泪花,唤了一声,“外公!” 闫老爷子神色呆然,未作回话,丹元子忙是解释道:“师妹,你听我说,我和吉通子已经将闫老爷子脑内的那根“丝”,取出来了,但是,闫老爷子脑内的神经多处受损,还需要些时日来修复。” “你放心,我保证七日之内,治好闫老爷子。”丹元子信誓旦旦道。 墨林见凌元子落泪,不知为何,心口处腾起了酸涩感,他扶起蹲在闫老爷子面前的凌元子,抚了抚凌元子的背脊,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凌元子的伤心。 凌元子一抹眼泪,扫了一眼,问道:“吉通子师侄呢?” 站在旁边的墨林闻言,怪色地接话道:“吉通子是你师侄?” “不然呢?”凌元子扭头道。 “他不是喊你师姑吗?师姑的意思,不应该是道姑吗?” 凌元子皱眉道:“吉通子喊我师姑,那他不应该是我师侄吗?” 墨林一愣!原来他们都理解错了!他老婆染染竟然是吉通子观主的师姑,瞬间,墨林的脑内涌出了一大堆问题,想问及凌元子。 却被丹元子打断道:“吉通子临时有事,去处理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 声落,“咔嚓”雷鸣声响起,丹元子直接垂下了头,凌元子眯了眯眼,知晓这是她十六师兄撒谎的缘故,碍于大厅里的人太多,不适合细问,只好先行作罢。 “来了……来了……启之,墨三少和他老婆来了!” 苏启之这一桌的世家公子哥们,跟见了鬼一般,一个个耷拉着眼角,惊色的站起了身。 第64章 洞房花烛夜 “呵呵……”苏启之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郁色的低头看向桌上,放着最小的酒盅,和一瓶装满矿泉水的酒鬼内参。 墨林一见苏启之这些人面露惧色,顿时明白他们是被他的爱妻喝酒吓到了。 于是,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轻按了几下,将苏启之等人,给凌元子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一桌子的世家公子哥们,纷纷扯着嘴角,向凌元子深深鞠躬。 凌元子一瞧,这么客气?生怕招待不周,刚想拿酒鬼内参一人敬上一碗。 结果,凌元子的手刚抬起来,就听见墨林冷“嗯”了一声,同时,墨林用拇指在她的手心,又轻按了三下。 凌元子一愣,这啥意思啊? 墨林故作冷着脸道:“我允许你喝酒了吗?” 说完,墨林一颗心“砰砰砰”的跳,手指尖倏地变凉,用力在凌元子手心一直按动着。 凌元子这才恍然明白,墨林这是暗示她,让她在外人面前给墨林面子。 立时,凌元子一垂头,乖巧地道:“你说了算!” 一见凌元子这神色,又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桌的世家公子哥,霎时看墨林的目光,莹灼无比,崇拜!羡慕! 现在他们总算明白,墨三少为什么迎娶这么一个神仙祖宗了,能把这位神仙祖宗驯服成“小猫咪”,那得多有成就感啊! 墨林拿起一杯红酒,跟这桌世家公子哥们共同举杯,很是随意的饮下了一小口,刚将空酒杯一递,凌元子就接了过来,放在了身后礼仪小姐端着的托盘上。 这一举动更让这些世家公子哥们,望尘莫及,他们觉得以后得好好和墨三少取取经啊,墨三少的驯妻术简直堪称世界无敌啊! 墨林朝着他们微一颔首,就拉着凌元子极其缓慢的朝旁边走,故意扬高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许喝酒,知道吗?” 凌元子面露微笑,磨着后槽牙,应道:“好!” “你喝多了,今天晚上谁给我洗澡啊?你心里没数吗?”墨林又道。 “我不喝了!”凌元子心道:给你洗澡?做你的春秋大梦,姑奶奶不给你喝洗脚水,你就偷笑,还想让姑奶奶给你洗澡?你等着回家的。 这一桌世家公子哥瞬间没有吃饭的心情了,这比被灌下一大碗酒鬼内参,还让他们闹心。 …… 墨林和凌元子敬酒完,已是临近下午四点。 回到墨氏别墅区,墨林一看表,已经五点了,一天没吃饭的墨林,揉着酸麻的胳膊和腿,喊管家赶紧安排一桌饭菜。 凌元子换了淡粉色的裙子出来,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儿,兴高采烈的跑到餐厅,一瞧,全家都在。 凌元子的脚步一顿,生怕按照她平时的饭量,会吓坏墨家人,便学着秦璟熙的样子,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小叔,我一天都没见到沈小晗了,今天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他跑哪儿去了?”墨子暮假作随意开口问道。 墨林这才想起来,他把沈小晗拉黑的事,掏出手机,把沈小晗从黑名单里又拉了回来。 苏老太生怕他这个小儿子墨林,又化身工作狂,忙道:“行了,今天大家都累一天了,我瞧着染染也累坏了,墨林啊,你和染染先回“赏梅园”休息!” 说罢,苏老太仍是不放心,倾身在墨林耳边小声叮嘱道:“这几天你都不用去公司了,陪染染,听见了没有?” “对了!墨林,你和染染打算去哪儿度蜜月啊?”墨恩昊问道。 “还没想好!”墨林回道。 墨恩奕想了想,说道:“我一会儿让我的助理,给你和染染做出几个度蜜月的方案,明天你和染染商量一下,看看你们想要去哪儿。” “好!”墨林刚一起身,凌元子也跟着起了身。 墨林和凌元子刚出了主楼,墨家三个孙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饱了!” 声落,三个孙子直奔墨子暮的房间。 刚进“赏梅园”的墨林,听见他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墨林松开了凌元子的手,道:“染染,你先进去,如果觉得乏累,一楼最大的卧室里,有冲浪浴室,自带按摩的。” “好!”凌元子应了一声。 墨林打开手机一看。 【沈小晗】:我不能没有你啊! 墨林皱了皱眉,回:事没办妥? 墨家三个孙子看着墨林发回来的信息,皆是一愣。 墨子睿:“小叔让沈小晗办什么事去了?小叔该不会准备在结婚后和沈小晗私奔?” 墨子洲:“小叔今天当着宾客的面说,把他这些年赚的钱都给染染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 墨子暮:“咱们去仓库的地下室,问沈小晗去。” 等了一会儿,墨林也没有收到沈小晗的回复,便将手机装回了兜里,又顺便掏出烟,点燃! 天色已黑,整整一盒烟,被墨林都抽光了,坐在宽椅上的他,看了看脚下的烟头,又一次看向小楼内亮着的灯光,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我该不该告诉染染实情啊?” 墨林所有的无力感,都涌在了他的心口,就像冰凉的海浪般,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心。 他捏了捏眉心,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赏梅园”小楼的门,走向了卧室。 进卧室后,发现凌元子已经睡着了,墨林轻呼出一口气,冲了个澡,穿好睡衣,躺在了凌元子的身旁。 沉默了许久的墨林,终于鼓足勇气,转过头,轻唤道:“染染……” 与镜面妖和千年女鬼,以及妖道斗了五天,在白家鬼楼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凌元子,迷迷糊糊听见墨林喊她,似醒非醒间,想起了他师尊给墨林下禁咒的事。 凌元子轻“嗯”了一声,随手捏指就给墨林解了禁咒。 墨林刚想好措辞和凌元子说,他有隐疾的事,忽觉小腹一热,顿感他四肢百骸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宛若沸腾了一般,直往他的小腹下涌。 墨林难以置信的正过头,垂眸看向双腿间,蚕丝被上,冒出一颗雨后春笋,亭亭玉立。 墨林怔愣了许久,撩开被子冲进浴室,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墨林的双眼宛若燃着无数盏火烛。 自他丹田发出了,低沉的呐喊:“我终于是真正的男人了!我……我是真正的男人了!” 墨林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趴在凌元子的耳边,倾尽他所有的温柔,小声问道:“我的妻……让我当一回男人!” 岂料,凌元子嘟囔道:“敢吵姑奶奶睡觉,不想活啦?” 墨林眼前之物飞晃,“砰”的坐在了地上。 第65章 墨怂怂疯了 坐在地上的墨林,这才想起婚前协议的事。 他只觉得小腹下,好似熔岩翻滚欲喷般,他扶额,为什么他要弄这个该死的婚前协议呢?为什么啊? 墨林真想狠抽自己一顿耳光,来缓解他的后悔。 半小时后,喉干舌燥的墨林,站在冰箱前,喝光了一整瓶的矿泉水,仍然难解燥热感,而小腹下方处,就好似压抑了上千年的岩浆,就等待即将爆发的那一刻,憋得墨林一张俊美至极的脸,涨得极红。 又冲了一个凉水澡的墨林,仍然没有丝毫的疏解感,反而更加难受了。 他躺在床上,咬着被角,牙齿和被子发出“咯吱咯吱”声音,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两道声音。 【左边】:白染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忍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可以当真正的男人,怕什么,上! 【右边】:是你提出和白染签婚前协议的,如果你突然反悔,冒犯了她,以她那样的身手,你敢上吗?别怪我没劝你,你会被打的多惨,自己想。 【左边】:你是不是男人啊?怕什么?现在趁着白染睡着了,上啊,等她反应过来了,你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了,再说白染她是真心爱你的,就算挨顿揍,那也是值得的。 【右边】:夫妻最重要的就是尊重,你在没有征求白染同意的情况下,对她用强,你就不怕白染对你失望吗? …… 墨林咬着被角,手指抓着蚕丝被,“呲啦呲啦……”绸缎的被罩,被他的指甲,抓起了道道细丝。 临近天快亮,墨林觉得他已经忍到了极限的时候,忽觉一股热气,喷在了他亭亭玉立的春笋上。 墨林撩开被子一看,凌元子竟然枕着他的小腹,抱着他的大腿,鼻孔的热气,喷洒在他的春笋上。 激得墨林一双好看的眼睛,瞬间灼热盈红,颤着身子,自丹田发出,“啊”的大叫了一嗓子。 被惊醒的凌元子,猛地翻身坐起,眼睛还没睁开,便先大喝道,“哪个不知死的妖魔鬼怪,敢吓唬姑奶奶,信不信姑奶奶我打你个魂飞魄散啊。” 待凌元子睁眼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之物飞转,等她视清时,恍然发现,墨林将她扑倒,趴在她的身上,整张脸绯红无比,双目泛红。 墨林嘶哑地道:“染染,我要当男人,以前的协议作废?” “什么?”凌元子抬手摸了下墨林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凌元子瞧着墨林这样,不像被鬼上身了,也不是被妖附体了,正莫名其妙琢磨,墨林这是怎么了的时候。 凌元子的双手突然被墨林的一只大掌紧握,举在凌元子的头顶上方。 墨林的喉结翻滚了两下,急色道:“染染,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婚前协议作废,只要你让我当回真正的男人,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说完,墨林的另一手,开始揪扯凌元子的衣领。 “呲啦”一声,凌元子绸质睡裙的圆领,霎时被撕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了肩头莹白的雪肌。 就在此时,墨林突然身形一僵,撕扯凌元子睡裙的手也停住了,他愣愣的看向凌元子。 须臾,墨林呆滞的缓缓翻身而下,懵然的垂眸看向他的小腹下方。 “怎么会这样呢?”墨林喃喃道。 他小腹刚才涌动如岩浆般的燥热,像是瞬间被倾灌下了冰水一般,火苗顿消,而他的春笋也被激得奄奄一息,倒在了他的腿侧。 是他在做梦吗?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他明明在浴室里,清楚看见亭亭玉立的春笋了啊,而且他当时不可置信的摸过,绝对不会有错啊! 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墨林坐在床上,疯了一般薅着他的头发。 看得凌元子莫名其妙,这是啥玩意啊?想剃发出家了? 随后就见到墨林像是发疯一样,朝浴室跑去。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了。 凌元子这才回神,指着浴室门,怒骂道:“墨林,你混蛋,你尿急就故意弄醒我,还撕坏了我的衣服,有本事,你在里面别出来,你要敢出来,姑奶奶势必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 凌元子站在浴室门口,叫骂了将近半个小时。 忽然,浴室门打开了。 “噗通……” 墨林跪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吓哭了?凌元子看着墨林这样,更懵了! “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你哭什么啊?”凌元子蹲下身,解释道。 墨林一把,将凌元子抱在怀里,哭声愈加重了几分。 他又一次后悔了! 为什么他昨天不懂及时行乐呢? 十几年了,上天给他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就算是做梦,起码也能让他体验一下,当一个真正的男人啊! “我又没真的打你,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好啦!别哭了……”凌元子一脸愁色的抚着墨林的背脊。 她师尊这是给她找了个什么人啊?吓唬两句就哭!饿三天就体力不支,哎…… 忽在此时,小楼传来了极大的敲门声,并响起了墨恩昊焦急的声音,“三弟!三弟!你们醒了吗?” 闻声,凌元子大声回道:“谁啊?” “弟妹,染染!我是你二嫂安婧,有急事找你。” 凌元子扶起墨林,奇怪道:“二哥二嫂是来找你,还是来找我啊?你先别哭了,擦擦眼泪!这要是让二哥和二嫂看见你哭成这样,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凌元子递给墨林一条毛巾,惆怅的揉着额角,出了卧室,走到大门处。 刚一打开门,安婧冲上前,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染染,我弟弟出事了,你救救他。” “啊?”凌元子以为她是一大早被墨林折腾的幻听了,纳闷道:“二嫂,你弟弟出事了,我能救他什么啊?” 墨恩昊一瞧凌元子肩膀上的睡裙,被撕开好大一条缝,右侧肩膀全部裸露在外,心道:三弟啊!要不要玩这么嗨啊?睡衣都撕成这样了啊? 墨恩昊轻咳了一声,转过了身,暗想,万一墨林因为他看见染染露出来的肩膀,再生个气,那可麻烦了。 安婧一抹眼泪,哽咽道:“上个月,响应京海市为困难家庭改善居住条件,要给残疾人和孤寡老人,盖三栋保障性住房,我弟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昨天晚上他从工地回家,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了,一直喊着有鬼,而且,我弟妹说我弟弟的样子极其诡异。” “本来是想请吉通子观主帮忙去看看的,我堂哥安宗基和吉通子观主的关系非常好,刚才给吉通子观主打电话,是他徒弟接的,说吉通子观主闭关了,让有事找你!” 第66章 鏖战一宿 墨林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凌元子的身上。 他冷声道:“染染又不会捉鬼?找她能有什么用?” 墨恩昊闻声,转过头,便见到墨林寒到了极致的脸,一双好看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角凝着异常冷灼的寒芒。 这是和染染鏖战一宿?被他们打断好事,所以???墨恩昊忙道:“三弟,对不起啊,这么早吵醒你和弟妹。” “没事!我早醒了!”凌元子摆手道。 墨恩昊心道:你们俩压根就没睡? 墨恩昊又很是羡慕的看了墨林和凌元子一眼,年轻就是好啊,鏖战一宿,还能这么精神,到了他这个年纪,想这么干,都是有心无力了。 凌元子拍了拍安婧的肩膀,“二嫂,你别哭了,我换件衣服,和你去看看。” “我也去!!!”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眨巴着溜圆的眼睛,很是可爱。 “不许去!”墨林和墨恩昊异口同声地道。 自然,墨林是说凌元子,墨恩昊是说跑到他身边的墨妤宁。 “为什么啊?”凌元子和墨妤宁一起问道。 声落,两个人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墨妤宁上前抱着凌元子的胳膊,“小婶,我是墨妤宁。” 墨妤宁的声音格外清甜。 墨恩昊愁色的和凌元子介绍道:“染染,她是我小女儿,墨妤宁。” 凌元子揉了揉墨妤宁的头,说道:“我可以去,你不能去,在家和你哥哥他们玩。” 说完,凌元子转身朝屋里走,并道:“二哥、二嫂,进来坐,等我一会儿。” 墨妤宁跺脚道:“干嘛不带我去啊!哥哥他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没人和我玩。” 安婧肃然道:“还不走?再瞎胡闹,就别怪我罚你!” “哼!”墨妤宁转身跑了。 墨林追到卧室门前,想劝凌元子别去,虽然他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之说,但是安婧到底是他们的二嫂,如果去了,不能解决问题的话,到底会影响他家染染和安婧妯娌之间的关系。 结果一推门,才发现他家染染从里面把卧室门反锁了。 墨林喊了两声:“染染!” 没听见回话,于是,赶忙去隔壁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他家染染要和他二哥、二嫂出门。 见状,墨林加快了脚步,跟在了墨恩昊的身后。 凌元子听到脚步声,扭头奇怪地道:“你们俩干嘛去啊?” “和你一起去。”墨恩昊和墨林又是异口同声的道。 这啥玩意?没见过鬼,好奇?凌元子无奈的耸了耸肩,和安婧说道:“二嫂,走!” “内个!染染啊,捉鬼是不是得拿把桃木剑啊?好像还得贴符,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什么都不带,怎么捉鬼啊?……”墨恩昊唠唠叨叨的说道。 墨林皱眉道:“染染,你会捉鬼吗?”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忍下烦躁,转头道:“鬼肯定不会出现在隐山观啊,我师父虽然教过我一点,但是我也是下山才见过鬼的,以前从没见过,能不能捉住,那得去看了,才能知道啊。” “啊?你见过鬼啊?在哪儿见过啊?”墨恩昊问道。 墨林觉得他家白染说的鬼,肯定是被揍得不成样的白家二少夫人,不免愁色的揉了揉眉心,且不说这世间有没有鬼,要真有鬼的话,估计他家染染还不得吓得转身就跑吗? 想到他家白染能扛着他去医院的墨林,忽觉,能跑也行! 凌元子跟着安婧他们来到了主楼后面的地下车库,一瞧……数不清的各种汽车。 凌元子不由得想,墨氏可能是靠卖车发家致富的。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开了过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西裤的司机,为他们打开了门。 待他们上了车后,司机开出了墨氏别墅区。 不多时,来到了一片欧式建筑的别墅区,在一幢较大的别墅大门前停下了车。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忙是让管家打开了大门,跑到车门前,泣不成声地冲着刚下车的安婧说道:“姐姐,你总算来了,快去看看安珲。” “吉通子观主的师姑呢?”三十多岁的女人伸着脖子朝车内看去。 穿着淡粉色半袖,黑色纱纶阔腿裤的凌元子背着手,昂头一瞧,别墅二楼的一个窗户,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脱口道:“我就是!” “啊?”三十多岁的女人惊了一瞬,看向安婧。 安婧走上前道:“染染,如果遇到厉害的……不行的话,你看看你哪位师兄能捉鬼,请来给看看,行吗?……” 墨林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这不是闹着玩的,安珲是二嫂的亲弟弟。” 说完,墨林转首对安婧道:“二嫂,要我说,哪有什么鬼啊,可能是安珲最近疲劳过度,还是赶紧送医院!” 凌元子在墨林的手背上,拍了拍,笑道:“咱们先进去看看。” 说完,凌元子提步朝别墅的楼门走去。 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安婧耳边小声质疑道:“姐!这个小丫头是吉通子观主的师姑?是不是弄错了啊?” 安婧转过头冷看了三十多岁的女人一眼,三十多岁的女人立刻不敢吭声了。 安婧道:“昨天你不是才参加了她的婚礼吗?不记得了?她是墨林的老婆白染,胡说什么呢,墨林还在呢!就算她不行,她起码在隐山观待了二十年,她可以找来隐山观的大师,不然靠你去隐山观请大师吗?” 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安珲的老婆,闻言,看着凌元子的背影,顿时惊惧不已,昨天凌元子打白家那些保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吞咽下一口唾沫。 安婧皱眉问道:“安珲在哪儿呢?” 安珲的老婆正想带路,就听凌元子道:“我知道在哪儿。” 声落,凌元子已经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安婧转头看向安珲的老婆,见安珲的老婆连连点头,安婧忽然觉得,她这个弟妹白染,可能真的是个有本事的,否则怎么知道她弟弟在二楼呢? 待众人跟着凌元子上了二楼后,安珲的老婆见凌元子往东边的走廊走,又是朝安婧一点头。 凌元子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垂眸看了眼,房门下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还有一根极细的红丝,在门前如蛇般的扭动着。 第67章 拜堂成阴亲 凌元子推开门,便见到安珲蹲在墙角,大半个身子都缩在窗帘后面,抖若筛糠。 安珲口中念念叨叨着,“有鬼啊!救救我……放过我!” 而安珲身前飘浮着,一个身穿深蓝色古式衣袍的男鬼。 听到了开门声,男鬼的头,以极其怪异的180度,扭转了过来。 映入凌元子眼帘的是,一个脸如枯树皮,耷拉着眼角,没有黑色瞳仁的男鬼。 男鬼奇大的嘴角,渗出了黑红色的血,微微扬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冷笑,惨白的眼球,瞬间往外涌出黑红色的血珠。 千年厉鬼?凌元子皱了皱眉,冥府还没将幽地鬼狱的千年厉鬼抓完啊?这效率也太慢? 眼见男鬼咧开嘴,朝着房门处喷出了一团黑气。 凌元子生怕墨林他们被阴气侵染,手速极快的将房门,“啪”的关上了。 其余人正好都被关在了门外。 凌元子一个旋身,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落在了男鬼身旁的一瞬间。 凌元子用手中的细绳下,便将男鬼捆成了个球状,丢在了床边。 男鬼嘶吼道:“你是谁?连我都敢捆?知道我是谁吗?我家主子势必不会放过你的!” 凌元子踹了球状的男鬼一脚,刚想训斥两句,就见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男鬼立时鸣笑了起来,笑声极大,刺得凌元子耳膜生疼,安珲也捂着耳朵,大叫了起来。 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嘭”的爆裂开来。 凌元子一个飞身,迅速的推上了房门,并从里面上了锁,大声道:“别进来!” 门外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 墨林:“染染,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开门啊!” 安婧:“弟妹,我弟弟他到底怎么了?你让我们进去啊!”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不知该怎么回话,索性没有吭声,从芥子福禄里取出三根“通妙道香”,烧了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 刚轻跺完四下脚,一道刺眼的白光骤闪。 黑无常肃着脸,从两米高的鬼门里走了出来,一见是凌元子,顿时抱臂冷哼了一声,“怎么又是你啊!” 她这是被嫌弃了? “嘻嘻……老八逗你玩呢。”白无常坐在鬼门上方,脚尖碰了碰黑无常的帽尖,“凌元子天师,你可是欠下我好大的一个人情,打算怎么还我啊?” 黑无常刚扶正帽子,一眼就瞅见床边的男鬼,奇道:“怎么又冒出一只千年厉鬼来?” 说罢,就屈指召唤阴吏。 凌元子看着白无常,喜色地道:“你回来啦?” “你还想让我受罚多久啊?哼……”白无常飘了下来,“噗”的一声,睨着三白眼,吐出一米多长的血红舌头,假作吓唬凌元子。 了解白无常向来喜恶作剧,凌元子没有在意,反而用臂肘搭在白无常的肩膀上,歉色地道:“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喝醉生事,让你无端的受罚了!” 说完,凌元子抱拳朝白无常躬身一礼。 白无常用修长的指甲尖,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笑道:“好说……你回头请我喝顿酒就行了。” “没问题,一言为定!”凌元子笑道。 白无常睨了一眼,被黑无常狠踢了两脚,又用哭丧棒敲头的男鬼,便知黑无常这是在替凌元子出气,问道:“幽地鬼狱的千年厉鬼,都抓完了,凌元子天师这是打哪儿,又找到这么一只千年厉鬼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幽地鬼狱的千年厉鬼都抓回去了?” “对呀!”白无常点头道。 声落,凌元子将目光看向了,被黑无常召唤来的阴吏。 阴吏拿着辨魂镜,昂起青黑色的脸,禀道:“七爷八爷,这不是幽地鬼狱的千年厉鬼,而是千年前,生死簿上,一直寻不到的鬼魂。” 白无常一伸手,接过了阴吏拿的辨魂镜,看了一眼,又递了回去,说道:“老八啊,你先带这只千年厉鬼回去。” 牵着锁魂链的黑无常,脸色更黑了几分,蹙眉道:“你不回去?还想再受罚吗?” “我给凌元子天师,讲讲千年前的事,就回去了。”白无常道。 闻言,黑无常带着阴吏,勾着男鬼进了鬼门。 白无常四下看了一圈,咂舌道:“这是你的婚房啊?着实有点小啊。” 白无常又看见躲在窗帘后面的安珲,飘了过去,蹲下身,撩开窗帘,细细看了一眼,失望地道:“不是墨林啊!” “啊……”安珲惊叫了一声,周身抖得更甚了几分,言语混乱的捂着头嘟囔了起来。 无非是不要抓我走之类的言辞。 凌元子将白无常拉起来,“别吓他啊,他是我二嫂的亲弟弟。” “嘻嘻……他胆子可真小,尿裤子了。”白无常嫌弃的在鼻前挥了挥宽袖。 凌元子认真地道:“说正事!” “嗯!千年前,唐灭,诸侯藩镇林立,集结了各方的势力,相继称帝为王,进入了大混乱时期,有那么一段时日,生死簿上明明有三十四个人,显示阳寿已到,可是,阴差到处都找不到这三十四个人的鬼魂,当时我和老八,还跟着找了一段时间呢。” 白无常一顿,继续道:“嘻嘻……一直没找到,结果又被你找到了。” 这啥玩意?凌元子揉额,想到之前的妖道,心道:我下山来,是帮你们冥府找千年厉鬼的吗? “我看你索性把你们冥府没捉到的千年厉鬼,给我列张清单,让我给你抓好了,再让北太帝君给我颁发个,“专业替冥府捉遗漏千年厉鬼的优秀天师”功德牌,好好表彰我一下。”凌元子没好气的道。 “嘻嘻……好啦!”白无常挑了挑三白眼,道:“你还是问问这个胆小的男人,怎么会被千年厉鬼纠缠上的,而且,你瞧,这根红线。” 白无常指尖勾了勾窗帘上扭动如蛇的细红线,道:“这是根阴红线,说明有女鬼看上他了,今夜肯定会派人来带走他的,嘻嘻……要与他拜堂成阴亲呢。” “那你正好抓了女鬼啊!成什么阴亲,他是我二嫂的亲弟弟,有老婆的!”凌元子见白无常要往鬼门里走,忙是一把拉住白无常,说道。 白无常扬起鲜红如血的唇角,笑道:“反正你也闲得无事可做,不如抓几只千年厉鬼打发时间嘛。” 声落,白无常便轻轻一抽袖襟,他的袖襟就从凌元子手心滑走了。 白无常踏入鬼门时,笑道:“嘻嘻……要是忙不过来,再召唤我啊!” 鬼门关闭,凌元子怒道:“你们冥府遗漏的千年厉鬼,凭什么让我帮你们抓啊?又没给我辛苦费!” “呲啦……”的一声,凌元子扭头一瞧,由于安珲惊吓过度,揪着窗帘的手太过用力,生生把窗帘给扯落了一截。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走上前,捏指低念咒语后,抬指在安珲的印堂穴一点。 第68章 哄染染去神经科 凌元子打开门的一瞬间,墨林一把抱住了凌元子,焦急地问道:“吓死我了,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墨林扶着凌元子的肩膀,上下看了好几遍,见凌元子没有受伤的痕迹,衣衫也不凌乱,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气,责备道:“你为什么锁门啊?” 凌元子咧嘴一笑,“我没事啊!是电视机爆了。” 安婧从墨林的身后,神色忧虑的冲进房间,直奔坐在床边神色呆滞的安珲面前,看着脸色惨白的安珲,安婧无声的掉着眼泪,紧握着安珲的手,道:“小珲,你别吓姐姐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元子转头道:“二嫂,他暂时没事了。” “什么叫暂时没事了啊?”安婧眼泪汪汪的问。 看见黑白无常的安珲,听到凌元子说话,猛地扭过头,指着凌元子惊吓地颤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凌元子走到窗前,指着她落在地上的影子,答道:“我自然是人啊。” 安婧一见墨林的脸色沉了下来,忙是训斥安珲,“怎么说话呢?这是墨三少的老婆白染啊。” 说完,安婧走到凌元子的面前,拉起凌元子的手,歉意地道:“弟妹啊,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弟弟肯定是被吓坏了。” 闻言,凌元子挠了挠头,这话听着,咋那么别扭呢?喊我弟妹,喊安珲弟弟,姑奶奶嫁的又不是安珲。 安婧又道:“弟妹啊,我弟弟是不是真的撞了邪啊?电视机怎么会突然爆了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安珲看着凌元子有影子,吞咽下一口唾沫,实话实说地道:“她……她把男鬼给黑白无常了,她会飞……她还会……” 墨林听不下去了,捏了捏眉心,觉得安珲真是病的不轻,说的跟真的一样,他老婆染染还会飞?那只不过是在道观学的轻功而已,还黑白无常,他咋不说见到阎王爷了呢? 墨林在心中轻叹一声,安珲真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神经错乱了,应该去神经科好好看看,这明显是神经病的早期症状啊。 凌元子朝着安珲的老婆勾了勾手指,安珲的老婆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神色紧张的问道:“墨三少夫人,叫我啊?” “嗯!你把窗帘都拉开,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这里有三根香,你去买个铜制的香炉,然后点燃,香炉放在北面,插香的时候,记得要虔诚拜上三拜,记住了吗?” 凌元子一伸手,手上出现了三根不算太长的香。 墨恩昊挤进来,看着凌元子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个兜,却莫名的拿出了三根香,奇怪的问道:“染染啊,你从哪儿拿的香啊?” 凌元子总不能告诉墨恩昊,她是刚才开门前,从芥子福禄里拿的,只好不作回答,拍了拍安珲的老婆,“去办!” 安婧生怕安珲的老婆买的不对,拉着安珲的老婆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了几句。 凌元子睨了一眼安珲中指上的阴红线,走上前,揪扯了几下,也没扯断。 这一幕落在墨林和墨恩昊、安婧的眼里,是凌元子在神经兮兮的抓空气。 墨林又捏了捏眉心,深觉刚才电视机突然爆炸,他老婆白染极有可能被惊吓到了,才做出这么异常的举动。 墨林下定决心,若是度蜜月回来后,他老婆染染还是这样,他得哄染染去神经科,找几个专家给好好检查一下,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忍了半天的墨林,烦躁的开口道:“这世上哪有鬼啊?谁见过?我就从来没见过鬼,你们是电视剧、电影看多了?还黑白无常呢,谁见过?你见过吗?二哥?” 墨林一指墨恩昊,问道。 墨恩昊心道:我要是特么的见过黑白无常,我就死了。 见墨恩昊不吭声,墨林又看向安婧,“二嫂,你见过吗?” 安婧看了看他弟弟安珲,又看了看墨林,摇了摇头,“但是我弟弟肯定是看见了,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谎的。” 见状,凌元子劝道:“好啦,你没见过!大家都没见过,行了!沉着一张脸,干嘛啊?容我问安珲几个问题再说。” 安婧猛的一点头,重力拍了安珲的肩膀一下,“小珲,弟妹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听见没?” “咱们还是去客厅说!”墨恩昊道。 “对!去客厅说,染染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你尽管说,有什么需要问小珲的,你尽管问。” 一向少言寡语的安婧,她深信她弟弟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弟妹染染是个有真本事的,生怕染染听了墨林的话,不管他弟弟安珲了。 众人在客厅落坐,安珲喝了一大杯水后,才徐徐道来,“昨天参加完墨三少的婚礼,我接到工地的电话,说打地基的过程中,打桩机的双动气锤柱塞断了。” “你们也知道,盖保障性住房都是在郊区,偏远了点,我到了工地,刚好天黑了,咱们京海市属于平原,地基是很好打的,我盖保障性住房有六七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能把柱塞打断的时候。” 墨林皱眉问道:“是不是气锤打桩机年久失修了?” 安珲摇头道:“因为今年盖的这三栋保障性住房,规划在二十几层,比往年要高出七八层,住保障性住房的人,自然也不需要盖地下车库,我为了安全保障,想着在打地基规格的范围之内,再把地基打深一米,所以专门新买了一台双气锤打桩机。” 这些凌元子都没听懂,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去了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啊?” 安珲一点头道:“我去了以后,又联系了一个朋友,借了一台光伏打桩机,忙到十二点多,司机开车送我回家,走了大约七八分的时候,在郊区的一条小路上,路灯间隔的也有点远,所以视线不是很清楚,司机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说好像有个人躺在路上。” “我当时累的睡着了,以为是司机撞到人了,就跟他下车去看,谁知道,看见一个粉红色的纸人,躺在马路正中央。” 安珲想了想,又道:“咱们京海市市区早就不允许丧葬,置办什么纸人之类的东西,我也是头一次见,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恶作剧,也就没当回事,让司机把纸人移到路边。” “可是司机说纸人很沉,里面像是填充了水泥,他一个人根本搬不动,我生怕来往的车辆半夜,再出点交通事故,就过去和司机一起搬这个纸人。” 安珲突然目色一变,“这个纸人特别奇怪,明显是按照古装女人制作的,而且这个纸人的手,做的栩栩如生,中指上还系着一根红线。” “然后,我回到家,就看见一个很吓人的鬼,站在我的床边,还说要带我走……” 安珲一回想起来,就开始浑身发抖。 凌元子眯了眯双凤眸,瞧了一眼安珲的头顶和双肩,头顶的明火和双肩的无名火,都灭了。 凌元子瞬间想到,极有可能是安珲在搬纸人的时候,这三把火熄灭了,所以才能看见鬼,也能看见黑白无常。 凌元子想到白无常的话,脱口道:“那不是什么纸人啊,那女鬼看上你了,今夜子时,要带你去拜堂成阴亲呢。” 墨林的大掌,在凌元子的眼前一晃,摸着凌元子的额头,“没发烧啊!” “你干嘛啊?”凌元子拍开墨林的手。 “还女鬼!还拜堂成阴亲,染染啊,可能是今天早上我的举动,吓到你了,但是,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鬼啊,人死如灯灭,知道吗?” 墨林倏地起身,拉着凌元子,又道:“染染啊,听话,和我去趟医院,我这就给院长打电话,让他找几个神经科的专家,咱们好好做个检查,有病就得治。” 说完,墨林不忘看向安婧,道:“二嫂,你把安珲也带上,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我这就联系院长,给他们俩一起做个全面检查。” 第69章 默默心疼白染三秒 “三弟,你听我说。” 墨恩昊拦在了墨林的身前。 墨林皱了皱眉,那副样子,完全是,只要二哥你没见过黑白无常,没见过鬼,就别想说服我。 墨恩昊一时语塞了。 “墨林,你别拉我啊,二嫂的弟弟,真的是被鬼缠上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之物飞转。 我屮艹芔茻,墨林你又扛着我! 墨林迈着修长的腿,快步朝外走去,抬手在不安分的凌元子屁股上,拍了一掌。 愣在原地的安婧,瞬间回神,暗想:有没有鬼,谁也不知道,万一有鬼呢,只要让安珲和她弟妹染染在一起,安珲就是安全的。 于是,安婧拉着安珲,急急去追墨林,“恩昊,快走啊。” “啪嚓……”凌元子被墨林扔在了后车座上。 墨林冲着司机道:“开车!去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见到墨林冷着一张脸,吓得潜意识猛地一踩油门,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嗖……”的蹿了出去。 “卧槽……你特么的,是我的司机?还是墨林那臭小子的司机啊?我特么的还没上车呢。” 墨恩昊喘着粗气,指着即将消失不见的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怒到爆了粗口。 恰巧,买回铜制香炉的安珲老婆,开车回来了。 安婧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招呼安珲和墨恩昊赶紧上车。 墨恩昊还没关好车门,就听安婧催促道:“快点开车,追上你姐夫的车,快点啊。” 安珲的老婆,见安婧神色如此着急,狠踩了一脚油门。 “滋啦……” 车在加速的情况下,猛地来了一个调头,差点把没关上车门的墨恩昊,给甩了出去。 惊得墨恩昊顿时,头顶和手心齐出冷汗,碍于安婧的面子,也不好训斥安珲的老婆,赶紧关上了车门,脸色却极沉。 “姐夫的车被人抢了?”安珲的老婆,不明所以的问道,再一瞧,墨恩昊的座驾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早没影了。 安珲的老婆心里嘀咕:她们小区在京海市高档别墅区,能排进前十,小区物业安保是出了名的好,还有人能进她们小区来抢车啊?而且,谁那么不要命,敢抢她姐夫墨二少的车啊…… 安婧没接安珲老婆的话,而是转过头冷问道:“你三弟带染染去哪个医院了?” “我这就给墨氏旗下医院的院长们打电话,问问。” 墨恩昊掏出手机,挨个打起了电话,直到打完第三个,才冲着安珲的老婆道:“快!赶紧去爱尚医院。” 说完,墨恩昊又和安婧解释道:“墨林刚才让墨氏旗下三家医院神经科的专家,全部去爱尚医院等他。” “哦!”安珲的老婆,一脸懵地问道:“姐,怎么回事啊?” 向来少言寡语的安婧扶额,简单的说道:“墨林要找神经科的专家,给白染看病。” “啊?……” 闻言,把安珲老婆刺激的手,霎时一抖,不小心碰到了雨刷器的拨动档杆。 “唰唰唰……” 雨刷器在前风挡玻璃上,叫嚣着疯狂的摇摆。 昨天她还羡慕,墨三少能为白染办那么隆重的婚礼,没想到,今天墨三少就找神经科的专家给白染看病…… 她嫁给安珲都得小心翼翼的,更别说,嫁入墨氏这样排名第一的大财阀世家。 安珲的老婆默默心疼了白染三秒,随后想到,白染打白氏保镖的场景,立刻又觉得,墨三少才是真的可怜,白染肯定是患有神经病里的狂躁症,否则,能那么打人吗? 最让安珲老婆郁闷的是,她老公到底是不是中邪啊?她老公的姐姐为什么要让有神经病的白染,给她老公驱邪啊? 那白染说的香炉,该不该扔啊? …… 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在爱尚医院的大门口,刚落停。 院长面带笑容,带着三个神经科的专家,毕恭毕敬的走到了车门前。 只见,俊发蓬乱,衣衫凌乱的墨林,走下了车,完全是一副刚被打劫完的样子。 院长及三名神经科专家的笑容倏地一僵。 墨林见凌元子死活不肯下车,大半个身子探回车里,低声提醒道:“别忘了婚前协议,现在是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快点下车!” “我说真的,我没撒谎,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啊!”凌元子紧抓着车的扶手,噘嘴抵抗。 司机的眼皮一阵乱颤,这一路,他着实是被惊到了极致,现在他耳边都能听见,他心脏疯狂的跳动声。 “染染,你要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说了不算,我要看专家给的诊断结果,听话。”墨林一下下掰开了凌元子紧握扶手的手指,旋即,用力一拉凌元子的腰身,将凌元子从车里拖出了大半截身子。 院长和神经科的专家们在这一瞬,齐齐抬头看天。 “你扯掉我裤子了。” 凌元子脸颊一红,她穿的黑色纱纶阔腿裤,腰处是松紧带,被墨林这么一拉,整个腰和三分之一的屁股都露了出来,她忙是往上拽了拽。 墨林不由分说,将凌元子往肩上一抗,转过身,见院长和神经科的专家们齐齐看天。 旁边居然还站着一群患者,也跟着齐齐看天,而且,还有人疑惑的问:“你们看见什么啦?” “去会诊室!”墨林冷声开口,迈着修长的腿,朝医院里走去。 “呲啦……”安珲老婆的车,在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后面停了下来。 墨恩昊第一个冲下车,朝着他的座驾驾驶门上,就狠踹了一脚,“你特么的,胆肥了?连你二爷都不等,就开着车跑,是?你等着,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劳斯莱斯库里南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司机“啪嚓”跪在了地上,涕泪横飞道:“二少,你不用教训我,我可能也活不过今夜了,呜呜呜……” 就刚才墨三少和墨三少夫人,在后车座的那番狂战,他这辈子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墨恩昊指了指司机,怒哼了一声,转身问院长,“我三弟呢?” 院长见一向爽朗绅士的墨恩昊,头一遭怒成这样,又不敢得罪向来冷厉的墨林,笑也不是,指路也不是,蠕动了几下嘴角,狠踩了旁边一名专家的脚面,斥道:“还不给墨二少带路?” 被墨林放在会诊室椅子上的凌元子,将双腿随意的往桌上一搭,问道:“你非要认定我是神经病了呗?” 墨林拢了拢,被凌元子揪扯到蓬乱至极的头发,郑重地道:“今天早上,我的确在没有和你商量好的情况下,对你做出那样的举动,可能惊吓到你了,下次,我和你商量。” 墨林话一转,“但是,今天你必须好好配合专家做检查。” 闻言,凌元子撩着双凤眸,放下腿,勾起唇角,漾出一抹坏笑,“好!我全程配合专家们。” 声落,墨恩昊和安婧等人,以及院长和神经科的专家们,走进了会诊室,并关上了门。 院长硬着头皮,颤着音,向墨林询问道:“墨三少,不知道您让我召集神经科的专家,是要给谁看病啊?” 墨林指着凌元子和安珲,道:“他们俩都说见到鬼了,让专家给他们俩做个全面的检查。” 闻言,院长和神经科的专家们,纷纷相视一眼,都深觉,果然啊!豪门生活和普通百姓之家,就是不一样,来神经科看病,都不是一个一个来,而是凑对来。 第70章 救命啊!有鬼 院长带着神经科的专家们,刚落座,就听见“咚”的一声。 他们齐齐抬眼。 凌元子慵懒的歪坐在椅子上,将脚交叠的放在了桌上,挑着双凤眸,咬牙切齿地道:“我会好好配合你们检查的!” 威胁! 妥妥的威胁!! 院长和神经科的专家们,整齐的深吸了一口气,强硬的挤出笑容,颤颤惊惊的看向了墨林。 墨林捏了捏眉心,搂着凌元子,附耳低语道:“乖!染染,坐好,给我点面子。” 凌元子心道:你要面子,姑奶奶就不要面子吗?北太帝君还要给我三分薄面呢,你把我当成神经病,还想让我给你面子?那就别怪我好好给你面子了!!哼! 凌元子刚将脚放下来,尖声怪叫道:“早上没吃早饭,我饿了!” 墨林哄道:“检查完,我给你买炸鸡,好不好?” “三袋!要大袋!” “成交!” 声落,墨林面色一肃,看向专家们,“好好给他们俩做个全面的检查。” 正待专家要开口的时候,凌元子猛地站起了身,惊得他们将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纷纷在心中呐喊:墨三少的夫人,要是没病才见鬼了呢,一惊一乍的,一准有病。 “我要去上厕所!”凌元子转身就朝外走。 墨林一把抓住了凌元子,生怕凌元子会跳窗逃跑,转头冲着院长道:“找个没窗户的卫生间!” “啪”的一声,院长起身过猛,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忙道:“去我办公室。” 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门口,院长唯唯诺诺地道:“墨三少,卫生间就在我办公室里,我在这里等您和您的夫人。” 墨林“嗯”了一声,关上了门,在凌元子身后悠悠开口道:“没有窗户,你跑不了的,做完检查,我给你买五大袋炸鸡,乖啊!” 凌元子进了卫生间后,反手锁住了门,随后,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通妙道香”和符。 燃了香,烧了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轻跺了四下脚,刺眼的白光一闪,一道两米多高的鬼门,拔地而起。 黑无常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一天开两次我俩的鬼门,玩呐?” 凌元子将黑无常一把推进鬼门里,委屈巴巴的扯着鬼门上方,白无常的衣袂,“今天你必须得帮我,否则就绝交,墨林估摸要把我送到神经病医院去。” 闻言,白无常饶有兴致的飘下来,问道:“怎么回事啊?” 凌元子收了鬼门,跟白无常说道:“安珲和我都说见到鬼了,墨林非说这世上没有鬼,就强硬的把我们俩弄到医院来了,非得让神经科的专家给我们俩看病。” “哈哈哈……”白无常像是从未听过这么有趣的事,笑得异常诡异,本就鲜红如血的唇,嘴角扬得奇高。 凌元子耍赖道:“我不管,你要不帮我的话,我就开鬼门,去冥府砸烂幽地鬼狱,把所有的千年厉鬼都放出来,让北太帝君好好责罚我一顿,我也不要让神经科的专家给我看病,我堂堂一个天师,成神经病了,像什么话啊?” 白无常绷着笑,抬指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无奈地道:“你呀!真是被上山门和冥府的这些老家伙们惯坏了,就算你砸烂幽地鬼狱,北太帝君也要斟酌一下,罚不罚你啊,依我看,他应该是不会罚你的。” 说完,白无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凌元子以为白无常说北太帝君不责罚她,是因为给她师尊面子,故而也没多想。 “你要我出现在墨林面前?吓唬他?那可不行,我怕日后有人找我算账。”白无常摇头道。 凌元子勾了勾手指,白无常一倾身子。 凌元子便在白无常的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 听罢,白无常抱臂道:“若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啊。” “放心!出事算我的。” 卫生间的门被大力拍响,墨林在外面喊道:“染染,你好了没有啊?别以为躲在里面,就能逃过做检查啊!”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她要不是因为听从她师尊之命,保护墨林,她一定得痛揍墨林一顿,来缓解心头之气。 白无常朝凌元子摆了摆手,“你先去。” 说完,白无常不忘朝凌元子眨了眨眼。 凌元子打开门跟在墨林身后,出了院长的办公室。 神经科的专家们,问了安珲几个问题后,正在开检查单。 “砰!”凌元子冲到桌前,双掌用力的往桌面上一拍,弓着身子,大声喊道:“我来配合专家做检查!”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三名神经科专家,齐齐抬头。 入目的,是飘在桌面上方的一双黑皂靴,顺着往上一瞧,忽悠忽悠白色的斩衰凶服上,立时看见了,白无常那张诡异骇人的脸。 白无常朝着他们,吐出了鲜红如血的长舌。 白无常许是觉得他这样不够吓人,抬起修长的食指指尖,勾着三白眼的眼尾,做了一个极为浮夸的鬼脸。 “噗通!” 一个神经科的专家,双眼一翻,瞬间吓晕在地。 “噗通!” 一个神经科的专家,吓得滑落在地,惊叫了一声“救命啊!有鬼……”尿湿了裤子。 “噗通!” “啊!”神经科最年轻的专家跌坐在地,喊道:“鬼啊……不要勾我的魂啊……” 说完,便连滚带爬的,像疯了一般,逃出了会诊室。 即便是见过白无常的安珲,仍是浑身打颤地扑在了安婧的怀里。 白无常扭过头看向凌元子,一副:我演技是不是棒极了?看,成功的把他们吓坏了!快夸奖我啊! 凌元子揉额,心道:白七爷啊!你是不是自恋的以为,你是貌比潘安的俊美男啊?就你这副尊容,不做鬼脸,都能把人吓尿了,你还做鬼脸吓唬他们!是生怕吓不死他们啊? “嘻嘻……”白无常飘到凌元子身旁,甚为高兴地道:“下次再有这么好玩的事,记得找我啊!” 说完,白无常一闪,就不见了。 凌元子转过身,看着墨林,抱臂道:“专家说有鬼!” 第71章 还有比这更不人道的事吗? 突然被三个专家大喊有鬼,而惊愣在原地的墨林,听到凌元子说话,这才回过神。 墨恩昊和安婧也觉得奇怪,专家和安珲都像是见到鬼了,为什么他们没看见啊? 到底有没有鬼啊! 墨林见凌元子朝他扬了扬眉,那神色完全是在说:瞧见没,不是我说有鬼,专家也说有鬼。 墨林眉眼顷刻间覆上了极冷的寒色,质问院长,“怎么回事?” 一脸莫名其妙的院长,闻声,抬头便瞅见墨林冷到了极致的脸色,登时打了哆嗦,“我……我也不知道啊!” 院长慌张的着急回话,不慎咬到了舌头,猩红的血,随着他说话,溢出了嘴角。 看得墨林脸色更黑沉了几分,怒道:“是不是他们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院长刚想解释。 凌元子抬指抵着唇下,噘嘴道:“我说有鬼,你就认定我有神经病,那专家都说有鬼,你就说他们工作压力太大,你分明就是欺负我嘛!” 声落,墨林怒色顿起,一指院长,“你亲自送这三位专家,去神经病医院接受专业的检查和治疗,再派人去他们的家里,做个详细的调查。” 院长连连点头应下,深觉,墨三少是公认的冷厉,没想到墨三少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凌元子认同地点头,又补充道:“他们是神经科的专家,公然喊有鬼,你说多吓人啊?” 说完,凌元子扑在墨林的怀里,脸抵在墨林的脖颈处,蹭了几下,埋怨道:“你就会欺负我,你找神经病给我做检查,我和你没完……” 院长刚把吓晕的专家扶起来,顿时,听见墨林暴怒道:“将这三位专家送到神经病医院,好好住上几个月,接受治疗,当着患者的面,喊叫见鬼了,他们是怎么当上专家的呀?你这个院长也有脱不开的责任,把他们三个给我开除了!” 闻言,院长手一颤,被他刚扶起来的专家,“砰”的再次摔在了地上。 这次专家摔得比上次响声大出了好几倍。 院长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心道:墨三少惹不起,墨三少夫人更惹不起啊!没说两句,就把三名专家,送进神经病医院接受几个月的治疗,还被开除了,太狠了! 院长的眸仁动了动,颤着手,拿起桌上专家方才问安珲问题的记录单,假作认真的看了一遍,走上前,朝着墨林和凌元子深鞠躬。 他格外郑重地道:“墨三少,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您夫人和安总的行为举止,以我从医多年的经验,完全可以论定他们两位并没有神经病的任何症状。” 院长一顿,又道:“关于他们说见到鬼了,应该是他们最近劳累过度导致的,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从临床认知神经科学的分析,他们两位都说见到鬼的这个事情,这……属于人在疲劳过度,或者突然受到惊吓过后,将以往或者前一天的噩梦带入了现实,让人一时分不清真假。” “就好像,我们很多年以前做了一个梦,过几年发现遇到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未来的事,可以提前出现在梦境里。 其实,这就是正常人在疲劳过度,或者过于兴奋、受到惊吓等等的事,脑部神经出现了兴奋的状态,导致正常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呵呵……这是非常正常的表现!” “是这样吗?”墨林狐疑的蹙起了眉。 院长心道:我要不这么说,你老婆再闹点幺蛾子,让你把我也送神经病医院去吗? 于是,院长露出非常专业的微笑,“绝对是这样!只要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情,过几天就好了。” 凌元子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一眼这个尚算聪明的院长,勾起唇角,满意的笑了笑。 墨恩昊一搂墨林的肩,附耳低语道:“可能是,这几天染染因为结婚的事,一直没休息好,院长都说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情,三弟啊!不是我说你,哪有刚结婚,第二天就带老婆来神经科看病的?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得给墨氏造成多大的舆论呢……” 说完,墨恩昊转过头,故意叮嘱院长道:“刚才我三弟说的,你亲自去办。” “墨二少、墨三少放心,我肯定亲自办好!” 院长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一会儿他亲自把神经科的专家,送去神经病医院,让院办给三名专家,写三份不同的家庭调查报告,来应付墨三少。 然后!他马上休年假,出国度假去,就算墨三少夫人真的有神经病,墨氏旗下有三家医院,他不在,墨三少自然会带墨三少夫人,去别的医院看病,那就和他无关了…… 若有所思的墨林,深觉,肯定是他早上的举动,惊醒染染出现了幻觉,不由得内心腾起了满满的歉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墨林又拉不下脸面,和凌元子道歉,抱起凌元子,语调温柔地道:“走!我带你去买炸鸡,你要几袋,我给你买几袋。” “这就对了嘛!”墨恩昊跟在墨林的身后,走出了会诊室。 安婧小声在安珲的耳边问道:“刚才三个专家都说见到鬼了,你也见到了?” 安珲点头,小声回道:“真的有,而且是白无常,我瞧着,白无常和墨三少夫人的关系,好像还挺相熟的呢。” 听罢,安婧回想了一下方才染染针对专家的言辞。 安婧语调冷然的冲着院长说道:“今天的事不许外传,否则,后果你自己想。” 她一顿,又道:“你们医院出资,让这三位专家安心的在神经病医院,好好接受治疗,几个月不行的话,那就延长个一两年,三位专家毕竟在墨氏旗下的医院,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让外人觉得墨家做事不人道,什么时候,他们彻底康复了,再送他们回家!” “是!”院长应道。 见安婧他们也离开了,院长才摊坐在椅子上,目带怜悯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名专家,喃喃自言自语道: “把专家送到神经病医院,还有比这更不人道的事吗?哎!墨三少夫人真是惹不起啊!这叫啥事啊?送神经病医院几个月还不够,还要被关在里面,待上个一两年,哎……” 刚走出医院后,安婧快步追上墨林,浅笑道:“三弟,让染染和我坐一辆车,我想和染染多熟悉一下。” 见墨林没接话,墨恩昊劝道:“你二嫂说的没错,她们女人在一起聊聊天,也可以解压的,咱俩坐我的车,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墨恩昊朝墨林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婚后,夫妻之间的事,二哥到底比你有经验,来……咱俩上车说。” “我要吃炸鸡!”刚坐进安珲老婆车里的凌元子,探出头喊道。 “放心!弟妹!没问题,我给你买!”墨恩昊应了一声,拉着墨林上了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 他们的车,刚开出医院。 医院门口就开过来一辆爱尚医院的救护车,几名保安拉着被绷带捆着的专家,走了出来。 三名专家浑身颤抖,言语不清,扯着嗓子叫唤道:“有鬼啊……有鬼啊!不要来抓我……” …… “墨三少夫人,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和三位专家,都能看见白无常,墨三少和我姐姐、姐夫、以及院长,却没看见呢?”安珲奇怪的问道。 第72章 飞跑的木头人 支着臂,托着下颔的凌元子,看着车窗外,脱口道:“因为我拍桌前,给那三个专家开了阴阳眼啊。” 安婧和安珲闻言,相视一眼,他们根本没看见凌元子碰到那三名专家,奇怪凌元子是怎么给那三名专家开的阴阳眼。 然而,安婧神思一转,问道:“那安珲为什么也能看见呢?” 凌元子垂下了手,转过头,正色的看着安婧和安珲,说道:“安珲和他们不同,我说有女鬼看上他了,要和他结阴亲,这是真的。” “啊?”安珲的老婆惊叫了一声,她日防夜防安珲婚后会被心思不纯的女人勾引,怎么也没想到,人,她是防住了,现在竟然有鬼,要抢她的老公安珲。 安婧轻拍了安珲老婆的肩膀一下,“你好好开车。” “哦!”安珲的老婆应了一声,心里却忐忑难安,生怕她老公被女鬼勾走了魂。 安珲双眉一耷拉,哀求道:“墨三少夫人,那你能不能把我的阴阳眼关了啊?能看见鬼,太吓人了。” “染染,你能给人开阴阳眼,那肯定也能关,把我弟弟的阴阳眼关了。”安婧拉着凌元子的手道。 凌元子想了想,说道:“他没有开阴阳眼啊,他是头顶和双肩的明火、无名火灭了,所以他才会看见鬼。” 安婧道:“这……我们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啊,那可怎么办呢?” “二嫂,你们相信我吗?”凌元子问道。 安婧和安珲纷纷点头,表示相信。 凌元子这才又一次叮嘱安珲的老婆,回去赶紧把香炉放在北面,虔诚烧香。 凌元子想到,若是她从芥子福禄里突然取出符,肯定会让人起疑,于是,便让安珲的老婆,开车找一家卖香烛的店,说她要买点黄纸和朱砂。 一听黄纸和朱砂,安婧和安珲立刻就想到,凌元子肯定是要画符,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在导航里也搜索不到香烛店,忙是拿出手机,给相熟的人,打电话询问。 凌元子轻咳了一声,打电话的安婧和安珲瞬间止声,看向凌元子。 “不用这么麻烦,挂了,我来找!” 听凌元子这么说,安珲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 安婧却迟疑了一瞬,她们出生在京海市,都不知道哪有香烛店,染染才下山没多久,怎么会知道呢?难不成要每条路挨个跑一圈去找吗? 但是,既然请染染给安珲驱邪,就算染染要跑遍京海市的每一条街道,安婧也不好出言反驳,生怕染染不管她弟弟了,冲着手机说道:“我弟妹找到了,有事再联系啊!” 安婧也挂了电话。 随后,凌元子拇指掐在中指的第三指节处后,手速极快的开始变动,口中念叨着:“一化身,二化身,虔诚奉请此间土地神,辅吾寻间黄纸火烛店……” 声落,凌元子朝着车前一指,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小木头人,在车的正前方飞速奔跑。 安婧和安珲睁大了眼睛,瞧着凌元子手指的方向。 然而,啥也没瞧见! “往东走!” “再往东走!” “好!停车!” 车刚停下的一瞬间,安婧和安珲便瞧见,一家不起眼的底店,挂着的牌匾上,赫然写着:“道教法事用品专卖店”。 凌元子收了法术,小木头人便消失了,她朝着安珲道:“买黄纸和朱砂,你给我钱!” 安婧和安珲立时想到,他们的表哥安宗基找吉通子观主,求一张平安符都得要十万,想让吉通子观主的师姑染染给驱邪,自然也得给钱啊! 可是给多少呢?两个人都不知道! 安珲生怕给少了,凌元子掉头走人,于是,直接掏出了一张黑卡,双手捧在凌元子的面前,并解释道:“这里有三百万现金,如果不够的话,我再给您筹!” 安婧接话道:“染染,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弟弟驱邪,二嫂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凌元子莫名其妙的拿着黑卡,瞅了瞅,这啥玩意啊!她就是要买黄纸和朱砂的钱,安珲直接给了她三百万?他的钱是纸做的吗? 凌元子揉额道:“我就是想要点现金!”她的意思是,给她买黄纸和朱砂的钱,就行了。 凌元子便将黑卡塞给了安珲。 安珲和安婧误以为,凌元子是介意这张黑卡不是她的名字,所以才要现金。 可是,谁出门会带百万现金啊? 安珲的老婆拿过包,掏出一万一千多块钱的现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墨三少夫人,今天着急出门,没带太多的现金,这些您先拿着。” 安珲补充道:“剩下的钱,马上会给您备好!” 凌元子心道:买黄纸和朱砂,一万块钱根本花不了啊。 下车后,凌元子进店里买黄纸和朱砂,安婧给她堂哥安宗基打电话询问:如果让吉通子观主的师姑给驱邪,需要给多少的功德费。 安宗基表示,如果是吉通子观主给驱邪的话,怎么也得上千万,并告诉安婧,他先前就听吉通子观主提过他师姑,据吉通子观主说,他就这么一位师姑,道行比吉通子观主高得多,如果给功德费的话,至少要翻一倍。 挂了电话后,安婧和安珲一商量,安珲表示,哪怕花千万,能换他一条命,那也值啊。 安婧也知道她弟弟安珲的实力,不是个差千万的人,拿着手机给墨恩昊发了条微信。 【安婧】:老公,染染的身份证号是多少啊? 【墨恩昊】: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染染的身份证号做什么啊?你们在哪儿啊?我们买好炸鸡已经到你弟弟安珲家了。 【安婧】:你别问墨林,想办法查一下染染的身份证号,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详细的事,我和你私下说。 【墨恩昊】:我问问十七局局长肖辰,他肯定知道,一会儿我告诉你。 …… 不多时,得到凌元子身份证号的安婧,第一时间联系了墨氏集团旗下“鼎尚银行”的行长,给凌元子以白染的名字,办了一张黑卡,并把安珲存在“鼎尚银行”的钱,给白染的黑卡,转了三千万。 然后,安婧又让她的秘书去“鼎尚银行”,把给凌元子办好的黑卡,送到安珲的别墅去。 凌元子拎着一大袋黄纸和朱砂走了出来,将剩下的一万块钱,还给了安珲的老婆。 并道:“二嫂,回安珲家,今晚子时那个女鬼会派人来接安珲,我不能撒谎,你看怎么才能让墨林不把我当成神经病,还能在子时后,让我在安珲家施法驱邪……” “他要是强行把我带走的话,我可就没办法帮安珲驱邪了。” 想到墨林把她当神经病,凌元子就郁闷至极。 第73章 墨林,你给我滚下来 安婧立刻表示,她和安珲想办法留住墨林,肯定不会让墨林把凌元子带走的。 凌元子一点头,见安珲的老婆没接她递过去的钱,而是开车朝安珲的别墅区行驶。 凌元子只好将钱塞给了安珲,说道:“刚才我多买了点黄纸和朱砂,顺便给你们画几张平安符,以后你们随身携带,可以辟邪。” 安珲哪敢收凌元子还给他的钱啊,忙是捧在凌元子的面前,“这钱全当是我找墨三少夫人买平安符的钱。” 安婧用胳膊肘一怼安珲,“说什么呢?染染画的平安符,哪能那么不值钱啊?” 安珲连连向凌元子道歉,并给他姐姐安婧悄悄发了条信息,让“鼎尚银行”的行长,再从他的卡里,转给凌元子五百万。 听见手机微信响声的安婧,看见安珲发给她的信息,回:这钱我给染染。 凌元子见安珲一直捧着钱不肯收,便道:“我没有兜啊!” 安珲这才反应过来,只好先将钱收了回去。 不多时,车在安珲的别墅车库里停下了。 拎着一大袋黄纸和朱砂的凌元子,刚踏进门,就闻到了炸鸡诱人的香味儿,直接冲到了餐厅,将袋子随意一丢,拿起一个鸡腿,就要吃。 “洗完手再吃!”墨林抢过凌元子手上的鸡腿,丢进了垃圾桶里,推着凌元子朝卫生间走去。 “诶!好好的鸡腿,为什么给我丢了呀?”凌元子立时不悦的道。 “乖!先洗手,二哥给你买了十大袋的炸鸡,我估计你两三天都吃不完!”墨林打开水龙头,亲自给噘嘴的凌元子洗手。 墨恩昊站在客厅,爽声道:“染染啊!我不光给你买了炸鸡,还买了蛋挞和薯条,还有可乐呢……炸鸡店的每一款小吃,我都买了好多,足够你吃的,你洗完手,过来都尝尝啊。” “好!”凌元子应了一声。 趁着凌元子洗手的时候,安婧和安珲把墨恩昊叫到了一旁,将凌元子说的那些话,简而意赅的说给墨恩昊听。 同时,安婧让墨恩昊想办法,把墨林和凌元子留在安珲家。 墨恩昊一拍胸脯,道:“这事交给我了。” 说完,又冲安珲的老婆道:“弟妹,你去准备午饭,染染既然喜欢吃炸鸡,我觉得,她也应该喜欢吃西餐,像什么火锅啊、烤肉啊、海鲜啊……这些隐山观肯定没有,你安排人多准备点,今天午饭和晚饭,我们都得在这儿吃了。” 安珲的老婆看着她家餐桌,堆成小山一样的炸鸡和小吃,下意识问道:“这么多炸鸡,墨三少的老婆会不会吃腻了呀?再准备火锅和烤肉,她还能吃得下吗?这都马上快十二点了。” 闻言,安珲面色一沉,训斥道:“大钱都花了,你在这点小钱上计较个什么劲儿啊?不管墨三少夫人吃不吃,只要哄她高兴不就行了?难不成你想让我死啊?” 安珲的老婆瞬间不敢再吭一声,忙是找管家去准备午饭和晚饭去了。 墨林给凌元子洗完手,又细心的给凌元子擦干净手,两个人刚从卫生间出来,凌元子就冲到了餐厅,看着满满一桌的炸鸡,双眼直泛绿光。 看着凌元子吃炸鸡,这么兴奋的样,坐在一旁的安婧莫名觉得,要说她弟妹染染是吉通子观主的师姑,估计都没人相信,吃炸鸡这模样,跟她女儿墨妤宁七八岁简直一模一样。 墨恩昊将一大杯可乐放在凌元子面前,笑道:“染染,你尝尝这个,我女儿妤宁小时候可喜欢喝了。” 凌元子喝了一大口,认同的连连点头。 墨恩昊转头冲着墨林道:“三弟啊,快十二点了,咱们今天就在安珲家吃饭,都怪他一惊一乍的,弄得咱们折腾了一个上午,怎么着也得让他好好赔罪才行。” “是!姐夫说的没错,墨三少今天这事全怪我,让您夫人受惊了,赏个面子一起吃个饭!”安珲接话道。 安珲是安婧的亲弟弟,墨林也不好驳了安珲的面子。 何况,他家染染正吃炸鸡,吃得高兴,倘若强行将染染带走,势必会让染染不高兴。 而且,炸鸡凉了也没法吃了啊。 故而,墨林才勉强同意了。 …… 午饭还没准备好,凌元子已经吃完一半的炸鸡,拿着吃干净的蛋挞壳,皱眉喊道:“还有吗?” 闻声,安珲的老婆第一个冲过来,“我现在就去买!” 坐在客厅里喝茶闲聊的墨恩昊、墨林、安婧、安珲,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餐厅,登时震惊不已,随后陆陆续续的深吸了一口凉气。 墨林起身阻止道:“别买!染染啊,不能因为你没吃过炸鸡,爱吃,就玩命吃啊!怎么一会儿没看,你吃了这么多啊!这不得把胃撑坏了吗?” 墨林快步走上前搂着凌元子,就要把手指往凌元子的嘴里塞,“想不想吐?难受不难受?吐出来会舒服点!” 墨林觉得他今天,为他家染染真是操碎了一颗心。 凌元子烦躁地推开了墨林的手,嚷嚷道:“我不难受,我还没吃饱呐!” 闻言,墨恩昊和安婧,生怕墨林再把凌元子带到医院去,忙是上来打圆场道: “三弟,染染刚二十,还在长身体,她不难受,就让她吃!” “就是!就是!妤宁现在也很能吃啊!” 墨林冷瞪了他二哥墨恩昊一眼,冷声道:“你家妤宁能吃这么多吗?二哥,染染都二十了,长什么身体啊,她早过了长身体的时候了。” …… 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凌元子拍了拍手,打了个饱嗝,道:“我吃饱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她便拎着袋子问安珲的老婆,她去哪儿睡觉。 安珲一见凌元子拎着装黄纸和朱砂的袋子,便猜到凌元子肯定是要画符,瞬间蹿到凌元子的面前,说道:“墨三少夫人,你随我来!” “染染!你怎么能在别人家睡觉呢?” 墨林刚想去拉凌元子,却被墨恩昊拦住了。 墨恩昊搂着墨林的肩膀,道:“三弟啊!你不能把老婆当成女儿来养啊,我刚才在车上,是怎么开导你的呀?染染都二十了,你什么都要约束她,那怎么能行呢,再说了,这里也不是别人家,你二嫂的弟弟家,怎么能算外人呢?是?” “今天那么早吵醒染染,她肯定困了,让安珲找个没人住过的客房,让染染好好睡一觉,来,咱们好好吃饭。” 墨林被墨恩昊硬按坐在餐椅上,墨林怅然的揉了揉额角,仍是担心地问道:“染染吃了这么多,真的没事吗?” 安婧觉得,兴许驱邪需要很多的体力,所以染染才会吃那么多。 而且,安婧听她堂哥安宗基刚才说,吉通子观主亲口承认,染染的道行,要比吉通子观主还高出许多,她又瞧见染染捏了捏指,就能找到卖黄纸和朱砂的店,一点道都没绕,这是什么啊? 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染染肯定没事!”安婧肯定地道。 安珲把凌元子领到一间有书桌的客卧,凌元子先是让他坐下,问了他的生辰八字,转过身拿出黄纸和朱砂。 “唰唰唰……”画了一张符,点燃,“你别动!” 凌元子将燃烧的符,扔在了安珲的头顶上…… 须臾,凌元子看着安珲头顶和双肩上的明火、无名火,腾出了一小簇火苗,叮嘱道:“三日内,你不能出门,白天要在房间里多晒太阳。” “那鬼还会来找我吗?”安珲仍是惶恐不安的问道。 凌元子在一张极大的黄纸上,画了一个小人,又写上了安珲的生辰八字,“会!今天晚上我要把女鬼捉住,以后她才不会来找你,该怎么留住墨林,你们想办法。” 安珲连连点头。 凌元子又问安珲要了一把剪刀,将黄纸上的小人剪了下来,施了法,小人立在了墙边。 吃过午饭的墨林,来到客卧。 凌元子正在画符。 墨林以为他家染染在练字,走过去一瞧,他深觉,他老婆染染写字,可能都没有蜘蛛爬的好看,又不想打击他老婆染染的积极性,疲累的墨林,便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见墨林睡着了,凌元子眯了眯好看的双凤眸。 …… 等墨林醒来时,一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老婆染染也不在房间里了,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客卧,就听见他老婆染染和墨恩昊在哈哈哈大笑。 听见脚步声,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墨林。 墨恩昊道:“三弟,你肯定是累了,刚才吃晚饭的时候,怎么都喊不醒你。” 说完,墨恩昊就让安珲的老婆去准备一碗素粥,并和墨林说道:“三弟,晚上空腹对身体不好,现在时间太晚了,你喝点素粥养养胃。” 墨林应了一声,捏着眉心,在凌元子的身旁坐下,问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凌元子接话道:“二哥刚才说,一个神经病和大夫说精神病医院有鬼,大夫开导神经病,告诉神经病,这世上没鬼,哈哈哈……你猜怎么着?最后神经病把大夫给说得,相信世上有鬼了。” 墨林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便坐在凌元子身旁不吭声了。 凌元子拉着墨林的手腕,笑问道:“你说多搞笑,是不是?” 刚说完,凌元子发现墨林的禁咒没解,她隐约记得她好像昨天晚上,给墨林把禁咒解了呀,难道是她做梦?没解? 想到一会儿,墨林要喝粥,凌元子捏指,随手就把墨林身上的禁咒给解了。 下一刻! 墨林的脸色一变,小腹那种如岩浆奔腾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次他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你们都回避一下!”墨林猛地扑倒了凌元子,大声嘶吼道。 看见这一幕的墨恩昊,瞬间一脸崩溃,怎么说闹鬼,都能让他三弟兽性大发吗? 墨恩昊转念一想,极有可能是他三弟憋久了,饥渴难耐! 正在此时,凌元子眼角的余光,霎时瞧见,客厅的落地窗外,飘着一顶阴红的轿子。 凌元子没想到这个女鬼,会提前派人来勾安珲的魂,急色地推着压在她身上的墨林,大吼道:“墨林,你给我滚下来!” 第74章 绝对不能再错失良机 墨林眼底的炽热,如翻滚而起的熔岩。 这次他绝对不能再错失良机了! 见客厅的众人都惊坐在旁,不肯离去。 墨林大手一搂凌元子的腰,一个翻身而起,将凌元子扛在了肩头,便要朝客卧走去。 凌元子瞧见阴红的轿子越飘越近,又不敢太用力打伤墨林,而受到她师尊责罚,双手、双脚踢打着,大声嚷嚷道:“墨林,你放我下来,否则,姑奶奶就不客气了!” 墨林呼出的气息都燥热无比,怎肯放过凌元子,摸着凌元子玲珑有致的大腿和屁股,五脏六腑的燥热感更甚了几分。 今天他必须要当真正的男人! 凌元子情急之下,只好用力一个翻身,“噗通”一声,将墨林摔倒在地。 凌元子迅速站起身,捞起墨林,往肩上一扛,将墨林丢进了卫生间里,并捏指设了结界。 还不忘在心里暗暗怒骂:师尊啊!你给我找的这是个什么人啊?尿急就折腾我!奶奶个糊糊,鬼来了,他折腾我,是想一屋子的人都死吗? 凌元子快跑到安珲面前,一把拉起安珲,“跟我走!快点,来不及了,女鬼派人来了!” 声落,凌元子就把安珲往客卧拉。 还没从刚才墨三少对凌元子野兽般的举动、以及凌元子能扛起墨林的怪举回神的安珲,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 凌元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力的拖着安珲就往客卧走去。 墨恩昊吞咽下一口唾沫,似回神非回神地道:“染染……能扛动我三弟啊?” 太猛了!他三弟墨林一米八八的身高,身材保持的奇好,但……起码他三弟也有一百五十斤以上了,染染扛他三弟,比扛只小鸡还轻松…… 墨恩昊再次吞咽下一口唾沫,惊愣愣地看向安婧。 安婧冷然地瞪了墨恩昊一眼,那副神色,完全是在说:大家都在客厅聊天呢,你三弟怎么能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呢?你不知道今天咱们在这里熬到现在是为什么吗? “啪嚓……”安珲的老婆,手里的盖碗茶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热茶溅起,将她脚面的皮肤烫起了一小片红。 安珲的老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凌元子拖走他老公的方向,那举动……怎么跟电视剧里,要杀人分尸,那么像??? 她低喃道:“墨三少夫人把我老公拖走了……她会不会……” 恍然想起墨恩昊在旁,安珲的老婆瞬间不敢再说下去了。 阴红轿子从客厅的落地窗,刚飘入时。 凌元子就拉着安珲出来了,将安珲按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墨恩昊、安婧、安珲的老婆,便见到,凌元子在安珲的手指前动了动…… 凌元子手速极快地解开了安珲手上的阴红线,系在了她提前用黄纸做的小纸人手腕上。 随后,凌元子低念咒语,“天地同生九道化形,旋旋生紫薇,受吾沾恩为其换魂形,玄冥五脏魂魄五气腾,降光律令敕……” 声落,凌元子将系在小纸人手腕上的阴红线,往她手腕上一系。 脚下也未停,步魁罡,两足纵横前后,轻踏,乍进乍退,来回四次,一手执着黄符的上角,口中低诵咒语,四敕四降,纸灰落在小纸人的头顶上。 “嗖……” 小纸人眨眼间就变大,逐渐变成了安珲的模样。 墨恩昊和安婧、安珲的老婆,只看见凌元子神经兮兮的拿着符纸在地上,又蹦又跳,嘴里还嘀咕个没完,拿着烧了的符纸上下挥动。 但是,还没有完全复原的安珲是瞧了个清清楚楚。 安珲看见,在凌元子的操作下,小纸人变成了他的模样,一脸呆滞的僵立在凌元子身前。 四名青灰色脸的矮小男鬼,浑身散发着屡屡黑气,遮住了整张脸,叉腰扛着阴红轿,飘在客厅门前的半空。 轿子上走下来一个挽着双抓髻,身穿粉色玉水裙袍,面色惨惨,双目霏霏,手里握着一个尖钩的女鬼。 凌元子眯了眯双凤眸,将一张黄符贴在了她的胸前。 窗外的凛冽阴风大起。 可见一行十个扛着猩红如血旗幡的阴魂,列列阴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在空中翻滚飞舞。 他们嘈嘈而唱: 暮兮,暮兮, 绮筵招贵胥, 莫哭,莫闹, 月华圆满, 红灯引道, 鸳鸯拂香粉, 偏影压银床。 …… 从轿子走出来的女鬼,忽的将手中系绳的尖钩一丢,尖钩穿透了凌元子用纸人制作假“安珲”的锁骨。 随后,便听到女鬼低低而笑,轻拉着绳子,假“安珲”面色呆滞的,僵硬的迈着腿,朝前一步一步走去。 凌元子看向坐在沙发上吓出满头冷汗的安珲,小声叮嘱道:“我没回来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动。” 声落,女鬼一掀轿帘,假“安珲”坐了进去。 女鬼手举红灯笼,灯笼内却泛着绿油油的火苗,冷喝一声,“起轿!” 窗外扛着猩红如血旗幡的十个阴魂,幽幽先行。 阴红轿跟在手举红灯笼的女鬼身后,飘出了客厅的落地窗。 凌元子双脚翻踏,倏地朝前紧紧跟上…… 客厅内墨恩昊等人,只见凌元子如光影般消失不见了…… 墨恩昊瞠目结舌的惊问道:“是染染跑出去了吗?” “嗯!”安婧看着客厅紧紧关阖的大门,她弟妹染染好像是穿窗户跑出去了! 好半晌后,他们才被大力的拍门声,惊得回过神,只听墨林在卫生间咆哮道:“给我把门打开,染染,你相信我,我会很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你开门啊!……” 墨恩昊嘴角翕动了几下,刚想起身去给墨林开门,却被旁边的安珲一把抓住,“墨三少夫人说,她没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动。” 墨恩昊一想,也是,如果把他三弟放出来,他三弟找不到染染,他怎么交代啊!惆怅的揉了揉额,“染染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珲见到女鬼用尖钩,勾着纸人的一幕,深觉,如果没有墨三少夫人,那女鬼的尖钩,定然是要勾着他的锁骨。 想到此处,安珲浑身战栗,毛骨悚然地道:“我也不知道。” 随后,客厅的众人,便被卫生间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刺激的耳膜极为难受。 墨恩昊心道:三弟啊,拍门就算了,你怎么跟发情的猫一样,还挠门呢? “嘎吱……嘎吱……”卫生间挠门的声音愈加重了几分。 第75章 你们都会死 凌元子飞步轻踏,脚下带起的阵阵夜风,将阔腿裤吹得“哗哗”作响。 扛着阴旗幡的阴魂,嘈嘈吟唱钻入了耳内,听得凌元子心绪烦乱不已。 刚跑至一片漆黑无人的郊区时,凄厉的鬼泣声,从不远处传来,那道声音,飘渺而哀怨。 凌元子忽见阴红轿在虚空之中落停。 她凝眸细瞧,极阔极深的坑中,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一直往外涌着黑气。 凌元子猜测,这应该就是安珲说,盖保障性住房的地方。 黑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穿黑色古代服饰的女鬼,在黑夜中,红灯笼泛出幽幽的绿光,投射在女鬼黑色的裙袍上,瞬间闪现出亮红色的符咒。 返生咒? 凌元子以前在上山门曾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录的返生咒,是施法者用自己的血,画在即将死去人的衣服上,那样,人死后,就不会被阴差抓走,七七四十九天后,死者即可返生。 既然可以返生,那这个女鬼怎么还会死呢? 就在凌元子疑惑时。 “带回来了吗?”响起了女鬼幽怨而泣的声音。 举着红灯笼的女鬼,跪在她的脚下,答道:“回禀公主,已经带回来了。” 公主? 凌元子不禁细细打量起这名鬼公主,青紫色的鸭蛋脸上,一对美目,眼珠微微凸出,眼角滑落滴滴腥红的泪,顺着脸颊,没入衣领内。 这副鬼模样,虽然骇人了些,但是足可以想象的出,鬼公主生前是个华贵典雅的女子。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鬼公主年岁并不大。 依照事死如事生的说法,人死后,鬼魂会停在死前的那一刻。 那么,这个鬼公主恐怕只有十四五岁。 既有返生咒,怎么会让鬼公主在十四五,就死了呢? 从模样上来看,并不是被人杀死的,更像是中毒而亡,即便是中毒而亡,有返生咒,也是可以活的啊。 “呵呵……还不将人请出来?”鬼公主吸了吸鼻子,眼角的血泪顿时止住了,裂开嘴角,樱桃小口内,露出发黑的尖利牙齿。 “喏!” “迎轿!” 掀开轿帘后,纸人做的“假安珲”呆滞的走下了阴红轿。 鬼公主突然声嘶力竭的笑叫道:“哈哈哈……即便你用尽鲜血,将本宫禁锢了上千年,哈哈哈……没想到?本宫也有得见天日的时候。” 鬼公主的声音尖锐刺耳,自她的天灵盖,呼啸而出极重的黑色戾气,黑气瞬间凝聚成一团黑云,浮在鬼公主的头顶上方。 “你至死也休想得到本宫……哈哈哈……” 突然,鬼公主的神色一变,倏地飘在“假安珲”的面前,抬手狠力地捏着“假安珲”的脖颈。 “死!死!来陪本宫!” 鬼公主太过用力,“假安珲”的脖颈,在这一瞬间生生被捏断了。 凌元子暗叫一声:不好。 随即,拿掉了胸前贴着的黄符,大喝一声,“放手!” 闻声,鬼公主阴恻恻的转过了头,看向凌元子的目光中,掠起浓浓的杀气。 自她天灵盖喷涌而出的黑色戾气,翻滚涌动,她张开了血红的樱桃小口,露出一口发黑的尖牙,冷色轻蔑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本宫放手?” 说罢,鬼公主命道:“来人啊!将她给本宫剥皮抽筋,今夜本宫大喜之日,本宫要以她的血为酒,以她的肉为食。” 凌元子怒了,我屮艹芔茻!就算北太帝君也不敢说这句话啊,一个千年厉鬼,也敢剥她的皮,抽她的筋,还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习惯穿道袍的凌元子,伸手做出撸袖子的动作,恍然发现,她穿的是半袖。 眼见扛着阴旗幡的阴魂,朝她飘来,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咒语,手速极快的取出了玄净鞭。 “啪”的一鞭落下,鞭子爆开一团蓝光,将前方扛着阴旗幡的几个阴魂,霎时劈成了两半,并在鞭尾落地时,裂成两半的阴魂,也砸落在地。 玄净鞭手柄的蛇头,化作一条火蛇,倏地飞出,张开大口,追着其他扛着阴旗幡的阴魂,一口吞下一个,蛇尾还卷着两名扛着阴旗幡的阴魂,灼的阴魂嘶鸣惨叫。 见状,鬼公主眼底的戾气咆哮涌动,自她天灵盖喷涌而出的黑气,冲天而腾。 乍一看去,黑色的戾气,好似凝出一座黑云罩顶的城,仿若有千军万马,要从城内飞啸而出一般。 鬼公主冷笑道:“反正阴差奈本宫不得,就算你会法术,那又如何?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说完,鬼公主,将断了脖颈的“假安珲”从怀中,抛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 就在“假安珲”落地时,瞬时变回了纸人,只不过是一个脖颈处,撕裂断开的纸人。 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拿出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立时,桃木剑以一变九,闪烁着九种不同的光芒。 “是你干的?”鬼公主的手,从手尖处,涌现出无数条扭曲的黑纹,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脸上。 凌元子眸色一冷,鄙夷的哼笑道:“你就算死了,好歹生前也是个公主啊,呸!能不能要点脸啊?人家男人早已娶妻,你还非要招他为婿,好好的鬼公主不当,非得当小三是?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当小三是什么下场!” 声落,凌元子大喝一声,九把萦绕着不同光芒的桃木剑,暴涨数倍,剑尖锐利而出,朝着鬼公主前方的几名千年阴魂斩杀,并钉在了地上。 鬼公主双瞳通红,阴风凛冽,吹得她的衣袍翻滚如浪,猎猎而响。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其他的阴魂,不仅无一人而退,反而齐齐挡在了鬼公主的面前。 举着红灯笼的女鬼,手中的尖钩,朝着凌元子猛地一抛,尖钩直刺凌元子的锁骨处。 “咔嚓”一声。 凌元子抬手,玄净鞭泛着蓝芒,将尖钩击裂成渣。 就在这时,洞内翻涌出的黑气,又显现出了十几个千年阴魂。 由于,黑气涌动过甚,地面开始微微的震动了起来。 鬼公主头顶上浮动的黑云,砸下黄豆般大小的腥臭血滴,她的嘴角掀起了一抹阴冷的弧度。 凌元子眸光一凝。 鬼公主阴冷冷地道:“既断了本宫的阴亲,那你就代替本宫的夫婿,死在这里先陪本宫,你们都会死……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哈哈哈!” 音落,鬼公主头顶上方的黑云,好似翻滚的黑蛇般,冲着凌元子扑面而至。 第76章 幽震玄黄,魂丧于此 阴风呼啸,黑云弥漫了星月,幽幽摄人,哀哀的哭声直冲入云霄。 凌元子忽的想起她十一师兄在她临下山时,送给她的法器,低念芥子福禄,取出了鸾青剑。 凌元子将鸾青剑朝着黑云化形的黑蛇,猛地掷出! 鸾青剑的剑尖,“嘭”的一声,爆开了金花,好似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一般。 随后,凌元子将拇指按在第二指的中间指节处,手指开始飞快的变动。 她口中低低念道: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气化分雾隐,内有惊雷诛凶秽,鸾青渡幽震玄黄……” 凌元子刚念完咒语。 只听,“轰隆隆!” 鸾青剑刚才爆开的金花,生出闪着金光的火焰利刃,呼啸着飞刺每一个千年阴魂,十几个阴魂刹那间被火焰利刃砸刺在地,暴起了滚滚烟尘。 方才手持尖钩的女鬼,惊叫道:“公主快走!她不是普通的道士,快走啊!”说完,她狠力的推了一把鬼公主。 鬼公主双目赤红,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啊!” 火焰利刃直刺手持尖钩女鬼的心口处,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同时,火焰利刃迸射出簇簇火苗,火光蔓延,烧灼的地上二十多个阴魂凄惨而鸣,诡异的扭动着身躯。 鬼公主的瞳孔,猛地一缩,化作一道残影,便欲逃跑! 凌元子翻手从芥子福禄中取出,她自己的玄灵摄邪剑,单指掐诀。 玄灵摄邪剑暴涨,凌元子轻跃而上,御剑而飞,冷色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声落,凌元子屏气凝神,掐指,脚步丁立,低念玄灵摄邪剑的咒语,“百鬼谙邪,泛泛桑精,急急如火令摄禁……” 玄灵摄邪剑的剑端,呼啸而出一条双头,八爪火龙,瞬时飞啸着挡在了鬼公主的身前,咆哮怒鸣。 踏剑浮空的凌元子,抱臂沉看着鬼公主。 鬼公主凄惨甚悲而哭,红唇微张,“不!为什么啊?天道不公啊!” 凌元子冷嗤道:“你还好意思说天道不公呢?” “本宫为什么不能说?上天本就对本宫不公,本宫的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贵妃,但是,那时诸侯称立,群雄割据,后宫嫔妃甚多,所有人都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 本宫的母妃诞下本宫以后,国师说,夜观天象,本宫乃是二十八星宿里的北方玄天女宿,转世投胎,可保吾朝绵延国安社稷。 父皇闻之,欣喜若狂,第二天便赐本宫:永宁公主。” 鬼公主说到此处,突然仰天悲笑。 凌元子挑了挑双凤眸,直言道:“国师浑说的,从你的面相上来看,你的颧骨并无神光,而且你的双眉形瘦,眼睛前尖后阔,也就是说,你不仅不是神女转世,你还会克死你的母亲,致使她血枯气散而亡,而你也是同样的死法。” 鬼公主闻言,悲戚戚地笑了起来,双目垂泪,泣道:“如你所言,国师说,本宫十五岁会有病疾,极有可能会殒命,那样就会导致国破,如果本宫的父皇想要国祚绵延,就要让本宫长寿无极,只要本宫活着,就可保吾朝越来越兴盛。 故而……父皇让国师炼长生丹,给母妃吃,给本宫的乳母吃,自本宫记事起,一日三餐,膳食还没有丹药吃的多。 就在本宫八岁那年,母妃受不了整日,以吃丹为生的日子,吊死在了长生殿,父皇怕本宫也会自缢身亡,便将本宫圈禁在笼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后来……本宫熬到了十五岁,国师说本宫的大限将至,他可以让本宫假死,他会用返生咒,让本宫在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活过来。” 鬼公主眼中的寒气突然变得格外阴冷。 凌元子皱眉道:“然后呢?” “国师根本就没打算让本宫返生,他骗了父皇、他骗了母妃,其实他在母妃尚未进宫前,就暗暗喜欢上了本宫的母妃,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上门求娶母妃,就被父皇捷足先登,先一步将母妃迎入了宫中,并册封了贵妃。 国师心生怨恨,在母妃死后,他背着父皇,暗通宫中总管太监,将母妃的尸身,用七根咒钉,钉在了棺椁里,还画下符文,将母妃禁锢在墓穴之中,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而本宫……因为容貌与母妃有七八分相像,国师原本是想让本宫假死的,然后偷梁换柱,将本宫囚禁他在府邸秘密打造的暗室中,让本宫做他的囚奴,以泄他昔年之怨。” 鬼公主悲泣道:“谁能料到,皇后勾结左都神武大将军,在本宫假死的第七天,强行给本宫灌了毒,哈哈哈……” 鬼公主说着,突然嘶鸣笑了起来,“父皇大怒,下令将国师五马分尸,随后,又草草将本宫葬在了母妃的墓穴,却不想,国师早在多年前,已将母妃的尸身盗出,置于他的暗室中,日日以羞辱母妃为乐。” 凌元子挠了挠耳朵,“你觉得你很可怜?” “难道本宫还不够悲怜吗?”鬼公主质问道。 凌元子眸色一沉,“即便你生前遭受再多的不幸,也无法成为你虐杀他人性命的合理解释,你生前,别人对你的性命置若罔闻,难道,你死后,就可以随意夺取他人的性命吗?那你和你痛恨的国师,又有什么区别?” 说到此处,凌元子一顿,“原本本天师只打算,将你们这些未被冥府收录在册的千年阴魂,送至冥府即可,所以,本天师起初并没有真正对你们动手。” 鬼公主沉眸,看了一眼,深坑内,蔓延的火焰,已经将所有的阴魂烧得魂影极淡。 她陡然下跪,哭求道:“天师,本宫不想去冥府,去冥府,要经历幽狱之苦,本宫也不想再转世为人,宁愿天师将本宫打个魂飞魄散,只求天师,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是不是无辜的,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本天师说了算,想不想投胎,本天师也做不得主,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冥府自然有律法来管束你们。” 凌元子说完,想了想,从芥子福禄中取出香和符,燃了香,烧了符,低念道:“志心昄命礼,社稷古公,天下正神……” 宝诰刚一念完,凌元子大喝一声:“鬼日天阴晚晴后,柳星值日云雾晴……开!” 一道近两米高的铜门平地而起,京海市城隍老王爷从门内走了出来。 一见眼前这番景象,脸色顿变,倒吸一口凉气,立时朝着凌元子躬身一礼道:“本王见过凌元子天师。” 随即,城隍老王爷甚为郁色的又道:“凌元子天师,这……他们……本王收不了啊!” 第77章 糊弄谁呢? 凌元子脚踏玄灵摄邪剑,浮于半空,垂眸沉看着京海城隍老王爷。 城隍老王爷瞬时看了看四周,哭丧着脸,解释道:“不知因何事,让凌元子天师生了如此的大怒,虽说这些千年阴魂,莫名出现在本王的管辖之地。 但……但是,早在千年之前,本王并不是此地的城隍,有关他们的生死簿,早就被上面收走了。” 四周如火海一般,城隍老王爷用宽袖擦了擦额角,心道:不愧是普渡老小子宠出来的唯一女徒弟,性子也太暴了!哎…… 他深知冥府的秘事,岂是他能过问,知晓的?但是,普渡老小子的女徒弟,去哪儿不好,非要来京海市作甚? 日前,北太帝君还将他唤去,专门和他谈及,让他护好普渡老小子的这个女徒弟,他便知,倘若凌元子在他的管辖之地,出上一点的差错,北太帝君势必要寻他的罪责。 闻言,凌元子皱了皱眉。 随后,便听到鬼公主呜咽道:“即便找到了生死簿,本宫以及他们,也没办法正常入幽冥!” 凌元子的双凤眸微冷,难不成是白无常在戏弄她?于是,凌元子燃了香,烧了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 “嘻嘻……哎呦呦!谁惹我们凌元子天师生这么大的气呀?”白无常坐在鬼门上,挑着三白眼,笑问。 凌元子沉声问道:“城隍老王爷说他没办法收这些千年阴魂,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啊?” 白无常还没接话,黑无常先冲着城隍老王爷道:“老王爷受惊了!此事确与老王爷无关!” 京海城隍老王爷连连点头,又是抹了一把额角被热灼出的豆大汗珠。 “嘻嘻……”白无常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下方,问道:“凌元子天师,你看那边,那个千年阴魂,看着是不是很眼熟啊?” 凌元子顺着白无常手指的方向,凝眸一瞧,脸色顿变,那不是在安珲家,被黑无常带走的那个男鬼吗? 凌元子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了?” 白无常飘至凌元子身侧,眯眼笑道:“冥府之所以找不到这些千年阴魂,是因为那个国师用他的精血,在整个墓室设了禁魂咒,要不,他们的阳寿已尽,冥府的阴差,怎么会找不到他们呢?” 白无常用宽袖忽悠忽悠扇动着风,继续道:“若是墓室的禁魂咒不解,即便将这些个千年阴魂带回冥府,一炷香后,他们的魂形又会回到墓室里。” 白无常一挥手,宽袖中飞出一道锁链,锁链系在鬼公主的脖颈上,他很是随意的一拉,便将鬼公主拉至他的身旁。 白无常问道:“本帅说的对吗?正是那个阴魂向你禀报,你才会驱使你的女鬼婢,提早去迎婿。” 闻言,鬼公主瑟瑟发抖的抿唇,应道:“嗯!” “还不从实招来,你为什么非要迎安珲为婿啊?”白无常问道。 鬼公主面色变换,愈加惨白了几分,“本宫并不是真心想招他为婿,本宫只是瞧着他和昔年的国师长得有几分相像,故而,想害死他,把他留在墓室里,供本宫泄愤……” 白无常拿着哭丧棒,狠抽在鬼公主的右脸上,“在凌元子天师和本帅的面前,你也敢称本宫?” 凌元子秀眉微蹙,怪色问道:“安珲是千年前的国师啊?” 白无常摇头道:“自然不是,她也说了,有几分相像罢了,那个国师被这个鬼公主的父皇杀了之后,当即就命国师的亲传弟子,将国师的鬼魂,打了个魂飞魄散。” “额?真的假的?”凌元子有些不敢置信,国师的亲传弟子,把国师的鬼魂,打了个魂飞魄散? “自然是真的呀!也怪那个国师作恶太甚,嘻嘻……贵妃入宫那夜,国师心生怨怒,喝了个大醉,他的亲传弟子扶他回寝殿休息,你猜怎么着?他趁着酒醉,将怨恨撒在了他的亲传弟子身上,生生把亲传弟子一刀给阉了!” 白无常撇了撇嘴角,忽悠着宽袖襟,“这可是断了人家的香火,怎能不生恨啊?” 凌元子:“……” “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怒气啊?”白无常奇怪的问道。 凌元子刚将目光看向鬼公主,鬼公主立刻哀鸣而哭。 凌元子实话实说道:“她说要剥我的皮,抽我的筋,还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声落,白无常拿着哭丧棒朝着鬼公主的左脸,更狠的连抽了几下,面色冷沉道:“好大的胆子,莫说你一个低等的千年阴魂,即便是本帅,都不敢招惹凌元子天师,哼!瞎了你的狗眼,黑了你的狗心,等捉你去冥府,本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呜呜呜……”鬼公主悲悲而哭。 白无常朝着凌元子笑道:“凌元子天师,禁魂咒的事……” 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咒语,取出一张符,朝空中一丢,念道: “吾以天封之德,吾以地封之道,左达贯骨,右达化形,叱叱火蛇解万术根源……” “哧!” 符在空中燃起,化作一条火蛇,凌元子以指为控,火蛇顺着黑洞而入。 不多时,火蛇飞回,在凌元子面前张了张嘴。 凌元子立时怒色地看向白无常,“你糊弄谁呢?一个土系6阶禁魂咒,你破不了吗?” “嘻嘻……”白无常轻拉凌元子的胳膊,嬉皮笑脸地道:“我还不是为你好啊?你下了上山门,总归要将昔年所学,学以致用嘛,拿他们练练手,省得你下了山,再忘了昔日所学,那多可惜啊。” 说罢,白无常便招呼黑无常收阴魂,又用胳膊肘,轻碰了碰凌元子道: “你快收了你的法器,知道你的法器多,你瞧瞧,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你丢出来这么多的法器干嘛啊?这般,阴差怎敢出来拘魂呢?” 凌元子冷瞪了白无常一眼,捏指,收了她所有的法器,火海渐熄,凌元子和白无常也飞身而落。 白无常用哭丧棒一敲鬼公主的头,锁链飞啸而出,鬼公主便被丢入了鬼门里。 凌元子朝着京海城隍老王爷,抱拳行礼道:“今夜有劳城隍老王爷了!” 京海城隍老王爷又是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连连拱手回礼道:“好说,好说!若凌元子天师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回去了!” 刚说完,京海城隍老王爷,转身急急进了鬼门。 凌元子有点懵,这啥情况啊?城隍老王爷怎么把本王都换成我了? 白无常举袖遮唇轻笑出声,见凌元子看向了他,忙道:“阴魂也收完了,马上要天亮了,我和老八还得回去复命呢!后会有期啊,凌元子天师。” “嗖……”的一下,白无常和黑无常齐齐闪入了鬼门里。 凌元子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消失的鬼门,怒骂道:“奶奶个糊糊的,刚才那张化咒符,难画着呢,便是万金,姑奶奶都得考虑卖不卖,偏让你给糊弄了,你等着……” 天边露出一道鱼肚白,凌元子看了看,脚下黄土均被烧成了焦黑色,她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便急急朝着安珲家飞跑。 从窗户突然穿入的凌元子,把墨恩昊、安婧、安珲、安珲的老婆,齐齐吓得一惊。 随后便见到,凌元子屈指在卫生间的门上,弹了一下。 凌元子打开卫生间的门,便见到墨林靠坐在卫生间的地上。 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墨林缓缓抬起了冷到了极致的脸,倏地起身,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凌元子,便朝外走。 冷不丁被推了一下的凌元子,差点摔到,扶着墙,冲着墨林的背影喊道:“诶!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砰……”的一声,安珲家的大门,被墨林狠力摔关住了。 第78章 羡慕嫉妒恨 墨林重重的摔门声,惊得众人眼皮皆是一颤。 凌元子瞅着安珲家的大门,挠了挠额角,懵然的嘀咕道:“这是咋啦?被关在厕所一宿,没办法睡觉,生气了?” 凌元子刚要提步去追,安婧一把拉住了凌元子,“染染,那个女鬼抓住了吗?我弟弟他……” 安婧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主要她什么都没看见啊! 凌元子扭头回道:“都处理完了。” 说着,凌元子看向安珲,又道:“安珲,这三天你不能出门,记得在家多晒太阳啊,若有外人来访,最好不要见!” “哦!对了,你盖的保障性住房下面是个古墓,你看看,怎么处理。”凌元子恍然想起鬼公主的那个墓穴,补充道。 安珲连连点头,双手捧着黑卡举在了凌元子的面前,奇怪地问道:“您是说地基下面有个古墓?” 凌元子点头道:“是个千年前的古墓。” 安珲微微一惊,他打地基,打出了个古墓?但是,打桩机也就能打个洞,墨三少夫人怎么那么确定是千年前的古墓啊?难不成她给刨开了? 安珲回想到凌元子扛着墨三少,和拖着他走的画面,脑海中霎时浮现出,凌元子用铁锹,在他打地基的地方,刨了一夜的土,挖出了古墓,捉住了女鬼。 安珲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感慨,墨三少夫人太猛了! 安珲又怕三天后,他还能看见鬼,少不得还要请墨三少夫人帮忙才行。 于是,安珲赶忙掏出准备好的黑卡,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给墨三少夫人的功德费,如果不够的话,我马上再给您补。” 他又道:“关于古墓的事,墨三少夫人尽管放心,我肯定会妥善解决好的。” 言下之意是,就算你挖了古墓,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负责的。 “哦!”凌元子接过黑卡。 她以为这是之前安珲给她的那张三百万黑卡,思及,她为了把那些千年阴魂送去冥府,用了一张“化咒符”的事。 凌元子顿时一脸的痛色。 那张符,可是她师尊亲笔所画的二十阶高等符啊! 她这次下山,总共也没带几张。 她画的“化咒符”,才能达到十三阶,中上等的水平。 所以,她师尊的“化咒符”,莫说给她三百万,就算给她三千万,她也断然不肯卖啊。 故而,凌元子颇为郁色地拿着黑卡,道:“行!就算家属价!” 闻言,安珲立时看向安婧,那目光,明显是在说:姐!看来我们还是给少了! 安珲和安婧不由得在心中郁闷至极,难怪说道士赚钱是暴利呢,一天就能赚三千万,还是家属价! 不过想到,三千万能救安珲的一条命,他们俩都觉得,还是值得的! 安婧浅笑着拉起凌元子的手,表露出一脸的感激之色,“染染,这次真的多谢你了,二嫂记在心里了,你放心,二嫂绝不会亏待你的,你看还缺多少的功德费,我让小珲立刻补!”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你是墨林的二嫂,安珲是你的弟弟,这么算来,安珲也就算是我的弟弟,就这些!不用补了。” 安珲一脸懵!墨三少夫人这是怎么算的?他可是比墨林大十岁呢! 安婧暗暗狠踢了安珲一脚,心道:她弟弟真是被吓傻了,就算喊染染一声姐,也不会少一块肉,还能少给个千万,再说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儿,染染还能护着他,别说喊姐了,就算喊姨,那也是划算的呀。 “姐!”被踢了一脚的安珲,二话不说,冲着凌元子就喊了一声姐,还深深的鞠了个躬,虔诚之态,不能在明显了。 哎!凌元子觉得她下山以后,辈分降了!而且降得太严重了,想她在上山门的师侄,哪个不比安珲大啊? 每次在上山门,她的师侄们跟她请安,凌元子都会习惯性的,拍拍师侄们的头顶。 见安珲一直躬着身子,凌元子也拍了拍安珲的头顶,并道:“乖!” 说完,凌元子去客卧取出来几张“平安符”,一人给了一张。 安婧递给安珲一个眼色,明显是说:瞧见没,你喊的一声姐,染染就送给我们一人一张平安符,这四张平安符不得值个好几百万吗? 见大家一脸喜色的拿着平安符,凌元子很是郁闷地道:“墨林好像生气了,怎么办啊?” 她下山的任务是保护墨林啊!又不是捉鬼。 墨恩昊心道:从他三弟挠了一夜门的举动来看,那分明是憋到了极致啊!初尝禁果后,突然断粮,能不生气吗?没有好像!是绝对生气了! 可是,墨恩昊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凌元子说这些话,只好笑着安慰道:“染染,今天晚上墨林一准能消气,你放心!” 墨恩昊觉得,就以他三弟那野兽般的举动,就算现在生气了,到了今天晚上,还不得跟小奶狗一样,追着染染到处跑吗? 凌元子看着墨恩昊的神色,完全是:二哥!我不信!你别糊弄我啊! 墨恩昊瞬间一脸严肃地道:“一会儿,二哥就回去说教他,染染你放心!” 事也解决完了,一夜没睡的安婧,自然是困乏到了极致,拉着凌元子的手,安抚道:“咱们先回家!墨林这事,交给你二哥去处理,染染,你放心。” “没错!墨林最听我的话了!”墨恩昊跟在她们俩的身后笑道。 结果…… 他们走到安珲家的大门口,瞬间看见,墨恩昊的司机趴在地上,而墨恩昊的座驾: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早已不见了踪影。 “呜呜呜……”墨恩昊的司机,抬起涕泪横飞的脸,双手用力的捶着地,“二少,这次不怪我!三少让我送他回墨氏别墅区,我说等您出来一起走。 谁知道,三少把我从车里强行拽下来,还踹了我屁股好几脚,说:要和我没完,然后就……开着您的车,跑了……” 墨恩昊扶额,看来这次他三弟当真是气狠了呀! 安婧愣了愣,忙是跑回去喊安珲的老婆,让安珲的老婆,送他们回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蹲下身,沉看着墨恩昊的司机,手指勾在嘴角动了动,恍然悟出,可能,墨林并不是跟她生气,而是喜欢他二哥的这辆车,就像三岁小孩吃不到糖,羡慕嫉妒恨了!!! 思及至此,凌元子猛地站起身,又朝着墨恩昊司机的屁股上,补了几脚,训斥道:“他要开二哥的车,你就让他开呗,又不是你的车,你为什么老霸占着二哥的车啊?……” 凌元子的这几脚,可比墨林踢的重多了,疼得墨恩昊的司机吱哇乱叫,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见状,墨恩昊忙是上来拉住了凌元子,生怕凌元子再把他的司机,给踢残废了…… “三弟,你回来啦?我的助理给你和染染,拟定了九份度蜜月的方案,你们俩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呀?” 抱着一大摞文件夹,正要去“赏梅园”的墨恩奕,见墨林走进了主楼,喜色的道。 黑沉着一张脸的墨林,烦躁的用手扯了扯领带,随手将墨恩昊的车钥匙,往墨恩奕的文件夹上一丢,冷声道:“不去!” 声落,墨林迈着修长的腿,就朝二楼走去。 墨恩奕一愣,他三弟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谁惹他了? 从楼上走下来的墨子暮,打招呼道:“小叔!” 摸出手机的墨林,冷“嗯”了一声,随后,拨通了沈小晗的电话。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来不及关沈小晗手机的墨子暮,见状,脸色顿时一变,朝着楼下便欲逃跑。 墨林快跑了几步,一把揪住了墨子暮的后衣领,奇怪的问道:“沈小晗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第79章 三个孙子真孙子 安珲的老婆把车停在了墨氏别墅区门口。 凌元子刚下车,墨子睿不知打哪儿蹿了过来,拉着凌元子的胳膊就往旁边跑。 墨恩昊和安婧见状,纷纷脸色一沉喊道: “子睿,你这是干嘛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子睿,你拉着你小婶去哪啊?” 拉着凌元子飞跑的墨子睿,回过头敷衍的大声回道:“我找染染有事,急事!” 凌元子很喜欢墨子睿活泼开朗的性子,生怕墨恩昊和安婧因此会训斥墨子睿,忙道:“没事!二哥、二嫂你们先去忙。” 见状,墨恩昊和安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边往进走,安婧一边埋怨道:“都怪你整天就知道逍遥快活,也不好好管管你儿子,眼看子睿就二十了,一点都不稳重,你看子暮和子洲,可比咱们儿子稳重多了。” 墨恩昊搂着安婧的肩膀,笑着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俩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我倒是觉得子睿这样挺好的,你看我大哥和三弟每天为了墨氏的事,多累呀! 三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哥三,虽说我拥有墨氏股份最少,那也比旁人多啊,我呢,没事喝喝茶,带你旅旅游,这多好啊……” 墨子睿将凌元子拉着跑出了一大截,才停住脚步,一脸正色地道:“染染,有个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事啊?”凌元子问道。 “本来这事,我是不想和你说的,怕你伤心,但是,我又怕你以后知道了,会更伤心。” 墨子睿像是踌躇不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般,“我小叔有喜欢的人,是他的助理:沈小晗,确切的说,我小叔深爱的人,是沈小晗。” “沈小涵?”凌元子听这名字,误以为墨林的助理是个女人,“多大了呀?” “比我小叔小一岁!” “哦!长什么样啊?” “你没见过啊?” “我去哪儿见啊?那这事,奶奶……不对,妈……你奶奶不知道吗?”凌元子觉得,她和墨子睿岔开了辈分,提及苏老太,实在好绕口啊。 墨子睿朝凌元子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我小叔哪敢让我奶奶知道啊?” “为什么啊?”凌元子很是奇怪。 恰在此时,墨子睿的手机响了起来。 墨子睿一看,是他小叔打来的电话,顿时,脸色一白,吞咽下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地冲着凌元子道:“染染,你先回去,这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千万别伤心,我小叔,那就是个渣男,你放心,你还有我呐!” 她伤心个什么劲儿啊?凌元子甚是莫名其妙,她下山就是为了保护墨林,再说,墨林有喜欢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墨林有喜欢的女人,凌元子觉得也挺好,省得以后她回上山门,墨林会不让她走! 于是!凌元子在心里决定,她要好好撮合墨林和沈小涵! 不过,渣男是啥意思啊?凌元子挑了挑眉,刚想问墨子睿,就听墨子睿扔下一句,“染染,我有事,得走了,我刚说的话,你千万别跟我小叔说,是我说的啊!” 眼见墨子睿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一大截,凌元子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回道:“放心!” 声落,凌元子背着手,慢悠悠的进了墨氏别墅区,径直朝着“赏梅园”走去。 折腾了一夜的凌元子,洗了个澡,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 而,主楼! 搂着安婧的墨恩昊,刚进主楼,就看见苏老太面色极沉的端坐在宽椅中。 他大哥墨恩奕拿着戒尺,气怒地敲着红花梨木的茶几,厉声道:“你们俩是不是有病啊?把沈小晗绑起来,扔在仓库的地下室里做什么?” 墨子暮和墨子洲跪在茶几对面,均是垂首不言。 墨恩昊和安婧很是懵然,这俩孩子绑沈小晗做什么啊? 随后,墨恩昊朝着安婧挑了挑眉,那神色的意思,完全是再说:你刚才还夸赞大哥家这俩孩子稳重呢,这是稳重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吗?吃饱了撑的,把三弟的助理绑起来,扔在仓库的地下室,叛逆期的孩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安婧用胳膊肘,怼了怼墨恩昊。 墨恩昊顺着安婧的目光一瞧,霎时看见,他三弟墨林那张仿若冰山一样的脸,好像又冷沉了几分。 墨子暮和墨子洲又不是他儿子,墨林这么冷厉的看着他干嘛?墨恩昊挠了挠头,下意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墨林寒着眸子,冷冷的扫了墨恩奕和墨恩昊一眼,语调奇冷地道:“他们三个把我的助理绑起来,扔在仓库的地下室,你们俩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咳咳咳……” 墨林的这句话,惊得墨恩昊一口气没上来,扶着安婧呛咳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想验证事实真相,“还有我家子睿啊?他们为什么绑沈小晗呀?” 安婧冷瞪了墨恩昊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在说:还好意思问呐?肯定是你儿子惹的祸,牵连到大哥家这俩儿子了呗,你刚还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瞅瞅,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看你妈那脸色,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天肯定少不了要挨骂了! 苏老太沉声开口道:“安婧!你先回你们的小楼去。” “是!”安婧料想,苏老太肯定是不可能当着她这个儿媳的面,训斥墨恩昊。 于是,安婧递给墨恩昊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转身出了主楼。 苏老太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恩昊,你先坐下!” 闻声,墨恩昊的后脊背一阵阵发凉,心道:臭小子,你吃饱了撑的,绑墨林的助理沈小晗干嘛啊?你等着,看你老子我今天晚上怎么好好收拾你的…… 墨恩昊还没琢磨好怎么收拾墨子睿,才能解气,便见到墨子睿快步跑进了主楼。 “噗通”一声,墨子睿跪在了墨子洲的身旁。 墨恩昊气道:“子睿,你是不是有病啊?绑沈小晗干什么?” 墨子睿撩起眼帘睨了墨林一眼,又看了一眼躬身站在墨林身旁的沈小晗。 墨子睿瞅着沈小晗那委委屈屈的样,顿时心生怒气,在心里暗骂沈小晗:你就会跟我小叔卖可怜,以此来博取我小叔的爱,是?…… 墨子睿实在忍不下去了,指着沈小晗,直言不讳道:“为什么绑你,你心里没点数吗?小叔也不知道吗?” 说完,墨子睿气愤的站起身,怒色道:“你们大人根本就不问清事实的真相,就知道训斥我们,我们根本就没错,哼!” 墨子睿越说越气愤,“小叔和沈小晗已经相爱多年了,你们还乱点鸳鸯谱,让染染嫁给我小叔,你们知道这样,会多伤染染的心嘛?小叔,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你分明就喜欢沈小晗,为什么非要娶染染啊?你知道你这么做,毁了一个多好的女孩吗?” 声落,气氛瞬间凝固,苏老太和墨恩奕、墨恩昊纷纷看向了墨林。 第80章 沈小晗都承认了 墨林本就冷峻的脸,更甚了几分。 苏老太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沈小晗都承认了。”墨子睿看向了墨子暮和墨子洲。 墨子暮和墨子洲齐齐点头,异口同声地道:“是沈小晗自己说的。” 墨林目光冷到了极致,睨了身旁的沈小晗一眼。 沈小晗浑身一颤,顿时跪地,憋屈至极的解释道: “苏董事长、墨总,你们听我解释啊,我也是没办法了呀,三位小少爷威胁我,我要是不承认,他们就要拔了我的指甲,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所以,你就胡说?”墨林眼底涌动的寒气,好似瞬间凝结成了冰花,眼角泛起的寒芒,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见之,沈小晗胆颤的哭诉道:“墨总,我错了!” “啪……啪……啪……” 墨恩奕握着戒尺,重力地狠打在红花梨木的茶几上,怒道:“你们三个不是有病,是欠揍!绑了沈小晗本就是犯了大错,你们还胆敢对沈小晗动用私刑,强行逼他承认,他和你们的小叔相爱,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啊?” “什么叫我们逼他承认,他们俩本来就相爱了多年,我们只不过让他实话实说而已……” 墨子睿的话还没说完,气得墨恩昊飞出一脚,不仅将墨子睿踹倒在地,就连墨恩昊的鞋,都飞出去了好几米。 “我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混蛋的儿子?”墨恩昊说着,就要抢他大哥墨恩奕手里的戒尺。 结果,耳边传来“啪……啪……”的两声重响。 墨恩奕拿着戒尺,狠抽在墨子暮和墨子洲哥俩的臂膀上。 墨恩昊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大哥下手是真狠啊!这可是亲儿子啊! 墨子暮和墨子洲顿时疼得嘴角狠抽了几下,愣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这三个孙子阴恻恻的瞪了沈小晗一眼,心里都认为,这分明就是他们的亲爹,在给他们的小叔遮丑,他们的小叔!为了保护沈小晗,不可能承认事情的真相! 像墨氏这种世家,他小叔和沈小晗相爱,那就是丑事一桩,即便是真的,也得想尽办法遮丑! 所以,他小叔才会娶染染,来遮丑! 想到此处,三个孙子纷纷睨了墨林一眼,均是在心中暗骂:渣男!嚯嚯完沈小晗,又嚯嚯染染,你也配做个人了? “你们还不服气是?”墨恩奕又狠抽了墨子暮和墨子洲一人一下。 凭什么服气?墨子暮和墨子洲咬紧牙关,就是不吭一声。 苏老太见墨子暮和墨子洲的胳膊上,被戒尺抽打得,起了三道高高的肿痕,已经清晰可见皮下浮现出的紫色淤血。 到底是隔辈亲,苏老太心下一疼,呵斥道:“别打了!” 苏老太可以想到,为什么她的这三个孙子,会怀疑墨林和沈小晗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是因为墨林有隐疾的事,这三个孙子不知情啊,才会心生误会。 可……关于墨林有隐疾的事,苏老太现在也不知道,染染有没有治好墨林,她一个做婆婆的,总不好过问儿子和儿媳的床帏之事。 何况,万一没治好呢?也会伤了墨林的自尊心。 左右为难的苏老太,只好赔笑看向墨林,开口道:“妈相信你和沈助理是清白的,子暮他们毕竟是孩子,有些事可能理解上出现了错误,但是……” 苏老太见墨林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忙是语气一重,继续道:“但是,关于沈小晗这件事,子暮他们肯定是犯了大错,断然不会轻饶了他们。” “呵呵……”苏老太赔笑的嘴角,显露的更甚了几分,“墨林,你说,怎么罚他们,才能消了你的气呢?你放心,不管你怎么罚他们三个,你大哥和你二哥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对对对!三弟,怎么罚这三个小混蛋,能让你消气,二哥不仅没意见,还很支持你!” 墨恩昊很想得开,反正他家,就一个儿子墨子睿,他大哥家俩儿子呢,这么一比较,他一点都不亏,再说,有他妈在,墨林也不可能对这三个小混蛋惩罚的过重,那岂非会伤了自家兄弟之间的和气了吗? 墨恩奕一点心慈手软都没有,他很清楚事实的真相,他觉得,这事要换做是他的话,肯定会气得五脏六腑直冒烟,墨林没有掐死这三个混球,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而且,墨林刚和染染结婚,幸好今天染染不在,要是让染染误会了,人家小两口的感情,还不得因为这三个混球,产生隔阂吗? 思及至此,墨恩奕将手里的戒尺,往墨林怀里一塞,厉色的瞪了三个孙子一眼,“三弟,给你戒尺,往死里打他们,不用手下留情……” 墨恩昊吞咽下一口唾沫,一颗心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心道:大哥,你家那俩混蛋孩子想不想要,我管不了,我还指望我家子睿给我养老送终呐!!! 墨林捏了捏眉心,先是冲着沈小晗说道:“你先走!” 闻言,沈小晗如临大赦,感恩起身,朝着墨林深鞠躬,问道:“墨总,我明天来接你上班吗?” 话音一落,三个孙子又是狠瞪了沈小晗一眼,在心里暗骂:沈小晗,你太不要脸了,你这分明就是好几天没有被我小叔嚯嚯,饥渴难耐了!就说你们有爱嘛!你还在我奶奶和我爸、我小叔面前,装委屈扮可怜,妥妥的白莲花!小叔就是个妥妥的大渣男! 墨林烦躁的回道:“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好!”沈小晗应了一声,拔腿就跑…… “管家!” 沈小晗刚出主楼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墨林的高喊声。 站在门外的管家,闻声,眉目一凛,快步走进主楼,恭恭敬敬地问道:“三少,不知有何吩咐啊?” “去找三袋二十斤的大米来!”墨林一指三个孙子,未加思索地道:“让他们三个将大米举在头顶上,在墨氏别墅区,蛙跳八个小时,没跳完不许吃饭。” 一听这话,墨恩奕立刻接话道:“这处罚太轻了,起码十个小时!得好好严惩他们三个一顿,要不,他们怎么会认识到错误?” 墨恩昊深看了他大哥一眼,极为郁闷,举着二十斤的大米,蛙跳八个小时,这还算轻吗?他大哥是真不怕累死自家的儿子啊! 苏老太觉得,只要不往死里打她这三个孙子,那就行!于是,朝管家点了点头,默认了。 三分钟后,三个孙子将二十斤的大米举在头顶上,一蹦一蹦的朝主楼外跳去。 墨恩奕拿着戒尺,在后面训斥道:“每跳一下,说一句:我错了!” 三个孙子心里自然不服气,皆是有气无力的低声敷衍道:“我错了!” “啪……”墨恩奕又是狠抽了墨子暮的胳膊一下,呵斥道:“学蚊子叫呢?大点声!” 这一下打得极狠,看得其他俩个孙子眼皮一颤,下意识拔高了声调。 墨恩昊搂着墨林,哄劝道:“三弟啊!消消气!” 墨林肃然地开口道:“这事不能让染染知道!如果他们三个口不择言,让染染知道的话。” 墨林一顿,沉色睨了他大哥和他二哥一眼,语调寒冷至极地道:“那么,就别怪我不认两位亲哥了!” 说罢,墨林冷然起身,朝着二楼走去。 第81章 难熬之夜 苏老太扭头看着墨林的背影消失后,霎时,回首狠瞪了墨恩奕和墨恩昊一眼,将她这两个儿子狠厉的训斥了大半个小时。 待三个孙子举着二十斤的大米蛙跳完,墨恩奕和墨恩昊又好好将这三个孙子教训了一顿。 晚饭的时候,墨家的人,都没瞧见墨林和凌元子,苏老太便让管家专门去寻他们二人。 不多时,管家回来说道:“苏董事长,墨三少在赏梅园,说:没食欲,墨三少夫人陪着闫老爷子和她的师兄正在吃饭。” 苏老太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 墨恩昊见状,忙哄道:“妈,一会儿我去开导墨林,今天这事儿,墨林肯定是生气了,我和大哥都好好教训过这三个孩子了。” 说完,墨恩昊让管家给墨林准备了饭菜,他随意的吃了几口,拿着两个三层饭盒,来到了“赏梅园”。 墨林正坐在“赏梅园”院子里的宽椅上抽烟。 墨恩昊一瞧,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烟头,便知他三弟肯定是烦心到了极致。 虽然墨林会抽烟,但是,却没有烟瘾,平时,只有遇到极为难处理的事时,墨林才会心烦的抽上几根。 墨恩昊坐在墨林的身旁,笑着开口道:“三弟啊!还和染染生气呐?其实昨天那事,你真的不应该和染染生气。” 见墨林的目光看过来,墨恩昊语重心长地继续道:“就算染染很喜欢你,但是,三弟啊,你要明白一件事,我和大哥娶妻,都是先谈恋爱,后结婚的,你和染染不同!你们俩是先结婚,而且,染染才二十岁,她这个年龄,正是对爱情充满幻想的时候。 你昨天那样的举动,染染就算再喜欢你,毕竟在安珲家呀,且不说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我那样对待你二嫂,你二嫂也断然不会同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事啊! 你让人家一个小姑娘的脸面,往哪儿搁啊?而且,你昨天那样的举动,怎么可能不吓坏染染呢?” 墨林有苦难言的沉叹了一声,又狠吸了一口烟。 “夫妻两个人想要感情稳定,也不是只有那事啊,你和染染都没谈过恋爱,听二哥一句劝,趁着现在你们还没有孩子,和染染先谈个恋爱,感情好了,其他的事,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墨林很想说:我只不过想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斟酌了好半晌,墨林刚想开口请教墨恩昊的时候,凌元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二哥,你怎么不进屋坐啊?” “不了!不了!”墨恩昊忙是起身,咧嘴笑道:“就不打扰你和我三弟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三弟,别忘了吃饭啊!” 凌元子想说,还不到八点呢,谁这么早睡觉啊? 结果,她还没说呢,墨恩昊转身就走了。 凌元子以为墨林肯定是找他二哥要那辆车,他二哥不想给墨林开,所以才急于离开。 凌元子将安珲给她的黑卡,放在墨林的手里,“这张卡里的钱,可能不够你买二哥的那辆车,我也不知道二哥的那辆车,要花多少钱,我微信余额里还有几百万。 你要是实在喜欢二哥的车,我现在把钱,都转给你,你买个新的,省得问二哥借车开,他舍不得,你再生一肚子的气。” 闻言,墨林捏着黑卡一愣,所以,他家染染以为他生气的原因是?想开他二哥墨恩昊的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他最便宜的车,都比他二哥的车好,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二哥的车啊? 见墨林不吭声,凌元子拿出手机,亮出余额,煞是无奈地道:“我就这些钱,真的没有了!要是实在不够……”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 墨林一把将凌元子搂在了怀里,他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他家染染为了哄他高兴,宁愿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他。 也许真的像他二哥所说,染染需要一个很美好的恋爱…… “染染……”墨林轻唤了一声,“我不要二哥的那辆车,我想要……” 墨林刚想说:我想要和你好好谈一场恋爱! 结果,话还没说完,被一声轻咳打断了。 墨林目色极寒的抬起了头,便见到他二哥墨恩昊又回来了,而且,墨恩昊的身后还跟着十七局局长肖辰。 墨恩昊郁色的道:“对不起啊!三弟!” 完了,昨天早上打扰他三弟和染染的鏖战,昨天晚上让他三弟兽性无处发泄,现在他又打断了他三弟和染染的温存。 墨恩昊觉得他这是在死亡的边缘线上,来回奔跑啊! 墨恩昊忙是解释道:“是十七局的肖辰有事找染染!” 墨恩昊现在真有一种冲动,他很想掐死肖辰。 肖辰喜眉笑眼地道:“打扰两位了,实在是紧急事务,就耽误两位一会儿的功夫!” 说着,肖辰一顿,又道:“墨三少,能不能借您夫人,单独说两句话啊?” 如果说,墨林的眼神能杀死人,那么,墨恩昊和肖辰都觉得,现在墨林的眼神,很明显是要杀死他俩。 “就在这儿说!要不你就滚出去!”墨林松开了凌元子,浑身散发着奇冷之气。 凌元子扭过头,问道:“什么事啊?” “安总在京海市郊区,盖保障性住房的周围居民反应,说:昨天晚上突发地震了,但是地震局从监测上来看,并没有显示,京海市昨夜发生过地震。 根据今天进一步的调查,距离安总盖保障性住房不远处的居民家里,都发生了墙面、房顶,大面积出现裂缝,所以,上面安排我们十七局做调查……” 肖辰的话,还没说完,墨林猛地站起身,冷色道:“这件事为什么问我夫人?要问,也该问安珲才对!” 凌元子一下就想起来了,应该是,她昨天晚上用她十一师兄,送给她的鸾青剑,击杀那些千年阴魂所致。 凌元子缓缓起身,故意伸了个懒腰,朝着肖辰微一颔首,又轻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道:“十七局的肖辰局长,是吗?” “是我!”肖辰连连点头。 “现在天色也晚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凌元子又朝肖辰眨了眨眼。 肖辰立时明白了,他要调查的事,和吉通子的这位师姑,有脱不开的关系,因为墨三少在,可能不方便实话实说。 于是,肖辰灵机一动,掏出自己的名片,捧在凌元子的面前,“墨三少说的对,这事我应该问安总,今夜我唐突打扰二位,还请多多见谅。 墨三少夫人,这是我的名片,听闻这两天吉通子观主在闭关,我有些事想找他帮忙,如果吉通子观主闭关结束了,烦请墨三少夫人告知我一声,我想去隐山观拜会吉通子观主。” 凌元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对肖辰这举动和言辞,甚为满意,接过名片,点头道:“好!” 声落,凌元子一手拎着两个饭盒,一手拉着墨林就往“赏梅园”的小楼走去,“回去睡觉了!” 墨恩昊揪着肖辰往出走,“以后,晚上能不能,不来找我弟妹啊!你没瞅见刚才我三弟那眼神吗?肖辰!我可是拿你当兄弟啊,你别拿我当挡箭牌啊!你特么的是不用天天见到我三弟,我可不行啊……” …… 洗完澡的墨林,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马上就要到九点了! 墨林好好回想了一下,这两天,他都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有反应的,这么说…… 墨林抿了抿唇,走到床边,先是将凌元子刚才给他的黑卡,极其温柔的放在了凌元子的手里,斟酌了一下语调,极近温声的问道: “染染,今天大哥说,他的助理给咱俩做了九个度蜜月的方案,我想问问,你喜欢看大海呢?还是喜欢爬山呢?亦或者是想出国玩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啊,脱口道:“我不知道啊!” “那我明天给你看看那九个方案,你选一个你喜欢的,咱俩一起去,好不好?” 凌元子随手将黑卡塞在了枕头下面,又把空调被往上拽了拽,“嗯!” “你冷?” “不冷啊!我有点困了!” 墨林心道:一会儿我就到了该有反应的时候了,千万不能让染染睡着啊! “我想和你聊聊天!”墨林躺在凌元子的身旁,伸手在空调被下,轻轻一探,轻轻地握住了凌元子的手。 “嗯!你说,我听着。”凌元子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困了,今天她用了很多灵力,给她外公修复脑神经,她需要好好休息复原。 “染染,我想和你好好谈个恋爱,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恋爱方式啊?”墨林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道。 结果……他刚说完,耳边传来了凌元子酣睡的“轻呼”声。 为什么染染会在,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表白的时候,睡着了呢? 墨林很想仰天,撕心裂肺的呐喊一声! …… 片刻后,委屈巴巴看着凌元子的墨林,不自觉的咬着被角,一会儿他要是有反应了,到底该不该做一次真正的男人啊?染染会同意吗?如果染染不同意,他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让染染同意呢?…… 九点半了…… 为什么他还没反应呢? 第82章 我不会盗墓! 马上十点了…… 墨林耳边像是倒计时在“滴……滴……滴……”的响,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墨林迷茫了,为什么今天晚上他没有反应了呢? 是不是老天给了他两次机会,他都没有好好珍惜? 他轻轻撩开了被子,垂眸凝看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反应,他吞咽下一口唾沫,琢磨,是不是应该刺激一下,才会有反应啊? 于是,墨林支着肘腕,半倾着身子,生怕弄醒凌元子,小心翼翼的抿了抿唇,温润的唇瓣,极轻的贴在了凌元子的唇上。 凌元子身上散发出来清清淡淡的香气,霎时钻入了墨林的鼻息内。 突然,墨林的头一痛。 好似有一根钢针刺入了他的双眉之间,疼得墨林的眼皮狠颤了几下。 墨林倏地捂住了额,眼前顷刻间浮现出另一番景象。 瑞霭祥云,玄鸟鸣飞,下方白玉为阶,琼树仙花,溪湖泛光。 身后的珠帘高卷,殿内,华丽辉煌,沉香玉座,金炉袅袅腾起三道紫烟。 这是哪儿啊? 就在墨林懵然时,便见到白染身着银羽神女服,仙凤髻上插着星月流光的步摇,脚踏瑞云蹁跹而至,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笑得微弯。 “染染?”墨林轻唤了一声。 白染双手捧着玉盘,笑道:“锦圣泉旁的果子熟了,摘了几个,知晓你要来此,便带来与你同享。” 墨林刚想伸手去拿,顿觉双眉之间刺疼不已,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 待墨林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在双眉之间揉了揉,仍是可以感觉到还有隐隐的疼痛感。 是前世吗??? 墨林顺手摸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了,墨林扭头一瞧,他家染染并不在旁,忙是喊了一声,“染染!” 却没听到任何的回应。 墨林坐在床上又在双眉之间揉了揉,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梦啊!” 墨林觉得,许是这几天他都没睡好,所以双眉之间才会出现神经性的疼痛。 一想到昨夜,他的春笋没有任何反应,墨林极为苦恼的垂眸凝看了一会儿,才缓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快步走出“赏梅园”的小楼。 直奔闫老爷子所居的小楼。 结果,丹元子告知墨林,凌元子今早并没来过。 墨林道了声谢,转身快步去了主楼,刚进主楼,便听到墨恩昊笑道:“三弟,你是闻着饭香味来的?诶!弟妹呢?” 墨林微蹙眉,“染染没来吗?” 墨恩昊摇头道:“没来过啊!” 墨林瞬间想起昨夜十七局肖辰,来找他家染染的事,回想起二人的对话,墨林便猜测,染染肯定是一大早扔下了他,去十七局了! 墨恩奕坐在墨林的身旁,说道:“三弟,我把我助理给你和染染制定的九个度蜜月方案,放在你二楼的书房了,你和染染自己商量好去哪儿,告诉我一声。” 墨林的脸色一沉,冷声回道:“不去!” 什么?又不去了?墨恩奕郁色的看了墨林一眼,他三弟今天又是闹哪出啊?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的,昨天晚上他三弟专门给他打电话,问他要这九个去度蜜月的方案,怎么刚过了一夜,又不去了呢? 墨恩奕觉得他三弟好像结婚以后,变了!变得太善变了! 墨恩昊暗暗撩起眼帘,偷睨了墨林一眼,见墨林的脸色极沉,暗想:肯定是昨天晚上,染染没满足他三弟,所以,他三弟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闹脾气,哎! 于是,墨恩昊忙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之前妈不是说,要让染染去上学吗?现在三弟和染染也结完婚了,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让染染学个什么专业才好啊?” 闻言,墨子暮眼角的阴骘之色,一闪而过。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染染在隐山观没学过语文、数学、英语这些专业的课程,如果直接让染染上大学的话,她肯定是跟不上的,我瞧着染染的体力特别好,要不然,让染染去体大学散打!……” 墨子暮的话还没说完,墨林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他家染染学会散打以后,对他痛下狠手的场景。 顿时,墨林的脸色一寒,幽冷的瞥了墨子暮一眼,转首对他大哥墨恩奕,郑重地道:“大哥,子暮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趁着他放暑假,送他到菲力坦福商学院,再进修一个月的经济学?” 虽然说菲力坦福商学院的经济学,在全球排名第一,但是,墨子暮知道,他小叔墨林,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报复他,要把他送出国不说,还得让他经历菲力坦福商学院魔鬼般的教学。 而且,假如他去了,拿不回奖项,他爸墨恩奕势必不会放过他的。 他小叔墨林是真狠啊! “嗯!三弟你提醒的对,我下午就让我的助理,去办这件事……”墨恩奕赞同的道。 “我饱了!”墨子暮放下筷子,冷瞪了墨林一眼,起身就走了。 墨子洲想了想,说道:“染染是闫爷爷的嫡亲孙女,秋倩阿姨又不在了,我昨天晚上去看过闫爷爷,闫爷爷已经能够简单的交流了。 我觉得闫爷爷是中医世家的杏林高手,要不让染染学中医,没准以后闫爷爷好了,还能将他的鬼门十三针,传授给染染呢。” 声落,墨林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他家染染拿着一把的银针,追着他跑,并狂野的喊道:“墨林,你给我站住,你要不让姑奶奶给你扎几十针练手,你晚上休想回“赏梅园”。” “不行!”墨林脱口道。 墨子洲奇怪的皱眉道:“为什么啊?小叔?” 墨林转过头,又冲着墨恩奕道:“大哥,我觉得子暮一个人去菲力坦福商学院,进修经济学,太孤单了,不如让子洲和子暮一起去,兄弟俩一起学,也能更好相互帮助,更有效的促进学习进度。” “嗯!有道理!”墨恩奕点头道。 墨子洲怪异的看了墨林一眼,他小叔是不是有病啊? 墨恩昊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这么一会儿,把子暮和子洲都送去菲力坦福商学院,经历魔鬼式教学。 墨恩昊见他儿子墨子睿刚张开嘴,他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把捂住了墨子睿的嘴。 “那啥!你们聊,我们吃饱了。” 墨恩昊生怕墨林把他儿子墨子睿,也送去菲力坦福商学院,他大哥家那俩儿子会不会累死,他管不了,他儿子墨子睿不能累死,他还指望他儿子墨子睿给他养老呢。 于是,墨恩昊捂着墨子睿的嘴,急步出了主楼。 …… 坐在十七局肖辰办公室的凌元子,将安珲盖保障性住房地基下,有一个五代十国的公主古墓,以及闹鬼的事,简而意赅的说给了肖辰听。 “原来如此!”肖辰恍然,又问道:“那地基的土,被烧成了炭黑色,是怎么回事?” 凌元子耸了耸肩,简单地答道:“我干的!” “达令达令达令……” 凌元子的手机铃声,忽然在此时响起。 一瞧,是安珲打来的。 “喂!有事吗?”凌元子接通电话,问道。 “姐!我是安珲,您这会儿忙吗?我有点事找您,不知道现在您有空吗?” 安珲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 安珲道:“是这样的,考古研究所的所长联系我,说想请您去考古研究所做顾问,您看?” “我不会盗墓!”说完,凌元子便把电话挂了。 “达令达令达令……”十秒后,凌元子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安珲打来的电话。 第83章 柠檬精 凌元子再次接通了电话,听对方说了一分钟后,耐心用尽。 凌元子朝着肖辰挑了挑眉,将手机开了免提,嘴角微微翘起,“交给你了。” 闻言,肖辰目色一凝,随即冲着电话开口道:“我是十七局肖辰,你谁啊?” “啊?哈哈哈……老肖啊!我是考古研究所的所长:齐瑞山。” 肖辰不客气地道:“老齐,给我们十七局白染打电话干嘛?有事,你和我单独说。” “墨三少夫人是你们十七局的呀?那正好,我们考古研究所和你们十七局,也算是合作性的兄弟单位了,我是想聘请墨三少夫人,来我们考古研究所当顾问。 老肖,你也知道,我们考古研究所的福利待遇可是非常好的。” 肖辰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论权力,你们考古研究所可没我们十七局大,论福利待遇,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是墨三少的夫人,还会差你那点钱么?” 凌元子勾了勾嘴角,睨了肖辰一眼,她似乎还没答应肖辰,她会进十七局呢! 肖辰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他为了把白染挖到他们十七局,下了多少的功夫啊?动用了多少权力啊?他都还没挖到白染呢,齐瑞山这个老家伙,一通电话,就想着来他这儿挖墙脚啊。 闻言,齐瑞山的语调明显软了下来,“呵呵……墨三少夫人,我知道,您不差这点福利待遇,但是我们考古研究所实在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你听我说: 安总盖的保障性住房下面这座古墓,您说是五代十国的,我们研究所用精准的仪器,进行了监测,果如您所言,但是……我们从好几处,都没有办法找到古墓的入口。 而且,这是一个流沙填石防盗的古墓,如果稍有不慎,很容易造成塌方,那就会将千年前的文物,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失啊!” 齐瑞山沉叹了一声,又道:“您也知道,古墓里的文物,是非常具有历史和文化的价值性,尤其是现如今,我国有关五代十国的历史文献和资料,是非常少的,所以,还请您屈尊降贵,来我们考古研究所做顾问,您看行吗?” 凌元子想都没想,脱口道:“那……会让你很失望了!” 凌元子稍作一顿,齐瑞山顿感,一盆凉水泼在了他的脸上,强行镇定的稳了稳心神,想再好言相劝凌元子时。 凌元子忽然继续道,“古墓内只有两口大棺,三口陪葬的小棺,如果你们非要验证真假的话,在安珲打地基的地方,往正南走五十步,应该就是古墓的入口了,不妨试试,至于,去你们考古研究所当顾问的事,真抱歉,我没有兴趣。” 说罢,凌元子便将电话挂断了。 “白染!不对!姑奶奶啊,你是认真的啊?你怎么知道古墓里有什么啊?你进去了?”肖辰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凌元子将脚搭在了肖辰的办公桌上,歪坐在椅中,用小拇指挠了挠耳朵,“考古研究所的所长不是说了吗?这是流沙填石防盗的古墓,我也不是盗墓贼,进去干嘛啊?” “那你怎么那么肯定啊?你刚不是还说,有三十多个千年阴魂吗?”肖辰的目光深了深,在心中感慨吉通子这位师姑,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肖局长,你挺八卦的呀!”凌元子面无表情的瞥了肖辰一眼。 闻言,肖辰顿感一道惊雷砸在了他的头顶上,这位姑奶奶的脾气着实不太好啊! 于是,肖辰为了缓解他脸上的尬色,哈哈一笑,道:“好奇!纯粹好奇!您千万别介意啊,对了,刚才和您商量,让您来十七局的事,您看,您有什么条件啊?我一定满足您!” 昨天凌元子去看她外公时,她十六师兄丹元子才和她实话实说,吉通子为了救她外公,将她外公脑内的那根妖丝,引入了吉通子的体内。 不过,丹元子让凌元子放心,说那根柳妖妖丝引入了吉通子的胃里,十三师兄净元子已经下了上山门,正在隐山观为吉通子疗愈,最多十天,吉通子便可安然无事。 丹元子当时摇着大蒲扇,一本正经地道:“师妹啊,吉通子师侄有两件事求你,一是,姜川自那次太平殡仪馆回去后,一直神志不清,玄学会的副会长也就空置了,吉通子师侄想请你去玄学会,接替姜川玄学会副会长的职位。 再有,吉通子师侄说,十七局局长肖辰为人真的不错,十七局的权利也是相当大的,师妹如果进十七局的话,对师妹无形也是一种保护,不过…… 师妹啊,吉通子师侄说,能不能请你收余愿做徒弟啊?吉通子师侄是真的很看重余愿,你看……” 思及至此,凌元子眸光一闪,将搭在肖辰办公桌上的脚放了下来,正色道:“三个条件,如果肖局长同意,我就加入十七局。” 闻言,肖辰大喜,忙问道:“什么条件啊?您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办到,如果我办不到,您放心,我倾尽我所有的能力,也会为您去办!” “第一,我脾气不好,让我当队长可以,我的队员,必须由我自己来选!” “放心!绝对没问题!我们十七局所有的队员,脾气都很好,我的脾气更好!”肖辰立时笑出了一脸的大褶子。 “第二,有任务,发微信告诉我,不能打电话,接不接任务,要看我心情!”凌元子思及墨林昨天晚上,对她来十七局的介意神色,生怕肖辰大半夜给她打电话,让她出任务,会惹墨林生气。 “没问题!哈哈哈……我知道您和墨三少正处在新婚时期,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第三,安排余愿做我的徒弟,明天中午午饭后,让他到墨氏别墅区找我报道,如果他不能准时来……” 凌元子慢悠悠的站起身,“三日后,我也不会准时来十七局做任何的工作交接!” 扔下这句话,凌元子便走出了肖辰的办公室。 “姑奶奶,您放心,三件事,我肯定都给您办得妥妥的!”肖辰冲着门口欣喜若狂的大喊了一声。 从十七局出来后,凌元子在回墨氏别墅区的路上,正好路过“道教法事用品专卖店”,凌元子想着给墨家人画点平安符。 而且,她进了十七局,肯定也会用到符,虽说她从上山门带下来很多的符,但是她要在墨家保护墨林十年呢,秉持着能省,就省的原则。 凌元子进店买了两大袋的黄纸和朱砂。 刚出道教法事用品专卖店,凌元子一眼就瞅见,旁边的店铺“精品男女服饰专卖店”,贴着一张大红纸,写着极大的字:由于店面转租,所有高档男女服饰,清仓大处理! 拎着两大袋黄纸和朱砂的凌元子,进去一瞧!双目登时灼亮无比。 …… 吃过午饭的墨林,等了凌元子一个小时,也没见到凌元子回“赏梅园”! 所以,刚结婚,就让他独守空房? 墨林生气了! 给沈小晗打了个电话,让公司所有项目经理,于下午两点,准时在会议室,跟他汇报下半年的项目战略计划。 不想,会议刚开不足十分钟,墨林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一秒钟后,又“叮”的响了一声…… 就这样连续响了十几声,一个正在阐述他手头项目战略规划的经理,满头黑线,不知道该继续说下去,还是应该等墨总手机响完再继续往下说,僵立着身子,僵着脸,郁色的看着墨林。 墨林打开手机一看,是他黑卡的消费记录。 显示: 您尾号8888卡……快捷支付支出99元。 您尾号8888卡……快捷支付支出129元。 …… 墨林就这么看了几秒的功夫,他的手机,还在不断响着。 他这张卡,除了他,只有他家染染在用,墨林思索了一瞬,立刻想到,肯定是他家染染在买炸鸡…… 于是,墨林猛地站起身,沉声道:“散会!” 说罢,墨林冷凝了沈小晗一眼,低声吩咐道:“去查,我夫人在哪儿?” “是!”沈小晗应了一声。 会议室五十多个项目经理,一脸懵然的看着他们墨总,这还是他们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墨总吗?会才开了十分钟,就风风火火要找夫人??? …… 刚走进“赏梅园”的墨林,眼前一团黄色朝他奔跑而来。 墨林凝眸一瞧,穿着一身黄色运动半袖、运动裤的凌元子,和成了精的柠檬,几乎没什么区别! 好黄啊!!!! 墨林顿感不好,转身就要跑…… 结果,凌元子拦腰将墨林往肩上一扛,极其兴奋地道:“跑什么啊?我给你买了好多新衣服!” 第84章 我支持送白染去神经科做检查 墨林瞠目的看着“赏梅园”小楼客厅里,堆放着四五个大编织袋。 “这……都是什么东西?”墨林吞咽下一口唾沫,顿感不妙的问道。 凌元子勾着唇角,拉开一个编织袋的拉锁,取出一件嫩绿色的衬衣,递给墨林,“这是我给你买的衬衣,你猜多少钱?” 墨林想到他黑卡的消费记录,“12块9?” 凌元子伸出一指,在墨林眼前摇了摇,很是得意的道:“9块9,怎么样便宜?你快点试试!” 凌元子见墨林不肯接她手里的衬衣,以为墨林是没想到,她能买到这么便宜的衣服,而震惊了! 于是,凌元子直接将嫩绿色的衬衣,往腋下一夹,伸手去解墨林的衬衫扣子。 看着凌元子腋下夹着的嫩绿色衬衣,上面还印着五彩斑斓的小碎花,墨林一把抓住了凌元子解他衬衣扣子的手,面露三分抵抗,七分排斥。 “我不穿!不穿!” 闻言,凌元子眸色一沉,噘嘴道:“这是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你真的不试试吗?” 瞧着凌元子这副模样,墨林纠结了,试还是不试? …… 片刻后,墨林穿上了凌元子给他买的嫩绿色衬衫,僵硬着身子,他发誓,以后他所有的衣服,绝对不能出现绿色,他对绿色有心理障碍了。 “诶!你抬起手,转个身,我看看啊!绷得那么直干嘛?”凌元子摩挲着下巴,专注的看着墨林,说道。 墨林刚一动胳膊,他身上嫩绿色衬衣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 墨林深觉,就算低廉的雨衣,都比他穿的这件衬衣要柔软!!! “染染啊!你要想买衣服的话,我带你去?你这是在哪儿买的啊?”墨林很想说,这衣服是人能穿的吗?一动就“哗啦哗啦”的响。 凌元子皱着眉,上前教育道:“所谓衣服,就是蔽体保暖而用的,我这还不是为了给你省点钱嘛?要不,你什么时候才能买二哥那台车啊?这叫开源节流!懂吗?” “不是……我有钱,我能买得起二哥的车啊!不对,染染,我并不喜欢二哥的车啊!你这些衣服都是从哪儿买的?等会!染染,你又翻什么呢?” 墨林眼看着凌元子蹲在编织袋前,翻来翻去,他以为凌元子肯定还给他买了一条裤子……他刚抬手扶额,又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刺激的墨林脸色奇黑。 他家染染该不会给他买个什么情侣装,同款柠檬黄,不!他的太阳穴立时“突突突”的跳! 然而…… 让墨林万万没想到的是: 凌元子抱着一大摞五彩缤纷,未开封的衬衣,捧在他面前,“都是给你买的,你试试!” 墨林:“……” 看着什么颜色都有的衬衣,墨林觉得他刚才说错了,他不是对绿色有心理障碍了,他对所有鲜艳的颜色,都有心理障碍了,以后他只穿纯黑色的衬衣!或者纯白色的衬衣! 凌元子将一大摞衬衣,塞在墨林怀里,又转身去大编织袋里各种翻找。 随后,凌元子抱着一大堆袜子,雀跃的走到墨林面前,表露出一副:你夸奖我的神色。“我买的衣服多,店家送了我很多的袜子,喏,这是给你的。” 墨林仅扫了一眼,悬点一口气没上来,艳紫色??? “这颜色?给我穿?……染染,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双袜子,虽然颜色相同,但是上面的花纹,一点都不一样啊?” 凌元子这才凝眸细瞧,还真是不一样。 她喃喃道:“店家说让我拿,我就随手抓了好几把,也没细看,你别说哈,花纹还真的不一样,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要穿鞋的嘛,能遮住的,别人又看不见。” 见凌元子的目光看向他,墨林立刻别过头,“不穿!坚决不穿!说什么,我都不穿!” …… 正值下午六点,主楼的餐厅,摆好了各种的美味佳肴。 刚盛了一碗汤的墨恩昊,便听到苏老太向管家询问,“墨林回来了吗?” 管家回道:“三少已经回来了,和三少夫人在“赏梅园”。” 墨恩昊悠然的喝下一大口汤,还没咽下去,眼角的余光,便看见穿着极黄极黄的凌元子,蹦跶蹦跶的进了主楼,而,凌元子身后跟着,穿着嫩绿嫩绿衬衫的墨林,还搭配了一条墨绿色的西裤…… “噗……”墨恩昊将口中的汤,喷了一桌子,呛咳了起来,“咳咳咳……” “爸,你没事?”坐在墨恩昊对面的墨子睿皱眉问道。 “老二,你干什么呢?喷了一桌子?别人还要不要吃了?”苏老太训斥道。 随之……众人便见到出现在餐厅的墨林和凌元子。 凌元子喜色地道:“奶奶……不对,妈,我给你买了新衣服!” 苏老太见墨林和凌元子穿成这样,又听见凌元子说给她买新衣服了,眉头猛地跳了跳。 凌元子拿出一件艳红色的旗袍,举在苏老太面前,“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好看嘛?你要不要试试啊?” 苏老太一瞧这颜色,呼吸顿时一滞,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略显难看的笑容,口是心非地道:“染染真是孝顺啊!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苏老太将红艳艳的旗袍叠好,交给了管家,并叮嘱道:“先拿到我房间去!”苏老太琢磨着,一会儿她回房间,就得把这件旗袍弄烂了!这旗袍她坚决不会穿。 “好!”凌元子刚坐下,就见到墨子暮作死的朝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墨子睿:干得漂亮!染染! 凌元子一挑眉,那神色,完全是说:也不看看是谁买的衣服! 这一幕被墨林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将怀里的衣服,挨个分发,并道:“染染给在座的各位,都买了新衣服,我有个非常好的提议,等咱妈过七十大寿的时候,咱们都穿染染送的衣服,瞧瞧这颜色,多喜庆!” “嗯嗯!”凌元子点头道:“我是按照今年的年运,搭配你们的五行,为你们专门选的颜色,绝对可以旺财!” 手拿亮紫色衬衣的墨恩昊,一脸怅然的看着墨林,心道:三弟,你是认真的吗?你瞅瞅你老婆给我选的这个颜色,能穿得出去吗?还有…… 这上面是啥玩意?铜钱?长得跟特么的寿衣一样,我真穿成这样给咱妈过七十大寿,往门口一站,宾客还能分得清是该给咱妈过寿?还是应该将我提前送到殡仪馆? 墨恩昊郁色的揉了揉额,他现在后悔了,他支持他三弟应该送白染去神经科,好好做个检查,正常人,谁能买这种衣服回家? 但是,他不敢说,他怕他弟妹染染给他开个阴阳眼,要是天天见鬼,那他不得吓死吗? 一桌人,除了安婧浅笑着向凌元子道谢,其余人瞬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顿觉食欲全无! “哗啦哗啦……”墨林盛了一碗汤,放在凌元子面前,微勾起唇角扫了一桌子的墨家人,心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是也!呵呵……想看我一个人出丑,没门! 忽在此时,墨氏别墅区的保安队长,快步走了进来,站在餐厅门口,一眼就看见凌元子和墨林,眼皮狠颤了一下,才道:“白氏来人了,说,想见墨三少夫人。” 第85章 墨氏破产了 苏老太的眉目立时一凛,威严之气顿显。 墨林温热的掌心覆在凌元子的手上,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说完,墨林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起身道:“我去看看。” 苏老太点头道:“若是他们来此寻事,想要找染染的麻烦,就让保镖将他们轰走。” 墨恩昊随后起身,揽着墨林的肩,道:“三弟,我陪你去!若是他们敢闹事,咱们就报警。” 凌元子的大拇指,捏在第四指的中节,手速开始飞快的变化,低喃道:“小人行至此,怨气已久患,皓月盈有亏,祸事入地藏。” 说完,凌元子忙是拉住了墨林,转首冲着保安队长,说道:“让白靖远和陈妍冰进来。” 闻言,保安队长一愣,脱口道:“三少夫人怎么知道是白氏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来了?我刚才好像没说啊,对!只有他们俩来了,说想见您一面。” 凌元子想到白靖远身上的怨气太甚,生怕惑及墨家的人,忙是继续道:“还是别让他们来主楼了,找人在院里支个遮阳伞,随便摆个桌椅,将他们请过去,我随后就到。” 苏老太颇为不放心的问道:“染染,你确定让他们进来吗?” 凌元子点头道:“他们俩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装可怜,想请我和墨林回白家一趟,白靖远的身子不好,常年生病,白氏也是寻不到能来说服我的人了,只好让他们夫妻俩来,如果我不见他们俩,他们俩既不敢闹事,也断然不敢回去,就白靖远那身子,只怕熬不到今夜,就会晕在大门口,恰好也会给白家的人说嘴的由头了。” 苏老太朝保安队长一点头,道:“你去办!” 保安队长刚出主楼,苏老太便让管家和佣人先行下去,一再叮嘱墨林,让墨林护好染染,生怕染染受了白家的气,并询问凌元子,要不要回白氏,如果要回去的话,让墨林陪她一起回去,并吩咐墨恩奕,多派些保镖随行。 墨恩昊深觉,他妈担心染染会受气,纯粹是多余,就凭染染的性格,不欺负人,就好不错了。 凌元子想到她妈妈闫秋倩的尸身和亡魂,还没寻到的事,表示她需要回白氏一趟。 “墨林,还是别和我回去了,不用问,也知道,白家那些人,无非是认为我嫁给了墨林,一个个都惦记着从墨林身上捞点好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凌元子不想与白氏有太多的牵扯,奈何她妈妈的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那怎么能行呢?”苏老太还没开口反驳,墨林直接脱口道:“想在我身上捞好处的人多了,能不能捞到,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后面的话,墨林当着众人没办法说出口,他怎么可能让他老婆一人独自去受气?那他还算不算个男人了? …… 距离墨氏别墅区大门内不远处,坐在遮阳伞下的白靖远和陈妍冰,翘首朝着主楼连连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白染和墨林的身影。 他们俩想过,白染极有可能会不见他们,却没想到,白染同意见他们,会是这样的待遇,主楼都不让他们进,也就罢了,墨氏别墅区,二十几幢小楼,难道还会缺会客的地方吗? 故意让他们坐在距离墨氏别墅区大门不远处的院子里。 瞅着这把陈年的遮阳伞,不新不旧的圆桌,连杯茶水都没有。 这是得有多不待见他们,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分明是专门给他们难看! 陈妍冰见白靖远被气得胸口连连起伏,小声劝道:“不让咱们进去,可能不是白染的意思,你想啊,她到底是白家的千金,就算你和我不是她的亲哥嫂,你们俩到底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谁不知道你是白氏的大少爷,路过的人瞧见你这么被对待,白染的颜面何存啊?她就算为了她的面子,也不会这么对咱们俩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墨林娶白染那天,咱爸做的太过分了,让墨林下不来台,所以,墨林心存记恨,加上,那天墨林和白染的喜宴上,叔叔婶婶们又去大闹了一场。 虽说最后叔叔婶婶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可是,你想想看,闹成那样,墨林也没面子啊,要我说,白染刚从道观来京海市,都没见过墨林,肯定是苏老太强行让墨林娶白染的。 墨三少在贵族圈,那可是出了名的又冷又狠,正常的夫妻结婚第二天,都是去度蜜月的,他们俩却迟迟没去度蜜月,我觉得你这个妹妹其实也挺可怜的,说不定墨三少得把怨气都撒在白染身上了……” 陈妍冰的话还没说完,白靖远阴阳怪气的打断道:“她可怜?能嫁给墨三少,她有什么可怜的?” “婚姻毕竟不是生意,相爱的人共度一生都不易,更别说,不相爱的两个人了,对女人来说,不就盼着自己的丈夫能一辈子对自己好么?”陈妍冰叹息了一声。 她不知道,这一声叹是为白染,还是为她自己。 “大哥!大嫂!” 白靖远和陈妍冰闻声,齐齐转头一瞧,凌元子穿着一身看上去低廉至极的柠檬黄运动服,走了过来。 陈妍冰暗暗递给白靖远一个眼色,在说:看,我猜对了,你妹妹白染嫁给墨三少,就穿这么廉价的衣服,墨三少一准对你妹妹不好。 然而,他们再一瞧,凌元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嫩绿嫩绿衬衫的人,样貌很像墨三少。 陈妍冰时常听人提起墨氏集团的墨三少墨林,但是她从来没见过,唯独在墨林娶凌元子的那天,她站在卧室的窗户上,远远瞧见过一次。 白靖远不受白麟祥的待见,虽说是白氏的大少爷,却空有这么个头衔,他曾陪同他爸白麟祥去拍卖会,有缘见过墨林两次。 可是!!!??? 白靖远和陈妍冰懵了,怔愣的看着墨林。 墨三少怎么会穿成这样?而且,这一身衣服看上去,似乎比白染的运动服更廉价啊! 如果眼前这个绿油油的人,不是墨三少墨林,又是谁啊?为什么和墨林这么像啊? “诶?大哥、大嫂,坐啊!” 凌元子在白靖远的对面落坐,见白靖远和陈妍冰一直看着墨林,便笑着开口道:“墨林,我渴了!” “嗯!”墨林立时转身往主楼走去。 这真的是墨林?墨氏的墨三少? 他们俩突然有一种错觉,墨氏该不会是破产了? 第86章 纸人探白氏 白靖远和陈妍冰面面相觑了一眼,一时猜不到这是什么个情况。 见二人一直不吭声,凌元子开口问道:“大哥和大嫂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靖远和陈妍冰这才回神,正欲开口时,便见到墨林拿着一杯鲜榨的果汁回来了。 啥意思?他们俩是死人吗?鲜榨果汁不给他们喝也就算了,连杯水也不给他们俩喝?这么明显的举动,傻子也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 气得白靖远呛咳了起来。 陈妍冰一边帮白靖远捋着后背,一边苦笑道:“白染,你和墨三少可能是误会咱爸了,其实咱爸也没有真的想阻止你们俩结婚。” 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突然消失了好几天,咱爸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再说,你和墨三少相识的时间也短,他担心你和墨三少这么快结婚,没有感情的基础,毕竟婚姻不是儿戏,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这两天白靖远的叔叔婶婶们,天天和白麟祥他们哭闹,白麟祥今天又给他们夫妻俩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俩务必将白染和墨三少,请回白家,陈妍冰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莫名被卷进来,很是心烦。 白靖远对她是挺好的,可是白家的那些人对白靖远都不好,更别说能对她好了。 而且,她和白靖远结婚以后,一直都没有孩子,尤其是今年,白靖远的身子越发不行了,以至于,他们夫妻俩好几个月虽然同床,却没有房事。 陈妍冰一直想要个孩子,就算这么简单的愿望,而今看来,却是渺无希望。 这些话,也不是白麟祥的想法,而是陈妍冰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凌元子喝下一口果汁,墨林掏出手绢细心的给凌元子擦了擦嘴角。 这一幕,看愣了陈妍冰,不是说墨三少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冰一样的人物吗? 就算她和白靖远热恋的时候,白靖远都没给她擦过嘴角。 看得陈妍冰羡慕、嫉妒瞬间涌上了心头,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涩笑,她还在可怜白染?如白靖远所言,白染有什么可怜的?最可怜的人,是她才对! 凌元子见白靖远和陈妍冰不吭声,她的耐心用尽,皱眉道:“有事,你们直接说,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 “咳咳咳……”白靖远又咳了几声,才哑着嗓子道:“你们结婚后的第二天,应该回娘家的,咱爸出院后一直念叨着你,你到底是他的女儿,真打算嫁进墨家,就不回娘家了吗?” “原来如此!”凌元子冷睨了白靖远一眼。 她对白靖远没有一丝的好感,从面相上来看,白靖远的眉心窄,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双目散乱,眼皮浮肿下压,是个不折不扣自私的小人。 而且白靖远的颧骨气色青暗,山根有颗黑痣,这是明显的克妻之相。 凌元子的目光一转,细看了陈妍冰一眼,眉清目正,自然流露,尚算是个良善之人,只可惜,陈妍冰的鼻梁偏低,福禄难久享,印堂浮青,六府虚亏,精血寒竭,不仅此生无子无女,而且,从面相上来看。 陈妍冰已显露出短命之相了。 凌元子心中很是感慨,世间的女子为情而嫁,到底是错付了,白靖远这种不折不扣的小人,不过是身处阴暗之时,利用陈妍冰来取暖,博取那一丝丝能见到的光亮罢了。 而陈妍冰嫁给了白靖远,被克死,是迟早的事。 陈妍冰见凌元子一直看着她,不知为何,隐约从凌元子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悲悯之色。 这是在可怜她? 陈妍冰眼角的余光,瞅见墨林那寒到极致的神色,和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凝气息,心下顿时腾起了说不清的惧怕感。 陈妍冰忙是收回了目光,往白靖远身边靠了靠,嗫嗫的道:“咱爸想请你和墨三少回去,白染……你看?” 不知是墨林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墨林散发出来的寒气太胜,陈妍冰之前想好的说辞,竟忘了个一干二净。 “行!”凌元子突然站起身,“大哥、大嫂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们回白家!” 闻言,白靖远和陈妍冰又是一愣,他们俩都没想到,白染会这么好说话。 就这么痛快的同意了? 等他们回神时,凌元子和墨林已经朝“赏梅园”的方向,走了好远。 白靖远和陈妍冰又是面面相觑一眼。 凌元子回到赏梅园后,和墨林商量,千万不要换衣服。 墨林觉得穿成这样,让他在家丢脸也就算了,还想让他穿出去丢脸,直接就拒绝了凌元子的要求。 凌元子只好将自己的想法,全然说给了墨林听,墨林听完后,细细一琢磨,觉得凌元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同时,不解的问道:“那我们回来干嘛?” 凌元子拉着墨林进了书房,拿出她买的黄纸和朱砂,画了一个小人,在小人的身上写了很多的符文,解释道:“我听说,我妈妈的尸身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谁和你说的?这不可能,我妈每年都会在你妈妈的忌日那天,去墓地的。” 凌元子将小纸人剪好后,平平整整的放在了包里,一本正经的拉着墨林的手,说道: “相信我,我不会和你撒谎,永远都不会!我知道你妈妈对我外公、对我妈的好,我会报答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但是,极有可能我妈妈的墓里什么都没有,即便有,也不是我妈妈的骨灰!” 无端的,凌元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看得墨林心一酸,将凌元子抱在怀里,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凌元子吸了吸鼻子,想到江绾雪那只狐妖和王管家那只柳妖,便叮嘱墨林,“一会儿去白家,吃的和喝的,千万别碰,他们远比你想的要邪恶的多。” 墨林本想说:那我们就不要回去了。转念一想,凌元子刚才说闫秋倩尸身的事,心中不免起了疑惑,这件事,他得找个时间和他妈说一说,如果他家染染同意的话,打开闫秋倩的墓,取出骨灰,也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我们走!”凌元子拍了拍墨林的肩膀。 她要回去查出昔年的真相,有些事,她必须要面对。 二人刚出了“赏梅园”,保安队长急急来报,“有一位叫余愿的玄学会工作人员,来拜访墨三少夫人。” 凌元子这才恍然想起,她和十七局局长肖辰说,让余愿今天午饭后,来找她拜师的事。 “余愿是谁?”墨林皱眉问道。 凌元子解释道:“吉通子为了救我外公,身受重疾,他请求我收余愿做徒弟。”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无奈地一摇头道:“到底是欠了吉通子师侄一个人情,我也只好答应收余愿为徒了。” 墨林捏了捏眉心,让他家染染收徒?教什么啊?教奔跑,还是教怎么打架啊? …… 凌元子快步走到墨氏别墅区门外,便见到余愿上下打量了她好几遍,不屑道:“你似乎还没我年龄大,要我做你徒弟?” “你们玄学会吉通子会长要求的,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师父,等他闭关结束后,你找他讨要说法。”凌元子抱臂,又道:“今日我有事,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 “你……”余愿觉得他被耍了,指着凌元子的背影气得直想爆粗口,一个刚二十的小丫头片子,还想当他师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坐在车上的凌元子和墨林,车刚开进白氏别墅区的大门,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钻入了耳内。 “大哥啊……你女儿嫁进了墨家,你自然是不用愁了,我们可没你那么好的命啊……这两年我们听你的话,将家底全部都投进去了,现在别说没见到回头钱,反倒亏个底掉,你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不是我说你啊,大哥,你们家那个从道观捡回来的女儿,也太混蛋了,把我们喝得胃出血,住了好几天的医院,你瞧瞧,我脸上、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 我们到底是她的长辈,去参加她的婚礼,反倒被她狠揍一顿,家里的保镖到现在都保释不出来,大哥,你看看热搜上,全是骂我们老两口的,这可怎么让我们出门啊!哎呀……这真是没办法活了呀……” 凌元子眸色一沉,下车假作系鞋带时,悄悄将她包里的小纸人埋进了土里! 第87章 震飞 “要我说,那算什么道姑?什么隐山观接回来的,白染全身上下,哪有一点道姑的样?谁家修道的,会像她一样?把亲爹能气吐血,把叔叔婶婶打到住院? 我还想着呢,她出生就死了妈,又被道观捡了去,还觉得她怪可怜的,我呸!这纯粹就是有妈生,没妈养的混蛋……” 白二少夫人柳茹坐在客厅的地上,唾沫星子狂喷,说得正起劲儿时,忽然察觉,一道身影弯着身,靠近了她。 柳茹眼角的余光立时瞧见,凌元子眯着灵动的双凤眸,捏着咯吱作响的手骨,冷冷地问:“婶婶是在说我吗?” 柳茹顿时如见到了幽冥沟涧的厉鬼般,浑身颤抖,蹬着脚,双手用力撑着身后的地面,往后移动着身子。 不想,才移动了两下,手下摸到了一只冰凉的皮鞋,柳茹吞咽下一口唾沫,缓缓昂起首,便见到寒着一张脸的墨林,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如结了冰一般的沉看着她。 被抓了个正着的柳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分辨道:“不……你们听岔了,我刚出院……我头疼……哎呀,不行,我头疼的厉害!大哥、大嫂,既然染染回来了,你们先聊,我们就先回去了。” 柳茹捂着额头,冲着她老公白麟瑞拼命递眼色。 哪知,白麟瑞最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刚站起身,瞧见凌元子和墨林的神色,瞬时缩了缩脖子,默默的又坐在沙发上,别过了脸,假装没看见柳茹递给他的眼色。 凌元子蹲下身,笑意微冷地道:“方才听婶婶说头疼,头疼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万一脑梗了,那可麻烦了,婶婶这个年纪是脑梗的高发期。” 说着,凌元子语调一转,继续道:“不过……没事,墨氏有医院,我让墨林给婶婶找三名专家,好好给婶婶做个全面的检查。” 说完,凌元子将手朝柳茹的肩膀上一搭,惊得柳茹一抖。 “墨林,安排几个专家,给我婶婶做个检查,费用算我的,毕竟是我嫡亲的婶婶。”凌元子故意将“嫡亲的婶婶”咬音极重。 “嗯!”墨林面色不虞,摸出手机,便给爱尚医院的院长打电话。 柳茹脸色一白,嚎啕大哭道:“我不去,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刚才,我什么可都没说……” 凌元子嘴角噙着一抹凉笑,劝道:“婶婶,有病就得治,讳疾忌医可不好啊!” “安排好了!”墨林挂了电话,冷声开口道。 闻言,凌元子扶着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的柳茹站起身,喊了两名保镖,叮嘱道: “你们亲自送我婶婶去爱尚医院做检查,告诉爱尚医院的院长,医院的每一项检查,都要给我婶婶做全,千万不用替我省钱,如果一天做不完的话,安排一间高级病房,让我婶婶安心住下。” “是!三少夫人!” 墨氏的两名保镖架着柳茹就往外走,柳茹拼命摇动着离地的双脚,挣扎着扭头朝白麟瑞喊道:“麟瑞,救我啊!我不去医院!” 凌元子扭过头,抱臂看着白麟瑞,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然的玩味,问道:“叔叔不陪婶婶去吗?” “呵呵……想来她也没什么大病,我……我就不去了!”白麟瑞又缩了缩脖子。 “那怎么能行呢?万一婶婶检查出个什么病情,叔叔不在,婶婶怎么受得了呢?” 凌元子刚走上前,白麟瑞双膝一软,从沙发上滑跪在地,抱着白麟祥的腿,哭求道:“大哥,你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诶!只不过让你陪婶婶做个检查罢了,又不是上战场送死,怕什么啊?” 凌元子揪着白麟瑞的后衣领,直接拎到了门口,又唤来两名保镖,吩咐他们,将白麟瑞也送到爱尚医院去,“诶,对了,既然叔叔也要陪婶婶去医院做检查,索性,也给我叔叔做个检查!” “好!”墨林认同的点头道,摸出手机又给爱尚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 电话还没打完,白麟瑞的哭声已经远去。 被白麟瑞和柳茹两口子闹腾了两天的白麟祥,早就恨不得眼不见心不烦了,冷瞥了凌元子和墨林一眼,沉声开口道:“回来了?” 凌元子挑了挑眉,歪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墨林,来坐!” 身长玉立,神态极冷的墨林,刚坐在了凌元子的身旁,立时传来“砰……砰”的两声重响。 众人凝神一看,坐在白麟祥右边的江绾雪,和站在白麟祥左边的王管家,齐齐被震飞出去好几米。 凌元子看得很清楚,甚是惊诧,是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就在刚才爆开了一道蓝光,将江绾雪和王管家,齐齐震飞出了好几米。 所以,这道禁咒是什么? 凌元子有点懵! 她不是把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解了吗?怎么又会出现了呢? “你做了什么?”跑到江绾雪身边,扶着嘴角渗出血痕的白麟祥,怒看着凌元子问道。 凌元子高举双手,一脸无辜地道:“我离你老婆三米之遥,什么都没做,而且,为什么又是江绾雪阿姨和王管家齐齐飞出去了呢?” “肯定是你干的!”白麟祥斩钉截铁的说道。 凌元子走到江绾雪身前,问道:“阿姨,是我干的吗?” “不!麟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不是咱家染染干的。” “绾雪,你为什么每次都替这个不孝女说话?” “不孝女!嗯!”凌元子走回墨林身边坐下,冷笑道:“父慈子孝,爸,你这话,说得我听懂了,你是觉得,你对我不够好,心生内疚了!” 凌元子舞掌继续道:“既然您忏悔,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养育我,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不给亲爸一个机会呀! 感情上呢,您是没办法补偿我了,毕竟我都嫁人了,也不能天天回娘家住,不过……没关系,爸,你可以在金钱上补偿我,哦,对了,爸,我结婚,你还没给我嫁妆呢!” 凌元子掰着手指,一脸认真的算着,“我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千金,又是嫁到墨家,嫁妆太少,怎么能行呢?我的嫁妆起码也得一千万,这二十年您也没养过我一天,吃饭就算一天一百块钱,诶……不行……一百太少,我毕竟是白家的千金,怎么也得一千……” “够了!”白麟祥寒着两道眉,厉声喊道。 “呵……”凌元子嘴角噙着的冷笑,愈加深了几分,“你是我亲爸,都不想在我身上花一分钱?还惦记着墨家能给你一分钱的彩礼吗?你觉得可能吗?” 墨林补充道:“我已经没钱了!” 白麟祥这才注意到,墨林和他女儿穿的衣服,不禁皱起了眉头。 “都给她了!”墨林转首看向了凌元子,说这句话的语调,像极了一个讨乖的孩子。 “你……你们……”白麟祥怒指着凌元子和墨林,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麟祥!”江绾雪撑着胳膊肘,揽着白麟祥的脖颈,惊呼道。 “爸!”白靖远从凌元子身旁跑过去,扶着白麟祥大喊了一声。 “快打120啊!”江绾雪喊道。 白靖远正要摸手机,便听到墨林淡淡的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一起送到爱尚医院。” 声落,墨林拿出手机,给爱尚医院的院长,又打了个电话。 正在此时,凌元子眼角的余光看见,王管家揪下一根发丝,朝着墨林飞刺了过来。 第88章 遁地术 凌元子捏指正欲反击时,便见到,自墨林小腹下方的禁咒,再度爆开一道蓝光。 只是,这次的蓝光比方才更甚了几分,柳妖飞刺过来的妖丝,不仅瞬间化成了烟尘,就连柳妖王管家和江绾雪,又是同时震飞了出去。 因二人离墙并不远,江绾雪的头“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了墙上,随即跌落在地,从额间的发丝里,顷刻间溢出一道殷红的鲜血。 王管家见到爆开了蓝光,脚下分踏,想避开。 却不想,这次蓝光爆开的,要比方才远得多,他整个人斜飞了出去,狠撞在了墙上,墙面登时裂开了一道一指宽的墙缝,扭扭曲曲蜿蜒到了屋顶。 见状,凌元子将套在芥子福禄上的福袋扯下,一把揽住了墨林的腰,往后倒退出两步,并在墨林的耳边低语道:“别看!” 墨林不知为何,自从他和凌元子结婚后,便对凌元子生出了莫名的信任感,也就由着凌元子搂着他。 墨林垂眸,看着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眼角深深凝着王管家的方向,如有千道利刃藏于眼内,一触即发。 在白麟祥身旁的白靖远,只看到了江绾雪又莫名其妙飞撞在墙上,甚为震惊。 而站在客厅一角的陈妍冰,在这一刻,感觉像出现了三四级的地震,王管家撞在墙上时,整个脖颈都变形了,胳膊也怪异的向后弯折了180度。 随后,陈妍冰惊骇的看见王管家从地上迅速起身,伸出一手掰正了向后弯曲的胳膊,双手扶着变了形的脖颈。 “咔嚓……咔嚓……”两声。 便被王管家掰回原样。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事…… 陈妍冰颤着手指,双目顿染惊到了极致的神色,一瞬不瞬的盯着王管家。 刚转过头的王管家,立时看见陈妍冰的这副神色,眼角迸射出了一抹杀气。 而凌元子的芥子福禄,没有了福袋的遮挡,让江绾雪和王管家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头疼欲裂感。 头撞在墙上的江绾雪,连两分钟都没坚持下来,便疼晕了。 王管家扶着墙面冷窥了凌元子一眼,手下又丢出一根妖丝。 而,这次的妖丝是丢向了陈妍冰。 凌元子暗叫一声:不好。 王管家已对陈妍冰起了杀心,凌元子正欲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想取出她的桃木剑,与王管家一决高下之时。 墨林小腹下方的禁咒,再度爆开一道极淡的蓝光,将柳妖王管家丢向陈妍冰的妖丝,又一次化成了烟尘。 凌元子再瞧时,柳妖王管家已不见了踪影。 这下凌元子恍然明白,她师尊给墨林下的这道禁咒,并非是让墨林保持身材所用,而是妖鬼以及邪物,五米之内都无法靠近墨林。 但是,让凌元子想不明白的是,既有禁咒保护墨林,她师尊为何还让她下山保护墨林呢?难不成就因为三生石上,她和墨林的名字最亮吗? 让白靖远更想不明白的是,他看见已经昏迷不醒的江绾雪,突然整个身子朝后再次狠撞了一下。 这下白靖远不得不认为,这应该是白染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术法。 白靖远怔愣的回想,今日见到墨林的一举一动,深觉与前两次所见,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白靖远不由得颤着眼皮看向了凌元子。 凌元子皱了皱眉,拍了拍墨林的背脊,说道:“我们回去!” 说完,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个平安符,走到陈妍冰面前,将平安符塞在了手指冰凉的陈妍冰手里。 凌元子悄声道:“你既已瞧见,自是不用我多说了,这里阴邪极胜,拿着防身。” 深看了陈妍冰一眼的凌元子,拉着墨林走出了白家主楼。 她知道陈妍冰迟早都会死,却没想到,陈妍冰的死因,竟是因为看见了柳妖王管家的异状。 她也知道柳妖王管家,会想尽办法弄死陈妍冰,她还是觉得,能帮陈妍冰熬过一时,算一时。 刚坐在车上的凌元子,叹惋了一声。 见凌元子面色沉重,墨林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以为凌元子是哀伤自己刚出生,妈妈就难产大出血而亡,而白麟祥这个父亲又是那般想尽办法利用她。 故而,他家染染对亲情寒了心。 墨林将凌元子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环着凌元子的腰,一手轻抚着凌元子的背脊,认真地道:“你还有我!别难过!” 回到墨氏别墅区后,凌元子称没有食欲,便回了“赏梅园”。 墨林生怕凌元子伤心难过,也跟着回“赏梅园”,没有去主楼吃饭。 吃晚饭时,苏老太见墨林两口子又不在,询问了管家,方知他们俩一回来,就双双回了“赏梅园”,心下顿生不安,让墨恩昊给墨林他们两口子去送饭。 旁边的安婧突然喜色地道:“我和恩昊一起去!” 刚出主楼的墨恩昊,甚是不解的看着安婧,怪色道:“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染染送的衣服,真的可以旺财,我下午穿着去公司了,你猜怎么着?”安婧突然神采飞舞的问道。 “怎么了?” “今天一下午,我接了八张大单子呢,我们翻译事务所,平常十天半个月都接不到八张,这么大的单子呢!” “也许是巧合!” 安婧却笃定地道:“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 …… 吃过墨恩昊他们俩送来晚饭的墨林和凌元子,闲聊了两句,凌元子抬头看了看表,想到她埋在白氏别墅区土里的小纸人,忙是催着墨林去睡觉。 刚过了九点,墨林打了个哈气,好几日没有好好睡觉的墨林,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凌元子现下知道墨林有她师尊设的禁咒护体,仍是不放心的又设了个结界,保护墨林。 随后,凌元子蹑手蹑脚来到了二楼,一间较大的卧室,低念芥子福禄,取出了她的“四象小幡旗”。 立住“四象小幡旗”后,燃了符,扔在金炉中,凌元子大喝一声:“起!” “四象”小幡旗齐刷刷腾空而起,在房顶处,顺时针转了起来。 凌元子低念道: “一灯二灯三灯四灯,左转右转,金光速现!” 声落,“四象小幡旗”旋绕出直径近两米的圆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闪烁着拇指般大小的光点,圆圈中骤然显现出的金光,仿若一面铜镜一般。 凌元子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收入掌心,其他手指指尖直伸,继续地念道: “赫赫神光,应变无停,吾身符灵,搜捕邪精,视可见之,听可闻之……” 凌元子的食指指尖,瞬间盈出光点般大小的蓝光,她朝着“四象小幡旗”猛地举手一指。 蓝光从她的指尖飞入了“四象小幡旗”中。 霎时,镜面便显现出,白家别墅区,她埋在土里的小纸人,歪着脑袋,从土里探出了身子。 小纸人朝前飞速的奔跑,距离“鬼楼”不远处时,瞧见了正在打电话的柳妖王管家。 “主人,如你所料,闫秋倩的女儿白染,法术极高……” 柳妖王管家说到此处,猛地一回头,小纸人“嗖”的遁入了地下。 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鬼楼的地下是空的,小纸人跌落了十几米,才落在了地面上,小纸人的双手一撑地,缓缓站起了身。 凌元子也随之看清了眼前的这一幕,震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第89章 昔年旧事(上) 这座暗室,至少有十米左右的高度,而且奇大,一眼望不到头。 地面的湿土似乎温度极高,小纸人站在上面来回的抬脚,委屈巴巴的昂起头,皱着脸在向凌元子诉苦一般。 凌元子也无法,她此刻更奇怪两侧的墙上,画着的怪异符文,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这符文怎么和她在上山门所学的并不一样呢? 站在“四象小幡旗”下的凌元子,以指为令,小纸人便朝着墙边跑去。 刚跑到墙边时,便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凌元子的手往下一沉,小纸人“嗖”的便欲遁入地下。 然而,地下似乎有着极其坚硬之物,露着半个头的小纸人,怎么都沉不下去了。 幸好这座暗室的光线不足,凌元子另一手捏指,低低念道: “藏身藏身藏吾身,四化四体四甲兵,天盖地,地盖天……” 凌元子一抬指,指尖上银色的光点,没入了“四象小幡旗”的金光内。 小纸人整个身体瞬间如薄雾一般,缓缓从湿土里,爬出了地面。 站在墙下的小纸人昂起头,凌元子凝眸看着墙上的符文,双眉紧紧皱起。 突然传来“嗒……嗒……”的声音。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正过了身子,入目便是让凌元子极为震惊的一幕。 十多条奇大的剑脊乌梢蛇,下半身皆是通体的黑色,背脊上一道三指宽的金黄色纹路,闪着刺眼的光,它们盘在地下,而头和脖子却已经化形了,竟是一模一样的绝艳女子。 青白的脸上,一双丹凤眼,眼尾微扬,琼鼻朱唇,它们扭动着上半身,自口中吐出了半米长的分叉细舌。 更惊目的是,她们身下孵化着密密麻麻的蛇蛋,乍一瞧,起码得有百个蛇蛋,每一个蛇蛋都比西瓜还要大。 就在她们的身后,凌元子看见当初在白氏别墅“鬼楼”的卧室里,油画中抱着婴孩的女人。 而现在这个女人,阴魂被七根咒火钉,钉在了墙上,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另半张脸惨白如霜,脖颈像是无力支撑,整个头,耷拉在右肩上。 凌元子的眸光一寒,这是不是她妈妈? 一道绿光如丝般飘入了暗室中,在剑脊乌梢蛇前,幻化出了人形,正是柳妖王管家。 十几条剑脊乌梢蛇,见到王管家,登时面露欣喜之色。 其中一条剑脊乌梢蛇开口道:“覆暗长老,尊上什么时候召见奴灵啊?奴灵好想尊上啊!” 这条剑脊乌梢蛇虽是美人面,声音却是如洪钟般的男音。 柳妖是长老?那他口中的主子是尊上吗? 凌元子紧皱的眉头,愈加重了几分。 “呸!你以为你幻化个女子的脸,就能魅惑到尊上?”旁边的另一条剑脊乌梢蛇,嘲讽的道。 虽是个女音,声音却极其尖锐刺耳。 “他啊!做梦都想爬上尊上的玉床呢!”又一条剑脊乌梢蛇哼笑讥讽道。 柳妖王管家一伸手,一道绿丝从一条剑脊乌梢蛇身下,卷起了一颗蛇蛋。 暗室的光线虽然昏暗,却可以看见蛇蛋内有蛇身在动。 柳妖王管家伸出一指,化作如箭端的极尖枝干,将蛇蛋扎了一个洞。 凌元子便见到蛇蛋的洞内,冒出了一条刚成形的蛇头。 柳妖王管家伸出了如枯树皮般的舌头,将蛇蛋内刚成形的蛇一卷,吞噬入腹。 “就凭你也配妄称妖灵?若非你们的母亲,二十年前贪功心切,怎么会让那个小丫头,被隐山观的臭老道抢走?你们的母亲是什么下场,你们是亲眼所见的。 而今,那个小丫头学成归来,今日将我和郢红重伤,此事,尊上没将昔年之责,惩罚在尔等的身上,尔等就该心存侥幸了,还妄想面见尊上? 怎么?是想尊上将尔等吞之入腹?来增补妖力吗?” 柳妖王管家连吃了三枚刚成形的蛇蛋,一挥手,他的一臂,立时化作一条极粗极长的枯枝,狠狠地抽在了,刚才声如洪钟,剑脊乌梢蛇的脸上。 瞬时,那条剑脊乌梢蛇的一侧脸颊凹陷,露出了森白的骨头,黑红色的血,“嗒……嗒……”滴落而下。 见状,所有的剑脊乌梢蛇周身颤抖不已,纷纷垂下了扭动的上半身,匍匐在地。 所以?当年她不是被遗弃了,而是,柳妖王管家口中的尊上,要将她带走,而她被一条化形的蛇妖先一步偷走,幸得她师尊所救? 那么,柳妖王管家口中的尊上,为什么要带走她?那条化形的蛇妖又为什么要贪功冒进,偷走她? 还有,这十几条剑脊乌梢蛇孵化的蛋,应该是给这些妖们补妖力的。 就在凌元子沉眸细思时,传来了高跟鞋的响声。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回头一瞧,是江绾雪。 她唇角涌出滴滴殷红的血珠,这般看来,似乎是受伤不轻。 王管家忙是上前一把扶住了,面色惨惨的江绾雪,关切地道:“你怎么下来了?我一会儿融几颗蛇蛋,炼了补妖丹拿给你不就好了?何苦受了重伤,还非要下来饮这腥气过重的蛇蛋呢?” “呵呵……”江绾雪冷笑出声,“我若不下来,怎么会知道,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级蛇妖,心心念念惦记着能爬上,尊上的玉床呢?” 江绾雪走到刚才声如洪钟的剑脊乌梢蛇身前,刚蹲下身,剑脊乌梢蛇浑身猛地一哆嗦,忙解释道:“郢红护法,是奴,口不择言,混开玩笑的,郢红护法也知,奴等若想诞下极高妖力的蛇蛋,是要和……” 还未等剑脊乌梢蛇说完,江绾雪冷色打断道:“怎么?影执事满足不了你们吗?心心念念惦记着能让尊上宠幸你,好让你的妖力大涨?诞下更纯的蛇蛋?” 江绾雪捏着剑脊乌梢蛇的尖下巴,用力一扭,转了180度,“看见她的下场了吗?我在尊上身侧伺候了五百年,都没能爬上尊上的玉床,你一个连百年都不满的最低等妖,还敢妄想能爬上尊上的玉床?哈哈哈……” 江绾雪另一手,忽的一扬,“昔年她不过是辱骂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小三,她死后,我便将她的嘴剪了,牙拔了,就连她的尸身和亡魂,我一样都没放过。” 闻言,凌元子的眸光冷凝到了极致。 就在江绾雪扬起手时,她清楚的看见,被咒火钉钉在墙上的女人,另一侧脸,从嘴角剪开的口子,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处。 尤其,凌元子在听见江绾雪说,墙上钉着的女人,尸身和亡魂,她一样都没放过时。 凌元子好看的双凤眸登时如雪山崩裂一般,寒气滚滚涌出了眼眶。 第90章 昔年旧事(中) 被江绾雪刚才挥手,墙上钉着的阴魂,扬起了凌乱的发丝。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整个眼睛都是黑紫色的,上面覆盖了一层冰膜般的淡白色。 “求求你了……” 阴魂张开口说话时,因为嘴角裂开太大,没有牙齿,漏风严重,导致咬字不是很清楚。 “你怎么虐待我,都行……” 她气若游丝的努力又睁了睁眼,“放过我儿子!” 儿子??? 站在“四象小幡旗”下,怒到极致,捏好指诀的凌元子闻言,登时一愣。 江绾雪冷瞥了阴魂一眼,缓缓起身,走上前,伸出的手指,指尖极长,“你也配说放过二字吗?” 说罢,江绾雪一抬手,从掌心滚出一道红色的雾光,红雾翻滚如浪,卷着一道黑气而回。 待凌元子凝眸一瞧,江绾雪手中抓着一个女鬼的头发,正是被凌元子将头,打进电视机里的那个女鬼。 “哈哈哈……你忘了,你怎么对待她的吗?让我帮你再回忆一下,当初她怀了白麟祥的孩子,你去白氏集团职工宿舍楼,不由分说,将她打流产了。” 被钉在墙上的阴魂,眼睛上的冰膜,映现出丝丝的寒气,她道:“她的工作是给白麟祥当秘书,而不是在明知白麟祥有老婆,还恬不知耻的去勾引白麟祥,那时,我都还没有怀孕,怎么能接受得了,一个小三怀了白麟祥的孩子呢?” 江绾雪一手揪着女鬼的头发,一手捏着被钉在墙上阴魂的脸颊,阴冷冷地道:“你要明白两件事,第一,不是她勾引白麟祥,而是白麟祥对她起了色心。 第二,你没和白麟祥结婚之前,她已经是白麟祥的女人了,也包括我这具身体的主人,那时白氏总裁办的三个实习秘书,都是白麟祥的女人。” “白麟祥的女人太多了……是,又怎么样?我才是白麟祥的原配老婆。”被钉在墙上的阴魂嘶鸣道。 “呵呵……”江绾雪冷笑道:“那又如何?你自诩林氏集团的千金?就以为你比她们都尊贵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恶事,白麟祥真的不知情吗? 白麟祥不过是怕有损白氏的颜面,假装不知罢了,否则,在你生完白靖远之后,为什么会得产后抑郁症?需要我告诉你实情吗? 因为你亲眼看见白麟祥将她带回了白氏别墅,而且,就在你们的婚床上,白麟祥和你口中的这个“小三”,共赴巫云楚雨,你的勃然大怒,换来的是什么?是白麟祥对你的拳打脚踢,是白麟祥在你每日喝的产后滋补汤里下药。” 这是白靖远的亲妈?林芳? 凌元子凝了凝眸,细瞧,的确有一点点像。 既然不是她妈妈,又听见江绾雪和林芳的阴魂,在讲昔年旧事,凌元子将捏好的手指松开了,聆耳细听。 “你要怪,就应该怪你当初惦记着白氏集团的地位,要怪就该怪你的虚荣心太强,要怪就该怪你所嫁之人,是一个花花公子,白麟祥娶你回白氏,只是联姻。 你对她的殴打,导致她流产,这样还不够?你被白麟祥拳打脚踢完的第二天,逼她跳楼,如果不是因为她对你的惧怕,她怎么可能坠楼而亡?” 被江绾雪揪着头发的女鬼闻言,一脸骇色,蜷缩成团,瑟瑟发抖地道:“不要打我……啊……不要打我啊?” 被钉在墙上的林芳,面色一变,狰狞地道:“难道她不该死吗?如果不是因为她,白麟祥怎么会那样对我呢?” 江绾雪拍了拍林芳阴魂的脸,“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明白?她死了,让白麟祥外面的女人少了吗?不仅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你用尽手段,逼死了总裁办的四名女秘书。” 说着,江绾雪的脸,突然贴近了林芳阴魂的脸,质问道:“她们死后,白氏总裁办的女秘书,从六名,增加到了八名,你杀的过来吗?” “哈哈哈……”江绾雪阴冷冷的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怎么会和我签魂契呢?哈哈哈……” “你放过我儿子,我从来没有打过江绾雪,也没有害过她,你现在已经得到白麟祥一心一意的爱了……” 林芳阴魂的话还没说完,江绾雪抬手便狠抽在林芳的脸上,“啪”的一声重响,在暗室里,响起了几道回音。 “那并不是因为你善良,而是因为,白麟祥没有那么喜欢江绾雪,再加上,江绾雪那唯唯诺诺的性子,你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否则,她早成了一具冤魂了!” 声落。 江绾雪的手掌盈起了一团红色雾光,红光卷着声如洪钟的剑脊乌梢蛇,飞入了江绾雪的掌心。 江绾雪极尖的指甲,霎时没入了剑脊乌梢蛇的脖颈中。 剑脊乌梢蛇那张美人面疼得,整张脸扭曲到了极致,脖颈黑红色的血,喷涌而出。 江绾雪舔了舔殷红的唇瓣,在剑脊乌梢蛇的脖颈上,一口一口的吸吮了起来。 不消半刻,剑脊乌梢蛇的脖颈倏地变形皱缩,美人面也渐渐塌陷。 这一幕看得林芳的阴魂,惊惧的颤着眼皮,浑身打着剧烈的哆嗦。 因林芳被七根咒火钉钉在墙上,剧烈的颤动,七根咒火钉亮灼起了刺眼的红光,疼得林芳的阴魂,撕心裂肺而哭。 吸吮差不多的江绾雪,面色恢复成了先前的粉润,她将被她吸吮干扁的剑脊乌梢蛇朝后一丢,冷声道:“给你们加餐了。” 话音刚落,凌元子便听到十几条剑脊乌梢蛇,那兴奋到了极致的尖锐笑声,在暗室里不停的回荡。 十几条剑脊乌梢蛇一拥而上,仅仅一瞬的功夫,便将被江绾雪吸吮干扁的剑脊乌梢蛇,分食了个干净,连一块蛇皮都没剩下。 江绾雪朝着林芳的阴魂,挑眉道:“这就是跟我讲条件的下场,你儿子比白麟祥更混蛋,不过你放心,暂时我会留着他的命,因为他对我还有用处。” “你放过我儿子,我已经听从你的命令,帮你害死了闫秋倩,当初你说过,如果我帮你害死了闫秋倩,你就会留我儿子一条命的。”林芳泣着黑色的泪,颤声道。 闻言,凌元子眸色一凉,所以,当初是林芳的阴魂,害死了她的母亲? 那她母亲现在,在哪儿呢? 思及至此,凌元子捏指,以指为控,小纸人连蹦带跳,飞快的朝前奔跑。 第91章 昔年旧事(下)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足足四个多小时,小纸人将暗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跑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她妈妈的身影。 而且,凌元子发现这座暗室,不仅关着被林芳害死的其他阴魂,还有众多未能幻化成形的各种妖精,栖身在这座暗室里。 凌元子的心有些发酸,她妈妈究竟在哪儿呢? 小纸人像是感觉到了凌元子低落的心情,昂起头,扭动着屁股,来哄凌元子开心一般。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以指为控,她相信,江绾雪肯定知道她妈妈在哪儿。 小纸人跑到那十几条剑脊乌梢蛇的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柳妖王管家和江绾雪已不见了身影。 却听到了,这些剑脊乌梢蛇在讥笑着闲聊。 “她不就是尊上捡的一只狐妖吗?有什么可好猖狂的?尊上不过就是拿她当个玩物来养,哼!” “就是,真以为尊上让她当护法,她就高高在上了?十二个护法,她是最弱的,再说,护法之上,还有四大长老呢,长老上面还有三大妖王,她一个五百多年的狐妖,算个什么东西,还惦记着,让尊上宠幸她呀?” “你们刚才瞧见没有?郢红护法打翻醋坛的那恶心样,真是让人作呕,她一个狐妖,装什么良善?啧啧啧……还不是借着这个阴魂的手,杀了那么多的人嘛,她以为她这样,手上就不算沾血腥之气吗?” “要我说,尊上若是稍微有一点点喜欢她,也不会让她和江绾雪签魂契啊,一个被凡人玩弄了十几年的烂货,尊上岂会不嫌她脏?” “侍奉了尊上五百年,都没得到尊上一次的宠幸,还一厢情愿的匍匐在尊上的脚下,就为了让尊上能多看她一眼,贱到这个地步,还真是无妖能及啊!” 听到此处,凌元子对这些剑脊乌梢蛇口中的尊上,更加好奇了。 她听懂了一件事,和江绾雪签魂契的狐妖,叫郢红,是妖族的十二护法之一。 忽的,又听剑脊乌梢蛇议论道: “郢红最是擅长借刀杀人了,咱们的母亲,若非听了她的挑唆,说尊上要带走闫秋倩生下的女婴,咱们的母亲怎么会提前去抢那个女婴呢?” “可不是嘛!郢红等于间接杀了咱们的母亲,咱们的母亲被尊上处死,是何等的惨烈,哎……如若咱们的母亲还活着,咱们也不至于在此,受这等罪啊!” “呜呜呜……咱们的母亲要是还活着,咱们就是长老的妖子、妖女,也不至于被影执事欺辱,产下这么多低级的妖蛋,供他们提升妖力之用。” “刚才听说当年那个女婴重伤了郢红,我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啊!我觉得,尊上是何等的聪慧啊,当年之事,没准尊上是知晓的,否则,尊上怎么会带走闫秋倩的尸身和亡魂呢?又命郢红和江绾雪签了魂契? 只不过,郢红有覆暗长老的维护,尊上才留下郢红的一条贱命罢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覆暗长老对郢红特别的好啊?” “嘿嘿嘿……要我说啊……这里一准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随即,便传来剑脊乌梢蛇们尖锐刺耳的笑声。 站在“四象小幡旗”下的凌元子,听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被剑脊乌梢蛇们口中的尊上,带走了。 凌元子的秀眉紧蹙,这些蛇妖口中的尊上,到底是谁?在哪儿呢?当年为什么要带走她,又为什么带走了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呢? 这些事,她师尊知道吗?冥府的北太帝君知道吗? 凌元子想起,她下上山门时,她大师兄凌通子曾叮嘱过她,让她留狐妖一命,有大用处,想来,应该就是为了寻找她妈妈尸身和亡魂的下落。 再者,这座暗室里未成形的妖,足有二三百只。 凌元子暗道:我屮艹芔茻,这已经不是一个妖族那么简单了,又是妖王、又是长老和护法的、还有执事,这么庞大的妖精团队,隐山门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抓它们呢? 眼见快天亮了,凌元子生怕墨林醒了,没看见她,再出不了结界,会生疑。 又思及,要查寻她妈妈尸身和亡魂的下落,找出那个所谓的“尊上”在哪儿。 于是,凌元子伸指,猛地朝上一举。 小纸人腾空而起,穿过土层,翻身站在了距离鬼楼不远的地上。 凌元子找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将小纸人埋在土下。 随后,她朝着“四象小幡旗”,取出一张召唤符。 她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诉给她大师兄才行。 凌元子念了咒语,指尖瞬间凝出蓝红色的小火苗,燃了符,符顿变银色,上面的符咒鲜红如血,从金炉中缓缓腾升,进入了“四象小幡旗”缠绕出的圆圈后,“四象小幡旗”倏地停止了转动。 凌元子跃身一跳,收了“四象小幡旗”。 她本想开北太帝君的鬼门,问及昔年之事,奈何,天亮了。 “咕噜……” 凌元子揉了揉肚子,悄悄走下了二楼,飞跑出了“赏梅园”。 …… 睡到凌晨四点多的墨林,伸手一搂,顿感臂下空空荡荡。 墨林睁开了惺忪睡眼,发现他老婆染染不见了,便大喊了一声,“染染!” 未有任何的回应,墨林翻身下床,朝着卧室门,快步走去,结果,撞在了凌元子设的结界上,“砰”的一声,将他弹坐在地。 墨林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啊,他怎么感觉像是撞在了玻璃上呢? 他伸出手,朝前一摸,五指在虚空中,真的像是按在了玻璃上一样,然而,却根本看不见玻璃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啊? 向来不信神神鬼鬼的墨林,顿觉他在做梦,朝着自己的大腿狠掐了一下。 “嘶……” 疼得墨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在做梦,这是怎么回事? …… 卧室门的扶手,突然缓缓朝下按动,露出了一道缝隙,凌元子刚探进头,就听到墨林沉冷的声音,“你一个晚上去哪儿了?” “呯……”的一声 墨林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凌元子一惊,手下一用力,整个卧室门被推开了,撞在了墙上。 墨林便见到,叼着吃了大半个炸鸡腿的凌元子,另一手拎着满满一袋的炸鸡。 “啪嚓……” 凌元子手里一袋的炸鸡腿,掉了一地,她先是捏指把结界解了,随后,一脸心疼地捡着地上的鸡腿,心道:墨林站得这么笔挺笔挺的,肯定是因为她设的结界,出不去。 她脑海突然想到,墨林该不会又是尿急了?呃……完了,也不知道墨林被憋了几个小时…… 想到此处,凌元子也顾不得捡鸡腿了,拔腿就朝外跑。 墨林一伸手,忽然发现,像透明玻璃的东西消失了,墨林追到大门前时,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肩膀,冷声问道:“你要往哪儿跑?” 第92章 撑死白染 凌元子一张嘴,被她叼着的大半个鸡腿,“啪叽”掉在了地上。 凌元子郁色地垂眸看着掉在地上的鸡腿,埋怨道:“我不就是饿了,买点炸鸡吃嘛?又没花你的钱,你吓唬我做什么啊?” “所以,你大半夜去买炸鸡?”墨林一脸不信的抱臂问道。 “不然呢?” “咕噜……咕噜……”凌元子的肚子,又传来了饥饿的空鸣声。 听了个真切的墨林,觉得极为不可思议,皱眉道:“昨天二哥拿来那么多的饭菜,四分之三都让你吃了,你怎么会半夜又饿了呢?” 凌元子嘟着嘴,拉着墨林坐在沙发上,实话实说地道: “我们以前在山上,是有辟谷期的,辟谷时一两个月是不吃食物的,只饮山泉水,不辟谷的时候,就特别能吃。” 凌元子见墨林那微淡的远山剑眉,蹙得更深了几分,立刻举起一手,正色地发誓道:“我没撒谎,真的!” “正常人七天不吃饭,就会饿死了,你们辟谷期一两个月?只喝山泉水?”墨林虽然相信凌元子没骗他,但是,他仍然觉得,一两个月不吃饭,寻常人根本受不了啊。 “我和我所有的师兄们,都会有辟谷期啊,咱们结婚的时候,你也见过我那些师兄多能吃了呀。” 墨林捏了捏眉心,他深觉,哪有什么辟谷期,想来是他们这些人太能吃了,他家染染的师父,生怕被吃穷了,所以给他们说是辟谷期,不让他们吃饭。 想到此处,墨林突然目带心疼的看了凌元子一眼,顿觉这二十年,他家染染在山上,极有可能是被饿狠了,炸鸡都能吃的这么开心。 不过,墨林很不解地问道:“你昨天晚上既然没吃饱,可以说啊,让厨房再给你做就是了,为什么不吭声呢?非要大半夜自己跑出去买炸鸡,你一个人半夜出去,多不安全啊,再说,老吃炸鸡,对身体也不好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面颊微微漾起了绯红色,“内个……我是怕他们觉得我太能吃了,万一把我当成怪物,那我……” 说着,凌元子沉叹一声,又道:“也怪我,不会做饭,我出去的时候,别的店都不开门,就炸鸡店开门,我也只能买炸鸡了。” 听罢,墨林心中甚觉好笑,原来他家染染是不好意思,想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他家染染的师父,怎么可能让她学会做饭呢?要真让他家染染做饭,估计饭还没开始做呢,菜都得让他家染染吃个一干二净了! 墨林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嘴角弯起了一道极好看的弧度,像是雨后的彩虹,绚烂引人注目,看得凌元子一怔。 墨林将凌元子拉到他的怀里,揉了揉凌元子的头,淡声道:“这事交给我处理!” 凌元子噘着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鸡腿,问道:“那鸡腿还没吃完呢,我还能吃吗?……” 墨林抬手捏了捏凌元子的脸颊,摇头道:“脏了!自然是不能吃了。” “哎……”凌元子揉了揉她饿扁的肚子。 “不过……我带你再去买!”见到凌元子这副样子,墨林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说道:“现在就去!” “真的?”凌元子目光灼亮,跟在墨林的身后,出了“赏梅园”。 …… “喂!管家,从今天开始,三餐多准备些,要准备之前的三倍!”说完,墨林挂了电话。 到了中午的时候,刚走进餐厅的墨恩昊,瞧着桌上满满的餐盘上,还摞着许多的餐盘,奇怪的问道:“管家,今天家里要宴请贵客吗?” 管家躬身站在一旁,回道:“二少,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是三少吩咐的,说,从今天开始,三餐要多准备些,必须是以前的三倍!” “啊?” 墨恩昊挠了挠头,刚坐在餐桌前,安婧就用手在墨恩昊的胳膊上,轻掐了一下,压低声道:“三弟不就是让管家多准备点饭菜嘛?这种小事,你也要多嘴去问。” 安婧认为,肯定是染染又要去捉鬼,会花费很多体力,会像上次一样,吃很多。 墨恩昊睨了他老婆安婧一眼,他老婆向来不会管他说什么,问什么,今天这是咋了?他就是随口一问,怎么还被他老婆嫌弃了呢? 墨恩昊突然想到,该不会是他老婆的更年期提前了?于是,脸色顿时惆怅到了极致,摸出手机,悄悄在【百度】上输入:女人更年期一般是多少岁? 答案:45~55岁左右。 完了!他的幸福生活是不是要提前结束了? 墨恩昊琢磨着,一会儿他得去找凌元子的师兄丹元子,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延迟女性更年期的药。 墨家是比较讲规矩的,直到苏老太端坐在正位,先拿起筷子,其余的墨家子孙及儿媳,才会拿起筷子。 墨林瞥见凌元子面前的吃碟,忽觉有点小,抬头看向管家,“拿个大盘子过来。” “是!” 不一会儿,管家将一个极大的盘子,捧在了墨林的面前。 墨林拿过来,放在凌元子身前的餐桌上,随即他夹起一块龙虾肉,“这个不好吃!” 声落,墨林将一整只龙虾夹起,放在了凌元子面前的大盘子里,面无表情地道:“你吃!” 闻言,管家眉目一凛,心道:他一会儿得问问,今天龙虾是谁做的,墨三少说不好吃,得给做这道菜的厨子扣钱! 墨林又夹了一筷子蓝莓鹅肝,咬了一口,摇头道:“这个也不好吃。” 墨林将整整一盘蓝莓鹅肝倒在了,凌元子面前的大盘子里,“你吃!” 管家:这又是谁做的?这些厨子搞什么啊?一会儿墨三少怒了,他们还想不想干了? “这道黑蒜安格斯牛肉,也不好吃,你吃……” “这道盐焗虾丸子,也不好吃,你吃……” 管家的脸色,逐渐随着墨林的说话声音,一点点黑了下来。 看着凌元子面前堆得高高的,一大盘什么都有的菜,苏老太脸色也沉了下来,“墨林,你在干什么?你觉得不好吃,就给染染吃?这么多,她能吃的完嘛?” 低头吃牛肉的凌元子,闻言,昂起头,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灵动的眨了眨,回道:“妈,这些菜都挺好吃的,没事,墨林不爱吃,我吃!” 墨林看了看苏老太,低“哦”了一声。 随即,墨林端起一盘御品金山鱼翅,放在凌元子的面前,改口道:“这个好吃,你吃!” “这盅松茸汤,好喝,你都喝了!” 拿着筷子端在半空的墨恩昊,一脸懵的看着墨林,这两口子又闹啥呢?墨林,你这是想撑死白染吗? 墨恩昊深觉,自从他三弟墨林结婚以后,他之前宁静恣意的生活,似乎被打破了,现在的他,每天都活在惊心动魄之中。 “这个脆皮炸乳鸽,也好吃,你都吃了!” 墨恩奕:“……” 秦璟熙:“……” “够了!墨林,你闹够了吗?”苏老太“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一早,墨子暮和墨子洲被墨恩奕,送去菲力坦福商学院进行魔鬼式教学。 只剩下三孙子墨子睿,他见到墨林这么对待凌元子,立时怒了,站起身指着墨林,“小叔,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这分明是欺负染染!” 闻言,墨林不紧不慢的撩起眼,睨了墨子睿一眼,纠正道:“她是你小婶。” 见状,墨恩昊一个健步冲上前,一把捂住了墨子睿的嘴,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子睿还小,不懂事,三弟别和小孩计较,那啥,我们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带子睿回去了,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被捂着嘴的墨子睿,抗议道:“什么吃饱了,我一口还没吃呢!” 墨恩昊贴在墨子睿的耳边,小声道:“我带你去吃牛排,别叫唤了!看不见你奶奶和你小叔那神色吗?用不了多久,餐厅就得变成战场了,咱们父子俩向着谁都不对,听爸的话,咱俩快跑!” 恰巧,这时沈小晗从外面走了进来,墨子睿顿时联想到了一件事,他小叔这么欺负白染,肯定是因为沈小晗。 墨子睿一把揪住了沈小晗的衣领,怒道:“沈孙子,你特么的能不能干点人事啊?今天,就算阎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救你……” 第93章 三少夫人和人打起来了 “砰”的一声。 墨子睿一拳打在了沈小晗的左脸上,直接将沈小晗打翻在地。 墨子睿还想上前去揍沈小晗,墨恩昊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他儿子墨子睿的腰,斥道:“子睿,你疯了,你打沈助理干嘛?” 被墨恩昊抱着,无法上前的墨子睿,怒指着沈小晗,骂道:“沈孙子,我告诉你,你特么的少没事在我小叔面前装委屈,扮可怜,你怎么招惹我小叔,我不管,但是,你胆敢借我小叔的手,欺负染染,就别怪小爷我手下不留情了……” “爸,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没骂完这个孙子呢!” 墨恩昊捂着墨子睿的嘴,搂着墨子睿就往外走,强硬的扯了扯嘴角,冲着餐厅喊道:“子睿吃饱了撑的,三弟别往心里去,我这就把他带走,好好教育他一顿。” 说完,墨恩昊刚扭过头,就见到趴在地上的沈小晗,吐出了一颗后槽牙。 墨恩昊顿觉没眼看了,忙冲沈小晗道:“沈助理,抱歉啊,子睿还小,别往心里去,一会儿我让我的助理带你去种牙,我补偿你,补偿你……” 正吃得欢快的凌元子,莫名其妙的瞅见这一幕,歪着头,问墨林,“子睿为什么打你的助理啊?” 墨林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凌元子,回道:“因为子睿求而不得,他太喜欢我的助理了!” “啥意思?”凌元子一脸懵,是她想的那样吗? 墨林把羊排端在凌元子的面前,淡然地道:“字面上的意思,这是你爱吃的,烤羊排,都吃了!” 凌元子接过烤羊排,怪异的瞅了沈小晗一眼,子睿喜欢男的??? “噗……” 墨恩奕知道墨子睿打沈小晗的原因,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三弟会这么和染染解释,墨子睿打沈小晗的原因,刚喝下的汤,被狠狠一呛。 墨恩奕歪着头猛咳了几声。 秦璟熙忙是跑去给墨恩奕倒了一杯温水,“怎么样?好点了吗?” 然而,听到墨林这么说自家儿子的安婧,误以为,墨林是生气,她儿子墨子睿打了墨林的助理沈小晗,也没解释,站起身,走上前,扶起了沈小晗,连连替墨子睿跟沈小晗赔不是。 沈小晗心道:以前三位小少爷对我挺好的,怎么自从墨总要结婚,他们就逮住我一个人欺负呢?还有……三位小少爷非逼着我承认,我和墨总有爱……现在墨总又说:子睿小少爷对我有爱。 我特么的!我好端端的一个男人,招谁惹谁了?你们这些大爷、小爷们,就不能放过我吗?这要是传出去,还让不让我找女朋友,结婚了?我妈还等着我娶媳妇呢! 沈小晗用安婧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皱着一张脸走上前,躬身在墨林耳边低声道:“墨总,刚才爱尚医院的院长,给我打电话,说您夫人的叔叔和婶婶,已经做完所有的检查了,现在他们两口子闹着要出院呢。” 沈小晗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凌元子却听了个真切,扭过头看着沈小晗,问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回三少夫人的话,检查结果基本上已经出来了,您的叔叔除了甘油三酯偏高一点,您的婶婶除了血压有点偏高,其他的检查,在他们这个年龄段,属于正常范围。”沈小晗答道。 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朝着沈小晗勾了勾手指。 见状,沈小晗立时战战兢兢地看向了墨林,见墨林没有吭声,沈小晗挪着小碎步,朝凌元子稍微靠近了些,“三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凌元子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你和爱尚医院的院长说,将我叔叔和婶婶,送到那三位专家住的医院去,怎么送过去,你让他想办法。” 墨林面色平静地补充道:“你告诉院长,如果他没办法将染染的叔叔和婶婶,送到神经病医院,那我正巧无事可做,我亲自送院长去陪那三位专家!” “是!”沈小晗目染骇色,“我这就去办!” 说完,沈小晗再不敢停留一秒钟,快步走出了主楼。 “怎么回事?”苏老太见沈小晗走出了主楼,才问道。 墨林抬头回道:“妈,一会儿吃完饭,我有重要的事和您说!” 苏老太一点头,“你今天为什么要给染染吃这么多啊?必须说清楚,要是把她撑坏了,那可不行。” “和她打赌,她输了,愿赌服输。”墨林将扯谎说的郑重其事。 安婧打圆场道:“妈,他们小两口的事,咱们就别干涉了,您还不了解墨林嘛?他怎么可能欺负染染呢。” 说完,安婧端着一大碟蔬菜水果沙拉,放在凌元子的面前,浅笑道:“染染,别老吃肉,容易上火,吃点蔬菜和水果。” “谢谢二嫂!”凌元子扬起极灿烂的笑容。 苏老太刚想说,你们是不是有病?一个两个的,都使劲给染染吃东西,想撑死她吗? 随后,苏老太眼角的余光便看见,凌元子身前刚才还堆成小山一般的食物,被凌元子都快吃完了。 苏老太甚觉不可思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懵然地看向了墨林。 见到墨林朝她连眨了几下眼,苏老太便知这是有不能当着众人说的话,于是,凑合吃了七八分饱后,苏老太将墨林喊去书房,说有事要谈。 一进书房后,墨林还没等苏老太问,便按照他的理解和苏老太先开口解释道:“染染以前在道观,他们的师父让他们定期辟谷,我觉得,应该那会儿隐山观,没太多的钱,供养这么多的弟子,所以,怕被吃穷了。 染染和她的师兄们过了辟谷期,就比较能吃,染染怕她吃的太多,会让咱家人笑话,就不敢吃饱,昨天晚上大半夜把她饿的,跑出去偷买炸鸡。” 苏老太听过修道之人辟谷,但是她没想到是这样,仍是担心地道:“可是染染吃这么多,真的没事吗?听说辟谷是不吃饭的,过度的饥饱,对身体很不好啊。” 墨林皱了皱眉,“我觉得,也许是染染刚下山,需要慢慢的适应,以后她不辟谷了,可能就不会吃这么多了。” 苏老太想了想,点头道:“的确,道观和咱们寻常人家是不一样的,那我一会儿再吩咐管家一下,让他以后多准备点饭菜。” 墨林突然正色地道:“妈,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问您,昨天染染说,她妈妈墓里要么是空的,要么就不是闫秋倩阿姨的骨灰,这事,您知道吗?” 苏老太大呼道:“不可能啊!秋倩火化的那天,我去火葬场了,而且,当时因为染染下落不明,闫老爷子疯了,所以,秋倩晚下葬了三天,但是,我是亲眼看见,白麟祥将秋倩的骨灰放在墓里的。” 闻言,墨林皱眉道:“会不会是白麟祥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呢?染染总不可能无端的这么说?” 苏老太猛地一拍桌,愤然道:“白麟祥那个畜生……” 苏老太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墨林,你和染染回去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们找个日子,打开秋倩的墓,验证一下,如果秋倩墓里,当真不是秋倩的骨灰,我势必不会放过白麟祥那个畜生的。” “嗯!”墨林抚着苏老太的背脊,安慰道:“妈,你别动怒,如果当真是染染说的那样,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白麟祥。” 听墨林这么说,苏老太的目光一亮,斟酌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墨林,我发现你结婚以后,好像挺在乎染染的,内个……呵呵……你们夫妻的事,我也不太好过问太多,我是想问问,你隐疾的事,呃……” 苏老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墨林别过头,想了想,微一点头,“嗯,起来两次。” 闻言,苏老太大喜,握着墨林的手,激动地道:“起来就好!起来就好,这下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安心闭眼了,也好和你爸交代了……” 苏老太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苏董事长、墨总,出大事了,三少夫人在别墅区门外,和人打起来了……” 第94章 化形剑妖 墨林扶着苏老太急步出了主楼,便见到他大哥、大嫂、二嫂站在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内。 刚走过去的墨林,墨恩奕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墨恩奕面色惊骇到了极致,颤着手指,指着对面,“染染和人打起来了。” 墨禹在世时,在墨氏别墅区的对面,建了一个很大的广场。 闻言,墨林顿时凝眸看去,只见他老婆染染手执一把桃木剑,踩踏着广场上的灌木丛,和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帽,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打架。 墨林忙问道:“怎么回事?” 墨恩奕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染染突然就跑出主楼和他打起来了,这个人……还打伤咱家好几个保镖……” 墨林垂眸一看,大门内四五名保镖趴在地上,地上喷洒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四五名保镖的胳膊和腿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有十几道刀剑划伤的伤口,其他的保镖拿着纱布,正在给他们包扎。 墨林怒道:“无用!” 墨氏这么多保镖打不过一个男人,让他老婆去和一个男人打架? 这时,穿着白色大背心,棕色短裤的丹元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大蒲扇,慢悠悠的走过来,哼笑道:“是不是余愿那小子,不肯认我师妹做师父啊?小样的!让我师妹好好教训他一顿,你们都不用大惊小怪的,余愿那小子,一会儿就得被我师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丹元子的话还没说完,便瞧见对面的那一幕,脸色瞬间大变,丢了手中的大蒲扇,就要跑出去。 “砰”的一声。 “出不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婧皱眉和丹元子说道。 丹元子揉着额头,凝眸一瞧,他师妹为了保护墨家的人,设了结界! 墨林再一抬眼,便见到那名黑衣男人手中握着的铁链,朝着他老婆染染挥去。 墨林拍着虚空的结界,惊呼道:“染染!” 凌元子的桃木剑与黑色铁链相击,传来清脆的响声,闪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波及得空气浮现出如水面的涟漪波纹,震得地面微晃。 “呵……”黑衣男人阴翳的冷笑道:“不愧是主人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人。” 说话间,他又将手中的黑铁链甩出,黑色铁链如灵动的黑色毒蛇一般,朝着凌元子的咽喉破空飞击! 凌元子一个旋身,手中的桃木剑,剑端点在灌木丛的一片绿叶上,她低念芥子福禄咒语,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化形符”。 黑色铁链紧紧地将凌元子的桃木剑,缠绕了三圈。 凌元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回身,左掌朝着桃木剑的剑柄狠狠一击,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桃木剑倏地从紧紧缠绕的铁链中消失,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九把不同颜色的剑,剑尖相对成圈,每一把剑都散发着刺眼的光。 随着凌元子的一声大喝,其中一柄散发着银光的桃木剑腾起,暴涨数倍,两侧各有四把泛着寒芒的利刃,朝着黑衣男人而刺。 才开始正面交锋不多时,黑衣男人明显感觉到,以他的妖力,根本不是凌元子的对手。 他挥动着铁链,铁链与散发着银光的桃木剑,在空中轮番激斗。 捏着“化形符”的凌元子,挑了挑眉,单手掐诀,拇指按在中指的第一和第二指节中间,念道: “天浩浩,地浩浩,地字法令浩。 日月四气郎朗清,金光杳杳顿化形。 ……” 声落,凌元子将手中的“化形符”,朝着黑衣男人一掷。 “化形符”在黑衣男人的面前,爆开一团金光,震得黑衣男人连连倒退了数步。 “原来是个剑妖!”凌元子凝视着黑衣男人的原身,是一把通体黑如墨的古剑,剑柄闪着紫色的符文,而这些符文与她在白家“鬼楼”地下暗室的墙上,看见画着的符文,极为相像。 剑身似有黑色液体流动包裹,只是,黑色的液体若隐若现。 凌元子故意试探道:“不知影执事来此,打扰本天师清净,是何意?是要切磋,还是尊你主子之命,要来取我性命?不过……” 凌元子语调一转,“影执事显然不是我的对手啊!” 闻言,黑衣男人的双目顿显惊色。 凌元子便知,她猜对了! 影执事眼角凝出一抹森然的冷笑,瞥了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处一眼,“你刚结婚,怎么?在此和我大打出手,你老公也不管你的死活吗?” “你连我都打不过,废话倒是挺多的呀!” 凌元子刚说完,便见到,影执事空出的一手,朝她屈指勾动了几下,“换个地方再战,如何?” 凌元子生怕这是影执事的调虎离山之计,虽说她设了结界保护墨家的人。 但是,倘若她走了,只剩下她十六师兄丹元子,只怕再来个更厉害的妖,她十六师兄丹元子一人根本对付不了。 因为隐山门的上山门,她“元”字的师兄,主修炼丹和治病,唯有她和大师兄一样,修的比较全,她虽谈不上每一门精通,但,她和“通”字的师兄们一样,主战! “是想引本天师去见你的主子吗?呵呵……一个妖,恕本天师没有兴趣,倘若他对本天师有兴趣的话,不如让他现身,让本天师瞧瞧他是个什么妖精!” 凌元子故意讽刺激怒影执事。 “你也配让我们尊上亲自来见吗?”影执事阴冷的怒道。 声落,影执事体内黑色的液体暴涌,在其周身极快的流动,凝结出上万枚泛着黑芒的针,针尖锋利无比,卷着地上的落叶,瞬间将落叶飞刺成碎渣。 影执事右手握着的黑色铁链,突然增粗了一倍,与凌元子的那柄银剑相击,“砰砰砰……”暴响声,就连墨氏别墅区结界内的人,都听得极为清楚。 …… 墨林揪着丹元子胸前的圆领,暴怒道:“我老婆弄的这是什么,你给我打开,我要出去!听见没有!马上给我打开!” 丹元子耷拉着双眉,郁色道:“师妹夫,我也想解开啊,我师妹设的结界,岂是我能解的吗?我要有那本事就好了。” “什么结界!我老婆在和人打架,你看没看见啊?要是我老婆受一点伤,我和你没完!”墨林揪着丹元子的圆领,猛晃。 晃得丹元子一阵阵眼晕,耳边传来墨林怒吼声,“都特么的是废物吗?二嫂赶紧报警,大哥,这些保镖不行,给我花重金,请全球最厉害的保镖,不惜重金也得给我找来!这么多保镖,让我老婆一个人出去和人打架,咱家的保镖都是死人吗???” “师妹夫,别晃了!再晃,我就要吐了!” “是谁派人来墨氏闹事的?恩奕,马上派人去查!”苏老太震怒的喊道。 “不用问,肯定是白麟祥那个混蛋!”墨林接话道。 …… 恰在此时,余愿骑着小单车,哼着小曲,心里骂着十七局局长肖辰,和他们玄学会会长吉通子:一个刚二十的小丫头片子,还想做我师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们还敢威胁我,哼!看我今天怎么给这个小丫头片子,一个下马威的…… 余愿朝墨氏别墅区缓缓而骑。 影执事眼角的余光,一下就瞥见了余愿,眼角迸射出一道寒光,一抬左掌,掌心内无数根如啐了毒的黑针,朝着余愿破空飞啸而刺。 第95章 给我把他的右手剁了! 呼啸的黑针,破空之声,引得余愿下意识扭头去看。 这一眼,惊得余愿脸色顿时一白,本能地抬起双手护住了他的头,并喊道:“谁家的熊孩子用玩具枪打人,也不管好了,卧槽!” 小单车瞬间失去了平衡,一歪,余愿“啪叽”摔在了地上。 凌元子的眸色一凝,低念咒语,银色的剑归位,她的脚下如踏清风,一个旋身便飞跳在了余愿的身前,一把将余愿拉在了她的身后。 九把泛着不同光芒的剑,飞速的转着圈,挡在凌元子的身前,刺眼的光,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光盾。 影执事飞刺过来的黑针,触碰到九把剑泛起的光,顿化黑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上。 黑色液体将地面烧灼的腾起了黑烟。 不消片刻,凌元子身前的地面,凹凹坑坑,就像被硫酸腐蚀了一般。 回过神的余愿,指着影执事,怒骂道:“卧槽,你特么的一个这么大的人了,还玩针,你想要扎死我啊?” 说着,余愿从兜里掏出吉通子教他画的“静心咒”,刚念了一句咒语。 凌元子一听,顿时扶额,心道:“静心咒”能打妖吗?她吉通子师侄好像说过,余愿极具天赋,这叫极具天赋吗?这应该叫傻到了极致才对! 凌元子嫌余愿碍事,一手拎余愿的后衣领,另一手捏指,将余愿“嗖”的,朝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内一丢,大喊道:“十六师兄接好余愿!” 被墨林摇晃得头晕眼花的丹元子,还没反应过来呢,余愿就飞了过来,丹元子只来得及伸手去接。 然而,丹元子看到的余愿是双影,没接好。 余愿飞扑在了丹元子身上,将丹元子撞倒在地。 “给我滚起来!”丹元子推着身上的余愿,埋怨道:“师妹啊,扔准点啊,余愿这小王八蛋,怕是把我的老腰给砸骨折了!” 刚起身的余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胸前的衣领便被墨林倏地狠揪住。 墨林双目如喷火一般,质问道:“刚才我老婆是不是拉你的手了?” “谁是你老婆?”余愿懵然地问道。 墨林指着广场上和影执事打架的凌元子。 余愿瞅了一眼,点了点头,并解释道:“是你老婆拉我的,我可没拉你老婆啊!” “我老婆拉你那只手了?” 余愿纳闷的举起了右手,问道:“怎么啦?” 墨林暴怒的命令道:“来人,给我把他的右手剁了!” “啊???!!!不是,为什么剁我的手啊?”余愿一脸崩溃的喊道。 今天他出门前,为啥不看看黄历啊?先是被个傻逼用一堆黑针扎,然后被个小丫头片子,像扔垃圾一样,抛出这么远,万幸没受伤的他,现在,墨家的人居然要剁了他的右手,卧槽,这还想让他活吗? 见有保镖上前,丹元子一把将余愿拉在了身后,笑着和墨林解释道:“师妹夫,纯粹误会!误会!余愿是师妹的徒弟,你不能剁了他的手啊!” 墨林怒指余愿,冷厉地问道:“你是我老婆的徒弟?” 余愿心道:卧槽,威胁!我说我今天不来,十七局局长肖辰说,如果我不来,就把我关拘留所,住半个月,特么的,啥意思,现在我不答应,就要剁了我的右手呗? 士可杀不可辱!!!我特么的七尺男儿,是被你们吓大的?…… “对!你老婆是我师父!”余愿用力一点头,又心道:好男儿不吃眼前亏,这叫能屈能伸。 丹元子见墨林的目色,仍是冷凝到了极致,他又不敢对他师妹夫墨林动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墨林,让人把余愿的手给剁了。 无奈的丹元子,大吼了一声,“师妹啊!速战速决!余愿的手要被剁了!!!” 随之,便从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传来凌元子高声应道:“好!” 闻声,余愿扭头一瞅,顿时惊目了。 只见,虚空中飞旋着八把五彩斑斓的剑,凌元子手执一柄银剑,踏空朝着影执事飞刺。 就在剑尖即将要刺入影执事的胸口时,影执事化作黑烟顿消,眨眼间,影执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凌元子的身后。 凌元子一个旋身,剑尖刺在地面上,爆开一团烟尘,又是一个飞身,朝着身后的影执事刺了过去。 同时,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两指夹出一张“八卦诛邪引雷符”,朝空中一丢,捏指并低念道: “八卦诛其形,雷夔、雷顺、雷径、雷波、雷利、雷呼、雷罗、雷离,役使雷霆,鬼妖灭迹,精怪亡形……” 凌元子的掌心向上,拇指压在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甲上,大喝一声,“急如星火,雷霆号令!” 声落。 “轰隆隆……” “轰隆隆……” …… 万里晴空骤变,乌云翻滚而现,天空同时落下歪歪斜斜的八道雷电。 凌元子轻落在广场正中央的塔端,四周落下的雷电,好似炸开的烟花垂落而下,而凌元子就似沐浴在光芒之中的女神一般。 看得余愿双目一亮,不禁感慨道:“卧槽,太特么的帅气了!” 这个师父,他必须得认!剁了手,他都得认!谁要不让他拜师,他就剁了谁的手。 闻言,墨林眸色冷沉到了极致,怒吼道:“来人,把他的眼睛给我挖了!” “啊?”丹元子立时挡在余愿身前,挤出谄笑的嘴角,“师妹夫,息怒,息怒啊,这可是你老婆唯一的一个徒弟呀!” 影执事飞速的闪身,仍是被一道闪电,砸在了他的左臂上,爆开了赤红色的雷光。 影执事心下一惊,震撼的看了凌元子一眼,霎时,化作黑烟遁入了地下。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这八卦诛邪引雷术,是她小时候和她师尊学的,而今初次用,却没用好,还是让这个剑妖给跑了! 不过,凌元子深知影执事已受了重伤,左臂定然是保不住了,想来也不会在重伤之下,与她再战了。 于是,凌元子收了桃木剑,一个旋身,从塔端跳下,快速跑到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前,解了结界! “你有没有受伤?他是谁?” 墨林第一个冲上前,拉着凌元子的手,自上到下,看了好几遍,又将凌元子强行转了个身,好好看了一遍,见凌元子没有受伤,才轻舒出一口气,他眼底的阴沉冷色,才渐消了几分。 “应该是白家的王管家派来的!”凌元子只能这么回答,“我没受伤,放心!” 凌元子刚想和丹元子说,需要给墨氏别墅区做一个九星五行镇宅幡,来保护墨家的人,以防再有妖来此寻事。 结果,凌元子刚张开嘴,眼前之物一个飞转,墨林将她扛在了肩上,狠拍了凌元子的屁股一下,沉声教育道:“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和人打架?我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着,墨林扛着凌元子就朝“赏梅园”的方向走去。 “诶!你怎么能打我师父呢?”余愿快跑了两步,在墨林的身后喊道。 墨林扭过头,眼角泛着道道冷芒,斜睨着余愿。 第96章 驭妻术 丹元子见此,上前一把将余愿拉在身后,抬起一臂,笑道:“师妹夫,别理他!你和我师妹先回去。” 墨林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正过首,快步朝“赏梅园”走去。 “你这个孩子是不是脑子缺点啥?没看见我师妹夫吃醋了吗?……”丹元子转过身,板着脸,教训余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墨家的人蜂拥而上,将丹元子围住,七嘴八舌的问,凌元子刚才设的结界是怎么回事,以及凌元子刚才和人打架时,用的桃木剑哪去了…… 丹元子这才恍然……他师妹夫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扛着他师妹走,原来是把烂摊子丢给他了,不想让他师妹面对这么多问题啊。 丹元子揉了揉额,半垂着头,斜睨了一眼“赏梅园”的方向,心道:“不愧是墨林啊!!!” “滋啦……”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一进墨氏别墅区就停下了。 墨恩昊和墨子睿从车上刚下来。 墨恩昊怪色地指着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问道:“大哥,这是啥情况啊?是不是艾丽斯和奥利兰打仗,奥利兰的战斗机飞错方向了,把炸弹丢在咱家广场上了?” 墨恩奕面色肃然的一指丹元子,“问他!” 丹元子心道:啥玩意就问我啊?又不是我干的?哎!他师妹干的,这黑锅,他得背啊!不然咋办呢? 余愿一脸兴奋的接话道:“什么奥利兰的战斗机飞错方向了,那是我师父和人打架,引的天雷,怎么样,我师父厉害?” 丹元子郁色的瞪了余愿一眼,那神色,完全是:小子,你不作死,是不是难受? “你师父谁啊?来,让他滚出来,二爷我今天必须和他没完,得跟他好好清算一下,翻修我家广场的费用,还有我家门口左边的路上,还有一个坑呢,一并清算了。” 墨恩昊怒色地一把拽住了余愿的胳膊。 丹元子沉叹一声,“是我师妹干的,这是我师妹的徒弟余愿,你要清算的话,那啥,我们隐山观赔,等吉通子闭关结束以后,我让吉通子赔给你们,你们看行吗?” “啥玩意?”墨恩昊一脸懵! 随即,墨恩昊和墨子睿齐齐开口,所问的话却不一样。 墨恩昊道:“对面广场是染染和人打架造成了?什么样的打架,能打成这样啊?怎么就跟让轰炸机炸了一样呢?” 墨子睿道:“是谁和染染打架?染染有没有受伤啊?染染现在在哪儿啊?” 丹元子:“……”完,又问出这么多的问题,今天他能回答的完嘛? 【赏梅园】 将凌元子放在沙发上的墨林,稳了稳心神,蹲下身,凝视着凌元子。 凌元子以为墨林要问她,和她打架的人是谁,还有,她刚才和妖打架,使用八卦诛邪引雷术是怎么回事,凌元子脑速正在飞快的运转,想着怎么回答墨林。 却没想到,墨林第一句话说的是,“对不起!” 凌元子一脸懵圈的看着墨林,“为什么说对不起?” 墨林微微垂了垂眸,他该怎么说?应该说,是他无能,让他老婆一个人和别人打架?还是应该说他那方面不行,除了正经事和公务,极少和女性接触,他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 还是应该去问染染,染染喜欢什么样的恋爱方式呢?……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处。 他觉得,就算是管理公司,处理再棘手的事,都没有这些让他迷茫和无措。 就在刚才,他看见他老婆染染拉余愿的手,他内心出现了莫名的害怕,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他确定一件事,他只有在他老婆染染的身边,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他害怕有一天会失去染染。 凌元子想了很久,突然想到墨子睿和她说的话,墨林和她说对不起,是因为:沈小涵? 墨林是觉得和她结婚以后,心里还喜欢沈小涵,所以内疚了? “墨林!”凌元子一本正经的喊了一声。 墨林缓缓撩起眼帘,看向了凌元子,便见到凌元子正色地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永远不会骗你,我下山嫁给你,是因为我要……” 凌元子思量着“保护”二字,会伤到墨林的自尊心,于是换了个说辞,“是因为我要守护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前提是,你做的是对的,我就支持你,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沈小涵的话,内个……”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也会尽量帮你的……” 凌元子说到守护他的时候,墨林的双眸如闪绚烂的灿星,可是,随着凌元子后续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来,墨林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墨林忍不住打断道:“够了!” 咋还生气了?凌元子奇怪的看了墨林一眼,她说错啥了?支持还不对? “你喜欢我吗?”墨林凝着凌元子问道。 喜欢?我凭什么喜欢你啊?我的梦想是化羽飞仙。 凌元子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对男女之情没兴趣,我的梦想是长生不老,化羽飞仙。” 闻言,墨林郁色的捏了捏眉心,解开他衬衫的扣子,胸口露出挂着凌元子送给他的“五雷斩杀符”,问道:“这上,你明明写了,我喜你!” 凌元子歪着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墨林,“你眼睛没问题?那是一张“五雷斩杀符”,你咋看出来,是写:我喜你?” 所以,他家染染根本不喜欢他,“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守护我?” “我乐意!怎么啦,不可以啊?”凌元子失去耐心了,你反正又不喜欢我,非得让我喜欢你做什么,墨林,你是不是有病,需要去神经科好好检查一下。 墨林一下就想到,他二哥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思及至此,墨林断定,他老婆染染就是喜欢他,只不过被他家那三个孙子使坏,说他喜欢沈小晗,伤了他老婆的心,所以才不愿意承认喜欢他,他二哥说的没错,他二哥教他的驭妻术,肯定好使。 于是,墨林抱臂道:“婚前协议上必须再加一条。” “什么?”凌元子微昂着首,问道。 墨林十分严肃认真地道:“婚后,除了我以外的男性,你必须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凌元子满头黑线的看着墨林,心道:我屮艹芔茻,你是真病的不清啊。 “不可能!我外公,我师兄,这怎么可能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要求太过分,做不到……”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墨林转身往卧室走。 凌元子追进卧室,一看,墨林拿着一个行李箱,在装衣服。 “你要出远门啊?”凌元子脱口问道。 墨林冷冷地回道:“我要离家出走。” “啥玩意?离家出走?”凌元子一把握住墨林的手,问道:“因为点啥啊?墨氏别墅区这么大不够你住的呀?” 墨林甩开了凌元子的手,继续收拾着行礼,并道:“因为我接受不了你和别的男人太亲近,你是我老婆,眼不见心不烦,我搬去公司住。” 闻言,凌元子怅然的揉了揉额角,她想到,今天影执事能寻到墨氏别墅区找她,又知道她和墨林结婚了,那个什么尊上,万一对她下手不成,再对墨林下手,那可咋办呢? 就算她师尊给墨林下了禁咒,可以护身,凡事没有绝对的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思及至此,凌元子只好妥协道:“我错了!你说的对,我同意你婚前协议里加一条,但是,我得给我外公治病啊,万一我师兄来找我呢?你也不能不让我和他们同桌吃饭,对不对?其他的人,我保证,离一米以上的距离,这样行了?” 墨林眼角掠过一抹得意之色,他二哥教他的驭妻术,好使! “一言为定!”墨林将行李箱往柜子里一放,转身道:“从现在开始,你二十四小时,都必须在我身边,你说过,你要守护我!既如此,我给你好好守护我的机会!” 说完,墨林拉着凌元子便朝外走。 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元子,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墨林顺势揽住凌元子,抱着凌元子出了“赏梅园”。 …… 墨氏别墅区大门内,被墨家人围着的丹元子,已是说的口干舌燥,正想说:能不能先让我喝杯水。 墨家人和丹元子就见到,墨林的司机,开着迈巴赫62sndaulet,出了墨氏别墅区。 刚出墨氏别墅区,墨林掏出手机,拨通了沈小晗的电话,“通知我旗下所有分公司的总经理,在十五分钟之内,到墨氏集团总部开会。” 第97章 狠厉的“墨怂怂” 行至路上的时候,凌元子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卖炸鸡,供老妈上学】那家炸鸡店。 墨林看在眼里,低笑出声,命令司机停车,让副驾驶的保镖去买三大袋炸鸡。 闻声,凌元子目光灼亮的扭过头,看着墨林笑弯了眼,并由衷的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将凌元子抱坐在他的腿上,贴在凌元子的耳边,用他那特有低沉浑厚,带着极浅的磁性声音,附耳低语道:“好看?以后只给你看。” 墨林的声音,好似撩人心尖的羽毛般,让凌元子的心突然猛撞了一下,面颊微微浮现出了极淡的绯红色。 “你今天和那个男的打架,用的剑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会引雷吗?”墨林突然问道。 凌元子本以为墨林不会再问她这个问题了,便没有再去琢磨怎么跟墨林解释,想到墨林不信神鬼之说,她生怕墨林再给她送到爱尚医院神经科做检查。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宛若鸦羽的睫毛缓缓垂下,抿唇商量道:“我答应你不撒谎的,可……这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解释,能不能容我想想啊?” “好!”墨林温润的唇瓣,贴在凌元子的耳廓上,低喃道:“我不介意你今天晚上躺在我怀里,慢慢给我讲。” “额???” 凌元子忽然察觉到,墨林刚才说话的时候,是不是用舌头舔她的耳朵了?为什么她的耳朵有湿湿热热的感觉呢?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凌元子轻颤了一下,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她轻推了一下墨林的肩,便要从墨林的腿上下来。 她需要好好静心一下,静心咒怎么念来着??? 见到凌元子这副神色,墨林低低的笑了两声,他将双手并用的凌元子,一拉,再次拉回了他的怀里。 墨林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凌元子道:“我的小妻子,别忘了,你的职责是守护我,离我太远,怎么守护我呢?” “不是……我坐旁边,也不远啊……内个……墨林,你松开我……要勒死我了,我喘不上气来了。” “那你还下去吗?你选择,要么你坐我腿上,让我抱着你,要么我坐你腿上,你抱着我。” 我屮艹芔茻,奶奶个糊糊的,墨林,你知道你说什么吗?你都快一米九了,你以为你是三岁的奶娃娃呢?坐我腿上,还让我抱着你?你咋想的? 凌元子扯了扯嘴角,问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二选一!” 凌元子冷瞪了墨林一眼,索性将腿一盘,“你抱我,姑奶奶虽然瘦,但是,也有九十多斤了,墨林,你有本事,就一直抱着我,我看你能抱多久,你要不抱我,我就踹死你。” 闻言,墨林得意的扬起了唇角,“如你所愿,别后悔!” 凌元子接过保镖买的炸鸡,拿出一个鸡腿,不屑地回道:“我有什么可好后悔的,还不知道谁后悔呢。” …… 墨林的迈巴赫62sndaulet,开进了墨氏科技园区。 咬着鸡腿的凌元子,从车窗放眼一瞧,暗道:这么大啊! “这是墨氏集团的总部,我就在这里工作,我的小妻子,以后你会陪我经常来,我有空的时候,会带你好好参观一下。” 墨林将豆浆递给凌元子,又道:“你想喝什么?我让人提前给你准备。” 叼着鸡腿的凌元子,双手油腻腻地扒在后座旁的车窗上,微微压低着脖子,昂着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高楼,赫然写着:墨氏集团。 给墨林当了七年的司机老韩,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顿觉,墨总又要换车了。 他清楚记得三年前,暗恋他们墨总的成氏千金:成娅,因为扶了他们墨总的车门一下,他们有洁癖的墨总,第二天就换了一台车,并将成娅摸过的车,低价顶账了。 墨林一挥手,车门自动打开了,他抱着凌元子刚下车,沈小晗便躬身候在车门外,恭恭敬敬地道:“墨总,您旗下分公司的所有总经理,现在全部在三十三楼会议室,等您的指示。” 墨林抱着凌元子,脸色微沉,低“嗯”了一声。 凌元子一下就看见,墨氏大楼里,站了好多人,她想说:墨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但,她想起来刚才她怼墨林的话,凌元子一咬牙,丢下手里拿着的一袋炸鸡,双手顿时捂住了脸。 墨林垂眸瞧见这样的凌元子,在心里笑出了声,吩咐沈小晗道:“让保镖再买两袋炸鸡过来,再让总裁办的秘书,将墨氏所有的热饮,每一款,都给我夫人准备一杯。” “是!”沈小晗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去办墨林交代的事。 “墨总好!” “墨总好!” …… 凌元子从手指露出的缝,清楚的看见墨林冷凝着一张脸,大厅里所有的人,见到墨林,全部恭恭敬敬微垂首,喊着:“墨总好。” 说完,那些人也没有动,一直到墨林抱着她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那些人才四五成群,交头接耳议论着: “我是不是看错了?墨三少抱着一个女孩。” “你们说,墨三少抱着的,是不是白氏千金白染啊?” …… 墨林抱着凌元子刚走进三十三楼会议室,便听到整齐的声音,“墨总好!” “嗯!”墨林抱着凌元子刚坐下,轻拍了拍凌元子捂在脸上的手,附耳低语道:“我要开会了,别捂脸了,你乖,好好吃你的炸鸡。” “哦!”凌元子刚放下手,便见到正姿而站,七个身穿西服的男人看向了她。 这下,七名分公司总经理总算明白了,他们的墨总为什么一会儿看不见夫人,就会坐不住了,这简直就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尤物啊,把七个分公司的总经理都看愣神了。 墨林不悦的屈指敲了敲桌子,七名总经理这才回神,惊吓的坐在椅子上,再不敢看凌元子一眼。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小晗,端着一个超大的托盘,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的炸鸡,沈小晗身后跟着三名墨林总裁办的秘书,每个人都端着极大的托盘,托盘里放着各种的热饮。 这是干啥?茶话会吗? 七名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脸懵。 当所有的炸鸡和热饮,放满凌元子身前的会议桌上,墨林替他老婆染染饶有其事的冷着脸道:“染染,打赌你输了,这些炸鸡,必须吃完,这些热饮,随便你喝。” 七名分公司的总经理汗颜,他们墨总是这么对待老婆的吗?这是要撑死他老婆啊,他们墨总不愧是不近女色的冰山人物啊! 可惜了!白氏千金白染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就嫁给他们墨总了呢? 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这七名分公司总经理感慨的时候,墨林打了一个响指,瞥了沈小晗一眼,一指身侧。 沈小晗立刻了然,让总裁办的三名秘书,抬来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墨林每次开会时,用的三台笔记本电脑。 “开会!”墨林沉声道。 声落,七名分公司总经理纷纷打开了他们的电脑,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夹放在一旁。 墨林抬眼,严肃地道:“打开视频,杨宗岩,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安排你手下的投资总监、风险管理部门内的所有高级风险投资分析员、高级市场风险研究评估员,在会议室做好准备,一起开视频会。” 其他分公司的总经理瞬间明白,杨宗岩是墨氏风投控股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看来他们墨总不知道又要收购哪家公司了。 吃着鸡腿的凌元子,忽觉眼前一亮,凝眸朝前一瞅,正对面,一整面的墙上,出现了画面,里面有人快步走进了会议室,还有人抱着一大摞纸和文件夹,坐在了会议室。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墨三少要收购哪家公司的时候。 忽听,墨林冷声命令道:“所有的高级市场风险研究评估员,现在开始对白氏集团旗下所有企业的项目、资产,做详细的信息数据,所有的高级风险投资分析员,对白氏集团旗下所有的企业,先进行静态分析,roi、logit、probit进行数据分析,一小时内,发到我的邮箱里。” 声落,七名分公司的总经理,震惊的齐刷刷看向墨林,视频里的所有人也惊愕的看向了墨林。 “咔嚓!”凌元子咬下一口脆皮炸鸡腿。 所有人想问:我们是不是听错了?墨总要收购白氏集团旗下的企业?墨总,你怀里可是还抱着白氏集团的千金白染呢,白氏的千金白染不是你老婆吗?你们可是刚结婚没几天啊!你确定要收购白氏集团的企业吗?还有,白染小姐,你老公要收购白氏集团的企业,你还有心情吃炸鸡呐? 第98章 声东击西(上) 又咬了一口脆皮炸鸡腿的凌元子,奇怪的喃喃道:“都看我干嘛?” 墨林冷“嗯”了一声,沉着脸,问道:“我夫人好看吗?我手下从来不养闲人,不想干,你们现在可以递交辞职信,我一秒就给你们特批了。” 声落,六名分公司的总经理全部低下了头,假装在电脑前,忙碌了起来。 只有杨宗岩严肃的命令,视频会议室里他手下的人,开始加快工作的进度。 墨林右手屈指,在中间的笔记本电脑上,按下一个键,左侧整面墙的落地窗,缓缓降下黑色的帘幕。 随之,会议室的灯光,“啪”的全部亮灼无比。 “刘哲命令你手下资产管理部的人开会,我两分钟之内,要在视频里看见他们的身影。”墨林指着左侧黑色帘幕正中间已经亮开的视频。 其他分公司的总经理,暗暗瞄了刘哲一眼,看来他们墨总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刘哲是墨氏集团易付宝的总经理,闻言,他应了一声,摸出手机给他的秘书发了一条微信。 一分钟后,易付宝资产管理部的人,全部出现在了黑色帘幕的会议室里。 墨林命令道:“易付宝资产管理部的所有员工,在十五分钟内,给我注册一家新的公司,公司名为:ai7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声落,墨林将ai7打在了左边的电脑上,瞬间ai7浮现在了会议室圆桌的上方,淡淡的蓝色字,极为好看。 吃鸡腿的凌元子见到这一幕,一怔!这就是所谓的高科技吗?而且字还会动,一分钟后字消失了。 凌元子眨了眨眼,扭过头看着墨林问道:“刚才那个在桌上方的字,你弄出来的?咋弄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墨林宠溺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心想:你连字都不会写,还惦记着能打字呢? 见凌元子目带崇拜之色,墨林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优越感,在胸口澎湃。 墨林搂着凌元子纤细腰身的左手,拿起一张面巾纸,给凌元子擦了擦嘴角上沾着的油光,语调放得略显温柔了些,问道:“以你的名字注册一家:ai7公司,你喜欢吗?” “都行!你说了算。”凌元子很无所谓的道,“反正这些我也不懂。” “我的小妻子,ai7就是爱妻。”随着墨林说话,在左边的电脑上打出了:爱妻,两个字。 这两个字出现在会议室桌子的上方,这次不同,是灿红色的字,还有三朵挂着露珠的玫瑰花,缠绕在爱妻两个字旁。 “漂亮吗?”墨林问道。 “嗯嗯!”凌元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爱妻两个字。 墨林扭过头,冲着沈小晗道:“去买999朵玫瑰来,送给我的爱妻!” 七名分公司总经理和视频会议室里的人,都在心里腹诽:墨总,你要收购你老丈人的企业,这叫爱妻吗? 七名分公司的总经理,更是明白了一个真理,漂亮的女人没脑子,白氏集团这位千金,白染,你老公在收购你爸的企业,就送你999朵玫瑰,你还美滋滋呢,哎…… 墨林给墨氏集团的法务部打了个电话,让法务部配合易付宝资产管理部,以白染的名义,注册一家ai7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四十分钟后,墨林专注地看着他最右边电脑的邮箱,传进来的文件,“白氏集团在东海湾投资的海景别墅,一期还有三十七套没有售出?” 对面视频里,墨氏风投控股有限公司的投资总监,迅速起身,点了一下他所在会议室里的触感大屏幕。 一张东海市鸟瞰图,瞬间出现在墨林对面的视频上。 投资总监说道:“墨总,这边是白氏集团在东海市的东海湾,投资的海景别墅,一共建了三期,一期销售额不足16,二期是联排别墅,销售额略微高了一点,253。 是这样,当初东海市要在东海湾建一条海底高铁隧道,而且,东海市之前是有打算要在东海湾再建一个机场,所以,白氏集团对东海湾三期的海景别墅,增加了高尔夫球场,室内温泉、高级私人会所、健身房等等。 墨总,您看……” 随着投资总监说话,鸟瞰图一转,“成氏集团一直和白氏集团是死对头,东海市三面环海,成氏集团在东海市的南海湾也建了海景别墅。” 鸟瞰图逐渐缩小,变成了房地产标记图,“去年东海市在成氏集团盖的海景小型别墅度假区旁,开始建一条海底高铁隧道,预计两年之内建设完毕。 成氏集团的这些小型别墅一期共有366套,最大的别墅面积在259平米,最小的别墅面积在98平米,并推出了夕阳养老服务,吸引了很多的老年人,在南海湾买这种小户型的别墅。 现在成氏集团在南海湾建的小型别墅,一期已经销售出7904了,就拿昨天一天,销售额超过了1700万……” 墨林手速极快地敲击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投资总监将房地产标记图再次转化成为鸟瞰图,继续道:“因为南海湾投资建设海底高铁隧道的原因,有一家新建不久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名为:盛辉房地产开发公司,在距离成氏集团在南海湾别墅区三公里,建了六层楼的海景房,一期共有1800套,面积在60-122平,于今年八月底左右将会竣工。 九月就可以实现一期认购阶段,这样的投放量,无疑会冲击成氏集团在南海湾建的小型别墅,形成小户型的“市场黑洞”,所以,成氏目前并没有针对南海湾二期别墅投建,而且对一期销售做出了三次整改促销活动方案。” 墨林突然道:“白氏集团在东海湾建别墅的那个负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亚瑞克,是白氏专门从意大利高薪聘请来的。”投资总监答道。 墨林一抬首,道:“他手里有多少白氏集团在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份?” 杨宗岩回答道:“当初白麟祥请他来时,据说给了亚瑞克,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5的股份。” “白麟祥在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持有多少股份?”墨林又问道。 杨宗岩敲着键盘,回道:“白麟祥占36,白麟瑞占175,白麟辉占118,剩下的是白麟祥的叔叔们,持股并不多。” 墨林一点头,命令投资总监道:“让你的助理想办法,将亚瑞克手里所有的股票全部买过来,现在白氏集团的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股价是1344,你按照14购买。” 投资总监一愣,以现在的形式来看,就算不加钱,亚瑞克也巴不得赶紧卖了呢,他们墨总为什么要加钱购买呢? 不过墨林既然说了,他便安排他的助理尽快去办了。 随后,墨林又命令杨宗岩,“限你两个小时内,把白麟祥叔叔在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零散股份,以同样的价格14,全部收购过来。” 一个小时后,杨宗岩和投资总监前后向墨林汇报,他们一共收购了白氏集团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4的股份。 墨林的眸仁动了动,看向凌元子道:“让你叔叔卖给我3的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股份,你觉得怎么样?” 凌元子坐的有点累了,推了推墨林的肩膀,动了动屁股,道:“你不是把我叔叔和婶婶,关在神经病医院了吗?打个电话问问我叔叔不就行了?” 闻言,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凌元子。 啥玩意,他们墨总把他老婆的叔叔和婶婶,关在神经病医院了?是白麟瑞还是白麟辉啊?他们没听错? “我累了,我要起来!”凌元子将空了的蛋挞壳,丢在桌上,烦躁的道。 墨林捏了捏凌元子的脸,哄道:“乖,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所有人立时别过了头。 墨林摸出电话,拨通了爱尚医院院长的电话,“白麟瑞和柳茹在神经病医院怎么样啊?” 开着免提的手机,传来了爱尚医院院长的声音,“墨三少,我正要向您请示呢,那三位专家把您夫人的叔叔和婶婶,给痛打了一顿,他们两位受伤,还挺严重的,您夫人的叔叔白麟瑞胯骨骨折、脚腕骨骨折…… 还有,您夫人的婶婶柳茹,现在脑外科的主任带着两名副主任刚进手术室,准备给她进行脑外伤缝合…… 我……我也不知道那三名专家怎么会疯成这样,把您夫人的叔叔和婶婶,打的这么严重,这……我……” “先等会儿给白麟瑞治疗,我现在就安排人去爱尚医院,让白麟瑞先给我签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墨林冷声道。 闻言,凌元子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补充道:“告诉我叔叔白麟瑞,如果他不签股份转让协议,不仅不会给他们治疗,还会直接再把他们送回神经病医院。” “啊?”爱尚医院的院长震惊到怀疑他幻听了。 “就按照我夫人说的去办!”墨林挂了电话。 会议室和视频里的所有人,全部惊目的瞅着凌元子,他们墨总娶的白氏集团千金白染,脑子正常吗?正常吗? 第99章 声东击西(下) “咚咚咚……” 墨林屈指敲了敲会议桌,冷着脸,眼如啐了毒,一字一句地道:“我夫人只有我能看,如果你们不介意让我的保镖,挖了在座某位高管的眼睛,请继续看我的夫人!” 声落,所有的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墨总不是传说不近女色的冰山人物吗?怎么娶了老婆以后,变得这么霸道了,看都不能看了? 半个小时后,沈小晗回来了,躬身在墨林的身旁,说道:“墨总,这是白麟瑞转让3,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权协议书。” 墨林沉声命令墨氏风投控股有限公司的投资总监,“让你的助理以ai7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的身份,给成氏集团投资部的总监打电话,将现收购回来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7的股份,双倍价格卖给成氏集团。” 投资总监一愣,他的助理更是一愣,他们墨总想啥呢?成氏是傻子吗?现在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价是1344,人家凭什么以28买入37的股份啊? 投资总监的助理见墨林冷凝着他,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拨通了成氏集团投资部总监的电话。 片刻后,投资总监的助理战战兢兢地说道:“墨总,是我无能!” “预料之中。”墨林看向杨宗岩,道:“安排墨氏娱乐在半小时后,召开记者发布会,你亲自去一趟,发布会内容是:墨氏集团将在五年之内,对东海市的东海湾进行投建,“旅游文化、酒店、休闲娱乐、高端商圈等”的dbo一体化。” 他们墨总这是?杨宗岩有点摸不清墨林究竟要做什么,应了一声,便去办了。 凌元子揪了揪墨林的耳朵,皱着眉,不悦地道:“累了!” “我不累啊!”墨林故意道。 “我累了!放我下来!”凌元子揪着墨林耳朵的手,适当的用了下力。 墨林一挑眉道:“明白了!”说完,墨林将怀里抱着的凌元子,转了个方向,“现在呢?” 凌元子:“……” 想着结婚协议上的规定,在外面要给墨林面子,凌元子将怒色压下,噘嘴道:“放我下来走一走,我真的累了!” 见状,墨林在凌元子的耳边低语道:“不能离我太远,我的小妻子,你说过,要守护我的。” 声落,墨林松开了凌元子,凌元子刚一起身,六名分公司总经理眼角的余光,立时被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的凌元子,吸引了一瞬,只因他们想到墨林刚才说的话,迅速纷纷别过了头。 凌元子在会议室里转悠了一圈,所到之处,无论是会议室里的六名分公司总经理,还是视频里的所有人目光,都避开了凌元子,根本没人敢看她一眼。 凌元子只溜达了一会儿,墨林就走上前,又将凌元子抱在怀里,抬手指着腕表道:“晚上想吃什么?” 六名分公司的总经理,悬点一口气没上来,心道:你让你老婆吃那么多炸鸡,她都没吃完,现在又让她吃晚饭? 凌元子摇头道:“不知道!” 墨林想了想,“吃火锅好不好?” “好呀!”凌元子在安珲家吃过一次,她觉得火锅的味道,很讨她的喜欢,“要吃铜锅涮肉。” 墨林睨了沈小晗一眼,沈小晗立刻躬身道:“墨总,我这就去准备。” “多准备点!”墨林吩咐道。 六名分公司的总经理甚感意外,每次他们就算和墨三少加班到深夜,墨三少也从来没管过他们一顿饭,这……墨三少结婚以后真是大不一样了啊,终于知道心疼他们了…… 一小时后,杨宗岩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闻到浓郁的涮锅香味儿,凝眸一瞧,他们的墨总拿着筷子,在喂怀里的小娇妻凌元子,而其他的六名分公司总经理,均是面如尘土。 墨林压低了声,温声道:“慢点吃,别烫到嘴!” 虽说这声音很低,却恰巧被杨宗岩听见了,墨三少对白氏千金白染这么温柔吗?这是墨三少发出的声音吗? 就在杨宗岩惊讶的看向墨林时,便见到墨林倏地扭过了头,神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冷声问道:“办完了?” “嗯!办好了!”这就是他们那个冷厉的墨总,一点都没错!刚才一定是他幻听了。 杨宗岩快步走回他的坐位,刚坐稳,便见到其他六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一个个郁色的看着他。 杨宗岩自是不明所以。 这六位分公司的总经理,心里那叫一个崩溃啊!心道:墨总啊!我们错了,你结婚以后,是变了!变得更没有人性了,不给我们吃加班餐,也就罢了,还给我们喂了一嘴的狗粮,你是真没人性啊。 …… 墨林吩咐沈小晗,“打开计时器。” 并命令墨氏风投控股有限公司的投资总监助理,“一会儿成氏集团投资部的总监给你打电话,按照我写的和他说。” 说罢,墨林将筷子递给凌元子,轻声道:“你乖!慢点吃,别被烫到了,我要工作了。” “嗯!”凌元子夹起一片肥牛沾了沾麻将,送进了嘴里。 墨林左手环在凌元子的纤纤细腰上,右手飞快的屈指在电脑上按动着键盘。 随着秒针变换。 59 60 终于在61秒的时候,投资总监助理的手机响了。 他接听后,对方提出同意以双倍的价格,收购他手里白氏集团在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7的股份。 他按照大屏幕显示出墨林打的字,说道:“抱歉,就在刚才白氏集团投资部负责人,给我打电话,愿意以25倍收购我手里37的股份。” 对方很是友善的问道:“不知你们签合同了吗?” 投资总监的助理回道:“还没有,我正在考虑中,就在刚才我看到了一条新闻,墨氏集团的墨三少,为了讨老丈人白麟祥的欢心,打算在东海湾进行开发和投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手里37的股份,用不了一年,就会远远高于收购价的25倍!” 成氏集团投资部总监迟疑了一瞬,说道:“您好,烦请您稍等一下!我请示一下我们的总裁。” 一分钟后,墨林的手机响了,他眯眼一瞧,是:成娅。 墨林刚接通,手机便传来成娅温柔到能滴出水的声音,“老同学,好久不见了。” “还可以更久!”墨林不客气的回道。 “呵呵……”成娅的笑声略显尴尬,她仍是笑着问道:“我听说,你为了讨好你老岳父白麟祥,打算在东海湾进行开发和投建,我怎么听这事,像是胡编乱造呢,一点都不像是老同学你的作风呀!” 墨林冷冷地回道:“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似乎对我并不了解。” “所以说,这是真的?”成娅的语气中,带着极为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正在墨氏总部,开会讨论关于东海湾进行开发和投建的会议,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墨林道。 “等一下!”成娅急切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墨三少,以你精绝的眼光,也该知道,东海市只不过是三线城市而已,想要让白氏集团在东海湾的别墅区起死回生的话,那可不是投资十几个亿就可以做到的……” “现在东海市只是三线城市,如果变成二线城市呢?”墨林冷声道。 “那根本不可能。”成娅道。 “以咱们国家在全球享誉盛名的填海技术,没什么是不可能的!”说完,墨林挂断了电话。 不足十秒后,投资总监助理的手机,传来了成氏集团投资总监的声音,“您好,不好意思,我刚才请示了一下我们的总裁,我们愿意以三倍的价格,收购您手里白氏集团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7的股份。” 投资总监助理看着大屏幕,故作镇定的回道:“35倍,否则没有商量的余地。” 电话里传来成娅极低的声音,“答应他,一小时之内和他签订收购协议。” 随着挂断电话,投资总监助理的一颗心,从忐忑变成了激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以35倍的价格,将白氏集团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7的股份卖了?他很怀疑这不是真实,更像做梦。 墨林敲了敲桌子命令投资总监和他的助理,尽快和成氏集团签订转卖股份协议。 四十多分钟后,投资总监汇报道:“墨总,我的助理已经和成氏集团签订完转卖股份协议了。” “钱到账了吗?”墨林拿着筷子,夹起虾滑喂到了凌元子嘴里,问道。 “已经到账了,赚了2376亿的差价。”投资总监说完后,他心里仍觉得,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因为东海湾,别说投入24亿,就算投入40亿,也不见得能有太好的利润值回报啊。 墨林抬起头,命令道:“杨宗岩,明天你和我的助理,以20亿之内的价格,把京海市东城区最繁华的金融路,那块地皮买下来。” 声落,墨林宠溺的看向凌元子,道:“小妻子,娶你的时候,我说过,把京海市东城区最繁华的金融路买下来,送给你的!” 闻言,七名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才恍然,原来,他们错了,他们一开始以为墨林要收购白氏集团的企业,后来,他们以为墨林真打算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 原来,都不是! 他们墨总是故意让成氏以高价收购,白氏集团旗下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37的股份,而白麟祥持股36,这样一来,本就是死对头的白氏和成氏,肯定会因为东海湾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权问题而争执。 四大家族:墨白苏成,苏氏是苏老太的娘家,再者,苏氏也不涉及房地产。 所以,没有了白氏和成氏的相争,他们墨总就可以用低至两到三倍的价格,买下京海市东城区最繁华的金融路,送给他老婆白染! 凌元子蹙眉道:“坐在你腿上吃,太不舒服!” 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道:“既如此,我也饿了,我们回家继续吃。” 墨林抱着凌元子站起身,沉声道:“散会!” 声落,墨林便走出了会议室。 “啧啧啧……”刘哲感慨地道:“咱们这位墨三少夫人了不得啊!了不得!” “为什么这么说啊?” 第100章 你是沈小涵? 刘哲将会议室里的视频关了。 他才转过头和杨宗岩彼此心知肚明的对视了一眼。 杨宗岩笑着认同道:“咱们的这位墨三少夫人的确厉害。” “不应该是墨三少厉害吗?几个小时的功夫,赚了2376亿的差价,就算花20亿给墨三少夫人买下京海市的金融路,墨三少还赚了3个多亿呢。” 关上笔记本电脑的刘哲抬起头看向那名分公司总经理,“你才跟了墨三少两年,对他在商场上的手腕,你还是不够了解呀!墨三少能在服不服排行榜个人排名第七,那可是全球首富排行榜,那么容易上呢?” “所以,这和墨三少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别走啊,给我讲讲啊……” “呵呵……”杨宗岩放下手里拿着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抱臂道:“你跟了墨三少两三年了?可曾见过有一个女的能坐在墨三少腿上的?而且还让墨三少喂饭的,有吗?” 那名墨氏分公司总经理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瞬,摇头道:“那还真没有,就算成氏集团的成娅,那么追墨三少,我都没见过墨三少拉成娅的手一下,诶!不过,白染不是咱们墨三少的老婆吗?人家刚结婚,墨三少抱自家小娇妻,我觉得也正常啊!” 刘哲伸出一指摇了摇道:“太不正常了,你们别忘了,这位白氏的千金,据说是从隐山观刚被白麟祥接回来没多久的道姑,墨三少与她相处才多久啊? 而且,能让墨三少这么大费周章的用商业手腕,足以说明墨三少夫人是个厉害的。” 那位分公司总经理,挠了挠头,不解地道:“墨三少怎么大费周章了?他不就是没花自己一分钱,给墨三少夫人买了一块地吗?” 杨宗岩嗤笑了一声,无奈的摇头道:“你好好想想,就算京海市金融路正常拍卖,墨三少会买不起吗?” 见那名分公司总经理点头,杨宗岩继续道:“既然墨三少能买起,那么,他为什么大费周章买了白氏东海湾房地产37的股份,又以35倍的高价卖给成氏集团呢?” “怎么?想不明白?”刘哲见不光那名分公司总经理不接话,其他的分公司总经理也是一脸懵。 于是,刘哲索性直言道:“如果我没记错,墨三少结婚那天,各位都在场,我清楚记得,墨三少夫人的叔叔婶婶们来闹事后,墨三少就当着众人说,他把他所有的钱都交给墨三少夫人了,当时。 我以为这不过是墨三少在给他老婆找补面子,而今看来,并非是如此,成氏持有东海湾房地产37的股份,白麟祥持有36的股份,那么成氏在东海湾的股东大会上,持股高者将会有决策权。” “那也没什么用,就算白麟祥持股36,没有成氏持股高,但是东海湾房地产,白麟瑞和白麟辉还有股份呢,决策时,需要投票做决定,成氏就算持股高,想独断专行,根本不可能。”那名分公司总经理摩挲着下巴,未经思索的开口道。 杨宗岩道:“成氏又不傻,你能想到的事,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成氏之所以还会花高价买东海湾37的股份,那是因为墨三少亲口承认,要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 那名分公司总经理看着杨宗岩道:“墨三少怎么可能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依我看,墨三少就是为了声东击西,故意高价将东海湾房地产的股份高价卖给成氏,用差价的钱,买京海市金融路的地。” “不……你错了,墨三少既然说要投建,肯定会投建的!”刘哲反驳道。 闻言,那名分公司总经理惊然的挠了挠耳朵,“我没听错?墨三少真的会投建东海湾?东海湾值得投建吗?” “现在自然是不值得!”杨宗岩接话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样的,这位白家千金白染,虽然是白麟祥的女儿,但是众所周知,白麟祥的长子白靖远在白麟祥跟前都讨不到好处, 就别说白染了,白麟祥最疼的是他的小儿子白俊泽,家产迟早是要给白俊泽的,所以白氏赚再多的钱,和墨三少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三少结婚那天,白家来人闹事,虽说没讨到什么好处,墨三少肯定是动怒了,墨三少毕竟是白麟祥的女婿,自己出手对付白麟祥,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成氏本来和白氏集团就是死对头。 墨总这是用成氏的手来对付白麟祥,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相当到位,而且,墨总说的是,五年内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并没有说马上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 东海湾那三期别墅区,如果没有墨三少的开发和投建,就会烂在手里,用不了两年,东海湾的股票会几倍的下跌,现在是1344,你们看着。 两年以后,最多不会超过5,白氏和成氏就不是亏损几亿,十几亿的问题了,以白氏集团目前的状况,白麟祥肯定会讨好他女儿白染,好让墨三少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 刘哲接话道:“成氏既知道墨三少要在东海湾开发和投建,肯定会对东海湾别墅区注资,这样一来,白氏集团和成氏集团在股权相争是避免不了的,而且,他们都会注资,两年后,这可就伤筋动骨了,股价跌那么厉害,怕是要亏损上百亿,都不止了。” 杨宗岩突然笑道:“正好,墨三少用最低的股价,将东海湾买过来,送给他老婆,再对东海湾开发和投建。” 声落,杨宗岩和刘哲哈哈一笑。 “诶!不对啊,东海湾房地产本来就是白氏集团的呀!” 杨宗岩和刘哲齐声道:“是白氏集团的,不是白染的!” “哎呀!我明白了!墨三少这是一石二鸟啊!!!厉害,厉害!” 杨宗岩和刘哲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夹,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刘哲转身道:“所以,墨三少夫人厉害,没有好手腕,怎么会让墨三少这么大费周章替墨三少夫人筹划呢?也许……墨三少筹划的更大,我们猜不到罢了。” “啊?这还不大啊……” …… 刚进电梯的墨林,凌元子揪了揪他的耳朵,“放我下来!” “怎么了?”墨林缓缓低头,温润的唇瓣,贴在凌元子的耳边,柔声问道。 凌元子顺势扯了扯墨林的俊发,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沈小涵吗?如果你想见她的话,我不介意的……” 墨林的眸色瞬间一冷,“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扔在地上。” 闻言,凌元子一把搂住墨林的脖子,大呼:“你敢,墨林,你要敢扔姑奶奶,姑奶奶非揍你一顿不可。” 墨林低低笑了两声,“我的小妻子,你说过,要守护我,我相信你是舍不得打我的。” 凌元子故意捏得手骨“咯吱”作响,吓唬墨林道:“你试试。” “沈小晗!!!嗯……”墨林表情极为复杂,将凌元子放在地上,摸出手机,拨通了沈小晗的电话,“我在一楼会客厅等你,马上滚过来。” 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刚进一楼会客厅,沈小晗便飞跑而至,被地毯绊了一下,“噗通”摔跪在墨林脚下,疼得龇牙咧嘴地问道:“墨总,有什么吩咐吗?” 墨林歪着头,双眸凝着道道寒光,问道:“我夫人想知道沈小晗是谁。” “啊?”沈小晗顿觉不妙,皱着一张脸,胆颤心惊的看向凌元子,“三少夫人……我……我叫沈小晗。” “什么?你是沈小涵?”凌元子一脸懵的看着沈小晗,“你是男的啊?” 沈小晗掏出他的身份证,双手高举,捧在凌元子面前,“如假包换,墨总身边认识叫沈小晗的人,只有我一个人。” 凌元子捏着身份证认真看了一眼,猛地一抬头,指了指墨林,又指了指沈小晗,“不是……你喜欢女的,我没意见,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这个我接受不了!” 第101章 你竟然懂我! 墨林眯了眯眼,上半身一点点地朝着凌元子微倾,眼角迸射出啐了毒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到了极致的弧度。 他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喜欢沈小晗的?” 凌元子下意识随着墨林的倾身,她的上半身往后微仰,双手一捂嘴,摇头道:“我不能说。” 墨林生怕凌元子会摔倒,伸手环住了凌元子的纤纤细腰,“是墨子暮还是墨子洲?亦或者是墨子睿?” 凌元子仍是摇头,一副,打死我,我都不告诉你的神色。 墨林见状,猛地一扭头,冷沉着脸,怒道:“沈小晗,还不和我夫人说实情吗?” 实情?啥实情?沈小晗心道:我特么的也不喜欢男人啊! 沈小晗郁色的一抬首,便瞧见墨林那张脸,顿时打了个寒颤,他一下就想起来,那天墨林和墨三少夫人是怎么解释,墨子睿打他的原因了。 沈小晗立时一本正经地道:“墨三少夫人,您误会了,我和墨总就是工作关系,虽然说我跟着墨总工作六年了,但是……” 沈小晗立起三指,发誓道:“墨总的手,我一次都没碰过!是墨子睿小少爷喜欢我,但是我内心和墨三少夫人一样,万万接受不了喜欢男人的想法,所以,我拒绝了他!” 说完,沈小晗心中便向诸天神佛祈祷:这话千万别让墨子睿小少爷知道啊,要是让墨子睿小少爷知道的话,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啊! 哎!为什么他们墨总结婚以后,他突然变得这么惨了呢?三个小少爷和墨总都针对他,能不能换个人欺负啊?我是来工作的啊!!下次能不能让我承认和女人谈恋爱啊?你们为什么老让我承认和男人有关系呢?…… 凌元子闻言,一歪头,将信将疑地道:“是这样吗?子睿喜欢你?我瞧着子睿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呀……” “怎么?你老公我,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一个男人吗?”墨林冷冷的问道。 “不!那啥……”凌元子赶忙摇手,“我可能理解错了!误会!都是误会!” 沈小晗心道:老子更不像是喜欢男人的人啊,我特么的一天天就被你老公和墨家那三个孙子霍霍了,要是以后影响我找对象、娶媳妇儿,我就……哎……薪资太高,不能辞职,墨总人还不错,不能辞职,算了…… “还不滚出去?”墨林冷声道。 沈小晗想了想,应了声,“是!”手脚并用,爬出了会客厅,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墨林屈指捏着凌元子微尖的下巴,肃然道:“真相大白了,染染,以后这样的误会,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结婚不是儿戏,懂吗?” 凌元子从来没见过墨林对她这么严肃过,唇角不知为何,微微抽了抽,“哦!” 墨林将凌元子拦腰,抱了起来,走出了会客厅。 一直到坐进车里,凌元子看着墨林,都是沉着一张脸。 凌元子伸手捏了捏墨林的脸颊,“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板着脸怪吓人的,你笑一笑呗。” “笑不出来!” “为什么啊?” “有哪个男人被自己老婆误会他喜欢男人,还能笑出来的吗?” 凌元子揉了揉墨林的脸颊,哄道:“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嘛,你先放我下来,我有事问你。” 闻言,墨林将凌元子放在身边坐好,问道:“什么事?” 凌元子瞅了车上的司机和保镖一眼。 墨林立刻会意,吩咐司机道:“老韩,把隔音板放下来。” “是!” 凌元子瞧着新鲜,驾驶座的后面缓缓从车顶落下了,一个黑色的皮质挡板。 “说,他们听不见了!”墨林道。 凌元子托腮道:“我刚才以为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沈小晗,既然不是,那她是谁啊?” “你介意有女性给我打电话?”墨林微勾起唇角,问道。 “没什么可好介意,就是好奇。” 墨林宠溺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认真地道:“我的小妻子,你记住,能靠近我的,此生只有你,与我共度一生的,也只有你。” 凌元子猛地摇头否认道:“不!我的梦想是长生不老,化羽飞仙。” 见凌元子这副神色,和听到凌元子这么说,墨林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暗想,他老婆染染是刚从隐山观回来的道姑,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道姑的观念,他需要慢慢改变他老婆。 嗯!慢慢改变他老婆染染的想法。 墨林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是我同学,名叫成娅,成氏集团的二小姐。” “哦!”凌元子皱起眉,问道:“成娅既然是你的同学,那你为什么会讨厌成氏集团呢?” 墨林饶有兴致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成氏集团呢?” 凌元子再次托腮,想了想,凝视着墨林,道:“你刚才开会什么白氏东海湾的股,我没听懂,但是我听懂一件事,就是你买了白氏的股,高出35倍的价格,卖给了成氏。 然后,你用赚到的钱,给我买了一块地,表面是这样的,但是,细细想的话,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成氏集团高价买呢?别的集团也可以买呀。” 凌元子本来想说,今天白家的王管家派妖,来和她打架,又怕不信神神鬼鬼的墨林,认为她在胡说八道。 凌元子斟酌了一下,换了个说辞,“今天白家派人来墨家和我打架,你生气了,所以,才会突然来墨氏总部开会,你本意是想对付我爸白麟祥,让他以后不敢招惹我,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对付他,我觉得你也不像是一个怕别人说闲话的人。 但是,你把成氏集团拉进来,我怎么都觉得,你是挖了一个坑,让成氏集团跳下去了,诶!墨林,你该不会是想收购成氏集团送给我?” “呵呵……”墨林突然笑了,“从来没有人能看懂我心里在想什么,小妻子,你很聪明啊!” 凌元子拉着墨林的手,叹道:“墨林,我对钱和地位真的没兴趣,我也不懂得管理公司,我也不想管理什么公司、什么集团,我的任务呢,就是守护好你,不让你受伤,你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墨林闻言,心下一暖,忍不住将凌元子又抱在了怀里,附耳低言道:“你不喜欢管,没关系,我可以找人替你管,我向老婆大人坦白,我既不喜欢白氏集团,也不喜欢成氏集团。 他们两个家族对立了多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终我是收购白氏集团,还是成氏集团,那……就得看他们以后争斗的情况了。 两年之内,我一定会收购一个集团送给你,让你拥有一个稳定而强大的背景,让白氏或者任何人,想要欺负你之前,都要考虑清楚,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我不喜欢,别人说你是白氏的千金,是白麟祥遗弃在隐山观的道姑,曾经……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你童年没有给你的爱,没有给你的幸福,我替他们给你,你不要拒绝……” 墨林见凌元子张开了嘴,瞬时,伸出一指抵在了凌元子的唇瓣上,“乖!我是你老公,我会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你,这是我做为你老公,对你的爱,不能拒绝,知道吗?” 额???凌元子满头黑线,什么玩意,你爱我?我不需要你爱我啊,我十年以后要回上山门,我要化羽飞仙的啊!!! 她深知,现在她似乎不能说这些,就算说了,墨林也会认为她有病,凌元子惆怅的揉了揉额角。 …… 回到墨氏别墅区,用过了晚饭,墨林和凌元子刚进“赏梅园”。 凌元子快步走进了书房,拿着毛笔沾着朱砂,开始画符。 墨林以为凌元子在练字,便先去洗澡了。 “叮”的一声响,凌元子打开手机一看,是十七局局长肖辰给她发的微信。 【肖辰】:姑奶奶啊!十万火急,保障性住房下面的古墓,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102章 九星五行镇宅幡 凌元子皱了皱眉,回:出什么事了? 十秒钟后,便收到了肖辰的回复。 【肖辰】:考古队挖开了古墓,古墓的地下,冒出很重的阴气,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 【凌元子】:有人受伤了吗?或者出什么怪事了吗? 【肖辰】:暂时没有。 【凌元子】:拉起警戒线,明天早上七点,我过去看看。 【肖辰】:好,我们等你啊,姑奶奶。 凌元子刚放下手机,便见到窗外闪着星星点点的银光,她走上前打开窗户,仟月蝶便飞了进来。 凌元子见仟月蝶比线粗不了多少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下面坠着一个大布袋,笑道:“仟月蝶,你不传信,改当“快递员”了?” 仟月蝶昂着头,扑闪着翅膀,“代掌门给你的,快拿下来啊,我要累死了。” 凌元子故意抱臂,不紧不慢地问道:“是什么?” 仟月蝶见状,瞬间明白,肯定是因为上次的事,凌元子一准要找她算账。 “上次的事,我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我保证以后见到凌元子天师,都会毕恭毕敬的,绝不敢以下犯上,惹凌元子天师生气。”仟月蝶耷拉着两道极细的银眉,一脸委屈巴巴的,忙是主动承认错误。 “哦?”凌元子挑了挑眉,道:“知道错了?不容易啊!” 仟月蝶咧嘴笑道:“代掌门让我转告凌元子天师,您说的事,他已经知晓了,两日之内,就会派您的师兄来,让您尽管放心……这里……” 仟月蝶低了低头,“这里是代掌门让我给您送来的九星五行镇宅幡,还有各种的护身符。” 闻言,凌元子抬手摘下了挂在仟月蝶脖颈上的布袋,说道:“替我多谢大师兄,让他费心了。” 凌元子原本是打算做九星五行镇宅幡的,但是今天墨林一直都在她旁边,许多东西都没有,她也没办法买,无法,她只能想着画符来镇宅了,不想她大师兄凌通子竟如此有心,倒是替她想了个周全。 仟月蝶扑闪着翅膀,皮笑肉不笑地道:“既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凌元子天师!” 声落,仟月蝶一撇嘴,便朝外飞去。 结果,凌元子一个飞身,抓住了仟月蝶,银色光点烁烁而落,“仟月蝶,你刚才是不是瞪我了?” “绝对没有!凌元子天师一定是看错了!”仟月蝶否认道。 凌元子哼笑道:“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次惩戒,否则你意识不到我的厉害!” 说罢,凌元子抓着仟月蝶,像扔垃圾一样,狠力地朝窗外投掷了出去。 凌元子背着手,见到夜空中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弧,赞道:“真好看!” “什么好看?”墨林拿着浴巾,擦着头上湿漉漉的黑发,走了进来。 闻声,凌元子转过身,笑道:“没什么,看见一道银光,觉得很好看。” “哦!可能是烟花,你喜欢看烟花啊?我明天让人去买点,放给你看啊!”墨林宠溺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说道。 “嗯!我去后面找我师兄丹元子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可以吗?”凌元子拎着布袋,问道。 墨林一听,以为凌元子是惦记着她外公闫老爷子,便放下浴巾道:“你要去看你外公吗?我陪你一起去!” 凌元子关上了窗户,“墨林,你头发还湿着呢,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头皮着凉,是很容易落下偏头疼的,也不远,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要困了,就先睡。” 说完,凌元子便朝外走去。 墨林一把拉住了凌元子的手,“我等你回来,一起睡。” 凌元子眨着灵动的双凤眸,唇边漾出一抹极好看的笑容,应道:“好!” 出了“赏梅园”的凌元子,直奔后面的小楼,去找丹元子,墨林站在窗前,看着凌元子的背影,喃喃道:“小妻子,刚才你是在关心我吗?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说完,墨林的嘴角微勾,他从玻璃上,看见他露出的笑容,又喃喃道:“谢谢你,让我会发自内心的笑,以后我每天都会陪你去看你外公的,今天抱歉,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 “师妹,是这里吗?”丹元子拿着一个深绿色,如伞般大小的幡,上面画着金色的符文。 凌元子手拿八卦盘,点头道:“对!就这里,贪狼星,阳木,主上吉。” 丹元子将幡旗往土里,一插。 凌元子捏指念道:“上元震贪狼,变上一,三碧木,乾六白起幡。” 凌元子肃然一指,深绿色如伞般的幡,开始转动,越转越快。 “快走,师兄!”凌元子招呼道。 丹元子应了一声,忙是跟上。 “这里。”凌元子一指,“插黑色的幡。” “好!” 黑色如伞般的幡,刚插入地下。 凌元子捏指念道:“上元坤禄存,变下一,二黑土,天辅值子时,十年福绵长。起幡!” “十年?师妹啊?这得耗费你多少灵力啊?”丹元子一脸心疼的道。 黑色如伞般的幡,倏地开始旋转。 凌元子笑答道:“墨家的人,都是好人,这个九星五行镇宅幡,能保他们十年邪祟不侵体,而且也能让他们富贵永绵长。” 凌元子一边朝前走,一边又道:“再说了,十年以后,我回上山门了,我外公,还得麻烦他们照顾呢。” 丹元子心道:师妹,你下了上山门,就回不去了啊!你和别人不同,你以为墨林是普通人吗?你以为师尊还会让你回去吗? 然而,丹元子怎么可能跟凌元子说实话呢?轻叹了一声,跟在凌元子的身后,在中元乾武曲、下元离九紫火、下元艮巨门都插上了,不同颜色的幡。 当最后一个艮巨门,如伞般的白幡,闪着金色的符文,转起来的一瞬间。 五个幡上的金色符文相连,瞬间宛若一张极大的金网,覆盖在了整个墨氏别墅区的上空。 凌元子抹了一把额边的汗,一脸疲累地道:“师兄,好了,就算我不在墨氏别墅区,妖鬼也都无法入侵墨氏别墅区了,布袋里的护身符,劳烦十六师兄,明天给墨家的人,分发一下。” “放心!我送你回去,师妹!” 丹元子将凌元子刚扶到“赏梅园”的门口,便见到墨林一脸急色,在“赏梅园”的院里来回踱步。 丹元子先开口道:“师妹夫,我师妹劳神太过,甚感乏累,我将她送回来了。” 闻声,墨林猛地一抬头,瞬间看到被丹元子扶着的凌元子。 “怎么回事?”墨林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凌元子问道。 凌元子扯了扯嘴角,揪着墨林胸前的衣襟,回道:“没事,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凌元子如鸦羽般的睫毛一垂,便睡着了。 墨林心疼的看了凌元子一瞬,皱起了眉,想问丹元子:他老婆这是怎么了? 却见到丹元子拎着一个布袋离开的背影。 见状,墨林只好抱着凌元子,快步进了“赏梅园”的小楼。 走出好远一截的丹元子,转过身,睨了眼“赏梅园”,感慨道:“墨林,你小子啊,真是有福气,我师妹耗费了三年的灵力,给你做了九星五行镇宅,就是不知道你以后开化了,知道师妹为你和你的家人做这么多,会不会心疼……哎!” 次日,似醒非醒的墨林,伸手一摸,猛地睁开了眼,他老婆染染呢? 随之,墨林喊了两嗓子,也不见凌元子回话,墨林拿起手机便想给凌元子打电话,突然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 墨林:我去趟十七局,晚点回来。白染。 “啪……”墨林将手机狠摔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瞬间碎裂。 墨林怒道:“染染,你骗我,你说过要守护我的,十七局肖辰,我和你没完……” 第103章 古墓里有活人 凌元子飞步跑到安珲盖保障性住房的不远处,便瞧见十七局局长肖辰,靠在一棵大树下,脸上挂着七分焦急,三分惆怅至极的神色。 “嗒……嗒……”肖辰用力地吸吮着手上的半根烟。 “出什么事了?”凌元子放缓脚步,背着手,朝肖辰的方向往前走。 闻声,肖辰猛地一抬头,见到凌元子,顿如见到了神明一般,双目泛光,丢下手里没抽完的半根烟,惊呼道:“姑奶奶啊!你可算是来了。” 凌元子一挑眉,略显不悦地道:“说好七点,现在距离七点,还差几分钟。” 肖辰迎上前忙解释道:“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你赶紧给看看,出大事了,这古墓太邪性了。” 闻言,凌元子皱眉,暗想,她已经施术把古墓里的土系6阶禁魂咒给破了,鬼公主连带那些千年阴魂,也都被白无常和黑无常带回冥府了,除了古墓内的两口大棺,三口陪葬的小棺,什么都没有了呀。 有什么可好邪性的呢? 肖辰抬起一臂,朝凌元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并高声喊道:“齐瑞山,我们十七局的姑奶奶来了。” 从警戒线的人群里,挤出一个头发凌乱,黑丝白发半掺的老者,他朝肖辰瞅了半天,皱眉道:“吉通子的师姑,在哪儿呢?” 肖辰那神色完全是:你瞎啊?我旁边这位不就是? 齐瑞山快步走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您是白染?” 凌元子睨了齐瑞山一眼,见齐瑞山脸上挂着不均匀的尘土,轻“嗯”了一声,微蹙眉道:“怎么回事?” 肖辰赶忙喊了一声他的助理赵一诚,让赵一诚将考古队,和十七局围在警戒线外的人,都让开,好给凌元子让出一条路。 说完,肖辰一扭头,见齐瑞山没跟上来,瞪了齐瑞山一眼,“老齐,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呢?” 赵一诚一见凌元子来了,双目顿时灼亮无比,大喊道:“十七局的兄弟们,干活了,给咱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清出一条路啊。” “哦!哦!”齐瑞山这才回神,他听说吉通子的这位师姑年二十,可他万万没想到,吉通子的这位师姑会这么漂亮,这哪里像个道姑啊?比电影明星的绝艳容姿,还要惊目几分。 齐瑞山快跑了两步,跟在了凌元子另一侧的身旁。 肖辰先低声和凌元子说道:“姑奶奶,昨天晚上给你发微信的时候,的确没有人出什么事,但是……” 肖辰话音一转,继续道:“但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多,考古研究所,有两个人出事了,我怕打扰您,也没敢跟你联系。” “出什么事了?”凌元子问道。 肖辰回道:“因为这座古墓太邪性了,所以,我和老齐就让十七局和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们,在警戒线外,搭了几个简易的帐篷,想着您今天来给看看,我们先凑合一夜。 考古研究所的两名高级顾问,昨晚想着连夜查些有用的资料,十二点多,他们俩从帐篷出去,就再没回来。 我安排十七局的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考古研究所的这两名顾问。” 说话间,凌元子走到了警戒线前。 从国外留学回来,刚进考古研究所不久的两个年轻女人,一瞧凌元子的长相,又见十七局局长肖辰奉承凌元子的那个样子,就连她们所长齐瑞山,也不敢和凌元子并肩而行。 想到她们等了一整夜,就等来这么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她们俩的嫉妒心,立时涌现在了脸上。 她们俩从国外留学回来,也没有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凭什么,能让十七局局长肖辰,和她们考古研究所的所长齐瑞山,这么敬着? 两个人顿时一撇嘴,不屑地低声议论道: “十七局是没人了吗?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也能当队长?” “呵,这年头讲究的是背景,而不是真本事……” 闻言,凌元子冷睨了她们俩一眼。 肖辰面色顿沉,呵斥道:“你们俩有真本事?要是真有本事,你们处理啊,何必请我们十七局呢?嚼舌根子你们俩是挺有本事的,干正经事就属你俩最不行。” 齐瑞山对凌元子仍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见肖辰发怒了,他也只好象征性的板着脸,训斥道:“闭上你们俩的嘴。” 说完,齐瑞山朝着肖辰挤出一抹笑容,劝道:“她们俩刚从国外回来,不太懂规矩,老肖,别和她俩一般见识。” 肖辰又是冷瞪了那两个女人一眼,刚想让赵一诚把警戒线抬起来,好让凌元子进去时。 不想,凌元子脚下一个轻踏飞身,落在了警戒线内十多米开外。 见到这一幕,肖辰将下巴微微朝上一扬,“瞧见没?瞧见没?” 说再多的话,都不如亲眼所见,那两个考古研究所的女人,顿时没了言辞。 齐瑞山内心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隐山观毕竟是最出名的道观,吉通子的师姑,兴许会一点轻功,也未可知。 凌元子背着手,微一凝眸,霎时瞧见,一处被考古队挖开的坑内,往外冒着黑气,居然凝结出一棵树的形状。 她微微昂起首,目测这棵黑气凝结的树,起码得有五六米高,而且还结出青色、白色、紫黑色,如樱桃般大小的果实。 就算那些千年阴魂没被抓入冥府,也不可能有这么重的阴邪之气才对啊。 凌元子皱着眉,转首看向走过来的肖辰和齐瑞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瑞山答道:“是这样的,那天和您通完电话后,按照您说的,我们果真找到了古墓的入口,现在正值夏季,是雨水较大的时候,所以,我们就想着日夜赶工,尽快挖掘这座古墓,想找出有关五代十国,有价值的历史文献和资料。” 凌元子耐心不足地打断道:“说重点。” 齐瑞山一点头,继续道:“就在昨天早上,我们打开了古墓的石门,谁曾想,里面居然有人。” “有人?是活人吗?”凌元子惊道。 “是啊!就是活人,考古研究所的好几个人,都看见了,我们也觉得奇怪,古墓里怎么会有活人呢?” 说到此处,齐瑞山突然道:“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谁都没看清他的脸,然后墓室内就突发极大的震晃。 上次也和您提过,这是一座流沙填石防盗的古墓,副所长生怕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会出事,就带着大家都跑上来了。” 齐瑞山看了一眼黑气凝结出的树,十分郁色地道:“他们刚跑上来没多久,这里就开始往外涌出极重的黑气,不到半小时,形成了一颗树,而且,还越长越大……” 听齐瑞山这么说,凌元子脑中立时浮现出影执事,随即一想,不应该啊,影执事是妖,并不是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104章 再战 说话的功夫,凌元子觉得眼前这棵树,似乎又长高、长粗了一些。 凌元子拧眉道:“从昨天发现这棵树,就长这么高?还是?” “不!砍过两次!”齐瑞山说道。 “什么?”肖辰一愣,随即一把揪住齐瑞山,问道:“谁砍的?” “就……”齐瑞山支支吾吾地一垂眼,“就失踪的那两名高级顾问,他们俩以为这是有毒气体造成的,也不是砍,是截断,用气压截断的,谁……谁知道,截断以后,还会长啊……” 气得肖辰怒道:“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呢?这怎么可能是有毒的气体呢?” 齐瑞山一阵无语,郁色了半晌才道:“他们也没请示我啊,我昨天下午来的时候,就听说,他们已经截断两次了。” “你……”揪着齐瑞山衣领的肖辰,气得一甩手,“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老齐,昨天晚上你们考古研究所那两名高级顾问,突然消失,没准就和截断这棵树有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齐瑞山没底气的狡辩道:“昨天晚上,你不是拉警戒线了嘛,十七局和考古研究所的人,谁都不让进来呀,他们俩突然失踪,我怎么可能想到与这棵树有关呢?” 凌元子瞥了齐瑞山一眼,问道:“你们考古研究所,还有谁截断过这棵树吗?” 齐瑞山摇头道:“没有了,只有他们俩。” “碰过这棵树的人呢?”凌元子又问道。 齐瑞山扭过头,朝着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长,一招手,说道:“具体情况,还是问问我们考古研究所的副所长,这次是他亲自带队来挖掘这座古墓的。” 凌元子顺着齐瑞山招手的方向一看。 不想,竟看见不远处,挖地基堆放如小山般的工填土,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好大的一个黑色塑料袋。 就在凌元子凝眸沉看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侧过了首。 那双眼角噙着阴骘寒光的身影,凌元子再是熟悉不过了,是影执事。 “你们退出警戒线外,快点!”凌元子一拍肖辰的肩,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取出了桃木剑,脚下如踏清风,一个飞身,便朝着工填土的小土包,飞身而至。 影执事一松手,黑色的大塑料袋,滚落而下,他的右手化出一条极长极粗的铁链,朝着凌元子的胸口,狠击了过来。 凌元子将手中的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把泛着不同光芒的桃木剑,霎时形成了光盾,护在了凌元子的身前。 随着凌元子的一声大喝,一把泛着红光的桃木剑,腾空而起,燃着灼灼烈焰,变大了数十倍,朝着影执事直刺。 影执事一个旋身,手中的铁链与半空中红色的剑交斗了起来,爆开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影执事森冷的嗤笑了一声,“天师的这九把剑真是不错,可攻,可守,只是可惜了,每次攻击时,都只能出一把剑,着实无趣啊。” 凌元子听懂了,影执事的原身是一把古剑,这是在讽刺她,九把剑,都没办法打赢影执事这一把古剑。 凌元子哼笑道:“是吗?影执事似乎太小瞧本天师的法器了。” 声落,凌元子左右小指起次,向上按“地水火风”,同时口中低念道: “玄虚妙诀随时应,万物之灵,化五行, 驱邪伏魅唤风雷,十荡十决,次不同……” 在凌元子身前形成光盾的剑,又腾空起了四把剑,飞向了影执事。 与此同时,飒飒烈风扬起了土尘,晴空万里突然出现了滚滚乌云,惊闪着电光。 如银针般的细雨,簌簌而落。 影执事阴冷的看了凌元子一眼,凌元子身前仍有四把剑,飞速的旋转,形成了耀眼的光盾。 “原来这九把剑,还可以这么使用,呵呵……” 凌元子捏指,其中一把青色的剑,腾起,缓缓落在了凌元子的手中。 凌元子道:“道家术法,万物可归一,既是九把剑,又怎么可能,只能有一种使用的方法呢?亏你还是个剑妖,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万剑却有万宗之法。” 手握青色剑的凌元子,脚下飞踏,跃至虚空时,忽见影执事的左臂竟然完好无损了。 凌元子不由得眯了眯眼,试探地开口道:“看来影执事没少吞噬自己的精儿、精女啊,不足一天,左臂就好了。” “噗嗤……”影执事眯了眯眼,冷笑出声,“那些蛇蛋怎么可能让我这么快的恢复呢?我以为天师是个精明之人,不想也会说出如此蠢的言辞,哈哈哈……若想恢复,自然是要吸食人精血肉了。” 影执事的左掌涌现出一道道黑气,黑气如蛇般,盘桓在影执事的周身,渐渐化出了蛇头。 凌元子闻言,霎时,看向影执事刚才扔下去的黑色塑料袋。 两具被皮包裹,已是没有血肉的干枯尸身,怪异变形的上半身,露在黑塑料袋的外面。 “所以,那两个人被你吸干了?” 凌元子想起,江绾雪在地下暗室,吸食剑脊乌梢蛇的那一幕,又想到考古研究所突然失踪的两个人,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眼角迸射出道道寒气,冷声问道。 “呵……”影执事冷笑道:“妖不食人?那……还是妖吗?” “那便留不得你了!”凌元子勃然大怒道。 凌元子屈指一弹手上青色剑的剑柄,剑锋暴涌出道道剑风,霎时形成了无数把的风刃,闪着道道锋芒,朝着影执事飞刺。 影执事瞬间化作一道如雾般的黑气,身形出现在了凌元子的左前方,讥讽道:“天师别忘了,我是一把剑妖,非兽、非禽,所以,我既无心,也没有三魂七魄,天师似乎奈何我不得,若是打伤了我,只会让我寻觅更多的人族来吸食,好疗愈我的伤。” …… 站在警戒线外的所有人,看见和影执事打架的凌元子,如见到比科幻,还惊目的精绝大片,一个个都震惊的,忘记了眨眼。 肖辰抱臂,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齐瑞山,炫耀道:“怎么样?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厉害吗?可当得起一声姑奶奶?” “厉害!太厉害了!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请她来我们考古队做高级顾问。” 闻言,肖辰立时黑了脸……他后悔了! …… 凌元子勾起唇角,凝出一抹冷笑,“是吗?莫要高估了你自己,剑妖!” 说罢,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张符,往地上一砸,顷刻间,出现了一道三米多高,青铜兽面的鬼门。 第105章 五行入幽(上) 从鬼门内倏地飞出上百条,拳头般大小的黑色勾魂链,齐齐飞向了影执事。 影执事眼角迸射出一抹阴骘的冷色,化作一道黑烟,便欲逃。 凌元子方才念咒,化出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把剑,随着凌元子捏指,再次分化各三把,十五把剑在五个不同的方向,上中下,将影执事围堵在了正中央。 影执事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的山巅之上,一道青色的身影。 已是这般境地,那道青色的身影,仍是没有动身,影执事便知,尊上是不打算救他了。 虽是围堵住了影执事,但是,影执事如黑色烟雾般,鬼门飞出的铁链,根本锁不住影执事。 影执事本想遁入地下,不想,被凌元子又是一捏指,化形出的五行剑,代表:土的剑,爆闪。 数枚泛着寒芒的刀刃,从影执事欲遁入的地下,飞刺而出。 影执事及时朝后退去,却被上空代表:木的剑,萦绕在剑侧,尖锐的树叶划伤。 在虚空之中,凌元子隐隐可以看见,影执事的口罩掉落,露出的脸颊和眼角被划伤。 一滴一滴的黑色液体,从影执事划伤的脸上,好似线般,滚落而下。 影执事知道,若是尊上不前来相救,仅凭他的本事,根本不是凌元子的对手,今日他定是在劫难逃了。 恐惧让影执事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他笑吼道:“哈哈哈……天师这是非要将我拖入冥府吗?不过天师是不是忘了?我是剑妖,根本不在六道轮回之中。 即便天师强行将我拖入冥府,那又如何?哈哈哈……” 凌元子左手掐诀,右手握着青色的剑,执于身后,青色的剑发出了极大的“嗡嗡……”声。 剑鸣声,带起了骤风。 凌元子一步一步朝着影执事而走,凛冽的风,将凌元子及腰的长发吹动起,飘扬在身后。 让凌元子本就绝艳无双的容姿,愈加显得冷艳至极。 凌元子一字一句地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你既杀了人,就该以命抵命,妖无道,冥府不能收你,那么……” 凌元子眸色冷凝,秀眉一挑,继续道:“那么,本天师今日就替天行道!” 声落,凌元子微一弹指,挡在凌元子身前光盾中,一把透明的剑,突然浮空而起,暴涨数倍,天空中的乌云翻滚如浪。 “啪……” 透明的剑,霎时,爆闪出刺眼的光。 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水,砸在影执事化作的黑色烟雾上,闪现出丝丝点点的白烟。 “不!”影执事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 他目眦欲裂地道:“你这九把剑不止可化五行,另外四把剑还可以化出:风雨雷电。” 凌元子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影执事刚才,不是还在嘲讽本天师的这个法器呢吗?不过才化出五行和风雨雷电而已,本天师的这把桃木剑,还可以变化更多,影执事想要一一尝试一下吗?” 凌元子一边说,一边缓步朝前走,她掐诀的手,再次一弹。 “轰隆隆……” “轰隆隆……” 翻滚如浪的乌云内,砸下十数道惊雷。 凌元子瞧见影执事的眼眶,崩裂开一道大口子。 影执事疯吼道:“就算你今天将我打残了,也不能置我于死地,我没有三魂七魄,不入六道,冥府倘若禁锢我,我们妖族的尊上,势必要为我,找冥府的北太帝君,讨要说法的。” 影执事吼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让尊上来救他,不想,那道青色的身影,伫立在山巅之上,仍然未动。 影执事心下顿时一凉,如此看来,尊上是要舍弃他了…… 不!他是尊上昔年最喜欢的剑,尊上怎么会舍弃他呢?不是这样的。 仅剩下“电”的剑,闪烁着紫色的电光,绕飞于凌元子的周身,为凌元子形成了一层紫色的护体光盾。 凌元子右手一动,执着“风”的剑,朝着影执事的咽喉,便刺了过去。 “啪……”的一声。 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击在了凌元子的“风”剑剑尖,剑尖一歪,恰好,让影执事堪堪躲了过去。 凌元子冷眯着灵动的双凤眸,顺着方才石子飞过来的方向看去,影执事也看向了山巅。 而,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影执事掀起轻蔑笑容的嘴角,倏地一僵,尊上走了,他终是被弃了吗? 凌元子想到曾在白家的地下暗室,听那些剑脊乌梢蛇议论过,执事上有护法,护法上有长老,长老上还有妖王…… 原本凌元子打算留着影执事,想问出他们口中的尊上在何处,好找到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 但是,随着这颗石子击在她的“风”剑上,“风”剑上,连痕迹都不曾落下,这就意味着,刚才那个妖,在警告影执事,也在警告她。 凌元子瞬间便意识到,不能停留在此处,若是引得更多妖来此营救影执事,那么,她一个人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何况,这些妖口中的尊上,妖力能达到什么境界,她根本想象不到。 于是,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摸出了锆灵入幽符,低念了咒语,符上的符文,化作一只火凤,口中喷着烈焰,盘旋而飞。 …… “卧槽!”肖辰的助理赵一诚,惊呼了一声,指着凌元子,爆了粗口。 肖辰挑着眉,洋洋得意地道:“咱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那是别人能比的吗?哼……” 说完,肖辰还不忘冷瞪了一眼,考古研究所那两个看傻眼的女人。 就在肖辰回首再瞧时,便见到,火凤从空中朝着黑雾惊叫鸣飞。 火凤张开了嘴,衔住了影执事的脖颈。 执着“风”剑的凌元子,左手捏指,一个飞身,右手的“风”剑,刺入了影执事的胸口。 劲力和骤起的暴风,席卷着尘土,化作五行的剑,以三化一,随着凌元子左手掐诀,纷纷朝着影执事飞啸而刺。 浮空的透明桃木剑暴涨,顷刻间化作翻滚如浪般的水,直直冲向了影执事。 影执事眨眼间倒飞着,进入了鬼门,凌元子执着“风”剑,刺在影执事的胸口,也跟着进了鬼门内。 一道刺眼的银光爆闪,三米多高,青铜兽面的鬼门顿消。 …… 肖辰上扬着得意的嘴角,瞬间一僵,揉了揉眼,惊问道:“咱们家姑奶奶,是不是进鬼门里去了?” 赵一诚呆立在旁,抽了抽嘴角,“好像……是,太快了……我……我也没看清。” “完了……这下完了!”肖辰不淡定地掏出了烟,颤着手指,点燃,狠吸了两口,怒道:“卧槽,这个烟怎么点不着啊?” “局……局长……你的烟拿反了。”旁边一个十七局的警员战战兢兢地小声提醒道。 还没从震惊回过神的齐瑞山,僵着身子,呆滞地接话道:“什么完了?” 肖辰一把揪住了齐瑞山的衣领,怒吼道:“咱俩完了,咱俩完了!” “咱俩咋完了?”齐瑞山懵然的问道。 肖辰将齐瑞山往后一推,摸出手机,按下吉通子的手机号码,指着齐瑞山道:“你是不是傻?白染是什么人?墨三少的老婆,吉通子的师姑。 卧槽,白染的师兄,能一脚踹裂一千六百多斤的纯铜大门,现在白染进了鬼门里,且不说墨三少不会放过咱俩,隐山观把白染当祖宗供着的那些道士,还不得把咱俩撕碎了吗?” 闻言,齐瑞山吞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回过神,喃喃道:“墨三少好像才和白染结婚,内个……墨三少要是知道,他老婆进鬼门里,会不会雇杀手,杀咱俩全家啊?” 握着手机的肖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叨叨着,“快接电话啊……吉通子观主啊,快接电话啊……” “嘟嘟嘟……” 连续给吉通子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肖辰这下心里更忐忑了,直接拨了个电话。 对方刚接听,肖辰便大喊道:“我是十七局肖辰,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派个直升机来,我发定位给你,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飞去隐山观,给我单开个航线!!! 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我要求马上!马上!上百条人命,十万火急,听见了没有!” 齐瑞山“啪叽”跌坐在地,一脸无助地抓着肖辰的裤腿,“老肖,我腿软,你不能走啊!万一白染姑奶奶回来了,那怎么办啊?还有……那颗树,怎么处理啊?” “我特么的,现在没心思管什么树,我家姑奶奶只要能回来,就没事,要是出了事,老齐,我告诉你,我得拉着你,一起去跳楼……” 说完,肖辰转过头冲着赵一诚道:“你亲自去隐山观一趟,无论如何都得亲见吉通子观主,告诉他,他师姑白染姑奶奶进鬼门里了,让他马上来一趟,听见了吗?” 第106章 五行入幽(中) 一道银光闪现。 “嘭”的一声巨响。 手执“风”剑的凌元子,将影执事狠刺在奈何桥的左前方。 一眼望不到边际,鲜红如血的彼岸花,随着影执事狠砸在地上,惊起了无数折断的彼岸花花瓣,随着漂浮的幽幽绿光,爆开! 冥府阴冷的风掠过,将影执事的发丝吹乱,几根黑丝飘荡在他的眼前,映着冥府的幽幽绿光,愈加显得影执事阴骘的目光,冰冷而刺骨。 这一幕,惊呆了奈何桥上,听从阴差命令往过走的阴魂们。 更是惊动了奈何桥另一端,高大如方丈,廊房一百零八间的醧忘台前,那十几名身穿白衫素裙,舀着迷魂汤的女子。 她们的手下一顿,闻声而望。 影执事的头顶后方,原本波光粼粼的黄泉水,立时翻滚起赤红色,无数冤魂哀怨凄鸣了起来。 “呵呵……”影执事冷着嗓子笑道:“就算天师将我拉入冥府,那又如何?至多能将我打残罢了,我们尊上只需一日,便可将我复原,哈哈哈……” 影执事化作一道黑雾,朝着奈何桥上,喝过迷魂汤,痴痴傻傻僵立不往前走的阴魂飞去。 “哪里逃?”凌元子大喝一声。 随即捏指,五把五行剑,以一化三,簌簌而飞,顷刻间,将影执事团团围住。 影执事的右手,化出一条黑色的铁链,与凌元子化出的五行剑相击,不消片刻,他眼眶崩裂开的大口子,黑色的液体布满了整个眼睛。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鸣叫,惊得阴魂和阴差周身顿颤。 只见凌元子锆灵入幽符化出的火凤,盘飞在影执事的头顶上方,朝着影执事口吐团团烈焰。 凌元子左手捏指,右手执剑背在身后,一个飞身,轻盈踏飞,踩在火凤的背脊上。 影执事微微仰起头,见凌元子神态睥睨看着他的眼神,完全是一副,杀你,只在本天师的一念之间。 …… “快去禀告北太帝君,凌元子天师来了,不知和一个什么东西,在奈何桥对面打起来了,快去啊……” 其中一个白衫素裙的女子,推了推旁边头戴乌纱小帽,手拿纸笔的阴差说道。 “凌元子天师该不会又要把三生石踢裂了?还有……被凌元子天师打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阴差惊得,一说话,下巴直接掉下来了,显得嘴巴奇大无比。 白衫素裙的女子,抬手,将阴差的下巴恢复成原状,急色道:“就别说这么多了,你赶紧去禀告北太帝君,再耽搁一会儿,要是凌元子天师打过来了,咱们醧忘台还能保得住吗?那……你……我,不对,咱们,谁能挡得住凌元子天师啊?” “哦……哦……”阴差双手哆哆嗦嗦的放下纸和笔,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另一个白衫素裙的女子,扶着一个鹤发童颜,手执龙纹拐杖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孟婆神来了!” 醧忘台所有的目光,看向了鹤发童颜的孟婆神。 孟婆神撩眼看向奈何桥的对面,和影执事打得激烈的凌元子,大喊道:“凌元子天师,老太婆的杖,助你一臂之力,略表之心,还望凌元子天师手下留情,莫要损坏了奈何桥和醧忘台啊!待凌元子天师消了怒气,来老太婆这里饮杯素茶解渴。” 声落,孟婆神将龙纹杖,朝着奈何桥的对面一抛,龙纹杖倏地化作了一条棕色的龙,飞至凌元子的身前,四脚微屈,硕大的头微垂,给凌元子行礼。 “呵呵……”手执“风”剑的凌元子笑喊道:“孟婆神有心了,多谢!” 声落,凌元子耳边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震得凌元子耳朵倏地动了动,眼角的余光,便瞧见极粗的锁魂链从她右侧,呼啸而过,狠狠击在了影执事的胸口上。 愣是将影执事击飞在地,“嘭”的一声重响,鲜红如血断裂的彼岸花瓣再次爆飞而起。 随即,便听到,“嘻嘻……凌元子天师……怎么跑我们冥府来打架?这么大的阵仗,连北太帝君都惊动了呢!” 白色的斩衰凶服幽幽一闪,白无常抱臂站在虚空,挑着三白眼,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似笑非笑的道。 凌元子侧过头一看,黑无常肃着脸,站在白无常的身后,手执锁魂链,皱着眉,冷看着影执事。 一盏泛着幽兰火苗的灯笼飘过,就在影执事刚想起身时,灯笼“啪”的炸开,将影执事的胸口烧灼出一个黑洞,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日游神瞬间闪现在凌元子的另一侧,声如钟鸣地道:“收起你的锆灵入幽符,火凤会灼烧损坏奈何桥的。” 说完,旁边出现的夜游神补充道:“北太帝君命我们十大阴帅来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凌元子收了锆灵入幽符,放入了芥子福禄中。 “这是个什么东西?”黑无常问道。 凌元子答道:“剑妖!” “嘻嘻……凌元子天师打哪遇到这么个东西啊?它可不属于六道之内啊。”白无常有些郁色地笑了笑。 影执事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十大阴帅和凌元子,被黑色液体侵染的整个瞳仁变成了墨色,他笑吼道:“就算有十大阴帅来助你,也只能将我打残了,我是死不了的,我是死不了的……” 影执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在心里安慰他自己,还留一个还能生的希望,他相信,尊上不救他,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属于六道之内,是不会死的,所以,才让他来试探凌元子的法力值,究竟达到了何等的境地。 影执事双眉上下震动了起来,黑气骤然间暴涨,化出了无数条漆黑如墨的蛇。 影执事咧嘴冷冷一笑,双手朝前猛地一伸,无数条黑蛇飞涌而出。 “咔嚓……咔嚓……” 头顶上方,漆黑的空中,砸下数十道闪电。 白无常抱臂笑道:“看来北太帝君气的不轻啊!咱们速战速决。” 其余阴帅闻言,纷纷应声。 凌元子周身萦着紫色的电光,冷凝着影执事,开口道:“我一人对付他即可,他刚才不是说,他不属于六道之内,是死不了的吗?今天,本天师就让他知道,凡事都有“未必”二字!” 影执事如墨般的瞳仁,映现出凌元子左手掐诀,五行剑瞬间归位。 凌元子低低念道: “九遁承天德,天敕化四象,天地乾坤,万元归一,赦斩邪妖,殃愆殄灭,急急降灵……” 第107章 五行入幽(下) 影执事如墨般镜面的瞳仁,在这一刻,好似裂开了无数道缝,他僵硬着步伐,朝后倒退着。 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影执事的神色,浮现出了濒临死亡的绝望。 他难以置信的亲眼所见,随着凌元子低念咒语,四把剑泛着耀眼的光,在浮空之中,盘旋而飞,化作了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阴风呼啸而袭,将影执事束起的黑发,彻底吹乱,他不寒而栗的轻颤了一下。 昂起头,看着孟婆神拐杖化出的土龙,宛若谪神般的凌元子,立于土龙背脊之上,周身缠绕着紫色的光电。 随着凌元子左手捏指飞快的变化,凌元子手中的“风”剑,瞬间变成了一柄泛着熊熊烈焰的“火”剑。 虚空之中的雷鸣声、四象兽的吼声,汇聚在了一起。 就连十大阴帅都震惊不已。 白无常将一臂搭在黑无常的肩上,突然笑道:“不愧是凌元子天师,看来不用咱们出手了。 嘻嘻……剑妖,你着实是个人才,本帅认识凌元子天师近二十年了,也是头一遭见识能有谁,惹凌元子天师生这么大的怒气,嘻嘻……” 黑无常没接话,手紧紧握着锁魂链,黑着脸,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影执事。 下一瞬,盘飞在空的青龙直飞而下,掀起无数折断的彼岸花瓣,与绿油油的鬼火爆飞。 青龙狠力的卷着影执事,就在影执事欲化作黑雾逃时,白虎鸣啸而落,踩在了影执事的脖颈上,巨大的重力,让影执事哀色的闭上了眼。 手执“火”剑的凌元子,忽道:“正是此时。” 说罢,脚下一个踏飞,手中的“火”剑,朝着影执事的双眉之间,直刺。 “嘭……”的一声巨响,原身漆黑如墨的古剑影执事,刹那间,影执事的脸,裂开了一道道缝。 “咔嚓……咔嚓……” 缝隙越裂越长,直至四肢百骸,黑色的液体顺着裂缝,亦如奔腾的溪流般,影执事被侵染成黑色的瞳仁,渐渐变成了灰白色,他用着残存在体内最后的一丝气力,哑着嗓子道: “天师,我死有余辜,可我们尊上是个可怜之人,倘若天师他日遇到我们尊上,还望手下留情,他从未……存……有害……你之心……” 影执事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如爆开碎裂的镜片般,与折断的彼岸花、幽冥绿火浮于空中。 凌元子怒道:“他抓了我妈妈的尸身和亡魂,还从未有害我之心?” 声落,凌元子怒叫了一声,空中翻滚如浪的乌云,爆闪着刺眼的雷电。 “呦呦呦……凌元子天师息怒啊,再喊,怕是要毁了奈何桥了……”白无常飘落而下,站在凌元子的身旁,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笑着安抚道。 站在“浮影镜”前,身姿挺拔,穿着青衣的男人,轻叹了一声。 他身旁一名面容姣好,三十多岁的女子,请示道:“尊上,是否需要属下去救回影执事?” 青衣男人双手负于身后,摇头道:“她太聪明了,她的悟性也太高了,本尊筹谋的千年大计,时机还未到,若是现在出手的话,只怕会将本尊筹划的大计,尽数暴露了。” “那……影执事他……”女子暗窥了一眼“浮影镜”。 只见镜中,凌元子大喝一声,剑化作的“朱雀”,鸣叫而飞,朝着已碎裂成片的影执事,张口喷出了烈火…… 青衣男人负在身后的手,手指动了动,“为时已晚!” 声落,青衣男人一挥手,“浮影镜”消失了,他沉声道:“命令整个妖族,自今日起,不可轻举妄动,无本尊之命,不可再杀害一个人族,违逆者,本尊势必重责。” “是!”女子躬身,微微撩起眼帘,看着青衣男人,由衷地道:“若非当年覆阴长老贪功冒进,将她偷走的话,她便可在尊上的身边长大,也许……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呵呵……”青衣男人沉冷一笑,背脊随之微微抖动,一道青烟,身影顿消。 …… 凌元子一抬手,“朱雀”喷出的火,将“影执事”炼融成了妖丹,落在了凌元子的手上。 凌元子捏指收了桃木剑,捏着“妖丹”嘻笑道:“嘿!我第一次炼出的妖丹,这成色,额……这剑妖得有三四千年了?” 黑无常别过头,沉声道:“你和妖打架,为什么来我们冥府?你看看被你糟蹋了多少彼岸花?” 闻言,凌元子暗暗向四周看了看,扶额道:“不好意思啊,内个……要不我自今日起,便不回去了,在此处给你们种彼岸花。” “受不起!”黑无常道。 “哈哈哈……”日游神如鸣鼓般笑道:“无常兄啊,你还真是口是心非?是当真受不起呢?还是生怕累坏了凌元子天师啊?” 黑无常冷瞪了日游神一眼,随后转首睨了白无常一眼,“她打也打完了,妖也被她炼成丹了,咱们走,回去复命。” 孟婆神幽幽走了过来,“土龙”立时化作一把龙纹拐杖。 凌元子朝着孟婆神抱拳道:“多谢孟婆神相助,刚才对您的拐杖多有不敬,还望孟婆神勿怪。” “呵呵……老太婆的一把拐杖罢了,凌元子天师既打完了,不如去老太婆的醧忘台,饮杯素茶?” 凌元子一听孟婆神邀她去喝茶,心道:喝茶?正常人,谁敢喝你的茶啊?你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你可是做迷魂汤的……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立刻道:“今日扰了冥府的清净,是小道的错,那啥,我赔罪,这样,我请孟婆神和十大阴帅,去度朔山喝酒。” 闻言,十大阴帅和孟婆神的脸,黑的黑,沉的沉,崩裂的崩裂。 纷纷心道:上次你在度朔山喝多了,都干了什么事,你忘了吗?整个冥府,还有谁敢和你喝酒吗?是嫌自己皮紧吗? “嘻嘻……今日不巧啊,凌元子天师,我们手上还有好些个事要做呢,要不改日?”白无常咧嘴笑哄道。 黑无常一把将白无常拉在身后,“彼岸花不用你赔,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凌元子天师告辞!”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一把抓住了黑无常的宽袖,皱眉道:“告什么辞?” 然后又指着白无常道:“诶!你们少敷衍我啊,你们在冥府忙不忙,我还不知道吗?就是喝个酒而已,这次我们不喝那么多,不就行了吗?” 孟婆神拄着拐杖笑道:“我让醧忘台的阴差来种彼岸花,凌元子天师也知,我只饮茶,不饮酒。” “迷魂汤不是酒吗?”凌元子问道。 孟婆神摇头道:“自然不是。” “哦!” 白无常勾着唇角,坏笑道:“凌元子天师要不要喝上一碗迷魂汤呀?迷魂汤可是很好喝的呦……” 凌元子另一手从黑无常的身后,将白无常拉出来,也坏笑道:“来来来,今日咱俩就去对饮迷魂汤,不醉不归……” 见状,孟婆神拔腿就跑,十大阴帅和凌元子见到孟婆神的身影,倏地不见了。 “孟婆神一向走路都是慢吞吞的,怎么突然跑的这么快啊?”牛头马面惊目道。 随后,便见到醧忘台所有穿着白衫素群的女子和阴差,抬着熬煮“迷魂汤”的锅,往廊内搬,并有阴差喊道:“所有的阴魂跟上,都去屋内喝迷魂汤。” “孟婆神既不喝酒,咱们走,去度朔山喝酒去,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凌元子拉着黑白无常的袖子,睨了其他的阴帅一眼,补充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啊,跑一个,我反正这几日都在冥府,闲来无事,我亲去你们的寝殿找你们好好叙旧。” 白无常一脸惆怅的扶额,悄悄给鬼王使劲的递眼色。 鬼王立时会意,伸手拦腰将凌元子夹在腋下,道:“走!” “诶!走就走呗!你夹着我干嘛啊?放我下来啊!”凌元子手脚拍打踢动的喊道。 “唰……”一道十米高,十米宽的鬼门立现。 鬼王将凌元子一甩,凌元子一个旋身,将将稳站在地上。 十大阴帅抱拳齐声道:“今日事务繁多,凌元子天师先去别处玩,告辞!” 声落,十大阴帅转身便进了鬼门。 凌元子恼羞成怒地指着消失的鬼门,怒喊道:“姑奶奶好心请你们吃酒,你们把姑奶奶扔出来,信不信姑奶奶……” 正在凌元子骂得起劲时,头顶上方传来了“嗡嗡嗡”的响声,凌元子一抬首,头顶上空,飞着一架直升机。 她再一扭头,顿时瞧见十七局和考古研究所的所有人,震惊的看着她,凌元子站在保障性住房的警戒线内,懵然的朝四周一看,顿时怅色的一揉额。 第108章 密密麻麻的浮棺 肖辰从震惊中回神,瞬间想起那次吉通子观主,在太平殡仪馆院里的树下等白染的事了。 那会儿他还奇怪呢,白染满身酒气,从太平殡仪馆里走出来,说是喝酒吃桃去了,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太平殡仪馆里,哪来的酒和桃。 现下,见到这一幕的肖辰,总算是明白了,白染是去冥府喝酒吃桃。 十七局毕竟是特殊的部门,很多警员都有阴阳眼,肖辰也有阴阳眼。 但是,考古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不同了,他们是看不见鬼门,也看不见被十大阴帅送出鬼门的凌元子,只是忽然见到凌元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又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了。 肖辰一个健步冲上前,他现在能体会到,当初吉通子坐在太平殡仪馆,等这位姑奶奶的心情了,颤着音道:“姑奶奶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可吓死我了,下次您再去那地方,告诉我一声啊。” 肖辰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冥府称作了“那地方”。 凌元子指着警戒线外堆满的警车,和头顶上空盘旋而飞的直升机,不解地问道:“这是干啥呢?要实战演习?” “什么实战演习啊,还不是因为姑奶奶您突然不见了,我不得想方设法找您嘛?” “哦!” 肖辰没想到,他费这么大的劲儿,就听见凌元子这么轻巧的“哦”一声! 凌元子一摆手,道:“我回来了,不用找了,让他们都回去。” 闻言,肖辰连连点头,应道:“好嘞!”摸出手机,挨个打电话,就连在隐山观苦等吉通子的赵一诚,肖辰也告诉了他一声。 凌元子扭头瞥了一眼,喃喃道:“这棵树好像又长大了,咱们看看这棵树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元子突然想到被影执事吸干的那两名高级顾问,便小声和肖辰简而意赅地道:“刚才我打的那只妖,把考古研究所失踪的两名顾问给吸干了。” 凌元子一指工填土方向的黑塑料袋,道:“那就是。” 肖辰双目登时一亮,问道:“刚才姑奶奶是和妖打架啊?那是个什么妖啊?” 凌元子答道:“剑妖。” 肖辰略显失望和惊奇地道:“剑也能成妖啊?那啥,死了吗?” 凌元子点头“嗯”了一声,肖辰便挥手,喊了几名十七局的警员去处理,考古研究所被影执事吸干了的两名高级顾问。 这时,齐瑞山迈动着吓软的腿,“嗒……嗒……”跑过来。 看得凌元子皱起了眉,这么一会儿不见,怎么还瘸了呢? “病了?”凌元子问道。 齐瑞山深吸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就是有点腿软。” 肖辰瞥了齐瑞山一眼,心道:从我们十七局姑奶奶白染进了鬼门,你就坐在地上,坐了两个多小时,你还腿软呢?瞅你那点胆量,还想请我们姑奶奶去做高级顾问,想啥呢? 凌元子歪头一瞧,和肖辰、齐瑞山道:“走,我带你们进古墓里瞧瞧去。” 齐瑞山转过头便想喊考古研究所的人,被凌元子的一个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肖辰用胳膊肘怼了齐瑞山一下,冷斥道:“我们十七局姑奶奶说带你下去,那是你的荣幸,喊什么人呀?嫌你是考古研究所的所长啦?” 齐瑞山还未从凌元子突然失踪这么久的惊吓中缓过神,猛的连点了几下头,“是是是……咱家姑奶奶说什么都是对的。” “什么咱家姑奶奶?是我家姑奶奶,我家的!”肖辰跟在凌元子的身后,冲着身旁的齐瑞山争辩道。 凌元子垂眸一瞧,考古研究所挖古墓的动作,还挺快的,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挖出个土层台阶。 她缓步往台阶下走,越往下走越黑,凌元子倒是可以无光,也能视清。 肖辰和齐瑞山就不行了,俩人这会儿均是手扶着墙,拉着手,脚下摸索着台阶,一点点往下挪。 俩人又听不见凌元子的脚步声,心下一紧,异口同声地问道:“姑奶奶,您还在吗?” 闻声,凌元子扭头一瞧,这才意识到,太黑,这俩人看不见。 “啪”的一个响指,眼前闪烁出一道光亮。 肖辰和齐瑞山遁光而视,便见到凌元子屈起的手指尖,好似燃了烛光一般,只是,光比普通的烛火,要亮很多。 他们俩也是才发现,凌元子已经走下了台阶,而他们俩才走了一半,连忙快步走到台阶下,跟在凌元子的身后。 齐瑞山犯傻地道:“姑奶奶,你手指尖起火了,别烫坏了呀。” 凌元子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肖辰郁色的又是一怼齐瑞山,小声道:“你是不是吓得思维不在线了?要是会烫到咱们家姑奶奶,还用你说?早灭了。” 下了台阶后,凌元子带着肖辰和齐瑞山,走了很长一截的土质地道,地道的两侧,是五彩斑斓的画,有嫔妃赏花图,还有一些宫宴图,看得齐瑞山眼睛都觉得不够用的了。 在墓门前,凌元子停住了脚步。 齐瑞山奇怪地道:“墓门怎么关住了呢?” 凌元子一挥手,一道极其沉重的声音响起,墓门自动打开了。 齐瑞山更是一惊,想不明白凌元子碰都没碰墓门一下,就挥了挥手,墓门怎么开的呀?这可是两扇石门啊! 墓门被打开后,齐瑞山顺着凌元子手指燃出的光一瞧,里面果然如凌元子所言,硕大的墓室里,摆放着两口大棺,旁边还有三口小棺。 凌元子四下一瞧,在墓室的一角,看见黑气化出的树干。 凌元子感慨道:“看来这座古墓下面还有阴物啊。” 一听凌元子这么说,肖辰立时来了兴趣,忙是问道:“什么阴物啊?” “我也不知道!看一看!”凌元子叮嘱道:“你们俩别动啊。” 听见肖辰和齐瑞山应声,凌元子食指的光倏地一灭,她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四象小幡旗,和金炉,以及一张符。 立住“四象小幡旗”后,燃了符,扔在金炉中,凌元子大喝了一声:“起!” “四象”小幡旗齐刷刷腾空而起,顺时针转了起来。 凌元子低念道: “一灯二灯三灯四灯,左转右转,金光速现!” 声落,“四象小幡旗”旋绕出直径近两米的圆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闪烁着拇指般大小的光点,圆圈中骤然显现出的金光,仿若一面铜镜一般。 瞧见这一幕的肖辰和齐瑞山惊愣不已。 凌元子又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个黄纸画的小纸人,低念咒语,小纸人在地上蹦跶蹦跶的跑了起来。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嗖”的遁入了地下。 “这……这是什么?”肖辰和齐瑞山震惊的问道。 抬着首的凌元子,也皱了皱眉,小纸人掉进了一个,山洞里? 肖辰纳闷地道:“京海市的地下,怎么会有山呢?这是什么啊?” 齐瑞山摩挲着下巴,沉思了好久,脱口道:“我以前翻阅古籍时,好像看见有一本古籍记载过,京海市几千年前原本是座山,因为地壳变动,山下沉了。” “不是……就算是山下沉了,你看……这个山洞里还有火光呢,明显是有人居住呢?总不会是有人,在京海市的地下山洞生活呢?”肖辰指着四象小幡旗金光内的景象。 “姑奶奶啊!您这个小纸人下沉……不是,到达地下多少米啊?”肖辰问道。 凌元子捏指算了算,答道:“应该有一千多米!” “啊……”肖辰和齐瑞山惊叫了一声。 然而,让他们更惊的是,四象小幡旗的金光内,石壁两侧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浮棺。 第109章 鬼虞不腐身(上) 凌元子以手为控,小纸人朝前跑去,在一口浮棺的下方,停住了脚步,昂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浮棺。 “这口大棺是什么材料所制啊?而且这么大?”肖辰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皱着眉开口问道。 齐瑞山瞧着金光内,亮白的棺材,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也是全无头绪。 凌元子捏指轻算,想了想,答道:“这好像是用贝壳磨成粉,做成的棺材,至于这口棺,应该有三米多。” “贝壳磨成粉?”肖辰和齐瑞山一愣。 随即肖辰先开口道:“姑奶奶啊,那啥,虽然说咱们所在的城市叫:京海市,但是,咱们城市四周是没有海的。” 齐瑞山狠力的点了点头,“嗯嗯,离京海市最近的海,就是东海,开车去的话,三百多公里。” 齐瑞山生怕凌元子对三百多公里没有概念,补充道:“开车需要四个多小时。” 凌元子不解地回了一句,“既没有海,那为什么要叫京海市?” 这一下就问住了肖辰,他觉得就是个城市的名字而已,叫什么,好像也没啥啊。 “呵呵……”齐瑞山笑道:“姑奶奶,问的好,我来给姑奶奶解答这个问题: 古代的时候,是没有现在的这些交通工具,大户人家能买头驴啊、马啊,那就很不错了,咱们京海市在古代的时候,北面有一个很大的湖,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且,咱们京海市属于北方,春秋时节的风力较大,吹得湖水经常翻滚而起,所以呢,那时候古代的人以为这就是海,便将此地命名为:京海市。 解放后,咱们国家是针对一些地名进行了更改,但是京海市毕竟是四个朝代的古都,所以也就没有更名,沿用至今。” 闻言,肖辰很是震惊地道:“老齐,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咱们京海市,北面的那个“北海湖”,原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别闹了,我家闺女小的时候,我带她去“北海湖”划船,半个小时就能划到对岸,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古人是不是近视眼,没地方配眼镜啊?” “哈哈哈……”齐瑞山失笑道:“老肖啊,我怎么会搞错呢?就是“北海湖”啊!以前书上记载,“北海湖”的确是很大的,原来咱们京海市雨水量比现在要多的多,后来因为沙地风化,风沙较大的缘故,降雨量也逐年在减少,导致“北海湖”越来越小。 再者,这些年环保的问题,气候比往年逐渐升温,降雨量越来越少,所以,“北海湖”也就越来越小了。” “那要按你这么说,“北海湖”那么大的话,这些棺材用贝壳粉制作,还真是有可能哦!”肖辰恍然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齐瑞山认同地点了点头。 凌元子以手为控,小纸人“嗖”的跃上了浮棺,踩在浮棺的边缘处,朝里一看。 登时吓了肖辰和齐瑞山一跳,俩人的脸色顿变。 只见棺内躺着一个赤发黑目,鼻宽如蒜,唇厚大口,身长奇高的人,只是这个人有三只眼,双眉之间还睁着一只细长的眼睛。 “这……活人啊?”肖辰震惊的颤着手,拽了拽身旁的齐瑞山,“地下一千多米,还有活人?他睁着眼睛呢,不是,这……是啥人啊?咋有三只眼睛呢?那鼻子也太大了……那嘴也太大了……还有,这个人得有两米多高了,这是什么玩意?是人吗?” “不是活人,死了!”凌元子皱眉凝视着金光内的景象。 “死了?死人还睁眼呢?”肖辰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齐瑞山挠了挠头,一脸震慑地道:“这……好像不是人,起码不是咱们国家的人。” “外国人啊?”肖辰反问道:“是什么国家的人,能跑到咱们京海市,挖一千多米,在里面生活呢?” 凌元子嫌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有些扰耳,沉声斥道:“闭嘴!” 闻言,肖辰和齐瑞山立时闭口不言,肖辰还用双手捂在了嘴上。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飞跃而跳,细数之下,两侧的浮棺至少得有二百多口,棺内躺着赤发黑目,除了长相略显不同,男女均有,都是三只眼,身长其高,似人非人的尸身。 小纸人又朝前飞跑,刚跑出山洞,眼前就出现了,用石头搭建的房屋,乍一瞅,起码得有上百个石屋,而且每个石屋都挺大,最重要的是,建造的都一样。 凌元子的手往上一动,小纸人浮于空中,朝下沉望。 这才发现,所有的石屋是围绕着一颗断成两截的树,而建成了一个圆形。 捂着嘴的肖辰,下意识伸出一手,指着金光内的景象,他想说:这不是阴阳八卦图吗? 但是,想到他家姑奶奶凌元子不让他们说话,肖辰指着金光内的景象,一个劲朝凌元子眨眼。 凌元子瞥了一眼肖辰,开口道:“这些房屋所建图形,并非是按照阴阳八卦图,你们现在所看见的是后天八卦,先天八卦你们不一定见过。 而且,这也并非是按照先天八卦图形所建,而是按照洛河神术的九星所建。” “洛河神术九星?”肖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凌元子指着“四象小幡旗”闪现的金光,答道:“按照洛河神术,天地有阴阳,昼夜有九星,中间这颗树,若是我没猜错,便是神树,代表天岁和地岁,左右各代表:太阳星、太阴星。 所谓洛河神术九星,就是太阳星、太阴星、天凶星、天恶星、天印星、天权星、天禄星、天煞星,这八颗星围绕着最中间的天岁地岁星。” 肖辰和齐瑞山一脸懵,想说:姑奶奶,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没听懂啊。 可他俩,都不知道该不该问,生怕凌元子嫌他们俩话多。 凌元子凝眸一瞧,地上还躺着许多的赤发黑目,身长奇高,已经死了的怪尸,脱口道:“这里没有活人。”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跑进了一个石屋内,屋内的桌椅、床,都与浮棺的材质一模一样,就连桌子上放着奇大的碗,材质也与浮棺一模一样。 而且屋内燃着三盏灯,灯光极亮,比家里用的六瓦灯泡,还要亮一些,将整个屋内照射的光亮无比。 肖辰和齐瑞山都很纳闷,既然他们姑奶奶说这里没活人,那么,是什么材质的烛火,能燃烧这么久呢?这也不是长明灯啊,而且,也太亮了! 小纸人“嗖”的跳上了一个桌子,桌上放着几张不知是什么材质,类似与纸之物,形状并非是长方形,而是杂乱无状,但是上面有看不懂的符号。 随着小纸人压低了身子,凌元子、齐瑞山、肖辰凝眸一瞧。 齐瑞山和肖辰根本看不出上面是文字,怎么看都像是胡写乱画。 齐瑞山了解一些甲骨文,瞧着这些符号,仍是皱眉不解的道:“这画的什么呀?” 凌元子沉思了一瞬,她在上山门的时候,曾在她师尊的后殿,翻看过一本上古遗留下来的古籍,只不过那时她年岁不大,虽然她师尊耐心教她了一些,但是,她没有太认真的去学,而,这上面画着杂乱似符号的,正是那本古籍里所谓的上古文字。 凌元子怅色的一揉额,答道:“我只能看懂一点,这是文字!上面大致的意思是说,这里是鬼虞部落,他们的寿命可达两百多岁,出生就开了天眼,死后的尸身不腐不败。” 第110章 鬼虞不腐身(下) 小纸人翘着手,弯着腰,非常用力的翻动了一下,桌上如纸般之物。 看得凌元子皱了皱眉,凝眸细瞅,突然道:“这应该不是纸,而是兽皮。” “啊?什么兽皮能这么薄啊?”齐瑞山惊诧的道。 凌元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你看边缘处,明显是动物的皮质纤维。” 齐瑞山这才细细去看,果如凌元子所言,随之,懵然地瞅了一眼肖辰,见肖辰摩挲着下巴,也是一脸看不明白的神色。 随着小纸人挪开了上面画着符号的皮,凌元子看着下面一张皮上的符号,继续道:“这上记录,中间断裂两半的树,是神树,上可通神,下可通冥,但是,鬼虞部落的人死后,是不入幽冥的。” 肖辰很不解地道:“既然是神树,怎么断成两截的呢?” “上面没写。”凌元子答道。 齐瑞山问道:“那鬼虞部落又是怎么灭族的呢?怎么会沉入地下一千多米的呢?” 凌元子又是一摇头,“上面也没写。” 凌元子略显抱歉地道:“这上有很多的图文,我也不是全认识……只能看懂一半,不过,按照这上记录的时间来算,鬼虞部落是存在七千多年前。” “啊?”齐瑞山惊叫了一声,“七千多年前啊?那……那这可是咱们国家考古界的一项重大的发现了,我这就打电话向上级汇报,如果能把这个“鬼虞部落”实地考察和挖掘了。 那么,咱们国家的历史,将可以往前提前三四千年了。”说着,齐瑞山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 凌元子阻止道:“你先别急,且不说这么深,挖掘工作是个难度,就算上级同意你们挖掘,我都不建议现在进行挖掘。” “为什么啊?”齐瑞山相当不理解的问道。 凌元子以指为令,小纸人从桌上跳到了地下,快速跑到了神树的不远处。 凌元子指着神树道:“你看,黑气是从这棵树断裂的地方,涌出来的,能穿过一千多米的土层,长成一棵树,还结出那么多不明的果实,这么重的阴气,我也是头一次见。 而且,按照刚才上面所记载,鬼虞部落的族人,尸身不腐,死后不入冥府,假如,挖开后,这些不腐之身能不能复活?亦或者成为极阴厉鬼,谁也不知道。” 见齐瑞山拿着手机要对着“四象小幡旗”录像,凌元子一伸手,挡住了齐瑞山的手机道:“我的法器不可外传,你不能录像。” “对不起啊,姑奶奶,我只是觉得您说的有道理,以我们国家目前的考古能力和技术,对于鬼虞部落的考察和挖掘,的确是存在很多的不足。 所以,我就想录下来宝贵的资料,能向上级汇报,再者,我也想留个视频,作为考古工作的最重大发现,好方便我们以后更好的研究鬼虞部落。”齐瑞山解释道。 凌元子听罢,仍是不同意地道:“不行!我的法器绝不可以外露。” 齐瑞山惋惜到了极致的瞅了肖辰一眼,想让肖辰帮他说说情。 肖辰知道眼前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不好,他哪敢忤逆这位姑奶奶的要求啊,只好冲着齐瑞山摆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凌元子以指为控,小纸人“嗖”的跃空而上,从土里钻了出来,凌元子一伸手,小纸人蹦蹦跶跶地跳在了凌元子的掌上,凌元子手速极快的,将小纸人放回了芥子福禄中。 凌元子又收了“四象小幡旗”,打了一个响指,她指尖燃起的光,照亮了漆黑的墓室。 凌元子拿着一张极大的符,道:“我先用符将这里镇住,鬼虞部落的事,容我好好斟酌一下,再说。” 闻言,齐瑞山眼前一亮,立刻道:“姑奶奶,我很诚恳的邀请您来我们考古研究所,做高级顾问,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 齐瑞山觉得眼前这位姑奶奶,只要能同意加入考古研究所,就凭这位姑奶奶的本事,挖不了的古墓,也能看见古墓里都有什么呀,而且,这位姑奶奶,连七千多年前的文字都能认识一些,保不齐甲骨文,这位姑奶奶都能懂呢。 齐瑞山看着凌元子的眼神,就跟看见了一座金山一般,如获至宝的神色,压都压不住。 凌元子将符贴在了,古墓往外涌着的黑气上。 齐瑞山在旁絮絮叨叨,央求着凌元子当考古研究所的顾问。 肖辰本想和齐瑞山争论,想抢他家姑奶奶,没门。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肖辰语气携着薄怒的问道:“打电话有什么事?” 对方惊呼道:“局长,不好了,有上百号人,将咱们十七局给围起来了。” “什么?”肖辰以为他幻听了,“你说有上百号人,把咱们十七局给围起来了?卧槽,谁特么这么大的胆子?我这就联系防暴大队,把他们都抓起来。” 对方忙道:“局长,是墨氏集团的墨三少。” “啊?”肖辰的表情立刻一变,改口道:“他围的对,你们谁也别得罪他,把咱们局办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墨三少奉茶,听见没?” 这啥玩意?局长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一听墨三少,立时变成了舔狗呢?就算舔狗,都没你舔的这么香,对方都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了。 闻声,凌元子扭过头问道:“是墨林?” 肖辰忙点头道:“估计墨三少找不到您,就去十七局了。” “哦!”凌元子想了想,“你去告诉他,让他先回去等我,我处理完这里,一会儿就回家了。” 肖辰怪异的瞅了凌元子一眼,点头先行离开了,只是穿过墓道,太黑,在台阶前狠摔了一跤,疼得肖辰连“嘶”了好几声。 …… 凌元子处理完墓室内喷涌而出的黑气,带着齐瑞山刚走了上来,便见到,数十辆高档的轿车,后面跟着七辆十七局的警车,飞啸着开了过来。 所有的车在警戒线外停住了,凌元子侧首看了一眼,黑气凝结出的树不见了,便嘱咐齐瑞山道:“这座五代十国的古墓,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暂时先回填了,关于鬼虞部落的事,容我好好想想。” 齐瑞山想到凌元子刚才同意,去考古研究所做高级顾问的事,立刻堆着一脸的笑容,道:“听姑奶奶的,我马上安排人,将这里回填,并保护起来。” “嗯!”凌元子刚应下一声,便见到墨林冷沉着一张脸,从车上走下来。 墨林在保镖的拥护下,走进了警戒线内,不由分说的扛起了凌元子,怒道:“染染,你骗我!我和你没完!” “墨林,你干什么,你把我放下来。”凌元子拍打着墨林的背脊。 “不放……我必须要好好教训你!”墨林执拗的一冷脸,说完,便将凌元子扔进了他的座驾:迈巴赫62sndaulet。 被狠摔在后车座上的凌元子,爬起身,怒色道:“墨林,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敢扔姑奶奶?姑奶奶今天和你没完。” 第111章 冷战(上) 站在车门外的墨林,突然意识到,刚才他将凌元子扔在后车座上,手下失了分寸,立时心生内疚。 坐上车的墨林,冷声命令司机老韩降下隔音板后,才目带歉意地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当姑奶奶是什么呐?”凌元子怒道。 她在上山门,别说有人敢这么摔她了,就算一句重话,都没人说过她,奶奶个糊糊的,她听从师尊之命下山来保护墨林,墨林这个混蛋,居然把她扔在后车座上,这算什么? 气得凌元子捏着手骨,咯吱咯吱作响,她很想狠揍墨林一顿,特别想…… 但是,想到她师尊让她保护墨林的事,凌元子思量再三,没有下手。 “有没有摔疼?我看看。”墨林伸手欲拉凌元子。 “啪”的一声,凌元子将墨林的手,狠力拍开,“你是不是有病?姑奶奶告诉你墨林,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最好别触碰我的底线,否则,天王老子来了,姑奶奶照样不给面子。” 这一下,打得墨林的手背顿时红了,墨林瞬间便知,肯定是他手下没有分寸,将凌元子摔狠了,凌元子也是真的生气了。 墨林的内疚感和心疼在心中翻滚而起,但是,依然难以抵消他的委屈。 他道:“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说过守护我的,你都没和我商量,一早就突然不见了,我能不着急吗?我原本想好今天早上,要和你一起去选度蜜月的地方,我……” 墨林的话还没说完,凌元子便不客气的打断道:“度什么蜜月,谁愿意和你度蜜月,你跟谁去,姑奶奶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度蜜月了?” 凌元子不解气地又道:“再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守护你,难道我没守护你吗?” 凌元子想到她耗费了三年的灵力,给墨氏别墅区做的九星五行镇宅,顿觉她一颗真心被墨林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 “你守护我了吗?你一大早就跑了,这算什么守护我?”听完凌元子那么说,墨林的委屈感愈加浓烈。 “你怎么没骗我,你一大早都没和我商量,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这算什么守护?这还不算骗我吗?” 墨林越说越委屈,“我们刚结婚,你就偷偷来了十七局两次了,是什么那么吸引你,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扔下我,偷偷来十七局?”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双凤眸如喷火般,伸手指着墨林,颤了两下,微一屈指,忍下了想揍墨林的冲动,但是怒气在胸口,灼烧得五脏六腑都像冒了烟一般。 凌元子大喊一声:“停车!” 因为有隔音板的缘故,司机老韩根本没听见。 凌元子见司机不肯停车,暴怒之下。 “嘭”的一声巨响。 凌元子一脚踹开了迈巴赫62sndaulet,她旁边的后车座车门。 “染染……” 墨林神色大变的惊呼了一声,他眼见在车速极快之下,凌元子跳下了车。 这一声巨响,也使得司机老韩的心脏好似狠撞了一下,他猛地踩下了刹车。 “滋啦滋啦……” 迈巴赫62sndaulet刚停下车,墨林便冲了出来,四下一瞧,凌元子的身影早不知哪去了。 墨林顿时急了,忙是吩咐保镖去找凌元子。 惊恐万分的老韩,看着迈巴赫62sndaulet的后座车门没了。 他很想问,后车座的门,怎么会突然飞出去了呢? 他撩眼一瞧,后车座的门,斜立在十来米之外的地上。 老韩抖着唇,瞠目结舌的看着墨林,结结巴巴地道:“墨总,我刚才没碰到任何的车辆啊……我也不知道后车座的门,怎么会突然飞出去了……” 站在马路正中央的墨林,脸色沉到了极致,目色寒到了极致,低喃了一句,“不怪你。” 染染,跑了?不要他了? 墨林昂起首,心底压抑了十数年的委屈,霎时喷涌而出,嘶吼了一声,“啊……” 吓得保镖无一人敢上前,忙是拦住了过往的车辆。 一百名保镖根本不知道是凌元子把车门踹飞了,更没看见凌元子飞身跑了,他们只见到,他们墨总的车门无缘无故飞了出去,然后闪了一道光,墨总的迈巴赫62sndaulet便停下了,墨三少就让他们找墨三少夫人。 故而,一百名保镖都以为是,迈巴赫62sndaulet的后车门突然飞了,墨三少夫人掉下车了。 于是,一百名保镖拦住了所有的过往车辆,逐一检查所有车辆的下面,有没有墨三少夫人的身影。 “染染,你说过要守护我的,你说过的……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我没办法真正让你做我的老婆,怕你失望,怕你离开我……” 墨林的眼角,涌出了滚滚热泪,此刻,他亦如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般,六神无主的摸出了手机,拨通了凌元子的电话。 结果,听到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墨林每拨打一次,心就随之凉一分,随着他拨打了十数次后,他整个人如坠入了冰窟。 …… “二哥,染染跑了……”墨林颤着手,哽咽地道。 正在开会的墨恩昊一听他三弟这声音和语气,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是问道:“跑了?什么意思?” 墨林也不知道凌元子去哪儿了,“二哥,染染扔下我跑了。” 闻言,不明所以的墨恩昊,听出他三弟的哭音,忙是起身冲着会议室的高管们,道了一句,“散会!” 随即,墨恩昊冲着电话急切地道:“三弟,你别急,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给我发个定位,我马上就到。” “嗯!” 二十多分钟后,急急赶来的墨恩昊,被堵在了外围,他焦急的朝外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他们墨家上百名保镖,拦住了所有的车辆,路边还停着四五辆交警队的车,十几名交警在和他们墨氏的保镖们理论。 “这是啥情况啊?”墨恩昊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挤过了人群,快步朝前跑去。 远远便见到墨林蹲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揪着已经凌乱的俊发。 墨恩昊喘着粗气,问道:“三弟,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墨林缓缓的昂起了头。 从没见过墨林落泪的墨恩昊,见到墨林红着眼眶,泣下沾襟的样子,登时惊到了极致。 第112章 冷战(中) “这是怎么了?”墨恩昊扶起了墨林。 怎料,墨林趴在了墨恩昊的肩头,泣不成声地道:“二哥,怎么办?染染,她跑了。” 墨恩昊这才瞧见,墨林的座驾迈巴赫62sndaulet的后车门不见了,想到他家对面的广场,墨恩昊立时猜到,肯定是凌元子干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啥事能让染染生这么大的气?”墨恩昊问道。 见墨林抿唇不吭声,墨恩昊轻拍了拍墨林的肩膀,安抚道:“也许染染回“赏梅园”了呢,别担心啊。” 这句话,墨恩昊自己都不信,就别说能让墨林相信了。 墨恩昊先是让他的助理,留下处理这里的问题,随后,便扶着墨林上了他的座驾: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 上车后,墨恩昊让司机放下了隔音板,才好言哄道:“三弟,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你想办法啊,万一染染没回“赏梅园”,那怎么办? 何况,你们也结婚了,老婆突然跑了,你能不找吗?要是出点什么事,三弟,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罢,墨恩昊将面巾纸递给了墨林。 墨林捏着面巾纸,一脸悔色地道:“就是今天早上,我一醒,发现染染不见了,她在我手机上留言,说去十七局去了,然后……然后我就去十七局找她。 结果她并不在十七局,而是在安珲盖保障住房的郊区,我一生气,就把她扔在车后座上了,扔得有点狠了,可能……她就生气了,把车门踹飞,跑了……” “扔狠了?”墨恩昊怅色地揉了揉眉心,“三弟,实话实说,我觉得染染能不揍你,你就万幸,是谁给你的勇气,能让你有胆子把她扔在后车座上?还有……你是不是又扛着染染了?” “嗯!”墨林声如蚊蝇,“是她说守护我的,那她是我老婆,老是偷偷去十七局,我……” “你什么你……”墨恩昊挠了挠额角,“三弟,你也说了,染染是你老婆,不是你女儿,她是成年人了,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你不能时刻让染染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不是……三弟,我突然就不明白了,就算你没谈过恋爱,总该看过别人谈恋爱?” 闻言,墨林摇头道:“我以前知道我不行,见到别人成双成对的,我肯定就躲开了呀。” “哎……”墨恩昊长叹一声,“三弟,你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那……现在怎么办呢?”墨林一脸无助的问道。 墨恩昊皱眉,突然问了一句,“等会,我有点没想明白,就算你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但是,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啊。 染染就算是去十七局了,你至于这么生气吗?你为什么生气呢?” 墨林一垂眸,抿唇不吭声了。 “说啊!到底因为什么啊?你不说清楚,就算找到了染染,你们吵架这么严重,她能气得踹飞你的车门,你觉得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消气的吗?”墨恩昊急了,重力推了墨林的胸口一下。 墨林的头愈加垂得低了些,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和染染结婚以后,我觉得二哥说的对,我应该和染染谈一场恋爱,这样就可以和染染商量一下,把婚前协议解除了。” “婚前协议?什么婚前协议?” 墨林撩了撩眼角,睨了墨恩昊一眼,马上移开了目光,小声的将他和凌元子在结婚前,签的婚前协议简述了一遍。 听罢,气得墨恩昊指着墨林,“三弟,你是不是傻?不是,你是有病,为什么要签这么个婚前协议?” 墨林捂着脸,泣道:“我本来就有病嘛,我没办法做染染真正的老公,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以后呢?她万一要知道我不行,嫌弃我了呢?那我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等会……等会……”墨恩昊闻言,打断道:“那天在安珲家……” 墨恩昊想说,三弟你在安珲家那天晚上的野兽行为,我是亲眼看见的,稍一琢磨,觉得不合适。 便换了个说辞,“那天晚上,你在安珲家,当着我们的面,就扑倒了染染,我亲眼所见,你别说你和染染没发生过关系啊,我是坚决不信的。” 墨林郁闷至极的抬起了脸,“是真的没有,我就起来两次,一次是那天早上二哥你和二嫂敲门,还有一次,就是在安珲家,两次都没和染染在一起成。” “我的个天呐……”墨恩昊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天他三弟那么生气,能把他的司机拽下车,揍一顿的原因了。 刺激得墨恩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以说,你起来了两次,都被我给打断了?” “嗯!”墨林点了点头。 墨恩昊一扶额,直呼:“造孽啊!三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错。” 车内静默了片刻,墨恩昊突然开口道:“不对啊,三弟,那两次之后,你也可以和染染在一起啊,是不是她不让啊?肯定是你非要弄个婚前协议的缘故。” 墨林摇头道:“不是!是没起来。” 墨恩昊:“……” 现下,墨恩昊觉得,他三弟没揍他一顿,真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墨恩昊突然想到在墨林没和染染结婚前,染染说过,她能治好墨林,又认真的想了想,墨林刚才说的那两次,染染都在旁边。 墨恩昊不由得严肃地问道:“三弟,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说实话。” “嗯!” “你没遇到染染之前,和别的女性,有单独吃过饭之类的吗?” 墨林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谈合作之类的,肯定有,还有就是,成娅缠着我几次,再就没了。” “那你有起来过吗?” 墨林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就和染染结婚完以后,起来过两次。” 墨恩昊瞬间正色地道:“三弟,你和染染没结婚之前,染染曾当着我们的面,说过,她能治好你的隐疾。 成娅,我也见过,长相算是出众了,就算你不喜欢她,还有其他的女性呀,但凡是正常的男人,总会有起来的时候,你却没有。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在你娶了染染之后,就起来了呢? 三弟,也许真的是染染在给你治隐疾,不然,你有更好、更合理的解释吗?” “二哥,你是说我们没结婚前,染染就知道我有隐疾?还说能给我治好?”墨林震惊的问道。 “对啊!咱妈是知道这事的,大哥也知道,不信你回家问问他们,我可没骗你。” 墨林捏了捏眉心,“所以,二哥,染染明知道我有隐疾,还嫁给了我?” 墨恩昊重重一拍墨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三弟啊,不是二哥我说你,染染说的守护,大概就是要给你治好隐疾,你扛着她,把她扔在车里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外人在呢?” “嗯!”现在墨林悔得肠子都青了,连带的脸色也青了。 “哎!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三弟啊!!!你要面子,人家染染就不要面子了吗?” “那……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墨林的双手捏着西裤,手心里都是冷汗,“我道歉行么?” “哎呀,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找到染染。三弟,以后可不能这样对染染了,我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假如染染真的走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万一找不到她,那怎么办?你的隐疾,谁来治呢? 何况,不是我偏向染染说话,也不是我想打击你,就你有隐疾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女人知道了,就算嫁给你,也是为了你的钱和地位,只有染染是个例外。 这样的女孩,三弟,你失去了,以后,再想找回来的话,那可就难了呀。” 说话间,墨恩昊的座驾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开进了墨氏别墅区。 墨恩昊和墨林急步下了车后,直奔“赏梅园”后面的小楼,去找丹元子。 听墨恩昊说染染跑了。 摇着大蒲扇,坐在树下吃西瓜的丹元子,扔了手上的西瓜,猛地站起身问道:“什么?我师妹跑了?” 墨恩昊扯了扯嘴角,尴尬地道:“内个,丹元子道长别发火啊,他们小两口毕竟相识时间太短,我三弟也不是很了解您师妹的性格,可能就……是……内个,俩人吵了一架,然后,染染就跑了。” 闻言,丹元子一把揪住了墨林胸口的衣襟,怒道:“臭小子,你知道我师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你别以为你娶了我师妹,也别以为你的破身份,我就不敢揍你。 我师妹虽然没有爹妈宠着,可是,她在我们山上,是被我们这些老东西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长大的,你要是胆敢欺负我师妹,我们这些老东西,就算命不要了,都得跟你没完……” 第113章 冷战(下) 墨恩昊见状,立刻上前握住了丹元子的手。 他堆着尬色的笑,劝道:“丹元子道长,瞧你说的,我三弟哪敢欺负染染啊?染染是什么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不过今天这事,怪我三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去爱染染,纯粹是他表达有问题,让染染误会了。” 墨恩昊的瞳仁微微一动,转移话题问道:“丹元子道长刚才说,染染为我三弟付出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丹元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九星五行镇宅的事,平常人家怎么会懂? 丹元子狠力的一甩手,墨林的身子一歪,“噗通”跌坐在了地上。 丹元子指着墨林,道:“我师妹为了你,耗费了三年的灵力,你们不知道三年的灵力,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就这样和你说,就算用十个隐山观,来换我三年的灵力,我都不会换。 可是她为了你,不惜耗费三年的灵力,你没有在山上修炼过,根本不知道,多辛苦才能攒出那么多的灵力……” 听罢,墨林和墨恩昊都认为,染染是为了要治好墨林的隐疾,不惜耗费了三年的灵力,俩人虽然不明白三年的灵力是什么,但是,听到丹元子说,十个隐山观都换不来他的三年灵力。 这足以说明,灵力对于他们来说,是相当值钱和珍贵的。 墨林现下更是五脏六腑抽疼的难受,他道:“如果能找到染染,怎么样处罚我,我都愿意,我保证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墨恩昊睨了墨林一眼,他清楚的知道,他三弟是个多么执拗的人,能让他三弟说出这番话,比登天都难,不用说,他三弟肯定是真的很喜欢染染,只是他三弟这个傻小子自己不知道而已。 墨恩昊想到那两次,耽误他三弟和染染成为真正夫妻的事,心生愧疚,忙是上前哄道:“丹元子道长,我三弟该骂,你先别生气,现在最关键的事,是先找到染染呀,她一个人跑了,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你说是?” 闻言,丹元子想了想,冷哼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话音未落,丹元子便走进小楼里他的卧室,关住了门,从布袋中取出了香和符,燃了香,烧了符,开了鬼门,他便进了冥府,直奔北太帝君所居的罗酆山。 虽说丹元子没那么大的面子,但是北太帝君听闻凌元子突然消失不见,极有可能躲进了冥府,二话不说,便派冥府的十大阴帅,率领千名阴兵,在冥府到处找寻凌元子的下落。 ……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墨林和墨恩昊也没见到丹元子出来,墨林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晃得墨恩昊一阵眼晕。 “二哥,丹元子道长干什么呢?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啊?”墨林沉不住气地问道。 墨恩昊心道:我哪儿知道啊。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墨林急得一颗心如冒了火般,烧灼得他喉咙都像要能喷出火了,他快步走进小楼,悄悄推开了丹元子卧室的门。 怎料,卧室内根本没人。 墨林惊奇到了极致,扭过头怔愣地看向墨恩昊,崩溃地道:“二哥,丹元子道长呢?他怎么也不见了呢?” 墨恩昊沉思了片刻,猜测道:“是不是他们能有直接回隐山观的法子?也许他回隐山观找染染了呢。” “那他会不会也不回来了呀?染染还会回来吗?丹元子道长能把染染劝回来吗?染染真的回隐山观了吗?……” 墨林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墨恩昊也是全然不知,深吸了一口气,出主意道:“三弟,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这样,你安排咱家保镖全体出动,在京海市所有的饭店、酒店……尤其是那家炸鸡店,挨个寻找染染。 我呢,这就联系十七局的肖辰,让他安排十七局的警员,再想些其他的办法,在京海市地毯式寻找染染的下落。 你不能去隐山观,你得守在这里,万一丹元子道长把染染劝回来了,你赶紧给染染赔礼道歉,得让染染消气才行。 我马上安排咱家的直升机,我亲自去趟隐山观,要是丹元子道长劝不回染染的话,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你再去隐山观,我负责稳住染染。” “好!”六神无主的墨林,拔腿就朝外跑,跑出了小楼,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冲着墨恩昊道:“二哥,你要是见到染染,告诉她,我认错,她随便提要求,我都愿意去改、去做,只要她能消气就行。” 墨恩昊朝墨林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快去!” 看着墨林的身影,墨恩昊很是无语,想他三弟处理集团重大的决定,都没出现过这么慌张的神色,遇到染染的事,他三弟就像变了一个人,这完全是爱上染染了呀。 …… 然而,十大阴帅带着千名阴兵在冥府找了四五个小时,根本没见到凌元子的身影。 丹元子得知后,向北太帝君躬身道了谢,左思右想,他师妹既然不在冥府,能去的地方,唯有隐山观了。 思及至此,丹元子念了咒语,御剑飞行,直接冲出鬼门,直奔隐山观。 到了隐山观的后山,便见到一群道童在到处乱跑,他拉住其中一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师叔公,您可算回来了,听说师姑奶不见了,遵师叔之命,让我们在隐山观找师姑奶呢。” “找到了吗?”丹元子问道。 道童摇头道:“已经在隐山观找寻了两遍,都没有见到师姑奶的身影。” 丹元子朝道童一挥手,皱眉低喃道:“师妹能去哪儿呢?” …… 坐在“北海湖”宽椅上的凌元子,忽觉腹中有些饥饿,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二十多分钟后,就在凌元子凝眸琢磨,鬼狱部落用贝壳粉做成棺椁和桌椅的事。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让凌元子回过了神,转首一瞧。 竟然是元羽清。 穿着一身黄色外卖服,骑着黄色电动车的元羽清,一见是凌元子,也愣了愣,问道:“是你点的外卖?” 凌元子反问道:“是炸鸡吗?” “嗯!”元羽清将三大袋炸鸡递给凌元子,皱眉道:“就你一个人,点这么多炸鸡?能吃的完嘛?” 凌元子笑道:“也许能吃完,对了,你奶奶好点了吗?” “嗯,刚出院,在家休养呢。”说完,元羽清那清瘦颀长的身形,略显微弯了些。 他垂着眼,低声道:“上次借你的钱,我还没凑到,能不能等我开了工资再还你?” 说完,元羽清似乎生怕凌元子觉得他会赖账,补充道:“送外卖要一个月以后,才发工资,我现在手头真的没有。” 凌元子咬下一口脆皮炸鸡,摆手道:“没关系,你有了再还我,不着急。” 听凌元子这么说,元羽清略显惊色地问了一句,“你不怕我欠债不还?” 说完,元羽清忽的冷嗤道:“看来你很有钱,也对,没钱的话,谁能买这么多炸鸡?” 凌元子撩起眼帘,略显不悦地道:“诶,我说,我帮助你奶奶治病,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说这话,怎么像是在嘲讽我啊?” 元羽清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比较特别,我知道是你帮我,只是……咱俩好像年龄差不多,境遇差别却很大,我就是有点羡慕你,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我奶奶可能就不会因为几千块钱的医疗费……哎!” 元羽清轻叹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凌元子在她身旁的座椅上,拍了拍,道:“坐会?” 元羽清想了想,提步走过去,坐在了凌元子的身旁,随之,一个鸡腿递了过来。 凌元子道:“尝尝,味道还挺不错的。” “不不!我不要别人的施舍。”元羽清一脸排斥的道。 凌元子将鸡腿塞在了元羽清的手里,看向波光粼粼的“北海湖”,开口道: “元羽清,你可能经历了很多的不幸,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人生的路上,不可能是一个人走完的,谁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要学会帮助别人,也要接受他人的帮助,这条人生路呢,才不会孤单。”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元羽清若有所思的看了凌元子一眼。 凌元子发现元羽清是个相当安静的人,也是个极其斯文的人,就连吃炸鸡,都能吃得比别人,显得雅致许多。 天空中突然盘旋着一架直升机,元羽清低头看了看腕表,转首向凌元子道谢道: “谢谢你给我吃鸡腿,欠你的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我还有外卖要送,你早点回家,马上就要天黑了,一个女孩子天黑在外面很不安全的。” 凌元子点了点头,朝元羽清一摆手,便见到元羽清骑着黄色的电动车离开了。 吃完炸鸡的凌元子站在岸边,垂着眸看着湖水下,她很奇怪,这湖里根本没有贝壳,那么,鬼虞部落的贝壳粉,是怎么来的呢? 从车上跑下来的墨林,瞬时看见站在岸边的凌元子,一颗心直冲嗓子眼,他潜意识便认为,染染要自杀! “染染……”墨林惊呼了一声,快步朝凌元子跑去。 闻声,凌元子这才回神,忽觉身后有风力朝她直扑,凌元子一个闪身。 “噗通”的一声…… 墨林掉进了湖里。 第114章 失败的驭妻术 站在岸边的凌元子,瞅着掉进湖里的墨林,一脸懵然。 这是啥情况?活腻了?跑“北海湖”来自杀? 凌元子揉额,她师尊让她保护墨林这事,她能不能说师尊,您老人家让我嫁的墨林,简直让人太无语了,饿三天就会体力不支,尿急就扑倒我,骂两句就哭,一言不合就摔我。 现在可倒好了,没有妖鬼能侵犯到他,好好的墨三少不当,跑“北海湖”来自杀。 “哎……”凌元子长叹一声,一脸无奈的低念芥子福禄,取出了玄净鞭,微一挥动,玄净鞭的鞭尾,系在了墨林的腰间,再一抬手,玄净鞭卷着墨林落在了岸上。 凌元子收起了玄净鞭,蹲下身,凝看着湿漉漉,连喷了几口水的墨林,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闻言,墨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直接点头道:“嗯!我有病!你说的对。” 听到墨林这么说,凌元子的神色来回变换,斟酌了一下说辞,郁色地道:“就算你有病,也不能来“北海湖”自杀?还是你要把我推进湖里?” “没有……”墨林呛咳了两声,忙解释道:“我怎么会推你下水呢?我也没有要自杀,我是看你站湖边,我以为你要自杀,所以,我才……” 凌元子又揉了揉额角,“我能问问你,我为什么要跳湖自杀吗?我的梦想是长生不老,化羽飞仙,再说,就以你刚才那做法,如果我闪躲不够及时的话,我就和你一起掉进湖里了。” 墨林倏地一垂首,认错道:“是我不对,我当时看见你站在湖边,我心里一害怕,跑得太快,控制不住了。” 说完,墨林一把将凌元子抱在了怀里,很诚恳地道:“染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向你道歉……” 墨林的话还没说完,凌元子怒吼道:“墨林,你给我滚开,松开我……” “我不……我怕松开你,你会再跑,染染,只要你不离开我,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怎么样能让你消气,你说……”墨林委屈巴巴地道。 凌元子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道:“墨林,你知道你有多臭吗?你别抱我,你离我远点。” 说完,凌元子一把推开了墨林,“砰”的一声,墨林四仰八叉朝后一摔,脑袋磕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重响。 刚站起来的凌元子,见状,又蹲下了身,心道:这个墨林脑子本来就有问题,这么一摔,别再摔得更有病了。 凌元子揪着墨林的耳朵,一瞅,虽然没磕破,但是,磕起了一个大包。 凌元子立刻表示,“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介意。”墨林坐起了身,听了刚才凌元子的话,他这才吸了吸鼻子,反应过来,“北海湖”是死水,又是夏季的缘故,湖水有点发臭。 凌元子伸手按在了墨林的寸关尺上,片刻后,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无大碍,磕的地方可能会有点疼,你别揉啊!一会儿回去让我师兄丹元子给你扎几针,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墨林以为凌元子不打算和他回家,眼眶一红,眼泪滚滚而落。 他道:“染染,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怎么样,你才能跟我回家呢?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呢?我真的……知道错了。” 墨恩昊和丹元子也急步走过来,二人纷纷替墨林说情。 墨恩昊道:“染染,我三弟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一次。” 丹元子道:“师妹啊?因为啥事生这么大的气呢?你可不知道,为了找你,十七局联合好几个分局,派出好多警员都快把京海市翻遍了,才在这里找到你。” 丹元子将凌元子往旁边一拉,小声道:“我强开了鬼门,找北太帝君,让冥府的十大阴帅带阴兵,把冥府都搜了一遍,为了找你,隐山观所有的道童和道士,把隐山门的下山门都快翻遍了,师妹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要吓死我了呀。” 凌元子不解地一挑眉,道:“找我干嘛?” “能不找你吗?”丹元子和墨恩昊异口同声地道。 随后,墨恩昊先开口道:“我三弟的错,他不该摔你,你踢车门,发那么大的火,又跳车跑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敢让我妈知道,要是我妈知道的话,估计得气晕了。 染染啊,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原谅我三弟一次,你看行吗?” 凌元子这才恍然想起,她把墨林的车门给踢飞了的事,心道:我都没把吵架的事,放在心上,你们倒是替我记了个清楚。 怎料,听到墨恩昊说,墨林把凌元子给摔了,丹元子登时怒了,一把揪起墨林的衣领,“你摔我师妹了?” 见状,凌元子生怕丹元子会用雷决劈死墨林,赶忙上前劝道:“也没摔,二哥当时不在,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师兄,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那你为什么跑这里啊?”丹元子一脸不信的道。 凌元子想了想,答道:“我就想看看“北海湖”里有没有贝壳。” “什么?看贝壳?”丹元子松开了墨林的衣领,不解的将凌元子拽到一旁,问道:“好端端的,看贝壳?师妹,你可别骗我啊。” 凌元子伸手一指天,“师兄,没有雷声,很明显,我说的是实话。” 墨林一听凌元子说想看“北海湖”的贝壳,立刻想到了,他二哥之前给他讲的驭妻术,赶忙摸出手机,给沈小晗发了个微信, 命令沈小晗两小时内,把京海市所有用贝壳做的饰品,全部都买回来,送到墨氏别墅区的“赏梅园”。 墨恩昊见凌元子没有生气的神色,笑道:“染染,回家?要是咱妈知道你今天没回家,肯定得担心的一晚上失眠了,她马上七十岁的人了,咱们还是别让咱妈操心了,染染是最识大体,最懂事的人。 走,上二哥的车,二哥替你好好教训墨林……” 凌元子瞥了一眼湿漉漉的墨林,仍是很嫌弃的道了一句,“我不和墨林坐一个车。” “行!没问题,染染,坐二哥的车回去。”墨恩昊替凌元子打开了车门,随后故意板着脸,冲墨林挤眉弄眼的道:“你坐你自己的车回家。” 墨恩昊的座驾和墨林的座驾,在二十多台保镖坐的车、十几辆警车的护送下,回到了墨氏别墅区。 洗完澡的凌元子,刚走到客厅,便见到客厅里堆着了一地、一桌子,用贝壳做的饰品。 墨林一脸兴奋地道:“染染,你看看这些,你喜欢哪个?” 凌元子皱眉,心道:鬼虞部落用贝壳粉做棺椁,你买这么多贝壳做成的项链和手链给我? 于是,凌元子二话不说,走上前,拎着墨林的后衣领,把墨林扔出了“赏梅园”的小楼,并烦躁的道:“滚出去!” 墨林懵然的站在门外,他完全是按照他二哥教的驭妻术做的呀,为什么染染又生气了呢?为什么会失败了呢? “染染……”墨林拍着门,想问:染染,你为什么把我轰出来啊?我今天晚上去哪儿睡觉啊? 然而,头顶上方,贝壳做的饰品,被凌元子从窗户上,全部扔了出来,并吼道:“姑奶奶要睡觉,墨林,你滚远点。” 第115章 我要征服白染 自从墨林结婚后,墨恩昊觉得他恣意宁静的生活,被扔在悬崖的边上,反复摩擦,让他每天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吃过晚饭后,墨恩昊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哼着小曲,喝了杯红酒。 从浴室出来后,墨恩昊从安婧的身后,环住了安婧的腰,附耳道:“我亲爱的老婆大人,我香吗?”说完,墨恩昊在安婧的耳鬓轻吻了一下。 安婧心知肚明的微微侧过首,屈指刮了刮墨恩昊的鼻子。 见状,墨恩昊目色一亮,他需要好好发泄一下,“老婆,咱俩好久都没好好过二人世界了,为什么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还是这么迷恋你呢?你一定是带走了我的心,你得好好抚慰我,才行。” 墨恩昊勾人的笑了一声…… 旖旎的气氛,微淡的酒香,安婧身上清雅的香气,墨恩昊灼热的目光。 就在衣衫刚褪去的时候。 “砰砰砰……” 大力的敲门打断了,墨恩昊和安婧所有被刺激着大脑的激情和欲望。 气得墨恩昊“嗷”的叫了一嗓子,怒骂道:“卧槽,谁特么的这么欠抽?” 墨恩昊翻身下床,一瞧自己的私密之处,无法,只好找了件宽大的浴袍穿在了身上,握着拳,心道:特么的,我得看看谁这么欠抽,二爷今天非得好好教训…… 打开门的一瞬间,墨林一把将墨恩昊拉出了小楼,郁色地道:“二哥,染染把我轰出来了。” 墨恩昊紧握成拳的手,倏地一松,扶额道:“三弟,你们俩又闹啥呢?” 墨恩昊很想呐喊:有完没完了?老天爷啊!墨林为啥不去找大哥啊?自从墨林要结婚,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和我老婆在一起过,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又被墨林这个混蛋给打断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也深刻的体会到,这种情况被打断,心绪是有多么的烦躁…… 墨林一撇嘴,埋怨道:“我完全是按照二哥教我的驭妻术,对待染染的,根本不好使,我让沈小晗把京海市所有用贝壳做的饰品,都买回来讨好染染。 结果,染染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把我扔出“赏梅园”的小楼了,还让我滚。” 闻言,墨恩昊也琢磨不明白,脱口道:“你买了贝壳做的饰品,送给染染,染染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生气了?因为啥啊?” 墨林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啊?她还把我买的所有饰品,都扔出来了,二哥,你说过二嫂喜欢百合花,你买了京海市所有的百合花,送给二嫂,二嫂直接就答应了你的求婚,这事,二哥你该不是在骗我? 为什么我按照你的套路,对待染染,她一点都不高兴呢?还把我扔出来了?” 声落,墨林见墨恩昊穿着冬天的睡袍,皱眉问道:“二哥,大夏天的,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墨恩昊心道:我能不热吗?那我能有啥办法?翘那么高,我咋出来? 墨恩昊叹了一口气,特别无奈地道:“我可能有点着凉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墨恩昊转移话题道:“染染大概一直在隐山观,从来没有下过山,她从没有见过贝壳,很想要,但是,你送她那么多,她还小嘛,她会不会觉得,为什么她一个都没有,你有那么多?所以就生气了呢?” “我觉得不像!”墨林想了想,直接否认了墨恩昊的猜测。 墨恩昊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实话实说地道:“三弟啊,你要明白一件事,你大嫂、二嫂,甚至其他咱们接触过的女性,都是按部就班的上小学、上初中……一直到上完大学、研究生、开始工作。 可是,你家染染是个例外,她一直都在隐山观,她学的东西,跟咱们不一样,生活环境也不同,导致她的思想和行为举止,肯定都和咱们不同。” 墨恩昊一摊手,继续道:“所以呢,我那套驭妻术,对正常的女人是管用的,但是,对你家染染,应该是不管用。” 墨恩昊想到染染能一脚踹飞迈巴赫62sndaulet的后车门,深觉,染染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对他三弟手下留情,他三弟就应该偷笑了。 于是,墨恩昊将手轻拍在墨林的肩膀上,一副三弟你还是认命的神色,认真地道: “三弟啊,我劝你面对现实,你没办法对染染成功的使用驭妻术,听二哥一句劝,为了避免今天的事再发生,以后染染说东,你别往西,她愿意做什么,你就顺着她……你是真的没办法驯服染染的。” 听罢,墨林忽觉,他在经商上,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处理不了的事,而染染,莫名的激发了他前所未有过的征服欲。 墨林猛地站起身,脱口道:“不!我必须要征服染染。” 一听墨林这么说,墨恩昊顿觉他三弟这是要作死啊,不由得惆怅至极的揉了揉眉心,正琢磨怎么才能劝他三弟,千万别在死亡的边缘线上奔跑时。 小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了,安婧冷声道:“墨恩昊,你晚上去客房睡。” “啪……”窗户关上了,窗帘挂上了。 墨林奇怪的扭头问道:“二哥,你和二嫂也吵架了?” 墨恩昊心道:要不是因为你打断我俩的好事,你二嫂能生我的气吗?卧槽!这日子真是没办法过了呀。 墨恩昊又不能实话实说,只好勉强地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小声道:“你二嫂这个年龄嘛,处在女性更年期的时期,情绪不稳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哦!”墨林点了点头,由衷的感慨道:“要是这么看来,那我家染染还好,她离更年期还早,情绪还是可控的。” 尼玛,墨恩昊听墨林这么说,真恨不得揍墨林一顿,思及墨林许多年前,拿过全国青少年搏击冠军,墨恩昊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冲动。 现在墨恩昊不想劝他三弟了,他更想看见他三弟征服不了染染,被染染反征服的痛快感。 原本,墨恩昊以为一两个小时就能把墨林劝走。 可他万万没想到,直到天亮了,墨林才突然起身道:“二哥,我去主楼给染染拿早饭,你也该上班了?咱俩今天就先聊到这儿!” 墨恩昊,这才恍然,在心中腹诽道:“卧槽,三弟,你真是坑哥啊,你这是被老婆赶出门,没地方睡觉,拉着我在院子里安慰你一宿,陪你喂了一宿的蚊子,你还是人吗?” 见墨林离开的背影,墨恩昊挠了挠脚腕上,被蚊子咬起的包,起身想回小楼补个觉,突然发现小楼的门被反锁了。 气得墨恩昊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登时,疼得抱着手龇牙咧嘴的“嘶嘶嘶”惨叫。 …… 醒来的凌元子,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 可视清极远的凌元子,便见到墨氏别墅区的地下车库前,站着墨子睿的身影。 凌元子托腮凝望,见墨子睿打开了汽车的前机盖,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顿时让凌元子心生极大的兴趣。 她一个飞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快步朝着墨子睿跑去。 “你在干嘛呢?”在墨子睿后方不远处,凌元子放缓了脚步,问道。 闻声,墨子睿转过头,一见是凌元子,顿时灿然一笑,道:“染染啊!我正要出去玩,你要一起去吗?” “出去玩?好呀,去哪儿啊?” 墨子睿放下了前机盖,用湿纸巾擦了擦手,笑道:“去了就知道了,走,染染,上车。” 片刻后,墨子睿开着奔驰g63带着凌元子,出了墨氏别墅区。 …… 墨林领着五个佣人,每个人拎着两个三层大保温饭盒,进了“赏梅园”,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应声,墨林瞧着二楼卧室的窗户是打开的,便爬了上去。 结果……在小楼内找遍每一个角落的墨林,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他老婆染染又不见了。 第116章 体验飞的感觉 墨林摸出手机,拨通了墨恩昊的电话。 “嘟嘟嘟……” 响了几声,被挂断了。 墨林再打过去,便传来了一道极其悦耳的女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墨林猜测他二哥墨恩昊应该是在睡觉,于是,按下了他大哥墨恩奕的手机号。 “三弟,有事吗?”墨恩奕接通电话后,问道。 “大哥,染染一早又不见了。” 墨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墨恩奕在电话的另一端,吩咐他的助理,“这几个项目尽快安排人去办好。” 说完,墨恩奕肃声道:“三弟,染染可能是去看她外公了,不见就不见呗,她也没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你那么着急干嘛呀?” 墨林一听,觉得他大哥说的有道理,染染没准就是去看她外公了,墨林想了想,忽的问道:“大哥,我想和染染谈个恋爱,不知道该怎么谈,你有没有好的驭妻术之类的法子?” “三弟,你是不是休婚嫁闲得没事干呀?你和染染都结婚了,谈什么恋爱?既然你们结婚了,你真心对她好,你们彼此相互包容、理解,好好过日子不就完了? 夫妻之间要什么驭妻术?你要是不打算和染染去度蜜月的话,墨氏集团有好多的事呢,你干点正经事,我看你就是突然闲下来,没事干,还驭妻术? 我马上要去开会了,你和染染好好过日子,把你手上几家分公司的工作干好,咱妈都快七十的人了,少让咱妈操点心,挂了!” 墨恩奕挂断了电话。 墨林将手机装回了兜里,心道:哎!我也是,问什么大哥啊?大哥和大嫂都是那么沉稳的人,他们俩八成都不知道,什么是激情。 思及至此,墨林觉得,他总得想点办法才行。 于是,墨林又掏出了手机,在网上购买了:《恋爱高手》、《恋爱秘籍》、《撩妻术》、《哄妻七十二计》…… 买完后,墨林带着五名佣人,拎着饭盒去了“赏梅园”后面的小楼,找凌元子。 不想凌元子并不在,就在墨林纳闷的时候,丹元子扶着闫老爷子,从小楼内走了出来。 墨林一瞧,闫老爷子除了走路气力不足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好了。 闫老爷子很是激动的拉着墨林,坐在了院里的藤椅上,“昔年我救了你和苏董事长,这些年承蒙苏董事长的照顾,还将我的外孙女嫁给了你,缘分啊……这就是缘分啊。” …… 凌元子被墨子睿带到了京海市最大的天瑞国际赛车场。 凌元子瞧着各种长相奇怪的跑车,很是惊奇。 墨子睿见凌元子的目光灼亮,拉着凌元子走到一辆橙色的迈凯伦p1旁,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说道:“染染,要不要体验一下飞的感觉啊?” “飞的感觉?”凌元子一听这话,凝眸细细瞅了瞅眼前的这辆迈凯伦p1,暗想:这个车可以飞吗? “上车,染染,我带你体验一下,别害怕哦,我有职业赛车手的驾驶证。” 墨子睿虽然刚拿到职业赛车手驾驶证半年多,但是,他自小就非常喜欢车,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墨恩昊便经常带着墨子睿去开跑跑卡丁车。 随着墨子睿长大了些,墨恩昊又经常带着墨子睿出国,观看赛车比赛。 在墨子睿十六岁的时候,他在荷兰便成功考取了汽车驾驶本。 凌元子心生好奇的坐进了车里。 墨子睿想到染染毕竟是个女生,起初并没有开的太快,但是,见到染染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根本没有害怕的神色,墨子睿这才逐渐的加快了速度。 让墨子睿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他的加速,完全已经达到了他参加比赛水平的时速,染染不仅没有惊叫出声,反而一脸无趣的坐在旁边,支着一臂,托着腮,淡然的看着前方。 “你不害怕吗?”墨子睿忍不住问道。 凌元子歪着头,看着墨子睿,“你不是说,让我体验飞的感觉吗?没飞啊。” “呵呵……”墨子睿笑道:“染染,这样的速度,不像飞吗?那你认为的飞是什么样呀?” 凌元子直言不讳地回道:“不像飞,我以为这个车会飞到天上呢。” 墨子睿闻言,深觉染染毕竟刚从隐山观来京海市,不懂赛车也正常,许是把赛车和飞机搞混了,同时,也误以为染染喜欢坐飞机。 墨子睿将车停下,笑道:“原来你想坐飞机啊?咱家就有呀,下次我带你坐呀。” 凌元子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下次再说。” 她是真不知道飞机有什么好,那么慢,根本没有她御剑飞行快,墨子睿开车的速度,比飞机都慢,还说要带她体验飞的感觉。 凌元子在心里,叹了一声,如果这都算体验飞的感觉,那她御剑飞行算什么呢? 刚下车的凌元子,一下就瞧见不远处的车库里,有人在拆车,她饶有兴致的走上前,见三个男人围着一台黄色的跑车,凌元子便站在旁边认真而看。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说道:“你这台二手的英菲尼迪换好了火花塞,现在还需要更换一个过滤器,而且,必须要做一个升级……” “什么是火花塞?什么是过滤器?”凌元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闻声,三个男人齐齐转过头,看向了凌元子。 一个戴着钻石耳钉,二十出头的男人,吹了个口哨,痞里痞气地道:“呦呵,打哪跑出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妞啊?呵呵,喜欢我的这台车呀?有眼光,怎么样,晚上陪我睡一觉……” 其余两人闻言,起哄笑了起来。 戴钻石耳钉的男人,刚走上前,想伸手去撩凌元子飘逸的长发。 “啪”的一声。 墨子睿一脸怒色的,将戴钻石耳钉的男人踹翻在地,呵骂道:“小爷带来的人,你也敢毛手毛脚的?信不信小爷找个人废了你那双贱手啊?” 戴钻石耳钉的男人一看是墨子睿,立时跪地哭诉道:“墨三小少爷,是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你带来的呀,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其余两个男人,倒退着往后移动了几步,全然是一副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看戏群众的神色。 墨子睿又是一脚,将戴钻石耳钉的男人踹倒,怒骂道:“你个狗玩意,瞎了你的狗眼,来人……给我揍他。” 墨子睿一挥手,从他身后走过来四名保镖,拎着戴耳钉的男人,就狠扇了几个耳光。 凌元子撩眼瞅了瞅戴耳钉的男人,冲着墨子睿道:“别脏了咱家保镖的手,不用打他,怪费事的,放开他,他离死不远了。” 戴耳钉的男人心道:贱货,你不就是墨三小少爷睡过的贱货吗?等墨三小少爷玩够了你,我不找几个人轮你,我特么的都对不起你。 凌元子见墨子睿带来的保镖,没有放手,略显不悦的冷睨了墨子睿一眼。 见状,墨子睿递给保镖们一个眼色,不过,仍是一脸嫌弃地道:“把这个狗玩意给小爷扔出去,再把他这台二手的英菲尼迪,给小爷砸碎。” “不要啊!”一听墨子睿要砸碎他的车,戴耳钉的男人一下就急了,这可是他用全部积蓄买的车呀。 声落,戴耳钉的男人便冲上来,想阻止其中一个拿起扳手要砸他车的保镖。 凌元子走上前,拎着戴耳钉男人的后衣领,一本正经地劝道:“你乖啊,有阴差来收你了,你该走了。” 说完,凌元子便将戴耳钉的男人,拎出了车库。 “轰隆隆……” 万里晴空,突然飘来了一团乌云,一道雷电砸了下来。 恰巧直直劈在了戴耳钉男人的头顶上。 站在车库里的所有人,都瞧见五米外,戴耳钉男人在被雷劈的一瞬间,惊现出了全身的白骨。 第117章 墨三少夫人又上热搜了 戴耳钉男人的周身,顿时变成了焦黑色。 整个身体仰面,“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除了墨子睿,其他的人,见到凌元子抱臂斜倚在车库旁的墙上,那副淡然的神色,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立时让他们心生畏惧。 退到后墙处的两名男人,其中一个是戴耳钉男人带来的朋友,他偷偷的摸出了手机,悄悄录下视频,发到了网上。 名为:诡异女人,用雷劈死了我的兄弟。 “哗啦啦”的一声响。 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被一名阴差从身体里勾了出来。 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先是僵立在原地,懵然地看着自己焦黑的尸身一瞬,随后,突然面目狰狞的看向了凌元子。 他嘶鸣道:“是你害死我的,贱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未说完,他便朝着凌元子飞扑了过来。 闻言,凌元子略显不悦地挑了挑眉,瞥了阴差一眼。 两名阴差一听戴耳钉男人的阴魂,竟敢辱骂凌元子,战战兢兢的看向了凌元子。 其中一名手持锁魂链的阴差,手下一拉锁魂链,戴耳钉男人的阴魂,从半空中狠摔在了地上,他疯狂的抓着地面,喊道: “贱货、臭婊子,是你害死我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给我陪葬,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另一名手持令牌的阴差倏地一惊,暗暗窥了凌元子一眼,拿着令牌朝着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头顶处,大力狠抽了几下,怒斥道:“凌元子天师,也是你胆敢辱骂的?” “天师怎么了?这个贱货害死了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不抓她?” 手持令牌的阴差,青色的脸,愈加青黑了几分, “你的阳寿已尽,与凌元子天师又有何干?我们刚才便来此等着收你的阴魂了,即便凌元子天师今日不来此处,你也活该被雷劈死。” 手持锁魂链的阴差,手腕稍作用力,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趴在地上,怒鸣嘶吼着,抓挠着地面,被拖拽到了鬼门前。 凌元子微微蹙起了眉,手执令牌的阴差,立刻躬身朝着凌元子礼道: “今日之事,凌元子天师切勿生怒,他辱骂凌元子天师的话,小的一定一字不少,全部禀明给判官大人,还请凌元子天师放心。” 闻言,凌元子微一颔首,两名阴差便带着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进了鬼门里。 墨子睿好半晌才回神,走上前安抚凌元子道:“染染,你有没有被吓着啊?” 一听这话,车库后方站在角落里的两个男人,都觉得墨小三少爷是不是瞎啊?这个女孩有害怕的神色吗? …… 正在和闫老爷子聊天的墨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墨林掏出手机一看,是沈小晗。 刚接听,便传来了沈小晗急切的声音,“墨总,不好了。” 墨林闻言,朝着闫老爷子抱歉的微一躬身,走到一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小晗道:“墨三少夫人又上热搜了。” “怎么回事?”墨林一听染染又上热搜了,心下一急,提步便朝小楼的院外走去。 不明真相的沈小晗,只能简单陈述着热搜上的事, “您的夫人和墨子睿小少爷,去了天瑞国际赛车场,热搜上说,您的夫人用雷,劈死了一个男的。” “这不可能。”墨林根本不信地道,“是谁这么大胆,利用我夫人上热搜?三分钟之内,你想办法,把热搜的事给我解决了,不!两分钟!” “是!墨总。” 挂断电话的墨林,又思及到闫老爷子,便跑回小楼的院里,谎称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处理,并叮嘱几名护工,要好好照顾闫老爷子,这才急步出了院外。 墨林边跑边给保安队长打了个电话,命令三十名保镖,跟他一起去天瑞国际赛车场。 自墨氏别墅区的地下停车场,野兽般的轰鸣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帕加尼风神,打着双闪,飞啸着开了出来。 后面跟随着十辆墨氏保镖乘坐的车辆,全部打着双闪,跟在墨林所开的那辆帕加尼风神的后面,直奔天瑞国际赛车场。 …… “你儿子被雷劈死了,怪谁?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跟我家染染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墨子睿一把推开了,凌元子身前的一个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从地上爬起了身,张牙舞爪的伸着手,微尖的指甲,伸向了凌元子那张绝美无双的脸,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肯定是勾引我儿子不成,就想尽办法害我儿子的性命,今天我和你拼了……” 凌元子一个闪身,中年妇女摔扑在地。 墨子睿将凌元子挡在了身后,怒指着中年妇女道: “虽然小爷从来不打女人,但是,你把你喷粪的嘴,给小爷放干净点,否则,别怪小爷我抽你呀。” 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察走了过来,肃声道:“关于死者的死因,法医会对死者进行尸检的。 你们几位都是目击证人,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和我们回警局,做一份详细的案件询问笔录。” 旁边一名警察补充道:“每位公民必须配合警察执法办案,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只是请几位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目击证人的询问笔录流程,不用过度的紧张和害怕。” 凌元子心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摇头道:“与我无关,我不去!” 说罢,她摸出了手机,给肖辰发了一条微信。 【凌元子】:天瑞国际赛车场,速来替我处理事情。 肖辰秒回: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凌元子】:有人阳寿已尽,被雷劈死了,现在死者的家属和警察,都把我当做嫌疑人,而且,我又上热搜了。 三秒钟后,肖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凌元子刚接通。 肖辰语气极好地道:“姑奶奶,别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我现在就去天瑞国际赛车场,您先把电话给一下办案的警员。” “好!”凌元子将手机递给了对面站着的一名警员,说道:“十七局肖辰找你。” 那名警员怪色的接过了电话,便听到肖辰炸裂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了出来,“我是十七局局长肖辰,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中年妇女一见凌元子打电话找关系,更觉得是凌元子害死了她的儿子。 她扭曲的脸上,双目布满了愤恨的红血丝,从墙边拿起一个十字扳手,朝着凌元子的后脑,用尽全身气力,狠打了下去。 第118章 他命不该死 察觉身后有异的凌元子,一把推开了墨子睿,她一个闪身跳到了一旁。 怎料,中年妇女拿着的十字扳手,恰巧砸在了,手握凌元子手机和肖辰通电话的警员脖颈处。 “噗……” 鲜血从警员的脖颈处喷出,鲜血飞溅了一身、一地,就连他身旁警员的脸上,都落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望着这一幕,中年妇女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啪”的一声,中年妇女右手倏地脱了力,十字扳手掉在了地上。 那名警员眼前一黑,手捂着脖颈往外喷血之处,好似羽毛般,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警员立刻上前用手按在了,那名警员的脖颈处,喊道:“快……打120,快点。” 连连往后倒退了几步的中年妇女,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指着凌元子道:“你这个贱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凌元子皱眉道:“按你这么说,你要打到我的话,我就是活该了呗?你打人也能怪我头上吗?” 说完,凌元子本想给那名倒在地上的警员,先止血。 却不想,中年妇女突然像失了心疯般,再次朝着凌元子扑了过来。 墨子睿本能的想把凌元子,拉入他的怀里,保护起来。 却没想到,凌元子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中。 “染染,抱歉,我来晚了!” 墨林一抬手,从他的身后冲过来数名保镖,将中年妇女按跪在地。 在这一瞬间,趴在墨林胸膛前的凌元子,可以清楚的听见墨林那有力,比往常要快出许多的心跳声。 “别害怕,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墨林轻抚着凌元子的背脊,幽冷至极的目光,冷瞪了墨子睿一眼。 墨林沉声道:“子睿,今天的事,你最好想好了说辞,在天黑之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便是自小就与墨林再是相熟不过的墨子睿,熟知墨林冷厉的心性,在这一瞬间,也对墨林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冷气息,和墨林眼角凝出的寒芒,震慑得墨子睿五指冰凉而颤抖,甚至不知该放在哪儿才好。 随着墨林再一挥手,保镖将他和凌元子,以及墨子睿护了起来。 同时,墨氏集团,墨林执掌分公司的其中一家合作律师事务所,三名高级律师齐齐走上前,冲着警察微一躬身,肃然地道: “您好,我们是墨氏集团易付宝的法律顾问,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我们负责配合警方进行详细的调查……” “啪嚓……”站在角落里,那名发微博的男人,手机滑落在地。 墨林遁声而视,冷然至极地开口道:“把他给我带走,肯定是他发的微博。” 一听这话,那个男人直接跪在地上,他听到了墨氏集团易付宝,便知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寒冷气息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墨氏集团,最出名的墨三少。 他颤着声,辩解道:“墨三少,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马上就删除掉。”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便听到墨林冷声道:“你发视频里的女人,是我老婆,你为了炒热度,对我老婆造成的负面舆论和负面影响,是你删除,就可以解决的吗?” 凌元子屈指挠了挠墨林冷然的下巴,小声道:“我需要赶紧救人,你先松开我。” “救谁?”墨林垂下眸的那一刻,眼底凝结出的霜花,好似突然炸裂开来,随之,似有一股暖风掠过,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柔色的看着凌元子。 凌元子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警员,轻声道:“你乖啊!他命不该死,我得救他。” 闻言,墨林松开了凌元子,他虽然对染染说救人,不明白是怎么个救法,不过,既然染染和他说了,他觉得还是应该要尊重染染的想法。 但是,墨林生怕再有人,会伤害到他老婆染染,便命令保镖将凌元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凌元子蹲在地上,把那名警员的鞋脱了,抬指点在那名警员的神厥穴、隐白穴、六完穴…… 由于没有针的缘故,凌元子每点一个穴位,便倾注了她的一点灵力。 肉眼可见,那名警员脖颈处的血,被止住了。 凌元子拿起了她的手机,站起身,对抱着那名警员的警察说道:“血止住了,暂无大碍,别碰他的伤口,避免二次出血。” “好……谢谢你!” 恰在此时,十七局的局长肖辰,带着一众十七局的警员,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你们京西分局的局长呢?”肖辰一瞧眼前这阵仗,又瞧见凌元子的裙子上和手上,都有零星的斑点血迹,立时怒吼道。 “这儿呢!老肖,我挂了电话,就往过赶,来了!来了!” 闻声,肖辰回头一瞧,京西分局的局长,带着好几名警察快步走了过来。 肖辰一指京西分局的局长,怒色道:“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也是你们京西分局,想带走就带走的吗?知不知道,白染是我们十七局的宝贝呀? 要是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在你管辖受到了惊吓、受了伤,老孙头,我特么的肯定和你没完……” “还有我们墨氏集团!”墨林冷着脸补充道。 京西分局的孙局长闻声,一瞧是墨林,唇角倏地一僵。 凌元子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走了过来,她在上山门清净习惯了,对于这样嘈杂的场面,有些烦躁。 她走到肖辰身旁,微一挑眉,简单说道:“那个男的阳寿已尽,被雷劈死的事,与我无关,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理了。” 闻言,肖辰立刻堆笑道:“姑奶奶,您放心,我肯定会处理好,您没有受惊?您身上和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呀?有谁碰到您了吗?……” 一听肖辰这话,再见到肖辰这表情,京西分局的孙局长惊然不已。 他与肖辰打交道不止一次了,虽说肖辰这个人的脾气向来温和,但是肖辰和他不同,肖辰手中的权利,可比他要大得许多,平日肖辰虽不端着架子,但是,他还从来没见过肖辰这么捧着谁。 故而,京西分局的孙局长,深看了凌元子几眼,他清楚的明白,能让肖辰这么捧着的人,绝非是因为墨三少的缘故。 墨林走上前,揽着凌元子纤细的腰身,面沉如水,震怒地冲着肖辰道: “我老婆既然加入了你们十七局,别的我不管,但是,肖辰局长,我的要求,就是我老婆能够平安无恙,不会受到任何的惊吓和伤害,否则,肖辰局长,我只能和你说一句抱歉了。” “别啊!墨三少,这次纯粹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有类似的事,再发生了。”肖辰赶忙解释道。 看到这一切的墨子睿,五指紧握成拳,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论权利和地位,他不及他小叔墨林,论气场,他更不及他小叔墨林。 如果他能够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将这件事处理好,就没有后续的这些事了…… 同时,也让墨子睿迷茫了一瞬,他小叔墨林这么着急的来替染染解围,是不是喜欢上染染了? 不…… 他小叔是喜欢沈小晗呀! 是因为他小叔怕奶奶担心吗? 心绪烦乱的凌元子用胳膊肘,轻碰了下墨林,低声道:“别吓唬肖辰,咱们走!” “好!”墨林揽着凌元子朝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墨子睿,转过头,冷瞪了墨子睿一眼,沉声道:“子睿,还不跟上?” 墨子睿这才回神,小跑着去追墨林和凌元子。 墨氏的保镖见状,将中年妇女交给了警察,带着发微博引热度的男人,也快步跟在了墨子睿的身后。 失去心智的中年妇女,被按跪在地,眼看着凌元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目眦欲裂地喃喃道:“你必须得给我儿子陪葬……” 趁警员不备之时,中年妇女一把抢过了警员身上的配枪,朝着凌元子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第119章 她不能留了 “嘭”的一声枪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凌元子的手速快到,没有人能看清。 玄净鞭,一鞭将子弹击碎。 所有人都惊然的看向了凌元子。 只见凌元子怒色的看着,手指颤抖、握着警察配枪的中年妇女,忽然间,一阵强风迎面吹来。 将凌元子及腰的长发,吹得翻飞而起。 墨林这才回过神,怒指着保镖和肖辰,双眸顿如结了冰般,斥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心有余悸的看向了染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如果染染没有将子弹击碎,那么,子弹就会射击进他老婆染染的身体里…… 闻言,肖辰冷瞪了京西分局的孙局长一眼,怒道:“老孙头,这件事,我势必和你没完。” 说完,肖辰便命令十七局的警员,将中年妇女按在了地上,又拿过了中年妇女手里的配枪。 中年妇女疯笑道:“哈哈哈……我就说她不是人,有谁可以抵挡得了子弹?她手里的鞭子是从哪儿来的?她根本就不是人……” 一向不打女人的墨子睿,快步跑了过去,朝着女人的肩膀,狠踹了一脚,骂道:“你特么的才不是人呢,你个疯女人,你刚才是要杀了我家染染……” 墨林纠正道:“是我家的染染,你小婶。” 声落,墨林走至肖辰和京西分局孙局长的身前,冷色地道:“我家染染是十七局的队长,那么,刚才这个疯女人用警察的配枪,打我老婆,这算不算袭警? 肖辰,我刚才说过,别的我不管,我要求我老婆平安无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凛冽的风,吹得天瑞赛车场上方的旗子,猎猎作响。 凌元子手握着玄净鞭,冷着眸子,一步一步朝着中年妇女走了过去。 墨林生怕中年妇女再伤到他老婆染染,也未等肖辰回话,快步将凌元子一把拉到了怀里,并沉眸看向他带过来的三名律师,冷声道: “这个疯女人刚才所做的一切,你们都看在眼里了,我的要求是,她必须判死刑,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伤害到我老婆的人,绝不能让她活着。”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怒气在胸口处来回的撞击,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刚才的子弹,所打到之处,应该是墨林的右侧肺叶上。 她拍了拍墨林的背脊,强忍下快要压抑不住的怒气,开口道:“墨林,你在这里等我,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你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有?” 闻言,墨林想问:染染,你要去哪儿? 见凌元子的神色异常寒冷,仿佛脸上、身上覆盖了一层冰霜,说话的语气也根本不容反驳。 墨林便知,他老婆染染现在应该是暴怒到了极限,于是,轻点了一下头,“我在这里等你。” 见状,凌元子在墨林的胸口处,轻拍了一下,低语道:“放心。” 声落,凌元子手握着玄净鞭,走到中年妇女的正前方,俯视着中年妇女,“你不是想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死吗?那我就带你去见他,让你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凌元子蹲下身,一把抓住了中年妇女已凌乱的头发,冷声命令十七局的警员,“放开她。” “你要杀了我?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就说你不是人,你这个杀人犯,警察……警察,抓起来她,她要杀了我……” 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朝车库拖去。 京西分局的警察欲上前阻止,手握玄净鞭的凌元子,随手一挥,一道掌风,便将上来阻止的警察,吹翻在地。 “你们出去……”站在车库里的凌元子,沉冷的说道。 “抓住她啊!她不是人,她是怪物,她这个贱货不是人……是她杀了我的儿子……” 就在中年妇女疯狂的叫喊中,凌元子挥动着玄净鞭,玄净鞭突然变长了数倍,卷起车库里的二手英菲尼迪。 “嘭”的一声,二手英菲尼迪从众人的头顶上方飞过,落在了二十多米之外,整个车身碎裂成了好几截。 车库的门,在没有任何人按下下降按钮的情况下,“砰”的一声,砸落在了地上。 见此,肖辰立时恍然,忙是命令十七局的警员,拉起警戒线,将车库围挡了起来。 站在对面,极远之处的角落里,青色身影负手而立,冷看着对面发生的所有事,命令身旁面容姣好的女人,道:“她不能留,此事交给你去办。” 面容姣好的女人闻言,凝看了车库门一眼,请示道:“尊上,您是说那名中年妇女吗?” 青衣男人冷笑了一声,“不然呢?”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如丝之雾一闪而过。 面容姣好的女人,望着飘远的青雾,轻叹了一声,低喃道:“尊上,您觉得冥府会放过她吗?您觉得墨林会放过她吗?哎……” …… 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进了鬼门。 中年妇女痛得浑身颤抖,头皮的好几处,已经开始往外渗出了血珠,她狠力的喘着粗气。 从芥子福禄中取出玄灵摄邪剑的凌元子,念道:“百鬼谙邪,泛泛桑精,急急如火令摄禁……” 玄灵摄邪剑暴涨,凌元子轻跃而上,御剑而飞。 剑端呼啸而出一条双头,八爪火龙。 中年妇女惊目地看着眼前所见的景象,也顾不得整个头皮,好似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双足也不乱蹬了,惊骇地道:“你真的不是人。” 暴怒的凌元子冲着双头、八爪火龙,命令道:“让冥府所有的判官都来见我。” 双头、八爪火龙得令后,呼啸而飞,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玄灵摄邪剑飞速极快,阴风顿如剔骨的尖刀,吹得中年妇女脸皮,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不消片刻,她的脸和脖颈,鲜血淋漓,看上去异常的骇人。 蜿蜒幽绿的溪流,两侧是延绵高山,中间一道铜墙铁壁上悬挂这【鬼门关】。 门前站着数十名脸色青黑的阴差,以及四名阴吏。 阴吏尖锐刺耳的冷喝道:“凡人众生,此生已走完,魂破三川途,休相问,莫多问,宿命天注定,恶果自作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之路各不相同,排好队,各走各的路,各享各的命……” 忽然一名手拿辨魂镜的阴吏,一下就瞧见脚踏玄灵摄邪剑的凌元子,急速朝【鬼门关】飞了过来。 他脸色大变地道:“不好了,凌元子天师怎么会来这儿了呢?快,速速去禀告北方鬼帝。” “每次凌元子天师来咱们冥府,从来没有御剑飞行过,这次该不会是来冥府闹事的?你们几个,速速去通知十大阴帅,不……”另一名阴吏颤着手指,补充道:“去禀告北太帝君,快去。” 眼见就快进入【鬼门关】的凌元子,难以压抑胸口的怒气,冷吼道:“全都给本天师让开……” 闻声,所有的阴吏和阴差,将【鬼门关】排队的阴魂们驱散开,为凌元子让开了一条路。 阴吏躬身行礼,阴差“啪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道:“见过凌元子天师。” “嗖……”的一闪,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飞进了【鬼门关】。 所有的阴吏脸色瞬时大变,命所有的阴差先将阴魂们,赶至旁边的暂收狱关起来,阴吏们纷纷闪身不见了踪影。 第120章 开罪不起 过了鬼门关,是幽长的黄泉路,十万八千台阶浮于空,蜿蜒而曲折,两侧灰色的薄雾弥漫而飘,每隔十米,左右两侧各浮幽绿色的灯笼。 上看不到日月星辰,下看不到尘埃土层,一眼望不清尽头。 断翅的三头巨鸟,凝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下方,飘在空中,口吐人言:“前世的因,这世的果,善有善因,恶有恶果……” 牵着锁魂链的阴差,和三头巨鸟,忽听破风之声,纷纷望去。 便见到凌元子脚踏玄灵摄邪剑,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急速而飞。 三头巨鸟落在了黄泉路旁,拖拽锁链的阴差纷纷向凌元子躬身行礼。 龙吟声自前方的不远处传来,凌元子停于半空之中。 双头、八爪火龙飞至凌元子的面前,屈膝吟叫了几声,便钻入了玄灵摄邪剑的剑端。 随之,赏善司、罚恶司、察查司、阴律司的四位判官,齐齐现身在凌元子的面前。 由于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只好微微颔首,礼道:“四位判官,今日有事需要四位断明。” 四位判官手持令牌,微一躬身,齐声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有何事?” 正在此时,四位判官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了十大阴帅和北方鬼帝。 北方鬼帝一瞧,面带怒色的凌元子,立时笑道:“谁惹凌元子天师生了如此大的怒气?” 白无常用宽袖遮唇,睨着三白眼,看了一眼,脸上、脖颈鲜血淋漓的中年妇女,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真是精致的淘气啊,怎么带着一个生人来冥府了?我们冥府可不是旅游胜地呦。” 凌元子的怒色未消,一挑眉道:“这女的儿子被雷劈死了,分明是她儿子阳寿已尽,可她非说是本天师害死了她的儿子,找本天师讨要说法不成,便开枪打本天师。 芸芸众生,人命为大,她触碰到了本天师的底线,故而,本天师才带她来此,寻冥府的四大判官,让她知晓,她儿子为什么会被雷劈死的原因。” “嘻嘻……”白无常抱臂道:“这个嘛,其实最好论证,她儿子刚被雷劈死之后,用高度的酒精,涂抹在她儿子的后背上,会有那么一瞬,显示她儿子为何会被雷劈死的原因。” 闻言,凌元子冷瞪了白无常一眼。 白无常唇边的笑意倏地一僵,飘至凌元子身边,笑哄道:“哎呦呦,这不是在逗你开心嘛,好啦,先将她交给我,何必因为一个卑劣的生人,动如此的大怒呢?” 凌元子怒道:“她开枪打本天师,本天师不应该发怒吗?在她眼里,人的性命是什么呢?” “好啦……好啦……”白无常拎着中年妇女的后衣领,劝道:“凌元子天师在上山门,总共就一百零八名修仙问道的天师,再说,你又得普渡师尊的亲传,自然是不知晓凡尘俗世间,这样邪恶之人并不算少数。 否则,冥府为何要设恶鬼道呢?还不就是给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设的吗?莫要动怒啦!再者,不是我瞧不起这个邪恶歹毒的女人,她就算拿大炮,只怕都打不到凌元子天师,你还是消消气!” “哼!”凌元子抱臂冷哼了一声。 北方鬼帝沉着一张脸,捏指唤来一名阴吏,肃声道:“凌元子天师说,刚才有一男人被雷劈死了,你速去将他带来。” 阴吏躬身道:“遵命。” 北方鬼帝冷瞥了中年妇女一眼,开口道:“今日之事惊动了北太帝君,北太帝君有令,不得草草了事,凌元子天师,四大判官,随本帝去罗敷山。” “这样的事,北方鬼帝也让我瞧瞧啊,总得让我看看凌元子天师,是怎么消了怒气的?”白无常拎着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北方鬼帝刚一点头,便见到凌元子不由分说,御剑朝着罗敷山飞去,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北方鬼帝不由得看着十大阴帅和四大判官,叹道:“普渡那老小子,教这小丫头跑得速度是真快啊,瞅瞅,咱们都未必能追得上。” 日游神声如鸣钟地道:“这小丫头自小就是个精致淘气的,我猜,普渡老小子是生怕她惹了事,打不过,便将逃跑教给了她十成十。” “噗……”白无常拎着中年妇女在旁飘飞,笑出了声,随即一脸正色地道:“这天上地下,有谁敢欺负这小丫头吗?且不说普渡老小子开罪不起,便是那位,谁敢啊?” 闻言,北方鬼帝和十大阴帅,以及四大判官纷纷而笑。 白无常用宽袖襟朝着中年妇女的脸,狠抽了一下,冷色地训斥道:“你得罪谁不好,得罪凌元子天师?你可知,便是北太帝君都要给她三分的薄面呢?就算是我见了她,都得哄着她,你还真是不作死难受啊。” 待北方鬼帝领着十大阴帅和四大判官,到了罗敷山的司景天宫,便见到凌元子坐在侧方的宽椅中,司景天宫的一名奉茶阴侍女,正在为凌元子斟茶。 凌元子一撩眼帘,略显不耐烦地道:“你们是不是太慢了?本天师都在此处,喝了两盏茶了,你们才来。” “哼……”北方鬼帝走至主位,正姿而坐,“本帝瞧着,什么讨要说法,验证事实的真相是假,你就是馋本帝司景天宫的茶了。” 白无常将中年妇女扔在殿中央的地上,随着其他的阴帅们纷纷落座,四大判官手持令牌站于中年妇女的两侧。 凌元子支着一臂,托着腮道:“北方鬼帝要这般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儿走的时候,你给我带些好茶,否则,我就不走了。” 声落,京海城隍老王爷从外面快步而入,他身后跟着两名阴吏,其中一名阴吏手握锁魂链,锁魂链的另一端,便勾着戴耳钉男人的阴魂。 城隍老王爷进殿,便跪地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汗,颤声道:“今日收得这名阴魂,真不知这名阴魂,招惹了凌元子天师,还望北方鬼帝明鉴。” “儿子……”满脸鲜血的中年妇女,一见戴耳钉的男人,立时哭着扑抱了过去。 怎料,扑了个空。 戴耳钉男人的阴魂,簌簌落泪道:“妈,我死了……我是不是死了呀?我好害怕啊!妈,你救救我啊……” 中年妇女闻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七说,你是被雷劈死的,你怎么会被雷劈死呢?” 凌元子挠了挠耳朵,不耐烦地道:“我带你来,不是让你认亲的,而是让你明白,你儿子为什么会被雷劈死。” 闻声,戴耳钉男人的阴魂面目立显狰狞,周身黑气隐隐而现,他指着凌元子骂道:“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就是你这个臭婊子,是你害死我的……” 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还未说完,自黑无常的袖中,飞出一道极粗的锁魂链,直击在戴耳钉男人阴魂的胸口处。 愣是将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击飞出好几米,撞在司景天宫的黑柱上。 本就战战兢兢的京海城隍老王爷,额角渗出的汗,更甚了几分,他跪在地上,侧过头,冷斥道:“闭上你的嘴!你还嫌你添的业障不够多吗?” 北方鬼帝一抖宽袖,冲着罚恶司的判官道:“方才这个阴魂辱骂凌元子天师的话,你可听见了?” 罚恶司的判官手持令牌,微一躬身道:“一字不落,全部记下了。” 北方鬼帝沉目看向京海城隍老王爷,“日前,北太帝君似乎专门将城隍唤去,谈及关于凌元子天师,在京海市的事。 今日之事,你作为京海的城隍,有脱不开的干系,你且先起身候在一旁,待此事处理完,本帝再与你理论,你的失职之责。” 第121章 罚恶司的审判(上) 一听北方鬼帝如此说,京海城隍的老王爷顿时心下一凉,哆哆嗦嗦的站起了身,仿若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僵立在一侧。 与此同时,中年妇女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朝着自己的脸上狂扇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她跪爬到凌元子的脚下,前额不停的磕在地上,“咚咚咚……” 没几下,便将前额磕得青肿渗血,她哀求道:“这位姑娘,刚才是我们不对,求你放过我儿子,他刚结婚,他老婆也才刚怀孕,您行行好,原谅他一次。 我们……我们愿意赔钱,您开个价,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赔给您,我儿子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啊!他爸去世的早,您看在我们娘俩相依为命的份上,就饶恕他一次!……” 说着,中年妇女想伸手去抓凌元子的裙角。 凌元子甚为嫌弃地微一挑眉,坐在凌元子身旁的鬼王,立时一挥手,一道强劲的阴风刮过,中年妇女倒退着翻滚出了好几米。 鬼王怒道:“在北方鬼帝罗敷山的司景天宫,岂容尔等妄为妄言?” 白无常睨着三白眼,扬起鲜红如血的唇瓣,嗤笑道:“你赔钱?你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吗?墨氏集团墨林的老婆,你觉得她缺钱吗? 何况,你们可知隐山观?隐山观这些年在京海市的名气极大,想来你们也是有所耳闻。 那么,你们可知,吉通子观主这些年所有的收益,又是多少?吉通子观主都要喊她一声师姑,这些年所赚的钱,都是为了你口中这个的小姑娘,所提前备下的,呵呵……好有趣的事,赔钱?你拿什么赔?” 说着白无常微扬的三白眼,突然泛起了道道寒光,森冷冷地道:“就你们俩的贱命,都不值钱,就别说赔钱了,哼!” 京海城隍老王爷见状,立时冷沉着脸,斥责阴吏道:“还不将他们俩看管好?” 阴吏闻言,挥动着手中的勾魂链,勾着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又捆住了中年妇女。 凌元子一支臂,托腮看向北方鬼帝,开口道:“墨林还在等我,今日之事,还请尽快解决。” 一听墨林的大名,北方鬼帝和十大阴帅、四大判官纷纷双目微凝。 北方鬼帝立刻抬起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在虚空画了一道符,随即,他身后的头顶上方,便出现了一个黑色雾气翻滚如浪的极大圆盘。 罚恶司的判官,从宽袖中取出了辨魂镜,一抬手,辨魂镜飞至圆盘内。 圆盘瞬间出现了光影。 罚恶司的判官转首看向中年妇女,沉声道:“先从你儿子这一世所做的恶事,一件件细数。” 声落,圆盘的光影内,浮现出戴耳钉男人上初三夜自习时,学校突发停电,学校所有的学生,高兴的欢呼着。 而他将同桌的一个女孩,捂住了嘴巴,拖至教学楼外的男厕所。 女孩惨叫、撕心裂肺的哭声中。 他狠扇着女孩的脸,骂道:“草泥马的,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你不就是学习委员吗?了不起,是?我需要你假惺惺的给我补课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臭婊子,故意装给老师看,故意让别的同学,觉得你优秀……” “你放过我!我平时对你很好的,别……放过我啊!不要啊……”女孩祈求地喊道。 “哈哈哈……”他疯狂的笑道:“你叫啊……你越叫,老子越兴奋……哈哈哈…” 见到这一幕的凌元子,怒色再起,冷瞥了一眼戴耳钉男人的阴魂。 而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和中年妇女,在清楚的看见,昔年之事重现在圆盘的光影中,眼神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北方鬼帝一挥袖,圆盘光影飞速快进。 …… 哭声渐渐变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凝着房梁,眼泪好似断了线般,从眼角滑落。 戴耳钉的男人穿好了裤子,朝着女孩的头狠踹了几脚,仍是不解气,发疯般地又朝着女孩的腹部,用力踢了几脚。 “呸……”戴耳钉的男人将痰,吐在了女孩的脸上,看着女孩蜷缩成团,浑身颤抖,撇嘴骂骂咧咧地道:“除了是个处,还特么的没发育呢,老子还不如花二三百约个炮呢……” …… 次日,戴耳钉的男人被抓入了警察局,中年妇女带着一名律师,跟受害女孩的父母,先是扯谎道:“其实你们不知道,这俩孩子一直在谈恋爱,你家女儿和我儿子都私下好了半年多了。” “你胡说……”受害女孩的妈妈,撕心裂肺的泣声反驳道。 中年妇女撇了撇嘴,睨了律师一眼。 律师拿出伪证,吓唬道:“这是他们俩私下相互写的信,足以证明,他们俩是在谈恋爱,至于,你女儿说她被强bao一事,完全不属实。 根据我所了解,昨天晚上学校停电后,他们俩私下约会,他们还小,在那方面也不太懂,还是在你女儿的建议下,他们才去了男厕所,他们这个年龄,处于好奇的阶段,对那方面都有未知的想法,也是正常。 这位女士,我也是一位父亲,秉持着站在做父亲的角度上,说一句良心话,您家女儿学习成绩优异,如果将这事闹大了,对您家女儿未来的名誉,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你们想一想,您家女儿还小,她未来的人生路还很长,如果这事闹得太大,再过十年,您女儿到了谈恋爱、结婚的年龄,别人知道她过去发生的这件事,优秀的男生肯定是不会选择您家女儿的。 所以呢,我建议你们还是冷静一下,和我的当事人,进行友好的协商,咱们私下把这件事解决了。” 中年妇女暗暗递给旁边警察一个眼色,旁边的警察立刻说道:“两位受害者家属的心情,我们是相当理解的,作为人民警察,我们必须站在受害者家属的立场,为受害者争取最大的保护和权益。 但是呢,我说句公正公平的话,律师说的没错,两位受害者家属,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看到此处,凌元子微一挑眉,问道:“这个警察谁啊?” 京海城隍老王爷,捏着一算,指着中年妇女,回话道:“这个警察是这个女人的亲弟弟,京西分局西二派出所的副所长,叫:刘全一,是京西分局局长的女婿。” 凌元子蹙眉道:“京西分局孙局长的女婿?” “是!”京海城隍老王爷点头道。 白无常轻笑出声道:“凌元子天师,这事,你就不用担心啦!” “嗯?”凌元子闻言,转首看向了白无常。 白无常未答话,一指圆盘光影,凌元子回首一看,在北方鬼帝挥动宽袖的一瞬间,圆盘光影霎时浮现出,墨林命令他带来的三名律师,将中年妇女和戴耳钉男人昔年所犯之事,尽数查了出来。 还将中年妇女的弟弟刘全一,逮捕归案。 就连京西分局的孙局长,也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 凌元子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继续!” 圆盘光影再次出现了之前的画面。 中年妇女高傲的微微扬起了下巴,不屑的冷瞥了受害女孩妈妈一眼,说道:“我听我儿子说,你们两口子并不是京海市本地人,为了供你女儿上学,租房子呐,你在超市当理货员,孩子的爸爸在工地打零工。 哎……真是辛苦呀,咱们做父母的都不容易,谁都盼着自家孩子好,我也知道你家女儿学习成绩好,他们俩既然都那啥了,咱们也算半个亲家了。 我在郊区有一套八十多平米的房子,就当我儿子昨天晚上不知轻重,吓着你家女儿的补偿,那房子可是重点高中的学区房呢。” “呵呵……”中年妇女笑道:“你们在京海市只怕是打工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一套房子的钱,就算你女儿学习好,以后有出息了,十年八年,想赚个京海市的房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最终,受害女儿老实本分的爸妈,在律师和刘全一的哄骗下,签下了调解协议书。 …… 站在高楼上的女孩,凛冽的风,吹佛着她那张绝望到了极致的脸,她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戴耳钉男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着她羞辱道: “贱货,是不是老子一次没把你草爽啊?……” 所有的同学都在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垂到胸前的头,愈加低垂了几分。 她站在高楼的边缘处,眼泪随着风,被刮走,她的双手紧紧揪着校裤,万念俱灰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朝前微微一倾。 第122章 罚恶司的审判(下) “嘭……” 女孩从高楼摔落在地,从圆盘的光影中,可以清晰的看见,鲜血和脑浆流了一地。 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至死都没有合上双眼。 凌元子的怒气直冲眼眶,愤怒至极的起身,走到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前,狠踹了几脚,随后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怒道: “他是你的儿子,那女孩同样也是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你儿子罪不至死,那女孩犯了什么错?就活该死吗? 你有钱了不起吗?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能补偿人的性命吗?你家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命如草芥吗?” 见状,白无常飘过来,立刻劝道:“凌元子天师消消气,哎……这个男的能被雷劈死,何止做了这么一件恶事呀?” “我算到这个男的没少做恶事,可是,亲眼所见,却真的不能接受,跳楼的那个女孩呢?你们怎么处理的?”凌元子松开中年妇女的头发,忽的哽咽了。 察查司的判官闻言,取出宽袖中的辨魂镜,朝着凌元子微一躬身,接话道:“凌元子天师,那女孩死后,不愿意再投胎为人,便被孟婆神收入了醧忘台。” 闻言,凌元子便想到了孟婆神的醧忘台,有许多白衫素裙的女子。 凌元子朝着北方鬼帝抱拳躬身,请求道:“那女孩死的冤屈,还望北方鬼帝,将那女孩父母的姓名和住址给我,我想去看看那女孩的父母。” 北方鬼帝的目光,刚看向京海城隍老王爷,京海城隍老王爷立刻道:“此事交给我,我马上让阴吏去查。” 说完,京海城隍老王爷走出殿外,唤来跟着他到此处的阴吏,小声嘀咕了几句。 北方鬼帝瞥了一眼奉茶阴侍女,哄道:“凌元子天师,莫要和这样邪恶之人动怒,喝杯茶,消消气。” 北方鬼帝既发了话,凌元子也深觉刚才自己的举动,极为不妥,就算是惩治恶人,冥府阴私律法,岂容她随意出手打人的? 然而,凌元子胸口的怒气仍然难消,坐回宽椅后,一连喝了两杯茶,怒气依然没有消除。 随着圆盘的光影浮动。 罚恶司的判官,一一细数道:“在你儿子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把他的女朋友给灌醉了,并强行和他的女朋友发生了关系,导致他的女朋友怀孕。 你儿子知道后,不仅没有负责的想法,反而对他的女朋友拳打脚踢,责怪他女朋友为什么不吃避孕药。 在你儿子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同班的女同学,因为那个女同学在老家有男朋友,所以拒绝了你的儿子,于是,你的儿子以春游为借口,邀请班上许多同学去水库游玩,其中就有他想要追,而没追到手的那个女同学。 他花言巧语,将那个女同学诓骗到水库的角落,四下无人时,将女同学推了下去,导致那个女同学溺水而亡。 ……还用本判官一件件细数下去吗?你儿子仅这一世所做的恶事,便是花几个小时,也是罄竹难书完。 而且,他所犯的恶事,大多数,你都是知道的,你儿子被雷劈死,纯属是死有余辜。” 中年妇女连连磕头狡辩道:“那时候他还小,而且,这不能都怪他啊,他自幼失去了父亲的关爱,在性格和心理上是有缺失的,他本性真的没有那么坏。 如果你们愿意放过他的话,我保证,我向你们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束他,绝对不会让他再做出这样的错事了……” 罚恶司的判官,手持令牌,冷哼道:“是吗?且不说远的,就拿最近的一件事来说,你儿子和儿媳是奉子成婚,你儿媳是怎么怀孕的?你们俩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 闻言,中年妇女和戴耳钉男人的阴魂对视了一眼,中年妇女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扯谎道:“我儿媳和我儿子是正常谈恋爱,现在的年轻人,在婚前发生关系是很正常的,那……那有孩子了,我让我儿子娶她,这有什么错吗?” 罚恶司的判官,一伸手,手中的令牌,飞至中年妇女的脸前,狠抽了几下中年妇女的脸。 罚恶司的判官冷然地训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你还敢撒谎?” 声落,罚恶司的判官一伸手,令牌飞回,他手持令牌揭露真相道: “那是因为你儿媳,是一家建材城老板的独女,这些年,你为了你这个混账儿子解决问题,几乎快花光了你的积蓄,所以,你们商量之下,让你儿子去追你儿媳,并在你儿媳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饭菜里下了药。 你儿媳才会怀上你儿子的孩子,而你们邪恶的手,并没有因你儿媳嫁入你家,带过来五十万的嫁妆而收手,相反,自从你儿媳嫁给你儿子,你们每天都会想尽理由和借口,让你儿媳回娘家要钱。 你儿媳曾向你儿子提出离婚,但是,你儿子扬言说,如果她胆敢离婚的话,你儿子就杀了你儿媳的全家,恐怕之下,你儿媳才忍气吞声的和你儿子过日子。本判官说的对吗?” 中年妇女猛地抬起了头,大有一副破罐破摔地反驳道:“她既然嫁给我儿子了,反正她爹妈就她一个女儿,那她爹妈的钱,还不就是我儿子的吗? 早给我儿子一天,和晚给我儿子一天,终究是要给的,再说了,我想让我儿子找一个家庭条件好的老婆,有什么错呢?” 中年妇女爬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面目狰狞的质问道:“比我儿子歹毒,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多了,你们为什么不抓,为什么不用雷劈死他们,却独独劈死了我儿子?哈哈哈…… 不就因为我儿子遇到了她吗?我儿子既没有侵犯到她,又没有害死她,不过就是骂了她两句,你们就用雷劈死我儿子,我不服!” 北方鬼帝怒目道:“至此,你们还不知错?” 凌元子抱臂看向北方鬼帝,挑眉道:“看,我就说,她非认为是我引雷,劈死了她的儿子。” 北方鬼帝屈指弹出一颗黑色豆大的珠子,宛若一滴水珠般,直直飞入了中年妇女的眉心里。 中年妇女瞬间倒在了地上,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被阴吏按在地上,挣扎着叫喊道:“妈……你们对我妈做了什么?贱货,我不会放过你的。” 北方鬼帝闻言,怒色更甚,看向罚恶司的判官,命令道:“这个阴魂交给你了,十八层地狱所有的刑罚,让他挨个经历一遍,然后将他关在黄泉鬼狱,永生永世不得再投胎轮回。” “是!”罚恶司的判官领命,手持令牌走至阴吏身旁,肃声道:“走!” 阴吏握着勾魂链,拉着戴耳钉男人的阴魂,跟在罚恶司判官的身后,离开了司景天宫。 北方鬼帝缓缓起身,命奉茶阴侍女取来了两罐上好的茶叶,走到凌元子的面前,哄道: “这个女人的智魄,被本帝封住了,凌元子天师带她回去,她的阳寿未尽,本帝会让京海城隍将她所做的恶事,尽数记录在册,待她阳寿已尽,归冥府之后,本帝会亲自过问对她的审判结果。” 凌元子接过茶叶,灵动的双凤眸冷瞥了,倒地不醒的中年妇女一眼,道:“三天后,就是她的死期,还望北方鬼帝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那是自然,凌元子天师尽管放心!”北方鬼帝笑道。 凌元子抱着茶叶,走上前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忽的转首看向京海城隍老王爷,叮嘱道:“京海城隍老王爷,请将刚才那名阴魂害死所有女性亡魂的父母名字,以及家庭住址,尽快交给我。” 京海城隍老王爷闻言,躬身礼道:“今日我亲自整理好,子时后,亲自交给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微一点头,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玄灵摄邪剑,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跃身站在玄灵摄邪剑上,转首道: “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北方鬼帝、十大阴帅、四大判官海涵,本天师去醧忘台瞧瞧,便回去了,告辞!” 声落,凌元子御剑而飞,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啪”的一声重响。 北方鬼帝怒拍桌角,肃然责问道:“京海城隍,你可知罪?” “啪叽……”京海城隍老王爷匍匐在地,周身颤抖道:“知罪,我知罪。” “待那位醒来,你今日所犯之事,你觉得他可会放过你吗?便是北太帝君只怕也难保全你,你还不速速回去,肃清京海市?派好阴吏,随时为凌元子天师护驾,倘若再出此等之事,后果,你自己去想。” 第123章 嫉妒心作祟 薅着中年妇女头发的凌元子,脚踏玄灵摄邪剑飞至醧忘台,凝眸打量着,醧忘台十多名白衫素裙的女子。 惊得白衫素裙的女子们和阴差齐齐下跪,参差不齐地喊道:“拜见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跃身而下,将满脸是血的中年妇女,往地上一扔,问道:“你们谁认识她?” 扶着孟婆神从后面走过来的白衫素裙女子,瞧见中年妇女的那一刻,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哽咽道:“怎么会是她?” 闻言,凌元子顿知,扶着孟婆神的那名白衫素裙女子,便是跳楼而亡的冤魂。 她走上前,凝看了白衫素裙的女子一眼,朝着孟婆神抱拳礼道:“见过孟婆神,今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孟婆神会色一笑,“凌元子天师惩奸罚恶之举,让老太婆心生敬佩之心,何来打扰一说呢?后殿备下了素茶,凌元子天师难得来一回醧忘台,不妨去尝尝?” 凌元子婉言谢绝道:“多谢孟婆神,只是今日不巧,还有事未处理完。” 说着,凌元子看向扶着孟婆神的白衫素裙女子,正色道:“害你的那名男子,已被雷劈死了,他的阴魂,被罚恶司的判官已带走,待十八层地狱的刑罚,他都受完后,会被关在黄泉鬼狱,永生永世不得再转世投胎。 若你心中怨气未消,可在他被关入黄泉鬼狱之前,让孟婆神带你去见他一面。” 白衫素裙的女子闻言,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凌元子天师的大恩,我铭记于心,虽然我昔年被他所害,但是,自我被孟婆神收入醧忘台,这里的姐妹和阴差都是心地极好的。 孟婆神也拿我当亲生女儿来对待,所以,昔年之怨,早已淡忘了。” 凌元子瞥了白衫素裙的女子一眼,不客气地道:“孟婆神的醧忘台的确很好,但是,本天师不得不说你几句,你生而为人,一生岂会是一帆风顺?酸甜苦辣终究是要一一经历的。 你在跳楼时,可曾想过你的父母?他们对你十几年的养育恩情,你可还记得?” 白衫素裙的女子抿了抿唇,突然悲然一笑,昂起首,说道:“他们如果拿我当亲女儿来看待的话,怎么会为了钱和房子,就轻易的妥协了呢?” “呵……”凌元子突然冷笑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你在醧忘台已有十年了,看来你还是没有心悟啊。” 白衫素裙的女子一愣,根本不知道凌元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孟婆神点头道:“凌元子天师所言甚是,所以,她啊……” 孟婆神轻叹了一声,“是个愚善之人,也是个心愚之人,所以老婆子没有劝她再转世投胎,暂且先将她留在醧忘台。” 凌元子认同的点了点头,抱拳道:“既如此,本天师先走了,告辞!” 声落,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跃上玄灵摄邪剑,朝着鬼门飞去。 白衫素裙的女子,望着凌元子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道:“孟婆神,凌元子天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呀?能给我讲讲吗?” 孟婆神拄着拐杖转身朝后慢吞吞的走去,“她的悟性岂是旁人可比的?你们以为冥府众神这么拜服和哄着她,只是因为她是隐山门普渡的唯一女徒弟吗? 呵呵……非也……非也啊……她可不是普通人……” “哗”…… 车库内惊现出一道鬼门,凌元子薅着中年妇女的头发走了出来,将中年妇女扔在了地上,一挥手,车库的门瞬间打开了。 入眼的便是,三架直升机盘飞在天瑞国际赛车场的上空,数十辆高档的车辆,和十几辆警车整齐排列在车库的不远处。 一见车库门开了,拉着警戒线的十七局警员们,恭敬地朝着凌元子敬礼道:“白染队长。” 凌元子轻“嗯”了一声。 墨林快步跑了过来,将凌元子拉抱在怀里,附耳低语道:“没发生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凌元子屈指挠了挠墨林的下巴,“我没事,你安排两个人,将这个女的,送去爱尚医院,给她治疗一下。” “好!”墨林应声后,吩咐两名保镖将中年妇女带走了。 墨林正想问凌元子去哪儿了? 怎料,凌元子的手机忽然响了。 凌元子取出手机一瞧,是丹元子打过来的电话。 刚接通,便传来丹元子的声音,“师妹啊,玄通子二师兄,尊大师兄之命来助你,你外公的病也治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啊?” 闻言,凌元子一愣,不舍地问道:“十六师兄要走吗?” “哎!师妹也知,咱们的门规,岂能容我久留啊?师妹,我有好些个话想和你说,你回来一趟,这次我回去,下次再见你,不知是何时呢。” 听到丹元子长叹了一声。 凌元子应道:“师兄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去。” “好!” 因为凌元子就在墨林的怀里,故而,墨林将丹元子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揽着凌元子的纤细腰身,道:“是该请丹元子道长吃顿饭,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菜肴。” 十七局局长肖辰快步走了过来,僵着嘴角的笑,说道:“姑奶奶,今天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您千万别生气……” 凌元子一摆手,就事论事地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有急事要回去了,这里的事交给你处理。” “好!姑奶奶,您放心!”肖辰心道:我还处理啥啊?都让你老公处理完了。 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墨林揽着凌元子的腰,在数名保镖的围护下,坐进了直升机里。 当直升机缓缓起飞的那一刻,其余两架直升机在旁护驾,里面各坐三名手持枪械的特警。 天瑞国际赛车场所有高档的车辆启动,十数台警车先行开道,全部都打着双闪,追随着天空上墨林和凌元子坐的直升机,朝着墨氏别墅区急速而行。 “呵呵……好大的阵仗啊!”坐在后车座的成娅,冷笑了一声,前所未有过的嫉妒和羡慕,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翻腾得她心肝肠胃阵阵发酸。 成娅冷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命令道:“刚才被压下去的热搜,想办法,再顶起来,国外的网站也得出现才行,呵呵……墨三少夫人?怎么也得让这个狐媚子的货色,少猖狂些。” “是!” 第124章 为什么是我? 直升机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降落,螺旋桨带起巨大的风力,将墨林的俊发吹乱。 墨林伸出修长的手,凌元子刚将手搭在墨林的手掌上,墨林一揽凌元子,便将凌元子抱起,用他特有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 “我的小妻子,我们回家了!” 从奔驰g63走下来的墨子睿,见到这一幕,重重的一拳狠砸在了车门上。 无数保镖和十数名十七局警员,将墨林和凌元子护送进了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内。 管家急步从主楼迎上前,躬身道:“墨三少,按照您的吩咐,菜肴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墨林目不斜视,边走边道:“送到“赏梅园”去!” “是!”管家应道。 墨林抱着凌元子刚进了“赏梅园”的小楼,便听到凌元子略带撒娇地说道:“我想喝酒。” 难得能听到老婆染染撒娇的墨林,喉结滚动了一下,宠溺的看着凌元子,将凌元子放在沙发上。 墨林蹲下身,握着凌元子的手,认真地道:“好!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师妹!” 两道声音自“赏梅园”的小楼外传入,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他深觉今日之事,肯定吓到他老婆染染了,也让他老婆染染生气了。 既然他老婆染染提出要喝酒,墨林觉得,让他老婆染染适当的放纵一次,也是一种宣泄情绪最好的办法。 于是,墨林起身朝走进来的玄通子和丹元子,微一颔首,开口道:“两位道长和染染先聊着,我这就去安排菜肴和酒水。” 穿着大背心,棕色短裤的丹元子,摇着大蒲扇,笑回道:“师妹夫,多准备些啊!我回去以后,山珍海味可就吃不到了。” 墨林点头道:“丹元子道长放心!” 说完,墨林出了“赏梅园”的小楼,给墨氏集团旗下所有的高档酒店经理打电话,命令他们在一小时之内,将酒店内所有的拿手菜品,全部做出三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墨氏的别墅区。 刚挂了电话的墨林,手机忽的响起,他一瞧是沈小晗。 接通后,沈小晗道:“墨总,不好了,已被封禁关于“墨三少夫人上热搜的帖子”,就在刚才重新又出现了,而且不止在一个平台出现,就连国外的一些知名大网站,也出现了。” 墨林微一凝眸,目色幽深地道:“看来是有人故意作祟啊!你派人暗中去查一下,顺便让易付宝运营部的所有员工,以及墨氏集团的官方号,在各大平台发一条:墨三少夫人在天瑞国际赛车场游玩,墨三少亲自去接回爱妻。” “是!” 墨林挂了电话后,快步回到了“赏梅园”的小楼,走到凌元子的身前,当着玄通子和丹元子的面,温润的唇瓣,亲吻在了凌元子的额间。 “咔嚓”一声。 墨林拿着手机,悦色的看着自拍照,一边朝外走,一边发了条微博,写道:深情久伴,宠爱无需多言,繁星千万,偏偏对你一往情深。并附上了他刚才亲吻凌元子,两个人的侧脸照片。 一脸懵然的凌元子,足足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指着墨林早已消失身影的大门处,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噗嗤……”玄通子和丹元子齐齐笑出了声。 三分钟后,一条:墨氏集团墨三少宠妻日常,狂撒狗粮!登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并全部稳居第一名。 墨恩奕看着手机上的热搜,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道:“三弟啊!你自从结婚以后,好像一件正经事都没干啊!哎……” 正在开会的墨恩昊,他的助理将手机悄悄递了过来,墨恩昊一瞧上面显示的热搜,立时揪过他助理的耳朵,小声命令道: “你快去给我做一个大海报,嗯……三米高,两米宽,上面写:二哥在休息,三弟勿打扰。 快去!” 墨恩昊的助理皱着眉,朝外走去,心道:这啥情况啊? 白无常坐在度朔山的桃树上,双脚忽悠忽悠晃动着,冲着黑无常咧嘴笑道:“诶诶!看热搜啊,哈哈哈……这还是咱们认识的墨林吗?” 黑无常扫了一眼,肃然的摇头道:“不是!反正我认识的墨林,不会干出这事。” 白无常点了个赞,笑道:“我觉得有点像,诶……你说墨林开化了以后,看见他现在干的这事儿,会是个什么表情啊?” “你们俩又躲在本帝的度朔山偷吃桃呢?” 忽然传来了东方鬼帝肃然的斥责之声。 “唰唰……”白无常和黑无常面色一惊,立时闪身不见了。 东方鬼帝坐在亭子内,执着茶盏,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不像了?就凭墨林能用半世的修为,把他和白染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只求这一世的姻缘,这事儿谁能干得出来呀?” …… “来……师兄干了……”凌元子举着大海碗,冲着丹元子说道。 墨林暗暗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堆了五层的空酒箱,不由得吞咽下了一口唾沫,心道:老婆啊!别说喝酒,没人会像你这么喝的,就算是喝饮料,都没人敢和你比呀。 凌元子扯下一个烤羊腿,递给了丹元子,借着酒劲儿,郁色地埋怨道:“师尊为什么独独让我下山呢?为什么呀?师兄们都能回去,偏偏我不行。 我好想回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在凡尘俗世里待着,这里不合适我,真的不合适我。” 说着,凌元子眼眶蓄满了泪水,面露别扭至极的神色,“我在上山门待了二十年,我一点都不想下山,我想和师兄们在一处修炼,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凌元子双手按在桌子上,像一个无助、迷茫的孩子般,“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墨林闻言,郁闷了!他老婆要走了吗?他老婆会不会和丹元子道长偷偷的离开啊?这可咋办啊?我该怎么才能留染染在我身边呢? 惆怅至极、担忧至极的墨林,郁闷的捏了捏眉心。 丹元子一瞧墨林的那脸色,拍了拍墨林的肩膀,示意墨林放心。 墨林心道:我怎么放心的了呢?哎……哄妻七十二计,估计不好使,我得再多买几本书才行呀…… 丹元子安抚道:“师妹,我刚才劝你那么多话,你怎么一句都没听入心呢?你不是还得找你妈妈吗?你回去了怎么找呀?” 凌元子微眯双凤眸,指着丹元子,似醉非醉地道:“对!师兄提醒的对,我得找我妈,那个该死的妖怪,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玄通子直言道:“师妹,如果不是为了助你,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可能下山呢?咱们山门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才打破了几千年的门规。” “如果师尊不让我下山,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呀!”凌元子又饮下一大碗酒,打了个酒嗝,说道: “凭什么你们都能回去,唯独我不能回去呀?凭什么你们都在山上,就让我下山呢?凭什么你们都不用结婚,就让我结婚呢?……我很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丹元子摇着大蒲扇,劝道:“师妹,听师兄一句劝,在这里好好和墨林过日子,天机不可泄露呀,墨林对你真的很好,相信师兄,以后再别乱跑了,否则,日后你真的要后悔了。” 凌元子摇晃了两下身子,一抹眼泪,“我现在就很后悔,我想回去。” 见状,丹元子只好和墨林道:“我师妹喝多了,墨林,我们先走了,你赶紧扶着我师妹去睡觉,你放心,我连夜偷偷的走,绝对不会带走我师妹的。” “好!”墨林闻言,猛点了两下头,“丹元子道长一路顺风,需要我派人送你吗?” 丹元子摇头道:“你照顾好我师妹就行。” 见墨林扶着凌元子朝卧室走去,丹元子突然泪目开口喊道:“墨林!” 闻声,墨林回过了头。 “墨林,一生很短暂的,你好好照顾我师妹,我替我们隐山门所有的师兄弟……”丹元子哽咽了,朝着墨林深深鞠了个躬。 见到这一幕,墨林的眸色顿时一凛,认真地道:“丹元子道长放心,我会用我这一生用心的守护染染。” “师兄……不要走……带上我啊!”见丹元子朝门外走去,凌元子从墨林的怀里挣脱而出,朝着丹元子跑了过去。 第125章 打死墨子睿 “砰……”的一声。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缓缓闭上,倒在了地上。 墨林惊然地指着凌元子身后站着的玄通子。 玄通子放下了手,一脸愁色地朝丹元子摆了摆手,催促道:“你快走,要是师妹和你回去了,再想让她回来,那可就难了。” 丹元子闻言,连连点头,扔了手上的大蒲扇,“嗖”的就跑了。 玄通子转过身,叹道:“师妹夫啊,为了能让我师妹留在这里,和你好好过日子,这下我可是惹大祸了,要是让我师妹知道,我把她打晕了,她肯定得和我没完!” 墨林抱起凌元子,问道:“玄通子道长,你刚才下手那么重,不会把染染打坏了?” 墨林想到他迎亲那天,玄通子一脚踹裂白家一千多斤的纯铜大门,就觉得肝颤,垂眸看着怀里被打晕的凌元子,目光中携着满满的心疼。 “我能把我师妹打坏吗?你想啥呢?我要是不把我师妹打晕了,她就得跟着我十六师弟回去了,那时,你肯定是找不到她了,哼……” 玄通子先是郁色的扶额,随后抱臂冷哼了一声。 “是!玄通子道长说的对!”墨林深觉,只要他家染染能留下,怎么都好,“我先把染染抱到卧室去。” 玄通子摆手道:“去,我先回后面的小楼了。” 说完,玄通子走出了“赏梅园”的小楼,关住了门,瞅了一眼斜挂在夜幕上的弯月,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希望师妹明天千万别找我算账啊……” 墨林把凌元子放在卧室的床上,从上到下,连头发丝里都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凌元子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浸湿额边的汗。 坐在床边的墨林,左思右想,坐立难安,他觉得,就算他老婆染染这次没和丹元子道长离开,但是他也不能时刻看着他老婆? 而且,他似乎根本看不住呀,这可咋办呢? 心难安的墨林在床旁,来回的踱步,把下巴摩挲的微微发红,墨林也没想出能留住他老婆的好办法。 墨林侧过头睨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凌元子,扶额嘀咕道:“我经商这么多年,再大的事,都没有留住老婆,这么难啊……” 反复思量了大半晌,墨林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想到凌元子被打晕了,一时半会肯定醒不了,他得去找他二哥一起想办法去。 对!他二哥深知驭妻术啊,没准能有好办法呢! 墨林快步走出了“赏梅园”的小楼,朝着墨恩昊的小楼跑去。 刚进墨恩昊小楼的院子,入目的便是一张极大的海报,映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清,上面写着:二哥在休息,三弟勿打扰。 墨林心道:二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你等着。 半个小时后,墨林拿着保安室的扩音器,对准墨恩昊小楼的卧室,高声喊道:“二哥,今天你儿子把我老婆带去天瑞国际赛车场的事,你必须下来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出来,我现在就去打死墨子睿……” 趴在安婧身上的墨恩昊闻声,“嗷”的叫了一嗓子,怒骂道:“卧槽,还有完没完了?让不让人活了?” 气得墨恩昊彻底失去了理智,翻身下床,打开了窗户,光着上半身,冲着楼下愤然地道:“你快去,把他打死,我没意见。” 声落,一个纸巾盒重重砸在了墨恩昊的后背上,安婧裹着被子,怒道:“你三弟要打死咱家儿子,你没意见?我有意见!墨恩昊,你今天晚上给我滚书房睡觉去。” 墨恩昊这才反应过来,揉着微微发疼的后背,懵然地道:“啥玩意?为啥要打死我儿子,诶!你凭啥打死我儿子啊?” 墨林举着扩音器,“你儿子带我老婆染染去天瑞国际赛车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二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现在我老婆因为这件事,要离家出走,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要是我老婆走了,我就和你儿子没完……” 闻声,安婧本就冷沉的脸,更沉了几分,顺手从床头柜拿起墨恩昊的手机,丢在了墨恩昊的身上, “还不快下去?我都说了多少次,让你好好管管你儿子,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墨恩昊,要是你三弟打咱家儿子,我就打你,滚……” 安婧说的最后一个“滚”字,拉的声音极长,手指着卧室的门,气得整张脸都像结冰了一样。 墨恩昊扶额,赶紧冲着楼下喊道:“三弟,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去!” “两分钟内,我必须要见到二哥,否则,我就去找你儿子算账……”墨林不客气地回道。 关上窗户,挂上窗帘的墨恩昊,拿起地上的裤子,就赶紧往身上穿,忽然瞧见他的手机裂屏了,随之,脚下一个没站稳,“啪叽”摔在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安婧趴在床上,关心地问道:“没摔坏?” 墨恩昊一扁嘴,“老婆,摔疼了,需要亲亲才能好。” 闻言,安婧把脚从被子里探了出来,朝着墨恩昊的肩膀,轻踹了一脚,“滚出去……” “哎……”这招平时一直很好使,今天毁在他三弟手里了,墨恩昊很想在心里把墨林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一遍,但是……一想,那也是他的祖宗啊。 墨恩昊瞬间就不知道,怒气和燥怒怎么发泄才好了。 墨恩昊拿了件浴袍,穿在身上急急出了小楼。 墨林抱臂,垂眸看了一眼腕表,点头道:“不错!二哥提前了十秒,来……” 墨林坐在院中的长木宽椅中,一拍身旁的空位,肃然地道:“二哥坐这儿,咱俩好好谈谈。” …… 酣然大睡的凌元子,梦中忽然出现了白无常的声音。 “嘻嘻……凌元子天师,你做的九星五行镇宅太厉害啦,我进不去呀,你出来一趟,有人想见你一面。” 凌元子很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前雾气极重,她根本看不见白无常的身影。 “你在哪儿呢?”凌元子问道。 “嘻嘻……我就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等你呀,凌元子天师。”白无常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凌元子猛地一起身,一扭头,顿时发现,她的身体还在睡觉,而她,灵魂离体了,还是在做梦? 从未遇到过这样事的凌元子,思及妖族的那个尊上,派剑妖来墨氏别墅区的事,生怕是妖族的那个尊上,派妖幻化成白无常,来诓骗她出去。 于是,凌元子垂眸看了一眼挂在胸前的芥子福禄,低念了咒语,取出了桃木剑,穿窗而出。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出墨氏别墅区,便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极致。 第126章 死了 只见京海城隍老王爷的身后站着两名阴吏,墨氏别墅区门口两侧,站着排列整齐的许多阴兵。 见凌元子手执桃木剑跑了出来,京海城隍老王爷率领阴吏和阴兵们,躬身齐声喊道:“见过凌元子天师。” “这是干什么呢?”凌元子懵然地问道。 京海城隍老王爷还没来得及回话,便传来了白无常的声音, “嘻嘻,北太帝君闻之有卑劣的妇人,胆敢向凌元子天师开枪,勃然大怒,故,派百名阴兵夜间把守墨氏别墅区,这两名阴吏最是有眼力见儿的,也不会受日光所及。 所以啊,北太帝君命他们俩,白天来保护凌元子天师呀!” 白无常幽幽的飘了过来。 凌元子见白无常扯着锁魂链,收了桃木剑,问道:“你说谁要见我?” “就是她喽……”白无常轻轻一拽锁魂链。 随之,便见到了陈妍冰的阴魂。 “嘻嘻,今夜有阴差收了她,因她是白家的人,故而向我禀告,结果,被这个阴魂给听见了,便哭闹着说想见你一面,无法,我只好带她来了。 哎呦呦,谁知道凌元子天师,竟弄了个九星五行镇宅,连我都进不去了,你这是耗费了多少的灵力呀?那我只能给你托梦了。” 白无常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撇嘴道:“以后若想找你玩,那就不是件易事了。” 凌元子冷看了白无常一眼,不客气的道:“我下山有些个时日了,北太帝君也没派阴兵来保护我啊,偏生在我给墨氏别墅区,做了九星五行镇宅,他老人家才派阴兵来保护我。 麻烦你告诉他,我谢谢他了!” “嘻嘻……”白无常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说给北太帝君听,要不你现在和我们回去,你亲自说给他听呀。” 凌元子摇头道:“我怕他找我师尊告状。” 闻言,白无常用宽袖遮唇,笑出了声,随即抬指,在凌元子的额间轻轻一点,“你呀,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怎么还记仇了呢?” 凌元子撇嘴道:“哼,要不是因为他告状,我师尊能罚我抄了一百遍《神道门》吗?你没受罚,你自然说的轻巧。 我自记事起,我师尊就罚了我那么一次,还不是因为他告状吗?” 白无常哄道:“好啦!那也不能全怪北太帝君啊,你差点把北太帝君的坐骑给吃了,也就是你,要是换做旁人,北太帝君能是告状就了事的吗?” 凌元子本想和白无常理论,那时她还小,一瞅旁边还有京海城隍老王爷和阴吏、阴兵们,只好转移话题道:“说正事,你要见我做什么?” 陈妍冰缓缓地抬起了头,凌元子一见,惊了一瞬。 只见陈妍冰面目全非,整张脸皮都没有了,就连鼻子也没有了,仅剩下两个黑红黑红的洞。 “王管家干的?还是江绾雪干的?”凌元子问道。 陈妍冰眼角落下了一颗颗猩红的泪珠,她道:“是王管家,不,靖远也有责任。 你给我的那张符,我一直贴身放着,王管家好几次想害死我,幸好有那张符,才让我侥幸活下来了。 我就私下和靖远说了这事,可他说你是邪道,肯定是小时候没有父母的关爱,心理有问题,说你不正常,就把你给我的那张符,抢过去撕了。 然后,他哮喘犯了,我去帮他拿药,结果,有一条很细的绿线,突然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挣扎时,没想到那条绿线会那么锋利,将我脸上的皮都割掉了。” 听到此处,白无常一脸不乐意地打断道:“我们凌元子天师要是邪道的话,那就没有正道了,浑说什么呢,就你嫁的那个人,才不是个好东西呢!” 陈妍冰一脸惧色地看了白无常一眼,不敢再吭声了,浑身颤抖的低下了头。 凌元子扯了扯白无常的袖襟,小声道:“我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也不是她说我的,你瞧你把她吓的。” 白无常仍是不高兴地道:“反正她都死了,再吓,她也不可能再死第二次了,怕什么呀。” 凌元子将臂肘搭在白无常的肩上,附耳低语了两句。 白无常立时一脸兴奋地道:“一言为定!” 凌元子点了点头,随后冲着陈妍冰说道:“你继续说,不用害怕。” “之后我就不知道了,阴差就来勾我的魂,我听阴差和白……白无常大人……”陈妍冰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无常才好,说完暗暗窥了白无常一眼。 见白无常没有显露不悦的神色,才继续道:“我就想来问问你,我是怎么死的,也想请你帮我做两件事。” 陈妍冰生怕凌元子拒绝她,忙是补充道:“我知道,染染你和靖远不是同母的亲兄妹,也不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可他到底是你的亲哥哥呀,其实染染你不知道……” 陈妍冰面露黯然之色,叹道:“靖远自小就没了母亲,他的性格很内向,他不是个坏人,只是他不善言辞,我……” 陈妍冰说着,哭了起来,猩红的血珠,从眼角流出,顺着没有皮的脸颊,落在了衣襟上,没有鼻子的两个黑红色的洞,随着陈妍冰的哭泣,往外涌着血红色的气泡。 看得凌元子直皱眉,转首问白无常, “诶,好歹她也算是我的半个亲戚,是不是能让她像个人样点?你瞅瞅她这样?你又是大半夜给我托梦,我这,算不算做噩梦啊?” 白无常摇头道:“我没办法,要不你去找北方鬼帝,他能满足你的要求。” 凌元子揉额,煞是无语地一摆手,道:“陈妍冰,你这样委实没法看,那啥,你就直接点,说你想请我帮什么忙。” “染染,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是不是早知道王管家不是人了?”陈妍冰问道。 凌元子点头,实话实说地道:“不光王管家不是人,江绾雪也不是人,他们都是妖。” “啊?”陈妍冰惊叫了一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怪色地看着凌元子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俩不是人,是妖怪,那你为什么不收了他们呢?是你收不了吗?” 凌元子摇头道:“不是,是我师尊不让我收。” “那……那靖远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王管家连我都能害死,靖远怎么办呢?”陈妍冰失声痛哭道。 凌元子抱臂道:“我是该夸你痴情呢,还是该说你傻呢?” 闻言,陈妍冰愣愣的看向了凌元子,完全是没听懂的神色。 凌元子解释道:“如果江绾雪和王管家想害死白靖远,白靖远还能活到现在吗?就我所知,他近期肯定是死不了的。 不过,以后会不会死,我就不知道了。” 陈妍冰反驳道:“那我也不是刚嫁给靖远,还不是因为发现了王管家的异常,才被王管家害死的吗?万一我的死,让靖远起了疑心,那王管家肯定也不会放过靖远的呀!” 凌元子眨了眨好看的双凤眸,一本正经地道:“陈妍冰,我能问问你,你是不是觉得白靖远很爱你啊?” 陈妍冰想说:我老公不爱我,难道爱你吗? 见陈妍冰默认了,凌元子看向了白无常,一挑眉道:“给她看看,白靖远现在在干嘛。” “嘻嘻……”白无常转身看着陈妍冰,笑得异常诡异,伸指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屈指一点。 薄雾前立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 待陈妍冰可视清时,便见到了她此生都难以置信的一幕。 第127章 阴暗的卑劣 光影中浮现出,白靖远坐在宽椅中,身后可以清楚的看清,是一间酒店的豪华套房。 对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半袖,嫩粉色短裙,过肩长发的稚嫩女孩。 乍一瞧,这个女孩的年龄并不大,十八九岁的模样,但是长得很清甜。 女孩低垂着头,双手捏着裙摆,已经捏出了道道的褶皱。 白靖远执着红酒杯,轻抿下了一口红酒,撩起眼帘,睨了女孩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干净吗?” 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谄笑着回道:“瞧白大少说的,我哪次给白大少找的,不是新鲜的呀?” 白靖远目带微冷的寒气,瞥了身旁穿西装的男人一眼,“老规矩,验了货,钱会打到你的卡上。” 穿西装的男人露出了一抹坏笑,转首冲着女孩说道:“好好伺候白大少,别惹白大少生气,听见没有?否则,你想要给你妈妈治病的钱,我可是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女孩咬着唇,轻点了下头。 “砰……”门刚关上。 白靖远将一个手提袋,扔在了女孩的脚下,冷声命令道:“换上。” 女孩捡起了手提袋,转身便想去卫生间换衣服。 白靖远微一蹙眉,直接将旁边圆桌上放着的烟灰缸,扔向了女孩。 女孩根本没想到,白靖远会将烟灰缸扔过来,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她的侧腰上,摔在地上的女孩,侧腰传来了巨疼感,让她的眼泪,立时滚出了眼眶。 女孩趴在地上,狠力的吸着气。 一只漆黑泛着寒光的皮鞋,踩在了女孩的侧额上。 随之,便传来了白靖远歇斯底里的怒吼,“我让你动了吗?就在这里换,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哭一声,我就把你拔光了,扔大马路上去,听清楚了吗?” 闻言,女孩浑身剧烈的颤抖,惊惧地回道:“我听见了,求你行行好,我妈妈得了重病,我真的急需这笔钱,给我妈妈治病,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求你别打我的脸,我怕让我妈妈看见,我不哭……我保证不哭了……” 女孩虽是这么说,可是疼痛感让她控制不住,眼眶往外涌的泪水。 “呵呵……”白靖远讥讽的冷笑出声,移开了踩在女孩侧额上的皮鞋,缓缓蹲下了身子,捏着女孩的下巴,阴冷冷地笑道: “行行好?你没听说过,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吗?哈哈哈……” 陈妍冰看着光影中,白靖远近乎扭曲变形的笑容,难以置信地道:“为什么会这样?靖远这是怎么了?不……这不是靖远……” 这不是她认识的白靖远呀,她从来没见过白靖远这样,从她认识白靖远的那天起,她知道白靖远因为他妈妈得了神经病的缘故,又跳楼自杀,导致白靖远内向、社恐。 虽然白靖远没有对她说过甜言蜜语,但是,从她和白靖远谈恋爱开始,一直到结婚以后,白靖远算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往日,就算一句重话,白靖远都没有对她说过。 在陈妍冰的心里,白靖远是个斯文的好男人…… 可光影里的白靖远…… “这是你们变出来的,不是真的……”陈妍冰握着冰冷到刺骨的手指,僵硬的腿,朝后倒退着。 白无常抱臂道:“谁有那个心思骗你玩?我们闲得没事干了吗?” 看着光影里的女孩,身上的衣服被白靖远撕烂,凌元子怒色的一挑眉,问道:“白靖远在哪个酒店呢?” “哎……”白无常拉住了凌元子的胳膊,叹道:“为时已晚,这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了,现在嘛……” 白无常伸指一点,光影飞速的变换。 只见光影中,裹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的白靖远,坐在椅中,举着刚才未喝完的红酒杯,一口一口的慢慢在品尝着红酒。 而床边,站着三名正在穿衣服的男人,一个个意犹未尽的,瞅着床上瑟瑟发抖、蜷缩成团的女孩。 白靖远突然转过脸,命令道:“老规矩……” 三个刚穿好衣服的男人闻言,坏笑着应声,用力地拉拽着女孩的胳膊。 “咚”的一声,女孩从床上重重摔在了地毯上。 “你们放过我,我不要钱了……我不要了……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其中两个男人,一人拖着女孩的一条腿,另一个男人凝眸瞅了一眼,被打开之处,不由得舔了舔唇,递给两个男人一个别有深意的眼色。 随着,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后,传出了女孩凄惨的求饶声,和绝望的哭声。 “啪……”红酒杯被白靖远狠摔在了墙上,杯内的红酒飞溅而出,酒杯碎裂,掉落在开着各色牡丹花的红地毯上。 白靖远的白眼球,忽的布满了红血丝,一张脸扭曲到了极致,指着洁白的大床床单上,落下的那抹红,疯了一般的吼道: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是不洁的贱人,你就是一个被别人玩烂了的贱人,你知道,我每一次碰你的时候,我的五脏六腑有多恶心吗? 凭什么我娶的是一个烂货?哈哈哈……”白靖远笑着,笑着,眼角渗出了一颗颗眼泪。 见到这一幕,朝后倒退的陈妍冰,突然身形一僵,狠力地摇头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不!我和你解释过,我和你在一起,是我的第一次,你当时说过,你相信我。 我是小时候骑马,不慎……我真的没有!靖远,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 突然,光影中传来了尖锐的惨叫声。 凌元子皱眉看向了白无常。 白无常郁色地摇头道:“凌元子天师,你还是别看了,哎……这个白靖远就是个变态,他经常让酒店的经理,给他找一些“干净”的女孩,他自己嚯嚯完了,还让他手下的人嚯嚯。 但是,凌元子天师,白靖远是什么样的人,你看面相,也该知道了呀,他自然是怕留下证据,让女孩报警,所以就让他的手下,给这些女孩洗干净了,就算这些女孩报警,也没有证据。 何况,他在的这个房间,走廊都没有监控,既没人证,也没物证,这些女孩也就能从那个经理的手里,得到极少的钱。” 闻言,陈妍冰惊颤地问道:“所以,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吗?” 白无常点头道:“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白靖远在没和你谈恋爱之前,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包括结婚以后,这些肮脏的事,从来都没有少过,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陈妍冰的周身,顿起黑色的怒气,没了脸和鼻子的整张脸,瞬间狰狞到了极致,她道:“我要去找他……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死?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必须得去问清楚才行。” 声落,陈妍冰浑身上下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缓缓腾起。 第128章 鸟妖 白无常轻扯了一下锁魂链,陈妍冰瞬间摔砸在了地上。 白无常面露阴冷冷的厉色,训斥道:“本帅只答应你,让你来见凌元子天师一面,可没有准许你去报仇。 再说了,谁也没逼着你嫁给白靖远,当初你的父母不是好言好语劝过你,是你自己听不进去的,怪谁啊?” 陈妍冰撕心裂肺地哭嚎了起来,双手狠砸在地上。 见状,白无常一挥宽袖,呈现出一道鬼门,阴吏从里面走了出来,躬身道:“七爷。” 白无常一指陈妍冰,命令道:“将她带走。” 闻言,陈妍冰昂起了头,阴吏拖着锁魂链,将陈妍冰往鬼门里拉。 陈妍冰拍着地面,哭喊道:“染染,我求求你了,帮我一件事,你看在我从来没有害过人的份上,就帮我一次。” 闻声,凌元子负手,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让她说完。” 已将陈妍冰大半个身子拖入鬼门的阴吏,只好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陈妍冰扒着鬼门,面露祈求之色。 凌元子先开口道:“陈妍冰,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报仇,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天有天条,人世间有法律,冥府也是有阴私律法的,并非是我可以随意妄为的。” “不……”陈妍冰摇头道:“染染,我父母年龄大了,就我一个女儿,我求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父母,行吗?” “你父母,我也不认识啊,我都没见过。”凌元子想婉言拒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我可以托梦给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好人,从没做过坏事,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就我一个女儿,现在我死了,他们老了会很凄苦的,我只有这一件事求你了,染染,求求你帮帮我。” “哎……”凌元子揉了揉额角,一脸无可奈何地道:“我也不想做个慈悲道人,要是所有相识的人,都让我照顾她们的父母,我看我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扑哧……”白无常笑出了声,朝着京海城隍老王爷一伸手。 京海城隍老王爷立时将一张纸,放在了白无常惨白的手掌上,白无常将臂肘轻轻搭在了凌元子的肩上,睨着三白眼,瞅着凌元子,笑道: “你在北方鬼帝的罗敷山司景天宫,可是当着我的面,问京海城隍老王爷,要那些亡魂父母的姓名和地址,你可别不承认哦!” 凌元子一把拿过了那张纸,挑眉道:“我要他们的姓名和地址,怎么了?我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白无常笑得更甚了几分,接话道:“知道墨林有钱,养这些亡魂的父母,倒也不算什么。” 说着,白无常的语调一转,继续道:“不过……凌元子天师,这世间的恶人,可是很多的呦,如果你将世间所有亡魂的父母,都赡养的话,墨林的那些钱,我觉得,迟早有一天,会被你败光的。” “嘁~!”凌元子一沉肩,白无常歪了歪身子,随之站直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凌元子。 凌元子撇嘴道:“你想多了,我要她们父母的姓名和地址,是因为我想开一家孤儿院,他们失去了孩子,我想着,他们没准能好好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也是弥补他们内心失去孩子后,疗伤的一种办法。 既可以给他们添福积寿,也可以让孤儿得到更好的照顾,不过,这是自愿行为,并不强迫他们……” 白无常愣了愣,道:“原来如此。” “不然呢?我也不是慈善家,别人犯下的罪恶,我凭什么替恶人去背黑锅?你要明白,老好人,未必能讨得善果,过分的行善,只会让人养成习惯……” 白无常赞叹道:“不愧是凌元子天师。” 说完,白无常转首看向京海城隍老王爷,说道:“老王爷,您先回去,我和凌元子天师闲聊两句,您放心,凌元子天师不是记仇的人。” 白无常用臂肘轻碰了下凌元子,又暗暗递了个眼色,凌元子会意地朝京海城隍老王爷抱拳道:“多谢京海城隍老王爷,改日有空,一定去您的府邸小酌几杯。” “好说!好说!”京海城隍老王爷心道:凌元子天师,你千万别来找我喝酒,万一你喝多再闹点事,我就离魂飞魄散不远了呀! 京海城隍老王爷一抹额间渗出的汗珠,躬身道:“凌元子天师,那我就先回去了!” “唰……” 京海城隍老王爷倒退着进了鬼门。 “染染……” 闻声,凌元子看向陈妍冰。 “我父母马上就退休了,你要开孤儿院,我父母能去吗?” 见凌元子不吭声,陈妍冰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悲泣道:“求求你了,染染,我父母是好人……” 见状,凌元子一抬手,肃然地开口道:“行了,别磕了,就你这模样,已经够吓人了。” 凌元子转首看向白无常,问道:“她说托梦的事,能行吗?” “嘻嘻……若是凌元子天师开口,自然是没问题呀!”白无常回道。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处理。”说完,凌元子将她的手机号码,写在了白无常的手掌上。 白无常看着手掌上,亮闪闪的蓝光数字,勾起了鲜红如血的唇瓣,道:“我一会儿先加你的微信好友。” 凌元子点了点头。 白无常冲着鬼门内的阴吏道:“她不用去走鬼门关和黄泉路了,你直接将她关到北方鬼帝的“司禁狱”,本帅一会儿就去处理她的事。” 阴吏躬身应道:“是!” “谢谢你,染染!” 陈妍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阴吏拖进了鬼门里,一道刺眼的白光顿消,鬼门也不见了。 凌元子挑眉看向白无常道:“你轰走他们,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嘻嘻……”白无常遮唇笑出了声,“什么都瞒不过凌元子天师,你跟我来。” 白无常幽幽朝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飘去。 凌元子快步跟在了白无常的身后,直至广场一个小亭子,白无常缓身坐下,看了一眼对面的空座,示意凌元子坐下。 凌元子刚坐下,白无常抬指便在虚空画了一张符,轻轻一点,在他们俩的身侧,出现了光影。 凌元子一瞧光影内,竟是陈妍冰在白家如何惨死的画面。 陈妍冰被王管家柳妖的妖丝,割了脸皮和鼻子后,便传来了江绾雪的声音,“尊上近期不让杀害人族,不能留下她,若让尊上知晓,那就麻烦了。” “你放心!”王管家一挥手,无数条绿色的妖丝,将陈妍冰包裹其内。 王管家拎着一根略粗的妖丝,一个闪身便不见了。 随之,光影内,王管家出现在了白家的地下暗室。 王管家将疼晕过去的陈妍冰,丢在十数条剑脊乌梢蛇的身前,说道:“最近你们表现甚好,给你们加餐了。” 闻言,十数条剑脊乌梢蛇蜂拥而上,不消片刻,便将陈妍冰的整个身体,撕咬吞噬了个干净。 被钉在墙上的林芳,看见这一幕,颤动着身体,七根咒火钉泛着灼目的红光。 林芳惊叫道:“她是不是我儿媳?你们杀了我的儿媳?你们说过,不会对我儿子动手的。” “啪……”的一声响。 王管家一挥手,手化作极长的枝干,狠抽在了林芳的脸上,阴冷冷地道:“我们说过暂时不会杀你的儿子,可是,没说过不会杀你的儿媳,你要是敢再多一句嘴,我就会让你看见,你儿子惨死的下场。” 见到这一幕,凌元子转过头看向白无常,皱眉问道:“白家地下暗室的事,你们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呀!”白无常回答道。 “那你们就放任林芳和那么多阴魂,在这些妖的手里?不对,你们是不是早知道这些妖的存在啊?”凌元子的一对秀眉蹙的更甚了几分。 白无常一指光影,道:“凌元子天师,你瞧!” 闻言,凌元子回首一瞧,一只漆黑如墨的鸟,竟然幻化成了陈妍冰的模样,跟在王管家的身后,朝白氏主楼走去。 “凌元子天师,刚才你答应陈妍冰的阴魂,要替她照顾她的父母,此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还有,你千万要小心这只鸟妖,鸟妖不会害白靖远,但是,肯定会害你。” 白无常一挥手,光影消失了。 “等会!”凌元子见白无常起身要走,她一把拉住了白无常的袖襟,“这些妖,冥府早就知道,对吗?北太帝君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收这些妖呢? 你们明明知道林芳和好几个阴魂,在白家的地下暗室,也没有去勾魂,为什么呢?” 第129章 妖族秘事露半 白无常郁色的轻叹了一声。 凌元子便知,她所问之事,白无常肯定知晓其中的原委。 白无常见逃不掉,只好笑问道:“你师尊没和你说这事吗?” 凌元子摇头道:“从未提及过。” “嘻嘻……”白无常在心里暗骂了普渡老小子几句,一脸无奈地实话实说道:“凌元子天师,白家地下暗室的事儿,是你师尊和北太帝君私下商量的,我又不在旁,怎能知晓呀? 再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北太帝君的心性,他岂能将私密之事告诉我?他通常都是下个命令,我们照做就是了。” 见凌元子的眉头微微蹙起,白无常心下一紧,生怕凌元子去找北太帝君讨要说法,那他肯定会受到责罚了。 白无常郁色地转动了下瞳仁,忙是说道:“不过……妖族的事,我知道一些,我可以告诉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仍是没有松开白无常的袖襟,她知道,依照白无常的性子,只要她一松手,白无常肯定会跑,若想再抓住白无常,那就难了。 “你说。”凌元子道。 白无常瞅了瞅凌元子揪着他袖襟的手,幽幽然地开口先问道:“凌元子天师在上山门,读了许多的古籍,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见凌元子挑了挑眉,示意他直接说。 白无常也知道凌元子是个耐心极低的人,便继续道:“两千多年前,是有妖族存在的,而且不止一个妖族,很多的妖,还是上古的大妖,自立为王。 凌元子天师,不用我说,你也可以想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花草植物,等等,这些皆可修炼成妖,数量自然要比人族多出许多倍。 随着妖族越来越庞大,而且还很难管控,天界怎么会放任不管呢?具体是怎么回事,岂是我一个小小冥府的阴神能知晓的呀?但是,我知道,两千年前,天界曾派一位神尊,带领过万的天兵天将,将妖族镇压在了地底下。 还有一只上古大妖,就被封在你们的隐山门里,具体封在哪儿,这……我就不知道,你师尊肯定知道。”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问道:“若如你所言,这些妖族既然被封在了地下,那白家的地下暗室,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妖呢?” 白无常回道:“便是再强的封印,也会随着时间而减弱,所以,这些妖就跑出来了。” 凌元子想了想,又问道:“那为何没人抓呢?” 白无常耸了耸肩,答道:“我们冥府只管收阴魂,又不管抓妖,这事,凌元子天师,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至于,凌元子天师提到白家地下暗室的阴魂,是北太帝君和你师尊商议的,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收那些阴魂,我猜测,应该是你师尊和北太帝君想引出那位妖尊,找到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 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二师兄玄通子,不是下山了吗?要不,你问问他,兴许这里的事,他比我知道的多。” “等会!”凌元子一下想起了鬼虞部落,便将鬼虞部落的事,简而意赅的说给了白无常听,随即问道:“鬼虞部落和妖族有关吗?” 闻言,白无常惊愣了一瞬,“凌元子天师是说,五代十国那个古墓下面,出现了一个鬼虞部落,还是七千年的部落?出生就开了天眼,死后的尸身不腐不败,而且不入幽冥?” “看来你不知此事。”凌元子见白无常那震惊的神色,根本不是装出来的,便皱眉道。 白无常道:“凌元子天师,你确定,你看见里面有一棵神树了吗?” “嗯!断成两截了。”凌元子答道,随即又问道:“鬼狱部落和妖族,到底有没有关系呀?” 白无常沉思了好半天,摇头道:“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关系,凌元子天师说的鬼虞部落,我还真不知道,我得回去禀告给北太帝君去,诶!” 白无常突然凝了凌元子一眼,又像是回过了神,止住了他要说的话。 凌元子一把将白无常扯到身前,沉色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嘻嘻……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凌元子天师的慧眼。”白无常怎能将他刚才思及的事,和凌元子吐露实情呢,便寻了个说辞敷衍道: “我是刚才想到,我似乎在北太帝君后殿的书房,见过一本古籍,上面曾提到上古有四棵神树,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这样,我再去找找那本古籍,然后告诉你。” 熟知白无常脾气秉性的凌元子,摆出一副,你休想糊弄我的神色,挑了挑眉。 白无常扶额,心道:这小丫头啊,真是越大越难骗了…… “凌元子天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瞧,天都快亮了,我若再不走,被北太帝君知晓,肯定要罚我了,这样,我回去将鬼虞部落的事,禀告给北太帝君,若我知晓有用的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行吗?” 凌元子见白无常那表情都快哭了,也不肯跟她说实话,熟知白无常心性的凌元子便知,白无常向来是个知事十分,只会吐露三分的,想从他嘴里一次把话套全,肯定是不可能的。 故而,凌元子只好先松开了白无常,道:“一言为定。” “那是自然……”白无常急色的一抬指,立时出现了一道鬼门,白无常刚飘进鬼门,忽的转首再次叮嘱道:“凌元子天师,切记,小心那只鸟妖啊!” “嗯!”凌元子将手负在身后,点头应了一声。 “唰……”鬼门瞬时消失了。 凌元子快步朝墨氏别墅区走了过去,在门口处,两名阴吏率领百名阴兵,朝着凌元子躬身道:“见过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微微颔首,便听其中一名阴吏道:“有我们在此把守、护卫,凌元子天师回去安心好睡。” 凌元子心道:我做的九星五行镇宅,就连你们七爷都进不来,你们不把守,我也能安心好睡啊。 然而,凌元子转念思及白无常提及,妖族有着上古大妖,那她做的这个九星五行镇宅能抵抗的住吗? …… 凌晨两点多回到“赏梅园”的墨林,先是冲了个澡,随后走到床前,见凌元子的眉头,深深皱着,他侧身躺在床上,支臂托着侧脸,静静的看着凌元子。 看着看着,墨林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煞是好看的弧度,低喃道:“我老婆真是耐看!” 墨林见凌元子的眉头,一直都在紧皱,先是伸手轻抚了抚凌元子的秀眉,小声嘀咕道:“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老公抱着你睡,天塌了,还有老公帮你扛呢,不怕不怕啊!” 墨林将凌元子揽在怀里,轻拍着凌元子的背脊,鼻息间萦绕着,凌元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体香。 不知不觉中,墨林阖眸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墨林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把墨林惊醒了。 墨林一瞧天色还未亮,忙是按下了手机的挂断键,见怀中的凌元子没有醒。 墨林在凌元子的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随即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拨通了沈小晗的电话。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沈小晗给墨林做助理这么久,若无大事,沈小晗从来不会在墨林休息的时候,打电话。 沈小晗回道:“墨总,是这样的,按照您的吩咐,我私下让人去查国内外,再次让您夫人登上热搜的人,到底是谁,查出很多不同的账号。 但是,几经查证之下,这些账号的相关人,都收到了同一个人的打款,而且金额还不少。” 墨林冷声问道:“是谁?” “是成氏集团,成娅的私人助理。” “原来是她!”墨林眸色异常寒冷的道:“我夫人在天瑞国际赛车场的事,不能再出现在热搜上了,这事,你找人盯着。” 说着,墨林一顿,眼角迸射出道道寒芒,又道:“成娅的事,我知道了,我自会处理。” “是!” 墨林挂断了电话,喃喃道:“成娅,旁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染染不行!” “砰……”的一声重响,突然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第130章 把他给我扔出墨氏别墅区 墨林急步朝卧室走去,推开卧室的门,便见到凌元子坐在地上,揉着额头。 “怎么了?”墨林蹲下身问道。 凌元子深觉,如果她说,她的灵魂跑得太快,魂回体时,将自己的身体,给翻滚到了床下,墨林肯定不会相信,没准还得以为她是梦游,或者又认为她神经有问题。 于是,凌元子只好闷闷地回道:“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墨林将凌元子抱起,放在了床上,“摔到哪儿了?你觉得哪儿疼啊?” 哎!他就出去接个电话,他老婆就从床上摔在了地上,看来他得告诉沈小晗一声,以后,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在正常休息的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还有,他得订制一张更大的床才行,还得铺地毯…… 凌元子指了指额头,“是不是起包了?” 墨林凝眸一瞧,答道:“没有起包,不过红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凌元子一下就想到,墨林带她去爱尚医院,让神经科的专家,给她检查的事了,十分排斥地道:“我不去。” 墨林正想劝凌元子,他又不会包扎,磕这么大的一片红,万一是轻微的脑震荡,那怎么办?还是做个检查,才能安心,也顺便可以让大夫给开点活血化瘀、止疼的药。 谁知,突然传来了极大的拍门声。 “咚咚咚……” 闻声,墨林微一皱眉,“我先去开门,染染,你别揉啊,你坐这里,等我一会儿。” “嗯!” 墨林快步走到门口,刚一打开门。 “当当当……小可爱来喽,早安呀!”余愿从侧面忽然跳了出来,扭着屁股,拎着两套煎饼果子和两袋豆浆,美滋滋地道:“我来拜师啦!我亲爱的师父!” 闻言,墨林抬脚踹在余愿的胳膊上,直接将余愿踹翻在地,用一个字,诠释了他现在的心情,“滚!” “诶!师父公,你怎么能对我使用暴力呢?我要告诉我师父,你欺负我……” 余愿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墨林将门关上了。 随后,墨林给保安队长打了个电话,“把“赏梅园”院里的人,给我扔出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走了出来,狐疑地问道:“谁啊?” 墨林怅色地揉了揉眉心,回道:“一个神经病。” 喊他师父公?这是什么称呼?他就纳闷了,他老婆为什么会收一个神经病当徒弟呢?就算那小子不是神经病,也是个傻子,哎…… “哦!”凌元子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一抹嘴,说道:“到底是谁啊?你千万别告诉我,墨氏别墅区能进来神经病,我一点都不信。” 凌元子以为来者是墨子睿。 话音刚落,“砰砰砰……” 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墨林以为又是余愿,周身骤然散发着寒气,打开了门。 凌元子同时歪着头,朝门外一瞧。 “闫老爷子、玄通子道长。”墨林顿敛脸上的怒色,立时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玄通子先开口道:“你啊,怎么还喊闫老爷子?你应当跟我师妹一样,喊外公才是呀。” “是是是!我口误了,我改,外公,你快坐。”墨林关上了门,很诚恳的认错,请闫老爷子、玄通子坐在了正位。 闫老爷子摆手,开玩笑打圆场道:“我没那么多的事,喊什么都一样,反正我现在是个孤寡老人,你就是改了口,我也没有改口费给你。” 墨林忙道:“外公,我不要改口费,应该是我孝敬您才对,当年是您救了我妈妈和我的命,而且……” 墨林想说,染染还渡了二十年的寿命给他妈,又怕闫老爷子担心,便改口道:“而且,染染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理应和她一起赡养您、孝顺您。” “哒……哒……”凌元子脚步略显沉重的走了过来,目染雾气,哽咽地唤了一声,“外公。” 闻声,闫老爷子回过头,老泪瞬间夺眶而出,伸出颤抖的手,“染染,来,让外公好好看看你。” 凌元子蹲在了闫老爷子的腿前,闫老爷子老泪纵横地道:“像……除了眼睛,其他的,都和你妈妈一模一样呀。” 凌元子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别哭……咱们要感谢苏董事长呀,让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闫老爷子来之前,想好的所有话,也在这一刻卡在了喉咙处。 凌元子趴在闫老爷子的膝上,黯然落泪,而闫老爷子更是哭得,像个刚找到家的孩子。 见状,墨林和玄通子相劝了好半天,闫老爷子和凌元子才擦干眼泪,凌元子坐在闫老爷子的身旁,窝在闫老爷子的怀里。 闫老爷子接过墨林递过来的茶,很是满意的瞅了墨林一眼,对凌元子语重心长地道: “染染啊,墨林小的时候,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这个孩子真的不错,你和墨林结婚了,我也安心了,你已为人妻,以后要多多体谅墨林,好好和他过日子……” 墨林心道:闫老爷子,你孙女能不离家出走,我就很高兴了,不指望她能处处体谅我。 让墨林没想到的是,凌元子出奇的乖顺,竟然一口应下了,闫老爷子说的话。 墨林登时喜色,赶忙给管家打电话,让管家派人将早餐送到了“赏梅园”。 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下,吃过了早饭,凌元子将玄通子拉至一旁,刚想说白无常和她说妖族的事,便见到玄通子一个劲儿朝她眨眼。 凌元子扭头一瞧,闫老爷子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们刚结婚,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甜蜜时光了,染染啊,你若有空的话,去趟你妈妈的墓地。” “好!”凌元子点头应了一声。 玄通子小声在凌元子的耳边道:“我知道师妹要说什么事,今夜,我探查清楚,明日再和师妹细说。” 闻言,凌元子点了点头。 玄通子便被闫老爷子招呼着,离开了“赏梅园”。 门刚被关上,墨林走了过来,很是认真的开口道:“染染,刚才我就想问你妈妈墓里骨灰的事,这事,上次我问过我妈。” 墨林将苏老太说的话,一字不差,全部说给了凌元子听,又道:“刚才我就想说了,想着外公的身体刚好,怕他伤心,所以,没说,我和我妈妈都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的话,找个时间,我们打开你妈妈的墓,看一看?” 凌元子的眸色一沉,转首看向了窗外,忽然阴下来的天,让她的胸口腾起了沉闷感。 凌元子道:“我们今天去看看。”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墨林见凌元子的神色沉重,握着凌元子微凉的手,郑重地道:“染染,别难过,有我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 一行二十辆豪华的黑色轿车,朝着“万福墓园”的方向,匀速行驶。 车刚停下,便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打开了车门,墨林先走了下来,一伸手,凌元子将手搭在了墨林的掌中,也下了车。 入目的是个黑色的高大牌坊,正上方挂着黑色的匾额,金色大字,“万福墓园”。 苏老太略显歉意地道:“染染,不知道你今天要来看你妈妈,内个,墨林的二哥一大早带着全家,去夏威夷度假去了。” “让二哥好好度假!”凌元子这一路都觉得呼吸发紧,一颗心很沉。 墨林闻言,瞬间便知,他二哥这是躲着他呢。 走进“万福墓园”,两侧是锦鲤池,再往前走,一条不算太长的青石砖路,两侧栽种着万年青的松树,一排排整齐的黑色墓碑。 苏老太在墨恩奕的搀扶下,走过了青石砖的路,前方是一层层的台阶。 台阶的两侧,从下到上,都是家族墓。 只是下方的家族墓略显小些,越往上的家族墓,越大。 直至走到了半山腰,无路可走时,一个石像立于正中央。 苏老太开口道:“这尊石像是白麟祥的曾祖父。” 说完,苏老太沉叹了一声,“染染啊!你妈妈嫁给了你爸爸,于情于理,你妈妈过世后,都得葬入白氏的家族墓里……” 所有的声音,凌元子忽然听不到了,就连风声,脚步声,在这一刻,她都听不到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苏老太,来到了一个黑色的墓碑前。 墓碑两侧放着两束早已干枯的菊花。 墓碑上方,金色的字,写着:风水宝地,两侧写着:紫气蒸蒸上,旭日冉冉升。 墓碑一侧写:吾之爱妻:闫秋倩,旁边的小字,刻着闫秋倩的出生年月日,死亡年月日,以及什么时候嫁给白麟祥的,等等。 凌元子伸出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闫秋倩,三个字。 冰冷的墓碑,顺着凌元子的手指,像无数根冰针,刺在凌元子的心脏上,眼泪好似潮水般,从凌元子的眼眶,翻滚而出。 “噗通”一声。 凌元子跪在了地上。 第131章 变个父母 凌元子颤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漆黑冰凉的墓盖板。 仿若抚摸着她妈妈刚去世时,尸身的脸一般。 凌元子脑海中,浮现出她妈妈躺在医院的床上,她在旁边的小床上嗷嗷待哺,她妈妈濒临死亡前,恋恋不舍的伸出了手,用最后的一丝气力,摸了一下她的脸。 随后,她妈妈的手,忽的垂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凌元子泣不成声地唤了一声,“妈……我来了。” 一颗颗眼泪,从凌元子的眼眶滚滚而落,顺着脸颊,落在了双膝的裤子上。 我回来了,可是我回来晚了…… 回来晚了…… 凌元子听她外公说,除了眼睛,她其他的长相都很像她妈妈,但是,无论凌元子怎么幻想,都没办法幻想出她妈妈的模样。 依稀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坐在普渡师尊的怀里,昂着天真至极的脸,说道:“师尊刚才说的,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普渡师尊慈爱地问道:“何处没听懂?” 她道:“师尊方才讲的《弟子规》中,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那我的父母在哪儿呢?” “哎……”普渡师尊轻叹了一声,一举宽袖,将她拢在怀里,目及远方,答道:“凌元子与旁人不同,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轰隆隆……” 归元殿外,一道惊雷顿响。 惊得凌元子缩了缩脖子。 “徒儿啊!不怕,你有师尊,还有你的师兄们,会保护你、照顾你的……” 被普渡师尊轻拍着背脊,凌元子缓缓地阖上了双眸,口中喃喃道:“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我偏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我也想有父母…… 师尊能不能教我个变幻的术法,让我变个父母呀……” …… 一幕幕落在凌元子眼底,像一把把尖刀,将她尘封在心底那一抹期望,无情的割碎了。 凌元子似乎听见了碎裂的声音,让她的呼吸一滞。 望着泪如泉涌的凌元子,墨林缓缓蹲下身,将怀中的一束白色菊花,放在了墓盖板上。 墨林很想开口去劝凌元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凌元子这悲伤到了极致的样子时,心脏倏地传来了阵阵的抽疼。 墨恩奕刚想去提醒他三弟墨林,劝劝凌元子时,发现他三弟手捂着胸口,面无血色,白得让人害怕。 “三弟,你没事?”墨恩奕蹲在墨林的身旁,小声的问道。 墨林强忍着剜心的痛感,摆了摆手,示意他大哥墨恩奕,他没事。 墨恩奕仍是不放心,刚想再开口时。 忽听凌元子哽咽颤声道:“打开!” 闻声,墨林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顿时,墨林跪在了凌元子的身旁,将凌元子拉抱在怀里,忍痛道:“染染,别哭,万事都有我在……” 凌元子的眼泪,砸落在墨林的肩膀上,浸湿了墨林的黑色半袖衬衣,激得墨林顿感肩膀处,似有利刃在割他的皮肤一般。 苏老太抹了一把眼泪,招了招手。 “万福墓园”的工作人员便走了过来,使用工具准备打开墓盖。 凌元子一点点地侧过了头,看着墓盖被逐渐移开。 里面空的,什么都没有。 凌元子虽然知道她妈妈的尸身,被妖族的尊上带走了,可见到这一幕时,心底那一抹碎裂的期望,这一瞬间,一击而碎,她耳边听到了她心底“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妈……” 凌元子锥心刺骨的大叫了一声。 她想说,当年妈妈为什么要怀我?如果妈妈不怀我,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想说,如果能让她妈妈活着,只要妈妈平安幸福,她宁愿她妈妈没有生下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妈妈就不会死了。 她想问,是不是因为她,妖族的尊上,才会带走她妈妈? …… 望着墓里空空荡荡,苏老太颤着手指,脱口大骂道:“白麟祥这个混蛋!” “妈,你千万别动怒啊!这事儿交给我和三弟,您千万别生气,我们肯定会给闫秋倩阿姨讨回公道的,一定让白麟祥把闫秋倩阿姨的骨灰还回来……” 灰白色、滚动着乌云的天空,飘盈下丝丝的细雨。 一把把黑色的雨伞,被保镖举在了墨家人和凌元子的头顶上方。 凌元子轻轻推开了墨林,缓缓起身,拨开了挡在她头顶上方的黑伞。 雨水滚着泪水,她怒指着墓碑上写着:吾之爱妻,四个大字,冷笑出声,嘶喊道:“你配吗?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妈妈,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妈妈,凭什么让我妈妈死后,凄苦的在这里?” 说着,凌元子指着旁边林芳的墓碑,又道:“你要娶多少个老婆,你才满意?你将我妈妈置于何地?” “不……我妈妈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凌元子震怒的喊道。 被北太帝君安排保护凌元子的两名阴吏,在不远处见到凌元子这神情,又听到凌元子的嘶喊声,惊吓的,齐齐跪在了地上,小声商议,是否需要向北太帝君禀告。 苏老太听凌元子说的这番话,找回理智的她,深觉,如果他们悄悄将闫秋倩的墓碑拿走,白麟祥肯定会来找他们要,这并不是件小事,毕竟当年闫秋倩嫁给了白麟祥。 然而,苏老太又思及,如果当年她坚持反对闫秋倩嫁给白麟祥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就在苏老太内疚和自责,与法律法规、礼法来回揪扯的时候。 传来了墨林的声音,“染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用担心,出了天大的事,都有我替你扛着。” 凌元子失声痛哭,像个孩子般,眼泪模糊了视线,手脚无力的扑在了墨林的怀里。 她道:“我想要绳子,很长的绳子,要粗的那种,我要带我妈妈走。” “唰唰唰……” 三道鬼门立显。 从鬼门中走出来的京海城隍老王爷、黑白无常、日夜游神……北方鬼帝、东方鬼帝。 京海城隍老王爷匍匐在地,一脸郁闷的说道:“凌元子天师,当年你妈妈的事,并非是我的责任啊!还请凌元子天师明鉴。” 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均是沉叹了一声,浮于虚空,纷纷道: “京海城隍却无虚言,若是他的责任,你师尊怎肯放过他?” “北太帝君亲查过此事,错不在京海城隍,凌元子天师,节哀顺变。” 随后,黑白无常、日夜游神的相劝声,凌元子全然都听不进去了,她趴在墨林的肩上,哭得撕心裂肺,“我要带走我妈妈,墨林,我要绳子……” “好!”墨林转首看了一眼墨恩奕。 墨恩奕见苏老太一脸愧色的轻点了下头,墨恩奕这才着人去速办。 “师妹……” 玄通子冒着绵绵细雨,急步而来。 闻声,凌元子身形一僵,猛地扭过了头,从墨林的怀里走了出来,像一个突然失去亲人的孩子般,哭诉道:“我妈妈不见了,二师兄,我妈妈她……不见了,我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白麟祥不配。” 玄通子安抚地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朝着北方鬼帝、东方鬼帝、十大阴帅以及京海城隍老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回去,有他在,不会让他师妹做出格的事。 却见白无常异常肃然地道:“玄通子天师,我们与凌元子天师是故交,昔年之事,已然无法挽回,我们此次前来,是特意来陪陪她的。” 声落,冥府来的众神,纷纷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状,玄通子也不再相劝了,而是问道:“师妹打算将你妈妈的墓碑带去哪儿呀?我替师妹将你妈妈的墓碑,送到隐山观?师妹什么时候想见,都可以见到。” 凌元子摇头道:“我还没想好,但是,我现在要带走我妈妈的墓碑,她不能留在这里。”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快跑了回来,将手里极粗极长的绳子,交给了墨恩奕。 玄通子刚想走上前,替凌元子把墓碑取下来。 岂料,凌元子哭着拉住了玄通子,道:“我来!” 凌元子走上前,再一次抚摸着“闫秋倩”三个字,声音放得极轻,似乎是怕惊醒她妈妈一般,“妈妈,我带你走。” 声落,“啪”的一声,凌元子手稍加用力,墓碑的最下方,裂开了一道大缝。 她将墓碑放在了地上,玄通子和墨林刚想上来帮忙,便听凌元子冷声道:“别过来,给我绳子。” 二人顿时止步,墨恩奕双手拿着的绳子,放在了凌元子的手上。 片刻后,凌元子将捆好了的墓碑,背在身后,她一抹眼泪道:“妈!我们走!” 第132章 背碑归家 簌簌细雨落下。 唯有墨恩奕给苏老太打着黑色的雨伞。 在墨林的眼神示意下,近百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一半先行,快跑下了台阶,为凌元子开道。 站在台阶上的苏老太,望着步伐沉重,挺直背脊的凌元子,背着闫秋倩的墓碑,一步一步朝台阶下方走去,登时,止不住的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墨恩奕劝道:“妈,您别难受,昔年的事不能怪您啊,要怪就该怪白麟祥……” 苏老太一抬手,示意墨恩奕不要再继续说了,开口道:“咱们走!” 由于墓碑太大,一米七的凌元子,每走一步,墓碑下方被她击断处,裂痕纵横,碰到了她的小腿,没几下,从微微发红,变成了红肿,刚走出“万福墓园”高大的牌坊。 墨林便见到凌元子的双腿,被墓碑所碰之处,隐隐欲往外渗血。 墨林很想和凌元子说:染染,我来替你背。 可,见到凌元子无声的垂泪,紧紧抿着唇的模样,墨林知道,他老婆不会让任何人,替她做这件事的。 墨林深吸了一口气,给墨氏旗下三家医院的院长,发了微信和定位,让他们派救护车,以及最权威的外伤大夫,和心内科的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二十台黑色的豪华轿车,被保镖们打开了车门。 凌元子微垂的头,缓缓抬起,语气不容反驳地道:“妈、墨林,我想背我妈,走回去,行吗?” “染染,从“万福墓园”到咱们家,开车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呢,你确定你要走回去吗?”刚要上车的苏老太闻言,惊然的扭过头问道。 墨恩奕走上前,劝道:“染染,你选择坐哪辆车,我就吩咐人,把你妈妈的墓碑,安置在车顶上,肯定不会让墓碑受一点的损坏。” “妈、大哥,就算我走到天黑,才能走回去,我也得背我妈妈走回去,别说一个小时、十个小时,就算是一百个小时,都抵不过我妈妈为了生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凌元子很想说,她还能做什么?她现在不知道妖族的尊上在哪儿,她没有办法找回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她妈妈做的事了。 见状,熟知凌元子心性的玄通子,走上前来,说道:“你们别劝了,让我师妹把她妈妈的墓碑背回去。” 墨林拉起凌元子冰凉的手,认真地道:“老婆,我陪你一起走,如果你背不动,还有我呢,我帮你一起背你妈妈回家。” “嗯!谢谢你,墨林。” 墨林给凌元子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咱们不哭,接你妈妈回家,你哭成这样,你妈妈在天上如何安心呢?乖。” “好……” 凌元子虽应了声,可是眼泪,她根本控制不住。 见状,苏老太肃声地喊道:“护送我三儿媳,接她妈妈回墨氏别墅区。” 所有的保镖齐齐应声,声如沉钟。 四辆黑色的高档轿车,在前缓缓开路,凌元子背着闫秋倩的墓碑,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 他们俩的身侧,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东方鬼帝、北方鬼帝、十大阴帅,以及京海城隍老王爷和他带着所有的阴吏们。 这样的举动,苏老太和墨恩奕坐在车里一商量,生怕再让凌元子登上热搜。 于是,墨恩奕联系了十七局的局长肖辰,将这件事说给了肖辰听,请肖辰帮忙,并让墨氏近百名保镖不得坐车,围护在凌元子和墨林的身旁。 而他们俩身后跟着的玄通子,摸出手机,给隐山观的管事发了条微信。 玄通子身后是十六辆打着双闪的黑色高档轿车,坐在最前方车里的,便是苏老太和墨恩奕。 四十分钟后,墨家三辆关掉鸣笛的120救护车,打着双闪插入了苏老太所坐的那台车后面。 随后,天空的上方,墨家三架直升机盘旋而飞。 肖辰喊上十七局所有的警员,开着十七局所有的车辆,急急朝着“万福墓园”而行。 同时,肖辰打电话向上级申请,派出了一支特警队,十辆剑齿虎装甲特警的车,也朝着“万福墓园”急啸而行。 一个小时后,肖辰带着所有十七局的警员,站在凌元子所行的路边。 肖辰肃然地喊道:“敬礼。” 十七局所有的警员,站在雨里,齐齐抬起了手。 凌元子微微颔首,面带悲色地道了一句,“谢谢!”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白光。 随后,便见到上山门,凌元子所有的徒侄,身着黄色道袍,手持浮尘,突然出现在路边,齐声躬身道:“拜见师姑!” 往昔,凌元子听他们这般问安,她便会拍拍这些徒侄的头顶,可今日,她却泪目了,朝着所有上山门的徒侄,轻点了点头。 她所有的徒侄,一甩浮尘,不畏雨水,坐在了地上,高声诵读着《太上救苦经》。 这么大的场面,便是苏老太见了,都震惊了一瞬,更别说墨恩奕和秦璟熙了。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十辆剑齿虎装甲特警的车赶到了,150名特警,各分五辆车,前方开道,后方护送。 最前方开道的特警队长,将所行驶的路线与交通事务中心讲明。 他们所过之处,街上空无一辆车,也见不到一个人。 一直到凌元子背着墓碑,走到墨氏别墅区时,回头一瞧,她所有的徒侄,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朝她躬身一礼,快步离开了。 而东方鬼帝、北方鬼帝、十大阴帅,纷纷躬身道: “凌元子天师,未来日子还长,总会找到你妈妈的。” “我们也会替你找的,别难过呀,凌元子天师,嘻嘻……” “我们先回去了,多加珍重……” …… 刺目的鬼门,一闪而逝。 望着十七局所有的警员和肖辰,也是全身湿透了,凌元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之词。 肖辰走过来,先开口道:“白染队长,别太难过了,我明天和墨三少,好好商议一下,看看怎么能找你爸爸,把你妈妈的骨灰要回来。” 闻言,凌元子摇头道:“别去了,他给不出来。” 凌元子总不能说,她妈妈的骨灰,在妖族尊上的手里。 肖辰和墨林相视了一眼,都以为,应该是凌元子伤心过度,觉得白麟祥,不会将她妈妈的骨灰给她。 肖辰只好说道:“白染队长好好回去休息,别多想,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凌元子点了点头,右手紧握成拳,指骨捏得咯吱作响,她一定要找到妖族的尊上,拿回她妈妈的骨灰和亡魂,一定! 凌元子向十七局所有的人道了谢,背着她妈妈的墓碑,走到了“赏梅园”,她突然迷茫了,僵立在院中,她说要带她妈妈回家,可是,这里…… 墨林一见凌元子这神色,立时将握着凌元子的手紧了紧,认真地道: “老婆,这里是咱们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有家,这里就是,我们把你妈妈的墓碑,先安置在这里,等你想到更合适的地方,我陪你再去安置,好吗?” 墨林走到“赏梅园”小楼的东侧,用手刨着土,振振有词地道:“这里呀,可以看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相信你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墨林!”凌元子唤道。 墨林侧过了头,看着凌元子,“怎么了?这里不合适吗?” “你不会介意吗?这是我妈妈的墓碑,如果你们要是介意的话,那我……” 墨林猛地站起了身,一把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凌元子,“有什么可好介意的?我介意的,是你腿上的伤,我介意的,是你的伤心难过,她是你妈妈,就算你把墓碑,放在小楼里,我也不介意。” 闻言,背着墓碑的凌元子,顿时,扑在了墨林的怀里,心底所有的冷,在这一刻,被墨林温暖着…… 第133章 抓住我老婆 墨林原本心里涩酸、针刺的疼痛感,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他在心中,扪心自问:我是爱上染染了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她哭,我的心脏会那么痛呢?为什么她在我怀里时,我会感受到从所未有过的安心呢? 不过,墨林仍然因为凌元子的妈妈闫秋倩空墓一事,心中怒气难消,尤其是他回想到他老婆染染撕心裂肺哭泣的样子,墨林的心还是会有针刺的疼痛感。 墨林和凌元子商量道:“染染,我们先把你妈妈的墓碑安置好。” “嗯!”凌元子应声,抬起了头,头一次这么仔细去瞧墨林。 墨林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漂亮的弧度,故意用他刚才刨土的手指,在凌元子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凌元子微一垂眸,忽闪着宛若鸦羽般的睫毛,一下就瞧见她鼻尖处,被墨林的小脏手,蹭上的湿泥土。 “墨林,你敢往姑奶奶脸上抹泥……你别跑,信不信姑奶奶涂你一脸啊……” 小半晌后,满脸泥痕的墨林,用手刨出了一个墓碑可以安置的坑,他根本没有想到,墓碑居然这么沉。 墨林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紧握,好不容易将墓碑放了进去,回填好土后,用手轻拍了拍,再一回头,看着满脸泥痕的凌元子,两个人相互指着,笑了起来。 墨林将凌元子拉抱在怀里,由衷地道:“能让老婆不哭,真的不是件易事呀。” 凌元子昂起头,不解地问道:“墨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墨林垂下了眸,凝了凌元子一瞬,随即转首看向他们刚安置好闫秋倩的墓碑,再看向凌元子的时候,单膝跪地,诚恳地道: “染染,我当着你妈妈的面,向你求婚,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我只有一颗爱上你的心,这一世,我都会对你好的,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不要突然消失,不要离家出走,对我嘛……” 墨林心里没有太多的底气,他现在根本不确定他老婆染染到底喜欢不喜欢他。 “对我有一点点的喜欢,就够了!”墨林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条微宽的缝。 凌元子想说:墨林,我下山是来保护你的,我迟早还是要回去的,你怎么能爱上我呢? 见凌元子不吭声,墨林眸色显露出失望的光晕,将两指捏出的缝隙缩小了一半,试探地问道:“这么一点行吗?” 望着墨林略带请求的眼神,凌元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凌元子心中暗想,反正十年挺久,她一下就想起来给墨林打电话的成娅了。 既然沈小晗是男的,没办法取得墨林的喜欢,她完全可以撮合墨林和成娅呀,嗯,等她什么时候见到成娅,看看成娅的面相,如果是个好女人,她就撮合墨林和成娅在一起。 见凌元子答应了,欣喜若狂的墨林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凌元子拉在了怀里,在凌元子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肃然地道:“老婆,你腿上的伤,该让医生给上药了。” “我不去医院!”凌元子顿露排斥至极的神色。 墨林笑哄道:“不去!上次的事怪我,以后不带你去神经科了,是我思虑不周,你乖,医生都在墨氏别墅区外面等着呢,让他们进来给你的腿处理一下,好不好?” 墨林生怕他家染染会拒绝,想到染染淋了一天的雨,小腿磕破的地方,怎么看都很严重,万一感染了,那可就麻烦了。 “染染,你妈妈看着呢,”墨林指着闫秋倩的墓碑,“她看见你受伤,会伤心难过的。” 凌元子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扁了扁嘴,妥协道:“好。” 回到小楼后,凌元子清洗干净,换好衣服,刚走进客厅,忽觉眼前之物飞转。 墨林将她抱在沙发上,让大夫过来看看她的小腿。 “啊……好疼!” 凌元子翕动着嘴角,惊呼出声,这是什么涂她伤口上了?想她小时候在上山门从树上掉下来,把胳膊摔骨裂了,她十三师兄丹元子给她疗伤,都没这么疼。 哎……十三师兄要是不走就好了…… 墨林家的医生,医术实在有问题。 两名外科大夫闻声,暗暗瞅了墨林一眼,见墨林面色沉冷如冰,心下一凉,纷纷在心里吐槽道: “墨三少夫人,我们就给你的腿受伤地方,涂抹一下碘伏,消毒一下,至于这么疼吗?” “骨折的人都没你叫得惨……哎!” 墨林冷声道:“轻一点,不会吗?亏你们俩还是普外科的专家呢。” 一听专家二字,给凌元子上药的两名专家,肝颤。 他们不想当专家了,最近爱尚医院疯传,由于神经科三名专家,不知道是得罪墨三少,还是墨三少夫人,被送到神经病医院去了。 “咕噜……”其中一名专家喉结滚动,吞咽下口水,当年为了考职称,他特么的都谢顶了,好不容易考上,以为今后都是阳光大道了。 现在可倒好,专家很容易被送到神经病医院,他当年为啥要考职称呀?为啥要当主任啊?要不,他也不能谢顶啊…… 就在他郁闷得想撞墙的时候,身后传来爱尚医院副院长的声音。 “墨三少,我瞧着您夫人腿上这伤,还是打一针破伤风,预防一下比较好。” 蹲在凌元子身前的两名专家,默默的扭过头,瞅着副院长,那眼神完全是:墨三少的老婆涂个碘伏,都能鬼哭乱叫成这样,给她打破伤风的针,那不得听到杀猪的叫声了吗?墨三少不得想杀咱们的心思都有了? 尼玛……你真是好好的副院长,当得你太难受了,想去神经病医院好好歇一歇,你想作死,能不能别带上我们? 墨林摩挲着下巴,凝着凌元子的腿,他觉得副院长说的有道理,他家染染腿磕伤了,又淋了雨,“嗯!打一针破伤风的针,预防一下。” “不!我坚决不!”凌元子从沙发猛地跳了起来,光着脚,拔腿就跑。 墨林挡在凌元子的面前,“染染,忍一下,打一针,乖啊,不是很疼的。” “不是打你身上,你当然不疼了,我坚决不打!”开玩笑,她从记事起,从来都没有打过针,不就磕破了吗?她也是信了墨林的邪,非让医院的大夫来给她治,她的芥子福禄里有药膏,涂抹包好,明天就能好。 墨林刚想再劝,凌元子一个飞身,直接从墨林的头顶上方,以360度旋身跳跃而落,随即朝小楼的大门跑去。 墨林忙是大呼:“快,抓住我老婆……” 一群医生护士齐齐挡在了门口处。 凌元子瞅了他们一眼,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不好意思,你们挡着门,没用。 “啪嚓……”一声,凌元子撞裂了客厅的落地窗,跑了…… 望着碎裂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墨林震惊了,副院长震惊了,所有的医护人员震惊了…… 足足过了小半晌,墨林明白了一件事,他老婆又跑了。 第134章 你小叔是不是疯了? 墨林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医护人员,打开了门,朝外跑去。 普外科的专家,还未回过神,喃喃自语道:“完了,这下墨三少夫人可不是腿受伤的问题,八成得毁容了。” 副院长闻言,这才回过神,顿觉脑仁生疼,他在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谁,因为打针怕疼,就撞碎窗户逃跑的呢。 副院长怒吼道:“都一个个的傻愣着干嘛呢?赶紧去看看呀。” 说完,他先冲了出去。 其他的医护人员,看着一地的碎玻璃片,一个个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跟在副院长的身后,也冲出了“赏梅园”的小楼。 墨林快跑着过了溪水桥,便见到他老婆染染,坐在墨氏别墅区最大的一棵合欢花树上,只是,这棵合欢树起码得有十三四米高了,而他老婆此刻所坐的位置,是最高的树杈上。 身穿淡蓝色睡裙的凌元子,莹白的腿,忽悠忽悠来回晃,树上还未枯萎的合欢花,飘盈而落。 这一幕看呆了墨林。 也看呆了追过来的所有医护人员。 墨林是觉得他老婆染染这一刻,宛若天上下凡的仙女般,带下来了无数颗散落凡尘的烁星。 而医护人员,清楚的瞧见墨三少夫人没有毁容,胳膊腿完好无损,而且……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墨三少夫人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树呢? 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站在树下的墨林,合欢花散落在他的周身,像一个个调皮的蝴蝶,盘旋而飞。 墨林昂起首,高声喊道:“染染,爬那么高不安全,听话,你下来。” 什么?下来?副院长闻言,心道:墨三少,这个时候,不应该找个梯子吗?不对,梯子到不了这么高啊,是不是得打个救火电话,云梯可以达到这么高,否则,你老婆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摔不死,肯定得摔残了。 “不要!我不要打针!”凌元子噘嘴,摇头道。 忽的从众人身后传来了玄通子的声音。 “师妹,你又爬树?” 这下,所有医护人员瞬间明白了,原来墨三少夫人的兴趣爱好是爬树。 玄通子一个轻踏,双手负在身后,飞身上了树端,站在了凌元子的身旁。 副院长和所有的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惊了一瞬。 这是爬树?是飞上树的! 所以……墨三少夫人是这么爬树的? 副院长曾听闻过,墨三少夫人以前是隐山观的道姑,现下,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轻功是存在的…… 墨林生怕他老婆染染跑了,便放软了口气,商量道:“染染,那不打针了,你下来,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闻声,副院长连同所有的医护人员,均是怪色的瞅着墨林,这是墨三少发出来的声音吗?像!但是墨三少会这么温柔?他们是不是幻听了? “不要!太疼了!”凌元子回道。 玄通子哈哈大笑道:“师妹夫,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我师妹自小,是被我师尊和我们这些师兄们宠大的,她是很怕疼的。” 闻言,墨林一下就想起,肖辰在爱尚医院说的那番话来了,他也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肯定是被他妈和他哥设局给骗了,否则肖辰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那番话。 什么他老婆染染给他妈渡了二十年的寿命,这一切估计都是假的…… 只有他妈,肯定想不出来这办法,肯定还有他哥。 墨林深觉他大哥是个沉稳内敛的人,应该不会是他大哥出的主意,那就是他二哥墨恩昊了。 头一次遭到算计,而且还是被自家人坑了的墨林,虽说娶了染染他现在并不后悔,但是……被他亲哥算计的这事儿,他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墨林的眸色一点一点冷沉了下来,转过头,冲着副院长道:“你们先回去!” 还沉浸在墨三少方才温柔声音中的副院长,一见墨林这神色,副院长的脸霎时一僵,整个后脊背倏地发紧,忙道:“好!” 副院长一挥手,带着医护人员们快步离开了。 墨林很想问他老婆染染,那个什么渡寿命术是怎么回事,但他回忆了一下,当时他老婆染染被推出来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肯定是他们趁染染不备,把染染麻晕了。 依照他老婆染染的性格,肯定是不会配合他们撒谎的,而且他老婆染染说过,不会骗他。 如果他真的问出口,他老婆染染知道,是他妈和他亲哥们设计坑他们俩,以他老婆这么火爆的脾气,估计得气的离家出走了。 …… 在墨林的反复思量之下,他朝着树上的玄通子喊道:“玄通子道长,劳烦您给我老婆染染看看腿伤,我去找我大哥一趟,染染就交给你了,我一会儿就回“赏梅园”。” “好!师妹夫放心!”玄通子应道。 墨林快步跑到了墨恩奕所住的小楼,伸手大力狠拍着门,气怒的连声道:“墨恩奕,你给我出来,你快点给我出来……” 正准备睡觉的墨恩奕闻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步走至门前,打开了门。 “墨恩奕,我结婚前,咱妈住院那次,说染染给咱妈渡了二十年的寿命,这事是不是你们在骗我?” 闻言,熟知墨林心性的墨恩奕,只好装傻充愣地挠了挠头,“三弟,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啊。” 见墨恩奕这神色,墨林迟疑了,他大哥不知道这件事? 墨恩奕皱了皱眉,一脸不悦地道:“三弟,大晚上的你闹什么呢?还不回去睡觉,我就住主楼后面,这要是惊吵到咱妈?你不怕咱妈骂你吗?诶……三弟,你去哪儿啊?” 见墨林转身走了,墨恩奕立刻关上了门,抹了一把后脖颈渗出的冷汗,顺着胸口,低声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反应过来了,我明天得告诉妈一声,现在他知道是设计骗他了,千万别明天闹着要离婚,那可就麻烦了。” 刚跑到墨恩昊小楼的院里,“二哥在休息,三弟勿打扰”的海报,映入了墨林的眼帘,看着墨恩昊的小楼,漆黑一片。 墨林这才想起来,他二哥墨恩昊去夏威夷度假了。 于是,墨林掏出了手机,给肖辰打了过去。 电话刚被接通,墨林的声音奇冷无比,说道:“肖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二十四个小时后,把我二哥、我二嫂、还有他们家两个孩子的所有银行卡,全部冻结。” “啊?”肖辰懵然的问道:“墨三少,你说让我把你二哥墨恩昊一家人的所有银行卡,全部冻结?你确定?不是白麟祥的吗?” 这是什么情况啊? “肖辰,我知道你和我二哥关系非常好,但是,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不照办,背着我,跟我二哥通风报信的话,以后你们十七局,就没有白染当队长了。” 墨林挂了电话。 肖辰转首仍是懵然的看着手机,喃喃道:“墨恩昊,你咋招惹你三弟了?是不是刨他家祖坟了?怎么把他刺激成这样的?不对,你俩是一个祖宗……诶……” 【夏威夷】凌晨四点多。 睡得正香甜的墨恩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墨恩昊迷迷糊糊拿过来一瞧,是墨林,随手就挂断了,顺便将手机按了关机键。 墨恩昊扬着嘴角,噙着笑,往安婧的身旁动了动身子,将手搭在安婧的腰上,心里洋洋得意道:只要我关机,不在京海市,三弟,你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你带染染来夏威夷度假,嘁,等你来了,我们全家就去马尔代夫,你永远都追不上我的脚步…… 不多时,门被大力的拍响了。 从门外传来了墨子睿和墨妤宁的声音。 “爸,你快开门啊!” “爸,小叔刚才给我打电话,出大事了。” 墨恩昊很想疯叫一声,他都躲到夏威夷来了,就不能放过他吗? 气得墨恩昊怒吼道:“你们的小叔是不是结婚以后,要疯的节奏啊?卧槽,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135章 墨林的腹黑 安婧刚打开门,墨子睿和墨妤宁便瞧见墨恩昊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双手斜插在俊发中,玩命揉搓,一脸生人勿近的神色,再是明显不过了。 墨妤宁眨巴眨巴眼,坐在墨恩昊身旁,“爸,小叔说限咱们二十四小时之内回家,如果咱们不回去,他就把咱们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让你想后果。 小叔怎么能这么做呢?爸,小叔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小叔自从结婚以后,你爸我是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过上,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墨恩昊烦躁地道。 抱臂站着的墨子睿,瞅着他爸的神色,完全是:你活该! 墨子睿撇嘴道:“爸,当初你们非得让我小叔娶染染,我早就说了,我小叔不喜欢染染,他喜欢的是沈小晗,你们都不信。 看,自从我小叔结婚以后,就开始折腾,谁让你们非得让他娶染染的,他不折腾你们,折腾谁?……” 墨子睿还没说完,本就烦躁的墨恩昊,拿起穿在脚上的拖鞋,朝着墨子睿丢了过去。 “你放屁,你小叔和沈小晗本来就没什么事,这事儿和沈小晗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懂什么呀?” 墨恩昊差点将墨林有隐疾的事,脱口而出时,忽的止住了声。 墨子睿一歪头,墨恩昊的拖鞋,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 “啪……” 拖鞋砸在了墙上,“啪叽”掉在了地上。 墨子睿嚷嚷道:“我不懂,你懂,那你说说,小叔为什么会结婚以后变化这么大?他为什么要冻结咱们全家的银行卡?” 气得墨恩昊,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猛地站起身,怒指着墨子睿道:“你个臭小子,现在敢和你老子顶嘴了?看我不抽你丫的。” 安婧快步挡在了墨子睿的身前,皱眉道:“我让你管孩子,没让你打孩子。” 墨恩昊颤着手指,端在半空,指着露出一脸得意的墨子睿好半晌。 他很想呐喊一声,他一直以来恣意宁静的生活破碎了,后院还起火了,孩子不能打,老婆不能凶,墨林惹不起,他现在能干嘛? 墨恩昊很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他当初就应该坚决不同意墨林结婚,时光还能不能倒流? 见状,墨妤宁走上前,将墨恩昊端在半空的手,抱在怀里,撒娇道:“爸,你打我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你还是给小叔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冻结咱们的银行卡。” 一向少言寡语的安婧,赞同地道:“给你三弟打电话,问问。” 墨恩昊深吸了一口气,狠跺了几下没穿拖鞋的脚,拿起手机,拨通了墨林的电话。 正准备去洗澡的墨林,手机突然响了。 他一瞧,是墨恩昊,直接挂断,并关机,嘴角噙着一抹寒凉,走进浴室,关上门,自言自语道: “墨恩昊,如果是你给咱妈出的主意,后果你自负,如果是你和大哥,给我们两口子挖坑,我倒要看看,这个黑锅,你能不能自己扛得动。 扛不动,正好我借你的手,让大哥知道给我挖坑设计我,是什么后果,看你们俩,以后还敢不敢再设计我。” 果不出墨林的所料,墨恩昊见墨林不接电话,便拨通了墨恩奕的电话。 刚睡着的墨恩奕,似醒非醒的接通了电话,“二弟,这么晚了,有事吗?” 思及秦璟熙明天要出差,墨恩奕压低了声,翻身下床,走出了卧室,悄悄关上了门。 墨恩昊秉持着,先君子后小人的做法,问道:“大哥,今天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还未全然清醒的墨恩奕,脱口道:“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染染去“万福墓园”把她妈妈的墓碑,给背回墨氏别墅区了。” 由于墨恩昊开着免提,抱臂在旁听着的墨子睿,一听这话,立时垂下了手,急色的走上前,问道:“大伯,你说啥,染染把她妈妈的墓碑,背回墨氏别墅区了?那啥,她一个女孩儿,怎么能背动墓碑呢? 大伯,你们为什么不找个车,将墓碑拉回墨氏别墅区呢?非得让染染背回墨氏别墅区呢?……” 见墨子睿一连串发问,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墨恩昊烦躁地朝墨子睿的小腿,狠踹了一脚,“能不能闭嘴,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电话对面传来了墨恩奕无可奈何的声音,“子睿,我和你奶奶当时是要把你小婶妈妈的墓碑,放在车上,拉回墨氏别墅区,但是你小婶不同意,坚持要背着走回墨氏别墅区。” “什么?染染背着墓碑走回墨氏别墅区?”墨子睿一惊,忙是问道:“染染没出事?那啥,爸,你们回不回去,我不管了,我现在马上订机票回家,我要回去看染染。” 说着,墨子睿就要朝外跑。 墨恩昊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墨子睿的后衣领,怒道:“你个臭小子,我们全家躲到夏威夷,还不是因为你吗?你回去,你小叔能放过你?” “发生了什么事?子睿怎么招惹三弟了?”墨恩奕闻言,很是懵然的问道。 墨恩昊揪着墨子睿的后衣领,也顾不上墨子睿大呼小叫,“爸,你松开我,快点松开我,你再不松开我,别怪我动手了……” 安婧和墨妤宁在一旁,因听见染染背着墓碑,从“万福墓园”回墨氏别墅区,均是震惊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杂乱中,墨恩奕便听到墨恩昊吼道:“大哥,墨林那个臭小子,要冻结我们全家的银行卡,你给我个说法,现在!立刻!马上得给我。 我所有恣意宁静的生活,都被墨林撕得粉碎,大哥,你要是不管,我就把当初咱妈怎么设计陷害墨林结婚的,一字不差,全部告诉墨林,你看着办……” 第136章 惨!太惨了! 墨恩奕瞬间清醒了,捏了捏眉心,郁色的叹了一声。 他道:“二弟,墨林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要冻结你们的银行卡。” 墨恩奕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墨子睿大吼道:“什么?你们设计什么骗我小叔结婚了?你们给我说清楚。” 见状,墨恩昊朝着墨子睿的屁股踹了一脚,握着电话,走进卧室,关上门,讨要说法,道:“大哥,墨林为什么只冻结我们全家的银行卡,你给我说清楚。” 墨恩奕皱了皱眉,“二弟,墨林兴许只是吓唬吓唬你,想让你回来给他解释清楚,他怎么可能做到,冻结你们所有的银行卡呢?”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墨林为什么只冻结我们全家的银行卡,大哥,你给我说清楚。” 墨恩昊现在算是明白了,肯定是他们一家人出国,墨林知道他们设计挖坑让他结婚的事,他妈和他哥抵死不承认,所以,墨林认为是他一个人做的局。 见墨恩奕半天不吭声,墨恩昊不客气地威胁道:“大哥,我反正不会回去,你跟墨林去解释清楚,这事和我无关。 如果墨林要冻结了我的银行卡,你知道我和十七局肖辰的关系,我就让肖辰把你和咱妈的银行卡也冻结了。 咱们必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着办。” 墨恩昊说完挂断了电话,气怒之下,他将手机狠摔在地上,指着手机愤然道:“想让我回去,没门,想让我一个人扛这件事,你们做梦!” …… 握着手机传来盲音的墨恩奕,狠揉了揉眉心,这下完了,事闹大了! 于是,墨恩奕也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睡裤急步出了小楼,朝着“赏梅园”的小楼走去。 凌元子生怕墨林趁她睡觉,再让医生来给她处理腿伤,故而给“赏梅园”的小楼,做了结界。 不知情的墨恩奕,以为敲响的是,“赏梅园”小楼的门,实则是敲在了结界上。 起初,墨恩奕以为墨林和染染睡着了,没听见,足足敲了十来分钟。 墨恩奕总算明白过来,他三弟墨林在气头上,不给他开门。 墨恩奕愁色的长叹了一声,先是在“赏梅园”的院子里,来回踱步,走了两三个小时,双腿又酸又麻,他本想回去熬到天亮,再来。 又怕没到天亮,他三弟去找他妈讨要说法,思来想去,墨恩奕只好坐在了“赏梅园”的宽椅中。 瞅着夜空银月如盘,零星散落的几颗繁星,墨恩奕喃喃道:“赶紧天亮!哎!这事闹的……” 等啊,等啊……墨恩奕睡着了。 临近天亮时,“阿嚏……” 被冻醒的墨恩奕,搓了搓裸露在外,起了鸡皮疙瘩的小臂,又去敲“赏梅园”的门,大声喊道:“三弟,我有事想和你谈谈,你打开门……” 但是,凌元子设的结界,墨林抱着沉睡的凌元子,他们俩根本就听不见。 直到上午快九点,凌元子才被饿醒,缓缓睁开眼,便见到墨林含情脉脉地支着一臂,托着侧脸,道了一句,“亲爱的老婆大人,早安!想吃什么?” 声落,墨林在凌元子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凌元子奇怪的问道。 墨林嘴角勾起一个很漂亮的弧度,极近温柔地笑道:“因为老婆大人的肚子刚才唱歌了……” “我想和老婆商量一件事!”墨林坐起身,突然一脸正色地道。 凌元子见之,也坐起身,歪头问道:“什么事,你说。” 她以为墨林要和她商量,哪里的墓园比较好,让她选择一个,安置她妈妈的墓碑。 岂料,墨林面带愧疚地道:“老婆,我得回去工作了,原本打算带你去度蜜月的,因为手头有点工作需要处理,等我忙完,再带你去度蜜月好吗?” 昨天晚上,墨林看着他老婆染染就算睡着,眼角仍是挂着泪痕,那种心痛的感觉,连呼吸里都像夹杂着针一样。 所以,他决定,他不能放过白麟祥,只要是伤害他老婆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你去!”凌元子道:“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墨林将凌元子拦在怀里,温热的唇瓣,贴在凌元子的耳廓上,轻声道:“老婆,等我忙完,我补偿你,以后我会补偿你无数个度蜜月,这次,对不起!” 耳廓被墨林喷洒的热气,墨林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激得凌元子一颗心,“咚咚咚”狂跳。 凌元子下意识推开墨林,面颊漾起了她不自知的红晕,下意识别过了头,转移话题道:“饿了!” “噗……”墨林笑出了声,点头道:“好,先喂饱老婆大人的肚子,然后我再去工作。” 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凌元子飘逸及腰的长发,清淡的香气,让墨林突然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对了,老婆,我瞧着你对车很感兴趣,我找个人教你开车?”墨林见凌元子朝卫生间走去,跟在后面问道。 “啪!”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从里面传来凌元子颇为兴奋的声音,“好呀!” 墨林如愿的露出一抹笑,他去对付白麟祥,让他老婆独自在家,他怎么能放心?他找个能让他放心的人,教他老婆开车,这样,他才能安心工作。 “唰……”墨林拉开窗帘的一瞬间,便瞧见站在“赏梅园”院子里的墨恩奕。 凌元子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恍然想起她设结界的事,随手便将结界解了。 立时传来墨恩奕的声音,“三弟,早啊!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墨林垂眸看着墨恩奕堆了一脸的笑容,推开窗,抱臂道:“原来大哥也参与其中,昨天晚上大哥的演技不错!” “阿嚏……”墨恩奕揉了揉鼻子,随后,一脸怅色地看向墨林,“我们知道错了,三弟!” 第137章 邪祟不敢近身 墨林微微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眼角的余光瞧见他老婆染染走了过来。 凌元子站在墨林的身边,一看墨恩奕穿着黑丝绸缎的睡衣睡裤,站在楼下,暗想:一向注重穿着的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凌元子问道:“大哥,有事吗?我下楼给你开门,你进来说。” 墨恩奕刚想接话,便见到墨林朝他挑了挑眉,墨恩奕的话,立时又咽回了肚子里,僵着唇边的笑,“弟妹,早啊!” 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煞有其事地道:“大哥来喊咱俩去主楼吃早饭,你快去洗漱。” 闻言,凌元子怪色的瞅了墨恩奕一眼,她一点都不信墨林的大哥墨恩奕,会穿成这样来叫他们吃早饭。 思及婚前协议,有外人时,要给墨林面子,凌元子只好先乖巧的应下,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墨林双臂一环,搭在窗台上,微倾着身子,开口道:“大哥,吃过早饭后,你来我办公室,咱俩好好聊。” 墨林将“好好聊”三个字,咬音极重。 墨恩奕不知为何,后脊背顿出冷汗,左思右想之下,点头道:“好!” 说罢,墨恩奕这才离开“赏梅园”。 望着墨恩奕的背影,墨林嘴角噙着的冷笑,愈加重了几分。 墨林给沈小晗发了条微信:半个小时之内,给我找四名女保镖,专门负责保护我老婆,再从墨氏行政办公室给我找三名实习的女孩,要求:会开车、脾气性格温和。通知我旗下掌管的分公司经理,于上午十一点准时开会。 沈小晗几乎是秒回:收到,墨总,我马上就去安排。 …… 正在墨氏别墅区吃早饭时,沈小晗便带着四名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装西裤的女人,以及三名行政办的女孩走了进来。 沈小晗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后,墨林颇为满意,转过头,将一盅海鲜粥放在凌元子的面前,说道:“老婆,她们四个人以后,就做你的贴身保镖,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这三个女孩,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让她们教你开车。” 凌元子先是凝眸看了看墨林给她找的四名女保镖,个头都差不多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均是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眼神犀利,英姿飒飒,一看就很干练。 但是,这四个人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微冷之气。 不愧是退伍的特种兵,就这股正气,邪祟都不敢近身。 凌元子很想说,她需要保镖保护吗?她还想捉鬼玩呢,这四个人在,鬼还能出现吗? “墨林这件事做的非常不错,染染,你把你妈妈的墓碑带回来,你爸爸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的,你也不能总闷在家里,出去的时候,有保镖保护你,我们也安心。” 苏老太赞赏的看了墨林一眼。 低头喝粥的墨恩奕,撩起眼帘,瞅了瞅他妈苏以洛,心道:妈,你小儿子不知憋着什么坏,要对付我和你二儿子呢,哎…… 一听苏老太这话,凌元子也只能答应了。 她郁色的一托腮,一下就瞧见沈小晗带来三名行政办的女孩,其中一个女孩,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看上去很是喜色。 凌元子瞅了瞅这小女孩,又睨了沈小晗一眼,看得沈小晗莫名其妙,微躬身问道:“三少夫人,有什么事吗?” 凌元子一指圆圆小脸的女孩,说道:“让她跟着我,我看上她了。” 闻言,圆圆小脸的女孩似乎是没想到,惊愕了一瞬,走上前,紧绷着身子,诚惶诚恐地道:“墨三少夫人……我……我叫汪沄。” 墨林和苏老太一见这汪沄的表现,显然是没瞧上汪沄,苏老太更是在想,墨氏集团怎么会有这样的员工呢? “嗯,汪沄,就你了,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凌元子倒是非常喜欢汪沄。 因为汪沄是沈小晗未来的妻子,而且,从汪沄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这讨喜的五官来看,汪沄不仅可以旺夫,还是个忠诚善良的好女孩。 “既然,我夫人看上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我老婆,给我老婆做私人助理。” 声落,墨林缓缓站起身,目色微凉的看着墨恩奕,“大哥,一起去上班!” 这一句话,激得墨恩奕后脊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第138章 毁了白染的脸 墨恩奕往日的气场顿消,跟在墨林的身后,朝外走去。 墨林语调温和的叮嘱凌元子出门时,一定要带好保镖,又转过头冷着嗓子,命令汪沄今日先把考驾驶本的科一,教会他老婆染染。 思及他老婆不太认识字,墨林深觉,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没有一两个月,他老婆染染肯定过不了科一。 于是,墨林蹙着眉冲汪沄道:“多些耐心。” “是!墨总!”汪沄用力地点了点头。 刚出了主楼,保安队长便急步来报,“墨大少、墨三少,中医协会的人来了,说想见闫老爷子,还有……” 保安队长暗暗朝凌元子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墨恩奕和墨林见保安队长这神色,顿时以为是白麟祥,因闫秋倩墓碑的事,来讨要说法。 凌元子负在身后的手,捏指一算,勾起嘴角问道:“还有成娅,对吗?” 保安队长微惊,墨三少夫人怎么又知道了? 一听是成娅,墨林忙解释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墨林又觉得,他这样解释,似乎是有点越描越黑。 见墨林的神色忽显不悦,墨恩奕开口解围道:“许是听闻闫老爷子的病情痊愈了,中医协会的人来探望闫老爷子,你派人将中医协会的人,送去闫老爷子所住的小楼。” 保安队长应了一声,却不知该不该走,迟疑了一瞬,忽见墨林脸色极沉,心下一紧,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 过度紧张,导致保安队长忘记了,主楼门外有三层的台阶,一下踏空,“啪叽”摔在了地上。 凌元子瞧着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保安队长,“噗嗤”笑出了声。 保安队长尴尬的搔了搔头,也顾不得拍身上的灰尘,好似逃命般,一溜烟便不见了身影。 墨林侧首凝着凌元子,故意道:“我要去上班,我的小妻子不送我吗?” 想撮合墨林和成娅的凌元子,自然想看看成娅的面相,于是,便应下了。 刚走至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口时,便传来了成娅温柔到可以滴出水的声音。 “老同学,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咱俩可是六年的老同学了,来你家找你,这……保安反倒不让我进……” 成娅走上前,一脸受了气的表情极胜。 她的话还没说完,墨林便打断了她的话,冲着保安队长说道:“表现的不错,每人奖励五千块钱,找我大哥去领。” 保安队长一听,双目顿时闪着亮光,连连朝墨恩奕鞠躬,“多谢墨大少。” 墨恩奕心道:三弟,你还真是受不得一点的亏,但凡让你吃一点亏,你是一时一刻都想着怎么才能找补回来。 但是,有外人在,墨恩奕也只好沉着脸,微点了点头。 闻言,成娅的神色一僵,随即,她便看见墨林身后跟出来的凌元子。 一瞧凌元子的长相,成娅的嫉妒,瞬间烧灼得五脏六腑,燃起了熊熊烈焰,连带着瞳仁,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有些微微发红。 成娅一向自认为她的长相,是很出众的,尤其是爱上墨林后,她为了能取悦墨林,还专门出国做了脸部微整形手术。 但是,凌元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和绝美无双的容貌,相比之下,凌元子就似雪山巅峰上的清艳雪莲,而她就是平平无奇的角堇。 成娅自懂事至今,头一遭觉得天道不公。 凭什么眼前这个道姑,会拥有让她都羡慕的美貌? 就算白麟祥那么不看重这个道姑,却被苏老太当掌心宝一样的宠着?还将这个道姑,嫁给了她仰望了十年,却没得到的“男神墨林”。 凭什么? 成娅在心里自嘲的冷笑了起来…… 凌元子一瞧成娅这长相,之前想撮合墨林和成娅的念头,一下就破灭了。 成娅的五官虽然很是精致,但,额高不阔,命宫山根略窄,虽有天爵之位,聪明能干,可是生性善妒,疑心过重,野心过强。 成娅对她原来的眉毛并不喜欢,十八岁那年种了眉,不管近看还是远观,都跟真的一样。 许是近日繁忙,她天生的眉毛,并没有及时修整,有两根眉毛是逆生长,这就说明,成娅的脾气应该是暴躁的,与兄弟姐妹相处极为不好。 瞧着在墨林面前温柔似水的成娅,凌元子暗暗在心里吐槽道:装的真好啊。 这样的女人,还真不能嫁到墨家,墨家两个嫂嫂为人都不错,成娅要是来了,墨家就难再安稳了…… 这十年被墨林拒绝了无数次,也深知墨林冷厉、难以靠近的成娅,早已经习惯了墨林这样的说话方式。 成娅调整了下表情,淡淡一笑道:“墨林,你结婚也太突然了,那几天我正好在国外考察项目,没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老同学别生气呀。” “呵呵……这就是白董事长从隐山观接回来的白染?”成娅故意贬低凌元子,借此来抬高她的身份。 成娅一抬手,她的助理,递过来一个极为精致的礼品袋。 成娅笑道:“这是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墨林毫不留情面地道:“我本来也没有请你来参加我的婚宴,谈何生气一说?” 兴致缺缺的凌元子,懒得看成娅装腔作势的演戏,朝墨林一摆手道:“你上班去,我回去了。” 刚想转身的凌元子,霎时落入了墨林的怀里,头顶上方传来了墨林极其温暖的声音,“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说罢,墨林在凌元子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又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 成娅拎着精致礼品袋的手,僵在半空中,顿时紧握成拳,这一刻,妒火焚烧得她快要爆炸了。 她仰望了十年的墨林,她深爱了十年的墨林…… 她一定要杀了白染!她一定要毁了白染的那张脸! 第139章 成娅没死 悟性极高的凌元子顿知,墨林并不喜欢成娅,还很反感成娅。 什么送他上班,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专门给成娅看。 思及婚前协议,要在外人面前给墨林面子,凌元子轻轻推开了墨林,轻“嗯”了一声。 凌元子仍是没忍住,冷瞪了墨林一眼,示意墨林:适可而止,你再拿姑奶奶当挡箭牌,姑奶奶就和你没完。 随后,凌元子喊上汪沄,转身便欲离开。 瞧见凌元子刚才那神色,墨林的想法是:我老婆是不是吃醋了呀?呵呵,我老婆吃醋的样子,真是有意思。 无意识间,墨林的嘴角微微翘起了,极好看的弧度。 这一幕落在成娅的眼底,她自小便与墨林相识,为了能够接近墨林,她比旁人付出了十倍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和墨林成为了同学。 在她的印象里,墨林是一个洁癖很严重的人,从来不让任何的女性靠近,她也从来没看见墨林笑过。 她一直以为墨林是心性使然,她一直以为墨林从来不会笑。 她错了!墨林会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甚至让她更加沉沦在痴恋墨林的情愫里。 她以为墨林和这个道姑结婚,完全是苏老太强迫的,墨林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道姑呢? 墨白苏成四大家族,苏氏是苏老太的娘家,唯有白氏和他们成氏,有和墨氏联姻的资本,而白氏只有几分姿色的白晶晶,却是白麟祥的一个养女,所以,成娅早就预料到,白晶晶根本入不了苏老太的眼,也入不了墨林的眼。 成氏,有两个女儿,成娅还有一个亲姐姐,比墨林大四岁,在年龄上,跟墨林根本就不匹配,再说,前年她姐姐嫁给了澳岛的船王为妻。 所以,成娅自然而然的认为,只有她能配得上墨林,她才是成为墨林夫人的不二人选。 就算墨林在苏老太的逼迫下,娶了白家这个来历不明的道姑,那又如何?只要墨林不喜欢这个道姑,她就有机会…… 可眼前出现的这一切,将她付出了十年的期盼,十年的努力,瞬间粉碎成渣。 为什么会这样? 成娅很想把手里的礼品袋,砸在凌元子的脸上。 这一刻,成娅心中的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限,将她的理智,将她的心,全部都烧成了灰烬。 “染染!”墨林生怕凌元子因为吃醋会离家出走,追上前,附耳低语道:“我很讨厌她,你别因为她,跟我生气。” 凌元子挑眉道:“所以利用我来演戏给她看?” “怎会?你说过不会骗我,我也承诺你,此生不会骗你,更不会辜负你。” 墨林觉得凌元子此刻有点像炸了毛的猫,忍不住又揉了揉凌元子的头,“等我回来,好吗?” “好!” 成娅望着墨林微弯着身子,和凌元子耳鬓厮磨的悄声蜜语,这样的墨林,像从云端跌入凡尘的普通男人一般,在讨老婆的欢心。 不! 这不是她认识多年的墨林! 成娅压抑不住心中炸裂的妒火,将精致的礼品袋,狠摔在地,崩溃的流下了眼泪,“墨林,你明明知道我深爱了你十年,你明明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 闻声,墨林忽的直起了身子,神色骤变,恢复了往日的冷色,一字一句地打断道:“我结婚了,成娅,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 字字如剔骨的尖刀,句句如寒刃的冰锥,狠狠的扎在了成娅焚烧殆尽的心尖上。 成娅觉得她浑身上下的血液,冰凉刺骨,周身颤抖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无力感,跌坐在地,失声痛哭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就因为她那张脸吗?” 凌元子瞧着这一幕,无奈地一摇头,暗道:世间凡人啊!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何苦呢?哎!像我一样多好,修仙问道,长生不老,化羽飞仙,这才是梦想呢! 凌元子冷瞥了墨林一眼,低声道:“你自己的桃花债,自己处理,别把姑奶奶牵扯进去,否则,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 说罢,凌元子拉着汪沄便朝“赏梅园”走去。 “站住!”成娅疯了一般的吼道。 凌元子听见了,却懒得理会成娅,脚下未停。 成娅以为凌元子是怕她了,指着凌元子的背影,叫嚣道:“墨林,如果你选择的是一个世家千金,我无话可说,但是,她是隐山观的道姑,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白麟祥的亲生女儿! 这年头,为了钱,不要脸的女人多得是,道姑也不例外……” 墨林走上前,脸色冷沉至极,打断道:“她就算不是白麟祥的女儿,她就算是隐山观的道姑,那又怎样?她是我老婆。 成娅,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警告你,成娅,我的底线,就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老婆也是我的家人。 你应该知道我素来的手腕,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爸,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暗地里让我老婆,在国内外的各大网站,登上热搜的事,成娅,我会和你算这笔账的,墨氏不欢迎你,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以前墨恩奕觉得成娅是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最多是因为墨林有隐疾的原因,所以才将成娅拒之于千里之外,现下,墨恩奕突然意识到,成娅是装成温温柔柔的样子,来讨他三弟的欢心。 墨恩奕皱眉赞同道:“我三弟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话。” “啪!” 从墨氏别墅区里,飞出一颗石子,击在了成娅的印堂穴。 霎时传来凌元子的飘渺之声,“你和墨林的事,别把隐山观牵扯进来,隐山观也是尔等凡人随口议论的?” 声落,成娅瞬间晕倒在了地上…… 墨林朝后看了看,压根没瞧见他老婆的身影,再一瞧成娅的双眉之间,鼓起一个很大的包,隐隐要往外渗血。 墨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老婆,你爬树就算了,还乱丢石子玩,这要弄不好,打在人的眼睛上,或者再闹出个人命来,那可就麻烦了。 眼见成娅的助理上前,探了下成娅的鼻息,朝身后的保镖喊道:“快送二小姐去医院。” 墨恩奕和墨林立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成娅没死! 第140章 一日抵四年 知道成娅没死,墨林直接从成娅的身旁,提步走了过去,连看都懒得多看成娅一眼。 墨林站在他的座驾迈巴赫62sndaulet旁,冲着墨恩奕道:“大哥,坐我的车走。” 墨恩奕闻言,睨了一眼将成娅抬上车的成氏保镖们,走至墨林的身旁,惊诧地问道:“你的车修好了?” 墨林点头道:“嗯!染染坐过这台车,所以让老韩连夜送去修了。” 刚坐上车的墨恩奕,让司机老韩放下了隔音板,才略带担心地道:“刚才是染染扔石头打的成娅吗?要是成氏集团报警怎么办?” “呵呵……谁看见了?反正我没看见,他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老婆扔的石子?”墨林轻拍了下墨恩奕的肩膀,“放心!有肖辰在,只要没闹出人命,他都能解决。” 见墨恩奕皱起了眉,墨林便知,他大哥肯定是要提及,让他好好和他老婆染染说一说,不要随便乱扔石子的事。 于是,墨林先开口道:“大哥,咱们还是先说说,你和我二哥设局,诓骗我和染染结婚的事,怎么处理!” 墨林的迈巴赫62sndaulet,还没开到墨氏集团的总部。 墨林成功,将他大哥墨恩奕掌管墨氏集团的鼎尚银行,借管三个月。 自然,墨林也没有隐瞒他大哥墨恩奕,告诉墨恩奕,他从今天开始要对付白麟祥。 所以,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除了墨林掌管的所有分公司经理,出现在了会议室里,鼎尚银行的行长,也急匆匆的赶到了三十三楼的会议室。 …… 【赏梅园】 四名女保镖宛若没有温度的机器人,分别站在客厅和书房门口。 汪沄从包里拿出了她的私人笔记本电脑,非常歉意地道:“墨三少夫人,今天沈助理通知我们过来,挺仓促的,我没能及时下载考科一的练习题库,您稍等一下行吗?” 凌元子很是不习惯地道:“喊什么墨三少夫人啊,叫我染染就行了。” 汪沄面带骇色地实话实说道:“我不敢,要让墨总知道的话……” 凌元子摆手道:“没事,反正他现在,也不在,你们凡人就是事多,诶……你包里装的什么呀?” 闻言,汪沄扭头一瞧,刚才她一着急,忘记拉住包的拉锁了,露出了她带的零食,这下完了,要是让墨三少夫人知道,她包里装着零食,会不会以为,她上班不好好工作,偷吃零食呀? 墨氏是有严格的规定,上班工作的时候,不允许吃任何食物。 汪沄郁闷了,她好不容易才进了墨氏集团工作,哎!她是不是明天要找新工作了? “吃的?”凌元子目光灼亮的问道。 汪沄咬了咬唇,诚实的点了点头。 凌元子试探地问道:“是什么吃的呀?能给我尝尝吗?” “不是什么特别的食物,是昨天我和大学闺蜜逛街时,她随便买的,给了我一点,您估计吃不习惯这些零食。” 虽这么说,汪沄还是从包里,一样一样的掏了出来。 凌元子也不客气,打开一袋,问道:“这是什么啊?” “香辣牛板筋!” “哦!好吃,还有吗?” …… 汪沄还没下载好考科一的题库,凌元子已经将汪沄拿出来的所有零食,吃了个一干二净。 凌元子砸砸嘴道:“太少了,你一会儿加我的微信好友,我给你钱,你多买点,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过来。” 汪沄一愣,这么说,她不会失业了,也不用找新工作了。 欣喜若狂的汪沄,一口就应下来了! 汪沄先是将一本《驾考宝典》的书,捧在了凌元子面前,说道:“您先看看这本书,题库,我马上就下载好了。” “好!”凌元子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后,歪坐在沙发上,捧着《驾考宝典》看了起来。 “唰……唰……” 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汪沄抬头一瞧,登时郁闷了。 汪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看书的人,十秒翻一页…… 汪沄很是无语,一下想起来,墨三少叮嘱她的那句话:“多些耐心。” “我看完了,你的题库下载好了吗?”凌元子将《驾考宝典》放在了书桌上,问道。 “下……下载好了!”汪沄将她的笔记本电脑,移到了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还从来没用过笔记本电脑,瞧着新鲜,“这个怎么用呀?” 汪沄一脸懵然。 什么情况?墨三少夫人不会用电脑吗?这是故意逗她玩呢?现在四五岁的小孩都会用电脑了…… 但是……汪沄终于发现了,墨三少夫人是真的不会用电脑。 在汪沄的耐心讲解下,凌元子用了不足三分钟,答完了一百道题,昂起头问道:“我答完题了,点哪儿啊?” 汪沄在内心宽慰自己,墨三少夫人是个急性子的人,不着急,不着急!“点这里!” “哦!”凌元子点完后。 汪沄一瞅。 惊了。 100分。 这是瞎猫遇到死耗子了? 就这么巧吗? 然而,凌元子又答了三遍,都是100分。 汪沄疑惑地问道:“您会科一的题啊?” 凌元子摇头道:“不会啊,你刚才不是给我看《驾考宝典》了吗?题库里的题,那本书上面都有啊。” 所以??? 学霸??? 一个不会用电脑的学霸??? 汪沄根本没想到墨三少夫人会学的这么快,所以!她是不是该教墨三少夫人科二了? 就在汪沄怅然的琢磨,教墨三少夫人什么才好的时候。 凌元子忽的问道:“你能不能教我用电脑啊?” “行!” 一小时后,学计算机毕业的汪沄发现,墨三少夫人花了一个小时,把她大学四年的课程所学,全部都学会了!!! 汪沄也见过学霸,她们学校最厉害的学霸,也不可能学这么快! 汪沄觉得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呀? 忽在此时,玄通子站在“赏梅园”的院里,喊道:“师妹!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凌元子应了一声,冲着汪沄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刚走出小楼,玄通子面色沉重地将凌元子拉到一旁,低语道:“师妹,昨夜我去探查过白家的地下暗室了,让仟月蝶给大师兄传了信,大师兄让我问你的意思,看你怎么打算的。 不管师妹你做何打算,咱们隐山门都会支持师妹的。” 凌元子转过头,看着她妈妈闫秋倩的墓碑,紧握成拳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师兄,我先去冥府一趟,今夜子时,咱俩去灭了白家地下暗室的那群妖,我就不信,那个妖族的什么尊上得知后,不会来找我算账。” 第141章 入幽酆都山 玄通子将一张纸递在了凌元子的面前,告诉凌元子,这上面是凌元子临下山之前,所有师兄送她法器和符的咒语。 凌元子细细看了一眼,便熟记于心,想着师兄们送她的法器和符,不舍得将纸丢了,于是,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将纸放进了芥子福禄里。 玄通子肃然地低声道:“师妹,有一件事,师兄让我悄悄告诉你,你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什么事?”凌元子抬眸,正色的问道。 “咱们隐山门在三千年前,封印了一只上古的大妖,就在隐山门的山下,师妹若得了空,去趟隐山观,入夜后,让吉通子带师妹去后山的密室亲看,他会告诉师妹,昔年之事。 师尊闭关并非是临时决定的,人族和妖族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只怕不会太远了,师尊送给师妹的法器和符、以及古籍术法,师妹要尽快学会。” 听玄通子这么说,凌元子想起了白无常的话,说道: “二师兄,白无常说,天界曾派一位神尊,带领过万的天兵天将,将妖族镇压在了地底下,是封在咱们隐山门下面了吗?” 玄通子摇头道:“咱们隐山门下面只封印着一只上古的大妖,曾是妖尊,统领妖界,因这只上古大妖被封印后,妖族四分五裂,纷纷自立为妖王,一度出现了混乱的局面。 天界的那位神尊,才将所有的妖封入了地下,具体封印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见凌元子陷入了沉思,玄通子一拍凌元子的肩,语重心长地道:“师妹,咱们先解决眼前之事。” “嗯!好!”凌元子点头应下。 玄通子道了一句:“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咱们俩今天晚上去解决,白家地下暗室的那些妖去。” 说完,玄通子便欲转身离开。 凌元子一把拉住了玄通子,“二师兄,咱俩若是用化形瞬移术,太耗费灵力了,你且等我一会,我先去趟冥府,找北太帝君求助,一会儿,我给师兄答复。” “好!” 玄通子刚出了“赏梅园”。 凌元子便急步回了小楼,跟汪沄寻了个借口,说她要去趟卫生间。 锁上了卫生间的门,凌元子烧了香,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鬼门立时出现。 见到只有黑无常的身影,凌元子一挑眉,问道:“白无常呢?” 黑无常沉着一张脸,不作回答,摇了摇头。 凌元子顿知,白无常肯定是怕她套当年之事的话,所以,藏起来了。 “呵呵……”凌元子轻笑了一声,“他啊,每次都这样。” 说罢,凌元子拉着黑无常的宽袖,进了鬼门,说道:“我不是找白无常的,你告诉他,不用费心藏起来了,我是要找北太帝君。” 黑无常闻言,不悦至极地道:“那你为何不念北太帝君的宝诰?而是念我俩的宝诰?” “嘁……我也不是没念过,念了也进不去,我有什么办法。”凌元子撇嘴道。 凌元子儿时,曾开过一次北太帝君的鬼门,想进去瞧瞧北太帝君的鬼门内,是什么样,谁知道,距离鬼门一米的时候,一道银光顿现,将她弹回了数米。 “北太帝君的鬼门,你师尊都进不去,就别说你了。” 凌元子像是听见奇事,眨巴着眼,问道:“我师尊也进不去啊?” 黑无常抱臂,略显傲色地道:“那是自然,北太帝君的鬼门,唯有三位可入。” “哪三位啊?”凌元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怎知,黑无常抱拳道了一句,“告辞!”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凌元子四下一瞧,她正好身处在酆都城的终审殿后。 传来了尖锐刺耳的嘶鸣之声。 凌元子望着后方联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冥鬼狱,无数双残缺不全的手,从里面探出。 诉苦声、哀怨声……刺得凌元子耳膜生疼。 就在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姜川和戴耳钉男人的阴魂。 凌元子会意地道:“原来如此,八爷有心了。” 声落,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她的玄灵摄邪剑,单手掐诀,玄灵摄邪剑暴涨数倍,凌元子轻身一跃,脚踏玄灵摄邪剑,朝着酆都山,急速而飞。 不消片刻,山高两千六百里,周回三万里的酆都山,便映入了凌元子的眼帘,山上若隐若现的六宫,逐渐清晰可见。 凌元子在心中估算了下时辰,在渺渺漫漫、幽灯惨淡,太煞谅事宗天宫前方极阔的宽台而落。 收了玄灵摄邪剑的凌元子,提步登上三十六玉阶,巍峨肃穆的殿门,顿入眼底。 殿门两侧站着两名三米多高的赤面獠牙,面相可怖,身着黑色铠甲阔摆的阴将,二名阴将双手环于胸前,各握一把长三米有余,泛着寒光的巨斧。 凌元子自第一次见这两位阴将,这两位阴将便是一副悒怏至极之色,从来就没有变过。 毕竟所到之处,是北太帝君处理公务的地方,再是淘气的凌元子,也晓得分寸,一脸正色地抱拳道:“两位将军,隐山门上山门凌元子,求见北太帝君。” 两名阴将垂了垂眸,朝凌元子微一颔首,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允许她进去。 见状,凌元子道了声谢,提步便朝里走了进去。 第142章 冥府七十二司 殿内青石玉璧,黑毯铺地,两侧二十盏一米多高的灯台,幽光极胜,灯台两侧各两排的条台宽木桌,上铺金簟,共坐着冥府七十六司的阴司官,伏于案前,执笔而写。 见凌元子走进来,七十六司的阴司官纷纷看了过来。 坐在最前方的四司阴司官:掌教签押司、掌生死司、掌职司、掌地狱司起身,拱手异口同声地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来此,有何事?” 凌元子拱手回礼道:“来此拜见北太帝君,有事相求。” “真是不巧,北太帝君上天庭议事去了。”掌教签押司的阴司官回道。 凌元子微微偏头,朝正上方看去。 只见最前方极宽的桌案上方,飘着三盏幽浮空灯,而宽椅中空空无影。 “不知北太帝君何时能回来?”凌元子问道。 四司摇头,掌生死司的阴司官笑回道:“凌元子天师也知,这等事,我等如何得知?若是凌元子天师闲暇,不妨去后殿等北太帝君回来,我命阴侍女给凌元子天师奉茶。” 凌元子好看的双凤眸,灵动的眨了眨,拱手道:“多谢,那我改日再来。” 声落,其余七十二司的阴司官皆是起身,众阴司官朝着凌元子拱手道:“恭送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微一颔首,转身出了殿门,故作闲散而视,见殿门外并未有北太帝君的坐骑,不由得在心中疑惑:北太帝君当真是去天庭议事了吗? 走下三十六玉阶的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玄灵摄邪剑,念了咒语,御剑而飞,将酆都山六宫寻了个遍,也没见到北太帝君的坐骑猼訑。 见此,凌元子只好轻叹了一声,“偏生我来寻你有急事,你却去天庭议事了。” 凌元子只好御剑,朝着北方鬼帝的罗敷山而飞。 刚落在司景天宫的门前,便有一名阴吏躬身道:“凌元子天师,北方鬼帝请你去后院一叙。” 凌元子微微颔首,心道:这是知晓她要来? 穿过了司景天宫,曲径通幽,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一处极阔之地,中央而置的四角大亭。 阴吏躬身顿消,凌元子瞧着亭内,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正在下棋饮茶,便抱臂走上前,笑道:“北方鬼帝怎会知晓我要来此啊?” 闻声,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纷纷转首而视。 北方鬼帝回道:“你在北太帝君的六宫,兜转了小半晌,想让本帝不得知,也难啊。” 凌元子走进亭内,坐在石凳上,见北方鬼帝递过来一盏茶,她也不客气,一口饮下,撇嘴道:“我就想瞧瞧北太帝君的坐骑,在哪儿。” 闻言,北方鬼帝嗤笑出声,“它见你就跑,你要能找到它,那就奇了。” “我又不吃它,它跑什么?”凌元子拿着空茶盏,朝北方鬼帝递了递。 见状,北方鬼帝抬指,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给她一边斟茶,一边说道:“本帝就说,你贪喝本帝这里的茶,你每次还都不肯承认。” 东方鬼帝补充道:“她还贪吃,喜欢吃本帝度朔山的桃。” 北方鬼帝哈哈一笑,“这小丫头吃你几个桃子算什么?你可知,她七岁那年,拿着她十三师兄练的丹,喂北太帝君的坐骑吃,将北太帝君的坐骑迷晕后,差点没把北太帝君的坐骑给吃了。 幸好那日北太帝君有事要去天庭,去寻坐骑,这才救下猼訑一命,若不然,猼訑定然要神不知鬼不觉,进了这小丫头的肚子里了。” 凌元子接话道:“我那时又不知道,它是北太帝君的坐骑,我以为是头野山羊呢。” 北方鬼帝见东方鬼帝那神色,完全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便又道:“猼訑那性子,也不是个吃亏的,再见到这小丫头时,便要咬这小丫头,连番三次的激斗,最后一次,这小丫头悬点没把猼訑给打死,从此以后,这小丫头但凡去北太帝君的酆都山,猼訑定是要藏起来的。” “如此说来,北太帝君没去天庭议事?”凌元子挑眉问道。 北方鬼帝抬指又是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你呀!本帝就知道你找猼訑,是个幌子,你分明是在找北太帝君,七十六司的阴司官,还能骗你不成?北太帝君当真是去天庭议事去了。 说,你有什么事,来求北太帝君,本帝特意将东方鬼帝寻来,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们助你,你若要等北太帝君回来,只怕没有个两三日,是等不到他了。” 凌元子闻言,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立时灼亮无比,放柔了语调,道:“我和我二师兄,想解决白家地下暗室的那些妖,你们也知,倘若我和我二师兄用化形瞬移术,委实太耗费灵力了。 故而,来求北太帝君派冥府神只助我二人。” 声落,东方鬼帝从宽袖中,掏出两张黑色的符,递在了凌元子的面前,肃然地道:“无须化形瞬移术,烧了这符,便可以去。” 凌元子接过符,凝眸一瞧,黑色极硬的纸上,画着金色的符文,不禁问道:“咒语是什么?” 北方鬼帝接话道:“子时,本帝和东方鬼帝会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等你们,你们出来,我们带你们二人去。” 闻言,凌元子立时站起身,拱手礼道:“多谢北方鬼帝、东方鬼帝相助。” 北方鬼帝睨了东方鬼帝一眼,突然转首冲凌元子笑道:“你快回去,墨林已经回家了。” “唰……”一道鬼门立现。 北方鬼帝朝凌元子摆了摆手,便继续与东方鬼帝下棋。 凌元子朝鬼门走去,挠着额角,奇怪地嘟囔道:“你怎么知道墨林已经回家了?诶?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认识墨林呢?” 就在凌元子想询问时,鬼门突然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她吸了进去。 第143章 纸人化形术 “砰砰砰……” 被鬼门推出来的凌元子,一下就听到了极大的拍门声。 伴着墨林焦急的声音,“染染,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说话?” 凌元子转首一瞧,鬼门消失了,皱眉心道:墨林还真是回家了…… 她打开门,嘟着嘴道:“上个厕所,你干嘛呀?” 墨林上下打量了凌元子一番,才道:“你进去一个小时了,只是上个厕所?我都敲门好半天了,你也不吭声,我以为你出事了呢,你再不开门,我都想着撞门了。” 闻言,凌元子将双手在胸前一交叉,面露拒绝之色,“我上厕所,你千万不能破门而入,男女有别!我上厕所习惯性时间很长,以后你别催我。” 上厕所习惯性时间长?墨林疑惑的看了看凌元子,暗想:他老婆该不会是年纪轻轻就有便秘?看来明天得将这事悄悄告诉闫老爷子。 反正现在闫老爷子也痊愈了,刚才他回来就听说,中医协会的人,想邀请闫老爷子再回中医协会,任职会长一职。 得让闫老爷子给他老婆染染,治一治便秘的病症。 跟在凌元子身后,进了书房的墨林,一瞧书桌上,丢满了吃空的零食袋。 墨林顿时认为,他老婆染染应该不是便秘,而是无心学习,故意在找借口躲在卫生间里。 凌元子歪坐在沙发上,瞅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假作打了哈欠,显露出一副困倦之态,说道:“汪沄,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教我。” 汪沄心道:墨三少夫人,我今天好像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学的太快了!我得晚上多做些功课,明天多准备点教墨三少夫人的课程才行,要不,我迟早得被辞退了呀。 于是,汪沄忙是点头道:“好!墨三少夫人,那您先休息,我就先走了。” 墨林看了眼腕表,才下午三点多,这个时候,他老婆就让汪沄走?他老婆就这么排斥学习吗?是汪沄教的不好? 汪沄前脚出了书房,墨林后脚就跟了出来,走至客厅的时候。 墨林低声问道:“我老婆学会了科一的几道题?” 闻声,汪沄转过身,朝着墨林微微躬身,回答道:“墨总,您夫人已经把科一都学会了。” 墨林一脸不可置信地道:“都学会了?字她都能认识了?” 汪沄怪色地看了墨林一眼,实话实说道:“墨总,您夫人认识字啊,而且她学的非常快,真的都学会了。” 认识字? 一听这话,墨林仍是满脸显露出不信的神色,转身进了书房,见书桌上,放着一本《驾考宝典》,假作一脸鼓励的神态,开口道:“老婆,汪沄说,这本书,你都学会了?我考考你。” 凌元子歪靠在沙发上,轻“嗯”了一声。 于是,墨林便找了个较难的题,来考凌元子。 怎知,凌元子不仅答对了,愣是连第几页都说了出来。 墨林的面色一僵,他老婆真的认识字?他立刻拿出了纸笔,说道:“老婆,你能不能把答案写在这上啊?” “哦!”凌元子站起身,走上前,执笔而写。 墨林恍然发现,他老婆写的居然是行书,而且写的贵气十足,飘逸流畅。 墨林自幼便学写隶书,还考了九级的资格证,但是,看见他老婆写的字,墨林忽然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让墨林心里更郁闷的是,他老婆会写字,所以,他老婆送给他挂在脖子上的,不是:我喜你,就是一张符。 想到此处,墨林倏地转身就走了。 凌元子莫名其妙地喊道:“你去哪儿啊?” 但是,墨林没理她…… 墨林寒着一张脸,去了主楼的二楼,走进他先前的书房,关上门,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符,摘了下来,用力的丢在了地上。 墨林气道:“我一直那么珍惜,以为是你特意写的我喜你,原来就是一张符……” 过了很久…… 烟灰缸散落着十几个烟头,满屋子云雾缭绕,支臂扶额的墨林,缓缓起身,走到被他丢在地上的符前,视如珍宝的捡了起来。 墨林宽慰自己道:“你说了,这是你画的第一张符,想来很珍贵,所以,才会送给我的,对不起,我不该把它丢在地上……” 说完,墨林又挂在了脖颈上,望着垂在胸口的红色福袋,他的目光闪了闪,打开书房的门,快步朝“赏梅园”走去。 进了“赏梅园”的小楼,墨林发现他老婆染染,居然在卧室睡着了。 他一看表,才晚上八点多,心道:今天他老婆怎么睡得这么早? …… 坐在玄通子卧室宽椅中的凌元子,听到玄通子的发问。 凌元子摆手道:“二师兄放心,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用纸人做了化形术,墨林回去看见的,是我用纸人化形出来的我,否则,我子时,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啊?” “师妹,你做的纸人化形术,靠不靠谱啊?昔年就被师尊给逮了个正着。” “墨林怎么能和师尊比呢?放心!”凌元子将手里的油炸花生米,丢进了嘴里,心道:开玩笑,我做的纸人化形术,还能被区区一个凡人发现吗? 眼看要到子时,凌元子和玄通子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跑速极快,距离墨氏别墅区的墙,还有三米之遥,二人一个旋身,便跃了出去。 刚跑至对面的广场时,一道刺眼的鬼门立现。 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从鬼门里走了出来。 第144章 斩妖勾魂(上) “嘻嘻……” 白无常从北方鬼帝的身后,探出了头,低低轻笑了一声。 凌元子不客气地道:“不藏着了?” 白无常矢口否认道:“我何时藏起来了,嘻嘻……北方鬼帝让我将白家地下暗室的那些阴魂,都带去冥府,要进行细细的盘问。” 思及女鬼向来是白无常勾魂,凌元子此时也懒得和白无常争论个真伪对错。 东方鬼帝抬手,在虚空画了一道符,轻轻一点。 一道白光骤现。 立时,出现了一个两米高、两米宽的圆盘。 圆盘内黑气翻滚如浪,金色的符文在圆盘边缘处,泛着耀眼的光。 不消片刻,圆盘内,无彩色的光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可以清晰的看见,白家地下暗室里的每一处角落。 凌元子才恍然发现,之前她的小纸人用土遁术,并未探查全白家的地下暗室,还有几处隐藏的暗室,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蛋,只不过大小不一。 忽的,鸟妖幻化的陈妍冰,出现在了地下暗室。 这个圆盘可见到之处极全,唯一的缺点,便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凌元子只瞧见鸟妖幻化的陈妍冰,站在林芳的阴魂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抱臂站在凌元子身旁的北方鬼帝,皱眉看向东方鬼帝,说道:“这只鸟妖,是凤黯?” 东方鬼帝凝眉,接话道:“曾在上古的古籍瞧见过,是有点像。” 闻言,凌元子一下就想起来,她曾在上山门看过一本上古的古籍,里面也有提到凤黯,属于三足乌里的一个品种,经过了数千年的进化,三足乌的三条腿,蜕变成了两条。 见其形,凌元子当时便觉得,现如今乌鸦的祖宗,应该就是三足乌。 北方鬼帝转首和凌元子、玄通子说道:“这只凤黯交给你们二人了,地下暗室的阴魂,白无常自会将她们锁魂至冥府,剩下的妖,交给本帝和东方鬼帝。” 凌元子一拍胸脯道:“凤黯交给我一人足矣,万一柳妖和江绾雪来了,二师兄,你一人能对付?” 玄通子表露出一副放心的神色,从挂在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了他的法器:五阙灵印。 见状,东方鬼帝朝凌元子一伸手,道:“符给我。” 凌元子取出了那两张黑符,递给了东方鬼帝。 东方鬼帝低念道: “九宫遁、八卦形,中无一,太虚隐…… 玄风五行入微尘,三山五岳五路神, 还形太真令先行,隐身径达现身形……” 黑符燃着簇簇幽蓝的火苗,东方鬼帝将两张即将燃烧殆尽的符,朝凌元子和玄通子的头顶上一丢。 凌元子和玄通子的身形,顿如薄雾一般。 东方鬼帝递给北方鬼帝一个眼色,肃声道:“走!” 声落,两位鬼帝便走进了圆盘内。 白无常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两位鬼帝用了隐身术,我也要隐身,避免打草惊蛇,走!” 白无常幽幽飘入了圆盘内。 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取出了她的玄灵摄邪剑,和玄通子一前一后,跑进了圆盘内。 耀眼的白光晃了凌元子的视线一瞬。 她只觉得脚下的温度极高,这才想起,当时小纸人委屈巴巴抬着头,来回抬脚。 待凌元子能视清时,低头一看,脚下的鞋被灼的,起了烧焦的丝丝黑烟。 “唰唰唰……”锁魂链似是迫不及待的飞出。 虽瞧不见白无常的身影,但是凌元子知晓,定是白无常受不了这里极高的热度,想着尽快收了阴魂,赶紧离开。 见此,凌元子低念玄灵摄邪剑的咒语,“百鬼谙邪,泛泛桑精,急急如火令摄禁……” 她手执玄灵摄邪剑,剑端呼喝而出一条双头,八爪火龙,朝着不远处的鸟妖凤黯飞去。 玄通子将手中的五阙灵印,朝空中一丢,低念咒语:“五灵司都,素枭御凶,天驺激戾,红光杳杳,诛邪亡形……” 五阙灵印骤然变大,呼啸而出五只灵兽,朝着凤黯鸟妖扑了过去。 凌元子手下未停,执剑飞身朝着鸟妖而刺,她这一动,身形顿显。 同时,阴风飒飒,黑气翻滚如浪,上万根泛着寒芒,好似啐了毒的冰针,朝着所有的低级育蛋妖,飞刺。 惊得低级育蛋妖们,也顾不得身下的蛋了,纷纷惊叫逃窜。 凌元子微微勾起唇角的一抹弧度,知晓这是东方鬼帝出手了。 幻化成陈妍冰模样的鸟妖凤黯,闻声,转过头的一瞬间,双目顿变猩红色。 “刺啦……” 凤黯后背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露出了硕大的黑色翅膀,暗黑色的纹路自她脖颈下方,瞬间蔓延至满脸都是。 “呯……” 一声极脆之声传来。 凌元子的玄灵摄邪剑,被凤黯抬手一挥,便移了击刺的方向。 凌元子这才顿时瞧见,凤黯幻化陈妍冰模样的那双手,仿若黑色的玄铁般,刀剑不入。 此刻,凤黯漠然的神色,在看清凌元子时,嘴角浮现出一抹兴奋而森然的冷笑。 凤黯的笑容渐渐变得狰狞,她道:“正在寻找你的下落,不想你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闻言,凌元子微微蹙眉,凤黯为什么要寻找她的下落? 是那个妖族的尊上,在找她吗? “嘭……”的一声巨响传来。 震得整个地下暗室,抖动了起来。 一团团黑气从地下喷涌而出。 巨大的黑气,冲飞了无数只低级育蛋妖,将育蛋的妖们,包裹在其内。 内里似是有上百只巨蟒,将育蛋的妖们,紧紧缠绕。 “凤黯护法,救救我们啊……” “这是阴气,有冥府的阴神在……” …… 育蛋的低级妖们鸣叫嘶吼,整个地下暗室杂乱之声,刺得凌元子耳膜生疼。 凤黯的一双硕大翅膀,狠抽在了凌元子玄灵摄邪剑的火龙上,火龙似是感觉到了痛,低鸣了几声。 “噗啦噗啦……” 凤黯扑闪着硕大的翅膀浮于空,双腿化成了三足,利爪奇大,指甲奇长,泛着骇人的黑芒。 凤黯狞笑道:“为了能抓到你,我委屈求全,做了千年的细作,今日总算能将你抓回去,交给我主子复命了。” 凤黯幻化的陈妍冰,那张布满暗黑色纹路的脸,掠过了阴毒之色。 凤黯扑闪翅膀带起了巨大的风力,吹翻了不远处几只侥幸残存,正欲逃跑的剑脊乌梢蛇。 蛇身“咔嚓咔嚓……”瞬间裂开,黑红色的血,顺着裂缝,如泉涌般,喷涌而出。 凤黯长舌一伸,眨眼间,便将那些剑脊乌梢蛇吞噬入腹。 随后,凤黯扑闪着翅膀,朝着凌元子飞了过来。 第145章 斩妖勾魂(中) 见凤黯朝凌元子飞去,隐身在暗处的东方鬼帝,以指为令,上万根泛着寒芒、淬了毒的冰针,旋转而飞,朝着凤黯而刺。 凤黯扑闪的翅膀一卷,将冰针吸于体内,眼见凤黯幻化出陈妍冰的那张脸上,暗黑色的纹路,极为快速的蔓延开来,霎时,整张脸变成了漆黑色,甚至泛着熠熠寒光。 玄通子手速极快地从腰间的布袋,取出“天罡护身符”,低声念道: “天自苍苍,地自茫茫,日月五星,顿闪金光,天罡地煞,护身形……” 朝着凌元子一丢。 金光顿现,宛如金光罩一般,将凌元子保护在其内。 随着玄通子的一声大喝,五阙灵印呼啸而出的五只灵兽,扑向了凤黯。 五只灵兽分别咆哮着,咬着凤黯的双翅和三足。 凤黯黑如墨的翅羽,在两只灵兽的撕咬下,几根极长的翅羽,掉落在了地上。 凌元子的玄灵摄邪剑,飞出的双头八爪火龙,在见到凤黯朝凌元子,飞过去的那一瞬间,怒鸣而吼,震得整个地下暗室顿晃。 双头八爪火龙悬浮在凤黯的头顶上方,张口喷出团团火球,砸在了凤黯熠熠泛光,好似长出漆黑鳞片的头上。 手执玄灵摄邪剑的凌元子,微微勾起唇角,脚下一个踏飞,凤黯顿时扑了个空。 凌元子丁立在双头八爪火龙的背脊上,先是说道:“两位神只不必担心,有我二师兄在,这只鸟妖怎能那般轻巧的将我抓走?” 说罢,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凝着凤黯,眼角寒光闪烁,好似迸射出了极为锋利的刀光般。 方才凤黯所言,让凌元子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凤黯真正的主子,并非是妖族的尊上,而是有更厉害的妖,命凤黯跟随在柳妖身边,来打探她的下落。 得知这桩秘事,凌元子不怒反喜,看来妖族表面上,虽是妖族的尊上统领,但是内里,却是混乱、暗斗。 站在双头八爪火龙背脊上的凌元子,见到双头八爪火龙对着凤黯的头顶,吐出的火球,并没有对凤黯的周身,造成任何的损伤,唯有凤黯的双翅,被火球所砸之处,燃起了簇簇火苗。 一颗颗火球,砸在了凤黯的头顶上。 “砰……砰……” 从凤黯头顶上方,滚滚而落数个小火球,落在了地上,炸开了火花。 瞬间,大半个地下暗室沦为了一片火海。 见状,玄通子取出了他的剑,御剑浮于半空。 随之,玄通子低念咒语,五阙灵印暴涨数倍,仿若一座小山般,泛着耀眼的五彩光芒,朝着凤黯重重砸了下去。 顷刻间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五阙灵印所砸之处,出现了一个深坑。 而五阙灵印的下方,重重的压着凤黯。 深四百米的暗室,让玄通子的五阙灵印,这么一砸,整个地下暗室震动摇晃,就连地上的白家别墅区,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水晶灯来回摇摆,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走廊上挂着的“珍品”画,也因晃动,掉在了地上。 躺在床上的江绾雪猛地睁开了眼睛,耳边立时响起了白麟祥惊然的声音,“绾雪,地震了,快起来呀。” 白家所有的人,穿着睡衣,从各自的别墅里,一脸惊吓的跑了出来。 “啪啪啪……” 就在白家所有人惊呼地震了的时候,整个白家别墅区的所有路灯,一盏盏路灯纷纷爆裂。 瞬间,整个白氏别墅区陷入了一片漆黑。 趁乱中,江绾雪悄悄移到了王管家的身旁,附耳低语道:“应该是那个道姑,进地下暗室了,你去看看。” 王管家眯了眯眼,犹疑地道:“尊上不让动那个道姑,日前曾下了命令给我,说:若是那个道姑寻来,让我及时去禀告给他。” 闻言,江绾雪面露嫉色,撇嘴道:“那你还不快去?” 王管家微一颔首,一个闪身顿消。 …… 这时,身处地下暗室的凌元子,忽的听见了北方鬼帝的声音,“凌元子天师,这里的温度本就极高,你玄灵摄邪剑的火龙,再吐这么多的火球,是打算将我们融化了吗?” 闻声,凌元子这才恍然,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是冥府的神只,他们喜冷,怕热。 凌元子估算现在地下暗室的温度,起码得接近五十度了,而地面的温度,恐怕更高。 于是,随着凌元子捏指,手速极快的开始变动,双头八爪火龙的双头,其中一个头逐渐变成了冰蓝色,原本从口中吐出的火球,也变成了雪球。 冰与火,双双砸落在深坑内。 立时翻滚起了如雾般的烟尘。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她二师兄玄通子,在隐山门排名第二,五阙灵印是她二师兄三个极为厉害的法器之一,便是这般的重砸之下,凤黯居然还没死。 凤黯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瞬凝着她,嘴角竟还勾起了一抹冷然的笑。 凌元子暗道:凤黯的防御这么强吗?那他的主子又是个什么妖呢? …… 站在“浮影镜”前的青衣男子,负手而立。 他道:“凤黯跟在你的身边千年,你竟没察觉出来,她是獓狠派的细作吗?” 青衣男子的声音极冷,语调携着薄薄的怒气。 跪在地上的王管家,周身微颤,惊色地抬起头,发问道:“尊上是说,凤黯是獓狠妖王,派在属下身边的细作吗?” 躬身站在青衣男子身后,面容姣好的女子,冲着王管家道:“覆暗长老,凤黯在数千年前,被獓狠豢养过。” 说着,面容姣好的女子一顿,朝青衣男子躬身一礼道:“想来獓狠是打算让凤黯找寻到她后,将她擒了,依獓狠的性子,定然是要吃了她,毕竟……” 面容姣好的女子提及的她,青衣男子和王管家都知道,是凌元子。 但是,面容姣好的女子,只说了一半的话,便见到青衣男子的眉微蹙,顿时,止了话,不敢再言。 她深知,此等秘事,尊上定然不会让王管家他们知晓。 青衣男子冷笑出声,“本尊看上的人,岂是旁人能惦记的?” 说罢,青衣男子正欲转首,吩咐面容姣好的女子,去白家地下暗室,除掉凤黯时。 便见到“浮影镜”中,玄通子的五阙灵印,缓缓腾起。 凌元子一手执着玄灵摄邪剑,一手掐诀,一个飞身,朝着凤黯狠刺了过去。 第146章 斩妖勾魂(下) 凌元子脚尖刚落在凤黯的背脊上,凤黯扑闪着双翅,带起灼热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灼得凌元子双眸传来了隐隐的涩酸感。 她细细打量了凤黯一眼。 凌元子深知,无论是神,还是冥府的神只,亦或者是人,都会有软弱之处,妖,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凤黯幻化出的陈妍冰,宛若被黑色无缝的光鳞片,包裹得刀枪不入,唯有双翅能掉落羽毛。 既如此,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左手轻拍在右手执着的玄灵摄邪剑剑柄上。 顿时,玄灵摄邪剑从一把燃着烈焰的火剑,以一化二,分化出了一把冰蓝色的剑。 凌元子双手各执一柄剑,朝着凤黯的肩膀上,狠力一刺,顺着翅膀根处的弧度,手速极快的割入。 凤黯翅膀的根处,霎时被凌元子的双剑,割出了近两尺、极深的伤口,黑红色的血,顿时喷薄而出。 幸好玄通子用天罡护身符,将凌元子保护在其内。 凤黯翅膀根处喷出的血,喷洒在金光罩上,传来了“刺啦刺啦……”的响声。 不用说,凤黯的血是含有剧毒的。 凌元子手下未停,一鼓作气,将凤黯的双翅割了下来。 剧痛感让凤黯的双目,狠颤了几下,嘶鸣痛叫。 叫声尖锐刺耳。 “嗖……” 没了翅膀的凤黯,仍是从深坑内腾起,疯狂地朝地下暗室的墙上撞去。 没想到凤黯没有翅膀还能飞的凌元子,在凤黯猛地起飞时,悬点一个没站稳,身子朝后微倾,她下意识将手中两把玄灵摄邪剑,狠力刺在了凤黯没有翅膀的伤口里。 这才稳住了身形。 凌元子心道:我屮艹芔茻,这是要将姑奶奶撞晕?奶奶个糊糊的,鸟妖,你是到死都没放弃,要抓走我的念头啊。 凤黯猩红的双目,闪着道道寒光,瞬时化出了尾巴,朝着凌元子斜抽。 凌元子脚下一个轻踏,浮于半空,双头八爪火龙立时悬浮在了她的脚下,并朝着凤黯狂吐火球和雪球。 登时,凌元子瞧见被凤黯尾巴所抽的地上,出现了一个极深的坑。 这般算来,凤黯尾巴的力道,怕是得有上千斤以上了。 随着玄通子手速极快的变化,五阙灵印朝着凤黯狠力砸了下去。 凤黯此刻像是预知到了什么,并不似方才那般的对抗之举,而是一个闪身,躲开了五阙灵印所砸之处。 五阙灵印呼啸而出的五只灵兽,咆哮而吼,朝着凤黯追去。 凤黯见状,周身散发着黑气,一张黑色泛着熠熠寒光的脸,此刻因失去双翅的疼痛感,让她的五官变得扭曲而狰狞。 一张两米高、一米宽的黑色阴符,携着阴风飒气,闪烁着极寒之光,从后方急速飘了过来。 双头八爪火龙顷刻间察觉到了,摇着尾巴,悬浮得更高了些。 黑色阴符从双头八爪火龙的身下,直飞向被五灵兽追跑,到处撞墙的凤黯。 就在黑色阴符快要击在凤黯身上的时候,五灵兽在玄通子捏指为令,化作了雾气,陡然出现在玄通子御剑而飞的身下。 黑色阴符击在凤黯的身上。 “嘭……”的一声骤响。 地下暗室再次震晃了起来。 被击落在地的凤黯,周身上下,如被寒霜覆盖一般。 凤黯努力的用手撑着地面,欲起身,但是,冰冻让她的四肢,出现了无力感。 失去双翅的凤黯,肉眼可见,双臂飘盈起了丝丝的黑雾,从手指尖处,逐渐开始消失。 不消片刻,凤黯的双臂顿失。 见到这一幕的凌元子,这才恍然,果如她所料,凤黯的弱点,便是它的双翅。 只可惜了,在凌元子三岁时,普渡师尊将玄灵摄邪剑赐给了她,并告诉她,此剑坚韧无比,所及术法更是天上地下难寻。 隐山门,若是提及法器中的法剑,她的玄灵摄邪剑堪称最厉害的。 普渡师尊虽教她如何使用玄灵摄邪剑,却只教习她入门而已,之后便让她自己去领悟。 向来认为自己领悟力极高的凌元子,直至现在,她深觉,她连玄灵摄邪剑的十分之一,也未能领悟到。 否则,隐山门每年比武时,她也不至于连前三都挤不进去了。 …… 站在“浮影镜”前的青衣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目光微凝,冷笑道:“看来冥府诸神,因那位,而爱屋及乌,生怕她会受一点的损伤,北方鬼帝连上品的阴敕符都丢出来了。” 闻言,面容姣好的女子,睨了王管家一眼,暗暗朝王管家摆了摆手,示意王管家先行退下。 岂料,王管家刚站起身,便传来了青衣男子极冷的声音,“覆暗长老,你跟了本尊两千多年了,虽说不念功劳,也是要顾忌情分的。” 说着,青衣男子的语调一转,又道:“但是,妖族自从由本尊开始执掌,便定下了律法和戒罚,莫说你贵为长老,便是妖王,也是要谨遵,不得违犯。 今日本尊若对覆暗长老破了例,如何让妖族的众妖灵,再听从本尊之命呢?” 闻言,王管家骇色的周身顿颤,匍匐在地道:“尊上,卑职知错了。” “既知了错,便去领罚!”青衣男子微微侧过了头,看了一眼身后面容姣好的女子。 面容姣好的女子,立时会意,尊上这是要让她亲自去惩戒王管家,想来尊上是想独自看“浮影镜”里的人。 于是,面容姣好的女子躬身一礼,便带着王管家朝外走去。 忽听身后传来了青衣男子冷如冰的声音,“杀了凤黯,以此来警告獓狠,至于怎么做嘛,你斟酌着办。” 闻声,面容姣好的女子,脚下一顿,她知道,尊上是在命令她,去杀了凤黯。 “遵命!”面容姣好的女子躬身领命,带着王管家走了出去。 青衣男子捏指,指尖盈起极蓝色的光,他微一抬指,便将整个大殿都笼罩了起来。 这等结界,便是面容姣好的女子,也破不了。 而青衣男子独自站在“浮影镜”前,看着“浮影镜”里的凌元子,低喃出声,“你竟然把我忘了,呵呵……” 笑着,笑着,他眼角溢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你还是那般的聪明,还是那般的清艳绝尘……” 后面的话,青衣男子双唇虽然在动,却没有发出声,唯有六字可听清,“我会得到你的。” 第147章 大哥!救救我! 青衣男子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神色,瞧着“浮影镜”中,没了双臂的凤黯,扑动着尾巴,在地下暗室来回乱撞。 就在凌元子刚掐诀时,忽见凤黯化作一道黑气,钻入了墙内。 凌元子一个旋身轻跃而至,细细一瞧,冲着赶来的玄通子道:“这是一道暗门,让凤黯给逃了。” 玄通子面带惋惜地道:“差一点,就能杀了它,怎能让它逃了呢。” 随即,玄通子便要去追,北方鬼帝顿现身形,制止道:“不用追了,这是通往白家一处荒废多年的别墅通道。” “总不能让它跑了?”玄通子道。 北方鬼帝肃然地道:“凤黯是上古的妖禽,可不是普通的妖,凤黯的举动,足以证明它是相当聪明的,倘若它是故意引咱们出去,设下了围捉凌元子天师的局,那可就麻烦了。” 东方鬼帝也显现出身形,认同地道:“方才你的五阙灵印,导致整个地下暗室震晃的那般厉害,柳妖和狐妖都没有出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凌元子皱眉道:“我刚才就对此事甚为不解。” “凤黯失了双翅,这等重伤,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柳妖和狐妖都没出现,现下凤黯逃跑了,说不准就是在故意引咱们去追,好抓住咱家的小丫头呢。 凤黯何时都能杀,但是,咱家小丫头的安危不能有失,否则,我们没办法和北太帝君交代。”北方鬼帝神色凝重地道。 闻言,玄通子只好作罢。 凌元子转头一瞧,被七根咒火钉,钉在墙上的林芳阴魂不见了,七根咒火钉也变成了焦黑色,掉落在了地上。 凌元子不禁蹙眉道:“林芳的阴魂被抓走了?” 北方鬼帝笑道:“方才你的双头八爪火龙那般吐火,白无常还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赶紧将那些阴魂带走?” 说着,北方鬼帝一顿,又道:“放心,被带走的阴魂,白无常会亲自押至本帝的罗敷山,本帝会派阴吏对她们严加审问的。” 凌元子抱拳道:“多谢北方鬼帝。” …… 负手而立的青衣男子,在见到“浮影镜”中,落荒而逃的凤黯,被面容姣好的女子所擒,仅仅三招,便将凤黯的脖颈处割开。 倒在地上的凤黯恢复了原形,周身抽搐了几下,眨了眨猩红的双目,便没了气息。 “下手还是那么狠!不过,本尊喜欢!呵呵……本尊要的人,怎会让旁人得到?”青衣男子薄唇轻抿。 面容姣好的女子,抬指间,红色雾气飘盈如绸,紧紧缠绕着凤黯,未及片刻,凤黯除了头,身上其余之处,没了肉身,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面容姣好的女子,又是一抬手,一道红丝薄雾,卷着凤黯,随她落在了地下数千米、漆黑泛着簇簇幽然红灯的庇幽山。 凤黯被面容姣好的女子,随手丢在了庇幽山门前的枯树上。 面容姣好的女子用振聋发聩之声,吼道:“尊上之命,尔等岂可违逆?倘若再犯,凤黯护法就是尔等的榜样。” 声落,面容姣好的女子顿消,隐于黑暗之中,一双双眨动着红色、绿色、暗黄色……的眼睛,望着挂在枯树上的凤黯。 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它们在朝后倒退。 一道黑气从庇幽山的石门内,翻滚而出,将挂在树上的凤黯尸身,瞬间卷回了洞中。 “扑棱棱……” “扑棱棱……” 惊得所有幻化人形的鸟妖们,扑闪着翅膀,逃命般的飞走了。 庇幽山是獓狠所居之地,獓狠是什么性子,这些妖岂会不知? …… 凌晨三点多,墨恩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拿起来一看,是墨恩昊。 刚接通电话,对面便传来了,墨恩昊疯了般的吼叫声。 “大哥!三弟太狠了,他这是要整死我啊!我要活不下去了,大哥,你快来救我们全家,你再不来,我们全家就活不下去了。” 墨恩奕猛地坐起了身,立时清醒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弟派了二十名他的贴身保镖,来夏威夷,我以为他是让保镖带我们全家回京海市,谁知道,他的那些保镖,把我们全家的身份证、银行卡、现金都拿走了…… 还有……还有……冰箱里、橱柜里,但凡是能吃的、能喝的,一样都没给我们留啊!大哥,快来救救我!” 听到墨恩昊这么说,墨恩奕皱眉道:“二弟,你确定是墨林派保镖干出这样的事吗?这……一点都不像他往昔的作法啊。” “确定!我非常确定,那些保镖都是咱妈派给他的,”电话对面传来墨恩昊“嗷”的叫了一嗓子,崩溃地道:“大哥,咱妈为什么给墨林派那么多的保镖啊?” 墨恩奕先是解释道:“二弟,墨林在服不服排行榜排名第七,咱妈能不担心他吗?肯定要多派些保镖保护他呀!” 随后,又宽慰道:“墨林才拿走了你的银行卡和身份证,这算什么,他把我掌管的鼎尚银行,借走了三个月,我估计,他是要逼你回来,想要你掌管的“迷音”,他要对付白麟祥,给染染出气。” 墨恩昊很是无语地道:“他对付白麟祥,就他掌管的那几家分公司足够用了,我掌管的“迷音”,对付白麟祥有啥用?” “你的“迷音”平台下,六千多万的主播,怎么没用?” “他想要,我双手奉上,我还能乐得清静逍遥,我又不喜欢经商。” “哎……”墨恩奕叹了一声,“二弟,你别着急,我这就派我的助理,去接你们回来。” “大哥!墨林那个臭小子,让保镖拿走了我们全家的身份证,我们怎么回去啊?” “我让我的助理联系航空局,开好航线,派咱家的私人飞机去接你们。” “大哥,我等你啊!你快点啊!” “好!” 挂了电话的墨恩奕,捏了捏眉心,拨开窗帘,朝“赏梅园”的方向,郁色至极的瞅了一眼。 …… “唰……”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立现一道鬼门。 凌元子和玄通子向两位鬼帝道了谢,便和玄通子朝墨氏别墅区飞跑。 见凌元子和玄通子轻跃进了墨氏别墅区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才安心的闪身离开。 快跑至“赏梅园”的时候,玄通子问道:“师妹,你回“赏梅园”吗?” 凌元子点了点头,边跑边道:“马上要天亮了,若是墨林醒了,我怕他察觉出我用术法,将纸人幻化成我,再找我讨要说法,那可就麻烦了。” “师妹,你回去小点声,别惊醒了墨林。” 凌元子摆出一副:二师兄你放心的神色,便跳进了“赏梅园”。 轻轻推开卧室门的凌元子,捏指,正欲收了床上纸人幻化的她,却看见,墨林抱臂站在床前。 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墨林猛地扭过了头。 第148章 你们终于来了 凌元子拔腿就朝外跑。 墨林一直追到“赏梅园”的院里,才勉强揪住了凌元子的后衣领。 他老婆跑的速度是真快呀。 喘着粗气的墨林,将凌元子一把抱在怀里,气息不稳地道:“现在你没办法跑了,告诉我,你大半夜干什么去了?这次总不会又是买炸鸡去了?” 被墨林紧紧抱在怀里的凌元子,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了,转移话题道:“你先松开我,我要窒息了。” 松开?那是不可能的! 深知凌元子跑得快,还会飞身上树,墨林冷声道:“那我们回去,你一件事、一件事,给我解释清楚。” 正欲开口的凌元子,眼前之物一个飞转。 墨林将凌元子抱回了小楼,坐在沙发上,仍是将她拢在怀里,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 凌元子微微昂起头,见墨林薄唇轻抿,微微眯着好看的桃花眼,凝睇着她,先开口问道:“大半夜你去哪儿了?”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今天是逃不掉了,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睡觉啊?” “床上的黄色小纸人是怎么回事?小纸人是怎么变成你模样的?”墨林面无表情的问道。 凌元子吃惊地挠了挠额角,奇怪地脱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床上那是小纸人啊?” 不应该啊,她的术法,怎么会让墨林发现呢? 见凌元子一直在避开他问的话题,墨林换了个方式,搂着凌元子的腰身,低低地道:“小纸人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我每天拥你入怀,想不让我知道,可能吗?” 墨林并没有说全,在他第一时间发现小纸人幻化的凌元子,没有体温和气息时,吓得他心脏骤停了一瞬,呼吸都凝结了。 他一边给爱尚医院的院长打电话,一边双手压在凌元子的胸口,给凌元子做着心脏复苏。 重力按压之下,不想,小纸人突然“砰”的爆了,悬点让墨林一口气没喘上来。 眼前黑了片刻的墨林,这才见到床上裂开的黄色小纸人,顿知,肯定是她老婆搞的鬼。 虽然他觉得太过于神乎其神。 但是,自从他娶了凌元子之后,细细想来,哪件事都很惊人。 他老婆穿窗而逃,玻璃碎了一地,他老婆是一点事都没有。 他老婆的师兄们,七八十岁的老道,能踹裂一千多斤的铜制大门。 他老婆还能设置,比玻璃还光洁的结界。 尤其是之前他老婆在墨氏别墅区的对面广场,和人打架的那一幕,比科幻大片还要奇幻数倍。 …… 墨林一直都想问,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老婆想说,肯定会告诉他,既然一直都没告诉他,就算问了,他老婆也不会说。 见凌元子不吭声,墨林垂下了头,用鼻尖在凌元子的琼鼻上,轻轻的来回蹭,放柔了语气,“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只要你说,我就信。” 墨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以及鼻息吹出的热气、墨林身上极好闻的香水味儿,瞬间钻入了凌元子的鼻内,导致凌元子的大脑骤然一片空白。 “嗯?还不肯告诉我吗?”墨林低沉浑厚,带着极浅磁性的声音,宛若羽毛般在凌元子的心尖处,来回撩拨。 凌元子轻颤了两下,忙是轻推开了墨林,“我说……我说!” 闻言,墨林低低笑了两声,“好,你说!” 凌元子一仰头,瞧见客厅落地窗的玻璃,刚安装好,却没有来得及安装窗帘,只好和墨林商量道:“能不能去卧室说啊?” “好!” 墨林迈着修长的腿,将凌元子抱至卧室,轻放在床上后,双手支着床边,弯着身子,他的脸,离凌元子的脸极近,开口道:“我的小妻子,打算怎样才能说呢?躺着说?还是坐着说?” 凌元子往后移了移身子,定定的看着墨林,轻咬了下唇,正色道:“我要是实话实说,你必须要和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 “不能送我去看神经科,”凌元子很是郁闷地道:“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之说,对道家的术法也不相信……”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墨林微淡的远山剑眉,动了动,许诺道:“你说,我就信,保证再不送你去神经科。” 这下,凌元子松了一口气,转首一瞧,枕头下方的小纸人,胸口处撕裂了好几道大缝。 无法,凌元子只好低念芥子福禄,从里面又取出了一个小纸人,放在床上,认真地看着墨林道:“我给你变一次。” 墨林抱臂站在床边,瞧见凌元子嘴里嘟囔了几句,小纸人眨眼间,居然变成了他老婆。 墨林很是不可思议地道:“魔术?” 凌元子摇头解释道:“这是化形术。” 墨林摩挲着下巴,深看了好一会儿,“太神奇了,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是不太相信。” 凌元子耸了耸肩,又念了咒语,小纸人恢复了原状,她随手将小纸人放回了芥子福禄里。 “等会!你刚才从哪儿取出来的小纸人?放回哪儿去了?”墨林上下打量了凌元子一遍,他老婆这一身黑色的半袖、长裤,没有一个兜。 凌元子想到她临下山时,她大师兄叮嘱她的话,不敢将芥子福禄的事,实言告诉墨林,于是手速极快将小纸人又取了出来,“这儿呢!” 见他老婆从衣领内掏出个小纸人,墨林很是好奇,他老婆把小纸人放在衣服里了?衣服里还有多少个小纸人呀? 故而,墨林也没走脑子,走上前,伸手拉开了凌元子的衣领,朝里去瞧。 这一瞧,没看见还有小纸人,而是瞧见了两个莹白灼目的圆弧,一下就把墨林给看愣了。 “啪……” 被凌元子抽了个耳光的墨林,这才回过神,随即便见到他老婆染染跑进了卫生间里,大骂:“墨林,你个臭流氓,你混蛋……” 墨林忽觉鼻下一热,伸手一摸,蹭了一手的血。 鼻血从墨林的鼻孔内,“嗒……嗒……”滴落在了衣襟上。 墨林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书上是瞎写的,原来是真的,我有感觉呀,看了,还真是会流鼻血,不是书上夸张瞎写的。” 墨林一直以为他有隐疾,所以与女性接触的极少,就别说能认真看女性的身体了,然而,这一次,让墨林突然对凌元子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好奇。 “老婆……我流鼻血了,止不住……”墨林昂起了头。 闻声,凌元子急忙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一瞧,郁闷了,刚才她下手有点重,墨林左侧的脸颊已经微微发肿,这样……不流鼻血才怪。 【夏威夷】 “咚咚咚……” 墨妤宁刚打开了门,一股小鸡炖香菇的方便面味道,霎时钻进墨恩奕助理的鼻息内。 墨恩奕的助理刚走进来,便见到墨恩昊和墨子睿、安婧,每个人身前放着一桶方便面。 墨恩昊拿着小叉子的手,僵在半空,欲哭不哭地道:“你们终于来了……” 第149章 解除婚前协议 风尘仆仆,肚子咕噜乱叫的墨恩昊,带着全家总算回到了墨氏别墅区。 站在自己小楼院里的墨恩昊,差点就失声痛哭了。 “染染,你慢点开啊……” 突然传来了墨林的声音。 墨恩昊一家人纷纷遁声而视。 便见到凌元子开着一辆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竟然倒着开,跑得极快,坐在副驾驶的一个女孩紧抓着安全扶手,一脸惊恐的玩命尖叫。 墨林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后面,追着跑。 这一幕看得墨恩昊心里顿时生出了痛快感,活该!墨林你个臭小子,你也有今天?染染,干的漂亮,累死墨林丫的。 “染染,汽车不是倒着开的。”墨林双手扶膝,狠喘了几口气,又去追倒着开车的凌元子。 墨子睿在旁边愤怒道:“我小叔怎么老欺负染染啊,为什么给染染买这么个车?咱家地下车库里,他那么多的车,随便一台都上千万了,却让染染开这个车……” 墨恩昊冷瞪了墨子睿一眼,斥道:“你是不是傻?你从哪儿看出来,你小叔敢欺负染染了?染染不欺负你小叔,你小叔就偷笑了。” “小叔!”墨妤宁喊道:“我们回来了,小叔你把身份证还给我,我明天约了同学出去,需要身份证。” 墨恩昊想捂住墨妤宁的嘴,已经迟了,见墨林停住了脚步,看了过来。 墨恩昊立刻挥手,堆起笑容,道:“三弟,你说你,想我们了,就直接说呗,怎么还让人把我们的身份证拿走了呢?” 见墨林朝他们走了过来,墨恩昊立时又道:“本来是打算当天就回来的,想着给染染买点礼物,所以,耽误了,你瞧,啥礼物也没买,哎……” 墨林走至墨恩昊的身前,开口道:“二哥,一会儿你来我书房,我把你们的身份证还给你,我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我也正好有事想让你帮忙,就是,“迷音”能不能让三弟帮我暂管几个月呀?”墨恩昊想着,与其让墨林找他麻烦,还不如他先把“迷音”交给墨林,这样也省得墨林整他了。 只要能换来他轻松惬意的生活,那就行! 墨林一点头,揽着墨恩昊的肩膀,将墨恩昊带出了小楼的院子。 墨林附耳低语道:“二哥,“迷音”我帮你管五个月,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确切的说,是让二嫂帮忙。” 墨恩昊咧嘴一笑道:“什么事?三弟怎么这么客气了?咱俩是什么关系啊,你尽管开口。” “我想让染染和我解除婚前协议,所以,我和她打了个赌。” “什么赌?”墨恩昊失口道:“三弟,我觉得打赌,你未必能赢。” 墨林胸有成竹地道:“我和染染说,如果她能够考进京海大学的计算机系,那么,婚前协议就继续履行,如果她考不进去,婚前协议就作废。” 墨恩昊刚想说,考京海大学的计算机系,怎么考呀?高考已经过了,再说,你家染染连字都不认识,拿啥考计算机系?三弟,你不是只坑哥,还坑媳妇儿。 你是真坑啊! 怎料,悄悄走过来的墨子睿,听到了墨林的话,直言道:“小叔,你是不是有病,你欺负染染上瘾了?染染都没上过学,让她考进京海市大学的计算机系?英语得过四级,才能考呢……” 墨子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恩昊一把捂住了嘴。 墨恩昊嘴角扯着僵硬地笑,“三弟别往心里去,小孩不懂事,别和他计较,我现在、马上、立刻去教训他。” 墨林冷睨了墨子睿一眼,纠正道:“染染是我老婆,你小婶。”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 “二哥、二嫂,你们回来了?”凌元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安婧笑道:“染染,才几天没见,你会开车了呀?” 墨子睿见凌元子走了过来,瞬时推开了墨恩昊,张开双臂,朝着凌元子便跑,撒娇道:“染染,好想你哦,听说你背着你妈妈的墓碑回家了,没累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 墨林眼疾手快的跑上前,揪着墨子睿脑后的头发,往回一扯,心道:我老婆,也是你能抱的? 自从墨林见到凌元子那一对莹白的圆弧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天天都想看,他是软磨硬泡,天天黏着凌元子,使劲了浑身解数。 结果,当天晚上被凌元子给扔出了“赏梅园”的小楼。 站在“赏梅园”的院里,墨林郁闷的嘟囔道:“你是我老婆,我看看也不行啊?” …… 墨恩昊瞅着墨林薅他儿子的头发,就觉得后脑的头皮疼,忙是上前劝说。 “三弟,子睿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说着,墨恩昊避免不了假作训斥墨子睿两句,“子睿,怎么能一点大小、长幼尊卑都不懂,染染是你小婶……” 被揪疼的墨子睿,一扁嘴,委屈巴巴地向走过来的凌元子,告状道:“染染,我小叔扯我头发,好疼啊!” 闻言,凌元子眸色微沉,轻拍了拍墨林的手,“松开,他是你亲侄子,他还小呢,你扯他头发做什么。” “这是我们叔侄俩开玩笑的日常,子睿他习惯了!”墨林矢口否认,松开了墨子睿后。 墨林侧过头在墨恩昊耳边,警告道:“你儿子要敢抱我老婆的话,二哥,别怪我把你儿子丢到孤岛上,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荒岛求生。” 一听墨林这话,再见墨林那神色,墨恩昊的后脊背阵阵发凉,勾着墨子睿的脖子,冲着凌元子道:“染染,我们刚回来,我和子睿去搬行李了,晚点见!” 声落,墨恩昊勾着墨子睿跟逃命般,进了小楼。 “二哥这是怎么了?”凌元子奇怪的问道。 墨林耸了耸肩,“不知道!许是着急去卫生间。” “染染,这次回来的仓促,也没给你带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呀。”安婧回过头,略带歉意地道。 凌元子摆了摆手,“没事,二嫂,我正好有事想找你帮忙。” “嗯?什么事?”安婧很是好奇,染染会有什么事找她帮忙。 “我想和二嫂学英语,不知道二嫂方不方便教我,或者找人教我也行。” 不知情的安婧,一听染染要学英语,一口就应下了。 墨林抱臂心道:老婆!学车和学英语是两码事,我等着你学不会,跟我解除婚前协议。 墨林想好了,解除婚前协议后,他第一时间,要带染染去墨氏集团旗下的温泉,鸳鸯戏水……嗯! 越想越美好,让墨林不禁笑出了声。 第150章 无心女尸 安婧声称刚回来,需要休息一天,和凌元子约定好,后天带凌元子去她的翻译事务所。 到了晚饭的时候,苏老太听闻墨恩昊一家四口回来了,却没见到墨恩昊一家四口来吃晚饭,便向管家询问。 管家解释道:“苏董事长,墨二少说:刚回来有点累了,刚才让人来厨房取了些食材,他们自己在小楼里随便吃点,就先行休息了。” 看着桌上的菜肴比往日要少了一倍,墨林一脸不悦地问道:“为什么今天的菜少了这么多?” 管家心道:墨二少派人拿走一大堆的食材,厨师没有食材怎么做? 在墨家待了二十多年的管家,微笑着回道:“墨三少,是这样,最近的菜肴总是重复,所以,特意订了新的食材,由于是空运,刚取回来,厨师正在做。” “表现的不错,一会找我大哥领奖金!” 听墨林这么说,低头吃饭的墨恩奕,撩起了眼帘,看了一眼冷厉矜贵的墨林,他想问:三弟,你还有完没完了? 但是,熟知墨林心性的墨恩奕,没敢问,而是故意挑起话题,“我今天瞧见染染在别墅区,开一个电动车,染染在学车吗?” “大哥,我拿上驾驶本了,是墨林不许我开车,出墨氏别墅区,我也只能在别墅区里,开着玩一会儿了。” 凌元子提及她拿到了驾驶本,目光灼亮至极,说到墨林不让她开车出墨氏别墅区,目光又暗了下来。 闻言,苏老太很是惊讶,“染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开车呀?怎么都没听你说呀,这么快就拿到驾驶本了?” 墨林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接话道: “妈,您忘了,不是让一个叫汪沄的女实习生,教染染开车嘛,没想到染染学的这么快,两天就把科一到科四,都学完了。 我原本想让她多练几天的,可是,染染给肖辰发了条微信,肖辰就亲自带她去考了,从科一到科四,不到三个小时,都考完了。 她刚考完,肖辰就让人提前给她做了个驾驶本。” 苏老太和墨恩奕一听,深觉,两天就能拿到驾驶本?绝不可能!肯定是肖辰利用特权,给染染办了假证! 不对! 驾驶证是真的! 染染考没考,不是重点! 重点是染染有驾驶本了! 所以……染染就是传说中的马路杀手,墨林才不让她开车出墨氏别墅区。 瞧见苏老太和墨恩奕看她的怪异表情,凌元子兴奋地道:“妈,我开的可好了,而且,我倒车的技术,比开车还好呢,我发现倒着跑,更有意思,一会儿,我带妈去玩一圈!” 苏老太的心,猛地狠跳了几下,谁开车,是倒着开?难怪墨林不让染染开出墨氏别墅区,倒着开,还有意思?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苏老太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淡定,染染毕竟才二十,活泼好动,这是正常的! 苏老太不想打击凌元子的积极性,笑着说道:“今天太晚了,马上就要天黑了,等哪天天亮的时候,妈再坐染染开的车,好吗?” 说着,苏老太端起身前一盘明虾蟹子包,转移话题道:“染染,你尝尝这个,特意让管家安排厨师给你做的,你还处于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 “好!” 墨恩奕瞧见墨林看凌元子的目光,双眸比灿星还亮,可为什么,他老觉得墨林看的地方不对劲呢。 凌元子穿着绸质衬衫,莹白如天鹅般的脖颈,松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露出了一半玲珑有致的锁骨…… 顺着墨林所看之处,墨恩奕终于发现,墨林在看什么了,立时收回了目光。 墨恩奕心道:三弟,众目睽睽之下,你做个人!吃个饭,也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婆的胸?你是吃饭,还是?…… 墨恩奕凝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笑道:“染染拿到了驾驶本,是好事,诶!三弟,你为什么给染染买个电动车呢?要给染染买车,也该买个差不多点的呀。” 假如,三弟后院起火了! 他和他二弟,就安全了! 解气了! “大哥!我这个车不好吗?”凌元子怪色的看了墨恩奕一眼。 墨恩奕正欲开口,墨林先开口道:“大哥,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今天一早专门让车展,安排了好几台不错的车,可是,染染都不喜欢,只要这台宝骏kiwi ev。” 凌元子连连点头道:“大哥,你不觉得我的这个车,造型很特别吗?” 墨恩奕: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失败!让三弟后院起火!不小心烧到自己了!失败! “那倒是,女孩子嘛,都喜欢这种卡哇伊的小电动车,染染喜欢就好!” 墨恩奕一抬手,佣人端过来了湿毛巾,他擦了擦手,很是谦和有礼的向苏老太,躬身道:“妈,公司还有事没处理完,我先去忙了。” 墨林闪了闪眼角乍现的得意,想挑拨我老婆和我的关系,大哥,你痴心妄想。 吃完晚饭后,墨林和凌元子刚走出主楼,苏老太第一时间,让管家派人去采购防撞软包,必须连夜,将墨氏别墅区内,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珍品树植,一律都要裹上防撞软包。 尤其是要在溪水桥两侧,安装防撞栏。 苏老太倒不是怕凌元子撞坏亭台楼阁之类的,而是怕“马路杀手”凌元子倒着开车,会撞伤。 赏梅园 刚洗完澡的凌元子,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她打开一瞧。 【肖辰】:姑奶奶,发现了一具特别奇怪的无心女尸,您什么时候有空,能过来给看看吗? 【凌元子】:什么无心女尸? 【肖辰】:一个上吊而亡的女尸,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心脏却不翼而飞了。 【凌元子】:明早九点,去十七局找你。 【肖辰】:我等你,姑奶奶,晚安,做个好梦,明天见。 第151章 吓人的玩偶 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凌元子刚扭过头,想和墨林商量一下,她明天要去十七局的事。 便见到洗完澡的墨林,宽肩窄腰,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柔和到了极致,六块恰到好处的腹肌,随着墨林的呼吸,轻动。 墨林湿润的俊发还在滴水,身上挂着未擦干的晶莹剔透水珠。 而,墨林只穿着三角裤,手里拎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凌元子立时捂住了眼,大喊道:“墨林,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谁说我没穿了?这不是穿了吗?”墨林修长如玉的手指,勾了勾胯上的三角裤松紧带,狡辩道。 “不是……你穿的太少了,这样不行!”说着,凌元子闭着眼睛,将她刚用过的浴巾,丢在了墨林的身上,“快点裹上啊!” 墨林将手里的浴巾,和凌元子丢过来的浴巾,随手扔在了地上,大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气太热。” “那我开空调!” 墨林将凌元子手里的遥控器,抢了过来,找借口道:“总开空调,很容易得空调病的。老婆,你是不是忘了,是你提出来,在婚前协议里,要求必须和我同床的。 谁洗澡,穿衣服洗?再说,我在自己家里,穿不穿,都随我便呀,这是你在,你要不在,我什么都不穿。” 凌元子握得手指“咯吱作响”,怒道:“你要再不穿上,我就给你扔到院里去,让你好好凉快一个晚上。” 墨林一撩被子,勉强盖了一半的身子,商量道:“这样行么?” 见状,凌元子也只好作罢,一盘腿,坐在墨林的身旁,和墨林商量,她明天要开车去十七局。 不想,墨林竟然提出了一个条件,“你今天晚上让我抱着你睡,我就同意,否则,我明天不去上班了,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凌元子磨了磨后槽牙,心道:墨林,要不是我尊师命保护你,你早就被我丢进冥府了,哼! 不知为什么,凌元子总觉得墨林这两天太不对劲,很不对劲,墨林没事就撩她的衣服,要不就有意无意的摸她一下。 凌元子很好奇墨林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一口答应了。 凌晨一点。 墨林突然睁开了眼睛,听见他老婆染染呼吸均匀而轻,墨林确定他老婆已经陷入了沉睡中。 墨林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迫不及待的弧度。 自从上次他拉开了他老婆衣领,看见那两个莹白的圆弧,强烈的探知欲和好奇心,就像种子般,在脑子里茂密生长。 就像心里塞了好多的羽毛,来回撩拨他的心尖,让他心痒难耐。 没看全,只看了三分之一,这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他得趁着他老婆熟睡,好好看一看。 墨林极轻的往后移了移身子,在小夜灯的昏暗灯光下,墨林突然发现,他老婆的胸,好像变大了! 怎么会突然变大了呢? 墨林迫不及待的伸手,轻轻拉开了凌元子睡裙的圆领口。 “哈哈哈……” 从领口内,突然蹦出来一个脸色惨白、血红大口的小丑玩偶,发出了极大的笑声。 惊得墨林还没回过神,眼前之物一个飞转。 趴在地上的墨林,顿觉四肢生疼不已,他刚昂起头,便见到盘腿坐在床上的凌元子,抱臂冷凝着他。 墨林委屈巴巴地扁着嘴,道:“老婆,你睡觉为什么要把布偶,放在衣服里?吓我一跳。” 他不就想看全吗?为什么这么难呢? 墨林一边揉着膝盖,一边郁闷的埋怨道:“老婆,你是不是刚才做噩梦了?你知道你把我踢下床了吗?摔得我好疼呀,你下次是不是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我想好,是腿先着地,还是手先着地。” “墨林,你不睡觉,干嘛呢?” 听到凌元子的声音,异常的冷,墨林一骨碌从床下翻身而起,坐在床边,正色道:“睡了呀……可是,你塞个玩偶在衣服里,卡的我不舒服,就醒了呀,我是怕再卡醒你,就想帮你拿出来而已。” “是吗?”凌元子挑着眉,一副:我根本不信的神色。 片刻后。 穿着三角裤,站在“赏梅园”院里的墨林,一脸怅然地喊道:“老婆,你让我进去……让别人看见我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凌元子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垂眸看了墨林一瞬,转身就走了。 “诶!老婆,我拖鞋都没穿!老婆,我的衣服!老婆,一会儿保安就要巡逻过来了……” 墨林还没喊完,从二楼窗内,丢下来了墨林的衣服、拖鞋、袜子…… “啪叽……啪叽……”全部落在了“赏梅园”的院里。 随后,就听见凌元子大喝了一声,“滚!” 二楼的窗户关上了,窗帘也挂上了。 墨林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道:“又失败了!染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成功的!” 第152章 怎么是她? 凌元子伸了个懒腰,刚打开“赏梅园”小楼的门,便见到墨林带着三个女佣,每个人手里拎着两个三层保温大饭盒。 “小妻子,醒了?” 穿着睡衣睡裤、拖鞋的墨林,唇边勾着极好看的弧度,立时朝凌元子挥了挥手。 “饿了?走,吃饭去!”墨林走上前,一揽凌元子的纤纤细腰,便走进了小楼内。 三个女佣放下了保温大饭盒,立刻离开了。 墨林携着满满的委屈,道:“小妻子,你好狠的心,让我在院子里受了一夜的冻。” “你不是说你热吗?大夏天的,能冻成什么样?”凌元子一边吃早饭,一边挑眉道。 墨林不气反笑,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 他老婆每次生气,都像炸了毛的猫,真是可爱! 见凌元子没反抗,墨林将得寸进尺发挥到了极致,趁凌元子不注意,在凌元子的脸颊上,“唧……”亲了一大口。 又怕凌元子打他,墨林极快速的起身,跑进了一楼的卧室。 身后传来凌元子的怒吼,“墨林,你再侵犯我的话,别怪我和你动手。” “老婆,婚前协议有规定,不能动手!你不能出尔反尔呀,乖!”卧室里传来了墨林略带窃喜的声音。 凌元子捏得手指咯吱作响,心道:奶奶个糊糊的,姑奶奶不发威,墨林,你当姑奶奶是病猫?你等着…… 吃完早饭的凌元子,刚要出门,墨林便快步走了过来,很是正经地问道:“小妻子,你要去十七局吗?开车去?” “嗯!不过,你不许去!” 恰好沈小晗躬身站在“赏梅园”的院里,“墨总好,墨三少夫人好。” 墨林瞬间周身散发着冷凝的气息,沉声道:“我不去,不过,你第一次上路,我不太放心,我送你去。” 片刻后,墨林坐在凌元子宝骏kiwi ev的副驾驶座上,前面是老韩开着墨林的座驾,左右两边是墨林派给凌元子保镖所坐的车辆…… 凌元子一边开,一边皱眉道:“这干啥呢?九宫格?” “嗯?”坐在副驾驶的墨林意外发现,她老婆染染开车的技术,其实真的可以。 还没到十七局的门前,就见到肖辰带领着一众十七局的警员,在门口等凌元子。 车落停后,墨林走下车,冲着凌元子道:“我下班来接你,你等我。” “好!”凌元子极为喜色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暗道:姑奶奶绝对不会等你。 墨林离开后,肖辰瞅着从旁边两辆高档车,走下来的四名女保镖,还有一个穿着文文静静的女人,不禁奇怪地问道:“姑奶奶,她们谁啊?” 凌元子答道:“墨林派给我的保镖,和教我学习的老师。” “啊?”肖辰心道:他们十七局的姑奶奶还需要保镖吗?墨三少怎么想的呀?等会!还有人能给他们十七局的姑奶奶当老师呢? 肖辰转过头细细打量了汪沄一眼,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老师就是个摆设! 凌元子负手朝里走,问道:“去哪儿看?” 闻言,肖辰立刻递给赵一诚一个眼神,示意赵一诚把跟着凌元子的保镖们和老师,先带去接待室后。 肖辰才开口道:“不在十七局,我开车带姑奶奶去。” 凌元子小声道:“安排人看住那五个人,咱们偷偷的去。” 肖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凌元子一扭头,忽的瞧见十七局的一个警员,从兜里掏出个钳子,打开了汽车的前机盖,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她立时来了兴趣,问道:“他怎么还随身携带钳子啊?” 肖辰笑道:“姑奶奶,您有所不知,咱们十七局处理的案件,很多都在荒山野岭,再好的车,在咱们十七局,开上一两年,也成旧车了。 再说,外出办案,要是车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儿找修车的地方呀,所以,咱们十七局的人,都会点修车的手艺。” 说着,肖辰从他的兜里,也掏出了一把钳子。 闻言,凌元子目光灼亮地道:“你会修车啊?啥时候教教我呗!” “行啊!”肖辰忙道:“姑奶奶,您要想学修车,得需要知道车的构造才行,您等我一会儿!” 肖辰跑进了十七局的办公室内,翻箱倒柜,找出一本《汽车构造与原理》,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捧在凌元子的面前,“姑奶奶,你先看看这本书。” 凌元子接过书,坐上了肖辰的车,一行六辆十七局的警车,开着警笛呼啸而行。 还没开到地点,《汽车构造与原理》被凌元子看完了。 凌元子百无聊赖的支着臂,托腮问道:“还没到?” 肖辰瞧着凌元子看书的速度,在心里明白了一件事,女孩子对汽车的结构和原理,一般都是不感兴趣的,他家姑奶奶也就是看看上面的画。 实则,凌元子已经将整本书熟记于心。 到了京海市的殡仪馆,肖辰一边带路,一边和凌元子小声说道:“姑奶奶,这具女尸着实诡异,您瞧瞧就知道了。” 刚推开法医尸检的门,凌元子一眼便瞧见,躺在尸检台上的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戴耳钉男人他妈。 凌元子脱口道:“怎么是她?” 第153章 恶鬼狱 一听凌元子这么说。 肖辰不禁奇怪地问道:“姑奶奶,你认识她吗?” “你也见过她,她不就是在天瑞国际赛车场,开枪打我的那个中年妇女吗?”凌元子回道。 肖辰这才恍然,“这女的面目全非的,我还真没认出来,原来是她呀。” 凌元子走上前,站在解剖台的边缘处,细细打量,被尸袋包裹严实,只露出了脸的中年妇女尸体。 之前她带中年妇女去冥府,御剑而飞时,的确将中年妇女的脸皮给吹裂了。 可眼前中年妇女的脸,明显是被利器划伤的。 就在凌元子目不转睛细看时,忽然发现,中年妇女脸上的划痕,是符文,与白家地下暗室墙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负手而立的凌元子,微微蹙眉,抬手捏指,大拇指按在无名指的第一指节,和第二指节中间,随后开始飞速的变化。 肖辰只见到凌元子的手速太快,宛若看见了无数个手影,之后,便见到凌元子食指盈起了淡蓝色的光,好似极细的飘带般,萦绕在凌元子的手指周围。 肖辰吞咽下了一口唾沫,在心里暗道:太玄了!他家姑奶奶厉害啊!这跟神快接近了? 凌元子将手指点在了中年妇女的印堂穴,缓缓阖眸。 眼前从一片黑暗,逐渐浮现出雾气,正前方如柱般的光影,逐渐扩大…… 不消片刻,如影般的凌元子,出现在了中年妇女的家里。 “咚咚咚……” 凌元子的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从卧室里爬了出来。 “不要带我去阴曹地府,我不要死……臭婊子,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中年妇女双手双脚撑着地面,她这姿势和这神色,仿若发疯的野狗一般。 听见敲门声越来越大,中年妇女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突然惊惧到了极致,她连哭带嚎,像是不知疼痛般,掉头将卧室里的卫生间门,用头给撞开了。 “咔嚓……” 凌元子听见,中年妇女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见状,凌元子如影般的,穿墙而入。 便见到中年妇女瑟缩在马桶的旁边,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 突然,敲门声停止了。 一道红色雾气飘盈如绸,飞进了卫生间里。 凌元子侧首一瞧,是一个长相在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穿红衣黑裤,身材好到无可挑剔,双眉修长,目凝寒光,瑰丽色的唇瓣,忽然张开,口中登时伸出了一根极长而猩红的刺。 眨眼间,便刺入了中年妇女的胸口。 同时,又从女子口中飞出了一根更细的刺,在中年妇女的脸上,闪了闪,中年妇女的脸上,顿时被划出了十几个符文。 妖? 凌元子正欲捏指时,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抬手,一条红色的宽布条,缠在了中年妇女的脖颈处。 中年妇女并未挣扎一下,便被吊在了卫生间里。 红色雾气飘盈如绸,随之飘出了卫生间。 凌元子估算,从那个妖化形的女子进来,到出去,不足十秒。 这是妖族的尊上? 是个什么妖呢? …… 不多时,肖辰见到凌元子睁开了眼、抬起了手,便问道:“姑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 凌元子未回答,而是抱臂道:“这具尸体做过尸检了吗?” 肖辰忙是说道:“是这个中年妇女的儿媳报的警,说她就出去了一个小时,她婆婆就死了。 原本以为是个自杀案,但是,警察过去一看,这个中年妇女脸上的伤痕着实骇人,谁自杀,还会用刀在脸上乱画呀?所以,就判定为他杀。 经过尸检以后,才发现这个中年妇女的心脏,不翼而飞,而且没有任何的伤口,这案子也就移交到了咱们十七局。” 闻言,凌元子扭过头,问道:“十七局有法医吗?” “有!”肖辰应了一声,转过头朝后喊道:“小刘,过来一下。”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刚走上前。 凌元子先开口道:“把这个尸体胸口处的衣服剪开。” 肖辰劝道:“姑奶奶,法医之前给这个中年妇女,做了胸腹局解的尸检,内个,还没来得及缝合好,我是怕姑奶奶看了以后,影响食欲。” “没关系!” 一听凌元子这么说,肖辰只好递给法医小刘一个眼色。 小刘将裹尸袋的拉锁,往下一拉,凌元子顿时瞧见,中年妇女是光着的,自锁骨的下方到肚脐处,切开了极深极长的大口子,里面的五脏六腑,甚至连肠子,是一目了然啊。 凌元子皱眉道:“她不就是没了心脏嘛,你们切这么长做什么呀?” 小刘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道:“姑奶奶,不解剖,怎么会知道这个尸体,没有心脏啊?再说,这也不是我解剖的。”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命令道:“肖辰和法医留下,其余人出去。” 站在肖辰身后的赵一诚闻言,那神色完全是:为啥小刘都能留下,我不能呀? 肖辰怒视着不愿意出去的十七局警员们,训斥道:“没听见咱家姑奶奶说什么吗?还不出去?” 他们这才一个个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关好了门。 门外传来埋怨声。 “早知道我当初就学法医了!” “我就是法医,不也没被留下吗?你学法医有啥用?” …… 肖辰笑哄道:“姑奶奶别介意哈,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凌元子仿若根本没有听见,门外那些声音,指着中年妇女左侧胸腔皮肉外翻的一处,说道:“这就是伤口。” 肖辰走上前,弯腰一看,“姑奶奶,这个绿豆大小的是伤口呀?这么大点伤口,能取出来心脏吗?你就别逗我玩了。” “她的心脏是被妖吃了,你看到的那个就是伤口。”凌元子道。 “妖?”肖辰瞬间直起了身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姑奶奶,你是说,妖把她的心脏吃了?那么点的伤口,是怎么吃的呀?” 凌元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肖辰的话,因为她根本没来得及探查清楚,那女子是什么妖。 而且,让凌元子想不明白的是,那女子是不是妖族的尊上,又为什么要杀这个中年妇女呢? 沉思了好一会儿的凌元子,低念了芥子福禄咒语,取出了香和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 鬼门立现。 “嘻嘻……凌元子天师……”白无常坐在鬼门上,忽悠着腿,挑着三白眼,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在发现肖辰和法医小刘可以看见他。 白无常很是兴奋地吐出了鲜红如血的长舌。 “呵呵……”肖辰朝后倒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妥,僵笑道:“白无常大人好。” 法医小刘直接被吓得“噗通”,坐在了地上。 见状,凌元子郁色地一揉额,说道:“收起你的恶作剧,我有正经事问你。” “什么事啊?”白无常用脚,碰了碰黑无常的帽尖,说道:“老八,你先回去。” 刚走出来的黑无常,一把将坐在鬼门上方的白无常,给拽了下来,黑着脸道:“休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 “哎呦呦……我这不是得回答凌元子天师的问题嘛。”白无常笑道。 凌元子顿知,白无常又打算偷懒,将他的事推给黑无常去做,便开口道:“这个中年妇女死了以后,谁勾的魂?” 白无常这才歪头,去瞧解剖台上的中年妇女,“是她啊!” 说完,白无常捏指一算,答道: “她现在在恶鬼狱,嘻嘻……牛头马面正在恶鬼狱,对她施以刑罚,凌元子天师要去看看吗?” 第154章 追逃 一听白无常说的这句话,再是害怕白无常,肖辰也不敢让凌元子去冥府呀,他是清楚的听见墨三少说,下班来接他们十七局的姑奶奶回家。 他们十七局姑奶奶想去冥府,随时都能进,他们不行呀! 到时候墨三少来接老婆,他交不出来人,墨三少就不是带领上百名保镖,围攻十七局那么简单了,而是得把十七局拆了。 他要是敢对墨三少采取任何的抓捕和攻击手段。 那他家的姑奶奶还不得和他没完吗? 肖辰一把将凌元子拉在身后,僵着笑,说道:“白无常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那啥,我们十七局的姑奶奶新婚不久,她老公说一会儿来接她,她要是和你走了,我怎么和她老公交代呀。” “噗嗤……”白无常宽袖遮唇,笑道:“你喊凌元子天师姑奶奶呀?” 肖辰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忽觉白无常好像也挺平易近人的,肖辰的胆子,逐渐放开了些,“呵呵……这不是跟着吉通子观主,一起喊嘛。” 白无常飘回鬼门上方,晃悠着腿,一挑三白眼,幽幽地道:“我知道你是十七局的局长肖辰,不过,你怎么能和吉通子一样呢?论辈分的话,你得喊凌元子天师一声:祖宗。” 肖辰以为白无常在和他打趣,便笑着回应道:“喊什么都行,反正我们十七局的人,都把姑奶奶当祖宗供着的。” 白无常伸出惨白修长的手指,摇动了几下,目带寒光,神色冷然地道:“本帅可没有开玩笑。” 凌元子拨开挡在她身前的肖辰,“差不多行了,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肖辰总算发现一件事,白无常一点都不平易近人,他家姑奶奶在的时候,白无常才会平易近人,对旁人,那神色,着实骇人呀。 白无常支着一条腿,侧坐在鬼门的上方,斜睨了一眼解剖台上的中年妇女,笑答道:“凌元子天师,不就是想说,这个中年妇女的心脏,被妖吃了的事吗? 凌元子天师是不是想问及,吃她心脏的女子,是不是妖族的尊上呀?” 凌元子抱臂走上前,一抬手,将白无常从上面拽了下来,“你知道,我耐心极低,还不告诉我?” 闻言,肖辰惊了!他家姑奶奶就是这么和白无常相处的吗? 让他更意外的是,白无常跟哄三岁小孩似的,端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神色。 白无常道:“哎呦呦……凌元子天师,怎么还生气了呀?我就知道,那个女子不是妖族的尊上,据说妖族的尊上是个雄性,男的!” 话音刚落,黑无常朝着凌元子抱拳道:“凌元子天师,我们俩只负责勾魂,旁的事,就不要为难我们了,告辞!” 说罢,黑无常拉着白无常,便欲进鬼门。 凌元子一把揪住了黑无常的宽袖,眯眼道:“你们在隐瞒我什么事,对不对?” 白无常见凌元子面露恼怒之色,立刻上来打圆场道:“凌元子天师,哎呀!我就实话和你说了,上次我让你防着点鸟妖,原是好心提醒你。 你把白家地下暗室所有的妖都杀了,北方鬼帝、东方鬼帝和我,还帮你去杀,这事被北太帝君得知后,将我们三个好一顿责骂!” “为什么责骂你们啊?”凌元子不解地问道。 白无常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凌元子天师,你也知道天有天道,冥府也有冥府的律法,妖族的事,岂是我们能插手的?除非……” 白无常伸指朝上一指,继续道:“除非神界有令,否则,我等岂可妄为?哎……” 肖辰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又是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又是杀了所有的妖,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对凌元子的崇拜和敬仰了。 闻言,凌元子知道有肖辰他们在,黑白无常也不会说太多,更不会说多少的实话,抱拳道:“恭送两位阴帅。” 黑白无常知晓,这是凌元子故意在外人面前,给他们俩面子,于是齐齐抱拳回礼,转身进了鬼门。 凌元子转过身,冲着目瞪口呆的肖辰,说道:“现下,你知道了,这个中年妇女的心脏,就是被妖吃了,究竟是被什么妖吃的,我也不知道。” 说完,凌元子拉开门就出去了。 听见门外振聋发聩的齐声喊道:“姑奶奶!” 肖辰这才回神,推了一把还坐在地上的小刘,“快点起来啊,走了!” “哦!”小刘跟着肖辰就要往出走。 肖辰抬手挥在小刘的后脑勺上,训斥道:“把裹尸袋拉好了呀!” 不多时,肖辰开车带着凌元子回十七局的路上。 行至一条十字路口的时候,正好是红灯,肖辰停住了车,忽听嘈杂之声极大。 凌元子遁声而视,肖辰在一旁介绍道:“这是咱们京海市七个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网红时常来这里打卡,那条路叫:金海路,里面以奢侈品、珠宝首饰、高档品牌服饰为主……” 肖辰的话还没说完,比普通人能视清更远的凌元子,清楚看见,那个身穿红衣黑裤的女子,用手臂环着墨妤宁的脖子,快速的朝后倒退。 那个身穿红衣黑裤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吃了中年妇女心脏的妖。 见到墨妤宁仿若受了极大的惊吓,眼角簌簌掉泪,嘴里许是在说着求饶的话。 凌元子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一个飞身,踩在旁边十七局另一辆警车的机盖上,就跑进了金海路。 “姑奶奶……不对!祖宗,你干什么去啊?”肖辰急色的下了车,看着凌元子渐消渐远的背影。 他们家姑奶奶跑得是不是太快了,眨眼间功夫就消失在人海里了。 “赵一诚,安排车辆停好!”肖辰大喊了一声,拔腿去追凌元子。 “啪……”红衣黑裤女子冷色的一挥手,打在了墨妤宁的脸上,警告道:“闭嘴,你再敢发出一声,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人群沸腾,拿手机录像的、拍照的,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都是在说: “肯定是打小三呢,哎,现在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当小三,这下被抓住了。” “诶!你们说,会不会像网上的那种,正主把小三拔光了呀?嘿嘿……那咱们可就大饱眼福了。” 声落,一群痞里痞气,二十来岁的男主播,举着手机,高喊道: “我们支持正主打小三!好好教训她!” “别光打啊!撕了她的衣服,我们给你发到网上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当小三了!” 恰好骑着外卖小黄车的元羽清,见到了这一幕,赶忙停下了车,上前劝道:“这个小姑娘瞧着还没成年呢,你们瞎起什么哄?” 说着,他便要掏出手机报警。 手执桃木剑的凌元子一个飞身,跳进了人群,大喝一声,“放开她……” “呵呵……”红衣黑裤的女子冷笑了一声。 “小婶!救我呀!”墨妤宁见凌元子来了,周身颤抖着惊呼道。 第155章 她是不是死定了 从后面跑过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听见围观群众的起哄言辞。 两个女孩替墨妤宁分辩道: “这个女的分明是绑架了我闺蜜,我闺蜜正在给她小婶挑选手链,这个女的进来,就打伤了我闺蜜的保镖,还绑架了我闺蜜。” “什么小三,你们才是小三呢,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宁宁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 闻言,凌元子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灵动的眨了眨,不是真的要绑架墨妤宁,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若是按照这个红衣黑裤的女子,杀中年妇女的手法,墨妤宁早就死了,岂会留到现在? 这分明是故意在引她过来。 思及至此,手执桃木剑的凌元子一挑眉,冲着红衣黑裤的女子说道:“何必伤害无辜?你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吗?我已经来了,放了她。” 红衣黑裤的女子冷冷一笑,掐在墨妤宁脖子上的左手,力道不紧也不松,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围观群众,立时有人喊道: “卧槽,绑架啊!这个好,比打小三更刺激呀!” “还有保镖呢?小姑娘家庭条件不错呀!往这儿看,小哥哥我不仅帅,还有六块腹肌呢,怎么样,谈个恋爱?我保证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 听到这些话,凌元子明显是恼怒了,秀眉微蹙。 站在凌元子身后的元羽清,一脸正义地道:“闭上你们的臭嘴!” 一个痞里痞气的男人,举着手机,指着身穿黄色外卖服的元羽清,鄙视地道:“卧槽,你特么的一个臭送外卖的,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给爷爬远点,否则,别怪爷抽你丫的。”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红衣黑裤的女子开始朝后倒退。 凌元子生怕红衣黑裤的女子,会伤害到墨妤宁,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方退一步,她便朝前缓缓走一步。 肖辰上气不接下气的拨开了围观群众,“姑奶奶啊!祖宗啊!你跑得太快了,悬点把我累断气了。” “肖辰,安排人立刻拉起警戒线,把整条金海路全部围起来,将围观所有人的手机全部没收,刚才说风凉话的,送去拘留所关十五天,速度去办!” 凌元子见红衣黑裤的女子,朝后倒退的脚步越来越快,来不及和肖辰过多的解释,直接下了命令,便快走着去追红衣黑裤的女子。 “啊?”一脸懵然的肖辰,挠了挠头,“这啥情况啊?祖宗啊,你这是心血来潮,上演英雄救美呢?” 正欲去帮忙的元羽清,听肖辰嘀咕出声,解释道:“那个女的挟持的人质,喊刚才和你说话那个女孩:小婶。” 说完,元羽清也朝前跑去。 听罢,肖辰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喊他家姑奶奶小婶? “卧槽!”肖辰总算反应过来了,被挟持的人质,应该是墨三少的亲侄女,墨恩昊的女儿。 虽说肖辰和墨恩昊相识的时间短,但是他俩的关系处得是相当不错,肖辰也很欣赏墨恩昊的为人,曾听墨恩昊提及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 这下,肖辰总算明白他家姑奶奶,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了。 肖辰立刻命令跟上来的十七局警员,拉警戒线,肖辰又给防暴大队的队长打了电话,挂了电话后,肖辰也没闲着,给管辖金海路的公安分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派警察过来。 就连救火电话,肖辰也没放过。 挨个打完电话后的肖辰,才恍然发现,穿红衣黑裤的女子不见了,他家姑奶奶也不见了。 …… 凌元子眼见穿红衣黑裤的女子,挟持着墨妤宁退到一扇门前,脚速极快的带着墨妤宁进了门内。 手持桃木剑的凌元子,脚步加快,跑进了门内,这才发现,是楼梯间。 凌元子听见墨妤宁的求救声,飘荡在上方,又见四下无人,一个飞身,跳跃而上,直至到楼梯间的顶层,也未见到红衣黑裤的女子和墨妤宁。 凌元子凝眸四下一瞧,看见了她身后出现的门。 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恍然发现是个塔尖,红衣黑裤的女子挟持着墨妤宁,坐在前方高楼的边缘处。 闻声,红衣黑裤的女子转首,冷笑道:“来的有点慢呀!” 墨妤宁一脸惊惧地也回过了头,泣声道:“小婶,我好害怕呀,这里好高啊!” 平时墨妤宁很喜欢做极限运动,蹦极,她也没少玩,但是她所坐之处,五十多层的楼高。 墨妤宁浑身微颤地偷偷睨了红衣黑裤的女子一眼,心里直打鼓,万一这个疯女人把她推下去,没有安全防护,她是不是死定了呀? 凌元子本来想安抚墨妤宁的,思及红衣黑裤的女子是故意来找她的,便缓步走了出来,沉色道:“不知你故意将我引来,要做什么打算?我这个人耐性极低,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你杀了我们的那么多子子孙孙,我难道不应该找你算账吗?”红衣黑裤的女子,目光中携着满满的冷色。 生怕墨妤宁会受伤的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何必伤害旁人呢?不如放了她,挟持我,如何?” “呵……”红衣黑裤的女子,冷笑出声,“她不是你的亲侄女吗?虽不是你的子孙,到底算是你的半个亲人,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失去亲人是个什么滋味。” 墨妤宁眨巴眨巴着溜圆的眼睛,抽泣地小声冲着红衣黑裤的女子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小婶怎么会杀人呢?她是个好人!” 红衣黑裤的女子,忽然朝她微微一笑,似乎没有任何的敌意,就像刚相识在闲聊般,“我怎么会搞错呢?不过,我可没说你小婶杀人了,我是说她杀了我的子子孙孙。” 墨妤宁心道:这是不是遇到神经病了?谁的子孙不是人? 凌元子暗暗朝前移动了两步,手速极快地从芥子福禄中,掏出了一枚她画的十三阶“天罡护身符”,一边低念咒语,一边手速极快地丢在了墨妤宁的头顶处。 立时,爆开了一团金光,将墨妤宁笼罩在其内。 墨妤宁到底是个凡人,她压根没瞧见金光,她就见到她小婶,朝她头上丢了个什么东西。 墨妤宁在心里呐喊:小婶,我都快死了,你还拿东西丢我,干嘛呢? 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画的十三阶“天罡护身符”,爆开的金光,就算是凤黯,也会被弹飞出几米。 然而,红衣黑裤的女子,不仅没有动一下,反而,微微侧着头,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冷嘲。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红衣黑裤的女子,妖力值远比凤黯要高出不止十数倍…… “你的护身符,似乎只能让我不对她下死手,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五十八层的高楼,倘若我把她推下去的话,她也一样会死的!” 声落,红衣黑裤的女子冷然一笑,手内倏地出现了一条红绸,朝笼罩在墨妤宁的金光罩后方,轻轻一击。 墨妤宁便掉了下去。 第156章 生死一线间 一个黄色的身影从凌元子身后扑了过去。 凌元子凝眸一瞧,元羽清趴在楼的边缘处,拉住了墨妤宁。 惊得墨妤宁喊道:“别放手呀,我不要死……” 正在此时,凌元子瞬时看见,身穿红衣黑裤的女子,冷色地睨了元羽清一眼,眼角迸射出的寒光,再是明显不过了。 就在红衣黑裤的女子,正欲抬手时,凌元子执剑而刺,并叮嘱道:“元羽清,千万别松手!” 元羽清闷闷地“嗯”了一声,有点嫌弃地道:“小姑娘,瞧着你挺瘦的,怎么这么沉,把另一只手快点给我啊,快点!我的胳膊快脱臼了。” 红衣黑裤的女子如影般,一个闪身,便立于塔尖上,挑衅地朝着凌元子勾了勾手指,并抬起另一只手,一道红色雾气飘盈如绸,顺着她的手指尖,朝着元羽清后脑的方向飘去。 见状,凌元子大喝了一声:“玄灵摄邪剑……”随即,凌元子低念玄灵摄邪剑的咒语。 玄灵摄邪剑浮于半空,飞啸而出的双头八爪火龙,听到凌元子的命令,“保护他们两个人!不得有失。” 声未落,双头八爪火龙鸣叫着,浮于元羽清的头顶上方,怒视着飞过来的红色雾气。 凌元子将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桃木剑以一化九,在凌元子手速极快的变化之下,桃木剑化出了四象和风雨雷电。 骤风狂起,吹得站在塔尖处的红衣黑裤女子,裤子“哗哗”作响。 桃木剑化出的四象,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咆哮攻击。 趁此,凌元子这才腾出手,手速极快地从芥子福禄中,掏出一枚“五雷斩煞符”,燃了符,口中低念道: “五雷使者,五丁都司,电击风奔,刀剑如雨,急敕急敕……邪精魍魉,碎如微尘,急急如律令……” 狂风呼啸,晴空万里瞬间翻滚着乌云,遮住了阳光,急雨簌簌而落。 刚从门内气喘吁吁跑出来的肖辰,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感好似末日即将来临了一般,惊目地呆立在门口处。 “快来帮忙啊!”元羽清双手拉着墨妤宁,扭过头朝肖辰大喊了一声。 但是,肖辰怎么可能被元羽清这一声喊,回过神呢? 他清楚的看见,元羽清的头顶上方,盘飞着一条双头八爪火龙,用尾巴来回与一条如红色丝绸的雾气,在交斗。 他僵硬的扭过了头,便见到塔尖上站着身穿红衣黑裤的女子,身后飘飞着十数条,宛如红色丝绸的雾气,与凌元子化出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交斗。 四象灵兽鸣吼声极大,震得肖辰顿感他快要失聪了。 风力越来越大,将墨妤宁吹得来回摆动。 元羽清双手紧紧拽着墨妤宁,一张脸憋得腾起了紫红色。 见肖辰迟迟不来帮忙,元羽清低吼道:“警察叔叔,快来帮忙,我快要抓不住她了。” “哦!”肖辰这才回了一半的神,走上前,一瞧! 卧槽!太特么的眼晕了,这是五十八层的高楼,下面站着的人群,宛若蚂蚁般。 一米八的肖辰,伸出了手,尴尬了! 他的手尖只能碰到元羽清的手腕处,根本就抓不到墨妤宁。 肖辰很想问问,小伙子你多高啊?胳膊咋长这么长的? 眼见墨妤宁被吹得来回摇摆,肖辰是急出了一头、一后背的冷汗,身子不停的往外探,就是抓不住墨妤宁。 半个身子全部探出去的肖辰,忽听元羽清的左臂,“咔嚓”一声响。 随即,传来了元羽清的闷哼声。 元羽清痛得眯了眯眼,“左臂脱臼了!” “啊!”墨妤宁惊呼道:“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闭嘴!”元羽清咬着牙,紧抓着来回摇摆的墨妤宁。 “咔嚓……咔嚓……咔嚓……” 一道道闪电自乌云内直劈在塔尖处。 红衣黑裤的女子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高楼的一角。 御剑而飞的凌元子,手执一柄透明的桃木剑,一个掉头,脚下轻轻一踏玄灵摄邪剑,飞身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直刺。 同时,四象灵兽呼啸着扑向红衣黑裤的女子。 看得肖辰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家姑奶奶飞出了高楼的边缘,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 “姑奶奶!”肖辰吓得脸色霎时惨白如霜,惊叫了一声。 结果就见到,凌元子的玄灵摄邪剑,飞落在凌元子的脚下,凌元子浮于空中,追着红衣黑裤的女子,在高楼边缘处来回激斗。 “咔嚓!” “咔嚓!” 一道道闪电追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直劈,将将劈到时,红衣黑裤的女子便会顿消,随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端。 被劈之处,裂开了一道道的大缝,飞溅起了无数的碎石。 “尼玛!这是个什么玩意?”肖辰惊叹道。 “警察叔叔,就别看戏了,行不行啊?我的右臂也要脱臼了!”元羽清咬着牙,勉强从嘴里说出了这么两句话。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肖辰总算松了一口气,忙道:“坚持一下,救援的飞机来了。” 说罢,肖辰赶紧打电话,告诉开救援飞机的机长,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一再声明,有个女孩急于营救。 恰在此时,从门内陆陆续续地跑出来十几名消防员,在见到黑云压顶,雷电暴击,凌元子浮于半空与红衣黑裤的女子交斗时,均是惊目僵立在了原地。 拍科幻大片呢? 我们来干嘛的?群众演员? 上级没说啊! “别特么的傻愣着了!快点救人啊!”肖辰大喊道。 饶是见过阴魂的肖辰,方才都避免不了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程度,就更别说消防员了。 肖辰连喊了好几声,消防员们才回过神,一个个跑上前,见元羽清双手紧紧拉着的墨妤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中两名消防员立刻将腰上的速降扣,扣好,另外两名消防员将速降绳穿过速降扣,找了个安全可靠之处,固定好。 两名消防员带好了防滑手套,一气呵成不足两分钟,便倒着走到元羽清的两侧,倒着往下弹跳,一直跳到墨妤宁的脚下,扶稳了墨妤宁的脚,将墨妤宁的脚,放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上方的消防队队长,一声命令,其他的消防员们开始往上拉拽速降绳。 就在墨妤宁的头,刚出现在高楼的边缘处时。 红衣黑裤的女子冷冷一笑,手指一弹,指尖端飞出了两簇火苗,直直击向高楼边缘处的速降绳上。 第157章 绝地逢生 “啪……啪……” 两道极粗的速降绳瞬间被烧断。 拉拽速降绳的消防员们,身形朝后一倾,倒在地上。 “啊……”墨妤宁的惊叫声响起。 两名拖着墨妤宁的消防员掉了下去,紧抓着墨妤宁的元羽清,也随着墨妤宁掉下了高楼。 肖辰立时惊呼道:“姑奶奶,出人命了!” 此刻,肖辰觉得他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 见状,凌元子朝着四象灵兽和双头八爪火龙大喝了一声,让它们护好高楼上方的人。 随即,凌元子掐诀的手指飞快变化,被她化成“风雨雷电”的四把剑,暴涨数倍,飞啸着跟随御剑而飞的凌元子,朝高楼下方急速而行。 “风雨雷电”四柄剑,顿时,飞至墨妤宁和元羽清、以及两名消防员的身下。 墨妤宁趴在剑上,忽觉自己好像没有朝下落的感觉了,不由得将捂着脸的手,张开了一条小缝,她怎么会飘在空中了呢? 这么神奇吗? 墨妤宁看着身下奇大无比的剑,泛着耀眼的银光,惊讶地道:“我没死啊?剑还能浮起来?” 元羽清深吸了一口气,躺在剑上埋怨道:“你说你得有多沉?拽脱臼我的左臂,也就算了,你自己坠楼,还把我也拉下来了,你是要死都得拉个陪葬的呀?” 凌元子放心不下楼顶上的人,御剑而飞,将墨妤宁和元羽清往双肩上一扛,腾空至高楼的边缘处,冲着肖辰喊道:“接好人!” 声落,便将墨妤宁和元羽清扔向了人群。 刚站起来的消防员们,被飞过来的墨妤宁和元羽清,双双扑倒在地。 应了声的肖辰,哪会料到,他家姑奶奶是这么救人呀? 看着倒在地上的消防员们,和墨妤宁、元羽清,肖辰一扶额,心道:“姑奶奶啊!谁救人像你这么救啊?……” 他心里还没吐槽完,掉下去的两名消防员,又被御剑而飞的凌元子扛了上来,也随手丢了过去。 刚站起身的墨妤宁,被丢过来的消防员砸在了后背上。 “啪叽”。 墨妤宁顺势朝前扑倒了。 “起来!”元羽清冷吼了一声,“你把我另一个肩膀也弄脱臼了。” 闻言,墨妤宁这才发现,她竟然趴在元羽清的身上,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忙是起身,歉意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肖辰快步走上前,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所有的人都摇头,只有好不容易站起了的元羽清,双臂均是脱臼了,郁色地道:“我!受伤了!” “咔嚓!”一道闪电劈在了肖辰的脚后。 惊得肖辰心跳又漏了一拍,扶额大喊道:“姑奶奶啊!玩雷,看着点啊,我差点让你玩的雷,劈死了!” “不是我劈的!”凌元子执剑和红衣黑裤的女子一边交斗,一边回道。 红衣黑裤的女子冷笑道:“不是只有你可以引雷,我也可以!” 肖辰在心里暗骂:尼玛,你会就会呗,为什么用雷劈我?差几厘米,就把我劈死了,欺负我不会玩雷呗?但是我有枪,我有人…… 肖辰怒色的摸出手机,给特警支队的大队长发了个微信和定位,他仍是不解气,又给武警的中队长发了个微信和定位,请求他们带人速速来支援,并叮嘱多带些武器。 肖辰就差说一句,有大炮最好。 他是恨不得一炮,炸飞了这个穿红衣黑裤的女子。 发完微信后,肖辰掏出枪,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响。 肖辰扣动了扳机,子弹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眉心处,飞了过去。 怎料,一道红丝薄雾,缠绕着飞过来的子弹。 “喀喀喀……” 子弹碎裂成渣,落在了地上。 肖辰内心宛若巨兽般在咆哮,尼玛,这是个什么玩意?鬼?厉鬼?子弹没有用呗? “轰轰轰……”直升机缓缓落在了高楼的一角处。 与红衣黑裤女子激斗的凌元子,无暇分神,喊道:“肖辰,带着他们赶紧走!快点!” “哦!”肖辰点了点头,一瞅直升机,登时郁闷了,“姑奶奶啊!这个直升机只能再坐八个人了,这是十座的直升机,人太多了,坐不下呀。” “走楼梯啊!”凌元子怒道。 闻声,肖辰忽觉他许是今天被震惊的,被刺激的,脑子不够用,傻了!于是,肖辰连忙安排所有的消防员,去坐直升机,他亲自带着墨妤宁和元羽清去走楼梯。 让肖辰万万没想到的是,直升机刚飞走,霎时传来了“咔嚓”的地裂声。 肖辰这才发现,刚才红衣黑裤的女子,用雷劈他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大缝,而且越裂越宽。 肉眼可见,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裂开了四五厘米。 “快走啊!”肖辰一手拉着墨妤宁,一手拉着元羽清,便朝门处跑。 “砰!”的一声传来。 肖辰顿感,他撞在了玻璃上。 鼻子一酸,鼻血“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红衣黑裤的女子,好似瞧见了极有趣的事一般,咧嘴一笑,冷声道:“想走,那么容易呢?” 闻言,凌元子用眼角的余光一瞧,赫然发现,红衣黑裤的女子不知何时,在楼顶的门处,设了结界。 墨妤宁见肖辰的鼻血,怎么都止不住,从斜跨的小包里,掏出个手绢,递给肖辰道:“警察叔叔,我没带纸巾,你拿这个凑合一下。” 元羽清两条脱臼的胳膊,动也动不了,冷瞪了墨妤宁一眼,烦躁地道:“我们都是来救你的,你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们俩都受伤了,你是不是命太硬?克人啊?” 墨妤宁知道元羽清是因为她,两条胳膊才脱臼了,心里又内疚,又是觉得欠了元羽清好大的一份人情,郁色地垂下了头,声如蚊鸣道:“对不起!”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肖辰等人一瞧,竟是凌元子一怒之下,把塔尖的一侧,给踢了个大洞。 肖辰在心里感慨:他家姑奶奶的脚力,是不是比她那些师兄还要大?…… 就在肖辰还没感慨完,忽觉眼前之物一个飞晃,待能视清时,才恍然发现,他家姑奶奶扛着他和墨妤宁,飞至塔尖的大洞前,一句话没说,便将她们俩,扔了进去。 从塔尖的洞,掉下去的肖辰,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今天他的老胳膊老腿,肯定是要骨折了。 片刻后,墨妤宁推了推他,“警察叔叔……” 肖辰顿时睁开了眼,见到身下,一个二十厘米左右的黄色小纸人,托举着他。 肖辰朝着上方的塔尖大洞处,瞬时比了一个大拇指,“姑奶奶厉害啊,这是啥玩意?” 声未落,一道黄色的影子,从上方掉了下来。 第158章 尾椎骨裂了 “嘶……小伙子,你快点起来,我尾椎骨好像裂了!” 被凌元子扔下来的元羽清,好巧不巧,落在了肖辰的身上。 小纸人许是扛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直接被压得弯折在地。 “警察叔叔,我双臂脱臼了,起不来!”趴在肖辰身上的元羽清,昂起了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肖辰。 闻言,墨妤宁赶忙上前来帮忙。 上方传来了凌元子的喊声,“你们三个跟着小纸人和剑,赶快下楼去,肖辰驱散这栋楼的所有人员,楼上方的裂缝越来越大了,快要塌了,你们快点!” 闻声,惊得肖辰目色一凛,还没被墨妤宁扶起来的元羽清,被肖辰硬生生的推开了,肖辰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后方的地面裂缝极宽,起码得有五六厘米了。 三把闪烁着银光的剑,从上方飞了下来,两个褶皱的小纸人,蹦蹦跳跳的指着楼梯处,示意他们快走。 眼见地缝越裂越大,碎石“哗啦哗啦”的往下掉,凌元子朝着双头八爪火龙命令,让其拢住楼顶处。 双头八爪火龙得令后,倏地开始变大,浮游在高楼最上方的边缘处,用整个身躯将高楼紧紧缠绕了好几圈。 捂着尾椎骨的肖辰,疼得一边“嘶”叫,一边扶着楼梯的扶手,快跳着下楼,并给他的助理赵一诚打电话,按照他家姑奶奶的命令。 让赵一诚联合公安、特警、武警、消防等部门,以最快的速度,驱散这栋大楼的工作人员。 但是,这栋大楼是成氏集团总部,五十八层呢,怎会那么好驱散呀。 双臂脱臼的元羽清,走路还好,下楼肯定是失去平衡了,歪歪斜斜地撞着墙,好几次差点跌下了楼梯。 见状,跟在后面的墨妤宁,抿了抿唇,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只念着元羽清救她的那一幕幕场景,上前扶着元羽清的腰,将元羽清脱臼的一臂,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解释道: “逃生重要!谢谢您刚才救我。” 元羽清直言道:“早知道会这样,我是不会救你的,因为受伤的肯定不是你。” 说完,元羽清突然斯斯文文的笑出了声,“逗你玩的,人能平安无事就好。” 墨妤宁好似才恍然地道:“你刚才一直在埋怨我,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怕我害怕和紧张吗?” 元羽清微微点了点头,“不然呢?这么刺激的事,我也没遇到过,要不是欠你小婶的钱,可能我都不会跟过来。” “啊?你欠我小婶的钱啊?多吗?” 元羽清摇头道:“可能对你们来说,不多,但是对我来说,挺多的。” 见墨妤宁刚张开了嘴,元羽清立刻道:“你千万别说,要替我还!” “为什么啊?”墨妤宁不解地问道。 元羽清微弯的背脊稍微直了直,面露固执地道:“救你,可不是为了你的钱,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富家千金的,千万别觉得钱能换回来任何的东西。 就算有人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愿意用生命安危来换。” 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越来越暗沉,“我还有奶奶要照顾呢。” “抱歉,我没有和有钱的人打过交道,也不想和你们交往过密,毕竟不是一路人,我就是个小老百姓,送好我的外卖,上好我的学就行了。” 听元羽清这么说,墨妤宁正欲接话,便传来了肖辰焦急的催促声,“两个小祖宗啊!这时候还聊天呢?赶紧走!” 说完,肖辰又生怕墨妤宁因为元羽清的救命之恩,胡思乱想,墨恩昊到底是他的好兄弟,于是补充道: “小伙子,这个小女孩可还没成年呢,你救了她的命,你们俩当个好朋友我是没意见,但是千万不要动其他的心思。” 肖辰又冲墨妤宁道:“你爸我是认识的,你才十六岁,我告诉你啊,你别想着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之类的事,否则,别怪叔叔我将你抓到警察局,进行说教。” “你说什么呢!”元羽清和墨妤宁异口同声地道。 闻言,肖辰挠了挠头,略感安心地道:“那就好!” …… 站在塔尖的红衣黑裤女子,见凌元子执剑而刺,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高楼的边缘处,冷色地凝着凌元子道: “今日之事,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你也应该清楚的明白,倘若我想杀你身边的人,无需等到你来,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我们妖族的尊上,眼下无意冒犯人族。 但是,你最好别让我们动手,否则,下次你来的时候,就只能为他们收尸了。 我们知道你和冥府的北太帝君关系甚密,那又如何,人族若是没了五脏六腑,你便是将他们的阴魂,从冥府带回来,也是救不了他们的性命。 最重要的是:你别忘了,凌元子天师,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还在我们尊上的手里,你若不想她受罪,最好安分点。” 声落,红衣黑裤的女子一个闪身,如红丝薄雾般,消失了。 站在塔尖的凌元子,紧握成拳的手,捏得指骨“咯吱”作响。 她低喃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你们妖族的尊上,也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今日之怒,昔日之仇,她迟早都会找补回来。 凌元子执剑,顺着高楼的边缘处,倾身成一字,踩踏着楼的外立面,朝下飞跑。 一直跑到二十多层,凌元子才发现,楼下停着各种的警车,所有的老百姓,也不见了踪影,大楼门口,在警察和特警有序的安排下,纷纷跑出来的员工,被送至出了金海路对面的广场上。 凌元子一个旋身,稳稳落在了地上。 “姑奶奶,咱们局长呢?”赵一诚眼尖的跑过来问道。 “他们还没下来吗?”凌元子怪色的朝门处看了一眼。 赵一诚焦急的摇头道:“没有啊!” 凌元子正想说,他们估计马上就要下来了,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凌元子掏出手机一看,是墨林。 刚接通,电话里便传来墨林急到了极致的声音。 “染染,你是不是在金海路的成氏集团?我在金海路的南向路口,这里的武警不让我进去,染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内个……墨林,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个女的绑架了二哥家的墨妤宁,墨妤宁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不带保镖?宁宁没带,你也没带,对不对?你和武警说,让我进去,我现在、马上,要进去。” 墨林将电话递给了南向路口把守的武警。 凌元子心道:武警认识我是谁啊? 只好将手机递给了赵一诚,小声说道:“墨林要进来!武警不让他进!” 刚说完,赵一诚立时一脸会意,拿过电话说了几句,将手机交还给凌元子道:“姑奶奶办妥了。” “嘶……哎呦!嘶……哎呦!赵一诚呢?快点过来,扶一下我啊!” 肖辰刚从门口处蹦跶着出来,捂着尾椎骨,四下张望,到处找赵一诚的身影。 赵一诚见状,快跑上前扶住了肖辰,便见到双臂脱臼的元羽清,和墨妤宁跟在后面也出来了。 肖辰冲着十七局的一个警员说道:“快……安排他去医院,他为了救人,双臂脱臼了!” 凌元子走上前,刚想向元羽清道谢。 便见到元羽清痛得皱着眉,勉强挤出个笑容,似开玩笑,非开玩笑地道:“这样,就算你欠我一顿饭,回头补偿我,不行,太疼了,我得马上去医院了。” 说完,元羽清突然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外卖小车,愁色地道:“这下完了,我还有三单外卖没送呢!哎呀!” 闻言,凌元子一拍赵一诚的肩膀,委以重任道:“他的外卖,你去送!” 元羽清道了句,“多谢!”便跟着十七局的警员上了救护车。 赵一诚愣了一会儿,才回神道:“不是……姑奶奶,让我去送外卖?” 凌元子点头道:“你就穿警服去送,让十七局两名警员开车护送你,必须拿上五星的好评,如果对方不给五星好评,你就把他们带回十七局,给他们讲讲做个好人的道理!加油!赵助理!” 赵一诚:“……”他们家姑奶奶这是以公徇私,欺负人没商量呀! 第159章 小小的报复 “染染!” 闻声,凌元子刚扭过头,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缭绕在鼻息内,是熟悉的香水味,“你知不知道,我……” 墨林的话还没说完。 “小叔……”跑过来的墨妤宁,略带兴奋地打断道:“你知道吗?剑会飞,小婶也会飞,小叔,你都没看见,刚才有多刺激……” 墨林眸色冷然的凝了墨妤宁一眼,墨妤宁立时闭住了嘴。 墨林上下打量了墨妤宁一番,见墨妤宁并未受伤,朝后一招手,便有两名保镖走上前。 墨林冷声命令道:“把宁宁带到我的车上去。” “是!” 墨妤宁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凌元子。 凌元子劝道:“听你小叔的话,去。” 墨妤宁挪动着小碎步,贴在凌元子的身旁,附耳低语道:“小婶,我小叔很凶的,他会不会骂我呀?” “嗯?”墨林面露不悦之色,墨妤宁眨巴眨巴溜圆的眼睛,立刻跟着保镖走了。 凌元子手握成拳,轻轻在墨林的肩膀下方挥了一下,“你别吓唬她了,她是被人绑架,又不是她乐意的,她本来就受了惊吓,你还吓她做什么?” “你瞧瞧她有一丁点受惊吓的样子吗?你是一点都不了解她,家里就属她最小,她上面的三个哥哥,平时都让着她,我二哥和我二嫂别说打她了,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 把她娇惯的,倒是让她拥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总要让她有个怕的人,否则,我担心她以后会吃亏。”墨林解释道。 凌元子“扑哧”一笑,“看来你对她也很不错呀!” 肖辰捂着尾椎骨蹦跶过来,跟凌元子说道:“姑奶奶,这幢成氏总部的大楼内,所有的人员都疏散了,您放心。”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声喊。 即便是喊声,那声音也能温柔到滴出水,“墨林……” 不用看,墨林和凌元子再是熟悉不过这个声音了,成氏集团的二小姐成娅。 凌元子侧过首,低声问道:“这是成氏集团的总部?” 见墨林微微点头,凌元子又道:“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你讨厌成氏集团?是因为成娅吗?还是因为成氏的某个人呀?” 墨林答道:“都讨厌!也包括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就是成娅。 “哦!”凌元子眯了眯好看的双凤眸,嘴角噙着一抹淘气的笑意,低语道:“那我送你份大礼。” “嗯?”墨林不解的问道:“什么大礼?” 凌元子眸光闪了闪,冲着肖辰说道:“肖辰,你安排所有的人,离这幢大楼远点。” “多远?”肖辰也有点懵! “一百米!”凌元子拉着墨林朝后走去。 怎料成娅竟然追了过来,挡住了墨林和凌元子的去路,故意地说道:“墨林,你是听说成氏集团进了恐怖分子,担心我,所以专程来找我的吗?” 凌元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墨林的肩膀,“这个漂亮的小姐姐,因为你的到来,很是感动啊!墨三少,要不要请小姐姐喝杯奶茶,安慰安慰她受惊的心灵呀?” 墨林一偏头,撇嘴道:“我和她不熟!” 说完,墨林搂着凌元子的纤纤细腰,打算从成娅的身边过去。 怎料,成娅一把拉住了凌元子的胳膊,“上次的事,如果不是看在墨林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哦?”凌元子一挑眉,歪着头,朝肖辰喊道:“肖辰局长,成氏集团的二小姐要报案,说有人伤她了!” 正在和特警支队的大队长、武警中队长说话的肖辰闻言,扭过头,问道:“谁伤她了?” “她说,我伤她了!”凌元子回道。 肖辰看了看凌元子,又看了看墨林,再一瞧成娅,瞬间明白了。 “哦!姑奶奶,这里的事我处理就行了,您和墨三少先回家!”肖辰摆了摆手。 凌元子耸了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地道:“警察叔叔不管,我也没办法。” 成娅咬了咬唇,指着凌元子道:“你别太嚣张,你……” “啪……”墨林一巴掌,将成娅指着凌元子的手打落,沉怒道:“有事冲我来,我上次对你的警告,你最好时刻记清楚!” 凌元子拉着墨林朝后倒退了十来步,笑道:“小姐姐好凶啊,我好怕呦!” 声落,凌元子见肖辰捂着尾椎骨,被人扶着,和特警、武警纷纷朝这边走了过来。 于是,凌元子将手负在身后,单手掐诀,以指为令。 缠绕在成氏集团的双头八爪火龙得令后,开始顺时针的快速绕动起来,越绕越紧。 随后,双头八爪火龙呼啸着,飞进了玄灵摄邪剑的剑端。 “轰轰……砰砰……”的巨响声。 自成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最上方,开始碎裂,大块的石头纷纷而落…… 闻声,肖辰一回头,惊吼道:“卧槽!快,快走啊!” 肖辰也顾不得尾椎骨传来的疼痛感,蹦跶的速度极快,别他刚才侥幸活下来了,再被成氏大楼掉下来的石头砸死,那他得多冤。 别人不知道成氏大楼的上方,为什么会碎裂,掉落这么多的大石头,肖辰也没想到是凌元子干的,他以为是那个穿红衣黑裤的女子,用雷劈他,出现裂缝导致的。 凌元子负在身后的手指,飞快的变化,浮于成氏集团总部大楼最上方的玄灵摄邪剑,暴涨无数倍,越腾越高,对准正中央,飞啸而刺。 “嘭……”的一声巨响。 惊得所有人都朝成氏集团的总部大楼望去。 灰尘翻滚如浪,扑面而来。 凌元子又是掐诀为令,玄灵摄邪剑腾起,恢复原状后,绕飞着,落在凌元子负在身后的掌中。 “怎么会这样?”烟尘渐消,成娅惊目地看着坍塌的成氏集团总部,眨眼间成了一片废墟。 凌元子悄悄将玄灵摄邪剑放回了芥子福禄里,挥了挥脸前的灰尘,对墨林语重心长地道:“瞧见没,盖房子一定要认真啊,豆腐渣工程实在太害人了。” 墨林也震惊了!好像就一分钟左右,成氏集团总部的大楼塌了? 当初成氏集团建这座总部大楼,他是知道的,正是五年前,据说,当时就花了上百亿,就这么塌了? 凌元子撩了撩头发,嘀咕道:“这么大的灰尘,哎……我又得回去洗头发去了。” 凌元子走出了好大一截,墨林才回过神,追上凌元子,极小声的问道:“你知道成氏集团要塌呀?” 凌元子微微一笑道:“不是说送你份大礼嘛?怎么样,喜欢吗?” 墨林用力地点了点头,搂着凌元子的纤纤细腰,不知餍足地道:“他们在开发区还有一个分部大楼,你也去弄塌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第160章 老天爷是真开眼 凌元子冷瞪了墨林一眼,当她干嘛的?拆楼专家么? “成氏总部大楼为什么会突然塌了?老婆,你怎么知道成氏总部的大楼会塌了呢?……”墨林追着凌元子,好奇的不停问道。 凌元子想了想,总不能和墨林说,是她弄塌的,她要真这么说,墨林指不定会马上带她去开发区,让她表演一次,怎么把成氏集团的分部大楼,也弄塌了。 她只不过是生气上次成娅的出言不逊,便想着给成娅点教训罢了,但也不至于下死手去祸害人家呀! 于是,凌元子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道:“就绑架墨妤宁的那个女的,她会引雷,雷把楼顶劈了个大口子……” 怎料,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轰”的雷鸣声响起。 凌元子揉额,看来真是不能撒谎啊!老天爷警告她了! 见消防员往回跑,凌元子往后一瞧。 刚才的雷,好巧不巧,正好击中了,已成废墟坍塌的成氏大楼,不知道因何原因,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凌元子抱臂,感慨道:“老天爷是真开眼啊!这下成氏总部的大楼,怕是连渣都留不下了。” 想到成氏集团的总部大楼突然塌了,几分钟就损失了上百亿,墨林的内心就格外开心,嘴角勾起一抹极漂亮的弧度,搂着凌元子的纤纤细腰,穿过人群,朝南向口走去。 墨林道:“老婆今天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凌元子忽然想起了肖辰给她看的那本《汽车构造与原理》,又思及和墨林打赌,要考京海大学计算机系的事,便提出,要去书店。 闻言,墨林惊讶了一瞬,他老婆居然要去书店?他是真没想到,便顺口道:“墨氏集团旗下正好有家连锁书店,要去看看吗?” “行呀!” 见墨林很绅士的拉开了车门,用手为她护着头顶,凌元子笑着坐进了车里。 墨林上车后,吩咐司机老韩,“去最近的爱尚书店。” 老韩应了一声,给保镖发了个微信,前面两辆保镖专用车开道,后方跟随着三辆保镖专用车,一行六辆车朝着“爱尚书店”行驶。 墨林掏出手机,给沈小晗打了个电话,让沈小晗去十七局,把凌元子的车,开回墨氏别墅区,顺便把汪沄和那四名女保镖,也带回墨氏别墅区。 “我渴了……也饿了!”凌元子支着一臂,托腮道。 “小婶,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呀!”坐在副驾驶的墨妤宁,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扭过头接话道。 “老韩,放下隔音板!”墨林沉声道。 “不是……小叔,我还没和小婶说完话呢……” 隔音板缓缓而降,遮住了墨妤宁想说,而没说完的话。 凌元子侧过头,瞅了墨林一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墨妤宁说完话啊?” 墨林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贴在凌元子的耳边,柔声道:“老婆,其实我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呀?” 不明白墨林话中另有深意的凌元子,抬手摸了摸墨林的额头,道:“你不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吃人犯法!” 墨林扯开了领带,骨瓷般修长的手指,一边解衬衣扣子,一边循循善诱道:“老婆,你吃我,肯定不犯法,你相信我,我很好吃的,保证你吃过一次,就会念念不忘。” 露出了腹肌的墨林,见凌元子冷瞥了他一眼,全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要反抗的行为举止。 墨林便打算顺势用领带,系住凌元子双手的手腕。 看完整本《撩妻术》的墨林,完全是按照上面的套路,准备撩妻。 恰在此时,前方的隔音板缓缓升了起来。 霎时,司机老韩瞪大双眼看着后视镜,墨妤宁瞠目结舌地睁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她小叔墨林半趴在凌元子的身上,用领带缠住了凌元子的手腕。 “小叔,你们……”墨妤宁伸着手指,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隔音板倏地降了下来。 老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后背的衬衫瞬间湿透了。 停在“爱尚书店”门口的老韩,是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墨妤宁才回过神,问道:“我小叔和我小婶刚才……刚才干嘛呢?” 老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们是不是在要宝宝啊?是不是啊?”墨妤宁好像明白过来似的,又问道。 老韩扭过五味杂陈的脸,刚想说话,忽听身后传来极大的震动,惊得老韩差点心脏,没从喉咙飞出来。 该不会是车门又飞了? 这是老韩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随后,老韩就从右侧的后视镜,看见俊发蓬乱、衣衫不整、没系领带的墨林,走下了车。 墨林拢了拢凌乱的俊发,勾着嘴角浅浅的弧度,忍着痛,说道:“老婆,到书店了,下车!” 凌元子走下了车,将紧握成拳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警告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墨林,你最好别让姑奶奶真揍你一顿。” “老婆大人说的对,我懂了!”墨林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是他在心里,把写《撩妻术》的作者,祖宗十八代,一个没放过,全骂了一遍,这什么破套路,根本就不好使…… 正好来书店了,网上许是盗版的,他得买点正版书,思及至此,墨林沉着眸子,先是冷瞪了老韩一眼,又冷着嗓子让墨妤宁下车。 老韩心道:我早知道墨三少要和墨三少夫人那啥,我就绕路了,谁也没和我说啊!完了!这下打扰墨三少的好事了,哎…… 墨妤宁下车后,搂着凌元子的胳膊,亲切的娇笑道:“小婶,你要买书啊?” “对啊!”凌元子还没进门呢。 便见到“爱尚书店”的店长,迎了出来,朝墨林和墨妤宁躬身道:“墨三少好,墨小姐好!不知二位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墨妤宁笑道:“我小婶要买书。” “爱尚书店”的店长,见墨妤宁抱着凌元子的胳膊,震惊了一瞬,她哪知道凌元子是刚和妖激斗完啊? 她是万万没想到墨三少的夫人,会穿着衣裤挂着脏痕,裤腿还残缺不全,跑来逛书店。 这是墨三少的夫人?是吗?确定不是从垃圾堆,淘回来的小丫头吗? “还不带路?”墨林沉冷的声音响起。 “爱尚书店”的店长这才回神,毕恭毕敬地道:“墨三少、墨三少夫人、墨小姐这边请,不知三位要喝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闻言,凌元子一拍店长的肩膀,不客气地道:“吃的,喝的,多准备点!越多越好!” 店长都懵然了,啥玩意?来书店吃饭还是看书呀?她想问:您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还不去?”墨林瞥了店长一眼,惊得店长连连点头。 墨林冲着墨妤宁一本正经地道:“你陪你小婶去选,我公司恰好这几天有几个项目,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资料。” 墨妤宁点头道:“好!” 然而,墨妤宁刚说完,便见到她小叔墨林朝一侧书架走去。 墨妤宁皱了皱眉,小叔不是要买和工作有关的书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排书架的书,好像是教人如何谈恋爱什么的? 墨妤宁在心里嘀咕:小叔和小婶都结婚了,还看谈恋爱的书,该不会是小叔外面有人了?是这样吗?…… 墨妤宁怪色地看了看墨林的背影,生怕凌元子会起疑,故意拉着凌元子去了二楼。 墨妤宁很想不明白,刚才他小叔在车上,都要和他小婶要宝宝了,怎么刚下了车,就要和别人谈恋爱呢?不行,这事,她得告诉奶奶啊,对!还有他爸和他的哥哥们。 恰好,二楼有一排的书架上,放着许多如何改装车辆的书籍,和修车的书籍,凌元子便专注的翻看了起来。 墨妤宁掏出手机,在微信“哥哥妹妹”的群里,添油加醋地说道:哥哥们,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小叔背着小婶,可能在外面养了个女人,怎么办啊?这事你们知道吗? 第161章 给小叔下药 墨子睿几乎是秒回。 【墨子睿】:小叔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他要是在外面养女人,我也敬他是个汉子,他养的是沈小晗。 看到这条信息,把墨妤宁惊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了。 【墨妤宁】:哥,你是说小叔和沈小晗那啥?是小叔的助理沈小晗吗? 【墨子睿】:不然呢,还能说谁。 被魔鬼式教学累得呼呼大睡的墨子暮和墨子洲,被手机“叮叮叮”声吵醒了。 俩人一看才早上五点多,均是烦躁的打开了微信,便见到墨子睿和墨妤宁的聊天记录。 【墨子暮】:宁宁,你是怎么发现小叔外面养女人的事儿? 【墨子洲】:大哥,我赞同子睿说的,小叔养的应该就是沈小晗,宁宁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墨妤宁】:小婶要买书,小叔让我帮小婶去选,小叔说他公司最近有几个新的项目,需要查资料,结果我看见小叔去的那侧书架,侧面挂着〔婚●恋〕的标签…… 墨妤宁生怕她的哥哥们,不信她说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几句,表示他们的小叔,是如何在里面到处翻找,是怎么认真看那些书,而且,还把她和凌元子扔在了二楼,不闻不问…… 【墨子睿】:渣男!大哥,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小叔。 【墨子暮】:没错!小叔肯定是怕我和子洲在,抓住他和沈小晗在一起的证据,所以故意撺掇我爸,把我们俩送到菲力坦福商学院。 宁宁,你是和小叔、染染在书店吗? 【墨妤宁】:嗯,就在咱家新华路的爱尚书店。 【墨子暮】:新华路的爱尚书店,马路斜对面有家药店,你偷偷去买:番泻叶,多买点,然后找家奶茶店,要个杯子,放半杯的番泻叶,用热水冲泡五分钟,倒出来,买三杯奶茶,其中一杯加半杯的番泻叶水,要巧克力味儿的,给小叔喝。 剩下两杯原味儿的,你和染染喝!记住了吗?千万别弄错了! 【墨子洲】:大哥!这个主意不错,我支持你! 【墨妤宁】:大哥、二哥,什么是番泻叶呀? 【墨子暮】:宁宁,你就别多问了,快去!钱够吗? 墨妤宁还没回话,墨子睿率先发了个转账,墨妤宁一看,五万块钱。 墨子暮和墨子洲,更大方,一人给了墨妤宁十万块钱。 三个孙子齐齐在群里发:宁宁加油!就看你的了! 【墨妤宁】:哥哥们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扣完字,墨妤宁手握成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站起身笑眯眯地问道:“小婶,你渴吗?我听说这边有家奶茶店,特别出名,我去给你买呀。” 正在专注看改车书籍的凌元子,头都没抬,随口应道:“好!谢谢!” 墨妤宁走下楼,冲着墨林的背影喊道:“小叔,小婶她想喝奶茶,我去隔壁买,一会儿就回来。” 正蹲在地上用牛皮纸包裹一厚摞书的墨林,生怕墨妤宁看见,便将身子移了移,转过头叮嘱道:“带上门口的保镖一起去。” 墨妤宁心道:那些保镖都是你的人,哥哥们让我给你下药,我带上他们,还怎么给你下药啊? 于是,墨妤宁洋溢起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摆手道:“就在隔壁,我很快就回来。” 声落,墨妤宁跟阵风似的,飞快地跑了出去。 二十多分钟后,拎着三个装奶茶袋子的墨妤宁,刚进门,便听见坐在沙发上,墨林沉声发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额!”墨妤宁,走上前,想了半天的措辞,撒谎道:“小婶让我给小叔买一杯巧克力奶茶,我怕店家的巧克力不好,就去买了一块巧克力,专门让店家现做的……” 闻言,墨林一下就想起来了,刚才他看的一本书上,清楚的写着:巧克力的寓意:是对于甜蜜生活,和美好爱情的向往与憧憬。 所以,他家染染这是在暗示他,要和他谈恋爱? 墨林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奶茶,风轻云淡的“嗯”了一声,内心却是高兴到了极致。 生怕墨林不肯喝的墨妤宁,专门走上前,把吸管插在了奶茶杯里,略带讨好地道:“小叔,这可是小婶特意让我给你买的,你尝尝。” 墨林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什么味道?” “苦?”墨妤宁心道:番泻叶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叔千万别喝出来啊。 紧张兮兮的墨妤宁再一撩眼帘,见她小叔墨林又喝了一大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墨林其实很想说,这个巧克力奶茶实在是太难喝了,可是,想到是染染特意让墨妤宁买给他的。 墨林咬牙违背内心的想法,回道:“还行!” 见墨林喝下了小半杯,墨妤宁轻舒出了一口气,说道:“小婶还等着喝奶茶呢,那我先上楼了。” 墨林握着奶茶,起身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哦!”一听墨林这么说,墨妤宁内心慌得乱跳,步伐都有些不稳了。 刚上楼,他们俩便见到凌元子坐在地上,身边堆放着好多看完的书。 “染染,地上凉,来这边的沙发上坐着看。”墨林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小婶,你要的奶茶,我买回来了!”墨妤宁稳了稳心神,轻喊了一声。 “哦!”凌元子抱着怀里三本还没看完的书,走了过去,坐在墨林的身边,接过墨妤宁递过来的奶茶,喝下了一口。 “好喝吗?”墨妤宁问道。 “好喝!” 话音刚落,便听到“噗……噗……噗……”的声音。 一阵极臭之味瞬间从墨林的身下飘了出来。 凌元子蹙着眉,扭过头看着放屁声极大的墨林,臭气瞬间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凌元子一捏鼻子,喊道:“墨林,你吃什么了?怎么放屁这么臭?” 喝下满满一大杯加了“番泻叶”巧克力奶茶的墨林,被控制不住的放屁声,和难以呼吸的臭气熏得,也是愣了一下。 墨林尬色地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朝着二楼的卫生间跑去,并道:“我去厕所。” 墨妤宁扇动了几下鼻前的空气,仍是有股臭味儿难以消散。 墨妤宁只好躲到了几米开外,打开了窗户,她现在总算明白了,番泻叶是让人拉肚子的。 墨妤宁在“哥哥妹妹”的微信群里,很是兴奋的说道: 【墨妤宁】:哥哥们,我成功了,小叔喝了满满一大杯,去厕所了。 【墨子暮】:干得漂亮,想要什么,大哥回国买给你。 【墨子洲】:宁宁,你有空多买点,没事在小叔的水里,饭菜里,汤里,多放点,小叔就欠教训。 【墨子睿】:宁宁,你上次说,看上一个限量版的包,我明天就买给你。 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有我和宁宁在,我们俩一定不会让小叔好过的。 墨妤宁正想回话,便见到墨林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 【墨妤宁】:小叔回来了! 墨妤宁忙是回了一句,将手机放进了斜挎包里,关切地问道:“小叔,你没事?” 墨林刚想回话,腹中那种绞痛感再次袭来,憋不住的屁,又溜了出来,他抱着纸巾盒又冲进了卫生间。 一边专注看书,一边喝奶茶的凌元子,根本不知道墨林已经翻来覆去,进了三四次卫生间了。 双腿发软,面色惨白的墨林,拿着已经用空的纸巾盒,扶着墙,再次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顿感眼前闪烁着黑亮黑亮的小星星,人影似乎在她眼前来回的虚晃。 墨林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冲凌元子哑着嗓子喊道:“染染,染染……我可能不行了,快……快送我去医院。” 刚说完,墨林“啪叽”扑摔在了地上。 第162章 这么玩是不是太刺激了? 见到这样的墨林,墨妤宁一下就心慌了。 她也没问清楚,子暮哥哥是让她用大杯装番泻叶,还是用小杯装,是不是用大杯装的番泻叶太多了呀? 小叔会不会拉肚子,拉死了呀? “呜呜呜……”这下,墨妤宁是真的害怕了,坐在凌元子的对面哭了起来。 正在专注看书的凌元子,听到墨妤宁的哭声越来越大,莫名的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墨妤宁指着倒在地上的墨林一下,手指倏地又蜷缩了回来,万一小婶把小叔送到医院去,医生会不会检查出来小叔被下药的事啊?小叔要知道,是她下的药,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哇……”的一声,墨妤宁惊惧的哭声,更甚了几分。 凌元子懵然地顺着墨妤宁刚才手指的方向望去,瞬时看见倒在地上的墨林。 凌元子立刻肃然地问了句,“怎么回事?” 声未落,凌元子快步走上前,扶起了墨林。 便听见墨妤宁抽噎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看见小叔来回的上卫生间,然后……然后就突然倒在地上了。” 凌元子抬手按在了墨林的寸关尺上,为其号脉。 片刻后,凌元子冷色地回过头,问道:“你干的?” “啪嚓……”正欲在“哥哥妹妹”微信群,求助的墨妤宁,手一颤,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摇手道:“不是我!” “不是你,你哭什么?你给你小叔吃泻药了?”凌元子挑眉道。 “小婶,你怎么知道?”墨妤宁说完,一下就意识到,她自己说漏嘴了,双手捂着嘴,惊然了小半晌,小婶是怎么知道,她给小叔吃番泻叶的? 凌元子抱起墨林,将墨林放在了沙发上,眸光突然变得严肃至极,冲着墨妤宁道:“我不管你是听了谁的话,给你小叔下泻药,但是,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墨妤宁,即便你是墨林的家人,我也不会任由你们,做出任何伤害墨林的事,听懂了吗?” 在这一刻,墨妤宁看着凌元子严厉的神色,不知为何,竟让她生出了前所未有过的害怕感。 墨妤宁用力的点了点头,又怕凌元子不信,伸出三指,对天发誓道:“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我就想和小叔开个玩笑,我也没想伤害我小叔啊!” 墨妤宁眼角还挂着泪水,一边发誓,一边抽噎,又夹杂着内疚和害怕的样子,让凌元子认为,墨妤宁就是做了小孩淘气的行为,便没有和她计较。 凌元子屏息凝神,抬指点在墨林的天枢穴、下痢穴、大横穴、气海穴、足三里,点穴时输入了一点她的灵力。 “老婆……”凌元子刚收了手,墨林幽幽转醒,见凌元子站在他身前,扁着嘴,气弱地喊了一声。 墨妤宁像是受惊的小鹿般,朝后连连倒退,退到了墙边,她的心一直在打鼓,小婶会把她给小叔下番泻叶的事,告诉小叔吗? 凌元子见墨林因为拉肚子,导致有点脱水状,抬手在墨林的脸颊上抚了抚,安慰道:“没事,你就是有点拉肚子,别担心,我给你倒杯水喝。” 声落,凌元子转身要去给墨林倒水,手却被墨林一把拉住了。 墨林自十岁以后,就从来没有生过病,就连感冒都没有得过,这么多年来,墨林早习惯了,突如其来的病痛,让他不免生出了一丝依赖感。 “老婆,你能不能别走……我……” 墨林很想说,他害怕,以前他不知道爱是什么,当他真的将真心交付给凌元子时,却不知该如何去爱,迷茫和不知所措,让他陷入了另一种痛苦中。 以前不知爱的滋味,现在想体会爱的滋味,可是,他的爱付出去了,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得到凌元子的爱。 “我去倒!”墨妤宁闻言,急于将功补过,自告奋勇地朝楼下跑去。 凌元子生怕墨妤宁再给墨林下药,便喊住了墨妤宁,“墨妤宁,你别去了,你喊个保镖过来。” 闻声,往楼下跑的墨妤宁,脚步一顿,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小婶好像不信任我了…… 不多时,保镖端着一杯温水,捧在了凌元子的面前,凌元子先是轻嗅了下,又尝了尝,才将墨林扶起来,哄道:“乖!把水喝了。” 靠在凌元子怀里的墨林,见凌元子哄着他喝水,墨林突然觉得,这拉肚子值得啊!太值得了! 所以,什么驭妻72计!什么撩妻术!都没有生病管用! 看来他以后得多生病,这样他老婆就会寸步不离的在他身旁了。 墨林觉得凌元子喂他喝的水,都比加了糖还甜。 喝完一杯,不知餍足的墨林,问道:“还有吗?” 凌元子觉得墨林多喝点水,也是有好处的,便让保镖去再倒了一杯水过来。 …… 一连喝了五杯水的墨林,舔了舔唇,又道:“还想喝。” 凌元子皱眉道:“适可而止!” 墨林见凌元子面露不悦之色,生怕凌元子猜到了他的小心思,狡辩道:“拉肚子拉的,腹中空空,难受!” 凌元子将空了的水杯,交给保镖,抱起墨林往楼下走,说道:“一会你打电话,让管家吩咐人,给你熬点白粥,送到“赏梅园”,你今天只能喝白粥了。” “嗯!不过,老婆你抱着我,我是不是有点没面子呀?” 墨林搂着凌元子的纤细脖颈,将头埋在凌元子的胸前,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啊:哇!好柔软啊!还不太小,如果摸的话,手感肯定不错!什么时候他能摸一摸呀? “那扛着?”凌元子不客气地道。 墨林闻言,昂起头,一脸排斥地道:“不……抱着!我选抱着!” 开玩笑,这样他还能用脸,搁着衣服与他老婆的柔软,近距离触碰,这种美事,是他连日来怎么哄骗,都得不到的呢。 刚走到楼下,店长见到凌元子抱着墨林,惊得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咬到舌头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只见过男的抱女的,还是头一次见女的这么公主抱男的。 而且墨三少这身高,起码快一米九了! 店长在心里由衷的敬佩凌元子一句:汉子!女汉子非你莫属啊! 凌元子转头见墨妤宁没跟上来,便喊道:“墨妤宁,我限你两分钟之内,给我坐进车里去!” “哦!”墨妤宁应了一声,惊吓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最后一个台阶没踩稳,“啪叽”…… 五体投地趴在了凌元子的脚下。 摔得浑身生疼的墨妤宁,要是在平日里,一准得坐地上嗷嗷哭个十来分钟,但是她看见凌元子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墨妤宁翻身爬起来,冲出了大门,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坐姿极正! 凌元子吩咐一名保镖道:“楼上我放在桌上的书,都给我带回墨氏别墅区,你让店长把:小学到高中所有的书籍,给我一样拿一份,送到墨氏别墅区。” “是!墨三少夫人。”保镖应了一声。 墨林忙是接话道:“刚才我用牛皮纸包的那些书,给我放到后备箱,送到墨氏别墅区我的主楼会客室去。” “是!墨三少!” 凌元子抱着墨林出了门,保镖为其拉开了车门,老韩甚为惊讶,他没想到这对夫妻俩会这么玩!这么玩是不是太刺激了?难怪把墨小姐吓成这样了…… “老韩……把隔音板放下来!”坐上车的墨林,沉声命令道。 隔音板刚放下来。 墨林撒娇道:“老婆……我头晕,能不能像刚才那样抱我一会儿!头晕的有点犯恶心,想吐!” 没有了柔软,没有了老婆的怀抱,独自坐在一旁的墨林,忽然觉得,怎么坐都不舒服! 第163章 被夫人拆了! 凌元子皱了皱眉,伸手去摸墨林的额头,发现没引起发烧,正欲再给墨林号脉时。 墨林顺势依偎在了凌元子的怀里。 对! 就是这种感觉! 柔软! 好有弹性! 墨林唇角漾起了一抹极漂亮的弧度,发自肺腑的幸福感,怎么都遮挡不住。 墨林压抑不住内心小野兽的蠢蠢欲动,脸颊在凌元子的胸前蹭了蹭。 凌元子以为墨林是因为生病在撒娇,轻拍了拍墨林的背脊,安抚道:“怎么拉个肚子,跟小孩儿似的?一会儿回去喝点白粥,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凌元子的话,墨林根本没听清,顺口应了一声:“嗯!” 又蹭了几下,墨林发现凌元子没有反抗的行为举止,不安分的手,从搭在凌元子的小腹上,缓缓往上伸了过去。 “啪……” 传来了一声脆响。 老韩刚把车停在了墨氏别墅区地下车库前,不知该不该升起隔音板的他,迟疑了! 等! 今天只要墨三少不下车,他坚决不能再升起隔音板了! 大不了熬到明天,墨三少总会下车的。 正姿而坐的墨妤宁,目不斜视,僵硬着身子,问道:“我是不是可以下车了?” 闻言,老韩一本正经地道:“不!小姐,你坚决不能下车!” “哦!”墨妤宁继续板正的坐着,一动不敢动。 老韩心道:万一小姐下了车,拉开后车门,看到不该看的,小姐还没成年呢,那怎么能行呢?…… 就在老韩脑子里上演着各种精彩的画面时。 后车门打开了,凌元子走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怒色地道:“墨林,你给我滚下来!” 说完,凌元子冷睨了墨妤宁一眼,又道:“墨妤宁,你也下车!” 闻声,墨妤宁推开车门,飞快的下了车,霎时看见她小叔从车上也下来了。 只是……这么一会儿没见,他小叔的右脸上,挂着很明显的五道红指印。 “小叔!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墨妤宁惊问道。 墨林面色平静,煞有其事地道:“有蚊子咬我,被我拍的!” 是这样吗?墨妤宁看了看墨林,又看了看凌元子。 是不是当她傻?这分明是小婶打的! 难不成是刚才小婶意外发现小叔和沈小晗的事了?所以,气怒之下打的她小叔? “你不许乱跑了,赶紧回去。”墨林揉了揉右脸,他老婆刚才打的是真狠啊!他眼前冒了半天的小星星,嘴角到现在都一阵阵的抽疼。 墨妤宁心道:小婶对你那么好,知道我给你下药,那么在乎你,小叔你太混蛋了,这么好的小婶,你不知道好好珍惜,沈小晗有什么好?一个臭男人而已! 墨妤宁越想越生气,不行,她得告诉哥哥们,还得想办法把沈小晗,从他小叔身边赶走,坚决不能让这么好的小婶受委屈! 她小叔就是欠揍,小婶应该把打红衣黑裤那个疯女人的壮举,对她小叔演练一遍,肯定能将她小叔打服! 凌元子负手往“赏梅园”走去,墨林快步跟上,见四下无人,扁嘴撒娇道:“老婆我嘴角疼。” “活该!” “老婆,肚子疼!” “活该!” 墨林的瞳仁动了动,故意失足,“啪叽”摔扑在地。 刚哼唧了两声,凌元子便走了回来,蹲下了身,挑眉问道:“走路也能摔倒?” “眩晕!真的难受,没劲儿!”墨林哼哼唧唧的,演绎得惟妙惟肖。 凌元子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将墨林打横抱了起来,朝“赏梅园”走去。 墨林搂着凌元子的脖颈,满足的阖上了双眼。 温柔乡啊!好柔软啊!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摸到! 刚进了“赏梅园”小楼的大厅,便见到沈小晗、汪沄、四名女保镖,整齐的站在客厅里。 “墨总这是怎么了?”沈小晗见凌元子抱着他们墨总回来,惊讶的问道。 凌元子不咸不淡地答道:“他拉肚子,沈助理,你去主楼取些白粥回来!” “好!”沈小晗拔腿就跑出了小楼。 凌元子刚将墨林放在卧室的床上。 已是昏昏欲睡的墨林,忽然感觉脸旁一空,猛地睁开了眼,意识到:幸福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太短暂了! 躺在床上的墨林,望着他老婆凌元子脖颈下方,露出精致的锁骨,喉咙不由得紧了紧,目光再往下沉了沉…… 内心翻滚如浪的冲动,一直撞击着他的心门…… 墨林很不明白,他们是合法夫妻,不能亲,不能抱,不能摸,为什么啊? 因为婚前协议? 对! 肯定是因为这个理由! 墨林现在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他为什么要弄婚前协议? 现在他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足足过了小半晌,凌元子也没见到沈小晗回来,只好又派了一名保镖去取白粥。 一个小时后,给墨林喂了一碗白粥的凌元子,刚起身,墨林便胡搅蛮缠,非要凌元子陪他睡觉。 凌元子握着拳头,威胁道:“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哎……”墨林眼前光影很复杂,幻想着勾勒出了,他老婆沐浴后,带着清香味儿,穿着薄纱走出来的样子…… 就这样……墨林在幻想中,陷入了沉睡。 凌元子拿着几本书,带着汪沄和两名女保镖,去了墨氏别墅区的地下车库。 汪沄震惊的看着地下车库,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豪车呢。 凌元子走至一台极矮,长相极怪的跑车前,停住了脚步。 她小声嘀咕道:“这个车应该很便宜!” …… 正在梦里和凌元子准备鸳鸯戏水的墨林,忽觉有人推他的肩膀。 实在不愿意醒来的墨林,却被硬生生的推醒了,墨林恼怒的睁开眼,这谁啊!连美梦都不让他做? 管家战战兢兢地道:“墨三少,您还是赶紧去地下车库看看,您的车被您夫人拆了。” “什么?”墨林以为他幻听了,“染染拆了我的车?哪台车?” 管家重重的点了点头,答道:“您最喜欢的那辆车。” 墨林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因为他今天要摸凌元子的柔软,导致凌元子打他一个耳光没过瘾,所以,拿他的迈巴赫62sndaulet出气! 墨林猛地翻身而起,快步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第164章 墨恩昊崩溃了! 入目的是,凌元子顶着一张挂着脏痕的脸,跟个小花猫似的,坐在地上,翻着书,旁边是被凌元子拆了个面目全非的布加迪 voiture noire。 听到脚步声,凌元子昂起头,从地上站起身,问道:“你醒了?” “老婆,你怎么把我的车给拆了?”墨林没想到,凌元子拆的是他的这辆车。 “哦!我瞧着它长得很怪,又矮!应该不值钱,怎么了,不能拆吗?” 闻言,墨林心道:这是我所有的车里,最贵的,老婆!我可是从别人手里,千方百计才买回来的。 哎……花了一亿八千万呢! 就这么被他老婆拆成一堆零件! 不过,只要他老婆高兴,那就行! 于是,墨林揉了揉凌元子的头,不仅没有责怪,反倒鼓励地道:“能拆,你想拆哪台,就拆哪台,只要你高兴就好!” “嗯嗯!那我拆啦!”凌元子目光灼亮的问道。 墨林点头应了一声,“好!” 站在不远处的汪沄和两名女保镖,目光中溢出满满的羡慕,传闻不近女色的墨三少,原来是个宠妻狂魔啊!这么好的男人,她们什么时候能遇到啊? 拆了一个多亿的车,人家墨三少不仅没心疼,反倒对老婆说:你高兴就好! 下午时,凌元子见到墨恩昊的司机,把墨恩昊的座驾停在地下车库后,锁好了车,走了出去。 凌元子眯了眯眼,走到墨恩昊座驾前,抬手摩挲着微尖的下巴,凝看着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嘀咕道:“墨林想开,二哥那么小气,就是不给墨林开,我得琢磨琢磨……” ……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墨林,直到晚上十二点,也没等到凌元子回来,他很不明白,他老婆为什么对拆车那么执着?对开车也那么执着? 为什么就不能把他当成车呢?他不比车有趣吗?开他呀!他比车值钱!…… 正要给凌元子打电话的墨林,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凌元子满身疲惫的走了进来,“你还没睡啊?” “我在等你!老婆!”墨林放下了手机,悦色地飞奔到凌元子的身前。 凌元子像哄三岁小孩般,揉了揉墨林的脸,“我冲个澡,睡觉!” “一起洗……” 跟着凌元子要进浴室的墨林,被一阵掌风,成弓字型倒飞出去好几米,坐在了地上。 墨林扁着嘴,委屈巴巴地道:“老婆,你拆了我三台车,还没高兴么?就让我跟你一起洗个澡呗……” 浴室里响起的水声,夹杂着凌元子的警告,“墨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揍你!” “好的!老婆!”墨林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却琢磨:我必须要攻略下染染!让我老实!绝不可能! 就算是几十亿的项目,墨林都没觉得有这么难搞定,自他记事以来,除了生死和时间是他不能掌控的,还没有什么是他掌控不了的呢。 现在让墨林觉得能征服他老婆染染,比签下几十亿的项目,更让他有成就感。 “老婆,我给你选好了睡衣,你裹好浴巾出来就行了!” 举着黑色蕾丝睡裙的墨林,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凌元子穿着“美少女卡通图案”的睡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凌元子用浴巾擦着头发,说道:“谢谢!我穿这个挺舒服的!” 墨林看见没穿内衣的凌元子,恰好美少女卡通的脸,和他老婆的圆润重叠了,随着他老婆的走动,圆润也在忽悠忽悠,来回动。 这……太诱人了! 摸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想法了…… 墨林舔了舔唇,将黑色蕾丝睡裙放在了沙发上,讨好地道:“老婆,我帮你擦头发!” “哦!谢谢!”恰好凌元子也累了,便将浴巾递给了墨林。 凌元子在床边坐下,墨林站在其身后,一边给凌元子擦头发,一边探着头,朝凌元子的脖颈下方看去。 越看……墨林越痴迷! 直到半夜两点,墨林终于确定凌元子睡着了,悄悄把手伸向了柔软。 手刚放在上面,忽觉眼前之物一个飞转。 趴在地上的墨林,便听到凌元子大喝了一声,“哪个不知死活的妖魔鬼怪,敢偷袭姑奶奶,信不信姑奶奶打你个魂飞魄散?” 趴在地上的墨林,顺了顺胸口,他老婆这是梦游!没醒!幸好啊,不然他又得大半夜被他老婆轰出去了。 …… 第二天清晨,搂着凌元子睡得正香的墨林。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墨林睁开惺忪睡眼,刚接通,便听见他大哥墨恩奕在电话的另一端,异常严肃地道:“三弟,你现在、马上、立刻,出来一下……” 同时,传来墨恩昊的吼叫声,“三弟,我们都在地下车库门口等你,你赶紧过来看看,你老婆都干什么了!” 闻言,墨林一下就惊醒了,推了推还在沉睡的凌元子,问道:“老婆,你是不是把大哥和二哥的车,也拆了?” 睡得正香的凌元子,翻了个身,嘟囔道:“别吵我睡觉!” “呃!”墨林握着电话,“我马上过去!” 电话另一端居然传来了苏老太的声音,“墨林,等你!” “好的!妈。” 墨林挂了电话,扭头瞅了他老婆一眼,揉了揉太阳穴,他老婆昨天该不会把他哥和他妈的车,都拆了? 思及苏老太在,墨林换了一身休闲装,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墨氏别墅区的地下车库门口。 便见到他妈、他两个哥哥、还有他的两个嫂子,都在车库门口等他。 “发生什么事了?”墨林走过去,朝车库内看了一眼,他妈和他大哥的车,不是好好的吗?他老婆没拆啊! 墨恩奕肃然地道:“墨林,今天上午我要陪妈去谈项目合作,你老婆把我们的车,全改了。” 说完,墨恩奕朝着车库内一挥手。 苏老太的座驾和墨恩奕的座驾,以及两个嫂子的座驾,在司机发动车的一瞬间,顿时,传来了野兽般的轰鸣声。 墨恩奕抱臂道:“不调监控还不知道,染染不仅会拆车,还会改车。不仅会改车,她还能在没钥匙的情况下,随意打开车门。” 说着,墨恩奕话音一转,“但是,她改的车,能不能开上路,有没有保障性?我们谁也不知道,再有!我们的车,不仅出现了跑车的轰鸣声,排气筒还会喷火。 三弟,你觉得咱妈和我,能坐这样的车,去谈项目合作吗?” 墨林是万万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把车给改了,惊然过后,忙替凌元子分辨道: “妈、大哥、两位嫂子,你们别生气,染染还小,她刚学会开车,对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样……一会儿我找拖车的过来,把你们的车,都送去4s店,再给你们改回来。 你们不是还要谈项目吗?开我的宾利慕尚去行吗?” 墨恩奕刚想接话,苏老太先开口道:“墨林,如果染染喜欢改装车的话,我觉得,还是送她去专业的地方,学一学比较好,我怕她在改车的时候会受伤,要是那样,你后悔就晚了! 我和你大哥、你的嫂子们,还缺出行的车吗?说来说去,大家都是担心染染在不懂车的情况下,随她的想法去改车,会出现意外。” “是!妈,您说的对,我回去和她好好谈一谈。”墨林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躬身,恭顺之态让苏老太很是满意。 于是,苏老太便让司机们将车放回了原处,换了其他的车辆,带着他们去上班了。 靠在地下车库侧墙的墨恩昊,叼着烟,郁色地看着要转身离开的墨林,开口道:“墨林,你不问问你二哥我,为什么不走吗?” 墨林这才看见一向不抽烟的墨恩昊,竟然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烟。 “二哥,你咋了?额……和二嫂吵架啦?”墨林走上前,小声的问道。 墨恩昊一搂墨林的肩膀,将叼在嘴上的烟,吐在地上,道:“自从你二哥遇到你二嫂开始,到今天,我们还没有吵过架的时候呢! 三弟,二哥必须得带你去看看,你老婆把我的车,改成什么样了!” 墨林奇怪的看了墨恩昊一眼。 直到走到墨恩昊的座驾前,墨恩昊冲着司机说道:“给墨三少看看,我的车有多另类!” 墨林凝眸一瞧,霎时,惊了! 只见墨恩昊的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前机盖中网被拆了,侧面多了一个摇把。 随着司机的摇动,“咚咚咚……” 拖拉机的响声,在地下车库里玩命的叫嚣着。 墨恩昊崩溃地大喊道:“三弟,你娶的是个什么神仙祖宗?这是搞啥呢?” 第165章 咬断他骨头 墨林也很懵然!他摩挲着下巴,绕着墨恩昊的座驾,转了好几圈,沉思了许久,都没想明白,他老婆是怎么把他二哥的座驾,改成这样的。 “我老婆这是怎么改成这样的呢?诶?二哥,染染是不是把拖拉机的发动机,装在你的车里了?拖拉机的发动机,还能装在越野车里吗?……” 墨恩昊闻言,怒道:“三弟,现在的重点,是你老婆怎么把我的车改成这样的吗? 我就问问你,就这响声,就这“别致”的造型,能开出去吗? 我要这样去上班,还没到公司,就得上热搜排行榜第一了。” “那……重点是什么呢?诶!二哥,你这个车还能开吗?让司机开一下,咱们看看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把拖拉机的发动机,装在越野车里的呢。” 说完,墨林朝着墨恩昊的司机命令道:“你现在开一下,我看看。” 墨恩昊黑着一张脸,扶额道:“三弟,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墨恩昊的司机,瞅了瞅怒到极致的墨恩昊,又看了看墨林,朝后默默倒退了一步,实话实说道: “墨三少,能开是能开,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您夫人给墨二少的这台车,换的是双缸发动机,可墨二少的这台车,优点自然是不用我说了。 所以,这台车要比其他的车重,搭在的是十二缸发动机,就算能开,也属于小马拉大车,跑不快的!最高能跑到四十迈,就很不错了。” 听罢,墨林很是感慨地道:“我老婆是怎么想到,这么改车的呢?” 墨林用胳膊肘轻怼了一下墨恩昊的胳膊,“二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老婆很有改车的天赋啊?” 气得墨恩昊揪着墨林的领子,玩命摇晃,“三弟!现在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你老婆啊?我是你亲哥呀!你们两口子能不能放过我?” 墨林握住了墨恩昊的手,不解地道:“二哥,我和染染的确是两口子,这不是你和大哥给我设局,才有的结果吗?再说了,你的车也不是我改的,你找我讲理有什么用?你觉得染染能听我的吗?” 墨恩昊心道:三弟,你还能好好做个人吗?之前冻结我们全家的银行卡,抢走我们全家的身份证,这些事,不都是你干出来的吗? 墨林一把将墨恩昊搂在怀里,嘴角噙着坏笑,说道:“二哥,你说的没错,你是我亲哥,所以,我支持你去打我老婆,不用给我面子,你去!” 墨林还专门在墨恩昊的后脊背上,拍了一下,“二哥!加油!” 岂料,墨林刚松开墨恩昊,墨恩昊很面对现实的哭丧着脸,蹲在了地上,揉乱了俊发,悲色道: “全家的保镖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打得过你老婆,你让我去打你老婆,我还没动手呢,就得被你老婆打个半死。” 墨林看了一眼很有自知之明的墨恩昊,蹲在墨恩昊的身旁,微微耸肩道:“二哥,你打不过我老婆,我也打不过啊,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这样,你先坐别的车,去上班?我回头再给你买一台一模一样的?” 墨恩昊昂起头,用濒临抑郁的小眼神,凝着墨林,道:“三弟,你就算给我买十台,你老婆改十台,有什么用吗?就你老婆给我这台车换的发动机,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你给她那么多钱,她分分钟就买回来了。” “诶!”墨林猛地站起身,“二哥,说到了重点了,我得回去问问染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拖拉机发动机呀。” 声落,墨林迈着修长的腿,便要朝外走。 “三弟,你这样就没亲二哥了!以后,你再想问驭妻术,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说实话的!” 墨林又转身回来,搂着墨恩昊,一本正经地道:“二哥,不逗你了,我去给你拿车钥匙,你先安心上班去,一会儿我和染染好好谈谈。” 墨恩昊很惊讶地问道:“三弟,你有办法说服染染吗?” 墨林摇头道:“没有!” “哎……”墨恩昊长叹了一声。 “二哥怎么了?”凌元子带着四名女保镖,走进了地下车库。 闻声,墨林和墨恩昊纷纷扭头望去。 墨林立时松开墨恩昊,走上前问道:“老婆,你要出门呀?去哪儿啊?” “嘀”的一声,凌元子按下了车钥匙,回道:“我去趟十七局,肖辰说找我有点事。” “你吃了早饭再去呀,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墨林拉住了凌元子的胳膊。 见状,墨恩昊扶额,他三弟刚才还说要和染染说改他车的事,这是见到了染染,全然把改车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呀! 墨恩昊裂嘴,扯着很难看的笑容,走上前讨好道:“染染,我和墨林正好也没吃早饭,二哥请客,染染你想吃什么呀?” “我不饿!”凌元子拨开墨林,便要上车。 墨林直接坐进了副驾驶,“我送你去。” 墨恩昊拉开后车门,也坐了进去,说道:“我也送你去。” 凌元子早把改装墨恩昊车的事,忘了!皱眉瞅了瞅这哥俩,心道:一大早,这俩是犯啥病了? 路上,墨恩昊各种讨好凌元子,说了大半晌,凌元子才明白过来,墨恩昊的意思,是不让她再改墨恩昊的座驾了。 凌元子挑了挑眉,问道:“我改的不好吗?” 墨恩昊心道:能好吗?你觉得好吗? 然而,墨恩昊却表露出赞赏的神色,点头道:“实在是太让二哥惊讶了,染染你厉害啊!但是,染染,二哥那辆车是工作的车,不适合改装,那样出去谈合作,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哦!我知道了!”凌元子把车停在了十七局的院内。 肖辰便带着赵一诚跑上前,肖辰根本没看见车里还坐着墨恩昊,笑着问道:“姑奶奶,昨天我给你送的那台拖拉机发动机,怎么样啊?能用吗?” 凌元子走下车,朝着肖辰比了个大拇指,“不错!” “啪……”的一声车门响。 肖辰便见到墨恩昊黑沉着一张脸走下了车,墨恩昊怒指了他一下,咬着后槽牙,完全是一副打算咬断他骨头的神色。 这是什么情况啊? 肖辰走上前小声问道:“哥们,你怎么来了?发生啥事了?” 墨恩昊趴在肖辰的耳旁,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染染的拖拉机发动机,按在了我的座驾里了,肖辰,你必须赔我的车!否则,我和你没完!” 说完,墨恩昊头也不回的走了。 肖辰:“……” 他也不知道他家姑奶奶会这么干啊!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赔不起啊! 诶!他家姑奶奶会改车了?他家姑奶奶怎么把拖拉机的发动机,装在墨恩昊车里的?装哪儿了呀?…… “你叫我老婆来做什么?”墨林冷着脸问道。 肖辰这才回神,回答了一句,“这事和我无关啊!” 才看清是墨林,又回忆了下墨林的问话,连忙答道:“没什么事啊,就是请姑奶奶来办个入职。” “安排她吃早饭!多买点好吃的,要有营养的!”墨林吩咐完,就坐进了跟过来的保镖车里。 肖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去追凌元子了。 刚进办公室的肖辰,便见到凌元子歪坐在他的办公椅中,双脚交叠,搭在他的办公桌上。 对面的沙发上,分别正姿凛然坐着:消防总队长、特警总队长、武警副司令员。 “你们威胁我,没有任何的用!”凌元子抱臂道。 威胁?一听这俩字,肖辰立时急了,皱眉问道:“你们跟我家姑奶奶说什么了?” “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加入他们的什么,就不签保密合同,还要抓我,做人体试验!” 凌元子将脚垂放下来,冷笑了一声,“你们觉得,能抓住我吗?” 声落,一枚符砸在了地上,瞬间,鬼门高高的立起,凌元子勾了勾手指,挑衅道:“来抓我呀!” 声未落,凌元子便走进了鬼门里。 第166章 诡异失心 眼见凌元子走进了鬼门内,肖辰想好言相劝,已经晚了。 鬼门眨眼间便消失了。 肖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靠在他的办公桌前,抱臂冲着消防总队长、特警总队长、武警副司令员,暴怒道: “哥几个是怎么想的?还想着把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送去做人体实验,谁给你们的权利?关于我们十七局白染队长的事,上面可是知道的,一再声明,要坚决保护白染队长的所有权益和个人安全。 再说了,还真不是我夸口,就凭你们,想抓住她,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眼见凌元子突然消失,消防总队长、特警总队长、武警副司令员,并不像肖辰一样能看见鬼门,三个人愣了好半晌,才渐渐回神。 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皱眉道:“她会瞬移呀?人呢?我没看清,她是怎么突然消失的,老肖,你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什么暗门还是机关的呀?” 肖辰冷哼道:“老袁,这里是十七局,可不是间谍部门,哪来的暗门和机关?” 袁志彬指着凌元子消失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地道:“那白染是怎么消失的?” “她会开鬼门,进鬼门里了,你们抓她。”肖辰点燃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继续道:“正常人谁能进鬼门里?恐怕只有死了才能进去?有谁愿意死一次,去阴曹地府抓她,我没意见。 再说,她不光能进,还能出呢!谁若是嫌命长的话,死了进去抓她,她要是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死了还能回来!” “还进鬼门,老肖,你说的跟真的一样……”袁志彬“嘁”了一声,完全是不信的神色。 消防总队长冯东浩开口道:“我认识老肖有十来年了,他可不是一个会替谁夸口说大话的人。诶!老肖,我听我们支队长说,白染会飞,这是真的吗?” 肖辰又吐了个烟圈,点头道:“我们十七局的这位姑奶奶,一言不合,上天能飞,入地能进阴曹地府,就连黑白无常见了她,都得哄着她,这些我都是亲眼所见,你们爱信不信。” 特警总队长赵孟阳和肖辰相识近二十年了,深知老肖的为人,他道:“我信你!” 消防总队长冯东浩也认同地道:“我也信你!” 闻言,肖辰怒拍办公桌,“啪”的一声。 肖辰的手掌心霎时传来阵阵麻疼感,“那你们为什么威胁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啊?” 声落,便见到消防总队长冯东浩,和特警总队长赵孟阳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 袁志彬面色一僵,随即解释道:“我是受我们司令之托,来请她的,我就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想着……” 袁志彬挠了挠头,“我看着她年龄小,就想逗她两句而已,而且也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啊!我就说: 我们是很有诚意邀请你加入,只要你肯加入的话,我们马上就签保密协议,你在成氏总部大楼闹出来的事,我们都能替你解决……” 说到此处,袁志彬一顿,生怕肖辰不信,忙道:“他们俩都听见了,可以为我作证,我可真没扯谎。” “呵呵……”肖辰冷笑道:“老袁,白染是救人去了,成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塌了,跟白染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你见到有白染救人的视频,传到网上了吗? 我还不瞒你们,这件事上级是知道的,还安排有关部门将这件事特意压下去了,至于我让你们签保密协议的事,不管你们的邀请,白染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们都得签。 如果你们不签,上面派人找你们谈话的时候,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们。” 肖辰提及的上级,沙发上坐着的三位,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肖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过身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正色地道: “凉拌!反正我是进不了鬼门,我见了白染,都得喊她姑奶奶,就这……白无常还教训我,说我应该喊她祖宗,我好不容易把她请来,你们以为那么容易呢? 我们家这位姑奶奶是只吃软,不吃硬的主,我很想问问你哈,老袁,就算你有本事,抓住了白染,你就不怕黑白无常把你和你家人的魂,勾走吗? 还拿她做人体实验!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一听这话,袁志彬的后脊背阵阵发凉,他灰败着脸,问道:“那她该不会去跟黑白无常告状去了?黑白无常真的会听白染的吗?老肖你别吓唬我呀!” 肖辰一摊手,烦躁地道:“我能知道吗?这位姑奶奶的心性,我到现在都没摸清楚呢,那全得看白染姑奶奶的心情了。” 肖辰觉得他家姑奶奶,不至于因为一两句威胁的话,就让黑白无常去勾袁志彬的魂。 但是,肖辰烦躁的是,他家姑奶奶进了鬼门,什么时候出来,这就是个迷了! 墨三少是亲自把白染送来的,肯定会亲自来接呀,到时候,他家姑奶奶没回来,墨三少朝他要人,他拿什么交呢? …… 进入鬼门的凌元子,直奔“五云阁”,想找白无常去度朔山玩。 不想,黑白无常都不在“五云阁”。 “五云阁”是黑白无常办公之地,素日里,即便黑白无常不在,也会有四五名阴吏在此办公。 然而,今天却异常奇怪,黑白无常不在就算了,就连一个阴吏的身影,都没瞧见。 凌元子转身刚出了“五云阁”,便见到两名抱着一大摞卷宗的鬼差,急急而行。 凌元子立时喊住了两名鬼差,问道:“你们七爷和八爷呢?” 两名头戴黑纱小帽的鬼差,一见是凌元子,抱着极高的卷宗,躬身就拜,卷宗顷刻间掉了一地。 两名鬼差忙是腾出手去捡,其中一名鬼差,苦着脸回道:“凌元子天师不知,昨夜冥府出了大事吗?” “什么大事?”凌元子挑眉问道。 鬼差答道:“说来也是奇怪,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上百名,没了心脏的人,而这些人的阳寿未尽,北方鬼帝得知后,便唤七爷和八爷去了罗敷山。” 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上百名,没了心脏的人?肯定是那个红衣黑裤的妖女,搞的鬼! 凌元子朝两名阴差一抱拳,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玄灵摄邪剑,朝着北方鬼帝的罗敷山,御剑而飞。 远远便见到罗敷山下站着二三十名的阴吏,朝罗敷山的“司押殿”而跑。 第167章 追踪术 凌元子在罗敷山“司押殿”前的阔台而停,身形轻盈踩踏在地面上后,一抬手,玄灵摄邪剑恢复了原样,落入了凌元子的掌心中。 她执剑负手朝“司押殿”走去。 两侧站着数十名窃窃私语的鬼差,在见到了凌元子后,立时止了声,朝着凌元子躬身而拜。 凌元子微微颔首,幽绿的鬼火,从漆黑的石砖缝隙内,幽幽而飘。 凌元子曾听白无常偷偷告诉过她,“司押殿”是北方鬼帝为冤死的亡魂而设,起初并没有现在这般宏伟壮观,而是建了一座前殿,和后殿的司押狱。 因为战乱,死伤无辜之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战死的英烈豪杰,让北方鬼帝心生怜悯之心和惋惜之感。 故而,“司押殿”在千年之间,扩建的极大。 远远遥望,“司押殿”高九层,每一层各设九间大殿,以漆黑的玄石打造。 每一层的四个角,各挂着如碗般大小的渡魂铃,此处无时无刻都有飒飒阴风吹过,随着渡魂铃来回的摇摆,铃声仿若无数个女子低鸣而泣的哀曲一般。 通往“司押殿”的阔台两侧,玄铁为t字柱,两边各挂着极大的白色灯笼,内里燃着幽兰色的烛火,映着漆黑如墨的地面,更是将整座“司押殿”,凸显得暗暗沉沉、肃肃惧惧。 正前方的大殿,漆黑镂空雕花八扇门,四敞大开。 凌元子举目凝眸,便瞧见内里站着密密麻麻的魂影,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方一进殿,便传来了东方鬼帝拍案的怒然之声,“为何偏生在本帝与你的境内,出现这样的事端?定是与那夜有关。” 闻言,凌元子顿时了然,东方鬼帝管辖之境,肯定也死了许多阳寿未尽的亡魂。 “世间并未有太过于巧合之事,唯有本帝和你的境内,出现这样的事,绝非偶然,呵呵……看来倒是与那日北太帝君料及的结果,如出一辙了。” 北方鬼帝也是怅色地揉了揉额。 旁人不知,常来冥府的凌元子是知晓的,这事绝非是件小事。 冥府偶有勾魂出错的时候,那是少之又少的事。 通常每个城隍手下,都会有十数名勾魂的阴差,将亡故的阴魂,先勾魂至城隍的初审殿,进行核实,一经发现有错,便会及时将勾错的阴魂送回。 阳寿已尽的阴魂,在初审殿经过核实后,才会有鬼差分批将阴魂,押至冥府的第一站鬼门关。 倘若有城隍手下的阴吏,核实出现纰漏,将阳寿未尽,勾错的阴魂送至了鬼门关,过了黄泉路,按顺序进入十殿之首的“接引殿”。 “接引殿”内的侧面会有一面“孽镜台”,阎王手握阴吏递交上来的卷宗,两侧各站着“赏善司”和“罚恶司”的判官。 走进来的阴魂无需多言,只需走到“孽镜台”前一站,一生所做的善恶之事,便会清清楚楚的显示出来。 “赏善司”和“罚恶司”的判官,会依照阴魂善恶之事来判定,该将阴魂是送往其他的殿接受惩罚,还是转送到醧忘台去。 倘若这时候发现阴魂的阳寿未尽,便是城隍手下的阴吏,出现了纰漏之举,阎王便会命阴差先将此阴魂,关入“暂押狱”,命阴差速速去将城隍唤来,查明是哪一个阴吏犯的错,定是要严惩不贷的。 被勾错的阴魂,会被特定的阴吏,消除阴魂在冥府的记忆,推进“往生井”里。 这样的事,一年也难遇到一次。 毕竟出现这样的纰漏,阴吏是要经历极重的严惩酷刑。 凌元子曾听闻,千年前,曾有阴吏一日不慎,出现了两次疏忽的纰漏,最后阎王将此事禀报给了东方鬼帝,最终,就连管辖之地的城隍,不仅失了官职,连带着还受了责罚。 可是,现在这些阳寿未尽的阴魂,即便是送回去了,人没了心脏,也是没办法活了,反倒会让他们成为了孤魂野鬼。 一夜出现上百名阳寿未尽的阴魂,送回也不是,收押也不是,故而,才会让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心绪烦乱到了极致。 “看来这事终究是我给两位鬼帝惹的祸事!”凌元子站在殿门内说道。 闻声,坐在正位的北方鬼帝,和坐在侧位的东方鬼帝,齐齐朝殿门看了过来。 阴吏们立时肃着脸,命令鬼差带着阴魂们为凌元子,将正中央的路让开。 凌元子一瞧,事还真是不小。 不仅黑白无常在,牛头马面也在,北方鬼帝管辖之地,所有的城隍一个个垂首抑色,站在台阶的下方。 “嘻嘻……凌元子天师今日怎么有空来冥府了啊?”白无常举袖遮唇,睨着三白眼朝凌元子眨了眨。 凌元子知晓,白无常这是示意她,这不是小事,让她最好别插手。 黑无常沉着脸,冲凌元子道:“今日事务繁忙,凌元子天师若闲的无事,不妨去别处玩耍。” 额! 黑无常这是想尽办法,示意她赶紧走?还给她找个走的理由? 不过,凌元子既然知道这事,与那夜在白家地下暗室灭妖有关,她怎么可能走呢? 收了玄灵摄邪剑的凌元子,走到北方鬼帝的另一侧坐下后,屈指敲了敲身前的长木桌,一本正经地道:“来讨杯茶喝。” 坐在凌元子对面的东方鬼帝,会意一笑,冲着北方鬼帝道:“看来咱俩平日对这个小丫头的好,她是一点没忘!这是要替咱俩来解决事呢!” 北方鬼帝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本帝为何偏生只疼她一人?” 说罢,北方鬼帝唤来了一名奉茶阴侍女,专门给凌元子沏了一壶上品的好茶。 凌元子执杯轻嗅了嗅,不客气地道:“这茶不错,一会儿给我带点回去!” “那是自然!”北方鬼帝应道。 凌元子见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全然是一副品茶的神色,根本没有要提及这些阳寿未尽阴魂的事。 她便知,两位鬼帝都是极其精明的,即便要欠她的人情,也不会当着其他的阴帅、城隍、阴吏、鬼差的面,做出失了颜面之举。 这种事,心照不宣最是恰到好处! 于是,凌元子笑叹道:“此事还需尽快抓住是谁害了这么多生人的性命才是,不将其抓住的话,即便解决了这一百余名的阴魂,今夜呢?明夜呢?倘若夜夜都会有妖,食了阳寿未尽之人的心脏,那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北方鬼帝叹道:“凌元子天师所言,本帝何尝没想到?可这些阴魂死的时候,只有一道黑影闪过,探查了几番下来,终是无果。” “不如试试隐山门的追踪术!”凌元子饮下一口茶,说道。 闻言,东方鬼帝一惊,问道:“你会追踪术?” 凌元子放下茶盏,微一点头。 两位鬼帝对视了一眼,隐山门的追踪术,除了普渡老小子会用,就连凌元子的大师兄凌通子都不会,他们俩是万万没想到,凌元子居然会追踪术! 第168章 灵游四海 其实普渡师尊并未教过凌元子追踪术,在凌元子十八岁时,她的一众师兄猎得许多野兽,烤了给凌元子庆生。 三十五碗的烈酒灌入肚中,庆生结束后,凌元子突然想起,她理应感恩普渡师尊,将她捡回上山门,凌元子沐浴更衣后,大半夜一摇三晃的去了归元殿。 平日里,即便普渡师尊教习她术法,过了子时,普渡师尊也是去安寝了,任由凌元子自己去悟和修炼。 偏生那夜也是凑巧,凌元子去了归元殿的后殿,并未瞧见普渡师尊在床榻上安寝。 便在归元殿内到处去找普渡师尊,不想,竟让她无意中发现了一间暗室。 进去之后,凌元子的眼前一亮。 说是暗室,却是个别有洞天的修炼之地。 一个五彩斑斓的溶洞,昂首望去,高十余米的顶上,乳黄色如海浪的洞顶,嵌着各色耀眼、大小不一的晶石,两侧石壁上的凹槽,放置着历任掌门所收集,难得一见的古籍和法器。 凌元子走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走到尽头,却在一个石桌上,瞧见了一本古籍,她一瞧,正是上山门的秘术:《追踪术》。 好奇心使然,凌元子便坐在了石凳上,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直至快看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普渡师尊的轻咳之声,凌元子才将专注看书的目光,朝后望去。 一见是普渡师尊,凌元子立即放下了古籍,先是认了错,又跪地解释她因何来到了此处的缘由。 普渡师尊未起怒色,只是淡声道:“此处乃是历任掌门,闭关修炼之地,日后不可再进来了。” 说完,普渡师尊转身便走了。 凌元子本想跟着普渡师尊离开的,却惦记着还差一点看完的《追踪术》,便站在石桌前,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后,再一瞧,普渡师尊早不见了踪影。 凌元子按照记忆中的原路返回,怎料,走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走出去。 倘若是其他的弟子,定然会想尽法子寻路出去。 凌元子却是别出心裁,既然走不出去,索性她就在里面到处翻看她有兴趣的古籍。 直至普渡师尊前来寻她,她还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读古籍呢。 普渡师尊怒极反笑,责骂了她两句,便将她带出了暗室。 凌元子问及普渡师尊,为何她按原路返回,却走不出来,普渡师尊笑而未答。 凌元子这才恍然了悟,定然是普渡师尊故意让她进去看古籍,下了什么咒术,所以,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说来也奇,凌元子只觉得她在暗室里待了两日,出来和其他的师兄闲聊才知,她竟在里面待了足足两个月。 …… 虽说凌元子读过《追踪术》,但是她从未用过。 再者,追踪术是隐山门上山门的秘籍,凌元子即便与冥府的神只交往甚密,却也知晓,上山门的秘籍是不得外传的。 于是,凌元子放下了茶盏,面色一肃道:“此乃隐山门的秘术。” 凌元子虽说了半句话,北方鬼帝却是个心思通透的,留下了一名失了心脏的阴魂,命令各地城隍、殿内的阴吏和阴差,将失了心脏的阴魂先关入暂押狱去。 白无常睨了凌元子一眼,瞳仁动了动,一扯黑无常的宽袖,笑着对北方鬼帝说道:“既是隐山门的秘术,我等在此甚为不妥,待凌元子天师施术完,两位鬼帝定夺之后,我等听命行事便是!” 其实,以凌元子和白无常的关系,他即便是留下了,凌元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白无常却是十大阴帅里最精明的,他若留下,黑无常自然也会留下,牛头马面也肯定不会走了。 冥府本就是个极其无趣之地,便是一件小事也会成为数月的谈资,倘若隐山门的秘术过于神奇,日后成为冥府余众谈论的话题,传到了北太帝君的耳里。 北太帝君少不得要深究,凌元子施术时,谁在场,是谁将此事传扬出去的。 再者,若是闹大了,隐山门的普渡老小子,岂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普渡老小子要是亲临冥府,问责北太帝君的话,那可就不是责罚能解决了的事儿了。 避嫌!白无常是再清楚不过了。 见白无常和黑无常出了大殿,牛头马面再是好奇,也没了留下的理由,只好跟着离开了。 殿门关阖后,北方鬼帝捏指设了个结界,才转首冲凌元子道:“请开始!” 凌元子微一颔首,缓身而起,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四张符。 走至阴魂的身前,将四张符置于阴魂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随后,凌元子从芥子福禄里,拿出了普渡师尊赐给她的八卦盘。 凌元子低念道: “一敕,干卦西北将,二敕,坤卦斩妖邪,三敕,艮卦东北灵,四敕,震卦星木君……天开开,地开开,八卦灵光照分明,追凶除邪化无踪……火急如律令!” 声落,凌元子手中的八卦盘,由缓而快的转动了起来。 阴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所置的符,“嘭……”的一下,腾起了一米多高的火柱。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拿出了一支极长的黑色毛笔,笔在凌元子的手中转动了三圈后,笔尖忽然盈起了淡蓝色的光点。 她执笔在双眼上一点,并道:“一笔开青龙眼。” 第二笔点在了额间,道:“二笔四海明。” …… 点了八笔后,凌元子道:“点眼眼清,点脚脚灵,灵游四海行……” 随即,便见到凌元子一脚在地上画着什么,嘴里低低念着。 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只听见凌元子大喝了一声,“上应天罡,下辟不详,所击者破,所向无殃,甲申固吾命,甲午守吾魂,甲晨镇吾灵,甲戌保吾形……” 声落,凌元子顿时消失了…… 惊得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猛地站起了身。 小半晌后,北方鬼帝才回神道:“这追踪术,是不是可以穿越时空的?这小丫头追去阴魂临死前的那一刻了?” 东方鬼帝脸色极沉,沉叹了一声,“应该是如你所言,这下可要闯大祸了,倘若她遇到个难对付的妖,出了事,咱俩可怎么和北太帝君交代呀?普渡老小子只怕要率领隐山门的所有天师,打进冥府了。” 北方鬼帝僵硬着身子,跌坐在宽椅中,双目僵滞,喃喃自语道:“这都不算是要命的事,最要命的是,墨林归位后,他肯定得把冥府夷为平地。” 第169章 追踪激斗(上) 眼前黑了一瞬后,凌元子渐渐视清。 她站在了一个双层四合院的院子里。 凌元子四下瞧了瞧,这个四合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奇怪之处,就是凌元子的身后,有一棵极其粗壮的老槐树,枝干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红布条。 一阵夜风袭过,树上系着的一根根红布条,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传来了“唰啦唰啦”的抖动声。 正屋的所有玻璃上,都贴着极厚的白纸。 凌元子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桃木剑,又取出一张隐身符,贴在了她的胸口处。 穿窗而入的凌元子,刚一进去,立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惊了。 这正屋极大,粗略估算,起码在一百平米以上了。 正东一张宽椅中,盘腿坐着一名身穿白衣宽袍的老者,两侧各站着两名面色极白,长相一模一样三十多岁的妇女。 然而,地上跪着上百名的女人,虔诚之态,堪比见到了神明一般。 凌元子细细一瞧,这些女人的年龄大小各不相同,有二十刚出头的,也有三四十岁的,更是有七八名六七十岁的老奶奶。 可是,这里并没有她在罗敷山的“司押殿”内,见到那名失了心脏的阴魂。 白衣老者身旁站着的妇女,拿着一张纸,喊道:“下一位。” 这时,跪在地上稍靠前方,一个身材极胖的女人,跪爬到白衣老者的身前,从包里掏出了十万块钱,双手举过头顶。 白衣老者身旁站着的另一名妇女,说道:“你所求何事?” 胖女人闻言,扭扭捏捏地道:“张天师,我在您座下,当了两年的弟子了,两年前我老公死了以后,我一直也没遇到个合适的人,三个月前,我家楼下新开了个美发店,里面招了好多年轻帅气的美发师。 有一个叫安余乐的美发师,给我剪发的过程中,我们很是谈的来,一来二去,我们俩就谈了恋爱,前几日他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了他一辆奥迪车,见他挺高兴的,就跟他提及结婚的事。 可他说,他才二十五岁,我都四十三了,他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我俩结婚的。” 说着,胖女人突然很伤心的哭了起来,抽噎道:“张天师,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呀,求你帮帮我!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抱臂站在一旁的凌元子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啊?她用追踪术来查失去心脏的人,怎么冒出这么奇葩的事了? 白衣老者张天师闻言,虚虚睁开了眼,慈爱的抚了抚胖女人的头顶,语重心长地道:“徒儿莫哭,为师怎会不管呢?但是,你这点功德费着实是不够啊!只怕神灵会怪罪,不仅不会促成你的姻缘,反而会大怒之下,毁了你的这桩姻缘。” 凌元子心道:直截了当点,就是你嫌钱少! 胖女人一抹眼泪,从包里又掏出了十万块钱,咧嘴笑道:“我不是个抠搜的人,千万别让神灵怪罪,我这里准备了足够的功德费,只要能让我和安余乐顺顺利利的结婚,花再多的钱,我也能掏的出来。” 见到这一幕,凌元子差点笑出了声。 让她意外的是,跪在地上的那些女人,就跟没听见胖女人说什么似的,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虔诚跪在地上。 张天师睨了身旁的中年妇女一眼,中年妇女立刻收了钱,说道:“把你和男方的生辰八字,给张天师看看呀。” 胖女人闻言,喜色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红纸,捧在了张天师的面前。 凌元子清楚的看见,张天师看到那张红纸时,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嘴角漾出了一抹奇怪的笑。 抱臂靠窗而站的凌元子,立时垂放下了手臂,她微微歪了歪头,细细看着张天师的神色。 越瞧越是奇怪,凌元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张天师和他身旁站着的两个妇女,都没有呼吸! 死人? 不是! 凌元子掐诀,给自己开了天眼。 这才看清,张天师和两个妇女是纸扎人! 张天师从宽袖中,掏出了一根红线,放在了胖女人的手中,噙着极其慈爱的笑容,说道:“将这根红线,系在安余乐的左手中指上,不出七日,你们便可喜结良缘了。” “真的吗?”胖女人握着红线,喜色的惊呼道。 张天师微微颔首。 胖女人连连叩首道:“谢谢张天师。” 张天师身旁的妇女沉声道:“下去!” 胖女人又朝妇女磕了个头,居然跪趴着出了门! 这一幕,开了天眼的凌元子,看得极其清楚,张天师给胖女人的不是红线,而是一条三十多厘米的红蚯蚓! 想到张天师看见胖女人捧着生辰八字的神色,凌元子就觉得极其诡异,二话不说,便穿窗跟在了胖女人的身后。 出了门,凌元子才恍然发现,从这座四合院出来,是一条狭长的过道,两侧都是四合院,不过,这些四合院似乎不是住人的宅舍。 两侧的四合院,站满了穿着暴露的女人们,有的手里拿着烟,依墙而站,有的则坐在圆凳上,翘着脚,鞋底写着各种的数字。 更有一个女人,搂着一个肥头大耳男人的胳膊,娇滴滴地嗔怪道:“王哥,你都好几天没来找我乐呵了……” 凌元子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古籍中描写的古代青楼! 胖女人扭动着胯,肥臀忽悠忽悠地来回颤动,急步走出了狭长的过道,按下了车钥匙。 凌元子见状,直接穿窗,坐进了后车座内。 胖女人开车来到了一家名为:依美时尚美发店的门前。 凌元子紧跟其后,便见到胖女人拉着一个长相颇为普通的男人,强行要将“红蚯蚓”,系在男人左手的中指上。 凌元子一瞧,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方鬼帝留在殿内,那名失了心脏的阴魂。 男人似乎很排斥,胖女人连哄带骗,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趴在男人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男人才勉强同意了。 胖女人许是怕她走后,男人会解开,故意打了几个死结。 胖女人伸着“咸猪手”,一会儿摸男人的屁股一下,一会儿摸男人的腹肌一下……俩人腻歪了好一会儿,胖女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胖女人刚走没多远,站在门口的男人,狠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道:“也不撒泡尿瞧瞧你那德行,还想和老子结婚?老子就算娶头猪,都比娶你强……” 说着,男人走回了美发店,解着手指上的红线。 岂料。 “啪……”的一声。 美发店所有的灯,在这一刹那间,全部灭了! 店长喊道:“小徐,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了?” 凌元子忽觉身后有异,转首而视,便见到马路对面,飘盈着一道黑色丝雾,朝着美发店飞了过来。 第170章 追踪激斗(中)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在黑色丝雾飘到美发店门前时,清楚的看到,这并非是黑色丝雾,而是宛如黑色小蝌蚪般,头稍微大些,像绿豆般大小,尾巴极长,目测在半米左右的活物。 凌元子深知,即便她用了追踪术,出现在阴魂临死前的这一刻,救下这个男人,也是无法更改已经发生的结果。 故而,凌元子眯了眯眼,在停电的美发店中,站在了男人的身侧,在落地窗外路灯的照射下,凌元子见到如黑色蝌蚪般之物,钻入了男人的鼻孔内。 “哐当”的一声。 男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不消片刻,宛若黑色蝌蚪之物,从男人张开的嘴里,游动了出来。 然而,出来时,黑色蝌蚪之物的头,居然变大了许多,足有拳头般大小,极为快速的飞出了美发店。 凌元子执剑,紧紧追出了美发店。 刚跑出美发店的凌元子,登时发现,夜空之中,好似出现了裂痕般,凝眸一瞧,竟是数十条头大尾长,如蝌蚪之物,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极为快速的游动。 凌元子追着蝌蚪之物,来到了西城区一个美食街的后巷。 在巷口,极浓重的辣椒香味儿,便钻入了鼻息内。 所有的蝌蚪之物,飘进了最后一家店的后门。 凌元子跑至那家店的后门,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可看清,这是一家美食店的后厨,后厨面积还不小,灶台上摆放着六口锅,在同时烹煮。 后厨里站着一个极高极壮的男人,方脸阔目,白森森的脸上,长了半张脸的络腮胡子。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却看见了男人的另一副嘴脸。 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个妖,一个附身在人身上的豹妖。 只是这个豹妖有点特别,从它身上的花纹来看,是个不折不扣的云豹,然而,这个豹妖的脸却是纯白色,黑色的胡须极重。 豹妖附身的男人,系着的围裙,挂满了油污和血渍,嘴上衔着一根烟,烦躁地用脚,踢了踢身前的红塑料桶。 一个个宛若蝌蚪之物便排列好,拳头般大小的头,突然张开了大口。 口内长满了密密麻麻尖利的黑色小牙。 “噗通……” 一颗心脏掉进了红桶内。 “噗通……” 又一颗心脏掉进了红桶内。 忽在此时,凌元子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扭头一看,方才在四合院里的白衣老者,和两个妇女走了过来。 凌元子闻不惯血腥之气,便一个飞身,坐在了后门对面的墙上。 两个妇女,一个手里拎着一瓶红色的液体,另一个拎着半瓶乳白色之物。 白衣老者和两个妇女,许是因为他们是纸扎人的缘故,在后门的门口僵立不前。 豹妖吞下一个鲜活的心脏,嘴上还挂着血迹,走上前,拿过其中一个妇女手里的红色液体,便往嘴里灌,仿若喝饮料一般。 喝完后,豹妖面带怒色地道:“就这么点?” 闻言,三个纸扎人惊颤的跪在了地上。 妇女哆哆嗦嗦地回道:“主人,您要的是处子血,所有招来的学员,大都已经将自家亲戚年幼的女儿,或者她们自己的女儿,在前两日就领过去了,我们已经将她们的处子血都取过了,今日能取的,都在这里了。” 豹妖又冷眼扫了另一名妇女,见她双手高举过头顶,装着半瓶白色的液体,怒色更胜了几分,“才半瓶?” 另一个妇女顿时吓得匍匐在地,“主人,童子精华难寻啊!” “废物……”豹妖拿过半瓶白色的液体,一脚踢飞了匍匐在地的妇女。 由于妇女是个纸扎人,瞬间脖颈断裂,胳膊和腿分了家,七零八碎的散了一地。 豹妖喝下了白色的乳液,骂道:“要不是那个臭娘们毁了妖蛋,我至于这么费心,去寻增补妖力之物吗?” 厨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低领半露酥胸,短裙的女人,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 女人将嫩白如雪的细胳膊,半挂在豹妖的肩上,嗲声嗲气地道:“云执事,尊上明令禁止咱们不许杀人族。” 说着,女人轻笑了一声,一抬手,所有宛若蝌蚪之物,都飞至她的身旁,雀跃的摇晃着尾巴,她像个慈爱的母亲般,挨个抚了抚每个宛若蝌蚪之物的头。 女人又道:“你利用我的孩儿们,得了这么多人族的心脏,怎么也该分食我几个尝尝啊!” 坐在墙上的凌元子凝眸一瞧,这女人也是附身在人身上的妖,她的原型,正是七鳃鳗。 看着女人与七鳃鳗重叠的脸,凌元子直泛恶心,现下她总算明白了,这些宛若蝌蚪之物,是七鳃鳗的妖子,亦或是妖女。 而这个豹妖,从七鳃鳗妖的口中,凌元子得知,豹妖竟是个执事。 豹妖一把推开了女人,挑着浓眉道:“你特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你不就是知道影执事,死在那个臭娘们的手里了,你惦记着当个执事吗? 你以为你当了执事,就能接近尊上了?也不瞧瞧你那逼样,尊上是,不嫌弃你的血盆大口,还是不嫌弃你的满口尖牙啊? 我特么的,要不是没有低级妖可以玩乐,我会要你?呸……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生这么多卵,有个屁用。” 女人听了也不恼,反倒撇嘴道:“尊上把郢红护法养在身边几百年,郢红护法都没爬上尊上的玉床,妖界有哪个雌性不惦记着,能爬上尊上的玉床吗? 呵呵……得尊上宠幸一次,妖力可增三倍,再说,尊上至今也没娶夫人,妖尊夫人这个位置空了近三千年了,这么大的诱惑,谁还不想争一争呀?” 豹妖狠力地捏着女人的下巴,冷笑道:“你已经在我身下近百年了,尊上还不至于,会宠幸一个执事玩烂的货色,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别让我一怒之下,吃了你,来增补妖力。” 女人似乎瞧出来豹妖的神色,并非是在开玩笑,立时收敛,嗲声嗲气地道:“人家哪日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呀,再说,尊上严令禁止杀人族,我还不是为了你,犯了戒吗?” 声落,凌元子便见到一道红雾由远而近,人未出现,声先入耳,“尊上之令,尔等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这声音,凌元子再是熟悉不过了,是那个红衣黑裤的女子! 闻声,豹妖和七鳃鳗妖顿惊,双双化作丝雾便欲逃。 坐在墙上的凌元子见状,立时飞身而下。 恰巧,红衣黑裤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了凌元子的身旁。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贴着隐身符的她,红衣黑裤的女子竟能看见她! 第171章 追踪激斗(下) 凌元子也是万万没想到,开了天眼的她,居然看不清红衣黑裤女子的原形,是个什么妖。 她所看见的是,一团红雾缭绕于,红衣黑裤女子的整个周身,就连脸都遮挡了个严实。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玄净鞭,她必须要在红衣黑裤女子,带走这两只妖之前,先一步将这两只妖带走。 就在,凌元子动作的同时,红衣黑裤的女子一抬手,两道红绸快凌元子一步,将豹妖和七鳃鳗妖,紧紧缠绕住了。 而凌元子甩出的玄净鞭,鞭尾在将要打到红绸上的时候,却被弹了起来。 这就足以证明,红衣黑裤女子的妖力值,是相当的高,不仅能够遮挡住她的原形,还有着一种超强、超恐怖的防御力。 由于凌元子用了十成十的力,玄净鞭的鞭尾,在弹起后,直击房顶。 “砰……”的一声巨响。 鞭尾硬生生将房顶打裂开一条大缝。 红衣黑裤的女子,在抓到豹妖和七鳃鳗妖之后,并没有急于走,反而面无表情地道: “凌元子天师,妖族远远比你所听、所知要庞大许多,我们尊上早已严令禁止妖族伤害人族,他们俩即便有错,也该是我带回去,交给我们尊上处置。 即便你用了追踪术来此,将他们俩带至冥府,也没有办法改变,上百名失了心脏人族已死的事实。” 闻言,凌元子脑中的第一个疑惑便是,红衣黑裤女子如何得知她用了追踪术? 凌元子心中生疑,却没有问,反而笑道:“上次你故意引我一战,怎么今日反倒平心静气的,和我谈及妖族的事了? 总听说你们的尊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怎么?你们尊上是貌丑难见人? 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相见呢?他夺取了我妈妈的尸身和亡魂,目的是什么?” 红衣黑裤女子盈盈一笑,笑中不掺杂任何的敌意,飞身跃至刚才凌元子所坐的墙上,两道红绸将豹妖和七鳃鳗妖裹得极紧。 她道:“看来凌元子天师转世投胎后,将三千年前的事,是忘了个一干二净,我与凌元子天师在三千年前曾有两面之缘。 三千年前,凌元子天师得我们尊上的照顾,曾是我们尊上养大的,也是我们尊上唯一的红颜知己。 传闻说,天上地下没有人族,亦或者是神族的容貌,可以超过墨林,但是,这并未提及我们妖族啊!” “呵呵……”凌元子将玄净鞭放进了芥子福禄中,将手负于身后,暗暗掐诀,右手执剑,轻踏飞身,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直刺。 并冷笑道:“鬼话不可信,妖的话就更不可信了。” 红衣黑裤的女子,这一次并没有出手反击,而是微微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了凌元子的剑。 剑风汹涌而袭,红衣黑裤的女子虽躲过了剑,却被袭过的剑风,弹飞了一颗纽扣。 红衣黑裤的女子,没了纽扣的胸口处,由内往外涌着无数道的红绸,像极了一根根触角般。 被红衣黑裤女子的红绸,紧紧而缠的豹妖和七鳃鳗妖,在见到这一幕时,红绸虽缠住了他们的口鼻,却在眼睛处,给他们留下了一道缝隙。 凌元子清楚的看见,豹妖和七鳃鳗妖的眼内,闪烁着惊惧到了极致的神色。 凌元子刚才分明看见红绸,自红衣黑裤女子手内飞出,而此刻,缠绕豹妖和七鳃鳗妖的红绸,是从红衣黑裤女子身后飘盈而出,将这两只妖紧紧缠住,浮于半空。 豹妖和七鳃鳗妖,露出了濒临死亡前的绝望目光,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宛若在向红衣黑裤的女子求饶。 凌元子将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凌元子以最快的速度,左右小指起次,向上按“地水火风”,同时口中低念道: “玄虚妙诀随时应,万物之灵,化五行, 驱邪伏魅唤风雷,十荡十决,次不同……” 瞬间夜空大变,乌云翻滚如浪,凛凛夜风卷着土尘,扑面而来,吹得凌元子及腰的长发,飘扬而起。 凌元子一抬手,一柄闪着紫色电光的剑,落入了她的掌心。 红衣黑裤的女子,眸中闪过了一道若有所思的光晕,随即,转身便跑。 凌元子脚尖一点,低喝了一声,“玄灵摄邪剑。” 玄灵摄邪剑从芥子福禄中飞啸而出,在凌元子低念咒语后,双头八爪火龙从剑尖呼啸而出。 凌元子御剑急速而飞,却将将能看到红衣黑裤女子的身影,她手执紫色的电光剑,在她急速而飞时,电光不停的闪烁,已经几乎看不清她的人影,而是闪出了一道光影。 乌云毕日,细雨纷纷砸落在地。 紧追红衣黑裤女子而飞的凌元子,陡然发现,所行之处,越来越荒凉,四周已经没有了高楼大厦,也看不见一个人影,甚至连花草树木都看不见了。 有的是,凹凸不平的土地,以及延绵的石山,山体如被刀削过,陡峭而立。 一阵极大的风扑面而袭,吹得凌元子有些难以睁开眼,她捏指,除了化作五行的桃木剑,和凌元子手中握着紫色电光的剑,剩余三把剑,以最快的速度,在凌元子身前飞转,为凌元子形成了光盾,泛着亮眼的金光。 劲力骤风刮走了乌云,吹散了细雨。 红衣黑裤的女子,忽然立于山巅之上,朝着上方躬身道:“拜见尊上,属下已将他们所擒,还请尊上发落。” 御剑而飞的凌元子顺着,红衣黑裤女子所拜的方向,遥目而望。 立时瞧见,一轮银月前,负手而立着,一个身袭墨绿色衣袍的男子,若不仔细看,则会误以为是黑色,在银月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衣袍上,有忽明忽暗紫色的符文。 凛冽的风,将身形极高男子的袍摆,吹得翻滚如浪,猎猎作响,同时,在银月的寒光映照下,给男人周身镀了一层极冷极寒的气势。 这是妖族的尊上? 凌元子御剑而停,恍然发现,此处已经不是人界之地。 妖界? 就在凌元子陷入沉思之时,忽听她的双头八爪火龙鸣叫出声。 凌元子抬眸望去,便见到她的双头八爪火龙,居然飞至男子的身侧,朝着男子疯狂的口吐烈焰。 然而,双头八爪火龙喷出的火球,根本未击在男子的身上,男子身侧似是有一层玻璃光罩般,无论,双头八爪火龙如何怒吐火球,都无星点的火,落在男子的身上。 就连男子的衣袍,都未伤及一丝一毫。 双头八爪火龙明显是恼怒了,越喷,火球越大。 男子负于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轻笑了一声,仍是未回身,却开口道:“你终于来了!三千年未见了!” 第172章 妖尊之怒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枚符。 随后,凌元子索性盘腿坐在玄灵摄邪剑上,支着一臂,托着腮,浮于半空,问道:“您就是妖尊么?” 红衣黑裤的女子见到凌元子,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免露出了意外惊讶之色。 “呵呵……”妖尊笑道:“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本尊了。” 从妖尊的笑声,和说话的口吻中,凌元子没听出任何的喜怒波澜。 不过,既然妖尊对她笑,凌元子自然而然的回之一笑,道:“呵呵,方才您的手下也说了,我转世投胎了嘛,想必被灌了太多碗的迷魂汤,想要记得三千年前的事,委实不易,是?” “哈哈哈……”妖尊像是听见了极有趣的事,脱口道:“这天上地下,谁会那么大的胆子,敢灌你迷魂汤?” “哦?没人敢灌我迷魂汤?妖尊似乎把我一个小小的天师,说得太过于嚣张了些,我向来是个自知之人,自己的本事不高,也不曾招惹任何的是非,在山上无非是读过几本经书,习得一些拿不出手的术法罢了。 不知是前世的因,还是哪世的果,惹妖尊如此不悦,将我母亲的尸身和亡魂特意带走,我能问问,妖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凌元子突然放下托腮的手臂,正姿而坐,说得颇为认真。 妖尊轻叹了一声,负于身后的手,抬起一臂,屈指在银月前缓缓画动。 凌元子凝眸一瞧,这才恍然意识到,那并非是一轮圆月,而是个会发光的镜子。 随着妖尊的画动,紫色的符文灼目刺眼。 在妖尊屈指一点后,符文好似光点般,飞进了会发光的镜子里。 凌元子不禁赞叹道:“这个着实有趣!” “呵……三千年前,你也曾见本尊用过,那时,倒没听见你这般说过。”妖尊又将手负于身后。 凌元子见她的双头八爪火龙,仍然怒鸣,朝着妖尊玩命的吐着火球。 可这个妖尊一直背对着她,凌元子也瞧不见妖尊到底长个什么样。 这个妖尊一直在提及三千年前,凌元子瞧着妖尊的背影极其陌生,就连妖尊的声音,在凌元子的脑中,也过了好几遍,竟没找到一个类似的。 按理说,妖尊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强有力的磁性声音,携着七分冷凝,三分哀郁,这样的声音,无论是谁,听过一次都不会忘。 凌元子这般认为,她今日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很明显她的双头八爪火龙,是识得妖尊的,彼此之间还有些瓜葛,否则,凌元子实在想不出,双头八爪火龙为何会一直朝妖尊,怒喷火球的原因。 瞧着双头八爪火龙那架势,完全是烧不死妖尊,它誓不罢休。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这把玄灵摄邪剑是她师尊赐给她的,她师尊也才一百二十多岁,虽说她师尊往昔的性子,是霸道了些,冥府众神只都要让这她师尊三分。 可她师尊也不是个惹事的主,倘若她师尊和妖尊有过节,就依她师尊那性子,早带着上山门的弟子下山捉妖了,岂会躲在上山门不予理会? 再者,从她二师兄玄通子下山,和她去白家地下暗室灭妖来看,她二师兄玄通子是根本不知晓妖尊究竟长什么样,更不知晓妖族到底在哪儿。 由此可见,这位妖尊和她师尊根本没有任何的过节。 最让凌元子想不通的是,她的双头八爪火龙一直朝妖尊怒喷火球,妖尊竟也不恼。 凌元子是百思不得其解,一抬眸时,见宛若一轮圆月的镜面,出现了模糊的人影。 她先开口问道:“妖尊,恕我问一句,我这把玄灵摄邪剑,幻化出的火龙,似乎认识你!” “哼……” 妖尊冷冷地哼了一声,斜睨了怒喷火球的双头八爪火龙一眼,回道:“这是他的法器之一,你这把玄灵摄邪剑内,藏着九个上古的灵兽,昔年他与本尊大战时,便用过这把玄灵摄邪剑,所以,这个火龙自然是识得本尊的。 若非他将这把剑送给了你,本尊岂会容忍,曾经被本尊打残的火龙如此妄为?” 闻言,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微微一转,她记得白无常和她提及过,两千年前,天界曾派过一位神尊,带领过万的天兵天将,将妖族镇压在了地底下。 如此说来,她用的这把玄灵摄邪剑,昔年之主,应该是天界的那位神尊? 只是,天界神尊的剑,怎么会出现在隐山门呢?她师尊又将这么一把稀有难寻的剑,特意赐给她?凑巧? 凌元子觉得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道的事。 就像,这位妖尊说这把玄灵摄邪剑内,藏着九个上古灵兽,凌元子自用这把玄灵摄邪剑至今,也只见过双头八爪火龙,其他藏在剑内的八个上古灵兽,她从来没见过。 不过,凌元子是听出来了,妖尊对她的双头八爪火龙,怒喷火球之举,是相当的不高兴。 思及她妈妈还在妖尊的手上,凌元子大喝了一声,责令双头八爪火龙回玄灵摄邪剑内。 往昔双头八爪火龙很是听她的话,偏生今日就是个例外,双头八爪火龙恍若未闻,仍是朝着妖尊怒喷火球。 一道紫色的电光,霎时,自妖尊负在身后的指尖飞出,宛若一条紫色的巨蟒般,忽然腾飞而现。 这条周身上下浮着紫色电光的巨蟒,着实是大,比凌元子的双头八爪火龙,要大出倍。 巨蟒凝着暗紫色的眼睛,口中吐出的信子,自带数道闪电。 一道道闪电击在凌元子的双头八爪火龙头顶处,不消几下,双头八爪火龙便被闪电击的,行动出现了僵硬之态。 再吐不出一个火球,两个龙头似乎同时出现了难忍的疼痛,胡须一直在抽搐。 见状,坐在玄灵摄邪剑上的凌元子,猛地站起了身,冲着背对她的妖尊,略显恭敬地道:“昔年之事,我并不知道,而今这把玄灵摄邪剑,乃是我最重要的法器之一,还望妖尊手下留情。” 从妖尊随手化出的紫色光电巨蟒来看,凌元子便知,就算她把芥子福禄里所有的法器,和符都取出来,也未必是妖尊的对手。 既然现在打不过,倒不如好言服软,毕竟她妈妈还在妖尊的手里。 闻声,妖尊微一屈指,紫色光电巨蟒立时停止了,对双头八爪火龙的攻击。 即便是如此,双头八爪火龙仍是出现了异样,整个身子从上空往下落。 凌元子掐诀御剑而飞。 忽听妖尊冷斥道:“不管昔年谁是你的主子,而今你的主子是她,你必须要认清楚,这是本尊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倘若你再胆敢违逆她的命令,本尊便留不得你了!” 凌元子飞至双头八爪火龙的身旁而停,心疼地抚了抚双头八爪火龙的头顶。 双头八爪火龙齐齐低鸣了一声,飞进了凌元子的玄灵摄邪剑里。 妖尊收了紫色光电巨蟒,说道:“本尊只不过给它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它在你的玄灵摄邪剑内,休养个十来天,便可复原。” 凌元子心道:奶奶个糊糊,震慑我,就震慑我,我的双头八爪火龙用你教训?那是我的法器,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在凌元子暗暗在心里大骂特骂妖尊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妖尊身前的镜子,出现影像了! (占用宝们二十个字:作者很认真声明一个问题:作者是女的,谢谢,别给作者改性别!作者的妈妈不同意!) 第173章 浮影起波澜 如圆月般的镜子中,浮现出了一个孕妇的身影。 见其样貌,凌元子的眸光一定,再也移不开了,虽说这个孕妇因为怀孕的原因,略显臃肿了些。 但是无需多问,仅一眼,凌元子便知晓,这不是别人,而是她妈妈闫秋倩。 镜中,她妈妈出现的地方,凌元子再是熟悉不过了,正是白家的那幢鬼楼。 她妈妈扶着楼梯的扶手,缓缓往下走,并喊道:“张妈……张妈……” 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年妇女应声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有哪不舒服啊?” 她妈妈一手撑着后腰,浅浅一笑地道:“这两日麟祥说公司的事务繁忙,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晚上回来陪我吃晚饭,你去多做几道菜。” “大少爷肯定是想着夫人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自然是惦记着夫人呢,我这就去准备。”张妈喜色的朝着厨房走去。 凌元子瞧见她妈妈坐在沙发上,将手轻轻地搭在了肚子上,口中低低哼着柔缓的曲调,侧着头望着窗外的云舒云卷。 凌元子樱色的唇瓣动了动,无声的喊道:妈!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张妈暗暗瞅了好几次落地大钟,上前劝道:“夫人,九点多了,要不您先吃饭?” 她妈妈站在窗前,翘首以盼,沉默了一会儿,略显失望地道:“再等一会儿。” 张妈倒了一杯水给她妈妈,轻叹了一声,“夫人,可能大少爷临时有事耽搁了,您现在可是怀着孕呢,可不能空腹太久了,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挨饿,那怎么行呢?要不,您先少吃点?” 她妈妈点了点头,转身朝餐厅走去。 忽听身后传来了门响,她妈妈扭头一瞧,是她爸白麟祥回来了。 她妈妈目光一亮,笑道:“麟祥,你回来了?” 说完,又道:“张妈,快去把菜再热一热。” 张妈也很是高兴的应了一声,朝厨房跑去。 她妈妈刚走上前,便见白麟祥厌色地开口道:“你说你怀孕就好好在家养胎呗,一天到晚,老给我打什么电话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在家闲得没事干呢?” 她妈妈刚抬起来的手,僵在了半空,双目顿时显现出失望的神色。 她爸白麟祥烦躁的扯开了领带,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刚走至她妈妈身侧的时候。 凌元子清楚的见到,她妈妈的神色出现了异样,她妈妈一把拉住了白麟祥的胳膊,沉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香水味儿?” 白麟祥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抽离了两下胳膊,见她妈妈仍是不松手,顿起怒色,将她妈妈狠力一推,呵斥道: “别仗着你怀孕,就以为能牵制我,也别以为有墨氏的苏老太给你撑腰,你就想掌控我,外面没钱没势的男人,还有几个相好的呢,何况我堂堂一个白氏的大少爷,有几个情人,再是正常不过了。 闫秋倩,我告诉你,你最好放聪明点,那样,你起码还能在白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坐到老。” 说完,白麟祥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黑卡,摔在了她妈妈的脸上,“这里有二百万,是给你的生产费。” 倒在地上的闫秋倩,自双腿之间流出了鲜红的血,随后便见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张妈,惊呼了一声。 白麟祥闻声,从卧室里跑出来,见到闫秋倩面色苍白,双腿的裙子处被血染红了一大片,顿时惊色,忙是唤人拨打120。 …… 见到这一幕,凌元子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捏得咯吱作响,她的眸色越来越冷,就连眼泪似乎,在这一刻都凝结成了冰,覆盖在眼中。 妖尊虽然没有回头去看凌元子,在听见凌元子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时,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弯曲动了动,沉叹了一声,似乎找不到安慰她的言辞,却道了一句,“对不起!” 闻言,凌元子看向了妖尊,不禁问道:“妖尊因何向我道歉?” 妖尊沉默了良久,才回道:“本尊曾许诺过你,无论天地如何变化,世间如何反转,本尊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说到此处,妖尊没有再往下说。 红衣黑裤的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凌元子天师,这其中好多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尊上其实从来都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当年,我们尊上算出你出生那日,便是你妈妈去世之时,我们尊上正因如此,才派了覆暗长老和郢红护法,去护你妈妈的周全,也特意让郢红护法想办法缠着你父亲,不让你父亲回家。 我们尊上以为这样,便可以逆天改命,让你妈妈躲过意外,逃过魂归冥府。 可是,不知因何,那日怎么都拦不住你爸非要回家,终究没有改变你妈妈难产而亡的命运,但……这也不能怪我们尊上啊,若凌元子天师非得讨要个说法,理应去找冥府才对。” 妖尊微一抬手,示意红衣黑裤的女子,不要再说了。 红衣黑裤的女子立时止了声,凝着凌元子,本以为凌元子听了她的这番话,会勃然大怒,去找冥府讨要说法。 却不想,凌元子看着妖尊的背影,顺势正色问道:“今日引我来此的这位女子说,三千年前我是妖尊养大的,又提及我是妖尊唯一的红颜知己。 我知妖尊的地位并不小,而今我不过是个小天师罢了。还请妖尊亲口答我一句实言,你手下所言是否属实?” 妖尊答道:“说你是本尊养大的,不全然属实,昔年本尊数次酒醉后,曾喂你喝过几十坛妖界的琼酿,不想,差点害了你的性命,这算是本尊欠你的,说你是本尊唯一的红颜知己,确是真话。” 闻言,凌元子心道:我屮艹芔茻,我说我为什么那么爱喝酒,合着你以前没事就给我灌酒呗?奶奶个糊糊的,我上辈子是欠下你的酒钱了?让你阴魂不散的追到了我这辈子? 凌元子冷瞪了妖尊的背影一眼,又开口问道:“那妖尊给我看的镜中之事,真假是多少?又为何让我知晓昔年的旧事?就为了和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妖尊一指如圆月般的镜子,笑道:“这是本尊的“浮影镜”,你竟也忘了?“浮影镜”内所展示的,从无虚假。” 说着妖尊屈指在“浮影镜”上又是一点。 凌元子霎时瞧见,一座极其奢华,古香古色的大殿中,她妈妈的阴魂,正与两个花妖所化的女子在闲聊,殿的最前方,放置着一个水晶棺。 内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她妈妈的尸身,未腐未败,就像躺在里面安睡一般。 “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暗中惦记的,实在是太多了,本尊恐他们会用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来要挟你做事,便先一步将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带至本尊的后殿供养。” 听妖尊这般说,凌元子不由得接话道:“那我要多谢妖尊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我曾听你们妖界的郢红护法……就是现在的江绾雪。 江绾雪和林芳的阴魂,曾谈及过我妈妈,我清楚的听到,林芳的阴魂说,她听了江绾雪之命,害死了我的母亲,才保得白靖远一命。 妖尊所言,似乎与我之前所听的,全然不同,何解?” 妖尊苦笑出声,回道:“昔年本尊与天界大战,本尊受了重伤,郢红护法不惜断了三尾,救本尊一命,在你妈妈的这件事上,郢红护法的确有错,违背了本尊之命。 但……救命之恩,本尊不得不报,所以,没有对她严惩。你和本尊昔年之情,本尊也不能不顾及,故而,方才和你出言道歉。” “原来如此!”凌元子似是恍然的嘀咕了一句,暗道:难怪妖尊一直背对着我,这是没脸见我了? 安静了片刻,妖尊忽然说道:“你妈妈现在所居之处,名唤:灵香阁,是本尊昔年专门为你所建,今日特意将你请至此处,是想问问你,你可愿在此处与你妈妈相伴?留在妖界的灵香阁。” 第174章 虚无逃身 凌元子的唇边,勾起了一抹会色的笑意。 说是将她请至妖界,实则,妖尊是故意让红衣黑裤的女妖,将她引来。 给她看她妈妈因何会难产大出血而亡的昔年真相,不过是想让她的内心,生出内疚感。 又提及三千年前的事,什么特意为她建的灵香阁,什么供养她妈妈,这所有的一切,无非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妖界。 凌元子倒是觉得这位妖尊,并非是个极恶之妖。 就凭这位妖尊的妖力值,想将她抓到妖界,强行留在灵香阁,很是轻而易举,她也无力反抗,而今倒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丝毫没有强迫她的意思。 不过,她对妖尊的脾气秉性究竟如何,也不能因为几句话来判定好与坏,妖尊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她留在妖界,若说是念及昔日的红颜知己之情,凌元子是万万不信。 那么,妖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凌元子站在她的玄灵摄邪剑上,浮于半空之中,站姿极正,笑道:“妖尊之言,恕我考虑一二,可好?” “那是自然!全凭你心意来决定!”妖尊负于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闻言,凌元子突然神色肃然地道:“若我没猜错,妖尊手下这位……”凌元子瞅了瞅红衣黑裤的女子,笑问道:“这位姐姐该如何称呼啊?” 红衣黑裤的女子还未答,妖尊先开口道:“她是本尊母后昔年认的义妹,你唤她红蛟姑姑即可。” 凌元子一点头,朝着红衣黑裤的女子抱拳道:“见过红蛟姑姑。” 随后,凌元子颇为认真地冲着妖尊的背影道:“红蛟姑姑曾言,妖尊明令禁止妖族杀害人族,但是我所见到的是,妖尊手下的妖族,私下以食人族的心脏,来增加妖力值。 日前我的确想探查我妈妈的下落,才将白家地下暗室的妖蛋尽毁,但,此事也不全是我一人之错,妖尊想必早知道我下山的事了,为何到今日才和我谈及我妈妈的事呢? 说是念及昔年的情谊,偏生让我苦苦寻不到我妈妈的下落?所以,白家地下暗室之错,说到底,妖尊似乎也有错,倘若早些告诉我,这其中的原委。 我也不至于生了那么大的怒气,把白家地下暗室的妖蛋尽毁,妖尊方才又和我提及,让我留在妖界,与我妈妈的阴魂相伴,这倒是让我心生惧怕了,倘若一个不慎,我会不会也被食了心脏,那时,我找谁说理去? 至此,我倒是想问问妖尊,您既为妖尊,手下如此的不听话,您打算如何处理呢?那一百余名失了心脏,阳寿未尽的阴魂又该如何处理?” “呵呵……” 妖尊听罢,笑出了声,随即道:“此世,你容貌没变,性子也没变,着实是让本尊意外的很。” “你方一下山,本尊便知晓了,没有找你来,是因为知晓你未必会信本尊所言,即便将你寻来,实言相告,你也不会全然相信,亦如现在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妖尊笑着解释道。 凌元子接话道:“那妖尊又为何今日将我引来至此呢?是想让我看看昔年的旧事,还是想让我明白,我尽毁白家地下暗室的妖蛋,是大错特错之举?” 说着,凌元子一顿,撩起眼帘,凝眸看向“浮影镜”前,周身散发着奇冷之气的妖尊,又道:“还是妖尊打算将我强行留在妖界呢?” “本尊方才也说过了,留与不留,都随你的心愿,并无强迫之说。至于妖族有违逆本尊之令者,自会严惩,绝不姑息,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人族有法律法规,不也有犯法之人吗?妖族自然也不例外,今日将你特意请来,自然是因为你插手了,那百余名失了心脏人族的事。 此事本尊已交给红蛟去处理了,冥府只需将阴魂送回,那些失了心脏的人族便可活过来。” “哦?”凌元子蹙眉道:“不知,他们失了心脏,如何还能活?” 妖尊笑回道:“有一事,本尊先为你解惑,你奇怪你用了追踪术,红蛟还能看见你,那是因为追踪术在上古时期,乃是妖族的秘术之一,只因你们隐山门镇压了昔年妖族的妖尊,所以,隐山门才会得此秘术。” 闻言,凌元子恍然点了点头,低喃道:“原来如此!” “红蛟也是用了追踪术,才能将你请到此处,而你所见到的追踪术秘籍,是上册,还有一卷下册,并不在你们隐山门。 所以,红蛟是有办法用追踪术,将那一百余名阴魂的心脏,还回去,妖族自然有妖族不外传的秘术,你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本尊言尽于此,想必你也知晓该怎么办了。” 闻言,凌元子立时明白,妖尊的意思是,这件事他们会处理,但是,如何用追踪术,将那一百余名阴魂的心脏还回去,是不打算告诉她究竟怎么做,因为涉及到妖族的秘术,让她不要相问。 凌元子想了想,忽然抬头道:“妖尊既说三千年前,我是您的红颜知己,可您一直背对着我,是不是能转个身,让我瞧瞧您究竟长什么样啊?我着实好奇的紧。” 其实凌元子对妖尊到底长什么样,一点都不感兴趣,只不过,开了天眼的她,根本没看出妖尊身上有任何的妖气。 倘若这般,这个妖尊万一哪天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岂不是根本不知道吗? “呵呵……”妖尊笑道:“本尊不看你,是因为,本尊一旦见到你,那可就会强行将你留下了,你确定要见本尊的真容吗?” “额!”凌元子抱拳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因我尚有师命未能完成,故不能留在妖界与妖尊闲叙太久,既然妖尊也说了,昔年我是您的红颜知己,我也感恩妖尊这些年对我妈妈的照顾。 那么,烦请妖尊念在昔日之情的份上,对我妈妈好些!我在此谢过妖尊了!” 凌元子朝着妖尊躬身一拜! 忽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鬼门。 凌元子一愣,这鬼门怎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 “既然你不打算留下,那就走!”妖尊轻叹了一声。 凌元子心道:你开的鬼门,我敢进吗?万一是个假的,我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凌元子“呵呵”一笑,将手中提前准备好的符,往身上一贴。 顷刻间,她的人影消失了。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妖尊黯然侧了侧头。 “尊上,其实你完全可以将她留在你身边的!”红蛟不解地说道。 “留住了人,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妖尊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尊上等了她两千多年了,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我知道尊上……” 红蛟的话还没说完,妖尊一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随即冷声道:“将云执事他们处以极刑!必须让整个妖族都知晓,违逆本尊之令的下场是什么。” “是!”红蛟很替妖尊不值的沉叹了一声,红绸卷着云执事豹妖和七鳃鳗妖,化作了一道红丝薄雾消失了。 妖尊仍是站在“浮影镜”前,看着镜中,闫秋倩生下了一个女婴,女婴的哭声极大,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似是想摸一摸女婴的脸,手指刚探到“浮影镜”前。 “浮影镜”登时如水波纹般。 妖尊的手指一僵,低喃道:“三千年前,你不愿留在我身边,三千年后,我终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第175章 问责冥府 凌元子骤然出现在罗敷山的“司押殿”内,凝眸一瞧,只见殿内东南西北四方向的火柱忽灭,中间站着的阴魂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却不见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的身影。 殿外雷鸣声大作,道道电光将本就幽幽畏肃的殿内,更是映现的惊惧骇人。 凌元子瞥了一眼抖若筛糠的阴魂,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桃木剑,用剑尖在阴魂的四周,画了个五行镇魂。 一则是怕阴魂因惊惧过度,导致命魂破损,二则是怕阴魂在没有阴差或是阴吏的管控,而四处流窜,再生了事端。 凌元子刚画完五行镇魂,阴魂四周的地面,金光顿闪。 执剑负于身后的凌元子,快步走至殿外,入目的便是跪了一地的阴吏和阴差,就连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也寒噤着脸,躬身而立。 “出了何事?”凌元子不禁脱口问道。 闻声,白无常第一个抬起了头,半是未消的惊色,半是喜色地飘至凌元子身旁,说道:“哎呦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突然消失,可惹下大事了!” 凌元子挑眉道:“怎么了?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呢?” 黑无常沉着一张脸走上前,接话道:“北太帝君得知你用追踪术,去查那些失了心脏阴魂的事,生了大怒,传唤了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去酆都山的北冥酆宫了。” 白无常一挑眼帘,伸出修长惨白的食指,暗暗指了指电闪雷鸣的空中,叹道:“半个时辰了,北太帝君的怒气,仍是未消,哎……” 无需问,凌元子也知,这是北太帝君的雷霆之怒。 “我去酆都山一趟,你们将失了心脏的阴魂,速速送回,他们可以还生了!” 凌元子说罢,便要取出玄灵摄邪剑。 黑无常懵然地拉住了凌元子的手,问道:“他们没了心脏,如何能还生?” 凌元子挑了挑眉,白无常睨着三白眼一瞅,立刻将黑无常拉住凌元子的手,扯了回来,忙道:“凌元子天师既如此说,咱们照办就是了,她还能骗咱们不成?” 声落,凌元子取出玄灵摄邪剑,一个飞身,轻踏在玄灵摄邪剑上,朝着酆都山御剑而飞。 见到凌元子的身影顿消,白无常急色的冲着黑无常道: “许是她见到妖尊了,此事着实不妙,昔年旧事怕是遮不住了,这小丫头的聪明可是旁人难及的,你带阴差且按她说的去办,我必须得赶在她的前面,先去将此事禀告给北太帝君知晓。” 白无常的话刚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御剑而飞的凌元子肃着脸,沉着眸子,脑中飞快的闪过,妖尊用“浮影镜”给她看的每一个画面,和妖尊说的每一句话。 反复在脑中过了数遍之后,其中一句话让凌元子最是生了疑,便是: “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暗中惦记的,实在是太多了,本尊恐他们会用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来要挟你做事,便先一步将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带至本尊的后殿供养。” 所以,暗中惦记她妈妈的尸身和亡魂,实在太多,只怕不仅仅是妖族,冥府在这其中又是做了何打算呢? 凌元子深刻的记得,她刚下山,当夜见到京海城隍老王爷,京海城隍老王爷酒醉用墨林来打岔,所言之辞全然避开昔年她妈妈的事。 虽说冥府,有神只替京海城隍老王爷说情,但是,对于自幼便常来冥府玩乐的凌元子,最是明白一件事,阴差勾魂,是在一个小时前,出现在即将死亡的人身旁,待时辰一到,便会将死者的亡魂勾出。 如若京海城隍老王爷无错,那她师尊二十年前,为什么差点把京海城隍老王爷的府邸给拆了呢? 凌元子在上山门,虽说普渡师尊教她的术法颇杂,虽不是样样精通,可是,占卜、堪舆是隐山门最简单的术法之一,她仅观面相,便可知其人的前三世和后三世。 所以,两件事连带着也成了谜团。 一是,妖尊提及与她三千年前便相识,她是妖尊的红颜知己,凌元子观镜,并未看见她的前世,就连她的后世也是没有的,她一直以为,她会飞仙化羽,长生不老,所以,没有后世。 而今看来,并非如她先前所想的那般,倘若她三千年前不认识妖尊,她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事,妖尊为何要故意引她相见? 隐山门,她的师兄众多,她连前三都未入得,为何会让冥府众神只如此敬着她?她的师兄们都不能入妖尊的眼,偏生她会让妖尊惦记? 凌元子可不认为,这是因为隐山门唯有她一名女弟子的缘故。 二是,从妖尊的“浮影镜”中,凌元子看见她妈妈闫秋倩,观面相,也并未看见她妈妈的前世,而她妈妈的后世,也是模糊如影,就连她妈妈的今生,从面相上来看很是难辨。 凌元子对自己所习的术法还是很清楚的,不是她学艺不精,而是这其中有古怪! 最重要的是,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帮她,去白家地下暗室灭妖一事来看,两位鬼帝与妖族并不相识,白无常虽提及了鸟妖,但是白无常似乎对妖族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妖尊是怎么能打开鬼门的呢? 她不过就是用追踪术探查,百余名失了心脏阴魂的事,北太帝君何至于,会发如此大的雷霆之怒?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冥府有她不知道的事,而且这事与她有极重要的关系。 凌元子御剑而飞的速度要比往昔快了几倍,不消片刻,便到了酆都山。 北冥酆宫并不在酆都山的六上宫,而是在酆都山的三后殿宫。 凌元子将酆都山绕飞了近半,才隐隐看清,北冥酆宫前的极阔圆台,九根高耸入云,直径十米的玄石柱上,依稀可见龙纹铁锁,捆着一道黑影。 道道闪电击在黑影的身上,黑烟自黑影的周身弥漫缭绕。 凌元子在圆台的边缘处停落,收了玄灵摄邪剑,执着桃木剑负手朝前走去,她便见到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安然无恙而迎。 凌元子微微蹙眉问道:“北太帝君呢?” 北方鬼帝笑回道:“方才,上天庭唤北太帝君去议事去了。 你这个淘气的小丫头,着实是把本帝和东方鬼帝害惨了,倒是让北太帝君将我们好一顿痛责,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 我们冥府,该怎么和你们隐山门交代呢?哎……现下人回来就好,真是让我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东方鬼帝不语,沉着脸,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闻言,凌元子顿知,北方鬼帝这是在左右而言他之词,她便指着中间被执雷刑的黑影,问道:“那是谁?” 北方鬼帝目色一沉,面露薄怒地道:“本帝以为京海城隍只是失职,不想,北太帝君派人暗查,竟查出京海城隍早在数十年前,暗通妖族,做了许多难饶之举,北太帝君震怒,将他处以雷刑。” 凌元子冷笑道:“北太帝君去天庭议事偏生这般凑巧,更凑巧的是,北太帝君早没查出京海城隍暗通妖族,偏偏在本天师要询问京海城隍,昔年我妈妈的事,他就查出京海城隍暗通妖族,还这般着急的处以雷刑。” 说着,凌元子负手感叹道:“还真是天下凑巧的事,都落在本天师的身上了。” “呵呵……”北方鬼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应是挤出了个笑容,道:“北太帝君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不太了解!”凌元子蹙眉冷声回道。 东方鬼帝沉叹一声,开口道:“本帝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凌元子天师既回来了,想必北太帝君也不会再生怒,告辞!” 说罢,东方鬼帝便欲走。 怎料,凌元子怒色的冷笑了起来,“哈哈哈……” 她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玄净鞭,和锆灵入幽符,低念了咒语。 凌元子左手执鞭,执剑的右手,将锆灵入幽符丢于空中,随着凌元子低念咒语,锆灵入幽符顿时化作一只火凤,盘旋而飞。 而凌元子手中的玄净鞭,自鞭尾飞啸而出一条火蛇,嘶鸣声回荡于空。 凌元子刚飞身而起,玄灵摄邪剑自她的芥子福禄中飞出,飘落在她的脚下。 凌元子怒吼道:“今日北太帝君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否则,就别怪我无状,做出妄为之举了。” 第176章 怒火震幽冥 脚踏玄灵摄邪剑,浮于空中的凌元子,双眸尽染怒色,凝着空中滚落而下的闪电,一道道劈在了早已魂飞湮灭、焦黑成炭的京海城隍老王爷身上。 锆灵入幽符化出的火凤,似是感知到了凌元子的勃然大怒,盘飞于空,朝着捆绑京海城隍老王爷的玄石柱,狂喷烈焰。 等了几秒的凌元子,见北太帝君仍是不肯现身,将手中的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虚空之中,九把泛着不同光芒的剑,随着凌元子低念咒语,四把剑化作了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四象灵兽怒鸣而叫,齐齐出现于空中。 随着凌元子手速极快的变化,空中旋转而飞的五把剑,其中四把化作了风雨雷电。 劲风暴起,飞沙走石翻滚而扬,上空突然出现层层如海浪般的乌云,闪着晃眼的电光。 北冥酆宫前的圆台,本就是北太帝君对冥府大小神只,处以刑罚之处,此刻电闪雷鸣夹杂着四象灵兽的吼声,以及锆灵入幽符化作火凤的怒鸣声,将不寒而栗的北冥酆宫圆台,更是添了栗栗危惧之色。 见状,北方鬼帝神色大变,想劝,又熟知凌元子的性子,转首冲着东方鬼帝道:“这小丫头是当真动了大怒,这可如何是好?” 东方鬼帝煞是无奈的沉叹了一声,朝后倒飞出数米,将隐于暗中的白无常,揪了出来,沉色道:“你去劝劝她!” 话音刚落,便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东方鬼帝和白无常齐齐望去,只见凌元子手执玄净鞭,用了十成十的气力,一鞭鞭击在捆绑京海城隍老王爷的玄石柱上。 立时,“咔嚓……咔嚓……” 捆绑京海城隍老王爷的玄石柱,随着被凌元子狠力地抽出一道道鞭痕,裂缝顿时蔓延开来。 裂缝越裂越大,加上锆灵入幽符化成的火凤,一直朝着玄石柱怒喷火焰。 不消片刻,高耸入云的玄石柱,自凌元子玄净鞭所抽之处开始断裂,玄石滚滚而落,上方一眼望不到头的玄石柱,渐渐开始倾斜。 见到这一幕,白无常惊色地抽了抽嘴角,睨着三白眼,战战兢兢地小声嘀咕道: “东方鬼帝啊,这小丫头还是头一遭生了如此的大怒,岂是我能劝的? 北太帝君得知,她知晓了昔年之事,都不敢来劝,我怎么劝?只怕我还没上前去劝,就会被这小丫头一鞭给打残了?” 白无常心道:这小丫头就算把整个酆都山的后三宫都砸了,冥府谁敢上前与这小丫头动手?又不能动手,光靠嘴去劝?一个弄不好,那可就成炮灰了! 倾斜的玄石柱,发出巨大的响声,将整个酆都山所有的神只,全部都引来了。 就连居于酆都山不远处的鬼王,都被巨响声,给惊动了。 一道道鬼影纷纷出现在了,北冥酆宫前的圆台边缘处,一见凌元子执着玄净鞭,朝着即将倒塌的玄石柱狠抽,见到这一幕,全都朝后倒退数米,不敢上前。 空中的四象灵兽,青龙用龙尾抽打着倾斜的玄石柱,朱雀和锆灵入幽符化出的火凤,一左一右,朱雀口吐火球,火凤怒喷火焰,白虎一对硕大的前脚,一下又一下的踩踏着玄石柱,玄武更是腾于高空,头脚一缩,跟道光影般,砸在了玄石柱上。 玄石柱发出了沉闷的重响声,倾斜着砸在了酆都山上。 冥府众神只登时惊骇,玄石柱将酆都山的山尖愣是给砸裂了,无数巨石卷着尘土,翻滚而落。 待烟尘渐消,冥府众神只便见到断成了三截的玄石柱,却不想玄石柱会那般的高,周回三万里的酆都山,似乎也仅能勉勉强强容纳下,断成了三截的玄石柱。 玄石柱的倒塌,震得整个冥府地动山摇。 即便是这样,影影倬倬的冥府众神只,一个个出现在了北冥酆宫前的圆台边缘处,却均是不敢前来相劝。 赶来的日游神和夜游神见到了这一幕,拨开挡在身前冥府的众神只,飘至白无常的身旁。 日游神声如钟鸣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夜游神补充道:“谁惹这小丫头了?她怎么把玄石柱给毁断了?这玄石柱怕是通往天庭的?这岂不是要惹大祸了?” 白无常耷拉着三角眼,耸了耸肩,回道:“这小丫头和北太帝君置气呢,她就算是把冥府给捅个窟窿,谁又能奈何得了她?你们谁不怕死,上去劝她,反正我是没这本事。” 北方鬼帝飘过来,揪着白无常,皱眉道:“方才你和北太帝君说什么了?北太帝君到底去哪儿了?” 白无常郁色地叹了一声,一摊手,答道:“北太帝君去哪儿,两位鬼帝都不知道,他还能告诉我吗?” 北方鬼帝左手握拳,狠砸在右掌上,急色道:“这小丫头要是见不到北太帝君,定然会把九根玄石柱都毁了,那北太帝君的酆都山,只怕也要重建了。 何况,这九根玄石柱是通上天庭的,倘若上天庭怪罪下来,这小丫头有人护着,自然是没事,北太帝君可是没人护着啊。” 说着,北方鬼帝冲着冥府众神只嚷嚷道:“你们还都一个个看什么戏啊?都去找北太帝君啊!” 东方鬼帝一指北方鬼帝的身后,说道:“又一根玄石柱要毁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冥府的大小神只和阴吏都听见了,北太帝君岂会听不见呀?他是咱们能找到的吗?” “那可怎么办啊?”北方鬼帝回首一瞧,凌元子又抽裂了一根玄石柱。 第177章 掀翻冥府 眼见玄石柱朝着他们这边倾斜,惊得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连声大喝:“让开!” 冥府的大小神只以及阴吏们速速逃离到一侧,沸沸杂声难消于耳。 侧飞出去数十米的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以及白无常,顿时见到,脚踏玄灵摄邪剑上的凌元子,步罡气,于雷门…… 霎时,黑云腾腾,如浪般淘淘怒卷,轰雷响亮,一道道紫色的电光惊飞而现。 紧握玄净鞭的凌元子,眸色中灼灼怒气愈加重了几分。 她怒吼道:“北太帝君还不肯出来相见吗?” 见到这一幕,站于圆台边缘处的阴吏惊吓得,陡然跪在了地上,哀声齐齐高喊道:“还请凌元子天师,手下留情。” 北方鬼帝也颇为无奈的垂着双眉,喊了一嗓子,“凌元子天师,手下留情,这九根玄石柱立于此,是上通天庭的,倘若尽毁,只怕此处真的要塌了!” 凌元子充耳未闻,又吼道:“既不肯相见,那就别怪本天师翻脸了!” 声落,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枚符,掷于虚空,念道: “玄天玄地玄妙灵,道术乾坤按五行……” 闻声,东方鬼帝目色一凛,大喊了一声,“不妙,这好像是隐山门的风吼阵。” “什么?”北方鬼帝刚接话,凛凛寒风扑面袭来,耳边瞬间传来了极大的风声,比雷鸣声还要响亮数倍。 骤风立时将道行低的阴吏,和冥府小神只吹飞了。 此刻,北冥酆宫前的圆台,天昏地暗,黑云翻滚而现的道道惊雷,凛冽骤风将玄石柱裂开的碎石,吹得四处乱飞。 吓得冥府七十六司神只,扦磴磴惊色跪地,大呼道:“还请五方鬼帝上前去劝说劝说! 凌元子天师息怒啊!冥府一向待您不薄,还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啊!倘若九根玄石柱塌了,冥府肯定会遭无妄天谴之灾了!” “哼……”凌元子冷哼了一声,随即道:“冥府一向待本天师不薄吗?我妈妈的事,因何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倘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事,北太帝君为什么不前来说个清楚?” 声落,南方鬼帝眸色一沉,看向北方鬼帝,问道:“那件事,她知道了?” 北方鬼帝轻叹了一声,点头道:“就算未能全然知晓,以这个小丫头的聪明和悟性,只怕也猜到了七八分,否则,怎么可能生如此大的怒气呢?” 中央鬼帝不解地道:“此事又不是咱们冥府的错,北太帝君大可和她说清楚啊,偏生让她在此处这般的闹,倒是显得咱们冥府亏欠了她似的。” “说的轻巧,那件事北太帝君解释的清楚吗?换做你是她,就算北太帝君和你说清楚了,你又能信多少?”一向不爱说话的东方鬼帝,抱臂接话道。 一句话将中央鬼帝堵得没了说辞。 白无常睨着三白眼,暗暗瞅了瞅东方鬼帝一眼,又悄悄看了一眼中央鬼帝,扯着黑无常的袖襟,缓缓朝后倒退。 …… “呵呵……” 站在“浮影镜”前的妖尊,负手轻笑了一声,“解释?如何解释的清楚?即便她转世为人,你们当她是那么好欺瞒的吗? 解释……” 妖尊负在身后的手指,难以自控的动了动,怒道:“解释又有何用?你们怎么解释七千年前,设计害死了本尊的父尊?” “浮影镜”中的凌元子又将一枚符,掷于空,低念咒语。 北冥酆宫前的圆台上,无数颗水珠自四面八方飞速的凝结,不消片刻,便凝结出了七条已化出了形的水龙龙头。 面容姣好,穿着红衣黑裤的女子,红蛟,她看着“浮影镜”里显现出的这一幕,惊然地道:“这不是昔年妖尊惯用的水龙阵吗?” “呵呵……”妖尊笑道:“昔年天界设计害死了本尊的父尊,趁妖族大乱之时,盗走了父尊许多的秘籍,原来都被天界藏于隐山门内了,倒也是难得,竟让她又学了个水龙阵的上卷。” 眼见水龙逐渐成了一半的形,水龙的半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北冥酆宫前的圆台上。 妖尊面色一肃,命令道:“红蛟,挑选出你手下的三十万众妖,倘若冥府胆敢有一个动手的,你便率领三十万众妖,打入冥府,将她救出,顺便将冥府掀翻。” 闻言,红蛟微怔,探问道:“尊上,有墨林在,冥府谁会不要命的去和她动手呀?” “那可就难说了!北太帝君不是还暗中,让京海城隍做双面细作吗?出了事,他怎么不念着京海城隍为他做细作之情,一道雷,便将京海城隍劈了个灰飞烟灭。 倒是省去本尊费心琢磨该怎么对付,这个双面细作京海城隍了。 冥府这九根玄石柱,自数万年前形成,乃是冥府通往神界的唯一去路,倘若这九根玄石柱尽断,冥府别说这些神只再想上天听经会友,只怕是登天无路可行了,便是北太帝君想去上天庭,只怕也上不去了,哈哈哈…… 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毁了两根玄石柱,冥府真心与她结交的,亦或者是打不过她的,自然是不会动手,但是人心叵测,鬼心更是难辨,万一有阴骘歹心的,暗中对她下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就算日后墨林亲自问责,冥府这么多鬼众阴官,谁又能承认?也不见得能查清楚。” 听妖尊如此说,红蛟顷刻间想到了昔年旧事,直接躬身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声刚落,便听到妖尊抬手道:“等等!” 只见“浮影镜”中,一道紫色的身影由空而降。 妖尊的双眸尽显失望地道:“看来,不用去了!难怪北太帝君一直不现身,原来是请人去了!” 第178章 师妹,你不是人! 见凌元子的大师兄凌通子身袭紫袍翩然而落,北冥酆宫前的圆台边缘处,飘着的冥府众神只,纷纷抱拳、躬身而拜。 一个个见到凌通子,比见神明的目光还要欣喜几分。 踏飞在玄灵摄邪剑上的凌元子,在见到凌通子时,如燃着怒火的双眸,顿时,溢出了泪花,她飞快变换的手指倏地止住了,哽咽唤了一声,“大师兄。” 凌通子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笑眯成缝,朝着凌元子招手道:“是谁惹我家宝贝师妹生了这般大的怒气呀?这般大的动静,便是师兄瞧着,都吓了一跳呢。” 凌元子踏剑而飞,落在凌通子身旁,在她垂落手的一瞬间,北冥酆宫前的圆台上,七道已化形成了一半的水龙,登时落地,水花飞溅。 若非瞧见先前的一幕,此刻这一幕,倒是别致到极点的好看。 凌元子扑在凌通子的怀里,哭诉道:“师兄,冥府欺负我!” 闻言,冥府所有的大小神只,均是怪色地瞅了凌元子一眼,他们很想问一问,凌元子天师,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你一言不合把我们冥府通上天庭的两根玄石柱都毁了,我们可是一下都没碰你,怎么成我们欺负你了? 凌通子宠溺的拍了拍凌元子的背脊,哄道:“是吗?听说宝贝师妹在冥府大发雷霆,我可是冒着门规戒律,分身私自下山,专程来护着师妹的。 师妹也知,而今师尊在闭关,我作为代掌门,便是分身也不得下山,故而不能久待,这样,寻得一处清净之地,师妹将心中的委屈说给我听,倘若冥府当真有人欺负了师妹,师兄一定替你讨说法。” “好!”凌元子点了点头,一抹眼泪,收了她的法器。 见此,冥府众神只这才纷纷舒出一口气。 凌通子转首冲着五方鬼帝,拱手道:“隐山门上山门凌通子见过五方鬼帝,不知何处有清净之地,供我和我师妹闲聊几句?” 五方鬼帝闻言,纷纷抱拳回之一礼,相互看了一眼,北方鬼帝笑道:“酆都山的下六宫,倒是有一处雅致清净之地,凌通子天师难得来冥府一趟,不如去瞧瞧? 凌元子天师便是常来,也不曾去过,我这就派奉茶阴侍女备好茶,供两位品尝。” “嘻嘻……”白无常遮唇笑道:“凌元子天师,北方鬼帝说的清净之地,是灵动天宫,当真是个别致之处。” 凌通子捏指,一柄剑忽然飘飞在他的脚旁,凌通子抱拳道:“多谢五方鬼帝费心,有劳带路。” 五方鬼帝异口同声地回道:“好说,好说!” 北方鬼帝伸出一臂,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即便听凌通子拔高了些声调,说道:“我师妹是被我师尊,以及我们这些师兄宠大的,倘若做出什么无状之举,还请冥府众神只莫要与她计较。 北冥酆宫倒塌的两根玄石柱,稍后自有上天庭的九天应元天尊,派神只来修复。” 闻言,冥府众神只便知,凌通子说这番话,一则是给北太帝君找补些颜面。 二则,也是让冥府的众神只明白一件事,就算凌元子把冥府拆了,他们找隐山门问责可以,但是不可以说凌元子的不是。 三则,言下之意,即便九根玄石柱都被凌元子毁了,隐山门也能请得动上天庭的神只来修复。 所以,摆明了一个事实,这就不是件大事,你们无需担心和紧张,该干嘛就干嘛去。 北太帝君一直没现身,五方鬼帝自然成了眼下官职最高的执掌者,闻言,便沉声呵斥围观的冥府众神只各归各位,各尽其职去。 白无常飘至凌元子的身旁,笑道:“嘻嘻……还生气呐?要不我给你去摘几个度朔山的大桃子吃?” “呦呦呦……怎么还不理我了?”白无常飘在凌元子的身侧,用胳膊肘轻碰了下凌元子,讨好地道:“要不,等你师兄走了,我陪你喝酒,咱俩今日不醉不归,如何啊?” 闻言,凌元子撇嘴道:“嘁,你不怕受罚了?” 白无常一脸无所谓地回道:“嗐……大不了就是让北太帝君责罚去血湖种莲呗,因为你,我也没少去过,早就习惯了。” 在凌元子另一侧御剑而飞的凌通子,笑道:“七爷,我可是都听见了,你教唆我师妹喝酒,下次倘若我师妹再喝多了,北太帝君找我问责,那我可是不认了哦!” “嘻嘻……瞧凌通子天师说的,我这不是怕凌元子天师气坏了身子嘛,要不,怎么说好人难当呐,我这是在北太帝君面前讨不到好,也没法子在隐山门讨得好呀!” 白无常挑着三角眼,用宽大的袖襟,在脸侧,忽悠忽悠扇动着,倒是没有一丝一毫受了委屈的神色,仿若就是说了句玩笑话似的。 “呵呵……七爷已是冥府十大阴帅,自然是做不得好人,不过,倒是可以做个好鬼!” 凌通子哈哈一笑,随即道:“方才听七爷提到度朔山的神桃,我师妹想不想吃,我倒是不知,我倒是很想吃,倘若七爷现下得空,东方鬼帝也不介意的话,给我摘个,让我也尝尝。” 白无常还未答话,便听前方东方鬼帝说道:“去摘些来!” “是!”白无常躬身应了一声,在凌元子耳边低声道:“且等我给你摘个最大的回来!” 声落,白无常的身影顿消。 在五方鬼帝的引路之下,凌元子和凌通子在后御剑跟行,行至一处极大的洞门前。 入洞后,洞内极宽极大,白玉为路,路的两侧是清浅溪流,上面飘着白色的花瓣,两侧洞壁是翠绿色的玉璧,挂着幽蓝色的灯笼。 行了百米,便有薄雾隐隐而飘。 不多时,出了山洞,一处不算太大,四面环山的凹地内,栽种着十几棵琼花奇树,中央一个八角亭,后方像是个温泉池,氤氲的雾气,自温泉池飘盈。 凌元子感叹道:“还别说,这还真不像是冥府的地方,倒像是个仙境的后院。” 凌通子收了他的剑,一名奉茶阴侍女斟了两杯热茶,躬身而退。 五方鬼帝也拱手齐声道:“凌通子天师与凌元子天师闲叙,就不打扰了!告辞!” 凌通子抱拳回了礼,五方鬼帝的身影也顿消。 凌通子见凌元子东看看,西望望,他坐在亭内,喊道:“师妹,我瞧着你好像是气消了,还打算和师兄诉说委屈吗?” 闻言,凌元子这才想起了心中的委屈,扁着嘴,将她和她妈妈的事情愤然地说了出来。 怎料,凌通子听罢,叹道:“师妹啊,这其中并非是北太帝君的错,我一件一件的讲给你听,首先,师妹提及妖尊称你三千年前是他的红颜知己。 你是不是他的红颜知己,我不知,但是,师妹有一事,我可以告诉你,师妹可能不知,隐山门有一道门规,因为师妹改了。 便是,隐山门自建至今,不收女徒!师妹是隐山门唯一的女弟子,师尊将你抱回上山门的时候,我当时很是不解。 师尊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此女非常人。所以,师妹,你并不是人!” “师兄,你说什么?我怎么就不是人了?”凌元子拍案而起,惊问道。 凌通子笑道:“我的意思是,师妹前世不是人,所以,你才看不到你的前世!” “那我前世是啥?妖?神?仙?是啥啊?”凌元子一脸懵然地问道。 第179章 冥府未必风平浪静 凌通子将茶盏递在了凌元子的面前,淡淡一笑,示意凌元子别着急。 见状,凌元子接过了茶盏,缓身而坐,支起一臂,托腮凝看着凌通子,那神色完全是:师兄,你今日不和我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 凌通子饮下了一口茶,才徐徐道来: “师妹,咱们隐山门是什么地方?妖鬼岂可入啊?你呀!还真是怒火攻心,迷了心智了! 师尊抱你回上山门后,当夜便因你母亲的事,去责问京海城隍,别听他说什么,差点拆了他的府邸,那是他自己找补颜面呢,据我所知,师尊那次,差点把他打个魂飞湮灭。 就连京海城隍的整个府邸,都烧了三天三夜,无谁敢去浇灭师尊昔年引的天火。 后来,的确是北太帝君及时赶到,将师尊请至冥府密谈,此事才做了罢。” 凌通子又饮下一口茶,继续道:“事后,我甚为不解,其实师妹也熟知师尊的性子,他极少会动如此的大怒,当时我见师尊抱着你,坐在蒲团上,说了这么一番话。 师尊说:徒儿啊,昔年在上天庭,你乃是天地一灵所化,是为师收的唯一弟子。你曾言,天为父,地为母,受得师尊教化,却不曾体会血脉亲情之感,委实遗憾的很。 故,便将你昔年养在殿中的一株灵花,赐予了人身肉骨,让其经历轮回之苦,此一世做你的母亲,让你体会何为血脉亲情,却不想,终是没办法改变天道命数。 所以说,师妹,你本就是上天庭的一位神只,许是需要渡劫,才会来人世间经历人生六苦,你在上天庭是师尊唯一的弟子,至于师尊究竟是哪位天尊,我也不得知了。” “天地一灵是什么?”凌元子问道。 凌通子摇了摇头。 凌元子未听见有雷鸣声,便知她大师兄凌通子是真的不知道,隐山门撒谎是有天雷警告的,看来这事只有她师尊知晓了。 “师兄,既然师尊给我赐了个好母亲,那我父亲白麟祥为何会那般混蛋呢?若是没有血脉亲情,我早将他扔到冥府的黄泉鬼狱去了。”凌元子气怒道。 “呵呵……”凌通子笑道:“方才不是说了嘛,师妹许是要经历人生六苦,再说,就算师尊给你选了一位好母亲,终究也难抵天道命数,如此看来!师妹你本就是天地一灵,应是天生无父无母的命数。” “那白麟祥不还活的很好吗?”凌元子撇嘴道。 凌通子叹道:“他即便还活着,你内心不也没把他当做亲生父亲来看待吗?再者,你没下山前,师尊不是和你说了,你和墨林的姻缘乃是天注定。 你也瞧见三生石上刻着你和墨林的名字,这岂是能改的?你若不是白家女,怎能嫁进墨家? 倒不是我替墨林说好话,自师妹嫁入墨家之后,墨林的母亲可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对待的,墨林的哥嫂对你也是极好的。 师妹,你昔日也说过,凡事有得必有失,有失也会有得,你虽自幼无父母将你养在膝下,却得到师尊和我们这些师兄们的宠爱。 而今,你嫁给墨林后,细细思量一下,血脉亲情当真没体会到吗?墨林对你的爱,可是我们这一众师兄,没办法给你的呀!” 凌元子叹了一声,失落地道:“好!天命不可改,师尊都无法,我又能怎么办?” “这就对了!师妹在冥府闹得这般大,倘若让师尊知晓,你说师尊是不是也得无端多了一分自责啊?师尊在闭关,是万万不可惊扰的,你说呢?师妹。” 凌通子给凌元子斟了一盏茶,面色略显肃然的问道。 凌元子饮下一口茶,平息了心中之怒,说道:“我原本没生这么大的怒气,要怪就该怪北太帝君,我就想问问昔年我妈妈的事,他出来说清楚不就行了?偏生不肯见我,还在我来寻他之前,用雷劈死了京海城隍。” 凌通子起身,负手而立,昂首沉望了片刻,微一侧首,斜睨着凌元子,问道: “这便是我要和师妹说的次事,师妹到了凡尘俗世之地,待了有些个日子了,人世间有法律法规,也会有犯法之人,对吗?” 闻言,凌元子认同的点了点头。 凌通子回首,叹道:“那么,师妹也该明白,冥府自建至今,并非是一朝一夕,冥府虽有律厉条法,然,冥府大小神只居于此地,多则近万年,少则也几百年了,天界的神,还要摒除杂念,就别说冥府的这些大小神只了。 总会有为了一己私欲,挺而犯险的,冥府在北太帝君的执掌之下,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内里争斗,你我不居于此地,又怎会知晓呢? 师妹下山后,知晓了妖族的存在,咱们隐山门下,又镇着一只上古大妖,妖族迟早要攻打隐山门的,否则,师尊为何急于闭关修炼呢?” 凌元子皱了皱眉,问道:“咱们隐山门为什么要将上古的大妖,镇在山下呢?师兄的意思是说,妖族会攻打隐山门,救那只上古大妖吗?那只上古大妖和现在的妖尊有什么牵扯吗?” 凌通子沉叹了一声,“师妹,此地并非是能说秘事之处,妖族暗中通了冥府的一些神只,京海城隍便是其中一个,京海城隍私下可没少收,妖族给他的好处。 他原本是想利用你妈妈的亡魂,向妖族讨得更多的好处,不想妖尊先一步,将你妈妈的亡魂带走了,这才出现我方才说的,师尊为何会怒打京海城隍了。 北太帝君得知此事之后,已是无法挽回,便以京海城隍犯下大罪,命其将功赎罪,利用他去套取妖族的一些秘事。 妖族被封于地下两千多年,两千多年前,妖族就比人族还要庞大,而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终究要探一探才知晓啊!” “原来如此!”凌元子刚一点头,又蹙眉道:“那北太帝君和我直接说这件事不就行了?” “呵呵……”凌通子坐在凌元子的身旁,认真地问道:“师妹,北太帝君和你说的话,你会信多少?” 见凌元子不吭声,凌通子又问道: “如果北太帝君和你实话实说,依照我了解师妹的性格,这事关乎于你妈妈,师妹只会认定,京海城隍是冥府的小神只,是北太帝君管理有失,即便你再讲道理,牵扯到你身边的人,你也不会讲理。 就像,师妹毁了冥府的两根通天玄石柱,是为错!但,你是我师妹,就算犯了错,我可以说得,旁人是万万说不得的,倘若有人敢说师妹的不是。 我们这些师兄就算违逆天规律法,也不会任谁去欺负你啊,哪怕你做错了,也是容不得旁人去说三道四。 所以,师妹也会如此,即便北太帝君无错,师妹也会因你妈妈亡魂的事,怒上加怒,和北太帝君大闹一场。 何况,冥府与咱们隐山门可不同,咱们隐山门扯谎的话,便会有天雷谴责,冥府大小神只便是扯谎了,也没有天雷谴责,所以,师妹在气头上,怎肯信北太帝君的话呢?” 听罢,凌元子扑在凌通子的怀里,噘嘴道:“大师兄,我想回上山门,方才大师兄也说了,妖族迟早会攻打隐山门,我回去定然好好修炼,你带我回去!” 第180章 死有余辜 凌通子拍了拍凌元子的背脊,笑道:“师妹,你可是受了师尊之命保护墨林,我将你带回上山门?你觉得师尊之命是我敢违逆的吗? 师妹该不会是想看到师兄我,被师尊严惩?淘气!好了,都嫁人了,怎么在我面前,还似往日那般撒娇个没完?” “师兄们本就比我年长许多,我就算白发苍苍,也是能撒娇的!”凌元子用脸在凌通子的肩膀上蹭了蹭。 “说!你又打算找我要什么啊?”凌通子宠溺的道。 凌元子昂起头,探问道:“我在凡尘俗世太无聊了,师兄若不然把仟月蝶借我玩俩月?” 凌通子抬指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面色假作微沉地道:“你呀!就知道你惦记它,上次你差点没把它摔死,那可是师尊的灵宠,你玩归玩,可不许给玩死了,若是那般,待师尊闭关结束后,我如何和师尊交代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玩死的!就把它借我两个月!”凌元子嘟着嘴道。 凌通子深吸了一口气,煞是无奈地道:“好!今夜让它去找你。” 凌通子的话音一转,忽的肃声道:“仟月蝶给你玩可以,不过你可不许带着它,魅惑北太帝君去。” 凌元子一愣!她师兄怎么知道她要干嘛? “哼!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吗?你不就是气不过北太帝君不见你,想带着仟月蝶欺负他一下吗?师妹,你是怎么想的呀?北太帝君都两万多岁了,仟月蝶才是个几百年的小灵宠,它那点魅惑的本事,对北太帝君能管用吗?” 凌通子拍了拍凌元子的头顶,又道:“师妹,别觉得北太帝君有错。京海城隍是死有余辜,冥府大小神只那么多,北太帝君岂能都管控得住他们的私心? 北太帝君利用京海城隍来探查妖族的事,的确属实,但是,师妹啊,你要明白一件事,人族和妖族如何比?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花草树木皆可成妖,不探查清楚的话。 倘若有一天,妖族攻打隐山门,侵犯人族,那该怎么办呢?就算天庭派天兵天将来镇压妖族,也是免不了一场大战,战火之下,遭殃的定然是人族。 到时,数以万计阳寿未尽的人,死于战火之下,北太帝君又该如何向上天庭交代呢?” “哼!那北太帝君为何早不处死京海城隍,晚不处死京海城隍,偏生我要问责的时候,他先一步用雷劈死了京海城隍?”凌元子冷哼道。 “那还不是因为妖尊给你打开了一道鬼门,是通往京海城隍府邸的。师妹,这位妖尊可不是修炼化形的上古大妖,而是天生为妖,他是上古妖尊之子,据我所知,他比北太帝君还要年长许多呢。 他定然是知晓了北太帝君利用京海城隍的事,故意引你相见,开了京海城隍的鬼门,师妹,这其中,妖尊有没有利用你的成分,就不得知了。 北太帝君知妖尊起了疑,才将京海城隍施以雷刑,与你何时要问责京海城隍,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北太帝君毕竟是冥府的执掌者,他终究是要以大局为重的。”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仍是不满地道:“可我妈妈的事,这口气,我该找谁撒气去呢?” “呵呵……”凌通子笑道:“师妹今日还没出气吗?你毁了冥府的两根,通往上天庭的玄石柱,北太帝君的颜面,可是被你扔在冥府众神只面前践踏了,你还想怎么出气啊? 假若,有冥府的神只,就算往日与你关系极好,他去隐山门捣毁师尊归元殿门前的两棵参天古树,你可会念着往日之情,任由他在隐山门做出这样的妄为之举呢?” 凌元子握得拳头“咯吱”作响,道:“谁敢?我定和他没完。” “所以啊!”凌通子负手而立,挑眉道:“冥府这些大小神只,也有北太帝君亲自提拔和点化的,他们对你毁了两根玄石柱,岂会不怒?只不过……” 凌通子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师妹,这事作罢!至于你妈妈尸身和亡魂的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回来的!” 听了凌通子的一席话,凌元子垂下头,双手交握在身后,微微晃动着身子。 过了片刻,凌元子才抿着唇,出声道:“师兄莫不是要让我去给北太帝君道歉?好给他找补些颜面?” 凌通子摇头道:“师妹,你记住,要道歉,也是我代表隐山门和北太帝君道歉,你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也无需你去道歉,因为你是我们隐山门唯一的师妹,也是师尊唯一的女弟子,所以,不管你做的事,对还是错,师兄们无不支持你!懂吗?”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问道:“我是不是给师兄惹祸了?” “惹祸谈不上,不过师尊许是在师妹未下山之前,算出了今日之事,提前和九天应元天尊便说好了,此刻想必九天应元天尊,已派天界的神只,在修复那两根玄石柱了,师兄得去向天界的神只道谢去。 师妹,你还是回去!不要再和北太帝君因此事闹下去了!至于那位妖族的妖尊,我建议师妹还是少见他为妙,因为隐山门和妖族,到底是敌对的存在。” 凌通子屈指画了一道符,忽的,一道鬼门立现,凌通子拍了拍凌元子的肩膀,哄道:“乖!回去!” 凌元子嘟了嘟嘴,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走进了鬼门。 鬼门刚消失,白无常飘了进来,睨着三白眼,左瞧瞧,右看看,问道:“凌元子天师呢?” 凌通子面色一肃,全然没了方才的和蔼可亲,周身散发着寒气,沉声道: “我知晓冥府的神只,与我师妹向来交好,但是,我师妹的身份和地位,不用我多言,冥府许多的神只,也是知道的。 七爷是个精明的,还望知会冥府一些心存歹意的神只们,收敛收敛各自的小心思。 莫要等日后出了大事,再四处想办法挽回!北太帝君施以雷刑,无非是想警告那些小心思太多的冥府神只罢了。 我师妹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有隐山门和天庭的神只护着,据我所知,冥府大部分神只是没有这么大的后台和背景,让他们随意为所妄为的。” 说罢,凌通子从白无常端着的托盘上,拿了一个度朔山的神桃,道了声,“多谢!”便御剑朝着北冥酆宫前的圆台急急而飞。 白无常拿起一个神桃,咬了一口,喃喃道:“我又不是细作?我怕什么?冥府旁的神只存着什么小心思,岂是我说几句,就能让他们听的?哎……谁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我做好我本分的事,也就是了。” …… 从鬼门出来的凌元子,恍然发现,她师兄直接给她送回了“赏梅园”。 凌元子本想去她妈妈的墓碑前待会,忽觉小腹传来了阵阵的痛感,疼得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不明所以地道:“我这是怎么了?” 第181章 白染受伤了 恰好赶来的吉通子和余愿,顿时见到凌元子扶着墙,捂着肚子,痛苦的神色是掩都掩不住。 瞬间把吉通子吓坏了,跑上前,扶着凌元子惊问道:“师姑,你怎么了?”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秀眉,此刻紧皱,眼泪忍不住飙出了眼眶,她道:“我肚子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肠子里扎我。” “啊?”吉通子二话不说,伸出三指便给凌元子号脉,片刻后,吉通子才知他师姑并未染疾受伤,而是来月事了。 吉通子赶忙让余愿去买红糖和鲜姜,余愿一听,立刻明白他师父凌元子,这是怎么回事了,拔腿就往外跑。 吉通子安抚道:“师姑,没事啊!你就是来月事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凌元子皱眉问道:“什么是月事啊?” 闻言,吉通子一愣,他师姑不知道什么是月事?不禁问道:“师姑,女子十三四岁就会来月事,你都二十了,你不知道什么叫月事吗?” 凌元子摇头道:“不知道啊!到底什么是月事啊?” 吉通子甚是懵然不解地道:“不应该啊!师姑,你怎么会二十了,才来月事呢?月事就是女子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子宫内膜开始出现周期性的脱落,一个月来一次,所以叫月事啊!” “啥玩意?”凌元子听得一头雾水。 吉通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凌元子讲这种事,他身为凌元子的徒侄,给他师姑讲月事,这可怎么讲呢? 于是,吉通子问道:“墨三少呢?师姑,他去哪儿了?” 凌元子疼得眼皮直抽抽,抿着唇,摇了摇头。 吉通子见状,掏出手机,拨通了墨林的电话。 “墨三少,你在哪儿呢?我师姑肚子疼的厉害!你快回来!”电话刚接通,吉通子便着急的说道。 正在十七局,揪着肖辰衣领讨要老婆的墨林,闻言,立时松开了肖辰的衣领,一边快步朝外走,一边问道:“我老婆在哪儿呢?” 吉通子答道:“就在赏梅园啊!您快回来,我师姑肚子疼的不行了。” 整个隐山门唯有凌元子一个女子,吉通子虽知月事,却不知女子来月事该用点啥,斟酌了一下,忙补充道:“墨三少,您回来的时候,买些纱布和棉花,我师姑流血了,可能需要用!” “什么?流血了?我老婆哪儿流血了?严重吗?我马上就回去!”墨林的怒色,在听到吉通子说到他老婆流血,需要用纱布和棉花的这句话后,神色立刻转变成了焦急的担心和害怕。 “我也说不清啊!”吉通子心道:我一个老道士,我也没和女的在一起过,我能说清这个问题吗? 听罢,墨林急忙挂了电话,给墨氏旗下三家医院的院长,拨通了电话,让院长们安排救护车和所有的外科专家,速速赶到墨氏别墅区。 跟在墨林身后的肖辰,追问道:“墨三少,白染队长受伤了?她怎么受伤的?” 闻声,墨林回身,脸色如染寒冰,怒指着肖辰道:“我老婆要是出点什么事,肖辰,我和你没完!” 说完,墨林带着所有的保镖,快跑着出了十七局的办公大楼。 肖辰听到电话对面传来是吉通子的声音,又听到他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受伤了,心急如焚的喊上了十七局所有警员,并大喊道:“把所有警车的警笛,都给我打开!” 听到肖辰声称白染队长受伤了,喊了所有十七局的警员,要去墨氏别墅区,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消防总队长冯东浩,相视了一眼。 他们都觉得白染太神了,从肖辰的办公室突然消失,又莫名出现在了墨氏别墅区,还受了伤?是怎么受伤的呢? 不过,急于能邀请到白染的加入,他们三个人同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蜂拥着朝门外跑去,喊上了自己带来的人,也不管是警笛,还是救火鸣笛,全部在他们的命令下,被打开了。 所以,便出现了墨林带着保镖们,一行六辆车,开着双闪飞啸在前面行驶。 十七局所有的车辆、武警车辆、特警车辆、消防车辆,开着警笛和救火鸣笛,在后面玩命追。 路边被抱在怀里的一个小男孩,指着马路上惊现的这一幕,兴奋的惊呼道:“妈妈,警察叔叔们在追捕神偷大盗……” 一个劲儿催促老韩再开快点的墨林,掏出手机,拨通了墨恩昊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墨林急色地问道:“二哥,你回家了吗?” “刚回来!”墨恩昊刚走到他的小楼门口,脱口道。 “二哥,你赶紧去赏梅园,我老婆受伤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我打电话让墨氏旗下所有的医院,派救护车马上去墨氏别墅区。 二哥,你安排一下,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我老婆到爱尚医院,我现在赶回去可能来不及了,我直接在爱尚医院的门口等你们。” 墨林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嗓音也不同往日,九分焦急中,隐隐携着一分的夹音,听上去,就好似有些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闻言,墨恩昊忙道:“什么?染染受伤了?三弟,你别急,我现在马上就去赏梅园!” 墨恩昊拔腿就朝“赏梅园”跑,从后面走过来的墨子睿,见他爸举着电话飞跑,纳闷的喊道:“爸,你跑啥呢?” 墨恩昊挂了电话,回喊道:“你小叔说染染受伤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好像伤的还不轻。” 一听这话,墨子睿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小叔对染染使用家暴的画面,顺手抄起小楼门口放着清扫院子的扫帚,怒道: “小叔,你敢打我的染染,我今天必须和你拼了,你个混蛋玩意……” 墨子睿恼怒的握着扫帚,也朝“赏梅园”跑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跑到了“赏梅园”,便见到凌元子哭得泣不成声地道:“我要死了……快送我回隐山门……吉通子,你听见没!我不行了,赶紧送我回去!” “师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你再等等,余愿马上就回来了,你喝点红糖水,就能好了!” “这……怎么回事啊?” 墨恩昊一头雾水的看着坐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染染,全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可染染哭诉的话,听得着实吓人。 墨子睿丢了手中的扫帚,上前推开了吉通子,抱着凌元子,心疼地问道:“染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小叔欺负你了?” 吉通子刚想解释,没什么大事,他师姑只是来月事了而已。 不想,从后方突然涌过来一群医护人员,爱尚医院的副院长亲自带队,他是认识墨三少夫人的,二话不说,便让医护人员将凌元子抬上了“急救担架”。 爱尚医院的副院长是知晓墨三少夫人,可以穿窗逃跑,还可以飞身上树,所以,在凌元子被抬上“急救担架”的同时,他便吩咐医护人员,用固定绷带,将凌元子给绑住了。 莫名其妙被抬上“急救担架”的凌元子,还没来得及反抗呢,就听见墨子睿“嗷……”的叫了一嗓子。 这叫声要多愤怒有多愤怒。 随即,墨恩昊便见到他儿子墨子睿,指着地上浸染的星星点点血迹,喊道:“血……染染流血了!爸,你今天别拦着我,我非得把我小叔打死不可!尼玛的,我小叔这个混蛋玩意,他到底怎么欺负我家染染了?” 第182章 惊动三界(上) 吉通子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道:女子来月事,流血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他是凌元子的徒侄,又是个老道,也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他师姑凌元子来月事了,轻叹了一声,便跟在抬凌元子的医护人员身后,上了救护车。 墨恩昊朝着墨子睿的后脑勺,挥了一掌,呵斥道:“这跟你小叔有什么关系?你小叔根本就不在家,你乱喊叫什么?” 说完,墨恩昊冲着爱尚医院的副院长喊道:“速速去爱尚医院,我三弟在爱尚医院门口等着呢。” “是!”副院长应了一声,上了救护车,一声令下,救护车打开了响亮的鸣笛,飞啸着朝墨氏别墅区外行驶。 墨恩昊掏出手机给他的司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墨氏地下车库跑去。 望着墨恩昊的背影,墨子睿撇嘴冷哼了一声,嘟囔道:“爸,你就偏向我小叔。” 墨子睿拨通了苏老太的电话,苏老太刚按下接听,便传来了墨子睿的叫喊声。 “奶奶,你管不管我小叔了?我小叔那个混蛋,把染染给打伤了,现在染染被我爸安排的救护车,送医院去了。” “什么?怎么回事?”苏老太惊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们刚把染染送上救护车,我爸让他们把染染送到咱家爱尚医院去,染染流了好多的血……” 墨子睿跑着和苏老太告完状后,开着他的车,直奔爱尚医院。 挂了电话的苏老太,忙是唤了她的助理,让司机送她去爱尚医院。 怎知,爱尚医院的救护车,刚开出墨氏别墅区,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的两名阴吏,如影般飘进救护车里,瞧见凌元子一脸痛色地大喊:“我肚子疼,好疼!吉通子,我要死了,送我回隐山门。” 见此,两名阴吏一下就慌了,方才凌元子天师把他们冥府的两根玄石柱给毁了,怎么刚回来,又出事了呢?这是什么情况啊? 两名阴吏对视了一眼,瞬时消失了,先是飘至北方鬼帝的罗敷山,听说有天庭的神只,在北冥酆宫前的圆台修复玄石柱,北方鬼帝还在酆都山,没回来。 两名阴吏听罢,直接去了北冥酆宫前的圆台,一瞧,上天庭派了十数名的神只,在修复玄石柱。 五方鬼帝在与隐山门的凌通子代掌门闲叙。 两名阴吏飘上前,纳头便拜,战战兢兢地道:“禀报鬼帝,大事不好了,凌元子天师出事了!” 闻言,五方鬼帝和凌通子齐齐扭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名阴吏,异口同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名阴吏小心翼翼地回道:“刚才救护车把凌元子天师带走了,凌元子天师哭得很吓人,她喊肚子疼。” “凌元子天师怎么会肚子疼呢?”北方鬼帝面色一沉。 中央鬼帝一挑眉道:“刚才凌元子天师在灵动天宫喝的什么茶?白无常给凌元子天师吃没吃度朔山的神桃?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喊肚子疼呢?” 声落,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纷纷冷瞪了中央鬼帝一眼。 茶是北方鬼帝命奉茶阴侍女备下的,神桃是白无常从东方鬼帝的度朔山摘的,这是什么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凌通子蹙眉,实话实说道:“我师妹并未吃度朔山的神桃,我和我师妹喝的是一壶茶,倘若茶水有异的话,我为何肚子不疼呢?” 虽说凌通子这是为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证明,并非是他们的责任。 南方鬼帝仍是暗暗扯了扯北方鬼帝的宽袖,递了个眼神,又斜睨了一眼,上天庭派来十几名正在修复玄石柱的神只们。 这意思完全是在说:凌元子天师要是没出事,怎么都好说,要是出了事,隐山门的凌通子天师,第一个就得找你算账。凌元子天师那脾气,北太帝君没错,她还能毁了两根玄石柱呢,她要真有点什么事,还不得怒砸你的罗敷山吗?剩下七根完好无损的玄石柱,能不能保住,这就是个迷了! 见此,五方鬼帝一个个都下意识地凝看了一眼玄石柱。 北方鬼帝本就惨白如雪的脸,愈加白了几分,他郁色地道:“本帝去看看凌元子天师去!” 凌通子自然也担心他师妹凌元子出点什么事,接话道:“我随你一同去。” 闻言,其他的鬼帝们,也纷纷道: “本帝也去看看凌元子天师!” “嗯!一起去!” 一道极其刺眼的鬼门一闪,五方鬼帝和凌通子齐齐进了鬼门里。 站在“浮影镜”前负手而立的妖尊,皱眉道:“倘若只是来月事的话,她怎么会疼成这样呢?红蛟,你亲自去寻冥府的暗线问问,让他暗中去查一下,是不是有心存歹心的,在她喝的茶水里下毒了!” “尊上,倘若有人给她下了毒的话,吉通子观主不应该是这种表情?”红蛟回道。 妖尊轻叹了一声,“与她相识了那般久,还从未见过她生病过。” 说着,妖尊一顿,问道:“来月事很疼吗?” 红蛟摇头道:“尊上,属下并非是人族,从未来过月事,属下也不太清楚啊!” “想来应该是很疼,瞧她哭成那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的紧啊!”妖尊屈指想摸一摸“浮影镜”里,凌元子的脸,手指刚触碰到“浮影镜”,“浮影镜”立时如水波纹一般。 妖尊收回了手,化作了一道丝雾,便消失了。 望着妖尊消失的方向,红蛟目色微惊,失声喊道:“尊上,您去哪儿啊?” …… 爱尚医院门口,周身散发着奇冷之气的墨林,身旁围着一群保镖。 肖辰在不远处,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地道:“救护车怎么还没回来啊?也不知道白染队长受伤严重不严重……” 见状,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第一个拨通了京海市武警医院院长的电话,他肃声道:“你以最快的速度,派你们医院的外科专家们,全部来爱尚医院。” 一见袁志彬打电话,特警总队长赵孟阳和消防总队长冯东浩,也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 忽然响起的救护车鸣笛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随即,便见到爱尚医院的救护车,飞啸着开进了医院的大门。 第183章 惊动三界(下) 墨林一见救护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也顾不得去擦急出一头的汗,他朝着救护车便飞跑了过去。 保镖见状,也跟着跑了过去。 墨恩昊和墨子睿的车,打着双闪,紧紧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一前一后开了进来。 肖辰带着所有十七局的警员将救护车拦住了,以至于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消防总队长冯东浩,站在十七局警员的身后,纷纷喊道: “老肖,我安排武警医院外科专家马上就过来了,白染队长哪儿受伤了?” “白染队长受伤严重吗?” “你们别挡着啊,让我过去看一看!” 救护车的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副院长第一个跳下了车。 墨林伸着脖子,朝里面一看,被绷带绑住的凌元子,冷吼道:“你们把我放开,吉通子,姑奶奶要死了,快点带我回隐山门,你听见了没有? 你要是再不吭声,我就引雷劈死你,吉通子,姑奶奶要疼死了,你现在马上送我回隐山门……” 一听凌元子喊的这番话,墨林的一颗心疯狂跳动,惊得他满头大汗的脸,顿时冷白无比,他揪住副院长喊道:“我老婆到底哪儿受伤了?她到底怎么了?什么地方流血了?你们为什么绑住我老婆?” 副院长心道:我们不绑住你老婆,你老婆早跑了,这一路,副院长都快崩溃了,他算是见识到墨三少夫人的厉害了,墨三少夫人根本不配合检查,而且训斥隐山观观主吉通子,就跟训斥自家孙子一样。 吉通子观主不仅不恼,反倒跪在墨三少夫人的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言哄劝,那样子,把他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整无语了! 墨三少夫人一直不配合检查,医护人员怎么能知道墨三少夫人到底是哪儿受伤了呢? 故而,副院长翕动着嘴角,说道:“墨三少,您夫人一直不配合检查,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还是赶紧送您夫人去抢救室!” 闻言,墨林只觉得眼前忽的黑了一瞬,早上他老婆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下午,他老婆就受伤了呢?还要送去抢救室? 墨林的身形微晃,旁边的保镖忙是扶了墨林一把,便听墨林大吼道:“都给我让开,让医护人员赶紧送我老婆去急救室。” 嘈杂之声,在墨林吼完,顷刻间寂静了。 跪在救护车里的吉通子,抹了一把眼泪,转过头冲着副院长和墨林说道:“我师姑没那么严重,只需派妇科的大夫,给她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什么?”副院长一愣。 吉通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副院长在一年前,参加京海市医学交流会的时候,吉通子以玄学会会长的身份,专门给所有参会的医学代表们,讲了一堂十分生动的中医课程。 一听这话,墨林有点懵! 但是副院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是让医护人员将急救担架上的凌元子,抬了下来,并喊道:“快去通知妇科所有的专家,到急救室来会诊。” 墨林一听是妇科,潜意识地补充道:“所有的男性大夫,不许去急救室。” 墨林想到的是,妇科!是不是需要他老婆脱裤子呀?那能让别的男人看吗?医生也不行啊! 墨林紧握着凌元子的手,跟着医护人员推着急救担架一边跑,一边安慰哭成泪人的凌元子,“老婆不哭啊!没事,我陪你进去,你放心,肯定没事!” 墨恩昊急急下了车,拨开挡在他身前的保镖,冲到墨林的身旁,安抚道:“三弟,你别急,染染应该受伤不严重。” 墨子睿更是连车都没顾上锁,将车钥匙丢给保镖,吩咐道:“给我把车停好!” 随后,墨子睿推开挡在前面的保镖,大喊道:“染染,你别怕,今天我给你做主。” 不知情的肖辰和十七局警员、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消防总队长冯东浩,一见医护人员推着凌元子朝急救室跑,也顾不得多问了,便跟着人群一起往过跑。 这一幕惊得爱尚医院门外、门内所有来看病的患者和家属,纷纷议论,这是国家哪位高官,还是元首病了呀。 “墨林!让吉通子送我回隐山门,我要死了,我肚子疼……我肚子疼,有东西扎我肠子!”凌元子疼的嗷嗷叫。 墨林刚想接话,却被副院长挡在了急救室的门外。 副院长道:“墨三少,您不能进去啊!” “我凭什么不能进去?她是我老婆。”墨林死活不肯放开凌元子的手。 墨恩昊劝道:“三弟,听副院长的话,你先松开染染!” 忽的,一拳飞来。 墨子睿一拳打在了墨林的脸上,怒骂道:“如果不是你,染染会受伤吗?我今天和你拼了,让你欺负染染,你特么的混蛋啊!” 这一拳打得突如其来,墨林连连朝侧面跌了几步,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握着凌元子的手。 墨林只觉得眼前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便跌坐在了地上。 副院长一瞧,赶忙让医护人员推着凌元子进了急救室。 墨恩昊见他儿子墨子睿大有一副,不打死墨林誓不罢休的神色,霎时,一把抱住了墨子睿的腰,急吼道:“子睿,你疯啦?你打你小叔做什么啊?” 拨开人群的吉通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挥着手喊道:“别打了!我师姑真的没事!她没受伤呀!” 吉通子的话还没说完,忽见身侧闪现了一道鬼门。 五方鬼帝和凌通子齐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见凌通子来了,吉通子先是一愣,随后“啪叽”跪在了地上,暗道:这是啥情况啊?师姑就是来个月事而已,怎么把我师父都惊动下山了呢? 身袭紫衣道袍的凌通子负手沉色,肃声问道:“你师姑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吉通子垂着眸,支支吾吾地小声回道:“拜见师父,内个……我师姑她没什么大事啊,她……她就是来月事了。” 吉通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凌通子和五方鬼帝都听见了,就连紧握成拳,挣扎着要打墨林的墨子睿,和拼命抱着墨子睿腰的墨恩昊也听见了。 跌坐在地、嘴角渗血的墨林,也听到了。 “什么?”五方鬼帝均是一脸懵然。 吉通子昂起了小圆脸,不解地问道:“师父,按理说女子十三四岁来月事,我师姑却不知月事是什么,她都二十了,怎么才第一次来月事呢,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是师姑初来月事,被吓着了。 可徒儿毕竟是男子,怎么和师姑讲月事呢?哎……” 声落,五方鬼帝一愣,随即尬色一笑,纷纷向凌通子抱拳道:“既然凌元子天师无大碍,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说罢,一道鬼门立现,五方鬼帝齐齐进了鬼门内。 东方鬼帝蹙眉道:“难怪这小丫头今天会如此暴躁,把北冥酆宫前的两根玄石柱给毁了,许是和她来月事有关系!” 北方鬼帝神色来回变换地道:“速速吩咐下去,自今日起,只要是凌元子天师开的鬼门,全部关闭,等她月事结束,再开!咱们还是赶紧将此事禀告给北太帝君。” 南方鬼帝认同地点头道:“得让冥府七十六司,将这小丫头月事的日子记好,以后但凡她来月事的日子,就关闭她开的鬼门!” 五道闪动的鬼影,急速飞向了酆都山。 第184章 签死亡确认书 墨子睿和墨恩昊的身形一僵。 墨子睿一脸不可置信地垂下了紧握成拳的手,他问道:“你说的月事,是不是女孩来月经啊?” 吉通子撩起眼帘,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凌通子,暗暗朝着墨子睿一点头。 墨恩昊扶额,心道:这下可惹大祸了!染染就是来个月经,他儿子却把墨林给打了!就墨林这性格能放过他儿子吗?这叫啥事啊?来个月经还弄个救护车! 墨恩昊下意识瞅着跌在地,一脸懵然的墨林,又朝后瞅了一眼十七局的肖辰,和穿着武警、特警、消防制服的高官们。 墨恩昊现在内心是相当的崩溃,他三弟这是娶了一个什么神仙姑奶奶啊?来个月经,怎么闹这么大的动静呢? 急急赶来的苏老太,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从人群中快步走上前,问道:“染染怎么了?” 墨恩昊先是愣了一瞬,他妈怎么也来了?随后便想到,这肯定是他儿子干的好事,便赔笑道:“妈,您怎么也来了?没事,染染就是来月经了!” 刚才吉通子说话声音小,肖辰和十七局的警员,以及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消防总队长冯东浩,都没听见,墨恩昊说的话,他们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一个个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要多郁闷有多郁闷,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合适了。 就连苏老太在听到墨恩昊说,染染是来月经了,甚至都以为她是幻听了。 墨林从地上爬起身,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疼得微微抽搐了几下嘴角,走到吉通子身前,蹲下身,格外认真的问道: “吉通子观主,你确定我老婆是来月经了?你刚才说什么?以前我老婆没来过月经?这是她第一次来月经?” 吉通子一指身前的凌通子,说道:“墨三少,这是我师父,虽说我的道行不及我师姑,但是,我的医术不比我师姑差多少,这个……女子来月事,我还不至于号错脉。” 吉通子皱巴着双眉,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一听吉通子说他身前穿紫衣道袍的老道,是吉通子的师父,肖辰的双目登时一亮。 暗想:白染队长都这么厉害,那吉通子的师父,应该也很厉害啊! 思及至此,肖辰刚想走上前,便见凌通子虽小、却细长的眼睛,目光沉肃。 凌通子那气势委实让人觉得难以亲近,肖辰迈出的腿顿时一僵。 凌通子负手,沉声道:“我师妹身体抱恙,需要休息,还请诸位先回去,她自有墨家的人照顾,有劳各位惦记了。” 声落,不管是肖辰,还是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消防总队长冯东浩,都被凌通子的气势所震慑,纷纷说了一两句告辞的话,便带着他们的人离开了。 见无关人都离开了,凌通子这才笑眯眯地朝着苏老太和墨林微微颔首,开口道: “这事还容我和几位解释一下,我师妹是隐山门唯一的女弟子,她在隐山门所喝的,乃是圣泉冷水池里的水,所以从不曾来过月事。 她下了山后,嫁给了墨林,自然喝不到圣泉冷水池里的水,体质可能就发生了改变,所以,才会初次来月事。 我师妹是隐山门唯一的女弟子,对女子的月事并不知晓,初次来月事肯定会有许多的不适应,还需要您们多加关照和开导她啊。” 闻言,墨林先是皱眉道:“您刚才说我老婆在山上喝的是圣泉冷水池的水,那个水是不是很凉啊,才导致我老婆宫寒,所以,她才会一直没有来过月经。” 凌通子摇了摇头,笑道:“此乃天地圣水,墨林,你多虑了,想来你娶了我师妹之后,知道她有辟谷这一说,正是她饮了圣泉冷水池的水,即便不进食,也是可以安然无恙的。” “那我老婆为什么会肚子疼成那样呢?”墨林不解地问道。 “呵呵……”凌通子道:“我师妹是被我师父,和我们这些师兄宠大的,她生性怕疼,她儿时,便是被蚊虫叮咬一下,都会哭闹很久。女子来月事定然不会舒服,她又是初来月事,会肚子疼,这也是很正常的呀。” 一听这话,墨林瞬间回想起,他老婆因为背着闫秋倩的墓碑回墨氏,导致小腿被磕破了,当时,爱尚医院的副院长提议,给他老婆打针,他老婆因为怕疼,居然撞碎“赏梅园”的落地窗,跑了。 墨林这才恍然,但是,就算凌通子这么说了,墨林仍是觉得,凌通子和吉通子都是老道士,对女性来月经也未必有足够的了解,还是应该让妇科的专家,给他老婆好好看一下才行。 什么圣泉冷水池,既然叫这个名字,肯定不会是热水,她老婆是不是宫寒,老道士怎么能知道呢? 忽在此时,恰好从急救室出来了一名护士,端着满满一盘带血的纱布。 一向没有和女性怎么接触过的墨林,是知道女性来月经的事,不过都是书本所见,他也不知道女性来月经,到底会流多少血。 以至于,见到这一幕,让墨林的呼吸一滞,一把握住了墨恩昊的手腕,满目心疼地道:“二哥,这么多血……染染真的没事吗?流这么多血,还不得失血过多吗?要不要给染染输点血啊?” 墨恩昊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拍了拍墨林的手背,安抚道:“三弟,没事啊!女性来月经,头两天都挺多的,这不算多。” 墨林还没接话呢,就见到急救室走出来一名大夫,面无表情地喊道:“送患者来的家属呢?我们尽力了,患者心肺破裂,失血过多,心脏停止跳动了,请患者家属过来,签一下急救死亡确认书。” 第185章 宠妻无度 墨林神色一变,刚想问,他老婆不是来月经吗?怎么会心肺破裂,失血过多,心脏停止跳动了呢? 他颤着唇刚张开口,身后便传来了几个陌生人哀痛欲绝的哭声。 墨恩昊一揽墨林的肩膀,发现大热的天,他三弟残存的体温,都没剩多少了,便知他三弟定然是被吓坏了,忙道: “三弟,急救室嘛,不可能只有染染在里面,还有其他的病患呢,没事啊!放心!” 声落,副院长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先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后便见到苏老太都来了。 副院长心想: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遇到哪个女的,来个例假,要救护车,送急救室的呢,墨三少夫人还真是金贵,天上地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副院长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开口道:“苏董事长好!经所有专家的会诊,在给墨三少夫人做了相关的检查后,确诊墨三少夫人是女性常规的来例假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我老婆有没有宫寒的症状?”墨林问道。 副院长摇头,回道:“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根据妇科专家的反馈,墨三少夫人是第一次来例假,她好像对来例假一无所知,但是,检查结果显示,墨三少夫人并无任何的异状,还请墨三少放心。” “那我老婆怎么还没出来呢?安排所有的妇科专家,现在马上去会议室,我也对女性来例假了解的不是很清楚,我得详细的问问她们。” 副院长在听到墨林说的这番话,嘴角的笑,倏地一僵,他闹不明白,女性来例假,墨三少夫人知道不就行了吗?墨三少,你一个大男人需要了解那么清楚干嘛呢? 凌元子本来是想走出来的,但是医护人员非得要让她躺在移动的病床上。 被医护人员从急救室推出来的凌元子,一下便瞧见她大师兄凌通子了,扁着嘴便要哭。 凌通子见状,冲墨林说道:“墨林,我师妹自小很听我的话,我来开导她,你咨询一下妇科大夫,看看需要给我师妹买些什么所需用品,我师妹这儿,有我,你放心!” “还有我!”墨子睿脱口道。 闻声,墨恩昊一扶额,心道:怎么把这个混蛋儿子给忘了?有你什么事啊?你丫的刚打完你小叔,你小叔没找你算账,你就偷着笑,还往过凑,你特么的遗传了谁,咋那么傻呢? 墨恩昊见墨林幽凉的目光,看向了他儿子墨子睿,墨恩昊立时走上前,朝着墨子睿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怒斥道:“刚才的事,就算你小叔放过你,我都不能放过你!” 说着,墨恩昊揪着墨子睿的耳朵,朝墨林咧嘴一笑道:“三弟,既然染染没事,我就先送咱妈回家了,也得回去好好教育子睿一顿,这孩子太不像话了!” 苏老太虽然没看见墨子睿打墨林的事,但是精明的她,在瞧见墨林微微发肿渗血的嘴角,便猜到了八九分,便嘱咐了墨林两句,要好好照顾染染的言辞,又向凌通子和吉通子客套了两句,便在墨恩昊的搀扶下离开了。 凌元子被推进了高级病房,凌通子走进去,单独开导凌元子,吉通子躬身站在门口,皱巴着小圆脸。 墨林则是去了会议室,专门让沈小晗拿来一个极大极厚的笔记本,把女性在来月经时,都需要用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项,以及怎么进行合理的食补等等,仔仔细细的手写在了笔记本上。 同时,墨林又让沈小晗带着保镖,去附近的几家超市,将每一个品牌的卫生巾,一样买回来一款。 望着会议桌上摆放着三十几种不同品牌,不同型号的卫生巾。 墨林问道:“哪个品牌好?该怎么用?” 会议室里七名妇科专家,一个个眼神里溢出了羡慕到了极致的神色,并怀疑这还是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墨三少吗?她们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公! 为了在墨三少面前刷好感,七名妇科专家各抒己见,将自己用过,感觉不错的卫生巾品牌,说了出来,却无一相同。 见状,墨林只好让副院长找来一名护士,让护士将每一款挨个做实验,他又从每一袋里取出一个卫生巾,让沈小晗做好标记,拿去做了化验。 最终选定吸量好、对皮肤无任何过敏的三款卫生巾品牌,墨林让沈小晗将这三款卫生巾,所有的型号,全部买回来。 又让墨氏旗下商场的总经理,挑选十款柔软高腰的内裤,以及商场内卖的每一款电热宝和暖宝贴,都送到爱尚医院。 忙完后,墨林一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墨林这才恍然想起,他老婆染染还没吃饭呢,便赶紧吩咐保镖去购买一百个保温大饭盒。 第186章 我是你爸爸 墨氏别墅区主楼的餐厅。 苏老太正欲吩咐管家,派人给墨林和凌元子去送饭。 便见到墨林迈着修长的腿,带着沈小晗和一群保镖,走进了餐厅。 墨林一本正经的站在餐桌旁,说道:“染染现在是特殊情况,我需要带些饭菜给她送过去。” 苏老太道:“染染喜欢吃的,墨林,你都给染染带走,对了,我让人给染染用当归和枸杞熬的鸡汤,你记得让染染喝。” “嗯!”墨林应声后,一挥手,身后涌过来一群保镖。 不知情的墨恩奕问道:“染染怎么了?” 秦璟熙出差还没回来,坐在墨恩奕身旁的墨恩昊,趴在墨恩奕的耳边,小声说道:“染染来月经了!” 闻言,墨恩奕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觉得,女的来月经不是很正常吗?也就没接话。 不多时,墨恩昊举着筷子,瞅了一眼桌上仅剩下的五碟素菜,和一堆空盘子,又看向带着一群保镖快步离开的墨林。 墨恩昊皱着脸,自言自语道:“三弟啊!你还能不能做个人了?我们六个人,就给我们剩下五盘素菜?” 安婧很无所谓地道:“吃素菜也没什么不好啊,这个蔬菜沙拉,就挺好的,健康还减肥。” 墨恩奕蹙眉叹道:“妈,墨林装走那么多的菜,染染能吃完吗?墨林这也太不像话了。” 墨子睿和墨妤宁异口同声地接话道:“没什么不像话啊!染染(我小婶)那么瘦,应该多吃点啊。” 墨恩奕:…… 见状,苏老太侧首冲管家道:“让厨师再做几道菜!” 管家耷拉着双眉,回道:“苏董事长,墨三少今天下午吩咐我,让厨师把所有的食材都做成菜,现在没有食材了,我这就安排人去采购。” “哎!”墨恩昊拍了拍墨恩奕的肩膀,冲着苏老太道:“妈,咱们还是出去吃……” …… 回到医院的墨林,见病房内只有凌元子,奇怪地问道:“老婆,你大师兄和吉通子观主呢?” 凌元子趴在床上,噘嘴道:“他们走了!” “这样啊!我还特意装了好多美味的佳肴呢,想着让他们陪你一起吃。”墨林身后的保镖,搬来了三个长桌,其他的保镖将一百个保温大饭盒,堆放在了三个长桌上,便出去了。 墨林先将凌元子的病床摇起来,支起餐桌,取来一个保温餐桶,温声道:“我的小妻子受罪了,来,老公喂你喝鸡汤,这是咱妈专门让人给你熬的,趁热喝。” “怎么样,好喝吗?”喂凌元子喝了一勺鸡汤的墨林,问道。 凌元子歪靠在床上,恹色地道:“还行。” “电热宝还热吗?有什么想吃的吗?是不是觉得这个鸡汤有点腻啊?”墨林又拿过来了海鲜粥,说道:“这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要吃点吗?” 见凌元子点头,墨林立刻盛了一勺,试了温,送到了凌元子的口中。 良久,把凌元子喂饱的墨林,凑合吃了点剩菜剩饭,找出墨氏旗下商场总经理,亲自送过来的高腰内裤,墨林又取过来一袋卫生巾。 他坐在凌元子的身旁,极有耐心、极认真地道:“我的小妻子,你看好,这个怎么用,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嗯!” 一连两个都没贴好的墨林,郁闷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再来一次!” “我大致知道怎么用了!”凌元子兴致缺缺地道。 墨林哄道:“小妻子,你乖啊,你再看一遍,这个贴不好,是会侧漏的,那样弄到裤子上,会让别人看笑话的,乖,你看老公给你再演示一遍。” 墨林演示完,又让凌元子自己拿着内裤试贴了一次,见凌元子学会了,这才放心,又问道:“肚子还疼吗?” “疼!”凌元子皱着秀眉,实话实说的道。 墨林满目心疼之色,将凌元子抱在怀里,把被子给凌元子盖好,搓热了手,将右手探到凌元子的肚子上,一边轻轻揉动,一边道:“这样好点了吗?睡一会儿,妇科的专家说了,女孩子月经期间比较嗜睡,老公抱着你睡。” 凌元子觉得腰不舒服,腿也不舒服,哪哪儿都不舒服,以至于闭着眼,就是睡不着。 反倒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妖尊“浮影镜”里,她妈妈一颦一笑的样子,又想到她大师兄说她原本是天地一灵,天运命数,就是无父无母的命。 故而,凌元子很是感慨地低喃出声,“为什么我就没有爸爸和妈妈呢?” 墨林以为凌元子在说梦话,脱口安抚道:“你有啊!我就是你爸爸!乖啊!好好睡觉!” 闻言,凌元子猛地睁开了眼睛,瞪着墨林。 墨林以为他老婆是在梦游,一脸认真到极致的神色,十分笃定地道:“嗯!没错,我就是你爸爸,好了,闭眼睡觉!” 第187章 抓紧时间要孩子 被凌元子扔出高级病房的墨林,一脸郁闷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墨林想到专家说了女性来月经,这期间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他也不敢再进去惹他老婆生气,愣是在病房门外,坐到了凌晨四点半。 墨林便叮嘱一半的保镖,好好在门外守护着他老婆,他带着另一半的保镖回了墨氏别墅区。 凌晨五点,被墨林的敲门声,惊醒的管家,刚打开门,墨林将打印好的两页菜谱清单,递在了管家的面前。 墨林吩咐道:“按照这上面的菜谱做,我七点准时来取。” 管家接过清单应了一声:“是!”随后,一瞅上面全是大补的月子餐,管家不由得看了看墨林的背影,心道:这么补,真的没问题吗? 正搂着安婧沉睡的墨恩昊,忽然听到楼下,墨林又拿着扩音器,喊道:“二哥,我有急事找你,你现在出来一下。” 墨恩昊麻木的揉了揉脸,被安婧怒色的踹了一脚后,穿着睡衣睡裤的墨恩昊,哈欠连天的走出了小楼。 墨恩昊以为墨林是挨了他儿子一拳,来找他算账的,便先开口道:“三弟,我已经替你狠狠教训过子睿了。” 坐在小院宽椅上的墨林一愣,这才想起墨子睿打他的事,摆手道:“二哥,我不是因为子睿的事找你,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啊?”坐在墨林身边的墨恩昊,心道:你老婆来月经,我能帮啥忙啊? 墨林双眸溢出满满的心疼之色,和墨恩昊说道:“二哥,以前,我也没觉得女的来月经是个什么事,但是,我今天晚上看见染染肚子疼成那样,而且我在医院的卫生间里,看见她用过的卫生巾,我是真没想到! 会流那么多的血,难怪她会疼成那样,你说我也没办法代替她难受,哎……” 墨恩昊挠了挠头,接话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染染就是第一次来月经,不适应,以后她就习惯了。” 墨林搂着墨恩昊的肩膀,格外认真地商量道:“二哥,你看染染来个月经都这么痛苦,我在想,她以后要是生孩子的话,那不得更受罪吗? 反正咱俩是亲兄弟,要不这样,你和二嫂再要个孩子,额,男孩、女孩都行,过继给我和染染,这样染染就不用经历生孩子的痛苦了,你看行吗?二哥。” 闻言,墨恩昊的表情丰富到了极致,心道:尼玛,三弟,你是没办法做个人了!你老婆生孩子会疼,我老婆生孩子就不会疼了?谁老婆不是自己的老婆?你特么的心疼你老婆,我还心疼我老婆呐! 墨恩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是非常想给他三弟挥上一拳,现在他突然觉得他儿子,在医院打他三弟这件事,干得太漂亮了,他当时就不该拦着他儿子,应该让他儿子痛打他三弟一顿。 “行不行啊?二哥!”墨林皱眉问道。 “哎!”墨恩昊叹了一声,撒谎道:“三弟,不是二哥不肯帮你,我现在想和你二嫂要孩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不知道女性除了来月经,还会更年期吗?” “二嫂更年期了呀?” “嗯!”墨恩昊携着七分正色,三分无奈地点了点头。 墨林摩挲着下巴站起身,若有所思地道:“那二哥就回去,继续睡觉!” 说完,墨林就走了。 墨恩昊看着墨林离开的方向,是他大哥墨恩奕的小楼。 墨恩昊哭笑不得地道:“三弟,自从你结婚以后,全世界都没你老婆重要了,要是咱爸活着,你是不是都得建议,咱爸和咱妈再生一个孩子,过继给你,省得让你老婆经历生孩子的痛苦啊?……” …… 凌晨,六点四十五分,洗漱完的苏老太,忽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刚打开门,便见到墨林把一脸懵逼的墨恩奕,拽了进来。 墨林关上门,一脸严肃地道:“妈,我有正经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妈,我想让大哥和大嫂再生个孩子,过继给我和染染,但是大哥不同意。”说完,墨林冷瞪了墨恩奕一眼。 苏老太刚想说,你和染染自己生呗,为什么非得要让你大哥和大嫂生个孩子,过继给你们呢。 忽然,苏老太想到墨林有隐疾的事,一琢磨,兴许是染染想要个孩子,但是,墨林可能没办法和染染生孩子。 所以,墨林才会一大早急不可待的说这件事。 墨恩奕烦躁地道:“怎么要啊!我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你大嫂现在有时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月经,她马上就要绝经了,我们怎么要啊?” “那就让妇科的专家们,想办法给大嫂调理一下身体,延缓一下更年期嘛,趁着大嫂还没绝经,大哥,你和大嫂赶紧要一个孩子,过继给我和染染呗!”墨林一脸理所应当的道。 苏老太瞧着墨林那样子,心想:哎!墨林也是可怜,到底是我亏欠了这孩子,瞧瞧,把这孩子逼的,也是!要是等老大和老二都没办法生孩子了。 墨林那方面不行,他和染染又没办法要孩子,与其去抱养个孩子,终究不如自家人,过继给他俩一个孩子稳妥呀。 无法,苏老太只好坐在墨恩奕的身旁,好言相劝道:“恩奕啊,你三弟也是没办法,等璟熙出差回来,你和璟熙抓进时间,再要个孩子。” “不是!妈,我和璟熙都多大了,要什么孩子啊?我们的俩儿子都到了找对象的年龄了,我们俩要孩子,这不是闹笑话吗?” “也没让你养,你和大嫂就负责生一个,过继给我和染染,大哥!妈都赞同我说的,大哥你加油啊!我等着你和大嫂的好消息!” 墨林说完,朝着苏老太躬身一礼,又道:“妈,你好好开导开导我大哥!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他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了,他都不同意,马上七点了,我得赶紧给染染送早饭去!谢谢妈,谢谢大哥!” 墨林临出门前,转身朝着墨恩奕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啪”的一声,卧室门刚被关上后。 气得墨恩奕骂道:“滚!看见你就烦!” 第188章 陌生电话 正陷入沉睡中的凌元子,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摸出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多,又见到是陌生号码,便按了拒听。 不想,一秒后,还是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又打过来了。 “喂!”接通电话的凌元子,想知道谁这么有病,这么早打电话给她。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白染吗?” “嗯!” “真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我是陈妍冰的妈妈。” 凌元子可以听出来电话对面陈妍冰的妈妈,说的小心翼翼,声音夹杂着五分哽咽,五分颤音。 凌元子也是在这一瞬间才想起陈妍冰的事,问道:“有事吗?” “是这样,我和我家老陈连续七天,做同一个梦,梦的都是一模一样,起初我们以为是因为妍冰突然离去,我们一时接受不了。 昨天晚上,我们老两口又梦见妍冰了,她一直跪着求我们给你打电话,我就想着按照梦里,妍冰给我们说的电话号码,打一个试试,没想到真的是你的电话号码。” 就在凌元子想接话时,陈妍冰的妈妈又道:“我们能见你一面吗?” 趴在床上的凌元子,翻动了个身子,直言道:“阿姨,如果你们想见陈妍冰的话,恕我无能为力。” “不!你别误会,我和老陈只有妍冰一个女儿,我们就希望她魂归黄泉,别受罪,我以前听妍冰说起过你,她说你在隐山观长大,我和老陈对道观也不太了解,就想问问,我们怎么做,才能给妍冰这孩子积福,让她别在另一世受罪。” 陈妍冰妈妈的这番话,让凌元子不由得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凌元子想了想,说道:“阿姨,稍晚点,我让隐山观的观主联系你,至于见面,过几天,我现在在医院,不太方便。” “孩子,你病了吗?严重吗?”陈妍冰妈妈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凌元子答道。 让凌元子意外的是,陈妍冰的妈妈沉默了几秒钟后,向她很真诚的道了谢,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就挂了电话。 凌元子随后给吉通子打了个电话,让吉通子在京海市郊区,寻一处风水较好的地段,建一个孤儿院,并将陈妍冰妈妈的电话号码,和被戴耳钉男人害死,那些阴魂们的父母电话号码,都给了吉通子。 让吉通子联系一下,如果他们愿意积德行善,可以去孤儿院帮忙。 吉通子对凌元子要建孤儿院甚是不解,却也没敢多问,恭恭敬敬的应下了。 挂了电话的凌元子,没了丝毫的困意,索性打开了病房的门,想出去走一走。 不想门口站着二三十个保镖,齐齐看向了她,这也就罢了。 两名阴吏见她出来了,居然吓得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 凌元子揉了揉额,说道:“不用跟着我,我就在走廊里溜达溜达。” 闻言,所有保镖噤若寒蝉相视了一眼。 见凌元子只是在走廊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保镖和两名阴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 闻声,凌元子侧头一瞧,竟然是元羽清。 元羽清显然也没想到能在医院遇到她,问道:“你是生病了,还是来探望病人啊?” “你怎么在这儿?你奶奶病了吗?”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问,不免相互笑了一下,元羽清先开口答道: “前几天我胳膊不是脱臼了嘛,医院的大夫给我治好了,也没收我治疗费,我不太想欠别人的人情,正好我奶奶昨天从老家回来,带了些老家种的果子,我就拿了些给大夫,结果大夫没收。” 凌元子微微垂了垂眸,见元羽清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六七个紫红色的果子,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果子啊?” “山果,跟李子的味道很像,但是比李子甜,你要不要尝一个?”元羽清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山果,在衣服上蹭了几下,递给凌元子道:“无公害的,你放心吃,挺甜的,外面买不到。” 见凌元子没接,元羽清又道:“不脏,我擦过了。” 凌元子见元羽清这表情,便想到,他和大夫说是山果,大夫一准没看上,所以拒收了。 凌元子接过来咬了一口,汁水甘甜,清脆可口,不禁赞道:“别说,这个果子还真挺好吃的,我以前在山上也吃过野果,但是没这个甜。” “你要喜欢,这些都给你吃!”元羽清将一整袋山果都放在了凌元子的怀里,随后补充道:“过几天我开工资,欠你的钱,我先还你一部分行吗?我马上要开学了,没那么多钱还你。” “行!”凌元子突然想到元羽清在京海市大学上学,脱口问道:“你在京海大学上学吗?京海大学计算机系,好考吗?” 元羽清坐在凌元子的身旁,“你要考京海大学计算机系啊?” 凌元子点了点头。 “京海大学最出名的就是计算机系,不太好考,哦!对了,我以前有好多的练习卷,要不发你微信里,你练一练?” “行啊!谢了!”凌元子朝元羽清举了举手上的山果,又咬了一口。 元羽清淡淡一笑,突然起身道:“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 声落,元羽清便走出了医院,靠在树下,拉开了黑色的t恤,被纱布缠着的肩膀,隐隐渗出了血。 …… 一连吃了两个山果的凌元子,忽然觉得她的肚子没有那么疼了,而且,这个山果当真是非常好吃,她便拎着山果回了病房,洗干净后,没多久,就让她把一整袋的山果都吃完了。 吃完山果的凌元子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周身隐隐散发着极淡的清香。 “老婆,我给你带来好多早饭。”墨林推开病房门的同时,温声说道。 结果,墨林瞬间愣在了门口处,这是什么情况啊?他老婆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病房练武! 凌元子一个飞身跳在了墨林的身旁,全无昨日之态,面露红润之色,催促道:“快!拿进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凌元子不知道为什么,吃完元羽清给她的山果,顿觉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第189章 救救我妈妈 墨林给凌元子带来的早饭,大部分都是滋补汤,凌元子吃完后,仍是未觉得饱。 无法,墨林只好让保镖去墨氏旗下高档的酒店,多取些有营养的早餐。 却不想,喝了太多滋补汤的凌元子,忽觉鼻下一热,鼻血“嗒……嗒”的流了下来。 凌元子抹了一把不断往外滴落的鼻血,她有点懵,心道:女子来月经是上下一起流吗? 刚从外面走回来的墨林,见凌元子两个鼻孔往外涌血,而凌元子却怔愣地看着擦了一手的血。 “怎么好端端的流鼻血了呢?”墨林赶忙拿了纸巾,给凌元子去擦。 凌元子郁色的昂起头,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女的来月经,都会流鼻血吗?” 墨林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妇科专家们说的话,专家没说啊!他也不知道啊! 眼见凌元子的鼻血越流越多,止都止不住,墨林赶紧按下了紧急铃。 在院长、副院长、以及一众妇科专家的会诊下,最终告诉凌元子的是:没什么大碍! 然而,却把墨林请出了高级病房,告诉墨林,凌元子之所以会流鼻血,是因为补得太过了。 墨林皱着眉道:“我老婆流这么多血,我也没给她吃多少啊,就给她喝了些补血的汤。” 说完,墨林将他记录在手机里,今天的菜谱给专家们一看。 专家都惊了! 这才明白,难怪墨三少夫人为什么会流鼻血,手机上好几屏的菜谱清单,翻了十来下,都没翻完。 专家们直叹,墨三少这么给老婆补,也是没谁了! 为此,由院长牵头,开了一个专题会,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墨三少夫人来月经期间该吃点什么。 专家说一句,墨林便记录在笔记本上。 这让爱尚医院的院长、副院长、以及妇科所有专家明白了一件事,墨三少对他老婆好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了。 墨林刚回到高级病房,凌元子便叫嚷着要出院,墨林起初还劝凌元子在医院观察两天,一见凌元子沉下了脸,立刻说道:“行!现在就出院!” 回到“赏梅园”的凌元子,先是吃了三袋炸鸡,又把汪沄给她买的零食吃了个一干二净,看得墨林眼皮直跳。 在凌元子来月事期间,墨林索性在家办公,两个人倒也默契,白天墨林在书房工作,凌元子在隔壁和汪沄、以及安婧翻译工作室的一名翻译学习。 晚上,墨林的体贴和宠溺会升到极致,不仅会给凌元子洗头发、吹头发,还会搂着凌元子给她讲故事哄睡。 一度让凌元子有些懵然,认为墨林真的是把她当女儿宠了。 墨林却觉得这段时间,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时常在凌元子入睡后,感慨:也许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老婆,但是,我愿意用我的真心,和我的全部默默守护你,就这样陪着你到老。 也许这就是美好!是墨林从未体会的美好! …… “叮”的一声,凌元子收到了元羽清给她的一半还款,以及七八个全科的考试卷。 凌元子没想到,考试卷上有元羽清填写的标准答案,也意外发现元羽清的字铿锵有力,很是好看。 在凌元子月经结束后,墨林才放心回墨氏集团继续工作,而凌元子第一时间给肖辰打了电话,说她想考京海大学的计算机系,问肖辰能不能让她单独补考。 肖辰一口就答应了,下午时便打电话告诉凌元子,考试的时间安排在明天,并问:“姑奶奶,您是想一天都考完,还是分成两天考啊?” “一天!” 听说凌元子明天要考试,墨林很惊讶,“老婆,你学了五天,就考试?……” 墨林想说,能考上吗?又怕伤了凌元子的自尊心,搂着凌元子道:“明天我陪你去。” 墨林觉得,如果他老婆考不上,也没什么,他正好带他老婆去“ai7有限公司”看看。 这几天墨林用“ai7有限公司”,收购了白氏集团旗下的两家企业,同时也收购了成氏集团的两家企业。 墨林正琢磨着,应该给“ai7有限公司”在京海市建一个总部,但是选了好几个地方,墨林始终不满意,他想着,等凌元子考试完,他们俩可以手牵着手,走遍大街小巷,让他老婆选一个喜欢的地方,为“ai7有限公司”建一个总部。 第二天,在墨林和肖辰的陪同下,凌元子走进了京海市大学。 考场里只有凌元子一个人,监考老师倒是不少,整整齐齐,站在凌元子课桌的前方。 当考试卷发下来以后,凌元子细细一瞅,愣了一瞬。 这不是元羽清给她的第一份考试卷吗? 这么巧? 以至于,不到二十分钟,凌元子就交卷了。 监考老师拿着她的卷子一看,当场判卷。 满分!居然是满分? 一个多小时后,凌元子所有答过的卷子,全部都是满分! 监考老师惊了!校长惊了! 听到这个事实的肖辰和墨林,也惊了! 墨林瞠目结舌地看着凌元子道:“老婆,你就跟汪沄她们学了五天,是怎么学成这样的?” 不能撒谎的凌元子,实话实说道:“这一套卷子,我做过。” 一听这话,校长觉得,这是不是有作弊嫌疑?不行!再考一次。 于是,他专门拿出了一套最难考的试卷。 凌元子拿过试卷一看,这套试卷,是元羽清给她发的第三套试卷,上面的题,一模一样。 凌元子答题的速度,都快比监考老师们当场判卷的速度快了。 最终,监考老师们不可置信的一个个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冲着校长说道:“满分!” 校长有一种怀疑人生的念头,在大脑中来回徘徊,这套卷子,当年因为太难,所以经过教育局的再三决定,换了一套。 就这套卷子,让高三的全国文理科状元考,能不能上600分,都是个未知数。 他以为肖辰介绍过来的白染,是墨三少的夫人,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能考个四百来分就不错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把这套卷子考个满分! 不对!他刚才仔细看过,语文作文分,监考老师被白染同学的文笔所折服,居然还给+3分。 校长看凌元子的目光,比看见金元宝都兴奋,这是啥?超级学霸啊! 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霸! 校长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那副神色完全是,比见到亲妈都激动,这样的学生,必须得来他们学校。 墨林的神色,从难以相信,变成了郁闷!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输了? 就在校长慷慨激昂的打算和凌元子套近乎时,凌元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凌元子抽回了手,掏出电话一瞧,是安婧打过来的。 刚按下接听,电话对面却传来了她大嫂秦璟熙的声音,“染染,你不在赏梅园吗?你救救我妈妈,我妈妈出事了!” 第190章 照片里有鬼 凌元子听到电话对面秦璟熙的哭腔极为明显,便给肖辰递了个眼色,示意肖辰帮她处理后续的问题,见肖辰点头后。 凌元子拉着墨林快步往外走,并问道:“大嫂,你别着急,你妈妈怎么了?” 许是秦璟熙情绪不稳定,对面传来安婧的声音,“染染,一两句话说不清,大嫂的妈妈应该是中邪了,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回来一趟?去看看大嫂的妈妈?” 凌元子皱了皱眉,应道:“二嫂,你们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后,墨林问道:“大嫂的妈妈怎么了?” 凌元子收起电话,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二嫂说回去细说。” 两个人快步走出了京海大学,坐上了墨林的座驾,一行六辆车急速开回了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一瞧,不仅秦璟熙和安婧一脸急色的站在墨氏别墅区门口,就连吉通子也在。 车刚停下,安婧便寻了个借口,和墨林说秦璟熙的妈妈生病了,想请吉通子观主和染染给瞧瞧。 闻言,凌元子便知安婧这是不想当着墨林的面,说秦璟熙妈妈的事。 于是,凌元子便哄墨林先回去上班。 墨林再三叮嘱凌元子出去的话,一定带上保镖,见凌元子乖巧的应了,这才放心的去上班了。 墨林刚离开,凌元子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璟熙携着温温柔柔的哭腔,把她妈妈的事情说给了凌元子听。 秦璟熙的妈妈自幼在英国上学,前几天她有几个英国同学来中国探望她妈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便商量着出去游玩。 最后选定去连峰山爬山。 几个人也没有按照连峰山旅游景点的线路登山,而是选择了一条小路,想避开其他的游客,看看没开发的景色。 竟然让他们发现了一处奇美的瀑布,想着他们都六十多了,又身处于不同的国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再相聚的机会了。 于是便决定在瀑布前留个合影。 拍完照,谁也没仔细去看。 等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同学拿着单反相机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个红色的影子,模模糊糊看不清,瞧着像是个女人。” 所有人一瞧,还真是有点像,只不过那个女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脸,还披头散发的。 秦璟熙妈妈的这些同学都是英国人,自然不信什么神神鬼鬼的,有的人说,可能是水光反射的缘故,有的人说,也许是当地的百姓,所以,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听到这里,凌元子看向吉通子,问道:“你去看过了吗?” 吉通子皱巴着小圆脸,回道:“没有啊!我有事来找师姑,恰好遇到师姑的两位嫂子,就被拦在门口等您了。”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着急吗?不着急的话,陪我去趟我大嫂的妈妈家。” 吉通子看了看秦璟熙,又看了看凌元子,觉得他的事,似乎现在说不太合适,便点了点头。 安婧问道:“染染,是这样的,大嫂的妈妈晚上回来以后,就出现了不对劲,她晚上不睡觉,站在窗户边哭,白天睡觉,而且脾气还很暴躁,不让人靠近,你说这是不是中邪了呀?” 凌元子拉着秦璟熙和安婧,上了吉通子的车,说道:“大嫂,有没有那张照片,我看看!” 秦璟熙摇头道:“我也没看见那张照片,这都是听我爸说的。” “那就去看看!” 秦璟熙略显惊吓的道:“我妈妈英国来的几个同学,都住在我爸妈家,和我妈的情况一样,特别吓人,他们看人的眼神,说不上来,阴恻恻的。” 闻言,凌元子和吉通子相视了一眼,不用说,这就是染上邪气了。 到了秦璟熙父母家,凌元子刚下车,一瞧,呦呵,竟是个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 进了门后,凌元子才知,她大嫂父母家的宅子还不小,居然是个三进三出的庭院,经过后期的改建,更是别具特色。 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越过了凌元子,直接握住了吉通子的手,“大师,你终于来了!” 如果是平常,吉通子会微微颔首回应一下,可眼下,在他师姑面前,别人称呼他大师,吉通子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前面那位是我师姑,贫道可不敢自称大师!”吉通子一把抽回了手,垂着头,跟在了凌元子的身后。 秦璟熙朝老者暗暗指了指,小声道:“爸,你弄错了,我请来的是染染!” “染染?”秦璟熙她爸想了想,懵然地问道:“说的是白染?恩奕三弟刚娶的妻子?” 秦璟熙点了点头。 “是不是闹错了呀?”秦璟熙她爸的脸色五味杂陈。 墨林和白染结婚那天,他参加了,见识过凌元子打白家的人,也听秦璟熙提起过,白染是从隐山观,被白麟祥接回来的。 但是,隐山观的观主怎么喊白染师姑呢?他想问,白染会驱邪呀?他有点懵! 走至一侧的院落时,凌元子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指着一间屋子,冲着吉通子道:“你进去把单反相机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照片。” 吉通子撩眼一瞧,整个屋子被黑红色笼罩,这鬼的怨气着实不小。 不多时,吉通子将单反相机双手捧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冷瞪了吉通子一眼,“怎么看?” 吉通子这才想起来,他师姑没见过单反相机!吉通子找到了那张照片,举在他师姑的面前,说道:“师姑,你看,这张照片里有鬼。” 第191章 梦灵冤魂 凌元子凝眸一瞧,五个人身后的瀑布上,若隐若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鬼的脸虽模糊,却在凌元子定睛看时,清楚的看见女鬼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阴邪的冷笑。 忽的,女鬼张开了嘴,像极了在吹蜡烛。 凌元子便知,女鬼这是要吹灭所看之人双肩和头顶的无名火。 女鬼吹了几次,都没有吹灭凌元子头顶和双肩的无名火,模糊的脸顿现狰狞,宛若出现了无数道黑线一般。 凌元子拍了拍吉通子的手,示意他放下单反相机,站在院中四下看了看,见到三个屋子都被黑红色的雾气所笼罩。 按理说,即将到正午时分,此时理应是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白天都能出现这么重的怨气,到了晚上子时之后,恐怕怨气会更重。 忽在此时,一个金发碧眼,头发微卷,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僵硬着身子,目光呆滞的打开了门。 “咔嚓……”一声响。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头发,并发出了尖锐、兴奋的笑声,“哈哈哈……烧!” 所言之声,竟是个女人的声音。 见到这一幕,秦璟熙的父亲、秦璟熙、安婧均是吓了一跳。 秦璟熙的父亲惊色地喊道:“迪恩,你在做什么?” 迪恩的头发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他拿起打火机,又点燃了另一侧的头发。 凌元子见迪恩周身缠绕着黑红色的雾气,而迪恩握着打火机的手,手腕处还有一个惨白的手。 “哗……”吉通子见旁边正好有一盆水,想都没想,端起来泼在了迪恩的头上。 浑身湿透的迪恩,僵硬的站了几秒,阴冷冷的看了一眼吉通子,薄唇微微动了动,转身进屋,并关上了门。 吉通子将盆往地上一扔,怒道:“他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没错!”凌元子笑道:“徒侄!那个女鬼说:臭道士,你要想活命,最好给我滚远点,少管闲事!” “哎呀!”凌元子挺意外,笑意愈加浓了几分,“吉通子会长!女鬼这是瞧不起你呢!你还不赶紧去收了她?” 一句话刺激的吉通子脸色来回变换,朝迪恩所住的屋子一边走,一边怒喝道:“你一个冤魂,瞧不起谁呢?” 凌元子负手站在院中,饶有兴致的看着吉通子如何去收这个冤魂。 只见吉通子从布袋中掏出镇魂铃,拉开门,便走了进去。 站在门外,便可看见金光和暗红色的光暴涨! 凌元子心道:挺激烈的呀! 随即,凌元子转过头朝跟着她的两名阴吏,说道:“这个女鬼,你们收走?” 没想到,两名阴吏一脸郁色的躬身,其中一名阴吏答道:“凌元子天师,这明显就是梦灵冤魂。” 一听是梦灵冤魂,凌元子顿时明白了。 所谓梦灵冤魂,是冤死之人,怨气侵入人的身体,进入到人的梦里,而且可以同时进入好几个人的梦里,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用此来吸收人的阳气。 所以,不仅得进入这五个人的梦里,将冤死的女鬼怨气收了,给这五个人驱邪之后,再去一趟连峰山,把那个真正冤死的女鬼收了,才能解决此事。 若是冤死女鬼不收的话,即便给这五个人驱了邪,只要这五个人生了病疾或者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冤死女鬼的怨气,可以再次进入她们的梦境。 如此一说,凌元子觉得,阴吏还真是收不了,不由得问道:“连峰山的女鬼怎么回事?你们去一个,瞧瞧!” 其中一名阴吏回道:“凌元子天师,我们是京海城隍手下的阴吏,连峰山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地啊!” 这意思就是说,他们去连峰山收女鬼,属于逾越之举了。 见凌元子一直不动,又不知道自言自语着什么,安婧突然想到,是不是她大嫂没给染染功德费的缘故? 可一琢磨,吉通子观主进去驱邪了,所以染染才没有去? 思量了一会儿,安婧忍不住在秦璟熙的耳边说道:“大嫂,染染驱邪是要给功德费的。” “给多少啊?”秦璟熙小声问道。 安婧把凌元子给安珲驱邪的事,简单说给了秦璟熙听,又将安珲给凌元子功德费的价格,告诉给了秦璟熙。 秦璟熙一听,二话不说,将安婧拉倒了角落,悄悄给鼎尚银行的行长打了个电话,让行长从她的账户里,转给白染账户五百万。 挂了电话后,秦璟熙问道:“五百万,够吗?” 安婧想了想,答道:“我觉得差不多,上次染染给安珲驱邪,说家属价,毕竟你是她大嫂,染染肯定也不会要太多的。” 秦璟熙心中很是忐忑和担忧的问道:“安婧,染染真的会驱邪吗?吉通子观主进去驱邪,要不要给功德费啊?” “我觉得染染比吉通子观主要厉害!大嫂你放心,只要染染肯给你妈妈驱邪,保证会没事的。” 见安婧的神色异常笃定,秦璟熙也就稍微安心了些,走上前和凌元子说道:“染染,我刚才给你的账户打款了一些功德费,你看看能不能赶紧给我妈妈看看啊?” 凌元子一脸懵,这是啥情况啊?她也没要功德费啊! 这个世道,凌元子委实搞不懂,怎么什么都是钱呢? 思及她要开孤儿院,凌元子权当她大嫂秦璟熙是在帮她做善事了,也没想到她大嫂会一下给她五百万,便也没推辞,一点头,问道:“大嫂,你妈妈在哪个房间啊?” “就这间!” 凌元子顺着秦璟熙所指的方向一看,三间笼罩着黑红色雾气的屋子,就属她大嫂的妈妈所居这一间最重。 于是,凌元子便开口喊道:“吉通子,你出来一下。” 声落,便见到门开了,吉通子倒着飞了出来,将将稳站在地后,吉通子叹道:“师姑,这个女鬼的怨气委实不小啊!” 凌元子捏了捏吉通子的脸,沉声道:“当然不小,这是梦灵冤魂。” 一听是梦灵冤魂,吉通子神色立时一变。 凌元子转过头冲着秦璟熙等人,说道:“你们就别进来了,我进去看看!” 秦璟熙他们以为凌元子会带着吉通子进去驱邪,吉通子毕竟是隐山观的观主,又是玄学会的会长。 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凌元子走到门口时,冲着吉通子说道:“你且在门口守护好了!” 声落,凌元子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一股血腥味,缠绕着黑红色的雾气扑面而来。 同时,耳边传来了变了音的哀怨哭泣声、低笑声、私语声、间间断断的惨叫声…… 最为古怪的是,整个屋内并没有钟表,也没有闹钟,耳边却很清楚听到:“滴……滴……滴……”的响声。 这声音特别规律,每隔三秒钟,便会响一声。 第192章 入梦有异 凌元子走上前,两名阴吏跟在她的身后,飘至秦璟熙妈妈的床前。 其中一名阴吏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凌元子天师,这个响声,应该是生人入梦被禁魂的倒计时。” 凌元子还是头一遭听说生人入梦有禁魂倒计时这么一说,不由得问道:“什么意思?” 这名阴吏躬身答道:“怨气进入生人的梦境,会以强大的怨气,幻化出一番不同的景象,生人在梦境里倘若被困,或者吃喝了怨气所化的食物和水等等,怨气便会吸食生人的七魄和精气。 这个响声,应该是这个生人进入了怨气所化的梦境,倘若响声停止了,也就意味着,怨气开始吸食这个生人的七魄和精气,到了那时,即便凌元子天师将这个生人梦境里的怨气收了,这个生人的七魄和精气也会受损,至于受损的程度嘛,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凌元子眸色一凝,转首朝床上看去。 只见,秦璟熙的妈妈平躺在床上,而她的身上浮着黑红色怨气,像极了一个人影趴在秦璟熙妈妈的身上。 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咒语,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毛笔、朱砂和黄纸。 入梦术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入梦来控制梦境所发生的事,另一种则是以旁人入梦,控制入梦之人的梦境。 凌元子画好了符后,将毛笔和朱砂放回了芥子福禄中,右手拿着符,左手捏指,手速飞快的开始变化,并低念道:“弟子隐山门上山门凌元子,奉请梦神君临,因要辨是非,须游梦中境,请开方便门……” 随着凌元子低喝一声:“敕!” 右手上的符顿闪金光,她将符往秦璟熙妈妈的前额上一贴,冲着两名阴吏道:“护好!” “遵命!”两名阴吏齐齐应声。 凌元子左手的指尖,闪烁出豆大的蓝光,她朝着秦璟熙妈妈的印堂穴一点。 一道蓝光爆闪。 凌元子顿入秦璟熙妈妈的梦境。 待她可视清时,前方是一条夯土路,两侧柳树成荫,可听见溪水流动之声,却被极大的雾气所笼罩,就算是她,视清也不足三米。 见状,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枚符,左手道指竖立于胸前,口中念道:“天晴地灵,吾道奉行,惶惶世间,邪逐横行,速施神通……” 她将右手的符朝前方一掷,大喝一声:“破!” 符闪烁着金光,所到之处,迷雾朝着两侧飘飞,不消片刻,所有迷雾顿消。 凌元子这才看清,前方是一座残缺不全的拱桥,她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桃木剑,朝前快步走去。 走至拱桥时,见到桥下的水,漆黑如墨,似有乳白色的虫子在里面浮游。 过了拱桥后,是一条望不清尽头的街道,街道不算太宽,只有两米左右,两侧是参差不齐,高低各有的店铺。 只是,所有的店铺残破不堪、门窗紧锁,门处和窗户上都支着一个竹竿,竹竿的前方,挂着白纸所制的铜钱,这些铜钱相连未断。 忽有一阵阴风吹过,传来了木门、木窗“嘎吱嘎吱”的声音,以及白纸所制铜钱“哗啦哗啦”抖动的声音。 凌元子朝前走了许久,并未看见秦璟熙的妈妈,便加快了脚步。 “嘎吱”的一声闷响,在凌元子的身侧响起。 凌元子扭头一瞧,木门被拉开了一道缝,木门的两侧放着一对纸人。 左边是童男,身穿蓝衣黑裤,面色惨白,目带哭相,嘴角下垂,像极了想哭,却流不出眼泪的痛苦表情。 右边是童女,身穿粉色古式裙袍,面色霏霏,眼角猩红,嘴角上扬。 虽说这个童女是在笑,可笑容却异常古怪和邪魅。 恰在此时,从木门的缝隙内,传出来一道沙哑之声,“姑娘是在找人吗?我这里有许多人,不知道姑娘找哪位啊?” 这道声音明显是个老妇人的声音,只是沙哑中隐隐携着低低的冷笑。 第193章 怨灵幻境 凌元子右手执剑,负手走至木门前,抬脚准备踢门时,门便打开了。 黑红色的雾气携着异香扑面而来。 凌元子刚提步走进去,身后便传来木门关阖之声。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纸扎店,却不想,木门内的景象着实让她惊了一瞬。 满脸褶皱,佝偻着背脊的老妇人,哑着嗓子笑道:“贵客,里面请。” 这里奇大,奢华却不失雅致,雅致中融合了几分金碧辉煌的俗气,俗气中又添了些许的迷幻。 左右两侧各置七八个奢华的圆桌,桌上围坐着四五成群,亦或者是七八成群的人,饮茶闲叙、把酒言欢,数不胜数的美味佳肴摆在桌上。 而前方的高台上,三名长相妖艳的妙龄少女,在跳舞,凭阑笛声悠,娇色花香浓,轻纱广袖半遮面,烟波水上台中舞,勾得台下一群男人们一个个双目泛光,y词乱语,嘈嘈于耳。 “这小腰软得呦……往这边跳啊,来来来……跳我怀里啊!。” “看把你馋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哈哈哈……” “这穿得若隐若现的,简直是太馋人了。” 一袭白纱从最前方的少女手中一掷,扫在了台下几名男人的脸上,最后一名男人捏着那白纱,轻嗅了几下,迟迟不肯松手。 台上最前方的女子羞涩着轻哼了一声,直让台下那个男人浑身一颤,白纱便从手中滑脱了。 台下男人意犹未尽地抬手在鼻尖用力吸了几口,喃喃道:“香啊,真香,今晚定要品尝你这小妖孽。” 再往后瞧去,更是别有洞天。 一处花瓣形状的池子,冒着热气腾腾的水自石壁上倾流而下,落入了池子中,池水上浮着各色的花瓣,以及七八个托盘,托盘上有酒壶、茶壶和配着的酒杯、茶盏,几名男人怀中抱着身袭白纱的妖艳女子,说着难以入耳之词…… 忽然从屋顶坐在红色丝绸,缠绕着鲜花缓缓而落的女子,声暖如春,音软而清,唱道: “金屋屋,银瓦瓦,待枯躺入木棺棺,温柔乡,温柔花,风月沉华睡不醒……” 声音时而清微淡远,时而悠闲舒缓,像是曲调和歌词唱入了台下人的心里。 所有的人全部停了手上的动作,昂起了头,看向了那名女子。 凌元子抬眸凝看,只觉得那女子似是在思念着心上之人,若细看,便觉得女子娇眸幽暗,极像是忆起了昔年的往事。 凌元子暗暗捏指,开了天眼。 恍然瞧清,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老妇人,所有的女子,都是黑红色的怨气所化。 而刚才她所看见两侧饮茶闲叙、把酒言欢的那些人们,是一具具森森的白骨,趴在桌上。 桌上的茶水、各色美味佳肴,竟是驱虫和腐蚀的动物尸体,看得凌元子阵阵恶心。 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小纸人,念了咒语,让小纸人去寻秦璟熙的妈妈。 小纸人飞快而跑,凌元子紧跟其后,在一道石门前,小纸人停住了脚步,凌元子一脚将石门踹碎,便见到了一个极大的圆台,圆台的四周,置着密密麻麻的铁笼子。 铁笼子内不仅关着人,还关着各种的飞禽走兽,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拽动铁笼,有的哀伤哭泣…… 而中间,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正中央,闻声,缓缓的抬起了头。 第194章 破梦追源 与其说是女子,不如说是怨气所幻化的女鬼。 女鬼的脸仍是看不清,被黑红色的怨气所遮挡,唯有她扬起腥红的嘴角,露出无比诡异的笑容,可以看清。 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在一圈的铁笼中,找寻到了秦璟熙的妈妈。 秦璟熙的妈妈浑身颤抖,双目流露出惊惧之色,一瞬不瞬地盯着中间台子上的女鬼。 让凌元子意外的是,秦璟熙她妈妈的其他几个同学,也被关在笼子里。 凌元子清冷一笑,这倒是省去她一个个入梦了。 她将手中的桃木剑朝空中一丢,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口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桃木剑在半空中,以一化九,剑尖相对成圈,每一把剑闪着一种颜色,九种不同颜色的剑,发出的光,让所有的雾气瞬时消散。 随着凌元子的一声大喝,九把剑中,金色的剑腾起,变大了数倍,金光暴涨,朝着中央台子上的女鬼直刺而下。 “嘭……”的一声巨响。 金光消散时,所有的一切化作了虚无。 恰在此时,一道红丝薄雾飘过,待凌元子转首望去,便见到红蛟出现在了她身旁的不远处。 红蛟朝着她微微颔首,解释道:“这女鬼带走我们妖族的子孙,特来收服!” 说罢,红蛟一抬手,一道红色的丝绸,自她的手内飞出,卷着一团黑红色的雾气而回。 对于妖族的事,凌元子所知甚少,但她不得不承认,红蛟的妖力值是相当的高。 红蛟再一抬手,凌元子便见到,红蛟的掌中,有几根如枯草般的头发。 凌元子不解的问道:“红蛟姑姑,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进入我大嫂妈妈梦境里的呢?” 红蛟神色未有半分敌意,笑道:“凌元子天师不也是用入梦术,进入她人梦境里的吗?你们道教可用奇门遁甲的术法,我们妖族为何不能用啊? 何况,凌元子天师也读过一些古籍,开天辟地之初,共分为三界:天界、妖界、冥界,并未有人界,七千年前,才出现的人族,所以,凌元子天师习得的一些术法,说不准是来自我们妖族昔年所遗留下的术法呢。” 凌元子在上山门时,的确在三本不同的古籍中,见到在早先的上古时期,天地初开,三界之中并未有人族,只不过,古籍残缺,许多事她也无从得知了。 虽说,红蛟将女鬼的怨念所破,省去她好多事,但是,红蛟在没有施术的情况下,可以随便入得她人梦境,这让凌元子不得不心头一震,实乃不是一件好事。 红蛟又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不免让凌元子微微蹙起了眉。 “呵呵……”红蛟走至一处,抱起了几只刚成形的鸟,转过头冲着凌元子说道: “怨灵已破,我要带着它们离开了,捉鬼驱邪,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帮凌元子天师清除了梦中怨灵,至于冤死的女鬼嘛,便交给凌元子天师了!” “等一下!” 见红蛟要走,凌元子不解地问道:“红蛟姑姑是通过怀中鸟儿入梦的?恕我好奇的紧,飞禽走兽也会做梦吗?” “那是自然!”红蛟答道。 “原来如此!”凌元子这才明白,红蛟是通过这些鸟,施法入梦的,若是这样,那她就无需担忧红蛟会随时进入他人的梦境了。 红蛟将一卷帛书朝着凌元子一丢,似笑非笑地道:“这是我们妖尊让我给凌元子天师的,凌元子天师若得了空闲,不妨看一看!” 凌元子抬手接过帛书,见到上面用上古文字写着:入梦术,三个大字。 “后会有期!”红蛟抱着怀中的鸟,化作一道红丝薄雾飘走了。 凌元子先是将红蛟给她的《入梦术》放入了芥子福禄中,收了在空中盘旋而飞的桃木剑。 四周荒凉杂草丛生,手执桃木剑的凌元子,走至秦璟熙妈妈的身旁,捏指,手速极快的变化,在秦璟熙妈妈以及几名英国人的额间,均是一点。 一道蓝光忽现,凌元子顿时出现在了秦璟熙妈妈的房间内。 耳边传来了白无常的笑声。 “嘻嘻……凌元子天师好快啊!”白无常坐在一个高低柜上,忽悠忽悠晃动着双腿。 “你怎么来了?”凌元子将桃木剑放回了芥子福禄里,脱口问道。 白无常从高低柜上飘至凌元子的身侧,笑道:“听闻,凌元子天师在捉冤魂女鬼,我呀!怕凌元子天师日后找我讨要说法,便急急赶来了。” “那你还真得和我说一说,因何连峰山会出现怨气这么大的冤魂呀?” 白无常屈指画了个符,轻轻一点,立时出现了一道鬼门,他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凌元子天师不妨和我去连峰山瞧一瞧?” 闻言,凌元子便知,这冤魂定有古怪。 她和白无常说了一句“稍等!” 先是伸出三指在秦璟熙妈妈的寸关尺,为其把诡脉,知晓暂无大碍之后,见秦璟熙的妈妈,头顶和双肩的无名火已灭,便先让两名阴吏退出房间,避免阴气过盛,损了秦璟熙妈妈的身体。 随后,凌元子打开门,将吉通子喊进来,让吉通子为秦璟熙妈妈和几个英国人做个法事,并告知吉通子,她和白无常去趟连峰山,一会儿便回来。 吉通子一把拉住了凌元子,皱巴着小圆脸,道:“师姑,一会儿是多久啊?” “嘻嘻……不会太久的!你且在这里等着便是!”白无常伸出修长惨白的手,拍在了吉通子的手上。 吉通子拉着凌元子的手,倏地一垂,便见到白无常揽着他师姑进了鬼门。 然而,就在鬼门即将消失之前,吉通子瞧见白无常扭过头,朝他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对! 吉通子后脊背顿时发凉,扑上前想将他师姑凌元子拉回,不想,鬼门顿消。 吉通子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呼道:“完了!这下又要出事了!” 第195章 冥府禁地 进入鬼门的凌元子,眸光微敛,转过头冲着白无常道:“你做什么吓唬我徒侄?” 白无常知道凌元子说的是吉通子,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不知,在吉通子未投胎之前,我与他在冥府有两面之缘,我是觉得他这人着实有趣,故而逗他一下罢了。” “哦?”凌元子挑了挑眉,示意白无常把话说清楚。 白无常用宽袖遮唇道:“以凌元子天师观面可看六世的本事,也知吉通子上一世是个富贵家的小公子,娶妻之后,本打算去考功名,奈何路遇大雨,便去一个道观避雨。 不想,与道观的道长闲叙了一夜,次日顿悟,放弃了功名利禄,从此在道观里读经论道,他的家人苦苦请他回家,他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道观。 他死后入了冥府,赏善司念及他一生行善积德,又是个虔诚修道之人,便给他寻了三个好去处,让他去投胎。 嘻嘻……凌元子天师,你猜你这个徒侄做了什么?” 凌元子看面相可观人的前三世和后三世,但是,有一点是她非常不解的,在隐山门,无论是她的师兄,还是她的徒侄,哪怕是吉通子现在收的小道童在内,根本就看不到六世。 在隐山门,道行越高,越难观,别说六世,就是前世、今生,都看不清,最多只能分辨个大概。 至于吉通子,凌元子只能看清吉通子的前世,确如白无常所言,至于其他的,凌元子根本看不出来。 凌元子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啊!抱着转生殿的柱子,死活不肯撒手,哭着喊着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夫妻恩爱,他通通不要,他只想修道,还偏偏要去他生前的那个道观。” 白无常轻叹了一声,继续道:“他生前的道观被日本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如何回得去呢?他还不就是死于那场大火嘛? 到底他生前有功德善心,那日我恰好去转生殿,便见到他抱着柱子哭得极为伤心,便逗了他一句,说:若想回去也行,要经历一世恶苦方可。 他一抹眼泪,竟是当了真,点头说:只要能回去,就行。 这倒是弄得我哭笑不得了,我去北太帝君那里复命的时候,便将这事当做个玩笑话,说给了北太帝君听,恰好那日你师尊在,听了之后,便向北太帝君要了吉通子。” 闻言,凌元子笑道:“如此说来,我这徒侄应该感谢七爷啊。” “故而,每次见到吉通子,我便想起他抱着转生殿的柱子,涕泪横飞的那一幕,忍不住想逗逗他。” 听了这话,凌元子不禁道:“七爷可不是一个会心软的,方才七爷也说了,在冥府见过吉通子两次,想来并非是吉通子前世让七爷生了恻隐之心,七爷说话向来是避重就轻。” 说到此处,凌元子见白无常的瞳仁微微动了动,凌元子话音一转,道:“我也不是个好事的,七爷不想说,我也懒得问,咱们还是说说冤魂这事!” 白无常睨着三白眼,勾着鲜红如血的唇,顺势笑着接话道:“我将凌元子天师请来,正是因为这事,我要带凌元子天师去一处冥府的禁地,待凌元子天师看过之后,我再细细讲给你。” 说完,白无常便幽幽朝前飘去。 凌元子微微一蹙眉,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玄灵摄邪剑,御剑而飞,跟在了白无常的身后。 方才白无常带她出鬼门之处,是北方鬼帝的罗敷山境内,而白无常所飘之处,却是朝着中央鬼帝抱犊山的方向。 行至分水岭时,白无常顺着赤色河水往下游处飘。 常来冥府游玩的凌元子知道,五方鬼帝统领境地,相隔之处便以分水岭为界限。 凌元子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走的近些,也曾见过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的分水岭。 虽不似人间那般河清碧水,鱼游嬉戏。 而是黄水沙泥,滚滚尘烟。 毕竟是在冥府,凌元子觉得很正常。 可眼下,分水岭的河水就不正常了,暗红色的水,隐隐可听到哀怨的哭泣声。 从下方飘来缕缕暗红色的丝烟,看得更是怪异至极。 白无常在一处似湖非湖前,忽停。 凌元子在其身侧眯眼望去,此处呈椭圆状,其宽五六十米左右,其长二三十米,整个湖面如装满了鲜血一般。 白无常指着下游,说道:“凌元子天师,你瞧,下游的水。” 凌元子一瞧,这个湖连通下游,有三个凹陷之处,所流出去的水,从赤红色变成了土黄色,与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分水岭的水,是一模一样。 可这湖水明明腥红如血,流下去的水,怎么会变成土黄色呢? 凌元子越想越奇怪,按理说,上游的水,应该是土黄色才对,下游的水,应该是赤色才对,这怎么反了呢? 白无常见凌元子目带不解之色,指着湖水与上游的连接处,为其解惑道:“凌元子天师,你瞧,这湖中的水,生出了无数条如丝状之物,飘向了上游,所以上游会有一截的水,是赤红色。 其实这里啊!嗯……” 白无常想了想,继续道:“凌元子天师也知,五方鬼帝的分水岭其实都不算很宽,唯有此处极宽。 既不属于北方鬼帝管辖之处,也不属于中央鬼帝管辖之处,哎……”白无常轻叹了一声,睨着三白眼,颇有深意的看了凌元子一眼。 凌元子顿时会意。 冥府的这五位鬼帝,其实跟古代的诸侯差不太多,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管辖之地越大越好,所以他们的分水岭就不会太宽。 “这……说来话长了!倒是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我想想,从哪儿和凌元子天师开始说起。”白无常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凌元子打断道:“你们冥府的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要捉的是连峰山的冤魂,你带我来此处做什么啊?” 凌元子心道:冥府这五位鬼帝,一个个比猴都精,北方鬼帝和中央鬼帝之间的事,她可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北太帝君都管不了,她一个天师管那么多做什么? 白无常侧过头正色道:“我不就是在和凌元子天师说冤魂的事吗?” 说完,白无常一指头顶上方,继续道:“凌元子天师瞧瞧,这湖水里的暗红色雾气,所飘之处,就是连峰山啊!” 凌元子昂头一瞧,真如白无常所言,丝丝缕缕暗红色的雾气呈直线往上涌。 “等会!”凌元子有点懵!问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连峰山里到底有没有冤魂?该不会是冤魂在这个湖里?” 第196章 赤水之谜 白无常抱臂挑着三白眼,似笑非笑地违心夸奖道:“凌元子天师果然聪慧过人。” 和白无常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凌元子,自然听懂白无常这么说,根本不是在夸奖她,言下之意是:这处湖,若是与连峰山的冤魂无关,我又何必带你来呢? 凌元子向来不会做个吃亏的人,冷哼了一声,一挑眉,便将紧握成拳的手举起来,嘴角噙着一抹幽凉的笑,生冷冷地话音从牙缝中蹦出来,“好久没和七爷过招了,手痒难耐!” “嘻嘻……”白无常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哄道:“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说着,白无常从宽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小声和凌元子说道:“北太帝君授意,让我带凌元子天师去瞧瞧。” 声落,白无常便将黑色的令牌丢进了湖里。 哀怨的哭泣声,惨叫的嘶鸣声,立时暴涨数倍,刺得凌元子耳膜生疼。 同时,湖水由中间开始飞速的旋转。 “哗啦……哗啦……”两声传来。 凌元子便瞧见,从他们脚下到湖水的中间,水呈现出两道高墙。 脚下也显化出如玻璃般的台阶。 白无常幽幽朝前飘去,“凌元子天师不必御剑了,走台阶即可。” 闻言,凌元子收了玄灵摄邪剑,快步走下台阶。 不想这台阶竟是旋转式,凌元子飞步跑了小半晌,都没有走到头,略显不耐烦地道:“这湖也太深了?直接下去岂不省事?” 飘在凌元子身侧的白无常立起一指,摇了摇道:“万万不可,这湖水怨毒极甚,便是我都沾染不得!凌元子天师乃是凡人肉身,更是不行了!马上就到了。” 凌元子皱眉道:“什么冤魂能有这么大的怨气啊?诶?北太帝君既知此事?因何不管啊?” 白无常煞是无奈地一耸肩,答道:“嗐……怎么没管过?昔年便有神只每隔二十年来治理一次,而今那位神只不在神位,下凡渡劫去了,没了他的治理,这怨气就难消了。” 凌元子撇嘴道:“天界神只那般多,总不可能只有他能治理?” 白无常身形忽停,一指侧方,道:“凌元子天师,你瞧!” 凌元子停住了脚步,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打眼一瞧,湖底奇大的玄铁笼内,关着一条完整无损森森白骨的巨龙。 凌元子惊目道:“这是什么龙啊?怨气是它散出来的?” 白无常一把拉住了要走下台阶的凌元子,阻止道:“不可下去了。” 白无常一顿,继续道:“这是一条上古巨龙,是什么龙,我也不得知,凌元子天师也知,我来冥府任职不过也才三千年,听闻这条巨龙被关在此处已有近万年了,我也没亲眼见过,总不能和凌元子天师信口胡说。” 凌元子见过很多法器显化出来的龙,却都不及这条龙大,尤其是这条龙还盘在玄铁笼内,倘若伸展开,只怕要比她见过显化出最大的龙,大出七八倍了。 凌元子摩挲着下巴,甚为不解的用胳膊肘碰了碰白无常,问道:“这条上古巨龙是怎么死的呀?得有多大的怨气啊?诶?冥府是谁把它拘在笼子里,又沉在湖里,让它化成白骨?……” 还没等凌元子说完,白无常咂舌打断道:“凌元子天师,这是妖族的第一任妖尊,你觉得冥府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它拘在此处啊?” 说到此处,白无常掀了掀眼帘,朝上睨了一眼。 凌元子顿时秒懂,是天界将妖族的第一任妖尊拘在此处,与冥府并无丝毫的关系。 诶?凌元子突然想到她日前见到的妖族,不禁问道:“那现在的妖尊是第几任啊?” 白无常想了想,回道:“如果不算妖族内战,现在的妖尊是第三任。” “那现在的妖尊和第一任妖尊有什么关系吗?” 白无常侧过头,正色的看着凌元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元子天师见到这条上古的巨龙,我听说是现任妖尊的亲生妖父,真伪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凌元子挠了挠头,所以现在的妖尊也是条龙?“那现在的妖尊就任凭你们把他亲爹的尸体沉在湖里?” 白无常叹道:“那他能有什么办法?凌元子天师没瞧见吗?笼子共有一万零八千根玄铁柱所制,每根柱子上都是符文,妖族来此想将第一任妖尊的尸骨带走,靠近不了,也打不开的! 便是我,也不敢靠近,距离三米之遥,便要体会万剑刺心之痛。妖族来过几次,带不走,也靠近不了,就只好暂时作罢了。” “你知道第一任妖尊干了什么事,惹天界生了这么大的怒气吗?连尸骨都要沉湖,还要设下这样的禁咒?要是按照你说的,那现任妖尊势必得想方设法来把他爹的尸骨带走? 啧啧啧……七爷,你们冥府看来要不太平了。”凌元子抱臂凝看着巨龙的尸骨,感慨道。 白无常睨了凌元子一眼,“现在我们冥府还算太平,不太平的是人族?连峰山为了打造旅游景点赚钱,不惜凿山置景,将原先的九山阵法给破了。 连峰山那处瀑布下方水潭出现了裂缝,怨气上涌,就形成了凌元子天师之前所见的怨灵,其实连峰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不过是怨气过盛,显化出来的罢了。” “哎呀!这可麻烦了!”凌元子郁色的一捏眉心道:“那位天界的神只下凡渡劫,找不到他,那现在怎么办啊?” 凌元子扭过头问白无常,“那位神只下凡渡劫还要多久啊?这事北太帝君没办法处理吗?” 白无常睨着三白眼,黑色的瞳仁来回摆动,好半晌才道:“神只下凡渡劫要多久,我哪知道啊?北太帝君要是有办法,早就管了。” “那怎么办啊?”凌元子问道。 白无常提醒道:“你临下山时,你师尊不是把渡幽莲给你了吗?” “对啊!”凌元子一把拉住白无常宽大的袖襟,皱眉问道:“你是说渡幽莲可以化解这里的怨气?” 见白无常点头,凌元子歪着头问道:“你说天界那位下凡渡劫的神只,该不会是我师尊?” “嘁~你想多了,不是你师尊!”白无常摇头道。 凌元子一指自己,又问道:“难道是我?” 第197章 隐山门出事了? 她大师兄凌通子曾说她是天地一灵,那她既不是妖,必定是神或者仙了。 所以,凌元子才会有此一问。 白无常挑着一侧的三白眼,冷睨了凌元子一眼,忍不住哼笑道:“凌元子天师,你什么时候学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贴的这么自然?看着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凌元子听出来,白无常这是在讥讽她,反口便问道:“是你说的,唯有那位神只能治理此处,又提及我师尊给我的渡幽莲,那你告诉我,那位神只是用什么来治理此处,若和渡幽莲无关,你为什么让我用渡幽莲? 再者,我在隐山门连前三都入不得,这渡幽莲这么宝贝,我师尊按理说应该给我大师兄才对,为什么偏偏给我呢?” 凌元子这一发问,让白无常的眉眼反复跳动了几下,他就知道凌元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好一摊手道:“怕你是问错了人?我也不是你们隐山门的弟子,我就是冥府的一个小神只。 凌元子天师觉得天界那位神只是我能见到的吗?但我很肯定的告诉你,那位神只下凡渡劫,是男身,并非是女儿身,所以,我才笃定不是你,旁的,我可就不知道。” 说完,白无常从宽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给凌元子,道:“这是北太帝君让我拿给你瞧的。” 凌元子狐疑的接过帛书一看,竟是如何使用渡幽莲来化解此处的怨气,她正欲开口问的时候。 便听白无常道:“这是你师尊交给北太帝君的,此事与北太帝君可无关,你要问,还是问你大师兄或者你师尊。” 提到她大师兄,凌元子一下就想起来,她在医院的时候,她大师兄曾许诺过她,说会让仟月蝶当夜来找她,都过了好几天,她也没见到仟月蝶,难不成是隐山门出事了? 刚想到此处,凌元子一下想起,吉通子一早来寻她的时候,便提及找她有事。 凌元子顿时一门心思想尽快解决完这里的事,赶紧回去问问吉通子,拿着帛书认真看了一遍。 随后,凌元子招呼白无常顺着旋转台阶快跑了上去。 走到河边,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渡幽莲,右手道指立起,左手摊开,随着凌元子低念咒语,渡幽莲轻浮而起,缓缓飘在了湖水上。 凌元子手速开始飞快的变化,莹白的渡幽莲,忽的变成了两个,湖水开始出现了变化,不消片刻,便可看清,一半为红,一半为白。 渡幽莲在上飘转,转瞬间又变成了三个,未及多时,在凌元子手速变化后,满湖的渡幽莲泛着熠熠白光,照在整个血湖之上。 半刻钟后,血湖的颜色变浅,呈现出极淡的暗红色,凌元子一抬手,湖上的渡幽莲爆闪白光,待可视清时,莹白剔透的渡幽莲已回到了凌元子的掌中。 凌元子将渡幽莲收回了芥子福禄中,冲着白无常道:“我不及那位神只的法力,已然尽了最大的力了,日后此处若是有异,我再来处理。” 白无常笑道:“已经很好了,这般瞧着,至少要三年以后再请凌元子天师来治理此处了。” 白无常的话音一转,又道:“这里是处理完了,凌元子天师还需再去一次连峰山,那里潭水的怨气,还需凌元子天师消一消,以绝后患。” 凌元子也是如此想,便让白无常开了鬼门,二人从鬼门直接去了连峰山的那处水潭,将怨气消除后,凌元子便朝着白无常抱拳道:“速速送我回去,我有事找吉通子。” 白无常略显失望地道:“你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还特意告了假,本打算带你去玩的。” “去哪儿玩?”凌元子心道:冥府她没去过的地方,还挺多的。 白无常神神秘秘地道:“你既没空,那便下次再说!” 说罢,白无常开了鬼门将凌元子送了回去。 凌元子刚从鬼门走出去,吉通子扑在凌元子的脚下嚎啕大哭了起来,“师姑,你总算回来了,可要吓死我了!” “发生了什么事?”凌元子偏头朝窗外瞧了瞧,暗暗算了算时间,她不过才走了两三个小时,吉通子至于哭成这样吗?难不成是隐山门出事了? 第198章 仟月蝶受伤了! “白无常骗人,说你们一会儿就回来,我在这里足足等了师姑三天,师姑出事了!真的出大事了!”吉通子昂起头,皱巴着小圆脸哭诉道。 “三天?”凌元子懵然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白无常。 白无常耸了耸肩,煞是无奈地解释道:“呃!我忘了告诉凌元子天师了,进入血湖下面,时间会变快!” “你怎么不早说!”凌元子抬手便要去拽白无常。 怎料,本就站在鬼门前的白无常,道了句:“告辞!”一个华丽的闪身,进了鬼门里。 鬼门顿消,凌元子知晓,就算她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白无常也不知道会藏在何处,近日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去找北太帝君闹? 凌元子不由得叹了一声,随后扶起吉通子,问道:“你先别哭,出什么事了?” 吉通子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老泪,立起两指道:“两件事!师姑,你想先听哪件?” 闻言,凌元子朝着吉通子的后脑勺,挥了一掌,呵斥道:“知道我耐性极低,还不赶紧说?是不是隐山门出事了?” 吉通子摇头道:“隐山门没事,那日我来寻师姑时,是想和师姑说,仟月蝶受伤了。” “受伤了?她怎么会受伤了呢?”凌元子奇怪的问道。 吉通子答道:“就是我师父让仟月蝶那晚来找师姑,仟月蝶说它快飞到墨氏别墅区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忽然感觉翅膀脱了力,就摔在了草丛里,之后它在草丛里休养了两三日。 但是,它怎么都飞不进去墨氏别墅区,没办法,它只能飞回隐山观找我了,我看见它的背上,像被什么扎了,起初也没当回事。 可是它背上被扎的地方,开始隐隐泛红,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了,就想问问师姑,没想到师姑去了这么久,仟月蝶就成这样了。” 说着,吉通子从宽袖中,将仟月蝶取了出来。 凌元子凝眸一瞧,仟月蝶躺在吉通子的手上,一脸痛苦的表情中,携着委屈巴巴的神色,有气无力地道:“我好像快死了!” 凌元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仟月蝶,仔仔细细看了看仟月蝶的背部。 没有邪气,也没有妖气,这伤…… 凌元子抬手去摸。 这一摸,才恍然发现,仟月蝶背上的伤,摸掉了。 随后,便见到仟月蝶忽的从她手心里,坐了起来,一脸气怒地道:“你和代掌门说,让我去找你,你可倒好,做个九星五行镇宅,我一个灵宠,能飞进去吗?你是不是在故意,玩我一个小灵宠啊……” 就在仟月蝶义愤填膺的喊叫时,见到凌元子的眸光,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仟月蝶瞬间忽闪着翅膀飞出了好几米,忙是改口道:“我就是说一说,凌元子天师别生气啊!” 吉通子僵着脸,指着飞在半空的仟月蝶,“你……你跟我怎么也装啊?不对,你是连我也骗?” “吉通子观主,隐山门的门规,师尊及所有弟子是不能撒谎的,但是,我是个灵宠,没有门规规定我不能撒谎呀?所以,我做了一件非常合理的事!”仟月蝶抱臂道。 …… 凌元子趁仟月蝶和吉通子争吵的时候,快步上前,给仟月蝶挥了一掌,冷声道:“我警告你,仟月蝶,我大师兄是说过,别让我玩死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闻言,知道回不去隐山门的仟月蝶,立时没了嚣张的气焰,两道宛若黑线的眉,一耷拉,求饶道:“我错了!” 吉通子僵在半空的手指,狠指了指仟月蝶,随后冲着凌元子,急色道:“还有一件事,师姑!墨林,墨三少病了!这绝对是真的!” “病了?什么病?”凌元子一伸指,仟月蝶很是乖巧地落在了凌元子的手上。 仟月蝶接话道:“他说的是真的,你相公病得不轻啊,我刚才是装快要死了,但是,我瞧着你相公是真的快要死了!” “什么?墨林快要死了?”凌元子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心情大好,墨林要是死了,她是不是可以提前回隐山门了呀? 哎呀,不对!她师尊给她的任务,是让她保护墨林,墨林突然死了,这……她怎么和她师尊交代啊! 凌元子一把揪住了吉通子的衣领,急色道:“墨林到底出什么事了?他现在在哪儿呢?” 第199章 道道道 就在吉通子刚张开嘴,要回答凌元子的问话时。 从吉通子的布袋中,响起了手机铃音。 “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左道右道,尺道武道,人间说的,魀悲靓獐,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午马唱倩女幽魂中的道道道,飘入了凌元子的耳内。 凌元子顿时皱起了眉。 吉通子见他师姑幽凉的看着他,不禁咽了下口水,掏出手机,一瞧是陌生电话,按了拒接,皱巴着小圆脸,问道:“师姑,这个铃音是道,不是佛!也不行啊?” 凌元子郁色的一扶额,不耐烦地道:“说正事!” 吉通子叹了一声,建议道:“师姑,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墨三少住院了,路上我和师姑详细说这件事。” 一听墨林住院了,凌元子登时心下有些不安,转身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仟月蝶落在凌元子的耳旁,远远看去,就像凌元子戴了个发饰,经阳光一照,银色炫彩,好看至极。 上了车后,吉通子将这三天的事,详详细细讲给了凌元子听。 凌元子才知道,当天墨林下班来接她,吉通子是隐山门的弟子,有门规规定不能撒谎,吉通子也没和墨林全盘托出实情,只说凌元子进鬼门里了,一会儿就回来。 墨林是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上次墨林去十七局找肖辰要人,肖辰和他说凌元子进鬼门里了,当时,墨林觉得肖辰是胡说八道,后来接到电话,说凌元子肚子疼,墨林也就将这事忘了个干净。 吉通子也这么说,让墨林僵着身子瘫坐在了椅子上,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什么人才会进鬼门里?死人! 他老婆是活人,怎么可能进鬼门里呢? 苦苦等了一夜,墨林也没等到凌元子回来,他抱着手上的文件夹,喃喃自语道:“染染,我给ai7有限公司找了好几个可以做总部的位置,你选一选吗?” 凌元子是秦璟熙和安婧请过来的,自然在旁边又是着急,又得安慰墨林。 墨林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就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等。 既不吃,也不喝,熬得双眸布满了红血丝,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事和人都与他无关,他只想看见他老婆出现在他面前。 第二天秦璟熙和安婧见凌元子也没回来,两个人一商量,便告诉给了墨恩奕和墨恩昊。 等墨恩奕和墨恩昊赶来的时候,见墨林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墨恩昊凑近一听,墨林在说:“染染,我不能没有你,你回来……” 兄弟俩苦苦相劝了好几个小时,墨林就跟没听见一样,吉通子也一再声明:“我师姑肯定可以平安回来的,墨三少,你相信我,我们隐山观不能撒谎。” 见墨林这样一直不吃不喝,墨恩奕和墨恩昊一商量,便架着墨林,要将墨林强行带走。 结果,刚把墨林从椅子上架起来,就见墨林突然捂住了胸口,脸色苍白,然后就晕了过去。 这可把墨恩奕和墨恩昊吓坏了,给爱尚医院打了电话,派了救护车把墨林抬走了。 吉通子说道:“墨三少现在醒没醒,我就不知道了,师姑,听我一句劝,墨三少对你真的很好,你别老吓唬他了!” 凌元子揉额道:“我也不知道会去那么久啊!” 吉通子撇嘴道:“师姑,白无常就算是阴帅,他到底是个鬼啊,鬼话岂能当真?” 凌元子认同地道:“嗯!徒侄,你这话说的没错,下次我见到他,一定暴揍他一顿,顺便把你这话告诉给他!” 闻言,吉通子的眼皮直颤!他现在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收回? 到了爱尚医院后,凌元子正好见到沈小晗快跑着要买什么,她一把拉住沈小晗,问道:“墨林在哪个病房?你干什么去?” 沈小晗揉了揉眼,察觉自己不是出现幻觉,激动地道:“墨三少夫人,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去看看!” 沈小晗一边说,一边将凌元子往高级病房拉。 病房的门一推开,凌元子便见到墨林坐在病床前,前方小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桌上堆得高高的炸鸡,墨林哽咽道:“你再不回来,我都吃了,一个不给你剩。” 凌元子走过去一瞧,粉红色的相框里是张素描,画的就是她,只是这……和遗照也太像了! 凌元子歪过头,和墨林四目相对,问道:“你干嘛呢?” 墨林呆愣愣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凌元子的脸,又摸了摸凌元子的手,随即转过头对着相框,温声道:“老婆,有时候太想一个人,出现的幻觉也会变得很真实!” 第200章 头三回魂 听到墨林的话,凌元子都被气笑了。 在墨林的身边坐定,恰巧她也感觉到饿了,伸手拿起一个鸡腿,还是温热的,“咔嚓”咬下一口。 闻声,墨林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凌元子,呆滞了好半晌,嘀咕道:“不是说头七才还魂吗?你头三就还魂了?老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我想好了,我去陪你,你再等我几天。” 这是以为她死了? 凌元子瞅了瞅小桌上摆着素描相框,问道:“谁画的?” 墨林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元子,脱口道:“我昨天晚上画的。” “画的挺好,但是……”凌元子转过头看着墨林,认真地问道:“你既然画我,就好好画,为什么画我吃鸡腿?” 墨林看了看凌元子,又看了看相框,“和你现在的姿势、神色还真像,看来不是还魂,是我出现幻觉了。” 这时,沈小晗走上前,在凌元子的身边小声解释道:“墨三少夫人,你别生气,是吉通子观主说你被鬼抓进鬼门里了,墨总以为你……” 不用说,肯定是以为她死了! 吉通子忙是分辩道:“我没那么说,我是说我师姑进鬼门里了。” 沈小晗瞪了吉通子一眼,“吉通子观主,你见过哪个活人进鬼门里吗?” 吉通子一指他师姑凌元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道:“我师姑不就是活人?” “行了……你们都出去!”凌元子懒得听他们在这里争执对和错,朝他们俩摆了摆手。 吉通子和沈小晗出了病房,谁也没敢走,又不是一路人,也不相熟,便在病房一左一右的走廊椅子上坐等。 仟月蝶在凌元子的耳旁说道:“凌元子天师,你相公这是明显的相思病。” 凌元子端起桌边放着一碗快要凉了的粥,逗墨林道:“我在冥府待着无聊,特意给你熬了一碗毒药,你喝了,好早点来陪我!” 这碗粥,沈小晗劝墨林十来分钟,墨林是一口也没喝,怎料,凌元子的话刚说完,墨林拿过粥碗,“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随后,墨林冲着画着凌元子素描的相框,一本正经地道:“老婆,我马上就来了!” 说罢,墨林端端正正躺在了病床上,为自己盖好了被子,将遗书放在了枕边,然后阖上了双眸。 瞧见这一幕,仟月蝶憋着笑,起哄道:“凌元子天师,我会幻术,要不我幻化出个冥府,让你相公感受一下?” 刚说完,仟月蝶忽的想起了墨林的身份,脸色一僵,立刻道:“我错了!他是凌元子天师的相公,刚才是我开玩笑的!” 仟月蝶扑闪着翅膀飞到窗边,落在窗台上,面朝玻璃,像犯了错的小孩罚站一般。 凌元子以为仟月蝶是想起,她刚才吓唬仟月蝶的话,心生惧怕,才会这般乖巧,不由得笑了笑。 凌元子举着没吃完的鸡腿,咬了一口,另一手探进被子里,朝着墨林的腿狠掐了一下。 “嘶……”疼得墨林叫出了声,睁开了眼。 凌元子肃然地道:“墨林,姑奶奶活的很好,你赶紧给我起来!” 墨林猛地坐起了身,一瞬不瞬地凝看着凌元子。 “看什么看?”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唧”一声,墨林在凌元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抬手去拽凌元子的衣领。 “啪……”的一声传来! 墨林捂着脸,喜色道:“老婆,你回来了!不是我出现的幻觉。” 这是前段时间墨林和凌元子的日常,当时墨林觉得凌元子太不讲理,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亲一下,看一看,摸一摸,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偏生他老婆就不同意,还打他,婚前协议上明明就写了,婚后双方不得对另一方动手,他老婆就这样打了他三四回了。 “清醒了?”凌元子挑眉问道。 墨林一把将凌元子紧抱在怀里,发自肺腑地说道:“老婆,你以后不要突然走,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说着,墨林突然哽咽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爱一个人,和你结婚之后,我想和你好好谈个恋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爱你,该怎么维护我们的婚姻,你才不会离开我。 我很怕,我怕有一天你会这样突然离开我。老婆,你大概不知道,我看见你落泪,我的心脏就像万根针在扎我,你突然离开我,我就会觉得呼吸特别困难,心就像裂开了个口子,疼到我喘不过来气。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学会好好爱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听到墨林这么说,凌元子一怔,墨林爱她?她哭墨林为什么会心脏难受?…… 就在凌元子想给墨林号脉时,仟月蝶转过了身,叹道:“这应该就是逆天改命的后遗症!” “什么?”凌元子很是不解仟月蝶说的话。 第201章 别和我谈感情 仟月蝶忽闪着翅膀,飞至凌元子的面前,沉沉地叹了一声。 它开口道:“凌元子天师也听过醧忘台的三生石上,你们俩的名字极亮,所以,你们夫妻的感情和别人不同,彼此的喜怒哀乐是相连的。” 闻声,墨林转过头,凝看着仟月蝶,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个蝴蝶为什么会说话?” “你能看见我?” “你能看见仟月蝶?” 仟月蝶和凌元子惊然的异口同声问道。 墨林点了点头,反问道:“我长了眼睛,为什么看不到?” 凌元子看向仟月蝶,仟月蝶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元子只好答道:“这是我师尊的灵宠,它可以口吐人言,我找我大师兄要来玩两个月的。” “这么有趣?蝴蝶还会说话呢?”墨林一伸手,仟月蝶立刻飞到了墨林的手上。 仟月蝶是什么性子,凌元子再是清楚不过了,别看仟月蝶是灵宠,但是,在上山门,除了她师尊和她大师兄以外,仟月蝶是从来不会乖巧的,就算是她,仟月蝶也会偶尔使些小性子。 凌元子不由得眯了眯眼。 墨林仔细端详了仟月蝶一会儿,笑道:“这个蝴蝶还真是漂亮,你刚才说什么?三生石上有我和染染的名字?还是最亮的?” 仟月蝶低眉顺眼地点头道:“对啊!” “那是不是证明,我们此生会是不离不弃的夫妻?”墨林问道。 仟月蝶答道:“那是自然!” 墨林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极好看的弧度,握着凌元子的手,说道:“这下,我就放心了!” “它说的话,你也信?”凌元子心道,仟月蝶骗人的事,多了去了。 随即,凌元子眸色一沉,问道:“仟月蝶,你刚才所问非所答,在隐瞒我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 仟月蝶眨了眨眼,神色真诚至极地答道:“凌元子天师,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呀?” “逆天改命的后遗症是怎么回事?” 仟月蝶摇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普渡师尊说的!你问他,他肯定知道。” 凌元子明白,仟月蝶肯定知道!上山门的事,就没有仟月蝶不知道的,因为仟月蝶不传信的时候,就跟在她师尊身旁。 但是,以凌元子对仟月蝶的了解,如果仟月蝶不想说,即便问出来的,也是仟月蝶的谎言。 恰在此时,忽听门响,仟月蝶立刻扑闪着翅膀,落在了凌元子的耳旁,假作凌元子的发饰。 随后便见到墨恩奕和墨恩昊走了进来。 “染染,你去哪儿了?”墨恩奕问道。 “染染,下次你要出去玩,告诉我三弟一声,这次可把他吓坏了,他的这事,我们都没敢告诉咱妈,生怕吓坏了咱妈!”墨恩昊说道。 之后,便是墨恩奕规劝墨林,墨恩昊规劝凌元子,也让凌元子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墨林的两个哥哥,是打心眼里心疼墨林这个亲弟弟。 二是:墨林的两个哥哥看不到仟月蝶,这不免让凌元子心生好奇,墨林为什么能看到? 墨恩昊一再和凌元子好言商量,意思就是,墨林从来没和女性怎么接触过,现在对凌元子付出了真心,他能理解凌元子现在年龄小,还处在贪玩的年龄段,让凌元子看在他三弟痴心一片,又对凌元子用了真心的份上,稍微顾忌着点他三弟墨林。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说了声抱歉,墨恩昊也不好再多说下去了,毕竟人家两口子的事,他说太多也不合适。 两兄弟见凌元子回来了,墨林也没有大碍,便接墨林回了墨氏别墅区。 刚走至“赏梅园”的时候,保安队长急急跑了过来,说道:“墨三少、墨三少夫人,内个……”他喘着粗气继续道:“墨三少夫人她爸来了!” “白麟祥?”墨林扭头问道。 “嗯!还有墨三少夫人的大哥白靖远。”保安队长补充道。 墨林询问道:“染染,可能是我最近收购了白氏两家企业,你爸急了,找上门来了,我觉得你还是别见他了,我去!” “你收购了白氏两家企业啊?”凌元子问道。 “嗯!你不会不高兴?”墨林突然有点心虚了。 凌元子一拍墨林的肩膀,鼓励道:“干的漂亮,闲得没事的话,多收购几家!” 墨林怎么听这话,都很熟悉。 凌元子拉着墨林走到墨氏别墅区门口,见白麟祥走过来,凌元子先开口道:“爸!千万别和我谈感情,我觉得你无情!” 第202章 威胁 凌元子这句话说得白麟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来回变换。 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 见状,白靖远走过来,扶着白麟祥,道:“染染,你到底是咱爸亲生的女儿,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太好?你自幼在道观长大,更应该对道家思想熟知于心。 就算我不是在道观长大的人,都知晓,道教中不止一本经书写,报父母恩重的经书了……” 白靖远虽然是在训教凌元子,但是语气态度却极好,很温和,特别像亲哥哥在开导自家妹子一般。 不过,凌元子却从白靖远这番话里听出了另一番意思,是在说她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人,踩着她,来在白麟祥面前表现出他白靖远是个懂得感恩父母的人。 凌元子向来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微微一笑,打断道:“大哥说得有道理,你自幼便被咱爸养在膝下,直至今时今日你也没能自立门户, 仍然要在咱爸的庇护下混一口饭吃,要是再不懂得感恩的话,那你也不配做个人了。 我自出生便被弃了,幸得隐山观收留,才苟活了二十年,咱爸也没生我,不知女子生产的痛苦,咱爸也没养我,将我接下山,第二天便轰我离开了白家,他亲口说了,没有我这个女儿。” “呵呵……”凌元子冷冷一笑,问道:“他既没有我这个女儿,我又感恩他什么呢?” 凌元子这话不光是在打白靖远的脸,就连白麟祥的脸也打得啪啪作响。 白靖远怒指着凌元子,心道:臭婊子,你以为你嫁给墨三少,你就了不起了?你等着! 嘴上却没说出一个字,琢磨着找人暗中绑了凌元子,他得找一群男人强了这个臭婊子,到时候,看这个臭婊子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他还要把这个臭婊子被千人骑,万人压的视频发到网上,他倒要看看,墨三少那时候还会不会要她这样一个烂货。 凌元子仍是不解气地道:“哦,对了,大哥是不是忘了?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咱爸供你读书,想来没少花钱,我不一样,我在隐山观,只负责修剪枯枝,清理杂草。 不好意思,我不识字!你刚才和我说什么经书,我看不懂,养不教父之过,这事怪咱爸,没有教我认字。” 凌元子说了谎话,惊雷顿现,“咔嚓”一声,劈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晴空万里,突然响雷,着实把白麟祥和白靖远吓了一跳。 俩人扭头一看,树的顶端,燃起了火焰。 白麟祥虽惊,却觉得是巧合,白靖远却觉得凌元子邪门的很,刚才冒出的想法,一下就缩回了一半。 站在凌元子身旁的墨林,听出他老婆不高兴的语气,又见到这雷劈得很合时宜,不由得沉声感叹道:“看来,老天都看不过去我老婆这么委屈。” 保安队长在旁请示道:“墨三少,要不要打救火电话啊?” 见墨林点头,保安队长立刻拨打了救火电话。 白麟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你是我亲生女儿这个事实,怎么都改变不了,我知道,你气我这些年没有养育你,作为父亲,我也内疚过,也自责过。” 说着,白麟祥的话音一转,继续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墨林结婚后,回门也没有在娘家吃一口饭,于情于理,不合适,你既然不想回白家,我摆了席,请你和墨林吃饭,赏爸爸个脸?” 凌元子直接摇头拒绝道:“不去!墨林刚出院,不合适吃油腻的,他需要静养!” 闻言,墨林心下一喜,双眼泛光,他老婆这是在关心他?心疼他? 墨林搂在凌元子腰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认同地道:“我听老婆的!我喝白粥。” 见墨林和凌元子要走,白麟祥冷声道:“染染,听说你把你妈妈的墓碑带回墨氏别墅区了?” 凌元子的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了白麟祥。 白麟祥目带冷意,嘴角勾起极冷的弧度,笑容阴冷无比,他道:“染染,墓碑还可以再刻,咱们父女闹得太僵,不太好!” 凌元子听懂了,白麟祥这是在威胁她,如果她今天不赴宴,白麟祥会再刻一个她妈妈的墓碑,安置在白氏家族墓中,她如果拿走,白麟祥还会再刻。 第203章 代价 假如白麟祥不用闫秋倩的墓碑来威胁凌元子,凌元子虽对白麟祥有难言的厌恶和恨意,却会念及白麟祥到底是他亲生父亲,忍下这口气。 但是,白麟祥偏生用闫秋倩的墓碑,来威胁凌元子,让凌元子瞬间想起,在妖尊的“浮影镜”中,见到她妈妈是因何难产大出血的,心中对白麟祥的厌恶和恨意,便腾升到了极限。 这也算是白麟祥撕破了,她对白麟祥这个亲生父亲,和她之间残存最后一点血脉亲情牵扯。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眸色冷然,她笑道:“看来,今日我和墨林不去,似乎是不行了?” 墨林在凌元子耳边低声许诺道:“老婆,如果你不想去,白麟祥刻一块你妈妈的墓碑,我给你背回来一块,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不想做的事,你相信我!” 说着,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紧了紧,示意凌元子安心。 白麟祥冷冷地勾起唇边愈加浓了的笑意,未答一字,朝保镖一招手,后车门打开了。 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凌元子左手紧握成拳,指骨捏得“咯吱”作响! 墨林见他老婆面带怒色,他心口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墨林掏出手机,冲着白麟祥道:“白董事长,如果你非要强迫我们去,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会命令我旗下所有分公司的经理,倾尽我所有的财富,每隔三个小时,收购白氏一家企业,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闻言,白麟祥和白靖远心下一沉,他们是知道墨林个人的实力,以现在白氏集团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只怕都无需倾尽墨林所有的财富,就完全能够做到。 白麟祥自觉他既是白染的亲生父亲,也是墨林的老丈人,他的脸面和尊严,岂容他的女儿和女婿践踏? 故而,白麟祥面色沉肃,不催促,也不想就此退缩,站在墨氏别墅区的门口,凝看着凌元子和墨林。 气氛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中。 墨林冷色的一沉眸,他见不得他老婆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正准备给沈小晗打电话时,凌元子握住了他的手。 凌元子略带深意地笑道:“既然我爸请咱俩吃饭,那咱俩去就是了!” 墨林想和凌元子说,老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允许有人为难你,不会允许有人让你受委屈,就算天塌了,我都顶着,让你安心舒适的生活。 凌元子朝墨林轻眨了几下灵动的双凤眸,轻拽了一下墨林,墨林身子顿时微倾,凌元子在墨林耳边低语道:“放心,白麟祥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墨林微怔,现在明明就是白麟祥在威胁他老婆,他老婆怎么还说白麟祥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凌元子正色地向白麟祥询问道:“爸,你当真要请我和墨林吃饭吗?” 闻言,白麟祥提着的一颗心,立时归了原位,他就知道他这个女儿的软肋是闫秋倩,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咱们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好!”凌元子拉着墨林朝墨氏别墅区门口走去。 白麟祥暗想,既然闫秋倩是他女儿的软肋,一会儿吃饭时,他还可以故技重施,以闫秋倩墓碑的事,让墨林前几日把收购的白氏两家企业,还给他,这样他还能白白赚一大笔钱。 凌元子刚走至墨氏别墅区时,一瞧,冥府给她派来的两名阴吏,跟哼哈二将一样,立在墨氏别墅区的一左一右。 凌元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给两名阴吏递了个眼色。 两名阴吏顿时会意,飘至白麟祥的身前,与此同时,凌元子捏指给白麟祥开了阴阳眼。 白麟祥瞬间看见两名飘在他身前的阴吏,青黑色的脸,周身泛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白天见鬼?白麟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最近因为白氏集团的事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怎料,在他放下手后,便见到,一名阴吏的脑袋在脖子上,顺时针飞转,而另一名阴吏直接把手没入胸口,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心脏在掌中“扑通扑通”的跳动。 阴吏森冷冷地笑问道:“你要吃吗?新鲜的!” 白麟祥只觉得一颗心似是要飞出喉咙,全身冰冷如霜,整个身子颤抖个不停,惊喊了一声,“有鬼啊!”便晕倒在了地上。 见状,凌元子霎时扑在白麟祥的身上,双手紧握着白麟祥的肩膀,用尽全力晃动,喊道:“爸!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 说完,凌元子转过头,面显急色地冲着墨林道:“给爱尚医院打电话,派救护车来,快点!” 闻声,墨林才回过了神,他被白麟祥刚才那举动给整懵了,就在他应声,准备给爱尚医院院长打电话,派救护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的瞧见,站在一旁的白靖远,看他老婆的目光很是不对劲。 第204章 要把老丈人也送神经病医院? 墨林给爱尚医院的院长打完电话,不足十五分钟,爱尚医院的救护车,便响着鸣笛来了。 凌元子帮着医护人员抬白麟祥上救护车时,她一脸担忧地和副院长说道:“我爸刚才说看见鬼了,大白天说见到鬼,你安排几个神经科的专家给我爸看看。” 闻言,副院长心道:爱尚医院神经科哪还有专家?不都被墨三少送去神经病医院了吗? 不过,副院长神思一转,墨三少把他老婆的叔叔和婶婶也送到神经病医院了,和爱尚医院神经科那三个专家在一个病房。 现在这是啥意思?墨三少连他老丈人也打算送到神经病医院啊? 副院长不由得转过头,暗暗看了墨林一眼,墨三少,天底下还有比你更狠的人吗? 墨三少夫人的叔叔和婶婶,被那三个专家天天暴揍,就不说别的,他给墨三少夫人的叔叔和婶婶,这段时间做了三次接骨缝合手术了,他都不敢想,再住上一个月。 墨三少夫人的叔叔和婶婶,会不会死在神经病医院。 凌元子拍了拍副院长,催促道:“发什么呆啊?赶紧送我爸去医院看看啊!安排我爸住高级病房,做一个全身检查,该用的药,别管多少钱,都给我爸用上,千万别让我爸出一点事。 要是我爸少了一根头发,掉了一斤肉,我和你没完!” 副院长双眉一耷拉,和凌元子解释道:“墨三少夫人,人是会新陈代谢的,每天都会掉头发。” 墨林走过来,沉声吩咐道:“我刚出院,还没复原,我老丈人就交给你们了,他年龄大了,你安排专家团队,为我老丈人做一套全面的检查和康复治疗。” “是!”副院长应了一声,上了救护车。 凌元子推了一把在旁的白靖远,道:“大哥,你先陪爸去,我安顿好墨林后,就去医院看爸!” 白靖远上了救护车,忽的扭过头,眯了眯眼,冷凝着凌元子。 凌元子根本没把白靖远这种小人放在心上,白靖远连江绾雪那只狐妖都没办法对付,就别说对付她了,所以,凌元子朝着启动而行的救护车挥了挥手。 可白靖远那眼神,让墨林心下不安,他对白麟祥没什么好感,对白靖远亦是如此。 见救护车开走了,凌元子朝两名机灵的阴吏挑了个大拇指,以示表扬,双手负在身后,蹦跶着脚,摇晃着身子,哼着小曲,进了墨氏别墅区。 墨林追上来问:“老婆,你爸怎么也说见到鬼了?你看见了吗?” 凌元子歪着头,皱眉道:“我要是说见到了,你是不是又得送我去神经科啊?” 墨林摆手道:“不!我就是奇怪,还有,肖辰和吉通子观主,都说过,你进鬼门里了,你到底进没进去啊?” 见凌元子不吭声,也不蹦跶了,墨林立时竖起三指发誓道:“以前的事,我的错!我保证老婆以后说什么,我听什么,老婆说什么,我信什么!” 凌元子伸手,握住了墨林立起的三指,道:“好!我刚才的确也见到了,鬼门我也能进,墨林,我知道你不信神鬼之说,但是道教术法里,有驱邪辟灾,我们隐山门不止我一个人能进鬼门里,我师兄们也能进啊!” “老婆,你们进鬼门里干什么去啊?鬼门里是阴曹地府吗?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 “没事,你一个一个讲给我听,老婆,你下次能不能不进鬼门啊,万一你出不来,那我去哪儿找你啊?” …… 墨林生怕凌元子会突然消失,搂着凌元子的纤纤细腰,两个人一边朝“赏梅园”走去,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在凌元子吃饭的时候,墨林忽然想起白靖远那阴冷的目光,心里的不安又腾升了起来。 他悄悄走进卫生间,给沈小晗拨通了电话,让沈小晗在易付宝分公司安排一个黑客,窃听白靖远的电话,并将白靖远所有的通话,都发到他的邮箱里。 到了晚上,凌元子洗澡的时候,墨林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打开了邮箱。 发现白靖远有一条通话的时间很长,便带上蓝牙耳机去听。 刚听了两句,墨林猛地坐起了身,眸色异常的冷,比结的冰还要冷三分。 第205章 墨怂怂的冷厉 墨林在电话里清楚的听见,白靖远寒着音,找人要暗中绑架他老婆染染,并冷笑着说,要多找点人强奸了他老婆染染,还要拍下视频发到网上。 临挂断电话时,白靖远冷哼道:“这个道姑很邪门,你安排好周密的计划,敢威胁我,那我就送我这个好妹妹一份难忘的大礼。 我倒要看看,墨三少还会不会要她这么一个烂货,她以为她有墨氏给她撑腰,给她做靠山,她就了不起了?那我就断了她的腰,焚了她的山,哼。” “嘿嘿……白大少,我办事,你放心!”对方y笑着挂断了电话。 “啪……”的一声,墨林的双眸顿时如刮过了霜雪,气怒的他,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忽闪着翅膀在浴室门外的仟月蝶一惊,转过头,见墨林从床上站起了身,那神色,那双眸子,以及周身齐齐散发出的寒气,吓得仟月蝶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打开浴室门的凌元子,皱眉问道:“墨林,怎么了?” “没事!”墨林面色极沉,听见凌元子问话,仍是携着一丝寒音。 见凌元子的头发还在滴水,墨林先是关了空调,走到浴室里给凌元子拿了浴巾,努力压制着胸口跌宕起伏的怒气,尽量将语气放温和。 他说道:“染染,别着凉了,擦干头发,乖!” 凌元子接过浴巾,问道:“刚才什么东西响?” 凌元子说这话时,看向了仟月蝶,凌元子生怕仟月蝶会用雷决劈墨林一下,虽然仟月蝶的雷决等阶较低,不会劈死墨林,但是劈个方面便头发和小黑脸,是肯定没问题。 仟月蝶见凌元子的目光看向它,立刻摇头,表示,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林不想告诉凌元子实情,生怕他老婆会为此担惊受怕,便道:“公司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墨林从地上捡起手机,一看屏幕裂了,解释道:“刚才不小心把手机摔了,没事,老婆,你吹干头发再开空调。” 见凌元子点头,墨林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微颤,快步走出了“赏梅园”的小楼。 飞在窗边的仟月蝶,见墨林的背影都在散发着奇冷之气,转过头道:“凌元子天师,刚才你相公突然发脾气了,把手机摔烂了,他发脾气好吓人啊!” 凌元子也见识过墨林发火,不禁笑道:“我大师兄发火似乎比墨林发火更吓人?我在上山门都没听你说过怕我大师兄,你还能被墨林发火吓到?” 仟月蝶飞至凌元子的面前不远处,一本正经地道:“代掌门发火和你相公不一样,你相公发火更吓人。” 说着仟月蝶顺了顺胸口,像在给自己压惊般,感慨道:“幸好你相公不是代掌门,否则,我都觉得我能被他那散发着寒气的眼神,给冻死!” “啊?”凌元子将浴巾放在一旁,问道:“你说真的?不是逗我?” 仟月蝶道:“我的样子像在逗你吗?自然是说真的!不能再真了。” 凌元子想了想,脱口道:“我也见过他发火,可是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啊!” “嘁~”仟月蝶抱臂道:“凌元子天师,你不觉得你相公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了吗?他那么宠你,怎么可能对你发火呢?” 凌元子回想了一下,墨林说公司有事,不免让凌元子心生好奇地问仟月蝶,“墨林怎么突然发火的?因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我就看见他在摆弄手机,他带着耳机,我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他就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当时他的表情和神色,真的特别吓人,我不骗你!”仟月蝶回道。 凌元子想着,等墨林回来再问问,便去吹头发去了。 而,墨林快步走至主楼的书房,他第一时间给沈小晗打了电话,让易付宝的黑客去查,和白靖远通话的人身份和姓名。 挂了电话的墨林,点燃了一根烟,他原本想给肖辰打电话解决这事,可想到肖辰在知晓这件事后,肯定会告诉他老婆。 墨林不想让他老婆因为这件事生气,更不想他老婆整日活在忧心里。 白麟祥和白靖远如果给他气受,他可以碍于他老婆的面子做一些忍让,但是,打他老婆的主意,这就等于触碰到了他的软肋。 墨林刚点燃第三根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沈小晗。 墨林拿起碎了屏的手机,按了接听,沈小晗便将和白靖远通话那人详细的情况,汇报给了墨林。 听完后,墨林冷声吩咐道:“白靖远给这个人打电话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你让黑客去查,把白靖远和这个人所有的通话,全部都查出来。” “是!” 刚挂了电话的墨林,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他老婆染染,敛起怒色,深吸了一口气,接通,问道:“老婆,你还没睡啊?” “你在哪儿?”对面传来了凌元子的声音。 “我在主楼的书房,需要处理一些公务,今晚你先睡好吗?”墨林的声音与平时无异,很是温柔。 “哦,我知道了!” “乖!盖好被子,别着凉!”墨林叮嘱道。 “好!” 凌元子挂了电话后,怕墨林会大半夜去公司,便快跑着跳出了墨氏别墅区的高墙。 见墨氏别墅区门外不仅有两名阴吏,还有一众阴兵把守。 凌元子吩咐阴吏,如果墨林出了墨氏别墅区,让他们俩带上一众阴兵跟着墨林。 说完后,凌元子刚转身,又扭过头补充道:“你们别离墨林太近,你们的阴气会损他的身子!” “是!”两名阴吏躬身应下。 凌元子这才安心回“赏梅园”睡觉。 手机铃音再次响起,墨林接通了电话,沉声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沈小晗的语气非常异常地说道:“墨总,如你所料,白靖远和这个叫万九的,一共有二十七条通话,您要不要听一下?我听了三条,已经震碎我的三观了!” 第206章 难饶的罪恶 墨林忍着心中奔腾翻滚的怒气,把白靖远和万九的二十七条通话全部听完。 了解到,万九是越南人,俗称九爷,表面上是经营服装鞋帽的批发商,实则是个地地道道的人贩子。 他会将一些越南漂亮的女孩,卖到国内地下赌场,或者私人会馆,成为被圈禁的妓女。 也会以招聘总经理助理的名义,将国内一些姿色较好的女大学生录取,在他南广的皮包公司,面谈薪资时,在茶水中给女大学生下迷药,然后将女大学生带到越南。 虽然他们在电话里没有提及,这些女大学生去了越南后,会经历什么,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的下场。 白靖远和这个万九的主要通话内容,无非是要购买迷药,要买万九从越南带过来女孩的初夜,以及被白靖远和他的几个朋友,不慎玩死的三个女孩,花钱让万九为其料理后事。 有一点,让墨林很想不明白,白靖远贵为京海市白氏集团的大少爷,怎么会认识身为越南的万九呢? 于是,墨林打电话让沈小晗再细查。 一个多小时后,沈小晗打来的电话,和墨林的邮箱同时响起,墨林一边听沈小晗汇报,一边打开了邮箱。 “墨总,刚才发您邮箱三条通话记录,和您夫人有关,我建议这件事,还是报警。”沈小晗想了想,又道:“墨总,这事夫人有知情权,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夫人说一下,比较好。” 墨林没有回话,挂了电话,听了新发过来的三条通话记录。 这三条通话记录都和他老婆有关。 当年白靖远和万九协商,万九提前安排一名护士在医院里,在闫秋倩生产之后,护士会将万九在越南研制的一种针剂,注入闫秋倩的吊瓶内。 可让闫秋倩在十分钟之内,脏腑虚损,活血难止…… 白靖远负责把闫秋倩生下来的女婴,交给护士,由护士交给万九。 最后一条通话记录,万九说当年的护士被他们主子处死了,没有得到闫秋倩生下来的女婴,很是惋惜…… 听完通话记录的墨林,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紧握成拳的骨节泛白,下方有血渗出。 当年秋倩阿姨是白靖远害死的,他老婆不是被白麟祥弃了,而是被白靖远交给了护士,要交给这个叫万九的人。 墨林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些许心中沸腾烧灼的怒气,稍作冷静后,他在心里开始分析。 闫秋倩生他老婆的时候,白靖远才八岁,那时候白靖远就和万九认识,是怎么认识的呢? 万九的主子又是谁? 当年白靖远已经把刚出生的他老婆,交给了万九提前安排在医院的那名护士,他老婆没有落入万九的手里,是怎么去的隐山观? 从万九的语气中,很明显,万九对没有得到刚出生的他老婆,非常惋惜。 之前的二十七条通话,万九对成年的女人和年幼的女孩,就像对待猫狗一般,像万九这样的人贩子,见到的女人和女孩应该很多,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非得到刚出生的他老婆呢? 墨林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到答案,又让黑客再去查,也没有和他老婆有关的通话记录了。 原本墨林打算自己暗中把这事解决了,不让他老婆知晓,可现在他有些烦躁,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给他老婆。 凌晨两点多,墨林给肖辰打了个电话,声称有急事,邀请肖辰来墨氏别墅区。 急急赶来的肖辰,被保安带到书房,一推开门,见到墨林坐在主位,而旁边坐了一群人。 “肖辰局长,关门!请坐!”墨林抬起头,沉声道。 肖辰关上门,坐在墨林身旁的空位上,刚想问,这大半夜,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墨林先将一摞文件放在肖辰的面前,又将他桌上摆着的一个笔记本电脑,推在肖辰的面前。 墨林沉色道:“这么晚,请各位来,还请见谅!各位面前的文件,和电脑里的通话录音,请仔细听,仔细看,我的要求,查清昔年旧事,以及杜绝所有对我老婆构成一点威胁的隐患。” 墨林说完,站在一旁的沈小晗,小声为肖辰做了介绍,这些人里,有律师,有墨林高价请来的私家侦探,还有他托关系请来的公安部高级官员。 肖辰瞅着墨林,心道:墨三少,你会不会搞错了,还有人能对你老婆构成威胁呐? 结果,肖辰听了没几条通话记录,顿时怒了,爆粗口骂道:“卧槽!要绑架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特么的,当老子是摆设呐?” 声落,肖辰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第207章 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你 肖辰打完电话后,和墨林说,他请示了上级,上级在公安部安排好了专属的会议室,要将这个案件作为头等重大案件来处理,让他们带上所有的文件和通话录音,现在过去开会。 墨林听完后,看了一下腕表,说道:“已经快四点了,染染要是醒了没看见我,肯定会起疑。” 说到此处,墨林拍了一下肖辰的肩膀,又道:“肖辰局长,我老婆是你们十七局的队长,这件事还请你多费心。我还是那句话,绝对不能让我老婆的安全,出现任何的隐患。” “放心!” 听肖辰这么说,墨林便让沈小晗安排车辆,送肖辰和他请来的所有人,送去公安部安排的专属会议室。 临出门前,墨林叮嘱肖辰道:“这件事,还是由我和我老婆说,在我没告诉她之前,还请肖辰局长保密。” “嗯!”肖辰正色道:“墨三少,好好对我们十七局的白染队长,这件事,我一定给白染队长和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墨林站在主楼的门口,看着一辆辆车开出了墨氏别墅区,捏了捏眉心,快步走回了“赏梅园”。 墨林知道凌元子不喜欢他抽烟,于是,先在一楼的浴室,清洗了一番,换了睡衣,去二楼的卧室时,已经快天亮了。 见凌元子睡得香甜,仟月蝶趴在凌元子的枕边也在睡觉,墨林这一夜所有的怒气,在看见他老婆后,顿时消散,轻手轻脚走上前,掀开空调被,躺在了凌元子的身旁。 想到他老婆在得知白靖远和万九,昔年是怎么害死闫秋倩阿姨的,又如何千方百计要把她偷走的事,又思及这二十年来,他老婆在隐山观,没有父母的关爱…… 所有的一切,像潮水般,冲击着墨林的胸口。 墨林支起一臂,托着侧脸,凝看着他老婆,他要把世上所有的宠爱,都给他老婆。 心疼和宠爱在这一瞬间,将墨林的心,点燃了,望着凌元子沉睡的样子,墨林忍不住缓缓吻向了凌元子的唇。 忽的,似有千根针扎在了他的脑内,墨林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 待能视清时。 瑞霭祥光,天阙楼宇,飘飘云霞浮于脚下。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袭玄黑色衣袍的男子,背影与他很是相似。 墨林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身体不受控制般,跟在那名男子的身后。 行至一处宽台时,墨林走到男子的身旁一瞧,男子与他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男子扶着白玉围栏的手,稍作用力,围栏“咔嚓”一声,裂开了好几道缝,可以清晰的看见男子面带怒色,在男子抬手的一瞬间,数道闪电在台子下方处狂闪。 雷声极大,响彻天际。 “哎……”一声沉叹自身后传来。 墨林转头而视,便见到一位身穿白衣宽袍,发须皆是银白色,面无褶皱的老者,飘了过来。 老者轻捋着白须,目及远方,开口道:“天地初开之时,她便长在灵虞山,呵呵……未有尊上时,她便在灵虞山了,天地之灵,不入六道,故而她怎会有七情六欲呢? 自然也不懂情爱为何物了,尊上何苦发这般的大怒呢?是在恼她?还是再闹自己?” 男子将手负于身后,转身的瞬间,气场极强,就连墨林见之,都生出了望而生畏之感。 男子道:“她虽是天地之灵,却因本尊才得以化形,本尊倒要问问圣尊,何为天道?因果又做何解呢?” “哎!尊上非她不可吗?”老者正色的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老者却摇了摇头,神色异常沉重地道:“尊上,莫不是忘了,妖族的封禁,就快到期限了……” 随后,墨林忽觉自己猛地一沉,黑雾弥漫,鬼哭狼嚎声飘入了耳内,万道闪电在头顶上方的滚滚黑云内,爆开一道道红色的电光。 映得身旁的河水,像染了血一般。 万鬼跪拜,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出声。 阴云集聚,男子高举双手,屏息阖眸。 忽从高空之上,一名身袭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脚踏万丈祥云,身后跟着万千手持刀剑,身穿银衣铠甲的兵将。 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面带微怒地大喝了一声:“不可!” “为何不可?” 墨林见与他相貌一模一样的男子,睁开了双眸,他恍然发现,他们有不一样之处,这男子的双眸,黑色瞳仁外,有一圈银色的光纹,此刻烁亮泛光。 说罢,男子一抬手,阴云内,万道闪着红色的电光,与男子的指尖相连。 “你这是要自毁修为吗?”身袭金色衣袍的中年男人,一脸惊色的问道。 随之,墨林便见到,与他样貌相同的男子大笑了一声,抬手在一块闪着密密麻麻红字的石头上,以手指凝聚红色的电光,刻上了:墨林和白染。 墨林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染染!” 第208章 他必须得死 猛地坐起身的墨林,恍然发现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就在墨林内心感慨这个梦,为何会如此真实的时候,忽觉眼前之物一个飞转。 他已经摔在了床下。 凌元子揉着惺忪睡眼,歉意地道:“对不起啊,你刚才那一嗓子,吓我一跳,我不是故意把你踢下去的。” 被惊醒的仟月蝶见到这一幕,如线般的小手,立时捂住了双眼,不过留了一道缝隙。 仟月蝶预料墨林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出现,反而见到墨林从床下缓缓起身,看样子,显然是摔狠了。 墨林倾着身子,宠溺地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柔声问道:“我做了个梦,惊醒了,没吓坏你?” 没发脾气啊?仟月蝶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了下来,它很吃惊的看着墨林,被踹地上,咋不发火啊? 凌元子打了个哈欠,一瞧手机,早上七点多,携着刚醒的语调,问道:“你昨天几点回来的呀?我都不知道,诶……你右手受伤了?” 凌元子见到墨林的右手上的伤痕,不是新伤,血已经凝固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干嘛去了?和谁打架了吗?” “我昨天晚上在主楼,能和谁打架?这是昨天晚上不小心磕的。” 凌元子要不问,墨林都没注意到他右手受伤的事,细细想来,应该是昨天他气怒之下,握拳垂在办公桌上导致的,只不过那时他怒气太盛,竟没察觉到疼。 凌元子疑惑的凝了墨林一眼,她一点都不信墨林说的话。 墨林转移话题问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啊?现在还早。” 凌元子摇头道:“我去主楼吃早饭!”她觉得,墨林这伤明显不是磕的,她得问问那两名阴吏,墨林到底昨天有没有出墨氏别墅区,如果没出墨氏别墅区,墨林会和谁打架呢? 左思右想之下,一个人浮现在凌元子的脑海里:墨子睿! 所以,凌元子决定去主楼吃早饭,她得看看墨子睿有没有受伤。 “行!我陪你去!”墨林温声道。 就在墨林去衣帽间换衣服时,仟月蝶落在凌元子的肩头,很是感慨地道: “凌元子天师,你有没有觉得你老公对你包容极强啊?就你这一脚踢下去,换做任何人,都得破口大骂你一顿,也未必会消气。” “你一个灵宠,还挺能挑事的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凌元子伸指正欲弹飞仟月蝶时,仟月蝶扑闪着翅膀,飞在半空中,和凌元子讲理道: “我怎么能是挑事呢?凌元子天师,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墨林不是故意把你踢下床,你会怎么办?” “他凭什么踢姑奶奶?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啊!”凌元子脱口道。 “看!我就说嘛!”仟月蝶抱臂道:“你不能包容的事,他却包容了你,所以,我才这么感慨呢呀!” 凌元子挠了挠头,想了一瞬,点头道:“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我下次尽量克制,不踢他!” 墨林刚从衣帽间走出来,便听到凌元子很真诚地道:“刚才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踢你的。” 墨林笑道:“没事,我习惯了!” “啊?”仟月蝶的表情彻底崩裂了…… 凌元子和墨林到了主楼的餐厅,凌元子发现墨子睿好好的,所有人都挺正常的,不像发生了什么口角争吵的事。 吃过饭后,凌元子称自己要去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溜达溜达,墨林想知道肖辰将那事处理到什么程度了,便谎称他要去公司,让四名女保镖陪着凌元子去溜达。 墨林临走前,一再叮嘱凌元子,让凌元子溜达一会儿就回“赏梅园”,他处理好公司的事,会回来陪凌元子用午饭。 凌元子乖巧的点了点头,墨林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墨林前脚走,凌元子后脚便出了墨氏别墅区,朝着两名阴吏使了个眼色,两名阴吏立刻飘至她的身旁。 凌元子冲着保镖说道:“能不能别离我太近啊!我不习惯!” 四名女保镖闻言,便和凌元子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凌元子小声问道:“昨天晚上墨林出墨氏别墅区了吗?” 其中一名阴吏答道:“没有。” 另一名阴吏补充道:“但是,昨天半夜墨林请了好多人,就连十七局的局长肖辰,也来了……” 两名阴吏,将昨天晚上半夜在墨氏别墅区门外所见,详详细细说给了凌元子听。 听罢,凌元子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一沉眸,心道:墨林这不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他在瞒着我什么呢? 凌元子摸出了手机,给肖辰打电话,却不想,电话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出什么事了?”凌元子低喃了一声。 …… 站在“浮影镜”前,负手而立的妖尊,听身后的红蛟禀报道:“尊上,属下查到一件事,獓狠在人世间化名为万九的身份,似乎暴露了!” “是吗?”妖尊一挥手,“浮影镜”中的画面顿消。 红蛟走上前,在妖尊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便传来妖尊冷声道:“獓狠该死,他必须得死,只不过不是现在!他还有用处,你派人让他立刻回来。” 红蛟应了一声,刚要转身,便听妖尊命令道:“把白靖远给本尊带来。” “是!”红蛟领命,化作一道红丝薄雾顿消。 妖尊冷冷地笑道:“本尊要的女人,也是你一个烂了心肝的凡人,敢惦记算计的?” 第209章 给你换个心! 白靖远被红蛟扔在地上的时候,抖若筛糠,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辉宏的大殿内,妖尊坐在置着金丝软垫的长木方榻上,用手中的小刀,一下下的划动着一块石头。 不知为何,白靖远只觉得这声音,像极了有人在用刀要削他的头皮一般,颤着眼皮,缓缓抬了起来。 便见到,一个身袭墨绿色衣袍的男子,黑丝墨发被束起,用一根玉钗斜斜的插在发间,将发髻固定住。 男子狭长的眸子里,散发着深邃的光,辨不清喜怒哀乐,却在眼角处闪烁着如冰刃般刺骨的寒光。 就好像,这男子只要看他一眼,眼角的冰刃便会飞刺在他身上。 白靖远虽是凌元子同父异母的哥哥,可他的长相却没有遗传父母全部的优点,他年幼时,便时常听到贵族圈对墨林的俊颜称赞有加。 白靖远见到墨林之后,也觉得墨林当真是生的极好,再难寻与之相较的人,就连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莫名想多看两眼。 只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白靖远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与墨林的俊颜,还真是不分上下,只不过,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势与墨林截然不同。 白靖远见识了,刚才红蛟在包间内,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便将他三个酒肉朋友杀了,鲜血飞溅了满墙。 白靖远本以为是墨林雇了杀手,不想红蛟用一条红色的绸子裹着他,眼前之物旋飞,他便被带到了此处。 白靖远的大脑一片空白,四下看了一圈后,突然有一种某位导演在拍古装戏的想法。 “你们是哪个剧组的?知道我是谁吗?”白靖远潜意识便觉得,极有可能是他那几个整天游手好闲的酒肉朋友,故意搞了一场恶作剧来吓他。 所有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消散了个干净,白靖远也不抖了,气焰一下就嚣张了起来,站起身,怒色质问出声。 “呵……”妖尊头都没抬起来,看他一眼,而是冷笑了一声,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脏了他的舌头。 忽在此时,妖尊如一道光影般,突然出现在了白靖远的身前,周身缠绕着如丝如雾般的青色光线。 白靖远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了剧痛,垂眼一看,便见到妖尊将手伸进了他的胸口里。 剧痛感让白靖远的呼吸一滞,面色顿时苍白,没了颜色。 “你既黑了心肝,本尊便给你换个心!” 声落,妖尊一抽手,白靖远便见到妖尊手上,莫名出现了一颗“砰砰”跳动,鲜活的心脏,还有鲜血顺着妖尊的指缝,滴落在地。 妖尊左手用刀削出的石头心脏,朝着白靖远的胸口处狠力一推。 白靖远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再次传来了难忍的剧痛感,让他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白靖远捂着胸口,狠力喘着气。 妖尊将白靖远的心脏丢在了地上,冷声道:“拿去喂狗!把血擦干净,别脏了本尊的地。” 红蛟躬身应是,红绸刚卷起白靖远的心脏,便见到獓狠化身的万九走入了殿中。 “拜见尊上!”万九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白靖远,向妖尊拜道。 “哼!”妖尊冷哼了一声,撩起狭长的眸子,冷看着万九道:“本尊以为妖族而今是你在统领,着实让本尊忧心了好半晌。” “尊上说笑了,属下从未藏有那样的心思。”万九暗暗窥了妖尊一眼,违心的回道。 一道青色的光,在万九的身前爆开,将万九击飞出了大殿,趴倒在了地上。 “噗……”的一声,万九喷出了一口黑血。 妖尊用白色的布帕擦了擦手,就连指甲缝都未遗漏,他面无表情的缓身站起,负手走至殿门前驻足,俯视着倒地的万九,冷声开口道: “本尊知晓你食人,这些年便也没有对你多加过问一二,不过……” 妖尊的眸子一寒,声调愈加冷了几分,他又道:“本尊要的女人,谁敢惦记,本尊杀无赦!” 杀无赦这三个字,似是从妖尊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字字如刃。 顿时,惊得万九本就黝黑的脸,愈黑沉了几分,他忍疼跪拜道:“属下不敢!” “你最好不敢!” 妖尊转身走至白靖远身侧时,见红蛟没走,而是冷睨着万九,便冷笑道:“既然白家大少,这么喜欢玩女人,红蛟。” 听到妖尊唤她名字,红蛟躬身一拜,问道:“不知尊上有何吩咐?” “将他送去妖池,供那些刚化形的小妖们玩乐!” 一听要将白靖远送至妖池,万九猛地抬起了头,忙道:“尊上,他对属下还有用处,若把他送去妖池,只怕不出三个时辰,他便不能再尽人事了。” 第210章 生而为妖 化身万九的獓狠,话刚说完,便听见妖尊冷笑了一声,他眼前猛地爆开一道青光,将他击飞出数米,狠摔在殿门外的阔台上。 自殿中传来妖尊沉冷之声,“本尊之令,岂容你反驳?獓狠,你虽贵为妖王,却也别忘了,妖族想要替代你之位的,用十根手指都数不清。 倘若本尊今日命红蛟重伤你,只怕你都来不及回洞中疗伤,便会被肖想妖王之位者,抽筋剥皮饮血噬骨。” 獓狠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一抬头,便见到红蛟用一条红绸卷着白靖远,从殿中走了出来。 殿外紫色灯笼将红蛟猩红如血的双目,映照的愈加骇人不已。 自知打不过红蛟的獓狠,忍下心中的恨意和气怒,朝着殿门拜服道:“方才是属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还请尊上恕罪。” 妖尊捏着白色的布帕从殿内走出来,漫不经心的擦着手指,语调却冰冷刺骨,“妖族向来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之地,倘若你真有本事,也不会任凭本尊在妖尊之位,稳坐三千多年了。 獓狠,你别忘了,本尊与尔等不同,就算你是上古妖兽,也是要靠修炼来提升妖力值,本尊却是天生妖子,出生便已是化形了的妖。 昔年妖族内战,十几个自立为王的妖王,都被本尊打死,并吸收了它们所有的妖力,仅凭这一点,你就应该学乖!” 妖尊缓缓抬起头,冷看了万九一眼,“只要本尊活一日,你的野心便是妄想,就算不能忠心于本尊,起码学会表面言听计从。” “呵呵……”妖尊冷笑道:“否则哪一日本尊当真同你计较,后果你自己想!” 獓狠闻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连声道:“属下一直都是忠心于尊上的,从未有过二心,今日是属下之错,还请尊上责罚!” “你既向本尊讨要责罚,本尊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你乃是妖王,理应知晓妖族冒犯本尊,当受什么责罚,自己去领便是!”妖尊负手沉看着跪在地上的獓狠。 獓狠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转身之时,眼角的余光森冷冷地窥了妖尊一眼。 随后,妖尊吩咐道:“红蛟,你将这个腌臜货扔到你的妖池去,留他一条性命,别那么轻易的让他死了。” “是!”红蛟应了一声,大殿青光一闪,红蛟便知妖尊设了结界,便是她也进不去了。 白靖远刚才见到了万九,又听到妖尊和万九的对话,一度觉得他是在做梦,这世上哪来的妖? 万九原本是白家的老管家,在他母亲林芳刚嫁入白家不久,称与朋友想去越南做生意,便辞退了管家之职,并介绍了现在的王管家。 白靖远刚上小学那年,恰巧遇到万九,万九在得知他母亲跳楼而亡后,给他留了电话号码。 万九说他在白家当了近十年的管家,后来有做买卖的钱,也都是白家当年赏他一口饭,让他攒了些积蓄,又称白靖远到底是白家的大少爷,他理应还白家的恩情。 此后,白靖远便一直与万九有联系。 然而,当红蛟落在妖池旁时,白靖远望着眼前的一幕,一双眼睛差点没吓得掉在了地上,浑浊之物顺着大腿内侧,滚落而下。 方才白靖远不知他们口中的妖池为何物,此刻才知,所谓的妖池,四面环山,山坳是个很大的湖。 只不过,这个湖水呈现出的颜色是蓝紫色,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人头,稍近一些的,足可以看清,他们不是人! 第211章 生人勿近 只因湖内密密麻麻的人头,不是三只眼,就是姿势扭曲变形的怪物,他们在湖内嬉戏欢叫,且叫声跟人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有穿衣服。 见红蛟来了,湖内刚化了形的妖们,立时止声,全部趴在湖面上,朝红蛟行礼。 红蛟嫌恶的冷瞥了一眼,尿了裤子的白靖远,随后,垂眸冲着她境内豢养的这些化形小妖们,冷声开口道:“这个人,是尊上赏给你们玩乐的,不过,尊上有令,万不可将他玩死。” 声落,红蛟便将白靖远扔了下去。 湖内顿时沸然惊呼声四起。 落进湖内的白靖远,只觉得似有许多手,在扯他的裤子,撕他的衣服。 也让白靖远恍然发现,这不是梦,虽说这个湖并不深,连一米都没有,可是湖底趴着各种半化形的妖怪,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浮游生物和水栖动物在湖内,游来游去。 …… 快到中午的时候,抱臂站在主楼门前的凌元子,见到老韩开着墨林的座驾,进了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颇有礼貌的朝管家微一颔首,道:“劳烦您告诉墨林一声,说我在餐厅等他。” 管家躬身道:“是,三少夫人!” 凌元子转身进了餐厅,坐在了苏老太的身旁。 原本凌元子是打算问墨林,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半夜把肖辰喊来墨氏别墅区,而且,她今天上午给肖辰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对面都是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平时,只要凌元子给肖辰发一条微信,肖辰绝对会在一分钟之内回复她。 可今天却很奇怪,她给肖辰发了两条微信,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也没等到肖辰的回话。 眼见快到十二点了,苏老太便喊坐在主楼旁,等墨林的凌元子吃饭。 凌元子便想着,先叫墨林一起来吃午饭,吃完午饭后,说什么,她都得将墨林带回“赏梅园”,要问问墨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墨林寒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欲开口喊墨林坐下的苏老太,和墨恩奕均是一愣,各自心中暗道:墨林这是怎么了? 墨林坐在了凌元子的身旁,凌元子也瞧出墨林的神色不对劲,便歪着头问他,“你怎么了?” 墨林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一瞧便知墨林这不是累的神色,凌元子觉得墨林肯定是遇到事了,不想让苏老太担心,便也没再多问。 这时,墨恩昊一家四口从外面走了进来,墨林侧过了头。 墨恩昊一瞧墨林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不由得周身汗毛倒立。 墨恩昊立刻搂着安婧的腰,僵笑扯谎道:“妈,今日我朋友邀请我们一家四口吃饭,我特地来告诉您一声。” “怎么不早说?”苏老太接话问道。 墨妤宁怪色的瞅了她爸墨恩昊一眼,脱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啊?爸,你哪个朋友请咱们吃饭啊?你刚才没说啊……” 墨恩昊一把捂住了墨妤宁的嘴,歉色的冲着苏老太道:“朋友临时邀约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声落,墨恩昊东拉西扯着他老婆安婧,和墨子睿、墨妤宁,快步走出了墨氏别墅区。 “爸!刚才你明明还说,你让管家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松露脆皮玲珑肉……” 墨妤宁的话还没说完,墨恩昊朝后瞅了瞅,压低声道:“你是不是傻?没瞧见你小叔那神色不对劲吗?此时不跑,坐他旁边当炮灰啊?走走走……咱们出去吃饭!” 墨林会这样,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今天见到了肖辰,得知经过肖辰牵头开会,去抓白靖远和万九,并策划出两套抓捕行动的方案。 不曾想,白靖远和万九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倾尽京海市百分之六十的警力,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别说抓住这两个人了,就连这两个人怎么消失的,都没查出来。 墨林后悔了,他昨天知道后,就应该带着保镖,二话不说去白家,把白靖远捉住,他先狠揍白靖远一顿,然后再亲自将白靖远移交给警察局,现在可倒好,白靖远下落不明。 墨林最担心的是,经警察这么一查,白靖远和万九肯定不敢出现在明面上,万一暗中对他老婆做点什么,那他老婆岂不危险了? 想到这儿,墨林顿时没了食欲,不停的给凌元子夹菜,直到凌元子吃饱后。 墨林才面露自责之色,沉叹了一声,在凌元子的耳边道:“老婆,我有事想和你说。” 第212章 黑无常被弹飞了! 凌元子不知墨林发生了什么事,猜测事情应该不小,生怕苏老太会因此担心,便和墨林交耳私语,说回“赏梅园”再细谈。 原本,苏老太和墨恩奕,瞧见墨林那神色,又见吃饭时,墨林与凌元子没有怎么说话,便以为他们俩可能起了龃龉之争。 正准备吃完饭,劝解几句,却见他们俩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也就消了担心的念头。 等墨林和凌元子回到“赏梅园”后,凌元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墨林,她没有出声催促,因为她想听实话。 墨林一肚子话,在此刻,却不知从哪儿开始讲起,又怕他老婆听后,会生气,会忧心…… 斟酌了好半天,墨林再抬起头时,凌元子见墨林携着七分自责,和三分恼火的神色,看向了她。 墨林开口道:“我要说的,和你有关,但是,老婆,你听完后,能不能不生气?你相信我,只要我活着,就能护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凌元子一怔,就算事情和她有关,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怎么有点像表白。 见凌元子点头,墨林将白靖远和万九商量要绑架她的事,以及昔年闫秋倩是怎么死的,凌元子被白靖远偷偷抱给了一个护士,护士是万九提前安排在医院的,目的是让护士把刚出生的凌元子,交给万九…… 墨林将他所听到的通话录音,和后续交给肖辰处理的结果,以及白靖远和万九突然凭空消失的事,简单说给凌元子听,却没敢让凌元子去听通话录音。 说完后,墨林见凌元子秀眉蹙起,一直没有吭声,便懊悔地道:“我应该第一时间抓住白靖远,而不是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处理,是我没处理好,让白靖远和万九逃脱了。” 凌元子在墨林说这件事时,将她之前从冥府、妖尊口中所得知的,连起来想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不可能凭空消失。” “说来也奇怪,肖辰说监控显示白靖远约了人去私人会所,被白靖远约去的人,全部死在了包间里,死状极惨,而且没有打斗的痕迹。 那家私人会所走廊上是有监控的,只显示白靖远进去,并没有显示白靖远从包间里出来。我亲自去看了一下,包间内没有窗户。 万九突然消失就更奇怪了,他所住的酒店,监控显示他进去了,也没有显示他出来,而且他住在二十八楼,警察去的时候,桌上的水还是温的。 老婆,我和肖辰都怀疑,是不是出现内鬼了?不然怎么会抓捕他们时,他们俩凭空消失了呢?”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她萌生出一个想法,万九可能不是人。 她突然起身道:“墨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还没等墨林应声,便见到凌元子快步跑出了“赏梅园”的小楼。 等墨林反应过来,起身去追,刚出小楼的门,竟连他老婆的身影都瞧不见了,墨林想到他老婆说马上回来,便站在院中等。 等待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了闫秋倩的墓碑,墨林走上前,蹲在墓碑前,郑重地道:“秋倩阿姨……不!妈,我一定会保护染染的,一定!你放心。” 凌元子跑到墨氏别墅区门口,问两名阴吏,“你们俩现在归谁管?” 两名阴吏躬身,齐声回话,实话实说:“我们原是北太帝君暗中派在京海城隍身边,京海城隍被北太帝君处以雷刑后,北太帝君便命我们二人日夜护好凌元子天师的安危,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及时向他汇报。” 凌元子在心里呵呵一笑,难怪这两个阴吏这么机灵,竟是北太帝君派在京海城隍身边的奸细。 什么保护她的安危,说的好听,不过是怕她出点什么事,隐山门去问责北太帝君,再者也怕她因突然事件,去冥府闹事。 凌元子朝两名阴吏挑眉道:“你们俩可曾向北太帝君禀报昨夜之事了?” 两名阴吏想都没想,纷纷摇头,凌元子也没从他们俩的神色瞧出异样。 不过,凌元子自幼与冥府常打交道,自是知晓在冥府里,能当上阴吏的,都是从阴差中挑选出的“精品”,鬼话不能信,他们的神色更是可以伪装。 凌元子也没再多问,便快跑回了“赏梅园”。 墨林见凌元子回来了,一把将凌元子抱在怀里,温声商量道:“老婆,下次你若要出去,带上我。” 见墨林神色显露出万分的不安,凌元子轻叹了一声,随即和墨林道:“我得去冥府一趟,墨林,你在家等我一会儿,行吗?” 想到上次凌元子突然消失了三天,墨林搂在凌元子腰间上的手,紧了紧,摇头道:“不行!你带我一起去。” “冥府和人间不同,你和我去,我怕吓坏你。”凌元子道。 墨林垂眸凝着凌元子道:“我们既为夫妻,就是一体,生在一处,便是死,也要相随。” 凌元子揉额道:“我就是想去问点事,不会死的。” 见墨林死活不肯松手,凌元子只好道:“那好,我带你去。” 说完,凌元子想了想,找了一条纱巾,她想着若是去了冥府,墨林要害怕的话,给墨林遮住眼睛,看不见,也就不会心生害怕了。 “老婆,你不会用纱巾捆住我,自己跑了。”墨林警惕的问道。 凌元子在墨林的额角一点,笑道:“答应带你去,捆你做什么?我说了,不会骗你。” 凌元子把纱巾递给墨林,又道:“你若是害怕,就把眼睛蒙上。” 凌元子见墨林面露排斥之色,补充道:“进去后,我不松开你的手,你放心。” 说罢,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香和符,念了黑白无常的宝诰。 一道鬼门立现。 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眼见黑无常刚走出来,从墨林身前爆开一道极其刺眼的白光。 愣是将黑无常弹回了鬼门里。 这啥情况啊?凌元子懵然地看了看消失的鬼门,又扭过头去看墨林。 墨林疑惑地问道:“老婆,你不是说带我去冥府吗?不是现在去?要等晚上?” 凌元子挠了挠额角,问道:“你刚才没看见出现的鬼门吗?” 墨林直接摇头,“什么样的?在哪儿呢?” 第213章 冥府大小神只们受伤! 不应该啊! 凌元子很想不明白,她之前薅着那个中年妇女的头发,进鬼门里找四大判官,中年妇女都能看见鬼门,墨林怎么会见不到呢? 还有,刚才墨林小腹下方爆开的白光,是把黑无常给弹回去了? 凌元子摩挲着下巴,绕着墨林走了几圈,暗想:师尊给墨林下的这个禁咒到底是什么呢? “老婆,怎么了?”墨林一头雾水的问道。 凌元子想了想,掏出一枚符纸,念了北方鬼帝的宝诰。 “唰……” 鬼门立现。 北方鬼帝还未走出鬼门,声音先从鬼门内飘了出来,“小丫头,遇到何事了,怎么想起开本帝的鬼门了?” 白光再次爆闪! 这次爆开的白光,比刚才更灼目刺眼。 凌元子只见到北方鬼帝的一寸衣摆,都未瞧见北方鬼帝那张脸,鬼门顿消。 凌元子愣愣的看着消失的鬼门,从那寸衣摆朝后倒飞来推测,不出意外,北方鬼帝也被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给弹飞了。 “这是什么禁咒啊?这么神奇,师尊怎么不给我下一个呢?”凌元子皱眉凝着墨林的小腹下方。 墨林顿觉双腿之间一紧,他老婆不是说带他去冥府吗?玩两张符,怎么还玩出想法了? 凌元子灼热的目光,看得墨林手心都出了汗。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盼,那里可以动一动,他可以和他老婆行夫妻之事。 偏生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墨林只觉得喉咙烧灼的难受,潜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第一次和他老婆行夫妻之事。 用手…… 不! 他还是希望…… 他老婆玩符都能有这方面的想法,是不是证明他老婆在那方面的需求比较强烈? 可他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他怎么才能和他老婆那啥呀? 墨林顿时觉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之前买的书,都没有写关于这问题,怎么解决的办法或者建议。 他该怎么办? 墨林僵着身子,脑子开始飞快运转,想着怎么才能把他老婆伺候满意。 凌元子饶有兴致的瞧了一会儿,便从芥子福禄中又取出了几张符和一把香,挨个念宝诰,开鬼门。 五方鬼帝、十大阴帅,就连城隍的宝诰,凌元子一个都没放过。 结果自是不用说,墨林小腹下方爆开的白光,将冥府这些大小神只全部弹回了鬼门里。 凌元子咬着手指,凝着墨林那处,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厉害!” 什么厉害?他那里根本没反应啊!墨林懵然地看着他老婆。 该不会是他老婆见他迟迟没动作,失望的嘲讽他? 郁闷的墨林手心被汗浸湿,拉着凌元子,结结巴巴地道:“老婆,不是……我……我很想……我特……特别想……无时无刻都在想……但是,我该怎么办?没……没起来。” 凌元子根本没心思去听墨林说些什么。 反而,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她想到,自她从隐山门下山后,北太帝君一直都在躲着她。 她暗想,她师尊给墨林下的这个禁咒,如果能弹飞北太帝君的话,不要太爽! 想到此处,凌元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笑声多少有点冷,让墨林更紧张了。 他很想和凌元子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正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他老婆愉悦的时候。 仟月蝶飞了过来,问道:“凌元子天师,你傻笑什么呢?” 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一张符和三根通妙道香,冲着仟月蝶笑道:“我给你看个极有趣的事。” 说罢,凌元子念了北太帝君的宝诰。 一道极大的鬼门立现。 北太帝君的鬼门,要比冥府其他的神只鬼门大很多,“赏梅园”小楼内五米八高的客厅,愣是没全部容下北太帝君的鬼门。 忽的传来墨林震惊之声,“老婆,这个门好大……” 闻声,凌元子侧首惊问道:“你能看见这个鬼门?” “能啊!你不能吗?突然出现这么大一个门,我又不瞎!”墨林指着鬼门道。 凌元子心道:你不瞎?我刚才开了那么多鬼门,你都没看见。 诶,不对啊,五方鬼帝和十大阴帅,以及城隍的鬼门,墨林都瞧不见,怎么北太帝君的鬼门,墨林就能瞧见呢? 凌元子本以为北太帝君会出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北太帝君的身影。 凌元子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北太帝君的鬼门她进不去啊。 她之前被北太帝君的鬼门弹飞过,摔的不要太疼! 倘若北太帝君不出来,那可怎么办呢? 就在凌元子琢磨怎么才能让北太帝君出来的时候,墨林好奇看着极其高大的鬼门,拉着陷入沉思的凌元子往前走去。 突然被墨林一拉,凌元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一抬眼,便瞧见墨林要进北太帝君的鬼门。 凌元子刚想出言制止,她被北太帝君的鬼门都能弹飞,墨林一个凡人,被弹飞出去,还不得摔坏了? 然而,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 她被北太帝君的鬼门弹飞了,在她朝后倒飞时,清楚的看见,墨林走进了北太帝君的鬼门里。 “砰!”的一声。 狠摔在地的凌元子,忍着疼,一骨碌爬起身,惊呼了一声:“墨林!” 岂料,北太帝君的鬼门消失了! 这下,凌元子顿时惊色到了极致,她记得黑无常曾和她说过,北太帝君的鬼门,唯有三位可入! 墨林竟然可以进? 可是,北太帝君鬼门通向冥府什么地方,凌元子根本不知道,她没出现的情况下,墨林独自突然闯入北太帝君的视线中,北太帝君那个脾气,会怎么对待墨林?她都不敢去想。 凌元子猛地一拍额,大叫了一声,“不好!”便伸手打算从芥子福禄中去取符和通妙道香。 “唰”的一声,一道奇高奇宽的鬼门立现。 凌元子撩眼望去,便见到五方鬼帝,身后跟着几位阴帅,出现在鬼门内侧。 他们居然受伤了! 凌元子清楚的瞧见,黑无常的身形微淡,面容呈现出痛苦之色。 五方鬼帝更是衣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撕裂,最严重的是中央鬼帝,他的眼角还挂着血。 凌元子很是无语,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这么霸道吗? 北方鬼帝扶着鬼门的门框,捂着胸口,质问道:“凌元子天师,你又在闹什么?知不知道,差点把我们玩死?” 凌元子现在哪里还顾得和他们解释,她生怕北太帝君见到生人墨林突然闯入鬼门,一个恼怒,用雷劈死墨林。 凌元子拱手道:“勿怪,我一会儿再给你们赔罪和解释,眼下出大事了,墨林进北太帝君的鬼门里了。” “什么?”北方鬼帝闻言,一惊,扶在鬼门门框上的手一滑,头磕在了鬼门的门框上。 要不是东方鬼帝手疾眼快扶住了北方鬼帝,北方鬼帝定然要摔在地上了。 凌元子说完,就朝鬼门走去,并唤道:“仟月蝶,跟上!” 第214章 惊动整个冥府 仟月蝶扑闪着翅膀,落在了凌元子的肩膀上。 凌元子一脚才踏进鬼门,便见到五方鬼帝和几位阴帅齐齐闪身顿消。 凌元子眯了眯眼,这举动,怎么比她还着急呢? 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玄灵摄邪剑,朝着酆都山,急速而飞。 远远便瞧见酆都山影影绰绰的鬼影,到处飘飞。 待凌元子离近了些,顿见冥府五方鬼帝漂浮在酆都山的最上方,指挥冥府众神只找寻墨林。 凌元子秀眉微蹙,就算她嫁给墨林了,有她这一层关系在,冥府也不该因为墨林突然闯入北太帝君的鬼门,如此大动干戈。 北太帝君的鬼门,她进不去,墨林却可以进,黑无常之前说北太帝君的鬼门唯有三位可进,她师尊又让她来保护墨林。 墨林到底是什么身份? 忽的,凌元子想到,那日在血湖之下,白无常曾提及天界一位神只下凡渡劫的事。 难不成墨林便是那位神只? 凌元子飞至北方鬼帝身旁落停,问道:“北太帝君不在?” 北方鬼帝摇头道:“不在,因为妖族之事,昨日天界司务星君便来唤北太帝君,上天庭议事去了。” 凌元子也曾听过天界司务星君的名讳,却从未见过这位天界的神只,只知这位司务星君,是天界执掌者天尊身边的一位执事官。 每次来传北太帝君去天界议事,都是这位司务星君。 凌元子又问道:“那你可知北太帝君的鬼门,通往何处?” 北方鬼帝全然没了往昔的沉着和冷静,而是一脸郁色地道:“你真是个小祖宗啊,你说你开我们的鬼门,闹着玩也就罢了,怎么能想到去开北太帝君的鬼门呢? 他的鬼门通往何处,岂是旁人能知晓的?北太帝君的鬼门唯有三位可入,你师尊都进不去,你莫不是以为本帝能有那个本事,进得去?” 说到此处,北方鬼帝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重重的沉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若非看在往昔同你的交情上,会闹这么大阵仗帮你找墨林?” 恰在此时,酆都山七十六司中,有七八名神只飘过来,躬身禀道:“回北方鬼帝,并未寻到那位生人。” 闻言,北方鬼帝的眼皮狠颤了几下,肃声道:“再去找!” “是!” 见那七八名神只飘走,北方鬼帝不免心绪烦躁地埋怨道:“凌元子天师,你也是,怎么能让墨林进北太帝君的鬼门呢? 虽说酆都山是北太帝君处理公务和所居之地,可是,你要明白,整个冥府都归北太帝君执掌,他的鬼门,未必会通向酆都山。 倘若墨林所进之处是酆都山还好,若是在别处,墨林遇到个冤魂厉鬼,他一个凡人,那可如何是好?” 凌元子负手,质问道:“我师尊和你都入不得北太帝君的鬼门,墨林怎么能走进去呢?” 北方鬼帝捏了捏眉心,道:“你问我,我如何得知?” 随即,北方鬼帝的眼珠微微一动,又道:“凌元子天师,是你师尊命你下山和墨林结婚的,墨林是什么身份,你师尊理应知晓,他就没告诉你?” 凌元子在心中暗笑,冥府这五方鬼帝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就算她和北方鬼帝的关系一直不错,北方鬼帝仍是不肯跟她实话实说,反倒将锅推给了北太帝君和她师尊。 眼下,北太帝君被天界的司务星君唤去天界议事,她一个小小的天师,又没飞仙化羽,天界的门朝哪儿开,她都不知道,让她如何去问北太帝君。 而北方鬼帝,明明知道她师尊在闭关,才会让她大师兄代管隐山门事宜,提及她师尊知晓,她连隐山门都回不去,更别说问她师尊,墨林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不过,思及墨林的安危问题,凌元子也只好暂且先作罢,从芥子福禄中取出几个小纸人,捏指念了咒语。 小纸人落地,开始四散飞跑。 于此同时,凌元子听到东方鬼帝沉声命令道:“调动冥府所有的阴吏和阴兵,将整个冥府全部搜查一遍。” 身后传来孟婆神的声音,她道:“醧忘台已查过,并无生人之影。” 北方鬼帝还未接话,中央鬼帝先开口道:“孟婆神,今日醧忘台的迷魂汤暂停一日,本帝已经命所有的城隍将阴魂们,先安置在暂收狱中。” 孟婆神应道:“如此甚好,那我先回去安排。” 说罢,孟婆神慢吞吞的朝着醧忘台飘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鸟鸣之声,声音奇大。 闻声,凌元子和冥府众神只纷纷望去。 便见到一个身袭青蓝色衣袍的男子,脚踏一只青鸾鸟,手执一柄拂尘,周身闪烁着银光,朝酆都山飞了过来。 众神只顿时跪拜,齐声道:“见过司务星君。” 凌元子本以为传闻中这位司务星君,就是天界天尊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跟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没什么区别。 不想五方鬼帝见了司务星君,竟也跪在地上叩拜。 这身份,显然不是她之前想的那般呀! 凌元子正欲跪下行礼,身子已经弯至一半时,司务星君手中的浮尘,挡在了凌元子抱拳的手腕下方。 司务星君道:“凌元子天师不必见礼。” 闻声,凌元子蓦然抬头,只因这司务星君的声音极好听,亦如清澈水流,又如丝竹管乐,听司务星君说这么一句话,顿有种心情顺畅之感。 凌元子很想瞧瞧,这么好听声音的天神,到底长个什么样的容貌。 她才恍然发现,刚才离得远,她未瞧真切,近观才看清司务星君穿着冰蓝色宽袖衣袍,银纹云袖,面若秋月,神色祥和,嘴角微弯起一道浅笑的弧度。 不过,司务星君那双剑眉和幽深至极的眸子,威严冷肃中携着摸不透心思的光晕,与神色和方才所发出的声音,有极强的反差感。 凌元子突然心生一感,司务星君长着一张斯文的脸,声音也是好听至极,可他的眉眼却让人心生畏惧,别看他面带微笑,却不是个好说话的神只。 既然司务星君免了她的跪拜,凌元子自然不想跪他。 司务星君见凌元子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浮尘一甩,搭在臂上,凝声道: “本君来帮北太帝君取物,不想竟在冥府遇到一个生人,又听有阴吏议论,说凌元子天师的夫婿墨林,不小心闯入了北太帝君的鬼门,便来请凌元子天师去见见,本君所遇之人是不是你们在找的墨林。” 听司务星君如此说,凌元子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三个大字:这么巧? 五方鬼帝未敢起身,只齐声道:“司务星君费心了!” 凌元子一瞧五方鬼帝这神色,明晃晃面露出:司务星君这位天界的神只,惹不起! “嘻嘻……”白无常端着一盘度朔山的神桃,飘了过来,在凌元子身侧跪拜道:“北太帝君临走前,交代我和凌元子天师说些事,并叮嘱我,待司务星君来时,一定要让司务星君尝一尝度朔山的神桃。” 声落,白无常睨着三白眼,朝凌元子眨了眨! 通常白无常这样,就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第215章 天界神只很八卦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她若没记错,刚才她在“赏梅园”小楼开黑白无常的鬼门,只有黑无常出来,并未见到白无常的身影。 而,方才五方鬼帝和几位阴帅,因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弹回鬼门所伤,那几位阴帅中,也并未见到白无常。 五方鬼帝命令冥府大小神只去寻找墨林,连孟婆神都来了,仍是未瞧见白无常的身影。 此刻,白无常却端着度朔山的神桃,要给司务星君吃,又眨眼示意有话要同她讲。 凌元子自幼便常来冥府玩,熟知白无常的性子,他虽精明,却也不会油滑至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北太帝君授意的。 凌元子在心中冷笑出声,北太帝君能执掌冥府,近三万岁,真是年岁长了,心眼也没少长。 “呵呵……”司务星君笑道:“北太帝君有心了!那你便随本君一同去。” 说完,司务星君看向了凌元子,凌元子抱拳躬身道:“多谢司务星君!” 想来,司务星君就是在等她道这么一声谢,笑容愈加温和了些许,却遮不住眉梢眼角的肃杀之气。 司务星君一挥手,示意冥府众神只起身,然后冲着凌元子道:“走!” 声落,司务星君便踩踏着青鸾鸟转身而飞。 御剑跟在司务星君身后的凌元子,试探地开口道:“我从未见过司务星君,我竟不知天界还有神只识得我,着实震惊了我好半晌。” 凌元子望着司务星君的背影,暗暗感慨,方才并非是她没瞧清,这司务星君踏青鸾鸟而飞时,神光竟会变换。 也同时明白了一件事,司务星君踏青鸾鸟方才一闪便可到他们身前,而现在,似乎因为她御剑飞行的速度没那般快,所以,青鸾鸟飞的要比刚才慢了许多。 坐骑真的是好! 凌元子暗暗在想,待她保护墨林的任务完成,一定要回上山门勤加修炼,早日化羽飞仙,好歹也要弄一个坐骑供她玩乐。 凌元子等了片刻,忽听司务星君回道:“你师尊时常会到天庭听经会友,你是他唯一的女徒弟,你瞧着本君像是那种消息不灵通,只知闭门炼丹、事实不知的神只吗?” 她是万万没想到,天界的神只会这么说。 凌元子虽知她师尊会去天界听经,可在她的印象里,她师尊也没去过几次。 她不由得瞅了瞅司务星君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司务星君面容上的神色,应是表露出:我很八卦。 凌元子微微侧过头,朝身后的白无常瞅了一眼,见白无常端着宽袖,遮唇而笑,一双三白眼,此刻都快笑眯成缝了。 见凌元子看向了他,白无常笑意顿消了一半,又朝她眨了眨眼。 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白无常是在说:你们隐山门和天界的事,我可不知道,你千万别问我,这位司务星君,我可招惹不起。 陷入了寂静,唯有青鸾鸟扇动着翅膀的声音,还有飒飒阴风吹动衣裤的声音。 凌元子暗想,司务星君到底是天尊身边的人,就算不是天尊身边的“太监”,那也是天界的神只啊,人家既回了话,她也不能一直不接话啊! 可她总不能,伸个大拇指,赞叹司务星君:你八卦的好!神只就该这么八卦,要不整日在天庭多无聊? 斟酌了片刻,凌元子才轻咳出声,开口道:“我师尊的确只收了我一个女徒弟,但是司务星君能一眼识得我,这荣幸之感,委实来的太突然了。” “哼……” 凌元子是真没想到,她琢磨了半天夸赞之词,唤来司务星君轻哼了一声。 啥意思? 非得说你,八卦的好,八卦的妙,你才高兴吗? 司务星君随即道:“凌元子天师在上山门二十年,难不成整日就是在吃喝睡觉吗?消息竟比本君还要闭塞,真是让本君没想到。” 凌元子很想骂:奶奶个糊糊的,我在夸你,你话里话外在骂我是猪?难怪你也就只能在天尊身边当“太监”这种官职,负责传个话,就你这毒舌的嘴,你也干不了别的了,就能干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事了。 白无常见凌元子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忙是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虽说如今道教门派不少,但是,能御剑飞行,又能开鬼门,与北方鬼帝并肩而谈的,也唯有你们隐山门了,这还需要辨别吗?” 闻言,凌元子怒气消散了些许,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不过,凌元子是真不想和这位司务星君再多说一个字了,天界的神只了不起啊?哼…… 凌元子别过了脸,才恍然发现,所行之处,她竟从未来过,不免小声问白无常道:“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从未来过?” 白无常回道:“日前我不是说要带凌元子天师到冥府玩嘛?说的便是这云泗涧,云泗涧是冥府最特别之处。” “那你以前怎么从未带我来过这里啊?这里奇花琼树的美景,一点都不像是你们冥府该有的地方,倒是有点像仙境。”凌元子感叹道。 白无常摸出北太帝君上次给他那枚令牌道:“这处那是想来就来的?若无北太帝君的令牌,莫说是我了,就算是五方鬼帝,也进不来啊。” 凌元子支起一手,半遮唇悄声道:“这么说,北太帝君私下建了这么一个仙境,莫不是在此处养了个什么天仙美人?” “咳咳……”白无常呛咳了两声,正色道:“凌元子天师,这里可不是北太帝君私下建的,而是天界一位神只建的。” 凌元子正想说:天界的神只一个个真是闲的没事干,不仅挺八卦,好好的天界不建宫楼阙宇,跑到冥府这种鬼地方建这么一个别致、另类,跟仙境一般的地方。 这分明就是吃饱了撑的,太闲! 结果,凌元子刚张开口,便听到前方的司务星君突然开口道:“到了!你瞧瞧那人,是不是你们在找的生人?” 凌元子转过头一瞧,一处碧波清水湖上,错落着一个极阔的台子,白玉所制的四方桌椅,端着墨林,距离墨林三米开外,站着两名男子。 不对!是两名男鬼! 也不是!是纸人! 凌元子瞧着两名纸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墨林,不由得眼皮一颤,御剑便飞了过去。 第216章 满足神只之愿 一见凌元子御剑飞了过来,端坐在椅中的墨林倏地站起了身,凌元子刚落在地上,墨林便一把拉住了凌元子的手。 他略显紧张和怪色地低声道:“老婆,你说不松开我手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说着,墨林瞅了一眼三米开外站着的两个纸人,将声音压得更低道:“那两个好像不是人。” 凌元子安抚道:“没事,别害怕!” 说完,凌元子忽的一挑眉,问道:“你怎么自己朝鬼门里走了呢?想喊你,都喊不住。” 墨林答道:“我听见有人喊我呀!” “谁喊你的?”凌元子皱眉问道。 墨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闻言,凌元子扭头问道:“不是说北太帝君不在冥府,去天庭议事了吗?谁把墨林召唤进鬼门的?” 凌元子本以为天界的司务星君已经走了,她这话本是质问白无常的。 却没想到,司务星君好整以暇出现在她的身后,凝眸看着墨林。 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还有点思念之久的期待感? 凌元子:…… 墨林是生的好看,你一个天界的神只,超出六道,没有肉身,可你端着一张男人脸,就这么明晃晃的看着墨林,就差在额头上写:本君好龙阳之好,七个大字了。 凌元子现下总算明白,司务星君那张嘴为什么跟啐了毒一样,一个劲儿怼她了。 这是羡慕嫉妒她嫁了这么一个俊美无双的墨林。 凌元子一把将墨林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倒不是她怕墨林被人看,不知为何,她偏生就不想让司务星君看。 再者,这个司务星君虽说是天界的神只,凌元子却觉得他有病,倘若司务星君脑子一抽,将墨林带走,就司务星君那只鸟飞那么快,她根本就追不上。 墨林是她带来的,若被天界的神只抢走了,她回去怎么跟墨林他妈交代啊? 见到凌元子这举动,司务星君手执浮尘,双手负于身后,冷嗤道:“凌元子天师总算有心了!” 听了这话,凌元子心中的怒火更盛,心道:奶奶个糊糊的,我是上辈子把你爹掐死了,还是把你儿子扔井里了,亦是把你老婆卖妓院了?让你跟我说话这么毒? 见凌元子气得胸口跌宕起伏,司务星君似乎很是得意,还朝凌元子挑了挑眉。 凌元子心知她肯定是打不过司务星君,暗暗在心里宽慰自己: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姑奶奶报仇百年不晚!你不就是天尊身边的一个“太监”吗?嫌你有个鸟了呗?你等着,等我日后化羽飞仙,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鸟,烤了吃! 凌元子冷瞪了司务星君一眼,目光四下搜寻白无常的身影,瞧见白无常浮在一棵繁茂的树枝上,端着度朔山的神桃,正撩眼看着她。 白无常解释道:“凌元子天师,你师尊的咒法太强,我可不敢过去。” 闻言,凌元子这才想起,她师尊给墨林下的禁咒,是连五方鬼帝都能弹飞的,就别说白无常了。 凌元子问道:“北太帝君何时回来?我有事要问他。” 白无常还没回话。 司务星君幽冷挑衅的话,顿时钻入了凌元子的耳内。 司务星君一甩拂尘,挑眉道:“本君知道北太帝君在哪儿,但,本君偏不告诉你,你能奈本君如何?咬本君吗?” 一听司务星君这话,凌元子突然笑了,在司务星君猝不及防之下,凌元子松开墨林的手,闪到司务星君身前,捉住司务星君的手,便咬了下去。 凌元子用了十成十的力,大有想把司务星君骨头咬碎的念头,直冲天灵盖。 奈何司务星君是天界神只,皮肉比铜墙铁壁都要结实,凌元子觉得她一口的银牙,都要咬碎了,也没能将司务星君的手咬破。 司务星君显然没想到,凌元子能真冲过来咬他,待他回神时,怒道:“你是狗吗?敢咬本君?” 声落,司务星君眼底倏然腾起,要打死凌元子的光晕。 站在远处看戏的白无常见状,忙道:“司务星君,消消怒气,凌元子天师是被普渡老小子宠坏了,她年龄尚小,还望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司务星君一甩手,凌元子一个踉跄,单手按在地上,一个跃身,稳稳落在了墨林的身前。 凌元子一本正经的朝着司务星君拱手,拜道:“刚才是司务星君强烈要求我咬你,您贵为天界的神只,我不过就是隐山门一个小小的天师,我怕若不满足神只之愿,日后司务星君见到我师尊,会说我不知礼数!” 此言一出,司务星君面色更沉了几分。 白无常更是用宽袖遮唇,挡住了他难以抑制嘴角扬起的笑,即便是这样,眼角也尽显笑意。 墨林感觉到,凌元子和眼前这个叫司务星君的不对付,而且司务星君好像在故意针对他老婆,便将他老婆一把拉在怀中,冷色的看着司务星君,说道:“有什么冲我来。” “哼!”司务星君道:“她会这般,都是你惯的。” 墨林将凌元子抱得更紧了几分,实话实说道:“他是我老婆,我不惯她,难道惯你?” “噗……”白无常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待凌元子打眼看去,便见到白无常用宽袖将整张脸遮挡了个严实。 “你……”司务星君侵染着肃杀之气的眉眼,此刻,顿时溢出满满的怒色,指着墨林的手,端在半空,忽的紧握成拳。 第217章 冥府不太平 凌元子生怕司务星君会动手,反手将墨林拉在身后,她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桃木剑。 不想,司务星君怒甩宽袖,一个飞踏,落在青鸾鸟的背脊上,飞走了! 凌元子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还天界神只呢,真怂! 司务星君彻底没了踪影,白无常才似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喊道:“司务星君,北太帝君让我给您摘的度朔山神桃,您还没品尝呢!” 凌元子斜睨了白无常一眼,顿知,白无常定然也非常讨厌这位司务星君,只不过碍于司务星君是天界的神只,不敢出言顶撞罢了。 “嘻嘻……”白无常失笑道:“凌元子天师,你还真是大胆,委实是被宠坏了,司务星君你都敢咬,啧啧啧……你说,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白无常轻叹道:“哎……你可知司务星君在天界是何等身份?这段时日,妖族在冥府闹事,全靠司务星君领兵与妖族对抗呢。 凌元子天师一定很奇怪,为何自你下了隐山门之后,便一直没见到北太帝君?你是不是以为北太帝君故意躲着你? 若是那般想,凌元子天师多想了,北太帝君是什么性子?他岂会是遇事便躲的性子?倘若他真是那样的性子,如何能执掌冥府啊!” 白无常说着,用宽袖当扇子,忽悠忽悠扇动着。 墨林见不到白无常,却可以听到白无常的声音,不免低声问凌元子,“谁在说话?” 凌元子握着墨林的手,紧了紧,答道:“朋友,在说要紧的事。” 白无常一伸手,一盘摆着五个度朔山神桃的白玉碟,朝凌元子飞了过来。 白无常笑道:“既然司务星君不吃,凌元子天师不如让墨林尝尝。” 凌元子抬手接过了白玉碟,拉着墨林走至桌前,同墨林道:“你尝尝这个桃子,挺好吃的,我问朋友几句话,一会儿咱们回家。” 墨林应了声,“好!” 凌元子在墨林身旁的椅中落了座,问道:“妖族近日时常来冥府闹事吗?” 白无常顿时正色点头道:“上次带凌元子天师去血湖,不是跟凌元子天师提及,那笼子里关着的,是第一任妖尊吗? 是现任妖尊的妖父,而今的妖尊定然会使些手段,想将血湖下的笼子打开,将他的妖父尸骨带走。 天界怎会让现任的妖尊,将他妖父的尸骨带走呢?虽说冥府北太帝君之下,大小神只也不少,但是,妖族远比冥府要庞大许多,便是日前来的那个妖王,五方鬼帝联手,也是难胜。 故而,天界才派司务星君带领天兵天将,在冥府抵御妖族的侵犯!” 凌元子眸色微动,一下就想起来红蛟了,便问道:“你说的妖王,是不是一个身穿红衣黑裤的女子?” 白无常道:“要是妖族的红蛟来了,便是司务星君也难以与之抗衡,凌元子天师不知道,妖族那位红蛟很是出名。 她是现任妖尊妖母认的义妹,是上古的大妖,原本红蛟就是妖王,妖族内战时,现任妖尊要是没有红蛟的扶持,恐怕要当上妖尊,要费好大一番劲儿了。” 说着,白无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额道:“哦,对了,凌元子天师,来冥府暗中闹事的妖王,北太帝君让我告诉你,他叫獓狠,在人世间叫万九。” 一听万九,凌元子登时皱眉道:“你说的,是和白靖远突然消失的万九吗?” 白无常一脸懵然地道:“北太帝君只说万九和白靖远有联系,让我告诉你,要小心白靖远,没和我说白靖远和万九突然消失了呀,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凌元子将墨林和她说,关于白靖远和万九的事,简而意赅说给了白无常。 白无常听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万九把白靖远带去妖族之境了,所以查不到!” 白无常看向凌元子的目光携起几分担忧地道:“凌元子天师,你一定要小心万九和白靖远,万九是上古凶兽獓狠,獓狠是专以食人为生的,他的妖力值不低,便是司务星君与之抗衡,也难分高低。 凌元子天师倘若遇到獓狠,听我一句劝,想尽办法脱身,千万别被他抓住。” 闻言,凌元子不禁蹙眉道:“恕我问一下,北太帝君和司务星君如果斗法,谁能胜?” 白无常想了想,答道:“他们俩应该不分上下!” “如此说来,獓狠的妖力值挺高啊!”凌元子又问道:“那獓狠和红蛟谁更厉害?” 白无常想都没想,脱口道:“自然是红蛟啊!” 凌元子又问:“那现在妖尊和红蛟,谁厉害?” 第218章 妖族侵犯 白无常沉思了片刻,才道:“这就不好说了,现任的妖尊,是天生妖子。” 说着,白无常一顿,又道:“凌元子天师在上山门阅读古籍,只怕也不少,应是知晓,人若想脱胎换骨得道飞升为仙,亦或是封神,也是需要修炼的,妖嘛,也是如此。 但是妖要比人族修炼难许多,因为它们要先化形,化了人形之后,再修炼,才能脱胎换骨,虽不能飞升为仙或是神,但,妖族也有等级之分。 就我所知,在妖族内,上古大妖并不少,能封为妖王的,只有三个,可想而知它们内部的争斗是很激烈。 现任妖尊是前两任妖尊所生之子,他刚生下来,便化了人形,就这一点来说,那些上古大妖们便与他,无可比拟了。” 闻言,凌元子眸色一动,问道:“两任妖尊所生之子,所以,他妈妈也当过妖尊?” 白无常点头道:“嗯!凌元子天师在血湖之下见到的,是妖尊之父,乃是第一任妖尊,在第一任妖尊死后,那时并未出现人族,我也是听闻,现任妖尊之母,在继任第二任妖尊之前,妖族曾出现过内乱。 不过,时间并不长,便被现任妖尊之母镇压下去了。” 说到此处,白无常突然转移话题道:“凌元子天师,上古大妖在妖族并不少,两任妖尊生下妖之子时,还没有北太帝君呢,之后也有上古大妖效仿,想生下妖之子,但是,数万年了,唯有这么一位妖之子。 之前带凌元子去抓那个自立过鬼王的邪道,凌元子天师细想,冥府在北太帝君掌管数万年,算得上厉法森严,尚且还有这样的邪祟心生反叛,做出难饶之举。 妖族比冥府可要庞大许多,先前又被天界那位神尊,封入地下三千年,妖族肯定会比冥府还要乱,虽说凌元子天师见过那位妖尊,他无意伤害你。 不代表妖族内部,其他的妖,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所以,北太帝君才让我提醒你,一定要小心獓狠,它虽说是妖王,却未必与妖尊同心。” 听到此处,凌元子恍然想起当夜妖尊和她说的话。 “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暗中惦记的,实在是太多了,本尊恐他们会用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来要挟你做事,便先一步将你妈妈的尸身和亡魂,带至本尊的后殿供养。” 原来如此! 凌元子不解地问道:“我有一事很是想不通,妖族为什么要抓我?” 白无常耸肩道:“凌元子天师,这我怎么能知道呢?我是冥府的阴帅,又不在妖族。 方才我也和凌元子天师说,现任妖尊出生时,都没有北太帝君,所以,妖族前两任妖尊的事,北太帝君也不见得知道多少,他那沉冷的性子……呵呵……” 白无常轻笑了一声。 凌元子领悟白无常没有继续说下去,轻笑出声是为何。 想来天界和妖族曾经出现过争斗,否则,天界也不能将第一任妖尊杀了,将其尸骨沉在血湖之中,那么,妖族昔年旧事必定是天界的一大禁忌。 北太帝君到底三万岁了,比老狐狸都要精明,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说,他岂会不懂? 正待凌元子想问白无常,第二任妖尊是不是也死了的时候,忽见极远之处闪烁了一道红光。 白无常立刻大叫一声:“不好!” 随即,他抬指在虚空画了一道符,屈指一点,凌元子身前立现一道鬼门,白无常道:“凌元子天师,你带墨林从此处回去!冥府有妖族入侵了!” 凌元子眉目一凛,起身道:“我同你一道去!” 白无常摆手道:“凌元子天师护好墨林即可,告辞!” 声落,白无常顿消,虚空之中留下白无常的叮嘱:“凌元子天师,快带墨林回去!” 闻声,凌元子只好拉着墨林快步进了鬼门。 二人出了鬼门,墨林便问道:“老婆,你和那个司务星君不对付吗?真有神鬼吗?” 凌元子刚想回答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白麟祥。 墨林皱眉道:“他打电话做什么?” 凌元子刚按下接听,对面便传来了江绾雪的声音,“染染!有空吗?我想约你见个面。” 凌元子正欲开口时,江绾雪补充道:“单独见面。” 这四个字,江绾雪咬音极重。 第219章 江绾雪的小心思 凌元子眸色一沉,想起刚才白无常和她提及獓狠的事,妖族又在侵犯冥府,她刚回来,江绾雪第一时间便给她打电话,还要求单独见面。 就这般凑巧? 她曾听到白家地下暗室中,那些剑脊乌梢蛇提及,江绾雪曾是妖尊膝下养在身边的一只小狐狸。 又知江绾雪为了救妖尊,舍去了三尾。 昔年江绾雪犯下的错,妖尊都没有严惩她,说是报答救命之恩。 但,凌元子从白无常的言辞中,悟出一件事,便是妖族激烈的争斗下,就算妖尊护着江绾雪,那么多上古大妖都不一定能坐上护法之位,江绾雪却可以。 足以证明江绾雪这只狐妖有她的过人之处。 否则,妖尊那般想得到她,为何能阴差阳错被獓狠从中抢走?当年这事里也有江绾雪的插手,所以,江绾雪和獓狠是不是同伙,这就未可知了。 况且,那夜妖尊提及江绾雪有错,却对獓狠的事只字未提,凌元子一时也猜不到,妖尊是不是在利用獓狠去冥府,偷血湖之下他妖父的尸骨,还是另有她不得知的秘事。 凌元子向来不怕事,但是,江绾雪存有什么小心思,她也不得不防。 凌元子微一勾唇,笑道:“绾雪阿姨,单独见面可能不行,自从我嫁给墨林之后,他就不让我独自一人出去。 绾雪阿姨也知道,现在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墨林说,我现在是墨家三少夫人,很容易被坏人惦记上。 万一被人挟持,或者绑架了,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江绾雪闻言,也笑了,只是笑声极冷,她道:“染染柔弱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就要怪绾雪阿姨和我太不相熟了!”说着,凌元子转移话题道:“我爸住院了,绾雪阿姨没在照顾我爸吗?他好点了吗?” “你爸出院了,已经好多了。”江绾雪回道。 “那就好!改日等墨林不忙了,我带他回去看我爸和绾雪阿姨。”说罢,凌元子便要挂电话。 电话对面突然传来江绾雪的声音,“染染,你不想知道万九的事吗?” 凌元子一对灵动的双凤眸,微微一动,她就知道江绾雪找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于是,凌元子佯装懵然地问道:“万九是谁?” “墨林在查白靖远和万九的事,你会不知道吗?”江绾雪笑回道。 凌元子叹道:“绾雪阿姨,有一件事,你可能还没弄明白。” “什么事?” 凌元子拿捏着一本正经的腔调,说道:“我不像弟弟,有父母的疼爱,有白家给我做靠山,我爸虽然将我从道观接回来了。 但是,我结婚的时候,绾雪阿姨和我爸却是一分陪嫁,都没舍得给我掏。” 说着,凌元子很像那么回事的沉叹了一声,“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墨林是什么性格?他是一个会什么都和我说的人嘛?再说,我若不听墨林的话,绾雪阿姨让我去哪儿再找个归宿呀?” 江绾雪显然没信凌元子的这番说辞,哼笑道:“你会怕这些吗?你是没有白家给你做靠山,可你却有隐山观给你做最强大的靠山。” “自然是怕的!”凌元子完全是认怂的腔调。 这让江绾雪原本想用的激将法,好似击在了棉花上。 凌元子轻笑道:“绾雪阿姨,虽说你和我爸对我很是苛责,到底我也是我爸的亲生女儿,劳烦绾雪阿姨费心好好照顾我爸。” 说着,凌元子的语调一转,又道:“方才绾雪阿姨说,隐山观是我最强大的靠山,那是因为我懂得感恩,我自出生后不久,便在隐山观,隐山观既养了我,自然我要衷心于隐山观了。 倘若我是个三心二意的人,隐山观又怎可能容得下我呢?” 说完,凌元子便将电话挂断了。 握着手机的江绾雪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她身后的王管家,扶住了江绾雪的肩膀。 江绾雪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冲着王管家道:“这丫头真是软硬不吃,心眼比我还要多,她刚才那意思,是在提醒我,尊上将我养大,让我忠于尊上,暗中骂我三心二意。” “她与尊上见过,昔年她妈妈的事,她恐怕是知道的,心有不甘怼你两句,过过嘴瘾罢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江绾雪想到她用话激凌元子,凌元子却直接认怂。 江绾雪摇头道:“我觉得她可不像是一个会过嘴瘾的人。” “她要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人,尊上早将她迎入妖族了,岂能任由她还在墨家?” 王管家垂眸看着江绾雪,认真地道:“你想拉拢她,来讨好尊上,这点小心思,就算她看不明白,尊上也会心知肚明。” 王管家握了握江绾雪的手,“獓狠要抓她,尊上岂会不派妖去护着她,墨氏别墅区门口有阴兵把守,墨氏别墅区对面广场后侧,有红蛟两名得力的手下,亲自在护着她。 你要送她的这张妖族的秘咒符,于她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她也不会收你这张符。” 江绾雪五指倏地紧握,目带嫉妒和不甘地道:“尊上为何对她那般好?” 王管家无奈的叹了一声。 …… 挂断电话的凌元子,刚一转过头,便见到墨林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怎么了?”凌元子不解地问道。 墨林扁嘴道:“老婆,你嫁给我,我可一点没让你吃亏、受罪,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住在这里,不开心么?” 凌元子笑着捏了捏墨林的脸,“你呀!刚才江绾雪要约我单独见面,我不想去,就随便找个说辞搪塞她罢了。” 闻言,墨林刚想说:白家还有完没完?他不就收购白氏集团两家企业嘛?老找他老婆干嘛? 墨林琢磨着,他还得多收购白氏集团几家企业才行,让白麟祥无心琢磨怎么骚扰他老婆。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墨林要说的话。 墨林打开房门,便见到保安队长慌慌张张地道:“墨三少不好了,门外有人闹事!” “有人闹事,你报警不就完了?找我干嘛呀?”墨林没好气的说道。 保安队长快跑着来的“赏梅园”,以至于两鬓流下好几道汗水。 保安队长暗暗瞅了墨林一眼,一副欲说,不知怎么说的样子,再是明显不过了。 见状,凌元子捏指一算,笑道:“墨三少,门外有小姐姐找你呦!” 闻声,墨林一愣,“什么小姐姐?” 保安队长嗫嚅道:“就……就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在门外闹呢!她说怀上你的孩子了!” 说完,保安队长又悄悄瞅了一眼跳坐在餐桌上,跟没事人一样,喝着酸奶的凌元子。 (宝们,悄悄的说:给个书评呗!让我多点码字的激情,好不好?爱你们呦!) 第220章 看戏不嫌事大 保安队长由衷的佩服墨三少夫人,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都怀了墨三少的孩子了,瞧瞧,墨三少夫人还有心情喝酸奶呢,这抗压能力和遇事不骄不躁的性子,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啊? 之前他还怕墨三少夫人会大吵大闹,看来他是想多了! 闻言,墨林忙是解释道:“染染,你别听成娅瞎说,我压根没碰过她。” 刚才凌元子捏指早算出来了,成娅压根没有孩子。 凌元子点头道:“我相信你!她就是想嫁给你,以为用这种不堪的手段,我会气急败坏的出去找她吵架,正好她找好了人在远处录像,好让我登上热搜,落一个不配做墨三少夫人的臭名声。” 凌元子无声的冷冷一笑,冥府那些大小神只,哪个心眼不多,就成娅这点小心思,卑劣的手段,都拎不到台面上。 她是真不知道,成娅怎么会蠢成这样。 保安队长挠了挠头,说道:“墨三少夫人,您怎么知道的呀?我没看见有人录像啊。” 保安队长又怕墨林不信,发誓道:“墨三少,我真没看见,就是成娅拿着几张照片和医院的诊断书,我怕事闹大了,就赶紧来跟您禀报这事了。” 墨林的脸色一沉,冷声道:“让墨氏别墅区的保镖,去找出来成娅安排录像的人在哪儿,都抓住!” 凌元子忙阻止道:“她既然是来闹事的,怎么可能安排一个录像的呢?万一有没抓住的呢?” 凌元子冲保安队长道:“你先去门口守着,别让她进来就行了。” 保安队长立刻应声,转身就快步朝墨氏别墅区门口跑去。 凌元子朝墨林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你生气了?”墨林走过来问道。 凌元子摇头道:“她不配!” 随即,凌元子唇边勾起一抹坏笑,问道:“你说你生的好看,不可能只有成娅一个女人喜欢你?” 闻言,墨林拉住了凌元子的手,认真的道:“老婆,你相信我,除了你,我都没抱过别的女人,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真的。” 声落,凌元子唇边的笑倏地一僵,这是墨林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和她告白…… 啊……这! 凌元子并没看见,她的双颊染上了两团绯红。 落在凌元子肩膀上的仟月蝶,瞧见这一幕,抗议道:“我是灵宠,吃灵果,不要吃狗粮。” 凌元子抬手将仟月蝶挥下了肩膀,冷瞪了仟月蝶一眼,道:“你以为还在山上?这里哪来的灵果让你吃?” 仟月蝶扑闪着翅膀,捂着肚子道:“啊?那你把我借来两个月,不给我吃灵果,那不是要饿死我了吗?” “你够了!别演了,你三四个月不吃灵果,也死不了!” 凌元子眸色一冷,仟月蝶立刻嘻嘻笑道:“我就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一听仟月蝶要活跃气氛,凌元子坏笑出声,冲着墨林说道:“你在你微博上发一条: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堵在我家门口,强烈要求我娶她,严重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了,哪位神仙姐姐来救救我!” 一听凌元子让他发这么一段话上微博,墨林满脸的黑线,执拗地别过头,拒绝道:“不要!” 说完,墨林又道:“老婆,一个成娅就很烦了,你是看戏不嫌事大,还想让我添多少麻烦啊?” “这怎么是给你找麻烦呢?”凌元子揪着墨林的耳朵,拉倒嘴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随之,墨林的目光一点点亮了起来,他问道:“真的?” 凌元子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呀!我还能诓你不成?” 墨林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发微博。 凌元子则是冲着仟月蝶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活跃气氛吗?一会儿你和墨林一起去墨氏别墅区门口,把你的迷惑技能玩嗨!” 仟月蝶一愣,“这里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仟月蝶一撇嘴又道:“凌元子天师,你都不给我果腹,用我倒是一点不客气!” 凌元子笑着讲条件道:“你若将这件事干的好呢,我就奖励你一个灵果吃,如何?” 仟月蝶的眼睛动了动,露出一副,你骗不了我的神色,道:“什么时候给我?” 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一个灵果,一抬眉,“前提条件是你能做好,我才奖励你,否则你这两个月就挨饿。” 看见灵果的仟月蝶,双目泛着灼亮的光,用宛若小黑线的手,一摸嘴角快要渗出的口水,道:“凌元子天师尽管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凌元子失笑道:“瞅瞅你,每次见到灵果就这般没出息。” 见仟月蝶飞了过来,凌元子将灵果放入芥子福禄中,坏笑着和仟月蝶嘀咕了几句,听得仟月蝶瞠目结舌地道:“不愧是凌元子天师,这……谁招惹了你,下场从来就好不了!” 墨林发完了微博,看了一眼仟月蝶,仟月蝶摩拳擦掌地道:“走!” 凌元子递给墨林一个放心的眼色道:“一会儿我去找你,你带仟月蝶先去!” 出了“赏梅园”的小楼,墨林发现仟月蝶早飞没影了。 他快走到墨氏别墅区门口时,瞧见他二哥墨恩昊一脸气怒地喊道:“成娅,我三弟是什么脾气秉性,我再是清楚不过了,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这分明就是给我三弟脸上抹黑,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别堵在我家门口闹了,否则别怪我报警,让我们墨氏集团的律师团队起诉你败坏我三弟名声。” “二哥,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墨林的,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呢?……”成娅娇娇怯怯的哭诉道。 那副样子,完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墨林出声打断道:“我出来了,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闻声,成娅一愣,明显她没想到墨林会出现,她冷瞪了一眼她身旁的助理,不是说墨林不在吗? 成娅的助理在看见,墨林周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朝她们走过来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像裂开了一般,暗暗朝成娅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恩昊走过来,脸上的怒气未消道:“三弟,咱们报警!成娅在咱家门口这么闹,你瞧瞧,外面引来多少拉流量的主播。” 墨林拍了拍墨恩昊的肩膀,道:“他们来的正好,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说完,墨林看了一眼飞在他身侧的仟月蝶,仟月蝶登时一脸兴奋地飞到了成娅的头顶上方。 在仟月蝶扇动翅膀时,似有无数银色的光粉,簌簌而落,没入了成娅的发间。 下一瞬,传来“啪”的一声重响。 突如其来的耳光声,听得墨恩昊头皮直发麻,在他转过头去看时,顿时惊目不已。 第221章 好大的一个瓜 被成娅打翻在地的助理,捂着半张脸,懵然的看着成娅。 墨恩昊也是瞠目结舌的喃喃道:“这是啥情况?” 随后,便见到成娅一脸哀怨,指着她的助理,泣声道:“你混蛋,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迷药,把我送到成灏建的床上,现在我怀了孩子,墨林不认,你让我怎么办?” 众人听到成灏建的名字,顿时惊了,成灏建是成氏集团的大少爷。 这么说,那不就是成氏集团的大少爷成灏建,安排人给自己的妹妹下了迷药,然后把自己的妹妹给睡了? 那这不是乱伦吗?原来成氏集团的大少爷成灏建好这一口? 突然有主播惊呼道:“哇哦~好大的一个瓜啊!” 墨林见仟月蝶扑闪着翅膀,簌簌银粉从仟月蝶的身上掉下来,仟月蝶还在冲墨林使劲的眨眼睛。 墨林若有其事地一沉眸,冷声开口道:“成娅,我和你是同学,我自认为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和你哥的事,我也不想过多评价,但是,你在我家门口诬陷我,你说怀上我的孩子。 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你是怎么怀上我的孩子?” 声落,飞速开过来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墨氏别墅区门口不远处落停,一个身穿黑色超短裙,烫着波浪大卷、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 这个女人众人一瞧,正是时下流量超过千万粉丝的网红:韩娇娇。 她快步走到成娅的身前,挥起一掌打在了成娅的脸上,怒骂道:“臭婊子,你不要脸也就算了,还敢给我的偶像身上泼脏水,墨三少也是你能玷污的?” 成娅被打得扑倒在地,仟月蝶立刻飞在成娅的头顶上,继续扑闪着翅膀,洒落银粉。 成娅满目蓄着泪水,捏着嗓子道:“你怎么能打我呢?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每到深夜,我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 说着,成娅跪爬到韩娇娇的脚下,声嘶力竭地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好好看我一眼?为什么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仟月蝶的银粉,落在成娅的头顶上,让成娅出现了幻象。 她眼前的韩娇娇,在她的幻象里,是墨林!还是裸露着上半身的墨林。 墨林也并不是韩娇娇的什么偶像。 只因为韩娇娇现在是墨氏集团旗下“迷音”,最出名的女主播。 前不久,墨恩昊将“迷音”交给了墨林管理,墨林根据“迷音”管理上出现的漏洞,出台了十三条新政策,对韩娇娇非常不利。 故而,韩娇娇在看见墨林发微博求救时,她第一时间带着她的姐妹,前来给墨林“救驾”,这样就可以在墨林这里刷到好感。 韩娇娇如意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如果墨三少对她有好感,随手给她点流量,那她何止一千多万粉丝? 再说,墨氏集团是有媒体娱乐公司的,只要墨三少愿意捧她一下,让她拍几部电视剧、电影,那她还当什么主播? 她想从主播跨越到明星的路,还不全是墨三少一句话的事? 开车来墨氏别墅区这一路,韩娇娇脑海中浮现出她会接到什么戏,当什么样的女主角……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以为她打了成娅,成娅会还手,她和她的姐妹们都做好准备了。 结果,成娅居然跪在她脚下,哭诉爱她? 成娅这猝不及防的言辞,说得韩娇娇一愣。 外围录像的一众主播,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成娅和韩娇娇,顿觉,今天的瓜有点太大,他们有点消化不良了! 先是成娅和她大哥成灏建,发生了有悖伦常的关系,就已经让人很难接受了。 现在这么看来,成娅是同性恋啊,喜欢韩娇娇,对韩娇娇爱而不得。 墨恩昊像是突然明白“真相”了,揉了揉僵硬的脸,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墨林,低语道:“三弟,我一直以为成娅喜欢的是你,原来她喜欢韩娇娇,你是备胎?” 墨林捏了捏眉心,他老婆刚才跟他说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呀!怎么反差这么大呢?弄得墨林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墨林打眼一瞧,仟月蝶在成娅的头顶翘着嘴角,得意洋洋笑得很是高兴,不停地闪动着翅膀,簌簌银粉落进了成娅的发间。 韩娇娇见众人用看负心汉的眼光,看着她,她的神色顿时如裂开好几道口子。 韩娇娇气急败坏地躬身捏着成娅的下巴,吼道:“臭婊子,你看清楚了,我是韩娇娇!” 成娅一边抽泣,一边深情痴迷的看着韩娇娇,温温柔柔地道:“我知道是你啊,亲爱的,我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成娅抱在韩娇娇脚上的手,突然往上一伸…… 第222章 仟月蝶玩嗨了! “滋啦……”一声。 成娅手速极快地伸进韩娇娇的超短裙内,内裤被成娅用力一扯,硬生生的给拽了下来。 由于是黑色蕾丝的,瞬间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韩娇娇也没想到成娅会这么干! 所有人也都没想到! 韩娇娇怔愣了一瞬之后,“嗷……”的尖叫了一嗓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知是过于气愤,还是被成娅这样的举动,被羞辱到了,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韩娇娇抬脚就狠踹在了成娅的肩膀上,并骂道:“臭不要脸的贱货,你有病?我今天非撕了你不可!” 说完,韩娇娇扭过头冲着她身后的两个女人喊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打她。” 韩娇娇带来的两个姐妹这才回过神,一个上前揪住了成娅的头发,一个顺势骑在成娅的身上,左右手铆足了劲儿,狠扇成娅耳光。 外围聚集的一众主播,见韩娇娇跑回了红色的跑车里,纷纷起哄道: “成二小姐厉害啊!把韩娇娇的内裤都撕烂了,这手法堪称一绝啊!直播间的粉丝们,这么精彩绝伦的现场直播绝无仅有啊!来……礼物刷起来啊!~” “成二小姐,要越挫越勇!我们相信你的实力,加油!打你那两个人的内裤就等你撕呢!” “我亲爱的粉丝们!我们打赌,看成氏二小姐能不能把打她,那两位美女的内裤也撕裂,我们来猜猜是什么颜色的!猜对,我送金币呦!” “感谢张哥给我刷的火剑……感谢王哥给我刷的跑车……我就在前排,一定为咱家亲爱的宝们,拿到最精彩的直播现场……” 外围这些主播,一个个眼睛都泛起了红光,他们的直播间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的人,这都破天荒了!这一天的流量比他们平时累死累活干一个月还多。 一个主播被礼物砸的,直接爆了粗口,“卧槽!感谢各位大姐,之前我特么的陪睡,都没赚到这么多钱,原来各位大姐也是骚年,好这一口啊。” 恰在此时,一辆辆豪车朝墨氏别墅区门口开了过来,彻底将墨氏别墅区围了个水泄不通,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未足十分钟,便挤满了主播。 就算不是主播,也临时建了主播号,开了直播间,打算做现场直播。 这年头钱不好赚,谁还能和钱有仇吗? 让墨恩昊和墨林没想到的是,挤在墨氏别墅区两侧的豪车,不仅下来富家贵女、网红,就连想和墨氏集团合作,各个集团、企业的董事长、总裁,全部朝墨氏别墅区门口涌了过来。 那些富家贵女和女网红,自然是不用说,上来就打成娅。 有工作室的男网红,直接带着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自带乐器和音响,音乐凳往不远处一摆,《小菊花》直接开唱。 旁边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男网红,执着一把剑,顺着这首歌,开始舞剑,他工作室的运营,在直播间内起哄。 刷屏道:哇哦!我家帅帅一出现,世界瞬间没颜色,礼物必须刷起来呀! 看到这一幕,墨恩昊的眼皮一阵乱颤,扭过头冲着墨林道:“这是啥情况啊?三弟!这个世界要疯吗?我感觉我的三观好像要崩塌了。” 墨林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见到一个装扮成孙悟空的主播,拿着用纸壳子做的金箍棒,贴着亮闪闪的红色、金色纸,平地翻了三个跟头。 用金箍棒指着打成一片的女人,大喝一声,“汰!哪里来的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墨林再一瞅,成娅早被打的鼻青脸肿,鼻子下两道鼻血都流进嘴里了,她疯喊道:“让我伺候你!求你了!你别走啊!你怎么霍霍我都行!……” 墨林一扶额,他清楚记得,他老婆说的计划是让仟月蝶迷惑成娅,让成娅亲口承认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会有好多美女前来质问成娅,将成娅伪装多年的温柔贤淑彻底撕掉,让成娅的阴谋诡计无法得逞。 可现在墨林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别人是看不见仟月蝶的,他老婆师尊养的这只小灵宠仟月蝶,完全是不可控类型的性格,全凭仟月蝶随性的操作。 显然,仟月蝶这是玩嗨了!完全没按照他老婆设定的剧情走。 墨林抿着薄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二哥墨恩奕的话,嘴角还轻轻抽动了几下。 “爸!小叔!你们快看手机啊!看热搜!”墨妤宁拿着手机,朝墨恩昊和墨林跑了过来。 (明天还是三更,答谢这两天给书评的宝们,记得查收哦!求书评,支持催更,谢谢宝们。) 第223章 好好吃瓜 墨恩昊和墨林一看墨妤宁的手机,各大网站的热搜排行榜,前二十都与成娅有关。 排第一的热搜是: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怀上了成氏集团大少爷成灏建的孩子。 排第二的热搜是: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向女网红韩娇娇求爱。 …… 前面几条还靠谱点,后面更是为了吸引流量,标题各种各样胡说八道。 有: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撕了韩娇娇的内裤,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关系。 还有:成氏集团二小姐成娅因怀了成灏建的孩子,被成灏建刚包养的女网红韩娇娇知道后,找了一群人,怒打成娅。 更有:你想赚钱吗?你想出名吗?赶紧去墨氏别墅区门口!网红打卡聚集地!富豪成堆供你选! 墨恩昊郁闷道:“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墨妤宁眨着圆溜溜好奇的大眼睛,问道:“爸,成娅真的怀了成灏建的孩子吗?成娅和成灏建不是亲兄妹吗?还有,成娅到底和韩娇娇是什么关系啊? 爸,现在网上说,其实成娅是个养女,是从菲律宾带回来的,可我瞧着,成娅长得也不像菲律宾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我讲讲啊。” 墨恩昊只觉得脑仁一阵嗡嗡响,烦躁地道:“我怎么知道啊?” 墨妤宁转过头问墨林道:“小叔,成娅怀了成灏建的孩子,为什么来咱们家门口啊?” 墨林叹道:“成娅刚才在咱家门口闹,她说怀上我的孩子了。” “啊?”墨妤宁惊得双目圆睁,道:“她肚子里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她自己该不会不知道?” 墨恩昊抬手朝着墨妤宁的胳膊打了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你小叔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你小叔会喜欢成娅吗?说话也不过过脑子,谁知道她怀上谁的孩子,非要赖在你小叔头上,提起这事,我就生气。” 一听这话,墨妤宁顿时了然,对啊!他小叔喜欢沈小晗啊!她的哥哥们都说了,他小叔不喜欢女人。 墨妤宁顿时怒道:“这个成娅简直太缺德了,不行!我得好好教育她一顿去。” 说罢,墨妤宁便要朝外走。 墨林一把拉住墨妤宁的胳膊,制止道:“妤宁,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了,你不能出去!” 墨恩昊同时也拉住了墨妤宁的另一个胳膊,指着墨氏别墅区门外道:“妤宁,你好好看看,就算是你去过最热闹的景点,都没有咱家门口热闹,你还教育成娅,你也不看看成娅现在在干嘛?” 墨妤宁在人群中仔细看了好半天,才看见成娅的身影,顿时惊色地一手捂嘴,一手指着成娅,道:“爸!你看没看见啊?成娅她居然……” 墨林顺着墨妤宁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见到仟月蝶面带陶醉的神色,以成娅为中心,翱翔式,绕飞出大约两三米直径的圆圈,下方不光是成娅,离成娅近些的富家贵女和网红,全部被仟月蝶迷惑了,都出现了各种不同的幻象。 而此时,成娅的上衣早就不见了,穿着一条吊带裙,鼻青脸肿,口鼻渗血,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还叼着一朵玫瑰花,用手扶着身旁一个女网红。 在跳钢管舞! 女网红僵着身子,化身成了成娅的那根钢管,任由成娅搂着她脖子舞动着腰肢,扭着屁股。 成娅跳得忘乎所以,屈指勾下左边肩上的吊带,那张已经无法形容的脸,她偏生要做出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 墨林顿时觉得,见过这样的成娅,就算见到妖魔鬼怪,都没有惊吓感了! 墨林伸手挡住了双眼,他觉得他二哥说的对,这个世界要疯! 不对! 是仟月蝶玩疯了! 他强大的内心,在看到眼前无法形容的一幕幕,真的快震碎了! “唧!”被成娅扶着的女网红,揽住成娅的后脖颈,在成娅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大口。 墨林刚想回去找凌元子,让凌元子赶紧收了仟月蝶,这么闹下去,他的三观估计要崩了! 突然冲过来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大吼道:“让开!” 墨林闻声,扭过头一瞧,成灏建黑沉着一张脸,带着三四十名保镖拨开人群,朝着墨氏别墅区门口走了过来。 墨恩昊轻拽了拽墨林的衣襟道:“三弟,你带着墨妤宁赶紧走!成灏建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阴险,我赶紧给肖辰和咱家法律顾问打电话。” “走?呵呵……你们不要好好吃瓜吗?” (今天三更完毕,求书评,支持催更,非常感谢!明天继续三更,我们不见不散呦!) 第224章 狠角色 墨林和墨恩昊、墨妤宁遁声转过头望去,便见到凌元子负手朝他们走了过来。 在凌元子身后还跟着几名佣人,其中两名佣人抬着桌子,桌上放着西瓜、哈密瓜、香瓜……各种瓜摆了个齐全。 剩下的佣人搬来了几张椅子。 在凌元子的吩咐下,佣人将桌椅摆在了墨氏别墅区门口内。 墨恩昊一脸懵然地道:“染染,你这是干嘛呀?” 身着浅紫色过膝连衣裙的凌元子,在墨恩昊的肩膀上一拍,笑语晏晏地道:“二哥,难得遇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别着急走,咱们吃水果,喝茶,看戏,岂不有趣?” 声落,凌元子便拉着墨林坐在了椅中。 墨林在凌元子耳边低语道:“老婆,你还是收了仟月蝶,它根本没按照你设定的计划行事,我都没眼看了。” 凌元子了然一笑,回道:“仟月蝶要是会按照我说的做,那才奇怪呢。” 墨林愣了一瞬,这么说他老婆早知道仟月蝶不会按照套路出牌了?还任由仟月蝶这么嗨玩,不去制止。 所以,他老婆是故意的! 凌元子心想,这就没眼看了?仟月蝶这迷惑术,在上山门展示过许多次了,比这惊目的,数不胜数。 她在上山门无趣时,便带着仟月蝶玩,她那些师侄遭仟月蝶霍霍也不是一两次了,又碍于仟月蝶是普渡师尊的灵宠,她那些师侄即便心中有气,也只能罢手,只能见到仟月蝶就跑。 凌元子见墨恩昊和墨妤宁还站在旁边,不由得侧首说道:“二哥放心,尽管坐下吃瓜、喝茶!” 闻言,墨妤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立时染了灼灼亮光,坐在凌元子的另一侧,挽着凌元子的胳膊,说道:“小婶,还是你懂我!” 墨妤宁在墨家孙子一辈最小,又是唯一的一个女孩,苏老太平日里很是娇惯墨妤宁,加上墨恩昊和安婧向来对子女的教育,都是以朋友相交模式。 墨恩昊更是把墨妤宁当做掌上明珠宠着,墨妤宁上面三个哥哥也是对她有求必应。 虽然没有将墨妤宁养出骄纵霸道的性子,却是个古灵精怪、好奇心极强的小丫头,骨子里隐藏了爱打抱不平的性格。 凌元子轻轻捏了捏墨妤宁的脸,笑道:“尝尝这个西瓜,我刚才坐在树上吃了一块,很甜!” 见状,墨恩昊忙是坐在了墨妤宁的旁边,探过身和凌元子低声道:“染染,成氏大少成灏建这个人自小就心黑的很,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对两个妹妹只能说还凑合。 成娅的姐姐远嫁去澳岛,别看成娅现在在成氏集团虽有一席之地,但是成氏有个不成文的族规,成氏女孩一旦嫁人,就不能在成氏集团任职重要的岗位,也就每年会拿到些尚算不错的分红。 这个成娅上面还有一个二哥,刚出满月时,那会儿成灏建也不过七八岁,居然用剪刀把他二弟的那啥给剪了。” 说着,墨恩昊很是感慨地道:“虽然后来成氏集团对外辟谣,成灏建不是故意的,只是年幼不慎用剪刀把他二弟给误伤了,但是,我就觉得,成灏建是故意的。 他那么小就怕将来他二弟会跟他争夺家产,用剪刀把他二弟那啥给剪了,那不是跟太监没什么区别了?就算他二弟将来再优秀,继承人怎么也不可能给他二弟了。” 墨妤宁吞咽下嘴里的西瓜,接话道:“爸,成娅还有一个二哥呀?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人提过,更没见过,不是说成娅的弟弟出车祸死了?说的是成娅的这个二哥吗?” 墨恩昊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才道:“你都说了,是成娅的弟弟出车祸死了,那是成氏的老三,成娅的二哥自小被成老爷子送去国外了,我都没见过,你去哪儿见?” 墨妤宁又道:“那成娅的二哥真的被剪了?现在还活着吗?” 墨恩昊摇头道:“肯定是被剪了,至于成娅的二哥是生是死,这就不知道了。” 说着,墨恩昊语调一转,继续道:“我觉得,成氏三少出车祸和成灏建也有关,成氏老三比成娅小八九岁呢,据说成氏三少并不是成母生的孩子,而是成老爷子在外面养的情人生的。” 听墨恩昊这么说,墨妤宁都顾不上吃西瓜了,眼睛睁得溜圆,问道:“成娅他爸和情人生的成三少啊?诶!爸,我记得我那会儿刚上学,有报道啊,说成三少出车祸死了,是意外,你为什么说和成灏建有关呢?” 墨恩昊一撇嘴道:“傻闺女啊,你以为成氏像咱家这么友爱和睦呢?成灏建连他自己的亲弟弟都容不下,怎么可能容得下他爸情人生的儿子,来和他抢成氏? 成三少上学的路上,车被一辆前四后八的渣土车追尾,哪个工地拉渣土会一大早在上学上班高峰期运送?都是晚上才会运,而且那个司机还喝了酒,身患癌症。 我估摸着,肯定是成灏建花钱雇的那个司机,只不过那个司机一口认下了,成三少已死,成老爷子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成灏建被牵扯进去,私下肯定也没少做安排。 而今成灏建是他这一辈,成老爷子唯一身体健康的独子了。” 墨恩昊将双手交叠于脑后,叹道:“成氏集团也就他能继承了,哎……成老爷子那代人兄弟争家产,成老爷子全靠他的阴谋诡计加上手段狠辣,当上的继承人。 依我看,成老爷子这个大儿子成灏建,那个狠劲儿,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过不了几年,完全可以将他爹拍在沙滩上,晒成干!” 话音刚落,传来一声极重的扇耳光声音。 坐在墨氏别墅区这四人遁声而视,便见到成灏建黑着一张脸,走到成娅助理的身前,将成娅的助理打翻在地。 成娅的助理嘴角愣是被成灏建这一掌,抽得裂开个口子,鲜血从嘴角渗出,很快就流到了下巴处。 看来成灏建这一掌,打的着实不轻。 随后,便听到成灏建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蹦出两个字,“废物!” 望着成灏建,凌元子微一眯眼,有妖气! 第225章 摩擦出怎样的火花 凌元子用纸巾擦了擦手,撩拨头发的时候,为自己开了天眼。 发现成灏建虽然周身有妖气缠绕,却并未见到妖身。 凌元子凝了凝眸,她没有见过万九,但是她见过妖尊和红蛟,他们二人如果不显露的话,不仅看不到妖身,就连妖气也看不到。 故而,凌元子推测成灏建要么是妖力值很高的妖王,要么和妖力值很高的妖经常在一起,被妖气侵染了。 但是后者的几率似乎小一些,否则,成娅周身上下全无妖气,便说不通了。 成娅的助理忍痛跪在成灏建脚下,连声求饶道:“大少爷,饶命,是二小姐带我来的……” 还未等成娅的助理说完,成灏建冷色打断道:“你明明知道二小姐因为成氏集团总部突然倒塌,吓的得了抑郁症,她还没接受完治疗,不管她想去哪儿,你为什么不规劝?我们成氏养你有何用?” 成灏建说这番话的时候,故意拔高了声调,加上他带来的保镖,将那些唱歌、跳舞等等混流量的主播,请至了一旁。 外围开着现场直播的主播,一个个就等着成氏集团大少的突然到来,会怎么诠释成娅当众说的话。 不过,直播间里更多的粉丝想看到,四大家族这些少爷、小姐们,名字如雷贯耳,却是难得一见的,今天一下能看见好几个,自然不肯离开直播间。 尤其是四大家族最出名的四位少爷: 排在首位的,便是墨氏集团的墨三少墨林,但凡是见过墨林的人,无一不称赞墨林长相俊美,就算是时下最红的一线流量男明星,也难与之相交。 加上墨林不好酒色,是贵族圈女人们心中最想嫁的男神。 任何的媒体也从没有报道过,有女性和墨林有暧昧的八卦新闻。 最重要的一点,不得不说,因为墨林多金! 剩余的三位少爷加在一起,只怕也没有墨林多金。 前不久,墨林迎娶白氏集团的千金白染,奢华婚礼,前所未有。 在贵族圈冠以“冷厉”的墨三少墨林,自从娶了白染之后,时不时就发一些宠妻日常在微博里,这让大家对“冷厉”的墨三少墨林,有了另一番认知。 更是对这位墨三少墨林充满了好奇,和无尽的爱慕。 试问,就算不是贵族圈的女人,有哪个不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做老婆? 排名第二的,是墨氏集团的墨恩昊,虽说墨恩昊在墨氏集团占的股份没有他的哥哥和弟弟多,但是墨恩昊温文尔雅,性格很是温和。 虽说墨恩昊和安婧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也非常低调。 但是墨恩昊经常带着安婧和家中子女去旅游度假。 被一些喜好八卦的娱乐记者和财经记者,暗暗拍了,发到网上和刊登在杂志上。 排名第三的,就是成氏集团的大少成灏建,他虽然长相不算出众,但是架不住成灏建年幼把他亲弟弟那啥给剪了,虽然这事过去了很多年。 依然还是贵族圈和喜八卦的娱乐记者,没事时常谈论成灏建的话题。 而且,成灏建和墨林、墨恩昊不同,墨家三位少爷的专情是出了名的。 成灏建出名的,则是婚后,压根不避讳,仍然与明星和网红谈恋爱。 成灏建年幼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狠手,就更别说对旁人了,虽说成氏集团是成老爷子掌管,架不住成灏建的心狠手辣,早将成氏集团的“半壁江山”,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和成灏建合作做生意的富豪,对成灏建的评价,很统一:阴狠。 排名第四的,是苏老太的娘家苏氏苏启之,苏老太的娘家在江南主医药、中药材、茶叶、丝绸等。 苏启之如今掌管着三家国内最大的医药、医疗器械、中药材公司。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没准买的药品就是苏氏集团生产的。 但是,让苏启之出名的是,他们苏家有一所医学研究所,媒体这几年纷纷报道过,苏氏集团正在研究抗癌针剂。 一旦抗癌针剂上市,这将是无数病患的福音。 苏启之发表过无数篇医学论文,在世界医学学术会上,还代表国内发言,他的发言更是被刊登在了世界卫生医学周刊上。 为国争光无数,自然被媒体捧得极高。 最重要的一点,苏启之不仅没有娶妻,还没有女朋友,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一枚。 眼下最出名的四位少爷,出现了三位。 大家自然都想看看,“冷厉”的墨三少,对上“阴狠”的成大少,会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来。 墨氏广场上所有的主播,在这一刻,心潮澎湃,激动到了极点,他们屏息凝神。 刚才的嘈杂声顿时消失,再无一名主播出声。 只见成娅的助理,朝着自己的脸上狠扇耳光,顺着成灏建的话,说道:“今天是我的失误,还请成大少原谅我一次。” 凌元子歪坐在椅中,静静的看着成灏建,见成灏建冷着脸,没有接成娅助理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成娅的助理继续自己扇耳光。 而,成灏建的目光,移到了成娅的身上,在看到成娅两个肩带垂在了胳膊上,导致露出了半截的胸。 成灏建的目光,顿时冷沉到了极致。 凌元子不知成灏建是不是妖王,若是妖王,仟月蝶怎么能是成灏建的对手呢? 她见到仟月蝶仍然陶醉在用迷惑术中,不由得捏指,打了个响指。 第226章 逃离 还在盘飞的仟月蝶,听到凌元子打响指的声音,这才回过神。 然而,仟月蝶刚一回神,便见到周身缠绕着妖气的成灏建,仟月蝶顿时打了个哆嗦。 见凌元子抬手,仟月蝶用力的扑闪着翅膀,跟逃命一般,飞到了凌元子的面前,前所未有的乖巧,落在了凌元子的手心里。 凌元子小声问道:“看清了?是妖吗?” 仟月蝶实话实说道:“从妖气来看,妖力值不低,没看清是什么妖。” 凌元子刚才一瞬不瞬的看着仟月蝶飞过来,成灏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哪怕会看仟月蝶一眼。 但是,成灏建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仟月蝶似的。 凌元子暗想,如果成灏建是伪装,那伪装的太好了。 她辨不出成灏建到底是不是妖,如果是妖的话,妖力值会多高? 故而,凌元子将仟月蝶放在她的肩膀上,先是低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万一成灏建先出手,她也能及时护住墨林和墨恩昊,以及墨妤宁。 原本凌元子想过,让他们先离开。 她转念一想,如果成灏建是像红蛟那样的妖王,她也不知道,她耗费了三年的灵力,做的五行九星镇宅能不能抵抗的住,还不如将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怎么也不会让成灏建伤了他们三人。 没了仟月蝶的迷惑术,成娅和好几名贵女、网红渐渐清醒了过来。 一群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成娅的叫声最大,仟月蝶用的幻术,她根本不记得了,她虽不知道自己现在那张面孔有多吓人。 但是,脸上的疼痛,不及她现在失去形象的样子,成娅赶紧将肩带挂在肩上,去找她那件限量版黑纱上衣。 怎料,这些被仟月蝶用迷惑术的贵女和网红,尖叫过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离。 出现了拥挤的现象,成娅刚才跳了半天的“钢管舞”,体力自然不支,被推搡了几下,便摔在了地上。 她刚看见她的黑色上衣,伸手准备去拿,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突然踩在了她的黑色上衣上。 成娅昂起头一看,成灏建黑沉的脸,都快能滴出墨汁了,阴冷冷地看着她,问道:“清醒了?” 成娅顿时吞咽下口中夹杂着血腥味的口水,颤颤惊惊地道:“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成灏建冷冷地道:“你当着所有的主播面,说我派人给你下了迷药,强睡了你,害得你现在怀上我的孩子了,这事已经上了热搜,呵呵……” 成灏建眼角迸射出道道寒光,神色阴骘中夹杂着难消的怒气,他道:“我再不来,你还不知道会编造出什么离谱的事呢!” “不……”成娅闻言,用力地摇头道:“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这是谁在诬陷我?” 说罢,成娅蓦地转过头,怒指着凌元子道:“是你……是你诬陷我们兄妹,对不对?” 闻言,墨林刚想张口,凌元子手速极快地握住了墨林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凌元子并不想出头,但是她现在不知道成灏建到底是不是妖,如果是妖的话,妖力值到底是多少。 这件事肯定惹怒了成灏建,如果墨林现在出头,会让成灏建记恨上墨林。 而她也不能时刻都在墨林的身边,万一成灏建趁她不在的时候,对墨林下手,那可就麻烦了。 虽说,凌元子也不确定她能不能打得过成灏建。 不过,她觉得,她起码能维持一会儿的功夫,墨氏别墅区门口有两名阴吏在,见她和成灏建打架,自然会去冥府禀报。 她只需要拖延一段时间,冥府就会派神只来支援她,也会将这事第一时间传达给她大师兄。 凌元子紧握着墨林的手,小声叮嘱道:“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和二哥都不要说话。” 见墨林皱起了眉,凌元子又道:“听话!” 说完,凌元子故意支着另一臂,托腮笑道:“成二小姐,你这一天到晚乱污蔑人的毛病着实不好,你可以去那边随意找个主播要一份录像,看看是谁说的。” 闻声,成灏建扭头看了过来。 乍一见到凌元子,成灏建的目光顿时灼亮无比,微微眯了眯眼。 第227章 激火疯狂 恰在此时,凌元子微一抬眸,便看见墨氏别墅区广场上方,腾飞的几架无人机上,站着三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凌元子再是相熟不过了,正是红蛟。 红蛟朝她微微一笑,笑容中不掺杂任何的敌意,她开口道:“凌元子天师,我们尊上让我来此护着你,并告诉你一声,成灏建并不是妖族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妖气缠身,一会儿你便知晓了。” 闻声,凌元子凝眸,发现似乎只有她才能看见,红蛟和她身旁的两名女子,红蛟说的话,似乎也只有她能听见。 凌元子略有些不敢置信的压低声,询问她肩膀上落着的仟月蝶,能不能看见红蛟。 仟月蝶表示没看见。 凌元子又问及仟月蝶,刚才红蛟说话,仟月蝶有没有听到。 仟月蝶懵然地摇头道:“凌元子天师,没有你说的三个女人,更没有人和你说话啊。” 凌元子这下顿悟,难怪说红蛟的妖力值极高。 她不想与红蛟交恶,她而今根本不是红蛟的对手,和红蛟交恶,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按照白无常所言,红蛟侵犯冥府的话,便是司务星君和北太帝君共同对抗,只怕也未必能打赢。 那么,她若是和红蛟交恶,红蛟心生怒意,攻打隐山门,现下她师尊在闭关修炼,仅凭她那些师兄和师侄,未必是对手。 她也会给隐山门平白增添祸事了。 于是,凌元子起身,抱拳朝着红蛟躬身一拜。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她领了妖尊和红蛟的这份保护人情。 在凌元子直起身时,见红蛟朝着她抱拳回礼。 凌元子唇角微微勾起,漾起一抹煞是好看的笑容。 瞬间,把成灏建看呆愣了神。 成灏建这几年没少和女明星、女网红在一起,但凡是他认为漂亮的,都会为和他在一起的女性拍个照片,留作纪念。 在成灏建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照片没有上百张,也差不多了,他时常将照片拿出来做比较,在心里暗自评价哪个女的眼睛好看,哪个女的皮肤白,哪个女的胸大,哪个女的翘臀吸引他,等等。 和他在一起的女的,为了能让成灏建满意,不惜去做整容手术,尽量将自己做得无可挑剔,能让成灏建多流连忘返在她们的身边。 即便是这样,成灏建见过凌元子之后,忽然觉得那些照片,宛若黑白照一般。 成灏建也恍然明白了一件事,一向不近女色的墨林,为什么会突然和白麟祥从道观接回来的道姑结婚,婚后还化身成宠妻狂魔。 这样的女人,就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一般,根本不似人间的女人,完全没有人间女人的烟火气,漂亮得让他移不开双目。 成灏建顿想,这样的女人,别说娶回家宠着了,就算能与之激火疯狂一夜,他也有一种甘愿拜倒在凌元子石榴裙下的冲动,和难以克制的躁火。 只这么一眼,他那处都抑制不住的坚挺,就更别说能将这样的女人拥入怀中,压在身下了。 就在凌元子缓身打算落坐的时候,眸光顿时瞧见成灏建看她的目光,极色极欲,还用舌尖轻舔了下唇。 成灏建这样子着实让凌元子恶心到了极致。 忽然,成娅怒喊出声道:“谁知道你在隐山观学了什么妖术?我和墨林做了三年的同学,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人,呵呵……” 成娅冷笑道:“白麟祥从隐山观接回来的道姑,说是白家千金,有什么凭据?还不是把你带回来勾引墨林的?谁知道你用了什么魅惑人心的妖术。” 闻言,墨林脸色一寒,倏地站起了身。 凌元子一把握住了墨林的手,故意高声劝道:“你和成二小姐置什么气?刚才她亲哥哥都说了,成二小姐因为成氏集团总部大楼突然倒塌,惊吓过度,得了抑郁症。 一个神经病说的话,自然当不得真。” 刚才凌元子朝红蛟抱拳行礼时,正好是面对着成灏建身后的上方。 这让成灏建不得不误以为凌元子对他有点意思。 见成娅说凌元子,成灏建想着,若是他为凌元子解围,自然能得到凌元子的好感。 故而,成灏建沉声训斥成娅道:“还不闭嘴?你胡说八道的事,我晚点必须得和你好好算账。” 一听这话,成娅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成娅到底是成灏建的亲妹妹,成灏建平日里的那些恶狠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 成灏建冲着身后的保镖一挥手,厉声命令道:“还不将二小姐送回医院,好好接受治疗?” 闻言,凌元子饶有兴致的屈指,敲了敲身前的桌子,似笑非笑地道: “成二小姐到底和墨林同学一场,如果成二小姐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墨氏旗下也有医院,可以让专家会诊,为二小姐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 成灏建一瞬不瞬的看着凌元子,心道:白染这女人的神情,真是太勾人了,这样的女人,他必须得想办法弄到手。 成灏建眼角的余光,立时看见墨林冷着眸子,如啐了寒冰般凝着他。 顿时,让成灏建心生万分嫉妒,这样的女人怎么嫁给了墨林呢? 虽说墨林狠力的经商手腕,在商业圈很是出名,但是,成灏建在商业圈也出名,他经商完全是靠阴狠。 所以,成灏建压根没有惧怕墨林冷厉的眸光,反而,成灏建眼角迸射出道道如喂了毒的冷箭,寒声开口道: “呵呵,墨三少,我小妹到底和你是同学一场,她因病来寻你,你大可以给我打个电话,让我把她接回医院。 你可倒好,搬了桌椅,吃着瓜,坐在那里看我小妹在你家门口出尽洋相,这……委实是太薄情寡义了?” 第228章 寸步不让(上) 凌元子向来是个能动手,就不爱逞口舌之快的人。 可是今日不同,她见那么多主播在对面的墨氏别墅区广场上,一个个拭目以待,就等着看究竟是他家墨林厉害,还是成灏建厉害。 那些主播的神色,完全是恨不得现在、马上给墨林和成灏建,一人提供一把剑,让他们俩打一架,才能满足他们心里的嫉妒,和一直得不到宣泄的虚荣心。 何况,凌元子在看向成灏建时,正好可以看到成灏建身后墨氏别墅区上方的红蛟。 红蛟抱臂浮于空,全然是一副要看好戏的神色,生怕凌元子下手不够狠,让红蛟失望而离。 墨林冷着嗓子先开口道:“你家妹妹成娅虽然和我是同学,但是我和她不熟,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我们墨氏和你们成氏,向来没什么交集,成娅来我家门口闹,我没报警,已经算给她留颜面了,再者,我并没有成大少的电话号码,给你打什么电话?” 声落,墨恩昊似是生怕墨林让外人欺负了一般,双手交叉在脑后,冷笑出声道: “呵呵……成大少,我三弟能登上服不服排行榜,你当他那么闲呐?还要腾出时间帮你照看你妹妹,咳……” 墨恩昊故意低咳了一声,继续道:“成大少想雇佣我三弟,是不是该问问辛苦费是多少啊? 你和我三弟也没有血缘亲情,我三弟也不是你妹妹的长辈,成大少指着我三弟薄情寡义,这话实在不妥呀!难不成要让我三弟养了你妹妹肚子里,不知是谁的孩子,才算有情有义? 据我所知!网上对这种愚蠢的行为,叫煞笔背锅侠,我三弟一个人的资产,比你们整个成氏集团的资产都多,凭什么要替你家妹妹背那么一口黑锅? 都说成大少好算计,今天我算是见识了!成大少何止是好算计,当真是嘴厉心黑的很。” 闻言,成灏建的脸顿时黑沉了下来,正欲启齿回怼墨恩昊和墨林的时候,墨林先补刀道: “二哥,我和染染刚结婚,我们俩迟早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无需认别人家的孩子做女儿,太脏!” 这话一出,墨妤宁直接将刚喝进口中的果汁,喷了出去,用手遮在嘴侧咳嗽了起来。 凌元子忙是递给墨妤宁几张纸巾,并询问墨妤宁要不要喝点水。 墨妤宁憋着笑摇了摇头。 墨妤宁自记事起,一直觉得她小叔是个不会笑的人,话也很少说,今天,墨妤宁突然发现,其实她小叔墨林嘴也挺毒的,成娅要是喊她小叔:爸,那成灏建不也得尊称她小叔一声爸了? 墨妤宁用眼角的余光,睨了成灏建一眼,瞧瞧,她小叔和她爸,这是要把成灏建气吐血的sao操作啊!真赞! 墨妤宁暗暗在心里给她爸和她小叔点了个赞。 凌元子一边给墨妤宁斟茶,一边道:“成大少来的正是时候。” 说着,凌元子故意一顿,成灏建听到凌元子这话,目光亮了几分,将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朝着凌元子温和一笑,故意道:“不知白染姑娘要说什么?” 成灏建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明知道凌元子嫁给了墨林,但他偏生称呼凌元子白染姑娘,多少带点挑衅墨林的意思,也是在向凌元子暗暗示好。 凌元子将茶杯放在墨妤宁的面前,不疾不徐地道:“刚才成大少说成二小姐得了抑郁症,我家墨林从来没有碰过她,她都能信口胡说怀了我家墨林的孩子。 就算墨林再念及他们是同学,只要多管成二小姐一下,就算成二小姐肚子里是成大少的孩子,也会被外人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墨林有关了,那时,便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闻言,成灏建误以为凌元子,是因为成娅众目睽睽之下,污蔑他,说他派人给成娅下了迷药,强睡了成娅,才导致成娅怀孕。 这毕竟属于乱伦,成灏建觉得一定不能让凌元子误会他。 于是,成灏建解释道:“白染姑娘,可能不知道,日前成氏集团总部的大楼突然塌了,我妹妹成娅惊吓过度,得了抑郁症,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压根没孩子。” “哦?”凌元子唇边勾起一抹坏笑,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成灏建。 第229章 寸步不让(中) 一见凌元子冲着他笑,成灏建立时咧嘴也笑了起来,只不过,成灏建的笑,怎么看,都有一种色眯眯的感觉。 凌元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成二小姐得了抑郁症,名声问题自然无关紧要,但是……” 凌元子的语调一转,音调加重道:“墨氏向来最注重声誉了,也不能平白让成二小姐随意玷污了,成大少说成二小姐得了抑郁症,完全是你单方面的说辞,如何能让我们信服? 成二小姐,一会说怀了我家墨林的孩子,一会儿又说怀了成大少的孩子,倒不如找个正规的医院,给成二小姐做个检查,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得抑郁症,有没有怀孕。 倘若她怀孕了,现在医疗条件也是能查出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不介意让我家墨林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做个亲自鉴定,以证清白。 不过,如果成二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家墨林没有关系,就算成二小姐是墨林的同学,就算成二小姐得了抑郁症,成大少也要和您父亲说一声,让他亲自出面给我家墨林一个说法才行。” 闻言,墨林刚想和凌元子说:成娅肚子里怀的孩子,就算和金丝猴有关系,都和他没关系。 墨恩昊先一步哈哈大笑补充道:“我弟妹说的深得我心,哦,对了!” 墨恩昊饶有其事地道:“成娅大庭广众之下,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成大少了,我觉得!成大少也是要脸面的人,也得和成娅肚子里的孩子,做个亲子鉴定才行,要不,成娅真有一天生个孩子出来,找不到亲生父亲,岂不麻烦!” 说着,墨恩昊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保镖,立刻走上前低声问道:“墨二少,需要我们怎么做。” 墨恩昊看向外面成氏停着的豪车,吩咐道:“去请成娅来,可不能让她逃之夭夭了。” “是!” 墨林生怕墨恩昊的保镖不够,他挥手命令道:“你们也去!” 成灏建带来的那些保镖,怎么能和墨林比? 因为墨林在服不服排行榜上,苏老太为了墨林的安全着想,砸了重金给墨林找了一百零八名国内外,身手最好的保镖。 成灏建本以为凌元子和他睡过的那些女人一样,不想凌元子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辣椒,而且,他刚才很明显在讨好凌元子了,凌元子不仅不领情,还故意给他难堪。 成灏建顿时明白,他想睡凌元子,只怕按照正常男女交往是行不通的,唯有暗中派人抢了凌元子,给其喂了药,才能得手。 成灏建目光阴冷冷地睨了凌元子一眼,暗暗在心里下了个决定,他得想尽办法把凌元子囚禁起来,这样的女人,强睡一次,根本满足不了他的欲望。 见到从墨氏别墅区内涌出近百名保镖,将他的车团团围住,成灏建眯了眯眼,说道:“看来今天墨二少和墨三少是要强行留人了?” 凌元子淡淡一笑,问道:“成大少这是不想给我家墨林一个说法吗?难不成,成二小姐肚子里当真怀了孩子?” 说着,凌元子给墨氏别墅区门口,站着的两名阴吏使了个眼色。 两名阴吏都是机灵鬼,立时明白了凌元子的意思,飘入了成灏建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体内。 “啪……啪……”的两声脆响。 被两名阴吏附身的两个保镖,快步走至成灏建的一左一右,俩人左右开弓,一人挥起一掌,狠力地打在了成灏建的脸上,并想着刚才成娅被仟月蝶下了迷惑术说过的话,根据成娅的话,顺势怒吼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强睡了二小姐,她会得抑郁症吗?老子跟了你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算老子瞎了眼。” 说完,还朝成灏建脸上啐了一口痰。 “二小姐为了你,打了多少次胎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吗?现在弄成这样,就你给那点工资,还想让我替你卖命?我早不想干了!” 说完,被阴吏附身的保镖,扯下脖颈上系着的领带,狠砸在了成灏建的脸上。 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上,所有主播在见到这一幕,都惊了!这是什么大反转的剧情啊? 他们以为墨家二少和三少,要和成大少死磕,两方保镖势必会火拼,这得多刺激。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这走向,更特么的刺激。 原来成氏集团成娅真的被成大少成灏建强睡了,都打胎好几次了,这么说,肯定是不止一次了! 硬是把自己亲妹妹给霍霍的,得了抑郁症…… 霎时,便有主播惊呼道:“卧槽!这瓜太刺激了!实锤了!来……直播间还没走的大哥大姐,这个瓜是不是很大,礼物刷起来啊!” 倒在地上的成灏建,眼前飘了一会儿黑色的小星星,耳朵嗡嗡作响,待他刚回过神时,忽见一个黑色之物,朝着他落了下来。 第230章 寸步不让(下) 被阴吏附身的其中一名保镖,假作没走稳,扑倒在了成灏建的身上。 都说死人,死沉死沉的。 保镖虽然没死,但是被阴吏附身了,所以,在保镖砸在成灏建身上的那一瞬间,成灏建有一种肋骨断裂,五脏六腑受损的巨痛感。 整个胃,火烧般的难受,酸水直往上涌,在喉咙处时,由于保镖摔得别致,胳膊正好压在成灏建的喉结上。 胃里的酸水卡在喉咙处,似乎愣是把喉管冲破了,携着血腥味儿,翻滚着涌了上来。 就在成灏建刚张开嘴想吐的时候,另一名被阴吏附身的保镖,抬脚踢在了成灏建的脸上。 恰好成灏建刚猛地歪过了头,吐在了地上,几乎快消化完的饭菜残渣,夹杂着胃液和血水,甚为恶心。 最主要的是,刚才被阴吏附身的保镖,踢在成灏建脸上的那一脚,脚力一点没留情,硬生生把成灏建的四颗后槽牙,都给踢碎了。 随着成灏建这么一吐,全给吐了出来。 只不过,那四颗后槽牙碎裂成好几瓣,也分不清他到底吐出来几颗牙。 原本被两个阴吏附身的保镖,狠抽的耳光,让成灏建眼前浮现出片刻小黑星星,刚回过神,再让被阴吏附身的保镖这么一砸,又让另一名阴吏这么一踢。 成灏建刚吐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趴在成灏建身上,被阴吏附身的保镖,生怕成灏建死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给凌元子惹了麻烦,立时伸手去探成灏建的鼻息。 发觉成灏建还有鼻息,便知成灏建没死,一边起身,一边扭头看向凌元子,递给凌元子一个放心的眼神。 坐在车里的成娅,听到两名保镖胡说八道的言辞,胸口的怒气翻腾而起,恼火直冲天灵盖,她怒赤着双目,走下车冲着成灏建带来的保镖们,嘶吼道: “你们一个个还傻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把那两个胡说八道,污蔑我们兄妹的混蛋嘴撕了。” 闻声,刚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看戏的凌元子,手下一顿,撩起眼帘,斜睨了冲上前要揪保镖头发的成娅一眼,在心中暗暗冷笑道:成娅还真是不作死难受啊! 随即,凌元子朝成娅揪着被阴吏附身的保镖,微一抬眉,那名阴吏瞬时会意。 被阴吏附身的保镖,被成娅这么一揪,故意朝后倒去。 “砰”的一声,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 阴吏登时从保镖的身体内飘出,又飘进了成灏建的身体内。 成娅根本没想到,她的手劲儿会这么大,能把身材高大的保镖拽倒。 由于,保镖被阴吏附身的原因,保镖陷入了昏迷状态。 成娅惊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保镖。 被阴吏附身的另一名保镖,假作惊慌,一探倒在地上保镖的鼻息,故意吓唬成娅,惊呼道:“你……你把他给摔死了!你是杀人凶手……” 凌元子早知晓,鬼话信不得,她是真没想到阴吏扯谎就罢了,还能演绎的这么惟妙惟肖。 就连墨恩昊见之,都信了,惊道:“成娅这么大力气吗?那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报警,他们成氏没几个好人,就算诬陷不了咱们家。 给咱家泼个脏水,也让人恶心,再说了,成氏的保镖死在咱家门口,这多晦气啊?” 闻言,凌元子忙小声道:“二哥,那保镖没死,还不到报警的时候,别急!” “没死?”墨恩昊皱眉道:“染染,你确定么?” 凌元子点头道:“嗯!二哥,放心,有我在,没事,一会儿我让肖辰联系警察过来。” “哦!”墨恩昊应了声,将掏出的手机放回了兜里。 就在墨恩昊刚抬起眼去瞧时,霎时瞧见成灏建揉着额头,坐起了身。 附身在成灏建身上的阴吏,发觉成灏建的异样,迅速站起了身,直接开始解皮带。 “咔嚓”一声。 被阴吏附身的成灏建似是二傻子般,傻笑着道:“太热了!宝宝好热!” 在墨氏别墅区广场的所有主播,立时瞧见,成灏建不仅解了皮带,还脱了西裤。 成灏建穿着蓝色小星星的平腿裤,映入了所有主播的眼底。 只不过,从成灏建刚才见到凌元子那会儿,那地方坚挺而起,就算被保镖打晕了,一时半会也还没消下去。 故而,所有的主播便瞧见,只穿着内裤的成灏建,那地方跟塞了个胡萝卜似的,随着成灏建扭动着屁股,还来回动。 凌元子也没想到阴吏能干出这事,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墨妤宁的眼睛,并将墨妤宁拉进了她的怀里,小声道:“少儿不宜!” 墨恩昊见凌元子护住了他女儿墨妤宁,顿惊的神色这才缓解了一半,郁色开口道:“卧槽,成灏建是被他家保镖砸傻了,还是踢傻了?怎么众目睽睽之下把裤子也脱了?” 对面的主播逐渐回过了神,突然几个男主播很是感慨地道: “不愧是成大少,那方面也太强悍了,难怪找那么多网红谈恋爱呢,被保镖扑倒都能起来,娶一个老婆,还真是不好满足他。” “都是男人,成大少咋做到这么优秀的?” “成大少不去日本拍片真是可惜,他要是去了,那些教学片的男主角,只会是成大少,啧啧啧……真是厉害!” …… 墨林扶额侧过头看着凌元子,小声问道:“老婆,为什么我隐隐觉得成灏建,会这么下贱,是你搞的恶作剧?” 凌元子勾唇露出一抹坏笑道:“他本来就叫好贱!” 墨恩昊竖起大拇指赞同地道:“我也这么想。” 忽听成灏建嗲声嗲气地喊道:“娅娅!” 墨恩昊和墨林、凌元子遁声而视,便见到脱了衬衫和西裤,只穿着平腿裤的成灏建,张开双臂,咧着嘴,傻呵呵地笑着,朝成娅跑了过去。 附身在另一名保镖身上的阴吏,见状,恰到好处的一伸腿,将被阴吏附身的成灏建绊倒。 成灏建也正正好好,成功将成娅扑倒。 突然被扑倒在地的成娅,摔得大脑一片空白,后背的骨头好似裂开了,四肢也如被砸断了,疼得成娅狠吸了几口气。 就在成娅刚回过神时,便听到成灏建嗲声嗲气地道:“娅娅,我饿了,我要喝奶!喝奶奶!” 说着,成灏建就伸手去拽成娅的肩带。 “唧……”成娅震惊看着身上的成灏建,口水砸在了她的锁骨上。 第231章 妖来了 这一瞬间,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彻底沸腾了。 嘈杂的声音、起哄的声音、吹口哨的声音、惊呼的声音,难消于耳。 见到这一幕,成灏建带来的保镖,自然不敢上前去劝。 墨恩昊惊呼道:“卧槽,成灏建还能归为人类吗?这特么的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墨林也觉得实在没眼去看了,虽说他非常厌恶成灏建和成娅,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让成灏建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真和成娅那啥。 眼见成灏建将成娅的双手,高举按在成娅的头顶上方,成娅毕竟是成灏建的亲妹妹,成灏建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脾气秉性,成娅再是熟悉不过了。 成娅泣声求饶,成灏建就似没听见一般,另一手狠力一扯,成娅右肩的肩带,愣是被成灏建拽断了。 成娅半截酥胸顿露。 成灏建舔了舔唇,嗲声嗲气地道:“娅娅,要喝奶奶!” 附身在成灏建身上的阴吏,其实压根没打算对成娅真干点什么龌龊的事,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成娅罢了。 墨林见成氏的保镖不敢上前劝阻,忙是冲着他的保镖命令道:“还不赶紧将他们俩分开?真要让他们在我家门口干那种事,就算是连洗百日的地,也是脏的。” 凌元子也是如此认为,轻咳了一声,示意阴吏别玩太过。 闻声,阴吏顿时从成灏建的体内飘出。 成娅忽觉身上轻了些,成灏建扣着她的双手也松开了,成娅便开始挣扎。 这一挣扎,原本露出半截的酥胸。 这下是全部露了出来。 恰好阴吏从成灏建体内飘出之后,成灏建双目一闭,晕了过去,脑袋砸在了成娅的胸口。 不得不说,世间就有凑巧二字。 众人都清楚的看见,成灏建嘴的位置不偏不正,恰到好处。 这下喝到了! 成娅难以置信的尖叫了一声。 墨林手下的保镖上前刚把成灏建扶起,发现成灏建已经晕了,便前来和墨林禀报。 墨林冷声吩咐道:“别让他死在墨氏别墅区门口就行,让他们家保镖打救护电话去。” 成娅在墨林的保镖扶起了成灏建之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裙子往上拽了拽,发现肩带已经断了,她用手紧紧按住,跌跌撞撞的想躲回车里。 怎料,在跑车里换了衣服和裤子的韩娇娇,刚才被成娅那般羞辱,怎肯就这么善罢甘休? 刚才碍于成灏建在,韩娇娇咬着唇一直忍着,现在发现成灏建晕过去了,韩娇娇喊上她的姐妹们,招呼上那些网红,纷纷下了车。 快步走到成娅面前,揪着成娅便开始打。 墨林的保镖刚将成灏建交给成氏的保镖,突然挤过来一大群女人,猝不及防之下,成氏的保镖没扶好成灏建,成灏建瞬间瘫软在地。 被人群这么一挤,便将成灏建的保镖挤到了一旁。 这些网红里,有很多和成灏建谈过恋爱,得到成灏建好处多的,自然不会和成灏建计较。 仅和成灏建有一夜情的,哪能讨得到她们预期想要的好处?心里多少遗留着怨气。 几个网红趁机故作无意,抬脚踩在了成灏建的双腿之间。 踩完之后,又怕被成氏保镖抓住,便挤进人群里。 见到这一幕,墨恩昊的嘴角狠抽了几下,感慨道:“这下完了!我估摸成氏的香火是彻底断送了。” 墨恩昊由衷觉得那几个网红下脚是真狠,看得他都觉得双腿之间有一种痛感。 凌元子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她是看见那些网红伸着指甲挠成娅。 成娅的脸上被挠出了一道道血痕,凌元子那见过这么打架的?都看愣了!不由得叹道:“成娅这张脸是彻底毁了……” 墨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话道:“不要脸,可能就是这么来的,也怪她信口胡说,非说怀了我的孩子,能说这么不要脸的话,留着脸也没什么用了。” 闻言,被凌元子遮住眼睛的墨妤宁,伸手去扒拉凌元子的手,并嚷嚷道:“小婶,你让我也看看啊,成娅的脸怎么了?” 凌元子刚一松手,墨妤宁凝眸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成娅就算做整容,也不可能恢复原貌了?” 凌元子刚想问整容怎么做,能换脸皮吗?眼角的余光,看见抱臂浮于墨氏别墅区广场上空的红蛟,突然扭过了头,目光极冷地看着墨氏别墅区的西侧。 不仅引得凌元子也转过头看去,便见到一行十辆黑色的高档轿车,朝着墨氏别墅区开了过来。 中间的一辆车,被黑气裹挟,开了天眼的凌元子虽没看清是什么妖,但凭这么重的妖气,便知来者不是一个妖力值低的大妖。 车刚一落停,下来了一群保镖,拨开了人群。 凌元子凝眸看去,便见到一个身穿半袖宽松白色唐装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男子乍一瞧去文质彬彬,带着金丝眼镜,三十岁刚出头,长相和成灏建有四五分相像。 男子侧昂起头,微微一笑道:“红蛟也在?” 红蛟垂下了抱在胸前的双臂,接话道:“尊上有命,让我来护着凌元子天师。” 男子闻言,仍是笑道:“看来,红蛟是在怨我来晚了。” 凌元子发现男子和红蛟说话,似乎只有她能听到,就连仟月蝶和两名阴吏也没听到,她又思及红蛟那夜对待豹妖和七鳃鳗妖的态度,与对待眼前这个男子截然不同。 凌元子看向了红蛟,见红蛟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凌元子顿悟,这个男子不仅是妖,而且还是妖族的一个妖王。 是万九? 她刚才和墨林从冥府出来时,她清楚的听白无常说,万九率领妖族侵犯冥府,这么快就打完了? 就在凌元子琢磨的时候,耳边传来男子的命令之声,“还不赶紧将大少和二小姐扶上车。” 声落,男子走到墨氏别墅区的门口,朝着凌元子抱拳一礼道:“今日之事,不知凌元子天师打算怎么解决?” 凌元子挑眉问道:“不知道您是?” 第232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男子微微垂首,抬手轻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再抬起头时,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答道:“在下是成氏集团的成二少,成灏鸿。” 闻言,墨恩昊和墨林以及墨妤宁均是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成灏鸿。 唯有凌元子悟出了一件事,妖族共有三个妖王,成灏鸿正是第三个妖王,凌元子眯了眯眼,笑道:“听闻成二少在国外,不想成二少就在京海市呀。” “呵呵……”成灏鸿回之一笑道:“我自幼在米国读书,毕业之后便在米国开了家公司,做些小生意,所以,回京海市较少些罢了。” “原来如此!”凌元子微一点头,问道:“今日这事,依成二少之见,打算如何处理呢?” 成灏鸿朝凌元子抱拳一礼道:“今日家妹无状之举,的确给凌元子天师和墨三少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在下回去定会对家妹严加管教,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墨林闻言,皱眉问道:“成娅污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事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她也不是个小孩了,总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凌元子撩起眼帘看向墨氏别墅区对面广场,浮于上空的红蛟。 红蛟负手而立,那神色完全是:只要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随意!不用怕他。 凌元子立时朝红蛟笑了笑。 见此,成灏鸿转过身,朝红蛟笑道:“这事红蛟还需替我做个证明,可不是我让成娅和成灏建来闹事的。 我得知此事后,生怕他们二人给凌元子天师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惹尊上不悦,临时从米国赶回来,专门处理此事。 呵呵……就算红蛟您不在此处,我也万不敢违逆了尊上之命,让凌元子天师受到丝毫损伤啊。” 红蛟挑眉道:“他们俩的确不是你授意来闹事的,但,你占据了成二少的身体,成氏而今全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连他们俩也管不住。 若是这般,只怕尊上该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能力管好,你手下众多的群妖了。” 凌元子只知道红蛟厉害,却没想到,即便成灏鸿是妖王,红蛟也说话这般不客气,如此,便能够明白红蛟的妖力值远超成灏鸿。 同时,凌元子也想到了一件事,恐怕当年成灏建将成灏鸿给剪了是真的,只不过成灏鸿已死,这位不知名的妖王,附身在了成灏鸿的身上。 成灏鸿不疾不徐地笑道:“瞧红蛟说的,哎……” 他轻叹了一声,携着几分无奈地道:“红蛟也知,我这些年没少为妖族做贡献,日前江绾雪他们那边的妖蛋尽毁,尊上命我想办法,我这一分神,倒是让成灏建和成娅钻了空子。 说实话,我本以为他们二人就是个凡人,真没想到他们俩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说着成灏鸿一顿,又道:“成娅来闹,说她肚子里怀了墨林的孩子,其实这事,我得解释一下,因为墨林收购了成氏两家企业,恰巧,两家企业都归成娅管,她定然是心有不甘。 至于成灏建嘛,不过是在热搜看见成娅胡说八道的话,让成灏建背个乱伦的罪名,他也不是来找事的,不过就是想把成娅带回去,好好教训成娅一顿罢了。 谁能想到,这事能闹这么大呢?还请红蛟得饶人处且饶人,替我给凌元子天师说说情,也还请红蛟在尊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别让尊上生了怒,再责罚于我。 我在此感激红蛟和凌元子天师了!”说罢,成灏鸿朝着红蛟和凌元子分别躬身一拜。 凌元子并未开口,她想听听红蛟怎么说。 倒是与凌元子所想不同,红蛟冷声一笑道:“你能将手下数十万大妖小妖管的井井有条,却管不住两个人族,呵呵……这事尊上知晓后,你猜尊上能信多少? 墨林如何,我不管,尊上也不会管,但是你牢记一点,千万别惦记凌元子天师,否则尊上不会放过你的。 昔年上古大妖自立为王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了,都被尊上打死吃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别有,否则,尊上盛怒之下,真把你也吃了,妖族自然能找出可以替代你的妖王。” 闻言,成灏鸿淡淡一笑,回道:“我也不是獓狠,像我这般听尊上命令的大妖,似乎也不多,不瞒红蛟你,我最近不喜回京海市,就是因为凌元子天师在京海市。 尊上没少因为凌元子天师的事,责罚獓狠,尊上和你,我得罪不起,獓狠我也打不过,呵呵……我也没什么野心,尊上既给了我封地,我偏安一隅之地。 为尊上做些我力所能及之事,管好我手下的大妖小妖们,便可!” 声落,传来了红蛟冷笑出声,却未接话。 成灏鸿转过身,斯斯文文之貌,携着几分谦恭温和的口气,和凌元子商量道: “凌元子天师,成娅根本没怀孕,我带来了正规医院的医护人员,让他们给成娅做个检查,然后出一份正规医疗机构的诊断书,我再代表成氏集团向大众媒体做一个澄清。 并让成娅写一份保证书,证明她和墨林没有丝毫关系,也让她在微博里向凌元子天师和墨林写一份公开的道歉书,你看这样处理的结果,行吗?” 闻言,凌元子看成灏鸿身后广场上空的红蛟,点了点头。 凌元子正色道:“再补一件事!” 成灏鸿道:“凌元子天师还有什么要求,请讲。” 凌元子道:“成灏建,我以后不想再见到。” 成灏鸿沉了沉眸,若有所思了片刻,一点头道:“行!既如此,那成灏建便留不得了!凌元子天师尽管放心,我手下的大妖小妖,绝不会做出任何侵犯到你的事。” 听成灏鸿这么说,凌元子顿悟,成灏鸿是打算让他手下的妖,附身在成灏建身上了。 随后,成灏鸿如他所说,将事处理的挑不出一点错漏,可以说毫无瑕疵。 都处理妥当后,成灏鸿朝凌元子抱拳道:“告辞!” 又转过身朝红蛟微一躬身,便带着成氏所有的人离开了。 成氏的人虽然走了,可是墨氏别墅区对面广场的主播,一个没走。 刚才打成娅的那些富家贵女和网红,成群聚集在一起,一个个看着墨恩昊和墨林,双目泛光,花痴之态不能再明显了。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摸出手机拨通了肖辰的电话。 不想,电话瞬时被接通,对面传来肖辰有气无力的声音,“姑奶奶,我可能离死不远了,您能不能和黑白无常商量商量,我这一生也没做什么恶事,千万别让我去十八层地狱啊,我害怕!” 第233章 跳了下去 “你怎么了?”凌元子皱眉,捏指掐算,算出肖辰的阳寿未尽,而且也无病疾。 肖辰叹道:“万九和白靖远的事,我没做好安排,上级和墨三少怎么会放过我呢?” 说着,肖辰哽咽道:“从我任职到现在,还没出现这样的工作纰漏呢,姑奶奶,这件事我跟你说一声抱歉,你行行好,看在你加入十七局后。 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对待你的份上,能不能让黑白无常带我去冥府以后,别吓唬我!哎……” 听得凌元子失笑道:“这点小事,怎么还要死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肖辰回道:“我坐在我家阳台窗户上呢,我是没脸见你了。” 闻言,凌元子的眼皮狠跳了两下,随即肃声道:“肖辰,我在墨氏别墅区门口,有人来墨氏别墅区门口闹事。 而且人很多,我限你二十分钟内联系好相关部门,你带上十七局的人,马上过来给我解决事情,这是你将功补过的唯一一次机会。 你如果想跳楼,给我处理完事,你随便跳,但是,你要不来给我处理事就跳楼,我就让黑白无常带你去十八层地狱挨个转一圈!” 声落,电话对面立时传来肖辰的暴怒声,“卧槽,谁敢跟姑奶奶你闹事,姑奶奶,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说罢,肖辰二话不说就从阳台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由于肖辰家住一楼,肖辰落地后,一边快跑着给防暴大队和特警大队的大队长们打电话,打完电话后,肖辰的眼珠子一转,又给武警副司令员、消防总队长也打了个电话。 随后,肖辰给他的助理赵一诚打了个电话,嗷嗷叫着,让赵一诚喊上十七局所有的兄弟,去墨氏别墅区。 挂了电话的凌元子,扭过头问墨林道:“你吓唬肖辰了?” 墨林想了想,答道:“因为万九和白靖远的事,那会儿一时气怒,说了肖辰两句。” 凌元子也能理解墨林那时的心情,便和墨林商量道:“肖辰为人挺好的,万九和白靖远的事也不怪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事,放心! 我刚才给肖辰打电话了,一会儿他来解决对面广场那些主播的事,你别吓唬他了,行么?” 墨林温温柔柔的应道:“嗯,听老婆的!” 墨恩昊不解地接话道:“三弟,你咋吓唬肖辰了?该不会是因为他给染染提供拖拉机发动机,改装我车的事? 嗐……那事我都没往心里去,当时没能接受了,后来想想染染能把越野车改个拖拉机的发动机,还真是别出心裁。” 凌元子笑道:“二哥,放心,以后我不改你的车了。” 墨恩昊也笑回道:“我是无所谓,反正你改一台,你家墨林给我买一台新车,天天坐新车,我不吃亏。” 之前凌元子一直以为墨恩昊,是舍不得给墨林开那辆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凌元子深觉墨林这两个哥哥是真疼墨林。 估计墨林想要什么,他的两个哥哥都竭尽所能满足墨林,所以,凌元子歉色的和墨恩昊道了个歉。 墨恩昊爽声一笑道:“染染,都是自家人,说对不起就见外了,是不是?我是觉得你很有改车的天赋。” 说着,墨恩昊看向了墨林,又道:“三弟,你最近要是公司事忙的话,染染自己在家待着也挺没意思的,还不如我从天瑞国际赛车场找人,教染染改车呢。” 墨恩昊生怕墨林没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又道:“你看,吃完早饭你可以送染染去天瑞国际赛车场学习,你下了班呢,再接染染回来。 你要是担心染染中午吃饭的问题,让管家安排厨师做好,派保镖给染染送过去不就行了?” 墨林回道:“二哥,你说的我记下了,这会儿乱糟糟的,等晚上我和染染商量一下,她要是想去的话,我明天和你说。” 墨妤宁接话道:“让小婶去,我哥和我也一起去,小叔,有我保护小婶,陪着小婶,你放心!” 凌元子忽然觉得墨妤宁这个女孩真是家教极好,刚才成娅和成灏建闹事,她虽然气愤,不是不敢吭声,只是碍于她爸和墨林都在,轮不到她多嘴。 所以,墨妤宁一直乖巧的坐在旁边。 四个人闲聊了没多久,便听见警车鸣笛声,救火鸣笛声嘈杂于耳。 凌元子凝眸一瞧,顿时惊了! 第234章 吓尿了? 只见肖辰带着十七局所有的警员,特警总队长赵孟阳带着一众特警,消防总队长冯东浩更是用六台消防车,将墨氏别墅区一左一右两侧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肖辰气势极盛,一挥手吼道:“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围攻我姑奶奶的家,赵孟阳,带着你的兄弟,都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说完,肖辰问道:“诶!防暴大队的怎么还没来?” 赵一诚小声解释道:“局长,袁志彬带了好多武警,把墨氏别墅区广场彻底给围起来了,防暴大队的大队长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进不来。” 肖辰点头道:“这样啊!你带上人,去把防暴大队的兄弟们带进来。” “好嘞!”赵一诚招呼了两个十七局警员,麻溜跑了。 凌元子一瞧,肖辰这精气神,原本想安慰肖辰的话,看来是不用说了,不由得笑着喊道:“肖局长,过来吃瓜啊!” 墨恩昊也招呼道:“老肖,你今天既然来了,一会儿处理完事,别走了,去我小楼,咱俩小酌几杯,我就喜欢听你喝醉了吹牛逼。” “嘁……”肖辰一边往过走,一边狡辩道:“我那是吹牛逼么?你咋不说你没见过世面,都不用往远的说,我见过黑白无常,还跟那两位爷唠过磕,你要是遇到,还不得吓尿了? 墨二少,你上次说请我吃澳洲烤大龙虾的,一直没请我吃,我那点薪资一次吃十来个太奢侈,你说你一个富少,抠搜不给吃。” 墨恩昊给肖辰倒了一杯茶,笑道:“老肖,还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一顿能吃十来个澳洲大龙虾?我现在就让人去买,专门给你烤,你要吃不了,我就扒开你的嘴,给你塞进去。” 肖辰喝下一大口茶,道:“我可没说我自己都能吃了,我吃不了,可以带回家给我媳妇儿和我家孩子吃,那可是澳洲大龙虾呢,我家逢年过节都吃不上。” 闻言,墨林接话道:“我让人现在去多买点。” 肖辰嘴角的笑,倏地一僵,“墨三少,那事……” 凌元子摆手道:“你尽管放心吃,今天我陪你们一起喝,我也喜欢吃龙虾,万九和白靖远的事,你一时半会抓不到,晚一点我再和你讲。” 墨林一听他老婆也喜欢吃龙虾,还想喝酒,转首吩咐他身后的保镖道:“去买两百只上好的澳洲大龙虾回来,去酒窖里取两箱酒。” 墨恩昊忙道:“三弟,两瓶足矣,染染喝酒不会醉,我和老肖不行啊?要是陪染染喝尽兴,我和肖辰估计能被喝死。” 凌元子笑道:“你们俩随意不就行了?我又不灌你们,怕什么。” 肖辰顺了顺胸口,放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墨氏别墅区对面广场的主播们,被防暴大队和特警总队的警察们都带走了。 就连围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的那些富家贵女和网红们,也被一并带去了警察局。 处理完所有的事后,肖辰带着凌元子去见了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消防总队长冯东浩。 肖辰语重心长地和凌元子说道:“姑奶奶,虽然说我特别想你只在咱们十七局任职,那样我的成就感特别强,但是…… 出了万九和白靖远的事,我觉得你多一个身份,对你就多一份保障,那样我也不用担心的晚上失眠。” 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就上次的事,一脸歉意地和凌元子说,上次完全是开玩笑,让凌元子别往心里去。 随后,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消防总队长冯东浩纷纷向凌元子提出了诚挚的邀请。 凌元子扭头看向墨林,墨林走过来揉了揉凌元子的头顶,宠溺地道:“只要你高兴,你喜欢,我就支持你。” 以前墨林恨不得他老婆时刻都在他身边,因为他那里有隐疾,他生怕他老婆会突然离开他。 在上次凌元子给她大嫂秦璟熙的妈妈驱邪,消失了三天,那三天墨林想了好多,在墨恩昊的开导下,也明白了许多。 现在他觉得,只要他老婆能够开心快乐,就行。 而且,墨林听仟月蝶说,三生石上他和他老婆的名字最亮,这无形中也等于给墨林了吃颗定心丸,便没有了之前患得患失的感觉。 见状,凌元子很是认真的说道:“三位,容我想想,就这一两天给三位答复,行吗?” 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武警副司令员袁志彬、消防总队长冯东浩,一听凌元子这么说,忙是应好,便带着他们的人离开了。 凌元子一扭头,瞬间瞧见红蛟坐在墨氏别墅区广场的一处亭内。 她以为红蛟走了,没想到红蛟还在。 见凌元子的目光看过来,红蛟朝凌元子勾了勾手指,并开口道:“我有话同凌元子天师私谈!” 第235章 原来如此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略显戒备的凝着红蛟。 红蛟直率地道:“尊上上次便和凌元子天师说了,去不去妖族,全凭你自愿,倘若我想强行将你带走,上次凌元子天师去妖族的时候,岂能成功身退呢?” 闻言,凌元子浅浅一笑,哄着墨林去安排晚上吃龙虾的事。 见墨林、墨恩昊、肖辰安全进了墨氏别墅区,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提步走向墨氏别墅区的广场。 落在凌元子肩膀上的仟月蝶,小声提醒道:“凌元子天师,她的妖力值好像很高,你一个人估计打不过。” 凌元子低声回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一会儿你发现不对劲,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仟月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凌元子和红蛟不过仅有几面之缘,红蛟到底是妖族的妖王,到现在凌元子也不知道妖族究竟打算要做什么。 何况,上次她大师兄和她说过,隐山门和妖族迟早会有一场战事,不管以前她和妖尊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今,她是隐山门的弟子,和妖族是处于对立面的关系。 故而,她不得不防! 凌元子刚在红蛟的对面坐下,便听红蛟开口道:“凌元子天师,刚才那位成二少成灏鸿,以后你若见了他,一定要多一分防备。 真正的成灏鸿,在襁褓时,被成灏建用剪刀剪了,还未送去医院便死了。 现在的成灏鸿是妖族的一位妖王,他是三个妖王中最弱的,吞了成灏鸿的亡魂,附身在了成灏鸿的身上。 他啊!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你可别觉得他斯斯文文,谦恭有礼,就是个好相处的。” 红蛟为自己斟了一盏茶,凌元子见只有一个茶盏,红蛟并没有要请她喝茶的意思。 凌元子暗想,就算红蛟给她喝茶,她也不敢喝,便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多谢红蛟姑姑提醒。” 红蛟举杯而饮,睨了凌元子一眼,继续道:“这茶源于妖族之物,而今你到底是人身血骨,喝不得这个茶!” 红蛟将茶盏放在石桌上,凌元子凝眸一瞧,茶盏内的茶水,竟是淡红色。 凌元子笑道:“多谢红蛟姑姑替我想得周全。” 红蛟冷哼了一声,直言道:“我可不愿意替你想任何的事,尊上自幼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父母皆不在,我看不得他吃苦伤心。 所以,他说不让做伤你之事,并让我安排我的手下来护着你,我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红蛟一挥手,石桌上的茶壶茶盏顿消,她缓缓起身,和凌元子介绍道: “她们俩是我的亲信,妖力值不低,就算獓狠妖王想打你的主意,有她们俩在,獓狠也不敢贸然出手。 凌元子天师不必忧心獓狠的事,她们俩的职责是保护你,如果无人招惹凌元子天师,她们俩便不会出现。” 听红蛟这么说,凌元子明白妖尊派这两个人的目的,保护她是主要的,还有一点,会时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凌元子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妖尊都会派人来,红蛟这么说根本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告诉她一声罢了。 凌元子也总算明白过来了,为什么今天红蛟会突然出现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上了,定然是红蛟的这两个亲信通风报信。 可是转念一想,倘若红蛟没来,成灏鸿那个妖王也不会把事做的这般周全。 既然事已成定论,凌元子便故作欣然地笑道:“烦请红蛟姑姑替我多谢妖尊,让他费心了!” 闻言,红蛟勾起一抹凉笑,接话道:“不愧是凌元子天师,悟性和反应机敏,能屈能伸的性子,的确不好再寻第二人与你相比了。” 声落,红蛟便化作了一缕红丝薄雾顿消。 见红蛟离开了,她的两个亲信,也消失在了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转过身的一瞬间,唇边的笑意,也顷刻间消散了,她快步走回了墨氏别墅区。 保安队长恭敬地道:“墨三少夫人,墨三少刚才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在墨二少的小楼院中等你。” 凌元子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又道:“这桌上的瓜果,你们拿去吃,茶杯茶壶送去主楼的厨房,让人洗干净,放好。” 听闻凌元子把桌上的瓜果给他们吃,保安队长立刻笑着连连道谢。 凌元子走到墨恩昊小楼的院中时,见到几名保镖刚搭起三个极大的遮阳伞,摆好了桌椅。 墨恩昊招呼道:“染染,快来,妤宁刚榨了果汁,你喝草莓味的,还是西瓜的,橙子的也不错哦!” 墨林走上前拉着凌元子的手,问道:“老婆,你只吃龙虾,怎么能饱呢?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安排。” “嗐……三弟,不用你安排了,上次染染和肖辰救了妤宁的事,我一直想好好感谢他们,今天不用你操心,我来安排,放心!”墨恩昊一拍胸脯道。 安婧端着一杯橙汁走过来,笑道:“染染,你先喝杯果汁。” 刚说完,身后便传来墨子睿嚷嚷道:“今天咱家咋又闹那么大动静?我在天瑞国际赛车场练车呢,一群人围着我说,咱家上热搜了。” 墨恩昊转过头刚看向肖辰,肖辰先说道:“墨二少,不用你管,我来处理,和你家有关的热搜,十分钟之内,绝对消失的一干二净。” “够意思!一会儿我让人烤好了澳洲龙虾,给你媳妇儿和孩子趁热送过去。”墨恩昊笑道。 肖辰掏出手机撇嘴道:“我就说你抠搜,你还不承认,我刚才分明听见你派人去买上好的牛排了……” 墨恩昊打断道:“我定了五十斤牛排,还能差你媳妇儿和孩子那点吗?” 肖辰哈哈一笑,起身去旁边打电话去了。 天色将将擦黑时,遮阳伞上挂着的灯突然亮了起来,炫目夺彩,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了桌。 墨恩昊、肖辰和凌元子才喝了几杯。 肖辰微醺地开始吹牛逼,道:“墨老二,我和你说啊,我家闺女和我们十七局姑奶奶是没法比,但是我闺女长得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不比你家闺女差多少。” 闻言,墨恩昊笑道:“是吗?有空带来玩啊,没准还能和我家墨妤宁做个好朋友呢。” 说着,墨恩昊突然看见了,一直暗暗看凌元子的墨子睿,又道:“诶,老肖你闺女多大了啊?” 肖辰回道:“十八了,哦!对了!” 肖辰一拍额,侧过头冲着凌元子道:“姑奶奶,我家闺女和你一个学校,也学的是计算机,你们俩没准还能是一个班的同学呢。” 肖辰晃悠着身子,站起了身,举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姑奶奶,我闺女叫肖雨萱,以后多多帮我照看着点。” 凌元子还没接话呢,墨妤宁双目睁得溜圆,问道:“肖雨萱是肖叔叔的女儿啊?” 墨恩昊问道:“你认识啊?” 墨妤宁点头道:“认识啊!肖雨萱很出名的。” 第236章 头身分离 从墨妤宁的口中,大家得知肖辰的女儿肖雨萱,和她是同一所高中的,肖雨萱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是她们学校公认的学霸,这次高考成绩,在她们学校排名第一。 肖辰想到凌元子考京海大学时,全部满分的成绩,便实话实说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我女儿学习只能说,还行!比不上我们十七局的姑奶奶。” 墨恩昊一家人并不知道,凌元子考京海大学的成绩是多少,只听说凌元子考上了京海大学计算机系,都以为肖辰是在恭维凌元子。 不过,墨恩昊却目光灼亮的和肖辰说道:“我儿子也在京海大学上学,比染染和你女儿高一届,回头你带你女儿来我家玩,让他们多熟悉熟悉,以后让我儿子照顾染染和你女儿。” 闻言,墨林眸色一沉,接话道:“染染,有我照顾,不用子睿。” 墨恩昊一瞅墨子睿那哀怨的小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儿子墨子睿喜欢白染。 墨恩昊只想说:儿子,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你小叔占有欲多强?他那么腹黑的一个人,你为啥要和你小叔抢媳妇儿啊?染染已经嫁给你小叔了,你没可能了! 左思右想,墨恩昊觉得他得想想办法,撮合墨子睿和肖辰的女儿才行。 岂料,墨恩昊这个念头刚萌生出来,墨子睿冷声开口道:“染染,我可以照顾,别人不照顾。” 说完,墨子睿站起身,抱臂看向墨林,挑衅道:“小叔,我和染染在同一所学校,你有本事别工作,二十四小时陪在染染身边……呵呵……” 墨子睿轻笑了一声,声称吃饱了,转身朝主楼走去。 见状,墨恩昊忙替墨子睿解释道:“三弟,你别和子睿一般见识,回头我教训他。” 正低头吃饭的墨妤宁,暗暗撩起眼帘,瞅了瞅墨恩昊,心道:爸,你教训我哥干嘛?小叔和沈小晗的事,你为什么不管?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儿子啊? 几个人吃完饭,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回了“赏梅园”。 凌元子很是不解地道:“你没事老和墨子睿较什么劲儿啊?他就是个孩子而已。” 墨林撇嘴道:“老婆,你没发现他喜欢你吗?” “有什么用吗?我都嫁给你了。”凌元子回道。 一句话说得墨林眸光灼亮无比,突然笑得很是开心! 次日,凌元子便去了天瑞国际赛车场,开始学习改车。 …… “拜见尊上。”成灏鸿拎着成灏建的亡魂,走进了大殿,随手将成灏建的亡魂,往地上一丢,躬身拜道。 斜倚在榻上的妖尊,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瞥了一眼成灏建,冷笑出声。 成灏鸿见妖尊坐起了身,立时躬身笑道:“想来红蛟已和尊上禀明,关于凌元子天师的事,是属下疏忽,给凌元子天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特将成灏建的亡魂带来交给尊上处置。” 说着,成灏鸿微一眯眼,冷睨了成灏建一眼,继续道:“成灏建委实该死,竟然敢惦记尊上的女人。” 妖尊抬手,一抖宽袖,弯臂支在腿上,饶有兴致看着瑟瑟发抖的成灏建,唇边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笑问道:“想睡白染?” 成灏建根本不知道成灏鸿是妖,昏迷之中,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成灏鸿给揪了出来,他直到现在都没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成灏建站起身,迷茫的问道:“这是哪儿?” 一道青光闪过,成灏建的头瞬间落在了地上。 成灏建根本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感,脑袋便落在了地上,他懵然地看着自己僵立在大殿中央的身体,惊吓到了极致。 未足片刻,成灏建忽觉,这一定是梦,否则,也没有刀剑,只一道光,他的头和身体就被齐齐切断了,而且他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的头和身体分了家,竟然没有一滴血渗出。 “还不回答本尊的话吗?是打算被分尸?”妖尊冷问道。 红蛟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道:“回禀尊上,獓狠手下的三名大将受了重伤。” 妖尊刚一挑眉,红蛟继续道:“獓狠已经带领众妖攻到了分水岭,天界派了四五位元尊带了近万名天兵,支援冥府和司务星君,属下特来请示尊上的意思。” 妖尊缓缓走到了“浮影镜”前。 红蛟问道:“是否需要属下亲自带众妖去分水岭,将老妖尊的尸骨取回?” 闻言,垂着头的成灏鸿暗暗窥了妖尊一眼。 岂料,妖尊突然转身冲着成灏鸿,命令道:“你亲自率领两万名手下,去支援獓狠。” “我?”成灏鸿一怔。 妖尊冷笑道:“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本尊会不知道,你可以选择不去。” 说着,妖尊冷冷一笑道:“本尊会让红蛟马上吃了你,来增加妖力。” “不!”成灏鸿脸色一白,忙道:“属下马上带手下去冥府。” “哼……”妖尊冷哼道:“你不要去攻打分水岭,你去攻打酆都山!” “遵命!”成灏鸿领命出了大殿,飘飞时,在心中琢磨着,妖尊定然是怕他把那三名受了重伤的大妖,偷偷给吃了,所以才会派他去攻打酆都山。 “就算本王不吃,獓狠也会吃了呀!与其便宜了獓狠,还不如便宜本王呢!” 不过,想到獓狠损失了三个大妖,成灏鸿嘴角不由得上翘了起来。 大殿内,妖尊吩咐道:“红蛟,你让你的得力手下,去一趟冥府,把獓狠手下那三名受伤的大妖给本尊带回来。” “遵命!”红蛟正欲往殿外走。 忽听妖尊冷声道:“把殿里这个还没清醒的亡魂,带去清醒清醒,再给本尊带回来。” 闻言,红蛟目色微凝,她知晓妖尊口中的清醒,是妖族的何种刑罚。 不知情的成灏建,脑袋“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动了几下,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第237章 剥了皮 成灏建以为他是在梦境,脑袋在大殿内越滚动,越觉得好玩,大有一种玩上瘾的感觉。 怎料,这举动惹怒了妖尊。 妖尊猛地回过身,伸手的一刹那,指尖盈起一道青光,顿时化作了一柄泛着寒芒,缠绕着缕缕青色雾气的利剑,从成灏建的天灵盖正上方,狠狠刺入。 将成灏建的头钉在了地上。 这下,成灏建感觉到了疼痛感,甚至听到了头盖骨裂开的声音。 见状,红蛟怒斥道:“一个腌臜之人,在我们尊上的大殿内,竟还敢如此妄为?” 妖尊摆手道:“将他带下去,让他好好清醒一番。” 说完,妖尊再一抬指时,插在成灏建头盖骨上的利剑,瞬时飞回了妖尊的指内。 红蛟生怕成灏建再惹妖尊生怒,两道红绸将成灏建的头和身体紧紧裹住,正欲出大殿时,忽听妖尊喊住了她。 妖尊道:“红蛟!” 红蛟回过头,便见到妖尊负手站在“浮影镜”前,凝看着天瑞国际赛车场上,正在学改车的凌元子。 妖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说道:“想办法,别让她知道冥府的事,也千万别让她去冥府。” 闻言,红蛟接话道:“北太帝君肯定不会让凌元子天师去冥府帮忙,再说,以凌元子天师现在的法力和本事,她去冥府又能帮到什么忙呢?” 妖尊叹道:“妖族混乱,冥府不太平,人心难辨,鬼心更是难测,本尊不想她有丝毫的损伤,更不想让她和这场纷争有任何的牵扯。” 红蛟无奈的一摇头道:“尊上,如果她这次投胎为人,被你养在膝下,那就好了!偏偏天界太会算计了,无论咱们怎么筹谋,终究是没有抢到她。 而今她是隐山门唯一的女徒弟,现在攻打冥府,打着拿回老妖尊的尸骨,是幌子,可是咱们迟早要和隐山门有一场激战,她作为隐山门的弟子,如何能不进入这场纷争之中呢?” “你刚才去的时候,她可有问及她妈妈的事吗?”妖尊问道。 红蛟答道:“一个字都没提。” 妖尊微微侧过了头,眸色尽显失落和黯然地道:“她不信本尊,她还是那般的聪明,她怕本尊会利用她妈妈来挟持她,让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沉默了片刻,妖尊朝红蛟摆了摆手,红蛟想劝妖尊几句,却知,无论她说什么,都难以改变妖尊的想法,便轻叹了一声,出了大殿。 不多时后,红蛟带着一名手下,擒获了獓狠手下三名受伤极重的大将回来了。 红蛟站在殿外,请示道:“尊上,他们三个怎么处理?” 妖尊走至殿门前,周身散发着奇冷之气,俯视着被红蛟手下,扔在殿外台阶下方,那三名受伤极重的大妖。 他冷然开口道:“红蛟,他们三个给你增加妖力值。” 闻言,红蛟微微一怔,忙是小声问道:“尊上,我们迟早和天界、隐山门有一场大战,您虽是妖之子,随着日月更迭,便可以获得妖力值。 可……您的妖力值,自然是越高越好啊!” 妖尊低声回道:“妖族内战那几年,你擒获的妖王,都给本尊增加妖力值了,咱们被封入地下之后,獓狠暗中没少扩建他的势力。 虽说他不是本尊的对手,但是,到底有你在,就会让獓狠多一分畏惧,何况,内战那几年,本尊食大妖过多,至今,那些大妖的妖力值,都没有被本尊完全吸收。” 妖尊伸手放在红蛟的肩上,又道:“别浪费了。” 说罢,妖尊走进了殿内,耳边传来凄惨的嘶鸣声,以及吸吮声。 妖尊便知道,獓狠手下那三名大将被红蛟吃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暗无天日的妖族之地,即便是窗外也无丝毫的阳光和月光能瞧见。 他低喃道:“被封入地下近三千年了……这样的暗无天日终是要结束的。” 妖尊唇边勾起了一抹冷凝的笑,伸手拿起一把紫色的精致茶壶,斟了一盏茶。 就在妖尊打算执杯而饮时,红蛟带着一名手下急急来报。 红蛟躬身道:“妖尊,白靖远应该是被獓狠的手下偷走了。” 妖尊微一抬眉,笑道:“本尊对冥府和隐山门用声东击西,獓狠学的倒是快,趁着攻打冥府之时,安排他的手下去偷白靖远。 血湖中,你养的那些小妖可有受伤?” 红蛟摇头道:“并无一名小妖受伤,只是属下怕獓狠会利用白靖远,对凌元子天师做出不利的事,毕竟白靖远是白家的大少,和凌元子天师这一世是有血肉亲情的。” 妖尊眸色微凝,眼角微微发红,溢出的冷色,仿若寒冰利刃般。 他道:“去知会覆暗长老和郢红,只要白靖远回白家立刻禀报给本尊。” 说着,妖尊又饮下一口茶,思忖了片刻,吩咐道:“去查,獓狠让他手下哪只大妖附身在白靖远的身上,亦或者是和哪只大妖和白靖远签魂契。” 红蛟应声领命,正欲转身时,她的手下,站在殿外的台阶下方,禀报道:“启禀尊上,这个人族的亡魂,已经将三十六道刑罚一一经历完了,卑职将亡魂带回来,听凭尊上之命,该如何处置这名亡魂。” 妖尊朝着红蛟一摆手,示意红蛟先去办事。 随后,妖尊冷声开口道:“把那名亡魂带进来。” “是!” 手执茶盏品茶的妖尊,见到红蛟的手下,拎着成灏建的亡魂走了进来。 现在成灏建的亡魂虽然头和身体,恢复了原样。 然而,妖族三十六道刑罚,比冥府十八层地狱的刑罚更重,以至于,此刻成灏建的亡魂,就似被剥了皮的羊一般。 妖尊沉声道:“把亡魂扔在门口即可。” 红蛟的手下应了一声,将成灏建的亡魂,扔在了地上,转身出了大殿,并关阖了殿门。 虽说亡魂本就是无骨,经历了妖族三十六道重刑的成灏建,也明白过来,他已经死了,更是体会到不得好死的痛感。 妖尊冷冷一笑,开口问道:“清醒了?” 成灏建匍匐在地,哭求道:“我无意冒犯妖尊,不知道白染是妖尊的女人,我保证,只要妖尊肯放过我,我一定远离白染,绝不敢再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说着,成灏建侵染红色的眼珠子动了动,以额抵地上继续道:“我只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再说了,就算我不知道白染是妖尊的女人,我也不敢动她啊。 白染已经嫁给了墨林,墨林那么厉害的人,有权有钱,我哪能肖想得了白染啊?” 成灏建故意将白染嫁给墨林这句话,说得极为清楚,他深觉,他得不到白染,墨林又凭什么得到? 白染既然是妖尊的女人,难不成会由着白染嫁给墨林? 那妖尊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头顶种一片绿草原了吗? 只要妖尊的怒气波及到墨林,那么,就会忽略掉他,他说不准还能魂归黄泉,不用被困在妖族受难以忍受的刑罚。 思及至此,成灏建暗暗撩起眼帘,去看妖尊的神色。 第238章 妖尊的执念 只见妖尊执着煞是好看的紫色茶盏,一派悠然的睨着他。 成灏建朝着妖尊立时咧嘴一笑。 妖尊眼底的光晕,倏地冷了下来,抬起另一手,数道泛着青色光芒的利剑,自妖尊的指尖飞啸而出,刺入了成灏建亡魂的体内,狠钉在了地上。 宛若被剥了皮的成灏建亡魂,本就面目全非,这一瞬间周身传来的疼痛感,整个面部扭曲到了极致。 妖尊一抖宽袖,缓缓起身,走至成灏建的亡魂身前不远处,俯视着成灏建,冷笑道:“区区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族,也敢在本尊面前玩弄小伎俩? 怎么?尝试了三十六道重刑,还没长记性?本尊还有七十二层妖塔,可供你去长长见识。” 成灏建虽不知道妖尊口中的七十二层妖塔是什么样,但是,体会过妖族三十六道重刑的他,是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万箭穿心的痛苦。 妖尊这般说,不用见,也能想到,七十二层妖塔肯定是比三十六道重刑还可怕的地方。 成灏建的亡魂忍痛,颤音道:“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妖尊放过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成灏建还未说完,被妖尊冷笑打断了,“呵呵……” 妖尊负手道:“给本尊当牛做马?你配吗?你可知本尊统领数亿的妖众,无一不臣服在本尊的脚下,你一个连肉身都没有的亡魂,还以为你是成氏集团的大少爷呢?” “不!不……”成灏建的亡魂立刻矢口否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甘愿为妖尊效劳。” “哼!”妖尊冷哼一声,道:“你能为本尊效劳什么呢?你除了能玩女人,还能干嘛?成氏如果没有成灏鸿在你背后指挥你,就你父亲和你的那点头脑,早把成氏败光了。 昔年若非成灏鸿跪在本尊的脚下,他早被本尊吃了,岂会留他活到今天?” 闻言,成灏建的亡魂霎时抖若筛糠。 因为成灏鸿有多残忍,他再是清楚不过了,如此说来,那这位妖尊得狠成什么样?成灏建都觉得他无法想到。 忽听妖尊又道:“还想用墨林来激本尊?” “啪……”的一声,方才妖尊拿着的紫色茶盏,被妖尊狠摔在地上,显然妖尊是生了怒。 妖尊沉冷地道:“墨林就算娶了白染又如何?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他们又没有办法行夫妻之事?” 说着,妖尊转首看向窗外,幽深的目光似乎穿过了窗户,看到极远之处,又似是昔年之事历历在目般。 沉默良久的妖尊,突然自言自语的呢喃道:“本尊的妖父和妖母被天界暗算,妖族内部大乱,想将本尊吞噬入腹的妖王,数不胜数。 在本尊最卑微的时候,在本尊最艰难的时候,是她!是她一直陪在本尊的身边。” 说到此处时,妖尊走至“浮影镜”前,看着正在吃冰淇淋的凌元子,目带宠溺地道:“而今你托生成了人身肉骨,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再来月事时,只怕你又会哭鼻子了。 呵呵……先前,你倒是坚强,本尊从未见你流过一滴泪,这一世,你呀!流出的眼泪,都快比本尊昔年给你喂的琼酿多了。” 闻言,成灏建的眼珠子动了动,说道:“如果妖尊肯放过我,我会想尽办法拆散墨林和白染,一定会让白染回到妖尊的身边。” 妖尊饶有兴致的扭过头,冷看着成灏建,薄唇轻启,“本尊想尽办法都没做到的事,凭你那点残败不堪的智商,还妄想能比本尊强?” 成灏建现在是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这个妖尊是软硬不吃啊!他委委屈屈地道: “我也没有冒犯到白染姑娘,是我父亲因为墨林收购了成氏集团两家企业,训斥了我妹妹成娅。 成娅不知为何胡说八道,说我派人给她下了迷药,强睡了她,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去墨氏别墅区,只是想将成娅带走,好好教训成娅一顿。 根本就没想过对白染姑娘怎么样。” 说着成灏建实话实说地道:“的确,我见到白染姑娘的美色动了不纯的心思,但是……妖尊,就白染姑娘那样的姿色,试问,哪个男的见了,会没有想法呢? 如果白染姑娘是个貌丑的女人,定是没有男人会惦记,可是她长得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毕竟是个男人,正常的反应,肯定是有!可……可我没有对白染姑娘做出任何不雅和强迫的举动啊!更没有侵犯到她。 只因为我心里的杂念,就让妖尊生怒,那……那白染姑娘身边会有这种想法的男人,肯定不止我一个呀!难不成妖尊都会将他们杀光?吃了?” 妖尊挑眉道:“她自然是天上地下最美的,莫说人族,便是神女,也难与之相较,况且,即便是她貌丑难以入眼,她在本尊的眼里也是最美的。 你以为本尊会因为一具皮囊而动心吗?” 妖尊动了动手指,叹道:“是啊!惦记她的人太多了,她只能是本尊的!” 声落,妖尊大喝一声,“青魅!” 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推开了殿门,走了进来,朝妖尊躬身一拜,问道:“尊上,不知有何吩咐?” 成灏建一瞧,妖尊唤进来的青魅,竟然与白染有八九分像,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白染的灵动和韵致。 第239章 污了 妖尊负手冷看了成灏建的亡魂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他道:“青魅,你跟随在本尊身边两千年了,本尊似乎什么都没赏过你,这个亡魂赏给你补身。” 说着,妖尊一顿,又道:“把他带走,你是想油炸,还是蒸煮,都随你,寻两个妖婢来给本尊把大殿好好清扫一番,尤其是这个亡魂待过的地方,太污了!” 闻言,青魅欣喜地道:“卑职多谢妖尊的赏赐!” 成灏建还没来得及求饶,青魅的手臂倏地一伸,竟伸出了三米多长,直直掐住了成灏建的脖颈。 成灏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双目恐惧到了极点,喉咙发出诡异的“咯咯咯”声。 妖尊听得扰耳,一摆手青魅的手臂往回一缩,掐着成灏建的脖子,便出了大殿。 妖尊缓步走至大殿门口处时,青魅手下的两名妖婢走上前,跪在妖尊的脚下,异口同声道:“妖尊,青魅姐姐让我们来清理大殿。” 妖尊冷“嗯”了一声,叮嘱道:“本尊的浮影镜,不可触碰,否则,后果你们俩自己想。” 声落,妖尊化作了一道青丝薄雾顿消。 …… 在天瑞国际赛车场学了两天改车的凌元子,被墨子睿的教练和队长一再怂恿下,让凌元子考个赛车手的驾驶本,加入他们的“纵横天下”赛车手俱乐部。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别人花好几个月才能拿上赛车手的驾驶证,凌元子仅仅花了三天,便拿到了初级e级赛车手驾驶证。 墨林和墨恩昊得知后,纷纷惊讶不已。 为了讨老婆欢心,墨林提早下了班,来天瑞国际赛车场,请“纵横天下”赛车手俱乐部,所有的人一起到墨氏旗下的六星酒店,包场东厅,为他老婆庆祝。 一向冷厉少言的墨林,举起酒杯,说道:“今天我老婆拿到赛车驾驶证,正式加入了纵横天下赛车俱乐部,以后还请再坐的各位,多多关照我老婆,这杯酒我干了,大家随意!” 队长高举酒杯,站起身,笑道:“非常高兴白染女士能加入纵横天下赛车俱乐部,墨三少,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白染当做自家亲妹子的。” 墨林很少喝酒,今天却是很高兴,将红酒饮尽,他道:“我老婆非常喜欢赛车,我也真心替她高兴,但是,我想和会长、队长说一声,今后如果有比赛的话。 还请考虑一下我老婆的安全问题,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闻言,会长和队长纷纷应声,让墨林放心。 墨子睿坐在一旁,黯然的连喝了三杯红酒。 墨妤宁瞧见墨子睿目色沉沉,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哥,你怎么了?小婶拿上赛车驾驶本,你不高兴吗?” 墨子睿叹道:“宁宁,当初我花了近四个月才考上赛车驾驶本,染染三天就拿上了,我突然觉得我有点废物!” “怎么会呢!”墨妤宁安慰道:“哥,小婶和你同一所大学,又和你同在一个赛车手俱乐部,这多好啊!再说了,小婶虽然拿到了赛车驾驶本,可她到底没真正参加过比赛呀。 以后你比赛的时候,可以带小婶一起去啊,小婶需要比赛的时候,你到底比小婶有经验,可以讲给小婶听。 小婶肯定会很高兴的!” 墨子睿本就是个阳光活泼的性子,一听墨妤宁的话,他满面的郁色,一闪即逝,连连点头道:“嗯!没错,宁宁说的对。” 声落,墨子睿越看他小叔墨林,越觉得碍眼,便和墨妤宁小声嘀咕了几句,坏笑着,倒了大半杯红酒。 墨子睿先是走到墨林的身前,开口道:“小叔,染染拿上驾驶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咱俩为染染一起干一杯。” 墨林微皱了皱眉,强调道:“没礼貌,她是你小婶,染染也是你叫的?” 墨子睿心道:反正你喜欢沈小晗,迟早要和沈小晗双宿双飞的,染染最后是谁的老婆还不一定呢。 墨子睿没有反驳墨林,“咕咚咕咚”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一瞬不瞬的看着墨林,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我喝完了,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干了。 墨林是极少喝酒的,即便是应酬,最多也就喝三四杯红酒,这件事,凌元子是知道的。 刚才墨林已经喝了三杯红酒了,凌元子生怕墨林会喝醉,刚想和墨子睿说:我替墨林喝。 怎料,墨林直接拿起身前的酒杯,也一饮而尽了。 墨子睿勾了勾唇,爽声一笑,道:“小叔霸气!” 墨妤宁也端着大半杯红酒,走上前,噘嘴道:“小叔,你和我哥都喝了,也得和我喝。” 墨林蹙眉道:“宁宁,你都没成年,怎么能喝酒呢?” “哦!”墨妤宁直接将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道:“那我喝这瓶酸奶,小叔喝红酒。” 说完,墨妤宁将红酒杯放在了墨林的身前,拧开酸奶的瓶盖,“dun dun dun……” 整整一瓶酸奶被墨妤宁都喝了,墨妤宁顺手从餐桌上拽出一张纸巾,一抹嘴道:“小叔,该你了!” 见到这一幕,凌元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挑眉抱臂道:“宁宁厉害,子睿也不弱,诶!要不你们俩和我喝,毕竟是我拿上了赛车驾驶本。 既然要恭喜,也该恭喜我才对啊!” 凌元子微一侧头,冲着躬身站在墨林身后的沈小晗道:“去抬十箱上好的红酒来,我陪子睿和妤宁好好喝一场。” 墨林自然也是知道,墨子睿和墨妤宁是故意在灌他喝酒,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能认,就是不能认怂。 故而,在凌元子刚吩咐完沈小晗时,墨林举起墨妤宁拿过来的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道:“染染是我老婆,我理应喝!” 许是一口菜都没顾上吃,便开始喝酒,又或者因为墨林喝得太猛,他只觉得眼前之物开始晃动。 墨林双手撑着桌子,打算坐下。 却不想,天旋地转,让墨林顺着椅子直接滑在了桌下。 凌元子手速极快地搂住了墨林的腰,双手朝上一用力,将墨林放坐在了椅子上,并小声问道:“你喝醉了?” 墨林晕眩感愈加强烈,他嘴硬道:“我没醉老婆,我还能喝,一会儿我陪你一醉方休。” 凌元子清淡的体香,钻入了墨林的鼻息内,他迷迷瞪瞪望着凌元子道:“老婆,你好香,好漂亮,我好喜欢你!” 只是,墨林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喊得极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墨子睿和墨妤宁。 墨子睿和墨妤宁闻言,怔愣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林,他小叔说什么?喜欢他小婶? 墨妤宁挪着小碎步,走到沈小晗身旁,目带威胁地问道:“我小叔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第240章 妥妥的小猫咪 沈小晗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妤宁的话。 这样的举动落在墨妤宁的眼里,就是沈小晗撒谎了,或者要撒谎的表现。 墨妤宁将沈小晗朝后拽了一大截,五根手指紧紧抓着沈小晗的胳膊,质问道:“上次小叔拉肚子,我把你带到我的书房里,问你和我小叔的关系。 在我严厉的审问下,你承认了,和我小叔正在谈恋爱,你是不是骗我了?” 沈小晗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心道:妤宁小姐,你那是严厉的审问吗?你拿着挤黑头的大长针,威胁我,要是我不承认,你就要扎我,我敢说我和墨总没有关系吗? 沈小晗深吸了一口气,又在心里疯狂呐喊:卧槽,这叫什么事啊?为什么自从墨总结婚以后,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轮番逼迫我,让我承认,我和墨总有关系? 我是多爷们的一个大男人,就让你们给霍霍完了,你们啥时候能玩够这种离谱的闹剧啊? 总让我编造莫须有的谎言,知不知道撒谎多了,自己都会信了?现在我每次和墨总汇报工作的时候,稍微离近一点,我就觉得我性取向有问题。 见沈小晗不吭声,墨妤宁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威胁道:“沈小晗,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反正我小叔现在喝多了,管不了你,一会儿我就让保镖把你带走,到那时,你就别怪我和我哥了!” “哎……”沈小晗煞是无奈地一摊手,一副想死的表情,语调都携着哭腔,说道:“妤宁小姐,我说再多,有什么用?这种事,不得墨总说吗?我敢违逆他的意思吗?” 闻言,墨妤宁若有所思了片刻,问道:“那你和我小叔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沈小晗觉得他就快要被墨妤宁逼疯了,心想:要疯,大家一起疯! 于是,沈小晗摸出手机,在墨妤宁的耳边低声道:“妤宁小姐,我手机里有我和墨总激战的床戏,特别刺激,保证无码,你要不要看一看?” 墨妤宁一听这话,双颊顿染红晕,用脚狠踹在沈小晗的小腿上,骂道:“流氓!臭流氓!” 见墨妤宁红着脸坐回了她自己的座位,连喝了两杯果汁。 沈小晗立时觉得心情顺畅了,心道:我就不信小小姐,你敢当着我的面,看超a片,哈哈哈…… 不想,沈小晗刚走回到原位站好,便见到凌元子抱起了喝醉的墨林,冷着脸冲他道:“沈小晗,你跟我走!” 声落,凌元子跟大家致歉,表示墨林不胜酒力,先带墨林回家了,让大家好好吃饭。 沈小晗为凌元子打开了墨林座驾的后车门,凌元子抱着墨林坐进了车里,并道:“沈小晗,你上车!” 沈小晗愣了愣,应了一声,坐进了副驾驶,转过头,毕恭毕敬地问道:“墨三少夫人,我要不要给管家打个电话,给墨总熬些醒酒汤?” 凌元子面色沉冷地道:“老韩,你先下车等一会儿!” “哦!”老韩闻言,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凌元子沉声问道:“沈小晗,你刚才和墨妤宁在说什么?” 沈小晗刚琢磨怎么编个谎话糊弄凌元子,便听到凌元子又道:“我都听见了。” 沈小晗正欲脱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思忖着,会不会是墨三少夫人在套他的话,毕竟离得有些距离。 怎料,凌元子是真真切切的听了个一清二楚,并把沈小晗和墨妤宁说的话,简而意赅说了一遍,挑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小晗顿觉呼吸一滞,要不是在车上,他估计都得跪在凌元子脚下了! 沈小晗伸出三指发誓道:“墨三少夫人,你相信我,我和墨总真的就是工作的关系。” 随后,沈小晗一脸郁色地解释道:“以前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对我都挺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墨总结婚以后,他们非逼着我承认和墨总有暧昧的关系。” 沈小晗生怕凌元子不信,把墨家三个孙子是怎么用麻袋把他套了,扔在墨家仓库的地下室,他三天没饭吃,怎样可怜。 墨家三个孙子又是怎么威胁他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个全。 随后,沈小晗又提及那天墨林拉肚子,凌元子让沈小晗去主楼取白粥,结果墨妤宁让保镖把他带到了书房,是怎么威胁他,吓唬他…… 沈小晗哽咽道:“墨三少夫人,您不知道,我父母就是京海市工薪阶层的老百姓,为了供我读书,很辛苦的赚钱,我虽然没辜负他们的厚望。 但是,我爸妈为了供我读研究生,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现在他们住的房子,是我来墨总身边工作之后,贷款买的。 墨三少夫人可能不知道,墨总表面看上去挺冷的,其实心很善良,他了解到我家的情况之后,给我的薪资是之前的15倍,并承诺我,如果我在墨氏好好工作,等我结婚的时候,他送我一套婚房。 虽然我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但是,这样一来,我也能少让我父母为我操心惦记了,我就是在墨总身边的一个打工人,我原来以为好好工作就行了。 谁能想到,现在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会做这样的事啊?弄得我心力憔悴,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才让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产生这样的误会。” 凌元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沈小晗的面相,知道沈小晗说的是实话,肃声道:“我找时间和他们好好谈一谈,但是……” 凌元子语调一转,继续道:“沈小晗,以后即便有人威胁你,你也不能做出背叛和诋毁墨林的事,否则,我第一个就和你没完,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你最好牢记于心。” “墨三少夫人,我就在三位小少爷和小小姐这事撒谎过,工作方面,我从来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墨总的事。”沈小晗发誓道。 凌元子摆了摆手,道:“沈小晗,你回家!你妈妈发烧了,你赶紧送她去爱尚医院接受治疗,医疗费我给你出,快去!” 沈小晗闻言,一怔!这不可能,今天早上他妈还去跳广场舞了呢,发什么烧? 思及墨三少夫人不和他算账,放他离开,沈小晗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走下车,知会老韩道:“韩师傅,赶紧送墨总和墨三少夫人回去!” 蹲在树下的老韩闻声,赶忙站起身,上了车。 见一行六辆车渐行渐远,沈小晗掏出手机,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好半晌,他爸声调急切地道:“小晗,有事吗?” “我妈呢?”沈小晗问道。 他爸回道:“你妈妈晚饭前突然高热,刚喝了退烧药,睡着了!” “啊?”沈小晗一对眼睛瞪得溜圆,直呼道:“墨三少夫人简直是神了!” 沈小晗想起凌元子和他说的话,对着手机道:“爸,我现在马上回家,得赶紧送我妈去医院。” …… 脸贴在柔软,双手环在凌元子纤纤细腰上的墨林,美滋滋的动了动身体,撒娇道:“老婆,你好香,好香!” 闻声,老韩顺着后视镜快速的瞅了一眼,他忙是按下了隔音板,开着冷气,老韩仍是出了一身的汗。 老韩觉得,墨三少在外人面前,那就是个狼王,嘿!只要在墨三少夫人面前,秒变妥妥的小猫咪。 (追读的宝们,如果喜欢的话,还请给个书评,谢谢!) 第241章 心跳的感觉 墨林一直念念叨叨抱着凌元子,在凌元子的身侧轻蹭了几下。 若是平时,凌元子肯定要打墨林,但是今日比较特殊,凌元子知道墨林喝多了,打他也没什么用。 所以,凌元子伸手推开了墨林,又朝旁边挪了挪身子。 突然失去柔软的墨林,鼻息间也没有了凌元子那清淡的体香,瞬时让墨林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扁了扁嘴,歪下去的身子,伸出长臂,一把勾住了凌元子的脖子,借力朝上移动了下身子,整张脸埋进了凌元子的脖颈处。 闻到凌元子体香的墨林,似是还未满足,他又朝上移了移身子。 凌元子自和墨林相识至今,还从未见过墨林喝醉过,现下,凌元子只觉得喝醉的墨林,特别粘人,连推了墨林几下,都没办法将墨林推开。 凌元子又不敢太过于用力,生怕会伤到墨林。 凌元子只好哄道:“墨林,你搂着我的脖子太用力了,我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唔……”从墨林唇内,溢出似是撒娇的低哼声,他道:“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墨林将搂在凌元子脖子上的手,放松了些手劲的时候,凌元子本能的想推开墨林。 怎料,墨林温热的唇瓣,碰到了凌元子的耳廓。 也不知道墨林是故意的,还是喝醉了无意的,他竟然伸出舌头,在凌元子的耳廓轻轻一滚。 凌元子顿觉似是有电流,自耳廓极为快速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种异样感是凌元子从未体会到的,她不自觉的轻颤了几下,双颊顿染红晕。 此刻的凌元子,看上去更像是喝多了的人。 这一瞬间,凌元子僵着身子,呆愣住了,她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咚咚咚……”似乎就在被墨林舔过的耳边,响声特别大,而且还快。 凌元子屏息凝神了好半晌,不仅脸上的红晕未消,就连耳朵和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色。 墨林在凌元子的鬓边轻蹭了蹭,携着略带低沉的磁性声音,喃喃道:“老婆,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喜欢到不能没有你,喜欢到想时刻和你在一起……” 墨林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就连凌元子都没听清,便传来了墨林均匀的呼吸声。 直至老韩把车开到墨氏别墅区的地下停车场,等了许久,后车门才被凌元子打开,老韩见凌元子抱着墨林走下了车,忙是下车道:“墨三少夫人,还需要用车吗?” 凌元子微垂着头,嗓音有些哑,她道:“不用了!老韩,你早点回家!” 说罢,凌元子便抱着墨林朝“赏梅园”走去。 刚将墨林放在床上的凌元子,手机突然“叮叮叮”的响个没完,她掏出手机一看。 肖辰在微信里组建了一个群,里面有考古研究所的所长、武警司令员、特警总队长、消防总队长,以及纵横天下赛车手俱乐部的会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人,经肖辰的介绍,凌元子才知道那人是京海大学的校长。 肖辰显得特别兴奋,在群里很是显摆的发言。 【肖辰】:姑奶奶,您马上要开学了,我让财务部特意为您单独开了一张银行卡,今天是咱们十七局开工资的日子,您最近有空的话,来拿一下银行卡。 【考古研究所齐瑞山】:老肖,你把银行卡的账号发给我,后天是考古研究所发工资的日子,我让会计把姑奶奶的工资打到卡上。 【肖辰】:老齐,你们考古研究所给姑奶奶开工资,为什么用我们十七局给姑奶奶办的卡? 【考古研究所齐瑞山】:老肖,如果每个单位都给姑奶奶办一张卡,那么多的卡,我怕姑奶奶会弄错。 【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我觉得齐所长说的有道理,反正咱们开工资的日子不一样,给姑奶奶用一张卡也挺好的。 一直没吭声的京海市大学校长,许是坐不住了,突然发了一条信息。 【京海市大学校长】:白染同学,经学校讨论决定,免除你所有的学费、住宿费、伙食费、杂费…… 突然被肖辰拉进群里的吉通子,看着上面一群人聊的很嗨,各种比工资,比福利,比待遇…… 凌元子刚点开消息免打扰,准备去洗澡。 没想到,吉通子发了一条爆炸性的信息。 【吉通子】:恭喜师姑考上京海大学,隐山观为师姑提供五百万学费,恭喜师姑考上赛车驾驶本,隐山观为师姑提供五百万购车费。 【肖辰】:…… 【齐瑞山】:…… 【赵孟阳】:…… …… 握着手机的吉通子,一撇嘴,自言自语道:“比啊!嘚瑟啊!显摆啊!哼!” 说完,吉通子将手机放在茶桌上,昂起头望着夜空,捏指一算,很是感慨地道:“师姑……哎……终是会有一别,再见之时,不知我还能不能认得师姑了,只盼着师姑别忘了我才好。” 这时,暗门突然打开了,吉通子扭过头一瞧,立时躬身礼道:“徒侄见过师叔们。” 玄通子沉肃着脸,开口道:“快点传信给你师父,让丹元子速速下山为净通子医治。” 吉通子闻言,猛地抬头望去,只见他四师叔净通子左臂受了重伤,鲜血顺着净通子的左手,“嘀嗒嘀嗒”往下滴血。 吉通子忙是取出了隐山门自制的止血药,交给了玄通子,随后从内门的暗格中,拿出一个纸鸢,低语了几声,捏指变换了几下。 纸鸢忽然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吉通子这才转首,问道:“二师叔,四师叔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242章 封闭隐山观 玄通子将净通子扶坐在椅中,为净通子检查了一下受伤的情况,见净通子服了药后,血止住了。 玄通子这才放心的舒出了一口气,并安慰净通子道:“四师弟,你且再忍耐一会儿,大师兄会马上派十三师弟来为你治伤的。” 净通子疼得唇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应了一声。 玄通子这才一甩宽袖转过身,将手负于身后,看着躬身候在一旁的吉通子,气不打一处来地道: “冥府定有内鬼,而且还不止一个,日前妖族的两个妖王攻打冥府,其中一个妖王攻打酆都山,大师兄而今是代掌门,轻易不能出山门,便委任我和你四师叔,去酆都山与北太帝君议事。 怎料,事刚谈及到一半时,妖王带领两万余名妖众,突然攻打酆都山。 所攻打之处,恰好是北冥酆宫前通往上天庭的九根玄石柱。” “哎……”玄通子沉叹了一声,继续道:“之前你师姑不是打断了两根玄石柱,上天庭的九天应元天尊,刚派神只修复好。 酆都山那般大,那个妖王偏生去攻打那九根玄石柱,我和你四师叔,生怕冥府的大小神只,会误会你师姑和妖族有勾结,见北太帝君去上天庭请神只来相助。 我和你四师叔便和冥府的那些神只,一同抵抗,妖王率领妖众去攻击玄石柱。 北太帝君请了几位天界的元尊,来冥府抵抗妖族的入侵。” “哼!”玄通子很是愤然地道:“眼见妖族已经被攻退,不知是冥府的哪个暗鬼,在你四师叔的背后使阴招。 当时那般混乱,北太帝君严查审问了好半晌,也没查到究竟是何人所为,尤其是伤及你四师叔左后肩处,是一根鸟的羽根,不用问,便知是妖族之物。 可当时,我就在你四师叔旁边,我们身后根本没有妖族的妖众,只会是冥府出了暗鬼。 如此这般做,就是故意想让冥府和隐山门生出嫌隙,还真是用了卑劣至极的手段。” 闻言,吉通子也不敢唤人,便亲自为玄通子和净元子斟了两盏热茶,用托盘奉在他们二人的身前,劝道:“两位师叔莫要因此动怒,先喝杯茶,消消气。” 玄通子刚拿起茶盏,凝了吉通子一眼,叮嘱道:“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和你师姑说,她要是知道你四师叔在冥府受了重伤,恐怕又会去冥府大闹一场了。 就你师姑那性子,哪能忍下她四师兄被冥府暗鬼重伤的事?只怕都不用妖王带妖众攻打酆都山,你师姑会第一时间去冥府,把酆都山拆了。 这般,正好如了妖族的心愿了,没了那九根玄石柱,血湖之下的第一任妖王尸骨,正好可以被他们妖族抢走了。” 吉通子皱巴着小圆脸,问道:“二师叔,那也不能白白让四师叔在冥府吃了暗亏?北太帝君怎么也该给四师叔一个说法才是。” 玄通子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气道:“你四师叔受了重伤,北太帝君一时也没查出是谁,我总不能和你四师叔在冥府跟他们耗着? 他们不是神只,就是死鬼,我和你四师叔可是血骨之躯,我只能先带你四师叔先回来了。” 吉通子用剪刀,将净通子左肩上的衣袍剪开,在肩膀的后侧,看见了一个极大的血洞,他不禁感慨道:“这是什么鸟的羽根,能这么粗?四师叔的伤口,比我的大拇指都粗了。” 话音刚落,丹元子御剑而来,收了剑,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玄通子一见丹元子来了,忙起身道:“十三师弟,你快给你四师兄瞧瞧,他被妖族的羽根重伤了。” 丹元子将挂在肩膀上的布袋摘了下来,走到净通子的身旁,细细看了一眼,随后又为净通子号了脉,面色沉如水,忙道: “二师兄,这个羽根有毒,我建议还是赶紧将四师兄带回上山门去医治。” “我原本是打算带四师弟回上山门的,奈何我们二人都是分身下山,他因为被妖所伤,侵染了妖气,回不去上山门,这可如何是好?”玄通子郁色地道。 丹元子沉了沉眸,冲着吉通子道:“去取一把刀来,快点!” 吉通子闻言,转身迈着小短腿,取来了一把刀,交给了丹元子。 丹元子从布袋中掏出一粒丹药,和净通子说道:“四师兄,你先吃了这颗丹药,我要将你左后肩膀处理一下。” 此言一出,玄通子和净通子便知,丹元子是要给净通子割肉削骨,好赶紧带净通子回上山门。 丹元子见净通子迟迟没有拿他手上的丹药,急道:“四师兄,妖族这根羽根上的毒非常霸道,如若不赶紧带你回上山门,别说你的这条手臂会保不住,便是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要成问题了。” 一听这话,玄通子和净通子瞠目结舌地齐声道:“这么严重吗?” 丹元子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幸好你们回来的及时,又让吉通子师侄传信给我,若是再耽搁一个小时,便是四师兄回了上山门,只怕这条胳膊也保全不了。” 闻言,净通子目色一沉,正欲拿起丹元子手掌上的丹药吃了,暗门突然开了。 众人齐齐望去,便见到凌通子的分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凌通子急色地道:“玄通子师弟,你背着四师弟赶紧回上山门,我把山门打开了,而今妖族不安分,山门不能久开,快走!” “嗯!”玄通子背上净通子快步朝暗门跑去,丹元子拎起布袋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凌通子喊上吉通子走出殿门,来到一处空置多年的三层楼宇前,凌通子捏指,丢出了一道符,一道天雷砸在了三层楼宇的正上方。 立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土尘弥漫,三层楼宇碎裂砸在了地上。 凌通子转首冲着吉通子,正色地道:“你安排你的徒弟立刻封闭道观,向有关部门禀报,因为隐山观的一处大殿年久失修,被雷击中,需要关闭隐山观进行修缮。” 说着,凌通子一顿,又道:“你亲自带领你的师弟守护好后山,你四师叔的事,以及隐山观的事,不可告诉你师姑实情,听懂了吗?” 吉通子点头应是,随即问道:“师父,是不是妖族要攻打隐山门了?” 凌通子的目色暗了暗,叹道:“吉通子,隐山门和妖族迟早会有一战,这是避无可避的事,而你的劫难也没办法改变,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了。” 吉通子颔首道:“师父,您尽管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会照顾好师姑的。” 凌通子将手放在吉通子的肩膀上,沉了沉,道:“为师得赶紧回去了,你也要小心,若有妖族来攻打隐山观,你一定要第一时间传信给为师。” 吉通子点头,又目带郁闷地道:“师父,就算我不说,冥府和师姑关系好的那些神只太多了,他们肯定会告诉师姑的,那可怎么办啊? 再说了,难道咱们隐山门就让四师叔白白被冥府的暗鬼算计,也不讨要说法吗?” “呵……”凌通子冷笑道:“怎么可能让你四师叔白白被冥府的暗鬼算计,咱们隐山门是何等的存在。 就算师尊在闭关修炼,也不可能让门中的弟子,受到丝毫的委屈。 此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你速速安排你的弟子,上隐山观的路全部封闭,不论是什么人,都不许踏入隐山观。” 吉通子很想问,既然我们不怕,为什么要封闭隐山观? 第243章 请事 自然吉通子不敢问,他师父凌通子又惦记着山门不可久开,往回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吉通子照顾好凌元子和隐山观,便急急进了暗门。 吉通子寻来了隐山观中,他的几个管事师弟,将他师父凌通子的命令传达下去后。 他的几个管事师弟便各自领了差事,着手带着他们的徒弟去办了。 吉通子踩着木梯,许是前几日连续下了几场雨的过,踩在木梯的台阶上,偶有几阶发出“嘎吱”的响声。 吉通子做了标记,琢磨着,反正隐山观要封闭一段时日,明天他寻个年龄稍微大点,会木工的徒弟,把腐蚀了的木梯台阶修葺一下。 上了二楼,穿过幽长的走廊,在一处拐角处,吉通子从宽袖中掏出了钥匙,打开了一枚极大的铜锁。 推开了门后,吉通子先是将门锁好,随后在宽袖中取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烛灯,握着青铜所制的烛灯,朝右侧的石壁走去。 按下石壁上暗藏的机关,忽然闪现出一个黝黑的洞。 吉通子刚进去,石壁上的暗门便合住了。 内里无光,只能靠着吉通子手里的烛灯,稍稍照亮两三米处。 这一处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个石洞。 走了不多时,是一处长方形,极大极高的洞穴。 只不过里面摆满了精致有序的书架。 吉通子在中间一处书架的格子上,抬手捏起一枚竹卷上挂着的竹签,竹签写着:吉通子。 他拿起竹卷,在后方一个石桌上落了座。 “哗啦……”一声,吉通子拨开了竹卷。 上面刻着吉通子入隐山观的年月日,以及这一世的境遇,就连上一世,也是刻的仔细。 吉通子凝看了好半晌,才将手中的烛灯放在了桌上,摸出手机,拨通了肖辰的电话。 肖辰一瞧是吉通子给他打的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吉通子知晓肖辰和凌元子的关系极好,自然没办法和肖辰说隐山观的事。 只是简而意赅的和肖辰说,近几日隐山观这里经常下雨,有一处年久失修的大殿,不慎被雷击中损坏了。 又言,到底是道观,供奉着道教的圣尊,以及元尊,急需封闭隐山观,尽快修葺大殿。 肖辰听了,也没多想,自他和吉通子相识,也没少听吉通子说建殿,修葺大殿。 肖辰一如既往地打趣道:“吉通子观主,看来这两年,你又没少赚钱啊!” 吉通子却叹道:“赚的钱,不过也是修葺道观罢了,哪有什么太多闲置的钱?我又不像你们,活在灯红酒绿、高楼大厦的京海市,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 青灯经书相伴,修得是个心静罢了。” 肖辰很想说,吉通子观主,你这么说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刚才还在群里给了你师姑五百万学费和五百万购车费。 就这些钱,就算他是十七局的局长,这辈子都攒不出来。 思及吉通子这钱是给凌元子的,肖辰也没有戳破,呵呵一笑道: “吉通子观主,你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肯定不会是要和我显摆修葺道观要花多少钱的事,说,你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你是玄学会的会长,要封闭道观,这种小事只需要给上面补写个申请报告就行,再贴个昭示牌,我猜,也不用我帮忙。” 吉通子“嗯”了一声,随即一脸正色地道:“老肖,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求你帮过我什么忙,想来这一辈子,也就求你这么一次。” 说着,吉通子的手指按在了竹卷上,摸着两个字:余愿。 “什么重要的事?让你的腔调都这么严肃?”肖辰忙是问道。 吉通子也不拐弯抹角,实话实说道:“上一世,我欠了余愿的人情,这一世必须得还,我不是和你说过,让他给我师姑做徒弟嘛。 上一次我亲自带着余愿去找我师姑,想让我师姑好好教一教余愿,恰好我师姑来月事了,也没法和我师姑说这件事。 后面我又去寻了两次我师姑,每次都遇到事,都没有和我师姑说成。 是这样的,我师姑不是马上要去京海市大学上学嘛,老肖,你看看能不能托托关系,让余愿和我师姑一个班? 请我师姑好好带一带余愿,教习余愿一些本事。” 肖辰皱眉道:“吉通子观主,你会不会搞错了呀,余愿已经大学毕业了呀,他和你师姑学本事就是了,何必非得去京海大学陪你师姑上学啊?” 吉通子叹道:“老肖,余愿在我师姑身边,我才放心。” 肖辰郁闷地道:“吉通子观主,就你师姑,我们十七局这位姑奶奶的本事,我是觉得。 很难找到有能敢欺负她的人了,你还担心你师姑上大学会被欺负啊?打算专门让余愿去陪你师姑上大学?” “我是担心余愿,哦,对了,余愿和我说,他进不去墨氏别墅区,墨三少发话,不让他进。 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正儿八经和我师姑,行拜师礼。 老肖,余愿有大学毕业证,京海大学的毕业证,他有没有都没关系,能和我师姑一个班上学就行。” 肖辰无语了半天,忽然问道:“吉通子观主,恕我问你一句,你上辈子欠了余愿什么人情?让你这么费心给他铺路?” 吉通子沉叹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听到吉通子叹气的声音,肖辰便也没多问,笑道:“行,那我明天就去着手办这件事。” 吉通子很是真诚地道:“多谢!” “和我说谢,就见外了!正巧我今天和京海大学的校长问了一下,我家闺女和白染姑奶奶一个班。 便和京海大学的校长说了一声,让她们俩一个宿舍,这也有个照顾了不是? 反正姑奶奶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是!哈哈哈……” 吉通子和肖辰又闲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他目色沉沉的看着竹卷上,刻着:余愿。 两个字,让吉通子思绪万千,静坐了良久,才将竹卷放了回去,举着烛灯离开了。 只是要打开门时,他扭过头格外认真的看了一眼所有的书架,低喃道: “隐山门自初建,所有的师尊和弟子,都有竹卷,唯独没有普渡师尊和凌元子师姑的。 师姑啊!……” …… 凌元子拿着行李箱,往进装衣服,墨林蹲在凌元子的身旁,商量道: “老婆,你上学非得住校吗?你和肖辰说一声,你结婚了,不能夜不归宿,这样对你丈夫有影响。” 第244章 信了你的鬼话 凌元子一边往行李箱装衣服,一边不解地问道:“我住校,对你有什么影响?” 墨林一脸认真地道:“老婆,我们现在还属于新婚,你让我独守空房,是不是不太合适?再说了,你在婚前协议上写的很清楚啊,要我晚上和你住同一间卧室。 你住校的话,我总不可能跟你去住女生宿舍?” 没有上过学的凌元子,听墨妤宁说起大学生活,有些心痒,很想自己去体会一下,一听墨林这般说,忽的想起她师尊交代给她的任务,扁着嘴看向了墨林。 墨林一见凌元子这表情,煞是无奈地道:“老婆,你很想住校啊?” 凌元子点头道:“想体会一下。” 墨林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沉默了一会儿,同意道:“那好,只能住一周!” 说完,墨林就后悔了,虽然周六日大学是休息的,凌元子周五就可以回家,思及有五天他都不能见到他老婆。 墨林顿时觉得整颗心都没了着落,改口道:“三天。” 凌元子生怕墨林再变卦,直接兴奋地应道:“好!三天!” “要不,一天?老婆!”墨林见凌元子站起身打开了衣帽间,跟在凌元子的身后,温声商量道。 凌元子摇头道:“就三天!” “三天有点长,老婆!” 墨林刚说完,楼下便传来了敲门声,墨林只好先下楼去开门。 “赏梅园”小楼的门刚被打开,门外便传来了墨家三个孙子齐声喊道:“小叔!染染呢?” 本就烦躁的墨林,舍不得跟他老婆生气,一见墨家三个孙子,立时黑沉了一张脸,厉声道:“她是你们的小婶,你们要再喊染染,就别怪我和你们翻脸。” 墨子暮和墨子洲拎着礼品袋,走了进来,俩人应声道:“知道了,小叔。” 其实,他们俩刚一回来,给苏老太送了礼物,就带着墨子睿来“赏梅园”了,心急的想见一见凌元子,墨林说的话,他们根本就没听进心里去。 不过是搪塞墨林罢了! 见凌元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三个孙子齐齐喊道:“染染!” 墨林:“……”他的脸更加黑沉了,现下,他突然生出,想打死这三个孙子的想法。 凌元子笑道:“子暮、子洲,你们回来啦?” “对啊!刚回来,染染,你瞧瞧我给你买什么礼物了!”墨子洲招手道。 墨子暮接着道:“我也给你买礼物了,染染。” “啪……”的一声关门声,重重响起。 三个孙子和凌元子循声而视,便见到墨林那张俊美的脸,黑沉到了极致,他不知道打哪儿顺手拿了个拖布,用拖布杆在手上有节奏的“啪……啪……”拍动着。 墨林威胁道:“是你们改口,还是我把你们打到改口,你们选择。” 墨子洲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叔,改什么口?” 墨子睿觉得,如果只有他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小叔墨林的,可现在他们三个都在,如果三个人一起上手,谁打谁,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知道为什么,墨子睿想到能痛揍他小叔一顿,心里就特别畅快。 于是,墨子睿挑衅地道:“小叔,你一个人似乎打不过我们三个人。” 墨林很是严肃和认真地说道:“你们必须要喊我老婆小婶,不许喊染染!” 墨子睿瞥了墨林一眼,他心中挤压的憋屈一直得不到发泄,此刻化成了叛逆的别扭情绪。 墨子睿故意地走到凌元子面前,拉着凌元子的手,很是亲昵地道:“染染,快来看看,大哥和二哥都给你买了什么礼物,我也好奇呢,他们都没给我买。” 墨子洲笑道:“你这么大一个人,想要什么,自己买去,又不是孩子了,还在这里要礼物,嘁……” 被挑衅和无视的墨林,怒火直往天灵感涌,他快步走上前,想揪着墨子睿的衣领,把墨子睿丢出去。 凌元子一瞧墨林的脸色,又想到了沈小晗和她诉苦的事,生怕墨林真和墨家这三个孙子打起来,便劝道: “墨林,你先消消气!” 说罢,凌元子将手从墨子睿的手里抽了出来,正色道:“恰好我有事想和你们说,你们回来的正好。” “什么事?”见凌元子忽然这么严肃,三个孙子心下一紧,齐声问道。 凌元子道:“我和你们的小叔结婚已经成为了事实,无论你们怎么想,认可还是不认可,我都已经嫁给你们的小叔了。 通过我来墨家这段时间认真的观察,从你们的奶奶,到你们的父母,无一人对礼教和礼数不规矩的。 但是,自从我嫁给了你们的小叔之后,你们从来没有喊过我小婶,我能问问,你们究竟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们的小叔,不愿意喊我呢,还是因为什么理由?” 说到此处,凌元子一顿,又道:“你们千万别和我说,你们的小叔和沈小晗有关系,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再有,你们一次又一次找沈小晗的麻烦,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就是在你们小叔身边工作的人,你们总是刁难他,做什么?” 闻言,墨林解释道:“老婆,我和沈小晗本来就没有关系,是他们三个诋毁我。” 三个孙子纷纷瞅了墨林一眼,在心里玩命吐槽: 墨子暮:小叔,能不能要点脸?沈小晗都承认了,你当一回男人不行吗?敢做不敢当,呸! 墨子洲:哎!小叔,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要真和沈小晗没什么,解释个什么劲儿?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墨子睿:墨林你丫的,骗鬼呢?宁宁都和我说了,沈小晗的手机里,还有你和沈小晗激烈的床上运动录像呢,还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沈小晗是个男的,不能生孩子,要不,你俩的孩子指不定满地跑了,也就是染染单纯,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凌元子见三个孙子不吭声,挑眉问道:“没有理由吗?” 第245章 和他离婚 三个孙子听到凌元子发问,内心有不同的想法。 他们三个都不认为凌元子看重墨林的钱,更不是一个会看重身份地位的女孩。 墨子暮觉得他小叔那么腹黑的一个人,在经商上从来没吃过亏,指不定把那些手段用在了凌元子的身上。 再者,凌元子刚一出生,母亲就过世了,她父亲白麟祥又娶了江绾雪,连白靖远都在白麟祥身边得不到好处,就别说凌元子这个被遗弃了二十年的女儿。 没有娘家给凌元子做靠山,凌元子又从隐山观来京海市,无依无靠的,他小叔指不定用什么不堪的手段,威胁凌元子呢。 墨子洲倒不认为墨林会威胁凌元子,只觉得凌元子是被白麟祥从隐山观接回来的。 凌元子自幼在道观长大,跟城市里的这些女孩不一样,明白现在的婚姻男女是平等的。 凌元子肯定是被女德,什么出嫁从夫之类的这些古板教育,固化了思想。 墨子洲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古代老夫子拿着四书五经,摇头晃脑在那里读一句,下面的学子跟着读一句。 他不禁内心很是感慨:染染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啊,被迂腐的思想给束缚了,小叔真不是个东西。 墨子睿眨了眨眼,看了看凌元子,又瞥了一眼墨林。 他暗想:他小叔喜欢染染是不可能了,染染该不会是喜欢上他小叔了?染染在隐山观,都是和道士打交道,见男性肯定少。 来京海市时间又短,虽然他和他两个哥哥长得也算出类拔萃的,可是,和他小叔一比,他们三个还真是比不过。 可他小叔喜欢的是沈小晗啊!染染啊,你怎么能只看长相呢? 墨子睿很想说,染染,你这可真是瞎了眼,我小叔和沈小晗在你们婚后还在一起了呢,他们俩背着你玩的不要太疯,还录他们俩激战的床上运动。 想到这儿,墨子睿就恨不得狠揍他小叔一顿,然后立刻让他和染染离婚,他好把染染救出这个火坑。 墨子睿是越想越生气,直接脱口道:“染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嫁给他这么一个混蛋吗?他哪儿好?你就非得和他在一起?” 在场人都知道,墨子睿口中的混蛋,骂的是墨林。 墨子洲也是实在沉不住气了,规劝道:“染染,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你不用觉得嫁给我小叔就非得跟着他一辈子。 如果你不喜欢我小叔,或者是我小叔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完全是可以和他离婚的。 古代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固化女性思想的教育,早就改变了,现在的社会,讲究男女平等,如果你担心你离婚后,没有地方住,或者生活问题。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解决。” 听完墨子睿说的话,墨林就生了怒气。 再听完墨子洲的话,墨林只觉得他胸口的怒火,烧灼的五脏六腑都疼。 墨林很想问,我和沈小晗到底怎么了?我们就是在一起正常工作而已,我好不容易娶回家一个老婆,心肝宝贝一样宠着,天天怕我老婆离开我。 你们三个王八蛋孙子,一个两个的拿着铁锹,要挖我的墙角,恨不得让我老婆马上和我离婚。 “我上辈子是欠你们的奶粉钱了吗?”墨林怒问道。 三个孙子不明所以,墨子睿顺嘴道:“谁说你欠我们奶粉钱了?和奶粉有什么关系。” 墨林只觉得他的脑仁被气得生疼,怒喊道:“如果没欠你们的奶粉钱,就给我滚出去!” 现在墨林突然觉得,他得在京海大学附近买个房子,搬出墨氏别墅区,离这三个王八蛋孙子远点。 再这么闹下去,他老婆迟早得跑了,那他还活不活了? 凌元子轻轻拉住了墨林的手,发觉墨林的手指都在发颤,指尖很是冰凉。 凌元子给墨林抚了抚背脊,示意墨林消消气,随即一脸正色地冲着墨家三个孙子开口道: “现代社会什么观念,我不是不懂,我和你们的小叔结婚也是我们俩自愿行为。 我愿意嫁给你们的小叔,你们的小叔愿意娶我,如果说长辈们有意见,我洗耳恭听。 但是你们三个比墨林的辈分低,凭什么对我们俩的婚姻品头论足? 我不认为我嫁给你们的小叔有什么错,也没打算过要离开他。 至于你们说墨林和沈小晗的事,不过就是你们的猜测,你们是亲眼所见,还是将他们俩在一起时捉住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现代怎样怎样,那么现代女性的思想不固化,遇到问题,是不是也要有凭有据,仅凭猜测。 就把子虚乌有的事,当成真事说,我不认为你们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一句话说的墨子洲不吭声了,墨子睿刚想说:怎么没有,沈小晗和我小叔在床上运动的视频,沈小晗手机里就有。 只要把沈小晗喊来,打开他的手机,证据一目了然。 墨子暮见凌元子的神色显然是生气了,一把拽住了要继续争辩的墨子睿,先开口道: “染染,其实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的意见,如果不把你当做家人,也不会给你带礼物。 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和你解释清楚,我们在儿时的时候,叫小叔,这已经习惯了。 原本奶奶说让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娶你进墨家,这事,你是知道的。 可你突然嫁给了我小叔,年龄还比我们小,让我们一时改口叫你小婶,我们能马上就接受吗?” “不管她比你们大,还是比你们小,她都是我老婆了,喊她小婶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墨林吼道。 凌元子微微一笑,道:“喊不喊小婶,不是重点。 但是,还请你们心里明白一件事,我嫁给你们的小叔了!这已经成为了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别和我说什么离婚,也别和我说什么沈小晗,十年之内,我都没有要和你们小叔离婚的想法。” “等会!”墨林闻言一愣,转头问道:“老婆,十年之内不离婚,你意思,十年以后要和我离婚啊?” 第246章 把老婆送进狼窝 凌元子也没办法当着这三个孙子的面,和墨林说,她是遵师命,下山来保护墨林的。 凌元子只好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打算和你离婚。” “哦!”墨林抚了抚胸口,刚才他觉得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墨子暮眯了眯眼,突然笑道:“只要不喊小婶,你和我小叔的事,我们以后不提了!” 墨子洲和墨子睿同时看向了墨子暮,想问:大哥,你这是认可小叔和染染结婚的事了? 墨子暮一手拉住一个孙子,手指在他们俩的手心动了动,继续道:“染染,礼物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看哦!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墨子暮拉着墨子洲和墨子睿出了“赏梅园”。 刚走出一截,墨子睿猛地一甩手,气道:“大哥,你搞什么呢?你认可小叔和染染在一起,我可没答应,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谁说我认可了?”墨子暮道。 “那你……”墨子睿不解地一愣。 墨子暮解释道:“没听过缓兵之计吗?你们忘了吗?染染刚来的时候,就非得要嫁给小叔,我爸和奶奶都劝了,但是她执意要嫁给小叔。 她就算知道小叔和沈小晗的事,也不可能马上就和小叔离婚啊,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墨子洲一拍额道:“还真是!染染可能就是顾着面子。” 墨子睿神神秘秘的将他们俩往身边一拉,围拢在了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得墨子洲和墨子睿纷纷道: “大哥,你这个办法好!” “我也觉得非常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至于细节,三个孙子一起回了主楼,躲在墨子暮的书房,开始进行多个方案的讨论和怎么实施策略。 很快就到了凌元子去京海大学报到的日子了。 凌元子在衣帽间翻来翻去,总觉得墨林给她买的衣服太奢华,太贵了,如果穿墨林给她买的衣服去上学,委实不合适。 于是,她找出来那套极黄极黄的运动服,穿好了,拉着墨林出了“赏梅园”。 墨林皱眉道:“老婆,你今天第一天开学,怎么穿这套衣服啊?” 凌元子饶有其事地答道:“你不觉得这么穿很有亲和力吗?” 墨林想说:一点亲和力都没有,很像柠檬精。 但是,他不敢说。 刚走进主楼的凌元子,蹦跶进了餐厅。 正拿起杯子喝豆浆的墨恩昊,见到凌元子穿着这身运动服进来,“噗”的一声,把豆浆喷了出去。 墨恩昊的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凌元子送给他的那套亮紫色铜钱的衣服,顿时觉得没了胃口,心道:这俩人别一会又作妖。 于是,墨恩昊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凌元子生硬的扯了扯唇角,说了句,“染染今天该去京海大学上学了,恭喜恭喜,那啥,我吃饱了,公司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墨恩昊拉着安婧快步出了餐厅,那速度,跟逃命都快没什么区别了。 吃过早饭的凌元子,见墨林给她找的四名保镖一直跟着她,皱眉道:“我要去上学了,你们也不能跟着我去上学啊。” 墨林忙道:“那就让她们守在你们学校门口,如果你有什么事,随时给她们打电话。” 凌元子心道:我在学校有什么事啊? 她再一琢磨,如果她不要这四个保镖,这四个保镖肯定要失业了,只好勉强答应了。 刚走出主楼的凌元子,便见到肖辰带着余愿,还有一个女孩在墨氏别墅区的门口。 凌元子走过去问道:“有事吗?” 肖辰先是将余愿扯到了身边,把吉通子嘱托他的话,简而意赅说给了凌元子听。 凌元子一听隐山观的一处三层楼宇被雷击中了,眉心狠跳了两下,忙是将手负在身后,暗暗掐指占卜。 算出隐山观并没出什么事,凌元子才放了心,说道:“那一会儿,余愿你坐我的车,跟我一起去学校。” 余愿喜色的连连点头。 墨林从后面走了过来,沉着脸道:“我不同意。” 闻声,凌元子转过头,问道:“怎么啦?” 见状,肖辰忙是打圆场道:“墨三少,虽然说余愿是男的,但是他是白染队长收的徒弟,吉通子观主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让白染队长有空的时候,教余愿点本事。” 墨林别过头,不想看余愿,说道:“我讨厌他。” 余愿纳闷地揉了揉鼻子,郁色地道:“我也没做出什么得罪你的事,为什么讨厌我啊?” 凌元子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讨厌他啊?” 墨林撇嘴道:“你问问你这个好徒弟,他喊我什么?” 闻言,凌元子和肖辰纷纷看向了余愿。 余愿一派理所当然地表情道:“喊师父公嘛,要不我喊什么啊?” 肖辰嘴角抽了抽,师父公,这什么称呼? 凌元子也没想到余愿会这么喊墨林。 墨林厌色地冷瞪了余愿一眼,懒得和余愿争论对错的问题。 肖辰抬手在余愿的脑后轻拍了一下,板着脸,故作教训道:“什么师父公,你就老老实实称呼墨三少不就完了?瞎喊什么啊?” 余愿很是委屈地道:“我师父是女的呀,要是男的,自然称呼师父的老婆做师娘,我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师父的老公,还专门百度了一下,才这么喊的。” 肖辰深吸了一口气,心道:你百度找,也找个好听的啊,这孩子咋这么傻? 凌元子见墨林沉着脸,明显是不乐意,只好命令余愿道:“以后就喊他墨三少就行了,别瞎叫,把心思多用在学本事上。” 余愿挠了挠头,应道:“知道了,师父!” “哈哈哈……这就行了!”肖辰笑道:“哦,对了,白染队长,这是我女儿肖雨萱,上次在墨二少小院吃饭的时候,我提过,正好你们俩一个班,还是一个宿舍,以后还请白染队长多多照顾一下我女儿。” 说着,肖辰将他身后的肖雨萱拽了过来。 凌元子一瞧肖雨萱的面相,登时高兴了,原来肖辰的女儿肖雨萱是墨子睿未来的媳妇儿! “别说,你女儿长得挺好看的,比你好看。”凌元子实话实说的道。 “哈哈哈……”肖辰听凌元子夸奖他女儿,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差,就是老了。” 肖辰又道:“白染队长,我女儿胆子有点小,以后承蒙你受累照顾一下她。” 凌元子点头道:“行,走!你们俩坐我的车,咱们一起去学校。” 就在凌元子刚转过身的时候,墨林突然将凌元子拉进了怀里,将头埋在了凌元子的脖颈处,低声喃喃道:“老婆,你要住校三天,这三天午饭和晚饭,和我一起吃,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这一刻,墨林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当初为什么要和他老婆打赌啊? 输了没关系,现在老婆要住校,而且那么多同龄的男大学生,他这不是让他老婆去上学,而是把他老婆送进狼窝去了呀! 第247章 奇怪 众人见到这一幕,低头的低头,要么就是别过了头,假装去瞧别处。 凌元子在墨林的背脊上轻拍了几下,低声安抚道:“我就住校三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墨林在凌元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无非是凌元子睡觉不老实,他买好了床褥,还买了一个围挡,让凌元子记得安装在床边上,以防半夜摔下床。 肖辰见墨林这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道:我闺女上学,我都没这么惦记,墨三少,你老婆统共就住校三天,你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肖辰忍不住握拳轻咳,墨林才松开了凌元子,并道:“老婆第一天上学,我送你去。” 凌元子这几日也习惯墨林这么粘人了,便应了声好。 待凌元子开着她的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停在了墨氏别墅区门口时,余愿震惊了一瞬。 他师父怎么开这么一台车?墨三少怎么就给他师父买个电动车呀? 他撩眼看了下后方跟着的豪车,更觉得他师父这台车格外刺眼。 肖辰声称他要送女儿,车上放着他女儿的被褥。 闻言,凌元子目光闪了闪,索性喊人把墨林给她准备的被褥和用品,也塞进了肖辰的车里。 余愿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道:“哎呀,我忘了要住校的事,没准备被褥,这咋办啊?” 说完,余愿便摸出手机,打算从网上买,肖辰推了余愿一把,道: “臭小子,你现在从网上买,最快也要两三天,明天你们就上学了,你这两天睡床板啊?行了,不用你管了,被褥也花不了几个钱,我中午给你买,下午给你送学校去。” 余愿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憨笑了起来,道了谢,便坐上了凌元子的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 行至半路时,凌元子打了个转向灯,说道:“我加点油。” 闻言,余愿一愣,奇怪地问道:“师父,哪个车要加油啊?” “就我这辆啊!”凌元子回道。 余愿很喜欢逛车展,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他更是见过很多次了。 他很想摸一摸他师父的额头,看看他师父有没有发烧,脱口便道:“师父,你这台车是充电,不是喝油的。” “嗯!我改了!”凌元子刚停下车,后面的车,下来一名保镖便跑过来,询问凌元子要做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墨林,先开口吩咐道:“给这台车加满油!” “是……” 保镖找来一名加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用惊诧至极的目光,前前后后好一番打量着,凌元子这台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 保镖打开了加油盖,催促道:“加油啊!发什么呆呀?” 工作人员才回过神,解释道:“我记得这是台电动车,是出新款了吗?竟然可以加油啊!” 余愿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工作人员,把加油枪插进了后方的加油盖内。 “嗡……”的一声响起。 余愿:…… 他师父这个车真的喝油啊?他咋就没听说过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还有加油版的呢? 难不成是墨三少专门给他师父订制的? 余愿这才细细看起了内饰,恍然发现,他师父这台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真的是改过,除了外观和宝骏kiwi ev的墨绿色电动车一模一样。 内饰是一点都不一样,仅说座椅,比他在车展上坐的宝马和奔驰,还要舒服。 余愿朝前倾了倾身子,小声问道:“师父,你这台车,谁给你改的呀?电动车改成加油车,牌照是怎么上的呀?” 余愿满肚子好奇,问完这两句,还想再问时,便见到墨三少瞥了他一眼。 余愿立时朝后一靠,垂下了头。 凌元子答道:“我自己改的车啊!牌照是十七局局长肖辰给我上的。” 什么?他师父还会改车呢?余愿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他师父才好了。 快到京海大学校门口不远处,凌元子停下了车,冲墨林道:“中午在对面广场见!” 墨林轻“嗯”了一声,还想再叮嘱凌元子几句,见余愿和肖辰的女儿肖雨萱都在看着他,欲说的话,硬是咽回了肚子里,想着,反正中午要和他老婆一起吃饭,到时再说。 墨林下了车后,吩咐凌元子那四名保镖将车,停在京海大学对面的停车场,随时听候凌元子的吩咐。 他便坐进了他的座驾,去墨氏总部上班去了。 凌元子开车进了京海大学,跟着肖辰在一处停车场停下了车。 肖辰打开后车门,冲着走下车的凌元子道:“姑奶奶,你说你就住校三天,墨三少给你准备这么多做什么啊?都快赶上搬家了,幸好我开的是越野车,要是轿车,估计都装不下。” “这是什么啊?好沉!”肖辰问道。 凌元子正要回答,这是墨林给她买的床垫,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音,“需要帮忙吗?” 凌元子转首一看,来者正是元羽清。 元羽清身着白色半袖衬衫,一条湛蓝色的运动裤,虽然这么穿着不伦不类,许是元羽清身材好,这么穿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冲着凌元子淡然一笑道:“学校安排,身为你们的学长,来迎接新生入校。” 凌元子一下就想起来,元羽清给她考试卷的事,又想起来元羽清给她的山果,皱了皱眉,碍于人多,便没问出口。 元羽清见肖辰从车里般床垫有些吃力,便说道:“我叫元羽清,警察叔叔,我来帮你拿!” 肖辰扭头怪色地瞅了元羽清一眼,顺嘴问道:“我没穿警服,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啊?” 元羽清轻咳了一声,回道:“警察叔叔忘了?救墨妤宁的时候,她拽脱臼我的胳膊了?” “哎呀!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怎么样,胳膊好了吗?”肖辰向来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抬手在元羽清的胳膊上拍了拍。 元羽清点了点头,伸手从车里便将床垫拽了出来,扛在了肩上,又把凌元子的被褥,用另一臂一夹,并道:“警察叔叔,两位学妹请跟我来。” 凌元子从肖辰车的后备箱,拎下来她的行李箱,听肖辰赞叹元羽清道:“小伙子,厉害啊!体力不错。” 元羽清微微垂眸,略显自卑地道:“家中困难,以前未成年,找不到活干,只能放假的时候去工地打点零工,卖点苦力,赚点钱补贴家用。” 肖辰闻言,安慰道:“小伙子,年轻的时候吃点苦,老了享福就行。” 说罢,肖辰冷瞪了余愿和肖雨萱一眼,斥责道:“你们俩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帮忙拿东西?” 余愿和肖雨萱纷纷应声,去车里搬东西。 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便见到一行三辆豪华轿车开了过来。 车门被打开后,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一身名牌,拎着限量版包包的女孩。 那女孩下车的位置离凌元子并不远,转过头冲着凌元子浅浅一笑,文文静静地低唤了一声:“姐姐!” 第248章 学校闹鬼 女孩的声音很低,远处的人没听见,但是凌元子以及她身边的人,却听的真切。 姐姐? 凌元子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肖辰在旁边和凌元子小声说道:“姑奶奶,她好像是白麟祥的养女。” 女孩没有丝毫的尴尬,走上前自我介绍道:“白染姐姐,我是白晶晶,姐姐回白家的时候,妈妈送我去国外学习,所以,咱们没见到。” 凌元子瞅了白晶晶一眼,这个女孩身上有妖气,她淡淡地回了一句,“原来如此。” 凌元子本以为她语气疏离,白晶晶就不会再和她寒暄什么,却不想白晶晶很是熟络地道:“姐姐,我比你高一年级,咱俩的宿舍楼紧挨着,一会儿咱们一起吃午饭啊!” 说完,白晶晶瞬间扭过头,冷着脸,冲身后跟她来的几名保镖道:“还不过来帮姐姐搬东西?” 凌元子冷声拒绝道:“不用了,我没有多少行李,中午有约。” 凌元子刚朝前走了两步,便听白晶晶很是温和地喊道:“学长。” 闻言,凌元子假作撩拨头发的时候,捏指开了天眼,发现白晶晶的妖气自体内往外溢,却无妖的原形。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白晶晶被大妖附身了,要么白晶晶就是和大妖有肌肤之亲。 凌元子再转头看向元羽清,元羽清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邪气。 她很是想不通,白晶晶为什么见到元羽清双目泛光,难道白晶晶喜欢元羽清? 元羽清朝白晶晶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白晶晶拿过一个礼品袋,递在元羽清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从国外给学长买的,知道贵重之物你不收,就选了一本书。” 元羽清低头瞅了一眼礼品袋,回道:“正在帮学妹们搬东西,实在没办法接,多谢!” 声落,元羽清便招呼肖辰和凌元子等人去宿舍楼。 白晶晶也没强留,拎着礼品袋,双手负在身后,冷眼看着凌元子离去的背影。 见人走远了,白晶晶身侧的豪华轿车后车窗,落下一条缝隙,传来了江绾雪的声音,“我先带人回去了,别忘了嘱咐你的事,尽快办妥。” 白晶晶扭过头,甜甜一笑,应道:“妈,你放心!” …… 元羽清带着凌元子和肖雨萱在宿舍楼门口,做好了登记,便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走到212房间门口,推开门道:“就是这里,你们俩选一下,睡哪儿?”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刚踏进这幢宿舍楼的时候,就能看到丝丝缕缕的黑气,却没见到一个鬼影。 她暗想:鬼究竟会藏到哪儿?这样的黑气,想来是个冤死鬼。 肖辰走进212宿舍内,四下一瞧,说道:“白染队长,你和雨萱住下铺。” 宿舍内一共就两个上下铺的床,四张学习的桌子,四个单开门的柜子,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放好床褥的肖辰,瞅了一眼卫生间,感慨道:“这卫生间还行啊,不算小。” 许是肖雨萱胆子小,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道:“爸,你回去,一会儿别的女同学来了,你在不方便。” “行!雨萱,白染队长中午和墨三少吃饭,你干脆和余愿在学校吃,顺便看看这里的食堂怎么样。”肖辰道。 元羽清和余愿,将凌元子和肖雨萱所有的行李都搬了进来。 元羽清和肖辰说道:“叔叔,京海大学食堂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价格也不贵,比外面饭店的要便宜一半。” “哦!那不错!那你们就收拾,我先走了。”肖辰刚说完,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握着手机走出了宿舍。 元羽清转过头和余愿说道:“我带你去认一下你的宿舍楼。” 说完,元羽清又和肖雨萱说道:“这位学妹,中午十一点半,你在宿舍楼下等我和余愿,我带你们去食堂。” 肖雨萱笑道:“今天我请学长和余愿同学一起吃饭!感谢你们帮忙。” 正在挂衣服的凌元子,睨了肖雨萱一眼,恍然发现,肖雨萱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爱在肖辰面前说话,不由得笑了笑。 元羽清摇头道:“不用请,自己打自己的饭就行!” 说完,元羽清就带余愿离开了。 肖雨萱拿着护肤品走到凌元子的身旁,小声问道:“我爸爸喊您白染队长,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凌元子很是无所谓地道:“随便,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肖雨萱想了想,问道:“那我就没大没小喊你白染啦?” “好!”凌元子转过身,一摊手,手上有一枚平安符,她道:“送你的见面礼,平安符,带在身上。” 肖雨萱一愣,挪了两步,一脸惊慌的问道:“白染,这里该不会有鬼?我听说过很多学校闹鬼。” “滋滋滋……” 卫生间的白炽灯闪了几下,惊得肖雨萱面色顿白,“啊……”的惊叫了一声。 忽的,一股极其浓郁的香气,自门外飘了进来。 一道嗲声嗲气的女音,也飘了进来,“人家的肚子都饿了,都怪你,喊了你好几次,你也不肯起来。” 第249章 她的死期 凌元子和肖雨萱循声而视,便见到一个身穿妖艳红裙的女人,玲珑有致的腰身被凸显得极甚,腰胯扭动的恰到好处,不似走模特步那般中规中矩,又比普通女孩走得妖媚。 勾得身后为她拎着行李箱的男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视着女人的腰身。 凌元子对男女的长相,美丑并不在意,主要以观面、相术来定论,是否会与之相交,见走进来的女人身上并没有鬼气,也没有妖气,便转过了身,继续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肖雨萱倒是瞠目结舌的凝看了女人小半晌,才在嘴边溢出一句话来,“你也在这个宿舍住?” 后半句,肖雨萱没说,她觉得这个女人浓妆艳抹,不像来上大学的,倒像是卖彩妆的主播。 女人撩拨了一下肩上丝滑有弹性的波浪大卷,冷眼打量了一下凌元子和肖雨萱一眼,鄙夷的目光一下就染得满眼都是。 她撇嘴道:“不然呢?” 见有三个男人跟着女人走了进来,宿舍本就不大,肖雨萱便拉着凌元子想给他们让出位置,好方便人家铺床褥。 却不想,她们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女人指着肖雨萱已经铺好的下铺,冷声开口问道:“这是谁睡的地方?” 肖雨萱答道:“我爸刚给我铺好的。” “哦!”女人转过身,一点头道:“麻烦你搬上面去,我要睡这里。” “凭什么?你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你想挑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来?”肖雨萱的脾气不算温和,但是也不坏,若是依照她往昔的性子,不过是个下铺,也没什么好相争的。 但是肖雨萱听到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态度,和藏都藏不住的鄙夷神色,分明就是瞧不起她们。 故而,肖雨萱想都没想,便回怼了这个女人,也在心中暗想: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多事精,外加拜高踩低的同学做室友? 闻言,女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想出言和肖雨萱争论高低对错,她身旁的男人先开口道:“这位同学,我是大三经济系的王子楚。” 说着,他故作显摆地又道:“我家是开药店的,同德堂连锁药店,就是我家的产业。” 王子楚这么说,倒不是因为肖雨萱,而是说给凌元子听的。 见凌元子微微皱眉,王子楚和煦一笑,介绍道:“她叫宋丽娜,以后你们就是一个宿舍的舍友了,是这样的,她有恐高症,不敢睡上铺,这位同学,虽然你来的比她早,按理说是有先来后到这么一说。 但是,她这也是特殊原因,对!多多理解一下,以后你们毕竟还要同在一个宿舍住三四年呢,因为一个床铺闹得太尴尬,也不太好,你觉得呢?” 若是和宋丽娜争吵几句,肖雨萱自然也会回怼几句,宋丽娜带来这三个男生,说话的这个男生明显就气势很足,肖雨萱思及她刚来京海大学上学,和三个学长吵嘴,于她肯定是没什么优势,也没什么好处。 但是,肖雨萱骨子里的固执,让她选择不吵不闹,沉默不退步。 王子楚见肖雨萱不吭声,也没有要收拾床铺的意思,又协商道:“这位同学,丽娜在家受她父母娇惯的有些脾气不太好,可能刚才她说话方式方法有问题。 咳!这样,你要是搬不动的话,这两位是我的发小,我让他们帮你搬,绝对不用你受累,你看行吗?现在还有两个上铺,你看看你想睡在哪儿,我们绝对给你拾掇的妥妥当当的。” 一听这话,肖雨萱不干了,虽说她爸和她妈在吃穿用度上,从没有让她买什么大牌,或者去什么高档的饭店,但是,她爸妈在给肖雨萱提供教育和开拓眼界方面,一点也不比别人家孩子少。 肖雨萱哼道:“谁还不是家中的独女,谁还不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只是,这话说出口,肖雨萱越说,声音越低。 倒不是因为肖雨萱怕了对面三个学长和宋丽娜,而是肖雨萱曾多次听她爸在家提及凌元子的身世和本事,对凌元子夸赞的不要太多,但是说到凌元子的父母,她爸肖辰又很是气愤和叹息。 以至于,肖雨萱怕凌元子听了她的话,误会她的意思,不由得说完,去拉凌元子的手,扭头去看凌元子的神色。 见凌元子神色无异,肖雨萱这才暗暗轻呼出一口气。 “和她废什么话啊?”宋丽娜以为肖雨萱怕了王子楚,不客气地道:“直接把她的东西扔到上面去不就行了?她既有爹妈宠着,咋不让她爹妈找校长给她开个单间呢?” 说着,宋丽娜就伸手去撩肖雨萱的褥子。 肖雨萱见状,生怕那三个男生听了肖雨萱的话,去弄她的床,只因刚才她拿出的衣服,现在都堆在了床上,下面还有她的内衣内裤,让男生看见,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若是按照凌元子素日里的性格,定然要将宋丽娜丢出门外去,她最反感这种女孩,想到她就在校住三天体验一下,昨天她还在群里和校长一再声明,不要泄露她的身份,她就想正常上学。 所以,她才专门穿着极黄极黄的运动服,所带的衣服物品,也是非常平庸的。 她是住三天,肖雨萱却是基本上要天天住校的,她深觉肖雨萱论口舌争辩,论发狠打斗,都不是宋丽娜的对手。 凌元子便上前一步,冲着宋丽娜说道:“我的床铺也挺好的,你别和她争了,我让给你。” 宋丽娜打量了凌元子一眼,瞧着凌元子穿着“地摊货”的运动套装,认为凌元子是在故意讨好她,暗觉以后有个“舔狗”的小跟班,也是个不错的事。 宋丽娜微微昂起头,矫情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位置,不如她的好,不过,大家都是同学,你既然说了,我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我就勉为其难睡你这个下铺。” 肖雨萱一听宋丽娜这话,气得脸色一下就变了,想和宋丽娜好好吵一架的念头,在大脑里来回翻腾。 凌元子伸手一把拉住了要冲上前的肖雨萱。 王子楚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元子看,王子楚带来的两个发小,更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凌元子好几遍。 王子楚摆出一副温和体贴的态度,开口道:“我们帮你搬。” 凌元子一摆手道:“不用!” 声落,凌元子三下五除二,将她床褥一卷放在了肖雨萱的上铺,又将她们俩的行李,暂时放在了肖雨萱的床铺下面。 这一通操作下来,不过两三分钟,看得王子楚和他的两个发小很是惊讶。 凌元子拉着肖雨萱道:“让他们收拾,咱俩去校园里逛一逛。” 两个人刚走出门,便听到宋丽娜声音不低地道:“瞧她那手劲儿,肯定是自幼干农活长大的……” 肖雨萱一边下楼,一边埋怨道:“怎么和这么个烦人精一个宿舍,哎,一个暑假,我都满心期盼着大学生活,觉得终于可以离开父母了…… 白染,你不知道,我以前看见电视里,一个宿舍的室友围坐在宿舍里,偷偷吃小火锅,大家恣意畅聊,我特别向往。” 凌元子没有太认真去听肖雨萱说什么,她刚才并没有看见宋丽娜身上有鬼气,但是这幢楼里的鬼气,压都压不住,就算是开了天眼的她,也没看见鬼在哪儿,不禁伸着脖子到处去瞧。 说话间,两个人走出了宿舍楼,见四下没人,凌元子才道:“你和宋丽娜不必太较真,她活不久的。” “啊?”肖雨萱闻言一怔,她听她爸肖辰说过,凌元子的本事,便脱口问道:“白染,你说的该不会是宋丽娜会死?” 凌元子点头道:“嗯!没错,不出一百日,就是她的死期!” 第250章 老天爷!赐我个男人 两个人在校园里闲逛了好半天,凌元子发现京海大学还真是大,走了快一个小时,也没把京海大学逛完。 走至每一处时,凌元子都在认真端详,时而还捏着手指。 肖雨萱以为凌元子是瞧着京海大学新鲜,便同她讲着京海大学这些年的改变。 凌元子虽有在听,却意外发现唯有她们那栋宿舍楼有鬼气,其他高高矮矮、新新旧旧的楼,并无异样。 想着宋丽娜应该是收拾好床褥了,两个人便回到了宿舍楼。 两人往二楼走时,凌元子特意放缓了脚步,肖雨萱以为凌元子是走累了,没有多问,却也放慢了脚步,特意与凌元子同行。 怎料,凌元子忽的发现,就在她们二楼最前方一个房间内,从门缝里往外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自是不用说,很明显的鬼气。 凌元子快步走了过去,一瞧,上面竟没有门牌号,写着:杂物间,三个字。 肖雨萱解释道:“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就想上京海大学,这里我来过好多次了,每栋宿舍楼都有一个杂物间,只是我记得别的宿舍楼好像是在一楼,不知道为什么咱们这栋宿舍楼的杂物间,是在二楼。” “这里放着什么?”凌元子问道。 肖雨萱答道:“无非就是清扫楼道用的扫帚和拖布之类的。” 凌元子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便想着晚上她来这里把鬼捉了。 她们俩转身走回宿舍,刚推开门,便发现宋丽娜占用凌元子的下铺,挂上了布帘。 此刻,布帘晃动,还有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女人娇娇轻哼的声音…… 肖雨萱被肖辰管的严,虽没谈过恋爱,到底知晓男女事,面色一红,便拉着凌元子出了宿舍。 走了一截,肖雨萱避开了搬东西来宿舍的人群,走至一处无人时,实在忍不住“呸”了一声。 凌元子皱眉道:“怎么了?” 肖雨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凌元子解释,深觉凌元子都和墨三少结婚了,在这方面肯定比她懂得多,见凌元子面无异常,她却感觉整张脸都在发烫。 肖雨萱一肚子的埋怨和嫌弃,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恰在此时,余愿快步跑上楼来,找肖雨萱去吃饭。 凌元子这才想起时间,和他们道了别,开着她的车去京海大学对面找墨林一起吃午饭。 两个人吃午饭的地方离京海大学也不远,是墨氏旗下的一家五星酒店。 墨林提前让酒店的经理,准备好了包间,列出了凌元子爱吃的菜肴。 吃饭时,墨林问凌元子感受如何,凌元子不想墨林因为宋丽娜的事,再找关系给她换宿舍,亦或者是替她出头,索性她就住三天。 故而,凌元子浅浅一笑,说道:“还行。” 墨林一直在给凌元子夹菜,等凌元子吃饱了,墨林随意吃了几口,知晓下午两点京海大学要给新生开会,便将凌元子送回了京海大学。 余愿和肖雨萱一直坐在宿舍楼下,等着凌元子,见凌元子来了,两个人便带着凌元子去了给新生开会的朝晖楼。 走在路上,余愿和肖雨萱都没多说一句话,让凌元子很是奇怪,一问才知道,他们三个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宋丽娜。 宋丽娜许是因为肖雨萱不愿意给她让床铺的事,便故意没事找事,和肖雨萱吵了两句嘴。 元羽清在旁相劝,跟在旁的王子楚倒是没说什么,他其中一个发小狠推了元羽清一把,指着元羽清一顿侮辱。 肖雨萱一脸歉色地喃喃道:“到底是因为我,让学长受委屈了。” 凌元子安慰了肖雨萱两句,三个人便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往朝晖楼涌。 不用问也知晓,新生也不止她们计算机系,人数肯定不少。 新生开会时,校长一对黑得发亮的瞳仁,来回滚动,终于在一个角落瞧见了凌元子,心下很是高兴。 想着凌元子昨天和他说的话,校长便朝凌元子淡淡一笑,凌元子也回之一笑。 校方领导一个接一个的发言,凌元子坐了足足三个小时,只觉得腰都坐僵了,新生大会才结束。 才走出朝晖楼,凌元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摸出手机一看,是墨林。 肖雨萱捂嘴笑道:“快去,来接你吃饭了。” “你们俩呢?”凌元子问道。 肖雨萱道:“我爸来了,给余愿买了床褥,让他带我们出去吃,省得遇到那个不干净的玩意。” 闻言,凌元子也就没再多言,接了墨林的电话,一边说,一边朝着停车场走去。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中午那处五星酒店,吃完了饭,墨林拉着凌元子上了楼,专门开了一个豪华套房,让凌元子洗漱完再回学校。 墨林是为了和凌元子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凌元子认为墨林是怕她住宿舍,和其他室友,因为用卫生间起争执,想到宋丽娜那样的性格,还真是有可能,所以,凌元子便跟着墨林去了。 京海大学有规定,十一点关校门。 十点五十分,墨林站在京海大学对面的广场,看着她老婆开车进了京海大学的校门,墨林迟迟没有上车。 凌元子将车停好后,刚走进宿舍楼,迎面撞过来一个人,凌元子下意识伸手去推,那人“啪叽”便摔在了地上。 凌元子凝眸一瞧,竟是肖雨萱。 她揉了揉鼻子,冲着肖雨萱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没看清是你。” 肖雨萱哭红了眼,抹了一把泪,怒道:“宋丽娜太不是个东西了。” 一听这话,凌元子直接问道:“你们俩该不会又吵架了?” 凌元子扶着肖雨萱起来,拉着她走到了宿舍楼旁,肖雨萱靠在墙边蹲下了身,气道:“她故意的,她洗澡,把热水都用光了,然后和我说,不知道先来后到吗?下次想用热水,就早点来。 她不就找了一个家里开连锁药店的男朋友嘛,有什么好炫耀的?还骂我穷逼没男人喜欢。 没男朋友怎么啦?谁像她一样,在宿舍里就和男朋友干那种事?要不要点脸了? 老天爷啊!你就不能开开眼,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帮我狠扇宋丽娜两个耳光吗?” 声落,“嘭……”的一声重响。 一个男人从上方落了下来,头朝下,脑浆子和鲜血自头侧爆开,溅了一地。 而那个男人距离凌元子和肖雨萱一点都不远。 肖雨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突然从天而降,摔死在眼前的男人,整张脸上挂着斑斑血迹和乳白色的脑浆,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诡异的勾起了一抹,愉悦笑容的弧度。 第251章 冥府出事 直至楼上有女生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喊着:“有人跳楼了。”等等,这样的话语。 肖雨萱才将将回了半分神色,惊吓导致眼眶溢出不自知的泪花,早已冰凉的双手,才一把紧握住了凌元子的手。 肖雨萱上牙碰着下牙,舌头都发了僵,说道:“白染,我……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要这样的结果,他该不会是因为我一句话,掉下来的?” 凌元子自男生跳楼,摔在她面前时,并未有丝毫的惧色和惊色,而是双眉紧蹙,只因这男生,她见过。 正是王子楚两个发小其中的一个。 凌元子细细端详了男生一番,且从面相上来看,男生阳寿未尽,又见并无阴差前来锁魂,更是没见到黑无常前来。 凌元子这才恍然想起,冥府派那两名阴吏护着她,她这两日却并未见到那两名阴吏,不由得四下去瞧。 结果被肖雨萱冷冰冰的双手,这么一抓,耳边又传来肖雨萱上下不接的话,凌元子才意识到,肖雨萱定然是被吓坏了。 凌元子伸手,将肖雨萱揽在怀里,顺了顺肖雨萱的背脊,安抚道:“没事,有我陪着你呢。” 肖雨萱被凌元子这么一抱,心中的惊怕瞬时爆发,眼泪簌簌而落,滴在了凌元子的肩膀处。 若是肖雨萱不在,凌元子定是要开鬼门,寻黑无常问及,这男生因何会突然跳楼一事。 但是,见肖雨萱这样,又等了这么一会儿,也没见到男生的阴魂飘出体内。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秀眉,愈发蹙得更甚,她暗想,就算男生阳寿未尽,突然跳楼,也应该有冥府的阴差前来勾魂才对,不仅迟迟没来,反而,男生体内阴魂未曾离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凌元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侧不远处爆开两团黑气,随后便见到冥府派给她那两名阴吏的鬼影出现。 两名阴吏见到眼前的景象,显然是没想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朝凌元子抱拳行礼。 其中一名阴吏飘上前,细细查看了一下,神色大变道:“这生人的五脏六腑皆无,而且,亡魂也被吞了。” 凌元子望着双目已是暴突,还直勾勾看着肖雨萱的已死男生,心中不免想到了这幢小楼中的冤魂,便开口和两名阴吏道: “这幢宿舍楼的二楼,有一处杂物间,你们其中一个去瞧瞧,留下一个召唤此处城隍手下的阴差来。” 刚说完,凌元子登时瞧见两名阴吏神色异样,相互对视了一眼。 凌元子暗想,这两名阴吏都是机灵鬼,她所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却让这两名阴吏神色出现异样,又异常消失了两天,自是不用说,唯有一种可能,便是冥府出了事。 两名阴吏本是寻了个借口,来和凌元子说,须有几日不能来保护凌元子,让她一定要护好自己,不想却遇到这样的事。 奈何他们俩得了北太帝君之命,还有极重要的事去办。 左思右想之下,其中一名阴吏微一颔首,飘向了宿舍楼的二层。 见只剩下一个阴吏,既不召唤城隍手下的阴差,又暗暗朝后移了半米。 凌元子也懒得同他废话,直言问道:“冥府出什么事了?” 阴吏闻言,一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本就极尖的朝天鼻,因皱起,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看得更是清晰。 见凌元子挑眉,阴吏才吞吞吐吐地答道:“日前妖族侵犯冥府,伤了好些小神只,北太帝君的酆都山,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受损,这事…… 这事上面一再吩咐不许告诉凌元子天师,我……” 说着,阴吏幽幽叹息道:“哎……还请凌元子天师别为难我了,这两日北太帝君严惩了好几个大小神只,用玄铁锁捆在玄石柱上。 冥府大小神只和办差小卒,就连山神和土地老儿,都得前去一观,见到那些旧识的面孔,被捆在玄石柱上,被道道天雷劈了个魂飞魄散。 虽知他们犯了难饶之举,活该被劈死,却也明白了一件事,北太帝君是怒到了极致,借他们给妖族当细作之事,要正经整顿冥府大小神只以及当差办事的。” 凌元子脱口道:“北太帝君抓到细作了?” 阴吏微一点头道:“抓是抓到了几个,想必是没抓全。” 如此说来,凌元子顿知,北太帝君这样做,明显是杀鸡儆猴,想让那些没被抓住的细作,早早断了和妖族的来往。 想到妖尊和红蛟,凌元子刚缓下的秀眉,又微微蹙起,深觉妖尊和红蛟那样的性子,只怕冥府的那些细作想全身而退,必是难事。 凌元子在心中暗暗感慨,冥府那些细作伸头要挨北太帝君的雷刑,缩头定会被红蛟带至妖族,总归都逃不出魂飞魄散。 她实在不知这些细作,当初选择走这么一条路时,为什么不好好掂量掂量后果,只图那一时的蝇头小利。 阴吏垂着头,微微抬起眼帘,偷偷窥了凌元子一眼。 见凌元子并未因他所言再问,也没有生怒,这才将心中的忐忑不安缓了几分。 凌元子自幼便常去冥府,冥府里吓人的鬼,多不胜数,她靠墙蹲着,身前不远处那具早没体温,摔得脑浆鲜血淌了一地的男尸,她一点也没有惧怕之感。 原本凌元子还想再问及,北太帝君抓的奸细是谁时,忽然察觉怀中的肖雨萱抽泣不止,周身上下的体温越发在降低,凌元子这才垂眸去瞧吓得面色苍白如雪的肖雨萱。 凌元子只好先同肖雨萱道:“回宿舍。” 她们所住的女生宿舍楼里,虽被熄了灯,头顶上方的窗户上,挤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 旁边几栋男生宿舍楼里,不知谁先得了消息,成群围拢过来,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肖雨萱抽噎道:“白染,我腿软了,站不起来。” 凌元子这才恍然,肖雨萱是被吓狠了,要不,她肯定早跑开了。 凌元子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肖雨萱走,只好揪着肖雨萱的双臂,将肖雨萱背了起来。 走出了几步后,凌元子忽的朝二楼看去,按理说阴吏抓个冤魂,也不是个难事,她刚才同另一名阴吏说了好几句话,去二楼抓冤魂的阴吏也没回来。 凌元子不由得转过头,冲着躬身站在不远处的阴吏道:“你去寻你们七爷,让他今夜来找我一趟,就说我有事要问他,告诉他,倘若他不来,就别怪我和他断了交情。” 凌元子这话说的声音极小,唯有阴吏和肖雨萱听得到。 肖雨萱懵然地问道:“白染,你在和谁说话?” 第252章 怨灵作祟 凌元子知道肖雨萱被吓坏了,也知道肖雨萱看不见阴吏,随意答了一句“没事”,便背着肖雨萱进了宿舍楼。 刚进了她们的宿舍,便听见宋丽娜握着电话,说道:“他在我们宿舍楼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从我宿舍窗户跳出去的……” 说到此处,听到声响的宋丽娜,猛地转过了身,一见凌元子背着肖雨萱回来了,先是讥讽道:“不知道你们俩还好这一口呢!难怪不找男朋友,呵呵……” 随后宋丽娜握着电话进了卫生间,还把门反锁了。 凌元子也懒得理会宋丽娜,把肖雨萱放在床上,坐在一旁问道:“你好点了吗?” 肖雨萱摇头道:“白染,我小时候偷听我爸妈说过一些鬼怪杂事,我胆子小,便哭了起来,之后我爸妈再没说过,我最怕这些了。 刚……刚才那个跳楼的男生,他好像……好像看着我呢……” 肖雨萱一回想到那男生摔在她面前的样子,便又吓得哭了起来,问道:“白染……你说他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啊?我想起来,那个男生,就是宋丽娜男朋友的发小,中午羞辱学长的,就是他!” 说着,肖雨萱一把握住了凌元子的手。 凌元子发觉肖雨萱的手指比刚才又冷了几分,而且还在颤抖。 京海大学有规定,十一点关校门,十一点熄灯,此刻宿舍内漆黑一片,唯有一盏小夜灯携着晦暗不明的柔光。 不过,凌元子无光也能视清,她可以看见肖雨萱因惊惧被吓得脖颈处,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凌元子听到肖雨萱的话,不禁皱了皱眉,暗想,怎么会这么凑巧。 她认真想了想,和元羽清自初见至今,桩桩件件的事,看似巧合,似乎又不是巧合,不免起了疑心。 但是她也没有从元羽清身上看见有妖气或者鬼气,不由得,在心中琢磨了起来。 这时,阴吏忽然飘了进来,握着一个似是用布包起来,如西瓜般大小,圆鼓鼓的东西。 阴吏微微躬身道:“凌元子天师,杂物间里并没有冤魂,而是一个成了气候的怨灵在作祟。” 见凌元子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阴吏便又道:“几年前,这栋女生宿舍楼的一个女大学生,和同班男同学谈恋爱,不慎怀了身孕。 那个男同学在知道她怀孕后,不仅没有负责,反倒和她提了分手,第二天便和其他系一个女生谈起了恋爱。 这个女大学生才知道,她深爱的男朋友,一直都是脚踩几只船的人,不过是撒网想找个家世背景好的女朋友,而她家世背景太过于普通。 虽有几分姿色,却是父母早年离异,又各自再婚。 许是因为年幼时,因父母离异导致性格有缺,再遇到所爱之人狠心的背叛和欺骗,这个女大学生一时想不开,便吊死在了宿舍的卫生间里。” 说着,阴吏一顿,又道:“这个女大学生的亡魂早被阴差勾走了,只因她的怨念太重,残存了一缕怨念在宿舍的卫生间里。 之前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如今大学堪比一个小社会,情情爱爱、利益相争……这些事,难免让住在这里的人心生怨气,这怨灵便靠着吸收这幢楼里所住女生的怨气,渐渐成了气候。” 听罢,凌元子点了点头。 阴吏举了举手中黑布包成圆球形状之物,道:“我已将怨灵收了,只是里面还残存些没消除的怨气,待凌元子天师得空时,驱散了便可。” 凌元子问道:“那个男生是她所为?” 阴吏明白凌元子所问的意思,便道:“方才跳楼的那名男生,与这个怨灵并无丝毫的关系,这个怨灵虽成了气候,不过是吸收些女生的怨气,弄出点异动的响声,偶有吓唬女生为乐,却不曾害任何人的性命。” 既不是怨灵所为,那男生的阳寿又未尽,怎会突然跳楼死了呢?而且还没有亡魂,五脏六腑也没有了,难不成是妖? 若是妖所为,应有妖气才对啊,她怎的一点都没瞧出来呢? 见凌元子想的出神,阴吏又急于北太帝君吩咐之事,只好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凌元子的思绪。 阴吏一脸无奈地道:“凌元子天师,北太帝君临时安排我俩去办事,这几日,凌元子天师一定要处处小心,若遇急事,召唤城隍便可。” 想到京海城隍老王爷被北太帝君用雷,劈死在北冥酆宫前的玄石柱上,凌元子皱眉问道:“北太帝君给京海安排了新的城隍了吗?” 阴吏点头道:“已过了冥府阴司职掌,现任京海城隍乃是凌元子天师的故交。” 闻言,凌元子一下便知,阴吏口中的城隍,是她第一次开鬼门的那位城隍,名唤:云树。 想来北太帝君知晓她与云树私交不错,她又在京海市,便安排云树来京海做了城隍。 了解到云树来做京海城隍,凌元子便和阴吏道了谢,让他赶紧去办北太帝君吩咐的要紧事,想着,就算白无常晚上不来寻她,跟她说清楚冥府的事。 凭她和云树的私交,到了半夜,开鬼门问问云树,便什么都知道了。 怎料,凌元子想让肖雨萱赶紧睡觉,肖雨萱声称不敢闭眼,说:一闭眼,眼前就出现那个男生摔在地上,看着她的画面。 肖雨萱还一个劲儿请求凌元子睡在她旁边。 凌元子一阵无语,自她记事起,在上山门所居的大殿,床榻睡上四五人也不挤。 她和墨林结婚后,所居的“赏梅园”,卧室原本是宽两米的大床,因她掉下床一次,墨林专门让沈小晗找了一家私人订制家具厂商,做了一个宽两米六的大床,还在两侧铺了毛绒厚垫。 她来到宿舍之后,见到这么窄小的床,总觉得自己会受限,偏生肖雨萱还一个劲儿求她,让她同肖雨萱挤在下铺一起睡。 “这么小的床,咱俩怎么睡啊?”凌元子扶额道。 肖雨萱摇着凌元子的手道:“我肯定不会挤你的,我睡觉很老实,我贴墙睡,行吗?” 就在凌元子琢磨怎么哄肖雨萱自己睡的时候,卫生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惊得肖雨萱尖叫了一嗓子,直接扑进了凌元子的怀里。 第253章 摔死了 凌元子是实在没想到肖辰的女儿肖雨萱,怎么会这么胆小。 按理说肖辰是十七局的局长,经常接触灵异案件,他女儿肖雨萱理应耳濡目染才对,就一个声响,也能把肖雨萱吓得浑身战栗个不停,双手冰凉得比停尸间刚从冷柜拉出来的尸体,也暖不了多少了。 思及肖辰对她一直不错,凌元子只好拍了拍肖雨萱的肩,哄道:“没事,我去看看。” 说着,凌元子便要起身去卫生间。 肖雨萱一把抱住了凌元子的腰,直呼害怕,让凌元子不要走。 无法,凌元子只好把肖雨萱往肩上一扛,走至卫生间门口,推了几下的门,也推不开,喊道:“宋丽娜,你在里面干嘛呢?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怎料,门打开了,宋丽娜拿着裂了屏的手机,挑着眼尾,烦躁地道:“喊什么喊?” 说完,宋丽娜瞧见凌元子扛着肖雨萱的举动,登时嗤笑出声,抱臂斜倚在门侧,咂舌道:“原来你们俩好这一口!行,卫生间让给你们了,玩完记得收拾。” 凌元子没听出来宋丽娜的话外之意到底是什么,肖雨萱却是听懂了,颤着唇吼道:“宋丽娜你别乱诬陷人,你自己不要脸,别人还要呢。” “小贱货,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宋丽娜伸手便欲去拽肖雨萱。 被凌元子一把握住了手腕,宋丽娜的手腕处霎时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嘴角狠抽了几下,她大叫:“放手,你抓疼我了,骨头要断了。” 凌元子原是瞧宋丽娜的面相,不出百日之后便有血光之灾,会死!所以,也懒得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可宋丽娜一次又一次找茬,让凌元子烦不胜烦。 凌元子冷声开口问道:“刚才卫生间什么声音?” “要你管?”宋丽娜咬牙回道。 怎料,宋丽娜瞧见凌元子的眸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不知为何心底腾起了前所未有过的惧意,手腕的疼痛感,让宋丽娜疼得龇牙咧嘴,泪水飙出了眼眶。 宋丽娜举了举另一手拿着的手机,道:“刚才心烦,摔手机来着。” 凌元子扫了一眼宋丽娜手里裂屏的手机,知宋丽娜没有撒谎,便警告道:“我生性喜静,你最好收敛你的性子,别让我和你较真。” 说罢,凌元子将握着宋丽娜的手腕,随意一甩。 她自觉没用什么力道,却不想宋丽娜整个身子朝后连连倒退,磕在了墙上。 凌元子见宋丽娜好似无骨般,滑落在地,将肖雨萱放在地上,上前去瞧宋丽娜伤在哪儿了。 肖雨萱见到这一幕,用手捂住了嘴巴,想到凌元子说宋丽娜百日之内会死,便战战兢兢地问道:“她该不会摔死了?” 凌元子拨动了一下宋丽娜的头,一瞧,后面磕了一个包,答道:“她没死,磕晕了。” 肖雨萱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凌元子想到肖雨萱不敢自己睡觉,又想到宋丽娜醒了以后,肯定会大吵大闹,灵动的双凤眸一转,笑着问肖雨萱,“这附近可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你带我去吃呗。” 肖雨萱指着倒在地上的宋丽娜道:“咱们不管她啊?不应该把她抬到床上去吗?或者跟楼下宿管说一下,送她去医院看看吗?” 凌元子摆手道:“她没什么大碍,明天早上肯定能醒,这么热的天,她睡地上也冻不死,咱们走。” 被凌元子一拉,肖雨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肖雨萱忙道:“白染,现在熄灯了,出不去的,学校大门也关了,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带你去呀。” 闻言,凌元子拉着肖雨萱转身走向窗户,将窗户推开,耳边立时传来肖雨萱惊问道:“白染你要干嘛?” 凌元子懒得和肖雨萱解释,又怕肖雨萱惊呼叫唤,一手揽着肖雨萱的腰,一手捂住了肖雨萱的口鼻,一个飞身,便跳了出去。 稳稳落在地上后,肖雨萱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悬点从口里飞出来,呆愣愣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元子走出好几步,见肖雨萱没有跟上来,扭过头一瞧,肖雨萱欲哭不哭地喃喃道:“白染,我们刚才跳楼了!是不是摔死了?” 闻言,凌元子登时笑出了声,又走了回去,拉着肖雨萱道:“我说,你好歹是肖辰的女儿,怎么胆子这么小?” 被凌元子这么一拉,肖雨萱直接摔扑在地。 “我腿软了!走……走不了了!”肖雨萱本就因为王子楚发小跳楼摔死在她面前,吓得手脚冰凉,不敢睡觉,凌元子又将宋丽娜推到,摔得宋丽娜晕了过去。 更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凌元子又带着她跳楼。 倒是这一摔,让肖雨萱意识到,她肯定是没死,因为有疼痛感传来。 肖雨萱闭了闭眼,郁闷到了极致,她心心念念考京海大学,今天才是报道的第一天,一件接一件的事,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接受才好了。 忽听嘈杂声响起,凌元子凝眸一瞧,王子楚发小跳楼之处,被拉起了警戒线,学校的领导不知道和几名警察在说着什么。 凌元子伸出两指一比,在趴在地上的肖雨萱额间轻轻一弹道:“再不走,被校领导发现,可就麻烦了!” 肖雨萱实话实说道:“我……我真的腿软,走不动了!” 闻言,凌元子叹了一声,扶起肖雨萱,为其拍了拍身上的土,往肩上一扛,快跑着,朝距离她们最近的校园西墙跑去。 未足三分钟,凌元子一个飞身,跳出了京海大学的高墙,稳稳落地,将肖雨萱放在地上,拍了拍手,道:“出来了,走,去吃好吃的去。” 肖雨萱左瞅瞅,右瞧瞧,看了片刻,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总算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了。 “我们出来了?怎么这么快?”肖雨萱只觉得刚才眼前之物飞转,所有的视线都是模糊不清的。 凌元子屈指在肖雨萱额角一弹道:“问那么多做什么,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 找回一丝理智的肖雨萱,急忙追上凌元子道:“走啊!我不跟你走,一会儿我怎么回宿舍啊?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半夜跑出学校,肯定要狠狠教训我了。” “哦?”凌元子侧头问道:“你爸通常怎么教训你啊?” 肖雨萱揉了揉鼻子,回道:“用戒尺打手心,罚站……挺多的。”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唇边勾起一抹坏笑。 她暗想:她今天晚上打算把肖雨萱灌醉,好让肖雨萱老老实实自己睡觉,不知道肖辰知道他女儿肖雨萱喝多了,会怎么教训肖雨萱。 第254章 头七天 反正已经出了学校,又在凌元子的怂恿下,肖雨萱带着凌元子去了不远处的夜市。 这条夜市多以特色小吃为主。 墨林虽将好吃好喝的,想尽办法让人做给凌元子吃,但是,夜市里这种小吃,便是墨林都没吃过,怎么可能让人做给凌元子吃呢。 凌元子见到小吃就买着吃,早就吃撑了的肖雨萱,哪见过这么能吃的人,便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怕也比之不了。 肖雨萱生怕把凌元子撑出个好歹,拉着凌元子低声哄劝,说:“白染,你要喜欢吃,我们明天再来,这条街的小吃太多了,不可能一天都吃完啊。” “成!”凌元子点了点头。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的凌元子,忽的吸了吸鼻子,问道:“这附近哪儿在烤肉啊?” 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不免让凌元子想到了在上山门的日子。 肖雨萱指着一处不算太大,外面摆着许多小桌小凳的门店,说道:“你说的,应该是那家烧烤店。” 凌元子很想说,这烤肉的味道,和她在上山门烤肉的味道很是不同,但是肖雨萱也没去过上山门,凌元子自是不会和她讲上山门的事。 凌元子顺着肖雨萱手指的方向一瞧,“孙二娘烧烤店”。 “走!尝尝去!” 还没等肖雨萱接话,凌元子拉着肖雨萱便走到了小桌前。 刚坐稳,一个盘着头发,穿着碎花裙子的中年妇女,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圆滚滚的脸上,喜眉笑眼地道:“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啊?” 肖雨萱瞅了瞅中年妇女,不禁觉得这中年妇女的神色和语气,怎么和水浒传里的孙二娘,有七八分像。 这里的夜市,肖雨萱也来过两次,她却不记得有这么一家烧烤店,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您家的烧烤店开了多久啊?我以前来,怎么没看见过啊?” 中年妇女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指着店门口立着的牌子,道:“小姑娘,我们家烧烤店开业不足七天,你们来的也是时候,头七天啊,我们都是吃一串送一串的。” 一听中年妇女这话,又是头七,又是吃一串送一串,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水浒传里孙二娘剥皮杀人的画面。 肖雨萱顿觉后脊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更别提能吃进去烧烤了,她伸手刚想去拽凌元子。 怎料,凌元子的手是真快,在中年妇女拿来的菜单上,勾勾画画,一举手道:“老板,有没有酒啊?” 中年妇女接过菜单一瞧,神色愈加欢喜了几分,她道:“小姑娘,你可算是来着了,我们这边新推出的散啤酒,喝一扎,送一扎,口感相当不错呦,要不要尝尝?” 凌元子懒得同中年妇女废话,一点头道:“先来五扎。” “好嘞!”中年妇女拿着菜单,转头快步走进了店里,那速度,完全是一副生怕凌元子反悔的样子。 肖雨萱揪了揪凌元子后衣襟,小声道:“白染,十扎啤酒,咱俩能喝了吗?” 凌元子喝了一口茶,回道:“应该能?” 肖雨萱挪了挪塑料凳,离凌元子极近,压低声道:“刚才老板娘说的那些话,你不害怕啊?你不觉得这家店名像水浒传里的孙二娘吗?” 岂料,从身后传来个男音,“刚才那女的是我们老板,她姓孙,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就起了这么一个店名,我们烧烤店在古桥街,很出名的,这家是分店。” 这一声,惊得肖雨萱猛地扭过了头,便见到一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人,在收拾他们身后的桌子。 肖雨萱很是尴尬地道:“不好意思啊。” 男人笑着摆了摆手,回道:“嗐,这有什么,也不就是你有这个误会,我们烧烤店开了十来年了,误会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啊……” 男人语调一转,又道:“不过啊,来我家吃过烧烤的顾客,都说好,小姑娘放心吃,我们店里的东西,货真价实,烤工就是我们老板的亲弟弟,那手艺,别提多好了。” 不等肖雨萱回话,男人听见中年妇女喊他,便应了一声朝店里跑去。 肖雨萱看着店内和店外坐着的客人,算上她和凌元子,就两桌客人。 殿内有一桌客人,七八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喝着酒,撸着串,说话声音还挺大,只不过离得远,再加上她们身后就是夜市,人来人往声也大,也就听不清烧烤店内的客人在说些什么。 喝了一杯茶的凌元子,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恍然想起,肖辰给她办了一张工资卡。 刚才她都是用微信余额买小吃的,生怕用墨林的卡结账,墨林要知道她大半夜跑出学校,肯定会来寻她。 又对肖辰他们给她的工资很是好奇,便将卡绑在了微信上,顺便下载了银行卡的app在手机上,一查,她竟然有六万多块钱的工资,凌元子顿时觉得美滋滋。 这时,刚才那男的一手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放着五十个烤串,另一手勾握着两扎啤酒,走了过来,笑道:“两位尝尝咱家烤串。” 男人放下便转身走了,凌元子将一扎啤酒推在肖雨萱的面前,说道:“喝酒可以缓解惊吓。” 说罢,凌元子端起一扎啤酒饮下一大口,由于散啤是刚打的,冰冰凉凉。 散啤的度数虽然比瓶装的高些,对于凌元子来说,跟喝饮料没什么区别。 肖雨萱见凌元子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吞咽下一口唾沫,问道:“好喝吗?” 凌元子点头道:“还行。”拿起肉串吃了起来,仅吃了两口,便赞不绝口道:“这肉串烤的味道真是不错。” 闻言,肖雨萱喝了一口啤酒,也拿起一个肉串吃了起来。 肖雨萱也觉得肉串味道不错,只可惜刚才她陪凌元子吃了太多夜市上的小吃,吃了两串,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凌元子吃着烤串,举着扎啤杯和肖雨萱对饮,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肖雨萱不仅胆子小,酒量更是出奇的差。 一扎没喝完的肖雨萱,只觉得脑袋发蒙,眼前之物来回晃,整张小脸泛起了红晕。 凌元子正在琢磨肖雨萱估计喝完一扎,就能醉了,如此一来,她好扛着肖雨萱回去睡觉。 没想到,从店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半袖,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摇三晃,眯着豆大细眼,过来便将手搭在了凌元子的肩膀上,色笑道:“小妹,加个微信好友啊!” 第255章 白无常受伤 “咔嚓”的一声脆响,自凌元子的肩膀处传来。 三十多岁的男人,便见到凌元子冷着一对双凤眸幽幽看向他,皓白的纤纤玉手,紧握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才感知到被凌元子掰断的手腕,传来异常的疼痛感。 “手脚放干净点。”凌元子冷声警告道。 男人因右手腕的疼痛,豆大细长的眼睛如淬了毒般,抬手便欲去抽凌元子的脸,因疼痛酒醉已是半醒,口中骂吼道:“臭婊子,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贱货!……” 凌元子一手举着烤串,一手轻轻一挥,便将男人挥向她的大掌拍开,又是一抬脚踹向男人的小腿,仅用了三四分的力气,男人朝后仰面朝天倒飞出一米有余。 “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烧烤店内和男人一起来吃烧烤的男女,止了闲话吹牛,放下手中的烤串,亦或是酒杯,快步冲了出来。 两个女人去扶被凌元子踢倒在地的男人,男人右手被凌元子掰断了,手腕好几处的骨头都碎了,疼得他目眦欲裂,冲着出来的男人们,歪着身子,用左手指着凌元子,喊道:“把那个贱货给我好好收拾了。” 男人们一听,拎着凳子,拿着空了的啤酒瓶,朝着凌元子快步跑了过来。 凌元子一对好看的秀眉微蹙,正欲出手时,身旁忽现一道鬼门。 未见鬼影,便见到锁魂链飞出,虽未打在那些男人的身上,却是拦在冲过来男人们的脚下,将他们齐齐绊倒,四仰八叉倒了一地,一个个“哎呦哎呦”抱着脚腕叫唤。 随后,黑无常从鬼门里走了出来,肃着脸道:“怎么回事?” 凌元子拿起一扎啤酒,揽着又被吓到的肖雨萱,哄道:“喝一口压压惊!” 本就七八分醉了的肖雨萱,满脑子空白,还没想好回话,便被凌元子强行喂下了一大口扎啤。 冰凉的啤酒自口中涌入了胃里,肖雨萱只觉得脑袋很沉,眼前之物来回转,微一闭眼,脑袋便垂在了凌元子的肩膀上。 凌元子这才回黑无常的话,她略显不悦地睨了刚被两个女人扶起来的男人,道:“他朝我动手动脚,被我掰断了手腕。” 黑无常面色一沉,见那些上前欲打凌元子的男人,爬起了身,掷出的锁魂链也不客气了。 又从黑无常宽袖中飞出了好几道锁魂链,直直击在刚爬起身,准备来打凌元子的那些男人肚子上。 这些男人大部分都已醉了,莫名其妙倒飞出去好几米,狠摔在地上,一个两个倒地,都没机会让他们出声,便一个个摔晕了。 倒是那两个女人并未多喝,均是清醒万分,震惊地看着那些男人诡异的倒飞了出去,不禁冲着凌元子喊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凌元子瞥了那两个女人一眼,浓妆艳抹,且从面相一瞧,便知不是两个正经女孩,故而,也懒得和她们多说一句话。 这时,老板娘从店里跑了出来,见到一群男人倒地不醒的场景,先是一惊,随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跟凌元子低声说道: “姑娘啊,他们这些人,我可得罪不起,你打了他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不行啊!我这烧烤店刚开不久,他们找不到你,还不得拿我这小店出气吗?” 闻言,凌元子见老板娘一脸无奈和苦涩的瞅着她,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板娘叹道:“不瞒你说,我开烧烤店年头长了,见到喝醉酒的客人打架也不是一两次了,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姑娘把一群大老爷们打得倒地爬不起的呢,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元子细细瞅了老板娘一眼,观其面相,便知老板娘是个苦命人,父母双亲早年身亡,她上面应是有个亲哥,下面还有个亲弟弟,她刚十八就独自来京海市打工,攒了点钱,开了家烧烤店。 老板娘是个乐观的实在人,攒了钱,多数都是花在亲哥、亲弟,还有自家正在上高中的孩子身上了。 要是依照凌元子素日的性子,本就是有人来招惹她,她不过是未让歹人得手罢了,处理烂摊子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瞧着老板娘人不错,又独自扛着生活的艰难不易,凌元子心下一软,摸出手机想了想,给特警总队长赵孟阳打了个电话。 问了老板娘地址后,跟赵孟阳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让赵孟阳安排人来处理妥当,并一再叮嘱赵孟阳,今夜之事别和肖辰说。 挂了电话后,凌元子打算结账,老板娘听到凌元子给赵孟阳打电话说的话,到底是开了多年烧烤店,一下便知凌元子是个有背景的人,便推拒道:“姑娘,你帮我解决了事,这顿饭算我请你的。” 凌元子见白无常未来,黑无常抱臂在旁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本就与生俱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心中稍作算计,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扫了码,付了账,扛起醉得不省人事的肖雨萱,快步朝京海大学走去。 黑无常幽幽飘在凌元子的身侧,凌元子脱口问道:“白无常呢?” 老板娘望着凌元子侧头和虚空说话的背影,又不慎听到凌元子的问话,顿时后脊背惊出一身的冷汗,扭过头看了看倒了一地的男人们,口中喃喃道:“莫不是今夜遇到了不得的鬼了?” 随后,老板娘虔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各种祷告了没一会儿,便有特警的车开了过来。 赵孟阳亲自带人过来,一问老板娘,才知道凌元子已经走了,并询问道:“是哪个欺负我们特警总队的姑奶奶了?怎么欺负的?” 老板娘一听这话,懵了一瞬,她一直在店里忙,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个实在人,便实话实说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去后厨取烤串的功夫,他们就被那位姑娘给打了。” 赵孟阳闻言,一招手,让特警总队的人,把这些男男女女都带回去,严格审问后,他明天问过他家姑奶奶,再处理此事。 扛着肖雨萱的凌元子,见黑无常肃着的脸变了变,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黑无常头一遭面露烦躁地道:“老七受伤了。” 凌元子的脚一顿,蹙眉道:“被妖族的妖打伤了?” “哎……”黑无常沉叹了一声,随后恼怒道:“若是被妖伤了,我也不恼,偏生他是被冥府的细作给暗伤了。” “什么?”凌元子眨了眨眼,她虽不日日在冥府,却知道白无常的精明,在冥府若非要挑出处事圆滑的,白无常怎么也能排进前三,要说旁人被冥府的细作暗伤了,凌元子一点都不意外,可听到白无常被细作暗伤了,让凌元子着实意外至极。 她道:“是谁暗伤了白无常?可曾抓到了吗?白无常受伤严重吗?” 第256章 冥府厉规 黑无常眸光冷肃,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凌元子顿知,白无常应是受伤不轻,而那个细作只怕是她相识的冥府神只,否则,黑无常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扛着肖雨萱的凌元子,一把揪住了黑无常的袖襟,说道:“你若今天不同我说清楚,我大不了带着这个生人,去找北太帝君亲问白无常的事……”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黑无常幽幽一叹道:“北太帝君应是不会见你,冥府一而再,再而三,闹出乱子,上天庭将他唤去,想来少不得要训斥他,掌管冥府失职之责。 即便你等到了北太帝君回来,他怎还能耐着性子和你说老七的事? 我虽和老七是冥府的十大阴帅,但是,你也知晓,在冥府里比我俩等阶高的神只并不少。 倘若你因老七的事,同北太帝君闹的太过,老七近三千年笼络的情谊,只怕要断去半数了。 再说,老七没少替北太帝君效力,我俩又受世人香火颇多,北太帝君已将老七送至万幽阁去休养,想来不出一两日,他也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自凌元子和黑无常相识至今,从未听黑无常说过这么多话,她年幼时,因不喜黑无常老是肃着一张脸的样子,曾和白无常闲聊时,说漏嘴两句。 白无常嘻嘻一笑,先是将他和黑无常如何死了,又如何当上冥府阴帅的事,尽数说给了凌元子听。 此后,凌元子才知他们俩的感情有多好,当时她还羡慕了许久。 不过,随着她年龄渐增,羡慕便减少了,只因上山门里,她那些师兄们,对她的宠溺,莫说世间少有,便是天庭冥府,只怕也再寻不出来能有谁比得了的。 凌元子曾听白无常偶有和她诉苦在冥府的事,深知他们俩在冥府也不是事事顺遂。 于是,凌元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我只问一句,是谁伤了白无常,我不去冥府,亦不会和旁人说。” 黑无常只摇头轻叹了一句,“细作尚未抓到。” 虽这么说,黑无常勾着冰冷的手指,假作去推凌元子拽着他袖襟的手时,在凌元子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凌元子猛地看向了黑无常,见黑无常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凌元子便知,黑无常告诉她那名细作是真的,她却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北太帝君没有将那细作抓出来,想来还有旁的用处,现在也不打算公之于众去严惩。 凌元子松开了黑无常的袖襟,道:“北太帝君派给我的那两名阴吏说,北太帝君抓住好几名细作,处以雷刑,没有那名细作吗?” 黑无常摇头道:“没有!” 随后,黑无常负手朝前飘去,凌元子快步跟了上去,便听黑无常低声开口道:“近日凌元子天师还是别来冥府了,北太帝君若是从上天庭回来,只怕要整顿七十三司的神只,也会让冥府掌阴律官修订冥府的厉规。” 闻言,凌元子脱口道:“如此说来,北冥酆宫前被劈死的,有冥府七十六司的三个神只是细作?” 黑无常微一点头,没有吭声。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叹道:“难怪北太帝君会那般生气,冥府七十六司就在他的酆都山,里面有三司官给妖族做了细作,北太帝君如何能不气?” 黑无常涩笑道:“劈死了七名冥府神只,便是日前跟在司务星君身边的一位冥府神只,竟也是妖族暗插在冥府的细作,若非司务星君,只怕白无常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凌元子皱眉道:“虽说你俩在人世间的香火极旺,可你俩在冥府的官阶至多算中上等,伤了白无常,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黑无常转过身冲着凌元子道:“我是个嘴笨的,待白无常好全了,让他同你讲。” 说着,黑无常指了指高墙,问道:“用我送你回宿舍楼吗?” 闻言,凌元子顿知黑无常不是嘴笨,而是现在不是能讲的时候,便摆手道:“你回去,我自己能回去,见了白无常告诉他,说我想和他一起喝酒了。” “好!你自己要小心!”黑无常抱拳,转身时,抬手在虚空画了一道符,鬼门立现,他一脚踏入鬼门,扭过头瞧了凌元子一眼,又道:“我看着你进去。” 凌元子知道黑无常不善表达,对她却有九成真心,便一个飞踏,跳进了京海大学的高墙内。 扛着肖雨萱的凌元子,快跑着回到了宿舍楼,一个飞身跃进了她的宿舍,将肖雨萱放在床上,扭头一瞧,宋丽娜仍然没醒。 凌元子也懒得管宋丽娜躺在地上,睡一夜会不会着凉,快步走出宿舍,来到了杂物间的门口。 怎料,正欲穿门而入的她,忽见红蛟从里面飞了出来。 凌元子一愣,下意识朝后倒退了一步,诧色道:“红蛟姑姑怎么在这儿?” 红蛟抱臂笑道:“凌元子天师大半夜不睡觉,来驱邪?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尊上命我来清理这里的怨气,刚清理完。” 凌元子定定看了红蛟一会儿,突然笑道:“那日红蛟姑姑突然出现在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上,想来也是妖尊授意的?难不成我的一举一动,尽在妖尊眼皮子底下?” 红蛟闻言,缓缓放下双臂,前所未有过的正色,她道:“凌元子天师,你可知为何我们尊上要在你出生之日时,想尽办法抢你在身边吗?” 凌元子摇头道:“不知!” 红蛟叹道:“凌元子天师虽下了隐山门,但你应该知晓,妖族和隐山门迟早会有一战,我们尊上不想与你为敌,故而,才想将你抢走。 而今护着你,也是信守昔年承诺,我知你忘却了上一世的所有事,但是,仅凭我们尊上如此护着你和你妈妈的尸身亡魂,以你的聪慧,怎会不知晓我们尊上从没有过丝毫要伤害你的心思呢?” 凌元子不知如何答话,红蛟见状,转身正欲离开时,忽听凌元子道: “红蛟姑姑,你曾说过,我上一世与你有两面之缘,我不知道我和你,亦或是和妖尊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们因何被封入地下,你们与上天庭的事、冥府的事,我不想牵扯其中。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天师,莫说与妖族的几位妖王动手不过,便是冥府阶位高的神只,我也是比之不过。 我想请红蛟姑姑替我给妖尊带去两句真心话,不知可否?” 第257章 我是不是要死了 红蛟沉默了一瞬,将手负在身后,认真地回道:“凌元子天师,你若要说真心话,理应当面同我们尊上去讲,若让我带话,再真心的话,亦显得不够真心了。” 闻言,凌元子挑眉道:“红蛟姑姑这是同我玩笑么?你们尊上是我想见,就能随意见到的吗?” 不想,红蛟笑道:“我知凌元子天师要说什么,无非是与隐山门有关的事,只是……” 红蛟一顿,语调凝重地继续道:“若非凌元子天师乃是隐山门的弟子,只怕妖族攻打之处就不是冥府,而是隐山门了。凌元子天师似乎有一件事未曾想明白。” 凌元子问道:“何事是我未想明白的?” 红蛟眉目一动,答道:“明明知晓妖族和隐山门必有一战,你师尊为何偏偏让你下山结婚?你儿时便与冥府神只多有来往,偏偏在妖族攻打冥府之时,白无常特意让你离开冥府。 凌元子天师是个聪慧之人,只不过,你下山后因着事多,又忘却了上一世的记忆,你对妖族也没什么好感,这事也就让你忽略未在心里细想过。” 听了红蛟的话,凌元子一对灵动的双凤眸微微一动,她知道红蛟所言是什么意思了。 红蛟叹道:“凌元子天师的真心话,我建议你还是别和我们尊上说了,妖族和隐山门、冥府,终究要因陈年旧事有一战,我们尊上亦不想你夹缝难过。 我们尊上也从未因为你是隐山门的弟子,利用你母亲,来威胁你,获取他要知道的秘事,你又何苦去为难他? 世间虽说人心难换,千言万语都抵不过真实所做,我们尊上为你做了许多事,就算换不来凌元子天师的真心,到底也别把他的真心扔在地上去踩,亦或者是用他的真心,强迫他去做难以抉择的事。” 声落,凌元子轻笑出声,叹道:“红蛟姑姑说与我有两面之缘,前一世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能让红蛟姑姑对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我所言,无非是请红蛟姑姑告诉妖尊,其一,隐山门的秘事,我并不知晓,即便是知晓我也不会做那背叛之人,妖尊虽对我甚好,从未有过害我之心,然,我师尊养育我二十年,哪怕上一世我和妖尊感情颇深。 但这一世,我如何都不会背叛隐山门,所以,莫要在我身上多费功夫。 其二,我知道我妈妈在妖族的手上,我的心愿也是将她带走,但是,若要我用隐山门众人的性命,以及让我背叛隐山门,来换取我妈妈的尸身和亡魂,我必不会遂了妖尊的想法。 红蛟姑姑也说,隐山门和妖族迟早会有一战,届时,还请妖尊和红蛟姑姑见到我时,莫要手下留情,我不喜欠人情。” 说完,凌元子转身便走,红蛟沉叹道:“凌元子天师不妨将我今日同你所言,再细细想一想,你还是没懂我言下之意。” 待凌元子转头去看时,红蛟已不见了踪影。 凌元子回到宿舍后,见宋丽娜还躺在地上,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将宋丽娜抱放在床上。 躺在上铺的凌元子倒不是因为换了地方睡不着,而是细细思量着红蛟说的话,又想到黑无常在她手上写的那个字,直至此刻,她都难以接受那人会成了妖族安插在冥府的细作。 辗转反侧了许久,凌元子觉着上皮很沉,深觉这些事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明白的,这才翻了身,阖上双眸,入了梦乡。 只觉未睡多久,凌元子迷迷糊糊中,听到下铺的肖雨萱一直念叨着要喝水。 凌元子迷迷瞪瞪,探出大半个身子,伸手摸在窗台上一玻璃杯,便递给了肖雨萱。 肖雨萱也没睁开眼,“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将杯子又递回在凌元子的手里,倒下便再没发出一声。 凌元子将玻璃杯又放回了窗台边,沉沉睡去。 这一夜,凌元子睡得极不踏实,做了稀奇古怪的梦,一会儿是妖王把白无常打死了,一会儿是红蛟带妖族攻打隐山门…… 忽听“啊……”的一声尖叫,凄惨惊骇无比,将凌元子从噩梦中唤醒,凌元子猛地坐起了身。 便见到肖雨萱白着一张脸,从卫生间走出来,目色幽沉的看着凌元子。 凌元子揉了揉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怎料,肖雨萱这一声惊叫,不仅把凌元子吵醒了,就连磕晕了的宋丽娜,也缓缓坐起了身,她揉着后脑,只觉得很疼,又懵懵然的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回事,烦躁地开口嚷嚷道:“一大早叫唤什么呢?难不成卫生间里突然出现个赤裸的爷们,让你瞧见了?” 宋丽娜一开口,凌元子和肖雨萱纷纷看向了她,两个人才恍然想起宿舍里还有宋丽娜这么个人。 肖雨萱走到床前,一张惨白的脸,搭在凌元子的枕边,哀色地低声道:“染染,我拉血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凌元子想说,你面相是个长寿之人,不会这么早就死的。 结果,凌元子刚张开口,便传来宋丽娜惊叫道:“你们俩谁黑了心肝,把我养的鱼给倒了?” 凌元子一歪头,便见到宋丽娜指着窗台上一个玻璃瓶,宋丽娜气道:“我昨天刚买的七条红草鱼放在窗台上,肯定是你们给我倒了。” 说着,宋丽娜怒看肖雨萱,道:“肯定是你!” 闻言,凌元子暗暗回想,她忽然想到,昨天晚上肖雨萱喊口渴,她迷迷糊糊中,应该是把宋丽娜养红草鱼的玻璃瓶,递给了肖雨萱。 凌元子又想明白一件事,肖雨萱说拉血,应该是喝了红草鱼的缘故。 肖雨萱本就因为拉血的事闹心不已,明明她都没注意到宋丽娜养什么红草鱼,直接扭过头不客气地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倒了你养的鱼?你当谁都像你心眼那么龌龊?” 宋丽娜认定是她抢了肖雨萱的下铺,又和肖雨萱昨天争吵了几次,肖雨萱拿她没办法,就拿她的鱼出气。 一来二去,两个人一人一句,又争吵了起来。 凌元子本就一夜没睡好,一大早被肖雨萱惊醒,又听她们二人在这里吵的扰耳,她本就耐性极低,翻身跳下了床,抬手拍在了桌上,大喝一声,“停!” “咔嚓……”木桌碎裂倒地。 肖雨萱和宋丽娜见到凌元子一掌拍碎一个木桌,震惊得止住了声,愣愣的看着凌元子。 随后,肖雨萱想到她刚来京海上大学,先是被宋丽娜欺负,又被王子楚发小跳楼的事吓丢了半条命,一大早又看见自己拉血,她顿觉崩溃不已,跌坐在床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凌元子扭过头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肖雨萱,不知道该怎么和肖雨萱解释,她昨天没清醒的时候,误把宋丽娜养红草鱼的玻璃瓶,当做水杯递给肖雨萱喝了。 凌元子怅色地揉了揉额角,十分歉意看着肖雨萱。 第258章 食之筋骨,吞之魂魄 斟酌了一瞬,凌元子觉得她若和肖雨萱实话实说,肖雨萱肯定会因为喝了红草鱼的事,再问她一大堆的问题,亦或者是哭个没完。 凌元子只好给校长发了个微信,给她和肖雨萱请了假,她便哄着肖雨萱去医院做个检查,省得肖雨萱胡思乱想。 站在窗边看着凌元子和肖雨萱坐进了宝骏kiwi ev的宋丽娜,撇嘴道:“穷逼,穿个地摊货,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买个车开。” 说完,宋丽娜扭着腰肢走进卫生间洗漱,准备去上课。 凌元子本想带肖雨萱去爱尚医院,又怕墨林知道,便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三甲医院,给肖雨萱挂了号,陪着肖雨萱做检查。 肖雨萱红着眼睛道:“白染,谢谢你!你说要是我检查出个什么大病,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可怎么活啊?” 凌元子一拍肖雨萱的肩膀,笑道:“你想什么呢?我保证你没生病,就算你有什么事,我都能去冥府把你带回来,你放心!” 肖雨萱听到凌元子提及冥府,周身上下的汗毛顿时立起,她道:“你带我来医院,是不是看出我得什么大病了?我听我爸说你还在玄学会,那你是不是会算命啊?” 凌元子直叹:“我这不是怕你有思想压力,才带你来医院做检查的吗?” “哦!”肖雨萱刚点头应了一声,便听到护士台叫到肖雨萱的号。 凌元子安抚道:“放心,我就在这儿等你。” 肖雨萱点了点头,朝彩超室的护士站走去。 凌元子将红蛟的话,在脑中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深觉红蛟的话实在有问题,妖尊怎会因为她而没有攻打隐山门呢?这事怎么都说不通。 倘若如红蛟所言,那么,当年妖尊想要得到她,大可以在她被她师尊带回上山门的时候,攻打隐山门,将尚在襁褓中的她抢走。 凌元子又在对她所见过妖族中的人,说的话,做的事,反复想了一遍。 突然想到她爸白麟祥带着江绾雪去隐山观接她,江绾雪去后山的事。 凌元子紧蹙的眉,逐渐缓了几分,她似乎明白了,隐山门下面封印了一只上古大妖,据说曾是妖族的妖尊,冥府血湖之下是第一任妖尊的尸骨。 如此说来,隐山门下面封印的大妖应该是第二任妖尊,就是现任妖尊的妖母。 而隐山门奇大,就连她都不知道第二任妖尊被封印在何处,想来妖尊也不知道他的妖母,被封印在隐山门的具体位置。 那一次江绾雪跑到隐山观的后山,应该就是去找寻封印第二任妖尊具体在哪儿。 现下,凌元子恍然明白,为何隐山观会突然封闭了。 让凌元子有一事不解,第二任妖尊为何会被封印在隐山门的下面呢?第二任妖尊是生还是死呢? “尊上!”红蛟微一躬身,禀道:“凌元子天师所住宿舍楼的杂物间,里面的怨气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妖尊屈指在“浮影镜”上一点,转身道:“本尊已经看见了,也听见你们的对话了。” 红蛟满腹替妖尊不值地道:“尊上,你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真的值得吗?我说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她不要参与到妖族和隐山门,亦或者妖族和冥府的事来。 她的意思也很清楚,如果妖族攻打隐山门,她势必会出手,她也会站在隐山门那边,还让尊上和我不要手下留情。 上一世,她是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知道,可她这一世的那点能耐,莫说和我过招了,就算是和我那两个护着她的手下,凌元子天师只怕十招都抵挡不了。” 妖尊低低一笑,在窗边的白玉茶台缓身坐下,他微抬首,冲着红蛟道:“坐下陪本尊饮盏茶!” 妖尊是红蛟看着长大的,她又是妖尊母亲认的义妹,便也没客气,在妖尊对面坐了下来。 红蛟略带埋怨地道:“我知妖尊这些年的心思,但是妖尊也该知道,有些事,咱们不得不为之,难道你为了她,心甘情愿……” 还未等红蛟说完,妖尊斟了一盏茶,递在红蛟的面前,打断道:“红蛟姑姑,呵呵……上天庭本应无她这么一位神位,她因何被封了那么一个特殊的神位?” 红蛟眸色微凝,沉思妖尊所言的问题。 便听妖尊笑道:“虽说这一世她转而为人,可她的聪慧仍是与生俱来,红蛟姑姑细细想一想,妖族的水龙阵,便是让红蛟姑姑学会,岂是一二十年就能学会的? 她投胎为人不过二十载,却将水龙阵上卷学了个十成十,如此聪明,她同你所言,不过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只不过,红蛟姑姑没明白她的意思罢了。” 红蛟凝眉道:“她是什么意思?” 妖尊淡淡一笑道:“她若细细去想红蛟姑姑所言,便会察觉到红蛟姑姑所言非实,既然红蛟姑姑没有同她推心置腹,她的话定然也不会是真心话。 她那般说,无非是想让本尊不要安插妖,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红蛟听后,叹道:“哎!我以为她生而为人,上一世的记忆都忘了,不过是活了二十载的凡人,竟让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小丫头鬼心思这么多。” 妖尊抿唇浅笑,朝窗外幽幽而望,忽然神色严肃地道:“红蛟姑姑,你安插在上天庭的细作,该动用起来了,顺便找个手下无用的妖,去试探下墨林。” 说着,妖尊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浮影镜”,继续道:“虽说獓狠没有救出本尊父亲的尸骨,到底让冥府大乱,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倘若墨林不是装的……” 妖尊双眸渐渐变得冰冷刺骨,眼角迸射出道道寒芒,他道:“便让你手下的妖,直接杀了墨林,食之筋骨,吞之魂魄。” 第259章 相思似海深 红蛟惊愣了片刻,薄唇微微一动,却是没说出一字。 原是她想问妖尊,试探墨林此举是因为妖尊千年大计,还是因为妖尊那一点私心。 稍作凝思,红蛟心下便有了答案,两者只怕都有,便领命安排此事去了。 殿内唯剩妖尊时,足足过了好半晌,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幽然一叹,眼睑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 送凌元子回了京海大学的墨林,回到墨氏别墅区,踏进“赏梅园”后,顿觉耳边除了走路的声音,寂静的出奇。 在没遇到凌元子时,墨林最不喜热闹,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便喜一人静静在屋中,闲阅会儿书籍,亦或是听几张他喜欢的唱片,便安静睡去。 只是今晚,他僵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未开空调,屋中本来很热,他却觉得冷清的,让他浑身感觉到有些发冷。 凌元子去京海大学住校三天,因放心不下墨林,便将仟月蝶留在墨林的身边,仟月蝶是知晓墨林身份的,心生畏惧,不敢落在墨林的肩头,便在墨林不远处扇动着翅膀。 仟月蝶就这样,看着墨林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站起身,一会儿拿出浴巾,一会儿又将浴巾丢在床上,甚至找出件长袖长裤的睡衣,刚换好,又进了衣帽间。 仟月蝶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低喃道:“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本是天庭两位神,却非要经历人世间的六苦。” 足足过了十二点,墨林才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往日凌元子在时,墨林只觉得这张新让厂家订制的床,仍是不大,可今夜,他却觉得这张床不知为何,不仅大,还空空荡荡的。 他躺在上面,既闻不到凌元子清淡的体香,也没有柔软于侧,狠拍了几次床,惊得趴在窗边的仟月蝶,几度从睡梦中猛地睁开眼去瞧。 一见墨林那别扭的神色,又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劝,更不敢如往日那般乱发脾气,再惹墨林生怒。 故而,仟月蝶只好缩在窗边的角落里,烦闷的瞅着墨林。 墨林心中亦是烦躁到了极致,深觉他老婆才去京海大学住校第一晚,他就这般不适应,还剩下两天,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熬过去。 他摸出手机本想发个微信,和凌元子商量,能不能回来住,一瞧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又怕扰了她老婆的好梦,竟是一个手机被他拿起放下了不知道多少次。 就在他又一次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时候,突然响起的铃音,让墨林眸色一亮,欣喜若狂的拿起手机去看。 三个字:苏启之。 墨林的眸光一下就暗了下来,他接听后,沉声开口道:“什么事?” 苏启之是墨林自幼的玩伴,又因苏老太的关系,两个人既有些血脉亲情的亲戚关系,又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刚下了飞机的苏启之,第一时间给墨林打电话,如何都没想到墨林是这样的语气,略有些莫名其妙,扬起的笑容僵了一瞬,才道:“墨林,我到京海市了。” 墨林“哦”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苏启之握着手机怔愣的看了一瞬,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怪苏启之会奇怪至此,他经常会出国,每次回国都会先来京海市,与墨林见面叙旧一日,他再坐飞机回家。 就算是半夜两三点,墨林在睡梦中,他打电话,墨林语带未醒的调调,也是会在听到他来京海市,带保镖来接他回墨氏别墅区。 可今天怎么就把他的电话挂断了?苏启之很是想不明白。 愣了片刻,苏启之忽的才想起墨林已经结婚的事,琢磨着,难不成是墨林有隐疾的事,导致小两口吵架了? 苏启之叹了一声,先是兀自喃喃道:“还是单身好!没有约束,结什么婚啊!” 苏启之也知道墨林不是个会和他计较的人,到底因为这么多年的情谊,再次拨通了墨林的电话,想着安慰安慰墨林。 电话刚一接通,苏启之先开口道:“墨林,不好意思啊,这么晚吵醒你。” 闻言,墨林才察觉刚才态度不好,道了歉后,思及反正他也睡不着,倒不如找苏启之喝几杯酒,没准醉了,闭上眼,就不会满脑子都是他老婆了。 于是,墨林道:“有段日子没见你了,一起喝几杯。” 这话若是别人说,苏启之觉得再正常不过了,唯独墨林说这话,让苏启之震惊不已。 苏启之深知墨林除非推脱不了的商务洽谈酒会,会饮两三杯,其余时候,墨林是不饮酒的,就算是逢年过节,他也没见过墨林喝酒。 苏启之心中暗想:看来墨林这是和媳妇儿闹得别扭不小啊,什么别扭能让墨林想喝酒啊? 苏启之好奇不已,一口应下。 随即,便听墨林又道:“我派保镖去接你,你安排好地方,发个定位给我,嗯……就咱俩也无趣,你再喊上几个关系熟络的,一起!” 说完,墨林便挂了电话。 苏启之挠了挠头,懵然的又嘀咕道:“你不是最讨厌人多吗?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站在苏启之身后的助理,由于在机场有些杂乱之声,没能听清苏启之和墨林都在说什么,只奇怪他们苏总今天晚上怎么老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个没完,不免撩起眼帘,暗暗瞅了苏启之好几眼。 苏启之按下心中腾起满满的好奇,给他和墨林关系都相处不错的几个世家好友打了电话。 那几个世家公子哥们,一听墨林邀他们喝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口应下。 别说他们是半夜睡得正香被吵醒,就算是和女友正在激战,也不想错失能见到墨林的良机。 墨林先安排了十个保镖去机场接苏启之,他穿戴整齐后,仟月蝶飞至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墨三少,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啊?” 墨林点头道:“嗯,我发小从国外回来了。” 仟月蝶缩在窗户的角落里,早将墨林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它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墨林这是怎么回事。 “凌元子天师安排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要出去得带上我,你要是不带我的话,她知道了,还不得摔死我嘛?”仟月蝶故作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见墨林皱起了眉,仟月蝶忙是用宛若小黑线的手,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眼睛,好似发誓的样子,说道:“墨三少,你放心,你和你发小说什么,我都不会和凌元子天师讲,我不听,不看。” 说罢,仟月蝶又苦着脸朝墨林一个劲儿作揖,讨好的样子很是明显。 见状,墨林只好勉强答应了。 上了车后,仟月蝶落在车窗边,那副样子完全是:你当我是空气就好。 见墨林冷沉着一张脸,仟月蝶不知为何,竟是大气都不敢喘,眼巴巴的瞅着墨林,在心中暗暗呐喊:凌元子天师,明天我见到你,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你回家来住,若不然,你就算给我吃三个灵果,都弥补不了这一夜我被你老公吓出的毛病…… 怎料,“嘭……”的一声重响,将仟月蝶还沉浸在怎么说,才能哄骗凌元子回家住的思绪里,一下回过神。 仟月蝶立时便瞧见,墨林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前。 他们所坐的车,前面的那辆车,突然被从地上冒出的一堵黑墙,高高顶起,又重重摔在了侧面,整个车刚砸在地面后,便爆开了一团大火。 第260章 震光 整辆车砸在地上,导致墨林的座驾震晃了一瞬,爆炸声和随之可见的火光,让司机老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若非他刚才踩刹车及时,只怕这会儿,墨林的座驾会直直撞在突然耸起的高墙上。 仟月蝶警觉地扇动翅膀飞在墨林身旁,凝看着高墙上突然出现身穿红色衣袍的女子。 只见女子长发松松而盘,面颊两侧垂落着两缕及腰的散发,红色衣袍于胸前虚虚而掩,半露酥胸,半露肩。 女子眉眼上挑,面色莹白如玉,长得绝艳,却怎么看,眉眼都有一股子妖媚的邪气。 仟月蝶笃定此女子是妖,而且还是个妖力值不低的妖,它隐隐可见这女子身后摇动着数条触角。 老韩看不见仟月蝶,墨林却可以看见仟月蝶。 仟月蝶也顾不得惧怕,落在墨林的肩膀上,忙道:“墨三少,赶紧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回墨氏别墅区。” 闻言,墨林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冷声命令道:“老韩,速速倒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墨氏别墅区,并通知所有的保镖车辆速速回墨氏别墅区。” 听到墨林如此说,老韩打开双闪,一边准备倒车,一边拿起对讲机,和其他车辆的司机联系。 不想,就在老韩踩着油门倒车时,站在高墙上的红衣女子,诡异轻笑出声,“呵呵……想跑?” 红衣女子挥手之间,宽袖好似迎风而展的旗子。 沉闷之声自地下传来,仟月蝶大呼道:“快停车!” 墨林知晓老韩听不到仟月蝶说话,紧跟着喊了一声。 老韩应声急踩了一脚刹车,这才堪堪避开后方突然耸起的高墙。 随之,墨林和仟月蝶、老韩便见到在他们车辆四周,从地面突然耸立的高墙,肉眼稍作打量,足足有十余米高。 老韩在心里暗暗感慨:若非墨三少让他停车,只怕他和墨三少会像前面那辆车一样,行至高墙上,再摔在地面上。 而仟月蝶却瞪着豆大眼睛,直呼:“不好!这个妖女用四面墙把咱们围住了,这岂不是要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被围起的唯有两辆车,还有一辆保镖车,恰好在墨林的座驾旁边,一个反光镜,擦着突然耸起的高墙而掉。 墨林闻言,忽略仟月蝶说瓮中捉鳖之词,问道:“你说那女的,是妖?” 仟月蝶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叹道:“凌元子天师不在,这可怎么办?” 不想墨林却皱眉问道:“这女的是来杀我的?还是要杀我老婆?那我老婆在京海大学有没有危险?” 仟月蝶扶额道:“墨三少,这妖女自然是来杀你的,凌元子天师估摸这会儿在京海大学睡得正沉呢,我虽飞的快,可我若现在去找凌元子天师通风报信,只怕等凌元子天师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你了。” 说着,仟月蝶郁色地耸肩道:“我就是个小灵宠,这个妖女,我打不过啊!这可怎么办啊?” 墨林不知为何,听仟月蝶说着妖女是来杀他,而不是杀他老婆,一颗提着的心,立时归了原位,低喃出声道: “你打不过,我老婆也未必能打过,倘若因为我,让我老婆受了伤,亦或者出点什么事,倒还不如她不在的好。” 仟月蝶冷瞪了墨林一眼,说道:“墨三少,如果凌元子天师在,这个妖女根本不会出现。” 说着,仟月蝶觉得它一时半会也和墨林讲不清楚,只好问道:“凌元子天师有没有给过你符?” 墨林点头,伸手拽着脖颈上的一根红线,一个红色的福袋露了出来,他道:“这是我老婆给我的定情信物。” 仟月蝶眼见身穿红色衣袍的女妖,由高墙上一跃而下,脚步轻盈,未发出丝毫的声响,女妖妩媚一笑,扭着腰肢朝墨林的座驾缓步而走。 见此,旁边车辆内的保镖,便是心存恐慌和害怕,到底都是苏老太砸了重金,安排他们保护墨林的,虽说墨林极少与他们交谈,但他们到底跟随了墨林三四年。 这三四年来也没少受墨氏的恩惠和关照,一个个壮着胆子纷纷下了车,挡在了墨林座驾的前方。 其中一个保镖大喝道:“你是谁?我们已经报警了,识相的,还不赶紧走?” 女妖闻言,讥讽而笑,笑声在围拢的四面高墙内,竟出现了回声,她微一挑眉,只轻挥动了下手,刚才说话的保镖,便突然斜飞撞在了高墙上。 由于头颅撞在了墙上,鲜血、脑浆、碎裂的头盖骨,飞溅在墙上。 “砰……”的一声,保镖已是没了气息,摔落在地。 见到这一幕,不仅保镖,就连车内的老韩和墨林,都被惊得毛骨悚然。 老韩颤着唇,问道:“墨三少,是不是拨打报警电话已经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 女妖见保镖没有退缩之意,墨林也没有下车,正欲抬手时,怎料仟月蝶狠力扯断了墨林系在脖颈上的福袋,从里面掏出凌元子送给墨林的五雷斩杀符丢向了女妖。 “嘭……”的一声,女妖脚下爆开了一团银光。 随后便见到头顶上方,原是璀璨繁星,突然集聚起来团团黑云所遮挡,一道道惊雷,自黑云内,砸了下来。 第261章 禁咒之谜(上) 道道惊雷砸在红袍妖女身上,在妖女的头顶、身上,爆开闪闪火星。 妖女的步子迟缓了一瞬,待仟月蝶凝眸再瞧时,便见到妖女面色沉紫,双目猩红无比。 虽说惊雷没有将妖女击的倒地不起,到底让妖女的眼耳口鼻,汩汩渗血。 妖女仰头冷笑出声,“哈哈哈……十三阶中上等五雷斩杀符,也拿出来玩弄?真是好笑。” 声落,妖女缓缓将头回正,她的双目与此同时,一点点染上了可见的杀意。 妖女微微挑眉,抬手之时,两道宽袖被她挥得猎猎作响。 瞬时,妖风大作,冷浸心骨,风中夹杂着一股腥臭至极的味道,直灌人的口鼻。 还一动不动挡在墨林座驾前方的三名保镖,被妖风吹得难以睁开眼睛不说,只感觉整个身子恍若突然从刚立秋之时,一下进入了霜雪漫天的冬至,寒冷穿透了黑色的西装,似是在他们的肌肤上渐渐浮起了一层冰霜。 惹得这三名保镖,只觉得唇舌也似被冻僵了,竟是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那股子腥臭味灌入口鼻之后,直入胃里,搅着胃液来回翻滚,一时忍不住想捂胃去吐。 整个身子都被冻得僵硬无比,竟是让他们连伸手都觉得是件难事,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此刻,他们唇舌似是也被冻僵了,连张开嘴去吐的能力都尽失。 以至于,胃里翻滚的酸水夹杂着那股腥臭味,吐不出来,来来回回之间,从鼻孔中喷涌而出。 他们尚且还能动的眼珠子,便瞧见,刚从鼻孔中流淌出的液体,还未落在衣襟处,愣是被冻成了两道冰锥。 而妖风并未停歇,卷着地上的土尘,弥漫在墨林座驾的周围。 仟月蝶瞧见这一幕,大惊失色道:“不好,墨三少,你不该半夜出墨氏别墅区,这……这妖女是个上古大妖。” 仟月蝶虽没有凌元子那般幸运,得普渡师尊亲自教化,可它到底日日跟随在普渡师尊的身侧,虽说它存有隐山门送信职责,可隐山门也并非日日送信。 隐山门送信,大多数都是送给上天庭和冥府,加上她在普渡师尊身侧,看普渡师尊阅经读古籍也好,还是每晚瞧着凌元子看书修炼也罢,它到底能趁机知晓些旁人不得知的事。 又因和上天庭、冥府常打过交道,见识自然也不会太少,眼前这个妖女,只见这妖风,都无需去想,便知妖力值极高。 仟月蝶暗暗在心中叹:莫说它一招都抵不过,便是凌元子天师在此,只怕能抵抗得住十招,也是幸事一桩。 现下,仟月蝶才恍然明白,为何刚才妖女被凌元子天师所画的五雷斩杀符击中,会笑成那样。 仟月蝶再去看时,便见到妖女眼耳口鼻的血,已被妖女抹净,一张妩媚至极的面孔,恢复如常。 墨林连鬼都没见过,就更别说能见过妖了,若是听别人说,墨林只觉得鬼扯骗人的话,也就能哄哄三岁小孩罢了。 可是,当他亲眼看见身穿奇异红色宽袍装扮的女人,仅仅挥手的一瞬间,他的保镖便诡异斜飞撞在墙上。 他方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名保镖的尸体,仅一眼,他便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名保镖的头,上半截已是碎裂成渣。 只剩下半个鼻子和嘴,被血和脑浆染得已是分辨不出原先的样貌,鲜血混杂着脑浆,流淌的满地都是,几片碎裂的骨渣,根本不知是保镖脑袋哪处部位上的了。 墨林尚算还好,十根手指紧抓着西裤,双眸沉凝,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逃脱。 司机老韩便是这些年给墨林开车,见过了许多大场面,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惊惧得双眼一阵阵发酸,两道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而且,老韩整个心被恐惧席卷,让他已是无知无觉,车内一股尿骚味,他浑然不觉屁股下,以及两条大腿根处,湿黏无比。 仟月蝶前所未有过的骇色,从眼内浮现,它只觉得双翅似是失了气力,战战兢兢地道:“墨三少,这下我们怎么办啊?” 它是万万没想到,它不过是代掌门让它来陪凌元子天师两个月,本以为哄得凌元子天师高兴便好,不想连一个月都没有,它就要死在这里了。 便在心中直叹,它一个灵宠修炼多少艰难,若是历劫而亡,是它命数有此一难,可它还没到历劫之时,就要被一个上古大妖吞噬入腹。 仟月蝶深知,这些凡人于上古大妖并无用处,无非是死了,便是明日凌元子天师得知之后,去冥府,到底能寻到法子将这些人的亡魂,从冥府救回。 可它不一样,它是灵宠,上古大妖定然会将它吞噬入腹增加妖力值的。 思及至此,仟月蝶定定的扭过头,沉重的凝看着墨林,暗想:凌元子天师未必知晓墨林真实身份,它却知晓,只怕墨林也要同它一样被上古大妖吞噬入腹了。 恰在此时,被保镖撞得侵染血迹的墙上,忽现一道鬼门。 一道极粗极黑的锁魂链,自鬼门内飞出,直直挡在了妖女身前。 随即,便听鬼门内传来黑无常沉肃之音,“天族、妖族、冥府的陈年旧事,何必要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声落,便见到黑无常从鬼门内走了出来。 妖女冷瞥了黑无常一眼,她道:“不过是个冥府的低等小神只,也想阻挡我的去路?莫不是白无常要灰飞烟灭,你打算作陪?” 话未说完,妖女一甩宽袖,自宽袖中飞出十数条触角,直直击向黑无常的面门。 黑无常双目一沉,利落的撤回锁魂链,锁魂链登时缠绕成团,遮挡在他的身前。 只可惜,妖女的妖力值太高,飞出的触角击在成团的锁魂链上,发出极脆之声。 仟月蝶便见到黑无常的锁魂链有几处,已经裂开了缝,同时,触角强大的力道,愣是重重冲击着黑无常的锁魂链,将黑无常倒击回了鬼门内。 十几道触角似是有思维般,脱离了妖女的宽袖,亦如封条似的,将黑无常的鬼门自上至下,遮挡个严实。 仟月蝶见鬼门没有任何的动静,猜测黑无常定然是受了重伤,否则,黑无常定然会用锁魂链去重击那些触角。 妖女讥笑出声,声刺耳鼓,她缓步朝着墨林的座驾抬脚走了过来。 就在她距离那三名保镖不足三米之时,三名保镖仿若冰雕般,僵硬倒地。 见到这一幕,仟月蝶沉重的闭了闭眼,朝着墨林露出一抹苦笑道:“墨三少,只怕今夜咱俩要死在一处了。” 见到护了自己三四年的保镖,一个个死相如此惨,墨林再也坐不住了,冲着老韩道:“老韩,一会儿我去和妖女交涉,你倒车去撞后面的墙,如果撞出一条路,算你命大。” 说完,墨林凝看了仟月蝶一眼,仟月蝶来之后,除了晚上不同他和他老婆睡在卧室,但凡是白天,仟月蝶都会在他老婆身边,墨林可以感觉得到,他老婆很喜欢仟月蝶。 再说,仟月蝶是他老婆师尊的灵宠,如果死在这里,墨林也怕他老婆日后没办法,和养育他老婆二十年的师尊交代。 墨林将手心浸湿的冷汗,胡乱在西裤上一擦,伸手去开车门。 仟月蝶见状,忙是伸着如线般的小手大喊道:“墨三少不可啊!我去,你绝对不能出事,要不我怎么和凌元子天师交代啊?” 第262章 禁咒之谜(下) 仟月蝶到底晚了一步,它的小手连墨林的袖襟也没能触碰到,便见到墨林走下了车。 刚下车的墨林,顿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以及一股像腐烂的海鲜味,散发出来的恶臭,直往鼻内钻。 在墨林关车门的一瞬间,仟月蝶清楚的看见墨林朝他浅浅一笑。 立时让仟月蝶明白了,墨林虽然这一世投胎为人,到底还有着上一世为神的慈悲之心,墨林想用自己来拖延时间,为司机老韩和它赢得一线生的希望。 “不!”仟月蝶惊目大呼了一声,穿窗飞了出去,落在墨林的肩膀上,发自肺腑地道: “昔日我受凌元子天师照拂颇多,虽说我生性顽皮,到底不是个不知感恩的灵宠,凌元子天师将你托付给我,我怎能独自求生,今夜墨三少生,我生,倘若出个什么意外,我陪墨三少作伴!” 墨林很想回话,但是腥臭的味道,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凝滞,就更别提能张口同仟月蝶说话了。 见仟月蝶那副神色完全是,墨三少你赶不走我。 墨林只好将相劝的言辞吞回了腹中,他被冻得汗毛倒立,走至被冻倒在地的保镖身前,抬指去探保镖们的鼻息。 见他们还有一丝微弱的鼻息,眼珠还能微微转动,墨林稍作安心,缓缓站起了身。 老韩见到这一幕,哽咽了……他关闭了车灯,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勇气,尽数涌在胸口。 他红着眼睛,自丹田沉闷地呐喊道:“墨三少,我全家承蒙您多年的照顾,我无以为报,今天我老韩头,就算是死,也为你撞出一条路来!” 老韩在挂倒车档位的同时,拨通了墨恩昊的手机号码,在墨恩昊接通的一瞬间,老韩自胸腔爆发出一道沉重的喊声:“墨氏别墅区西门三百米救墨三少。” 他的右脚用尽周身全力,将油门踩到底。 墨林的迈巴赫,“嗖”的朝后直直倒开出去,如影般,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顿时传来“嘭”一声巨响。 迈巴赫的半个车身应声而碎裂,然而墙却未有丝毫的损伤,连一道裂缝也不曾出现。 电话另一端忽听重响声的墨恩昊,猛地翻身跳下了地,惊问道:“老韩,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算老韩系着安全带,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迈巴赫前方、侧方的气囊全部爆出,气囊直接把老韩拍晕了,手机也滑落掉在了老韩的脚下。 见到这一幕,墨林僵硬的扭头看去,便见到他的座驾因后车碎裂,开始往外漏油。 墨林大喊道:“老韩,快点下来!车要爆炸了。” 可是气囊挡住了墨林能看到老韩的视线。 仟月蝶立刻扑闪着翅膀,打算用它的迷惑术,让老韩赶紧下车。 却不想,就在它刚从墨林的肩膀飞起来时。 女妖突然冷笑出声,“呦呵,还有这么一个低级的小灵宠呢!” 声未落,女妖一抬手,她的宽袖中一条粉红色的触角,朝着仟月蝶直击。 让女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宽袖中的触角,飞啸至距离墨林一米之遥时。 墨林小腹下方猛地爆开了一团蓝光,蓝光以墨林为中央呈现出圆形,光波不仅将触角震成粉尘,就连仟月蝶也似被一阵骤风,从身后吹过。 让仟月蝶想停都难,直至它撞在了高耸的墙上,掉落在地的仟月蝶,扭过头一瞧,清晰的看见,这蓝色的圆形光波,愣是将女妖震飞了出去,同它一样,撞在了高耸的墙上。 而光波仍是以极快的速度,将圈起来他们的四面高墙震碎。 “咔嚓……咔嚓……” 高墙霎时裂成碎渣,四周的土尘弥漫,没了高墙的包围,女妖那股子腥臭的妖气渐渐消散,寒冷也被夜风吹来的热,所融合。 三名保镖只觉得眼皮可以动,十根手指也可以动了。 趴在地上的女妖,喷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她惊愣的看着墨林,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你……你没有转世投胎?” 女妖用手努力撑着地面,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下无知无觉。 趴在地上的仟月蝶,定定的看着墨林,它也低喃出声:“是神咒,怎么会是神咒呢?” 在仟月蝶初见墨林的时候,就发现墨林被普渡师尊下了一道禁咒,它和凌元子都不知道这禁咒到底是什么。 仟月蝶以为这禁咒是普渡师尊宠爱凌元子天师,所以,故意给墨林下的。 凌元子以为这禁咒是普渡师尊,为了让墨林有一个好的身材。 现下,仟月蝶才知,这道禁咒不可能是普渡师尊下的,因为这是一道神咒,就算是常去上天庭送信的仟月蝶,见识过许多神咒,都没有这道神咒的威力大。 与此同时,仟月蝶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墨林会不举了,是因为这道神咒的缘故,因为上天庭的神,是没有人身肉骨,神族亦不能阴阳交合,所以,下了神咒后,自然没有那方面的能力。 这道神咒,起码是圣尊以上阶品的神族,给墨林施法下的,其作用就是为了保护墨林。 “嘭……”的一声巨响,在仟月蝶的耳边响起,冲天的火光,映入了仟月蝶的眼底。 第263章 三方救援 墨林的座驾迈巴赫爆炸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老韩……”墨林惊呼了一声。 仟月蝶几欲开口,却因墨林小腹下方的神咒爆发力太强,导致它此刻十分虚弱,竟是连声都发不出来了。 它看着墨林眸中染了雾光,眼角漾出哀色。 就在墨林提步朝他的座驾迈巴赫快步走去时,趴在地上的女妖眼中噙着死寂前最后的挣扎,抬起手,自她的宽袖中,再度飞出数十道触角,朝着墨林呼啸直击。 见到这一幕的仟月蝶,残存着最后一丝气力,大喊了一声,“墨三少,小心!” 怎料,亦如方才那般,触角在距离墨林一米时,就算是墨林背着身子,自他的小腹下方,再次爆开一团蓝色的光。 而这次爆开的蓝光,比刚才的威力更大,波及的更远,不仅将倒在地上的仟月蝶和女妖,震飞出十数米,就连路边栽种五六十年以上粗壮的大树和路灯,也连根拔起,朝后飞了出去。 仟月蝶和女妖均觉四肢无力,喉咙腥甜,纷纷喷出了一口血。 仟月蝶到底是个低级的小灵宠,眼皮一沉,它望着墨林,心下略感安心,明白这神咒是遇强则强,只是能强到什么程度,它也不知道,只这么一瞬,便垂上了眼帘,晕了过去。 女妖被震飞出去后,仰面朝天,她穿的红袍本就虚虚而掩,半露酥胸,半露肩。 现下,她一处的肩膀似是被震碎了,疼痛感让她的眼皮止不住颤动,她偏头一瞧,她的侧肩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极深极长,深可见骨,长入敞开的衣袍内,蔓延至手背上。 她几欲想抬起那条手臂,都无法动弹一下。 光波将漏油爆炸燃烧起来的迈巴赫,所有的火苗尽数吹灭,墨林只觉得双腿发软,似是浑身的气力,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被抽离。 “噗通”一声,墨林跌跪在地,他赤着双眸,定定看着烧得只剩下车框架的迈巴赫,里面坐着被烧成焦炭的老韩。 墨林看着就算是被烧焦的老韩,方向盘已经没了,老韩仍然架着双手,还保持着紧握方向盘的姿势。 墨林突然想起,在他年幼时,他爸给他找来的司机:老韩,老韩憨憨一笑,朝着他躬身喊道:“小少爷。” “以后就由你送墨林上下学,不要图快,不要抢道,不许抽烟喝酒,一定要保证墨林的安全。”墨禹严肃地道。 “是!您放心!” 老韩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刚满六岁的墨林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和老韩在一起久了,墨林知道老韩是个懦弱且老实的人,在他工作后,苏老太曾问过他,老韩的年岁大了,需要不需要为他再换一个司机,让老韩去墨氏做些其他的工作。 但是墨林想到他在墨禹的墓前坐了一夜,老韩就蹲在车边一夜,墨林拒绝了,他清楚的记得,他走出来时,老韩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三少,我父亲去世时,我因为送您去机场,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足足过了三年多,我都没能释怀这件事,我不是怕失去这份工作,只是我答应过老爷,要保护你的安全,我不想失信。 逝者已逝,我们都还有亲人在世,还是要珍惜身边的人,别等离别之后,再后悔,那就晚了。” 通常老韩就会说个字,那一次是老韩同墨林说最长的一句话…… 墨林也不知道是因为燃烧殆尽的车,还有高温未消,还是因为他见到老韩死状这么惨,被触动了往日情分而伤心,只觉得头脑发热,浑身无力,双眸酸涩。 墨林跪在地上,用双手强撑着地面,凝着眸子四下去找仟月蝶的身影,虽有远处路灯映过来的光,却不足以能找寻到仟月蝶那么小的身影。 他喊道:“仟月蝶,你在哪儿?” 女妖仰面躺在地上,她眼前飞快的闪过两万年来,她这一世所有的酸甜苦辣。 她曾统领一湖的众妖,虽是妖族最小的妖王,可那一日,她身袭红袍,头戴王冠,在湖中众妖的呐喊中,坐在了用贝壳所制的莹彩宝座上。 她不求统领整个妖族,却只贪图她能与湖中众妖逍遥度日。 却不想,妖族内战,其他的妖王,率领妖们要霸占她的领地。 她为了湖中众妖不被其他妖王吞食入腹,增加妖力值,无奈之下,臣服跪在红蛟的脚下,愿此生给红蛟为奴为婢,效命于红蛟,只求保她湖中的众妖能生。 然而,神族率领天兵天将封印妖族那一日,她湖中的妖们,死伤惨重,被封入地下之后,未出百年,她湖中的妖们,竟是一个也未剩下。 她的心就似被命道不公狠狠揪着,让她喘不过来气,她恨,她怨。 就在今日,红蛟命她来试探墨林法力值时,她便知,她若杀了墨林,她回妖族还能苟延残喘些时日,倘若她杀不了墨林,受了重伤而归。 她就是红蛟增补妖力的一道开胃菜。 思及至此,她眼角滑落两滴冷彻心扉的寒泪,随之,她大笑了起来,用一条还能动的手臂,猛地一挥动,将她所有的妖力值,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无数个触角自她的身后飞出,让她诡异的立起了身。 她凝着猩红的双目,大喝一声:“受死!” 声落,妖女身下所有的触角朝前一弹,她便直直朝着墨林飞去。 她想和墨林同归于尽,有墨林给她陪葬,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死,值得! 不想,就在妖女飞至一半时,自夜空急速降下一道神光,同时,在墨林一米有余之处,顿现五道鬼门,随之,便见到五方鬼帝,率领着上千名阴兵齐齐挡在了墨林的身前。 而虚空之中,神光在妖女头顶上方一顿,便见到司务星君冷着双目,一甩拂尘,尘尾暴长,一道道银丝闪烁着银光,增长数倍,卷住了妖女纤细的脖颈。 恰在此时,带领着墨氏别墅区所有保镖的墨恩昊,穿着睡衣睡裤,急急而来。 墨林能看见司务星君,却看不见五方鬼帝和阴兵,他在见到冲在最前面的墨恩昊时,喊了一句:“小心脚下有只蝴蝶,别踩到。” 声落,墨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三弟!”墨恩昊在听到墨林没头没脑说什么蝴蝶,根本没入心,而是快跑至墨林的身旁,看着墨林身旁被烧成焦炭的老韩,唏嘘不已,一把将墨林抱入怀中,忙是给爱尚医院的院长打电话。 恰在此时,一道翻滚如浪的黑气,自远处飞来。 北方鬼帝惊呼道:“不好,獓狠来了!司务星君,务必护好墨林!” 第264章 妖尊有请 司务星君眸色沉凝,自虚空而落,站在墨林的身前,他抬起手指,指尖盈着银亮的光,速度极快的画了一道符。 刚画完后,符霎时闪烁着银光,暴涨无数倍,宛若一面银色的玻璃镜面,挡在了墨林的身后。 五方鬼帝依次而站,双手负于身后,面色沉肃,身后千名阴兵列队整齐。 他们周身散发的阴气,让抱着墨林的墨恩昊,顿感很冷,怀中的墨林起了高热,墨恩昊只觉得身前很热,身后格外的冷,止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墨恩昊又给肖辰打了个电话,声带急切的让肖辰派人来,同时他表示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声带哽咽的说,墨林的座驾被烧毁了,司机老韩被烧死在车内。 闻言,肖辰安慰了墨恩昊两句,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开始联系人去墨氏别墅区。 墨恩昊见墨林烧得厉害,检查了一下,发现墨林并没有受伤,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墨林能不能挪动,便在保镖的围拢之下,抱着墨林静静等着爱尚医院的救护车,盼着能快点到。 黑气翻滚至司务星君等神只和阴兵前方不远处,显化出了人形。 随之,便见到獓狠踩着滚滚黑云,阴骘而笑,他身后跟随着十数名上古大妖,亦是鸣笑出声。 獓狠叹道:“墨林不愧是神族的眼珠子,受神族所庇护,只是眼下他已昏厥,难以施展神族的法力,仅凭司务星君,也想挡住本王的攻击?” 司务星君淡然一笑,道:“倘若墨林不中用了,上天庭自会有圣尊前来相护,本星君不过是来瞧瞧墨林罢了。” 说着,司务星君故作震惊的凝看了獓狠一眼,微一侧身,显露出身后墨恩昊抱着的墨林。 司务星君一甩拂尘,道:“獓狠妖王既然说墨林不能施展神族的法力,本星君为你让开一条路,獓狠妖王自可前去试试便知。” 闻言,獓狠略一沉思,他身后的亲信上古大妖,便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开口道:“方才墨林连续爆开两次神咒之光,眼下他虽晕厥不醒,但是神咒之光能爆几次,咱们亦是不知。 司务星君昔年曾是墨林手下的一名小天将,据神族的细作所言,司务星君最是听墨林的话,对墨林的敬仰之心,在神族比比皆知。 如若墨林身上的神咒没了用处,司务星君怎会不出手,还为您让出一条路,让您亲自去试呢?” 听罢,獓狠两道锋利如刀削的眉,蹙得更甚。 司务星君用眼角的余光,都能瞧见獓狠的印堂穴,愣是因为獓狠双眉紧蹙,出现了两道极深的悬针纹。 獓狠见司务星君侧着身,又朝后倒退了几步,一眼未曾瞧他,五方鬼帝和上千名阴兵躬身而立,亦是没有要阻拦他上前的意思。 獓狠心下愈加拿不定主意,方才墨林连续爆开的两团神咒蓝光,他躲在暗处看得很是清楚。 他虽不知这是什么神咒,却发现这神咒是遇强则强,而墨林有无法力,根本没试探出来。 倘若他带手下前去捉墨林,万一神咒更强,将他们重伤,亦或者是墨林与司务星君提早商量好的阴谋,那他们岂不是正好中计了? 几经犹豫之下,獓狠的眼底,生出一抹阴冷的狠厉,他伸出一臂,手臂倏地增长近一米,揪起躲在最后面,一个妖力值最低的上古大妖,猛地朝斜侧方一掷。 那名上古大妖都未曾反应过来,便如影般狠摔在红蛟派来的女妖身旁。 忽听獓狠命令道:“将她给本王带回府中。” 那名上古大妖刚翻身打算跪下应声,再带着女妖回到獓狠身边时。 不想獓狠声未落,自他的掌心,喷出数枚黑色的利刃,“呼呼啦”朝着墨林飞啸而去。 紧握拂尘的司务星君,正欲出手抵抗时,让獓狠等妖们未曾料到,便是晕过去的墨林,小腹下方再度爆开威力更强的蓝光。 灼灼刺目,让司务星君都有短暂两息,被光闪得看不清眼前之物。 司务星君到底是神族,于他无事,五方鬼帝和阴兵们,以及女妖和被獓狠丢下来的上古大妖就没那么幸运了。 均是被这次威力更大的蓝光所震飞,漫天飞出去的阴兵,直至数十米才狠狠砸在地上。 五方鬼帝更是震飞出数米倒地,均觉腹部烧灼的难受,齐齐喷出一口黑血,似是手脚被震碎了一样,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而踩踏在黑云之上,獓狠及其手下,也被波及到了,蓝光将黑云震散,几个妖力值偏低的上古大妖,倒飞出去后,重重跌在地上。 就连獓狠也觉得面颊生疼,腹部如被玄铁神器划伤,他微微垂眸去瞧,便见到他的腹部,被震裂开一道不算太大的口子,虽不深,却有星星血点渗出。 獓狠再伸手去摸脸,方知脸部被震裂几道细口子,眼眶最为明显,裂开的口子,滑落一滴血。 这下,獓狠不敢再试,长臂一伸,将被他丢下去的上古大妖,和红蛟手下的女妖,双双一握,夹于腋下,命令道:“回府!” 闻声,握着拂尘的司务星君,才轻轻舒出一口气,他只觉得双手被冷汗浸湿,忍不住转首去看墨林。 獓狠等妖鬼不知,司务星君是知晓的,墨林这个神咒只能爆发三次,如若爆发威力越强,墨林的高热愈重。 司务星君本打算给墨林输入些灵力,好帮墨林度过这次神咒连爆三次,所带来的热疾,又怕獓狠躲于暗处,亦或是还有其他妖王躲在暗处,迟迟不敢施法。 直至獓狠带领着他手下的妖,踩踏黑云没了踪影,司务星君才捏指唤来了夜游神,让夜游神寻些阴吏们,将五方鬼帝和上千名阴兵带回。 刚处理妥当后,一阵鸣笛声传来,爱尚医院的救护车便停在了墨林和墨恩昊前方不远处。 医护人员急急下车,将墨林抬到了担架上,穿着睡衣睡裤的墨恩昊也顾不得回去换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跟着上了爱尚医院的救护车。 就在车门临关闭前,墨恩昊冲着保安队长高声叮嘱道:“你在这里等肖辰和警察,今天晚上的事,不许去打扰我妈,有什么事,明天我和我哥商量完,再说。” 保安队长抹去额头急出的豆大汗粒,连连点头道:“墨二少,您放心。” 司务星君怕有妖族再对墨林动手,捏指画了个隐身咒,隐去了身形,便飘至呼啸而行,爱尚医院救护车的顶上。 …… 獓狠带领手下大妖正欲回他的洞中,将夹在腋下的两名大妖吞食入腹,以增加他的妖力值。 不想,在入妖界之处,红蛟抱臂而等。 獓狠顿停,笑道:“本王将红蛟妖王的废物手下,给救回来了,不知红蛟妖王打算如何感谢本王呢?” 闻声,红蛟垂下双臂,冷然一笑,道:“既是本王的废物手下,何须獓狠妖王出手相救?如此这般费心,所图为何?” 獓狠正欲接话时,便见红蛟双目闪烁着寒光,不客气地道:“妖尊有命,让本王在此等獓狠妖王,你带回的这两名废物,交给本王即可!” 声落,自红蛟手臂下方飞出两道红绸,卷在獓狠腋下所夹着的两个上古大妖脖颈,未曾用力,便扯至她的身后。 红蛟冷着嗓子又道:“妖尊请獓狠妖王及其手下一同去殿中听命,请!” 第265章 妖族内斗 獓狠闻言,迟疑了一瞬,怯怯的瞄了红蛟一眼。 见红蛟已伸出一臂,做出了个请的动作,獓狠深知平时,他都是敌不过红蛟,就更别说现下他还受了轻伤。 无法,他只好提步朝前走去。 獓狠身后跟着的手下,暗暗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有近二十年不曾得见妖尊的真容了。 妖尊现在让他们去大殿,绝非是件好事。 悚悚惧惧跟在獓狠的身后,他们只觉脚下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顿感是朝死亡的边缘线,愈发近了一步。 前方是红蛟两名最得力的手下引路,两侧是红蛟的手下同行,而红蛟走在最后面。 这越发让獓狠的手下,一个个垂头惧色到了极致。 不用问,红蛟这是怕他们偷偷跑了。 在他们进入后,妖界被红蛟暂封。 红蛟两名引路的手下,行步如飞,獓狠及其手下不得不紧紧跟随。 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妖尊的大殿“戮神殿”前。 只见戮神殿前的阔台,自殿门至阔台拉了两根极长的线,线上依次摆着白玉所雕的莲花,每朵莲花中央置一颗夜明珠,将殿前的阔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殿门前摆放着妖尊日常所坐的白玉宽椅和白玉长桌,台阶下方三米之处,放着三张妖界晶石所制的桌椅。 獓狠刚踏入戮神殿的阔台时,一眼便瞧见了附身成灏鸿的妖王,身穿白色衣袍,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固定,手持无字无画的白扇,正姿而坐在最右边的椅中,悠然地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 獓狠冷笑出声,“雷兄这副装扮,实在与上古十大凶兽难有牵扯,呵呵……倒似那影视剧中的白面小生无异。” 成灏鸿听出獓狠的讥讽,微微一笑,未生半分怒色,而是自桌上拿起一个未曾用过的茶盏,斟了一盏茶,抬手之间,茶盏落在了左边的桌上。 成灏鸿道:“尊上赐的茶,实在好喝,獓狠妖王莫要错过了。” 妖王之位,以中间为大,左边排二,右边排三。 成灏鸿虽嘴上没有反讽獓狠,这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分明是在讽刺獓狠明明不想来,却因为打不过红蛟,而不得不来,再如何招兵买马,也抵不过红蛟及其手下。 这一举动就连獓狠手下的上古大妖都心知肚明,更别说獓狠了。 獓狠冷哼了一声,在最左边的椅中落了座,听成灏鸿之言,此茶乃是妖尊所赐,他自然是不敢狠摔在地,用手轻轻推至一旁,拿起他桌上的茶壶,在一个空茶盏又斟了一盏。 见到这一幕,成灏鸿意味不明的勾唇浅笑,手中摇动的折扇却是凝出了半分力道。 让獓狠桌上刚倒入茶盏的茶水,起了极轻的涟漪水波。 挑衅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獓狠阴冷着脸,转过头,便见到成灏鸿举起茶盏,朝他雅然一笑。 獓狠冷嗤一声,鄙夷之态表露于面,无半分要和成灏鸿同饮之意。 成灏鸿也不恼,唇边笑意不变,浅浅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于身前的桌上。 红蛟见到这一幕,如影般一闪,便坐在了中间的椅中。 这时,殿门侧方站着身穿淡粉素裙的女妖,躬身禀道:“尊上,三位妖王已到。” 声落,便见到一道青色薄雾自殿内飞出,随即,众妖便见到妖尊身穿玄黑色衣袍,上面紫色符文灼目闪烁,头戴赤金玉冠,狭长的双眸,冰冷如霜,负手站在台阶上方,睥睨着台阶下的众妖。 三位妖王齐齐起身,躬身道:“见过尊上。” 他们身后是他们所带来的手下大妖,纷纷跪地,双手平伸于地面上,异口同声道:“尊上万安!” 集聚之声如鼓鸣,便是一里之外,也能听得清楚。 妖尊提步走至他的玉椅前方,一撩袍摆落坐,才道:“三位妖王先坐。” 未得妖尊发话,三位妖王的手下皆是匍匐于地,不敢动弹半分。 待三位妖王刚坐稳,便听妖尊肃声问道:“红蛟,你手下可曾打探出结果了?” 红蛟起身答道:“已将她带来,让她亲自将所探结果禀明给尊上。” 说罢,红蛟抬手之间,一道红绸飞啸而出。 “砰……砰……”两声传来。 便见到红蛟手下的女妖,和被獓狠丢下去的那名上古大妖,双双被红蛟用红绸捆了个结实,狠摔在三位妖王的桌前方。 见到这一幕,獓狠心下一紧,忙是起身打算解释。 便见到妖尊垂着眸子,搭在桌上的手臂,三指似是无趣而揉捏着玩,妖尊淡声命令道:“獓狠你先坐下,尚且不到你说话的时候,何必着急?” 闻言,獓狠的手指下意识捏了一下桌案一角,顿时裂开一道浅浅细纹,他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又坐在了椅中。 成灏鸿微微偏头瞥了獓狠一眼,唇边的笑,愈加朝上扬了扬。 红蛟寒着一张脸,斥责她派去试探墨林的女妖,道:“还不将你试探墨林的事,详禀给尊上吗?” 女妖被红绸包裹着,无法向妖尊行礼,只得趴在地上如实将今夜她试探墨林法力的事,说了出来。 她见不到妖尊听了是个什么表情,也没听见妖尊出言打断,直到说完,才听到妖尊冷笑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女妖沉沉闭上了眼睛,只等被妖尊吞食入腹的那一刻,又心有不甘的睁开眼,微微动了动身子,目光恰好对上了獓狠那双无情阴骘的眼睛。 妖尊缓缓起身,走下玉阶,立于女妖身前,俯视着女妖,面无表情地道:“你本是北海湖的一代妖王,活了上万年,显化了人形,还能活得如此眼瞎心盲。 妖族向来是弱肉强食之地,你却妄想逍遥度日。原本你拜在红蛟的脚下,臣服于红蛟,虽是无奈之举,却是为了你和你手下的众妖赢得一线生机。 不想你却蠢得出奇,你可知你手下众妖都是怎么死的?呵呵……他们是被你暗中投靠的獓狠妖王,一个个吞食入腹,增补了妖力值。 你可倒好,还和獓狠暗通款曲,出卖你的主子。你还真以为獓狠对你生了难得的情愫?真是愚蠢,他不过是想通过你,知晓本尊和红蛟私下安排的秘事罢了。” 闻言,女妖不可置信的昂起头看向妖尊,便见到妖尊狭长的双眸泛着寒芒,仅扫了獓狠一眼。 獓狠心下一慌,陡然跪在了地上。 妖尊负手冷问道:“獓狠,本尊所言可属实?” 第266章 腹黑之计 跪在地上的獓狠唇角动了动,却未吐出一字。 女妖见此,忽然冷冷一笑,笑得眼尾猩红,宛若欲滴出血一般,一道寒泪自眼角滑落,她止了笑声,才高声开口道:“妖尊之命,奴未辜负。” 此言一出,獓狠霎时抬起了僵着铁青的脸,阴沉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女妖。 妖尊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沉笑着垂眸,睨着女妖,轻“嗯”了一声,示意女妖继续说下去。 女妖眼底染了极致的狠色,扬声道:“昔年我虽迫于无奈,拜服在红蛟妖王的麾下,红蛟妖王对我及我昔日统领的众妖极好。 神族将妖族封入地下时,我先前统领的妖们死伤惨重,我手下一名受了重伤的亲信上古大妖,她曾亲眼瞧见,獓狠妖王在神族攻打妖族之时,趁机吞食了许多受了伤的上古大妖,借此来增加他的妖力值。 这其中便有我先前统领的妖们,而后我手下的妖们,受红蛟妖王的恩惠,虽苟延残喘些时日,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即便是他们死了,红蛟妖王将他们的尸身封存,也并未将他们的妖丹取出,为自己增补妖力值。 这让我心生感恩之心!昔年我曾是北海湖的一个小小妖王,手下的妖们接连死去,让我没了继续独自偷生的信念。 但是我恨!我恨獓狠!我要替我手下那些被獓狠吞食的妖们报仇! 所以,我才一再和红蛟妖王协商,我愿意以自身妖丹来换取红蛟妖王的信任,暗中与獓狠私通,来窃取獓狠的情报,给红蛟妖王。” 说着,女妖突然冷声大笑:“哈哈哈……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本以为獓狠是个阴骘歹毒的妖王,还有他……” 女妖猛地看向了成灏鸿。 正在看好戏,摇扇的成灏鸿,手一顿,唇角勾勒起的笑,倏地一僵。 便听女妖继续道:“獓狠,你以为我只与你有鱼水交融?哼……” 女妖自红绸内伸出一条触角,飞至成灏鸿的面前,亦如指着成灏鸿,又道:“他为了打探尊上和你的秘事,也曾与我在这两千年里殢雨尤云数不尽数……” 闻言,獓狠眸中的寒气极胜,还未出手时,便见到妖尊面色平淡的捏指为女妖设了护体咒。 见状,成灏鸿一对黑不见底的瞳仁动了动,立时跪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妖们,唯有妖尊、红蛟、成灏鸿、女妖知晓这是谎话。 只是女妖做戏太过于真实,说话的语气又是那般激昂,让其余的妖们,不得不信以为真。 其实女妖和成灏鸿根本没有任何私下往来,但是成灏鸿一时也摸不清这是不是妖尊和红蛟、以及女妖提前商议好的。 妖尊低低一笑,转首看向獓狠,冷声问道:“若非本尊护着她,獓狠妖王是打算杀她灭口了?” 獓狠忙是狡辩道:“尊上明鉴,我虽与她有过交配之事,那不过是偶然情期难控,我从未利用她打探尊上的秘事,不过是惦记着她能诞下等级高的妖子妖女,供我吸食增补妖力值罢了。” 闻言,妖尊又冷睨了跪在地上的成灏鸿一眼,问道:“两位妖王可要本尊拿出真凭实据,方能让你们信服?” 一听这话,獓狠和成灏鸿皆是不再吭声,他俩觉得肯定是妖尊和红蛟早设下的阴谋诡计。 成灏鸿猜到妖尊今日唤他带着手下大妖前来,肯定是设了局,原以为是要惩治獓狠,毕竟獓狠这些年没少为了自身,和手下的大妖提升妖力值。 成灏鸿是万万没想到,就算他装乖扮顺这么多年,妖尊到底还是没卸下对他的丝毫防备。 可他又不敢吭声,若非女妖说的这番话,獓狠还可能与他稍加合作,一同去反驳妖尊的话。 可惜獓狠是个生性多疑且记仇的,女妖如此说,就算出言反驳,獓狠也不会同他暂时合作。 成灏鸿立刻在心中分析着局面和之后发展的情况,就算獓狠和他合力,他们俩也打不过妖尊和红蛟,尤其是妖尊,天生妖子,而今的妖力值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和獓狠都不知道。 只三千年前,妖尊便可生擒他们其中之一,就莫说现在了。 成灏鸿立刻默认了女妖的假话,朝着妖尊一拜,极为诚恳地道:“属下与她苟合之时,头脑发昏,无意中说了些不该说的言辞,属下今后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还请尊上责罚。” 此一言,成灏鸿虽是在认错,却是实打实在向妖尊表投靠之意。 妖尊会意一笑,转身坐在了他的玉椅中,凝着冷肃的腔调道:“知错肯改,本尊自会手下留情。” 闻言,獓狠神色变换了一瞬,也陈词讨饶。 妖尊斟了一盏茶,似是闲散而饮,却道:“自从本尊的尊父被神族设计害死,妖族内乱不断,本尊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件事。” 妖尊一顿,凝看着下方,继续道:“妖族之庞大,远超神族和冥府,因何交战会败?原来……是不够齐心所致!” 声落,成灏鸿暗道不好,猛地抬起了首,霎时便见到戮神殿前的阔台四周,被红蛟手下得力的上古大妖们,已然团团围住。 妖尊故作一叹道:“妖族和神族、冥府、隐山门,交战是必然,三位妖王心不齐,不能全心全意为本尊效劳,让妖族屡屡折败,本尊实难完成千年大计。” “唰……唰……” 两道纯白色,上面写着紫色字的帛卷,自妖尊的宽袖中飞出,落在了獓狠和成灏鸿的桌上。 “你们俩是同本尊签下这“奉尊令”呢?还是让本尊找更好的妖来替代你俩妖王之位呢?” 妖尊支起一臂,似是拿不定主意般,略显怅色地揉着额角。 一听“奉尊令”,獓狠和成灏鸿面色皆是一白,又撩着眼帘瞅了瞅他们所在之地,被红蛟手下所包围,心下更是慌了神。 妖族皆知“奉尊令”是取上古大妖额间一滴精血,与妖尊签下“奉尊令”,通常都是那些难以调教的大妖,妖尊才会逼迫它们去签。 只因,签下这“奉尊令”之后,一旦违犯妖尊之命,妖尊便可通过“奉尊令”,无需耗费一星半点的法力,只需一句话,大妖便会出现在妖尊的面前。 妖尊可随意处罚大妖,亦或者是将其瞬间吞食入腹。 “签?还是不签?”妖尊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冷的开口发问。 第267章 你死的不冤 獓狠和成灏鸿皆是用眼角的余光,睨了对方一眼。 他们俩都怕对方先是签下奉尊令,自己落个今日被妖尊吞食入腹的下场。 又因签下奉尊令,迟早也是难逃一死。 成灏鸿垂着首,冷色的眯了眯眼,暗暗在心里琢磨:不过是妖尊玩弄权谋的一颗棋子,他倒不如赌一次,成为妖尊最有用的棋子。 正待成灏鸿缓缓起身时,獓狠眸色溢寒,迅速起身,他们俩利落的签下了奉尊令,毕恭毕敬地双手捧在了妖尊的面前。 妖尊微微一笑,一抬手,两道已签好的奉尊令便被他收入宽袖中,他道:“如此,两位妖王便要尽心为本尊效命了。” 说着,妖尊狭长的眸子渐渐生寒,冷睨着獓狠道:“你可知罪?” 闻言,獓狠跪拜在妖尊的脚下,违心地道:“属下未得妖尊之令,便做出妄举,还请妖尊念在属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属下一条命!” 妖尊起身将獓狠扶起,摆出十分器重獓狠的样子,说道:“你身为妖王,是知晓妖族的严条律法,今后莫要再犯,此次你自己去讨罚,回府休养十日,再去冥府血湖。” 獓狠躬身刚应声,便听妖尊冲着成灏鸿道:“你率领你手下妖众将冥府的酆都山毁了近半,有功,虽说你与红蛟手下的女妖暗中私通。 到底没有问及太过分的言辞,有功要奖,有过应罚。” 妖尊一指台下被红绸紧裹着獓狠丢下的上古大妖,冷笑道:“它受了重伤,已是不中用了,赏给你增补妖力。” 话音一落,成灏鸿抿了抿唇,明白妖尊是故意让他当着獓狠的面,将獓狠的手下吞食入腹,彻底让他和獓狠有了难解的嫌隙,结了仇怨,绝了他和獓狠今后还有合作的可能性。 獓狠亦是没想妖尊会如此做,咬着后槽牙,愤恨的目睹成灏鸿,将他的手下吞食入腹,心中怒火和恨,烧灼的獓狠双目赤红,他朝着妖尊深深一拜,寻了要去领罚的说辞,先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獓狠刚走,成灏鸿便谦恭地朝妖尊行礼,道:“属下有事,想单独向尊上禀报。” 妖尊早料到成灏鸿要说什么,点头道:“随本尊进来!” 说罢,妖尊便提步朝戮神殿内走去。 红蛟眯了眯眼,望着妖尊和成灏鸿走入殿中的背影,冷冷一笑,执着茶盏而饮。 成灏鸿方一入殿,便跪地拜服,不敢揭穿女妖的谎言,而是道:“属下自今日起,为妖尊之命所从,肝脑涂地为妖尊效命,獓狠妖王已与属下生了嫌隙,属下只想求妖尊日后多多庇护。” 妖尊负手而立,应道:“那是自然!” …… 一盏茶的功夫,成灏鸿面添喜色出了戮神殿,朝着红蛟颔首道:“我得了妖尊之命,先去办事了,日后红蛟妖王若是得了空闲,还请贵脚移贱地,到我府上闲饮几杯清酒。” 红蛟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客气话,只淡淡应了一声。 獓狠和成灏鸿纷纷离去,红蛟便屏退了她的手下,自身后飞出一道红绸,卷着女妖进了戮神殿。 红蛟是看着妖尊长大的,自是知晓妖尊的喜好,没有将女妖扔在殿中的地毯上,朝着妖尊躬身请示道:“尊上,她如何处置?” 妖尊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她不是说要将妖丹献给你吗?她早就没有求生之念,倒不如了却了她的夙愿。” 女妖闻言,忙道:“不!奴深知尊上和红蛟妖王的想法,今日故意撒谎为尊上做了这个局,只求一件未了之事。” “你说!”妖尊坐在玉案前,侧首看着窗外,开口道。 女妖哭诉道:“奴死,便死了,就算今日被尊上亦或是红蛟妖王吞食入腹,奴也认了,只求红蛟妖王当着尊上的面,承诺奴一件事,便是奴昔年已死的手下,被红蛟妖王封存。 但求留他们的全尸,只要他们的妖丹在,说不准再过上千年,他们还能得以复活,也可继续为红蛟妖王效劳卖命!” 妖尊听罢,冷嗤道:“原来如此!” 见妖尊目光看向了自己,红蛟略略沉默了一瞬,权衡利弊了一番,应道:“本王答应你!” 女妖听了,补充道:“奴跟随在红蛟妖王身边数千年,知晓红蛟妖王最是守诚信的,如此,奴便再无顾虑了。” 此话方一说完,女妖凝了周身所有的妖力值,胸口处起起伏伏,爆发着灼目刺眼绯红色的光。 红蛟微一屈指,包裹女妖胸口处的红绸尽消,女妖苦笑着伸出还能动的一条手臂,食指的指甲暴长,亦如一柄利刃般,狠狠刺入了胸口中。 女妖手上浸染着血渍,掏出一枚粉红色的妖丹,送至红蛟的面前。 红蛟刚看向妖尊,便听妖尊道:“她既给你了,你便收下,将她松了捆绑,放在殿内,她的尸身,本尊也不可浪费,给后院的花植做肥料。” 说罢,妖尊朝红蛟摆了摆手,示意红蛟先行退下。 见状,红蛟未置一词,收了女妖的妖丹,一挥手,女妖身上的红绸便无,没了妖丹的女妖仅存最后一口气,周身似是没了骨头,面如霜雪,瞳仁无光,瘫软在地。 红蛟躬身刚退出戮神殿,便见到妖尊将戮神殿用结界封了起来。 红蛟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轻叹道:“三千年了,到底还是忘不掉她,她乃是天地一灵所化,后院养再多与她相像的花植,模仿她显化了形,亦不是她,何苦做这徒劳之事呢?……” 殿内,妖尊走至女妖的身前,垂眸看着女妖,嗤笑道:“你也不蠢。” 女妖见到戮神殿设了结界,她没了妖丹,已是将死之身,便也没了顾忌,直言道:“我知道红蛟封存我昔年死去的手下,不过是以此来挟制我做事。 我昔年是北海湖的妖王,自幼他们便与我一同长大,此一生太长,摸爬滚打,一起走过了万年,不想他们一个个惨死在我前面,反倒剩下我一个,孤苦无依,便是连个说话的,都找不到。 我虽然和獓狠有苟且之事,不过是贪恋能在他那处得一时的欢愉,我知道这事迟早会事发,也是我的催命符,所以,我从未将尊上和红蛟的秘事泄露给獓狠。” 妖尊原本今日只想设局让獓狠签下奉尊令,写了一张后,怕獓狠生了反叛之心,做好了打算,欲和红蛟将獓狠打服,所以,多写了一张奉尊令,好让獓狠签。 不想女妖这做法,倒是省去了他许多的心思,显然,妖尊心情大好,便笑道:“你死的不冤,你很聪明,你跟在红蛟身边数千年,她虽利用了你。 可你临死之前,不也拿捏她很到位吗?你很清楚,红蛟在本尊面前许下承诺你的事,不管日后发生何事,她都不会失了今日对你的承诺。” 女妖缓缓抬起头,看着妖尊,惊诧地问道:“尊上知奴故意算计红蛟,为何不阻止?” 妖尊冷冷一笑,叹道:“本尊为何要发怒?妖族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倘若你妖力值比红蛟还高,不用想,你第一个便会将她吞食入腹。 妖族自本尊的尊父死后,便是这样的局面,在本尊尊母被封印之后,莫说成百上千自立为王的妖王,心心念念想将本尊吞食入腹增补妖力,便是个上古大妖,这个念头只怕也在脑中过了千百遍。 无非是打不过本尊,才做了罢! 你在妖族存活上万年,又跟随在红蛟身侧效命数千年,怎会不知红蛟的权衡利弊,獓狠的野心勃勃,蝠龙的坐山观虎斗,想坐收渔翁之利呢?” “所以,尊上知晓妖族被封入地下那日,红蛟的心思?”女妖不可置信地凝着快涣散的目光,看着妖尊发问。 第268章 墨林生死不明 妖尊知道这是女妖临死一问,便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 见女妖临闭眼前,目光还有不解之色,妖尊挑着眼帘望向窗外,冷笑道:“本尊怎会不知,红蛟的权衡利弊是什么,只要本尊活着,她便是本尊尊母的义妹,只要她尽心为本尊效命,本尊便会敬她三分。 倘若本尊在那次神族和妖族大战,重伤而亡,她正好吞食了本尊,增补妖力值,她便可顺理成章坐上妖尊之位。 所以,她声称她也受了伤,没有管本尊的重伤,唯有郢红舍了狐尾,来救本尊于危难。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她违逆了本尊之命,本尊也没有责罚她,而是断了她对本尊的情愫。” 说到此处,妖尊沉眸一瞧,女妖已死去,他转首看向了他的玉床,低喃出声,“妖族所有的妖,都想得本尊宠幸,躺在本尊这张玉床上,只可惜,这张玉床唯有本尊和她,能躺得。 这世上,在本尊濒临死亡的那几次,唯有在她身侧,方能安心睡上片刻,唯有她从未有过害本尊之心,唯有她……” …… 仟月蝶虚弱的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知怎的被震出好远,躺在一片树叶下面。 天色刚亮,朝阳已露半分。 仟月蝶昏沉的脑子,霎时浮现出昨夜那一幕,惊惧再度袭来,它深吸了一口气,扇动着翅膀,大声唤着:“墨三少……墨三少……” 现场早已经被十七局和公安局的刑侦大队清理差不多了。 仟月蝶在见到地上还遗留的几摊血迹,呼吸顿时一滞。 就在仟月蝶手足无措的时候,身后开过来一辆车,仟月蝶一瞧,是墨大少墨恩奕的座驾。 仟月蝶忙是扇动着翅膀,穿窗飞进了车内。 由于天色刚亮,路上的车辆较少,墨恩奕的座驾很快便开到了爱尚医院。 墨恩奕急急下了车,仟月蝶紧紧跟随在其侧。 距离急救室还有些距离时,仟月蝶便见到穿着睡衣睡裤的墨恩昊,一脸愁色的来回踱步。 “二弟,墨林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恩奕快步走上前问道。 墨恩昊红着眼眶,无力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蹲在地上哽咽出声,“大哥,我也不知道,三弟情况不好,老韩也死了,跟着三弟的保镖死了六个,我好怕! 三弟也没外伤,但是他进了急救室已经四个多小时了,还在抢救,大哥……” 墨恩昊昂起头,眼泪控制不住滚落而下。 墨恩奕一把抱住墨恩昊,安抚道:“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 墨恩奕本来还想细问,见墨恩昊这样,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了解墨恩昊一颗心都系在墨林安危上,便将墨恩昊扶坐在走廊的椅中,吩咐跟他一同前来的司机去买点水和早饭过来。 说是这么说,这哥俩都没有吃喝的心情,只要急救室门轻微动一下,哥俩便迅速起身走过去。 见状,仟月蝶直接飞了进去,挨个病房寻找墨林的身影,终于在最大的一间病房内看见了墨林。 只见墨林身旁放着各种医疗仪器,副院长沉色的拿着检查单,烦躁地道:“所有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墨三少的高热一直不退呢? 挂了水,按理说高热怎么也应该退一点啊,不退反升,这让我怎么出去和墨二少解释呢?” 旁边一名大夫小声道:“这……墨三少的高热已经升到413度了,这怎么办啊?已经挂了一瓶退烧液体,如果再挂一瓶,对墨三少的肝脏损伤太大了! 可……可是不挂退烧液体的话,这么烧下去,肯定要出事啊!” 一听这话,仟月蝶双眼圆睁,定定看着墨林那张因高热而发红的脸,飞至墨林的耳边道:“墨三少啊!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找凌元子天师!” 说罢,仟月蝶扇动着翅膀,急急而飞,恍若一道光影般,飞至京海大学,去了凌元子的宿舍,却没有见到凌元子的身影。 仟月蝶凝声大吼了好几嗓子,“凌元子天师你在哪儿……” 迟迟没听到凌元子的回话,仟月蝶便扇动着翅膀,在京海大学到处去找凌元子。 凌元子拿着肖雨萱的检查报告,一边拉着肖雨萱往外走,一边道:“我就说你没事,你还不信,这下检查都做完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肖雨萱嘟着小嘴道:“那我怎么会拉血呢?” 凌元子也不好实言相告,只好道:“许是昨天吃了什么红色的食物。” 刚说完,凌元子便见到仟月蝶如光影般飞了过来。 仟月蝶落在凌元子的肩上,喘着粗气,疲累的它,只感觉再没力气去飞,它埋怨道:“凌元子天师总算找到你了,出大事了,墨三少生死不明,现在正在爱尚医院急救呢!” 闻言,凌元子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肖雨萱不明所以地道:“什么怎么回事?白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对劲儿?” 凌元子也顾不上和她解释,拉着她快跑出了医院,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叮嘱肖雨萱赶紧回学校,便关上后车门。 随后,凌元子带着仟月蝶飞奔至停车场,开车直奔爱尚医院,路上仟月蝶将昨夜的事,大致讲给了凌元子听。 凌元子在听到仟月蝶,提及墨林身上设有神咒的事,一双秀眉紧蹙…… “墨林怎么样了?” 忽然传来凌元子的问话,惊得墨恩奕和墨恩昊齐齐回头。 哥俩还没顾上回话,凌元子已经走到他俩的面前,急色道:“我要进去看墨林。” 墨恩奕刚想出言劝阻,便见墨恩昊点头如捣蒜,道:“染染,你快进去!墨林就交给你了!” 说罢,墨恩昊将墨恩奕拉至一旁。 凌元子刚推门走进急救室,护士长闻声而视,一见是凌元子,脑海中霎时浮现出,凌元子上次为救苏老太而大打出手的情景,不由得暗暗伸指,为凌元子指明墨林所在病房的位置。 凌元子微一点头,快跑着冲进了病房内。 第269章 合欢散 见凌元子神色异常冷肃的走进了病房,副院长的心脏狠跳了两下,潜意识朝后倒退了一步。 身旁的五名权威大夫见副院长如此,也有眼力见儿的朝后倒退了一步。 凌元子的目光刚看向副院长。 副院长立时心下一紧,心生畏惧之感,硬着头皮开口道:“墨……墨三少突发高热,检查也做了……就是没查出病因,高热还没退。” 由于副院长太过于紧张,刚说出的第一个字,不慎将舌头咬破了,口中霎时漾起的血腥味儿,让他的畏惧感更甚了几分。 闻言,凌元子朝着他们一摆手道:“你们先出去!” 副院长及五名权威大夫立时如临大赦,一秒都未曾停留,一个个跟参加竞走比赛似的,一溜烟就整整齐齐的出了病房。 他们生怕如传闻那般,惹了墨三少夫人,会被送进神经病医院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凌元子这才将手指搭在了墨林的寸关尺上。 果如副院长所言,墨林并无病疾之症。 见凌元子的秀眉突然蹙起,仟月蝶不免急色的问道:“怎么样,墨三少是不是被妖伤了?伤的严重吗?” 凌元子摇了摇头,转过头严肃地道:“仟月蝶,你将墨林身上禁咒之事,在昨夜所展现出来的,不可扯谎,全部告诉我。” 仟月蝶一点头,将昨夜之事,绘声绘色地说给了凌元子听,怕它没办法将昨夜的心惊动魄描述清楚,索性把女妖和墨林,以及它所见到的黑无常,语气、神态、神咒爆发的威力等等尽数模仿了一遍。 仟月蝶笃定地道:“我第一眼见到墨三少的时候,以为他身上的禁咒是普渡师尊下的,可他爆开的是神光,是非常明显的神咒。” “凌元子天师,你相信我,我所言没有一星半点的夸大,也没有撒谎,我保证字字属实。”仟月蝶立起如线般的小手,发誓道。 凌元子抬手,指尖凝出一颗豆大的蓝光,她将手指轻轻按在墨林的印堂穴,缓缓阖上了双眸。 足足过了好半晌,就在仟月蝶沉不住气打算开口询问时,便见到凌元子睁开了眼。 凌元子皱眉道:“这分明就是师尊下的禁咒,只是这道禁咒与我之前所见略有些不同。” 闻言,仟月蝶惊诧道:“啊?凌元子天师,你确定吗?我昨天见墨三少爆开的神光,那分明是神族圣尊以上阶品下的神咒……” 说着,说着,仟月蝶的声音越来越小,它似乎想到了什么,歪着头,苦思冥想了许久,又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像……也不可能啊!” “你在说什么?”凌元子问道。 仟月蝶一本正经地道:“凌元子天师也知,我在隐山门有着传信的职责,虽说隐山门往上天庭传信较少,但我也去过,不下十次了。 且不说远的,便是近年,我从未听说过上天庭有圣尊以上阶品,要下凡渡劫的。 凌元子天师许是不知,上天庭最高位者,乃是天尊,天尊之下有一神之子,那位神之子向来低调,很少出现,上天庭的神族对他也是很少提及,我虽没见过,却听几位神仙姐姐提及这位神之子在闭关修炼中。 再往下便是三位圣尊了,圣尊以上的仅有这五位,若是他们要下凡渡劫的话,上天庭还不得比比皆知吗?” 旁人如果说这番话,凌元子会说一句:兴许你不知罢了。 可仟月蝶是个例外。 因为仟月蝶最喜听八卦,便是它正在吃灵果,有人在说八卦是非,仟月蝶也会抱着灵果,凑过去听个满耳,方会罢休。 “此一事,还是日后寻个机会问问大师兄!”凌元子揉了揉额角。 她在隐山门都不算是最厉害的天师,冥府的神只,她没少打交道,若提及上天庭,自她记事起,有幸得见的,唯有司务星君一位神只了。 想到司务星君说出的话,跟吃了枪药似的,再想起司务星君看墨林的眼神,怎么瞧都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兴趣神只。 凌元子只要想到此处,周身鸡皮疙瘩顿现。 她只好将司务星君那张看了就闹心的脸,抛置于脑后,暂且先将墨林身上禁咒的事,搁置在一旁。 凌元子手指凝出了豆大的灵力,轻轻按在了墨林的印堂穴,开始为墨林输送灵力。 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墨林的身子,好似干涸裂缝的河床,她输送少许的灵力,仿若下的绵绵细雨,根本无法满足墨林眼下的高热之症。 思及普渡师尊命她保护墨林,凌元子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气至丹田,将体力的灵力急速汇聚在指尖处。 耗费了她近一年的灵力,墨林的高热才逐渐褪去。 凌元子瞧着墨林方才那张好似被开水烫了的脸,渐渐恢复如常,这才抬起手指,擦去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粒,轻呼出一口气。 仟月蝶瞧着凌元子那模样,便知凌元子没少给墨林输送灵力,心下不免心疼不已,面带关切地道:“凌元子天师,你先坐下缓一缓。” 虽说墨林的高热已退,低热却还未消,凌元子伸展一臂,撑着旁边的方柜,也顾不得因输送灵力过度,导致汗水浸湿的衣襟,黏腻贴在她的后背上。 凌元子朝着仟月蝶一摆手,道:“无妨!” 见状,仟月蝶轻叹了一声,知晓凌元子这是因为过度输送灵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元子未做耽搁,深吸了一口气,朝病房外走去。 刚一打开病房门,便见到副院长带着五名权威大夫,一个个垂着头,像极了木桩子一样,立在走廊旁。 凌元子懒得同他们废话,开口吩咐道:“墨林的高热已退,去给我取来几个冰袋,需要给墨林的额头、腋下冰敷!” 闻言,副院长和五名权威大夫纷纷转首看向了凌元子,皆是满脸满眼的不信。 墨三少的高热,四个多小时他们都没有办法,墨三少夫人,在里面待了不足十分钟,墨三少的高热就能退了? 其中一个大夫在心里腹诽:墨三少夫人,你是不是网络小黄书看多了?以为墨三少中了合欢散?亲亲抱抱爱爱就能退热啊? 第270章 京海城隍提魂 “啪”的关门声,副院长才回过神,见几名权威大夫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免沉声呵斥道:“还都杵在这儿做什么呐,赶紧去准备冰袋啊!” 未过多时,副院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病房的门,他也不信,专门端着医用托盘,上面放着三个冰袋,进来瞧瞧真假。 副院长轻手轻脚阖上病房的门,解释道:“墨三少夫人,一会儿护士会为墨三少再换新的冰袋。” 副院长暗暗瞅了墨林一眼,只这一眼,他便信服凌元子所言。 墨三少虽然还未醒,可是面色如常,唯有双颊稍稍映现出淡粉色。 凌元子收了冰袋,一摆手,示意副院长先出去。 副院长知晓墨三少的高热退了,快步走出急救室,第一时间将墨林的病情,说给了墨恩奕和墨恩昊听。 听罢,墨恩奕直叹:“染染还会医术啊?” 因他们的医术还不及墨三少夫人,副院长略有些尴尬地道:“隐山观的观主吉通子中医了得,墨三少夫人是吉通子观主的师姑,医术自然不会差。” 一颗提着的心,归了原位,墨恩昊这才觉得双腿发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过墨恩奕司机准备的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凌元子将冰袋放在墨林的额间和腋下后,先是给肖辰打了个电话,问及老韩和那六名死了的保镖被安置在哪儿。 肖辰答道:“我们将他们的尸体存放在京海市殡仪馆了,姑奶奶,您现在在哪儿啊?” 闻言,凌元子稍加思索了下,说道:“你安排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的尸身送到太平殡仪馆去,他们说不准还能活过来。” “什么?”肖辰一脸懵然的握着电话,听着因凌元子挂断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狐疑地喃喃道:“都烧成焦炭了,还能活啊?” 既然凌元子吩咐了,肖辰虽有怀疑,到底还是喊上他的助理赵一诚,亲自去办这事了。 不过肖辰很想知道,他家姑奶奶能用什么办法,让烧成焦炭的死人复生。 挂了电话的凌元子转首看向仟月蝶,肃然地道:“你就在这里守着墨林,我去寻京海城隍。” 仟月蝶见凌元子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通妙道香和符,忙道:“凌元子天师,你早点回来啊,我只会低级的雷决和迷惑术,万一妖族再来个大妖杀墨三少的话,我如何能护得住他呀。” 凌元子应道:“放心!” 说罢,凌元子走至距离墨林一米开外的窗边,烧了香,念了宝诰,一道鬼门立现。 身穿京海城隍官服的云树,从鬼门内急步而出,朝着凌元子抱拳,轻呼出一口气来,道:“凌元子天师,总算见到你了,那七个阳寿未尽的亡魂,我实不知该怎么处置才好。” 凌元子瞅了云树一眼,抱拳回礼,淡声道:“带我去见他们。” 云树顺势斜睨了躺在床上的墨林一眼,见墨林并无异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朝凌元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凌元子刚提步进了鬼门,便听云树关切地询问道:“墨三少无碍?” 凌元子转首瞧着云树,笑道:“无非是他两个哥哥太过于紧张罢了,墨林就是昨夜未眠,稍稍有些疲累,刚睡着。” 说着,凌元子一顿,随即抱拳朝云树又道:“日前听闻你当了京海城隍,虽说仍是城隍,到底来京海做城隍,香火更旺些,我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呢。” 闻言,云树无奈地一摇头,叹道:“这话,凌元子天师便说错了,我先前所管辖之地的香火更旺些,许多香客未能上得隐山观烧香,便在山下的城隍庙烧香祷告。 这京海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最是繁华之地,可惜他们哪有空闲到城隍庙烧香啊?呵呵……在此处十日,都不及我先前所管辖之地一日的香火好些。 再说,京海市是首都,莫说人间极重视此地,便是冥府也将京海市视为极重要之地,哎! 冥府的城隍们,本就不少,近百双眼睛盯着我,倒是让我没有以前那般逍遥之感,只觉得自从接任此处之后,繁琐之事日日扰心呐。” “呵呵……”凌元子跟在云树的身后,稍一抬头,便见到一处极其宏伟壮观的大殿,不由得叹道:“先前的京海城隍老王爷没少敛财啊!” 云树却道:“此言差矣!这乃是北太帝君派人督建的。” “哦?”凌元子跟着云树走进了殿内,方觉得透骨的寒气缓和了些。 云树领着凌元子穿过大殿,凌元子凝眸一瞅,迷雾笼罩在头顶上方,却朦胧之间可见到不远处亭台楼阁,假山林立,还可以听到极缓极徐的流水之声。 凌元子没有去过别的城隍府邸,但是先前她在上山门时,时常开云树的鬼门,去云树的府邸闲坐一炷香。 那是云树的府邸不过是三间不算大的殿堂,前殿是他办公之用,中殿是他的书房,后殿是他小憩安寝之处。 殿堂四周栽种着许多阴山竹,那竹子与人间竹子不同,是黑绿色,便是栽种了,因常年见不到日月星辰,长得极为缓慢。 凌元子常常见到云树坐在中殿,望着窗外,拨弄一把发旧的古琴。 瞧着现在京海城隍的府邸,凌元子喟叹摇头,轻轻一笑,此处只怕比云树昔年旧的府邸大出数十倍还不止,奢华的程度,便是北方鬼帝的罗敷山,也难寻出一处殿堂来相比。 这时,一道黑影自柱子后方飘忽遁去。 凌元子虽想得出神,那道黑影却没逃过凌元子的视线,她不客气地道:“城隍先前治理管辖的手段十分严谨,怎的到了京海做了城隍,反倒有鬼影胆敢在你眼皮子底下乱窜?” 云树眸色微微一暗,转首时,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凌元子天师所言甚是,先前的老王爷在此处千余年,哎…… 我方接任京海城隍,不过几日,如何能将那些不守规矩的阴司小厉,一下就调教好呢?” 声落,云树推开一扇黑色的高门,继续道:“凌元子天师,你瞧瞧他们。” 凌元子刚走进去,便见到七个生魂,有四个已经烧成了漆黑色,还有一个生魂只剩下半个头颅…… 七个生魂缩在角落里,听见动静眉目蹙蹙然,神情畏惧到了极致,颤抖着看了过来。 就在凌元子刚张开嘴打算说话时,身后传来一声“砰”的重响,高门关阖住了。 第271章 鬼计多端(上) 殿堂内墙上燃着的四盏幽蓝色烛光,来来回回摇摆,将本就晦暗不明的殿堂,更是映得悚悚惧惧。 凌元子的唇边,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默念芥子福禄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殿堂内,突然袭来了阵阵寒入骨髓的阴风,将她及腰的长发卷起,飘荡在眼前。 “呵呵呵……”诡异的冷笑声,自身后传来。 凌元子转首而视,便见到云树负手而立,笑得阴诈无比。 “你不是云树!”凌元子肯定的道。 机关之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凌元子故作惊疑地抬起了头,霎时见到一个极大的玄铁笼,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正正好好将她圈禁在其内。 一道道鬼影忽闪忽现,刺耳的阴笑声炸响在殿堂内。 当所有鬼影显现在笼外时,凌元子将他们的面容全部记于心间。 凌元子叹道:“京海城隍老王爷虽然被处以雷刑,不想他还有这般多的亲信鬼吏,打算暗中替他报仇呀!” 说着,凌元子一顿,朝云树一挑眉道:“你已将我困住,为何还不敢显现真身呢?” 声落,云树那张脸忽的狰狞到了极致,五官也变得扭曲了起来,那张脸如影般,猛地蹿至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顿时瞧见玄铁笼外,一张面色苍白如纸的脸,被极长的黑发所遮挡,隐约可见一双秋水剪眸,布满了骇人的血色。 随着那张脸阴冷大笑,黑红色的小口,亦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般,露出了满口锋利的尖牙。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京海城隍老王爷的林继妃!” 凌元子虽然未曾来过京海城隍的府邸,也没见过这位林继妃,白无常却和她多次提及过,京海城隍老王爷的这位林继妃。 “你认识我?”装扮成云树的林继妃,满目不可置信地问道。 凌元子哼笑道:“虽没见过,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在京海城隍老王爷死后,费尽心机,不惜冒着灰飞烟灭之险,来假扮云树!” 林继妃拨开挡在脸前的黑发,森冷一笑,道:“天上地下都赞凌元子天师的智慧和悟性极高,不想却中了我的圈套。” 林继妃咂舌道:“凌元子天师,你仔细瞧瞧这是何物所制?呵呵……便是你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只怕也逃不出这囚笼了,今日我便要用你的血肉之躯,来祭奠我的夫君!” 凌元子轻叹了一声,转首去瞧方才缩在角落的七个生魂,此刻已不见了踪影,她顿时便知,那七个生魂也是假冒的。 林继妃讥讽道:“凌元子天师眼下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那七个生魂呢?” 凌元子笑回道:“既然林继妃这般笃定本天师会死,又打算拿本天师的血肉之躯,祭奠京海城隍老王爷,本天师心中尚有三个疑问,还请林继妃如实相告,本天师便是死了,也可无憾!” “你说!” 林继妃刚说完,旁边一名青面矮小的鬼厉,眯着三角眼小声提醒道:“王妃,她莫不是在拖延时间?小心中了她的计。” 林继妃冷瞪了青面矮小的鬼厉一眼,斥道:“这处鬼狱是老王爷耗费心血,花了三百多年私建而成,便是十大阴帅、四大判官被困在笼中,也是逃脱不掉的,就莫要说她一个才修炼了二十年的天师了。” 凌元子抱臂认同地道:“有道理!本天师到底还是年轻,修炼时间太短,倘若本天师能活着走出京海城隍的府邸,定然要虔心好生修炼!方能不让林继妃轻看了。” 凌元子思及墨林身旁唯有仟月蝶,也懒得再同林继妃多说废话,直接问道:“本天师想问的三点: 其一、白无常是林继妃暗中所伤吗?其二、云树可还好?其三、那七名生魂被林继妃送至何处了呢?” 林继妃眯了眯眼,不答反问道:“你似乎知晓我冒充云树一点都不意外。” 凌元子稍加思索,回道:“林继妃与云树仅有几面之缘,本天师在隐山门时,与他多有往来。 林继妃即便将云树平日的神态和举动,模仿了个九成像,到底还会有一成是林继妃没模仿出来的,故而,细细思量后,便察觉有异。” 林继妃抚了抚垂在侧颜的黑丝长发,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还需要再细细观察云树些时日,再送他与你相伴了。” 一听此话,凌元子顿知云树就在京海城隍的府邸,还没有被林继妃残忍所害。 林继妃一挥手,霎时从她身后涌现出十数名握着剔骨尖刀的阴吏们。 凌元子细细打量着这些阴吏,察觉这些阴吏的穿戴,与冥府黄泉鬼狱的阴吏颇为相似,只是有一点不同,这些阴吏们的脖颈处,都挂着一个类似项圈之物。 待凌元子凝眸一瞧,方看清,他们脖颈上的项圈,都闪烁着符文。 凌元子瞬间明白了,他们是冥府犯过大错的阴吏,全部被冥府的阴司官执了断头刑。 京海城隍老王爷将这些刚被执了断头刑的阴吏们,及时带至此处,为他们套上项圈,便可使他们的阴魂不散。 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盯了项圈一瞬,明白了一件事。 这些项圈上的符文,是用来掌控这些阴吏的,如果这些阴吏不能好好效忠和听命于京海城隍老王爷,符文便会消失。 这些被执了断头刑的阴吏,还是会灰飞烟灭。 所以,京海城隍老王爷被北太帝君处以雷刑之后,林继妃利用这一点,来驱使这些阴吏为她所用。 自是不用深想也能明白,执行的阴司官,必定与京海城隍老王爷私交极甚,否则,被执了断头刑的阴吏,怎会第一时间被京海城隍老王爷带到此处,并且为他们带上了,可保阴魂不散的项圈呢? 凌元子暗暗四下瞧了瞧,从林继妃刚才所言中,得知京海城隍老王爷耗费三百多年,暗中私建这么一处鬼狱。 肯定不是为了专门养活这些犯了错的阴吏们。 林继妃突然开口答话,打断了凌元子的思绪。 “你不用东张西望了,冥府眼下乱成一团,谁还有心思来救你啊?倘若黑白无常来救你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这里早被我设好了八大机关,阴毒冷箭,只要他们敢来,定然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第272章 鬼计多端(下) 瞧着林继妃说得咬牙切齿。 不用林继妃实话实说,凌元子也明白了。 是林继妃假扮云树,暗中伤了白无常。 昨夜黑无常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一个“云”字,冥府虽说阴官鬼吏众多,但是姓云的,唯有云树与她熟络。 当时,凌元子就非常不信云树会做出那样的事,且不说云树和白无常从无私人怨恨,便是经常和云树打交道的凌元子,对云树的了解,也知云树断然不会做出那样背后使阴招的事。 据凌元子所知,云树生于嘉庆年间,死于道光年间。 云树乃是家中长子,其父是定安县的一名教书先生,云树自幼便在他父亲的熏陶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十五岁通过县试、府试,在院试时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与云树家宅仅有一墙之隔的,是张家。 张家的父亲年迈,家中的万通镖行由大儿子经营,二子在县衙门为吏,主带领衙役抓捕嫌疑犯、刑犯等,其余三个女儿也已嫁了良人为妻。 张家往上数几代,男女都会武功。 张家大儿子的一个通房良妾,生下一女。 女孩年幼时便经常爬后院的一棵桑树,摘得桑葚甜嘴。 坐在树上的女孩,时常能见到一墙之隔的云树,在院中抚琴看书,女孩是个活泼好动的,瞧见云树那模样,便会“咯咯咯”的笑,用帕子包些桑葚,丢至云树的身旁。 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偶尔还会隔着墙,闲话几句。 女孩比云树小十岁,云树十五岁得了秀才功名后,之后考取功名,未能再中,眼见云树马上二十五岁,还未娶妻,家中母亲便和云树谈及此事。 云树和张家庶女私下已有了约定,便婉转说给了他母亲听。 怎料他母亲一听那张家庶女,未经考虑便摇头,说张家庶女性子太烈,不是个温柔贤惠的,万万不能娶这样一个儿媳过门。 未出十日,云树之母便和她的远房表亲私下为云树定了结亲日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树深觉愧对张家庶女,临结婚的前一日,跪地朝着张家院墙,连磕了三个头,听到张家庶女啜泣之声,只觉得一颗心被撕个粉碎。 次日喜宴上,云树才饮下几杯喜酒,便觉得头晕眼花,打算悄悄回到房中躲酒。 却不想,正欲推门时,听屋内传来女子委屈的哭声,并娇柔的埋怨道: “当初你说娶我回去做你的良妾,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也没能将我娶进门,我父母得知此事大怒,将我关入柴房数日,逼我说出腹中孩儿的混账父亲是谁。 我受尽冷遇和责骂,咬牙苦撑,也没说出你的名字来。眼见我就要显怀了,这才贴了嫁妆,将我许给了远房表哥这么个书呆子!” 本就因屡屡败试、痛失所爱,而郁郁寡欢的云树,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借着酒劲儿,一脚踹开了门。 霎时便见到刚迎娶入门的妻子,被一男人抱在怀中轻哄。 云树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腔憋得难受,顿时喷出一口血来,转身跑至喜宴上,跪在他母亲的脚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转身跑出了门。 跌跌撞撞走了许久的云树,寻了一个道观,不由分说,自己剃了须发,在道观里清修了起来。 云树死后,赏善司的判官见云树这一世常做善事,又是个少言寡语,能干实事的,便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一名伏案书写的阴吏。 不想,一年后,云树在冥府办事时,见到了张家庶女,一问才知,张家庶女的性子太过刚烈,知他要娶旁人为妻,一头撞在了墙上,却没能撞死。 醒后痴痴傻傻,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半夜站在墙下一整夜,懵懵然瞧着那面墙,愣是给冻死了。 赏善司的判官知晓此事后,知他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本想让张家庶女留在冥府和云树做一对阴婚夫妻。 云树却执意请求赏善司的判官,为张家庶女,寻个好去处,让张家庶女投胎为人。 赏善司的判官见云树态度坚决,叹了口气,说道:“你二人相聚七日后,本官送她走。” 云树是凌元子所相熟,极少玩心眼的阴吏,云树之所以会当城隍,与他的心善和实干脱不开干系。 凌元子年少时见云树在竹下弹琴时,曾问过云树,既然张家女子有意留在冥府陪他,他为何不肯。 云树却苦笑道:“凌元子天师没少与冥府的阴吏鬼差打交道,如何不知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污糟鬼计?我不愿她陪我在冥府受苦,也不愿她陪我活在,不能见到日月星辰的冥府里。 我去偷偷瞧过她几次,她已转世三次为人,虽没享受什么大富大贵,却能够平淡而幸福,享尽子孙之孝,这也解了我昔年对她的亏欠。” 凌元子当时便明白了,云树为了张家女子,与冥府签了约定,舍弃了他再度投胎为人。 这样的云树,凌元子实在接受不了他会暗中去害白无常。 凌元子当时亦是不解,北太帝君既然抓了冥府七十六司中的三名阴司官,为何没有抓云树进行审问。 想来那三名阴司官中,就有与京海城隍老王爷相交甚密的掌督察司。 掌督查司的职责是冥府监察使,主冥府阴吏、阴官的刑罚一职。 既然京海城隍老王爷是妖族的细作,林继妃肯定也与妖族有些个瓜葛。 北太帝君肯定是为了抓出京海城隍内部,所有的内鬼,才没有当场抓住林继妃。 否则,林继妃早被送去幽冥阴律司下九狱了。 “可惜啊!可惜啊!”林继妃走上前,眸中染着嫉妒到发狂的狠色,“听闻妖尊很是喜欢你,恨不得将你迎娶至妖族,可惜,你却是个不知好歹的。 待我助妖族,得到血湖老妖尊的尸身,哈哈哈……我便是妖王的妖妃!岂不比做京海城隍王妃的地位要尊贵吗?” 凌元子恍然笑道:“我就说嘛,京海城隍老王爷怎会成了妖族的细作,原来是你撺掇的!诶……京海城隍老王爷知道你和妖王苟且之事吗? 据我所知,红蛟姑姑肯定不喜欢女鬼,其他两位妖王,你是和哪位妖王暗通款曲啊? 诶!对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说,妖尊会不会来救我啊?” “妄想!”林继妃闻言,阴冷冷地笑道:“据闻,妖尊日日都在戮神殿看浮影镜,只是这处,无论是冥府,还是妖尊的浮影镜,都是看不到!” “哦!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凌元子说罢,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了一张符,同时大喝了一声:“玄灵摄邪剑!” 第273章 围困难逃(上) 一团银光在玄铁笼外突然爆开,将晦暗不明的殿堂照得异常灼目刺眼。 林继妃抬手去遮挡,被银光灼得酸涩的眼睛,仅这一瞬间,便觉得有一双利爪朝自己的肩膀上,狠压了下来。 林继妃虽在冥府上千年,死后被白无常拘魂受了重刑,导致阴魂有缺。 难抵重压的力道,林继妃重重跌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阴吏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甚至在空旷的殿堂内,传来久久难消的回音。 片刻后,待林继妃能视清时,震惊地凝看着已经被打开的玄铁笼,满目闪烁着极为不可思议的目光,她猛地侧过首,看向负手立于她身侧的凌元子。 “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被双头八爪火龙踩在地上的林继妃问道。 凌元子抖了抖手中的一串铜钥匙,五枚铜钥匙相碰,传来“叮叮铛铛”的响声。 凌元子笑道:“林继妃也说了,此处是京海城隍老王爷私下所建,他被北太帝君处以雷刑,未能回京海城隍府邸,故而,他身上所带的钥匙,自然被北太帝君没收了呀!” “不……”林继妃怒吼道:“你胡说,自你下了隐山门,北太帝君就没有见过你……” 凌元子眸色沉凝,道:“看来林继妃没少暗中打探冥府的事,知道的还挺多的。” 凌元子不打算将黑无常昨夜悄悄把钥匙,塞在她手中的事,告诉给林继妃。 耳边痛苦的嘶鸣声愈加惨烈,林继妃这才惊愣愣的看见,一柄柄利刃刺入阴吏们的胸腔中,将她带来的阴吏们一个个狠钉在墙上。 阴吏们似是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疼痛,皆是面部扭曲到了极致,伸着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从喉咙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呜呜”声。 林继妃似是想到了什么,趴在地上忽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声嘶力竭地道:“一定是那个小妖精出卖了我,她见不得妖王宠幸我!” 林继妃说到此处时,眼底的怨恨和阴狠愈加浓烈,她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白无常,我又怎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砰……”的一声,林继妃一拳狠砸在地。 许是林继妃压抑了上千年,她这一拳,愣是将地面砸出个坑。 凌元子垂眸看着林继妃道:“你要怪,就该怪你自己,与白无常又有什么关系?” 凌元子故意激怒林继妃,将她生前之事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明朝对妃嫔没有家族门第的要求,你生于盛京百姓之家,你母亲生下你,未足一年,便身患重疾而亡。 你父亲忙于酒馆的生意,无暇照顾你们。但是你两个姐姐把你当做心头肉,恨不得多给你些宠爱。 哎!你大姐被你父亲许配给了应天府尹做了小妾,原是打算撮合你嫁给应天府尹的嫡亲外甥为妻,但是,你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怎会瞧上一个从九品的国子监典籍,嫁他为妻? 故而,你偷了家中的银钱,寻了王府一个外门管事的媳妇儿,想尽办法去王府做了一名丫鬟。 老王爷的王妃是个纯善之人,你装可怜,扮乖巧,让她心生怜悯,将你留在内院伺候。 殊不知,是将狼心狗肺之人,留在了身边,你在王妃身怀有孕时,买通了老王爷身边的随从,趁王爷酒醉,与老王爷春宵一度。 事后,王妃不仅没有责怪于你,反倒念着你说的那些虚假可怜身世,便同王爷商量,给你抬成了夫人的位分。 你却恨王妃不给你次妃的位分,心生恶毒,在王妃刚诞下孩儿之后,你做了什么?” 林继妃双目染了血色,昂起头冷笑道:“她又比我强了多少?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家的嫡长女罢了,姿色平平,拢不住王爷的心。 她整日摆出贤良淑德的样子,令人作呕,她以为她这样就能让王爷高看她一眼吗?” 凌元子眯眼冷看着林继妃,继续冷声开口道:“你以烧香为由,在山上采了许多有毒的蘑菇,偷偷带回府中,磨碎了,悄悄下在王妃的滋补汤药里。 导致王妃呕吐、腹泻,最终昏迷不醒,五脏六腑器官衰竭而亡。 害死了王妃,你恶毒的手,再次伸向了府中的次妃。你将那些有毒的蘑菇,埋在次妃的院中。 两名次妃诉怨,苦于没有证据,含恨而死,你这才顺利当上了继妃,之后你又做了多少恶毒的事?暗中让人苛待王妃和次妃所生的孩子们。 不仅如此,你大姐偶然知晓你做的恶毒事,好心相劝,你可倒好,哭哭啼啼说知悔改,想去烧香求上天给你改过的机会,刚出了城,便将你大姐捆了,卖到江南为妓……” “我说的这些,不过是你所作恶的十分之一罢了,白无常的职责便是拘女鬼,他抓到你之后,知你作恶多端,将你送到黄泉下九狱去受刑,他有什么错?” “如果说错,错在京海城隍老王爷贪恋你的美色,更贪恋你床上的功夫了得,也是你的口蜜腹剑,将他哄得团团转,信了你的哄骗鬼话。” 林继妃眸中好似啐了毒一般,她面目狰狞地道:“她们该死,她们不死,我怎么才能当上王妃?生而为人,谁不贪恋富贵地位?呵呵……你说我大姐疼我?她不过是怕事发连累她罢了。” “踩在尸骨血海得到的荣华富贵,你可睡得安稳?”凌元子抬手之间,玄灵摄邪剑落入了她的掌心中。 “我为什么睡得不安稳?” 凌元子冷嘲道:“那你因何会年仅三十多岁,便会整夜心悸难医而亡?” 林继妃怒色地瞪着凌元子。 凌元子见林继妃眼底怒色腾升到了极限,突然话题一转,笑道: “京海城隍老王爷被你蒙蔽了双眼,识人不清,据我所知,那位妖王有着风流倜傥之容,玉树临风之姿,他怎么能看得上你这张骇人的脸?哎……你还妄想要当妖妃,可真敢想。” 闻言,林继妃的神色骤变,她嘶吼道:“灏鸿承诺过我,会娶我做妖妃的!……” 一听灏鸿两个字,凌元子顿知她猜对了,哈哈一笑,打断道:“多谢林继妃解我心中之惑!” 林继妃方明白,凌元子是故意激怒她,来套取她的话。 凌元子也懒得再同林继妃废话,将玄灵摄邪剑朝空中一掷,捏指低念咒语,玄灵摄邪剑暴涨数倍。 凌元子以指为令。 “嘭……”的一声,玄灵摄邪剑呼啸着朝殿堂的高门,狠狠一刺。 在玄灵摄邪剑飞回时,被刺穿的高门,由外顿时涌现出道道黑气。 随之,林继妃便见到北方鬼帝带着黑无常、日夜游神显现在殿堂内。 “哈哈哈……”林继妃疯癫而笑道:“有北方鬼帝和三位阴帅、一个天师为我陪葬,我就算灰飞烟灭,也值了!” 说罢,她狠咬了一口舌尖,朝着侧墙不起眼的凹陷之处,吐出了一口黑血。 顷刻间,一张绘着符文的黑色巨网,自殿堂内的屋顶落了下来。 第274章 围困难逃(下) 一把漆红色的法尺,被凌元子手速极快的从芥子福禄中取出。 随着凌元子将法尺高高抛出,双手结印,屏气凝神,口中低声念道: “一敕降令,八卦之精,二敕降令,暮引金光,三敕降令,五行之祖……神光降律令敕……” 瞬时,便见到被凌元子丢出的法尺,在半空中暴涨无数倍,通体漆红色,可清晰的看见,两端所绘金色福莲及八卦,中间刻着金色大字:受神之令驱邪,紫薇之光斩形。 见此,北方鬼帝和黑无常,以及日夜游神,顿时神色大变,化作黑气,“嗖”的顺着被凌元子的玄灵摄邪剑所刺穿之处,飞了出去。 林继妃惊骇的看着,虚空之中的漆红色法尺,飞出数不尽道道锋利耀眼的霞光。 亦如万根细长的光针般,即将落下的黑网碎裂。 林继妃只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好似被烈火灼烧了一样,疼得她惨叫出声。 不想,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林继妃炽灼着双目去瞧,便见到锋利耀眼的霞光,刺穿了整座殿堂。 殿顶、四周的墙壁,均已裂开了弯弯曲曲的裂缝。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碎裂声,碎石粉尘滚滚而落。 一道“护体符”被凌元子贴在了胸前,金光乍现,将凌元子护在其内。 她冷然地转首看着震惊到了极致的林继妃,道:“林继妃方才说本天师不过是修炼了二十年的天师罢了,轻蔑之词让本天师很是不悦,便随手取个小法器,让林继妃开开眼。不知林继妃看得可过瘾?” 林继妃眼见京海城隍老王爷耗费三百多年心血,私建的这处隐秘殿堂,就这么被凌元子毁了。 林继妃很是不甘地嘶吼道:“不……这不可能!” 凌元子刚捏指将她的法尺收回,便见到北方鬼帝挥着宽袖现了身。 北方鬼帝略带埋怨地道:“凌元子天师用法器也不事先说一声,差点连我们也伤了。” 黑无常也用宽袖挥了挥面前扬起的土尘,接话道:“她又不是头一遭这般淘气,习惯就好了。” 岂料,黑无常再一凝眸时,不禁惊问道:“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法器?刚才被你钉在墙上的那些阴吏……” 闻言,林继妃这才四下去瞧。 倒塌的四面墙下,还遗留着一滩滩黑色的血迹,可那些阴吏们,连个鬼影也没看见。 日游神走上前,一挥宽袖,碎石翻起,一枚枚项圈,立时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日游神诧色地一指被双头八爪火龙踩在地上的林继妃,问道:“她如何没有灰飞烟灭?” 凌元子答道:“那些阴吏一个没逃掉,不用再寻了,至于她嘛!” 凌元子沉眸瞥了林继妃一眼,继续道:“若没有本天师的双头八爪火龙,她岂能只受了这样的轻伤?” 夜游神补充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凌元子天师下次行事,还是提前知会我等一声,你瞅瞅……” 夜游神撩起日游神一侧被烧灼损坏的宽袖道:“方才我兄弟差点被你伤了。” 凌元子笑道:“你们和我相识那么久了,怎的一点默契都没有?” 北方鬼帝和黑无常,以及日夜游神怪色的瞅了凌元子一眼,心道:这怎么还怪起我们了? 凌元子一瞧林继妃那张被灼得没了皮的脸,就觉得犯恶心,冲着林继妃道:“方才林继妃不能为本天师解惑,那么,本天师为你解惑!” “你假扮云树之事,不仅北太帝君知晓,五方鬼帝也是知晓的,只不过,想知道你背后的妖王是谁,也想知道你打算做什么,故而才没有当场抓你。” “林继妃,你活着的时候没有一句真话,死了更是鬼话连篇,你死后被白无常押至黄泉下九狱去受刑,若非老王爷及时赶到,你岂止会阴魂有缺? 老王爷拜求北太帝君放过你,将你留在京海城隍府邸为妃,你无法享受到人世间的奢华富贵,只能缩在暗无天日的京海城隍府邸,你不甘心。 数百年之间,你渐渐厌烦了老王爷,便与妖王暗通款曲,结果,此事成了妖尊捏在手里的把柄。 老王爷得知此事后,虽怒火中烧,却不想失了脸面,这才迫不得已给妖尊做了细作,并将你关在此处。 你所言的这处,三百多年私建之处,就是老王爷为了关你才建的。我说的对吗?” 林继妃尚未答话,北方鬼帝摇头道:“凌元子天师,你所言,还遗漏了一点。” 闻声,凌元子转过头,看向了北方鬼帝。 北方鬼帝继续道:“她压根不想做什么妖王的妖妃,你师尊因你之事怒烧京海城隍府邸,恰巧让她得了机会跑出来,不慎听到妖尊与你上一世有些渊源。 在京海城隍老王爷被北太帝君处以雷刑之后,她便着手设局,想将你捉了,附在你身上,嫁给妖尊。” “原来是这样啊!”凌元子垂眸看了林继妃一眼,道:“林继妃可知,北太帝君为本天师派了两名阴吏?” 见林继妃不语,凌元子又道:“他们俩一直在京海城隍府邸做事,老王爷所设的那些机关是为了防止你外逃,私会妖王,那两名阴吏近日并没有在本天师的身边,便是暗中来此处销毁那些机关,并保护云树!” 话音刚落,林继妃便瞧见云树带着两名阴吏,飘然而至。 云树朝着凌元子抱拳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凌元子天师!” 随后,云树又朝北方鬼帝躬身一礼道:“见过北方鬼帝,不知林继妃如何处置?” 凌元子见林继妃暗暗窥向西侧好几次,不免冷笑道:“林继妃是在想成灏鸿会带妖来救你吗?” 林继妃索性破罐破摔地大骂道:“怎么?一群冥府废物小神只罢了,终是难抵妖王的实力,否则北太帝君的酆都山怎会被妖王毁了近半?” 凌元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林继妃还真是愚蠢,难怪妖王不会来救你,你被关在此处,倘若妖王想救你,是件难事吗?他能将酆都山摧毁近半,却没办法来此救你? 你只不过是妖族利用过的一颗废棋子罢了,妖族想要的,是京海城隍老王爷为他们当细作。 你那点小聪明,小算计,妖王岂会不知?再说,此处已被冥府大小神只所围,便是妖王来了,你也难逃于此。” 黑无常一抬臂,自宽袖中飞出一道锁魂链,将林继妃牢牢锁在其内,朝着凌元子抱拳道:“北太帝君之令,要将她带至冥府受刑。” 凌元子微一颔首,朝着云树道:“速速带上那七名生魂,随我快些去太平殡仪馆,晚了的话,他们便不好复活了!” 第275章 你是妖族的盘中餐 云树朝身后的两名阴吏递了个眼色,两名阴吏顿时会意,微一躬身,便消失了。 黑无常拽着锁魂链,拖着林继妃往鬼门内飘,林继妃的手脚并用,玩命地抓着地面,整个身体已经被揪扯得变了形,蹭在地上如墨的血,好似蜘蛛乱爬留下的线条一般。 林继妃濒临绝望地吼道:“你们倘若敢动我一根汗毛,妖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仅如此,就在林继妃大半截身子,已经被黑无常拖进鬼门时,林继妃死力扒着鬼门,昂着没了皮的脸,五官因愤恨而扭曲变形。 林继妃怒视着凌元子,咒骂道:“妖族迟早会灭了人族,你以为妖尊当真会娶你?你就是妖族的盘中餐,哈哈哈……你的下场会很惨……” 闻言,北方鬼帝和日游神皆是抬起了手臂。 自北方鬼帝的袖中,飞出一道劲猛的黑气,直击在林继妃的额顶上,霎时,林继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日游神的袖中,飘出了一盏幽蓝色的灯笼,在林继妃的胸口处炸开,将林继妃的胸口,硬生生炸了个洞。 黑无常狠力一扯锁魂链,将林继妃拉进了鬼门。 北方鬼帝厌色道:“聒噪!” 见两名阴吏将七名生魂带来,北方鬼帝和日夜游神抱拳道:“凌元子天师,告辞!” 就在北方鬼帝转身欲进鬼门时,凌元子一把拉住了北方鬼帝的宽袖襟。 凌元子朝跨进鬼门的日夜游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见鬼门关阖了。 凌元子才朝着北方鬼帝抱拳道:“捉鬼驱邪我在行,让生魂死而复生,还是北方鬼帝更在行些,请北方鬼帝同我走一遭,把这七个阳寿未尽的生魂,复活了。” 北方鬼帝撇嘴道:“凌元子天师,你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刚让你帮冥府除了个细作,转眼,你便寻本帝帮你办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凌元子朝北方鬼帝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我自幼便常在你的罗敷山玩耍,与你有什么可好客气的?走!” 北方鬼帝虽面露不悦,却捏指开了一道鬼门,提步先走了进去。 见此,云树抿唇默默一笑,跟在凌元子的身后,一同进了鬼门。 出鬼门之处,正是太平殡仪馆的走廊最深处。 凌元子推开法医尸检的铁门,肖辰和赵一诚、以及十七局的两名法医已经等候在里面了。 正在来回踱步的肖辰,闻声转头而视,见到凌元子负手走了进来。 肖辰忙道:“姑奶奶,你可算是来了!这七个尸体,不是烧成黑炭模样,就是全身上下的骨头碎成渣了,这还能复活吗?……” 肖辰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凌元子身后跟进来的北方鬼帝和云树,以及两名面容骇人的阴吏…… “这是……”肖辰怔愣了一瞬,开始上上下下打量着北方鬼帝和云树,同时也瞧见了被两名阴吏带来的七个生魂,震惊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神色,无法掩饰。 凌元子一拍肖辰的肩膀道:“发什么呆?见了北方鬼帝和京海城隍,还不赶紧问安?” 肖辰有点懵! 顿觉他家姑奶奶真牛,还能请的动北方鬼帝和京海城隍?难怪白无常让他喊白染祖宗。 现下肖辰觉得他家姑奶奶说,要复活这七个已经死了的人,是认真的。 就在肖辰朝北方鬼帝和京海城隍弯腰行礼时,凌元子扶了肖辰的手臂一把,转过头冲着北方鬼帝道: “墨林身边没人守护,我着急回去,这些虚礼就先免了,北方鬼帝还是赶紧复活了这七个生魂,是要紧事。” 北方鬼帝屈指在凌元子的额间一点,责怪道:“本帝可没说让他行礼问安,还不都是你说的?哼……” 明明是责怪的话,然而北方鬼帝这举动,分明就是对凌元子相当宠溺,肖辰和赵一诚等人,一点都不瞎,看得清清楚楚。 赵一诚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时想到:他在十七局工作,处理的都是棘手案件,要是能把白染这个姑奶奶哄开心了,那他怕什么?死了都能被复活,就算百年之后免不了一死,凭借白染姑奶奶和冥府这关系,他去了冥府想在转世投胎,想托生在豪门世家,还不是白染姑奶奶一句话的事儿? “姑奶奶,肖局让我们把尸体,都放在冷柜里了,您看要不要我现在都取出来啊?” 赵一诚恨不得抱着凌元子的大腿,说一句:姑奶奶,从今往后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岂料,凌元子朝着他们一挥手,肃然地道:“你们出去等!” 又出去等?赵一诚只好不情不愿地带着两名法医往外走。 肖辰走上前刚拉开一个冷柜的抽屉,便听北方鬼帝冷声道:“你也出去!” 肖辰以为是赵一诚没有出去,转首刚想训斥两句,不想,一下就瞧见北方鬼帝肃着脸,沉看着他。 肖辰指着自己的鼻头,问道:“是说我吗?” 北方鬼帝不予回答,凌元子见状,憋着笑,朝肖辰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 肖辰刚走出来,身后的铁门瞬间关阖住了。 赵一诚吃惊地问道:“肖局,你怎么也出来了?” 肖辰冷瞪了赵一诚一眼,没好气地道:“闭嘴!” 铁门内,云树一抬手,指尖飞出一道道黑气,黑气前端显化出一个个黑色的大手,将冷柜的门打开,准确地将放置七个尸体的抽屉拉开。 随后,黑气裹挟着七个尸体依次整齐摆放在了地上。 凌元子朝北方鬼帝抱拳道:“请施法!” 北方鬼帝冷嗤道:“别以为本帝不知,你也会,只不过你不想耗费你的灵力罢了!” 凌元子抿唇笑了笑,没有吭声,她的确会,只不过她为墨林输送了近一年的灵力,刚才又耗费灵力使用了紫薇驱邪法尺。 她要是再耗费灵力为这七个生魂,死而复生,只怕法事做完,她会再无气力,昏睡个三天三夜。 若是那般,她还怎么保护墨林? 而北方鬼帝就不同了,请北方鬼帝复活这七个生魂,根本无需耗费灵力亦或是法力。 因放心不下唯有仟月蝶守护墨林,凌元子略显讨好地朝北方鬼帝再度抱拳行礼。 见状,北方鬼帝这才沉沉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虚空画起了符。 不消片刻,虚空中闪现出七道漆黑亮眼的符光。 在北方鬼帝弹指之间,一道道符飞入了七个尸身的额间。 第276章 七星转生 符飞进七具尸体内,在他们的周身凝出层层叠叠的黑、白、紫三色光。 七个缩在云树身后的生魂,唯有老韩和凌元子熟悉些。 老韩本就是个老实人,又不善言辞,思量了一瞬,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墨三少夫人,我……我当真还能活吗?” 凌元子扭过头朝他淡淡一笑,答道:“你们救墨林有功,便是我欠下冥府神只的人情,也会将你们复活的,只是……” 凌元子略显歉疚地又道:“你们即便复活后,被火烧伤的容貌,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闻言,老韩及剩下六个生魂顿觉,只要能活着就行。 他们在京海城隍府邸见识过许许多多阴魂,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一个个跪在地上,朝凌元子和北方鬼帝匍匐叩拜。 云树朝着他们抿唇一笑,随后在唇间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七个生魂见此,便不敢再出一声。 云树从宽袖中取出了七根白烛,摆了一个七星阵,转首冲着七道生魂压低声嘱咐道:“一会儿这七根白烛燃起了火光,你们便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别推搡、拥挤,时间足够。” 七个生魂连连点头,云树侧首望去,见北方鬼帝又在虚空画了一道符。 随着北方鬼帝手指飞速的变化,符暴涨了数倍,倏地飞至七具尸体的上方。 白烛的火光突然亮起,云树出声提醒,七个生魂扭头朝斜倚在墙上的凌元子看去。 见凌元子递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们才朝着自己的肉身飞了过去。 符光霎时如散落的星辰般,银光闪烁,落在了七具尸体的身上。 待银光消散,白烛骤灭,躺在地上的七具尸体,悠然转醒。 北方鬼帝一垂手,负于身后,转身冲着凌元子道:“他们七人在京海城隍府邸的记忆尚未消除,需唤来黑无常,亦或是勾魂阴吏,将他们的记忆消除方可。” 斜倚在墙上的凌元子摆手道: “不必,他们既然能为了护墨林安危,而舍掉自身的性命,必然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暂且让他们留着记忆。” 见北方鬼帝的眉头微微蹙起,凌元子直起身子,坦言道: “如此一来,他们也会感念墨林和我,对他们的恩情,日后少不得对我们俩言听计从,也会拼命效力。” 北方鬼帝嗤笑了一声,走上前在凌元子的额角又是一点,勾着眼尾道:“你呀!当真是个小机灵鬼。” 见北方鬼帝与她打趣,凌元子自然而然地回之一笑,道:“现下,我还好端端的活着,算不得机灵鬼。 倘若哪天我真入了冥府,旁的我不惦记,倒是要让北方鬼帝在罗敷山,给我辟出个清净雅致的大殿,好让我继续修炼。” “哼……”北方鬼帝不悦道:“浑说什么,你没有那么一天,若是谁胆敢来收你的阴魂,本帝第一个和他好好算账。” “呵呵……”凌元子笑了笑,忽的转首看向云树,眸色一凝,让云树顿时一愣。 随即便见凌元子朝北方鬼帝躬身一礼。 北方鬼帝立时惊诧不已,忙道:“不过是个玩笑话,怎的行这么大的礼?本帝如何受得起。” 说罢,北方鬼帝将凌元子扶了起来。 凌元子一本正经地道:“是我有事求北方鬼帝,云树身在冥府数百年,却不是个心思机敏的,空有实干之才,委实不合适做京海城隍。 还请北方鬼帝见到北太帝君时,替他美言两句,请北太帝君为云树寻个适合他的空缺职位。 不求他能在冥府的阶品高低,但求他能有发挥才能之处,无需尔虞我诈,惶惶度日。” 北方鬼帝睨了云树一眼,道:“本帝自认识凌元子天师至今,还是头一遭见她为哪位冥府小神只求情,云树啊!莫要辜负了凌元子天师的情谊。” 云树很是感激的朝着凌元子拜了三拜。 凌元子微微一笑,朝着云树摆手道:“你且先回去。” 北方鬼帝道:“既然事已为你办完,本帝也回去了。” 就在云树一脚踏进鬼门时,身后传来凌元子的阻止之声,他转首一瞧。 登时瞧见凌元子揪着北方鬼帝的宽袖襟,讨好一笑,道:“既来了,帮人帮到底,不若帮我去医院看护墨林一会儿,可好?” 北方鬼帝登时面色一沉,冷声开口道:“凌元子天师,你是不是觉得本帝太好说话,用得上瘾了?” 见状,云树用宽袖遮住了笑容,进了鬼门。 凌元子扁嘴道:“哪有,无非是因咱俩关系好罢了,难不成你要和我客套见外吗?” 北方鬼帝怎肯信了凌元子这话,撇嘴道:“你不好生护在墨林的身边,又打算胡闹些什么?你别以为本帝不知道你要干嘛?” 凌元子挑眉道:“我要干嘛?” 北方鬼帝哼道:“妖族要杀墨林,又害了七个人的性命,你生性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你要不翻倍讨回,你还不得夜不能寐? 此事未必是妖尊所为,你便是寻到成灏鸿,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本帝劝你还是安生些。” 凌元子揪着北方鬼帝的宽袖襟,撒娇道:“我就去瞧上一瞧,绝不生事。” 这话,北方鬼帝觉得凌元子就是哄他罢了,能让凌元子不去生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北方鬼帝转念一想,若是他不应下,凌元子也会寻旁人去看护墨林。 倘若寻几个阴吏去,还不如他亲自去的好,万一让墨林再出了事,莫说冥府没法子和上天庭交代了,便是凌元子也得被带回隐山门受重罚。 无奈之下,北方鬼帝沉沉一叹道:“那你快去快回。” 见北方鬼帝应允了,凌元子欢天喜地打开铁门,喊肖辰等人进来,让他们将七个刚被复活的人,送去爱尚医院。 肖辰和赵一诚一前一后走进来,四下看了又看,也没见到北方鬼帝和云树,还有那两名阴吏,不免惊异去问凌元子。 凌元子留下一句话,“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还不速速将他们七人尽快送去爱尚医院。”转身便出了铁门。 赵一诚快步追出来,揉了揉眼,这么长的走廊,白染姑奶奶的身影,早无影无踪了。 御剑而飞的凌元子,在开发区一处写着:转租的厂子内院落停。 她走至大门处,发现大门落了锁,她飞身一跃,便跳了出去。 成氏集团总部大楼毁了,凌元子记得墨林曾说过,成氏集团在开发区还有一个分部。 她打开手机的导航,输入成氏集团,发现距离她所在之处并不远。 就在她提步要朝成氏集团分部跑去时,身前顿现两道身影。 凌元子凝眸一瞧,是红蛟所派两名护着她的手下。 两道身影齐齐挡住了凌元子的去路,并异口同声道:“凌元子天师要去何处?若是打算去成氏集团,还请作罢,速速回去!” 凌元子一挑眉道:“如果我今天非要去不可呢?” 见红蛟两名手下听了她的话,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手速极快的取出了桃木剑以及一枚符。 第277章 太凶悍了! 凌元子没有急于出手,而是手执桃木剑负于身后,眨着灵动的双凤眸,唇边勾起一道极为友善的笑容。 她道:“两位姐姐护我多日,我不是个不知感恩之人,但今日事出有因,我必须要见成灏鸿一面详谈方可。” 就在红蛟其中一名手下欲接话时,霎时见到凌元子将手中一枚符砸在了地上。 而凌元子的身影顿时消失不见了。 红蛟的两名手下惊色地异口同声道:“十三阶土遁术!” 声落,她们俩相视了一眼,身影顿消。 不消片刻,戮神殿外齐齐出现了她们俩的身影。 虽说红蛟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她们俩知晓,红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戮神殿,亦或者是在戮神殿旁的侧殿。 一则是和妖尊在一起商议重要事宜。 二则,妖族自前两任妖尊出了事,妖族内乱难消,虽说现任妖尊统领妖族,但是其他两位妖王并未真心臣服于妖尊,况且,暗中也避免不了一些上古大妖私下串通,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他们若想除掉现任妖尊,定然会先除掉红蛟,红蛟虽手下亲信不少,却也不一定能抵抗众妖的攻击。 故而,自现任妖尊继任之后,红蛟便极少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居于戮神殿旁的侧殿,妖尊和红蛟在一起,便是那两位妖王率领众妖一同反叛,也是没有胜率的。 她们俩见戮神殿设了结界,便站在殿门口恭恭敬敬跪拜,禀道:“妖尊,属下有急事禀报。” 声落,戮神殿的结界顿消,自殿内传出妖尊冷沉的声音,“进来禀报。” 她们俩急急入殿,将凌元子要去成氏集团的事,她们阻拦之时,凌元子用土遁术……事无巨细详禀给了妖尊。 盘腿坐在软垫上的妖尊,猛地站起身,走至“浮影镜”前,屈指而点。 随即,“浮影镜”大放光芒,而后妖尊便见到凌元子手执桃木剑走进了成氏集团分部的大楼。 妖尊深吸了一口气。 成灏鸿虽向妖尊表了忠心,但是成灏鸿极有可能不在成氏集团分部,而成灏建壳子未换,内里已换成了成灏鸿的亲信。 想到成灏鸿的那名亲信,妖尊的眼尾倏地一动,抬手一挥,“浮影镜”的光华消散。 妖尊知晓凌元子的性子,也明白凌元子的聪慧,红蛟的两名手下生怕动真格,会误伤了凌元子,又如何能做到万无一失的阻拦呢? “红蛟去替本尊办事了,”说着,妖尊提步朝殿外走去。 红蛟的两名手下不敢停留在戮神殿,紧随妖尊出了戮神殿。 妖尊捏指为戮神殿设了结界后,眸色微冷的瞥了红蛟的两名手下一眼,斥道:“办事不利,罚你们在此跪到本尊回来。” 话音未落,妖尊便化作了一道青丝薄雾不见了踪影。 红蛟的两名手下“噗通”跪在了殿门两侧,这对于她们俩来说,是再轻不过的责罚了。 …… 手执桃木剑进入成氏集团分部大楼的凌元子,一眼便瞧见不算很大的前台里,坐着五名假装在忙碌工作的女孩。 中间立着不算明显的一个隔板,凌元子顿知,成氏集团总部的大楼塌了,总部内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暂时搬到了分部大楼。 其中三名女孩是总部大楼的前台工作人员,余下两名女孩是分部的前台工作人员。 一瞧那三名女孩的举动,很明显是觉得自己是总部的前台,要比分部的前台地位高些。 凌元子刚走上前,分部的两名前台小姐便齐齐站起身,其中一名前台小姐微笑着问道:“您好!请问您来找谁?或者要办理什么业务?” 凌元子回之一笑,道:“我要见成灏鸿。” 想了想,凌元子补充道:“成灏建也行。” 声落,两名分部的前台小姐脸色立时垮了! 旁边坐着的总部前台小姐,在一张表格上勾勾画画,手上的笔微微停顿了一下,头都没抬,便冷嗤道:“小姐,我们这是成氏集团,不是医院,如果你需要看病,请出门往左转。” 闻言,凌元子也不恼,将左臂往前台一搭,挑眉道:“我叫白染,成灏鸿和成灏建会见我的。” “管你是白染还是黑染……”说着,总部勾勾画画的前台小姐喉咙一僵,停了手上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惊问道:“您说,您叫什么名字?” “白染!”凌元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 总部前台小姐似是想到了什么,面部的表情僵了一瞬,忙道:“请您稍等!” 说完,她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她旁边另一名总部前台小姐,撇了撇嘴道:“我说,你还真去问成总啊?” 刚拨通电话的总部前台小姐一个劲儿给她递眼色,示意她别说了。 奈何对方没反应过来,抱臂起身道:“这位小姐,想要见我们成总的女人多了去了,就算你想要勾引我们成总,好赖也应该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来? 你好好瞧瞧你自己,跟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你自己不嫌恶心,也不要恶心别人啊……” 抱臂的前台小姐,看着身穿黄色廉价运动服,弄得满身灰尘的凌元子,冷嘲热讽的道。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握着电话的总部前台小姐刚提及有一位叫白染的女士来了,电话对面便传来成灏建的声音,“她是贵客,你亲自送她上来。” 成灏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抱臂的前台小姐听了个清楚。 她立时一垂臂,变脸比翻书还快,忙是躬身连连道歉。 凌元子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伸手,揪着躬身道歉的前台小姐后衣领,眨眼间便将她从前台内,拎到了自己身旁。 这一举动,立时让其他的前台小姐震惊不已!一个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一样,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 凌元子揪着身旁瑟瑟发抖的前台小姐道:“你带我去见成灏建!现在、立刻、马上!” 被凌元子从前台内拎出来的前台小姐,只觉自己四肢无力,更知道凌元子不打算放过她。 成灏建口中的“贵客”,岂是她能得罪的? “噗通”一声,她跪在了凌元子的脚下,又是道歉,又是讨饶。 凌元子失了耐性,指着给成灏建打电话的前台小姐道:“你带我去!” 跪在地上的前台小姐以为凌元子放过她了,抹了一把挤出的眼泪,连连道谢。 怎料,凌元子根本没有放过她,而是拎着她的后衣领,跟在那名前台小姐身后,朝电梯走去。 前面带路的前台小姐,眼皮一阵乱颤,她知道白染是白氏集团的千金,也知道白染嫁给了墨三少。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白染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位白染! 她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身后这位白染小姐太凶悍了! 吓得前台小姐在电梯里大气都不敢喘,一直到电梯在十六楼打开时。 带路的前台小姐才结结巴巴地道:“白……白染女士,内个……我……我们成总的办公室……就在里面!” 凌元子一点头,拎着吓哭的前台小姐出了电梯。 右侧奢华的两扇办公室门打开,成灏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电梯旁边,左右两侧坐满了总裁办的秘书,她们窃窃私语,各种猜测着凌元子的身份。 成灏建眯了眯眼,走上前道:“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 凌元子跟在成灏建的身后,刚进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成灏建舔了舔唇,诡异的笑了起来。 第278章 你总算来了 凌元子知晓成灏建自上一次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离开以后,便被成灏鸿身边的大妖所附身了。 上一次凌元子见到成灏建那完全是一副色眯眯的样。 而这一次,完全不同。 成灏建看着她的眼神,完全是一副垂涎欲滴的神色,恨不能马上张开嘴,将她吞食入腹。 这不禁让凌元子皱了皱眉,心道:知道妖喜欢吃人,但你好歹也是个上古大妖,是不是把口水擦一擦? 知道的是你有吃人的喜好,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个女版唐僧,食之,可让你长生不老! 在进成氏集团分部大楼时,凌元子开了天眼,她恍然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成灏鸿手下的妖是天上飞的。 红蛟手下的妖是水里,亦或者是海里的。 如此说来,那个叫万九的獓狠妖王,手下统领的妖应该是陆地上的。 凌元子顿悟,原来妖族的三个妖王是这样分配手下妖精的! 成灏建亲自给凌元子倒了一杯茶,一边往过走,一边说道:“难得凌元子天师来我这里,不知找我有何事?” 凌元子不客气地将手上拎着的前台小姐,丢至成灏建的脚下,阻挡了成灏建朝她走过来的步伐。 凌元子道:“我要见成灏鸿!” 成灏建睨了一眼摔在脚下的前台小姐,耸了耸肩道:“这……只怕有些困难,他为尊上办事去了。” 话音刚落,前台小姐一把抱住了成灏建的腿,哭得娇娇怯怯,并道: “成总,我在成氏集团工作快三年了,您是认识得我的,我今天是因为家中出了点事,心绪不宁,才冲撞了您的贵客,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第一时间和白染小姐道歉过了。 还请成总原谅我这一次!” 成灏建垂下眼帘,森冷冷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前台小姐,微眯眼问道:“你得罪她了?” 前台小姐战战兢兢地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成灏建幽冷转笑,笑容十分诡异,嘴上说着:“别怕!没事!” 然而他的舌头已经探出了牙齿外,伸手正欲去抓前台小姐胳膊的时候。 凌元子率先走上前,一把将前台小姐扯在身后,肃然道:“她有错,但错不至死。” 鲜红如血的舌头,已经伸出唇外三寸有余的成灏建,见到这一幕,立时收回了舌头。 跌坐在凌元子身后的前台小姐,骇色地盯着成灏建,那神色比见了厉鬼还要惊惶几分,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颤抖。 成灏建幽幽一叹道:“凌元子天师,她瞧见不该看的了,如何还能留下她的性命?” 说罢,成灏建一伸手,手臂增长一米有余,状似要抓凌元子身后的前台小姐,实则,凌元子知晓,成灏建的手会从她身后,抓住她。 就在凌元子将手中的桃木剑掷于虚空,掐诀时。 成灏建的手伸至半空,猛地一僵。 身形如影般朝后倒飞出去,坐在了办公桌后方的椅中,手臂恢复如常,笑吟吟地冲凌元子道:“凌元子天师请坐。” 凌元子知晓成灏建并非是忌惮她手中的桃木剑,也丝毫不畏惧她的那点法力。 成灏建所惧怕的,应该是察觉到比他妖力值更高的妖来了。 凌元子抿唇,凝眸看向大门,她想知道,来者是妖尊,还是红蛟。 一道青丝薄雾穿门而入,妖尊立时显现在凌元子的身前。 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 成灏建从办公桌后方快步走出来,跪在地上,拜道:“属下拜见尊上。” 声落,成灏建缓缓抬头,并道:“尊上,凌元子天师突然到访,属下也很是意外,正打算派人去禀报尊上呢!” 凌元子知晓,成灏建这是在扯谎,方才成灏建分明就是想吃了她!根本没有想要去将她来此的事,禀报给妖尊。 随后,听成灏建又道:“先前这具身子的原主,招来的前台大多是有些个姿色,却无脑的女孩,好供这具身子的原主消遣而用。 因前几日雷王派属下去办事,还未能将那几个无脑的女孩辞退掉,不想今日,竟有个无脑的前台小姐,得罪了凌元子天师。” “我本想将得罪凌元子天师的前台小姐就地处置了,好为凌元子天师出气,所以,显露了妖族之手段……”成灏建指着僵立在地的前台小姐。“让她瞧见了!委实留不下她了,还请尊上明鉴!” 妖尊微微侧了侧脸,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凌元子一眼,瞧见凌元子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虽是只瞧见妖尊的侧颜,凌元子却是一愣,恍然想起红蛟所言,说天上地下,无谁可与墨林相比。 凌元子不得不说,她以前的确没见过,不过今日却是个例外,眼前的妖尊,虽与墨林的气质和五官皆不相同,却是各有千秋,难分高低。 凌元子收了桃木剑,朝妖尊笑道:“你总算来了!我此次前来,是专门要见妖尊!” 第279章 一入妖界 妖尊低不可闻的轻笑了两声。 收回目光的妖尊,微垂眸看向成灏建的目光,霎时变得幽冷摄人。 吓得成灏建以额抵在地上,整个身子恨不能蜷缩成了一团似的,再不敢狡辩一句。 妖尊这才轻启唇齿,吐出一句话来,“雷王都不敢打她的主意,你最好别做铤而走险的事,到时,莫说本尊不会放过你,便是三个妖王,也会争抢你做他们的腹中餐。” 妖尊的声调,好似一柄柄锐利寒冷的刀刃,直刺成灏建的胸口和大脑。 顿时让他万分惊惧,周身颤抖了起来,同时也清醒了几分。 妖尊所言没错,如果他吃了凌元子,是可以增补妖力,但是增补多少,谁都不知道。 眼下三位妖王因有妖尊护着凌元子,一个个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可一旦他吃了凌元子的话,那三位妖王势必会想尽办法将他吞食入腹。 莫说妖尊和红蛟,便是雷王,以他的妖力值,也打不过啊! 一道道冷汗从成灏建的额间渗出,划过了眼角,这好似一把尖刀顺着他的额间,割至眼角。 不知是不是被妖尊的警告吓得,还是妖尊一语道破的事实真相惊的,成灏建只觉得每一滴冷汗划过的地方,都产生了极痛之感。 他的眼皮不由得狠颤了起来。 成灏建的上半身已是匍匐在地,他颤颤惊惊地道:“妖尊之令,属下谨遵,绝不敢肖想凌元子天师分毫,还请妖尊明鉴。” 说话时,成灏建暗暗微撩眼帘,悄悄睨了妖尊一眼,生怕妖尊一怒之下将他吞食入腹。 他永远都忘不掉,数千年前,他统领万妖为王时,与当时还没有当上妖尊那一战,他手下近千名上古大妖惨死,被红蛟的手下所擒。 他率领余下的妖朝北方而逃,却被妖尊的擎天之火,伤了大半数未死的妖众。 无奈之下,他只得卑躬屈膝投靠了雷王。 不想,雷王在妖尊还没攻打之前,便写了投降书,率领手下所有妖众,拜服在妖尊的脚下。 每每面对妖尊之时,他有恨,但更多的是惧怕! 站在妖尊身后的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眨了眨,她明白了一件事,成灏鸿在妖族被称为雷王。 妖尊负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冷冷地扫了一眼满目惊惧的前台小姐,道:“凌元子天师既说要留她一条命,便留着!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闻言,成灏建幽深的黑色瞳仁微微一动,请示道:“尊上,成氏集团在郊区有一处养狗基地,不知属下将她送去那里行吗?” 凌元子以为成灏建言下之意是让前台小姐去养狗,便没有出言反驳。 而妖尊却是知晓,成灏建口中成氏集团郊区的养狗基地是做什么之用,不免冷笑道:“允!” “遵命!” 妖尊转过身,负在身后手指微僵了一瞬,朝着凌元子勾唇浅笑,伸出手道:“走!” 凌元子认真地凝看着妖尊。 只见妖尊一双剑眉如染了寒霜,双眸深邃而狭长,傲然而立于她身前。 仅一眼,似是瞧见了无尽苍穹里的寒月一般。 唯有妖尊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携着几分暖色。 大有万物冷寂了整个寒冬,因妖尊伸出手的一瞬间,吹散了所有的寒冷,并带来了初春的暖风。 许是日日见墨林,凌元子并未觉得妖尊的长相,惊艳了她的双眼,不过…… 还是肯定了一件事,妖尊的容貌、身材,与墨林还真是各有春秋。 如果说妖尊是寒月,那么,墨林就是无法触及的骄阳。 两个人的气场和气质截然不同。 但,凌元子也知道,妖族化形成人,是可以千变万化。 这究竟是不是妖尊的真容,也是未可知的事儿。 凌元子微微一笑,没有将手搭在妖尊的手上,而是问道:“不知妖尊欲带我去何处?” 妖尊颇为无奈的收回了手,郑重地道:“无险之地,也不会强迫你留在妖族之境。” 声落,凌元子颔首道:“好!我随妖尊去!” 一听这话,妖尊没有再伸出手,而是屈指画了个符,微微一点,便出现了一道青蓝色,宛若玻璃般的浮影。 妖尊递给凌元子一个放心的眼神,负手走了进去。 凌元子手执桃木剑,跟在妖尊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妖尊和凌元子刚消失不见,成灏建便抬手,手臂顿时增长数倍,狠力的掐在前台小姐的脖颈上。 大有想将压抑在心间所有的恨,在这一刻发泄个干净。 直至前台小姐晕过去后,成灏建才收回了手,唤来一名他的手下,吩咐道:“将她送去养狗基地。” 成灏建的手下转首看了一眼前台小姐,阴笑着道:“那些大型犬有新媳妇儿了,指不定得多兴奋呢……” 成灏建烦躁地摆了摆手,他的手下便推开了窗户,扛着晕过去的前台小姐,跃窗消失了。 ……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她所到之处正是戮神殿的阔台。 凌元子凝眸四下去瞧,无数个浮灯漂浮于空,映下来的光线,将戮神殿照得甚为清晰。 只是此处,亦如冥府那般,见不到日月星辰。 见妖尊领着凌元子缓步走上戮神殿前方的台阶,跪在戮神殿两侧,红蛟的手下震惊不已。 妖尊冷色的扫了她们一眼,她们俩立时匍匐在地,异口同声道:“见过尊上。” 妖尊冷“嗯”了一声,撤了结界,命令道:“你们俩去下面等候!” 说完,妖尊便进了戮神殿。 凌元子朝惶惶起身的两名妖女,抱拳行礼道:“两位姐姐好!” 两名妖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妖尊说服了凌元子,所以才将凌元子带回了妖界。 到底跟随在红蛟身边数万年,她俩还是了然一件事,如若凌元子天师愿意。 妖尊必定会风风光光将凌元子天师迎娶入妖界,封为尊后。 故而,两个妖女忙道:“不敢受凌元子天师的礼。” 凌元子见两个妖女跑得飞快,跪在戮神殿下方的阔台上,一动不敢动。 怎么瞧都像两尊雕像一样。 凌元子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提步进了殿内。 她刚入殿,妖尊便设了结界。 ●作者突然生病了,今天暂更一章,如果有好转,还有一章下午再更新,如果今天不能及时更新第二章,后续会补给亲爱的宝们。 作者说不计算在正文数字内。 我还是希望能读到这章的宝们,耐心听我说三件事。 首先,关于墨林,这个问题作者说了很多次,墨林在经商方面是非常优秀的,但是因为禁咒的问题,很少接触女性,可能很多宝们会觉得,墨林毕竟二十八岁了,怎么谈恋爱,还不懂吗?那是宝们接触的男性都比较正常,没有墨林这种经历,所以没有办法理解墨林对男女事,对怎么谈恋爱一无所知。 我相信很多宝们是谈过恋爱的,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初恋的青涩懵懂,都会存放在心间,其实细细想来,都会觉得那时很幼稚,很天真,也正因为如此,很多都是美好的,因为像最初的白纸,让我们涂鸦上了第一笔。 所以,不管墨林多大的年龄,在刚和凌元子结婚之后,对感情都有很多迷茫、懵懂,也因为他买了很多无用的书籍,学到了一些本不该属于他,而是老司机的油腻感。 墨林开化之后,从性格到爱情观,都会变得不同,现在!他就是一个人,就算是个财阀家的小儿子,那他也是个普通人。 其次,关于妖尊,妖尊是暗线里的最主要人物,虽然出场没有太多,但是在作者文里,他是男二号。 这并不是一部无脑文,可能读到此处的宝们发现了,中间融入了一些沙雕搞笑的事,也是希望宝们看文的感觉不会太压抑和太累。 这里人族、冥府、妖族、神族,所谋算的各不相同,用的计谋或者说纯粹一点,好与坏,也不一样。 至于妖尊和凌元子的关系,我觉得宝们可以不用猜测他们俩的关系,很简单,没有太复杂。 最后,非常感谢宝们的追读,作为一个新人来说,第一部作品其实挺难的,有太多的不容易,我不强求能获得每一个人的喜欢。 我个人比较尊重传统道教思想文化,相信看文的宝们能感觉出来。 所以,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完善这部小说的内容,来答谢宝们的喜欢。 第280章 试探底线 进入戮神殿的妖尊神色没有半分波澜,缓身坐在靠窗处的玉制茶台旁,为自己斟了一盏茶,抬眸看着东看看,西瞧瞧的凌元子。 就这么平静的看了凌元子一瞬,妖尊收回了目光,并未开口,而是转首看向了窗外,执着茶盏,似是在观赏美景,闲饮清茶的悠然之态。 凌元子将戮神殿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叹道:“妖尊的这座殿委实好大!我瞧着后面还有一间殿,不知是做何而用?” 妖尊接话道:“那是本尊的寝殿,你若好奇,可去一观。” 岂料,凌元子走至妖尊茶台对面坐下,托着腮,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问道:“我听说妖族好多女妖想睡你的玉床,是真的吗?” 说着,凌元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在额头上轻拍了一下,又道:“不光是女妖,还有女鬼,京海城隍老王爷的林继妃也惦记妖尊呢。” 妖尊瞥了凌元子一眼,将茶盏放在茶台上,似笑非笑地答道:“你知道的还挺多,那你可曾听闻过,有没有女妖爬上本尊的玉床?” “那倒是没听说……”凌元子朝妖尊眨了眨眼,一副哥俩好的神色,试探道:“谁上过你的玉床呀?” “呵呵……”妖尊饶有兴致地轻笑出声,也试探地问道:“你这般问,难不成是在吃醋?” 凌元子哈哈一笑道:“我还是更爱吃炸鸡!看来妖尊没少宠幸妖女嘛!就是不知妖族是一夫一妻制,还是一夫多妻制!” “若你肯嫁给本尊,本尊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妖尊一瞬不瞬地盯着凌元子道。 凌元子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咂舌道:“原来你派妖和墨林打架,是因为我啊?” 闻言,妖尊的眸色微微一暗,明白了凌元子在试探他,一垂眼帘,自顾自又斟了一盏茶,接话道:“若是因为你,本尊便出手了。” “那是因为什么?”凌元子趴在茶台上,审视着妖尊脸上的表情,立刻接话问道。 然而,妖尊面无表情地答道:“你猜!” 凌元子在心中暗骂道:奶奶个糊糊的,这妖尊也太精了,自从进入这殿中,她故意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见妖尊,妖尊不仅没有问,反倒假装欣赏风景。 这殿外哪有什么风景可以欣赏?妖尊完全就是等她先开口。 结果她想试探出妖尊为什么要派妖杀墨林,妖尊却让她猜! 猜你奶奶个糊糊!本天师要是能猜到,还用问你? 凌元子唇边微微勾勒起的笑容不变,眨巴眨巴着双凤眸,换了个说辞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妖尊说不伤害人族,但是妖尊手下的女妖委实是不听话,害死了七个人族,倒是让我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那七个人族复活。 妖尊这是治下不严啊!浪费我的灵力,该怎么算啊?” 妖尊哼笑了一声,如玉般修长的手指,亦如方才凌元子的举止,托着那张俊美且妖孽的脸,一派认真的看着凌元子问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打算如何让本尊补偿?若不然,本尊以身相许,可好?” 闻言,凌元子唇边的笑容倏地一僵,“我已嫁人,妖尊莫不是与女妖们调情惯了?随时随地都会与女性没羞没臊的说几句?” 凌元子故意将没羞没臊四字咬音极重,她想试探一下,妖尊会不会动怒。 不想,妖尊无奈的一笑,也不解释,也没接话,反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凌元子明白妖尊这是等着她先说话,既如此,凌元子偏不说,就这么跟妖尊四目相看。 就在凌元子觉得,她要和妖尊看成斗鸡眼的时候。 妖尊才道:“凌元子天师,本尊是命令过手下的众妖不要伤害人族,但是……” 妖尊神色一凝,似真非真地道:“本尊也曾亲口和凌元子天师说过,倘若凌元子天师见到本尊的真容,凌元子天师便走不得了。” 闻言,凌元子顿知,这是妖尊的真容! 凌元子故作一副完全不信的神色,撇嘴道:“妖尊是拿我打趣吗?虽说我在隐山门没学过什么厉害的法术,到底也看过几本经书,便是个小妖的容貌都可随意变化,就更不要说妖尊了! 妖尊这副尊容还不是随意变化?能见过真容的,只怕少之又少!我是没这个荣幸。” 说罢,凌元子也不给妖尊接话的机会,屈指一弹身前的茶盏,不客气地道:“渴了!” 妖尊挑了挑眉,仍是不解释,叹道:“妖族的茶,你饮不得!” “先前我在冥府,第一次见北太帝君的寝殿,觉得恢弘奢华无比,而今见过妖尊这座殿,方觉得北太帝君的寝殿低调了许多。”凌元子咂咂嘴。 她继续道:“不过,北太帝君的寝殿再低调,冥府即便见不到日月星辰,到底还能喝个茶,吃个桃,这一点,比妖族强上许多了!” 凌元子一边说,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四下去瞧,在一处桌几上,看见了几盘水果,目光霎时一定。 妖尊见状,缓身而起,走至桌几前,端着两盘果子,放在凌元子的面前,“可食!” 凌元子拿起其中一盘果子,咬下一口,涩酸不已,立时吐了出来。 瞪着妖尊的眼神,完全是在骂妖尊:你是故意要酸死我? 妖尊一本正经地答道:“妖族被封入地下,常年不见日月,果子难以长成,本尊以为你知晓这事,又见你一直盯着那几盘果子,以为你想吃,便给你端来了。” 这是啥意思? 分明就是:是你自己盯着看,给你吃了,你还嫌酸,怪谁? 凌元子心道:姑奶奶不给你动点真格的,看来是不行了。 思及至此,凌元子索性将果子往盘子里一丢,身子一软,滑落在椅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并道:“你堂堂一个妖尊,欺负我一个小天师!啊……天理不容啊! 我总算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妖尊的,就是长了一张利嘴,说着气死人的话,把其他上古大妖硬生生给气死,你才当上妖尊的……”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妖尊显然是没想到凌元子,会突然变成这么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没有表情的面上,顿现龟裂和懵然! 作者叨叨两句:本章节超过2000字了,这一章翻来覆去写了改,改了写,耗时好久,宝们可能会很奇怪这个章节!作者不得不说,凌元子上一世和妖尊的确认识,和墨林也认识。 墨林和凌元子,宝们知道,墨林耗费半世修为,只为和凌元子有一世的姻缘。 妖尊和凌元子的上一世,宝们并不知道。 作者再说一句:墨林的禁咒,其实就是神咒,很多宝们看前面会觉得,是普渡师尊特意给墨林下的禁咒,就是为了让墨林为凌元子守身如玉,没有这回事! 墨林那道神咒的作用,我相信宝们都知道了,就是为了保护墨林的,副作用就是不举。 这里作者必须说明一点,神族都是过了万年的神只,如果能生子女,又不会经历死亡,那神族得有多庞大啊?所以呢,神咒的副作用就是这么个原因。 至于墨林如果没有这个神咒,会不会为凌元子守身如玉,我觉得这个话题,宝们应该是可以明白的,墨林花了半世修为,在三生石上刻下他和凌元子(白染)的名字,仅凭这一点,墨林就算没有神咒,身边也不会出现其他的女人。 第281章 哎呀!我滴天啊! 凌元子用手捂着脸,顺着手指缝偷瞄了妖尊一眼。 见妖尊一直平静无波的神色,陡然惊起道道涟漪,完全是一副懵逼的神色。 凌元子暗暗在心中好笑。 她在上山门时,无论是她师尊还是她师兄们,被她这种耍赖皮式的嚎啕大哭,屡见不鲜。 虽是她惯用的手段,却每次都能戳中她师尊和她一众师兄们的软肋。 至于,这次用在妖尊的身上,凌元子也是需要尝试一下,才知道结果。 来硬的,凌元子自认为她还不傻,打,肯定是打不过。 她来软的,就好似一拳拳击在了棉花上,妖尊这个万年的老妖精,什么以身相许,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言蜜语,信口拈来。 反正也不要钱,正好妖尊还想让她留在妖族,随便说说的话,她要是信以为真。 那她就是傻中的王者大傻子。 妖族喜食人,她躺在妖尊身旁,那不就是地地道道的一盘菜?随时随地都会被妖尊这个万年的老妖精,一口吞进肚子里。 别看妖尊容貌堪绝,想到妖尊已经几万岁的年龄,凌元子只觉得妖尊这张脸,要是人族,那是不是得比木乃伊还木乃伊? 眼见妖尊神色恢复了正常。 凌元子觉得,她要不来点真格的,肯定会被妖尊识破她装哭。 索性她心一横,用牙尖在舌头上一咬。 舌头霎时传来的疼痛感夹杂着血腥味,刺激得凌元子双眸一酸,大颗大颗的泪花,就好似不要钱的珍珠一般。 “啪叽……啪叽……”往下掉。 既然有了真的眼泪,凌元子怎还会用手遮挡着脸,将手一垂,双脚玩命的狠蹬了起来。 戮神殿内,凌元子突如其来“嗷……”的一嗓子,将刚要起身的妖尊惊得心下一震,又坐回了椅中。 妖尊再一看凌元子哭得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跟抓住自家丈夫偷腥的现场,伤心于自己的情深,绝望于负心汉另有新欢的悲痛,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下……把妖尊整不会了! 前一世妖尊与凌元子也没少打交道。 但是,上一世的凌元子是天地一灵,既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没有喜怒哀乐。 妖尊每每与凌元子相见时,瞧见凌元子那无悲无喜的神色,总想能说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辞,让凌元子的神色有一丝丝变化。 然而,从来没有过,就更别说能看见凌元子会哭成这样了。 这太过于突然的哭声和凌元子那副神色,就像一根根针,扎在了妖尊的心口处,丝丝痛感携着满满的心疼之色,在眼底骤然显现。 妖尊潜意识暗暗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哪句话,惹到凌元子,亦或者是最近凌元子有没有被妖族的人欺负,等等…… 努力想了一瞬,结果是没有! 就在妖尊起身打算去安慰凌元子时,忽的想起凌元子方才提及的林继妃。 难不成是林继妃说了什么? 妖尊扭头看了一眼“浮影镜”,这十数年,他都是用“浮影镜”探查冥府、妖族的事,尽量减少时间的浪费。 他是天生妖子,依靠时间就可以获得妖力值,但是,他因妖族内乱时,吞食的上古大妖太多了,一直都没有将所有的妖力值进行转化。 在天族将妖族封入地下之后,妖族内乱亦是不断,导致他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将那些被他吞食后,封存在体内的妖力值转化完。 他给红蛟等妖造成的假象,是他想独自在“浮影镜”前,暗暗观察着凌元子,实则,他是设了结界,在戮神殿内修炼。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凌元子去京海城隍的事,更不知道林继妃都和凌元子说什么了。 妖尊走至凌元子身旁,将语调放得非常柔缓,问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哭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 凌元子立时洞察到妖尊说话的语气,和用词出现了变化。 本尊都变成我了! 这还用说吗? 这招好用! 凌元子携着哀怨和悲伤的眼神,冷瞪了妖尊一眼,那神色,完全是: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到底是上万年的老妖精,突然蹲在自己身旁,凌元子觉得多一分戒备,终究是没错的。 她借着继续嚎啕大哭,默念芥子福禄,趁着妖尊垂眸想说辞时,手速极快的取出一枚符,握在掌心里。 妖尊垂着眸,此刻,他觉得后槽牙痒痒,手痒痒。 恨不得立刻、马上抓来林继妃,问问林继妃都和凌元子说什么了,然后把林继妃狠狠折磨一顿,再命小妖将林继妃的阴魂吞食入腹。 “别哭了……我根本就没见过林继妃……”妖尊正色道。 岂料…… 凌元子展开另一手,一拍大腿,将哭嚎声拔高了调。 口中开始振振有词地念道着: “哎呀,我滴天啊,戳我滴心尖啊, 我没有爹啊,也没有妈在旁啊, 师尊将我捡回家啊,将我养成人啊, 可怜我修炼难啊,寒冬腊月还得炼啊, 穿得鞋都露脚尖啊,发着高烧还不敢懈怠啊, 好不容易攒点灵力啊,一下没了好几年啊……” 一听凌元子这说辞,妖尊的脸,似乎龟裂的更甚了几分,他抬指在眉间惆怅的揉了几下。 妖尊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神,问道:“说,你要多少年的灵力,才能不哭?” 闻言,凌元子心下一喜。 不过凌元子细细一想,妖尊这万年老妖精,能这么好心吗? 再说妖尊能有补充灵力的?别到时候拿补充妖力的什么玩意糊弄她,她要是止了哭,再哭的话,妖尊这么精明的万年老妖精,还不一下就识破了? 不行! 凌元子扁着嘴,哀怨的转过头,凝看着妖尊。 许是她一直哭,哭得鼻子有些发堵! 在墨氏别墅区住了有些个日子的凌元子,被墨林伺候的太好了,每次面巾纸都给她叠好,放好! 导致…… 凌元子胡乱一摸,误把妖尊丝滑的宽袖襟,当成上好的面巾纸。 看也没看,拉在鼻子端,用力擤了几下。 就在凌元子打算把擤鼻子用的“高级面巾纸”,叠好放在一旁时,垂眸的一瞬间。 (⊙﹏⊙)!!! 她居然把妖尊的袖子当成纸巾,还擤了鼻涕…… 凌元子在看见妖尊袖襟上,被污成一块一长条……的样子时! 她的嚎叫声直接爆到了极点! 备注:宝们,凌元子哭着叨叨这一段,可以搭配张鹤翔唱的《小娟》。?(?)祝宝们周末愉快。 第282章 容易把我哭没了 这次真不是凌元子装哭! 是千真万确被吓哭了! 真不是她胆子小。 就问,这么一个万年的老妖精,本来兴趣爱好就是吃人,能耐着性子哄她两句,已经很不错了。 她可倒好,蹬鼻子上脸,捏着妖尊的尊袍袖襟,擤鼻涕。 别说妖尊了,就算是对她很好的北太帝君…… 不…… 就算是北方鬼帝。 她这么干,都得少不得要被教训一顿。 完蛋了! 这可是妖尊啊! 凌元子心虚的睨了妖尊一眼,打算用手中的符开溜。 怎料,妖尊没瞧见,以指抵着眉心,揉啊揉…… 见状,凌元子趁机将妖尊那处被她弄污的宽袖,默默推在了妖尊身下。 听到身旁凌元子的哭声缓和了几分。 妖尊这才用余光瞥了凌元子一眼。 最初妖尊觉得凌元子那哭声是在申诉一个渣男,可凌元子说的那番话,妖尊才明白,凌元子是心疼她艰难修炼的灵力,为了救那七个人而损耗了。 可就在刚才,凌元子那哭声,那神色,拍着大腿的举动。 妖尊也在人族走动过,见识过有人家办丧礼,孝子贤孙哭的,都没有凌元子哭的逼真到位。 妖尊很想和凌元子语重心长的说一句:万一哪天白麟祥死了,你就这么哭一次,肯定能被封成四大家族最孝顺的女儿。 妖尊无奈至极地叹了一声,道:“凌元子天师,你这么哭法,容易把我哭没了!” 说罢,妖尊转首看向凌元子,便见到凌元子瞪着一对水汪汪的双凤眸,一扁嘴道:“妖尊你吓唬我!你要吃我了,对不对!你把我骗到这里,就是为了吃我对不对?” “扑哧!”妖尊见到这样的凌元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料到凌元子也不会起身,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凌元子的身旁。 凌元子:…… 被凌元子擤鼻涕的宽袖,被妖尊坐在了屁股下面。 随后,凌元子就见到妖尊稍稍歪了歪身子,一伸臂,宽袖被妖尊拉扯出来。 妖尊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饶有兴致地道:“凌元子天师,我何时说过要吃你了?我若想吃你,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哭吗?” 凌元子生怕妖尊发现宽袖那处污痕,将耍赖发挥到了极致,“你刚才分明说,我哭着哭着就没了!能怎么没?还不就是被你吃了?你为什么老吓唬我?我活这二十年容易吗? 你好歹享受过父母的疼爱!我呢?一天都没有,你难道就体会不到我的痛苦吗?” 凌元子悄悄瞅了妖尊一眼,见妖尊微微蹙起了眉,她正欲继续哭时,便见妖尊转过头,一伸手,掌中霎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盒。 妖尊打开后,凌元子双眸顿时奇亮无比。 这小玉盒里装着的两枚丹药,凌元子认识,是灵力丹。 曾经她在普渡师尊的归元殿修炼术法时,见普渡师尊有一枚。 当时她听普渡师尊说过,这是上天庭之物。 凌元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妖尊,眼角还挂着泪,她却忘了哭。 妖尊以为凌元子不知这是什么,便解释道:“这是灵力丹,食之一粒,可增加百年的灵力,这两颗算我补偿你损耗的灵力,这下行了?” 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眨了眨,妖尊怎么会有上天庭的灵力丹,她不知晓,但是……能这么轻易给她两颗。 这说明什么? 妖尊肯定不止这两颗灵力丹!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妖族,又知道妖尊有灵力丹,那能眼皮浅的就拿两颗走吗? 绝对不能啊! 凌元子秉持着她在上山门一贯的作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原则。 怎么都得把妖尊私藏的灵力丹,争取到最多才行。 凌元子摆出一副你骗小孩的神色,道:“你莫要哄我,我见过灵力丹,我师尊就有,这个灵力丹,食之只能补一年的灵力。” 凌元子本以为,她来到妖族之境,已经沉入地下,就算她撒谎,天雷也击不在此处。 显然,她错了。 就在她刚说完。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于耳。 凌元子瞅着窗外劈下的一道天雷,这雷击的效果,估摸妖尊戮神殿前方的阔台,肯定要被击裂个大口子。 突如其来的雷鸣,让妖尊一双剑眉猛地一蹙,正欲起身时,凌元子一对好看的双凤眸,灵机一动,上山门头两次说谎,天雷是在警告,不会击在他们的身上。 第三次说谎,那可就会实打实击在他们的身上,据说,第三次的天雷,绝对可以将说谎的弟子,击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凌元子一把扯住妖尊的袖襟,问道:“我说对了?你心虚了?” 素日里,就算是红蛟都不敢碰触到妖尊,加上妖尊对凌元子没有防备之心,一下就被凌元子拽得坐了回去。 妖尊见殿外响过雷声,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先是纳闷,自妖族被封入地下之后,见不到日月星辰,自然也没有风雨雷电和春夏秋冬,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炸响天雷呢? 随后,妖尊便想着先安抚好身旁的凌元子,他好出去看一看,便道:“这个灵力丹与你师尊的不相同,这个一颗食之可增百年灵力,是真的。” 妖尊说得信誓旦旦,凌元子依旧摆出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妖尊无法,只好将玉盒放在凌元子的身前,又伸出手,掌中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盒。 四颗灵力丹了! 凌元子觉得,妖尊还有! 于是就定定地看着妖尊。 之后…… 六颗……八颗……十颗…… 就在妖尊将第八个玉盒十六颗灵力丹,放在凌元子的身前时,凌元子明显见到妖尊的眉峰微微蹙动了一下。 凌元子立时便知,耍赖到此正是恰到好处,不能再耍下去了,否则,她这条小命容易耍没了…… 凌元子用手背一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将一个个玉盒拢在自己的身前,就似一个孩子抱着一堆生怕被人抢走的玩具一样。 她故意将大半个身子挡在身前的玉盒之上,实则暗暗将一个个玉盒放入了芥子福禄中。 凌元子怕妖尊看穿,扭过头道:“你给了我,就不能再抢回去了,君无戏言!” 妖尊早看穿凌元子这点小心思,不禁嗤笑了一声,叹道:“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哭成这样,知道的,是你为了几年的灵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说着,妖尊故意捏着他的宽袖襟,给凌元子擦脸上的眼泪。 凌元子:…… 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刚才她用妖尊的宽袖襟擤鼻涕,妖尊看见了,现在妖尊假惺惺地用那处被她弄污的地方,给她擦眼泪,是故意的!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凌元子将所有的玉盒装入芥子福禄中,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刚才那道天雷跟我有关!” 【注:宝们,凌元子这个哭,开章就有,不要以为她不会哭,她下山没有哭,是因为她不需要。 女主是很聪明的,其实宝们也能明白,我们在遇到不同的人时,会有不同的表现,比如在同学面前和在老师面前,肯定不一样,在父母面前和男(女朋友)面前,也不一样,所以,女主也是一样。 凌元子正在测试她怎么和妖尊打交道的方式。】 第283章 被雷劈晕了 妖尊眯了眯眼,猛地站起身,捏指之间,解了戮神殿的结界。 宛若一道光影般,妖尊便到了殿门前。 当殿门打开时,妖尊和坐在戮神殿地上的凌元子,皆是愣了一瞬。 很清楚的看见,戮神台下方跪着红蛟的两名亲信,居然被方才的天雷劈晕了。 她们俩的中间莫名多了一道一指宽,两米长的裂缝。 显然是被刚才的天雷击中了。 妖尊眉目一冷。 他方才正奇这件事,戮神殿下方的阔台,跪着红蛟的两名得力手下乃是上古大妖,就算是其他两个妖王来此,一招也不能将她们俩打死。 即便是天族来此寻事,她们俩也是可以抵抗些时间。 所以,妖尊才会责罚她们俩跪在戮神殿门口,就是为了保护戮神殿内的稀有之物。 刚才凌元子找妖尊耍赖要灵力丹,妖尊眉峰微微一动,正是因为他在琢磨,莫名炸响一道天雷。 为何红蛟的两名手下迟迟未在殿门外禀报。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 因为妖族被封入地下之后,数千年从未有过风雨雷电,红蛟的两名手下才会大意,被突如其来的天雷击晕了。 见妖尊的神色明显是生了怒。 凌元子直起身子,肃然地道:“妖尊是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呢?这是墨林催我回去的雷,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师尊好端端的让我下山嫁给墨林。” 说着,凌元子故作鼻头发酸,揉了几下,眼泪“哗”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似是想将所有的委屈都藏起来一般,呜咽道:“是上天庭逼我师尊的!” 凌元子说的这番话,是在心里斟酌过好几次的。 凌元子觉得妖尊肯定知道墨林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就算是日日在墨林身边,亦或者是冥府的神只,也没人告诉过她,墨林究竟是不是神族。 是神族的谁? 再有,墨林就算是神族,有神咒护体,但是墨林现在是人族,没有法力。 那个神咒明显爆发之后,墨林会起高热,能不能再爆发,这就是未可知了。 就算能爆发,能不能挡得住妖尊的攻击,凌元子从仟月蝶口中细细听过,她觉得墨林那个神咒最多能让妖尊受轻伤,就很不错了! 妖尊是个万年老妖精,不精明的话,早被其他妖精设计吃了。 这么精明的妖尊,只要她提及墨林,都会增加妖尊对墨林的关注。 妖尊喜欢不喜欢她,她亦是不知,但是她能感受到,妖尊现在对她并没有杀心,反而对她很好。 这个好里,有没有掺杂什么利益,什么谋算,凌元子一时也没办法想到。 毕竟她与妖尊不熟,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得知? 凌元子想问题,首先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然后才会根据事件的发展情况,为自己心中的疑问解惑。 妖尊如果真的很喜欢她,在她刚下山时,第一天晚上入住白家鬼楼,妖尊完全可以将她强行带走。 但是……妖尊并没有。 如果说妖尊不喜欢她,又为什么派女妖和红蛟暗中保护她,刚才也不可能专门去成灏建那里将她带至此处。 …… 妖尊的很多举动和行为,让凌元子根本没想明白。 凌元子认为她想不明白也是正常事,她一个只活了二十岁的人,如果比数万年的老妖精妖尊还精明,那岂非不现实? 但是,有一点,凌元子是确定的,妖族和隐山门迟早有一战。 所以,凌元子刚才那番话是故意撇清了墨林和隐山门,而是往上天庭去引。 将仇恨丢给上天庭的话,凌元子觉得会给隐山门和冥府争取更多的时间,这样她师尊闭关修炼才能安心。 因为凌元子再次撒谎的原因。 在她刚说完后,立刻又炸响了一道天雷。 第二道天雷声先响,歪歪斜斜的雷光,所击的方向,又是那两个倒在戮神殿下方跪着的妖女。 凌元子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两位女妖姐姐,估摸经历两道天雷的重击,死不了,也得受伤了。天雷啊!天雷!砸的能不能准一点?咋就不劈妖尊呢? 凌元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又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啊!开开眼,没事多放几道天雷,把什么妖尊啊!妖王啊!都劈一劈,冥府和隐山门不就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吗? 然而,就在雷砸下来的一瞬间,凌元子便见到,自妖尊的宽袖中,飞出了一道紫色的闪电。 “嗖”的一闪而过。 随后,便见到天雷砸在了阔台对面的山下。 惊得凌元子猛地站起了身,凝眸细细一瞧,天雷所砸的那处,连个拳头大小的坑都没出现。 凌元子:⊙﹏⊙‖ 这……太厉害了! 妖尊不仅可以将天雷打飞,还能减少天雷落下的力道,奶奶个糊糊的,就算她拿石子砸个坑,都比妖尊打飞的天雷,砸得坑深? 凌元子忽然后脊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就妖尊刚才这一击,并未尽全力,估摸能有三四分就不错了。 想到她师尊都不能将天雷击飞,隐山门的上山门,也没有一个人能! 妖族要是和隐山门打起来。 只需妖尊落在隐山门的上山门,那她所有的师兄、师侄,也包括她师尊,岂不是妖尊眼中一道道行走的热菜? 这可咋办啊? 她得赶紧回去,传信给她大师兄。 刚想到此处,凌元子便见到负手而立的妖尊,眸色异常的冷,转过了身。 凌元子本想摇着手说:这天雷可不是我放的。 她转念一想,虽然不是她放的,但是和她有关啊! 还不是因为她连续两次撒谎的原因吗? 她要是矢口否认,算不算撒谎啊? 凌元子也懵了! 要是撒谎第三次,天雷就不是警告了,那可是会实实在在的劈在她身上! 奶奶个糊糊的,那俩上古大妖能被劈晕,她一个小小的天师,天雷要真砸她身上,她还能有命活吗? 直接把她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烤全人! 妖尊都不用琢磨是油煎她,还是烹煮她,直接成了一道热菜,就等着妖尊吃了! 第284章 瞬移术 就在凌元子打算用符逃跑的时候。 妖尊先开口道:“他威胁你必须结婚?婚后对你也并不好?” 妖尊虽然这么说,但他对此有疑惑,因为他在知晓墨林用半世修为换凌元子一世姻缘这件事,是相当震惊不已。 如果是他,他做不到! 在凌元子和墨林结婚后,妖尊也曾用“浮影镜”看过凌元子的婚后情况。 从“浮影镜”所见到的,墨林对凌元子相当的好。 虽然那种好,在妖尊看来很幼稚,不过,能用半世修为去换一世姻缘,这种“疯”了的行为,更幼稚,也让他心中喟叹不如。 只是后来凌元子用灵力为墨氏别墅区做了九星五行镇宅,他的“浮影镜”,便无法显示墨氏别墅区内部发生的事了。 而且,妖尊有一事特别费解,凌元子当天夜里是耗费灵力做的这个风水局。 别说凌元子耗费几年的灵力,就算她耗费上千年灵力,“浮影镜”也应该能看见才对! 妖尊在“浮影镜”仔仔细细翻看了好多次,并未见到墨林加持凌元子做的九星五行镇宅,也没见到神族的哪个圣尊给予加持。 但是,墨氏别墅区的九星五行镇宅风水局,仅仅过了一夜,别说“浮影镜”看不到里面的影像,就算是红蛟都没办法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他亦是如此! 这么强大的九星五行镇宅加持,到底是谁做的?一直让妖尊想知道真相。 所以在凌元子说出刚才那番话时,妖尊脑子浮现出的猜测,便是墨林知晓他用“浮影镜”在看墨氏别墅区,借着凌元子的手,暗暗加持了九星五行镇宅风水局。 就连他和红蛟,也破不了,窥探不了! 这一刻,妖尊突然觉得,墨林以前所做的行为举止,包括暴露在外的行为举止,极有可能都是给他的一种假象。 妖尊似是瞬间恍然,墨林和神族极有可能又协商好了什么阴谋诡计,就在等他掉进去。 墨林这一招既是钓鱼,又是在试探。 妖尊幼年之时,曾听他父尊说过,天地初开之时,天族和妖尊并存,那时日月同在天上,没有更替。 自他诞生的那日起,才出现日月更换,也出现了黑暗,这才有了冥府。 他父尊当时便和他颇为认真的说道:“天道和妖道虽有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世间万物会因他的出现而改变,而他极有可能与日月共生。” 他父尊能想到的事,天尊怎会想不到? 所以,在他年幼之时,天尊才会联合三大圣尊设下阴谋诡计,将他父尊害死。 他既与日月共生,那么,他怎会轻易死去呢? 妖族内乱,无论他受了多重的伤,都没有死去。 天族极有可能知晓这一点,才会用墨林作为诱饵,想出其他的计策诱他出妖界,好置他于死地。 就在妖尊苦思冥想时,凌元子默默走至妖尊的身旁,轻轻扯了扯妖尊的袖襟。 被凌元子这举动拉回神思的妖尊,刚看向凌元子。 便见到凌元子一脸委屈巴巴的神色,扁着小嘴道:“第三道天雷会砸在我身上,我得走了!” “本尊可以帮你挡!” 妖尊的眼底腾起了几分不舍之态。 凌元子摇头,轻叹道:“你能帮我挡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帮我挡下,因为第三道天雷不落在我身上,还会再降。” 凌元子这话说的是真的! 隐山门弟子均知。 妖尊闻言,眸色微微一垂,道:“本尊送你离开!” 凌元子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接话道:“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说罢!凌元子便将手中的符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妖尊刚想伸手拉住凌元子,凌元子已经消失了,他已到嘴边的叮嘱,立时成了低喃自语:“灵力丹不能一次吃太多,你消化不了的。” 望着凌元子消失之处,妖尊沉默了片刻,突然苦笑道:“你终究还是不信我,竟将瞬移符提前备在手中。” …… 凌元子再出现的地方,是爱尚医院墨林所在的病房。 当凌元子能视清时,惊愣了一瞬。 北方鬼帝居然和司务星君纷纷站在一左一右的窗边。 跟俩门神一样! 凌元子本想问及,司务星君怎么会在,难不成是妖族来了?想到妖尊带她去了戮神殿,并未见到红蛟,凌元子脑中霎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难不成是妖尊那个万年老妖精,来了个声东击西的算计? 故意把她带去了妖界,然后让红蛟带手下的妖来偷袭墨林? 凌元子转首去看墨林,没想到司务星君冷声斥责道:“你的职责是保护墨林,难道你忘了?墨林遇到大妖时,你不在,明知墨林在医院,你还乱跑,你到底有没有心?” 一听司务星君这话,凌元子就来气了,直接回怼道:“你既没生养我,我也没吃你家一粒米,墨林和你都不认识,我们俩的事,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吗? 别以为你是上天庭的神只,你就狗眼看人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牛逼,你咋不去冥府击退妖族? 跟我在这里喊叫个没完,你还真是好本事!” 见凌元子一脸怒色,北方鬼帝忙是劝道:“凌元子天师别误会,司务星君也是担心墨林会再次受伤,他也是好意!” 凌元子知道北方鬼帝这是打算做和事老,她不领情地道:“我谢谢他的好意,但是别跟个疯狗一样胡乱狂吠,听得扰耳。” 一听这话,北方鬼帝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小祖宗啊,也就你敢这么说,换个人说,依司务星君那脾气,非得一掌拍死不可! 虽这么想,北方鬼帝仍是暗暗偷睨了墨林一眼,盼着墨林赶紧醒过来,要不司务星君那个直脾气,万一被你媳妇儿骂急眼了,再一掌拍死你媳妇儿,他可拦不住啊!你媳妇儿现在可是人!不是神! 墨林啊!快点醒! 司务星君气得怒指着凌元子道:“你……你这样的女人,扔到垃圾堆里也没有人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 凌元子转过身,故意一脸得意洋洋地道:“哈哈哈……墨林已经娶我了!无需旁人再要。哼……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这番话一出,司务星君更是面如土色,竟然撸着袖子,朝凌元子走了过来。 注:借用了一下宋小宝的口头语,回怼司务星君,感觉这句话很爽! 第285章 哼!小狐狸 司务星君虽被凌元子骂得狠了,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打算真的和凌元子较真,只打算吓唬吓唬凌元子。 倘若他较真,用法术,一招就能把凌元子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说一招能够要了凌元子的命,都不是夸口。 所以,北方鬼帝见到司务星君这架势,心如明镜,故意装傻没有出言阻止。 司务星君朝前走了几步,本以为北方鬼帝会上前劝阻。 结果迟迟没有听到北方鬼帝的吭声。 可他再有三步之遥,便能抓住凌元子了,上前不行,后退没脸。 囧得司务星君一张脸涨得泛起了紫红色。 恰在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墨林,迷迷糊糊低喃了一声,“老婆!老婆!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闻声,司务星君像是寻到了下台阶的“救命稻草”! “嗖……”的一道银光,顿时消失了。 在司务星君消失之前,还没忘了冷瞪一眼吃瓜看戏的北方鬼帝。 北方鬼帝嘴角扬起的笑容倏地一僵,心道:瞪本帝干嘛?有本事你真动手。 保护墨林本就不是北方鬼帝的职责,他也不喜欢待在医院里闻消毒水的味道,寻了个说辞,便抱拳和凌元子说了一声,也消失了。 刚从芥子福禄中取出桃木剑的凌元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司务星君和北方鬼帝前后消失之处。 凌元子见仟月蝶自墨林枕边飞过来,故意握着剑,朝房顶一指,气哼哼道:“不是要打架吗?谁怕谁啊?有本事你别跑!看姑奶奶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听得仟月蝶很是无语,它想说:凌元子天师,方才你分明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又紧,你和司务星君打架,纯粹就是狼王和小奶狗对战,人家一掌,就能把你拍飞了…… 人家司务星君明显是给墨林面子,没和你计较,你这样子…… 仟月蝶只能在心里暗暗一叹:装得跟炸毛的大公鸡一样,真假! 然而,仟月蝶露出满脸崇拜之色,落在凌元子的肩头,抱着如线的小手,说道:“凌元子天师,你好厉害啊!你一拿桃木剑,把司务星君都吓走了。” 凌元子装模作样的收了桃木剑,歪过头冲着仟月蝶道:“打架的时候,气势一定得足!这叫输人不输阵,输阵不输势。” 仟月蝶立马眨巴着眼,狗腿道:“经典!不愧是凌元子天师。” 凌元子点了点头,走至墨林的床边坐下,假作要给墨林号脉,将双手手心里渗出的冷汗,顺势擦在了被子上。 给墨林号脉时,凌元子这才发现,墨林的高热虽然退了,但是因为爆发神咒之后,身体还是非常虚弱。 凌元子打开病房门,一眼瞧见了坐在对面椅中的墨恩奕。 “大哥,给墨林调到病房去。”凌元子道。 墨恩奕忙起身问道:“墨林怎么样,还没醒吗?烧退了吗?” 凌元子点了点头。 墨恩奕紧张的神色一下就舒缓了几分,问道:“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见凌元子点头,墨恩奕提步便进了病房。 见墨林仍然没醒,墨恩奕询问了凌元子几句,凌元子从善如流而答,并让墨恩奕回去准备点烂糊的清粥。 墨恩奕点头应下,便出去吩咐他的助理,按照凌元子的要求,尽快安排。 …… 站在“浮影镜”前的妖尊,将凌元子去京海城隍府邸的影像,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又将凌元子去太平殡仪馆复活那七个生魂的影像看了一遍。 妖尊看清凌元子让北方鬼帝复活那七个生魂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 自妖尊的两片薄唇微张的缝隙中,吐出四个字:“哼!小狐狸。” 听着他的语调,似是生气,但是见他那神色,却满是宠溺。 妖尊走至后殿,在一处书架前站定,捏指的瞬间,书架缓缓朝两侧开始移动,立时露出满墙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玉盒。 而这些玉盒里面装着的,都是灵力丹。 望着整整一墙的灵力丹,妖尊歪头笑道: “小家伙,这种小玩意,本尊有几万颗,你糊弄走本尊十六颗,就得意成那样,你要来妖族,这些本尊都送给你当零食吃。” 说着,妖尊转首看向身后放满法器的墙,又道:“若这些不够,本尊还有好多!” 将书架恢复后,妖尊刚走至前殿落坐,红蛟在殿门外肃声道:“妖尊,属下已办完事而归。” 妖尊这几次给红蛟的任务并不是什么特殊重要之事。 若是往日,红蛟禀报完,妖尊便会让她回去好生歇着。 今日却不同,从殿内传来妖尊的声音,“红蛟,进来领命!” 闻声,红蛟一怔,随后急步入殿,站定后,微躬身问道:“不知妖尊有何事让属下去办?” 妖尊走至“浮影镜”前,在他捏指时,“浮影镜”显现出林继妃那张脸。 红蛟诧色而看,妖尊道:“你亲自率领五千妖众,将这个阴魂给本尊带回来。” 冥府比人间大出三倍,红蛟对林继妃一点印象都没有,知道“浮影镜”中的林继妃是个阴魂,可她不认为妖尊会因为一个阴魂,突然让她率领妖众去冥府。 她虽是瞧着妖尊长大的,可妖尊的心思,她也猜不透。 红蛟不禁问道:“不知这名阴魂此刻在何处?属下是否以抢这名阴魂为由,将她所在之处尽毁?” 妖尊摇头道:“这名阴魂在何处,本尊不知,你去问询咱们安插在冥府的细作。” 说着,妖尊一顿,又道:“无需将这名阴魂所在之处毁了,只需将这名阴魂带回即可。” 红蛟皱了皱眉,领命转身离开了。 妖尊捏指将戮神殿设了结界,又抬手在虚空画了一道符,屈指一弹间,一道鬼门立现。 妖尊走至茶台前,刚将棋盘摆好,便见到一个身袭玄袍锦衣,一双幽深的眸子,极冷极沉。 他径直走至茶台前,方一落座。 妖尊勾唇浅笑道:“许久没有下棋了。” “的确!只是,这一盘棋,就要看妖尊能不能赢了。” 此话一出,妖尊将一盏清茶放在了他的手边,道:“试过了,方知输赢。” 第286章 你小叔死了 墨林被安排到病房后,凌元子一直守护在其身侧,仟月蝶则是落在墨林的枕边,安静的待着。 吃过晚饭的墨恩奕,带着他的助理,拿来了好几种清粥,以及好几个保温饭盒装的美味佳肴。 清粥自然是给墨林准备的,美味佳肴是给凌元子准备的。 就在凌元子刚洗完手从卫生间走出,便见到墨恩奕小心翼翼的给墨林喂粥。 凌元子在上山门也没给人喂过饭,瞧着墨恩奕那熟练的喂粥举动,她默默走至一旁,拿起一个保温大饭盒开吃。 病房内许是太过于安静,墨恩奕给墨林擦了擦嘴角,突然出声道: “墨林小的时候,我父亲工作太忙,我母亲刚生下墨林,身体不太好,幸亏有你外公为我母亲调理身体,足足过了小半年,我母亲的身体才好转。 墨林儿时很顽皮的,我怕我母亲太劳累,再病倒了,所以放学以后,兼顾照顾墨林,给他喂饭,哄他入睡。” “哦!”凌元子的手微微一动,眼底腾起了一抹羡慕。 墨恩奕将手中的碗放置在一旁,又道:“染染可能会觉得我喂饭这么熟练,是因为墨林的缘故,那就错了。” 见凌元子的目光看了过来,墨恩奕露出了极为温暖的笑容,继续道: “璟熙怀子暮和子洲的时候,孕吐很严重,为了能让她多吃点,我几乎每天给她喂饭,因为那样,她才不得不吃,这才把我锻炼出来。” 墨恩奕忽的一顿,神色异常凝重地道:“染染,墨家的子孙对自己的媳妇儿,都是很专情的,也很用心,别看我和我二弟对媳妇儿好,却不及墨林的一半。” …… 凌元子默默听着墨恩奕说了一会儿,墨恩奕见凌元子不怎么接话,再寻不到什么说辞,可点醒凌元子多将心思放在墨林的身上。 病房内又恢复了安静,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墨恩奕才试探地问道:“染染,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十一点要关校门。” 凌元子想到她回学校的话,就凭墨恩奕和墨林的那些保镖,如何能抵抗得了妖族?她很怕墨林再出点什么事。 “大哥,你先回去!我今天不回学校了,我得在这里守着墨林!”凌元子说道。 闻言,墨恩奕看了看凌元子,又看了一眼病床上一直未醒的墨林,误以为刚才他说的话,凌元子都听懂了,以为是凌元子小女孩心思,害羞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墨恩奕很是欣慰的笑了笑,起身道:“那就辛苦你了!” 将墨恩奕送出了病房,凌元子坐在沙发上,从芥子福禄中取出玉盒,一口气吃了两颗灵力丹。 顿时,腹部似是钻入了暖阳…… 未及片刻,大颗大颗的汗粒从凌元子额间往下坠落,她捂着灼热无比的腹部,弓着身子,缩在沙发上。 瞧见这一幕的仟月蝶飞过来问道:“凌元子天师,你怎么了?” 凌元子面露痛苦的表情,回道:“刚才吃了两颗灵力丹。” 凌元子下意识觉得,她应该是上当了,妖尊怎么会那么好心,给她十六颗灵力丹。 她清楚记得她在上山门时,她师尊拿着一颗灵力丹,那目光犹如看稀有之物一般,告诉她:这枚灵力丹,食之一颗可增加百年灵力。 腹中灼烧之痛,让凌元子觉得她应该是吃了妖尊给她的毒药,她还作死的一口气吃了两颗。 完了!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仟月蝶,强忍着痛道:“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护好墨林,这是三枚符,一枚是给大师兄通风报信的,一枚是开鬼门的,还有一枚是护体咒……” 凌元子的话还没说完,忽觉眼前爆开一团金光,直叫她睁不开眼。 被金光炸飞出去的仟月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凌元子已经晕过去了。 但是那金光就好似鸡蛋的形状,将凌元子笼罩在其中。 足足过了四个小时,金光才渐渐消散。 仟月蝶挠了挠额角,不知该不该飞过去喊醒凌元子,它嘀咕道: “凌元子天师,你打哪儿弄来的灵力丹啊?莫不是你下山前普渡师尊赐给你的? 普渡师尊没告诉过你,灵力丹一次不能多食?便是普渡师尊现在吃灵力丹,最多才能吃一颗,你能吃半颗就不错了……” …… 刚回墨氏别墅区的墨恩奕,正巧遇到从车库走出来的墨子睿。 “大伯,这么晚才下班啊?”墨子睿爽声打招呼道。 墨恩奕皱眉道:“我刚从医院回来,你不应该住校的吗?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闻言,墨子睿很是关心地道:“大伯,你哪儿不舒服啊?” 墨恩奕摇了摇头,表明他没有生病,并将墨林被歹人突然袭击,墨林起了高热,到现在还没醒的事,说给了墨子睿听。 说完后,墨恩奕见墨子睿呆滞而立,以为墨子睿是担心墨林,拍了拍墨子睿的肩膀,如实说道:“你小叔没事,就是老韩死了!” 墨子睿在听到他小叔被歹人突然袭击,老韩被烧死在车里,震惊到了极致。 以至于墨恩奕说的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钻入墨子睿的耳内。 墨子睿听成:你小叔死了! 惊得墨子睿长大了嘴,足足僵立在原地,许久才回神。 他拔腿朝着主楼跑,一口气跑到了墨子暮的房门前,推门而入。 刚洗完澡的墨子暮,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责备道:“怎么连门都不敲?” 墨子睿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墨子洲打了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墨子睿急切地道:“二哥,你现在马上来大哥的房里,我有急事和你们俩说。” 一听急事,墨子睿刚挂了电话,墨子暮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是墨子睿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该从哪儿说。 直到墨子洲来了,墨子睿神神秘秘锁了门,三个兄弟围坐在一起。 在墨子暮和墨子洲连番的催促下,墨子睿才格外严肃地道:“我刚才碰见大伯了,大伯和我说,小叔死了!” “噗……”一直探问墨子睿发生什么事的墨子暮,说得口干舌燥,刚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就被墨子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惊得喷了水。 恰好喷了对面墨子睿一脸。 墨子暮很歉意地拿起纸巾递给墨子睿道:“我不是故意的!” 墨子洲猛地站起身,震惊不已地道:“子睿,你说什么?我爸和你说,小叔死了?” 墨子睿连连点头,道:“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你爸和我说的!他说小叔死了,老韩烧死了!” 注:1、关于妖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灵力丹,这一点宝们别急,后续会有详细解释。 2、为什么妖尊没有攻打隐山门,后续也有解释。 3、妖尊为什么不知道隐山门的弟子说谎会有天雷警告。这一点,其实最简单,因为隐山门是不入世,门规只有弟子才会知道。举个例子:假如张三家住在山上,天天紧关大门,家里孩子不外出,不说家中之事,那张三家的家规,外人怎么能知道呢? 第287章 鬼,有鬼,有水鬼 “不可能!” 墨子暮和墨子洲齐齐开口,完全不信墨子睿说的话。 墨子洲提出疑问道:“如果小叔死了,这么大的事,我爸怎么可能不说呢?” 墨子暮皱眉道:“你肯定是听错了,老韩和六个保镖被烧死的事,我和子洲已经知道了,墨氏集团因为这件事专门开了会,打算给他们七个人最高的补偿金额,只是金额还没协商好。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分明听你爸说,小叔突发高热,送医院了,而且已经退烧了。” 声落,墨子睿和墨子洲纷纷看向墨子暮,又是异口同声地道:“二叔(我爸)说小叔发高烧了?” 也不怪他们俩不知道,毕竟他们俩都在上学,而墨子暮已经硕士毕业,现在就在墨恩奕分管的一家分公司里工作。 见墨子暮神情异常严肃地点头。 墨子睿生怕俩哥哥说他胡说八道,举起手发誓道:“我是真的听大伯说的,小叔死了,我要是骗你们俩,我就是小狗。” 见墨子睿急眼的样子,又这么一本正经的发誓,墨子暮和墨子洲也有点懵! 静默了片刻,墨子洲左思右想后,先开口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奶奶快过七十大寿了,咱爸和二叔怕奶奶一时接受不了,小叔突然死了的事?所以才说小叔发烧了?” 一听这话,墨子睿立马右拳砸在左掌上,认同地点头道:“对对对,肯定是这样,奶奶那么疼小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大伯和我爸,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大孝子,他们肯定是怕奶奶伤心,才说小叔发烧了。” 墨子暮听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有点被这件事,刺激得头脑发乱,导致他也说不清到底哪儿不对劲。 总之,就是不对劲! 墨子暮转过头问墨子睿,“你今天在学校见过染染吗?” “怎么扯到染染身上了?我们不是在说小叔死了的事吗?” 墨子睿觉得他大哥脑思维跳跃的幅度有点大,他一时难以跟上。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墨子睿见他大哥墨子暮神色凝重,不似随口一问,便实话实说地道:“我今天还特意去找过染染,但是,她今天请假了,我找了她三次,都没找到。 我还专门在学校门口等她来着,一直等到学校关校门了,也没看见她,而且,我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我这才回的家,要不,我这会儿早在学校宿舍里睡了!回家干嘛啊?” 闻言,墨子暮掏出手机,拨通了凌元子的手机号码。 果如墨子睿所言,凌元子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墨子暮握着手机,冲墨子洲和墨子睿道:“走,咱们先去赏梅园,如果染染不在,咱们就去问我爸和二叔。 小叔死了的事,我爸和二叔瞒着奶奶,是可以理解的,没必要瞒着咱们。” “对对对!大哥说的没错!”墨子洲极为认同地跟着墨子暮,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卧室。 望着两个哥哥的背影,墨子睿有一种被哥哥们不信任,还被两个哥哥给抛弃了。 墨子睿扁着嘴,眼底浮现出满满的郁色。 怎料,墨子暮走出了门外,又返回来,拉着墨子睿的胳膊朝外走,并道:“傻愣着干嘛呢?” 三个孙子一路小跑,跑至距离“赏梅园”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路灯隐约照亮了七个人影。 三个孙子齐齐停住了脚步。 墨子睿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小声道:“大哥、二哥,“赏梅园”门口那是七个人吗?还是打的木桩子啊?在大门口放七个木桩子,不妨碍进院子吗?” 墨子洲伸着脖子,仔细瞧了瞧,回道:“好像是人,我瞧他们那姿势,像是跪着。” 墨子暮费解地道:“这大半夜的,谁没事跪在“赏梅园”的院门口啊?走,咱们过去看看。”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老韩和六名保镖,以为是墨林和凌元子回来了,纷纷转过了头。 在看清来者是墨家的三个孙子时。 跪在地上的七个人,赶忙打招呼,“三位小少爷好!” 三个孙子在看清,跪在“赏梅园”门口的,是老韩和六个保镖,顿时惊吓得脸色一白。 不是说老韩被烧死了吗? 这六个保镖不是死了吗? 大半夜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赏梅园”的门口呢? 突然袭来的一阵夜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墨子睿顿觉一股阴风自后衣领灌入,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霎时立起。 他上牙碰着下牙,自口中惊呼了一嗓子,“鬼啊!”拔腿就朝后跑。 原本还保持淡定的墨子暮和墨子洲,在听到墨子睿这突如其来的鬼叫声,惊得一颗心差点飞出嗓子眼。 哥俩跟着墨子睿便朝墨恩昊的小楼跑去。 老韩和六名保镖见状,赶忙起身。 老韩一拍大腿道:“哎呀!肯定是墨三少夫人还没来得及和三位小少爷解释,咱们被复活的事,咱们要是把三位小少爷吓坏了,那就麻烦了。” 七个人二话不说,追着三个孙子,打算解释清楚。 即便这三个孙子平时经常健身,个个身形极好,且还都练出了六块腹肌。 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比保镖的体力好呢? 眼见就快被保镖追上了,三个孙子以为这是半夜遇到老韩他们七个人的冤魂,是又惊又怕啊。 一个个大呼道: “不要追我们啊!我们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你们再追我们,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要找人算账,就去找我小叔啊!追着我们干嘛呀?” 后面的保镖们一边追,一边喊道: “三位小少爷,我们不是鬼啊!” “三位小少爷,你们听我们说,先别跑啊!” 墨子睿闻言,直接喊道:“鬼,从来就不会承认自己是鬼……” 墨子睿跑得太急太快,压根没注意脚下的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子,身子一歪,下意识揪了一把身旁的墨子暮。 随后,传来了两道落水的声音。 “噗通……噗通……” 两兄弟齐齐掉进了溪水桥下的浅河里。 这道浅河,是连着墨氏别墅区的一处人工湖,自人工湖的东侧做了河道,贯穿整个墨氏别墅区,流至人工湖的西侧。 说是浅河,有些地方的河水,到了夏天,雨水充足的时候,深度便会超过两米。 墨子睿和墨子暮正好悲催的掉进了较深之处。 墨子暮尚且还好,第一时间浮出了水面,刚想骂墨子睿:你丫的太特么的混蛋了,拉着我跳河干嘛,是不是有病。 结果,一眼便瞅见被呛了好几口水的墨子睿,玩命的扑腾着,并求救道:“大哥,救我,有水鬼揪住我的脚了。” …… 跑着跑着,一个亲哥,一个堂弟突然落水。 过了十一点以后,墨氏别墅区的路灯就会变得暗一些。 以至于,跑在最前面的墨子洲,根本没看见那俩孙子是怎么掉进河水里的。 他以为那俩孙子是被鬼魂推进水里的。 思及墨子暮和墨子睿自幼就会游泳,就算是潜水,他俩也玩了不下几十次了。 墨子洲将步伐迈得更快了几分,直奔墨恩昊的小楼求救。 “二叔,二叔,快开门,有鬼,闹鬼,鬼追我!” 第288章 给墨林抬棺 被大力拍门声,惊醒的墨恩昊,和安婧一脸懵逼,坐起了身。 “好像是子洲的声音!”安婧推了一把身旁的墨恩昊。 墨恩昊下床,一边快步朝楼下走,一边烦躁的嘀咕道:“最近这是啥情况啊?好不容易墨林那小子不折腾了,大半夜的子洲折腾啥呢?”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惹你爸生气的事了?” 刚打开门的墨恩昊,说完这句话,便看清面无血色的墨子洲。 还没等墨子洲接话呢,墨恩昊一眼就看见跑过来的保镖们,还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韩。 顿时,把墨恩昊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墨子洲一把握住墨恩昊的手,惊呼道:“二叔,有鬼!”他的话还没说完。 墨恩昊顺势把墨子洲往屋子里一拉。 “啪”的一声,墨恩昊关住了门,喊道:“安婧……安婧,染染送咱们的平安符呢?快……赶紧带上!卧槽,活见鬼了!” “二叔,赶紧救我大哥和子睿,那几个冤魂把大哥和子睿推河里了。” 墨子洲被墨恩昊拉着朝楼上跑,生怕墨子暮和墨子睿出点什么事,赶忙说道。 “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们商量了呀,给他们丰厚的补偿金,咋还大半夜闹到墨氏别墅区了,还把我儿子推河里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墨恩昊腿脚发软,拉着墨子洲还没跑到二楼,就听见门外响起了老韩的声音。 “墨二少,我们没死,墨三少夫人救了我们,我们不是鬼,真的不是鬼,你们别害怕!” 墨恩昊满脸不信地回喊道:“我信你们个鬼!” 安婧急急从屋里走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韩和那六名保镖的鬼魂找来了,卧槽,你是没看见他们的脸有多吓人!” 也不怪墨恩昊会不信老韩的话。 北方鬼帝虽复活了他们七个人,被烧死的老韩和几名保镖,原本脸上百分百的烧伤程度,至多还原了百分之五十。 是需要后期烧伤植皮手术,才能改善。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那一张张脸,到底把墨恩昊着实吓得不轻。 再者,墨恩昊是亲眼看见老韩和几名保镖被烧死的惨状,怎么可能相信他们是活人? 在墨恩昊的催促下,安婧取出凌元子给他俩的平安符,简单一商量,子暮和子睿被这几个“冤魂”推河里了,不能不救的事实。 墨恩昊先是给保安队长打了电话。 随后,墨恩昊打着哆嗦,口齿不清,大脑一片空白的给墨子洲,加油打气道:“这平安符是染染给我们的,可以辟邪,我们去救子暮和子睿。” 话是这么说,墨恩昊到底满满的惊惧感充斥着大脑,他吞咽下一口唾沫,拉着墨子洲一边朝外走,一边拿着手机给凌元子打电话。 “二叔,染染的手机一直关机!” “染染怎么这个时候关机呢?” 安婧缩在沙发的一角,目带惊色地道:“老公,你们一定要小心啊!一定得把子暮和子睿救出来啊!呜呜呜……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鬼给害了!” 一向少言寡语的安婧,此刻也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哭得双眼通红,微微有些发肿。 墨恩昊本想安抚安婧几句,又惦记着自家儿子,心一横,从门口的柜子里取出两把大雨伞,交给墨子洲一把。 墨恩昊道:“一会儿,我打开门,管他们是人还是鬼,咱俩就打,打出一条路来,咱们好去救子暮和子睿!” “好!我听二叔的!”墨子洲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雨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三……” 墨子洲以为他二叔会喊完:3、2、1。 万万没想到,墨恩昊喊完三,直接打开了门。 俩人举着雨伞,闭着双眼,漫无目的地疯狂挥动。 挥动了半天,感觉什么都没打到。 墨恩昊这才睁开眼。 霎时瞅见老韩带着六名保镖,齐齐跪在小院门口处。 老韩忙解释道:“墨二少,你听我说,我们的确是死了,但是墨三少夫人将我们复活了!” 一旁的保镖,指着被灯光映射出来的影子,补充道:“墨二少,您看,我们都有影子,真的不是鬼!” 另一名保镖紧接着道:“我们七个人感恩墨三少夫人所救,从医院一出来,就想着去“赏梅园”向墨三少夫人道谢。 没想到墨三少夫人不在,我们商量等一会儿,没想到等来了三位小少爷。让三位小少爷受惊了,我们不是故意的!” 闻言,墨恩昊细细一看,这七个“冤魂”还真有影子,他好像是听老人们常说,鬼没影子。 不过,鬼到底有没有影子,他也不确定啊! 谁见过鬼啊? 反正他没见过。 就在墨恩昊摩挲着下巴,思考时,墨子洲用雨伞指着那七个跪在院中的“冤魂”,鼓足了勇气道:“那你们为什么把我哥和子睿推河里?” “冤枉啊!”老韩和六名保镖齐齐道:“是他们俩自己失足掉到河里的,我们根本没推他们。” 恰在此时,保安队长带着一众保镖急匆匆跑了过来。 在保安队长挨个触摸下,发现他们七个人都有体温,又见他们有影子。 众人这才明白,他们七个当真是活人。 墨恩昊这才想起自家儿子掉河里的事,带着所有人,朝墨子暮和墨子睿掉河里的地方跑去。 …… 二十分钟后,墨恩昊的小楼灯火通明。 墨子暮和墨子睿一人裹着一个浴巾,坐在沙发一侧打着喷嚏。 墨恩奕和墨恩昊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认真听完老韩和六名保镖说的话。 墨恩奕深感不可思议地道:“你们是说染染把你们七个人复活了?” 站在对面的七个人齐齐点头。 墨恩昊感慨道:“染染厉害啊!” 墨子睿用纸巾擤完鼻涕,道:“胡说八道也得有人信啊!染染如果真有让死人复活的本事,那她怎么不复活小叔呢?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叔死了?” “什么?墨三少死了?” “你小叔死了?” “墨三少什么时候死了?” 墨恩奕、墨恩昊、老韩,以及六名保镖纷纷看向了墨子睿。 墨子睿一指墨恩奕道:“你们问我大伯啊!是我大伯说我小叔死了!” 墨恩奕本想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不想,墨子暮先一步开口道:“爸,我小叔死了这件事,你和二叔瞒着奶奶有情可原,怎么连我和子洲也瞒着呢?” 墨子睿认同地狠点了几下头道:“大伯,虽说立秋了,到底天气还热,尸体不宜存放太久。 你们要怕奶奶伤心,我们可以帮你们隐瞒,这一点,你和我爸可以完全放心。 不过,你们商量好,我小叔火葬的时间了吗? 内个,我小叔没有子嗣,我们三个到底是小叔的亲侄子,可以给我小叔抬棺。” 注:宝们,这里我必须说一件事,凌元子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很多事她现在并不明白真相是什么。 所以,文里有些她认为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我一再声明,这不是无脑文,有读者能猜到一些,有读者没猜到。 我的文已经做好了详细的细章,会后续为宝们一一解释清楚。 也不会出现烂尾文和太监文,宝们可以放心的看。 (今天的两章,每一章正文都在2300-2500字之间。作者在这里说,不是担心字数不够,才来补充字数,纯粹是和宝们进行一下互动,别无他想。) 在这里要表扬一个宝,她提出元羽清到底是谁,嘻嘻,虽然我不能透剧,但是,我可以和宝们说一个问题,我写的人物只要不是出场死,或者是明显陪衬,都是有用的,元羽清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宝们可以猜一猜。 第289章 叫破喉咙都没用 听这俩兄弟一唱一和,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 墨恩奕眉目愈渐冷肃,呵斥道:“闭嘴!” 墨恩昊暗暗瞅了老韩他们一眼,心道:这可都是为了墨林敢舍命的,儿子啊!儿子!你丫的是不是脑残?当着他们的面说这样的话,你这都不是在坟头蹦迪,是趴在闸刀下高歌:好嗨呦! 就在墨子睿正要反驳的时候。 保安队长带着两名墨氏保镖回来禀报,说墨子睿和墨子暮掉进河里那处,不是水鬼作祟,而是每年秋至过后,才会清理河道,不知什么原因,导致水草要比往年长得快出一倍。 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墨恩奕让保安队长先行离开,随后又和老韩、六名保镖说道:“你们能被染染复活是件好事,原本墨氏集团因为你们用生命护着墨林,不幸遇难的事,深感遗憾和痛心,今天下午还专门开会商议给你们的家人,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现在你们死而复生了,关于给你们奖励的事,等墨林出院了,我和他商量一下,让他来决定! 染染正在医院照顾墨林,今天晚上不回来,你们几个先回家报平安去,省得家里人伤心挂念。” 一听这话,墨子暮和墨子洲顿时明白,他们的小叔墨林肯定没死! 俩兄弟不由得携着怒色和埋怨的眼神,齐齐冷瞪了墨子睿一眼。 坐在一旁的墨子睿,纳闷的瞅着墨恩奕,郁色地狠揉了几下鼻子,心道:你们俩瞪我干嘛?你们亲爹说的,我能知道你们的亲爹说话,一会儿一变?以后大伯说话,还能不能相信了?这叫啥事啊? 老韩和六个保镖深觉他们能死而复生,已是万幸。 许是死过这么一遭,一个个顿悟,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可贵的生命。 原本他们打算婉言谢绝。 见墨恩奕神色沉冷,猜也猜到墨恩奕要教训这三个孙子,碍于他们在,不好发火。 所以,老韩和六个保镖识趣的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 墨氏别墅区最后面的废旧仓库门前,传来墨子睿“嗷嗷”的惨叫声。 三个孙子举着二十斤的整袋大米,在前面学蛙跳。 后面跟着墨恩奕和墨恩昊。 墨恩奕手里拿着半米长的戒尺,怒色极盛,一下下打在墨子暮和墨子洲的身上,并骂道:“你们两个混蛋,就是欠教训!快点跳!” 墨子暮和墨子洲闷哼了几声,咬着牙不敢叫疼,也不敢求饶。 墨恩奕极少动大怒,一旦动了大怒,解释、求饶、哭诉,只会让墨恩奕怒上加怒。 看着前面他大哥抽打自家俩儿子那狠劲儿,比打仇人还下手黑上三分,墨恩昊不由得倒吸了两口气。 人家俩儿子都那么下得去黑手,他家就墨子睿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不打,依照他大哥那脾气,肯定会过来替他打。 于是,墨恩昊手腕拿捏着力道,抬起戒尺抽在了墨子睿的肩膀上。 就算墨恩昊手下留情,到底也得打出声响,让他大哥听见。 墨子睿怎会不疼? 嗷嗷叫唤着:“爸,真的是我听岔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再打,你就要断子绝孙了……” 墨恩奕和墨恩昊就这么教训三个孙子到凌晨两点。 兄弟俩均是认清一个事实,打人也是相当耗费体力的。 最终,在墨子暮的深思熟虑之下: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和墨恩奕说,他愿意给墨林送一日三餐的饭菜,表以认错。 墨恩奕和墨恩昊也打不动他们三个了。 见墨子暮认错态度好,呵斥其他两个孙子一起去给墨林送饭,一直到墨林出院为止。 墨子洲和墨子睿答应后。 墨恩奕和墨恩昊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自己的小楼走。 待他们俩走远后,墨子暮和墨子洲捏得指骨“咔咔”作响。 心虚的墨子睿,“啪叽……”坐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道:“大哥、二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骗你们,我是小狗!” 这一次,墨子暮和墨子洲齐齐回道:“今天晚上就打狗!” 他们俩将墨子睿狠揍了一顿,然后又从仓库里找出一根粗麻绳,把墨子睿捆在废旧仓库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上。 墨子洲跟着墨子暮往回走了一截,说道:“大哥,不用堵住子睿的嘴吗?他叫的那么大声,一会儿把巡逻的保安或者保镖喊过来,他们肯定得放了他。” “你是不是傻?”墨子暮问道:“咱爸和二叔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罚咱们?” “怕吵到奶奶?”墨子洲答道。 墨子暮道:“一是怕惊醒奶奶,有奶奶在,咱爸和二叔不好责罚咱们,二是这里不在保安和保镖的巡逻范围之内啊!” 墨子暮一拍墨子洲的额头,又道:“你忘了,咱们之前绑沈小晗那孙子的时候,为啥选在这里?还不就是因为保安和保镖不来这儿嘛!” “那可不一样!当时咱们把沈小晗绑在仓库里,还用胶带封住嘴了,他又发不出来声音。” 墨子暮道:“子洲,你是不是被咱爸打懵了?刚才子睿叫那么大声,喊了那么久,你瞧见有谁过来了吗?” 墨子洲恍然明白了,肯定是他爸吩咐过保安队长,无论他们三个喊破喉咙,都不能过来。 两个兄弟先是回到墨子暮的卧室,拿着医疗箱,相互给对方上了药,一看表都三点多了。 …… 仟月蝶就这么静静的等啊等。 一直等到凌元子身上的金光罩消失,它才飞上前,在凌元子耳边小声唤道:“凌元子天师,醒一醒,你怎么样了?” 直到天色蒙蒙亮,凌元子才悠悠转醒。 她刚醒来,仟月蝶便将灵力丹的事给她讲了一遍。 凌元子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脑发胀,手脚发热。 坐在沙发上,一盘腿,屏息凝神,开始打坐。 紧阖双眸的凌元子,可以感受到自她的丹田,金色的气源激烈涌动至胸口处。 犹如海啸般,疯狂地冲击着她的胸口。 打坐的凌元子胸口剧烈起伏,震动出道道光纹。 见状,仟月蝶忙道:“凌元子天师,回神!回神啊!” 然而,凌元子的耳边传来了,清脆而悠长的声音,像是从极远之处传来。 凌元子感觉她的灵魂欲往外飘。 第290章 日月同在 凌元子那次被普渡师尊特意带入的闭关之地,她曾在里面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录过曾有弟子被师尊,强行渡了灵力的事。 她现在的情形,她明白,是她难以吸收这么多灵力,导致灵魂要出窍。 凌元子放在丹田处掐诀的双手,由缓而快,不停的变化。 饶是这样,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凌元子体内的灵力,她连五分之一也没能吸收了。 倒是让她胸口憋闷的难受,喷出了一口血,便如羽毛般倒在了沙发上。 晕倒的凌元子,忽觉自己站在白雾之中,似是站在山巅之处,凝眸看了许久,如梦似幻。 待迷雾缓缓而散,她方看清,她所站之处,是一处雪山半山腰的一处石台上。 石台不似人工开凿而成。 形状极为奇特,上有山石半遮,左侧有清水滴落,右侧石壁上刻绘着看不懂的符文。 这处雪山极高,山顶积雪很厚,而她所站之处绿树成荫,奇花琼树比比皆是。 这些都不算奇,最奇之处,便是此处日在东方,月挂西方。 凌元子兀自嘀咕道:“这是什么神仙之处?日月同在?” 忽听天际传来一老者的喟叹之声,“你不该在此处!回去!” 正待凌元子想问:是谁在说话时,眼前顿现一道金光,直击在她的胸口处。 她只觉得眼前之物飞晃。 倒在沙发上的凌元子猛地睁开眼,便见到仟月蝶伸着两条如线的小手,一直在推动着她的肩膀,并忧色地轻唤着: “凌元子天师,你快点醒醒,别吓唬我啊。” 见凌元子睁开了眼,仟月蝶方长长舒了一口气。 凌元子只觉得周身上下轻盈无比。 她坐起身再次打坐,屏息凝神,缓缓阖上双眸,意外的发现,她所食的两颗灵力丹,两百年的灵力,刚才她连五分之一都吸收不了。 此刻,竟然全被吸收了! 凌元子倏地睁开眼直叹:“怪哉,怪哉!” 她只觉得刚才那一幕不似做梦,又似做梦。 也分辨不出是她所在之处太过于神奇,还是因为那老者用金光击中她的胸口。 导致灵力被她尽数吸收。 仟月蝶见凌元子陷入沉思之中,连连发问了好几句,仍是没有回应。 直到三个孙子前后涌入病房,凌元子这才回过神。 便见到墨子暮和墨子洲皆是朝她浅浅一笑,而墨子睿则是垂着头,委屈巴巴的走进来。 凌元子仔细一瞧,不禁问道:“子睿,你的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墨子睿哀怨的瞅了墨子暮和墨子洲一眼,见墨子暮面露威胁的神色,只好违心地道:“昨天晚上不小心掉河里,摔的。” 瞧着就不是摔的,凌元子也没揭穿墨子睿的谎言。 墨子洲从包里掏出充电器,说道: “染染,你手机没电了!昨天一直联系不到你,吓我们一跳,这是万能充电器,好几根线,你看看哪根适用你的手机。” 闻言,凌元子掏出手机一看,这才知道她的手机没电了。 三个孙子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和凌元子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结果,他们前脚刚走,老韩和六个保镖一个个哭丧着脸,来了! 弄得凌元子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七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问才知,昨天下午墨氏集团专门因为他们七个人,保护墨林而惨死之事,将他们的家属都请至墨氏集团会议室,协商补偿金的事。 不想,这七个人的家属在听到那么高的补偿金后。 二话不说,从墨氏集团出来,便去街道办事处、派出所填写了表格,办好了所有手续,拿到了他们的死亡证明,销了户口。 就等着墨氏集团给他们补偿金了。 结果他们七个人半夜突然回家,差点没把家人吓死不说,在得知真相后,有两个保镖的家属,一脸失望地问道: “那……那你没死,墨氏集团是不是就不给咱家补偿金了?” 这下,这七个人面容上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份上更是人不人鬼不鬼,就连一颗心,都被家人寒得难受不已。 凌元子挠了挠头,歉色地道:“抱歉啊!我一直在山上,也不知道什么户口,什么死亡证明的事,这样……这事,我给你们处理。” 听了凌元子的话,七个人依旧没有兴奋之感。 凌元子想了想,又道:“你们别急,你们的脸,无需动手术,我想办法给你们恢复。” 刚说完,墨林便醒了,张口便喊了一声,“老婆!” 见状,七个人齐齐向墨林鞠了躬,他们也知道墨三少夫人是个心善的,只是他们的家人做法寒了他们的心。 思及墨林刚醒,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凌元子说,他们很有眼力见的出了病房,齐齐站在病房门外。 结果他们七个这么一站,医护工作者,就连副院长都不敢靠近。 只看他们那一张张骇人的脸,就觉得渗人不已。 墨林含情脉脉地握着凌元子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凌元子,好半晌才道:“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心了。” 凌元子抽出右手,给墨林号了脉,发现墨林已无大碍,想着给老韩和那六个保镖赶紧恢复身份,她也实在不喜欢在医院。 便和墨林提议,让墨林回墨氏别墅区休养身体。 墨林答应的很好,却一直不肯松开凌元子的手。 无法,凌元子只好抱着墨林,带着老韩和六名保镖,告诉护士长,“墨林现在出院,让副院长办手续。” 说罢,凌元子便抱着墨林,头也不回的走了。 仟月蝶忽闪着翅膀,落在凌元子的肩膀上,笑着对墨林道: “墨三少,不用紧抓这凌元子天师,她不会抛弃你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休息。” 刚回到墨氏别墅区的“赏梅园”,仟月蝶便寻了稳妥之处睡觉去了。 老韩和六名保镖站在客厅里,忐忑地道:“墨三少,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没办法继续留在您身边了?” 给肖辰打完电话的凌元子,走过来说道:“你们身份证、户口本的事,下午就能办好。” 说着,凌元子走至墨林的身边,认真地道:“墨林,他们七个人,你若不要,就让他们跟着我。” 闻言,七个人看凌元子的目光,亮了又亮。 就在他们以为墨林会说:听老婆的! 没想到,墨林却道:“老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们七个不惧生死,护我周全,要是没有他们,我只怕也得去阴曹地府走一遭。” 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紧了紧,目带请求地道:“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嫌弃他们,唯有我不会,还是让他们留在我身边。” 老韩和六个保镖,在听到墨林和凌元子的对话后,只觉得心口突然传来阵阵温暖。 七个人居然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和墨林、凌元子发自肺腑的开始表忠心。 “咚咚咚……墨林,你在吗?” 敲门声和苏启之焦急的声音,同时在门外响起。 第291章 大白天见到鬼 听到是苏启之的声音,墨林看了看老韩和那六名保镖,思及他老婆说要治好他们的烧伤。 墨林瞬时想到凌元子的外公闫老爷子,还是丹元子道长治好的,他以为凌元子会再请丹元子道长,来为老韩他们医治。 到时候丹元子道长再离开时,他老婆要是跟着走的话,没有了玄通子道长的帮忙,那可咋办呢? 苏启之毕竟精通制药和医疗,墨林觉得苏启之肯定会有办法能治好老韩他们。 于是,墨林便和凌元子简单介绍道:“是苏启之来了,他是我发小,是我妈亲弟弟家的小儿子,和我一起长大的,他刚从国外回来,肯定是听说我出事了,放心不下,专程来看看我!” 凌元子一听墨林这么说,便声称她要去洗澡,然后再去休息一下。 她和苏启之没接触过,仅和墨林结婚时,仓促见过一面,她在一旁,苏启之肯定有些话,是没办法和墨林说的。 她的离开,可以方便墨林和苏启之随意谈叙。 凌元子刚起身上楼,墨林便让老韩去开门。 “墨林,你没事?哎呀,我刚听说你的事,可吓坏我了!我就说,怎么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呢……” 苏启之从门外急急而入,坐在墨林的身旁,细细端详了墨林半天,确定墨林没有受伤,这才安心了些。 苏启之又抬手探在墨林的额间,捋着胸口道:“艾玛,听说你发高烧,我摸着现在是退烧了,你感觉怎么样啊?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墨林接话道:“没事了,放心!” “哎呀,你是不知道,听说你要组酒局,好几个世家公子哥风风火火的赶来,我们等了你三个多小时,也没看见你,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以为我在忽悠他们呢。” 苏启之一拍墨林的肩膀,继续道:“哥们儿我可是被他们狠灌了好几杯酒……” 闻言,墨林生怕凌元子听见,朝着苏启之连连眨眼。 “诶!你眼睛咋了?”苏启之不明所以的问。 墨林压低声,在苏启之的耳边说道:“我老婆在楼上呢!” “啊?哈哈……”苏启之笑着小声道:“墨林,你小子也能怕老婆!真是没看出来啊!” 墨林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煞是好看的弧度,虽然极浅。 仍是让苏启之一怔。 已经有近二十年,苏启之都没见墨林笑了。 虽然墨林笑得很淡很淡,但是,苏启之明白,墨林结婚后应该是感受到了幸福和爱。 其实墨林结婚后,苏启之一直担心墨林有隐疾的事,会在婚后暴露,从而被妻子嫌弃,导致墨林的婚姻不幸而痛苦。 所以,苏启之这一次去国外,专门根据男性那方面的药物,进行了三天的实地考察,终于发现一个医药研究所,正在研发一款治疗阳痿的药物。 苏启之不眠不休看了两天的检测报告,他觉得这款药物没准真能治好墨林的隐疾。 于是,他在国外开完医药研究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墨林。 见到墨林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苏启之欲言又止了片刻,才在墨林耳边小声委婉地问道:“你老婆知道那件事了吗?” 墨林刚点完头,便见到苏启之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许久,苏启之才再次附耳低语道:“她不介意吗?” 墨林想了想,答道:“我应该被她治愈了。” “啊?”苏启之一脸懵然地道:“什么意思呀?” “字面意思。” 墨林怕苏启之没听懂,补充道:“已经起来过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从来没有过感觉,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 苏启之忽觉头顶上方,有一群鸟嗷嗷叫着,飞了过去。 他很想说:卧槽,我听你这话,怎么有一种你老婆,获得你小弟弟的独享专利权呢。 他也很想问:墨林,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举呀?你该不会是不想结婚,编造出这么个理由?那你这理由,也太狠了点。 然而,苏启之不知道怎么问。 此刻,苏启之对墨林的老婆,心生万分的崇拜。 这是一个什么神仙人物,能让墨林心甘情愿结婚就算了,还能把墨林拿捏的死死的。 “诶……”苏启之皱眉。 他回忆起墨林结婚的时候,白家千金长得似乎是相当好看,喜宴上好多世家公子哥,都对白家千金的容貌,夸赞不已。 只不过那天突然发生了好多事,苏启之也没仔细看过白家千金到底长什么样。 但是他深刻的记得,墨林和白家千金来敬酒时,所展现出的驭妻术,让一众世家公子哥很是拜服。 现在苏启之怎么觉得,墨林有一种被白家千金驯服的感觉呢? 听苏启之“诶”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说话。 墨林冲着苏启之正色道:“我正好有事找你帮忙。” 苏启之尚未回神,他之所以到现在一直没谈恋爱、没结婚,就是因为墨林。 倒不是墨林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是,自墨林十来岁就开始给苏启之洗脑,无非是有女朋友之后,会被束缚,想和他们谈恋爱的女孩,大多数都是看重他们的地位和金钱,等等。 总而言之,找女朋友没有好处,结婚更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 苏启之很想说:墨林,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忽悠我呢?就想让我在你单身的道路上,陪你同行!你好不孤单! 墨林早忘记之前给苏启之洗脑的事了,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苏启之文质彬彬的性格,对谁都比较温和,许多女同学都会围着苏启之。 墨林生怕苏启之会早恋,耽误学业。 墨林见苏启之没接话,指着老韩和保镖们,继续道:“启之,他们几个因为这次护着我,被烧伤了,你看看怎么能给他们恢复如初?” 声落,苏启之迟迟没有回应他。 在墨林连推了苏启之好几下后,苏启之才将将回神。 顺着墨林手指的方向,苏启之一瞧。 饶是苏启之经常见到各种各样的患者,仍是被老韩和保镖们吓得心惊不已。 顿时,有一种,大白天见到鬼的错觉。 第292章 请白无常喝酒 墨林又将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苏启之听罢,走上前细细查看了几人一番,朝着墨林连连摇头,说道: “这么严重的烧伤,如果只是在面部或者是局部,通常可以采用植皮手术,但是,植皮手术是在自己的身上,提取健康的皮肤组织,经过加工后,覆盖在皮肤损坏,亦或者是疤痕的部位。” “可他们并不是只有脸部被烧伤,浑身上下被烧伤的非常严重,想恢复如初,实在是太难了。” 苏启之深思了一瞬,又道:“只能尝试给他们做培养表皮细胞膜片移植手术,至于能不能成功,现在还不好说。” 见苏启之神色异常肃然,墨林顿知,想让老韩他们恢复如初的成功率,应该是很低。 墨林生怕老韩他们会因此造成心理压力过大,便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安排老韩和六名保镖,在墨氏别墅区后面的一幢空置小楼,先住下。 老韩和保镖们表以感谢,跟着管家离开后。 墨林和苏启之刚闲聊了几句,苏启之便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苏启之挂了电话后,十分郁色地道:“我得回家了,哎!自从你结婚以后,我爸给我连续安排了三次相亲。” 墨林看着苏启之,抿了抿唇,开口道:“其实……” 墨林想说,其实结婚挺好的,只不过是他以前不懂。 苏启之一拍墨林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神色,打断道:“我懂,感情这事强求不得,我不能天天在京海市,墨林,照顾好自己,你幸福,兄弟我也会替你高兴的。” 说完,苏启之眉眼带笑,离开了墨氏别墅区。 吃过晚饭后,凌元子趁着墨林洗澡的时候,让仟月蝶回上山门找她大师兄凌通子,寻个“通”字的师兄,下山来帮她一同护着墨林。 次日天黑后,仟月蝶才回来,和凌元子说:“代掌门说,会尽快安排玄通子天师来。” 之后,仟月蝶又和凌元子说道:“凌元子天师,冥府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凌元子挑眉道。 仟月蝶神神秘秘地落在凌元子的耳廓上,压低声道:“我回去的时候,代掌门去冥府了,说是北太帝君请他过去谈事。 我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代掌门才回来,听代掌门和你的几位师兄说,妖族的红蛟妖王去率领一众妖精,闯入冥府的下幽九狱,抢了一名正在受刑的阴魂跑了。” “冥府的下幽九狱,那可是冥府惩处阴差、阴吏酷刑最重之处,必定是妖族安插在冥府的细作,但是……能让红蛟带妖众去抢,这个阴差,亦或者是阴吏的身份不简单啊!” 凌元子挑眉道。 仟月蝶摇头道:“凌元子天师,这你可就错了,既不是阴差,也不是阴吏,而是以前京海城隍老王爷的林继妃。” “你说谁?”凌元子捏着仟月蝶放入掌心中,肃然地问道:“林继妃?” 仟月蝶点头道:“真的,就是林继妃!原本冥府在知晓红蛟带妖众去下幽九狱,第一时间让司务星君去上天庭请神只支援,谁都没想到……” 说到此处,仟月蝶一脸失望的道:“上天庭的神只赶到冥府时,红蛟抢了林继妃,已经走了! 北太帝君深觉红蛟这举动有些怪异,便请上天庭的神只,和咱们隐山门的代掌门一同议事。” 闻言,凌元子皱了皱眉。 难不成是因为她和妖尊提及林继妃的事,妖尊让红蛟去抢林继妃? 应该不会? …… 跪在戮神殿下方阔台的林继妃,被红蛟的红绸裹了个严实。 妖尊负手站于戮神殿门口,微垂眼睫,冷肃的俯视着林继妃,哼笑道:“听闻你惦记着本尊的玉床,可有此事?” 闻言,林继妃骇然。 她万万没想到,她不过是随口说的话,想刺激凌元子,竟然被妖尊知晓了。 自她被黑无常带至冥府的下幽九狱,她逐个经历了近一半的酷刑。 她本以为红蛟亲自去下幽九狱抢她,是因为成灏鸿舍不得她。 根本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一道光影闪过,成灏鸿显现在林继妃身旁不远处,躬身道:“属下拜见尊上,不知尊上唤属下来此,有何吩咐?” 妖尊冷声道:“你身旁的阴魂,你可识得?” 成灏鸿这才侧头垂眼看去,血肉模糊的一张鬼脸,足足让成灏鸿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阴魂是林继妃。 成灏鸿有些猜测不出,妖尊将林继妃带至此处,意欲何为,他道:“尊上,这阴魂属下识得,是京海城隍老王爷的妃子。” 妖尊哼笑道:“她要爬本尊的玉床,此事可与你有关?” “什么?”成灏鸿一愣,随即忙道:“尊上明鉴,自从京海城隍老王爷为妖族做了细作之后,属下便再没有见过她,她不过是属下利用的一颗废棋而已。 妖族境内漂亮的女妖,数不胜数,都未能入得了尊上的眼。属下再是痴傻眼拙,也不可能让一个阴魂去爬尊上的玉床。” “既如此,那怎么处置她,便交由你处理了!”妖尊冷看了成灏鸿一眼,刚转身,又道:“不可让她魂飞魄散。” 说罢,妖尊正欲提步进戮神殿。 便听成灏鸿甚为恭敬地道:“尊上去成氏集团分部的事,是属下安排疏忽,还请尊上责罚。” 妖尊侧过半张冷颜,眼角的余光,折射出道道寒芒,问道:“可处理妥当了?” 成灏鸿见此,立时跪地回禀道: “之前附身在成灏建身上的大妖,已被属下更换,至于那个前台小姐,送到养狗基地后,那些大型犬也是太过于兴奋,未出五个小时,那前台小姐便口吐白沫,已经不成了。” 妖尊冷哼一声道:“雷王这是在和本尊诉苦,本尊不让你们侵犯人族,以至于养狗基地的大型犬,无法疏解?” 成灏鸿叩首道:“属下绝无此意!只是那些大型犬非常有用……属下不得不请求尊上……” 成灏鸿说到此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故作有苦难言。 妖尊一指林继妃道:“这等心思歹毒、天理难容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你倒是可以按照她这样的,寻一些送去养狗基地,也算是为民除害的一桩好事。” “遵命!” 妖尊走至戮神殿后,设了结界。 红蛟将林继妃扔给了成灏鸿,沉凝了戮神殿一眼,还未等成灏鸿开口,红蛟便带着手下消失不见了。 …… 两日后,墨林身体已然好全,凌元子和刚下山的玄通子,生怕墨林出了墨氏别墅区,再遭到妖族的杀害,便让墨林暂且在家工作。 有玄通子在墨氏别墅区,凌元子这才思及承诺要给老韩他们治好烧伤的事。 她便和墨林商量,提及没办法去上学,她又有好多物品在宿舍。 打算今天晚上在宿舍陪肖辰的女儿住一宿,明天她就搬着她宿舍的物品回来。 墨林深觉这两日,凌元子对他的照顾甚为细致贴心,虽有不舍,却也不想将凌元子拘在墨氏别墅区闷着,便同意了。 刚吃过午饭,凌元子便开着她的座驾去了京海大学,刚进宿舍便见到肖辰的女儿肖雨萱,正在午休。 凌元子走上前,推了推肖雨萱,小声问道:“雨萱,上次你带我吃的烧烤,特别好吃,你知道哪里有卖那样炉子和签子、还有各种肉类的吗?” 肖雨萱迷迷瞪瞪地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道:“你觉得好吃,就去那家店吃不就行了?何必非得自己烤呢?自己烤的,哪有烧烤店烤得好吃啊。” 凌元子心道:我想请白无常他们喝酒吃肉,一大堆冥府神只,聚在烧烤店,万一哪个人有阴阳眼,看见那一幕,还不得被活活吓死吗? 第293章 不是骗子,就是大金主 凌元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肖雨萱说这件事。 一则是怕吓坏了肖雨萱。 二则是凌元子因上次在妖尊的戮神殿撒了谎,一个月内都不能再撒谎了,要不然会遭天雷劈。 凌元子屈指在肖雨萱额间一弹。 “咚”的一声。 肖雨萱揉着额头,眼中消散了睡意,逐渐清亮起来,劝道:“白染,京海市市区是不能私下烧烤的。”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在墨氏别墅区可以,或者在一些专门指定的烧烤场地,才能烧烤,只是那些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凌元子追问了几句,才了解到,不是肖雨萱不想告诉她。 而是肖雨萱压根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哪儿买。 肖雨萱本以为凌元子会和她一同去上课,没想到两个人刚走出宿舍楼,凌元子便和她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望着凌元子驶离的方向,肖雨萱很纳闷地嘀咕道:“白染天天不上课,考试的时候可怎么办啊?” 凌元子原本想问问孙二娘,这些东西从哪儿采购。 孙二娘的烧烤店还没到营业的时间,大门紧锁。 无法,凌元子只好捏指,念叨着:一化身,二化身,虔诚奉请此间土地神,辅吾寻……” 普通人看不见的木头人,在前面飞跑,凌元子驱车紧随其后。 十来分钟后,便到了农贸市场。 凌元子停好了车,收了法术,木头人消失不见。 她望着人来人往的农贸市场,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嘈杂于耳。 刚走到农贸市场的门口。 从里面跑出一个男人,因连续撞到了往进走的人,摔在了地上。 后面一个横着两道淡眉,满眼怒气的三十多岁女人,系着落满油渍的围裙,拎着一把尖刀,追了出来。 女人一开口,甚为泼辣的骂道:“呸,臭不要脸的,肉没舍得买上两斤,跟老娘动手动脚的,看老娘不剁了你那双贱手。” 男人见此并无惊惶之色,而是一擦鼻子,爬起身调侃道:“什么肉,不是肉?不过就是摸两把……” 话音未落,男人脚下跟抹了油般,跑了。 女人还想再追,被旁边一个卖煮玉米的老太太一把拉住。 老太太劝道:“你赶紧回你摊上去瞧瞧,别让手快的偷偷拿你的肉……” 后面的话老太太没有说完,女人转身便朝回跑。 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哄笑着散了。 凌元子深看了老太太一眼,将手负于身后,缓步朝里走。 凌元子发现这个农贸市场真是不小,一眼都看不到头,卖什么的都有。 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左边传来了方才那女人的哭声。 凌元子扭头一瞧,那女人蹲在摊位后嚎啕大哭。 旁边摊位的中年妇女一边给她顺着后脊背,一边小声提醒道:“你呀,都来这里好几天了,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刚才那男的明显就是故意刁难你,将你引出去,然后他的同伙趁你不在,来偷肉。” “好几个男的,我们又打不过,就算报警了,也没用,警察把他们带走不痛不痒教训一顿,关个十来天,他们出来后,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谁敢惹这群地痞流氓呀。” “要不你就让你家男人跟你一起来看摊,有个男人在,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我家男人半瘫在床,为了给他看病,我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实在是没多少钱了,找亲戚借了点钱,我就想着在这里,卖老家的牛羊肉,好给我家男人看病。” 中年妇女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京海市看病太贵了。” 虽这么说,中年妇女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倒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农贸市场摆摊的,有一半都过得不如意。 否则,谁起早贪黑,来受这份苦? 凌元子细细端详了一眼抽泣的女人,从面相上来看,女人虽是个福薄的,却是个有道缘的。 刚才女人说的那番话,完全属实。 凌元子走上前,冲着女人道:“阿姨,我想买羊肉。” 一听这话,女人用沾满油渍的围裙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道:“小姑娘,你要哪块?” 看了看凌元子的长相,估摸了下年龄,觉得凌元子这样漂亮的女孩,应该是不会做饭,加之凌元子看着就似十七八的小姑娘。 女人忙是又道:“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吃羊肉,我挑好的给你切。” 凌元子道:“我要吃烧烤,阿姨,你帮我切好,穿成串。” “小姑娘,我家有现成的羊肉串,你要多少啊?” 刚才还安慰女人的中年妇女,一听凌元子这么说,直接笑着拉开身旁的冰柜。 凌元子好似没听见般,又问女人,“行吗?” 女人挠了挠头,问道:“要多少串啊?我没有现成的,切了再穿成串,需要些时间,你愿意等吗?” 凌元子将准备好的清单,递在女人的面前,“这是我要的东西,你帮我准备,最后告诉我一共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旁边的中年妇女很是好奇的撇着嘴,扭过头来看凌元子递过来的清单。 这一瞧,她一下就惊了,羊肉串:一千。 再看下面密密麻麻的字,中年妇女眼皮直跳。 这要不是骗子,就是大金主啊! 中年妇女选择后者,拽着女人的胳膊,假装好心地道:“这女孩看着还没成年呢,哪有这么多钱买这上面的东西?一千串羊肉串,她能买的起吗?你可别让她给忽悠了。” 中年妇女这是意识到凌元子不会从她家买,自然也不想让旁边摊位的同行,得了让她眼馋的大买卖。 虽然中年妇女说话声音小。 以凌元子的耳力,自然也是听得真真切切,她摸出手机,二话不说,用微信扫码,付款一千块钱。 随后冲着女人道:“定金!你放心给我置办,剩下的我给你补。” 听到付款金额的声音从女人手机传出来,中年妇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撇了撇嘴,再不吭一声。 女人收到了定金,一口应了下来。 凌元子走至不远处买了一个塑料凳,两袋水果,坐在女人的摊位前开吃。 “小姑娘,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走啊?” …… 中年妇女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话,见凌元子压根不理会她,便转过头,朝地上轻啐了一口。 凌元子懒得理会这种人。 女人干活细致且快。 将凌元子所需之物,一一置办,有些价格高低拿不准的,还会过来询问一下凌元子。 全部准备完毕后,凌元子将剩下的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扫码支付给了女人。 女人找了一个铁制推车,摆放好后,送到凌元子车旁。 凌元子转过头很是认真的和女人说道:“这地方不合适你,你还是换个工作!” “我是个没文化的粗人,这大城市人才济济的,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凌元子把吉通子的电话号码告诉给了女人,并道:“你找他,玄学会的会长。” 说完,凌元子便开车走了。 开出了好半晌,凌元子也没找到肖雨萱说的:烧烤指定场所。 左思右想之下,凌元子冲着导航道:“火葬场!” 第294章 在火葬场烤肉 进入九月,天黑的早了近一个小时。 凌元子刚才兜兜转转,寻找偏僻且能烧烤的场地,耽误了许多时间。 她还没驱车到火葬场时,天已经黑了。 待她到了火葬场,火葬场已然大门紧闭,矗立着三根大烟筒。 很薄很薄的雾气,缠绕在烟筒的周围,看上去阴森鬼气极甚。 火葬场内绿树成荫,加之此处是郊区,旁边极为空旷,晚上几乎没什么人来这里。 导致火葬场的温度要比别的地方低许多,会让人觉得火葬场肯定有很多冤魂,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凌元子自幼便常去冥府,再骇人的鬼,她都见怪不怪了。 火葬场对凌元子来说,就是个烧亡者的地方。 她的想法是:火葬场连亡者都能烧,自然可以烤串了。 凌元子刚将炉子摆放在火葬场大门左侧的墙下。 之前跟着她的两名阴吏便出现了。 “凌元子天师,您来此处是?” “大晚上的,凌元子天师怎么来这儿了?” 两名阴吏甚是不解地发问。 凌元子冲着一名阴吏道:“正好你们来了,省得我开鬼门挨个去寻他们了,你去把黑白无常、鬼王、北方鬼帝他们请来,说我请他们喝酒吃肉。” 阴吏闻言,神色一滞,问道:“凌元子天师,您在这里烤肉?” “有什么问题吗?”凌元子挑了挑眉。 阴吏想说,您没瞧见那边有几个游魂吗?再说了,谁大半夜在火葬场旁边烤肉啊? 火葬场是能烤肉的地方吗? 见凌元子神色不悦,阴吏自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抱拳道:“我这就去!” 见此,凌元子招呼另一名阴吏,让他帮忙搬东西。 待一道道鬼门出现时,黑白无常和鬼王便瞧见,凌元子坐在一个木制折叠躺椅上,抱着半个西瓜,舀起一勺往嘴里送。 而旁边,阴吏抹着额头上的汗,用扇子在烤炉上,玩命扇风。 阴吏另一侧跪着一大堆游魂,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声。 “嘻嘻……凌元子天师,你倒是悠哉。” 白无常飘至凌元子的身旁,笑道。 凌元子刚坐起身子,便听黑无常道:“北方鬼帝去酆都山了,一时半会估摸回不来。” “那我们便不等他了!”凌元子扭过头冲着白无常道:“你带酒了吗?” 白无常撇嘴道:“凌元子天师,你说请我们喝酒吃肉,怎么问我带没带酒啊?” “我的酒不是存在你那儿了吗?” 一听这话,白无常立时明白,凌元子说的,是度朔山神桃树下埋着的酒。 “我这就去取!” 声落,白无常便消失了。 鬼王瞧着给烤炉扇风的阴吏,被炙烤得样子,又暗暗睨了凌元子一眼。 想也不用想,让凌元子给他们烤肉,那纯粹是天方夜谭。 如若只让那一名阴吏烤,估计他们还没吃多少,那名阴吏就被炙烤得阴气大散,瘫软无力。 鬼王捏指间,又寻来几名机灵的阴差和阴吏,让他们轮流去帮忙烤肉。 凌元子很是不客气地递给其中一名阴差一把肉串道:“烤了。” 肉串刚烤熟,白无常便抱着两坛“冷琼酿”回来了。 凌元子朝白无常一招手,取出四个碗,倒了酒,说道:“干了!” “豪爽!”鬼王恭维道。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见鬼王只喝了一口,他们心领神会的也喝了一小口。 凌元子是实打实喝了满满一碗,却也没责怪他们只喝那么一小口,而是拿起一个肉串吃了起来。 阴吏鬼差自然是吃不了食物的。 十大阴帅他们是可以的,只不过,除非是酒和灵果、神桃,他们能品出滋味。 像烤肉、烤串这种人间美食,即便他们吃了,也是吃不出酸甜苦辣咸的滋味。 见凌元子今夜话不多,又大半夜唤他们吃肉喝酒,以为凌元子和墨林闹别扭了,心情不好。 故而,他们三个同凌元子坐在折叠桌旁,举着烤串假作吃得极香。 凌元子抬起一臂,搭在一旁的白无常肩膀上,故作似醉非醉地问道:“你好了?” “嘻嘻……”白无常睨着三白眼道:“本就没受多大的伤。” 白无常是个只说半句话的。 凌元子顿知,白无常那机灵劲儿,兴许是故意让林继妃以为他受了重伤,实则,压根没真伤到白无常。 这不过是北太帝君设的局,为的就是将冥府那些细作、内鬼,全部抓到。 “哦!”凌元子微微眯了眯眼,又道:“听说北太帝君的酆都山损毁了一半,别说,我还挺想去瞧瞧的。” “嗐……”白无常递给凌元子一个烤串,勾着鲜红如血的唇瓣,道:“都修好了,你是瞧不见了。” 鬼王接话道:“北太帝君的酆都山,可是冥府的脸面,冥府至高无上之处,妖族便是派妖尽数损毁,上天庭自然也会派神只尽快修复。” “说得对!”凌元子哈哈一笑,又倒了一碗酒,举在鬼王面前道:“上次就属你喝的少,今夜绝不可轻易的放过你,你必须陪我干了这一碗。” 鬼王闻言,推脱道:“我可没有凌元子天师的好酒量,这一碗下肚,我怕是要醉上好几天了。” “不赏脸啊?”凌元子嘟着嘴道:“妖族攻打冥府,迟早也会攻打隐山门的,日后咱们还能不能这般畅快的喝酒,就难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黑无常有点想不明白,凌元子今夜为什么要给鬼王灌酒,他到底是个闷葫芦,暗暗瞅了白无常一眼,想从白无常那里探知到缘由。 却不想白无常会色一笑,端起酒碗,冲着黑无常道:“今夜难得凌元子天师想喝酒,咱们就陪她一醉方休!” 说着,白无常故意看了鬼王一眼,又道:“若是不给这小丫头面子,她要真是喝多了,闹起来,那可就难哄了。” 鬼王皱了皱眉,见凌元子神色不变,端起酒碗“咕咚咕咚”饮尽,黑白无常也是别无二话,纷纷干了一整碗。 鬼王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喝下了一整碗酒。 “冷琼酿”到底与其他的琼酿不同,不善饮酒的鬼王,喝下一碗后,便觉得眼前之物来回旋转。 上半身晃悠了几下,鬼王便眼皮一沉,倒在了地上。 惊得烤肉的阴吏和鬼差纷纷看了过来,脸色顿时一变。 凌元子眸光冷沉地呵斥道:“看什么看?不过就是喝醉罢了,你们若是偷懒耍滑,休怪本天师揍你们。” 闻言,阴吏鬼差一个个缩了缩脖子,七手八脚,烤肉的烤肉,干活的干活。 凌元子这才揪了揪白无常,附耳低语道:“若我猜的没错,鬼王是妖族的细作?” 白无常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问道:“凌元子天师为何如此说?” 第295章 我不是爷们 凌元子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心中有疑,便试探而问。 见白无常眼底的光晕晦暗不明,便知她这一问,激起了白无常的兴趣。 凌元子托着下巴偏头,眨着灵动的双凤眸,将心中的猜疑自口中吐了出来。 “距离北太帝君酆都山最近的,便是鬼王的昭宗密林。” 凌元子的话未说全。 她知晓白无常是个机灵且聪敏的,自会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鬼王与其他的阴帅是不同的。 鬼王入冥府的时间也是很久。 凌元子年少时,在上山门和她的师兄闲聊时,她的师兄们曾说,冥府里鬼王少说也有十余名。 可十大阴帅里的这位鬼王,自上古时期便已入了冥府,其相貌与人族有着极大程度的不符,是被北太帝君以及上天庭所承认的唯一鬼王。 凌元子第一次见这位鬼王,鬼王棕红卷发,鱼鳞鳍背,鼻孔朝天,唇齿难合。 乍一瞧之,面容很是骇人。 可细思之下,难辨这位鬼王究竟是人还是鱼。 这才是凌元子怀疑鬼王是妖族细作的主要原因。 那时凌元子处于好奇心极强的年龄,便和关系相处较好的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喝茶吃桃闲聊时,故意探问过鬼王的私事。 然而,两位鬼帝并非与凌元子同在一处,可给她的答案,却是几乎一样。 两位鬼帝说他们来冥府时,鬼王便已在冥府了,至于这位鬼王何时生,何时入的冥府,两位鬼帝都不知晓。 据凌元子所知,这位鬼王手下的阴兵鬼差,是非常的多,比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手下的阴兵鬼差,要多出一倍有余。 鬼王所居之处,名唤:昭宗密林。 乍一听名字,以为就是个树林而已。 其实并非如此。 昭宗密林周回两万七千多里,不仅有密林,还有延绵山脉和沼泽。 只不过,鬼王所居之处在密林的正中心,建造了巍峨挺拔九层高楼。 曾有一次北太帝君亲临隐山门的上山门,在归元殿中和普渡师尊下棋。 凌元子以奉茶为由,故作没话找话,站在北太帝君旁边,连连夸赞鬼王的昭宗密林那九层高楼,是如何的气势磅礴,如何的恢弘肃穆。 不想,普渡师尊轻捋白须,撩起眼帘斜睨了凌元子一眼,冲着北太帝君笑道:“我这徒儿是个淘气的,想来她是去过了鬼王的昭宗密林。” 北太帝君听罢,蹙眉问凌元子:“你去他的昭宗密林,没被吓到吗?” 凌元子摇了摇头,再想说话时。 普渡师尊便先一步呵斥她回自己的殿中,好生修炼。 凌元子鲜少被普渡师尊训斥,闻言,便知普渡师尊是生了怒,忙是行了告退礼,朝殿外走去。 就在凌元子一脚刚踏出归元殿时,身后传来北太帝君的叮嘱:“以后别去昭宗密林了,于你无益。” 此后,凌元子便再没有提及鬼王的事。 虽说凌元子与黑白无常的关系甚密,十大阴帅中,凌元子见到鬼王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哎!”白无常递给凌元子一个肉串,挑着三白眼,说道: “鬼王与北太帝君的关系,冥府所有的神只都难以比之,别看他是十大阴帅之一,可他在上天庭,有天尊所授的冥府神使一职。 妖族攻打酆都山时,鬼王去上天庭了,我是觉得他断然不会做妖族的细作。” 声落,白无常沉沉地睨了倒地不醒的鬼王一眼。 黑无常端起酒碗道:“我也不信!来……凌元子天师喝酒!” 凌元子饮下一碗酒后,趁白无常不防备,给白无常灌下一大碗酒。 这一碗“冷琼酿”下了肚,黑白无常皆是眉目尽显迷离之色。 “嘻嘻……”白无常将一臂往凌元子的肩头一搭,大着舌头道:“从今个起,凌元子天师就是我的亲兄弟了。” 黑无常用力地点了点头,扶额道:“北太帝君说了,冥府随便你来……” “嗝……” 黑无常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站起身,晃晃悠悠地继续道:“本帅有些个头晕,你们先喝着,本帅就先回去了!” 说罢,黑无常便要捏指开鬼门。 凌元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了黑无常的宽袖襟,装醉道:“上次你故意在我手心里写了个云字,既是设了局,因何不知会我一声?啊?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黑无常被凌元子这么一扯,未能站稳,跌坐在地,他挥了挥袖襟,嚷嚷道:“北太帝君的吩咐,本帅如何敢违抗?” 黑无常揉了揉眼睛,指着白无常道:“他故意装受了重伤,北太帝君无法派他执行任务,猜到你会开我俩的鬼门,便让我这般去做,难不成我敢违抗吗?” “嘻嘻……”白无常上前拉着凌元子的胳膊,打圆场道:“这可不能怪我家老八,他个闷葫芦,你若不多灌他几碗酒,想让他多说几个字,那可是相当难的事。” 说着,白无常眼带哀怨地道:“此事也怪凌元子天师,你忘了,你有我的微信好友啊,哼……谁让你不和我联系的?” “嘻嘻……”白无常突然笑得诡异,伸出修长的一指,比在唇间,压低声道:“你微信联系我也没用,因为啊……北太帝君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哈哈哈……” 凌元子一听白无常这么说,便知晓白无常在戏耍她,朝着白无常的头顶挥了一掌。 白无常挑着眼帘,发现自己的帽子歪了,用手扶了好几次。 结果,越扶越歪。 看得凌元子心下郁闷不已。 凌元子试探性地问道:“我听说林继妃被妖族的红蛟带走了,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消息灵通!” 黑无常坐在地上,朝凌元子比了一个大拇指。 “诶!你们说妖族攻打冥府,是不是有一天也得攻打隐山门啊?你们冥府大小神只那么多,隐山门算上我,内门弟子统共才有三十六名……” 凌元子砸砸嘴,叹道:“我近日噩梦连连,总梦见妖族的上古大妖,把我吃了。还有……你们说……” 凌元子假作忘了说辞,揉了揉额,片刻后恍然地道:“妖尊抓走了我妈妈,是不是打算用我妈妈,去换他妈妈啊?” 话音刚落,凌元子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白无常正好坐在折叠桌前,支着臂,扶着额,宽袖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半。 见此,白无常睨着三白眼,暗暗朝黑无常递了个眼色。 黑无常身形一晃,忽然出现在凌元子的身侧,异常小声地道:“凌元子天师……以后的事不能想,你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完,黑无常双手撑着地面,站起了身,抱着两坛酒,将重的一坛递给凌元子,说道:“你要是个爷们,就干了!” 凌元子摇了摇手指,反驳道:“我不是爷们,我是女的!不带把。” 不想白无常笑道:“什么爷们的,娘们的,在我们冥府看来,是不分男女的,只有善恶之分。” 还没等凌元子接话呢,白无常睨着三白眼,推着凌元子手中的酒坛子,给凌元子灌酒。 “咕咚咕咚……” 喝下大半坛“冷琼酿”的凌元子,推开白无常的手,带着醉意地怒斥道:“大胆,你敢灌我酒!” 见白无常朝她眨眼,凌元子顿知,黑白无常是故意在装醉。 如此看来,她想问的事,黑白无常一定不会和她说实话了。 这有两个可能。 一是北太帝君曾叮嘱过他们俩。 二是她所问之事,牵扯太多,黑白无常不想给自己招惹是非。 就在凌元子伸指打算骂白无常两句的时候,忽听一道警笛,由远而近。 随后,便见到黑白无常架着鬼王,招呼着阴吏鬼差,进了鬼门。 在鬼门关闭之前,凌元子清楚的听见白无常笑道:“嘻嘻……凌元子天师,警察来了,好自为之呦!” 第296章 在火葬场门口烤尸体 凌元子指着鬼门消失之处,怒道:“你们分明就知道这里的事,偏生不告诉我,让我自己悟,看我不抓住你,和你好好理论一番!” 就在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时,警车停在了不远处。 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瞧见凌元子身前摆放的折叠桌椅,旁边的烤炉上,一排排肉串烤得“滋啦滋啦”作响。 两名警察很是不可思议的瞅着凌元子,齐齐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凌元子刚从芥子福禄中取出通妙道香时,其中一名警察走上前,不由分说地训斥道:“是谁让你在火葬场门口烤肉串的?” 另一名警察那副神色似乎都有点佩服凌元子。 他道:“小姑娘,正常人大半夜都不敢来火葬场,你可倒好,在火葬场侧墙烤肉串,我是该夸你胆子大呢,还是应该夸你想法出奇的有特色呢?” 凌元子将通妙道香极为快速放回了芥子福禄里,已然是半醉半醒的状态。 她从桌上拿起肉串,她自己吃了起来,还递给警察两串。 并道:“烤串的味道实在好,把警察都引来了,既然来了,不用客气,随便吃。” 说完,凌元子见两名警察不接她递过去的肉串,挑眉解释道:“你们放心,这是新鲜的肉,现杀的好肉。” 听得两名警察很是无语。 随着凌元子开口说话,两名警察闻到了极重的酒味。 虽说“冷琼酿”与别的酒不同,自有一股子清香味。 但是仍然难以遮盖住浓郁的烈酒气。 两名警察相视了一眼。 暗暗在心中吐槽:这该不会是遇到神经病了? 也不怪他们俩会如此想。 他们在辖区派出所工作近二十多年了。 大半夜来火葬场的人。 要么是有亲朋好友去世。 要么就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嘿! 眼前这个小姑娘可倒好,一个人大半夜在火葬场侧墙旁烤串喝酒。 这不是有病,这是啥? 还新鲜、现杀的? 听完凌元子的话,怎么都有一种凌元子杀了人,没办法毁尸灭迹,然后在这里烤串的骇人行为。 亦或者是凌元子涉嫌偷了尸体,有吃死尸肉的癖好。 要不是火葬场门卫打电话报警,说有人在火葬场外墙烧烤。 这种事,谁能想得到? 两名警察也懒得和凌元子再废话,其中一名警察从兜里掏出手铐。 “咔嚓……”一声。 手铐锁在了凌元子的两个手腕处。 另一名警察推搡着凌元子的肩膀,道:“跟我们回派出所。” 闻言,凌元子不乐意了,嚷嚷道:“我的烤串还没吃完呢?我又没犯法,凭什么锁了我,去你们派出所?” 警察呵斥道:“有哪个正常人在火葬场外墙吃烤串,喝酒的?” 被带上警车的凌元子气怒地分辩道:“火葬场连尸体都能烧,怎么就不能烤串了?……” 一名警察不知给谁打电话,和对方说,必须把凌元子烧的肉类和酒,做个检测。 另一名警察抬手朝凌元子头上狠拍了一下,道:“火葬场本来就是火化尸体的地方,那是能烤肉串的地方吗?” 凌元子顿觉,这警察拍她脑袋,有一种拍西瓜,想知道熟没熟的感觉。 她很想踹飞车门,跑出去,思及她要是跑了,警察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学校和墨林。 凌元子只好忍了! 警察拿过一个夹子,翻开后,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元子心道:我要是说了,警察肯定得找墨林,墨林要是问我大半夜为什么来火葬场吃烧烤,我也没办法撒谎,这就麻烦了。 无法,凌元子只好假作没听清,装醉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警察重复道。 凌元子继续装,“我什么?” “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什么什么?” 气得警察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听没听见?” “我听见了!”凌元子点头道。 就在警察以为凌元子会说叫什么名字,拿着笔等了半天,也不见凌元子再说话,而是睁着水汪汪的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说啊!”警察失去了耐心。 凌元子故作不解地道:“我说了呀,我听见了!” 警察满脸黑线,很是无语,将询问笔录的夹子朝身旁一丢。 吓唬凌元子道:“行!你就跟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 好不容易睡着的墨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墨林接通后,便传来沈小晗急切的声音,“不好了,墨总,您夫人被警察抓起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闻言,墨林猛地坐起了身,一下清醒无比的问道。 沈小晗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墨三少夫人在火葬场门口烧尸体,被警察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刚才墨三少夫人给汪沄打电话,说让汪沄去接她,还不许汪沄告诉别人。” 沈小晗想了想,又道:“我听汪沄说,墨三少夫人给她打电话求救时,对面有很大的响声,汪沄还听到有警察说:你在火葬场门口烤……” “由于墨三少夫人挂断了电话,具体墨三少夫人烤什么,汪沄也不知道。内个,我觉得在火葬场门口烤的,那能有什么呢?” 沈小晗觉得大半夜去火葬场,能烤的,除了尸体,好像也没别的了。 仅仅这么一想,沈小晗便头皮发麻,郁闷地道:“这么大的事,我和汪沄也处理不了,我只能请示您了。” 墨林沉声道:“带上墨氏所有的法律顾问团队,跟我去……” 墨林蹙眉问道:“哪个派出所?” 沈小晗答道:“京郊西四所!” “嗯!”墨林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给肖辰,和吉通子纷纷打去了电话。 第297章 吸收日月精华 听到凌元子被京郊西四派出所给抓了。 肖辰很是纳闷地问道:“墨三少,大半夜的姑奶奶去那么远做什么去了?” 墨林压根不信他老婆能大半夜在火葬场门口烤尸体,但他也想不到他老婆大半夜在火葬场门口烤什么。 他只好答道:“我老婆在火葬场门口被抓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卧槽!”肖辰爆了粗口,利索的翻身下床,一边拿衣服一边道:“去个火葬场,就被抓?墨三少,我马上带人过去。” “好!”墨林应了一声。 然而,墨林和吉通子说凌元子被京郊西四派出所抓的原因,是按照沈小晗的那番说辞。 吉通子的反应和仟月蝶如出一辙,“我师姑(凌元子天师)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对于吉通子和仟月蝶这么笃定的回答,墨林更加确信,他老婆肯定没有在火葬场门口烤尸体。 吉通子昨天下午来了京海市。 一则是他算出他的大限将至,需要尽快给凌元子办好入职玄学会副会长的手续。 二则,吉通子打算让他师姑去几趟玄学会,必须得混个脸熟。 三则,吉通子约了安宗基明日饮茶,想让安宗基暗中向上面提及他师姑,好为他师姑凌元子日后能任职玄学会会长,早早做安排。 挂了电话的吉通子,在知晓他师姑凌元子被京郊西四派出所,诬陷在火葬场门口烤尸体一事,愤然大怒,二话不说,大半夜一一联系了玄学会的所有成员。 声称让他们一起去京郊西四派出所,为他师姑讨公道。 墨林刚走出“赏梅园”的小楼,门口等候的保镖,齐齐躬身,“墨三少。” 以前这些保镖并不会如此,他们心里认为收了苏老太的钱,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加之墨林不喜言辞,别看他们日日在墨林的身旁,其实他们并不了解墨林。 老韩和那六名保镖被墨林安排住在墨氏别墅区。 他们七人闲来无事,自然化身成了宣传小能手。 顶着一张张骇人的脸,大肆宣扬墨三少和墨三少夫人的善举,更是把墨三少夫人道法宣扬的高深莫测。 未出两天,墨氏别墅区的所有保镖和保安,见到墨林和凌元子,比见到亲爹妈,还要高兴几分。 就在墨林朝着地下车库走时,仟月蝶扑闪着翅膀,在墨林身侧出言提醒道: “墨三少,您忘了那个女妖要杀你的事了吗?凌元子天师千叮咛,万嘱咐,说:你要是出门,一定要带上玄通子天师。” 墨林闻言,止了步,扭过头看了一眼闫老爷子所居的小楼,已经黑了灯。 仟月蝶顿悟,闫老爷子是丹元子和吉通子治愈的。 所以,只要隐山门的天师来墨氏别墅区,闫老爷子便会将人请至他的小楼居住。 一则是闫老爷子想还救命之恩。 二则也是希望能给墨林和凌元子单独相处的时光。 毕竟他们俩结婚连一百天都没有。 仟月蝶循循善诱道:“墨三少,凌元子天师的事,在她这些师兄看来,都是大事,你若是不告诉玄通子天师,待他明日知道了,肯定会和你算账的。 再说,万一你带着保镖刚出墨氏别墅区,再遇到那个妖女怎么办?” 仟月蝶故作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到时候,凌元子天师没就出来,再把你自己搭进去,那怎么办啊?” 见墨林的眉微微动了动,仟月蝶立刻抱臂道:“凌元子天师可是眼巴巴等你去救她呢!” 声落,仟月蝶便见到墨林提步朝闫老爷子的小楼走去。 仟月蝶飞在墨林的身后,心道:原来墨三少的软肋,还真是凌元子天师啊! 墨林还没走到闫老爷子小楼时。 便听见玄通子的声音,“吸气……深吸气……” 随后便传来“噗……”的一声屁响。 “闫老头,我教你如何吸收日月精华,你怎么还放屁了?”玄通子挥了挥手,“放得还这么臭,你这是排毒呢?还是吸收日月精华呢?都说了,让你晚上不要吃韭菜炒鸡蛋,你还吃那么多。” 闫老爷子揉了揉鼻子,狡辩道:“这能怪我吗?吸那么多气,肚子装不下,肯定要排出去的。” “你这叫泄了!懂吗?你怎么每次都坚持不过二十分钟?”玄通子气哼哼地道。 墨林有点懵! 走到闫老爷子的院门口,便见到玄通子和闫老爷子在院中打坐。 眼见两个老头吵起来,墨林忙是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玄通子和闫老爷子这才扭过头去瞧。 俩人一瞧,乌央乌央一群人,闫老爷子有点懵,站起身问道:“孙女婿,你带这么多人干啥啊?大半夜打群架去吗?” 玄通子挑眉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墨林生怕闫老爷子担心凌元子,只好回道:“染染去火葬场门口不知道做了什么,被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民警给抓了。” “什么?”闫老爷子更懵了,“染染大半夜去火葬场干嘛去了?不对啊,吃晚饭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说,她今天住校吗?” “这……”墨林左思右想了片刻,实在寻不到合理的说辞,只好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打算去京郊西四派出所问个清楚嘛。” “敢抓我师妹,走!墨三少,咱们现在就去!”玄通子拉着墨林便走。 走了两步,玄通子扭过头,冲着闫老爷子道:“闫老头,你按照我说的,在院子里好好吸收日月精华,一会儿我回来了,咱俩再睡。” 闫老爷子不乐意了,嚷嚷道:“我孙女被人欺负了,我哪还有心情吸收什么日月精华?你们等等我!” 说完,闫老爷子从兜里摸出手机,补充道:“我老闫的孙女,也是他们想抓就抓?想欺负就欺负的?光带这些保镖不行,我这就打电话,让中医协会所有的人,都去京郊西四派出所。 嘁……比人多,我老闫还没怕过谁呢!” 闫老爷子这话可一点没吹牛。 京海中医大学现任大学校长,那都是闫老爷子的学生。 他教过的学生,真要细数,起码上万了。 自墨氏别墅区浩浩荡荡开出了十几辆豪车,以极快的速度,直奔京郊西四派出所。 墨林是万万没想到,他都不是第一个赶到京郊西四派出所的。 刚下车,就听见“砰……”的碎裂之声响起。 听上去像是玻璃被炸碎了! 第298章 半夜抓个鬼 刚下车的墨林,便见到肖辰和特警大队长赵孟阳,站在派出所大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十七局警员和特警。 赵孟阳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肖辰,问道:“咱们进去不?” 墨林撩起眼帘凝看了一眼京郊西四派出所,乌漆嘛黑,没有一丝光亮。 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楼有三处窗户碎裂,玻璃散落了一地。 楼内传来惊呼声,“鬼啊!有鬼啊!” 闻声,墨林提步便朝里走去。 一见墨林要进京郊西四派出所,肖辰勾起的唇角立时一僵,拔腿紧跟在墨林的身后。 原本肖辰这一路还担心他家姑奶奶受欺负了。 待他来了以后,深觉他想多了。 能欺负他家姑奶奶的人,这世界上,压根不存在。 他家姑奶奶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肖辰本打算让他家姑奶奶在里面玩尽兴,他再和特警大队长赵孟阳进去的。 戏还没看够,就见到墨林寒着一张脸,身侧跟着提着一柄极大桃木剑的玄通子,怒气冲冲往前走。 玄通子蹙着两道银眉,高声喊道:“师妹,你在哪儿呢?” 京郊西四派出所里面漆黑一片,他们在一楼好几个房间,都没看见凌元子的身影。 玄通子纳闷地嘀咕道:“警察局怎么可能出现鬼呢?就算出现鬼了,有我师妹在,千年厉鬼也得被她捉了,丢在地上玩,才对。” 仟月蝶吸了吸鼻子,接话道:“玄通子道长,你有没有闻到冷琼酿的味道?” 玄通子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还真有,莫不是我师妹喝多了?” 仟月蝶皱巴着眉,在心里默默为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民警祈祷。 凌元子天师哪次喝多,闹出的事都不小,这次…… 墨林挥手,示意保镖去找凌元子。 “没有!” “没有!” “没找到墨三少夫人!” 墨林带来的保镖,肖辰带来的十七局警员,以及特警大队长赵孟阳带来的特警,将京郊西四派出所里每一个办公室都找了一遍,也没见到凌元子的身影。 不仅如此,就连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民警,也是一个没看见。 “有鬼啊!有鬼!别追我啊!” 可所有人明明听见京郊西四派出所民警们的叫喊声。 声音好像就在他们耳边。 这时,吉通子带着玄学会的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吉通子见到玄通子,先是躬身一礼道:“见过二师叔。” 玄通子皱着眉,“嗯”了一声。 吉通子忙是问道:“墨三少,我师姑呢?” 墨林现在是又急又担心,现在的他是相信有神鬼之事。 迟迟没找到他老婆,墨林的一颗心,好似被一双大手狠力握着,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玄通子眯了眯眼,转首冲着吉通子道:“此处应该设了障眼法。” 说罢,玄通子吩咐道:“吉通子,你带人去把照明灯处理妥当。” 闻言,吉通子点头,着手去处理此事。 玄通子走至院内,开了天眼,便见到红色的雾气缠绕在京郊西四派出所。 妖气? 玄通子从斜挎着的布袋中,取出一枚符,捏指低念了咒语,将符掷出。 他一个飞身,跃上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楼顶,提着桃木剑,朝地上狠力一刺。 “嘭……”的一声。 霎时,如极薄的红色玻璃,四分五裂,转眼间便散了雾气。 恰在此时,京郊西四派出所四层小楼的灯也亮了起来。 众人便听见凌元子的声音,“法律哪一条规定不允许在火葬场门口烤肉串了?火葬场都能烧尸体,我就烤个肉串,犯什么法了?我吃的是羊肉串,又不是人肉,凭什么抓我?” 众人循声走至一楼最后面的办公室,瞧见眼前的一幕,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见到凌元子歪坐在椅子上,三名值班民警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办公室内的桌子,无一幸免。 说碎裂成渣,都是好听的。 两名阴吏,一左一右,一个给凌元子端着水,一个拿着扇子给凌元子扇风,还不停地劝道:“凌元子天师,消消气!” 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已经没了,夜风呼呼往里吹。 玄通子、吉通子、仟月蝶以及肖辰和十七局开了阴阳眼的警员,自然能看清这一幕。 普通人自然是看不见两名阴吏的。 只能看见纸杯在虚空飘着,扇子在虚空有节奏的扇动着…… 尤其是刚才从火葬场抓凌元子的那两名民警,以为他们抓了个女鬼回来。 旁边的民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埋怨道:“我说你们俩到底有没有脑子,正常人,谁大半夜在火葬场烤肉?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鬼才能干出来的事啊!你们俩可倒好,大半夜抓个鬼回来……” 抓凌元子的其中一名民警,颤着音,接话道:“我们能知道她是鬼吗?” “你才是鬼!”凌元子怒道:“我刚才和你们说了,我是人!” “嗯!你是人!好人!你吃什么肉都行,人肉也行!”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民警面色惨白回道。 这一幕看得墨林等人一阵无语。 就在墨林提步往过走的时候,机灵的两名阴吏霎时回头去瞧。 一瞧墨林来了,一个端着纸杯,一个拿着扇子,朝窗外飘去。 京郊西四派出所蹲在墙角的三名民警,顿时瞧见纸杯和扇子在虚空飞了出去。 三名民警齐齐惊呼:“有鬼啊!” 墨林充耳未闻,蹲在凌元子的面前,温声道:“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你长得好面熟!”被黑白无常灌了冷琼酿的凌元子,现在后反劲儿,有些迷瞪。 她捏着墨林的脸,笑道:“你长得很像我家墨林!” 捏了两把还不算,凌元子还扯了扯。 扯得墨林脸颊生疼。 墨林也没推开凌元子的手,劝道:“老婆,跟我回家!” 其中一名民警瞧着墨林那张脸,想了又想,猛地站起身,指着墨林道:“诶!你不是墨三少吗?墨氏集团的墨三少!她是谁?你老婆?那她?……” 民警的话还未说完时,忽然从上方落下两道白绫。 随后便见到两个身穿红色古装衣袍的女人,落了下来。 “啊!是……是吊死鬼!” 蹲在地上的民警见到两个女人眼珠子凸出,鲜红如血的舌头耷拉在腰下,登时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第299章 快跑啊! 玄通子见吊在虚空的两个身穿红袍“女鬼”,周身缠绕着极重的妖气。 他瞬间明白了,为何京郊西四派出所的四层小楼,会缠绕着妖气,而且还设了障眼法。 这两个女妖,正是红蛟所派保护凌元子的两个手下。 方才凌元子和黑白无常以及鬼王喝酒、吃烤串时,她们俩就远远的盯着。 见到凌元子被京郊西四派出所的民警,带上了警车,两个妖女和两名阴吏,前后尾随着,也到了京西四所。 凌元子一直不配合民警,还和民警起了争执。 本就喝醉的凌元子,气怒之下,哪里还管她身在何处? 一掌便拍碎一张办公桌。 京郊西四所的民警,从来没见过,被抓进派出所还能这么嚣张的小姑娘。 其中一名民警,拿着电警棍便朝凌元子腰间捅去。 喝醉的凌元子,不惹事就不错了,她哪能让一个民警对她动手? 凌元子一个飞身,跃至民警的身后,半眯着双凤眸,怒道:“大胆的阴险小人,胆敢在姑奶奶背后使阴招。” 说罢,凌元子拎着手拿电警棍捅空气民警的后衣领,便朝后一丢。 那姿势,就跟随手扔小鸡仔差不多。 民警重重砸在墙上,又摔落在地,疼得吱哇乱叫。 另外两名民警见到这一幕,先是惊讶了一瞬,又是不解凌元子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片刻后,方回了神,纷纷掏出配枪,打算吓唬吓唬凌元子。 两名妖女见状,生怕凌元子会被民警开枪打伤,便施了法术。 两个民警压根没开枪。 结果,子弹“砰……砰……砰……”的自己往外飞。 这也就算了。 子弹,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飞。 旋转飞!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飞! 把办公室内的桌椅,全部打烂了之后,子弹啥事没有! 一枚枚子弹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叫嚣着飞向窗户,窗户的玻璃碎了,它们开始朝墙上飞! 见到墙裂开一道道大口子后,十四枚子弹在虚空还摆了个造型。 摆出的造型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骷髅头。 立时把三名从震惊恐惧到了极致的民警,给吓得拔腿就跑。 自然……他们所跑地方的玻璃、墙面、摆设,无一幸免。 全部被子弹打碎了! 最后十四枚子弹,愣是把那三名吓得惊叫的民警,逼回到了凌元子所在的办公室里。 两名妖女的骚操作,看得阴吏都懵了!直叹:“她俩玩的好嗨呦!” 原本两名阴吏见到红蛟的两名手下女妖,是打算回冥府禀报给北太帝君的。 他们俩发现这两名上古女妖,压根没有要伤害凌元子的举动,而是以护着凌元子为目的,玩嗨了。 故而,两名阴吏就一直在凌元子身旁,做合格的看戏观众。 让两名阴吏没想到的是。 喝醉了的凌元子,冲着两名女妖一个劲儿的夸赞,把两名女妖给夸的,兴许是找不到北了,越玩越嗨。 吓得三名民警一直喊叫有鬼。 凌元子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鬼!没有鬼!是妖!漂亮的女妖姐姐!” 三名民警暗暗在心里吐槽:我信你个鬼! 两名阴吏郁闷了,他们想说:怎么没有鬼,我俩不算鬼吗? 为了让凌元子能注意到他们俩的存在。 两名阴吏一琢磨,一不做二不休,女妖都能玩,他们俩凭什么不能玩嗨? 于是,两名阴吏纷纷转动了起来。 越转越快。 办公室顷刻间出现了两道缠绕如龙卷风的黑气,且黑气上浮现出狰狞可怖的鬼脸。 卷着办公室碎得不能再碎的木屑、玻璃碎片、墙皮…… 旋转! 各种旋转! 这下,把三名民警着实吓得抖若筛糠,只觉得半条命已经没了。 一个个颤颤惊惊的求着凌元子赶紧离开!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凌元子闻言,怒道:“你们想抓姑奶奶,就抓姑奶奶,想让我走,就让我走?我就那么听话吗?……” 两名阴吏玩了近半个小时,也是玩累了,化身成伺候凌元子的乖巧阴吏,给凌元子端茶倒水,扇风讨好,劝凌元子回家。 …… 现在两名妖女假扮吊死鬼,真真是把三名民警吓得纷纷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玄通子可不管这两名妖女是谁的手下,目的又是什么,拿着桃木剑大喝了一声,“妖女,吃本天师一剑!” 闻声,玩嗨的两名妖女齐齐回首,霎时瞧见了身后三米开外的墨林,目色立现惊骇不已。 化作两道红光,“嗖”地飞出没有玻璃的窗外,消失在夜空。 跟放了两个窜天猴似的。 看得凌元子鼓掌叫好! 玄通子很是纳闷,这两名女妖乃是上古大妖,若是他与这两名上古大妖打架,断然不会赢。 可这俩妖女怎的会被吓成这样? 玄通子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恍然顿悟,转首深深凝着墨林。 墨林从刚才凌元子说的那番话,大致听懂了,京郊西四派出所为何会抓凌元子的原因。 是因为他老婆在火葬场门口烤肉串。 墨林很想不明白,他老婆要是想吃烧烤的话,为什么不在墨氏别墅区吃? 就算是在“赏梅园”的院子里,少说也有百余平米的空地了,还不够她老婆烧烤的吗。 瞧着凌元子那双灵动的双凤眸微眯,明显是酒醉困倦了,墨林知道,现在问,只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抱起凌元子便朝外走,并冲着肖辰道:“我先带我老婆回家了,这事交给你们处理。” 肖辰点头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怎料,话音刚落,走廊的灯“啪啪啪”,爆裂。 随后,众人便听见了墙裂声。 肖辰和特警大队长赵孟阳异口同声的喊道:“快跑啊!这幢楼要塌了!” 土尘和碎裂的墙渣,自头顶上方开始往下掉。 所有人全部朝外跑,肖辰跑了两步,大叫一声:“不好,里面还有三个民警呢!” 说罢,肖辰一手拉着赵孟阳,一手拉着赵一诚,又往回跑。 抱着凌元子往外跑的墨林,听凌元子似撒娇,又似澄清地道:“这次楼塌了,真的和我无关!” “嗯!” 墨林在凌元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安抚道:“不怕,老婆,你安心睡觉,有我在!” 怎料,凌元子勾着墨林的脖颈,在墨林的胸口处轻轻蹭了蹭,嘟着嘴道:“别离开我……” 只是她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墨林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听到这四个字。 墨林抱着凌元子的手微微收紧,认真无比地道:“我永远不会!” 其实,凌元子说的话是:别离开我,妈妈! 刚将凌元子放进车里的墨林,站在车门旁,便见到肖辰和赵孟阳、赵一诚,一人背着一个民警,跑出了京郊西四派出所的大门。 墨林这才轻舒出一口气来。 一道道刹车声陡然响起,众人打眼一瞧,从车上走下来一群男男女女。 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闫老爷子躬身喊道:“会长(老师、教授)。” 齐齐发声,比震鼓声还要大上好几倍。 声落,顿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刚直起身子的人群懵了! 他们不过是和闫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而已! 京郊西四派出所怎么塌了? 第300章 恐怖分子袭击 方才闫老爷子跟着墨林他们过来,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学生们。 京西四所塌了,闫老爷子褶皱的眼尾往上一挑,得意洋洋的看着玄通子。 那神色完全是:瞧见没,别觉得你们隐山门人多,看看我教多少学生?我一个电话,就能喊来这么多,他们一声吼,震塌一幢楼。 玄通子朝闫老爷子冷哼一声,上了车。 闫老爷子站在车外和来的学生们闲谈了几句,才坐上车。 里三层、外三层的车,陆陆续续驶离。 肖辰和特警大队长赵孟阳唉声叹气,一脸苦逼的吐槽道: “京西四所抓谁不好?非得抓我们十七局的姑奶奶?这下好了,派出所楼塌了,他们负责惹事,我特么的负责善后处理……” “老肖,是咱们的姑奶奶!要不是你心善,这三民警被砸死在楼里,做鬼都得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 就在他俩吐槽正起劲儿时,京西分局的警察,把凌元子在火葬场烤肉串的炉子和折叠桌椅,以及肉串、冷琼酿、凌元子的座驾,一并拉过来了。 瞧见京西四所的楼塌了,京西分局的警察震惊不已,问:发生了什么事。 肖辰和赵孟阳懒得和他们废话,让他们留下东西,赶紧回去值班。 他俩发话了,京西分局警察们开了花的八卦心思,玩命摇摆摇摆,挠得心痒难耐,忌惮这两位“警界大佬”,只好离开了。 肖辰一看腕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索性喊上赵孟阳和十七局的警员、特警们,重新点了炉子,在京西四所院内烤串吃。 赵孟阳将肖辰拉至一旁,小声问道:“这些都是姑奶奶烤的肉,咱们能吃吗?” “有什么不能吃的?你闻闻,这明显就是羊肉!姑奶奶喝成那样,指不定明天早上醒来,还能不能记得今天晚上的事,那都不好说。 咱们大晚上跑这么远,怎么也算是加班?没有加班费,还不得给兄弟们犒劳一顿夜宵吗?” 闻言,赵孟阳笑道:“成!那咱们就开吃!刚才我闻着姑奶奶那两坛子剩下的酒,特别香,咱们也去尝尝。” 两坛酒被凌元子和黑白无常,均是喝了大半坛了,十七局和特警的警员今夜没少来。 赵一诚从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三大包纸杯,两坛酒分了分,一人只有两口。 饶是这样,酒量不好的,只喝下一口,便头晕目眩,醉倒在地,昏昏大睡。 坐在折叠桌前的肖辰和赵孟阳,瞅着他们带来近一半的警员都倒在了地上,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姑奶奶这酒,也太烈了?” 直至凌晨六点多,京西分局的局长亲自带着警员,来京郊四所。 下了车便瞅见倒了一地的特警和十七局警员,肖辰和赵孟阳趴在折叠桌上呼呼大睡,他们身后是塌了的京郊四所。 京西分局的局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愣地扭过头,冲着身后的警员道: “这是遇到恐怖分子袭击了吗?京郊四所是不是让恐怖分子用炸弹给炸了呀?你们还愣着干嘛啊?快去查看一下他们的伤亡情况啊!” 话音刚落,京郊四所的一名民警悠悠转醒,爬起身,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喊:“有鬼啊!有吊死鬼啊!” 京西分局的局长一把抓住了那名民警,抬手给民警抽了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 “你特么的鬼叫什么呐?这世上哪来的鬼?你身为一个警察,怎么能传播迷信思想呢?清醒没清醒?” 民警一脸懵!捂着脸嚎啕大哭。 耳光声,倒是把肖辰和赵孟阳给吵醒了,俩人缓缓起身,走上前,一人架着京西分局局长的一个胳膊,异口同声道:“去十七局好好谈谈!” …… 喝了冷琼酿的凌元子,没有丹元子的解药,足足睡了两天都没醒,墨林是怎么喊,怎么摇晃,凌元子仍是没醒。 急得墨林在卧室里来回踱步。 “一口水都喂不进去,是不是得把我老婆送医院去?”墨林一脸愁容地道。 玄通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摆手道:“不用送,我师妹过几天就能醒。” “什么?过几天?人不吃不喝,三天身体就垮了……”说着,墨林便欲抱凌元子去医院。 仟月蝶扇动着翅膀,在墨林的身旁劝道:“墨三少,真的不用送凌元子天师去医院,医院治不了的!送过去只会让凌元子天师白白受罪!” 玄通子也拍着胸脯一再向墨林保证,说凌元子就算一个月不吃不喝也没事,墨林这才总算将凌元子放回了床上。 眼巴巴的盼啊盼,第六天黄昏时分,凌元子总算是醒了。 墨林将凌元子搂在怀里,叹道:“老婆,你吓死我了。” 随后,问及凌元子渴不渴,饿不饿。 凌元子应了一声,墨林立马快步往楼下跑,去给凌元子倒水。 凌元子紧随其后,见墨林只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直接拿着水壶,对着壶嘴开喝。 见状,墨林笑着揉了揉凌元子的头,打电话让管家把准备好的炉子和肉串都送到“赏梅园”。 墨林刚牵着凌元子的手走到“赏梅园”院中,瞧见烤串的凌元子,这才想起来黑白无常灌她喝酒的事,一拍额道:“还有东西忘了找他要了!” 凌元子默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通妙道香和符,开了黑白无常的鬼门。 如她所料,黑白无常都没有出现。 “墨林,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个东西就回来。” 说罢,凌元子便走进了鬼门里。 望着凌元子突然消失的地方,墨林举着烤好的肉串,喃喃道:“老婆,你又消失了?” 仟月蝶飞在一旁,解释道:“墨三少,凌元子天师去冥府了,我猜她应该是去冥府找黑白无常要生肌水去了。” “什么是生肌水啊?”墨林皱眉问道。 第301章 九幽冥蝶 仟月蝶也不是很清楚,将它知道的,简而意赅说给了墨林听。 墨林明白过来,所谓生肌水是可以让生人恢复容貌的。 因为冥府偶有勾错魂的时候,假若阳寿未尽的生魂,因出车祸亦或者是其他意外事故,造成死亡,肯定会留有疤痕。 使用了冥府的生肌水,便会恢复如初。 只不过,冥府勾错魂的几率极低。 所以冥府的生肌水也比较稀缺和难以得到。 至于怎么才能得到生肌水,仟月蝶表示,它也不知道。 墨林猜到凌元子去冥府要生肌水,肯定是为了给老韩和那几个保镖治疗烧伤,便吩咐烤工等凌元子回来再烤肉串。 而他则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凌元子回来。 出了鬼门的凌元子,所到之处,正是黑白无常办公之处“五云阁”。 凌元子低念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玄净鞭,她快步跑进“五云阁”的正殿。 立时见到黑白无常伏案而写。 一见凌元子来了,黑白无常目色均是一惊,闪身便欲逃。 怎料,凌元子将手中的玄净鞭甩出,鞭尾系在了白无常的腰间。 在凌元子念了玄净鞭的咒语后,火蛇飞啸而出。 凌元子一拽玄净鞭,便将白无常拉至身前,冷笑道:“想跑?” 火蛇吐着信子,瞪着溜圆的眼睛,立起上半身,一瞬不瞬的盯着白无常。 那副神色完全是在说:你敢说是,我就喷火烧你。 白无常揉了揉鼻子,挑着三白眼,笑道:“嘻嘻,瞧瞧凌元子天师说什么呢,你来了,我还能跑吗?” 见凌元子秀眉微微挑起,白无常立刻道:“那日的事不能怪我啊,我都告诉你了,鬼王不是细作,你想知道的事,就算我知道,也不能说啊!” “嗐……”白无常郁色一叹,继续道:“凌元子天师许多的事,需要自己参悟,岂是我能说的?若是能说的话,你师尊在你还没有下山之前,只怕早将所有的事,都说给你听了。” “凡事都有因果,你既生而为人,自然忘了昔年旧事,又何必非要将那些个事分辨对错真伪?即便我说了,也只是我参悟出来的,对错真伪,我岂能说得清?” 凌元子知晓白无常所言有些是真的,而有些是他不想说实话,寻得说辞。 黑无常幽幽飘来,刚张开嘴相劝,便听凌元子道:“我今日前来,并非是找你俩算账的,而是想请你们俩帮我个忙。” “哎呦!怎么还这么客气了?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凌元子天师直接说不就是了?”白无常故作被吓到了,顺了顺胸口。 挑着三白眼问道:“是想让我去吓唬谁?嘻嘻……我可知晓,那三名民警没有在凌元子跟前讨得好,反倒受了罚呢!” 说罢,白无常用宽袖遮唇,勾着眼尾,笑得甚为诡异。 “上次护着墨林的老韩和几名保镖被烧伤,我需要生肌水。”凌元子直言道。 “啊?” “你要什么?生肌水?” 黑白无常齐齐惊问道。 见凌元子神色认真地点头。 白无常摇手道:“凌元子天师,生肌水岂是我俩想拿到就拿到的?便是北方鬼帝亲自去取,也未必轻松。” 黑无常点头道:“我们俩去了也是白去,根本拿不到。” 凌元子也只是听说过生肌水,却从未见过,更不知晓生肌水在何处,便皱眉发问,“生肌水很难取?是湖水还是泉水?” 黑白无常纷纷摇头,白无常沉默了一瞬,看向黑无常道:“老八,要不咱俩带凌元子天师去瞧瞧?省得她误会咱们俩。” “行!” 声落,白无常扯了扯系在他腰间的鞭尾,睨着幽怨的小眼神道:“凌元子天师,我带你去,你是不是把你的玄净鞭收一下,这要是出去让阴吏鬼差瞧见,我颜面何存啊?” 凌元子一琢磨也对,若是白无常飘在她前面引路,她用玄净鞭这样系在白无常的腰间。 怎么想,都像在遛狗。 “扑哧……” 凌元子不禁笑出了声,收了玄净鞭。 见凌元子笑了,黑白无常方舒了一口气。 白无常飘在前方,凌元子脚踏玄灵摄邪剑紧跟其后,黑无常在后面幽幽而飘。 出了“五云阁”,越过无数恢弘肃穆的高楼殿堂。 远远便瞧见了奈何桥。 凌元子问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白无常伸出一指,指着正前方道:“凌元子天师要寻的生肌水,就在彼岸花的尽头。” 凌元子凝眸一瞧,红如鲜血的彼岸花,被阴风吹得微微晃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尽头的彼岸花就似和黑幕相连一般,倒似染了层层的云霞,如梦似幻。 小半晌后,所行之处彼岸花越来越少,土质逐渐发黑。 偶有几株水晶兰在风中摇曳,旁边还有些零星碎骨。 凌元子见过水晶兰,水晶兰被冥府称为幽灵草,分为两种,一种为白色,一种为黑色。 水晶兰活着的时候是白色,死后便会变成黑色。 曾有人说,水晶兰有起死回生之效。 并非如此,有活着的水晶兰之地,便会有起死回生亦或者是复容的珍贵稀有之物。 渐渐的彼岸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汪洋般的水晶兰。 薄薄的雾气裹挟着两座高耸黑山。 行至山下时,凌元子才恍然看清,两座山中间是有一个门的。 此门乃是黑色山石所筑,高约十米有余,宽约五米有余。 黑色石门上雕刻着八卦,上方悬浮着两只九幽冥蝶的石雕。 白无常停在石门前方三米开外,抱臂冲着凌元子道:“凌元子天师,你想要的生肌水,就在石门内,这八卦启门于你倒是件易事。” 说着,白无常话音陡然一转,继续道:“只是在你距离石门三米之内时,那上方的两只守门的九幽冥蝶,可就不是石雕,而是会显露真身了。” 现下,凌元子总算明白,黑白无常怕什么了。 正是这两只九幽冥蝶,她不由得抬首细细看去。(注1) (注1:九幽冥蝶并非杜撰出来的,百度可查到。) 第302章 被吸入石门里 这两只九幽冥蝶浮在门的上方,十分的大,便是头壮牛,加在一起,也难与之相交。 凌元子先前在上山门读古籍时,便在古籍中看见描写九幽冥蝶过,那时凌元子还打趣仟月蝶说:“瞧瞧,都是蝴蝶,怎的差距这般大?” 九幽冥蝶生于幽冥地府,可掌控生死,穿梭阴阳,据古籍记载,它振翅,便可撕裂空间。 尤其是九幽冥蝶还有九个威力极强的技能,单说它的冥火之怒,这一项技能,所喷出的火焰是青蓝色,眨眼间便可将他们三个化为灰烬。 白无常挥动着宽袖襟,睨着三白眼道:“凌元子天师,一只九幽冥蝶,咱们三个都对付不了,就莫说两只了。 而且,自冥府初建之时,这两只九幽冥蝶便在此处,若探究它们活了多少年,只怕比北太帝君的年龄都要大了。 九幽冥蝶向来以阴魂为食,我和老八过去,瞧见没?它俩一口就能把我俩吞了。” 凌元子也知白无常所言没错,就算她吸收了妖尊给她的十六枚灵力丹,也不是九幽冥蝶的对手。 凌元子郁色道:“那怎么办啊?” 刚说完,凌元子一对灵动的双凤微微一转,扭头冲着白无常道:“那你们冥府的生肌水,都是谁来取啊?若是无法取,生肌水怎会是冥府大小神只皆知之事?” 黑无常飘至凌元子身侧,解释道:“这是一位神尊所设,先前倒是给了北太帝君几瓶,只不过用完了,否则上次北方鬼帝给墨三少的司机和保镖死而复生后,便会给他们用了,怎会让你费心跑这么一趟?” 凌元子皱眉道:“既然没了,北太帝君为何不向那位神尊去要呢?” 白无常忙是接话道:“嗐……妖族近期不是一直侵犯冥府嘛,冥府的大小神只都在抵抗妖族,又无勾错阴魂之事,便也没将生肌水的事放在心上呗。” 闻言,凌元子隐约觉得白无常这话不属实,只不过又挑不出错处。 见凌元子的一双秀眉紧蹙,白无常笑道:“其实这事,也不难,凌元子天师可记得司务星君?他就有,你无需费力进去取,找司务星君要几瓶,想来他肯定会给你的。” 一听司务星君四个字,凌元子的秀眉蹙得更甚了几分。 想到司务星君的那张脸,想到司务星君那吃了枪药的嘴,凌元子心下就厌烦不已。 她奇怪地道:“司务星君为什么会有生肌水呢?” 白无常闻言,向凌元子徐徐道来。 司务星君虽是上天庭的一名理事官,主处理三界事务,之前曾是神尊手下的一名小将,陪神尊一同长大。 凌元子从白无常的话里,感觉到,司务星君应该就是个随从,受神尊重用,又拜三圣元尊为师,历练了两万年后,才受天尊的重用,封他做了上天庭的一名理事官。 白无常幽幽地道:“凌元子天师别看理事官的官职不大,却是个极有权利的官职。 而且,司务星君在大是大非上,无错处可挑,嘻嘻,就是他的性子嘛,有点太直了,嘴上不饶人。” 说罢,白无常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凌元子一眼。 凌元子问道:“我听我师兄说,我先前也在上天庭,我想问问,我上一世和司务星君可否有过节?” 白无常一摊手道:“这我如何得知?我极少去上天庭,便是去了,也不敢打听天族的私事,多那个嘴作甚?倘若无意得罪了上天庭的神只,还能有我的好吗?” 恰在此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男音,“凌元子天师上一世与本君无冤无仇,倒是经常在一起饮酒闲叙。” 凌元子不用抬头,只听声音,便知晓是司务星君来了。 司务星君落在凌元子的身前,肃然道:“凌元子天师来此处取生肌水是?” 闻言,凌元子只好抱拳一礼,如实而答。 司务星君这次也没有讥讽嘲笑凌元子,应了一声,便道:“本君带凌元子天师进去取生肌水。” 凌元子道:“何必这么麻烦,司务星君给我几瓶便可。” 司务星君道:“本君先前的确有几瓶,只不过尽数交给北太帝君了,他今日有事去了上天庭,一时半会只怕回不来。” 凌元子很是想不明白,以前她在上山门的时候,北太帝君一年去上天庭的次数十个手指便可数清。 自从她下了隐山门之后,每次来冥府,北太帝君都是去了上天庭。 见凌元子没有接话,司务星君也不恼,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大喝道:“尔等还不退开?” 声落,石门上方的两只九幽冥蝶立现真身。 凌元子惊眸而望,恍然发觉,这两只九幽冥蝶现了真身后,要比石雕时还大出两三倍,通体半透明的冰蓝色,非常好看。 只不过这两只九幽冥蝶稍有不同,左边的九幽冥蝶触角是银色,右边的九幽冥蝶触角是冰蓝色。 两只九幽冥蝶盘旋而飞,落在石门的两侧,鸣叫之声奇大,却极为好听。 司务星君将拂尘朝臂弯处一搭,转头冲凌元子道:“走!” 说罢,司务星君便朝前飘去。 凌元子心道:这俩九幽冥蝶就立于门的两侧,这么走过去,真的没事吗? 这时,凌元子忽然察觉白无常用胳膊肘,轻碰了下她的手臂。 白无常朝凌元子连连眨眼,凌元子顿知,白无常肯定也没进去过,好奇心使然,想让凌元子带他和黑无常一起进去瞧瞧。 凌元子朝着白无常轻点了点头,便快步去追司务星君。 走到门前时,凌元子以为石门会打开,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司务星君居然顺着两道石门的缝隙飞了进去。 不! 确切的说,像是被吸进去了。 等凌元子刚靠近石门的时候,一股极强的吸力,让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也被吸进去了。 凌元子扭过头瞅着一指宽的门缝,再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自己,一脸懵然! 待她扭过头一瞧,霎时被眼前的景象所惊。 注:在这里和宝们说一下,关于支线的鬼虞部落,并不是随便写的,后续还会有,是和暗线相连的。 因今日有事,发文晚了,望谅解! 第303章 神奇的生肌水 此处像是两座山的夹缝,其宽五十厘米左右,只可行一人。 前方薄雾如丝,遮住了可视清前方之路。 昂首而视,亦是被丝雾所遮。 两侧石壁如削,直直而立,上面雕刻了一些符文和画像。 站在此处,给人一种恍若进了梦境一般的感觉。 司务星君缓步朝前而走,不知是忆起了昔年旧事,喃喃自语,还是想用言辞来点醒凌元子。 他道:“此一处,虽在冥府偏僻之地,神尊昔年筑建这里,并非是为了给冥府勾错生魂之人,提供生肌水。” 司务星君脚步微微一顿,又道:“他昔年养了一株花灵,小心呵护了万年,他说花灵若是化了形,定是天上地下最美的。 要是个古怪精灵淘气的,受了伤,那便不好了!故而,他才遍寻三界,在此处耗费了许多修为,花了近千年,才建成。 又寻了两只他自幼所养的神兽,在此看护。” 听了司务星君的这番话,凌元子忽觉她往昔对神族是有误解的。 她一直觉得就连她一个修仙问道二十载的天师,都有些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更是对情情爱爱没有什么想法。 那些个上天庭的神族,都是活了上万年的神只,见惯了世间万物,沧海桑田,怎还会生出情爱之心? 不想,上天庭的神尊,对自己养的一株灵花,还能这般宠爱? 倒是让凌元子忽觉神族的神只,也是有些个人情味的。 可凌元子深觉,那位神尊她又从未见过,也不知道那位神尊的心性如何,倘若她随意接话,司务星君与她既不相熟,又不交好,再说给那位神尊听,岂非会给上山门平白惹了是非? 故而,凌元子抿唇不语。 跟在凌元子身后的白无常睨着三白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扭过头斜睨了黑无常一眼。 倒不是在打哑谜,而是用眼神交流了几句话,便皆是心知肚明,会色一笑。 走出不远,司务星君便止了步,侧过身,冲着凌元子道:“生肌水就在前面,你自己去取便可。” 说罢,司务星君一伸手,手掌内躺着七个极小的白玉瓷瓶。 凌元子凝眸朝前方看了一眼,只见前方有一面墙,墙面居然是莹白色,而且泛着灼目的亮光。 墙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洞,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司务星君见凌元子不接他掌中的白瓷瓶,以为凌元子是嫌弃他掌中的白瓷瓶太小,便解释道:“这生肌水,并非是涂抹,而是喝的,仅需三滴,他们便可恢复如初了。” 听此一言,凌元子恍然,冥府的神只也不是都见过生肌水,只不过是口口相传。 到了她耳中,便是将生肌水涂抹在身上后,就可以让人的容貌恢复如初,实则,这生肌水只需饮用三滴,便可。 凌元子向司务星君道了声谢后,拿过那些白瓷瓶,走至墙前,朝石洞内看去。 这才发现,石洞内并不算小,比篮球还略大些,上方凝出一滴淡黄色的液体,“啪叽”滴落在下方,积出的水潭里。 由于水潭并不是晶莹剔透的,所以,一眼看不到底。 只是这颜色。 这水潭。 凌元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尿液。 而且还伴有一股子说不清的味道。 凌元子的呼吸一滞,扭过头,很是郁闷地问道:“司务星君,您确定这是生肌水啊?这东西是喝的?” 见司务星君一本正经地点头,凌元子只好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就在凌元子准备用白玉瓷瓶去盛生肌水时。 水潭里忽的起了道道涟漪波纹,一个拇指大小的乌龟头冒了出来,瞪着一对绿豆眼,裂着嘴朝凌元子笑了起来。 凌元子懵然,这是啥玩意? 怎么还有个乌龟呢? 只是这乌龟憨憨的,萌萌的,乍一瞧还有点可爱。 不想乌龟竟口吐人言,道:“要多少滴生肌水,我给你,防止你多拿了去?” 凌元子:??? 这下把凌元子整得更懵了! 身后传来司务星君的声音,你把白瓷瓶摊放在掌中,告诉它多少滴,它自会给你。 乌龟点头道:“嗯嗯!一滴都不能多给你!快点!” 凌元子心道:奶奶个糊糊的,这玩意跟尿一样,怎么搞的像我来冥府偷尿,还多一滴都不能给我,要不是为了给老韩他们治烧伤,谁没事来装尿?…… 凌元子心中虽吐槽个没完,到底还是按照司务星君说的做,将七个白色瓷瓶摊放在掌中。 不过,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个乌龟“he~tui”的吐出一滴,成抛物线般,落入了一个白瓷瓶。 这是什么骚操作? 你是喝了尿,然后吐出来? 看得凌元子眼皮一阵颤,她扯着嘴角,道:“我说,你吐准点,千万别吐我手上啊!” 乌龟居然冷瞪了她一眼,“这东西稀有着呢,吐你手上?你想得美!” 凌元子觉得,铁公鸡一毛不拔,乌龟没毛那是因为太抠,就这尿一样的玩意,还珍贵的一滴滴数,她也是长见识了。 果然,乌龟吐了二十一滴,一对绿豆眼瞪得溜圆,很不客气地道:“你们走!” 凌元子还没来得及接话,司务星君朝着洞口躬身一礼道:“有劳,多谢!” 乌龟老神在在地道:“莫要扰了我休息,快些走!” 凌元子蹲在地上,准备给这些小瓷瓶盖好,这要是洒一手,恶心不恶心的是一回事。 就这小乌龟这么抠搜,她若再要一两滴,这小乌龟只怕也不会给她。 不过,凌元子很是想不明白,司务星君怎么对这小乌龟这么客气? 司务星君用拂尘碰了碰凌元子的肩膀,催促道:“走啊!你蹲地上干嘛呢?” 凌元子解释道:“我不得盖好吗?” 司务星君像看傻子一样,一抬掌,七个小瓷瓶整整齐齐立在他的掌内,他拿起一个,倒过来,告诉凌元子:“无需盖好!” 说完,司务星君转身就朝外走。 凌元子皱眉,冷看着司务星君的背影,在心里吐槽道:要说狗,天上地下没人比你再狗了,无需盖好,你这七个瓷瓶为什么有那么小的盖子? 待他们出来后,司务星君将七个白瓷瓶交给凌元子道:“生肌水潭里的可不是乌龟。” 凌元子纳闷地道:“不是吗?那头明显就是啊!” 不过司务星君似乎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只道了一句,你快些回去,便消失了。 “嘻嘻……”白无常举着宽袖襟,遮唇而笑,眼角迸射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道:“凌元子天师,快些回去,我和老八也要回五云阁写卷宗了。” 凌元子也想回去试试这生肌水,到底有没有冥府那些大小神只口口相传的那么神奇,二话没说,开了鬼门便跑了进去。 第304章 墨三少夫人怀孕了 凌元子刚出来,便被快步走过来的墨林,握住了胳膊。 墨林虽抿着唇未语,谁见之,都能明白,墨林是生怕凌元子会再消失不见。 凌元子摊开手掌,七个小白玉瓷瓶便映入了墨林的眼帘。 墨林问道:“这是生肌水?” 凌元子点头应是,并让墨林派人去把老韩和那几个被烧伤的保镖喊来,并一再保证她不会离开。 待墨林打电话给老韩时,凌元子从仟月蝶的口中得知,她这一去,足足过了一天一夜。 凌元子在“赏梅园”的院里四下一瞧,烤炉早已熄灭,上面摆着的肉串都成了黑肉干了,又见仟月蝶满脸困倦之色,很是歉意地挠了挠头,道了句:“不好意思啊,生肌水实在不好取。” 仟月蝶哼道:“我倒是无所谓,料到凌元子天师定会拿到生肌水,只不过苦了墨三少,你说去去就回,却迟迟不归,他生怕你出点意外,在这儿一天一夜也没敢合眼。” 凌元子在上山门只要不触犯门规,普渡师尊和她的一众师兄,便不会约束她。 久而久之,也就让她养成了无拘无束的性子。 就连东方鬼帝和北方鬼帝还时常和她念叨,便是散仙,只怕也没她活的滋润。 自从她下山后,和墨林结婚,起初凌元子觉得人世间委实不好,灵气稀薄,墨林虽长得俊美无双,却是个粘人的。 让凌元子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很是不适应。 不知为何,听了仟月蝶絮絮叨叨的一番话后,凌元子望着站在路灯下的墨林。 不知是路灯的灯光太过于柔和,还是习惯了和墨林在一起生活,亦或者是被人这样时时刻刻挂念,体会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凌元子觉得心头好似吹过了一股暖风。 在墨林打完电话后,忽觉一只柔软的手,将他的手轻轻握住,待他回头时,便见到凌元子笑看着他。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凌元子先开口道:“是不是我离开后,你又没吃饭?” 墨林垂了垂眸,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不敢吭声。 凌元子揉了揉肚子,笑道:“我也有些饿了,让管家去准备些饭菜。” 说着,凌元子故作生气地道:“你不乖!罚你喝白粥。” 闻言,墨林勾唇浅笑应好。 墨林知道,凌元子这么说,是知道他没有吃饭,而且现在是晚上,若他陪着凌元子吃大鱼大肉,肯定消化不了,反而会难受。 老韩和几名保镖们,在得知墨三少夫人有法子能治好他们的消息时,兴奋无比,一个个朝“赏梅园”飞跑。 跑至“赏梅园”门口时,恰好见到凌元子和墨林牵着手,四目相对的这一幕。 见老韩他们来了,凌元子忽的脸颊一红,松开了墨林的手,将老韩和保镖们喊了过来。 她将生肌水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瓶内只有三滴,喝完后兑点水,千万别浪费了。 老韩等人依凌元子所言,喝下了生肌水。 只是,在他们喝生肌水的时候,凌元子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她取生肌水时,那味道,那颜色,包括那有着乌龟头,还不是乌龟的异兽。 见到老韩和保镖们喝生肌水,凌元子怎么都觉得他们在喝尿。 不对! 是喝异兽吐出来的尿! 凌元子实在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墨林忙是问道:“你怎么了?” 凌元子心道:我能说老韩他们喝的这个生肌水让我恶心吗?好不容易拿到的,要是实话实说,那老韩他们要是也吐了,咋办? 思来想去,凌元子又不能撒谎,只好摇了摇头。 仟月蝶像是猜到了什么,飞在墨林的耳边,小声替凌元子解围道:“墨三少,你一天一夜没吃饭,凌元子天师也没吃饭啊,她八成是饿的。” 墨林“哦”了一声,摸出电话,吩咐管家多送点饭菜来。 凌元子突然的干呕,墨林又做出这样的举动,落在都是过来人的老韩和保镖们眼里,那就是:墨三少夫人怀孕了。 确认了眼神之后,老韩和这几名保镖,先是感慨了一下墨林的枪法不错。 刚结婚不足两个月,墨三少夫人就怀孕了。 之后,想到若没墨三少夫人,他们也没办法起死回生,他们这张脸就连家人都嫌弃,墨三少和墨三少夫人却将他们留在身边。 墨三少夫人还想尽办法给他们恢复先前的容貌。 对比之下,他们看墨林和凌元子的眼神,就跟见到自家亲爹亲妈似的。 这些年墨林给他们的雇佣金并不少,他们也存了些积蓄,一个个在心中盘算着,墨三少夫人怀孕了,那不得准备孩子要出生的用品吗? 到底都是过来人,一个个脑海中列出的清单,真要是打印,起码也得十来页。 尤其是老韩,就那么几十秒,都盘算到凌元子生下孩子上初中以后所需之物了。 墨林和凌元子却不知道他们自我脑补的这些事,而是震惊于生肌水的效果。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一分钟都没用了,老韩和那几名保镖,被烧伤的脸,裸露在外的胳膊和手,便恢复如初了。 凌元子在天瑞国际赛车场学改车的那段日子,天天和墨妤宁在一起,经常见墨妤宁拿着手机,咂舌评价某网红打了玻尿酸之类的言辞。 这不免让凌元子暗叹:尿,其实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墨林则是在心里感叹,老韩和几名保镖虽然容貌恢复如初了,可他们的家人到底是寒了他们的心。 墨林原本打算在他康复之后,给老韩和这几个保镖一笔丰厚的奖金,不想,他们的家人见他们没死,墨氏集团又对赔偿金只字不提,便生了怒。 先是跑到墨氏集团大闹了一场,没讨到丝毫好处,有三个当妻子的,二话不说,提出了协议离婚。 虽说他们的容貌恢复如初,到底是妻离子散了。 墨林便琢磨着,在墨氏别墅区附近,让沈小晗给他们七个人购置一套房子,算是补偿他们。 七个人一直发呆不动,直到墨林出声提醒他们,说他们的烧伤完全好了,他们才看看手,摸摸脸。 相互再仔细端详了半天,一个个惊呼:“墨三少夫人,好厉害啊!” 保镖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老韩,忍不住提醒道:“墨三少夫人也该休息了。” 保镖们这才一个个好似恍然了一般,朝着墨林和凌元子深深鞠躬道了谢,这才兴高采烈的往他们那幢小楼走去。 恰好这时管家带着好几个佣人来送饭,老韩和保镖们将管家团团围住,和管家说墨三少夫人怀孕了的事。 管家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先是问道:“你们的脸治好了?下午我见你们还不是这样呢,怎么一下就治好了?……” “等会!你们说什么?谁怀孕了?”管家这才回神,揉了揉耳朵,问道。 老韩笑道:“当然是墨三少夫人了!” 第305章 有枪,没子弹 管家再度回神时,老韩和那几名保镖早已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带着佣人拿着几十个三层保温大饭盒的管家,进了“赏梅园”的小院后,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着凌元子那平坦的小腹。 此刻,管家内心的激动是澎湃的,他原是苏老太的远亲,七八岁狗都嫌的年岁,做了狗都想不到的事。 爬树摘甜杏,脚下一个打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要是别的娃儿,至多也就是摔个七荤八素,脑袋磕个包。 偏生他是个倒霉催的。 他顺手扯了一把树枝子,不想好巧不巧,身子一偏,裤腿子挂在了树杈上。 夏天的裤子到底丝滑且薄。 “刺啦”的一声,裤腿子被刮破,臀下方尖利的树杈子,好似两把利刃。 那一瞬间,他听到蛋壳碎裂的声音。 随后,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都没来得及哭上一声,便重重砸在了地上。 不知是摔晕了,还是疼晕了。 与他一同偷甜杏的几个孩子,见他身下溢出了血,惊吓到了极致。 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将自家爹妈和他的爹妈都喊了过来。 待他被送至医院后,医生想尽了办法。 到底也没能保住两颗鸡蛋还能完好无损。 即便有枪,没子弹。 也算是废了! 大学毕业后,身边相熟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谈恋爱,结婚,看他眼热心妒,又没办法发泄,自怨自艾待在屋里,就是不愿意出门。 爹妈瞧着他那样,说也不是,劝也不是,唉声叹气也是没了主意。 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再自尽了,就这么一日一日熬着,熬得双眼红血丝跟白送似的。 还未出一年,他爹便熬不住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晚上,将卡在喉咙多年的话,夹杂着泪,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他跪在床前也哭,哭得泣不成声,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苏老太的娘家,那时的医药集团便已在江南地区名号响亮,虽是远亲,到底平日也走动。 而他父亲临死前,正好住在苏老太娘家的医院里。 那时的苏老太青春二十刚出头,娇细白嫩的皮肤,不用掐,都似能滴出水来。 一双桃花眼被眼眶内温温柔柔的水,娇养得熠熠生光。 一颦一笑时,端庄淑雅得就似那画卷里走出来的古韵大家闺秀一般。 本是个温柔似水的乖巧女子,却第一个冲上前,在他脸上狠抽了两巴掌,把他的脸打的“啪啪”作响,有那么一瞬直冒星光。 不知是那星光使然,还是被苏老太那掷地有声的训斥,所震撼。 在那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苏老太,竟生出前所未有过的情愫。 但他知道,他是个不中用的。 再是不中用,有了念想,心中死寂了多年的暗湖,亦是被苏老太那束光亮照得,翻腾而起。 为了能离心中的女神近一些,再近一些,他付出了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在苏氏集团当了高管。 在他看来,只要能让他这样一直仰望着心中的女神,苏老太好,世间万物都是好的。 看着苏老太和墨禹相识相知,他在一旁只做苏老太的小跟班,同苏老太闲聊几句,他便觉得幸福不已。 后来他妈也故去,他再没了记挂,辞去在苏氏集团高管一职。 装了几件衣服,变卖了故居,从江南来到了京海市,寻到刚怀孕的苏老太,要在墨氏别墅区给她当管家。 原本他以为墨禹不会答应,心中想好了许多说辞。 不想,墨禹次日将他请至书房,推心置腹的和他谈心,并笑着说:“以洛初次怀孕,有很多个不适应,有个亲人在旁看护着她,我也能安心。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兄长,以洛生下的孩子,也要喊你一声干爹。 不管你日后愿不愿意成家,我的孩子日后也都得敬你,孝顺你,不枉费你对以洛的一片真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明白,墨禹知道他的心思。 他虽没有吭声,却在心里替苏老太高兴,觉得只有墨禹这样心思豁达,且真心待苏老太的男人,方配得上他心中的女神。 此后,他将一颗真心全部付了出来,看着苏以洛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将苏以洛生下所有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细心呵护,无微不至照料。 墨禹临终时,他站在门口曾听到墨禹哽咽着同墨林说的那番话,心中五味杂陈。 说不上来是心痛,还是揪心。 眼泪如冰刃般划过了长了褶皱的眼尾,他是知道没有情爱的一生,黑夜里的孤独爬上心头是个什么滋味。 墨林到底是他看护长大的,他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墨林走他这条老路。 更不想看见苏老太夜晚时,站在窗边看着墨林的座驾,回墨氏别墅区时,眼中满是内疚和自责。 后来,他知道墨林要结婚了,还知道墨三少夫人能治好墨林的隐疾,他激动的一个晚上在房间里手舞足蹈。 最后双手合十,冲着月光虔诚谢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他得知墨三少夫人有孕了,怎能不激动,暗暗在心中道:难怪今天墨三少要这么多饭菜,原来是墨三少夫人有孕了,对对对!怀孕了是该多吃点。 管家吩咐佣人们放下保温饭盒,煞是感激的朝凌元子微一躬身,便带着佣人们离开了。 不知情的墨林和凌元子吃过晚饭,洗了个热水澡,相拥而眠。 只是,墨三少夫人怀孕这件事发酵的太快了。 以火箭呼啸着串天的速度,在管家兴奋无比的心情下,火速在墨氏别墅区炸开,落在了每一处。 天色还未亮,“赏梅园”的门便被砸响了。 这敲门声,一点惊喜之感都没有,反而像是上门讨债的匪徒,恨不得把门砸出个窟窿,好把屋内人下的心肝碎裂。 墨林和凌元子惊坐而起,齐齐下楼打开了门。 入目的便是三个孙子那一张张五味杂陈的脸。 凌元子瞅着三个孙子那神色,比死了爹妈还悲伤,比被女流芒霍霍了一宿还郁闷,看着墨林的眼神满是冷意,比见仇人还要恨三分…… 凌元子一脸懵然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墨子睿哭得那叫一个心碎了无痕,上前一把握住凌元子的手,手指尖都是凉的,还有些个颤抖。 墨子睿求证道:“染染,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别人说的话,我不信,我要听你亲自说。” 凌元子有点懵!挠了挠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看来是真的了?不!我不信!染染,你告诉我,你真的怀孕了吗?” 凌元子瞅了一眼天色,心中暗骂:你们三个是不是有病?天还没亮,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跑来找我发疯? 气得凌元子张口就要骂。 怎料,墨子暮和墨子洲纷纷走上前,一脸哀痛地冲着凌元子道: “别被渣男骗了,走,我带你去医院,这个孩子不能要。” “染染,幸福不是赌出来,孩子也不是赌注,押错了,也会输。” 第306章 整齐划一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墨林和凌元子,总算明白这三个孙子一大早是发了什么疯。 他们俩也实在闹不清,这信口开河的传言是怎么无缘无故冒出来的。 凌元子很想解释清楚,她没怀孕的事实。 奈何三个孙子,你一言我一语,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还非要带她去医院。 最后,索性凌元子也懒得和他们多说废话,指尖凝出灵力,朝着三个孙子的印堂穴,挥指一点。 三个孙子缓缓阖上双眸,齐齐跟没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 凌元子拍了拍手,和墨林道:“找保镖把他们送回去,让他们睡清醒了再来。” 墨林很是惊讶,他老婆就随手那么一点,三个叫喳喳的孙子,就一个个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墨林朝着凌元子比了一个大拇指,快步跑上楼,打电话让保安队长派保镖过来把三个孙子扛走。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保安队长应了声“是”,立马笑着向墨林道喜。 墨林的脸一沉,厉声道:“去查,谁在造谣我老婆怀孕的事!” 说完,墨林便挂了电话。 墨氏别墅区人人皆知的事,又是一传十,十传百,直到快中午,没人敢说出来,是管家告诉他们的。 保安队长和管家齐齐坐在主楼后院的台阶上,两个人唉声又叹气。 保安队长是惆怅该怎么和墨林汇报这件事的真相。 管家是觉得自己空欢喜一场。 最终,两个人一商量,把这口大黑锅扣在了老韩和保镖们的身上。 由管家牵头,他们俩亲自去训斥了老韩和保镖们一顿。 这不! 吃过午饭的墨林和凌元子,刚走至“赏梅园”门口,便见到老韩和保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来赔礼道歉。 墨林很是纳闷地问道:“你们不过是喝了恢复容貌的药水,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们是怎么瞧出来我老婆怀孕的? 难不成你们死过一次,眼睛都能透视了?要不要我把你们七个安排去爱尚医院功能科? 以后都不用进口彩超仪器,让你们七个人往那一站,就能看出病患身上哪有毛病。” 老韩最是自责,深觉人家墨三少夫人救了他们的命,又给他们恢复了容貌,他们却搞出这么个乌龙,给墨三少夫人添麻烦。 这七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生共死过,产生了共情。 整齐划一抬手朝自己脸上挥去,耳光声都响得无比整齐。 饶是训练十天半个月,只怕也没他们这般整齐。 眼见老韩他们的脸都快抽肿了,墨林也只好作罢,大喊了声“停”! 这场闹剧才算终止。 恰在此时,沈小晗火急火燎的来了。 墨林深觉老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给他们找点事,他们说不准得闲出一身痱子。 若是只长在他们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奈何他们都是忙碌习惯的人,闲下来便会抖,抖了别人一身,到底膈应。 于是,墨林便命令老韩和保镖们去清理墨氏别墅区的河道。 待老韩他们走后,沈小晗忙是向墨林禀道:“墨总,出了三件大事。” 坐在一旁翻看从上山门带下来古籍的凌元子,一听出大事了。 立时如同吃了一只“好奇猫”,眨着泛光的双凤眸,竖起了耳朵,看向沈小晗。 而今的墨林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不瞒着凌元子,便沉声道:“说!” 沈小晗用食指在眼尾扣了扣,想着先捡最大的事说。 可三件事好像都挺大,他便顺其自然地开口,一一道明: “墨总,您和夫人是不是忘了,夫人的叔叔婶婶还在神经病医院呢?刚才院长给我打电话,说:要么让他们出院,要么给他们换个病房,不然他们估计活不了几天了。” 沈小晗这话刚说完,墨林和凌元子很有默契的相视了一眼。 那眼神完全是:忘了! 这事,墨林觉得还是由凌元子做主比较好,便没有接话。 凌元子想了想,先是趴在墨林耳边问了句,“要是把他们放出来,对你工作上,不会造成麻烦?” 墨林回道:“没有!” 怎么会有呢?凌元子的叔叔和婶婶,在白氏集团的股份都已经被墨林以ai7有限公司名义买光了。 于是,凌元子朝着沈小晗一摆手道:“放了他们!” 墨林瞧着他老婆这举动,有点像古代皇帝心情好,在大赦天下之感,不由得宠溺的笑了起来。 沈小晗应了一声,继续禀道:“成氏集团的二小姐成娅,之前在墨氏别墅区门口胡闹,被成大少也送进神经病医院了。” 说着,沈小晗很是郁闷的长叹了一声,“成二小姐不敢骚扰墨总,可她天天给我发短信,求我跟墨总说说情,饶了她这一次,她说她知道错了。 墨总,我觉得成二小姐应该是真的知道错了,她每天能给我发近一万字的赔礼道歉短信,要是再不放了她,就以她这码字的速度,一个月以后,都能写本书了。” 墨林皱眉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把她送神经病医院的。” 沈小晗暗暗瞅了凌元子一眼,回答道:“成二小姐说,成大少告诉她,要墨三少夫人允许,才放她出神经病医院。” 闻言,凌元子笑出了声,旁人不知,她是知道的,成娅是个到死都不会改了性子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错了呢? 这事明摆着是成灏鸿的意思,想让凌元子记他个好,可这个好,凌元子不想领。 凌元子和沈小晗正色道:“你亲自给成灏建打个电话,告诉他,他们成氏集团的事,与我无关,我向来是个懒得操心的人,让他们自行处理。” “是!”沈小晗应了一声,又道:“还有一件事,墨总,您前段时间雇佣的私家侦探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有白靖远的下落了。” “在哪儿?”墨林忙是问道。 凌元子皱眉道:“白靖远没死?” 凌元子一直以为白靖远被万九那个妖王带走,肯定死了,居然没死。 沈小晗点头道:“不仅没死,换了个身份,出现在了越南。私家侦探说,白靖远在越南开了一家地下赌坊,还是涉及面很广泛的那种。” (恭祝宝们端午节快乐!) 第307章 一入净幽山,百年不相见 凌元子不明白涉及面很广泛的地下赌场,是做什么的,墨林却是了解一些的。 墨林曾看过相关的新闻报道和视频。 这种赌场不仅以金钱为赌注,妇幼、军火、人体鲜活的器官等等,都可以作为赌注。 总而言之,那是一处人间炼狱。 墨林不想让他老婆知道这些,正欲开口时,便听凌元子先开口道:“白靖远的事,还是容我想想再说,暂时不要去查他了。” 这是凌元子深思过后做的决定,她觉得白靖远被万九妖王带走,而今还是不是人,这都很难说。 墨林高价聘请的私人侦探,到底是人族,怎么可能是万九那样妖王的对手? 只怕最后真相没查出来个所以然,反倒让墨林高价聘请的私人侦探丧了命。 听凌元子这么说,墨林也没多问,便让沈小晗按照凌元子所言照做即可。 待沈小晗走后,凌元子也没瞒着墨林,将心中所想,如实告诉给了墨林。 墨林听完后,叮嘱道:“你想好了怎么处理,一定要告诉我。” 凌元子点头应下。 下午的时候,凌元子趁着墨林在书房开视频会,来到了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 她在广场的正中央站定,朝着虚空拱手一礼道:“我有事想请两位姐姐帮忙。” 话音刚落,红蛟的两名手下齐齐现身在凌元子的面前。 其中一名女妖问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有何事想让我们帮忙?” 凌元子道:“不知两位姐姐可知万九妖王?” “你问他做什么?”女妖眉头微微蹙起。 既然是求人,凌元子便直言道:“万九妖王将我同父异母的大哥白靖远带走了,白靖远曾有过想谋害我的心思,消失了好些个日子。 而今听说了白靖远出现在越南的一家赌场,我是想让两位姐姐帮我查一查,白靖远现在是人族,还是被妖族附身了。” 说着,凌元子突然笑道:“我不想打听妖族的事,只是我这人惜命的紧,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白靖远害了。” 女妖“扑哧”笑出了声,她道:“白靖远并非是万九带走的,而是尊上命红蛟妖王带至妖界的。” 女妖原本打算将尊上是如何惩罚白靖远的事,告诉给凌元子。 思及红蛟曾叮嘱过她们,让她们护好凌元子便可,切莫与凌元子多言。 故而,女妖仅仅说了这么一句,便止了话。 凌元子还等着女妖继续往下说,见她迟迟没有再开口,不禁问道:“既然妖尊将白靖远带至妖界,那白靖远怎么会出现在越南呢?” 女妖刚想说,万九派人暗中将白靖远偷走了,万九主营的生意买卖都在越南,白靖远出现在越南,这不是很正常吗? 旁边的女妖肃着一张脸,先说道:“凌元子天师无需担心白靖远能害你,凌元子天师说白靖远出现在越南的事,容我回去请示尊上。” 凌元子见这女妖顾左右而言他,只好道了一句:“多谢姐姐!” 随后,她便转身快步朝墨氏别墅区走去。 凌元子本以为女妖将她所言禀报给妖尊,会给她回话的,所以,吃过晚饭的凌元子,故意在墨氏别墅区的广场散了会儿步。 足足晃悠了近一个小时,也没能见到女妖在她面前现身,凌元子暗暗在心中感慨:这俩女妖面见妖尊,难不成还得焚香沐浴吗? 左等右等,也没能见到女妖出现,凌元子只好回墨氏别墅区了。 走至溪水桥的时候,凌元子见老韩他们在清理河道,旁边放着好几个大水桶。 好奇心使然。 上前一瞧,里面竟然是锦鲤,有的锦鲤肥硕无比,起码有四五斤了。 一下将凌元子的馋虫搅得在腹中嗷嗷直叫。 她二话不说,拎起两桶锦鲤,并喊道:“你们挑些个大的锦鲤,都给我送到“赏梅园”去!” 说罢,凌元子飞跑着去了闫老爷子的小楼,喊上了她外公和玄通子,一同来到了“赏梅园”。 凌元子在院中喊道:“墨林,快下楼来烤鱼啊!” 玄通子眯眼感慨道:“上次和师妹吃烤鱼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在云树的府邸。” 听到了云树的名字,凌元子立刻想到她日前同北方鬼帝说的话,灵动的双凤眸眨了眨,和玄通子道了一句:“我去去就回!” 说罢,凌元子取出通妙道香和符,开了京海城隍的鬼门,急急而入。 待墨林从小楼走出来时,恰好看见凌元子突然消失的背影,想去拉凌元子,已经来不及了。 玄通子负手看着墨林道:“墨三少,我师妹去去就回,无需担心,她是个重情义的人,有故友要换职,想来她去送一程。” 墨林虽嘴上应好,心中却道:我老婆哪次不是说,去去就回,可哪一次,她能去去就回的? 让凌元子没想到的是,她刚迈进京海城隍的府邸,便有一名青面黑帽,吊吊眼的阴吏急步相迎。 凌元子问道:“你们城隍呢?” 阴吏懵然了一瞬,方回道:“凌元子天师不知吗?京海城隍明日才来上任。” “云树呢?” 凌元子一听阴吏这话,便知云树定然是被调离去了其他地方。 阴吏笑道:“应是该唤他一声阴司官了。” 一听阴司官,凌元子秀眉微蹙,她不是和北方鬼帝说的很清楚吗?给云树寻个实干的职位,怎么让云树去做阴司官了呢? 阴司官不就是冥府的七十六司吗? 提及七十六司,权利是不小,到底是个眼红心热,惹其他冥府无实权大小神只心生嫉妒的职位。 不过,冥府的阴司官并非只有七十六司,故而凌元子特意问道:“云树要去七十六司任职吗?” 阴吏摇头道:“非也非也!是净幽台的阴司官。” “净幽台?”凌元子难以置信的扬声问道。 阴吏眸中溢出满满的羡慕之色,道:“可不是嘛!北太帝君昨个下的旨。” 凌元子知道阴吏在羡慕什么,只是这净幽台,凌元子却不想云树去。 冥府的净幽台,在北方鬼帝罗敷山北面的净幽山。 而净幽山是冥府最高的山,也是唯一一座雪山。 凌元子很早便听说过,一入净幽山,百年不相见,千年可修仙,万年雪不化。 那是冥府唯一可修仙化羽之处,却也是三界最苦寒之地。 凌元子急步朝里走,并道:“云树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云司官刚走!”阴吏立刻飘至凌元子的身后。 闻言,凌元子脚下一僵,回头问道:“他已经去净幽山了?” 阴吏摇头道:“云司官明日才去,他说他有故人要道别,便走了。” 第308章 原来是她 提及云树的故人,凌元子在脑海中细思了好一瞬,五根手指都能掰扯出来。 凌元子到底和云树也称得上是故交,猜也猜得到,云树若真要去净幽山,定然是要去见他生前那位青梅竹马的女子。 凌元子也很好奇,而今云树那位青梅竹马在哪儿,长个什么样。 于是,凌元子进入云树在京海城隍府邸住过的寝殿,寻了一件云树用过的一支笔,默念了芥子福禄的咒语,取出了黄纸所画的小纸人。 小纸人嗅了嗅笔杆上的味道,随后便跳在了地上,左看看,右瞧瞧,朝凌元子连连摇头。 这意思便是云树并不在京海城隍的府邸。 凌元子让阴吏开了鬼门,并要求所到之处,在墨氏别墅区的侧墙。 阴吏听命而办。 待凌元子从鬼门走出来后,小纸人便在前面蹦蹦跳跳的飞跑,凌元子紧随其后。 只是跑着跑着,凌元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纸人带着她跑的方向,似乎是京海大学。 有那么一瞬,凌元子怀疑云树先前的青梅竹马,该不会是肖辰的女儿肖雨萱?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快到京海大学的路口,小纸人转了方向。 小纸人直至跑到距离孙二娘烧烤店不远处,停住了脚步,伸着没有手指的圆嘟嘟小手,朝前方指了指。 凌元子一抬手,小纸人霎时愉悦地跳至她的掌心中,被她放回了芥子福禄里。 凌元子凝眸望去,便见到云树站在正前方,一双眼熠熠发亮,嘴角微微翘起,望着忙忙碌碌的孙二娘。 原来云树的青梅竹马,是她,孙二娘。 云树就这么静静站在孙二娘烧烤店的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忽的上唇碰着下唇,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话,这才转身欲离开。 刚转过身,一眼便瞧见了身后三米外的凌元子,云树嘴角的笑倏地一僵,立时恢复往昔之态,朝着凌元子抱拳一礼道:“好巧!” 凌元子走上前道:“并非凑巧,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云树愣了愣,思及他并非是活人,凌元子可以看见他,其他人却是看不见他的,就连孙二娘也看不见他,若是他和凌元子在这里说话。 在正常人的眼中,则是凌元子在和空气说话,还不得把凌元子当成神经病来看待? 故而,云树屈指,画了道符,鬼门立现,他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凌元子天师请随我来。” 出了鬼门,所到之处竟是先前云树所居的城隍府邸门前。 只不过云树没有带凌元子入府,而是幽幽朝着侧方而行。 所行之路,凌元子再是熟悉不过了,这是城隍阴差勾了魂,所行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坑坑洼洼,很是不平坦,有些水洼里,游动着黑色的小虫子。 路旁两侧栽种的树,看不见一片树叶,却可以听见阴风吹树叶,“哗啦哗啦”的响声。 每棵树干上挂着一盏常年不灭,昏暗的灯笼,绿油油的光,将这条路映照的很是骇人。 走出一截,便有一座四角亭。 阴差每每勾的阴魂行至此处时,许多阴魂都会对这座四角亭好奇不已。 虽然阴差一再强调,不可东张西望,看好脚下之路。 还是会有阴魂好奇而视,只是这么一看,便会吓得双腿酸软,跪在地上而泣。 其实每处城隍都有这么一座四角亭。 这座四角亭也被冥府称之为“恶念亭”。 每个阴魂所看到“恶念亭”,是不同的。 这座“恶念亭”会将阴魂心中的恶念无限放大数十倍,也会将心中的恐惧放大数十倍。 忽听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凌元子便知是有阴差勾了阴魂朝这边而行。 云树行至“恶念亭”旁,屈指一点,虚空之中如水波纹般,晃映了几下,云树便道:“这里面是我打造的,凌元子天师可愿去瞧瞧?” 见凌元子点头,云树也没客气,便飘了进去。 凌元子紧随其后,进去一瞧,竟是个古香古色的宅子。 不用云树说明,凌元子简单那么瞧了两眼,便知这里应该是云树生前的故居。 只不过与青梅竹马家隔着的那道墙,荡然无存。 许是云树从未去过他的青梅竹马家,所建并不多,唯有几间屋舍和一颗桑树。 云树寻了两个软垫,落坐后便问道:“不知凌元子天师找我有何事?” “听闻你要去净幽台任职?”凌元子在云树对面的软垫坐下问道。 云树微微颔首道:“嗯!明日便去任职了。” “你想好了?”凌元子皱眉道:“你若真的去了净幽台,千年之内便出不来了,那可是三界之内最苦寒的地方。” 云树听罢,却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凌元子天师怕是对净幽台有些个误解。” “嗯?” 凌元子记得白无常曾给她说过净幽台,还专门带她去净幽山下去瞧过,她有什么误解? 见状,云树徐徐道来:“净幽山原是冥府风景和灵力最盛之处,听闻万年之前,妖族和神族大战时,唯有那一处,霜雪飞了数日,也不知为何,饶是过了万年,也未能融化。 之前,有许多冥府的神只在那里私下建洞造府修炼,曾有谣言说有冥府的神只在那里修得正果,飞升成仙,只不过后来变成了雪山,洞也封住了,所建的府邸也被雪覆盖住了。 有妄想飞升成仙的冥府神只去了,便再也未归,便口口相传,去了净幽山的冥府神只,要么冻成了冰雕,要么飞升成仙。 后来北太帝君因冥府这样的谣言越传越离谱,便在净幽山建了一处净幽台。” 说到此处,云树突然朝凌元子勾了勾手指,示意凌元子凑上前些。 待凌元子的身子刚朝前一倾,云树便附耳低语道:“北太帝君对外称净幽台阴司官,是管辖那些在净幽山修炼的冥府神只,实则不是! 那是北太帝君在冥府所建的私库,里面藏着冥府的稀有法器和古籍,还有不可对外而宣之物,故而,会派冥府的神只前去看护。” 第309章 妖王来了 凌元子心中起疑,即便净幽山藏着冥府的稀有法器和古籍,还有不可对外而宣之物,为何有一入净幽山,百年不相见的说法呢? 而且,凌元子从白无常口中所得知的是,冥府神只去了净幽台,便再也没出来过。 凌元子蹙眉在云树耳边问道:“北太帝君可许了你什么吗?” 云树忽的嘴角微微勾起,点头在凌元子耳边道:“百年之后,我可以转生。” 凌元子暗暗思忖了一会儿,在云树耳边低声问道:“所以,去净幽台的阴司官,任职百年被灌了迷魂汤,转世为人?” 云树微微颔首。 凌元子突然有些个好奇,北太帝君在净幽山藏了什么。 “你想转世为人?”凌元子又补充道:“你想好了?” 云树抿了抿唇,微垂着头,幽幽长叹了一声,轻“嗯”了一声。 凌元子知道云树心中一直都惦念着他的青梅竹马,既然云树做好了决定,她也不好再劝什么,便道了句:“多加珍重。” 云树忽的起身朝着凌元子躬身一拜,道:“想必凌元子天师已然知晓我心中放不下之人是谁了,我不在的日子,还请凌元子天师有空替我看护着她,多谢!” 凌元子点头应下,与云树寒暄了两句,道了别后,便让云树开了鬼门,她从鬼门走出来,正好在“赏梅园”的院中。 一股子烤鱼的鲜香味霎时钻入了鼻息内。 一只温热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内,凌元子侧头去看,便见到墨林双目如嵌了万千灿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师妹,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哎呀,好烫,闫老头,你别抢啊!” 凌元子一瞧,她二师兄和她外公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正在抢盘子里的一条鱼。 手边放着筷子,她二师兄和她外公偏不用,两个人就跟三四岁的小孩似的,下手捏着鱼肉吃,烫得“嘶嘶”叫唤,抢得不亦乐乎。 “给你留的!” 墨林将手中烤好的三条鱼,举在凌元子的面前,那神色和口吻,大有一种邀功的意思。 这是啥情况? 凌元子刚想说,你为什么不给我二师兄和我外公一人一条烤鱼?非得让他们俩在一个盘子里抢一条鱼吃? 结果,凌元子一偏头,便瞧见,墨林身后的椅子上,放着一个极大的保温箱,里面摆放着十来条烤好的鱼。 墨林像是看穿了凌元子在想什么,耸肩道:“是你师兄和你外公非要抢一条鱼吃,说那样香。” 凌元子扶额! 不用问,这是上山门的习惯。 他们在上山门时,抓到了什么野味,烤好了,都要抢着吃。 并非是抢着好吃,而是,不抢就没得吃。 凌元子将墨林拉坐在一旁,将一条烤鱼递给墨林,自己一手拿着一个,两个人就这么静看弯月,依偎在一起吃着手中的烤鱼。 耳边则是玄通子和闫老爷子抢烤鱼的叫喊声。 “我说闫老头,你怎么连鱼鳃都吃?” “你才吃鱼鳃!你刚才吃的是鱼屁股,我都没好意思嘲笑你,你还拿我混说事?” “鱼哪来的屁股?” “分明就有,你瞧见没,这鱼肚子里还有鱼子呢,母鱼!” “……” 次日,凌元子吃过了早饭,刚从主楼走出来,便瞧见墨氏别墅区对面的广场,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原以为她和那两名妖女说了白靖远的事,要么妖尊会出现和她说这件事,要么那两名妖女会告诉她,她心中想知道的答案。 万万没想到,成灏鸿来了。 凌元子眯了眯眼,成灏鸿到底是个妖王,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并不知道,偏生成灏鸿朝她微微颔首。 “老婆,你看什么呢?”墨林见凌元子僵立不前,看着墨氏别墅区大门口发呆,不禁问道。 凌元子诧色地看着墨林,问道:“你可瞧见对面广场有什么吗?” 墨林扭过头仔细看了又看,答道:“没有啊!” 一直落在凌元子肩膀上的仟月蝶,也很是纳闷地问道:“凌元子天师,你看见什么了?” 凌元子顿知成灏鸿到底是妖王,不知用了什么妖术,唯有她才能瞧见。 就在凌元子迟疑之时,忽见成灏鸿身后不远处出现的那两名女妖,朝着她连点了三下头。 凌元子这才和墨林说道:“你先带着仟月蝶回赏梅园,我去对面广场溜达一圈,就回去找你。” 墨林以为凌元子是在家陪他憋闷,便应了一声,带着仟月蝶朝“赏梅园”走去。 凌元子快步走至对面的广场,朝成灏鸿抱拳一礼道:“不知妖王来寻我,可有什么事吗?” 成灏鸿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框,朝凌元子笑得很是和煦,他道:“今日我来,一则是受妖尊之命,告诉凌元子天师,我肩负着保护你的职责。 二则是告诉凌元子天师,白靖远并未被妖附身,他暂时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凌元子天师的事。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和凌元子天师说一声,由于家母时常念叨着成娅,我也是无法,便命人将成娅从神经病医院接回家中。 不过,凌元子天师大可放心,以成娅这样凡人的手段和本事,是无法做出伤害凌元子天师的事,我也会在旁多加管束她,尽量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闻言,凌元子点头道:“我知道了。” 成灏鸿静默了一瞬,又道:“我有一事想请凌元子天师帮我和墨三少求个情。” 听成灏鸿提到墨林,凌元子皱眉道:“何事?” 成灏鸿道:“墨三少之前收购了成氏集团的两家企业,这两天,他又暗中收购了成氏集团旗下的一家企业,若是这样下去……” 成灏鸿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很是明显。 凌元子笑问道:“妖王的意思是,如果墨林会继续收购成氏集团的企业,你要对付墨林吗?” 成灏鸿轻叹了一声,嘴角流露出苦笑,试探道:“妖尊有令不得随意伤害人族。” “哈哈哈……”凌元子笑道:“妖王这是明知故问吗?墨林并非是人族。” 凌元子的笑声刚落,便清楚见到成灏鸿的瞳孔猛地一缩。 (端午节,今天向宝们请个假,更新一章,后期再补!) 第310章 神解 凌元子怀疑墨林并非是人族这个念头,其实早就有。 第一次有这种怀疑是在罗敷山,东方鬼帝和北方鬼帝说要帮她去白家地下暗室捉凤黯。 后来的种种,让凌元子愈发觉得墨林是神族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尤其是有上古大妖半夜想杀墨林,而墨林爆发了神咒。 凌元子不认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值得神族会用威力那么强大的神咒来护着。 细思之下,凌元子从白无常的口中,以及他师兄和其他冥府神只的口中所言,推测出来,墨林应该极有可能便是神族的那位神尊。 就是两千多年前,将妖族封印在地下的那位神尊。 这也就可以诠释,为什么她师尊会命她下山来保护墨林。 现在,看见成灏鸿眼神中流露出的震惊,凌元子更加确定她的推测没有错。 凌元子撩起眼帘,微微昂首,看了一眼晴空万里。 没有天雷。 墨林是神族这件事,是真的。 只不过,凌元子有三点想不通,她上一世是天地一灵,在上天庭又是个什么职位? 她既在上天庭,从司务星君的口中得知,她上一世与司务星君有过饮酒闲聊之时。 那她和妖尊又怎么会有牵扯呢? 其二则是,神族将妖族镇压在地下时,她又在做什么? 最后一点便是,为何她和墨林的名字这一世在三生石上最亮,上一世她和墨林是什么关系。 “呵呵……”成灏鸿忽然笑道:“我这不是在和凌元子天师商量嘛,成氏集团到底是做的正经买卖,而且又是百年家族的企业,若是就这般毁了,到底可惜了! 再说,凌元子天师也不希望,我像獓狠那般,在越南做违法生意,赚昧心钱。” 说着,成灏鸿故意轻叹了一声,“妖族存于世,到底也得学会生存不是?倘若断了吃喝,只怕一些小妖会徒生叛逆之心,做些损害人族的事。” 成灏鸿的笑声将凌元子的思绪打断,她听成灏鸿所言,瞬间明白,成灏鸿是故意告诉她,万九的原身是獓狠。 她虽在上山门二十载,但是她师尊也说过,在上山门里,她的悟性和天赋异禀是旁人不及的。 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一目十行对她来说,算是小儿科。 无论她看什么古籍,只需在一页上看一眼,那一页所写的文字,便似从眼中钻入了脑海中,从不会忘。 她在十九岁时,便将上山门存放道经术法、古籍的“四海灵法阁”内,珍藏共计七千多本书卷,她都已经看完了。 此事,在上山门震惊了她所有的师兄。 其中便有一卷书籍中,提及到獓狠。 獓狠乃是上古凶兽之一,凶恶程度与穷奇难分上下,其貌像牛,头长四角,毛发极长,坚硬如钢针,就似身上穿着蓑衣一般。 普通的仙术法剑,击在獓狠的毛发上,难以伤及分毫,獓狠的毛发比之铠甲还要坚硬三分。 从成灏鸿的口中听闻,獓狠在越南做违法的生意,加之白靖远又在越南,凌元子瞬间明白,白靖远应该是投靠了獓狠。 而红蛟手下的那两名妖女说,白靖远并未被妖附身。 那么,白靖远应该很早之前便认识獓狠,现在还能留在獓狠的身边,便是白靖远对獓狠还有用处。 否则,獓狠一个生性喜食人的上古凶兽,怎么放着白靖远不吃? 凌元子眨了眨灵动的双凤眸,冲着成灏鸿笑道:“生意上的事,对于我一个刚下山的小天师来说,委实不懂,不过……” 凌元子的话音一转,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继而道:“既然成氏集团是百年的家族企业,怎会被墨林收购了三家企业,便会衰败? 成二少一个几万年的妖王,难不成还没办法在商业上和墨林公平竞争吗?反倒让我说情? 墨林可以收购成氏集团的企业,成二少也可以去收购其他赚钱的企业呀,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到了成二少的口中,说得这般复杂? 难不成成二少以为,仅凭我一句话,就能改变墨林的想法了吗?” 成灏鸿微微眯了眯眼,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墨三少在经商上冷厉的手腕,在商业圈出名,却不及凌元子天师的好算计。 成氏集团收购再多的企业,最终还不是进了墨三少的囊中?” 成灏鸿幽然而叹,看凌元子的眼神复杂不已,“只是不知道凌元子天师这般偏心于墨三少,让尊上听了去,会不会伤心。” 凌元子哼笑道:“我与妖尊的事,旁人怎会知晓?今日是成二少来找我协商,又不是妖尊?” 凌元子一挑眉,道:“我与妖尊相熟,却与成二少不熟,难不成妖族谁来找我帮忙,我都要帮?据闻妖族比人族还要多,我要都帮的话,墨氏集团败光了,只怕都不够?我又不是慈善家?何苦做那慈悲道人?还未必能讨到好处。” 说罢,凌元子朝着成灏鸿抱拳道:“本天师不才,精通相面风水,若是成二少觉得成氏集团财运不顺,本天师愿意以家属价给成氏集团做一个聚财风水局。” 成灏鸿闻言,愣了一瞬,失笑道:“凌元子天师不愧是有着七窍玲珑心,万智之才啊。” 凌元子微微一笑道:“成二少若无旁事,那本天师便告辞了。” 说罢,凌元子也懒得与成灏鸿多言,转身便走,只是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冲着成灏鸿道:“我与妖尊之事,今后我不想听到旁人非议和挑拨,否则,我定然要去寻妖尊理论个是非对错。 我而今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天师,却也在隐山门被师尊和众师兄宠大的。 我在隐山门从未受过丝毫委屈,嫁入墨家更是被呵护如宝,即便去了冥府,莫说十大阴帅,五方鬼帝,便是北太帝君也要给我三分薄面。 怎的在妖族,我屡屡受气?就算你是妖王,我也不依,我自生下来就长着一身的傲骨,便是折碎了,也断然不会受丝毫的委屈。 今日看在妖尊的面子上,我忍了,倘若再有下次!” 说着,凌元子猛地昂起首,抬手指着虚空道:“妖尊若想与我断了先前的情谊,尽管派你们妖族的,来试探我的底线。” 凌元子说到此处,眼内起了丝丝雾气,继续道:“妖尊是觉得我妈妈在你手里,便能驱使我服从妖族做任何事?哪怕我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出一个字?还是心中图谋什么好算计,打算让昔年的情谊尽毁?” 凌元子故意越说越激动,越说怒气越盛。 一道青丝薄雾自远处飘至上空,如丝如雾而落。 凌元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妖尊瞬间便显现在成灏鸿的身前。 望着妖尊的背影,凌元子故意冷冷哼了一声。 第311章 探底 成灏鸿显然没想到凌元子只对着虚空大吼了几句,妖尊便会显现真身。 “拜见尊上。” 成灏鸿和红蛟的两名手下女妖齐齐跪地拜道。 妖尊微微侧过头,瞧见凌元子那副憋着哭意的神色,眸色一沉,问道:“你因何生怒?” 凌元子指着成灏鸿道:“你问他。” 成灏鸿立马解释道:“这……这都是凌元子天师误会属下了,属下不过就是请凌元子天师和墨三少说一声,让墨三少别再收购成氏集团旗下的企业而已。 尊上也知,属下手下的小妖众多,自来人间之后,难免沾染了些人族的恶习,他们手中没有了钱财,供他们享受,我生怕他们会做恶,这才……” 成灏鸿的话还没说完,妖尊的怒色渐增。 妖尊打断道:“本尊让你率领众妖是来人世间贪图享乐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成灏鸿心下一紧,忙道:“属下知错,愿受罚!” 妖尊负于身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森冷冷地道:“雷王,你别忘了,你与本尊签了什么。” 闻言,成灏鸿面色一白,“属下自今日起,严加管束手下众妖,绝不会让他们行差踏错,违逆尊上之命。” “本尊与她的事,岂是尔等随意谈论的?” 凌元子听妖尊这口气冷得能冻死人,明显是生了大气,要是此时她还不懂得再添把火,让妖尊怒上加怒,那她就是傻! 凌元子知道妖尊很怕她耍赖皮式的哭闹,现下当着三个上古大妖,她也不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到底有失脸面。 她便走至妖尊的身侧,微微低着头,默默垂下两行泪来。 完全是一副受了气,不敢吭声的样子。 妖尊见之,心尖儿上似是被凌元子那一滴滴泪珠儿,狠狠砸着。 妖尊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生怕他一怒之下,真把成灏鸿给打死。 成灏鸿对他来说还有极大的用处。 倘若现在他真的杀了成灏鸿,妖族定然会乱。 成灏鸿向来是个精明的,跪地一个劲儿求饶,声称今后再不敢谈及妖尊和凌元子一句闲话,惹凌元子天师生气。 见此,妖尊只好沉声道:“回去领罚!” “遵命!”成灏鸿缓缓起身,在消失前,深深的眯眼看了凌元子一眼。 随后妖尊朝红蛟两名手下的女妖一摆手。 那两名女妖很是识趣,起身后,便隐了身。 妖尊这才转过身,伸手去拉凌元子的手,声音放得极缓极柔,道:“怎么才能消气?嗯?” 凌元子甩开他的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故意偏过头不去理会妖尊。 “哎……你也说了,不是我和你商议的事,怎么和我置气?他说你我的事,你都不信,我又怎会当真?偏生你还真生气?”妖尊继续哄道。 见凌元子不理他,妖尊轻叹了一声,很是无奈地道:“难不成你要我杀光妖族,才能平息了你的怒气?那我这个妖尊只怕也别当了。” 闻言,凌元子笑出了声,暗暗在心中同意道:若是这样,隐山门、冥府、妖族也无需大战了,倒是省事。 “嘁……”凌元子嗤道:“妖尊不愧是活了几万年,哄人的言辞也是别出心裁,只是……太没有诚意!” 妖尊一派认真地道:“那你要什么诚意?我剖出真心送给你,才算有吗?” “别……我是人族,不喜食人,你剖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还不得把我吓死?我向来胆小,还是让我喜乐安康多活几年!”凌元子撇嘴道。 “哼……你胆小,我还真是没瞧出来!”说着,妖尊一顿,肃然道:“本尊不能现身在人世间,为了你破了两次例。” 妖尊抬指在虚空画了一道符,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立时化出一道蓝色的光门。 他道:“你若未消气,我可以再送你十颗灵力丹,亦或者可以带你去见你妈妈。” 提到她妈妈,凌元子神色明显有些动容,转瞬间,那几分动容便化作了迟疑,她刚看向妖尊。 便见妖尊苦笑道:“还是那句话,会送你回来的,不会将你强留在妖界。” 就在凌元子刚想应下时,墨氏别墅区门口传来了吉通子的声音,“师姑,你站那儿做什么呢?” 闻声,凌元子侧首去瞧,见吉通子带着余愿来了。 依吉通子所言,他没看见妖尊吗? 见凌元子满眼疑惑的看了过来,妖尊解释道:“妖族与隐山门多有过节,日后到底免不了……” “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妖尊颇为无奈的笑道:“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说着,妖尊伸出修长的手,“只要你愿意,我发誓我愿意用性命护你一世周全,便是你要天上的星月,我拼了命,也会为你摘下,送给你。” 妖尊的手指有些微微发颤,他说的诚恳,亦如三千年前那般,这样伸手等着她。 凌元子思忖了一瞬,格外认真地问道:“如果我和你回妖族,你会不会放弃攻打冥府和隐山门?我想听实话。” 妖尊怔愣的看向凌元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问道:“除此之外的事,作为条件可好?任何事,我都可以承诺你,只是这两件事……” 听了妖尊的话,凌元子多少有些失望,是她明白,哪怕她选择去妖族,也无法免去妖族攻打冥府和隐山门。 但是凌元子也明白了一件事,妖尊不会欺骗她。 假若妖尊承诺她不会攻打冥府和隐山门,带着她回妖族,暗中派妖王去攻打冥府和隐山门,她也没有办法。 所以,凌元子确定了一件事,妖尊和她昔年的情谊定然颇深,说她是妖尊的红颜知己,只怕都是含蓄之词。 她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神族镇压妖族的时候,她在哪儿,又做了些什么? 第312章 我怕你会恨我 吉通子见他师姑站在广场上发呆,很是纳闷,便带着余愿往广场走。 妖尊侧过头,看着吉通子的目光一沉。 凌元子瞧着妖尊的神色,忙是开口道:“吉通子,你带着余愿去“赏梅园”等我。” 闻声,吉通子应了一声,却总觉得今日的他师姑很是不对劲,走出了几步,不免回首瞧了两眼。 吉通子和余愿进了墨氏别墅区的大门后,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昂起头看向妖尊,肃然地道:“如果我没猜错,隐山门封印的是你妈妈,你攻打冥府和隐山门,是为了救你父母。 虽说我忘了上一世与妖尊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世我与妖尊也不过有几面之缘。 但是,仅凭妖尊未对我撒谎,我心中甚感欣慰,我想寻我妈妈的心念,妖尊亦是想寻你父母,这并没有错,我能理解。 我不愿让妖尊陷入两难,也请妖尊不要让我陷入两难,今后……” “不……”妖尊听到此处,突然出言打断道:“其实我想过无数次,要将你强行带至妖界,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怕你恨我。” 说着,妖尊沉沉的叹了一声,“你忘了,你忘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也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可我从未忘过。” 妖尊似是生怕凌元子说出诀别之词,转身进了冰蓝色的门内。 凌元子清楚的看见妖尊在转身的一瞬间,嘴角溢出的苦笑,眼底满是哀色。 冰蓝色的光门,转瞬即逝。 凌元子站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上一世她救过妖尊?怎么救的?因何事救的妖尊? 她很希望她能在此刻有上一世的记忆,将心中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 过了好半晌,她才转身跑进了墨氏别墅区。 刚推开“赏梅园”小楼的门,吉通子和余愿从沙发上齐齐起身。 凌元子心绪烦躁地看了吉通子一眼,问道:“有什么事?” 吉通子见凌元子面色不虞,先是问道:“师姑,你怎么了?” 又见凌元子未回他的话,吉通子心下一沉,转而小圆脸上堆满了笑容。 吉通子道:“是谁惹师姑不高兴了?是这样的,师姑还没有去玄学会办理入职手续呢,今日我特意来接师姑去玄学会办入职手续的。” “不去……” 凌元子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拿起水杯饮下一大口。 恰在此时,仟月蝶扑闪着翅膀飞了过来。 吉通子用眼神询问仟月蝶,他师姑因何不高兴。 仟月蝶停在半空,耸肩,表示它也不知道。 吉通子见状,只好走上前哄道:“别呀!玄学会所有的成员都在等着您呢,您要是不去,这不是打了徒侄我的脸嘛?” 墨林拿着一份文件从二楼往下走,身后跟着微垂着头的沈小晗。 “她现在不能和你去,要稍等一会儿了!” 墨林走到凌元子的身旁,轻轻拉住了凌元子的手,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煞是好看的弧度,“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嗯?”凌元子不解的看向墨林。 墨林宠溺地在凌元子的头顶揉了几下,一脸歉疚地道:“这些日子让你同我一直在墨氏别墅区里,你肯定是憋闷坏了,我带你出去一趟?” 一听墨林要出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和吉通子、仟月蝶异口同声地道:“你不能出去。” 墨林皱眉道:“那我也不能每天待在墨氏别墅区?” 凌元子想了想,深觉墨林这话也对,如果上古大妖再做出伤害墨林的事,仅凭她的五行九星镇宅,似乎也抵抗不了。 于是,凌元子和墨林讲条件道:“你要想出去,也可以,你必须得带着我二师兄,而且形影不离那种,你若同意,我才能答应你出去。” 这是在担心他? 墨林一把将凌元子抱在怀里,手在凌元子的背脊上,轻抚道:“我答应老婆的所有要求。” 吉通子:这狗粮来的太突然,塞了我满嘴! 仟月蝶:如果吃狗粮能提升灵力,我现在就能渡劫成功,飞升上神!我一个传信的灵宠,现在的职业成了吃狗粮专业户了! 余愿:师父不是没时间传授我术法,而是忙着撒狗粮,师父什么时候才能忙完? 不知为何,墨林这样轻轻抚着凌元子的背脊,让她凌乱且烦躁的心绪,突然消散了许多。 墨林在凌元子的耳边,低语道:“老婆,我从来没有郑重送你个礼物,这是我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一起去看看?” 凌元子微微昂起头,问道:“什么礼物啊?” “去瞧了便知道了!”墨林笃定地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话音刚落,玄通子敲响了“赏梅园”的门,在外面喊道:“师妹,师妹夫,还不走吗?” 吉通子很是好奇,墨林给他师姑准备了什么礼物,能让他二师叔也来了,便跟着墨林和凌元子一同出了门。 一行十来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出了墨氏别墅区。 所到之处,居然与京海大学的后门,仅隔一条街。 墨林牵着凌元子的手,下了车后,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凌元子惊愣不已。 耳边传来墨林的声音,“这座宅子,我买下来了,玄通子道长绘的图,我让人连夜赶工,特意按照你在山上所居的大殿,尽量还原而建。” 说罢,墨林将钥匙放在了凌元子的手中,又道:“以后如果你想请你的朋友小聚,可以来这里。 我没有办法将你的师兄都请来陪你,又怕你想念以前的故居,只能……” 墨林的话还没说完,凌元子眼底已经盈起了薄雾,她侧首看着墨林,打断道:“谢谢你!墨林。” 一听这话,墨林便知他老婆很喜欢这里,顿感一颗提着的心,归于原位,他讲条件道:“老婆若要谢我,再画一张符送我。” 说着,墨林将挂在脖颈上的红线拽了出来,深感自责地道:“老婆送我的第一张符,那夜突然遇袭,用了!” 仟月蝶扑闪着翅膀,忙是替墨林解释道:“凌元子天师,当时情况危急,我怕你相公出事,是我扯下来,砸那个女妖的,不是他故意弄丢的。” 凌元子伸手在墨林的脸上捏了捏,笑道:“干嘛不敢看着我?那张符本来送给你,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一会儿,我回去便再给你画一张。” “嗯!”墨林眸光灼灼的看着凌元子。 在这一刻,墨林忽然发现,他之前买的书,写的那些都不对。 唯一对的是,他大哥曾经说的一句话:只要你用心去做,只要你用心去爱她,时间久了,染染总会感觉得到。 两人手牵着手,步伐一致,进了大门内。 (注:在这里和各位宝们说一下,凌元子现在对墨林和妖尊都没有产生爱情的情愫,凌元子想和妖尊去妖族,完全是不希望妖族攻打隐山门的一点私心。凌元子对墨林,现在还是处于把墨林当做好朋友,听她师尊的命令,保护墨林。距离墨林和凌元子开化的时间,不远了哦!) 第313章 我一定会让徒侄成为孤魂野鬼 墨林为凌元子所建的这一处大殿,与旁边的高楼大厦截然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墨林虽反复看过玄通子给他的那几幅画卷,想尽办法命沈小晗找人,按照原样而建。 其实,到底还是存在很多的不同。 建好后,墨林也是第一次来,这么一瞧,比之画卷上的要恢弘几倍。 让墨林也是震惊了一瞬,他一直都以为他老婆在隐山观的居所,估计只有一间独立的房间。 拿到图纸时,他反复问玄通子,这都是他老婆在隐山观的居所吗? 玄通子想了想,答道:“还不全!我只画出了十之七八,在我师妹十二岁之后,她的归灵殿,师尊便命我们不得入内,所以,后期她在归灵殿又添置了什么,我就不得知了。 她在归灵殿门口的那颗灵果树,你这里肯定是没办法还原了,我建议你可以栽种一颗红枫树,马上要入秋了,想来她应该会喜欢。” 入内后,墨林方知,画与实物,还是存在很大程度上的不同。 这下墨林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仟月蝶曾和他说过,“赏梅园”并不大。 的确不大! 整个“赏梅园”都没有她老婆在山上的归灵殿一半大。 墨林暗暗瞧了凌元子一眼,发现凌元子唇角微扬,倒是很满意。 玄通子和吉通子也跟着走进来,四下瞧了又瞧,纷纷叹道:“能有七八分像,真是不容易。”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说。 这事就连凌元子都不知道。 当年普渡师尊将凌元子抱回上山门之前,普渡师尊和北太帝君用了天灵地宝,两界稀有玄石,耗费了十数年打造出的归灵殿。 归灵殿就在普渡师尊的归元殿旁,独门独院。 当时上山门所有的弟子,以为归灵殿是普渡师尊要住的,不想,凌元子被普渡师尊抱回上山门后,四岁时,普渡师尊便将归灵殿赐给凌元子所居。 那时,凌元子尚是懵懂的年岁,被她大师兄凌通子抱在怀中,打开了院门。 上山门众弟子打眼那么一瞧,惊得下巴都要掉一地了。 便是仟月蝶,都直呼:上天庭的神只,瞧见凌元子天师的归灵殿,只怕也要妒忌三分了。 …… 瞧过了墨林送她的这个礼物,凌元子很是认真的向墨林又道了声谢。 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紧了紧,“老婆,娶你那天,我就说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笑,凌元子心中所有的郁结,消散了大半。 和墨林等人再回到墨氏别墅区后,凌元子二话不说,给墨林画了三张“五雷斩杀符”,向吉通子要了一个福袋,亲自系在墨林脖颈的红绳下方。 墨林将福袋贴身放好后,便安心去书房工作。 凌元子则是和吉通子、余愿去玄学会办理入职手续。 去了之后,凌元子恍然发现她所办理的入职手续,并非是玄学会副会长,而是玄学会会长。 她很是纳闷地问道:“这是不是错了?你不是玄学会的会长吗?” 吉通子笑答道:“徒侄这点本事,怎能和师姑比呢?再说隐山观而今封观了,徒侄也不可能常居京海市,思量之下,还是由师姑做玄学会会长更为妥帖。” 凌元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拒绝道:“我懒得操心,不当玄学会会长。” 见状,吉通子“啪叽”跪在凌元子的腿边,嗷嗷哭道: “师姑啊!你就心疼心疼徒侄,你瞧瞧徒侄都六十多岁了,已过了甲子之年了,这么来回奔波,徒侄这把老骨头,怎能吃得消啊?” “你要哭就哭,别把眼泪鼻涕蹭到我的裙子上!” 凌元子伸出一指,很是嫌弃的推开吉通子那张小圆脸道。 “师尊都一百二十多岁了,他老人家都没说一身的老骨头,你才六十岁,就老骨头了?你糊弄谁呢?” 凌元子撇嘴又道:“在咱们隐山门,你这年龄又不算大的,你跟我在这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把戏,那都是我在上山门玩烂了的招数!” 说着凌元子站起身,一把将白纱帘从窗边拽了下来,往房梁上一挂,拍着吉通子的肩膀,一派认真地道: “徒侄啊,你若真伤心,别光哭啊,动点真格的,你啊!吊死在这里。不用担心哈!” 凌元子一指身后跟着的两名阴吏,又道:“冥府绝不会有人敢收了徒侄你的,我一定会让徒侄成为孤魂野鬼,绝不会让徒侄去冥府遭罪。” 站在一旁的余愿,听见凌元子这番话,又瞧见挂在房梁上的白纱帘,跟白绫似的,还在忽悠忽悠来回飘。 渗人不说。 余愿是不得不佩服他师父,真狠! 瞧见没,吉通子观主都被他师父整不会了,也不哭了,也不吭声了,傻呆呆的那样,就跟突发脑血栓似的。 “师姑!”吉通子扁着嘴,思忖了一瞬,协商道:“要不这样,师姑能不能帮我暂时代管玄学会一阵子?哎!我师父不让我离开隐山观太久,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凌元子仍是摇头道:“不管!我喜欢当咸鱼!” “啥是咸鱼?”吉通子一个老道士,日日读经书,手机都没玩明白,哪能听懂这句话? 凌元子也是和墨妤宁在天瑞国际赛车场待了一段日子,才知道这么个词,她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摆烂!” “摆烂又是什么意思?” 凌元子道:“你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啊!徒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不配做玄学会会长,连鬼门都不会开,说出去不丢人吗?说出去隐山观不丢人吗?说出去我师父不丢人吗?……”吉通子哭诉道。 凌元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吉通子,你少在这里跟我绕口,我问你,隐山门到底出什么事了,能让你连玄学会会长的位置都放弃。 还有,你师父说,让我有空回隐山观一趟,你会告诉我隐山观的秘事,你若今日不同我说清楚,我现在就回隐山观去,后果你自己想!” 第314章 驱使司务星君端茶奉水 吉通子虽按照他师父凌通子之命,将隐山观封闭。 但,隐山门的确没有发生任何的事,且吉通子也如他所言,在修缮隐山观的大殿。 不存在撒谎,吉通子自然说的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举起三指发誓道:“师姑,隐山门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至于师姑想知道的秘事,那座大殿正在修缮,待修缮完毕后,我亲自来请师姑回去。 仅凭我说,到底说不全,师姑还是亲眼目睹之后,我在旁解释清楚,师姑才能知晓隐山门的秘事。” 凌元子等了一瞬,未听到有天雷声,便知吉通子没撒谎。 她用手指勾了勾耳廓,道:“帮你代管多久?” 见凌元子松口,吉通子喜不自胜,忙道:“三个月可好?” 凌元子一听三个月,直接皱眉摇头道:“十天!” 吉通子一双浓密的眉,在小圆脸上一耷拉道:“师姑啊,隐山观是修缮大殿,师姑又不是不知道,那都是藏着秘事之处,也不能让外人得知,都是隐山观你的徒侄和徒侄孙动手修缮,十天? 就算他们不吃不喝不睡,累吐血了,那也修缮不出来啊!” “三个月太长了!”凌元子摇头道。 吉通子苦着一张小圆脸,就差给凌元子跪下高喊几声祖宗了,左哄右劝,说尽好话,最终凌元子才答应。 办完了入职手续,吉通子带着凌元子来到了会议室,宣布由凌元子暂时为玄学会代会长,一切事务均由凌元子代为处理。 玄学会的成员,有近一半在十七局工作,自然知晓凌元子的厉害。 刚和吉通子、余愿吃过午饭,安宗基便打来了电话,说那位大人物想见一见凌元子。 吉通子二话没说,让李元开车带着他们二人去安宗基指定的地方。 车刚停下,便有武警拿着人体扫描安检仪走上前,让他们下车进行检查。 凌元子刚挑眉,吉通子便小声在凌元子耳边解释道:“师姑,这是来见,可是咱们国家的“掌门”,来见他,都要走这样一个程序的。” 凌元子闻言,只好和吉通子、李元下了车,进行全方位检查。 凌元子本以为这次检查完,就能见到那位国家的“掌门”。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经过三检四查之后,李元开车走朝前一直行驶到一道宏伟的大门前,便见到安宗基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们。 凌元子刚一下车,安宗基立刻走上前来,在吉通子的介绍下,安宗基伸手道:“常听我堂妹安婧提起凌元子天师,不想今日才得以相见。” 凌元子礼貌的将手伸过去,和安宗基轻握了一下手。 安宗基其实最早听说凌元子的大名,是从吉通子口中得知的。 安宗基又朝吉通子微一点头,表示事基本已经办妥,说道:“请跟我来!” 说罢,便带着凌元子和吉通子进了门。 门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走过了几道影壁长廊,才在一处木雕门前驻足。 门前站着两名神色严肃的武警,仍是拿着人体扫描安检仪,仔仔细细将他们三个人扫描了一番后,才放他们进去。 凌元子以为入内便可见到那位“掌门”。 不想安宗基带着他们穿屋过堂,来到了后院,远远便见到有一人穿着极为普通的白色半袖,休闲长裤,坐在一张较矮的小木椅中垂钓。 旁边站着一名年龄大约在三十多岁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极厚的笔记本,认真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上唇碰着下唇,不知在说汇报着什么事。 听到脚步声,三十多岁的男子止了声,转首看了过来。 安宗基笑道:“司秘术!” 凌元子瞅着安宗基喊的司秘术一愣,这……这不是司务星君么? 奶奶个糊糊的,是司务星君啊?还是长得像啊? 司务星君勾唇漾出一抹坏笑,朝着凌元子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凌元子顿知,这就是司务星君! 她暗暗在心中腹诽:司务星君,你不是应该在冥府抵抗妖族吗?怎么哪哪都有你啊?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以为你穿上白衬衫,黑西裤,本天师就不认识你了吗? 安宗基见司务星君和凌元子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后道:“原来司秘术和凌元子天师认识啊!” 声落,钓鱼的那人缓缓回过头。 凌元子凝眸瞅了一眼,此人额宽有神光,双目炯炯有神,虽和蔼一笑,却难掩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和威仪。 只是这人,凌元子怎么瞧,都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想了好一会儿,凌元子也没能想到,她究竟是在哪儿见过,按理说,她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就在凌元子出神之时,那人缓缓起身,在旁边的木椅落了座,同时响起了他浑厚有力的声音。 他道:“都别站着了,过来坐!” 即便是他如此说,安宗基和吉通子也不敢坐,而是为垂着首,站在一旁。 倒是凌元子生怕那人失了面子,二话不说,在那人的对面落了座。 看得安宗基眼皮狠跳了一下,朝着凌元子玩命的眨眼睛。 凌元子心道:我不过就是帮吉通子代管玄学会三个月罢了,“掌门”若是瞧不上我,那更好,我还省事了呢,反正我也不想当什么玄学会的会长。 那人爽声一笑,不仅没生气,反倒冲着司务星君道:“司秘术,去端两杯茶来。” 这个好! 能驱使司务星君给她端茶奉水,凌元子感觉这是能把先前在司务星君面前吃的哑巴亏,都找补回来的最好时机。 于是,凌元子不客气地道:“劳烦司秘术了!我这人嘴刁,只喝好茶!” 就在凌元子还没高兴三秒,司务星君便拿着一只黑钢笔,在凌元子的头顶上,轻轻一敲,道:“你可消停点!哼!” 司务星君虽没用力,到底敲出了“叮”的一声。 凌元子捂着头,怒看着司务星君,正欲撸袖子和司务星君扬言打一架的时候。 司务星君邪邪一笑,转身便走了。 凌元子指着司务星君远去的背影,叫嚣道:“算你小子跑得快,你等着!” 安宗基垂着头暗暗瞅向吉通子,那眼神复杂至极,似是在说:吉通子观主,你师姑是不是脑子有点啥大病?她这么针对司秘术,还想当玄学会会长呐? 吉通子的眼睫颤了颤,默默走上前,轻轻拽了拽凌元子的衣袖,又僵着笑,为凌元子解脱道:“我师姑刚从隐山门下山不久,对于世俗之事知之甚少,还请您多多见谅。” 怎料,“掌门”沉肃的看向了吉通子。 第315章 洛河四方位五行风水局 “掌门”冷斥道:“她能随性便可,她是你能劝得了,拘得住的吗?” 一听这话,凌元子皱了皱眉,不由得朝前倾了倾身子,问道:“我能问一句,咱们是不是见过?” “哈哈……”“掌门”笑得爽朗,随即道:“方才我钓了好半天的鱼,一条也未能上钩,不知凌元子天师可有什么妙计,能钓上一条鱼来?” 啥玩意? 咋还所问非所答了呢? 凌元子想问:咱们见没见过,和钓鱼有什么关系吗? 哪知,“掌门”说完这句话便阖眸不语,全然是一派,你钓上鱼,咱们再说话。 凌元子心道:不就是钓个鱼吗?这有什么难的吗?我让跟着我的那两个阴吏下湖捉几条鱼扔上来即可,都无需我费力。 然而,她四下找寻了一圈,也没见到那两个阴吏的影子。 不对啊,那两个阴吏刚才明明就跟着她和吉通子坐车来的呀,哪儿去了? “掌门”似是洞察到凌元子所想,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一闪即逝。 没找到那两名阴吏,凌元子只好小声问道:“若是我用术法的话,只怕您这一湖的鱼,都得炸出来,您不会生气?” 声落,“掌门”缓缓睁开双眸,“自然不会!” 凌元子一点头,默念芥子福禄,取出了她的桃木剑,心中美滋滋道:让你瞧瞧我的本事,看我怎么把你这一湖的鱼都炸出来。 思及至此,她将桃木剑朝空中一丢,掐诀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让凌元子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桃木剑“啪叽”掉在了草坪上。 凌元子惊愣不已,怎么会这样? 司务星君将两杯茶放在了桌上,走到凌元子的耳边,压低声道:“你当这里是何处?还能让你用术法?” 闻言,凌元子扭头问道:“你干的?” 司务星君摇头道:“这是本君的分身,是没有那么强大的术法,能做出这样的风水局。” 凌元子这才仔仔细细打眼去瞧,恍然发现,此处的风水和格局,并非做了一个风水局,而是四个风水局合成的洛河四方位五行风水局。 不仅如此,还纳入了四象,随着东升日,西起月,会应时而变。 无论怎么转变阴阳都会随着这四个风水局改变。 凌元子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天十成之。 由洛河神术演化出九宫八卦,在八卦中暗藏了九星番卦,所以,我的术法在此处,是使用不出来的。” 司务星君点头道:“莫说你了,便是本君,都施展不出来。” 闻言,凌元子连连咂舌道:“不知是谁做的这么强大的风水局?” 司务星君淡笑道:“并非一人所做的,这要归功于你师尊的功劳了。” “嘶……这里还有我师尊的事呢?”凌元子讶色道。 司务星君点头道:“自然是有的,神族有天尊,地府有北太帝君,人族的统领者,自然也会受天地之庇佑,若无你师尊的功劳,就你方才那没大没小的样子,还不早将你轰出去了,还有闲心和你多说废话吗?” 凌元子揉了揉鼻子,叹道:“我本就不想当玄学会的会长,不过是帮吉通子徒侄代管三个月罢了,谁知道那般繁琐?检查个没完,失了耐心了。” 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我在上山门时,和我师尊、众师兄们,也是这样懒散惯了呀。” 司务星君提醒道:“你既已入世,到底要遵守入世的规矩,别再由着性子胡闹了。” 凌元子轻应了一声。 这时,那位“掌门”从椅中缓缓起身,站姿极正,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泛起波光粼粼的湖面。 冲着凌元子语重心长地道:“你虽聪慧无人可及,却耐性不足,到底还是要磨炼磨炼才好,做事要有章法,钓鱼亦然,唯有静下心来,方能钓得上大鱼。” “掌门”朝着他们一摆手道:“凌元子天师担任玄学会会长一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 说罢,“掌门”又坐回了木椅中,继续钓起了鱼。 就在凌元子跟在司务星君身后准备离开时,转首时,便见到那位“掌门”手起杆落,钓了一条极大金红两色的鲤鱼。 凌元子总觉得这位“掌门”并非俗人,她也确信一件事,她们应该是见过面,只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了。 “掌门”所言,似乎另有所指。 回去的一路上,并无安检,一路通畅,凌元子倒是陷入了沉思,吉通子抹去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瞅了瞅他师姑,思量半晌,也没有胆量敢说教他师姑的勇气。 便默默不做声,将凌元子带回了玄学会。 吉通子一再和凌元子商量,让凌元子教余愿些术法,又让余愿行了拜师礼。 无法,凌元子只好在玄学会找来了几本,她看着基础且易懂的书籍,交给了余愿,说道:“你两天内,将这几本书读通透了。” 她又画了一张护身咒,并高声说着口诀道: “天护身,地护身,十二元辰护我身,年护身,月护身,日护身,时护身,金甲层层护满身,谨请北斗七星,南斗六郎急护我身……” 说罢,她将护身咒往身上一贴,身上顿现金光,好似真的生出了铠甲般,将凌元子笼罩在其内。 余愿直呼:“好厉害啊!太神奇了!” 凌元子刚将护身咒从身上取下,金光顿消,她将护身咒递给余愿,道:“你今天就学画这张符,咒语我告诉你了,明天你画好了符,拿给我看看。” 说完,凌元子哼着“哎呀,我滴天呐”,一蹦三晃的出了玄学会。 留下余愿和吉通子呆立在办公室许久,余愿才转过头问吉通子,“我师父刚才是说让我一夜学会画这张符?她刚才画那么快,这咋画的,我压根没看清啊! 还有,她说的咒语,吉通子观主,您记住了吗?” 吉通子纳闷地道:“我师父教我的护身咒不是这个啊,我师姑这个是什么护身咒啊?我也不会啊!” 故而,吉通子和余愿两个人,二话不说,取来朱砂,模仿着凌元子画的护身咒,练了一个通宵,连凌元子画的这张护身咒,三分像都达不到。 更别说咒语,他们俩回忆探讨了好半天,只能记住一半。 俩人唉声叹气往地上一坐。 吉通子道:“一会儿见了师姑,师姑要是打咱俩,骂咱俩,咱俩就当孙子,千万别反驳,听见没有?” 余愿不解地道:“为啥啊?” 吉通子朝着余愿的后脑勺挥了一巴掌道:“我师姑教你这个是金光护身咒,中阶法咒,厉害着呢!她要是生气不教你了,你能咋办?” 余愿叹道:“哎!怪我年岁小,我就给我妈当过儿子,还不知道孙子该咋当。” 吉通子一听这话,来气了,怒斥道:“那就当狗,当猫,哼……好好的人不当,非得当畜生,你还真是没救了。” 吉通子拂袖走了,余愿面露喜色的从地上一跃而起道:“哎呀,当猫好呀!猫多可爱啊!就这么定了,以后我给我师父当(,,)?゛喵喵。” 第316章 刺脑开智 吉通子和余愿眼巴巴的站在玄学会门口,等到十点多,凌元子才带着汪沄和四名女保镖来玄学会。 凌元子负手朝玄学会大门走,随口问余愿,“昨天为师教你的护身符,你可学会了?” 一听这话,吉通子和余愿皆是心跳如雷,余愿耷拉着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 吉通子便先将汪沄和四名保镖请至一间小会议室,寻了玄学会一名成员,给汪沄等人去准备茶水和水果。 凌元子见状,猜到吉通子和余愿八成是没学会,怕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跟着吉通子进了办公室后。 凌元子歪坐在椅中,伸出手来,说道:“你们俩画的护身符,拿来给我瞧瞧。” 见凌元子神色严肃,吉通子和余愿不敢不从,均是怯色的捡着他俩所画最好的一张,双手捧在凌元子面前。 凌元子捏着两张护身符,扫了一眼,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问道:“你们俩这是逗我玩呢?怎么画成这样了?” 说着,凌元子转眸看向了吉通子,皱眉道:“余愿画成这样,有情可原,吉通子,你可是得我大师兄亲传,又是隐山观观主,画符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 吓得吉通子扑跪在凌元子的腿边,实话实说道:“我师父教我的护身符,和师姑所画的不一样呀,且师姑画这张护身符是一笔合成,便是我素日里画的中阶符,也做不到一笔就能画出来。 师姑昨日画的实在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师姑就画完了,我和余愿练了整整一个通宵,画得最好的,就是这样子了。” “哎……”凌元子轻叹了一声,道:“徒侄啊!许多的符画法并非如出一辙,且各有不同,便是平安符,也有四五种呢,这……你难道不懂吗?” 吉通子昂起小圆脸,崇拜的看着凌元子,接话道:“徒侄知道,符箓分为初、中、高、灵、黄、玄、地、天八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 我师父教我的护身符,是中等级中十品阶辟邪消灾护身符,可……可师姑教余愿这是灵等级中十三品阶金光护身符,这中间差好多呢,现下我总算明白了,为何我师父没教我开鬼门了。” 闻言,凌元子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何?” 吉通子双眉一垂道:“因为,只有灵品阶的符,方能开鬼门,而我能画的,最高的也不过是高等级符箓,就算我拿着灵品阶的符,没有灵力,也是开不了鬼门的。” 凌元子伸手搭在吉通子的头顶,笑道:“孺子可教也,吉通子师侄,符箓的初、中、高仅有十二品阶,自灵品阶的符箓之后,便是二十四品阶。 太上符箓二十四阶,道藏要妙,天元传授,点化仙才,持之则又灵有验,不持则空言也。 你想开鬼门的话,还是勤加修炼!” 吉通子知他师姑所言没错,且还是为着他好。 然而,吉通子知他大限将至,苦涩一笑,仍是朝他师姑道了声谢。 凌元子捏着余愿画的护身符,一双秀眉紧蹙,只觉得余愿画的护身符,跟蜘蛛爬的没什么不同。 她道:“余愿,你去取来黄纸朱砂,画一张平安符,给我瞧瞧。” 缩在墙角的余愿闻声,愣了一瞬,忙是点头应下,取来黄纸和朱砂,格外认真地画着吉通子教他的平安符。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余愿仍是没画完平安符,看得凌元子失了耐心,走上前一瞧,余愿才画了三分之二,不免摇了摇头。 她转首冲着吉通子道:“把你的银针给我拿来。” 吉通子也闹不清他师姑这是要做什么,从布袋中取出他一个灰色的布包,打开放在了凌元子的手侧桌上。 吉通子道:“师姑,您这是要教余愿针灸吗?” 余愿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话道:“师父,我是中医大学毕业的,针灸我学的还凑合。” 怎料,凌元子冷声道:“跪下!” 此言一出,吉通子和余愿皆是不知,凌元子让谁跪下,俩人“噗通”“噗通”,双膝砸地,膝盖抽疼了一瞬。 凌元子拿起吉通子灰色布包内一根最长的银针,道:“余愿,为师要给你开智。” 说罢,凌元子捏着银针朝余愿的百会穴便欲刺。 吉通子一瞧,这么长一根针,他师姑真要扎进余愿的脑袋里,还开智? 余愿直接就嗝屁了。 吉通子飞扑在凌元子脚下,抱着凌元子的大腿,哭嚎道:“师姑,余愿是没什么画符的天赋异禀,徒侄知道,师姑是恨铁不成钢,可也犯不着扎死余愿?……” 闻言,余愿的一颗心,“咔嚓……”裂开了缝,只觉得头顶似裂开了个大口子,呼呼的阴风直直往他的脑子里灌,浑身汗毛倒立。 余愿一脸懵然,眼泪“哗啦”就落了下来,他很是想不明白,他不就是符没画好吗? 他师父就生气要扎死他? 余愿双唇打着颤,道:“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当可可爱爱的喵喵了,我愿意当孙子,还请师父饶我一命,我好好学画符!” 说完,余愿直接叩拜在凌元子的脚下。 凌元子见状,没好气地扒拉开吉通子道:“吉通子,你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别蹭我身上啊!我什么时候说要扎死余愿了,我只不过要给余愿开智而已。” 凌元子如往日那般,只觉稍微用了点力扒拉了下吉通子,因为她吃了妖尊给她灵力丹的缘故,她是万万没想到。 她这一扒拉,竟把吉通子扒拉得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砰”的磕在了地上,愣是给吉通子的后脑勺磕了包。 吉通子也顾不得疼,抽着嘴角坐起身子,指着凌元子手中的银针问道:“师姑,银针扎入余愿的百会穴,入针几分?” 凌元子答道:“全入!” 吉通子像是抓住了罪证般,道:“这么长一根针,全入?都能刺穿余愿的大脑加小脑,直入他的喉咙了,他还能活? 哎呀……师姑啊!求求你了,放过余愿!徒侄欠他一份人情啊!他不能死啊!他现在是他家的独子,他爹妈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呐。” 凌元子烦躁地道:“我又没扎你,你嗷嗷叫个什么劲儿啊?” 怎料,吉通子指着自己的脑瓜顶道:“如果可以替代,我愿意替余愿受这一针,师姑扎我。” 反正他都是将死之人了,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他师姑手里呢。 吉通子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看得凌元子皱眉道:“你想被扎,找我大师兄去扎,我只扎我徒弟。” 余愿浑身颤抖着昂起了头,一本正经地道:“师父,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我退出玄学会成吗?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过就是画了一张符,没让师父满意,这么点小事,罪不至死?师父……” 余愿的话还没说完,凌元子嫌余愿呱噪,手速极快地将银针刺入了余愿的百会穴,灵力顺着银针而入。 凌元子手下一用力,整根针直直没入余愿的百会穴。 余愿双目一翻白,倒在了地上。 “余愿……”跪在地上的吉通子,见到这一幕,心凉了半截,爬至余愿的身旁,去探余愿的鼻息。 第317章 师姑,余愿被你扎死了 这一探,吉通子的心是彻底凉了。 余愿的鼻息全无。 吉通子颤着手指,僵在半空好一瞬,才双目噙着哀痛至极的神色,看向凌元子,哽咽道:“师姑,余愿被你扎死了!” 凌元子拎着吉通子的后衣领,将其扔在一旁。 吉通子好似一堆烂泥般,瘫软在地,目光呆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嘟囔道:“怪我没有将心事说给师姑听,其实……其实余愿上一世是我媳妇儿,因为我上一世欠了他的情债,这一世不得不还……” 怎料,吉通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凌元子蹲在余愿的身旁,伸手取出了余愿头顶的那根银针,手指尖凝出一粒豆大的蓝光,点在了余愿的印堂穴上。 下一瞬,凌元子抱臂站起了身。 已经没了气息的余愿倏地睁开了双眼,猛地坐起了身,直呼了一句,“我感觉脑袋好像轻了好多了,通透了许多。” 吉通子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啥情况? 死而复生啊? 凌元子先是将银针放回了灰布袋中,丢给了吉通子,又冲着余愿道:“你去给为师再画个平安符来。” 闻言,余愿点头应是,翻身而起,走至桌前,手起笔落,不足一分钟,拿着他画好的平安符,双手捧在凌元子的面前,给凌元子过目。 凌元子见之,点头道:“嗯,已开智三分。” 吉通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打眼一瞧余愿画的平安符,震惊不已道:“你画的?那啥……余愿,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吉通子难以置信的上下其手,摸了余愿的头,又摸余愿的胳膊,足足过了好半晌,他也没闹懂,他师姑一根银针扎进余愿的百会穴。 余愿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进步比飞还快? 就算他画平安符,也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画完啊! 见吉通子一脸懵然地看了过来,凌元子抱臂挑眉道:“都告诉你了,这是给他开智,不会要了他的命,你偏不信!” 闻言,吉通子很是想不通,既然有这么好的开智手法,他师父为什么不给他开智一下呢? 这要是给他早早开智了,他现在是不是也能画出灵等级的符箓了? 那他也能开鬼门了呀! 故而,吉通子不由得问道:“师姑,这……是师尊教你的?” 凌元子摇头。 吉通子又问道:“那师姑见到师尊这样给上山门的弟子开智过?” 凌元子又是一摇头。 见吉通子大有一副不知道真相,誓不罢休的样子,凌元子只好从吉通子的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籍,也没顾上看,塞给了余愿,吩咐道:“三个小时内,你将这本书,读通透。” “哦!”余愿抱着书往外走,翻手看了一眼凌元子给她的书,名为《冷笑话101页》。 余愿:??? 他扭过头,找凌元子确认道:“师父,您确定是让我读这本书吗?” 凌元子哪里知道吉通子还会看这种书,她以为吉通子平日所看的书籍都是和道教术法有关的,便挑眉道:“不然呢?” 余愿只好应了一声,抱着《冷笑话101页》出了办公室。 门刚被关上,吉通子便迫不及待地问:“师姑,你这个开智的术法,到底是和谁学的呀?” 凌元子歪坐在椅中,答道:“谁也没教过我呀,是我在上山门的一本古籍中看过。” “啊?”吉通子瞠目结舌地道:“所以,师姑也不确定能不能开智?用余愿当小白鼠呐?” 凌元子摆了摆手道:“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啊?反正余愿阳寿未尽,就算出了差错,我去冥府把他带回来不就是了吗?” “不是……师姑!”吉通子郁色地道:“如果你是把余愿扎死了,这没什么,你的确有办法把他从冥府带回来,可如果你没把他扎死,而是把他扎傻了呢?” 凌元子闻言,才似恍然地道了一句,“哎呀,这我倒是没想到。” 说着,她替自己找补道:“不过,没事,余愿这不是开智了嘛?也没傻,你那些如果也就不存在了。” 吉通子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心道:好家伙,果然上山门的师叔和师姑们都一样,师叔们是把我们这些徒侄当小白鼠,试丹,试法器…… 师姑是拿自己徒弟试开智,幸好幸好,就我师父好!从来没拿我们这些徒弟…… 就在吉通子还在庆幸的时候,被凌元子一句话给刺激的,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凌元子道:“我听大师兄说,他刚升入灵阶时,想试试开了鬼门,能不能将人死而复生,便是拿你们这些徒弟试的。” 吉通子:……师姑,你为什么告诉我实情? 眼见快到十二点了,吉通子便转移话题,说请凌元子吃饭。 凌元子声称她想吃铜锅涮肉,吉通子便喊上余愿,让李元开车去京海市最出名的一家铜锅涮肉。 刚一上车,余愿便道:“吉通子观主,这家铜锅涮肉是要提前预定的,现在马上快十二点了,你去的还是总店,只怕没位置了!” 吉通子得意洋洋地道:“旁人去有没有位置,我不知道,我去肯定有。” “为什么啊?”余愿瞅着吉通子那张小圆脸,心道:你凭啥?凭你脸圆,凭你脸大?长得跟加菲猫似的? 吉通子瞥了余愿一眼,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余愿暗暗在心中腹诽道:是……去了就知道了,没地方,让我师父挨饿,看我师父不暴揍你一顿。 忽然……余愿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第318章 嘴贱就欠打 余愿一拍大腿,恍然想到凌元子是他师父,吉通子尊称凌元子为师姑,也就是说,他和吉通子现在是平辈。 忽然发现自己的辈分提升了,余愿自觉今后有他师父在,他也无需怕吉通子。 况且他还是凌元子唯一的徒弟,说话也就不留情起来,左左右右的开怼吉通子。 对余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吉通子是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余愿这小子许是被他师姑开了智,现在脑子还没清醒,便也没跟他计较。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拍来拍去,拍在棉花上。 吉通子不予理会,余愿怼的自然没意思,也就做了罢。 李元停车后,凌元子方一下车,便见到三层极大极奢华的清朝式古香古色建筑映入了眼帘。 一个漆黑金字的匾额上写着:京元宝铜锅涮肉。 果如余愿所说,吉通子带着他们刚走进去,便见到许多的客人拿着号,坐在一旁的椅中玩手机,亦或是站着闲聊,时不时朝前台瞅一眼,看看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们。 吉通子走到前台,还未说话,前台那女孩忙于摆弄着电脑,将一张写着数字的卡片,放在吉通子手旁不远处。 京元宝铜锅涮肉在京海市开了五家分店了,加之全国省会的店面,没有五十家,也差不多了。 每天来京元宝吃涮肉的人,那都得排着队,前台女孩自然而然说话没有什么好态度,看都没看吉通子,便道:“现在没有位置了,拿上号,去旁边等着,听着点我喊号。” 凌元子本就是耐心极低的人,根本不可能站在门口去等。 她走上前和吉通子小声道:“要不,换一家?” 也不知道吉通子今天是较什么劲儿,摇头道:“就这家!” 说完,吉通子摸出手机,走至一旁去打电话。 “白染?”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 凌元子转过头一看,是宋丽娜。 宋丽娜踩着高跟鞋,挽着王子楚的胳膊,朝凌元子走了过来。 待走近时,凌元子一眼便发现,宋丽娜虽画着艳丽至极的妆容,却无法遮盖住前额的暗黑色。 丝丝缕缕的暗黑色,顺着宋丽娜的头发丝隐隐往外飘。 凌元子便知,宋丽娜这是离死不远了,只怕连三天都用不了,宋丽娜就要被阴差勾魂带走。 宋丽娜瞥了一眼余愿,又扭头看了一眼吉通子,轻蔑讥讽道:“我就说嘛,开学以后怎么就见不到你,原来是忙于陪着你“干爹”吃喝玩乐呀,呵呵……” 说着,宋丽娜故意将挽在王子楚臂弯上的手,紧了紧,又微微扬了扬下巴,做足高凌元子一等的姿态。 在她看来,虽然凌元子出挑的长相让她嫉妒,却找了这么一个老头陪睡,赚皮肉的辛苦钱,说到底就是个恬不知耻的小三。 她不一样,王子楚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王子楚家里是开连锁药店的,她连王子楚的爸妈都见了,王子楚又贪恋她床上功夫好,隔三差五,便带她回家做那事。 她也是个玩得花的,岛国艺伎那些个本事,她是学了炉火纯青。 直让王子楚恨不得日日做个七次郎。 等他们一毕业,王子楚还不得巴巴儿的得娶她回家。 想到此,宋丽娜眉梢眼角的傲色,愈加明显了几分。 凌元子懒得和宋丽娜这样将死之人计较,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宋丽娜一眼。 凌元子这行为,落在宋丽娜的眼里,就是默认了,王子楚亦然。 不过王子楚却觉得十分可惜,他自第一眼见到凌元子,就迷恋上了凌元子绝世无双的容颜,直在心里感慨凌元子为何舍近求远,放着他这样年轻多金的富二代不选,偏偏选个脸大脖子粗的老头。 王子楚故意很温和地道:“白染,我提前定了包间,要不你们去我们包间一起吃,这顿饭我来请。” 见宋丽娜面露不悦,王子楚补充道:“白染和你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呵呵。” 宋丽娜怎会不知道王子楚那点小心思,冷哼了一声,便琢磨着怎样好好羞辱凌元子一番,想和他们一起去包间吃饭,没门。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地自容了?” 凌元子仍是不理会宋丽娜。 余愿见有人污蔑羞辱自家师父,他一下就怒了,指着宋丽娜骂道:“你特么的胡说八道什么呢?长着嘴不是为了吃饭,是为了喷粪的吗?” 宋丽娜冷瞥了余愿一眼,道:“我当是谁呢?这就有意思了,白染都默认了,你这舔狗当的也是没谁了,你们这样三角恋的关系,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们才好了,呵呵……” 宋丽娜鄙夷一笑,口中越发没个把门地讽刺道:“人家白染和她“干爹”在一起,你在旁边观摩,感受如何?” “啪……”的一声。 余愿挥手给了宋丽娜一记响亮的耳光,惊得排队等号的人群,纷纷看了过来。 余愿这一掌用力十足,偏巧宋丽娜穿着恨天高,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自然,王子楚也没想到,余愿会突然打宋丽娜,宋丽娜又将手勾在他臂弯处。 宋丽娜这一倒,勾着王子楚的胳膊,愣是将王子楚也拽倒了。 余愿一脸嫌弃的从前台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道:“呸,脏了我的手。” 倒在地上的宋丽娜,捂着半张脸,羞怒的哭叫了起来,“子楚,他特么的打我!” 余愿毫不客气地将纸巾丢在了宋丽娜的脸上,回嘴道:“打的就是你,嘴贱就欠打!” 其实在王子楚心里,宋丽娜不过就是他现在的一个玩物罢了,只不过宋丽娜玩的花,那方面技术实在是好。 所以,宋丽娜和他其他的女朋友不同,交往了三个月,他还是没舍得提分手。 对于宋丽娜会被余愿打,王子楚倒不觉得是个多大的事。 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在地上,这丢面子的事,前所未有过。 王子楚怎肯善罢甘休?爬起身便要打余愿,口中骂骂咧咧地道:“老子今天不将你打的跪在地上喊爹,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余愿也不甘示弱,做足了要和王子楚好好打一架的准备。 恰在此时,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让吉通子观主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注:过审好难啊,过了两次……愁!今日一更,宋丽娜支线过后,男主的神咒就快解了,男女主上一世的记忆回归。提前说一下,男女主素了这么久,该吃肉了!) 第319章 打脸来的太快(上) 王子楚已经扬起要打余愿的手,在听到这道声音时,倏地僵在了半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京元宝铜锅涮肉的老板,范锡元。 若是范锡元不在场,王子楚逞威风,打了余愿,也就打了。 若让王子楚当着范锡元的面打余愿,便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那岂非当着主家来砸场子? 土生土长于京海市的王子楚,自小便听说过范锡元的大名。 范锡元的祖上往上数五六代,是清朝的汉人官员,虽不是什么一、二品大官,却也都是手中实权不小的京官。 饶是祖上最败落时,那也是官商。 范锡元的爷爷乃是独子,上面七个姐姐,自他出生后,全家就似得了个宝贝。 范锡元的曾祖父老泪纵横,直叹祖宗显灵,总算没断了家中的香火。 范锡元的爷爷自幼在蜜罐长大的,霸道的天性已经养成,又生的浓眉鹰眼,方脸阔口,骨子里就有一股子向来不服输的性格。 儿时,便带着街坊邻里家的孩子疯跑疯野,十二三岁的时候,一夜未归。 次日居然被几名马匪送了回来,也不知道他爷爷干了什么事,竟让马匪头子认他爷爷当了“干儿子”。 那会儿,也是动乱的时候,范锡元的曾祖父经商那么多年,敛了家中值钱的变卖了,便打算带着妻妾儿女去新加坡。 范锡元的爷爷也是个奇葩,有床不睡,偏爱睡箱子里,导致家人走时,箱子抬错了。 待范锡元的爷爷醒来以后,家中空空如也,任凭他满院子寻了好几遍,别说父母、姨娘和姐姐们了,就连家中养的猫儿,都不见了踪影。 这要是换做别的孩子,十四五的年岁,还不得崩溃哭嚎吗? 他爷爷可倒好,索性去投靠了他的马匪“干爹”。 当夜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次日他爷爷拎着一把长刀带着几个马匪,把临山的马匪窝子给端了。 带着战利品和他“干爹”说,这算是他的投名状。 他“干爹”膝下无子无女,瞧见这干儿子如此彪悍,自然是喜欢的,便将他爷爷留在了山上。 后来也不知因何事,他“干爹”酒醉后,被二当家手起刀落,剁了脑袋。 范锡元的爷爷打着为“干爹”报仇,把二当家给剁成了肉泥,混着泥土,垒在了他“干爹”的坟包旁。 至此之后,范锡元的爷爷便带着手下几百名马匪去投了军。 范锡元的爷爷混不吝,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说要杀日本人,那双鹰眼就泛红。 未足一年便当了营长,一次与日军交战时,右臂受了伤。 即便是那般,他仍然用左手,捅得好几名鬼子肠穿肚烂。 只可惜,他爷爷到底是就医晚了,右臂没能保住,受了功勋,被称为“独臂将军”。 范锡元的爷爷倒是个有能耐的,膝下六个儿子,范锡元的父亲是最小的老六。 范锡元上面五个伯父都从了军,那时范锡元的爷爷许是年龄大了,说什么都不肯让范锡元的父亲从军。 非要范锡元的父亲在身边伺候着。 后来范锡元爷爷那些去了新加坡的姐姐们,在改革开放后回来认亲,见范锡元爷爷少了一臂,一个个伤心落泪,说他们上了船以后,发现抬错了箱子,可是船已经开了,没办法回来寻他。 范锡元曾祖父到了新加坡后,靠着手中的钱,连续开了几家金店,家中六个女儿又都嫁的好,这富贵自然越来越大。 她们瞅着自家亲弟弟,右臂没了,便觉揪心的难受,豪掷千金万金给范锡元的爷爷,买了豪宅大院,临走还没少给钱。 那时,范锡元的父亲伺候着他爷爷,自然也没少了他父亲的好处。 到了九十年代初期,范锡元的爷爷睡醒一觉后,非说要开家饭店。 就这样,京元宝铜锅涮肉第一家店,便立在了京海市最繁华之处。 说来也奇,范锡元的父母一直要孩子都要不上,范锡元的爷爷去世的次日,范锡元他妈就孕吐了。 待范锡元一出生,众人一瞧,这孩子简直长得和范锡元的爷爷是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范锡元的性子也和范锡元爷爷是一般无二。 而且,传闻说范锡元右臂处有一道红色胎记,那位置正巧和范锡元爷爷截断胳膊的位置,如出一辙。 范锡元有着红三代的身份,又有新加坡强大的亲戚做后盾,王子楚的父母便是掰碎了祖上十八代,也难与之相较。 便是王子楚他爸见了范锡元,也要恭敬喊一声:元爷! 所以,范锡元这样的人,岂是王子楚敢招惹的? 见范锡元带着人走了过来,王子楚下意识放下了手,朝后倒退了好几步。 而王子楚身后纷纷传来等号人喊道:“元爷!” 范锡元微微颔首,表以应下,径直走到吉通子面前,微一躬身,笑得真诚,“吉通子观主能来我这小店吃饭,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啊!” 闻言,王子楚立时震惊不已,看向了吉通子,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矮粗胖的小老头,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隐山观观主吉通子。 王子楚的父母经商,自然想求财运,这些年没少带王子楚去隐山观。 去了十来次,别说能见上吉通子观主一面了,就连一张平安符都没能买上。 范锡元见吉通子面色不虞,一改往日霸道的性子,讨好地笑道:“吉通子观主这是怎么了?” 说罢,范锡元转过头,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冲着前台女孩问道:“怎么回事?” 前台女孩自然是要推诿责任,忙道:“范总,刚才客人比较多,我也不知道这位客人与范总相熟,既然是来咱们京元宝铜锅涮肉吃饭的,我也没敢怠慢,但是,实在是没有空桌给他们提供了,便给了这位客人一张等号卡,让他们先坐在旁边等会儿。” 女孩顿了顿,指着王子楚道:“倒是这位客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他们起了争执,还动手打了起来,我正要喊保安,范总……您就来了。” 女孩的眼睛极为快速地,在刚站起身的宋丽娜身上游移了一瞬,瞧着宋丽娜穿着小众的品牌,直接将指着王子楚的手指,移到了宋丽娜身上。 “就是她惹起来的事端。” 偏生宋丽娜是个外地人,既没听说过范锡元的大名,更不知道吉通子观主是谁。 宋丽娜一听前台女孩这般说,不客气地道:“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啊?分明就是我被打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是我惹事了?我特么的来你们这里吃饭,是给你脸了吗?” 斜依在前台的凌元子,仅扫了范锡元一眼,便将要骂宋丽娜的余愿,揪在她身旁,冷嗤道:“人不作不会死,你理个将死之人做什么?咱们瞧好戏就是了。” (还有一章,下午更新。在这里和宝们说一下,作者左脚扭伤,所以导致请了个假,等我好一点后,补更,望理解!另外提一句,范锡元这个支线人物,挺重要的,后期还会出现。) 第320章 打脸来的太快(中) 宋丽娜一直骗王子楚,说她爸是米国一家游轮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她妈在米国开了一家华人超市,家境优越。 实则,宋丽娜的爸妈在县城里,卖水果的,家中谈不上贫困,却也不富裕。 宋丽娜平日里娇纵跋扈,王子楚以为是她家境好,又是独女,是被父母宠坏了。 可王子楚万万没想到,宋丽娜会当着范锡元的面,公然叫嚣。 思及宋丽娜父母不在京海市,许是不知道范锡元的大名,也是正常,忙是陪笑打圆场道: “元爷千万别介意,我女朋友是从国外回来的,我替她给您道歉。” 说罢,王子楚朝着范锡元深深鞠了一躬。 宋丽娜瞧见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气道:“你干嘛?分明是余愿打了我,你怎么还给他们道歉呢?” 王子楚拽了宋丽娜好几下,又朝宋丽娜一个劲儿眨眼,示意宋丽娜别再说话了。 偏生宋丽娜就像没看见似的,不依不饶地指着凌元子嚷嚷道: “我就知道你被这个狐狸精勾了魂,你当我瞎吗?刚才你当着我的面,邀请她一起去咱们定的包间吃饭,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你还不就是看她和老头都能睡,你也想睡她吗?就这样一个被老头玩烂了的货色,你也能巴巴的惦记,你也不嫌恶心……” 岂料,她的话还没说完,范锡元那双鹰眼一沉,抬手狠抽在了宋丽娜的脸上。 这一巴掌抽得响亮无比,直接将宋丽娜打翻在地,双眼直冒金星,嘴角噙血,半张脸麻疼不已。 她捂着脸便哭嚎了起来。 范锡元怒斥道:“臭婊子,你喊谁老头呢?隐山观观主也是你胆敢辱骂玷污的?” 见状,王子楚立刻急于和宋丽娜撇清关系,忙道:“元爷,你也知道,我女朋友多了去了,她和我就睡过那么几次而已,我和这个臭婊子一点都不熟。” 说完,王子楚朝着宋丽娜啐了一口,骂道:“你是不是摔傻了?胡说八道也不分场合?” 一直看好戏的凌元子,突然说道:“你和她怎么不熟?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呢。” 闻声,范锡元这才看向凌元子,被凌元子的容貌惊艳了一瞬,随即便觉得凌元子很是眼熟,稍加思索,一下便想起来墨林和凌元子结婚时,他曾去参加了婚宴。 范锡元也听说了,墨三少娶的白家千金白染,是从隐山观接回的道姑。 便推测白染极有可能是吉通子观主的徒弟。 恰在此时,吉通子端着老道仙的气场,负手走上前,冷哼了一声,不客气地道: “范善人,你三番五次邀贫道来你这儿吃饭,奈何贫道一直不得空,若非是今日贫道的师姑想吃铜锅涮肉,贫道也不会来此,没有位置让贫道吃饭,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不计较。 可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在这里浑说贫道和贫道师姑的关系,让贫道着实不能不计较。” 说着,吉通子幽幽一叹道:“范善人,贫道的颜面在你这里丢了,大不了日后咱们不见就是了,可贫道的师姑不容他人欺辱,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和你作罢!” 一听吉通子这话,范锡元顿时满面怒容,他自两年多前,右臂突然失去了知觉。 国内外医院的专家都给他瞧过了,就是没查出任何的毛病,经过安宗基的介绍,他才有缘得见吉通子一面。 吉通子观主的针灸术实在了得,给他施了针灸后,他的右臂就好了。 只是,一年要施针两次,若不施针,他的右臂便会没有知觉。 吉通子说这话,明显是以后不会给范锡元施针了,范锡元怎么可能不生怒? 先是给吉通子连连作揖道:“吉通子观主,今日是我招待不周,怪我!您千万别生气,四楼的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这样…… 这件事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您赏个脸,贵脚踏贱地,去四楼瞧上一瞧,看看我给您准备的,可还满意?” 说罢,范锡元冲着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沉声道:“把这一对狗男女也给我带去四楼。” 四楼是什么地方?王子楚最是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不对外开放的地方,饶是豪掷千金,想订四楼的雅间,那都是妄想。 范锡元能安排吉通子观主去四楼,可见吉通子观主在范锡元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了。 王子楚双腿一软,“啪叽”跪在了地上,吓得眼泪滚滚而落,道: “我从进门就没得罪吉通子观主,也没有说过白染同学一句坏话,我就是觉得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看见他们在等号,想着我订了包间,索性请他们一起吃饭。 我发誓!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说着,王子楚反手又给了宋丽娜一个响亮的耳光,“都是你这个贱货,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余愿打你就对了。” 打完,王子楚似乎没解气,朝着宋丽娜又狠扇了几个耳光,打得宋丽娜的脸都肿了,一侧的嘴角也裂开了口子。 大厅里吃饭的人,等号的人,见王子楚打宋丽娜,纷纷拿起了手机,录视频的录视频,起哄的起哄。 凌元子和吉通子自幼修道,不喜欢这种嘈杂凌乱之处。 吉通子上前小声问道:“师姑,你打算怎么处理?” 凌元子一挑眉道:“不是说去四楼吃饭吗?我饿了!” 范锡元站的并不远,恰好将凌元子所言听了个清楚,二话不说,陪笑着请他们去四楼雅间。 走出一截后,范锡元回首,脸上的笑意顿消,寒着眸子递给他两名手下一个眼色。 他那两名手下二话不说,将还在打宋丽娜的王子楚拉开,拎着王子楚和宋丽娜也到了四楼的雅间。 凌元子和吉通子、余愿落了座,范锡元躬身在旁边给他们三人倒茶。 范锡元的两名手下将王子楚和宋丽娜,扔在了四楼雅间的地上,立时传来两声沉重的闷响。 此刻,王子楚已是抖若筛糠,他跪爬到范锡元的脚下,哭诉道: “元爷,今儿这事真的不怪我,我爸妈和您是认识的,我就算再不识相,也不敢在您的店里闹事啊。” “你爸妈是谁啊?”范锡元问道。 王子楚原本是不想提他父母的,可范锡元是什么人,他再是清楚不过了。 他刚才被拎到四楼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四下看了又看,四楼是没有监控的。 瞧这架势,范锡元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了,在四楼一锅热汤倒他脸上,就凭范锡元的背景,也是能轻松摆平的。 王子楚颤声道:“我爸是王达宪。” 闻言,范锡元哈哈一笑,将手搭在王子楚的肩头,道:“你是王大仙的儿子?” 第321章 打脸来的太快(下) 王子楚笑得讨好,连连点头。 只是,他还没点几下,范锡元一双鹰眼便迸射出戏谑的寒光,按在王子楚肩头上的手,往下压了压,另一只宽阔且大的手,一下下拍打在王子楚的脸上。 拍得啪啪作响。 乍一听声,倒是比方才范锡元打宋丽娜耳光的声音,还要响亮几分。 王子楚被打得半张脸麻疼不已,他却也不敢回击,反而说道:“若是元爷今日有气,我自己动手,省得让元爷费力。” 王子楚本以为他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更是将一个男儿的尊严扔在了范锡元的脚下,想着范锡元肯定会手下留情了。 恍惚之间,范锡元却是一脚踹在了王子楚的肚子上,愣是将王子楚踹飞出一米多。 范锡元走上前用脚踩在王子楚的胸腔上,哼笑道:“什么猫儿啊,狗儿的,也在爷面前提?爷管你爹是王大仙,还是狗大仙?拿个不入流的神棍来爷面前混什么事?” 王子楚本就被范锡元拍脸,拍的有些个眼晕,又被范锡元突如其来踹在肚子上的一脚,只感觉肠胃绞痛的疼,气还没喘匀呢,范锡元这么一脚踩在他的胸腔上,直叫他憋了一口气,顿觉呼吸不畅。 王子楚狠力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地解释了一句,“我爸不是什么神棍,同德堂连锁药店是我爸开的。” 也不怪王子楚会当着范锡元的面,提他爸的名字。 王子楚他妈的性格向来彪悍,同德堂连锁药店说是王达宪开的,出资人却是王子楚他妈娘家人合力筹款。 且王子楚他妈又在王达宪开了同德堂连锁药店后,学了一年的会计,同德堂连锁药店的财务,自然而然落在了王子楚他妈的手里。 王达宪有一次和外面的情人鬼混,凌晨一点多才回家,临下车时,拿起白酒灌了几口,一摇三晃的回了家,扯谎说朋友组了个酒局,请了京元宝的老板范锡元。 本就没醉的王达宪,却故意装醉说,他在酒局上和范锡元相谈甚欢。 王子楚也是个爱玩的,正巧回家,听他爸王达宪揽着他妈的肩膀,一个劲儿炫耀了好半晌他和范锡元喝酒闲聊的事。 宋丽娜在王子楚耳边多次提起,她听同学说京元宝铜锅涮肉,因她一直在米国,还从来没吃过,非要王子楚带她来尝尝。 王子楚碍于脸面,便和他爸说,要请几个世家公子哥去吃京元宝铜锅涮肉,想要个包间。 王达宪别说认识范锡元了,连见都没见过,可他总不能在自家儿子面前,丢了面子。 只好托人花了三倍的高价,在京元宝订了个包间。 王子楚明显感觉范锡元踩在他胸腔上的脚力,松了松,随即便听范锡元道:“小子,给你爸打电话,爷很想瞧瞧你爸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说完,范锡元便将踩在王子楚胸口上的脚移开。 王子楚猜测,范锡元在京海市人脉颇丰,记不住他爸的名字,也正常,加之他也怕范锡元今儿个真在这里对他下手,未有犹豫,摸出手机便给他爸打电话。 这时,服务员端着京元宝铜锅涮肉的特色菜品,鱼贯而入。 对倒在地上的王子楚和宋丽娜,他们就似没瞧见一般,将特色菜品摆放在桌子上,一个个便冷漠的转身出去了。 余愿方才还气容满面,可见到这一幕之后,不知为何心下的怒气一下就消散了个干净。 要说宋丽娜嘴贱,王子楚也是当真混账,被打也是活该。 可余愿却觉得这样闹下去,倘若再闹出人命,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余愿便转过头去看他师父凌元子。 凌元子却也把王子楚和宋丽娜当做空气,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当真生了气,兀自涮着肉片,也不与吉通子说话。 若是平时,凌元子压根不会和将死的宋丽娜计较,倘若她真计较,开个鬼门,带着宋丽娜去黄泉鬼狱走一遭,宋丽娜就算不吓死,也得被吓疯了。 凌元子此时没吭声阻止,是因为她知道王子楚的脏心思,想让宋丽娜临死之前能看清王子楚那张虚伪的嘴脸。 再者,凌元子方才在楼下时,便看出了范锡元身上的端倪,她有着能观人前三世和后三世的本事,只那么一眼,便从范锡元的面相上看清。 范锡元上一世右手染血过甚,而这一世范锡元虽霸道,却是个不沾人命官司的。 所以,凌元子便也没吭声,一心只琢磨着,妖族想对付墨林的事,她师尊让她保护墨林,可,总是将墨林禁锢在墨氏别墅区,到底也不是个事。 所以,凌元子脑海中便浮现出,想为墨林改个座驾的心思。 余愿又看向吉通子,见吉通子神色淡然,与他师父凌元子一样,就似王子楚和宋丽娜刚才犯下的事,没发生过一样,竟还悠然自得的自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余愿起身走到吉通子身旁,附耳低语了两句。 吉通子轻推了他一下,说道:“无需你担心,安心吃你的饭就是了。” 范锡元是一刻没闲着,在王子楚给他爸王达宪打电话的时候,范锡元揪着宋丽娜的头发,怒骂道:“爷请来的贵客,也是你一个贱人敢辱骂得罪的?你他妈的要是不想在京海市待,趁早给爷滚的远远的。” 宋丽娜两颊被打得红肿,嘴角裂开的口子,流出了一道鲜血。 刚才王子楚打她的时候,似乎是把她打清醒了,她幽怨的看了一眼王子楚,却是一字不发。 范锡元以为宋丽娜是嘴硬不肯道歉,便让他的手下去后院拿来一碗狗粮,蹲在地上笑得沉冷,“按理说,好男不跟女斗,可你的嘴也太贱了,不好好治治你这张臭嘴,爷怕你不长记性。” 说着范锡元薅着宋丽娜的头发,按了下去,声音发狠道:“把这些狗粮都吃了,一颗不许剩,掉在地上的碎渣也给元爷我舔干净了,否则,别怪元爷我给你扔到狗笼关起来。” 声落,范锡元按在宋丽娜的手一用力,宋丽娜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宋丽娜的额头磕的青紫一片,她微微侧过头,刚看向王子楚。 刚挂了电话的王子楚,顿如见了鬼一般,大喝道:“你看我做什么?” 宋丽娜冷笑出声道:“孬种!” 说罢,宋丽娜就这般侧着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王子楚,大口大口咀嚼着狗粮。 王子楚被宋丽娜看得头皮阵阵发麻,尤其是宋丽娜嘴角似有似无的冷笑,让他后脊背阵阵发寒。 索性王达宪得知自家儿子得罪了范锡元后,联系了可用的关系,便带着人来了。 刚进门的王达宪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范锡元道:“元爷,今日这事都是我儿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年龄小的份上,饶过他一次?我把他带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范锡元沉目看了王达宪一眼,问道:“你就是王大仙?” 王达宪点头应下,他身旁还真有个男人和范锡元相识,却也不是多深的交情,便走上前和范锡元小声道:“王达宪就是个靠老婆发了点小财的暴发户,元爷别和他一般计较,他愿意出钱平事。” 第322章 食之骨髓,吞其骨肉 范锡元不屑地笑道:“花钱平事?看来他没少给你好处。” 的确是没少给这人好处,这人是京海市的中药材批发商,年前时,他亲弟弟图一时的蝇头小利,进了一批中药材。 前面几箱的货都不错,可后面的许多中药材,不是年久存货,就是被雨水泡过的中药材。 然而,进货的皮包公司,早卷了钱,没了踪影。 这事若是报了案,什么时候能抓到人,就不好说了,且这批药会第一时间被药监局记录烧毁。 到底是几千万的货,如此一来,他们公司的流动资金一下就不够用了。 想着不是什么名贵且救急的中药材,他心下一横,想着这些药也吃不死人,便价格偏低些,卖给一些小县城的药材批发商。 小县城看中医的人本就不多,过了这大半年,那些个货连五分之一也没卖干净。 已是九月,入了十月便是北方心脑血管病人的高发期,他自然想着赶紧出货,好回笼资金去进一批治疗心脑血管的中药材。 王达宪开的连锁药店里便有坐诊中医,承诺他的事,自然是按照正常价格收了他那批货。 所以,他才来做说客。 不过,说归说,范锡元给不给面子,又是另一回事,就算范锡元不给面子,王达宪也欠了他这一份人情。 那人揉了揉鼻子,讪讪一笑道:“自然是元爷开个价了。” 范锡元瞥了他一眼,道:“只怕他那四五家药店卖个干净,也值不了多少钱,还好意思舔着脸跟爷说开价?” 那人一点都不意外范锡元会这么说,便问道:“只要能让元爷消气,元爷尽管提。” 忽在此时,宋丽娜突然坐起身子开口道:“你们让我吃的狗粮,我吃完了,地也给你们舔干净了,今天这事是我说的,和王子楚没关系,你们没解气,只管和我算,让他走。” 王子楚发着颤的点头,指着宋丽娜道:“这事就是她闹的,真的和我没关系,元爷就放过我。” 闻声,凌元子不免打眼看向了王子楚,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王子楚,不想这么认真一看,恍然发现,王子楚也是个将死之人。 凌元子又看了宋丽娜一眼,才冲着范锡元道:“今日这事算了!” 凌元子开了口,吉通子自然作罢,朝范锡元暗暗点了点头。 不想,范锡元却怕吉通子心里的膈应没消,朝着他的两个手下嘀咕了两句,便对王子楚父子道:“你们俩跟我的手下去,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们,给我写个悔过书,你们就走。” 王子楚父子一听写个悔过书就能了事,便也没多想,跟着范锡元的手下出了雅间。 宋丽娜起身后,恨意难平的看了一眼凌元子,问道:“我能走了吗?” 凌元子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父母艰难,养你不易,凡事多替他们想一想。” 宋丽娜也没接话,转身出了雅间。 范锡元一直伺候在旁,直到凌元子吃饱后,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范锡元毕恭毕敬地将他的名片捧在了他们面前,说,如果日后想吃铜锅涮肉,只需给他打个电话,一切由他来安排…… 好言好语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还不算,一直跟着他们到了停车场,李元正要给凌元子和吉通子开车门。 众人便听见一阵阵呕吐声。 遁声望去,便见到王子楚父子蹲在路边吐个没完,旁边站着来说情的那人,道:“要不是我今天和元爷求情,你们觉得能是喝几碗马桶水就能了事的吗?” 凌元子睨了范锡元一眼,劝了句,“日后多行善事,少些霸道,于你右臂有益。” 说完,凌元子便不再多言,上车让李元送她回墨氏别墅区。 范锡元连声应好,一直目送着吉通子的车不见了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王子楚父子和那人的背影狠啐了一口,兀自嘀咕道:“成日就知赚昧心钱,迟早遭报应。” 回到墨氏别墅区的凌元子,进了“赏梅园”的书房,铺了纸,执笔开始画起了改车图。 凌元子寻思着要将之前她改墨恩昊那台车,重新改装后,给墨林当座驾。 这一张图,涂涂画画了三四个小时,勉强画了三分之一,且上面还有细微之处,她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是很满意。 恰在此时,手机铃音响起,凌元子侧首一瞧,是肖辰打来的。 刚接通电话,便听肖辰道:“姑奶奶,有件事还得请您过来给看一看,我们怀疑有女人被鬼上身了。” 十七局的小事,肖辰向来不会给凌元子打电话。 凌元子便让肖辰给她发个定位,挂了电话后,她拿起车钥匙,去地下车库开着她的车,按照肖辰发给她的定位,开到了京海大学附近的一处老式住宅小区。 刚停下车,赵一诚便替凌元子打开了车门,并惊然地道:“姑奶奶,你快进去瞧瞧。” 凌元子微微颔首,跟着赵一诚走进了单元门,快步上了六楼的时候,东侧房门四敞大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凌元子微一凝眉,提步走了进去,便见到宋丽娜坐在墙角,笑得诡异,抱着王子楚的大半截头颅,用勺子舀着脑浆,往口中送。 见凌元子来了,宋丽娜疯笑道:“食之骨髓,吞其骨肉,方解我心头只恨。” 第323章 赶着送死 也难怪肖辰认为宋丽娜是鬼上身了,凌元子清楚的看见,蜷缩在墙角吞食王子楚脑髓的宋丽娜,萦绕在宋丽娜的头顶上方,是怨气极重的王子楚阴魂。 宋丽娜尚且还是活人,是看不见王子楚阴魂的,自然也听不见王子楚的咒骂声。 但是十七局很多警员是有阴阳眼的,包括肖辰,他们应该是误以为王子楚的阴魂上了宋丽娜的身。 凌元子睨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两名阴吏,两名阴吏都是机灵鬼,他们俩没有勾魂的差事,也就没有勾魂链。 可他们到底是阴吏,抬手间,宽袖中飞出的黑气如丝如绸,牢牢将王子楚的阴魂,从宋丽娜的头顶上方拽了下来。 且,两名阴吏袖中飞出的黑气,也将王子楚嘶鸣的咒骂声,堵了个严严实实。 见状,肖辰上前一步,在凌元子耳边小声问道:“姑奶奶,这女的是鬼上身吗?” 凌元子摇头道:“不是!” “嘶……不是鬼上身啊!这女的疯了,见过杀人的惨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杀了人,还能吃人脑髓的。” 说着,肖辰又朝凌元子靠近了些,继续道:“这女的见到警察不怕,反而笑,问她什么,她都不说,笑得特别诡异。” 凌元子道:“就在三四个小时前,我还见过他们。” “啊?”肖辰惊道:“三四个小时,这女的就把人杀了?还是她自己打电话报的警。” 凌元子自幼便经常去冥府,黄泉鬼狱也好,九幽鬼狱也罢,冥府的那些刑罚自然比瞧见宋丽娜吃王子楚脑髓,要可怕的多。 故而,凌元子面无异色,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肖辰。 饶是肖辰见到这一幕,虽没觉得害怕,却很是震惊,瞧见宋丽娜吃王子楚的脑髓,瞬间生出了反胃的恶心感。 可他家姑奶奶这么淡定,肖辰在心里是相当佩服。 凌元子拉过一把椅子,刚坐下,便问那两名阴吏,“京海城隍无人任职吗?怎的阴差不来勾魂?” 其中一名阴吏微一躬身,答道:“云司官被调离京海城隍那日,北太帝君便派了新的京海城隍。” 说着阴吏掐指而算,顿了顿,方继续道:“已死的这名阴魂时辰未到,故而阴差才没有及时来收阴魂。” 闻言,凌元子微微颔首,这才正过了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宋丽娜。 王子楚的头发被宋丽娜剃了个干净,头盖骨被她切下去一块。 此刻,宋丽娜舀着王子楚脑袋里残存不多的脑髓,往口中送,她嘴角噙着诡异的笑容,胸腹一抽一抽的。 这足以证明,她是清醒的,且压抑着反胃,在吃王子楚的脑髓。 凌元子道:“今天你临走时,我和你说的话,看来你没听进去。” 声落,宋丽娜握着勺子的手一顿,颤了颤嘴角,仍是刻意在保持着嘴角那抹诡异地笑。 只是,她笑出了声。 笑的声音很大。 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凌元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宋丽娜足足笑了五六分钟,才止了笑容,而是五官忽的扭曲道:“你懂什么?你又没经历我的痛,你又不是我,不过是假惺惺劝我一句,就要求我对你乖顺听话吗?” “你的经历,我的确没经历过,但是,你的人生路,旁人又没逼你走,还不都是你自己走的?”凌元子并没有因为宋丽娜所言而恼,很是平静的道。 宋丽娜却道:“怎么没逼?我爸重男轻女,我妈生了我以后,连续两次宫外孕,导致两根输卵管都被切了,没了再生育的能力。 从那儿以后,我爸就开始酗酒,喝醉了就打我妈,我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我爸骂我是赔钱货。” 宋丽娜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似乎在陈述中,回忆起了过去种种。 宋丽娜将手中的勺子,扔在王子楚已半空的脑壳里,顺手撩拨了下挡在眼前的头发。 似乎如此,她就能看见陈年旧事般。 她疯笑道:“我小的时候,我妈和我说,她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让我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到繁华的大城市,才能遇到好男人,不会像她一样。 哈哈哈……我信了,我刻苦努力学习,凡事都要争做第一,在我高二的时候,我爸喝多了酒回家,他说:女孩学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嫁人? 他要让我退学,嫁给县里一个开玻璃店的老板,那男的三十多岁,死了老婆,愿意给我爸十万块钱的彩礼,娶我过门。 我妈跪下求我爸,让我考大学,那一次……” 宋丽娜哽咽了,沉默了一瞬,她的笑容尽失,哀色道:“那一次我爸将我妈打的最重,我妈的头缝了十几针,当时我跪在地上求我爸好久。 最后,我给我爸写了二十万的欠条,让他供我上完大学,等我上了班,我按月还给他。 我爸这才勉强答应我,可我妈!脑袋受了伤,我爸不给钱医治,耽误了最佳治愈的时机,导致我妈头部神经受损,有一只眼睛渐渐模糊了。” 凌元子和她身后十七局的警员,静静的听着宋丽娜陈述她的经历。 不免有一两个年轻的警员,小声嘀咕道:“太不是个东西了。” 宋丽娜抹了一把眼泪,眼底莫名出现了一抹忽明忽暗的光,她继续道:“我终于以全县最高分,考上了如常所愿的京海大学,就在我刚考完试之后,我拿着我积攒了三年的钱,坐上火车,想来京海市打工,提前赚点钱。 正好王子楚他家的药店招工,我面试后的当天下午,王子楚他爸说药店提供住宿,我兴高采烈的跟着去了。 就是这里……我的第一次,也就这样被王子楚他爸强行拿了去。我也没想到,王子楚他爸会出手阔绰,给了我一张五万块钱的银行卡。 我出生在县城,我想摆脱我那个家,我想在京海市立足,我就需要钱! 和王子楚他爸在一起的第五天认识了王子楚,王子楚当天晚上豪掷千金,说对我一见钟情。 王子楚他妈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我也怕我和王子楚他爸的事败露,就想着,如果我做了王子楚的女朋友,王子楚他爸就不会再强迫我做那种事。 而且王子楚是独子,那些药店迟早会让他继承,王子楚许诺我,等我们毕业了,就和我结婚。 我从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怎么会相信爱情呢?我想要的,就是能在京海市立足,接我妈来京海市,让我爸悔恨终生。” 说着,宋丽娜眼底满是恨意地道:“可是王子楚活该死,王子楚他爸更该死!今天,不是我想杀他们,是他们自己赶着来送死的!” 第324章 滴血的木棍 宋丽娜将王子楚的脑袋放在身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凝视的目光,在这一刻,似是摔碎了的玻璃。 也如同希望在这一瞬间尽数破灭了一般。 她道:“我和王子楚在一起以后,王子楚说他妈重视门当户对,我怕他妈会知道我的家世背景,只能撒谎说,我是从国外刚回来,仗着我英语好,骗过了他妈。 我说我到他们家店里打工,是我爸妈非得让我找个暑期工,体验生活。 可我编造的谎言,需要撒更多的谎话、做很多事来圆,头一样就是我得有钱,所以,王子楚他爸一直缠着我,我也只能在他爸身上套现,用他爸给我的那些钱,在王子楚和他妈的面前摆阔。 再伪装大小姐的霸道性格,才能让王子楚和他妈更加相信我父母都在米国。 可是我怀孕了,这孩子是王子楚他爸的,还是王子楚的,我根本不知道。 我原本想用这个孩子讹王子楚他爸一笔钱,作为我大学四年的费用,然后再和王子楚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说着,宋丽娜突然又笑了,“要不是今天的事,我也不知道王子楚一直在骗我,他根本不会娶我的事实。 我原本是打电话叫他爸来,想讹诈一笔钱了事的。可是他爸认为那孩子不是他的,也因为今天的事,他爸和王子楚有气没地方撒。两个人一起来了,进门就打我。” 宋丽娜撩开头发挡住的右侧额头,高高肿起一个包,隐隐往外渗出了血。 随后,她扶着墙,缓缓站起了身。 凌元子和她身后的十七局警员这才看清。 原来刚才宋丽娜不是蹲着,只是刚才那一处光线比较暗,加之宋丽娜穿着长裙,挡住了。 宋丽娜两条小腿中间,是个拖布头。 随着宋丽娜往前走,血汩汩的顺着拖布杆往下流。 原先的拖布头是什么颜色,已经看不清了,整个拖布头被染成了鲜红色。 宋丽娜走了几步,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微微昂起了些头,似乎如此才能找回她最后的那一丝尊严。 她道:“我和他们父子俩说了,给我十万,我把孩子打了,以后再也不和他们纠缠。 可是他们父子俩骂我是贱货,轮番强迫我做那种事还不算。 王子楚按着我,硬是让他爸用拖布杆捅我。” 听宋丽娜这么说,十七局好几个警员粗略一看,按照正常拖布的比例,刺穿子宫,只怕都是轻的了。一个个不由得“嘶”了几声。 “原来我妈妈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这世上,无论学习成绩好坏,只要遇到恶人,总归是逃不了的。 他们既然能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毁了我所有的希望,我索性把他们父子都杀了,让他们去陪葬。” 宋丽娜扭过头看了看地上放着王子楚没了头盖骨的脑袋,“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所以,我把他们父子的脑髓都吃了,让我下一世能聪明点,不会再上当受骗。” 说完,宋丽娜拉开了冰箱的门,一颗没了头盖骨的脑袋从冰箱里掉了出来。 不用问,是王达宪的。 恰在此时,一道鬼门立现,京海城隍亲自带着两名勾魂的阴差,从门里走了出来。 京海城隍朝凌元子抱拳道:“见过凌元子天师,我是新任职的京海城隍。” 说着,京海城隍转首看向了宋丽娜和王子楚的阴魂。 凌元子问道:“他们的阳寿可尽了?” 京海城隍答道:“尚未!” 凌元子掐指算了一下,随后看向宋丽娜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如意,不是走向罪恶的借口。” 说完,凌元子便站起了身,冲着京海城隍道:“提前将他们勾了魂,收入京海城隍的暂押狱。” 冥府的事,凌元子向来不会干涉,但是提前个小时被阴差勾了阴魂,收入暂押狱,这本就是冥府的常事。 所以,凌元子刚说完,京海城隍直接点头应下,吩咐他带来的两名阴差,将王子楚的阴魂,和冰箱夹缝里瑟瑟发抖的王达宪阴魂,一并收了。 凌元子看都没看,便摆手道:“把她的阴魂一并收了,带走。” 京海城隍知凌元子说的她,是宋丽娜,便吩咐阴差去勾宋丽娜的阴魂。 宋丽娜的阴魂刚被勾出,她惊愣地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尸身片刻,便听凌元子道:“走!” 宋丽娜愕然问道:“你能看到鬼魂?” “嗯!”凌元子转过身正欲离开时。 身后传来宋丽娜的声音,“对不起!” 凌元子没想到宋丽娜会说这三个字,不免扭过头看向了宋丽娜。 见宋丽娜的阴魂,朝她做了个深鞠躬的动作,凌元子朝京海城隍道:“我与她不熟,依规办事即可!告辞!” 说罢,凌元子提步便朝楼下走去。 肖辰快跑着追了上来,问道:“那啥?小祖宗,这女的和你似乎认识啊,你听她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不给她讲,她犯罪是不对的呢?” 凌元子顿足,侧过头,认真地道:“肖局长,她一个将死之人,大道理即便和她说再多,有什么用吗? 那一对父子,她杀都杀了,她距离被阴差勾魂,所差不过三个多小时,就算警察抓她,也只会先把她送进医院抢救。 再说,这整件事,宋丽娜不是说的一清二楚吗?” 肖辰微微一怔,随即摸了摸鼻子,道:“姑奶奶不是修道的吗?我以为你会劝人向善。” 不想,肖辰的这句话,让凌元子哼笑道:“警察还想尽办法普及法律法规呢,还不是照样有人会犯法?他们的是非对错,死后魂归冥府,自有冥府的判官来判定。” 肖辰目光陡然发亮地问道:“姑奶奶,冥府当真有判官吗?他们是怎么断案的呀?” “怎么?你有兴趣啊?” 见肖辰点头,凌元子一把握住了肖辰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道:“我可以带你去冥府一日游,十八层地狱,黄泉鬼狱定然会让你终生难忘的……走,我开了鬼门,咱俩去玩一圈……” 第325章 清舒怪调 见过黑白无常的肖辰,只那么稍作回想,便觉后脊凉飕飕的,就更别说去十八层地狱和黄泉鬼狱了。 只这么一听,肖辰吓得一颗心噗通噗通拼命跳。 他也分辨不出凌元子这话,究竟是开玩笑,还是正儿八经的。 肖辰硬是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连连摆手结巴道:“姑奶奶……那……那啥,这一下死……死了三个人……我还……得处理呢!要不姑奶奶自己去……我……我就不奉陪了!” 话刚说完,肖辰便挣脱开凌元子握着他的手腕,一阵风似的跑上了楼。 凌元子故意虚握着肖辰,就是给肖辰跑的机会。 故而,凌元子低低而笑,将手背在身后,朝楼下走去。 之后花了整整五天,凌元子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苦思冥想、改来改去,总算画出了她最满意的改车图。 吃过了晚饭,墨林和凌元子刚回了“赏梅园”,凌元子便拉着墨林去了她的书房,拿着改车图,并未有邀功之色,却是忧色全然而退。 凌元子将她的改车图详细介绍给墨林听完后,说道:“上一次我把二哥那台劳斯莱斯装甲库里南的发动机改了,你给他不是买了一台新的嘛? 之前二哥的那台车一直放在车库里,我想着,就用那台车改装。” 墨林以为他老婆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是惦记着苏老太下个月即将要过七十大寿,估摸他老婆肯定是在给他妈准备七十大寿的礼物。 墨林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老婆是在忙着给他改装一台:海陆空三栖的特级防爆车。 凌元子见墨林双眸如嵌了耀眼的烁星,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已是初秋,天气渐凉,墨林的手心这一刻倒是愈发的滚热。 殊不知,墨林是被感动到了无以复加,竟在脑海中反复想着该说些什么言辞,来接凌元子的话。 可是左思右想,墨林也没能找出一句、一词、一字来表达他现在内心的感受。 他知道,他老婆改这台车,是因那夜他遇险生出的担忧。 忽的,墨林想起婚宴那日,他老婆跪在他妈面前,字句诚恳地说,会爱护他的那一番话,钻入他心脏的血液,在这一刻,似是滚沸了一般。 墨林一把将凌元子抱在怀中,珍之重之地在凌元子耳边呢喃轻唤了一声:“老婆!” 之后的话,墨林再也吐不出一字,却默默将凌元子放在了他的心尖上,也庆幸他妈和他哥的撮合,让他没有错过凌元子…… 突然被墨林抱在怀里的凌元子,推搡着墨林埋怨道:“你干嘛呀,别弄坏了我好不容易画好的改车设计图,这可是我每天花十几个小时才构思出来的。” 墨林很想吻住凌元子的唇,倒不是因着凌元子的埋怨而生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爱凌元子才好。 只可惜,凌元子手劲儿大,没让墨林得逞。 凌元子太过于一本正经,墨林也只好站在一旁听着凌元子指着图纸详细介绍说明。 说了大半个小时,凌元子刚觉得口干时,墨林便从旁倒了一杯水给她。 凌元子一口饮尽,却是叹道:“设计图有了,但是改装起来却是费事,只怕十天半个月,也难改出来,趁着这个时候,你再好好选个可用的司机。 这台车改完,飞行高度应有二十米以上,而且飞行速度还不算慢,即便再遇到妖,飞行时被击中坠落也是不怕的…… 老韩的年岁摆在这儿,开车他是没问题,可是他对这台车的飞行和下水能行能潜,是一窍不通,如果让他现学,只怕是来不及了。” 墨林看着设计图,他对凌元子所言改装后,这台车可以入水而潜,有点不太敢相信。 能不能真如他老婆说的这样,墨林觉得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老婆这份贵重的心意。 于是,墨林未加思索便点头应了下来。 凌元子稍作思忖,才道:“那六名保镖以后还是跟随在你身边,至于老韩,让他给我做司机。” 以前墨林和凌元子多次提过,要给凌元子备一台好车,再找个司机。 这样他老婆要是喝酒或者疲累,也可以让司机来开车。 可凌元子觉得她喝了酒不能开车,御剑飞行更加省事,便拒绝了。 若是平日,墨林肯定会打趣凌元子两句,问她为什么突然要司机,可今天墨林却一口应下了,只问道:“你想好要什么车了吗?” 凌元子想了想,突然笑道:“和你一模一样的车。” 闻言,墨林忽的一怔,随即明白,他老婆这么做的想法,是让想加害他的那些妖,分辨不出,哪一台才是他的车,哪一台是他老婆的车。 墨林神色一下变得严肃,拉着他老婆的手,说道:“不行!我不允许你会受到丝毫伤害,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受伤害的人是……” “我”字还没说出来,凌元子伸出一指挡在了墨林的唇上。 凌元子笑道:“我不会出事,也不允许你出事,你听我的便是了。” 墨林刚想再说,凌元子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 凌元子接通后,对面传来元羽清的声音。 “白染同学,我找了你好几趟了,有事想问问你,你这两天有空来学校吗?” 凌元子问道:“什么事?” 元羽清答道:“是这样,咱们学校“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正在招募大一新生,校长前几天看过了招募新生进社团的名单,私下问我,是你没报名不想参加,还是我们没有邀请你。” 凌元子对社团一点概念都没有,刚想出言婉拒,便听元羽清又道:“要不,你有空来看看?咱们这个社团比较特殊,而且我刚任职社团的社长,要是你不想来,你也亲自和校长说一声,省得校长对我有意见。” 凌元子听出元羽清说话的口吻格外小心翼翼,只好应下,说:“明天上午我有空。” 电话对面一下就传来元羽清似是轻呼出一口气来,随即笑问道:“明天上午十点以后我正好没课,你看时间能对上吗?” “行!那就明天上午十点见!” 凌元子挂了电话后,墨林出奇的没有问她,是谁打的电话,两个人洗了澡,亦如往日那般,相拥而眠。 只不过今夜墨林抱着她比平常要紧些,半夜时,睡梦中的凌元子许是觉得不舒坦,一脚把墨林踹下了床。 摔得墨林七荤八素,二话不说,又爬上床,屈指在凌元子的鼻尖儿上,轻轻一刮,宠溺地道:“淘气!” 到了次日,墨林倒是没什么,凌元子反而觉得自己像身上压着石头睡了一夜,很是不舒服,一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凌元子翻身下床,洗漱过后,喊了老韩,随便找了一台墨林停在地下车库的轿车,送她去京海大学。 坐在车上的凌元子,一会儿揉揉肩膀,一会儿揉揉大腿,仍是觉得疲累。 老韩见之,暗暗笑了笑,在心中感慨:到底是新婚夫妻。 车刚停下,凌元子便见到元羽清穿着朴素干净的白衬衫,朝她走了过来。 凌元子下车后,嘱咐老韩在停车场等她,便跟着元羽清朝“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走去。 走出一截路,元羽清似乎是没话找话般,说道: “之前找你借钱给我奶奶看病的事,我奶奶老在我耳边说,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她会做些家常便饭,想请你到家里吃个饭,她想当面感谢你。” “你奶奶好点了吗?”凌元子一边走一边问道。 元羽清点头道:“好多了!” 说完,元羽清似乎是很高兴般,竟哼起了小调,这调子很是陌生,一点都不像是当下流行歌曲的曲调,倒是有点像古曲,说是古曲,又有那么几分清幽,听的人,只觉得舒心不已。 第326章 疑云萌生 凌元子扭过头看向元羽清,问道:“你哼的这是什么歌曲?” 初秋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炙热,二人走在树荫下,吹过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 元羽清停住了脚步,侧过头,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碎了的光落在元羽清的脸上,让一直沉稳且有些自卑的元羽清,这样看上去,倒是与之前所见略显不同。 “年少时,一位相识友人哼过几次,我觉得好听,遇到不开心时,便会哼上一哼。”元羽清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凌元子道。 “呵呵……”凌元子笑道:“可我瞧着你,似乎今天挺开心的。” 元羽清点头道:“我奶奶的病症好些了,当然开心。” 闻言,凌元子只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心里却对元羽清所问非所答,且前言与后语截然不同,心生疑惑。 静默了片刻,凌元子忽的开口试探道:“听说宋丽娜和王子楚死了?” 元羽清轻“嗯”了一声,依旧哼着那曲调,和凌元子朝前走。 对于元羽清这样的反应,凌元子深觉更为古怪。 虽说元羽清和凌元子见过好几面,但到底不熟。 如果元羽清那么盼着他奶奶病症可以好些,那日在医院,元羽清也不会为了那所谓的尊严,和她别扭的说那一番话。 之后的几次相见,看似是巧合。 可凌元子却觉得太过于巧合,巧合到看不出一点破绽。 王子楚发小突然跳楼的事,凌元子其实怀疑过元羽清,毕竟那日在食堂,众目睽睽之下王子楚的发小打了元羽清。 可后来余愿和凌元子说,警察取证调查,王子楚的发小半夜爬楼偷看大一新生女孩洗澡,不慎坠楼。 凌元子听余愿这么说,直呼有古怪,便让跟着她那两名阴吏去冥府问王子楚发小的阴魂。 怎料阴吏回来后,告诉凌元子,王子楚发小的阴魂说,那日吃过晚饭后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等他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被阴差勾了魂。 凌元子很是奇怪,这分明是被不干净的阴邪上了身。 她们所住的那幢女生宿舍楼,有怨灵,可那怨灵是不足以能做到上生人身的。 偏生那夜她打算去捉怨灵的时候,红蛟先一步捉了。 凌元子趁着撩拨额前秀发时,开了天眼,扭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元羽清,并未看出任何异常。 可凌元子从元羽清面相上看出来,元羽清应是个相当自卑的人,这样的人,在得知宋丽娜和王子楚死的那么惨,怎会轻描淡写的“嗯”一声? 即便元羽清不爱说话,宋丽娜和王子楚死的那般惨,她又一直没来学校,正常人怎么都会唏嘘一番,可元羽清听她提及宋丽娜和王子楚的死。 却是多一句都没说。 凌元子见元羽清一直凝着前方的路,似是前方的路铺了金子般,让元羽清移不开眼。 凌元子不由得也瞧去,不过是阳光照射之下,他们俩的影子投射在了路上。 凌元子灵动的双凤眸微微一动,她道:“你老家是哪儿的呀?” 元羽清回道:“临海县,挺美的一个地方。” “哦!”凌元子一转首,恍然发现一直跟着她的那两名阴吏,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 “你在看什么?”元羽清停住了脚步,问道。 恰在此时,从另一条小路小跑过来一个女生,元羽清定睛一瞧,是白晶晶。 白晶晶在他们俩身后不远处放慢了脚步,先是朝凌元子微笑道:“难得看见姐姐,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凌元子眨了眨眼,笑回道:“你不提前说,我和别人约好了!” “哦!”白晶晶的神色略显失望,随即像遮掩尴尬般,又道:“没关系,下次再约。” 凌元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没应下,如此一来,也是让白晶晶明白,她不想和白晶晶吃饭,只不过在外人面前,给白晶晶留个面子。 白晶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却像是没听懂般,继而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元羽清沉声而答:“去社团。” “哦!姐姐也要进社团吗?”白晶晶就似和凌元子像朝夕相处的亲姐妹般,上前揽住了凌元子的臂弯,略带娇柔地道:“以后就可以常常见到姐姐了,我们是一个社团的,真好。” 凌元子推开了白晶晶,一脸别和我套近乎的表情,很是不客气地道:“我只是去参观而已。” 白晶晶朝后倒退了两步,微垂着头,那表情完全是:你和白家闹的僵,我也没得罪你。 白晶晶欲言又止的片刻,将背在身后的手,举在元羽清面前,她道:“这是给你奶奶的。” “谢谢!”元羽清道谢接了过来。 白晶晶又道了一句,“那你们去,我还有一节课要上。” 说完,白晶晶朝他们笑了笑,便转身小跑而离。 凌元子神色复杂的看向元羽清道:“这不太像你的一贯作风呀,怎的她送你的,你那么痛快就收下了?我瞧着这袋子里的盒子很是精致,想必送你奶奶的礼物,也不一般?” 第327章 全是幻象 元羽清从手提袋中取出精致的盒子,毫不犹豫的打开。 他低低而笑道:“我花钱托她给我奶奶买的药,我为什么不收?” 凌元子扫了一眼盒内静静躺着的三瓶药,药瓶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元羽清将盒子放回手提袋里,状似闲聊地道:“白晶晶和我曾经在同一所高中,是我的学妹,以前就认识,听她说这个药不错,我就让她帮我买了。 要不是因为要买这药,我欠你的钱,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没办法还。” 凌元子笑道:“似乎不是同校那么简单?她看你的眼神,很是不一样。” “呵呵……”元羽清眸色微灼,笑回道:“听她提起过你两三回,你们俩一点都不熟,只看个眼神,能看出什么来?对了,你不知道吗?全校都在传白晶晶在追墨子睿。 你一个真正的白家千金大小姐,在白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更别说白晶晶这样一个养女了,我听她说,她被她爸收养,就是为了让她能嫁给墨三少。 既然你嫁给了墨三少,白晶晶肯定少不得要给自己找个出路了,我一个穷小子,是入不了白晶晶这样现实女孩眼的。” 刚才凌元子提及宋丽娜和王子楚的死,元羽清不过就是轻“嗯”了一声,可他说到白晶晶的时候,却可以说这么多话。 乍一听,元羽清是念着白晶晶是他学妹,所以替白晶晶分辩几句,实则是故意在让凌元子明白一件事,墨氏和白氏早有联姻的打算,如果白麟祥没有找到她,和墨林结婚的人,就是白晶晶。 这一番话,分明是提醒她,墨林娶她,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白氏。 凌元子不由得沉眸深看了元羽清一眼,也恍然发觉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似乎走了很久,只见到白晶晶一人,再没有旁人出现。 大学校园,即便是上午上课时间,也不可能走了这么久,只看见白晶晶才对。 凌元子之前和肖雨萱也在京海大学校园里闲逛了一次,记忆力极好的她,在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这条路最多八九分钟就会出现一个丁字路。 可现在他们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条路仍然却是一眼望不到头,更别提能看见丁字路口了。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凝视前方许久,未有妖邪的障眼法,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状,就好像这条路本就应该是这么长。 但凌元子清楚的知道,四周树木花草建筑物,以及这条路都是假的,唯有元羽清真实的走在她身旁。 对于她没有在元羽清身上看见丝毫的妖气,凌元子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就算她开了天眼,也没有在三位妖王和妖尊的身上看见过丝毫的妖气。 再者,凌元子自幼便时常见到北太帝君,虽说北太帝君执掌冥府,可北太帝君身上也没有丝毫的鬼气和阴气。 何况,见过了司务星君的凌元子,更是知道,以她的灵力,即便开了天眼,便是见到上天庭的神只,也发现不出任何的异状。 开了天眼的凌元子,的确没有发现元羽清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元羽清到底是谁? 凌元子没有直接问出口,生怕打草惊蛇,她默念芥子福禄咒语,和元羽清就这么静静走了分钟后。 元羽清突然又笑着问道:“刚才和你说,我奶奶想请你吃饭的事,你似乎还没给我答复呢。” 闻言,凌元子瞬时明白了,元羽清今日让她来参观社团,不过就是个说辞罢了,而是要让她去元羽清的家。 如果她不同意,极有可能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凌元子转首淡然一笑道:“这周日。” 元羽清很是悦色的一口应下,问道:“你有什么爱吃的吗?” 凌元子故意道:“上次你给我的山果,味道很是不错,只可惜我只有那么一次口福,既然是吃家常便饭,随便做道菜就是了,总归没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还能吃到龙肝凤胆吗?” “哈哈哈……”元羽清爽声而笑,道:“要不是我见过你的剑能飞出龙,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以为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龙。” 说着,元羽清话锋一转,又道:“你既喜欢吃那个山果,周六我回老家一趟,再给你摘些。” 凌元子点头应下,和元羽清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见到应该早出现的丁字路口。 在丁字路口转右而行了不多时,元羽清便带着凌元子来到了“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 里面并无一人,元羽清的解释是社员都在上课。 凌元子很是随意的闲逛了一圈,在书架旁停住了脚步,从里面随手取了一本黑色发亮的封面书籍,翻看了两眼,问道:“这本书不错,我能借看两天吗?” 元羽清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说道:“可以,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书,都可以拿去看。” 凌元子对元羽清的身份心生疑惑,自然不会喝他递过来的水,放在一旁,问道:“校长怎么会问及我参加社团的事?” 元羽清解释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这学期才接任社长一职,校长专门找我,让我招募一批大一新生。” “原来如此!”凌元子晃了晃手上的书,说道:“这事容我考虑一下,周日不是去你奶奶家吃饭吗?到时候再定,我来还是不来,行吗?” 元羽清也没有再多言,点了点头,便送凌元子出了“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 只是回去的路,亦如他们来时,唯有他们两人,四周安静的出奇。 元羽清走的极慢,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到停车场,凌元子笑着和元羽清道了别。 凌元子坐上车后,拍了拍沉睡的老韩。 老韩好半晌才睁开眼,揉着惺忪睡眼,奇怪道:“我怎么睡着了?” 凌元子瞅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 这就说明,从她下车跟着元羽清去“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一直到她再度回停车场,时间出现了定格。 凌元子扭过头一看,元羽清早没了身影。 车开到墨氏别墅区门口时,凌元子一眼便看见那两名阴吏居然靠在墙边,香甜酣睡。 凌元子走上前推醒了那两名阴吏,问道:“我记得你们是跟着我一起上车去京海大学的,你们俩怎么会突然睡在这儿了呢?” 两名阴吏似是头脑发胀,皆是揉着太阳穴,异口同声地道:“我怎么不记得跟着凌元子天师去了京海大学了呢?” 两名阴吏似乎也很纳闷他们为什么会在墨氏别墅区门口睡着的事,低声嘀咕了起来。 这让凌元子顿时明白,老韩还没有带她出墨氏别墅区时,外面的一切全是幻象。 而且还是她开了天眼都看不出来的幻象。 第328章 密宗卷册 凌元子沉思了片刻,带着两名阴吏去了京海城隍的府邸。 新任职的京海城隍面生,凌元子自是无意闲聊攀谈,抱拳一礼后,直言要看勾魂登记册录。 新任职的京海城隍面露为难之色,叹道:“凌元子天师勿怪,并非是小神不愿取来给凌元子天师一观,之前京海城隍老王爷的林继妃,将京海城隍密宗卷册尽毁。 这不,自小神继任京海城隍之后,便将此事禀告给了北太帝君,北太帝君便命小神遣几名阴吏去酆都山七十六司,以及初审殿,补齐密宗卷册。” 闻言,凌元子也没有为难京海城隍,朝着他微微颔首,道了一句,“那本天师就不叨扰了!” 说罢,凌元子再次开了鬼门,所到之处是“五云阁”。 跟着凌元子的那两名阴吏,跟在凌元子身后即将飘入鬼门前,朝京海城隍递了个眼神。 京海城隍微微颔首,那两名阴吏这才匆匆飘入“鬼门”。 出了鬼门的凌元子,快步进了“五云阁”,一入殿,二话不说,先是一把揪住了要逃的白无常,哼道:“见本天师来了,你要去哪儿?” “嘻嘻……”还未来得及放下手中笔的白无常,晃了晃笔,矢口否认道:“我呀!是想逗逗你,跑到你身后,悄悄给你画个大花脸。” 凌元子眯了眯灵动的双凤眸,全然不信道:“休要拿哄三岁小孩的言辞,来哄我。” 白无常将手中的笔放好,双眉一耷拉,连带着三白眼的眼角也显得微垂了些。 他略显失望地道:“哎……你说你怎么长得这般快?倒是不如你年幼时我抱你来冥府那会儿子有趣了。” 凌元子很是不客气地道:“那是有趣吗?那是好被你糊弄。” 白无常挥着他的宽袖,在侧脸扇风道:“诶!凌元子天师怎么长大了,心都不实诚了呢?你把冥府你识得的大小神只,在脑中一一过一遍,能找到一个比我对你好的吗? 自你第一次进冥府,哪一次不是我相陪相护?若非你长大了,有男女避嫌这一说,我还可抱着你去玩耍。 只不过你结婚了,我抱着你,可不是要让你家墨林心生误会?再把你当成潘金莲,给你沉了湖,浸个猪笼,那我岂非是妄害了你这条性命?……” “嘿……我说你今天的废话还真挺多的呀?你最是了解我,我这人向来能动手就不动口,走走走……咱们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去。” 说着,凌元子揪着白无常就往外走。 黑无常挡在凌元子的身前,肃声道:“他真不是躲着你,他是没瞧清来者是谁,他以为是鬼王来找他算账,那日你把鬼王灌醉了,鬼王回来后,酒醉做了错事,让北太帝君将其关了数日,又受了刑罚。 鬼王那性子怎肯善罢甘休,不能找你算账,这气,肯定要找我们俩发泄。” “哦!”凌元子虽应了声,却知,黑无常这话也不尽然属实,不过是寻了个更好的说辞,来搪塞她罢了。 黑白无常虽与凌元子交好,凌元子也知晓他们俩对她的确是真心相交。 再真心相交的朋友,也不可能将自己所知所想,毫无保留的说个干净。 人还有个私心和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就更别说冥府这些活了上千年的阴官了。 凌元子自是不能捏着这么一点小事不放,既然黑无常给她台阶下,她便假装信以为真便是。 她道:“我瞧着鬼王与你们俩素日关系挺好的,想必也闹不了多大的事。” “嘻嘻……”白无常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道:“他啊……让我偷拿你的冷琼酿,去灌醉司务星君。 嗐……司务星君是个滴酒不沾的,我要真把司务星君灌醉了,呵呵……司务星君还不得用天雷劈死我嘛?我那岂非是作死?” 凌元子一挑眉道:“这怎么又扯到司务星君了?” 白无常将凌元子请至宽椅落坐后,他坐在一旁,嬉笑道:“你不喜司务星君的性子,鬼王也不喜呀!再说了,鬼王常去上天庭,和司务星君口舌之争的事,常有。” 凌元子对白无常说的这番话,不辨真假,鬼王和司务星君的事,与她无关,她只道: “我藏的冷琼酿,只有你我知晓,你可许诺过我,不会偷拿,若让我发现少了,那我可不会念着昔日之情,定要和你理论个对错,我喜喝酒,旁的还好说,这酒嘛,寸滴不让。” “嘻嘻……就是知道,我才跑的嘛!”白无常睨着三白眼,两瓣鲜红如血的唇微微勾起,问道:“今日凌元子天师来寻我和老八,可有事?” 凌元子不客气地道:“京海城隍府邸的密宗卷册尽毁,我想查一个生人的勾魂记录,只好来寻你了。” 白无常怪色地瞅了躬身站在殿门旁的两名阴吏一眼,问道:“京海城隍府邸的密宗卷册被谁毁了?” 其中一名阴吏上前一步答道:“新任职的京海城隍说,是被林继妃毁了。” 闻言,凌元子便知,新任职的京海城隍在撒谎,如果京海城隍府邸的密宗卷册被林继妃毁了,白无常定然会知晓。 “难怪!”白无常找补道:“我就说嘛,这几日京海城隍那边的阴吏怎么总来冥府,原来是为着这事。” 说罢,白无常也没有再多言,越描越黑的事,也不是他白无常撒谎,他自然无需替新任职的京海城隍遮掩。 白无常一伸手,掌中立时出现了蓝色的光。 待光渐渐暗了下来,白无常才将蓝色如丝卷的勾魂阴册,举在凌元子的面前,“是谁能让凌元子天师如此关注,还专门跑一趟冥府来查?” 凌元子屈指在上写下了元羽清的名字。 白无常眯了眯眼,随即蓝光上浮现出叫元羽清这个名字的,还挺多。 白无常问道:“这人多大,出生之地是哪儿?” 凌元子和元羽清也并不相熟,将她所知元羽清的身世说给白无常听后。 白无常又在蓝光上勾勾画画了片刻,才将泛着蓝光的勾魂阴册,又举在凌元子的面前。 凌元子凝眸一瞧,上面之人就是他要找的元羽清,接过勾魂阴册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这么一看,秀眉随之而蹙。 (备注:元羽清这个人物的伏笔埋了好久,男女主即将开化,他的真实身份,就会展现出来了,元羽清这个人物一点都不简单。) 第329章 谜团丛生 勾魂阴册上的元羽清只显示了出生年月日,而死亡年月日却是空的。 白无常斜睨着的三白眼,闪过了一瞬的惊讶,自他鲜红如血的两瓣唇间溢出了音,“这倒是鲜少见到。” 无需白无常解释这个缘由,凌元子也知,勾魂阴册上这般出现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此人乃是修行之人,虽有尸身遗于世,却是化羽飞升,故而冥府无魂可勾,勾魂阴册上自然显示不出来死亡时间。 第二种便是,元羽清实则早已经死了,只不过他死后的阴魂,并未被阴差勾入冥府,而是被私藏了,且有冥府位高的神只,将元羽清的死亡时间抹去了。 凌元子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种的可能性却是极大,毕竟之前京海城隍老王爷在时,曾是妖族的暗线,若他与冥府七十六司的阴司官串通,要将元羽清的死亡时间抹去,并不是难事。 世间的人那么多,便是北太帝君和五方鬼帝,也不可能将世间的凡人逐个清查一遍。 思及至此,凌元子眸光一凛,随即屈指在勾魂阴册上写下了:成灏鸿的名字。 成灏鸿的名字并不多,勾魂阴册上显示的仅有三人,凌元子依照年龄和出生地,一下锁定出成氏的成灏鸿。 然而,勾魂阴册上不仅清楚显示出成灏鸿的出生年月日,和死亡年月日,包括几点几分阴差将其阴魂勾至京海城隍处等等,记录的十分详细。 成灏鸿是妖王,都未动用京海城隍老王爷的职权,去修改勾魂阴册,那么,元羽清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反倒是让京海城隍老王爷动用职权去修改。 这一点让凌元子很是想不明白。 见凌元子的秀眉微微蹙起。 白无常眉目一动,开口道:“这几日北太帝君交代给我和老八处理些陈年旧事的卷宗,也是我不得空,一直被困在五云阁未曾出去。 如此看来,新任职的京海城隍提及密宗卷册被毁了,指不定就是因着昔年京海城隍老王爷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林继妃才会将密宗卷册毁了。” 说着,白无常一顿,又道:“你还记得前不久,七十六司有几名阴司官,被北太帝君处以雷刑的事?其中便有一名掌勾生死司的阴司官。” 见凌元子看过来,白无常眸色发冷地道:“素日里从未瞧见过他与京海城隍老王爷多亲近,倒是暗中勾结干下这样的事,他们已是魂飞魄散,倒是查无可查了。” 闻言,凌元子让那两名阴吏且去殿外等候,关阖住门,不解地小声问道:“你们可知司务星君的分身在人间任职之事?” 黑白无常均是点了点头,白无常一脸不解地道:“你提他做什么?” 凌元子道:“那么司务星君的分身在人世间,可会显示在你的勾魂阴册上?” 白无常屈指刮了一下凌元子的鼻尖,笑道:“凌元子天师,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说了,那是司务星君的分身,怎会显示在勾魂阴册上? 上天庭神只的分身,怎会有死这么一说?既是神,就算是分身,也是没有阴魂可勾的。” 闻言,凌元子将勾魂阴册递在白无常的面前,“你让我瞧瞧司务星君分身在人间,勾魂阴册会显示出什么样?” 白无常接过勾魂阴册,“你是怀疑元羽清是上天庭某位神只的分身吗?这绝无可能!” 话音刚落,白无常将勾魂阴册递在凌元子的面前,挑起三白眼道:“你瞧瞧,司务星君的分身在勾魂阴册所显示是虚雾。” 凌元子定睛看去,此刻勾魂阴册上的蓝光,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上天庭神只的分身在凡尘,显示是这样的?那这元羽清既已死了,就算是被千年厉鬼附身,我开了天眼,怎会看不清呢?难道他被妖附身了?” 凌元子摩挲着下巴,苦思冥想的嘀咕着,“成灏鸿这个妖王的身份都不隐藏,究竟是什么样的妖,非得隐藏了身份,附身在元羽清的身上呢?” 想了一会儿,凌元子忽的看向白无常道:“难不成是妖族的妖尊?” 白无常想都没想,便道:“绝无可能!妖族的妖王,甚至小妖出现在人间,这不打紧,可妖族的妖尊,是万万不敢轻易踏出妖界的。” 凌元子忽的想起,妖尊的确和她也说过,为她破例出妖界的言辞,而且,当时妖尊非常着急要回妖界。 凌元子不禁问道:“妖王都可出妖界,妖尊为何不能出呢?” “嗐……”白无常挥了挥宽袖,坐在宽椅上,很是一本正经地道:“妖族派妖王攻打冥府,无非是要抢老妖尊的尸骨。 我也带凌元子天师去瞧过老妖尊的尸骨,那是妖族能轻易抢走的吗?若是能抢走,早就抢走了。 我也和凌元子天师提及过现任妖尊,那是多少万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个妖之子,在神族将妖族封入地下之前,这位妖尊可是跟神族有过约定,他不会踏出妖界。 否则,当时大战那般惨烈,妖尊已然受了重伤,神族又岂会留他一命?若是当初将妖族杀尽,倒是永绝后患了。” 白无常冷冷一哼,继续道:“妖族那三位妖王即便出现在人世间,也不敢做出太妄为之事,神族岂止让司务星君一位神只的分身,在人间看护着。 再说了,你看妖族攻打冥府,却连隐山门一下都不敢动,可见现任妖尊还没到能出手的地步,他若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间晃悠,即便是附身在人身上,上天庭那些整日闲着的神只,又怎会不知? 只怕妖族那位妖尊现身人间不足一个时辰,上天庭的那三位圣尊,便会率领天兵天将去捉他了。” 凌元子不解地道:“攻打我们隐山门,比攻打冥府,还难吗?” 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冥府大小神只那么多,便是北太帝君的本事,只怕也比她师尊要高出许多? 她们隐山门有什么可好让妖尊忌惮的? 白无常唇边勾起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 他道:“凌元子天师就别跟我套话了,你是隐山门唯一的女弟子,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岂会知晓? 如果妖族不忌惮隐山门,为何只攻打冥府,而不攻打隐山门呢? 妖族里有三个妖王呢,最厉害的那位妖王:红蛟迟迟不出手,难不成是闲在妖界观战、看热闹吗?” 凌元子皱眉道:“那元羽清到底是不是妖啊?” 白无常摇头道:“这我如何得知,你既查到此人有异,我去禀报给北太帝君,凭我一个勾魂的阴帅,是没那么大本事,能给你分辨和推测出,你所查这人是被妖附身,还是上天庭暗中所派的神只。” “听你这么说,你也怀疑是上天庭派的神只?可上天庭神只的分身,在你的勾魂阴册是无法显示的呀!” 白无常微一皱眉道:“分身是不显示,可若是上天庭神只的一缕神识,那就会显示了,且与你所查这人出现在勾魂阴册上,是一模一样。” 闻言,凌元子一惊,“啊?” 第330章 北太帝君不见了 白无常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勾魂阴册收起,一本正经地道:“此事,还容我去请示北太帝君。” 闻言,凌元子也只好应了一声,和黑白无常抱拳告辞,转身出了“五云阁”,带着两名阴吏回了墨氏别墅区。 回到“赏梅园”后,凌元子见余愿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便凑上前瞅了一眼,“昨天我教你画的“入梦符”,你学会了吗?” 闻声,余愿先是一惊,转头一看是凌元子,忙是放下手中的书,朝着凌元子躬身一拜道:“师父,你回来了?” 说完,余愿从兜里掏出他画的“入梦符”,双手捧在凌元子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这是我画的,还请师父一观。” 凌元子看了一眼,颔首道:“大有长进。” 凌元子刚转身想进赏梅园的小楼,忽的停住了脚步,转首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余愿答道:“师父你不知道啊?宋丽娜和王子楚、还有王子楚他爸今天火葬,这几天学校成群聚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 我嫌烦,他们上课也说,下课也说,懒得听他们传来传去的闲话。” “哦!对了!”余愿一拍额头,将书匆匆往包里一塞,道:“宋丽娜死后,师父你也不在,肖雨萱不敢回宿舍,和学校一再申请换宿舍,学校也没同意。 后来她爸出面去找了学校的领导,今天要帮肖雨萱搬宿舍,我得走了。” 凌元子忙道:“我刚从京海大学回来,没看见有人啊,难不成他们是去给宋丽娜和王子楚送葬去了?” “怎么可能,”余愿失笑道:“宋丽娜和王子楚死的那般不堪,平时他们俩的性格也没结下什么好人缘,指不定背后多少人拍手叫好,把他们说的多恶心,还能给他们送葬?” 凌元子轻“哦”了一声,随即道:“你给肖雨萱搬完宿舍,带着她来我这儿一趟。” 余愿笑着应下,背着书包快步跑了。 凌元子回到书房后,专门给京海大学的校长打了个电话,问及“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的事。 倒是让她没想到,校长说:的确是让元羽清问一下,她想不想加入社团。 校长笑呵呵的说:“自开学以后,姑奶奶您一直没来咱们学校,我想着是不是您觉得书本知识太过于枯燥,正好“奇才网络先锋计算机社团”换了新社长,我就让他问一下你。” 凌元子怕校长找元羽清去问,便没有一口拒绝,亦如她和元羽清说的那般,只说她需要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后,凌元子查到了临海县所在位置。 和墨林吃过午饭后,墨林便在他的书房里继续工作,凌元子则是去了她的书房,关起门来,开了鬼门,悄悄来到了临海县。 临海县三面环海,县城背靠三四座不算高的山脉,山的两侧有可通行的道路。 凌元子御剑而飞,将整个临海县足足绕了两圈,也并未见到元羽清给她吃过的山果。 入了鬼门回到她的书房后,凌元子无论是从电脑上搜索,还是回想她曾翻阅过的古籍中,都没有查到与那山果相似的水果。 凌元子屈指在书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沉思了半晌后,恍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元羽清今日之举,就是为了故意让她看出破绽。 以她之前和元羽清打交道来看,她根本察觉不出来元羽清有异,倘若今天元羽清如往日那般伪装,她怎么也不会察觉出元羽清身份有问题。 凌元子很是不解,元羽清为什么故意这样暴露出异状,让她知晓呢? 恰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将凌元子的思绪拉回,她沉声道:“进来!” 余愿带着肖雨萱刚一进书房,肖雨萱便上前拉着凌元子的手,语带哭腔地道:“白染,你可不知道,现在那幢宿舍楼我都不敢去看。” 凌元子喊汪沄倒两杯茶来,便拉着肖雨萱落坐,问道:“你搬出那幢宿舍楼了吗?” 余愿抢先道:“可不是嘛!今天多亏元羽清学长帮忙,我去的时候,元羽清学长已经帮肖雨萱搬到隔壁宿舍楼了。” 凌元子皱眉问道:“你们俩和元羽清很熟吗?” 余愿和肖雨萱齐齐点头,肖雨萱道:“嗯!元羽清学长对我们俩挺照顾的,他人也不错,就是不太爱说话。 不过……”说到此处,肖雨萱神秘发笑,她压低声道:“我见到几次白晶晶和元羽清学长私下在说什么,我觉得他们俩应该是在谈恋爱,还拿这事打趣元羽清学长来着。 元羽清学长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解释,说我别瞎说,结果第二天学校就传出白晶晶在追你们家墨子睿的事。” “这样啊!”凌元子闻言,眸色微凝。 余愿察觉凌元子神色不对,忙是问道:“怎么了师父?你是不是也听说白晶晶在追墨三小少爷,不太高兴啊?” 肖雨萱接话道:“白染,你不用担心,你们家墨子睿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他压根不理白晶晶,我瞧见两三回,白晶晶追着墨子睿的车跑,有一次还摔倒了呢,闹得学校好多人私下议论白晶晶不知廉耻。” 凌元子自是没办法告诉余愿和肖雨萱,她心中生疑的事,便故意看着书房的门,说道:“我刚才让汪沄给你们俩倒茶,怎么她这么半天也没来,所以一时纳闷。” 一听凌元子这么说,余愿忙道:“我去看看。” 不多时,余愿端着两杯茶回到了书房,放在桌上后,忙是关上了门,捂嘴偷笑道:“师父,你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见凌元子微微挑眉,余愿也不等凌元子开口问,便道:“我看见墨三少的助理沈小晗,和汪沄在楼梯旁的隔间,抱在一起亲呢!” 声落,书房的门猛地被推开,汪沄红着脸,指着余愿道:“你别胡说。” 随后,汪沄朝着凌元子躬身,结巴道:“我刚才没听见墨三少夫人的吩咐,下回我注意。” 沈小晗站在汪沄身后,挠了挠头,替汪沄分辩道:“墨三少夫人,刚才是我找汪沄有事,所以,耽误她给您倒茶了。” 凌元子瞥了沈小晗一眼,故作生气道:“把你嘴角的口红印擦干净。” 汪沄平日里是不涂口红的,一直都是涂唇膏。 要不怎么说做贼心虚呢,沈小晗一听凌元子这么说,伸手就在嘴边抹了几下。 看得汪沄直跺脚,冷瞪了沈小晗一眼,沈小晗这才恍然发现他心虚中了计。 凌元子笑道:“行了!墨林什么性格,沈助理很清楚,若是他知道你在工作时间占我助理便宜,估计就不是让你在嘴边儿上抹几下完事的。” 沈小晗忙是躬了躬身,转身小跑着去了墨林的书房。 凌元子见汪沄的脸颊愈加红了几分,便让她去端来一盘水果。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余愿和肖雨萱说什么都不肯留在“赏梅园”吃晚饭,两个人说结伴一起去夜市。 凌元子一下想起来云树的青梅竹马,便小声叮嘱余愿带着肖雨萱去孙二娘那里吃烧烤。 吃过晚饭后,凌元子专门去墨氏别墅门口问那两名阴吏,“你们白七爷将我今日所问之事,请示北太帝君,北太帝君如何说?” 两名阴吏摇头说不知。 足足又过了两日,那两名阴吏仍是摇头说不知,凌元子耐不住性子,开了鬼门,到“五云阁”找白无常去问。 怎料,白无常叹道:“凌元子天师,这可不是我不帮你去问,北太帝君不在冥府,我都去了好几次了。” 凌元子问道:“你别告诉我,北太帝君又去上天庭了!” 白无常摇头道:“也不知道北太帝君想什么,说他好久没看海了,扔下冥府一堆烂事,跑去看海去了,哎……我也是纳闷了,五方鬼帝饶是找遍了三界,愣是没找到北太帝君。” 说着,白无常转身指着堆积得高高的卷宗道:“瞧瞧,我这里积压下这么多的事,等着他盖章呢,偏生三界寻不到他的踪影。” 白无常努着嘴,轻怼了下黑无常的臂弯,各种开始小声抱怨了起来。 第331章 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白无常抱怨了没几句,黑无常便一个劲儿的朝他递眼色,白无常见之,也只好沉沉发叹,坐在宽椅上,闷不出声了。 凌元子听北太帝君去看海,心下不免生疑,元羽清说他老家在临海县,凌元子还专门去瞧过,三面环海,确如元羽清所言,景色秀美。 可是,自凌元子记事起,来冥府的次数也不少,北太帝君执掌冥府,向来不得闲,难得抽出一两个时辰能去上山门和她师尊下棋,都能瞧出来北太帝君那悦色之态。 这段时间妖族攻打冥府,欲抢走老妖尊的尸骨,上天庭还专门派司务星君在冥府抵抗妖族的攻击。 北太帝君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的去看海呢? 凌元子一双秀眉紧蹙,问道:“北太帝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看海了呢?且还三界都遍寻不到,若是妖族再派妖王来攻打冥府,他不怕上天庭找他问责吗?” “哎……”白无常幽然而叹,耷拉着眼角道:“说的不就是嘛,因着此事,把五方鬼帝急坏了,寻了两三日了,就是寻不到北太帝君在哪儿。” 黑无常哼道:“五方鬼帝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寻北太帝君,到底也得帮北太帝君瞒着上天庭,否则上天庭怪罪下来,北太帝君受责,五方鬼帝也讨不到什么好。 北太帝君若不想让五方鬼帝找到,莫说他们两三日寻不到,便是十天半个月找不到,也是意料之中的。” 白无常瞥了黑无常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找,也要看用不用心了。” 黑无常冷瞪了白无常一眼,白无常便不再吭声了,拿起个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似是用茶水来浇灭心中的火气般。 见状,凌元子只好抱拳道:“我不能在冥府久待,若是北太帝君回来了,劳烦七爷尽快将那事禀报给北太帝君,我且等着你的回话。” 白无常连连点头道:“你的事,我自会放在心上。” 言罢,凌元子和黑白无常道了别,转身出了五云阁,回到了“赏梅园”她的书房。 刚坐在椅中沉思了不足五分钟,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墨林端着个不锈钢的托盘,勾唇浅笑道:“这两天看你似乎没什么胃口,吃的比往日少了一半,我猜测你肯定是惦记着炸鸡,就专门让老韩去买了些回来。” 凌元子刚拿起一个炸鸡腿,墨林便揽着她的肩膀,像哄孩子般,温声道:“我记着你的月事就在明天,所以没有给你买可乐。” 说着,墨林拿起一杯温热的奶茶又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奶茶,网上都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可温暖人心,我猜你应该是怕来月事会疼。” 墨林的手在凌元子的肩膀上轻轻揉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般,“别怕,我陪着你,这两天别吃寒凉的,每天晚上我给你揉一揉肚子,这次你来月事,肯定不会让你那么疼的。” 凌元子喝了一口墨林做的奶茶,奶香十足,茶味儿略显清淡,却在入喉处,微微回甘。 虽说墨林做的奶茶,和外面奶茶店的奶茶没办法比,到底是墨林的心意,凌元子心下不由得一暖,暗想:她虽然自幼没有享受到相伴在父母身边的疼爱,却是让师尊和她一众师兄捧在手心里过了二十个春秋。 即便是她不情不愿的下山来保护墨林,可她嫁给墨林之后,每日墨林对她的好,都在增加。 尤其是在她背她妈妈墓碑回墨氏别墅区,墨林亲手将墓碑安置在“赏梅园”的东侧,从未和她提过,让她将墓碑找个好的风水宝地安置。 甚至墨林专门亲自动手,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四方亭,为她妈妈的墓碑遮风挡雨。 墨林和她说:就这样让咱妈看着,我一点点弥补你心里缺失的那些爱,她在天上也能安心。 尤其是在墨林遇险之后,似乎对她更加在乎了。 以前凌元子觉得她保护墨林十年,在这期间给墨林找一个心爱的女人,十年之期一到,她就可以安心回上山门了。 凌元子也不知道是和墨林在一起习惯了,还是墨林的爱像是初春的细雨,一点一滴落入了她的心间,将她的心全部浸湿。 想到十年之后,她独自回上山门,从此和墨林再不得相见,凌元子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凌元子微微昂起了头,凝视着墨林,问道:“墨林,如果有一天,我要回隐山观住一段日子,你愿意放弃工作和家人去陪我吗?” 话一出口,凌元子忽觉她的这份私心委实不妥,随即笑道:“我就随口一问,你不必回答我。” 墨林静默了片刻,将奶茶放在了桌上,握着凌元子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凌元子那一对好看的双凤眸,格外认真地道: “老婆,我觉得你既然修道,理应和我补一次在道观的婚礼。据我所知,道教结婚是没有离异,只有丧偶,你是不是该和我补一纸婚书?” 墨林顿了顿,又道:“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若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违天意者,将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凌元子见墨林说得郑重,懵然地道:“你不是一直不信神鬼之说?” 墨林握着凌元子的手,紧了紧,双眸如嵌漫天繁星,他道:“我的确不信,可我娶了你,你修道,而且我觉得这一纸婚书是我此生向你要的唯一礼物,也可说是许诺。” 听墨林这么说,凌元子顿时恍然,墨林肯定是私下读了有关道教的书籍,否则,他也不会说得一字不差。 “你要明白,道教的一纸婚书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而是牵扯生死,你……” 凌元子还未说完,墨林便打断道:“娶你是我的幸运,此生无悔,若有来生,只要你不弃,我永不相离。” 如此说来,凌元子便知,墨林这话也是在回答刚才她问的那句话,假若她回上山门的话,墨林肯定会相伴相随,现在滔天的富贵,墨三少的身份,他想都不想,便会放弃。 “可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凌元子忽觉,她不应该问出刚才那样的话。 墨林斩钉截铁地道:“你也是我的家人,还是我的爱人,既已成婚,此生就不能分离。” 【备注,这是凌元子在感情线的一个转变,她现在对墨林出现了,喜欢而不自知的时候,很快,她就明白她喜欢墨林了。 最近墨林的性格上有点转变,我给宝们解释一下,墨林在没和凌元子结婚之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结婚后,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导致他对爱的理解出现偏差,在和凌元子经历了一些事后,他慢慢的学着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凌元子,更多体现出他的包容和付出。 这周就会开启墨林和凌元子的开化模式,他们俩开化后,上一世的记忆都会想起来,元羽清的身份彻底公开,墨林和凌元子上一世的身份,也就全部公开了。 墨林和凌元子也会在性格方面,出现很大程度的不一样,提前给宝们说一下这个问题。】 第332章 灵虞山 凌元子不知该怎么接墨林的话,双颊飞过的红霞,染红了耳根处。 她兀自拿着鸡腿开吃。 见此,墨林微勾唇角,看出凌元子面如桃花的害羞样,不胜欣喜,他知道很多事需要慢慢来,便也不急于让凌元子马上回答他。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依偎在一起,喝着墨林亲手煮的奶茶,吃着炸鸡,倒是给他们婚后的生活,画出了一抹秋色的温馨。 次日,凌元子的月事来的极准,正是周六,她便拿这个当借口,说肚子疼,婉言推辞星期日去元羽清家中做客。 元羽清几乎是秒回,唯有七字:嗯,好好照顾自己。 刚吃过晚饭,便有快递小哥,捧着盒子,说是凌元子的快递。 保安队长拆开箱子一看,是紫色的水果,以为是墨三少给凌元子买的什么高级水果,便抱着一盒“山果”送到了“赏梅园”。 凌元子见到了一盒山果,惊诧了一瞬,仔细一看,盒子上并没有送件人的地址和姓名,便知那位快递小哥大抵是虚名冒充的。 她将她二师兄玄通子喊到了赏梅园的小楼,让她二师兄瞧瞧这山果,究竟产自何处。 玄通子端详了片刻,又开了天眼,辨认了许久,才道:“这应该是神界的灵果,应是极难得的。” 顿了顿,玄通子又道:“神界有一处隐秘之处,名为灵虞山,此处日出东边不升,月照西山不落,享天地之灵,却有四大灵兽而镇,传闻,便是神界,神族能入内者,极少!” 听闻此言,凌元子不禁想到了她吃下灵力丹梦中所到之处,不免愣了一会儿。 随后一想,元羽清的身份难不成是神族?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见墨林亲手煮了红糖姜水来,玄通子哈哈一笑,道了句,“师妹夫,好好照顾我师妹。”便转身离开了。 凌元子知晓元羽清给她的山果无毒,喝了墨林煮的红糖水,吃了几个山果,便躺在墨林的腿上,任墨林轻轻揉着她的小腹,渐渐入了梦乡。 转眼之间,凌元子的月事过去了,她便开了鬼门去冥府找白无常,想问及,北太帝君回来没。 结果,不仅北太帝君不在冥府,便是黑白无常,五方鬼帝,她遍寻一圈都没找到。 随便在酆都山抓住一名阴吏,询问此事。 阴吏颤颤惊惊地道:“北太帝君被上天庭问责,至今未归!” “那你们七爷八爷和五方鬼帝去哪儿了?” 阴吏答道:“妖族侵犯,他们跟司务星君去抵抗妖族了。” 随后,凌元子又问了几名阴吏和阴司官,他们所言如出一辙,再问:“北太帝君因何被上天庭问责?” 这些阴吏和阴司官却是三缄其口,摇头只说不知道。 凌元子在五云阁等了黑白无常小半晌,也未见他们俩回来,只好先回了墨氏别墅区。 之后,凌元子又去了冥府几次,依旧如此。 她便只能劝慰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北太帝君和黑白无常他们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她。 墨林在家办公,凌元子也是无事可做,画好了改车设计图,她便寻天材地宝为材料,花高价购买各种汽车改装的配件。 直至十数天后,车连一半都还没改装完毕,第二天便是苏老太的七十大寿。 为了给苏老太办个别开生面的七十大寿,墨氏别墅区也热闹了起来。 墨恩奕提前三天给苏老太的娘家人,发了邀请函,更是将苏老太昔年在国外一起读书的那些同学,都提前两三天接到了京海市。 因着凌元子一直窝在地下车库改车,并不知道,墨氏别墅区门口停满了高档豪华轿车,与墨氏集团合作过的,想与墨氏集团合作的,为了一张能够参加苏老太七十大寿的邀请函,什么面子、身份全然不顾。 提早将自己准备的贺礼,便在墨氏别墅区门,躬身捧着想送给苏老太。 硬生生将墨氏别墅区门口的四车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余愿骑着小单车进了墨氏别墅区,很是感慨地道:“看来这年头,骑小单车才是王道。” 余愿心喜的跑到地下车库,将一张卡捧在凌元子的面前,略有些自豪地道:“师父,您教我做的风水局真管用,接连收了好几个单子,人家都很满意,钱也给我打过来了。” 凌元子眉目不抬,只道:“你自己留着娶媳妇!” 余愿塞将卡在凌元子的怀里,道:“我连对象都没有,娶什么媳妇啊,人啊!要知感恩,要是没有师父您教我,我哪会做什么风水局啊!” 凌元子闻言,瞅了余愿一眼,笑道:“行,那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打算娶媳妇的时候,我再给你。” 余愿笑着应下,他不懂怎么改车,便在凌元子身边,为其端茶倒水,看得汪沄一脸郁闷,觉得余愿把她的工作都干了,不免站在墙角噘嘴。 沈小晗见了两三回,暗自和汪沄说:“墨三少夫人心善,事少,你只要用心给她做事,她就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你生气。” 汪沄叹道:“和墨三少夫人待在一起,不知为什么,觉得安心。” 沈小晗正欲接话,手机响了,他接通后,毕恭毕敬地道:“墨总,有什么吩咐吗?” 墨林道:“你让墨子暮来我书房一趟。” 沈小晗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暗暗在心中沉叹:听墨总这口气,冷得能冻死人,八成墨子暮这孙子又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惹墨总生气了。 沈小晗转身便朝主楼跑去,刚上二楼,便从墨子暮的房间,传出摔盘砸碗的声音。 【备注:和宝们说一下,关于神界,是三十六重天,上天庭在神界之内,但是,神界还有许多地方,不是神族的神只可以随便去的地方,灵虞山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