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我在世间凑数的那些年》 第1章 小乌龟滚滚 “咦?还有气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在常念的耳边。 接着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就感受到有什么放在了她的鼻前,让她感觉呼出的气都变得不再顺畅。 常念转动了两下眼睛,才艰难的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有潮湿、有腐烂还有很多复杂的气味,味道十分的不好闻。 缓缓映入眼帘的是阴暗的凹凸不平的石壁,唯有不远处有点儿微弱的光线显现。身旁好似还有别的什么,但因为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 快速环顾四周后,常念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精瘦又不失坚硬的身影,她想,大概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就是此人的! 此时站在用乱石堆起来的石床旁,看着石床上的气若游丝的小女孩,男人不禁暗暗挑眉, “真是没想到呀!仿佛立马就要断气的人,不吃不喝的躺了两天,居然还活着!”男人这样想着, 便直接说道:“既然没死!那把药吃了!明天起来,接受训练。” 边说边粗鲁的把一个药丸塞进常念的嘴里,轻轻抬了抬常念的下巴, 看着常念把药丸吃下,玄九抬起手臂,朝他身后动了动食指和中指,然后就有两道身影如闪电般闪现,又闪隐。 如果不是明显感受到刚刚她旁边的东西被搬走,常念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男人看到石床上已经凉了的人,被搬走后,也就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去! 根本不管身后一脸懵逼,又被粗鲁喂药引起生理性干呕的常念。 常念被呕的直飙泪!刚想抬手擦眼泪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稍微动动手指头都巨痛无比! “哈?明天还起来训练?就这?”常念心里吐槽着,忍不住又流下宽面泪。 想想自己几分钟前,还是一个21世纪标准的社畜,因为周末休息,在家躺着玩手机,结果手机没拿稳,条件反射的闭眼,等待着手机砸脸的遭遇。 结果,自己等了足足五秒都没传来痛感,再睁眼,就出现在一个四周一片空白的球形空间中。 空间里只有一只绿色小乌龟悬浮于空中。 小乌龟看见常念,就直接说道:“魂体常念,你好,我是滚滚,缘分使我们相遇,这里是空间缝隙!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去三千小世界中完成任务!任务也简单,就是小世界中的主角出场,必须要有的排面,需要你去撑起来。” 说完这话,滚滚自己也愣了愣,但很快又接着说道“只要你在小世界里活着超过十年,就能得到100积分,如果你对那方小世界作出贡献,还能有不同的奖励。如果你放弃,选择不做任务,那么现在处于魂体的你,离开这里,就会被空间裂缝撕扯,飘荡哟!” “真是天选社畜,不管在哪儿,都逃不过保底+提成的待遇呀!”常念想。 想想自己辛苦存的房子首付,漂流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小蜗居,结果来了这儿,真是不甘心! 于是,“那我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回去呢?”常念问。 滚滚:“积分超过一万,就可以回去。” “哦~主角的排面,可我一个人,也撑不起来呀!”常念问。 滚滚:“无需在意,虽然都是背景板,你也可以理解为你是小世界里的群演,但你也算是跟组的那种群演,虽然不重要,但也是很有必要的。” 常念:…很好,通俗易懂! 滚滚那绿豆大的小眼睛看到常念似乎已经接受,心中感到挺欣慰,没想到自己运气还挺好,一下子就遇到这样一位随遇而安的“合作伙伴”。 便语气更加温和的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就开始!” 常念似有若无的微微点头。虽然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感觉像是做梦,常念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不过换个角度想的话,就算是梦又如何呢?梦醒了就好。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样新奇的体验,也是独有一份,也是自己赚了呀! 成功说服自己的常念,开始认真的听着滚滚说话。 滚滚:“第一个世界,女主是白拂,孤儿,幼年时因为拐卖,被大樾国的先帝所救,收养,成了大樾国太子岳岢的唯一女暗卫,后来被先帝指婚给太子,做了岳岢的皇后!岳岢因误会使白拂中毒,她将计就计,死遁出宫,这时太子才知道自己深爱她,一番追妻火葬场后,happy end!” 常念努力竖着耳朵听,听完,脸上挂满了问号?忍不住问道:“没啦?” 滚滚点头,“没了。” 常念:“我没听出来,哪里有需要我这个群演的地方呢!” 滚滚:“不不不,你品!你细品!被拐卖!不可能只拐她一个人!所以你也是被拐中的其中一个!先帝救人,也不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被救!所以,你懂?” 常念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可女暗卫就只有唯一了呀!那会儿我就没戏了!怎么算,也不可能让我活十年呀!” 滚滚:“对咯!你很聪明嘛!一下子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常念:…这哄小孩的语气,是什么鬼? 滚滚:“所以你要努力活过十年!这是你的任务。” 常念:“听起来,感觉好难。” 滚滚点头,若有其事的说道:“是的,很难!你要加油呀!我在这儿等你凯旋。” 常念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不死心的问道:“那你跟我一起去么?就是…那种…在脑海里跟我沟通的那种!” 常念没问金手指这样的话!因为她非常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背景板,一个没有台词,甚至连特写镜头都没有的群演,说什么金手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滚滚摇头,“不可以哟!我不能跟你去小世界!我只能在这里等你回来。” 常念听到这个答案也不是很意外,还是问道:“那如果我失败,没有活够十年怎么办?” 滚滚:“没关系呀!一年就是10积分,回来的早了!积分少了,你攒积分速度慢了,你想回去你的世界就延迟嘛!小意思啦!” 常念听着它那无所谓的语气,顿感语塞!无奈道:“那开始传送!” 滚滚:“好的呢!立马开始传送。” 于是,常念就被进来查看的男人喊醒。 第2章 天地玄黄,四级 常念躺在石床上浑浑噩噩的,意识也在清醒和昏迷中来回穿梭。 等到常念真正的意识清醒时,已是过去半个月之久。 最近几日,常念感觉身体逐渐恢复力气,不再像刚穿越来时那样,动弹不得。稍微动动脖子,都会感受到一种钻心之痛。 躺着挺尸的期间,常念也把原主脑海中断断续续的记忆查看完毕。 最远的记忆是一个茅草屋,眼前永远都不太亮堂,始终都是灰暗的,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多到查看她记忆的常念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但也不排除,原主心智不全,压根儿认不清到底谁是自家人! 中间没有任何衔接,下一个记忆碎片就是才7、8岁以下的小孩童扮成乞丐,乞讨回来的东西被无情的剥夺;没有讨到东西,则是挨饿和劳动做惩罚。 大点儿的像9、10岁以上的孩子就协同作战去大街上行窃,如果成功,赃物被那些人拿走;如果失败,被失主一顿拳打脚踢,等到事情结束,没人时,一脸横肉的男人们才会出现,带走还活着的,不再管已经被打死的孩子。 男人们带着鼻青脸肿和伤痕累累的孩子们离开的画面,被蹲在街边乞讨的原主瞧了个全过程。 常念看到原主脑海中这个画面时,只感觉凉意从脚下升起,一直到达她的头顶,手脚冰凉,还忍不住的颤抖。 再然后就是原主全身忍不住颤抖的跪在地上,目之所及是一片橙黄色,黄色上还有闪眼的金丝,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声,“你可愿,跟孤走?” 这句话不是对原主说的,但是她的记忆却在这时戛然而止。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的记忆。 “不应该呀!”常念翻来覆去的看,都有些不太明白,原主的记忆为何这般短小,杂乱,且毫无连续性可言,却又在某些细节上特别的详细。 还没等常念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人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常念艰难转头看到来人,是一身玄衣的玄九,这么多天,常念只见过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玄九,常念听到来找他的人这么叫他的。 这会儿提着常念,果不其然的又开始念叨起来,“虽然你活了下来,但是你运气不好,来了这里!很快,你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常念听着不禁忍不住一抖!心想:“啥意思?我还没开始呢,就要落地成盒了?” 接着又听到玄九念叨:“虽然你很快就会死,但是能够不在这里吃太多苦就走的话,也算是一种幸运。毕竟,这里,” 停顿了好几秒,又才听他低喃道:“这里,活着~不如死了。” 常念此刻对他的话,毫无所知,直到一刻钟以后, 玄九提着常念走出山洞,来到一个开阔的空地边,空地上各种桩子,吊环,机关陷阱,兵器应有尽有。 山洞外的样貌,常念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清,看全。 这里像是把一座大山劈成两半,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唯一一面是一条湍急河流从中穿过,上游看不到尽头,下游是一个断崖式瀑布,深不见底。 峭壁下有一块空地,空地上还有很多的人,几乎一个全身玄衣的人,带着十几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孩童和少年在训练。 空地之外是密林和杂乱的巨石相互融合形成的地方。 玄九提着常念站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一个全身玄衣,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站到了玄九面前, 抱拳,说道:“玄九。” 玄九点头,伸手把常念递给来者,说道:“玄十,给,活的!” 常念被玄十接过,一阵眼花缭乱之后,常念便正式开始自己的杀手训练营生活(单方面挨揍的日子)。 只需一天,常念便深刻的体会到,玄九之前跟她说的那句“在这里,活着不如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随时在学习武功,学习兵器,学习杀敌方式、方法,但万能不变的,就是一天两顿饭,饭前的抽签比试、考核!胜者有饭吃,败者挨顿揍,没有饭吃。 饿死?或者被打死,会直接丢河里,河里有长着尖牙的食人鱼。河流下游是万丈深渊的瀑布。 想要活着走出这里,方法只有一个,变强!打败所有人,主子们挑暗卫时,被选中,然后就能离开这里。 如果没有被挑中,要么加入地下暗营,执行主子们的一切艰难险阻的任务,生死不论;要么留在这里教导后来者, 若是有人挑战自己,被人家打死,或者打死挑战者,都算自己本事。 在离开玄九管辖的山洞后的半天,常念毫无悬念的又躺回了石床上。 玄九看着床上有出气没进气、黑色衣服因为血渍的原因,有些反光,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的小女孩,陷入的沉思, 玄九:“你是怎么爬进来,还活着躺在这里的?” 常念一种灵魂出窍的濒死状态躺着,并没有回答他。 玄九想了想,从身上摸了一个小药瓶出来,轻车熟路的倒了一颗,喂给常念。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吃下玄九的药丸,才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常念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这时,玄九已经坐在他简易的书桌旁,翻看着竹简,对于常念睁眼,头也不曾抬一下。 常念:“我是照着你的脚印,爬进来的。” 玄九闻言,微微抬了一下眉,说道“还算有点儿脑子,要不然,我这里也能立马送你归西。” 常念:。。。谢邀,暂时还不想死! 玄九:“既然醒了,就滚!我这里可不是你能待的地儿。” 常念摇头:“我没劲了,今天比试输的彻底,也没有饭吃。” 玄九一顿:“如果嫌命长,你想待就待着!”转变态度之快,让常念始料不及。 然后就看到玄九拿起木架上的瓶瓶罐罐的,捣鼓起来,常念的意识,也在这时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一转身,玄九就看到昏死过去的小女孩,当即嘿嘿一笑,“死丫头,还想偷师?人不大,鬼心思还不少!既然你不怕,那你便来试试!” 说完,便不再管其他,心无旁骛的摆弄着面前的那些草药和虫子来。 第3章 貌似“女主”出入 对于玄九的反应,常念是有过考虑的。 面对小乌龟滚滚说的任务,以及穿越之后的实际情况,常念在躺着疗伤的半个月里,认真思索过,如何破局! 常念想起老祖宗说过的话“当你面对逆境,又无法突破时!那么,就选择学习!有什么学习机会,就学什么!只要你学了,解决方法也就出现了。” 恰好,常念躺着不能动弹的日子,唯一接触过的人,就是玄九,认真去观察一个人时,还是能发现一些细节的。 比方说,玄九身上那似有若无的淡淡草药味儿!还有他那一面石壁墙的竹简。以及他走路时没有声音也没有脚印的功夫。 这些都足够说明,玄九身上有常念可以学习的“旁门左道”。 经过一整天的杀手训练经历,让常念坚定选择去学习,学一切她可以学到的东西! 所以才有了刚刚被重伤后,拖着自己立马就要散架的身体,来到之前,玄九照顾她的那个石洞! 常念还非常厚脸皮的安慰自己,“反正早上他提着我出去时,也没说不让我回来呀!” 事实证明,常念这一把,赌对了!玄九对她这样的行为,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点头答应! 对此,本着没有拒绝就是答应的无赖思想,常念在心中默认为“他这是给了我可以偷师的机会。” 次日,寅时,常念靠着“为了真正的摆烂十年”的强大精神支柱,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回到了玄十的队伍里,接受新一天的杀手训练。 今天依旧还是打基础,学武器,以及读书识字的文化课! 毕竟,以后出去执行任务,不可能目不识丁,那要是发布的任务方式是书信类的,且不是任务都不知道是啥?那也太荒唐了! 虽然常念没有金手指,也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但玄十队伍里的小队员,因为都是之前被拐卖的孩童,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所以,常念对今天的文化课比试,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各种学习,各种练,很快便到了早午饭前的比试时间,检验除了搏斗以外的学习成果! 常念因自己豆芽似的五短身材,被排到了最边上,第一个项考的是识字情况! 玄十:“坐下!开始听写!” “唰!”,十一个人齐齐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有小桌几!桌上有非常劣质的毛笔和树皮,以及小小瓦砾中的一点点墨! 玄十:“黄!” 。。。。。。 第一项很快结束,常念非常顺利的通过! 第二项,基本功! 玄十:“黄一,出列!” 随着玄十的叫声,队伍里,个头比较高的男孩出列! 玄十:“马步准备!” 黄一很快扎好马步,玄十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击扫腿过去,黄一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最后咬牙坚持住,没倒下! 玄十收腿,站定,说道:“合格,归队。” 玄十接着又喊到“黄二!出列!” 。。。。。。 很快就到了常念,“黄六!出列!” 毫无意外,玄十轻轻一扫腿,常念应声而倒! 玄十:“不合格,归队!” 第三项,识别武器,并且要准确说出它的利弊情况!这项简单,常念没有问题。安全通过! 第四项,有些像应用题!玄十会出不同情况的问题,需要回答自己将用什么方法来完成任务。 这一项没有顺序要求,自己想好后,自行站立,回答即可。 这次玄十的问题是,“任务目标在转移途中,遇袭!地图是山林。问:如何保证目标的周全?” 第一个起来回答的是黄一,“兵分两路!一路拖住敌人,一路护送目标离开。” 听着黄一的回答,常念坐在角落里摇头, 常念身旁的人这微微侧头,看了常念一眼, 第二个起来回答的是,一个身影单薄,但坚挺屹立的女孩,她挺直的脊背,让人看一眼,就只能想到“泰山上的松”的既视感。 “兵分三路,一路拖住敌人,一路护送目标离开,还有一路去寻找援兵。” 常念又忍不住摇头, 常念身旁的女孩又微微侧目看她,常念也侧目看向旁边的人, 由于常念归队才一天多,对这些一起的小伙伴,都不了解。但并不妨碍她暗中观察! 常念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小乌龟滚滚口中,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啦! 要问为啥,常念会这么认为! 因为常念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孩她被人孤立了啊! 看过小说的人们都知道,主角,当真是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会轰轰烈烈!” 就在常念的眼神碰到女孩的一刹那!女孩的目光便收了回去。 见状!常念也十分平静的收回目光,一副自己就是瞎看看,没看人家的流氓样儿。 不一会儿的时间,大部分的人,都站起来回答完毕这个问题,最后就剩下常念和她身旁的“女主角”没回答。 玄十点名,道:“黄六,你的回答是什么?” 常念闻言,站起来,舔了舔嘴唇,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小声说道:“如果目标是主子的话,我会坚定不移的护在目标身旁,坚决不移开半步!认真的执行目标给我下达的命令,听从安排!” 玄十闻言,轻轻地挑了一下眉!真是没想到,这黄六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成熟稳重的想法。 幸亏常念不知道玄十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常念也得嘿嘿一笑,“作为一个成熟的社畜,这点儿生存之道还是会的。” 玄十知道黄六的话还没说完,等着她说要剩下的, 结果没有等到黄六继续说,却等到黄七,也就是黄六身旁的那个女孩子站起来,说道:“如果目标不是主子,那就努力杀光所有的敌人就好。” 常念:…阿喂!童稚,我不是这么想的呀! 虽然常念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玄十已经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而是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开始根据考核结果,领食物!” 常念因为四项考核,有三项的成绩都还不错,所以给她分了一个半的黑馒头,一小块白水煮的肉,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什么味道都没有,甚至连腥味儿都没有! 常念拿起自己的食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玄九的石洞中,才在石洞口站着啃了半块黑馒头,就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第4章 初次谈判 常念刚倒地,玄九就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人,玄九连着“啧啧啧”好几声, “运气真差,今天唯一加了料的馒头,被你啃半个!” “做我们这一行的,一点儿防范之心都无,你不倒霉,谁倒霉?” “让你在这儿躺一个时辰!算是给你个不警惕的教训好了!” 。。。。。。玄九碎碎念着离开了门口,又进去开始倒腾他的那个瓶瓶罐罐。 常念闭着眼,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意识却无比的清晰! 常念听到玄九的话,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随即忍不住想吐槽:阿喂!你们要不要这样?非要如此把气氛搞得这么紧绷么?如果一个人不再信任任何人,任何事,心中不再存善念,这是很可怕的事啊,你们知不知道? 尽管常念在心中狂吼,但依然没有人理会她。 躺在地上,又不敢真的睡过去,那样,肯定要受凉,生病!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感冒都是大问题! 为了自己皮脆的小命,常念努力保持着清醒,杂七杂八的想了一通后,她居然把自己说服了! “毕竟现在的身份是杀手,一个成功的杀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设,如果自己违背杀手的生存之道,那么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会完蛋!为了不崩人设,看来我的思想要随机应变呀!”常念感叹着,药效过去,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中午吃饭休息时间已到,常念赶着去参加下午的训练。赶去的路上把那几口的肉吃掉, 中午还剩的那个没吃的馒头,揣怀里,准备晚上再吃。 因为常念非常清楚,晚饭前的搏斗,自己近期肯定是赢不了,晚饭没指望的,只能靠中午的一顿饭勉强度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吃了点儿肉的缘故,一整个下午的训练,常念还没有像昨天那样,饿的手脚发软,眼冒金星。 到了晚饭前的搏斗比试时,她甚至还觉得自己今天也许可以不像昨日那样爬着回去。 然而事实证明,常念想多了,因为她依然还是要死不活的强撑一口气,爬着回去。 玄九对这样的常念,还是在她快断气的时候,有些烦躁的塞给她一颗药丸,并例行公事的念叨着“你这样强求的活着,有啥意思?” “那些打你的人,虽然没有任何的技巧,但是打你用的真蛮劲,你这样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会伤及根基,简直就是徒劳挣扎而已!” “你先天条件本就不好,后天又欠缺良多,你在学习进步,人家也在前进,你想追赶上那些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反正都是要被热打死,你挨一顿打就死,比你挨了很多顿打才死,要划算很多呀!至少不遭罪。” 。。。。。。玄九在常念耳边一直在念叨!常念感受着身上断骨的剧痛,没有理会他的话。 除了常念待的这个山洞,旁边还有很多个疗伤的山洞,那些都是大通铺,很多人躺在那儿! 至于为何那些人不来常念待的这个山洞,根本原因就是这个山洞是玄九的,相当于他的私人空间, 这洞里面机关重重,常念能完好无损的进来,完全是因为她之前躺在里面半个月时,记住了玄九每次进来的步伐和节律及每一步用了不同的力度。 这次常念醒来的时间,比上一次更早,几乎是凌晨三点左右,就可以再次撑起来走两步。 这个时辰,玄九依然是坐在简易桌前看竹简。 玄九听到常念的动静,淡淡问道:“醒啦?” 常念:“嗯。你这次的药,改进了?” 玄九:“哦,改了一味药,感觉如何?” 常念:“感觉还可以,醒脑的作用强了些,止痛的效果,还是不咋地。” 玄九:“嚯!你还挑上了?” 常念:“没,作为试药人的基本操守,这不是实话实说,好给你反馈药效嘛!” 玄九听到这话,才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望过来,“试药人?” 常念:“之前我躺十来天,不是因为你给我用的药,换来换去造成的吗?” 玄九:“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念机智一笑:“之前不知道呀!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玄九被常念抖机灵的模样整得一脸不可置信,后才问道“你炸我?” 玄九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一个骨龄八岁,长得像四五岁稚儿,给诈了一回,一瞬间,他都有些给气笑了! 常念若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也不算纯诈你!主要是你每次给我端的药,吃的药丸,里面的味道都不一样!每回我昏过去时,闻到的味道也不一样呀!” 玄九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有种惊喜的感觉冲上来,“你闻得到?” 这回轮到常念有些无语了, 作为一个被世界各国无数香水熏陶过的现代人,那些混杂那么多味道的香水,都能闻出个前调中调后调的, 这么纯正的草药味儿,应该不难闻出来呀!为啥这么惊讶呢他? 常念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玄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会儿已经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心情很好的样子, 回道:“丫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闻出来,如果你真可以,那么不得不说,你有点能让我看你一眼的资格了。” 常念:“噢?是吗?那我想成为一个药人!需要你的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毒,你考虑一下?” 玄九这回直接惊呼:“你说什么?” 常念坐在石床上,一只手撑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指了指,石壁墙上放着的架子,说道:“就是那些!以后还有更多的,我都想试试。” 玄九:“你知道那些是什么?” 常念:“不知道呀!” 玄九:“你在唬我!?” 常念抬头,眼神坚定的望向玄九,回道:“不,我说的是真的!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是真的想试试,就像你说的,我打娘胎里就发育不好,后来又没长好,现在这里人人都比我强,我想有个立足之地,绝非易事!我只能另辟蹊径!” 玄九:“你真的才八岁?”玄九看着这么成熟,稳重,还对自己这么心狠的小豆丁,蹙起眉头! 常念知道自己这样做,等于在亮底牌!一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但,两天的挨揍经历,和两天的濒死感,让常念不得不赌一把,就赌玄九的反骨,是不是如她想的那么重! 常念垂下头,回答道:“是,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第5章 莫名其妙的结盟成功 常念和玄九说完自己提议后,寅时,照常开始新一天的训练和比试,依然顺利拿到早午饭,吃一半,留一半! 不过,不同的是,晚饭前的比试,常念试着反击,发现任何招式和技巧,在比自己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毫无用处后,果断认输,放弃晚饭的争夺。 虽然这样,玄十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学不好功夫和本事,将来如何,也是自己负责,怨不得别人,渐渐也不再管她。 于是乎,训练营地的人,就看到一个奇特的现象, 有一个长得跟难民似的小女娃,别人在吃晚饭时,她在河边找草吃;别人在打坐休息时,她在河边搬石头;别人在练武场独自训练时,她绕着练武场,边跑边呲个大牙傻乐;别人都在找人对练时,她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动作慢的跟蜗牛似的,手舞足蹈。 只有当教头在,教授认字和武器、暗器和执行任务的方式方法时,她才安静的在最边上待着。 对此,大家都说,“她是个傻子!” 但实际情况却是,因为天天都是白煮肉和黑馒头,所以常念找野菜和野果吃吃; 搬石头,那是常念对她现在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力量训练。 至于别人训练,她绕着练武场跑,还傻乐这事,可误会大了去了!因为她自制沙袋绑在腿上,跑两步就喘!实在喘不上气时,可不就张着嘴喘气了么! 最后蜗牛式的手舞足蹈,那是“太极”!那是种花家五千多年历史的文化瑰宝! 常念的这一切行为,玄九都默默地看在眼中, 刚开始,玄九还以为这丫头是真的疯了! 但才过了月余,玄九就发现端倪来!最明显的,莫过于晚饭前的搏斗比试,她的脚步轻盈不少。 她挨打时,也能堪堪躲过要害。甚至偶尔还能给与回击!虽然力量还是很弱,但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进步,肉眼可见。 玄九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居然真的在一个一副仿佛立马就能原地去世的小草身上,看到滔天的求生欲和生命力。 “那自己陪她玩玩,又有何妨?”怀着这样的想法,玄九等到了季度大比的时刻。 “若是这次,她没被打死,那就试试。”玄九边调药,边自言自语道。 常念同玄九谈判过后,也不再去他的山洞,而是回到玄十带领的队伍中,给三个女孩子准备的集体宿舍,分别是常念(黄六),女主(黄七),和那个高冷有“松”气质的黄九。 山洞几乎是统一规格的,所以大通铺,在三个人住起来,就显得格外宽广。 由于常念是最后去的,黄七和黄九已经一人占了大通铺的两边,常念摸了摸鼻子,在她俩中间铺好草垫,作为自己的床铺。 三个人这么住了两个半月,硬是谁也没和谁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也无,并且黄九和黄七之间的氛围中还充斥着浓浓的防备之意。 常念平躺在两人中间,忍不住左看看,又偏头右看看,明天就是这几天这训练场上热门话题“季度大比”。 所谓季度大比,实际上就是个“资源争夺战”,由地面上训练的所有人都参加。 既然有季度大比,那就还有年度大比,在主子们挑选暗卫时,还有个更加残酷的比试。 季度大比和年度大比,就两种比试方式,一种是“抽签个人赛”,另一种是“团队赛”;团队赛要求四人及其以上才可以有挑战别人的机会,不够四个人的,就只能被动的被别人挑战。 更加让人胆寒的是,这里不管什么原因打斗,打杀人,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这个地方,常念越待,越觉得,这里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体现“弱肉强食”的规则,吃饭要抢!疗伤也要抢!现在训练资源也要过抢!就算你不抢,别人也一定会来抢你。 “唉!这个氛围,真的好心累!”常念躺着忍不住叹气, 以前觉得内卷的职场环境,心累!到了这里,才发现还有令人更加心累的环境。 以前实在受不了还可以选择离开这样的环境,但是现在这样的环境,却是不可以的,要么适应,要么就彻底失去活着的机会! 常念听着身旁的两人的呼吸声,知道她们估计和自己一样,毫无睡意! 突然,漆黑的山洞中,黄七清冷缓慢的声音响起,“我们结盟吗?” 一时间山洞里的静默好像更重了几分,过了许久,黄九的声音才出现,“结盟?” 黄七,“嗯,黄一他们五个,自很久以前开始,就是默契十足的伙伴,相互帮助,不缺食物,所以他们的整体实力比较强,黄十和黄十一是双胞胎,默契也是得天独厚!所以我们四个结盟,也许会好些。” 黄九:“可你又有啥可以让我信任的,可以把后背交个你呢?” 黄七:“你不信任我,又如何?难道你还有别的好办法?” 。。。。。 常念看着快要吵起来的这两人,才知道原来两人从不交流,是因为针尖对麦芒呀! 就在常念缩在中间,瑟瑟发抖,恨不得让两人忘记自己的存在时,黄九突然说道:“黄六,你说!” 常念:?哈?我说啥!? 被突然call到,常念表示自己弱小无助又可怜,这两个人可是每天都能吃到两顿饭的实力,问她这个一天只配吃一顿饭的弱鸡,多少有点儿草率了! 但常念明显感觉到两人都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不得已,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据我所知,黄一他们和双胞胎已经结盟,但彼此都是准备把对方当肉盾用的。” 黄七听到这话,明显感觉到意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黄九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立马呛道:“你以为你是谁,啥都知道!” 说完,成功引来常念和黄七的目光,黄九感受到两人看过来的目光,梗着脖子,还想说两句时, 常念及时解释道:“在晚饭后独自训练时,他们在河边说的,我。。。我在那儿附近搬石头,听到的。黄一准备团战时一开始就把双胞胎推出去挡住对手的攻击,双胞胎是想团战时,来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常念说完,明显感觉到黄七和黄九的呼吸停滞了两秒, 这一瞬间,黄七、黄九两人都对这个别人口中的“傻子”有了别的认知, “这哪是傻子,能悄无声息的听到别人的密谋,不被任何人察觉!谁再说她是傻子,我跟他急!“两人心中同时这样想到。 常念半天没等到两人的回话,还以为她们不信,正想再说两句时,黄九举起手摆了摆,说道:“好,我们结盟。” 然后两人默契十足的彼此转身,背对背躺! 常念一脸懵逼的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知道为啥黄九会突然就这么顺利的答应同盟了? 为啥自己在她们的背影里居然看到了“受伤”的奇妙感觉?这是发生了啥,怎么自己看不懂了呢? 第6章 季度大比 上 天鎏十八年六月初六晨,季度比试开始。 用石头铺平的训练场上,十多个全身玄衣的教头,面朝河面,整齐划一的站一排,身后是十多个同款玄衣的少年少女站一列。 常念站在玄十这一列的最后一个,她前面是黄七,黄七前面是黄九,黄九前面是黄八。 河岸旁,一个背对河面站着一个人, 由于大家从不对“傻子”保留,放心大胆的说闲话,所以常念得到大家无意科普(八卦),知道此人是玄字号的第一人——玄仲, 听说玄仲的名字还是主子赐的,是暗影里面独有一份的荣耀。说起这个,大家的反应似乎都是清一色的艳羡。 对此,常念内心不是很能理解,但表示尊重。 玄仲:“开始。” 十多名教头齐齐抱拳,弯腰,答道:“是。” 于是,参加比试的人员,在教头的带领下,排队抽签。常念抽的是比较靠前的场次,第32场。 教头们的动作非常迅速,很快,1vs1的比试开始,有人围在擂台周围观看,有人在远处独自打坐。更多的人都三三两两扎堆在讨论和聊天。 常念原本想站在擂台旁看能不能长点儿见识,或者偷学点也行,因为在此阶段,常念他们每天的饭前比试,都是以纯蛮力多过打斗招式的。 但由于小豆丁常念,实在是太过弱小,没一会儿,她就被挤在人群外,个头矮小的她,连擂台的角角都看不到。 常念不死心,还想往里面挤一挤,结果非但没有挤进去一点儿,反而被人无意的一甩胳膊,给甩出了二里地。 常念忙退好几步,才稳定重心,刚站好,余光就看到黄一带着人朝着黄七走去。 “哟!有情况。”常念当即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他们的方向悄悄移动过去。 这边,黄一带着人,自信满满的走到黄七面前,黄一看着在训练场边缘,独自打坐休息的女孩,心中叹息,“是个有潜力的,可惜,这里是暗营,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方。” 黄一站着,对盘腿坐着的黄七,居高临下的说道:“黄七,你实力还不错,加入我们,稳赢。” 黄七闻言,缓缓抬头,看向逆光而站的黄一,没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看他们一眼, 黄一看到黄七面无表情的脸,感觉她这样傲慢的态度被冒犯到,第一反应就是发火,但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还是强压心中恼怒, 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黄十兄弟俩,已经加入我们,有他们,再加上你的话,这一次比试,我们肯定赢。” 黄七没说话,默默把头转向旁边,仿佛没听见黄一说话似的。 “幸亏昨晚黄六说过你们的小九九,要不然,我还得被你们打算盘的声音惊到呢!”黄七心里想。 黄一看到黄七一副不把他放眼里的样子,他的怒气肉眼可见的上头, 这时,黄一身旁的一个小眼睛男孩黄五一副狗腿子样儿,怒道:“黄七,这是我们老大看得起你,给你个赢的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是,别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呢!”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边说,还边用鄙夷的眼神示意坐在几步开外的黄九和黄八两人。 身高马大像个小牛犊子似的黄八一听,当即不乐意, “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吼道:“黄四你个孙子,眼珠子往哪儿看呢?” 这一声威力十足的怒吼,让单薄的黄四下意识一个哆嗦,半天才结结巴巴回声道:“黄八,你。。。你有病啊!我才没有看你。” “噢?那你的眼神是在鄙视我吗?”黄八旁边的黄九,紧跟着问道。 黄四:额…黄四也是没想到,从来都是如高岭之花的黄九,这会儿吭声,一时间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一见黄九搭话,他知道,黄九的实力和黄七不相上下,但黄九却有黄八这个跟班在,想算计她,还得加上一个黄八的实力, 不得已,黄一还是不太想自己实力不够强时,找黄九的不痛快。 转头看到黄七的不搭理,黄一便知道,拉拢黄七是不可能了。谁让黄四貌似惹了黄九,自己的计划不可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想通这点,黄一也不再装,冷脸看了一眼黄七,才说道:“既然你不抓住这次机会,那自求多福。” 然后黄一带着他那四个小弟,扬长而去。 黄七依然盘腿而坐,紧闭双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黄九用一个素白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匕首。 黄八手里拿着一截木头,专心致志的削。 吃了整场瓜的常念,躲在一旁,仔细回味! 还别说,真让她又发现一些之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但由不得她仔细想,因为下一场便是她的比试,负责叫号的教头,已经在喊她候场,做好准备。 常念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纯黑衣服,才抬脚走向擂台那里。 站上台,常念才知道,自己的对手,尽然是黄四, “运气还不错。”坐在远处的黄九,看到擂台上,那个难民(黄九对常念的昵称)对面的人之后,嘀咕了一句。 “啥?”恍惚听到黄九嘀咕的黄八,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黄九, 黄九看着黄八脸上的“睿智”,选择摇头,表示没事儿。 因为两人历来的相处经验告诉她,不能和他多说,容易被他蠢出内伤。 看似坐的毫不相干,又气场格外不合的黄七,几乎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还没被救之前,黄七——原名叫白拂,就知道黄六,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女娃, 因为眼神里没有任何东西,所以小女娃乞讨格外的容易,那个人贩子也对她不算特别的严厉,也会让她一天吃一顿饭。 白拂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她,那个仿佛立马就会原地去世的小女娃,活了! 甚至她躺了半个月回来,眼神里不再有空洞,而是有了别的东西! 特别是昨晚的谈话,让白拂不得不推翻之前自己对她的刻板印象,这个女娃,如果不是有奇迹的话,那么她是真的聪明到近妖的程度! 小小年纪,不管是在人贩子手里,还是在这个残酷的暗营中,她似乎过的都不算太惹人眼,但也绝对不太差。 黄七(白拂)对自己的评价,常念是半点儿不知道,若是知道,她都不得不说一句“姐妹儿,脑补是病,得治!” 这会儿的常念,看着同样羸弱的黄四,跃跃欲试!就想试试自己这两个半月以来,自己对自己的改造,成果如何。 第7章 季度比试 中 黄六和黄四的比试,非常简单粗暴的,扭打在一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巴掌,好似古早游戏里被动互殴,单纯拼血条的游戏人物一般,总共没超过五分钟,两人齐齐躺在擂台上,一副重伤的模样! 仅看外表的受伤程度,常念更重,鼻青脸肿,本来就丑的模样,更加丑的不忍直视, 可功夫高手的教头们心里可是门儿清,黄四的伤更重!小女娃有两掌歪打正着的打在了对手的关节薄弱处,是断骨的那种内伤,外面看着毫无痕迹,但损伤很重,疼痛感都迟钝的那种严重。 公正无私的裁判教头,还问向擂台上的两人:“你们谁先站起来,谁就获胜!” 常念闻言,意思意思的动了动,蜗牛般半撑起身体,就这么撑着,一直撑到黄四站起来。 看到裁判宣布黄四获胜后,常念还戏精附体似的一脸悲恨交加的表情,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下擂台。 要问明明没重伤的常念,为什么不站起来呢? 答案就是,那个比试奖励,常念表示弱鸡的自己根本守不住。 那么自己为啥要去告诉别人,她还富有余力呢? 猥琐发育,闷声发大财!只有自己足够强,才配拥有那些虚无缥缈没啥用的口头称赞。 做戏做全套,一瘸一拐的常念,慢吞吞走回,已经时隔两个半月没来的玄九山洞前。 看到不远处有人路过,常念还在洞口思索着用怎样的姿势倒下, 玄九看她在门口磨叽半天,还没进来,最后忍无可忍的怒道:“再不进来就给我滚!” 常念被吼,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走进去。 按照之前记住的步伐,走到玄九的桌前, 态度特别诚恳:“玄九大人,我受伤了,来讨点儿药。” 玄九没好气的怼道:“是吗?你是要活血化瘀的?还是美容养颜的?” 玄九是看了这丫头的比试的,心里可太清楚,她在擂台上打别人每一拳,每一巴掌的威力,这会儿故意顶着猪头脸,装模作样。 常念见自己的演戏被拆穿自己,嘿嘿一笑,又说道:“求大人赐药!” 玄九看着面前才五岁的小女娃,神情坚定,表情认真的说着大人才会说的话,半晌没回答, 就在常念以为又要被拒绝时,玄九突然问道:“你的字,识得怎么样了?” 常念老实交代:“基本上大差不差!我最近都有在师兄师姐那里学一些。” 玄九挑眉,看她天天绕着训练场跑,又在别人旁边搬石头,原来不是真的发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还算机灵。 想到这儿,玄九才松口,“如果今天下午的比试,你能活着回来,我就答应你。” 常念听到他肯定的回答,一瞬间喜出望外,一张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小孩子才有的欣喜神情。 玄九看着她充满喜悦的,又紧紧压低声音的欢呼,有点儿牙酸, 从身后的架子上,随意拿了一颗药丸,丢过去,“治治你这猪头脸,真是丑死我了!” 常念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药丸,不带一丝停顿,塞进嘴里。 玄九脸上的神情松了几分,但还是语气不善的吼道:“拿了药就赶紧滚,以为老子跟你一样闲吗?” 常念站起身,后退两步,才转身离开。 很快,下午的团队赛来临。团队赛的规则,一,所有人以组队的方式在整个训练场上,时间为一刻钟!还没趴下,且队伍中人数最多的获胜! 二,失败的满四人的队伍,可以向团赛胜利的队伍挑战,战胜可以取代被挑战队伍的位置。胜利的四人以上的团队也可向另外的胜利的团队发起挑战。 三,比试中,只要你没离开训练场地,还没被教头救下,被人打杀,都属于合理范畴。 玄十带领的队伍,由于黄一带着的四人,和黄十兄弟俩结盟,剩下的黄六、黄七、黄八、黄九自动被归为一队。 四个人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战斗一触即发,因为占地优势,一开始常念四人就站在玄十身后的最后几个, 几乎是教头宣布开始的一瞬间,常念就飞奔到训练场地的一个边缘,找好位置,她靠近边缘,黄七在她左边,黄九在她右边,黄八是直面对手最多的那个方位。 别人看到他们在边缘,似乎轻轻一推就能出局,还在心中暗自嘲讽她们,一群傻子! 结果却让那些嘲讽的人意外!黄八是抵挡攻击最多的人,而他两侧的女孩子攻击是最多最狠的人,然就在某些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刻,三人身后,还有个偷袭别人下盘的黑手! 看着四人如同散沙一样的队伍,最后却造成久攻不下的一块,难啃的骨头。 然,最先出局的,还是玄十带领的另外一个七人小队, 在这个场地中,这样多人的队伍实属罕见。 毕竟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不能丝毫放松警惕的地方,队伍里人太多,不但要防对手,还要防以为是队友结果是暗藏祸心的身边人。 想想就觉得窒息,所以没人会同意这样大的队伍。 这一切的转变,还得从团战开始不久,黄一带着他的四个伙伴,打着打着想站在黄十兄弟俩的身后, 黄十发现后,很像甩开他们, 但黄一的如意算盘,打的就是拿黄十兄弟当肉盾,所以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虽然黄十兄弟俩默契感浑然天成,但架不住黄一的人多, 很快,黄十兄弟俩被推在前面,别的团队看到这几个人毫无团结之意,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于是大部分人一个眼神交流,一起冲了上去! 场面之混乱,战乱之激烈!没一会儿,海拔较低的常念就看到,乱战的中心,躺了两个人,胸廓已无起伏! 之前是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那种憋屈,痛苦简直让人无比难受, 现在第一次这么亲眼所见别人被人打断气,常念觉得胸口很闷,脑子更是嗡嗡作响,手心直冒冷汗! 一边战斗,一边看着训练场中间的乱战,首先发现常念不对劲的是黄七, 黄七看着身旁的人那不同寻常的苍白一张脸,用胳膊肘,碰了碰,喊道:“醒醒!我们还没有结束!” 常念被黄七的这一嗓子,瞬间神志回笼。点头,说道:“谢谢!” 常念刚清醒,训练场中心就被教头用高超的功夫,抓起两个已经是尸体的人, 一个是黄十的弟弟黄十一,一个是黄一的亲弟弟黄四! 常念看到这,心中已然明白,黄一和黄十,这辈子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已达成! 黄十和黄一看到被拿出去的人的尸体,几乎是同是奔溃的,变得无差别攻击,毫无章法。 很快黄十和黄一那边的几人被人打的奄奄一息,才被人丢出比试的训练场地。 第8章 季度大比 下 看到黄一一群人被人攻下,那一大群人,仿佛打通任督二脉! 开始对那些不在大队伍里的单打独斗的团队下手! 明明场上独立的队伍,不止常念她们这一个,可那些人转头第一个便盯上她们。 常念认为这是主角自带的bug——麻烦集中器! 刚开始黄八还能对付,可好手不敌双拳,双拳难敌四手。 黄八受伤的次数直线上升,黄七和黄九身上也出现伤痕! 可就算如此,她们三人依然把黄六死死的护在身后。 虽然这里无论是谁,都在说不可有感情,不可有信任,更不能有软肋。 但是常念看到这样的她们,她跟她们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们能做到这样。 常念觉得,她就算被打死,也值了! 而且那些人,很清楚,四人小队里最薄弱的就是后面的那个单薄的小女娃! 百密总有一疏!很快常念就被人抓住小腿,眼瞅着就要被脱出保护圈,黄七不管自身安危,弯腰就想解救她, 常念挡住她的手,只能慌忙留下一句“别追!” 拖住常念的人,想把她拖到训练场中央, 他们打算这样就能把另外三个带出那个边缘,然后一网打尽!让她们失败,且没有再挑战的机会,就像刚刚黄一他们那样。 可常念没有给他们那样实现愿望的机会, 因为头脑清醒的常念,借着那人拖动自己的惯性,腰部用力,双手一撑,瘦小的身体顺势就腾空,扑到那人的头上,抱着他的头,握拳,捏紧弯曲食指,快准狠的用寸劲儿攻击他的太阳穴! 结结实实练了两个多月的太极,太极不光是修身养性的,它的攻击性,也不是吃素的。 趁那人恍惚,抓着她的力道有些松的时候,常念立即挣脱出他的攻击范围! 在战斗开始之前,常念默默观察,一直在留意,场上人员哪些是队友,哪些人的实力大概在什么段位。 虽然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但多少还是有点儿有用的。 考虑自身力量小,续航能力弱,常念只挑抓她出来的那人的队伍里的人突袭,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最多只有两次机会, 那人的队伍少两名,实力大减,看到还是满员的队伍,实力悬殊,就会去想办法拉一拉那些满员队伍的实力。 自然而然,他们自己乱起来之后,黄七她们的压力便会减轻。 最后的结果,倒也和常念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毕竟自己弱,还在乱战中央,就算想要自己走下比试的场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千辛万苦,挨了无数的飞腿、飞拳和飞掌,终于在被打死之前,爬着下了场地。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喘着粗气! “妈妈呀!感谢还让我活着!” 常念闭着眼睛,还能感受到刚刚那种躲无可躲,拳脚如同雨下一样袭来,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憋屈感。 “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这么被动的位置。”常念暗暗发誓。 比试场上,黄七和黄九看到被拉出去的小女娃的动作后, 看到那伙人薄弱的同盟关系,被黄六的骚操作,搞得立即崩盘。 黄七和黄九脑海中便立刻有了应对之法! 黄七仅仅只是和黄九一个对视,两人仿佛知道对方的想法。 于是乎,趁着大部分人互相攻击时,三人趁机投入乱斗中,一边对抗着别人的攻击,一边观察动向, 她们也不只对一个队伍出手,雨露均沾,每个队伍都会挑一两个下手!主要输出还是黄七和黄九,黄八则是成了保护她们的盾。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到,负责裁判的教头们暂停场上的打斗,然后清点人数,评判第一场的团战结果。 最终,非常令人意外,最不被人重视的,刚来三个月的菜鸟中,竟然还有玄十带领的三人小队站在场上,也就是黄七她们, 并且她们看上去,实力保存比较完整,攻击和防守的人,尚有余力。 剩下的队伍,要么三四个人一队,但实力很弱(这是黄七她们故意留的),要么实力不错,可惜只剩个孤家寡人! 被打趴下的队伍实力保存的也是参差不齐。 于是第二场的挑战局,显而易见,黄七三人艰难应对,虽然也是伤痕累累,但她们拿的头筹! 常念躺在比试场旁边的地上,看到这结果,心下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越级挑战,大获全胜,大杀四方!牛逼轰轰!” 比试奖励分别是:一把剑!一个造型怪异的匕首!还有颗听说是可解百毒的药丸。最后常念她们这个小队的人,可以享受接下来三个月的地下营区的训练资源。 玄仲宣布完奖励,黄七荣辱不惊的接过奖品,也不知道是不是杀手的人设,大家都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玄仲给完便离开,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见识过现代某些领导开会,一说说两小时的开场白,这样的场景,常念感觉,这简直就是领导界的一股泥石流。 黄七三人昂首挺胸,一脸镇定的跨过遍地哀嚎声不断的重伤人群,顶着别人艳羡又嫉妒的眼神,走到场地边还在挺尸的常念身旁, 黄九示意黄八抱起地上的人,一起回到三人住的山洞。 四人围坐成一圈,常念半靠着石壁,中间放着这次比试的奖品。 黄九先开口:“我自己有匕首,这匕首我不要。” 黄八接着说道:“我立志要有自己的重武器,这些,我不喜欢。” 常念赶紧说道:“别给我,被人抢了,浪费。” 黄七、黄九、黄八齐齐转头看过来,一时间三人竟有些哭笑不得,能把自己的弱鸡说的这么坦荡,也是不多见。 黄七和黄九都知道,一开始选择拉黄六结盟,纯纯就是为了凑人数!毕竟她的实力,她们可太清楚,并且也做好被她拖后腿的准备。 毕竟虽然在比试上黄六是个短板,但是她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都看不起她的缘故,反而能让她听到一些别人不容易知道的消息。 黄七和黄九都知道,这样的先天条件,她们都不具备。 而且她们也有一丝试探的心思,黄七认为黄六是个非常懂生存之道的人,虽然实力很弱,但这次的比试,如果黄六没有墙头草,没有恩将仇报,没有不得手段,那她就考虑跟她有点儿交情。 没错,她对黄六的要求,就这么低!实在不是她故意看不起黄六,主要还是一个在别人眼中,已经被教头放弃的弃儿!随时随地,任何人都能弄死的人,还能指望她能有多大本事呢? 黄七见三人这反应,便不再磨蹭,直接拿起匕首,说道:“这匕首,我挺感兴趣。” 黄九拿起那把剑,颠了颠,说:“那我拿这个。” 黄八点头,一脸开心的看着黄九,“小九,这把剑适合你。” 黄九,侧目,“哦?你怎么知道适合我?” 黄八非常肯定的说道:“因为你拿着剑,很漂亮。” 常念半坐,半靠着,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突然心里有一丝被治愈的感觉, 也许是一来这里,便是孤军奋战,突然被眼前虽然狠厉,但心中还尚存一丝温良的几人感动。 “看!就算身处残酷的环境,人人自危的地方,勾心斗角,防备心十足的地狱。也是有没有泯灭温情的人,虽然并不多,但也是有的。”常念想着想着便失去了意识。 第9章 阴差阳错成“药人” 再等到常念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转移了阵地! 不过,看到床边的人,倒是有些意外,居然是玄九。 因为常念记得自己是在宿舍里晕过去的,以为只是睡了一觉,结果没想到,醒来居然在玄九这里。 玄九看着一脸傻样的黄六,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倒是运气好,差点儿被打死!结果因为你那些好队友,居然把那么珍贵,有价无市的药,毫不犹豫的塞你嘴里。你说说你,到底走的是什么狗屎运?这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怕不是要把你血放干!” 说完,感觉还不过瘾,还连着“啧啧啧”好久。 常念听到这话,惊讶的问出一句:“那不就是个解毒药么?还能治内伤?” 玄九听到这么无知的话,气得想打人,看在这丫头现在的价值,今非昔比,硬是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下自己想打人的手。 没好气的说道:“那药确实可以解毒,但在它可以起死回生的药效面前,解毒算个屁?都是小弟弟!” 常念一瞬间,思绪万千,“啊!那我这。。。” 玄九一想到这丫头以后得日子,又忍不住幸灾乐祸道:“这药,是贵妃娘娘找给二皇子的解药!但得找个试药的,外面的人,哪里有这里的人好控制,所以才会出现在奖品名单里。正好,你因为重伤,命悬一线,被你队友喂了药丸,还活了!所以。。。” 常念:“所以二皇子也吃啦?” 玄九这回是真忍不住,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头,说道:“怎么可能?你以为这样的灵丹妙药,是烂大街的菜叶子吗?有且只有一颗!所以恭喜你,以后每个月,需放碗血给二皇子服用!这样不但药效有保证,还不用担心别的副作用。” 常念:“放血放到啥时候?不会是他要喝我的血,喝到老?” 玄九:“如果真能喝到老,也算是你的福气!如果二皇子的毒解了,不再需要你,你能想象你的结局是什么吗?” 常念:…那无非要么是被别的求解药的人抓住,放血放到干!要么是被这儿的“主子”用来利息交换,然后再放血放到干! 常念想到这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玄九看着黄六双眼失神的躺在石床上,试图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不开口。 常念面对这样的境遇,心情低沉了半日,然后她靠着强大的祥林嫂buff,又把自己安慰好。 非常快速的接受了现实,并且还想到解决办法! 常念问玄九:“那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还需要去训练做杀手吗?” 玄九摇头:“不用,你除了不能离开这里,有人会监视你,不让你死!别的,你都可以干。并且每天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常念好似特别单纯的哈哈一笑,“伙食比你们还好吗?为什么不把我弄出去呢?” 玄九:“你醒来前,已经放了半碗血拿出去了,现在二皇子的情况好转,你在主子们的眼里,你就是二皇子续命丸的存在。朝廷关系错综复杂,你在外面,万一被人下手,二皇子不就要惨了吗?” 常念:“啊~有道理!那我可以学习,看竹简啥的?” 玄九:“当然可以!担心关着你,你会精神错乱,发疯,影响药效,所以上头对你的容忍度还比较高。” 这是相当不把人当人看呀!顿了顿,玄九又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说你倒霉!” 常念换了个坐姿,说道:“当然是幸运啦!以后我不再会饿肚子!不再过上刀尖儿上舔血的日子!虽然一个月放回血,但我只要勤加锻炼,依然可以活的很好。” 玄九听到常念无比轻松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忍不住反驳:“你这样一眼就能望出头的日子,过着被人不当人的日子,你也知足?” 当然不!但这话,常念没说, 反而依然语气轻松的说道:“这有啥!只要我不离开这里,每个月就放血一碗,全当是每个月来两次葵水!多补补,就好啦。” 玄九盯着黄六的脸,认认真真的看了半晌,发现她那还有些红肿破烂发青的脸,眉目舒展,神情自然,嘴角的幅度微微上扬。果真如她所说一样的通透! “难道这就是傻人有傻福?”玄九心想。 常念在玄九这里待了三天,确定她已无大碍。才放她回去。 并且还统一口径,对外宣称,玄九看出黄六身体薄弱,无法练功大成,决定让黄六做他的学徒,专门学习医毒,轻功、暗器之类的,除了不参加任何比试以外,学习武器和技能还是要进行的。只是练武功不再需要。 消息一出,所有人几乎分为两大派,一派酸她不再参加比试,不受苦!另一派可怜她,实力一定不会强,以后肯定不会被受重视,这辈子也就那样,以后谁都可以弄死她,活的相当可怜。 “就没有第三种看法了吗?”常念回到三人宿舍,听到黄七和黄九对她说的话,常念发出灵魂拷问! 黄七摇头,“没了!不过我赞同你去学轻功暗器!”毕竟前几天这人就真的差点死在自己面前,也是自己做主把药丸喂给她的。 黄九点头,“这还能有啥别的想法?不过,那些人认为你能随便被弄死,也是好笑了!你学轻功不会跑吗?你学的毒,暗器是摆设吗?还随便弄死,真是无知!” 常念心里感叹:唉,你们离真相,至少有个银河系! 黄七:“下午,我们还没有名字的人,要自己去选,你知道?” 常念:“啥?” 黄七一看她就不是知道的模样,解释道:“刚来这儿的人,才会用代号,在识字完成后,可以去选字,给自己取个名字,只有出师后,且任务完成优秀的人,才可以拥有阶段的序号作为自己的代称!像玄九,玄十那样的代号。” “不是什么都能有代号的!” 黄九接着补充道:“教头会把一个字一个竹简的写上,让我们选自己认识的喜欢的,选了还要准确读出来才算数。如果有两人或更多的人喜欢同一个字,那就比试,谁赢谁得。” 常念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这个地方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里的人,争抢夺和残酷。 第10章 友谊初启 玄十组织下午选名字,安排在晚饭前比试之前, 大家考虑到,如果和别人选一样的,势必得打一架,如果输了受伤了,晚饭争夺比试就会受影响, 他们也不是很懂那些字的含义,为了那么点儿微不足道的东西,赔上一顿晚饭和一身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于是乎,选名字,进行过程非常热烈,但结局却是平稳度过。 黄七选的是白拂。黄九选的是光摇。黄八的名字是黄九选的,是汉拔。 常念的名字是她在别人挑选名字时弄到地上的竹简,她又因为人小力弱挤不进去,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竹简,上面是一个“念”字。 常念感觉这真的是缘分,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自己的名字! 黄九看到黄六在地上捡了个竹简便一脸高兴的走回来,不解,问道:“你捡的什么字?” 黄六眯眯眼,“不要乱讲,不是捡的,是选的!念!” 黄九:“怎么只有一个竹简啊?你再去捡一个!” 常念:…这丫的嘴,真的好欠呀!真想打她一顿!唉,可惜打不过,算了算了! 黄六不跟她们争论,咳咳咳,清了一下嗓子,一副十分正经的小模样,说道:“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常念!幸会幸会。” 黄九:“常?你姓常?” 常念:“啊,是呀!自己取的。反正教头说选的是名字,不是选姓名呀!所以姓啥,自己说了算!” 黄七三人被她的这番言论,又是惊到的一天! 她们发现这丫的脑子真的不一样!每次都能找点儿别人没发现的东西。 黄八嘿嘿一乐,当即说道:“小九,你也赶紧取一个姓!我跟你姓!” 常念:总感觉,不是一句好话呀这! 黄七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从小就是跟着乞丐长大的,没有姓,更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姓啥!” 黄九一脸苦大仇深,“我倒是记得我姓啥,可我恨那个姓,和那个姓的那些人!” 黄八挠了挠头,有些天真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要不,我们跟黄六姓!” 这个不靠谱的提议,居然还真就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赞同,也没人问常念愿不愿意! 常念站在一旁,抬头望着欣然点头的三人,刚想说我不同意呀! 好好的女主白拂变成“常白拂”!听着就崩人设呀! 结果黄九,也就是现在的常光摇一个眼刀,常念瞬间安静如鸡。 四个人快速去找玄十登记自己的名字,然后准备晚饭前的比试时, 玄九幽幽出现在训练场的边缘,一副凶神恶煞的冷声说道“黄六,你怎么还不回来照看中午熬制的药罐?毁了我的药,仔细你的皮!” 常念被他这么一说,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边赔笑,边往玄九的山洞跑! 在训练场的所有人,便清楚的知道,玄九的学徒,每天快吃饭的时候,都会被叫走去侍奉药罐、药材啥的, 于是她总是错过吃饭的时间,连一个黑面馒头都分不到。着实,可怜至极! 直到亥时,常念才拖着因为看了太多生涩的竹简,而肿痛的脑袋回宿舍! 刚一进去,就看到白拂和光摇,坐在大通铺两端,井水不犯河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势看着手中的竹简。 这竹简是之前季度大比的奖励,可以去地下暗营借读的东西。 听到脚步声,白拂抬头,看向常念,“你回来了?快过来吃东西!” 说完就把一个馒头递向她,常念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一暖。 光摇开口就怼道:“那馒头放现在,都硬了!过来吃肉!大块的哟!” 常念:…常念被光摇一副哄小孩儿的口味,雷的不轻。 不过,这两人对自己的好和善意,常念是真的感受深刻。 十分感动在这里,这样的地方,能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所以她也立马拿出晚饭故意留的点心, 说道:“呀!你们也给我留了饭呀!我也有给你们留了哟!” 边说,边从胸口处的衣襟里,掏出一个被仔细包好的点心。 接着说道:“这是玄九大人赏我的,听说是外出做任务的大人给他带的。” “你们快来,一起吃呀!”常念说完,拿起白拂的馒头掰了一小块,又拿起光摇的白水煮肉撕下来一小块,笑眯眯的往嘴里塞。 边吃还边招呼着白拂和光摇一起吃。 白拂和光摇看着用包药的纱布包着的点心,黄橙橙的,小小三块,周围有些碎屑,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陷入沉思。 光摇心中有了些许的异样!她之所以会渐渐接受常念,还是因为在季度大比上,好几次常念都救了自己于危难之中,更是因为帮自己,她才会被旁边的人抓住漏洞,拖出保护圈。 而且越近距离相处,光摇是真的在常念身上感受到纯粹的善意,看到她那没心没肺的傻笑,有时会感觉,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那般如炼人地狱! 白拂看着忙不迭的给自己和光摇分吃的常念,心头也是暖暖的。 自己从小就是乞丐堆里长大,对食物的执念,没人比她更清楚,除了收养自己的老乞丐,从来没人会这样对待自己。 白拂刚开始允许常念靠近自己,也许是看重她的一些小本事,但经过并肩作战的季度大比,和相处中自己感受到的真挚的感情。 白拂决定,以后,常念就是自己的伙伴,打心里认定的。 常念看两人盯着点心,不动,便把馒头,肉和点心,平均分成三份,干脆利落的塞到她们手里,看到她们也开始吃,心中有种投喂成功的成就感。 都快吃完的时候,常念才想起汉拔来,“哦豁!我把汉拔忘了!” 白拂看着她一副呆愣住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光摇也是忍不住笑骂道:“我看你分的这么均匀,还以为你是故意的,觉得汉拔不是你的伙伴呢!” 常念一愣,从光摇的话中,听出好几个意思!但最主要的还是,“光摇这个高岭之花,居然把我当成她的伙伴了吗?” 欣喜万分,常念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想要出去吼两嗓子的冲动! 考虑现在大晚上的,时机不对,常念强忍下冲动!笑呵呵的摇头“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忘了!下回,下回有好吃的!一定有他的一份!这回就算了,你们可要帮我保密呀!要不他该以为我故意遗忘他了!我可不想看到他猛男落泪的模样。” 光摇:“猛男?落泪?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白拂笑着拍了拍常念的小肩膀,“下回有吃的,你自己吃!我们打得过那些人,不会缺吃的。你自己吃饱才是正事。” 常念顺从点头,一副乖巧模样,说道:“好的。如果是你们吃过的,我就自己吃;如果没吃过的,我们就一起分了吃!肯定带上汉拔!绝不把他忘咯!” 白拂看着说这话时,脸上仿佛在发光的常念,一时喉咙发紧,再没说出别的话来。 光摇则是破天荒的抬手揉了一把常念的枯草式的头发,“好,一言为定。” 第11章 光摇为复仇离开 春去冬来!在大家努力活着的时间里,一转眼,常念第五十七次拿起精致小巧的匕首,自己动手,看着自己的血像小泉眼似的,很快装满一小碗。 旁边站着玄九和一个绣着暗纹,一看就知道衣服质量上乘的黑衣男子。 男子看到装好血的碗,迫切伸手想拿走常念面前的碗,速度之快,几乎就在一念之间, 但他的动作还是比常念慢了点,刚伸出的手被常念手中的匕首,死死地钉在桌上。 男子瞬间大怒,闪电间一掌挥出! 掌风却没有黑衣人想象中的那种凌冽,软绵绵的,比三岁稚童扇风的力度还小。 这结果,让黑衣男子一愣。常念却端着碗,脚尖一点,翩翩而起,退出三步开外。 玄九一个闪身,挡在常念的前面,与黑衣人面对面而立, 常念缓缓说道:“这不是平常来取血的人。” 黑衣人见玄九抬手,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全身发软,狡辩道:“主子让我来取,由得到你管?” 常念:“这四年八个月,都是同一个人来取的,突然换人,不觉得很可疑吗?而且。。。” 黑衣人:“而且什么?” 这时一直藏在暗处,监视常念的人也现身,站在第三方。 常念丝毫不受影响,好似没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一般,继续说道:“而且,你身上没有我给的解药,自然你会全身发软。” 玄九猛然偏头,“你。。。难道那个。。。” 常念知道玄九想问什么,直接承认道:“两年前,给那个来取血的令牌,就是解药。” 玄九听到常念的话,心下惊叹,“这哪里是个为了活命而不要命的狼崽子?简直就是个走一步算十步的狐狸啊!” 两年前,常念已经将玄九山洞中的竹简,尽数看完。然后就是进入地下暗营的时间。 玄九可是太清楚自己一整个山洞里的竹简都有啥!虽然包罗万象,但医术和毒术方面的最多。 有一次,常念自己边放血,边问,“你们是怎么确定来的人就是真正来取血的人呢?” 玄九当时不以为然,“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不成?” 常念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我还是觉得有个凭证,比较好。” 玄九看她一张笑脸皱成一团,觉得好笑,便打趣道:“那要不,你来做个凭证。” 当时那个取血的人,也同样觉得这个药人,杞人忧天。 谁知道,常念的顾虑,并不多余。还真有人敢冒充! 看来,二皇子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并且这个人的地位还比较高,要不然,把手也伸不进这里来。 很快,冒充者被监视常念的人制服、带走。玄九也跟着出去了,至于去干什么,常念表示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常念低头看着手里端着的血,反正都已经放出来,那也不能浪费,于是就走进地下暗营,属于自己的石洞里。 大约酉时,常念才从自己的石洞里出来,刚走到地下暗营的大厅,看到汉拔步伐慌乱往自己这边走来, 常念走上前,汉拔这几年越发长得高大魁梧,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黝黑。 汉拔看到常念有种看到救星似的激动神情,“念念,摇摇她!” 常念看到他这样,心里一咯噔,问道:“光摇她怎么了?” 汉拔一副要哭似的表情,“摇摇她说她等不了了,现在就想去。” 汉拔的话,没说全,但常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光摇原本是富商之女,她娘亲生她弟弟时,早产加难产,一失两命,她那个有钱的爹,无缝衔接娶了个新娘,关键是新娘的肚子里的孩子,足月,算起来,比她刚出生便夭折的弟弟还大!新媳妇进门没几天,疼她的奶奶突患重疾离世,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被人故意丢在街上,迷路,最后被拐卖,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汉拔说的意思是,光摇准备回去报仇! 常念忙安抚汉拔,说道:“你别着急,现在她的武功算得上大成,去,也不是不可。她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她谈谈。” 汉拔听到常念说话,好像被她镇定的神情安抚到,心绪慢慢平复,说道:“她去地上,河边了。” 常念点头,“那行,既然她准备去,那你现在回去准备行李,把你们的那些家当都带上。” 汉拔不解,“都带上?为啥呀?” 常念:“出远门,穷家富路嘛!多准备些,不会有错的。” 汉拔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说完,风风火火的跑走,常念见他情绪平稳不少,才转身朝地上的通道走去。 走上地面,是她们四年多前,刚来这里时的那个训练场,场上依然有不少的人在刻苦训练。 很快,常念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河边巨石上,找到光摇。 默默运行身体里的内功,脚尖一点,常念便上到巨石顶。 常念没有即刻靠近她,在光摇不远处的地方站定,轻声说道:“我这里有个东西,你敢不敢吃?” 光摇在常念出口时,她便已经知道常念是来找她的,所以听到她的话,也不感到惊讶。 光摇偏头,“每次都用激将法,你没有点儿新意的办法吗?”说着朝常念伸出手。 常念这才上前两步,把早已准备好的药瓶,放到光摇手里, 光摇拿着药瓶,拔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看也没看,便丢进嘴里。 常念看到她这么信任自己的举动,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暖,相识四五年,这个传说中的“女阎王”,信任似乎都给了自己和那个心智不全的汉拔,怎么不让人动容。 光摇:“甜的?你做的糖?” 常念摇头,“甜?专门弄新出的橘子做的,橘子味儿的解毒丹哟!” 这个解毒丹里面加了她的血,为了掩盖血腥味,常念可是折腾许久才成功了四粒。 光摇听到这话,一脸惊奇的转头,望着常念,“解毒丹?真的假的?” 常念淡淡一笑,“真的,可以解百毒的解毒丹!这世上,仅此一家,绝版的哟!” 光摇明显不信,“糖就是糖,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嫌弃。” 常念没有跟她争论,而说道:“里面有三粒,汉拔一粒,你两粒。别忘了给汉拔吃。” 光摇:“我有两粒?那白拂有几粒?比她少,我可不干!” 常念:“她只有一粒!” 光摇听到这话,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不少。宝贝似的把药瓶揣进自己的胸前衣襟里。 常念站在光摇身边,一起静静地看着湍急奔流的河水,轻轻地问道:“今晚走?” 光摇,“嗯。” 常念:“一路顺风。” 光摇:“好。” 光摇和汉拔并不是大樾国人,她们是邻国人,单程快马加鞭都需要半个月。但暗营的人,都是有毒在身上的,每个月都需要回来服解药,要不然,只有暴毙。 随着执行的任务越来越多,光摇明锐发现,自己势必会知道更多那些主子们的辛密,那会儿再想离开,便难如登天。 所以光摇是抱着必死的心回去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刚刚常念给她吃的解毒丹是真的可以解毒的。 第12章 白拂成女暗卫离开 光摇带个汉拔离开后的第三天,白拂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 她在地面上的河边碎石林找到正在晒太阳的常念。 白拂看着躺在石头上,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常念,说道:“这太阳如此毒,你也不怕把自己晒坏了?” 白拂站在常念旁边,把毒辣的阳光,挡在身后。 常念闻言,缓缓睁开眼,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来坐,说道,“大太阳才好哇!晒在身上暖呼呼的!只希望它能一直这么热情四射!” 白拂顺从坐下,叹息道“也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回事,这几年,给你寻来的药,都还是没能把你的身体,补回来一点!还是这么虚弱。” 常念咧嘴一笑,“嗨!你们为我找来的药,已经很有用啦!虽然我的身体单薄了些,但内功还是练到够保命的程度,该知足的。这娘胎里缺的东西哪能那么好补呀!” 常念边说着,边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那天给光摇一样的药瓶,递到白拂面前,“给,我最近新研究的小玩意儿。你拿去试试!” 白拂接过,从善如流道:“好。”扒开瓶塞,倒出里面的药丸,喂进嘴里,一派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白拂回味嘴里的味道,“甜的?” 常念点头,“对。” 白拂:“你这糖的味道,不错!一点儿都不腻。” 常念心想:…该说不说,你和光摇是真朋友!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常念被她们之间的默契打败,也不准备解释太多,反正说了,她们也不信。 常念另挑话题,“你出去没多久,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白拂难得一副放松的姿态,说道:“总管给的通知,陛下要给太子选暗卫,让我们回来参加选拔。” 常念点头,“喔~” “原来剧情已经进行到此处了呀!看来白拂离开暗营成为皇后的日子不远了呀!我想想啊,小乌龟滚滚给我看的,白拂成了唯一一个选中的女暗卫!皇帝死之前非要太子娶白拂,不然不让太子登基。这事让太子浑身难受,才有后面她中毒,死遁离开皇宫的事。” 常念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白拂轻叹一口气才说道:“我能怎么想?当年,陛下说过,会来带我出暗营,跟他走的。” 常念:“那你想去吗?” 白拂:“我能不去吗?我的命,从四年多前,就已经不属于我。而且我承诺过,一定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你知道我的,不喜欢食言。” 常念好想告诉她,暗营给你下的毒,刚刚那个药丸已经解了。但想到这个女主,那过于板正的三观,而且剧情也需要她。 “唉!”常念心累的,实在忍不住,叹口气。这身临其境,还拥有上帝视角,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庸人自扰,顾虑太多,反而十分不痛快呀! 白拂一笑,“你叹什么气?你等着,我要是出去,一定会跟主子求情,让你也可以出任务,你也去外面看一看!” 常念:…又是一个无奈的点!自己没有解脱身上是二皇子药人的身份,这辈子恐怕都难离开这里半步。 但是自己只能困在这里,不能离开的真实原因,又不能跟她们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本来她们作为杀手的身份,已经是高危职业。要是还知道点儿上位者的辛密,那怕是要死得更快! 常念端起脸上的表演,十分淡然的摇头,真真假假的说道:“我觉得我在这里,当个医者,吃饱穿暖,没有任何的生存压力,非常知足!你可别来破坏我平静又幸福的日子。不要觉得我没出去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是个遗憾,我的志向不在此。我最大的梦想,可是平静安稳的过完这一生!我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白拂听她这话,这几年,听了很多遍的,多到自己都能背诵出来。可看常念脸上认真的表情,每一个字都是她发自内心的真实后,决定不再劝她,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想法,别人不应该强求才是。 白拂笑着拍了拍常念的头,“行,听你的。你要是喜欢这里,那就在这里!我空了会回来看你的。” 常念由着她拍自己的头,反正也习惯了,只是反驳道:“别常惦记着回来,好吗?这儿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出去后,照顾好自己的小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你知道我在这里,活着,就好啦!” 白拂知道常念在担心什么,她说的,自己也没话反对,只得无奈笑笑,“知道,只要知道你还在这里活着,就好。” 次日,选拔赛正式开始。 非参赛人员,通通被赶出地下暗营基地,常念和玄九又回到刚开始的那个山洞里。 正午时分,听到那些还没有出师的杀手们讨论着选拔赛的最终结果,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的,大获全胜!” “是呀!我听那些前辈说,那女的就是“女罗刹”,和另外一个“女阎王”并称“地狱来者”!这次只她一人,就弄得参加选拔的人死伤无数!最轻的伤,都够那些人趴半个月呢!” “听说,这次是陛下和太子亲自来带走她的。”羡慕的语气,溢于言表。 站在一边的常念:…所以这就是疗伤山洞里已经人满为患的真相吗? 这里疗伤的流程,非常的简单粗暴,给个药丸喂伤员嘴里,再在伤口上撒药粉,包好,完活儿! 刚处理完,玄九找到常念,“这回,真正取药的人,来了。” 常念毫不意外,那些人再不来取药,常念都快怀疑,二皇子是不是已经嘎了!不需要她了呢! 走进地下暗营,整个基地里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戴着脚链的奴隶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洗。 常念走到石洞里,看到往常来取血的人,胸椎向右,腰椎向左,都有一个多厘米的侧弯,左胳膊肌肉紧缩,明显有活动受限的僵硬。 “嚯,受伤了。”常念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也不多废话,在放了空碗的方位,坐下,拿起匕首,开始放血。 放血结束,来人拿走碗,便离开。玄九站在门口侧身,那人刚走出去没几秒钟! 常念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碗落地的声音传来。 正准备包扎伤口的常念一抬头,看到玄九已经闪身到面前,抓起她没有受伤的胳膊,往外冲! 常念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由着玄九拉着自己跑。她没动用体内的内功,于是没跑过几个岔口,常念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玄九眼看追过来的人,越来越近。低声咒骂道:“真是废物。”便拉起常念的胳膊,往前一拽,一下子就把常念夹在胳肢窝里,用起轻功,疯狂往前蹿! 第13章 谁在谁的局中 玄九带着常念,刚开始还能纯跑路,可是后面不得不一边清理追上来的人,一边跑路。 常念特别光棍的由着玄九夹着她跑,除了被颠的难受以外,她就死死按住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只是效果不太佳而已。 至于玄九为什么要带着自己跑?常念心中有几分猜测,无非就是要与谁来场利益交换! 只是自己悲催的是那个筹码!那个工具人! 既然如此!常念觉得自己不干点儿啥,都对不起她这个身份。 本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想法,常念的伤口一直在微微渗血,渗出来的血,又借着玄九攻击别人的力道飞到追来的某些人身上。 刚开始玄九还没发现不对劲,等到他从杀红了眼的疯狂中清醒时,自己已经带着常念来到他计划之外的路上。 眼瞅着前面就是凶险无比的暗河,玄九不得不停下脚步。 常念看到自己的目的地已到,非常温柔的拍了拍玄九的手背,“好了,没路了,你放我下来!” 玄九转身见追过来的人已经堵住路的另一端,身后又是暗河,依然是绝路,心中怒火中烧, 玄九低吼:“你干了什么?” 常念嘿嘿一笑,“咦~这天让你聊的,腿在你身上,你跑的路,我被你带着,脚都没沾地!你问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呀?” 玄九一想,没路了!也就没必要再带着常念,于是非常不温柔的把常念丢地上。 常念也不恼!被丢地上,自己顺势就在地上待着。 追来的人,嘿,还是熟人!有玄仲,有一起从玄十队里出师的以前的黄一,现在叫永虎,另外一个是站在另外一边,明显是个头目的高鉴,也就是以前的黄十。 常念看到永虎和高鉴同时在场,心中的猜想更加明了几分。 玄仲先开口道:“玄九!命你识相点。放了她!” 玄九冷哼一声,“我不和你这种废物说话!让岳乾来和我说!” 玄仲:“大胆!谁给你的胆子,直呼陛下的大名!” 玄九:“少废话!快点儿!” 看着对面的人没动,玄九加大威胁力度,“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在你们身上放了多少毒!那些你们碰过的,都会沾上,只要另外一个人碰了你们碰过的,也会中毒!想必,你们的皇帝陛下,已经毒到骨髓了!” 玄仲看着玄九脸上的恶意满满!让他心中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玄九看出玄仲的动摇,邪魅一笑,“不信吗?那你难道没发现你从手腕向上蔓延的那根黑线了吗?” 地上趴着的常念:…啊!好熟悉的电视情节呀!居然让她身临其境的观看! 玄仲听了这话,脸色巨变!神情变得慌张起来,“玄九!你该死!快交出解药!” 看来玄仲是发现这个了的人!因为他身后的人,有人一脸惊恐!有人一脸茫然! 玄九:“让我猜猜,那根线到哪儿了?是不是已经到上臂中间位置了!你确定你不去叫岳乾吗?解药可只有我会哟!” 玄仲这下心中是信了玄九的话,转头朝身后的人,低声交代。 然,接到玄仲命令的人,转身刚跑起来,就被身后一剑,钉死在旁边的石壁上! 玄仲大怒,“高鉴!你在找死!” 高鉴一副丝毫不慌的模样,说道:“玄仲大人,不能上了玄九的当呀!如果真让陛下过来,陷入危险之中,可就不好了!” 说着了,又斜眼瞟了一眼,在地上装柔弱的常念,道:“玄仲大人,您忘啦?那儿可是有个药人!就算他玄九再厉害的毒,能厉害的过有神医谷的绝版解毒丹的药人血吗?” 高鉴看到玄仲有些听进去自己的进言,接着说服道:“只要我们抓到那个药人,玄九死了也就死了!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玄九:“呵,皇帝老儿倒是可以有药人血解毒,那你们呢?你们都愿意给我陪葬吗?” 人呐,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只有在关系自己的利益时,才会有感觉! 果不其然,玄仲身后的人,特别是听到玄九的话,变得慌张起来的人,看向高鉴的目光不善。 常念:…麻蛋!自己是个卑微的药人,这是全世界都知道啊? 还没等高鉴继续说什么,后面就有人唱道:“陛下驾到!” 玄九看到被簇拥而至的皇帝,即可兴奋起来, “参见陛下!”所有杀手齐齐下跪!只剩玄九独树一帜的站着。 原本趴在地上常念,倒是不用跪。顺道还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出现只有三句话的皇帝陛下。 一身黑色打底上绣金色龙纹,脚上穿着的也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头顶一个玉簪束发!坚硬的五官,鹰眼,挺鼻,薄嘴唇,根本看不出,这人已经五十多岁。 岳乾:“岳荀,让你活着,你还不满足吗?” 玄九(也就是岳荀),“岳乾!这样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常念听到皇帝直接叫破玄九的名字!啊,她想,玄九的谋划,彻底可以宣告破产! 岳乾:“你母妃的母族,当年为害大樾那么多,留你一命,已是先帝仁慈。” 玄九:“嚯!你们姓岳的,都是这般不要脸,要用我们时,就是神医谷!自己太弱,害怕管不住的时候,就是说我们是异族!要赶尽杀绝!如果不是你们先迫害母妃在先!神医谷的人,何至于会倾巢而出!” 岳乾:“先帝已经说过,是意外!你们却非要一个一命偿一命的无理要求!灭族你们自找的!” 看过宫斗剧的常念,表示已经脑补出五十集连续剧了!这么说的话,这姓岳的一家,多少是有点儿蛮不讲理在身上! 玄九被岳乾的话,直接气笑了!“好好好!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都给我陪葬!” 说着就弯腰提起地上的常念,准备抹她脖子,岳乾等人看到玄九的动作,这下才有些走心的急呼道:“你别动!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孤答应你就是!你快放下她!” 玄九得逞一笑,“害怕自己的命?还是害怕你儿子的解药没了?” 岳乾:“岳荀,明知道你在这儿,那些和你有关的,又怎么会散出来呢!” 玄九:… 常念看着脑子还没清醒的玄九,有些于心不忍!这人,自嗨了二十多年,结果,人家根本没中招呀! 第14章 计划走到99步 岳乾看到愣神的岳荀(玄九),心中冷哼,“真是跟他的母族一样蠢!稍微用点儿计谋,就能不攻自破。” 但岳乾面上并不显,反而装着一副有些着急的样子,“岳荀,只要你放了她,我让你走!离开这里,你可以带着你母妃的尸骨回神医谷!” 这个条件,常念想,玄九(岳荀)应该会同意!毕竟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个! 但是,能活着离开吗?这个答案,人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执念了半辈子的事,这会儿玄九好似真被这个条件打动,眼看玄九还真就快松开抓着常念的手, 岳乾也以为马到成功,觉得立刻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暗中下达命令。 一个破空声响起,毒箭已经飞到跟前,常念带着玄九,往后退了两步,一副玄九带常念躲箭而重心不稳的模样, 玄九来不及反应,就被常念推着他后退的惯性,双双跌落身后的暗河之中。 进了水,玄九的神志终于有丝清醒,还不等他想什么,就被汹涌的暗流冲走,甚至都没看清常念的人影。 常念只来得及捏爆自己身上的血包,就被暗流卷走。 站在对面的岳乾根本想不通,明明岳荀已经松手,为什么会带着二儿子救命药人一起掉进去? 岳乾当然不知道!不是玄九带着常念掉进暗河,而是常念拉着玄九掉进去的。 这一切,都是常念的诸多计划中的一种!是四年多前,得知自己药人身份那天就有的! 计划随着时间推移,一天一天的越来越详细,越来越多的备选方案。 最完美的,莫过于借助玄九的这道东风! 玄九的小九九,在常念看完那些竹简和布帛之后,有点儿轮廓的。 在光摇以前出任务时,常念就让她帮忙打听过关于神医谷的一切事迹。 神医谷在覆灭之前,出现过一个传奇人物,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十五岁的年龄,就得到神医谷的传承,医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常念猜想,那个人,大概就是玄九!那些自己看的竹简和布帛,多半出自于他的手。 然神医谷和皇族的爱恨情仇,单方面就是个阴谋!神医谷是有避世的祖训的,可架不住上任皇帝有个白月光,朱砂痣身体差,又有个谷主的小女儿,天真浪漫! 被上任皇帝故意引诱,小女儿不顾谷主反对,执意嫁入皇宫,成了皇帝白月光的药人,结果小女儿也有长大的一天,谋划半天,好不容易把年幼的儿子送回神医谷,自己死了,皇帝害怕被报复,略施小计让想救女儿的神医谷,也被团灭。 留着年轻的神医——岳荀(玄九),先帝有可能想有备无患,毕竟是得神医谷传承的人,又孤立无援,成不了大气候! 然,岳乾留着岳荀(玄九),则是因为他与心爱的人(贵妃),生的儿子(二皇子),中了毒!就算那个解百毒的解毒丹被岳荀做出来,他们也不敢直接给二皇子吃,所以才有常念的药人这事儿出现。 以上,是常念自己根据看到的和光摇打听到的总结和猜想。 经过之前双方对峙,证明常念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常念和玄九在危险重重的暗流中沉沉浮浮时,岳乾看到水中一闪而过的血丝,心中已知,那个药人肯定撞到暗礁,绝无可能生还。 一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的命还要依靠那个药人,岳乾恨意滔天。 岳乾彻底冷下脸,只是眼神扫过旁边的内侍官——天应,便提步离开。 天应恭恭敬敬的恭送走岳乾,脸上挂着十分随和的淡笑,抬手便甩出数枚银针, 玄仲的反应极快,快速闪躲,但杀手级别中“天地玄黄”的天级杀手的招数,并不是那么容易躲开的。 武功更低的永虎和高鉴,完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没了气息。 几乎两个呼吸间,地上再次躺满si体。 玄仲因为拉了几个比他弱的人当挡箭牌,此时还剩一口气,“天应大人,为何下此毒手?” 天应非常优雅的拿出一个白色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主子的秘密,岂是你们这群蝼蚁能知道的?” 说着,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而且,一群敢自作主张的狗,可不是会长命的。” 天应说完,把手上的手帕漫不经心的丢到玄仲的脸上,扬长而出。 玄仲知道他们之前和玄九对峙的那些话,陛下一定是知道了。 玄仲想:他只是想活着,想要更大的权力,会因为担心自己中毒而犹豫,有什么不对?怀着浓烈的不甘,咽下最后一口气。 原本跟着太子离开的白拂,总觉得心里很不平静,她以为选拔出来,至少也会等到第二天才去太子跟前,没想到,自己刚从激战中厮杀出来,一身血渍便被带走。 白拂以为自己还能去和常念道别,结果,自己的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离开了暗营。 中途,皇帝的车辇离开,白拂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去干什么,作为一个暗卫,时刻谨记:主子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管的,除非不想活了! 白拂跟着太子进入东宫,成为四大暗卫之一,且是唯一的一位女暗卫,立刻遭到另外三名暗卫的排挤和孤立,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白拂从小到大,总是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对此,她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只不过,她现在会想起常念,因为到目前为止,常念是唯一一个没有这样对待过自己的人。想到那个小丫头这会儿估计又找了个石头晒太阳,虽然生活简单,但至少她喜欢,这样也好。 白拂以为在晒太阳的常念,此刻过得可一点儿也不好。 汹涌又昏暗的地下河,危机重重,好在常念这么多年谋划、准备,为的就是离开的这一天。 不知道磕碰多少个暗礁,终于在常念憋气快把自己憋过去的时候,她被暗流冲出暗河,还没等她来得及庆幸,一股不容反抗的“自由落体的重力”,向她袭来。 第15章 逃出生天 极速下降不过几秒,“嘭~”的一声! 常念狠狠地砸进水里,周身立即传来钻心的疼痛,不亚于断骨之痛。 疼的常念眼前,阵阵发黑!入水后好几秒,常念缓了缓,才试着睁开眼睛, 入眼是清澈见底的幽蓝的潭水,阳光落在水面上,光线随着水深,越来越暗。 她的身体还在继续往下沉,四处看了看,借着微弱的光,发现这水里竟然没有一丝有生机的物体,连水草都没一根。 然后常念便看到斜下方有个黑色的物体在匀速向下沉。 “玄九?”见此,常念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名字。她手脚并用,飞快向着那个下沉的物体游去, 待到常念游近一看,果然是生死不知的玄九。 常念忍着剧痛,使出全身力气,才把自己和玄九带出水面,简单观察四周环境,确定暂时安全。 常念立即把玄九往岸边带,好不容易拖上岸,发现他虽然昏迷,胸廓还有微弱的起伏。 “还好,还好。只是昏过去,没有死!”常念感叹一句,自己才脱了力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认真看过后发现,她们现在暗营那个瀑布底下,因为水流实在是太大,形成的巨大深潭; 现在太阳当头,深潭旁边树木茂密,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斑点点洒在地上,可周围寂静的恐怖,常念直觉告诉自己,这里并不安全。 休息大约十分钟,常念感觉自己的呼吸终于不再急迫、紊乱,玄九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得已,常念只得把他背到自己身上, 但常念的身体太过单薄,和玄九的身高差实在是太大,常念背着玄九,可他的脚一直在地上杵着。 常念往自己肩上耸了耸,还是无济于事,没法,常念只得半背半拖的,带着玄九,朝远离暗营的方向走去。 “刚刚你夹着我跑路!现在我背着你逃命。真是因果报应呀!”常念心里吐槽着,运起体内仅剩的内功,一步一步的朝着远离大河的密林深处而去。 原本常念的打算是找个隐蔽的山洞,躲一躲。 结果没想到,运气爆棚,让她遇到一个猎人打猎时留下的一个荒弃良久的木屋, 木屋不但屋地太高于地面,里面的空间还不小,简易的床和架子、还有倒扣着的三个碗,一个有缺口的陶罐。 把玄九放在木头做的简易床上,常念绕着木屋看了看,很好,非常的完整,遮风挡雨,绝对没有问题。 接着常念在周围找了几种草,碾碎,洒在木屋四周,用来防虫防蛇,还有一些简单的有警示作用的小机关。 又在周围转了转,发现不远处的山坳里,还有个小指粗的山泉泉眼。 “这可真是太棒了!”常念也是没想到,还能让自己遇到这么个好地方。 常念带着昏迷的玄九,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原以为玄九躺天肯定能醒。 没想到,常念的好运似乎全用来逃命,玄九躺了十多天都没醒。 常念一天摸三遍玄九的脉象,都无比清晰地告诉她,玄九还活着!但就是迟迟不醒。 已经连着吃了十多天没有盐味的烤肉,没有盐味的水煮野菜。 常念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周全,光想着逃命,却不记得带点生活物资! “真是败笔!”常念苦着一张脸,喝了一口野菜汤,自言自语的道。 “咳~咳咳~”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常念一顿,接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欣喜冲上头。 急忙回头,看向木屋里,果然,玄九这会儿侧脸看着屋外。 常念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端着碗野菜汤,走到床边,一脸喜悦的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 玄九被常念脸上的喜悦之情,晃了晃眼,半晌问道:“我已经死了吗?” 常念一愣,这人的求死之心都赶上她的求生欲!边给他喂点儿野菜汤,边说:“没!你的愿望没实现,你并没有死。” 玄九眼皮一耷,常念感觉都看到他的失望快凝结成实质。 玄九慢吞吞喝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这是哪里?地牢吗?” 常念这回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的眼神这么不好的吗?哪里的地牢,能充满自由的味道?” 玄九:“自由?” 常念点头,“对呀!我们逃出来了!” 玄九:“竟然真的逃出来了吗?” 常念听到他这满满不可置信的语气,皱眉,“本来就是为了逃出来的,有那么不可置信么?” 玄九:“我以为能让你逃出来,就算万幸!” 常念泄气,毫无形象,坐到床边的地上,“真是没劲!救了个不想活的人!我那么费劲啦的,干啥!白白吃了这么多天的苦。要不是你,我肯定都下山去吃香的喝辣的。谁还在这里吃没有盐的肉和野菜呀!” 玄九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常念的抱怨,不恼,也不反驳!听着听着,反而脸上出现笑容。 “原来被人期望活着,是这种感觉。”玄九感觉这样的体会,在自己十多岁以后便不再有,真是有些久远。 “你还笑!”常念气的要死,结果一回头,看到那人还在笑,笑的一脸安详,一种下一秒他就能原地嘎。 也许是因为真的离开困了他二十多年的地方,他的心境发生改变,也许是因为发现自己仅存的一点儿善念,在常念身上得到正反馈, 所以现在的玄九,周身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般阴沉,那般偏激,前所未有的温和,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常念:“等你伤好了,我们就下山去吃香的喝辣的呀!” 玄九听她不着调的话,好笑,“你现在也能下山去吃香的喝辣的呀!” 常念懒洋洋地靠在一边,摇头:“那还是不行,你不一起去,我没银子付钱呀。” 玄九成功被她气笑!“就算我跟你一起去,也没银子呀!” 常念被他这个答案,惊住!不死心的确认道:“当真?” 玄九点头,“当然。我十多岁被丢到暗营!母妃和外祖都已不在!我上哪儿来的银子?” 常念砸着嘴,说道:“那也比我强!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铜板!银子都没见过呢!” 铜板还是原主乞讨时,见到过一次,自己才是正儿八经,这个世界的钱,都没见过的土包子。 玄九想一想常念的遭遇,好像也是!一时间,彼此都不知道该说谁比较可怜。 第16章 竟是因为它 玄九醒来已有七天,虽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 可常念发现,玄九的生命力时时刻刻都在流失!跟个沙漏似的,不管是给他针灸封穴1还是在山里找到的人参熬药,都毫无改善。 “不应该呀!怎么会呢?”常念四指并拢,搭在玄九的脉络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能否认,这回我终于要死了!”玄九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常念:“能不能别那么晦气!我还等着你好了后,带我去吃香的喝辣的呢!” 玄九:“都说了,我没银子,没法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常念:“你不是没有!你就是小气!” 玄九:“我小气?你这丫头,说话也太没良心,我都把神医谷的传承教会你,你还说我小气!” 常念:额…被怼的无言以对。 玄九见这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人,没话说,一时有种战胜的成就感,继续说道:“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我可告诉你,没门!既然你学了我们神医谷的东西,你就不能当做没学过!” 常念一听,这风向不对,立刻耍赖,“那可不得当做没学过!要不然,你想怎么样?复兴神医谷吗?你别逗,好吗?你一个拥有神医称号的人,都没复兴神医谷,你要我去?那我还是劝你,早点儿洗洗睡!梦里啥都有!” 玄九:“那确实!复兴神医谷干嘛呢?难道还要姓岳的再来屠一次满门吗?” 常念:…“你怎么回事啊?老是说我的台词,这让我无话可说耶!” 玄九,哈哈一笑:“你也有被我说的无话可说的时候?你那么鬼精鬼精的,谁都能算计的人!” 常念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你别乱说!我怎么就谁都能算计了?” 玄九:“我这几天,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发现你这次能逃出来,这盘棋,你估计从刚知道自己是药人时,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常念虽然不想承认,但面前这个人,不但一开始救了自己的命,甚至后来把他的学识倾囊相授!他对自己的善意,自己感受到的。 所以,常念不想骗他,除了想救他以外的事,都不想骗他,于是大方点头,“嗯,是那会儿开始的。” 玄九一副我果然猜对的的样子,“你给那取血的人的令牌,就是你准备逃跑的信号弹。只要有人拿着仿冒的令牌出现,就说明,二皇子的秘密有人知晓,这样你可以利用那些人,只要他们和二皇子不管是争夺你还是毁掉你,你都能找到脱身的契机。” 常念:“是的。” 玄九:“所以,就算没有我的计划和行动,其实你依然可以逃出来。” 常念:“也不完全是!如果没有你,我要用的是永虎和高鉴。你还记得他俩吗?” 玄九:“这两人?怎么说?” 常念:“当年季度大比,永虎一伙人想拉高鉴和他弟弟当挡箭牌,高鉴却想利用永虎一伙儿获得渔翁之利!结果,因为他俩相互算计,永虎的弟弟黄四和高鉴的弟弟黄十一,死在了那场大比上。他俩之间永远无解的深仇大恨,是我可以利用的!因为一些可操作的成分,我让永虎站贵妃,也就是二皇子那一方;高鉴入了跟二皇子对面的那一方,也就是太子。并且也是我通过高鉴,传达出二皇子需要药人续命的这件事的。” 玄九听着,直呼好家伙!“你这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的?” 常念:“当然,他们,始终还是不够筹码!不能让我的假死,盖棺定论!你的这条线,才是最完美的!不但我能顺利脱身,你也能!” 玄九,“我的计划,只是大概能把你送出暗营而已。” 常念:“大约猜到了!打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给我传达一种观念,暗营是一个活着不如死的地方。当你把那个布帛拿给我时,我差不多知道,你心里有所谋划。” 玄九仰头,望着树梢,微风吹起“沙沙”声,说道:“刚开始,你说你想试试我的毒,当毒人!只为活下去,我没当真,那会儿你才多大呀?根本不知道当毒人要付出多少,就敢大言不惭。后来你成了药人,认字都还磕巴的时候,就看起我的那些竹简,我还在心里鄙视你,好高骛远,急功近利。直到当我知道,才过月余时间,你便能把那一卷竹简的内容,完完整整背诵时,我才开始相信你。然后越来越发现,你比我有天赋,更有沉得住气的心境,好多东西我只要稍加提示,你不但能懂,还能举一反三,创新能力很强,也不怕失败!我渐渐升起爱才之心!想着,如果你能把神医谷的传承传下去,我便无愧于神医谷。” 常念摇头:“我并没有觉得我自己多有天赋,主要还是想活下去!一切为了活下去而已!心想,多个筹码,才不容易被人轻易舍弃!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 玄九:“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已经学了神医谷的东西,传承下去的责任,已经落到你肩上!” 常念:“你这耍赖皮!你都还在!凭啥传承下去的责任,就是我的了?” 玄九:“因为我就快不在了呀!” 常念:“你…” 玄九突然表情严肃,对常念说道:“现在我教你,最后一个神医谷的传承内容!——蛊!” 常念看到玄九进入教育模式,深知,他在授业的时候,是很严肃的,绝不能半点儿轻慢。 常念端正坐姿,认真听玄九,娓娓道来,“蛊!大家都知道是西域特长之一,也是因为它,中原人不敢轻易去招惹那些人。。。要想拔出蛊,方法有三!一,子母蛊的话,只要让拥有母蛊的人死,子蛊放放血,用诱香,它就能出体外,再给点儿调养身体的补药即可;二,找到蛊王,它什么蛊都可以拔出,只不过,副作用严重,而且过程太痛苦,一般人根本受不住;三,用西域特有的药,让它再度休眠,只要不再刺激它就好。” 常念听完,若有所思,“所以,你的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蛊?” 玄九点头,“是的,以前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大约是因为它处于休眠状态,所以我一直丝毫未察觉。那天从岳乾出现,我的神志便开始有些不受控!直到我入水,才清醒过来,那时我也才知道,原来我五岁离开皇宫时,体内已经有蛊虫。” 常念:…皇家的情意,当真是凉薄!自己的亲骨肉,都用蛊虫! 玄九:“想我玩儿一辈子的毒,竟然到头来还被人给毒了!当真是丢脸!” 常念:“那会儿你才五岁!什么都不懂!后来又一直处于休眠,你上哪儿知道你体内有蛊的呢?莫要太难过。” 玄九一脸厌恶的说道:“难过?老子才不难过!老子只是有点儿恶心!恶心我身体里流淌的血。” 常念:…这当真是恨极了呀!看到玄九情绪波动很大,猜他需要点儿时间静一静, “今天中午吃个蘑菇炖鸡!昨天晚上那场大雨,今天肯定能发现不少新冒出来的蘑菇。”常念站起身说道。 也没等玄九回答,常念转身朝着树林里走去。 玄九转头看着常念的背影愣神,喃喃道:“我是真的恶心我自己的血。” 第17章 玄九的选择 大雨过后,树林果真是有新鲜蘑菇。 常念一口气采了许多的蘑菇,打算用野鸡身上的油炒个蘑菇吃,剩下的蘑菇来炖鸡。 虽然没有盐味,但胜在鲜美。 自从离开暗营,常念按照现代的习惯,开始每天吃三顿饭! 吃过午饭,常念和玄九在木屋前晒着太阳,午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人身上,温度刚刚好,再加上山林里,时不时一阵小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周围虫鸣鸟叫。 “这日子真美呀!”常念感叹。 玄九:“你才13岁!这话是迟暮的人才有的感叹!这话,你说,太早!” 常念:“老实说!不是我喜欢跟你顶嘴!主要是你听听你说的啥话!我13岁怎么了?就不能让我拥有一颗53岁想养老的心吗?” 玄九:“你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你便想着养老!着实不应该呀!” 常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你才四十多岁,不也天天想着不活了吗?” 玄九:“我不想活了,是真的因为厌烦活着的日子。” 常念:“我活着,就是为了养老!所以跟你有什么区别呢!” 玄九:“牙尖嘴利。” 常念:“哼~” 玄九:“我死了,你准备干嘛去?” 常念现在听到玄九把死挂在嘴边,就忍不住生气,呛道:“你都死了,我干嘛,你还管得着吗?” 玄九也不说话,侧头,眼神平静的的盯着常念,眸子中长辈对晚辈的威压十分浓厚。 常念被他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也知道逃避事实,是没有用的。 想了想措辞,才说道:“为你送终!给你守三年的孝!再去世间走一走,如果碰到合适的小孩子,便把神医谷的传承送出去,然后找到风景秀丽的地方,过上养老日子!” 玄九听到满意的答案,才把头重新转过去,闭目,“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但凡有一样你没做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常念无语,“不至于!又不是有仇!你干啥做鬼不放过我呀?好好去投胎,争取下辈子能幸福一生!” 玄九:“你相信有下辈子吗?” 常念点头,“相信。” 玄九:“你想要一个怎样的下辈子?” 常念:“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身体健康,自由快乐。。。” 玄九:“你是在背字词吗?这么多要求,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 常念:“这不是你问我的嘛!不答,你瞪我!答了,你又嫌我不知好歹。跟你聊真是费劲!” 玄九:“切!” 常念:“我不跟你说了,困了!眯一会儿,有事儿叫我。” 常念渐渐闭上双眼,呼吸平稳,绵长。一副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样子。 玄九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常念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九眼神坚定地站起身,慢吞吞地朝木屋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玄九又走出木屋,来到常念身边盘腿坐下,双眼轻闭,手掌轻轻放在常念的后背心脏处。 不多时,玄九额头开始滚落大滴大滴的汗珠。原本有些发白的脸颊,更加白皙。眉头紧蹙,咬紧牙关,好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再次睁眼的玄九呼吸粗糙很多,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发白,双手微颤。 原本盘坐的双腿,渐渐没有约束,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散开, 玄九缓了很久,才回到常念给他做的简易版藤椅上,慢慢放下身躯,躺在藤椅里,闭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玄九的胸廓起伏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直至气息全无。 玄九的气息刚消失,下一瞬,常念惊醒,她感觉身体好像吃了十全大补丸,轻盈不少。 下一秒,常念的脸瞬间垮下来,她感受不到玄九的气息了! 学武功的人都知道,气息没了是什么意思! 知道玄九就坐在自己身旁的藤椅上,却不敢往那边看。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要立马接受这个事实,却又有些困难。 常念感觉从四肢蔓延到全身的寒冷,慢慢收回双腿,紧紧的蜷缩着。手臂死死地抱住双腿,把头深深埋在双腿和胸口之间。 就这么一直缩着没动。没哭,没闹,只是像没了魂似的坐着,紧紧地抱着自己。 枯坐整整一晚,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常念才把头抬起,伸手狠狠地摸了一把脸, 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你活不了!我就不那么费尽心思的带你出来!真是浪费!气死我了!!!”边说着,边站起身,朝着木屋走去, “要是,要是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完了!我一定会把你埋进阴沟里,一定去刨了你家祖坟!”常念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的期盼更多一些! 她虽然没有喊玄九师父!他虽然除了授业时严肃,平时两人相处,都是一种抱着能气死对方的心态在互怼。可她心里真的是把他当作师父、当作脾气古怪的长辈来看待的。 杀手训练营,暗营那样如地狱般的地方,她实力不强悍,魄力不够强大,手腕不够厉害,但她是真的实实在在的,在那里遇到了给她善意和温暖的白拂、光摇、汉拔和玄九。 所以他们是常念放在心里的自己人!他们的幸福,她也想去守护。 天天听着玄九一心求死的话,常念真的很火大,可她也知道,玄九经历的那些,摧毁他的求生意识,一点儿也不奇怪!可她还是会希望他能快乐!能幸福!能自由! 跨进木屋,看到床上压着的像里衣材质的白布和一块历史悠久的布帛,常念心头的压抑少了几分,脚步不自觉的加快,走过去,拿起那块白布看,白布上,用碳写着字。 丫头展信佳: 是不是在骂人?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骂人!你这丫头的脾气可真大。 别怪我不辞而别,我实在是不愿意让蛊虫把我的命,慢慢蚕食殆尽!我玄九铁骨铮铮,可不允许有那么窝囊的死法! 所以我的内功就便宜你,送给你!正好可以抵消你先天不足的缺陷,前几年你什么都练了,就是没法练武,现在终于可以了。 给你留了我们神医谷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口诀!你别觉得我们神医谷压箱底的武功秘籍默默无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都去研读医术,没空练武,所以才没什么名声的。不过,你信我,这秘籍真的不赖!你试试!保证你不亏! 至于我的身后事,你把我烧了,骨灰给我装好!等到你找到养老的地方,安顿好,记得把我移过去!别把我一个人丢一边!知道吗?要不然,你就是不孝! 还有呀!以后对人,多留个心眼,别那么实诚!你看看你,居然在杀手堆里交朋友!看看你交的朋友,各自飞!谁管你了吗? 最后,不用为我或者神医谷做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已想通,我母妃那是为了她的爱,抛家弃子,得此下场,她自找的。神医谷的下场,是他们太单纯。怪不得别人太阴险! 至于我,纯属我倒霉,摊上那么个爹和娘!我死都死了,就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丫头,愿你余生平安顺遂。 绝笔!九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碎呀!本来伤感的氛围,很好!彻底没了!”常念看完后,认认真真的把白布折好。 “我决定了,我要把这封信,和你的骨灰放在一起!让你自己看看!谁家正经长辈是这么给晚辈留绝笔信的。” 常念低落的情绪,被玄九这一封信,彻底抚平!不得不说,玄九是真的了解常念。 第18章 出山 常念按照玄九的遗愿,将其火化!又用他写绝笔信的白布包裹他的骨灰。 考虑到,她现在身无分文,思来想去,常念决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挖个药材来实现! 找药材的路上,看到一种柔韧性极佳,还自带淡淡香味的藤蔓时,常念灵机一动! “正好给玄九弄个私人订制版骨灰盒!”常念药材没找到多好的,倒是弄了不少的藤蔓。 为了有更好的耐久性,常念索性把它剥皮、绩纱、晾晒、最后呕心沥血的编织成一个柔软的小包,小心翼翼把玄九的骨灰放进去,最后再封口! “完美!”看着自己手里毫无美感,像个药包一样的“骨灰盒”,常念觉得既满足又诡异。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背着你的骨灰盒,到处走!这说出来,估计会吓死个人!” 常念把唯二不多的财产——匕首和火石揣兜里,拿起自己找到的药材。斗志昂扬的朝着她认为出山的方向走去。 很快,一天时间过去,太阳眼看即将落山!常念原本激动的心情,逐渐被烦躁取代。 原因就是,她好像把现代路痴的属性,也带到这个世界了! “天呐!这到底是哪里呀!?”在同样的地方,路过第三次后,常念忍不住仰天长啸! 一整天都在山林里穿梭!沿途倒是摘了些野果!但不管饱!关键是今天的活动量,还这么大! 常念吼过之后,心情感觉稍稍好些,才开始找食物,准备打个野鸡或者野兔当晚饭。 虽然以前在暗营时,她费尽心思练出来的内力,只够她用轻功逃命。 但现在今日不同往日,她因为玄九给的浑厚内力,让她不再受先天不足的限制, 再加之以前在暗营时,她一直坚持锻炼基本功,所以常念现在练起玄九给她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口诀!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常念的咸鱼想法,不求武功一流,但求能够保命! 吃过一整只烤野兔后,常念找到一棵大树,在大树四周照例洒上防虫防蛇的草药碎,三两下跳到一个粗壮的树枝上,闭眼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常念先是爬到大树的顶端看看这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似的密林的大概情况。 接着才一会儿用轻功在树顶上跳跃飞行,一会儿下到地方行走,碰到好的药材,收入囊中,只求出去能一夜暴富! 由于常念怀着暴富的梦,她的药材行李,也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 药材,好多都需要非常仔细的包装才行,要不药效会流失。 常念数着日升日落,整整三十五个昼夜交替! 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因为暗河里的暗礁,撞坏不少!现在更是被树枝草丛划烂,穿成一条一条的布条在身上,远看,跟穿了个草裙似的。 终于!在常念快自暴自弃时,她隐约间听到了人声!时隔四十多天,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话! 自从玄九去世后,常念便好似继承了玄九的自言自语、碎碎念。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会儿听到人声!别提有多么亲切! “救命呀!” 常念朝声音的来源处快走去,那个声音是越来越真切!声音里的恐慌也越来越清晰。 头脑发热的常念,走出去好几步,才逐渐清醒,停下脚步,“这一听,就是麻烦现场呀!自己这个没有主角光环的小啰啰,靠太近容易被牵连。不行不行,狗命要紧!” 虽然常念发热的头脑及时冷却!但麻烦却似乎已经盯上她。 常念才刚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那个稚嫩又尖锐的声音的主人,已经跌跌撞撞的朝她奔来! “姐姐!救我!”声音特别的惊慌失措!一种被吓坏了的样子。 常念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应该叫的不是我!我很清楚,我没有任何的亲戚。”常念在心里默默祈祷! 结果,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因为叫她姐姐的小男孩儿已经跑到她面前,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死死的拽着她的破布条衣裳。 一看小男孩身后,跟着四个来者不善的黑衣人! “天要亡我呀!我跟别人打架,还没打赢过呀!”常念木着脸,杵在原地! 常念刚进暗营时,天天被人打的只剩一口气,全凭她求生的意念活着! 后来常念成了药人,也没人找她打架,因为贵妃担心自己儿子续命的药人有个啥差池来影响自己儿子!那可是叫了四个人天天监视着的,一切企图对常念不利的事和人,都被那四人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到目前为止,常念的打架经验条是赤果果的“0”! 四个黑衣人,看到自己的任务目标,躲在一个蓬头垢面,一身破布条,脸色苍白的人身后!要不是听到小孩儿喊姐姐,他们都分不清那个人是男是女! 四个人一个眼神对视后!齐齐出手!杀招尽显! 常念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跑! 可腿边的小男孩,一副被这气势吓傻的模样,抓着她衣裳的手僵硬。 常念没法,只能把地上抓着自己的小男孩儿捞起来,夹在胳肢窝里,开启狂奔。 四个黑衣人见任务目标的姐姐带着人慌不择路的跑!当即疾速追上去。 几乎在他们眼里,常念化作一道不真切的幻影,两个呼吸间便没有踪迹!四个黑衣人彻底把任务目标跟丢,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事。 “头儿,怎么办?”四人其中的一个人问道。 “再找找。我不信还有人能让我们跟丢。”另一人说道。 四人把方圆两里地找遍,硬是没发现那两个人的蛛丝马迹! 最后不得已,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 常念要是当场,一定会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脸装x地告诉他们:“也不想想,一起练功的白拂、光摇都练成一流高手!我不能练武功,把同样的努力,全用在轻功一项上!还能让别人随便追上,那不活也罢!” 这边一顿火急火燎跑出两、三公里的常念,确定那些人追不上时,才停下来,把小男孩放下! 结果低头一看!好家伙!小男孩原本就凌乱的头发,全都直挺挺的立在脑袋上!跟个扫帚成精似的。 常念看着直接被疾风吹傻的小男孩,这幅呆愣愣的样子,被逗笑! 小孩子回神,一脸不耐的试图把他立起来的头发按下去。 常念笑了一会儿,感觉没意思,转身准备离去。 刚提步,却没有离开原地一步,一看,原来是小男孩又拉住她的破布条衣裳下摆! 常念:“干嘛?碰瓷还没完了吗?” 小男孩定定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放手。 常念:“不要得寸进尺!害我无辜被人追!没收拾你算我仁慈,你还不放手!” 小男孩脆生生地喊道:“我不!” 常念,“我管你不不不的!放手!” 小男孩,“除非你打死我!否则,别想让我放手。” 常念被他这无赖的行径给气笑了! 不得不说,小孩子很厉害厉害,上来就准确无误的拿捏住常念的软肋! 第19章 路痴的方向感是迷之自信 常念虽然在暗营里待了几年,见过各种酷刑、非常手段、更见过死亡!但她还是那个很敬畏生命的现代人。 她也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也说过谎,骗过人!但她还死死守住不滥杀无辜这条底线。 常念低头看着一脸倔强的小孩子,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爬上心头, 常念:“你放开!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男孩:“你都没走,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同路?” 常念:唉…是她太天真,以为他能懂自己的话,结果牛头不对马嘴! 眼珠子转了转,常念又才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小男孩一脸倔强,“我要跟着你!除了当你儿子,别的都可以!” 常念一时恶趣味升起,“你有什么值得我带着你!明显你很麻烦!让你跟着,以后的麻烦还会源源不断。” 小男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能给你养老!” 常念一口血被这话气得卡嗓子眼。 “小孩子!你怎么就觉得我需要你给我养老?”常念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脸色这么差!一看就知道,你先天不足,后天还亏损!寿元有碍。”说到这里,还特别夸张的上下打量一身破布条装扮的常念, 接着说道:“你用得上我的。信我,肯定不骗你。” 常念觉得自己的血非要被气得吐出来不可!这被人当面说自己活不久的体验,真是格外的气人! 常念:“你这能掐会算的,哪里需要跟着我!你直接上街支个摊,生活无忧啊!” 小男孩,“我不会算命!望闻问切,只是最基本的。” 常念无语望天:…心累!不想说话! 转身朝前走,小男孩子还拉着她的衣摆,不动! 常念没好气的说道,“走呀!你不是要跟着我吗?得离开这儿,找个有集市的地方,卖了这些药材,我们才有钱吃饭呀!” 小男孩闻言,这下倒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常念,手里死死的拽着常念不撒手! 常念都走出一段路后,小男孩才在后面幽幽的说道:“这条路离集市,越来越远。” 常念停脚!这回是真的恼羞成怒,低吼,“你不早说!” 果断转头!真是老脸一红!才几分钟,自己路痴的丢人事被人发现,真是羞耻! 小男孩看着前面那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小,身上带着好闻的淡淡药草香的女孩,恼羞成怒的背影,暗暗勾起一丝嘴角。 作为神医谷遗留下为数不多的后人,像他说的“望闻问切”,真的是最基本的。 常念连着走错好几个路口,小男孩才主动指路,顺利带着常念到达最近的一个集市。 他选择的时机,是非常恰到好处的,这样不但让自己观察这个有药香味的人,是不是别有所图的歹人?还顺道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至少在认路这个方面,常念是不能否认他的作用的。 走出山林,茂密的树林逐渐稀疏,越走,越多人为干预的地方。 彻底走出树林走到山的脊梁处,远远能看到山的那边,向阳的山脊上,矗立着许多不规则的建筑物。 越来越靠近,看到那些建筑物都是木制吊脚楼!很壮观,很漂亮。 小男孩站在常念的身旁,看到她眼里的惊艳和好奇,这次不等常念问, 主动开口给常念介绍:“山坡上的吊脚楼,是冕伊大族的族地,她们的巫术赫赫有名,其中养蛊最甚,那里的人也是最排外的地方!你看山脚下的那一片,是他们的族人和中原人通婚,生的半族人居住地。” “那里有以物易物的集市,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就用你的东西去那里摆摊,感兴趣或者需要的人,会来找你交换。” “嗯,好。那我们先去换点儿生活物资!我可是太想吃香的喝辣的!”常念疾步朝那个有一片低矮房子的地方走。 “如果你想要的像驿站那样,吃饭住宿的地方的话,那里并没有。”小男孩无情的说道。 “啥?没有!”常念停住脚步,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望着他。 “嗯,这里是西域腹地,除了最开始有一些中原人和这里的人通婚,之后再也没有多少中原人能来到这里,所以中原有的,这里并没有。”小男孩解释道。 “。。。。。。”常念感觉支撑自己这么多天的精神寄托,瞬间崩塌。 小男孩看着常念脸上格外丰富的表情,“这人真是简单到一眼便能看穿呀!” 常念好想转身朝来时的路走,但一想到自己日夜在密林里赶路的艰辛,不死心的问道:“这里离中原,近吗?” 小男孩看她一副去意浓浓的样子,“你要离开?只因为这里没有驿站?” 常念点头,“对!不能让我吃香的喝辣的地方,我留在这里干嘛?当野人吗?” 小男孩丝毫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时间面对这样‘简单的人’,竟有些无言以对。 小男孩:“离开这里的路,被冕伊人重兵把守,不许进,也不许出!倒是以前还不知道有人能从柏蝴林出来。” 常念:“难道我要离开这里,只能走来时的路?” 小男孩:“你出来的地方叫柏蝴林,里面野兽众多,在这里世世代代的口口相传中,没人能活着出来。你没遇到野兽吗?” 常念:“当然有遇到啊!只不过我只是路过,远远看到他们就跑,根本不给它们追上我的机会。要不然,我觉得我也不会迷路,越走越偏,最后竟然走到这里来!” 小男孩严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你会迷路,就算是没有遇到野兽,也是迷路的!”离靖之心想。 常念:“哎,不对呀!不许进不许出,那你中原话为什么说这么好?” 小男孩非常坦然的答道,“因为我爹是从中原偷渡进来的。后来被我娘收留,才有的我!” 常念点头,“啊!那你不回家找你爹娘,跟着我干嘛呢?” 小男孩非常平静的说道:“他们死了!在我遇到你的前一炷香,被杀了!”说的好像不是他的父母似的样子。 常念:额,好像说错话了!怎么办?常念脸上浮现出有点儿局促的表情。 小男孩却淡淡一笑,“我之前跟你说的是真的,你收留我,我给你养老送终!” 常念:“能别把我命短这事,反复强调吗?” 小男孩,“好,只要让我跟着你,什么都可以!” “为啥呢?你看看我现在穷的兜比脸干净,连个房子也没有!上顿都吃不上,更别提下顿!跟着我吃糠咽菜的日子,没前途的。”常念还试图说服这个固执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对常念的劝说,无动于衷。 常念发现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人家压根儿不理会自己,最后自行放弃, “我说这么多,你不听,我也没办法!那事先说好,你跟着我可以,但是别要求太高,我只能保证,我有口吃的,一定分你一碗汤。还有,我讨厌麻烦,如果让我觉得你是个麻烦,我会毫不留情的独自去吃香的喝辣的。” 小男孩听着走在前面的人那丝毫没有威慑力的狠话,眼睛眯了眯,他现在真的很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如此简单到蠢的程度?一点儿不害怕自己是个坏人吗?” 第20章 装备全靠换 走近那些低矮的土屋群,发现里面房屋之间的通道两边,摆满各种各样的物品和牲畜,格外的热闹, 男男女女穿着颜色非常鲜艳的衣衫,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摊前,口中说的语言是常念没听过的, 常念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个致命的问题,“语言不通!那还怎么开启现代时修炼那么久的砍价技能呢?” 小男孩站在一旁,看着常念望着街道,迟迟不见动,很快反应过来,是沟通的语言问题。 小男孩主动上前半步,侧身,对常念说道:“我帮你跟她们交换!你想要什么物品?” 常念一阵头脑风暴,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冒烟,也没想到任何解决办法, 听到小男孩这么说,才想起,身旁这个人完全可以跟这里的土着无障碍沟通啊! 常念是丝毫没有犹豫,就把自己一直背着的用树皮包裹住的药材,一股脑丢过去,特别自来熟的说道:“我要至少两套成衣、鞋子!炊具也要,还有做饭的调料,粮食也要。” “哦对了,这里有房子卖吗?贵不?我需要住的地方。” 小男孩,“房子没有买的,都是自己找材料自己建。” 常念:“哦,那好,那我暂时就要这些。” 小男孩接过常念递给他的那一大捆东西,带着常念在街尾的地方,找了块地方,开始把常念的那些药材摆开。 小男孩越看越心惊!这些药材每样都是非常稀缺又贵重的,非一般险境之地不产的。 再看看包裹它们的那些树叶、树皮、地衣,离靖之有种不知道从何下手,生怕把这些药材损伤。 小男孩的眸底闪过一丝白光,语气平静的说道:“你这些药材实在是太过珍贵,你可以用它们得到冕伊人的重视,你凭这些,完全可以让他们把你当座上宾。” 常念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对这样的药材如此紧缺,听到这话,立即说道:“快快快!快把它收起来。” 小男孩听到这话,心中刚闪过“果然如此”的想法时, “座上宾?这么危险的吗?快快,你快把会引人注意的那些药材收起来!我们自己吃,也不要被人发现!”常念的声音钻进离靖之的耳中。 小男孩被这话惊到忘记稳住脸上的表情,傻愣愣地转头看过去。 常念完全不在意小男孩心中的惊讶,看他半天没反应,还有些着急,“你别愣着,快收呀!” “哦哦哦~”小男孩忙动手开始收, 收起那些很珍贵,没一会儿,常念他们的摊位前出现有人来问,什么样的物品能换到他们摊位上的某种药材? 很快,小男孩认为可以换出去的药材,被人换走!常念像是个地主似的在小男孩的后面,接过一个又一个她没见过的东西。 收拾好摊位,小男孩对常念说道:“走!我们没有可以换的了!” 常念随口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在不自觉间,常念对这个才认识半天不到的小男孩有了一丝的依赖。 倒也不是常念没主见,她觉得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地方,自己瞎碰更容易遇到麻烦。 倒不如跟着这个还能交流的人,就算他有什么歹心,现在的常念,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常念,认认真真学五年的医毒之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小男孩当然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他现在心里十分矛盾,开始忍不住想“她这么傻,跟着她真的是对的吗?” 不过小男孩还记得之前,是她救了自己,而且那一身不凡的轻功,也着实惊艳到他, 再加上,她能采到那些珍贵药材,猜她的武功不会太差,至少短时间内,跟着她,不会轻易被人杀害或者抓捕。 小男孩怀着这样的期盼,说道:“陪我回趟家!把我爹娘收殓,送上山。” 常念:“好。” 小男孩的家,离刚刚的集市比较远,是在另一座山的一个山坳里。 还没走近,远远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飘荡。 然后她们就来到一个非常小巧的土屋,带一个篱笆的小院,院里是已经流干血的生擒,土屋门半遮半掩,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常念站在院里并没有跟着进去,小男孩几乎是走到院门口,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快的跑进屋。 “爹!娘!”泣声喊了两声,之后是断续又隐忍的抽涕声。 常念在院中的石磨盘上坐着,安静的听着哭声,思绪有些飘远。 之后小男孩处理他爹娘的身后事,常念没上前帮忙, 因为常念能感受到这小孩儿虽然嘴上说着要跟着自己,但是对自己的防备心可不低。 傍晚太阳落山时,小男孩的父母已经入土为安,他也收拾好情绪, 看到常念至始至终都在一旁陪着他,竟突然有些腼腆起来, 大概他也是没想到,才认识半天的人,会这么有耐心的等待自己! 小男孩:“我们家还有点儿新的没用过的炊具,和我爹收藏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收拾出来带走!” 常念在这方面的忌讳很少,于是答道:“行。” 看到外面天色已暗,常念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找地方修房子!” 小男孩:“好。” 常念点火架起用来煮饭的广口陶罐,切菜放肉,一气呵成! 小男孩发现煮饭生火,都没什么自己能做的,便转身开始满屋子,收拾可以带走的东西。 常念一脸期待的望着燃烧的火堆,坐等陶罐煮好有盐味儿的肉时, 一抬头,便看到小男孩抱着一个通体幽黑,外形圆润饱满的瓷罐向她走来。 小男孩:“这是我爹的收藏,听娘说,这是她的嫁妆,如果没有它,我爹还不一定会娶我娘。不知你是否看得上?” 常念指了指自己,“给我?这对你的意义很重!给我不太好?” 常念不否认自己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瓷罐,也想到拿它来干嘛用,但也只是心里yy一下,可没那么大脸跟人家要。 小男孩,“虽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我是护不住它的!还不如给你。” 常念看着这个瓷罐,越看越心动!试探的问道:“那我拿我的那些药材跟你换,行吗?” 这下轮到小男孩答不上话,“她到底知不知那些被她像杂草似的丢一边的药材,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骇人?” 常念见他迟迟没回答,“不够吗?我现在没有别的值钱东西。要不瓷罐你给我留着,我再攒攒值钱的,攒够了再跟你换。” 小男孩害怕她说出更加吓人的话,立马打断,说道:“够!够了的。你拿好。” 小男孩把瓷罐往那个口出狂言的女孩怀里一送,转身快步进里屋。 常念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被塞进怀里的瓷罐上!左摸摸,右瞧瞧的,宝贝的不行,一张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第21章 神医谷的后人 小男孩收拾好还可以用的东西后,坐到常念对面,守着柴火上煮着晚饭的陶罐。 常念把那个黑瓷擦拭干净后,又把自己的手擦干净,接着小心翼翼把背在身上的“草藤包”取下来, “别说我不够意思,我这可是马不停蹄就给你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哟!” “你看,就是这个瓷罐,漂亮?跟你生前穿的那身衣服,是不是很像?” “你活着的时候,瘦成那样,现在我给你找个圆润的房子,是不是很高兴?” 。。。。。 常念一门心思的,只想到给玄九的骨灰找到了像样的骨灰盒,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人。 小男孩看着她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对着一个草藤做的包,自言自语,一脸的炫耀。 小男孩本来平静的看着火堆,晃眼看到只有神医谷嫡系弟子才有的令牌,被她特别粗鲁的放在一边,瞳孔骤然放大, “这是?”小男孩颤抖着手,指着常念放在一边的令牌,问道。 常念闻言,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令牌,一副不解他怎么这么激动的样子,说道:“这是给我授业的人给我的。” 小男孩:“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常念想到现在神医谷人人喊打的名声,应该没人想抢,便非常不在意的点头, 小男孩得到首肯后,一副非常慎重的样子,拿起那枚像竹叶的令牌! 这枚竹叶令牌是神医谷嫡系亲传弟子才有的,令牌里有持有者的一滴心头血。 关键是,这个令牌若是不在拥有者手里,便会发烫,灼烧一切接近它的物体和生物。若是令牌的主人离世,它就算立马化为粉末。 因为竹叶令牌其实是神医谷独有的培育秘方的蛊虫。还有个蛊王,可惜在多年前遗失,小男孩的爹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怀疑蛊王被带到这里。 小男孩身上也有一个,是他爹给他的。这一切也是他爹告诉他的。 小男孩拿着常念的令牌,咽了咽口水,问道:“那,给你授业的那个人,他。。。” 常念指了指手里的骨灰,说道:“在这儿。” 小男孩默了许久,说道:“他是神医谷什么人?他。。。” 常念看他吞吞吐吐的墨迹样,很是不耐,“不信吗?这儿还有封他的绝笔信,你需要看看吗?” 小男孩抬头,两眼放光的望着她,“可以吗?真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常念:“当然!不过你得找个给他包骨灰的布来。要不,” 小男孩腾地一声站起来,“有有有!有布!马上,我马上给你拿过来。” 小男孩走进里屋,没一会儿,就拿出一个小婴儿穿的里衣。 小男孩把衣服递给常念,“这是我娘准备给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的,现在、以后都用不上了,你拿去先将就包他的骨灰用。” 常念的手迟疑了瞬,才接过,把那封绝笔信的布换下来,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站在一边看,常念坐在一旁,耐心等着他看完。 小男孩看的很快,看完后,有些恋恋不舍的把“绝笔信”还给常念, 看着常念又用绝笔信的布开始包骨灰,默默地看着常念把秘籍的布帛和令牌,还有骨灰放进瓷罐中,最后封好。 小男孩在一边,自顾自的开始说:“我叫离靖之,我爹是离永霖,他是神医谷谷主的大弟子,当年神医谷事发时,我爹带着侥幸逃脱的族人,躲到大樾、西域和大峪的交界处,八年前,大樾的皇帝不知为何突然又开始派人追捕他们。我爹是侥幸逃到这里的。” 常念:原来如此。八年前,不就是二皇子才满一岁,刚发现中毒的时候嘛! 离靖之:“听我爹说,他本来都是要被那些人抓捕的,结果因为我们神医谷的那个小神医答应研制解毒丹,才得以喘息机会逃脱的。” 常念:果然如我所料,那个解毒丹是玄九做的。虽然不想救皇室的人,但皇帝是用神医谷的族人做要挟,他不得不给那枚解毒丹。 离靖之:“你知道这个令牌,不是玉制的,而是蛊虫吗?” 常念老实摇头, 离靖之:“它是神医谷独有的蛊虫,它的蛊王有且只有一个。只要拥有蛊王,不但可以找到拥有子蛊的人,甚至还可以让子蛊攻击它的拥有者。” 常念:“这样危险的话,为啥还要它的存在呢?” 离靖之:“我爹说,神医谷的蛊虫独特之处,在于它可以待在体外,不怕风火雷电、打砸任何攻击,更是谁也抢不走。” 常念: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大为震惊呀! 离靖之,“你是因为神医的指点,才来的这里吗?” 常念摇头,“我叫常念,你说的神医,我只晓得他叫玄九,我被他救过,还得到他的照拂,后来还给我授业,说是让我把神医谷的传承传下去,他不希望神医谷的传承在他手里断送。” “至于为何我出现这里,完全是意外,我带着他的骨灰,本来是打算去中原的城镇,长长见识,吃香的喝辣的。” 离靖之故意撇开那个‘吃香的喝辣的’不闻,继续问道:“你是认出我是神医谷的后人,才同意让我跟着的吗?” 常念:“我没认出来呀!看你第一眼只是觉得,你的骨相和玄九长的有点相像;后来相处,发现你会认路,是我需要的;最后在集市换物时,那些只有懂行之人才知道的药材,你却能提醒我,它们的真正价值时,猜你大概率和神医谷有关联。” 那些药材是玄九教她的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只有神医谷的人才能知道真正价值。 玄九虽然没说神医谷的传承,一定要给神医谷的后人;但常念还是想把传承,交给神医谷的后人,这样,常念觉得玄九的遗憾应该能少点儿! 离靖之听完常念的话,心情颇为复杂,他以为是祖先保佑,得救!之后发现这人很“单蠢”!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都不对,只是因为自己认路厉害,才会有现在知道真相的机会。 两人盯着火苗,听着咕嘟咕嘟的水沸腾,闻着煮肉香,都没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常念没话找话的问道:“我今年13岁,你多大?” 离靖之嗡嗡的回道:“我昨天满的六岁。” 常念:“那你今天追你的黑衣人是什么情况?” 离靖之:“大概从一个月前,冕伊人把守的要塞塘口,好似有消息传进来,说有中原人闯进来。半个月前我爹在外面采药时,碰到追捕他的人,他从那时一直躲在外面的。但我爹为了给我庆生,也担心怀有身孕的娘,昨晚偷偷溜回家,想看看我们是否安好,结果。。。” “再过几日便是娘亲生产的日子,娘亲很期待她腹中的孩子,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我,让我一定爱护弟弟、妹妹,一定要当个好大哥。我。。。” 说到这里离靖之强忍一天的情绪终于崩溃,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哭了起来。 常念看着他如幼兽一样的呜咽,心想:哭!哭出来也好!憋着反而不利于身心健康。不管有什么抱负,一副好身体才是最基本的、最重要的。 第22章 养崽从搬家开始 离靖之最后并没有吃晚饭,因为他直接哭累到睡着了。 这倒是便宜了常念,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常念注意到离靖之蜷缩在火堆旁,整个人都惶恐不安,睡不踏实的样子。 常念秉着吃饱后需要稍微活动一下的心理,把离靖之抱到里屋(以前他爹娘的屋子)的床铺上。 常念考虑到虽然是夏天,但昼夜温差大,还给他盖上了薄被。 常念则是去离靖之给她整理的,以前他睡的屋子里休息。 次日一早,常念先是打坐,又去院子里练了一整套的武功秘籍招式。 天大亮,依然不见离靖之起床! 常念站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想我现代三十年,在这里五年,都没有养过孩子的人,突然就要养孩子,这心境真的跟不上呀!” 常念看到离靖之迟迟没有起床,她脑子里还是能想到“昨天经历那么大的变故,昨晚哭着睡着的,今天会大病一场,完全是正常情况。” 可就是不自觉会把这样的想法屏蔽,因为以前完全没有方面的经历。 常念在院子里打了盆水,拿着洗脸巾,走进里屋,看到离靖之一脸绯红的躺在床上,薄被子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待着。 把洗脸巾浸湿,拧干水,放在离靖之的额头。 离靖之这时在梦境里无法自拔,眼前的画面是爹为护着娘亲被杀害,接着娘亲主动撞上剑尖的画面,悲伤愤怒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腔!画面一转,又是自己在树林里狂奔,一直狂奔,追杀的人还是越来越近!自己跑的好累!好热! 突然,一股凉意流入身体里,后面追赶的人不见了,被一个纤瘦的手取代,那手非常有力的抓住自己的手腕,接着就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微风!周围的场景一变再变,同时也感觉自己在飞非常新奇的视觉体验。 之前那种愤恨的情绪不再沼泽一样包裹他,离靖之这时才幽幽转醒,睁眼就看到常念皱着一张小脸! 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说:“病成这样!我的那些药材,实在是太补!药力太强!你要是吃它们,立马药到命除!那,我只能去林子里给你去找别的,适合你的草药,才行!” 离靖之听到这里,第一反应是伸手抓住她的衣摆, 常念看着离靖之这下意识的动作,接着说道:“把你留在这里,我害怕等我回来,你已经被人抓走,救了半天,救了个寂寞!所以我决定把你带上。” “可带上你,就必须要带够物质!所以,我们去那个什么柏蝴林里建房子安家!你觉得呢?” 不等离靖之作出任何反应,常念接着说道:“好啦!你既然不反对,我便当你同意了!” “我刚刚给你输了点儿内力,你这下睡觉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你先睡会儿,我去自制个拖车!一会儿把你和物质一起拉走。” 说完,风风火火的出门找材料,自制简易拖车,离靖之抓着她衣摆的手还犟在空中。 离靖之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了些,想起身帮忙,发现根本办不到。 离靖之听着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想:“我一定不能成为她的累赘和负担。 以为她会嫌麻烦不管自己,或者直接丢弃自己,结果,她的善心,是让人那么温暖。 常念平时是很懒、动作很慢的宅女,但真决定要做什么时,动作还是相当的麻利。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离靖之便已经被常念反着放在简易拖车上,由常念拉着往柏蝴林走。 离靖之虽然醒着,但他的精神头依然不足,他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四周放着的杂物。 离靖之觉得就算自己背对着常念,光看着蜗牛似的速度,也能想象出常念拉着车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常念确实是在前面,龇牙咧嘴的拉着拖车,嘀咕道:“真是没想到,我只是放了一点点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重呀?” 离靖之:。。。你这是放了一点点吗?一整个拖车自己都只能被塞在缝隙里的,别的全是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罐子。 在常念表情狰狞的拉着拖车刚进柏蝴林时,离靖之的家中来了一群穿戴统一的人,看到人去楼空的房子, “队长!血腥味这么重还没散,看来这家人凶多吉少。”一个男子说道。 “派人再去问问这附近的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家人的去向!”那个队长说道。 “是!” 没会儿,一个人跑回来,“队长,这附近没有住别的人家,我们跑的地方更远些,才问到,昨天晌午时分,这里有过呼救声,之后只有这家人的小儿子跑出去。后来小儿子又带了一个难民打扮的小姑娘回来。就在刚刚,小姑娘拉着那小子进柏蝴林了。” “什么!柏蝴林?啊,队长,这。。。”其中一个人惊叹道。 “柏蝴林!为什么会进柏蝴林?是不想活了吗?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杀这家人,但柏蝴林我们却是没法进去的。” “是呀!队长,祖训可不是能违背的。” “是呀!”。。。队伍里的人,听到柏蝴林,都表示不愿意继续追下去, 队长见到大家都谈柏蝴林色变,顺势说道:“行,既然他们进柏蝴林,我们只能如此,收队!” 一群人火速赶来,又飞快的离去。 这里发生的事,现在的常念两人是不知道的。 此刻,她忙着给离靖之采药;忙着找山洞,暂住;忙着选址盖她心意的吊脚楼。 不是常念不想修别的房子,主要是她观察,这里的环境和气温啥的,吊脚楼是最好的选择。 常念在前面忙活着,被拖着的离靖之,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她眼中的方向是,就算调转180度走,依然觉得是刚刚的方向。 “以后坚决不能让她独自一人出门,不然,肯定找不到回来的路。”离靖之心里默念。 离靖之在常念一走一停的节奏里,昏昏欲睡。 虽然他很疲倦,但想到这里是柏蝴林,野兽出没的地方,他不是很放心,强撑着不愿睡过去。 常念有时候不放心他,转头看,发现离靖之困得眼皮直打架,却始终不愿睡。 常念:“你要是困,睡!反正你醒着和睡着,差别不大。” 离靖之:“我担心你遇到野兽。” 常念闻言,不在意摇头,“我之所以会走在这,就是因为担心拖着你还遇到野兽呀!放心,这里并没有野兽需要的,它们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呢!” 果真,直到常念毫无章法的在林中穿梭,最后找到暂住的山洞,风平浪静,离靖之担心的情况,一样都没发生。 第23章 选址看运气 离靖之被常念安排在山洞中休息,洞口做好防护用的陷阱, 千叮咛万嘱咐道,“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合适修房子的地方。“ ”你也不要担心我找不到路回来,你看洞外的那棵大树没?我在树顶绑了块布,我找不到方向时,跳起来就能看到那块布。” 离靖之听到常念非常周全的安排后,才闭眼睡过去。 常念看着离靖之那不安的小表情,叹气“果然,养孩子,没那么容易。不但要营养跟上,还要注意安全,不能生病、受伤,最关键是这心理健康也十分重要。” 常念絮絮叨叨的走出山洞,查看一切都没问题后,才随意选了个方向前进。 选住址,一,光照得够!二,附近得有水源!三,安全性也要考虑!四,可以开垦农田,和养殖畜牧。 常念觉得现在自己要养崽,不能马虎! 离靖之才六岁多,就算他要报仇,都还得长大才行。所以在这里肯定会住上好几年,那么生活条件不能太拉垮。 考虑到离靖之一个人在山洞,常念也实在是不太放心,快速在林中略过,还真让她找到一个好地方。 那是一个靠近山顶的山坳,因为有一个巨大的石头,经过经年累月的泥土堆积,倒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平台,大石头的旁边,有一条藏在草丛里的溪流, 大石头下来的地势也变得不像旁边那么陡峭。 在连绵不断的群山脚下,还因为周围的山中溪流汇聚,形成一个湖,碧蓝色的湖水,像是镶嵌在这密林中的一颗蓝宝石,非常的美丽。 常念看到这个地方,心中一阵欣喜,“这地方简直就是我梦中情地呀!” 常念在那块稍微平坦的地方,选了个最高的树,绑了块布,然后才用轻功跳到半空中,看自己一路上在树顶上做的标记。 常念直打知道自己路痴的毛病来到这里后,她并不希望自己因为迷路,让离靖之这个神医谷目前唯一的后人,出现危险。 所以方法很老土,但好用就行。 常念沿着自己的标记,顺利的回到离靖之睡着的山洞。 抬头望去,离靖之并没有在山洞里睡觉,而是站在山洞门口张望,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常念忍不住摇头,这孩子的安全感已经低到底了? 常念飞快跑到洞口,取走防御用的小机关,开心的对离靖之说道:“哈哈,我找到一个非常美的地方,以后我们就在那里安营扎寨。” 离靖之顶着脸上非自然的绯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走了都快两个时辰,我。。。” 常念一愣,“我离开有这么久了吗?哎呀妈呀!我没注意,一门心思的找好地方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离靖之安静的盯着常念,不说话,心中的那些不好的猜想,被他按下。 常念:“我们先煮饭吃!之后我再去那儿搭个简单的草棚,这样我能带你过去,我们再商量盖什么样的房子。” 离靖之听到她的计划里是有自己的,心中的不安少了几分。 但离靖之还是小声说道:“你离开太久,这里又是野兽出没的地方,我担心。。。” 常念拿出煮饭的陶罐,听到他的话,随口问道:“你是担心野兽会出现在这里吗?” 接着说道:“其实不用太担心,我虽然认路不行,但是别的旁门左道的事情,我还是很有阅历的。” 离靖之想说担心她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堵得厉害。可常念还在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安慰他的话。 离靖之最后闷闷的说了一句,“我头晕,先去休息,一会你离开,不用喊我。” 正准备去捡柴火的常念,闻言,问道:“你不吃饭啦?” 离靖之:“没胃口。” 常念:“那也不行呀!你不吃饭,怎么喝药呀?” 离靖之回到之前常念在山洞里给他搭的小窝,动作非常大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常念到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他这是生气了吗?” 紧接着就是“他为什么生气啊?” 但没人给她解惑,她带着满脑子的不解,出去挖野菜、打猎、捡柴火。 离靖之气鼓鼓的躺在小窝里 ,被褥上还是他父母的味道,离靖之觉得自己现在好想哭, 可他又死死的忍住了,开始自己开解自己,“她没有抛弃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自己怎么还能要求她像爹娘那样,照顾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呢!” 离靖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惊醒,他以为自己只是眯了一下, 结果山洞里只残留煮肉的香味,却不见常念的人, 一时间,再怎么被迫成长的离靖之,毕竟才六岁的孩子,在这时,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 躺着默默流泪许久的离靖之,成功把他自己哭晕过去。 等到搭好草棚回来的常念,就看到满脸泪痕的离靖之,昏睡在山洞里。 常念又是一阵不解,“他又怎么了?” 常念忍不住直挠头~抓了抓她不太规整的一头干枯黄发,“养个崽,也太难了!” 常念在思考先搬行李还是离靖之之中,常念选择离靖之和部分的行李,用轻功带他过去,然后再回来带剩下的行李。 来回两趟,搬家完成。 看着如此高的效率,常念想起现代搬个家,收拾,找搬家公司,讨价还价,好一顿麻烦!感叹:“轻功,真是居家旅行逃命的好技能呀!” 安置好离靖之和行李,常念开始动手垒灶台,她是一刻也不能忍,陶罐直接放火堆上煮,灰飞满一整个陶罐的痛苦。 离靖之是被肉香给香醒的,也许是哭过发泄过后,心理得到疏解;也许是睡了一整天,身体得到恢复。 反正醒来的离靖之觉得身体轻松很多,之前心里的负面情绪也少些。 走出草棚,离靖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这。。。” 常念刚用三块石头垒好最简单的灶,看到离靖之竟然能自己开始行走,说道“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就是好呀!” 离靖之:“你也就大我七岁而已!” 常念:“额。。。”她被怼了!这感觉,为何这么熟悉? 离靖之不管愣住的常念,而是问道:“你怎么来的这里?” 常念:“轻功飞过来的。” 离靖之:“不是,我是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常念摇头,“不知道呀!我上午出来找地方,到处走,到处看的,我看上这里,于是带你来这里啦。” 不管多少次,离靖之还是会被常念简单粗暴又骇人的回答惊住。 第24章 艺高人胆大 常念看到离靖之的脸色五彩缤纷的,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儿?” 离靖之抖了抖身体,拉紧身上的衣袍,说道:“山下的那个湖,是冕伊族的圣地。” 常念:“噢,那他们的祖先跟我一样很有眼光呀!都喜欢那个湖。” 离靖之:“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们闯入他们的圣地,被他们发现,我们会被他们追杀!不死不休的那种。” 常念:“噢,那么麻烦呀?其实我还挺喜欢这里的,而且这附近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我看过,其他的坡度太大,太陡峭,建房子的难度系数超过我的能力范围。” 离靖之见她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问道:“那你去过冕伊圣地了吗?” 常念摇头,“没,我大概看了一下,从我们这里下去到湖那儿,中间有毒瘴林,挺大的,毒素种类也挺复杂的。我又赶时间,所以没去。” 离靖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在这里。” 常念:“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这里,不用再找别的地方?” 离靖之:“嗯,我认为可以的。” 常念:“你是觉得那个毒瘴林,阻碍冕伊人发现我们在他们圣地的山上?” 离靖之:“是的,相传,冕伊人的蛊虫之所以那么厉害,就是因为第一个蛊虫就是在圣地发现的,现在看来,八成和那个湖上面的毒瘴有关系。所以毒瘴林,他们应该不会主动破坏的。” 常念:“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哈哈,那没事儿,要是毒瘴林里的毒不够,我还能给他们添砖加瓦,只求毒瘴林能永永久久的在。” 常念听到半土着的离靖之都说可以留在这里安家,心中除了得到一个美景感到高兴,并不作其他多想, 她心中暗自思考从明天开始,自己的自建房该怎么建的问题。 离靖之见常念如此信任自己,并不怀疑他的话,也不怀疑他说的话有什么用意。有一种冲动,想告诉她自己心中的复仇计划。 可当他看到全身充满傻乎乎气质的常念,咽下到嘴边的话,心想,“以后一定好好给你养老送终。” 于是,常念和离靖之在冕伊人毫不知情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在人家的圣地山上,开始安营扎寨。 不得不说,常念全凭心情选的地方,着实很妙。 冕伊人待的山脉不但连绵起伏,最东边能到大樾的腹地(这也是常念能一路走到西域来的原因),最西边最高的也是他们族地选的主山,更是峥嵘险峻。 主山的山尖那一部分常年冰封,围绕山尖的地方,还有一圈永不散去的云雾;山腰又是终年雾蒙蒙的毒瘴林,外面的人,不管怎么看,整座山都被白色包裹。 但事实上,常念选的地方,是在因气温造成的云雾里,除了气温低、湿度大,没别的毛病。 更是离毒瘴林的毒雾,还有些距离,所以平常人离靖之待着,并没有出现中毒的症状。 以至于常念的房子建在里面,硬是没人发现,自家圣地里多了两个人。 常念的房子,两人认认真真的建造半年,才正式竣工。 这期间,常念不但要伐木、建房,还要采药,带着离靖之乔装打扮的去集市换物质,比方说盐、和布! 半年前常念来到西域时是盛夏,现下,眼看已是入冬。 这半年时间,常念终于建好自己的小房子,跟着离靖之学会冕伊人的当地语;离靖之也开始跟着常念系统性学医、学武功。 其实际上,常念只是照本宣科的,把玄九让她背的和教她的,原原本本转述给离靖之。 也许是因为山里的食物比较充足,也许是因为半年的劳动加大,离靖之个头跟常念的差距越来越小,身上的力气也是增长不少。 今天是这一年中最冷的最后一天,恰逢赶集日,入冬后,药材不好找,打猎的猎物也是直线下降。 深知现代人喜爱的香肠腊肉的做法的常念,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这会儿倒是一点儿也不慌。 离靖之拿着自己采的药,对常念说:“你真的不去集市?” 常念:“嗯,这么冷的天,我说啥也不会出门的。” 离靖之:“我的草药再不换,估计得放坏了,你的被褥也不是很厚,我去集市换点儿回来。” 常念这么半年,也慢慢琢磨出味儿,如果小辈要关心自己,千万不要拒绝,不然,他会生气的! 常念虽然心里觉得,集市上能提供过冬的物质可能很小,但不能让别人的关心落地上,所以点头,说道:“好,你自己一个人去,真的可以吗?” 离靖之:“可以的,我身上带着你给我的毒包,你放心!我一定速去速回。” 说来也是奇怪,离靖之好似一个天选医者,他学医术是天才,但学毒却始终不得要领!他的毒术还不如常念那新概念的医术强。 常念望着他不说话,“我怀疑你在立fg!但是我不能说!” 离靖之见常念不说话,以为她没什么要给自己说的,正准备转身。 常念揣着手在对面的袖口里,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好,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离靖之听到这话,心中好似被什么填满,心满意足的绕道下山。 常念望着他的背影,在“跟还是不跟”中犹豫两秒,最后决定不跟。 常念揣着手回到自己房间的火炉旁,吃着之前就藏在自己挖出的窖中的野果。 至于离靖之的心理活动,常念多少是能猜到几分的,谁遇到家庭突发变故,心里要是没什么想法,才是奇怪的。 离靖之急急赶路,下山,一副丝毫不关心有没有跟着自己的样子。 到达集市已是晌午时分,他没有拿着他那几根焉巴巴的草药去摆摊,而是七拐八拐的走进集市旁,一个年久失修的吊脚楼里。 守在吊脚楼门口的一个小男孩儿,看到离靖之,直接站起身,朝着街道上跑去, 离靖之快步走进吊脚楼,楼里却十分的干净整洁,那里面站在七八个小男孩,头发凌乱,衣着褴褛,是乞丐的打扮。 离靖之在上首的凳子上坐下,问道:“赤岩,最近有什么消息,长话短说。” 叫赤岩的男孩,上前一步,“离大人,半年前是大樾国的皇帝为了他的二儿子,才派人来抓捕我们的。上个月,大樾的二皇子已经病逝!抓捕我们的人,也全都撤走。” 这是一个身材最瘦小的男孩走进来,说道:“离大人,你身后很干净,没发现什么人。” 离靖之微微挑眉,“难道常念真的没有偷偷跟着自己?” 第25章 他乡遇故知 当年离靖之的爹离永霖并不是一个人逃到冕伊人这里,还有其他的族人, 本来为了藏好族人,准备牺牲自己,引开那些敌人注意力的离永霖,遇到离靖之的娘亲,后来离永霖更是跟救他的姑娘结婚,生子。 至于被他藏起来的族人,也是逐渐渗透到西域的各个地方。 半年前,离永霖明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来抓捕自己的, 他还是选择回家看孩子,一是想见妻儿的最后一面,二是要把神医谷那些族人,和他们复仇的任务交给自己聪慧过人的儿子。 那些普通的神医谷族人,也是让自己的后代,来这里找神医谷亲传弟子(离永霖)的后人! 直到两个月前,离靖之跟着常念来集市换物资时,双方才联系上。 离靖之听完代号为赤岩、橙凰、红潼、绿宜、青山、蓝妖、紫毫的汇报后。 离靖之说道:“你们从现在开始,蛰伏下来,保持静默。努力变强。” 紫毫(也就是刚刚后面进来的那个最瘦小的男孩):“离大人,那我们收集到的消息,如何告知您呢?” 离靖之摇头,“你们实力还太小,努力让自己活下来,才能说以后!我不希望你们谁先离开我。至于消息,放在老地方,我会取的。” 离靖之的话,让赤岩等人心中充满了羞愧,也因为他的话,让他们感受到离靖之在意他们,心中更是动容。 毕竟他们的爹娘在送别时,告诉他们,要做好随时为了神医谷的一切牺牲。 之后,离靖之和他们分开,还是去集市上摆摊,最后勉强把草药换了一点点的麻布。 离靖之刚走出集市时,明显感受到有人跟着自己。 离靖之加快步伐,给人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这让他身后跟踪的人,更加得意。 在离进入柏蝴林还有二里地的时候,离靖之被身后的人赶上。 离靖之一看是三个黑衣人,还是熟人,这人便是半年前,追捕他却被常念甩掉的那几个黑衣人之中的三个。 离靖之见已经到达自己的目的地,站定,开口讽刺道:“哟,怎么只有你们三条狗!你们不是四条吗?” “找死!”其中一人愤怒的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二话不说,疾行到离靖之的面前,伸出一掌,只见掌风快触碰到离靖之时,那人突然倒地。 另外两人见状,也明白,自己的伙伴这已经被毒杀死!因为不知道那个神医谷后人是怎么出手的,他们便有些踌躇,不敢轻举妄动。 离靖之见自己的仇人死一个,格外的开心,他压抑在心中半年的仇恨,才刚刚放出一丝来。 离靖之知道现在实力微弱的自己,毒,也只能趁其不备,快速解决一个,此法不可复制。 离靖之现在被心中的仇恨吞没,剩下的两人,他脑子里只想将其斩杀,不再有以往的冷静自持。 才正经学武功半年的离靖之,根本不是剩下两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对手。 但黑衣人不知道离靖之还有没有毒,所以动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 这样的战斗意识,在战意浓烈的离靖之面前,输了! 这也让离靖之拼上性命不顾,艰难斩杀一人,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模式。 离靖之看到还有一个仇人,站在不远处,自己却已是强弩之末,无法把他们全部斩杀,心中真是无限的愤恨和不甘。 黑衣人见离靖之倒地,正准备上前去补一刀,这时,紧赶慢赶的常念才赶到。 黑衣人看到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的常念,瞳孔缩了缩,口中无意识的喊出“黄六?” 常念很是意外,居然在这里,还有人喊出自己的这个代号,抬头望过去,非常不起眼的玄衣,“阁下是?” 黑衣人没有回答常念的问话,反而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倒退两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常念没管他的疑惑,而是在脑子里想,知道自己叫黄六的人,基本上就是当年玄十带的那十一个小孩儿。 常念非常肯定黄一和黄十因为知道皇家辛密,一定会被皇帝灭口, 那么剩下的,只有黄一当年带领的那几个,混的不太好的伙伴,看体型,和记忆中的人对比一番。 “黄五。”常念喊道。 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两个同伴,又看向这个在暗营里几乎人人都羡慕嫉妒又鄙视,又不敢得罪的黄六, “你在执行任务?你居然能执行任务?”黄五虽没应常念的喊声,但态度表明一切。 常念听到黄五的语气和话,直接就想翻白眼。 黄五:“怎么可能呢?你任何考核都没参加!甚至出师考核都没有参加,你怎么可能接任务,能出暗营的?!” 黄五想想自己艰难的出师,想接任务,因为实力不够强,只能接别人看不上的,第一次接个最简单的追捕任务,被困在西域,回不去。 而黄六的存在,一直都是他们自我安慰时的信心来源地。因为不管他们遭遇什么,只要想想“还有黄六不如自己”,找到优越感和自信心。 现在却告诉他,最被他们暗自鄙视的黄六,不但出师,还离开了暗营。看她身上的装扮,就知道她的任务能见光,至少是天级的。 在暗营,刚刚入营的菜鸡是黄字辈;可以接任务,但是没出师的,或者出师后,实力不强,不能单独执行任务的,是玄字辈的;出师,且可以单独执行任务的,是地字辈的;只有得到主子赏识,固定待在主子身边,且身份能见光的,是天字辈的。除了天字辈的杀手可以出现在人前,其余的都不可以。 常念看着黄五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呆愣在原地,嘴里还一直在絮絮叨叨的。 “果然反派死于话多!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居然留在原地,坐等离靖之给他们下的毒,毒发!”常念表示不是很能理解。 黄五好像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丝毫没有求生意识,求知欲却是很大,“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能出暗营?为什么你能出现在太阳底下!” 虽然人家让回答,自己就回答,非常没有个性,但是常念也是在等黄五毒发,所以,大发慈悲的,说道:“我并不是杀手,为什么不能离开暗营?为什么不能出现在太阳底下?” 黄五被她这大言不惭的话,惊呆,半晌才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反驳道:“你一个在暗营长大,从暗营出去的人,为了一口吃的,都需要一番厮杀的人!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是杀手!?” 常念耸了耸肩,“我没有为了一口吃的厮杀呀!一开始只是单纯被你们暴揍呀!后来我根本不参加你们的夺食游戏呀!暗营的一切暗杀技巧啥的,我都没用过!暗营的武功我更是半点没学成!唯一的暗器和轻功,还是玄九教我的,是他自己家的秘籍。所以你说,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是杀手?为什么要用暗营的规则来禁锢自己?” 黄五听完这臭不要脸的话,“学了暗营的本事,却不用,便可以说自己不是杀手!哪有这样的道理?” 黄五的内心疯狂翻滚,想说太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来反驳她的话!一着急,气血直充脑门,双眼陡然瞪大,接着直挺挺的倒地,气息微弱。 常念见他这般,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这人肯定是毒发,绝对不可能是我气的!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第26章 离靖之的复仇 自打常念发现,离靖之在学毒术的方面,实在是没有悟性时, 常念便给他准备不少的毒粉、毒液、毒气,当然解毒的药丸也是常备。 要不然,他自己放毒,把自己和敌人一起放倒,那可真是太丢人。 这会儿看到黄五倒地后,气若游丝的状态,常念才伸手给离靖之输送些内力, 很快,离靖之悠悠转醒,看到常念蹲在身边,气息奄奄的问道:“我已经死了吗?” 常念:。。。一见面问自己是不是死了,这个习惯,难道是神医谷的特色不成?为啥玄九是这样,离靖之也是这样呢? 常念摇头,“没,我还活着。” 离靖之缺血、缺氧的脑子反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常念话里的意思。 离靖之又问,“你怎么来了?”之前,离靖之很清楚,常念根本没有偷偷跟着他。 常念:“你祖宗显灵!他的骨灰盒在一炷香之前,一直震个不停。” 离靖之一脸疑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常念进一步解释道:“然后我才发现,是他给我的那个令牌在他骨灰盒里震动。刚刚我看了一下,你挂在脖子上的那个令牌上,有你的血。所以我合理的怀疑,这令牌还有求救的功能!?” 离靖之:“是吗?我不知。” 常念没回答,至于这个求救功能,他到底知不知道,常念不知道,不过,常念并不是很在意。 离靖之:“还剩一个黑衣人,已经逃走了吗?” 常念摇头,“没。”然后眼神示意他往旁边几步开外的地方看,“喏!在那儿呢!” 离靖之闻言,眉目一展,咬牙想翻身,撑起自己,常念看他实在是艰难,伸手扶他站起来。 然后离靖之带着常念,十分缓慢又坚定的走到,躺在地上的黄五旁边,捡起黄五手里的剑,干脆利落的刺进黄五的胸膛。 黄五下一秒便彻底没了气息。 常念在一旁,感叹,“你果然还是很善良啊!” 离靖之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行为,会让身边的这个人感到厌恶。结果,离靖之听到常念的感叹,猛的一转头,看着常念。 常念看出他的不解,心情很好的解释道:“我出品的毒,很少会有立即毙命的,但它们折磨人的程度,一定是能突破人的心理防线的。死,才是他真正的解脱。你这样一剑送走他,倒是让他免去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离靖之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自若的人,虽然她内功深厚,虽然她每顿饭能吃掉一整只兔子肉,可她的脸依然苍白,没有血色。 明明她对神医谷所有的医书了如指掌,但她不愿意深读,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把那些内容背下来,再教给自己,仅此而已。 她会因为自己采药不留幼株,而教育自己,“不能采尽,要学会可持续发展!” 她也会因为自己在山林中露宿,离开之前灭的火不仔细,而教育自己,“火烧山林,会让很多动物失去栖身之所,会让人类的生存,更加艰难!” 但说起她自己的毒,脸上的自信,感觉能发光! 这样的她,无疑是矛盾的。 说她善良,但她的毒,真的是自己不管听说的,还是见识过的中,最为邪门和毒辣的。可要说她恶毒,她却能对一株幼苗、一个动物的家园都起着保护的心思。 “可是,就算我不采,别人也不会留下幼苗呀!还不如便宜自己呢?”离靖之在心里这样想着。 但离靖之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肯定会引来常念喋喋不休的一堆歪理。 说什么“因果报应,他造下的孽,自己会还!但我们不能造孽呀!” 说什么“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自己的敌人除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说什么“死不是最可怕的,活不好、死不了才是最折磨人的。”等等。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相干! 别问他怎么知道,问就是他试过! 离靖之为自己爹娘报仇后,心中的一道坎似乎跨过,一直压着他的阴霾,好似散去,然后,他重伤加生病,又倒下! 这一回,离靖之足足在榻上躺了一整个冬季。直到来年开春,离靖之才重新走出他的房间。 常念带着离靖之给自己修的房子,比较像一个现代的要层。 房子高过地面,几步楼梯上去,一进大门,中间是大厅,左边是厨房和卫浴,在山涧引来的山泉水作为用水源。右边是采光非常不错的大书房,书架、书桌、椅子应有尽有! 大厅继续往里走,又是几步楼梯,到顺山势而建的两个房间,要高过前面大厅半层,正好解决房间的采光问题。 离靖之走出自己的房间,在大厅没看到常念,厨房里也没响动,最后,离靖之在书房里找到常念, 走近一看,常念伏在书桌前,用她自己做的木片,用她自制的碳笔,写着“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 离靖之没见过这个,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常念:“这是二十四节气!我准备把我们家下面的那些地方平整出来,种地。” 离靖之:“这是中原的?可是有什么用处吗?我完全看不懂。” 常念:“对呀!这是世世代代、广大劳动人的智慧成果!对种地什么的很有用的!你爹没教过你?” 离靖之摇头,“没有!我爹只教我学中原的字和语言,还有就是让我学鉴别药草的那种。” 常念:“啊!这样呀!” 离靖之:“姐姐为什么想到种地呢?这柏蝴林里的东西,我们随便弄点儿,都能让我们衣食无忧啊!” 常念:“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种花家刻进骨头里的使命感,守着这么大一片肥沃的土地,却吃不上大米饭和时蔬。这是祖宗都不能原谅的事。” 从出生起没离开过西域的离靖之,并不是很能理解常念的:“啊,中原的规矩这么多?” 常念:“中原的规矩确实多,特别是大户人家的!不过,种地可不是规矩,这是我们打心里喜欢的,自愿的。晓得!” 离靖之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说的这么玄乎,我一定要去中原看看!是不是她说的这样,居然有人自愿种地!?” 第27章 种田,是认真的 常念严格按照24节气,开启自己的种地大业,并且非常霸道的要求离靖之,离她的菜地和翻出来的稻田远点。 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如果常念让离靖之跟着自己种地,估计他心里会不太愿意。 但自己一副不想带他玩,反而激起他的好奇,两人有来有往的讨价还价, 最终,离靖之答应常念去给她弄来中原的大米、和小麦种子,常念才勉强同意他每日完成医术的学习内容后,可以来她希望的田野。 离靖之找种子,还是很简单的。虽然西域和中原几乎断了来往,但是冕伊人和中原人通婚的人家里,有一些还是有种水稻和小麦的,只不过,山脚下的土地小,不太适合种,产量很小。 由于小麦是需要头一年冬天前种下,现在依然是来不及,常念便把小麦子种子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放着。 二月中旬——立春,常念开始疯狂的育苗,凡是能找到的菜或者农作物的种子,能用上的,都撒进自己育苗的那一小块基地里。 三月初——惊蛰,树木生根发芽,是嫁接的好时机,山林里的果树、会开出好看花朵的树,统统安排上。 离靖之跟着常念弄了几次,常念发现他的手跟脑子,仿佛不是同一个人的似的。最后肉痛的分给他一小块地方,让他自己去种点儿草药! 常念想,要是这人连草都种不活的话,那他真的不适合走这样接地气的路线,还是老老实实做个让人追捧的神医! 离靖之被常念那种心旷神怡,每天忙碌,但脸上却格外满足的情绪感染,被常念赶到角落的小片地方,也不生气。 之后发现自己移植的草药有存活的,没有一根不剩,欣喜不已。 离靖之之前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常念说的“植物杀手”,现在草药居然还有活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常念被离靖之拉到他专属的那一小块地面前,看他一脸欣喜给自己说“我的草药活啦!” 常念低头看看那块像斑秃一样的草药园,咽了咽自己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鼓励道:“真棒!第一次种,竟然这般好!你果然是神医谷的后人,草药都对你格外亲近。” 离靖之现在满心欢喜,没有怀疑常念的话中的含义,特别高兴的点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以后用我种的草药拿去集市,给你换回来生活物资!” 常念脸上的笑,差地儿没维持住,不过,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和信心,还是非常不走心的点了点头, 常念突然觉得生活压力大了起来,“他这样的草药,应该可以换点儿盐!那其他的物资,自己必须种出来~不然,没得吃!” 之后,离靖之从书房里学习完当日医书内容后出来,便会发现常念去山里挖了带刺的树(野花椒树),根茎有刺激性很强的草(野姜),闻着冲鼻子的草(野葱),还有一些非常纤细,又没什么特色的植物(麻,一种可以用来做成麻布的植物),等等。 然后还到处抓山里的野兔、野鸡,圈在房子后面的石窖旁养了起来! 最近,离靖之发现,常念总是在家旁边不远处的溪流旁,玩泥巴! 离靖之实在是看不懂常念在干什么,于是,忍不住说道:“姐姐,现在不忙的话,你其实可以练习神医大人给你留的那个武功秘籍。” 常念不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我有练呀!每天早上一遍,晚上一遍。一天都没落下呢!” 离靖之:“我的意思是,可以每天再多练会儿。”这样你也不用无聊到玩泥巴!后面这句,离靖之没有说出口。 常念却是听明白离靖之到底想表达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离靖之,说道:“我叫你多听、多看,多学习,是有必要的,你看看旁边的篓子里,是什么!?” 离靖之虽然不解常念为啥又开始教育自己,但还是老实伸头去看,旁边用藤蔓编制的篓子,离靖之看清里面的物体后,震惊不已, “这。。。这是铁粒?” 常念:“还算你识货!是的,这是还没有冶炼的铁粒!我在在溪水旁的土里发现的。” 离靖之两眼放光的望着常念,“这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知道的?你。。。” 这个世界的冶炼技术还比较粗糙,矿洞都只有皇家或者像冕伊族里最核心的人掌握。个人开采,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离靖之看到常念弄出来的铁粒,才会这般激动。 常念:“你的神医大人以前有很多的竹简和布帛,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我又闲来无事,便看过而已。” 其实际上,这样的记录,玄九那里是没有的!这是常念在现代,那个信息大爆发的时代,不管查什么都会有结果的地方,看到的。 离靖之:“那你打算用这些做什么呢?” 常念:“上回我看到你跟那些人拼杀,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所以我想先给你锻造一柄剑。然后有余剩的话,再打造个铁锅来用用。” 离靖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听到她要给自己锻造武器,很感动!可打个铁锅,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常念点头,肯定他的猜想,“就是你想的那个,用来煮饭炒菜的铁锅!” 离靖之:。。。“你真的会弄?” 常念:“铁粒都让我找到了,没道理我弄出来铁剑和铁锅呀!小意思,试一试就会了。” 离靖之现在对常念总是有着不同常人的思路,表示已经习惯,“那我也来弄!两个人弄会快些。” 常念:“好。” 随着时间流逝,常念逐渐把他们的生活条件,改善的非常好。就连盐,都在山里都找到了替代品。 随着出去换物资的次数越来越少,外面想要找神医谷的人,越来越迷茫。 特别是冕伊族的一个非常有野心的新族长上位,通过他在中原部署的暗线,听到“神医谷的后人”躲到西域,更是一心想找到这个后人。 新族长想打着为神医谷报仇的幌子,拉到神医谷的医术和在中原民间的影响力,再加上他们冕伊人自己的蛊,冕伊族的新族长觉得,“中原成为冕伊人的囊中之物,一切皆有可能!” 第28章 蛊王现身 一晃,第五个春天来临,常念又准备开始田间忙碌起来时,突然发现,离靖之好像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他了! 常念站在房前的空地上,思绪万千。仔细回想,离靖之好像是七八天之前,拿着那柄其貌不扬的剑,对她说:“姐姐,我要去趟集市!也许要待一晚才会回来。” 这几年,随着离靖之的武功和医术越来越好,离靖之也会去集市那边,给那些人医治看病啥的,偶尔也会留宿。 常念以为他又是去积累医术经验,便没在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常念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刚刚被自己翻新过的田地,叹气,“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安生!” 离靖之在背地里的小动作,常念是全当自己看不见。 他想为神医谷做什么,或者准确的说是他父亲的遗愿,要他做什么,常念觉得非常能理解!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玄九,能看破红尘往事。 所以常念一直以来给离靖之的思想灌输,都是“死只是仇人最好的解脱。如果仇人是上位者,并且是一个没有做太多伤害他的子民的上位者,希望你可以用方法折磨他,但还请不要做出动荡天下,让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的事!不要造孽!” “也不知道离靖之听没听进去?”常念想。 可不管离靖之听没听自己的劝告,发现他不见了,自己说什么都还是得去找一找他的! 常念转身进屋,很快收拾好自己要带的东西,匕首,火折子,调味料,和自己的小发明(毒药三联)。 出发。常念运用轻功,快速掠过!很快常念来到集市。 常念这才发现,几年不见的集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起以前那种原始、闭塞之感消失,多了很多新花样!走在街道上,人们手里的东西更加种类繁多。 “看来,冕伊族换领导了呀!”常念心想。 常念走在人群中,更能听清人们的谈话,现在的常念虽然没怎么说过冕伊话,但听懂还是没问题的。 “这中原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又好用,又好看!” “那是的,听说族长和中原的皇帝约定好,最近族长还要去中原的国都,面见他呢!” “那岂不是还能带回来更多的东西?” “是呀!最近两年多,族长放开出去的限制,只要能克服迷江上的毒雾,便可来去自由!” “说的轻巧,那可是毒雾,一般人能克服吗?”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啊!听说啊,神医谷的传人,制造了一种药丸,吃了那药丸,一半的机会是可以活着离开迷江的。” 常念:。。。什么鬼?离靖之制造的解毒丸吗?那玩意儿能吃? 常念想到离靖之那一手菜鸟毒术,只想扶额! 常念觉得自己见过没天赋的,就没见过他那么没天赋的。 离靖之自己研究毒药时,毒药还没成,自己先被自己那未成的毒药给毒翻了! 第一次发生这事儿时,可把常念吓坏了! 后面更是严令禁止他,不许碰医术以外的药方,结果没想到,人家在外面还用解毒丸出名了。 既然已经知道离靖之的大概去向,常念没有一丝的犹豫,朝着别人指的去迷江的路赶。 常念紧赶慢赶,终于在迷江的江面上的船舱里找到浑身血渍,活脱脱一个破布娃娃似的离靖之。 发现他的时候,离靖之已经被人打的奄奄一息,双手撑着,半趴在地板上,他周围站着三个人, 最中间的那个,身材高大,五官立体,就是他那倒三角的眼睛,让常念觉得非常不好看! 他身边两个人,身上的气质没有倒角眼男的强大,很明显对倒角眼有臣服的恭敬。 “离靖之,你的那些族人,我藏起来了!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们,为我们做事,我答应过你,会善待他们的。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企图来偷抢我的蛊王。” 离靖之,“那是神医谷的蛊王,不是你们的。” 倒角眼男:“那又如何呢?你们的蛊王吃了我的蛊王,自然,它变成了我们的新蛊王!” 离靖之:“你做梦!想驯服神医谷的蛊王,你这辈子都别想。” 倒角眼听到离靖之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因为被离靖之说准了。 当初倒角眼劳民伤财的,去中原弄到神医谷的蛊王,带出去的那么多人,结果只有他一人逃了回来,差点儿被前任族长给当场处决! 还是因为神医谷的蛊王吞了冕伊族的蛊王,展现出它强大的生命力和实力,才让他得以机会,活下来。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神医谷的蛊王,根本不受他们的驯化,吞完冕伊族原本的蛊王,便处于休眠中。 直到两年前在集市上,倒角眼遇到摆摊给人看病的离靖之,蛊王只有在离靖之不远处,才会苏醒。 现在离靖之不但不听他的指挥,还企图偷走他的新蛊王,“一切妄想阻止我入侵中原的人和事,绝不能留。” 倒角眼向两边示意,他身边的人,抬手各自挥出一掌!结果,掌风快到离靖之身上时,突然船身剧烈摇晃! 掌风打斜!虽然没有全力打在离靖之身上,但也让他立即陷入昏迷中。 这时,站在离靖之对面的三人,突然倒地。常念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常念对神医谷的蛊王,很是好奇,于是直接拿走倒角眼身上的蛊王, 传说中的蛊王,被一个透明的琉璃瓶装着的,这会儿正生龙活虎的在里面转悠!白白的,肥肥的,一节一节的,背上还有两个半透明的小翅膀,跟个毛毛虫似的,可它的眼睛特别的大,嘴巴却是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头上还有两个长长的触角。 “长得这么呆萌!居然是蛊王!不会是假的!”常念举起琉璃瓶,与她视线平行。 琉璃瓶里的蛊王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在谁的手里。 常念想到离靖之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便不再研究蛊王,先去看看离靖之的伤势。 一番查看后,常念发现,这一次的伤,已经是离靖之离死亡更近的一回!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的节奏。 “弟弟啊,弟弟!你以后得好好感谢你的神医大人,幸亏他当初把内力给了我!要不然,今天我只能眼睁睁看你原地去世!” 常念把之前玄九给他的内气,输送给离靖之。自己一秒回到解放前,之前先天不足的缺陷,立即显现。 但常念并不觉得可惜,本来这内力就是玄九的,拿这内力来救玄九的族人,没毛病。 第29章 回大樾 输完内力,离靖之几乎是下一秒便转醒,惊醒的他,快速的打量四周,看到地上躺的冕伊族族长三人,还有常念蹲坐在自己面前, 离靖之条件反射似的问出,“我已经死了吗?” 常念:。。。实锤了!神医谷的人重伤醒来后,看到自己,第一句问“是不是死了?”是他们神医谷的特色!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常念:“没死!不过快了!” 不过,离靖之本来就不在意常念的回答,因为他只觉得,还能见到她,已经是他最高兴的事! 常念见他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好像离别多年的好友再相逢似的眼神, 常念受不了,而是说道:“你离开几日未归来,我才出山来找你的。没想到啊,你这么能作死,你知道你差点儿死了吗?” 离靖之乖巧点头,“知道。”他自己当然知道!可是面对族人的安危,还有父亲的遗愿,他不能继续陪她过着与世无争的休闲日子。 离靖之在离开之前,都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常念,就算自己活着回去,常念也不会再理自己。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她。 常念忍不住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还知道?你真不想了活吗?你以为你把你们神医谷的武功秘籍练了,就天下无敌了吗?” 离靖之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常念,认错态度特别的快,“姐姐,我知道错了!” 常念看到他一副认错态度很好,下次依然会犯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碰到不要命的人,真的很气人。 常念把装着蛊王的琉璃瓶,没好气的扔给离靖之,“你不是拼了命也要这个虫子吗?给!拿好啦!别随随便便的不要命,行吗?我以为多大个东西,能让你被人打成这样!” 离靖之接过琉璃瓶,一副好奇的模样,“原来,蛊王长这样的啊!” 离靖之简单看完一眼,又把蛊王递到常念面前,“要不,姐姐帮我收着!这个放我身上,我守不住它。” 这场景,和五年前,他抱着黑色瓷罐同自己的话,何其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常念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收好!而且我刚刚用你的神医大人的内力给你治的伤,他那么浑厚的内气,可保你性命无忧。只要你的战斗技巧跟上,你成为一流高手,不在话下。” 离靖之听到常念的话,这才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和常念的身体变化。 以前,他是感受不到常念的气息和身边情况的,现在不用把脉,离靖之便能明显感受到常念破败的身体情况。 离靖之顿时急了,“姐姐!怎么能这样呢?我,我把神医大人的内力还你!快!” 常念不在意的一笑,“你是傻了吗?内力填补我的先天不足,只有第一次有用而已呀!你应该记得才对啊!毕竟你在医术上的造诣,非同常人的。” 离靖之:。。。 常念想起大樾国的皇后,白拂的事,想到刚好时间到这儿,自己也出了西域, 便直接对离靖之说道:“我准备去趟中原。” 离靖之:“我。。。”他还没说完,常念抬着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倒角眼三人, 问道:“你想跟着我去?那怕是有些困难哟!你的事儿,处理好啦?” 离靖之闷闷的说道:“还没有!” 常念:“那不就结了!我就是去看个故人!完事儿后,我便回柏蝴林里的家!放心!” 离靖之:“那你把令牌带上了吗?” 常念:“没有!令牌一直都在玄九的骨灰罐里呢!” 离靖之闻言,把蛊王的琉璃瓶直接塞进常念的手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说道:“那你带着它,我现在能通过令牌找到蛊王,到时候,你要是迷路了,你便找个地方待着,等我来接你!” 常念想把蛊王往外送,可现在恢复弱鸡身体的她,根本不是离靖之的对手。 最后常念离开船,上岸后,看着左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右手里装着蛊王的琉璃瓶,都没想明白,“这货到底是怎么到自己手上的!?” 在船上,常念看着离靖之以雷霆之势控制吊角眼,也就是现任的冕伊族族长和他的势力, 然后利用冕伊族在中原的暗庄,给她准备好大樾国的身份文书! 最后,离靖之拿着钱袋子,非常无耻的对常念说,“姐姐,你可是要想好,你去大樾吃香的喝辣的钱,都在这里!只要你肯带上蛊王,这钱都是你的,而且你还能去冕伊人暗中开的钱庄,无限取哟!你真的狠心要拒绝弟弟,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不得不说,离靖之是真的聪慧过人!拿捏起常念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离靖之可是太懂常念心里的小九九和小执念,特别是对“吃香的喝辣的”这个东西!执念颇深。 常念一如既往没有询问离靖之的计划。她非常光棍的船靠岸,马不停蹄的带着小钱钱和“身份证”下船!坚决不回头多看离靖之一眼。 离靖之今年也才12岁不到,这个年纪,不管在哪儿,都是个小孩子! 可他运气贼差!摊上的爹,只想让他复仇!遇到的救命恩人呢,只觉得他麻烦,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问。 离靖之站在船头,望着常念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姐姐!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吗?” 常念身揣巨款,还有一个人人趋之若鹜的蛊王在手! 结果没走几天,被路上的灰尘,搞得灰头土脸!任谁也不能想到,一个打扮得像乞丐的人,身价不菲呢! 常念路过一个小镇,买了一口袋的肉干和一口袋的饼,一边走,一边啃,表示“很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本来离靖之还给常念准备了大樾国的简易版地图,但常念揣进兜里,就没拿出来过。 因为常念觉得,就现代的那种导航,她自己都能把方向整错,更何况离靖之给的只有几条弯弯曲曲线的地图呢?简直像天书,看不懂。 走出半个月,常念彻底迷失在,地广物博的大樾国国土上!完全没了方向。 就在她抓耳挠腮,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时!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呼救! 现在的常念,已经不是当年卑微的药人——常念,遇到热闹事,必须上前凑一凑! 于是常念靠着出神入化的轻功,蹦跶到树顶,看着下方的情景。 第30章 顺利无比的进宫路 只见,在一条小路上,一个花季少女,死死的拉着另一个穿着深蓝色、没任何装饰衣袍的男子,对着她身后的一对夫妻打扮的人,喊道:“哥哥、嫂嫂!放我走!我和罗哥,真的是两情相悦的。” 常念:这是私奔戏码? 少女身后的那个妇人,一脸痛心的喊道:“焉儿,你快回来!罗高他只是个下人!你跟着他没有前途的。我们托关系,使银子才给你搞了个,进宫当宫女的好事。你怎么就不知感恩呢?” 少女身旁的男子,冷哼道:“你们是使银子、托关系吗?你们是把她卖进宫的。” 少女闻言,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妇人,“嫂嫂!这是真的吗?” 那个妇人身旁的另一个男子,恶声恶气的怒斥,“常焉,你别不知好歹!你进宫当宫女,最多五年就能被放出宫,不但宫里的月薪高,出宫时还有钱拿!” 常念:常焉?这音儿听着怎么和自己的很像啊? 这时从前方,也是这些人要去的方向,跑来一堆村民打扮的人。 最前面的中年男子,边跑边道:“常勇!焉丫头和高哥儿从小就有婚约,你们想钱想疯了!居然敢背地里变卖焉丫头!我今天一定要替你们死去的爹娘教训教训你不可。” 然后常勇夫妻俩被赶来的村民一顿暴揍! 常勇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还不忘喊道:“焉儿!我可是收了官大人的银子,你不能不去啊!不然我们都要完蛋。” 这话无异是火上浇油,那些村民下手更狠! 罗高带着常焉一溜烟跑出三里地,常勇的哭喊,根本没听到。 混战一会儿,常勇逮到机会,带着自己媳妇儿跑出村民的包围圈。 村民倒是没有追上去,而是兴高采烈的转身回去。 常念看完,才跳下树枝,啃着自己剩下的肉干,朝刚刚常焉她们来时的方向走。 常念走出二里地,远远看到常勇一瘸一拐的带着他媳妇儿在前面走。 常念也没躲开,就走在他们后面, 常勇抱怨:“这个死丫头,白养这么大!好赖不分,进宫不但赚的多,万一被那些大人看中,不比嫁给一个下人强吗?” 常勇媳妇,面色不善,但并没直接说常焉的坏话,而是叹气,“相公,咱们这可怎么办呀?预订银子都收了,人却跑了!我们会不会真的。。。” 常勇连忙捂住自己媳妇的嘴,警惕的四周看看,然后回头就看到灰扑扑、媲美乞丐装扮的常念。 常念啃着肉干,面无表情,直愣愣的看着常勇。 常勇看着常念看人直愣愣的眼神时,突然一个计谋出现在心头。 常勇放开媳妇,转身朝着常念快步走来,好似忘记身上的伤痛,常勇媳妇还不解自己相公的举动, 直到听见自己相公,对身后那个乞丐说道:“姑娘!我这里有个好活计,正在招人,你去不去啊?” 但凡是个正常人听他的话,都知道不是好话! 可他面前的人是常念,是正在苦恼找不到大樾国都在哪儿的常念。 所以,常勇夫妻俩听到如天籁般的回答,常念装模作样的又高兴又担忧,说道:“好呀!可是我没有银子,没法给你们介绍我去的银子呀!” 常勇听到这话,高兴坏了,直直摆手,“不用,不用给我报酬,我也是见姑娘面善,是个有福气的人,要不是我们的人手不够,我也不会给你介绍的。” 常念:。。。差点儿就信了呢! 常勇担心夜长梦多,二话不说,就带着常念进了县城,还把常焉的衣服,交给常念换上,立马带着她去衙门登记,交差。 常勇媳妇看到衙门给了买宫女的剩余银子,心中有些不安, 常勇宝贝着手里的银子,不甚在意的说道:“媳妇儿,快!去收拾收拾,搬家!越快越好,等到官大人发现那乞丐是顶替的时,我们已经拿着银子去别的地方,去个根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常勇媳妇听到这话,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去!忙不迭的收拾家当,准备连夜跑路。 那边的常念,心中也是十分的看好常勇,“真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行动力真是不错,这下,我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去皇宫的路。” 去大樾国都的路,如常念料想的那般顺利。历经两个多月,一路上无波无澜的到达皇宫侧门。 一切跟着大部队的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 进宫门后,先是被老嬷嬷检查身体,然后又是统一学规矩,最后还有岗前培训,整的一丝不苟。 也不知道是因为常念的脸色实在是太多苍白,还是因为常念不管是啥都不拔尖,也不到处使银子,打点。 她们一起进来的宫女,基本上都被分到刚选秀入宫的贵人宫里。 然而,常念却被分到离冷宫最近的恭房!俗称刷马桶! 不过,想要常念去刷马桶,是不可能刷马桶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常念之所以迟迟没有去找白拂,还是因为宫女培训的地方,听老宫女说,这里太过偏僻,离真正有主子的地方,甚远! 常念可是太清楚自己路痴的属性,别倒时候自己瞎转悠半天,都没进去有人住的地方。 到恭房的那天晚上,常念便消无声息的离开。 “既然离冷宫最近,那第一站就去参观一下,异世界皇宫的冷宫!” 常念把玄九给自己的内力给了离靖之,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不知疲惫的超人。她体内的内力,只够自己的轻功,最多加一个玄九给的秘籍中的隐息功。 常念走在肃立又庄严的宫墙内,几个跳跃,便轻松进入冷宫,如入无人之境。 冷宫,是真的冷!现在已经是六月初,绝对不算冷的时候,但常念走在冷宫里,却觉得瘆人心脾的冷。 走着走着,突然,常念听到说话声。“真不容易!终于听到有人说话了。” 常念立马朝着说话声地方赶去!,结果刚走近,常念居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常念:。。。这是啥情况?背景板的我,还有什么人惦记不成? 常念走到有亮灯的房前,发现暗处至少有三个暗钉! “这么多?看来是个人物呀?”常念隐息跳上房顶,轻脚轻手的拿开瓦片。 屋里是两个女的,一个懒洋洋的半卧踏上,另一个腰背笔直的坐在凳子上。 “白拂,别白费力气!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的。你想让我给你解毒,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常念震惊:!!!!这丫的,居然是光摇的声音。 第31章 不同角度的当年 白拂慢悠悠的转着手里的杯子,说道:“我并不是来找你要解药的!” 光摇哈哈一笑,“你放屁!你要是不怕死,那为什么要害我被那狗皇帝,关在冷宫?” 白拂淡笑摇了摇头,“你怎么就非要认为是我害的你?这宫里,真正的主人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想,是不是你有什么被皇帝知道了呢?” 光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白拂,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以前念念在的时候,惯会装模作样!现在要死了,还是这副嘴脸。” 常念:。。。她们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白拂听到常念的名字,脸上挂着的漫不经心,终于不见,“你这话什么意思?” 光摇,“哈哈!说你可怜,你不信!你还不知道,当年你被狗皇帝选做暗卫的那一天,狗皇帝派人使计,害死了念念和她的师父!” 白拂激动的腾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 光摇看到白拂脸上终于不是那副处事不惊的高人一等的模样,心中感觉有些满意。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呢!我今天心情好,跟你说说!” 光摇半卧在踏上,翻身,平躺在踏上,双手交握,放在腹部,缓缓道来,“当年我带着汉拔离开暗营,回国复仇,一月之期到来,我们却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毒发身亡。我才想起,离开暗营时,念念给我吃的那个甜甜的药丸,当时,她说是解毒丹,我还不信。” 说到这里,一颗泪珠,从她眼角处滚出, 光摇哭笑道:“哈哈,我当时真的好感谢她!是她给我了自由!可等我再回到大樾。我用尽所有的办法,我都找不到她了!我找不到!” 白拂握着茶杯的手,缓缓收紧! 光摇,“我是被大峪的皇帝要挟,来的大樾,可我相信,不管遇到什么,念念一定会带给我惊喜,我也实在是想她了,结果,我回来,我居然找不到她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我不信!我不敢信!” “后来,我发现你身上在暗营中的毒,你也没有!我想起,当时念念说她共有四粒,我两粒,汉拔一粒,你也有一粒!” 白拂:“所以你刚进宫的一年,非常的安静!” 光摇:“是呀!天高皇帝远的!大峪拿汉拔威胁我,又如何呢!汉拔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我只想知道,念念在哪儿!” 白拂:“可你,为什么后来又要给陛下下毒?” 光摇,听到这话,怒气肉眼可见的飙升!“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这时在房顶的常念发现三个暗钉动了,常念的反应更快!淬毒的暗器出手,三个瞬间钉在原地,静等毒发。 常念:。。。也是服了这两个老六,说秘密也不管周围是否安全。 光摇:“当年你喂给念念的药丸,其实是二皇子的解毒丹,传说可以解百毒的,所以后面四年,每个月他们都会来放一次念念的血,给二皇子服用!后来这事被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知道,为了除掉二皇子,于是,他找人,对念念他们出手!念念,念念她们。。。被逼跳暗河,尸骨无存,当场的人,都被天应灭口。” 白拂:“所以,我们无论如何给她补药,她的气色依然不见丝毫的好转吗?” 光摇:“是呀!她是二皇子的药人!她拿给我们分的吃食,应该都是给她的补品,却,却被那个傻子拿来给我们分着吃了!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给狗皇帝下毒,我不管为了汉拔,还是念念,我都会下毒!思虑不周全,我也要弄死他!我一定要。。。” 白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光摇:“我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的在皇陵里找到天应,逼问的,也是因为这个,被狗皇帝发现我的暗处的势力的。” 白拂捏碎手中的茶杯,碎片和茶水,漏一手!“可惜,可惜我不知道,你下的毒被我挡了!” 白拂的嘴角开始慢慢渗血,“我就说呢,为什么出了暗营,我再也问不到关于暗营里的情况。更问不到念念的消息。我想知道她的近况,过得好不好,我都问不到!” “如果当初我不给她吃那个药丸,是不是。。。” 看着两人深深陷入回忆和自责中,常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跳进房间!吓的白拂和光摇呆愣住,看到是常念,两人更是又哭又笑, 光摇:“白拂,我好像在做梦,我梦到念念了!”光摇慌乱从榻上爬起来,鞋都不穿的冲到常念的面前, 却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有种近乡情怯的局促,白拂比光摇还不如,要一只手扶着桌子才能维持住站姿。 常念看到她们这样,心里也是十分的难过。 常念主动向前一步,伸手抱住两人,两人在常念的怀里,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常念一只手一个人,慢慢的拍着两人的背,等到两人收起眼泪,已是后半夜的事, 常念拉着两人在床榻上躺下,就像以前三个人住在暗营山洞里那样。 常念:“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不过,我不得不说,你们的戏,实在是太多了!我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怜。” 白拂、光摇:。。。果然是她!不过经历什么,她总是充满阳光,总是在安慰别人。 常念看两人不信的神情,内心无力极了,“真的,虽然我是二皇子的药人没错,可我好吃好喝四年多,你们吃苦时,我除了每个月放一次血,别的什么苦也没吃过呀!你们这样想想,是不是我赚了!?” 白拂、光摇:真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思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奇! 常念:“至于皇帝,也就是以前太子害我的事,呵呵,这事还是我自己找他的人,告诉他的,他要是还不行动,我都快鄙视他了!” 白拂、光摇闻言,惊的抬起躺着的头,望着常念, 常念把她们的头按到床上,继续躺着,才说道:“真的,光摇要回去复仇,白拂要参加暗卫选拔,我心想,你们都走了,我留在那里没意思,所以才略施小计,让老皇帝亲眼看我死的不能再死!这样我才能彻底的自由呀!” 白拂、光摇刚刚悲伤过度的心情,神奇般的被常念的几句话扭转。 第32章 女主解毒 不得不承认,常念的话,让白拂和光摇的心里,好受很多。 白拂:“那你出了暗营,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常念还没回话,光摇的怼怼精神上线,“找你?你在这深宫内院里,怎么找你?找你干什么?给你当下人吗?” 白拂:“我。。。” 光摇疯狂输出,“就算你在太子身边时,你一个小暗卫,能带念念干什么?干杀手吗难道!” 白拂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光摇说的也一点儿也没错! 常念看到白拂脸上的潸然,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想来找你们呢!可我带着玄九逃出来,他没活几天,死了!留我一个人,我出门找不到回去路,结果迷路迷到了西域!然后遇到玄九族人的后辈,真是又惨又小!比我们小时候好不了多少!我想着玄九的授业之恩,怎么也得帮扶一把!所以才在三个月前离开西域,接着我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们啦!” 光摇酸溜溜的说道:“哪里是找我们?你明明只想着找白拂了!根本没想过我!” 常念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你复仇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万一还没处理好,我去找你,不是增加你的负担吗?我先找白拂,然后你要是完成复仇,没事儿的话,想我们了,你来找我们,更好找呀!” 光摇被常念安抚,才嘴硬的哼哼,不再说酸话。 常念见两人情绪恢复正常,才问道:“你们可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哟!” 光摇隔着常念,看向白拂,这时,白拂心有灵犀的回望,两人眼神相撞,又十分默契的双手转头, 常念看着别扭的两人,真的很想笑。看她们谁都不肯先说, 常念只得一个一个的问,“我刚刚在房顶,听到你们说,白拂中毒,光摇下的?还快死了?” 白拂、光摇两人,身体一僵,白拂先说道:“是的。我能明显感受到我的生命力在流失。” 光摇点头,“我的也是。” 常念听到这个描述,只能想到当年玄九的身体,也是如此。 常念立即同时抓起白拂和光摇的手腕,一探。 “还好,还好!”常念说道。白拂、光摇非常信任的让常念查看自己的身体, 光摇:“真的?真的还有救?” 常念点头。“嗯。” 光摇:“我的意思是,她。。。她中的毒,还有救?” 常念稀奇的望着光摇,这人居然还会正明光大的关心白拂? 白拂也是一愣,也问道:“是呀!念念,我找人给她看过,但是那些太医说,找不到原因。” 常念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终于相互关心。 光摇嘴硬狡辩道:“我只是觉得毒是我下的,我得负责。” 常念和白拂齐齐望着她不说话,光摇被两人看的发毛,直接撒娇道:“念念,你真的可以解决吗?” 常念第一次被光摇撒娇,感觉新奇极了,看来这五年,光摇的变化不小呀! “鄙人不才!你们两人的情况,我都可以处理哟!而且是立马就可以。” 白拂:“真的?那你先给她处理!我还能拖几天。” 常念:“哪需要那么麻烦!你是中毒,光摇是蛊虫,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常念说罢,从胸襟里摸出来一个小药瓶,递给白拂,“吃了它,立马药到病除。只是过程比较疼。” 白拂接过药瓶,扒开塞子,倒出红色药丸,塞进嘴里,跟当年的动作一模一样。 白拂坐到一边调理运气,解毒。 常念转头对光摇说道,“你把这个药丸吃了,然后在你手腕处割一个小口,” 光摇丝毫不犹豫,一一照做。常念把装着蛊王的琉璃瓶拿出来,放出蛊王。 对着蛊王说道,“大佬,该你出场!好好表现,不要让我丢脸哟!” 光摇看着常念对着一个虫子说话,惊的一颤一颤的。 为了缓解光摇的情绪,常念还解释道:“你别看它长的其貌不扬,为了它,不知多少贪心之人,付出生命代价。过程会很痛,你忍着点,但这样是最快速和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光摇:“来!” 蛊王的两个触角上下动了动,光摇的血管里开始涌动, 光摇的疼痛逐渐爬升,可她硬是咬着提前准备的毛巾,依然咬破嘴唇,也没哼一声。 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一个小虫子懒洋洋的爬出光摇的血管。 蛊王二话不说,吞掉爬出来的蛊虫。这时,常念才看到蛊王是用那个一根线一样的嘴,整个吞的。 光摇:“我还没看清,让我身体跟着漏勺似的罪魁祸首呢,就被你的伙伴吞啦?” 苍白着一张小脸,还有空说话,常念也是佩服她。 常念再一次丢一个药丸给光摇,“这是补血气的,快调息。我们还要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呢!” 光摇点头,白拂两柱香之后,满头大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后,睁开眼,高兴的说道:“念念,我身体里的生机,开始恢复了!” 光摇这时也睁开了眼,说道:“我的也好了,不再漏了!” 常念傲娇一扬脖子,“那当然,我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白拂、光摇主动上前,抱住常念,“是是是,我们念念最厉害!” 常念开心哈哈一笑,说道:“那么我们要开始处理第二件事,光摇,你说汉拔怎么啦?” 光摇:“两年前,我和汉拔的婚礼上,大峪的人抓走他,并要挟我,要来把大樾的皇帝杀了,或者让大樾乱起来,不然汉拔就会被他们杀了!” 常念:“那你感觉,汉拔他还活着吗?” 光摇,“活着的可能性很小。” 白拂摇头,持反对意见,“我觉得大峪想要威胁到你,就一定会留住汉拔的命,不然,他们不怕你的反噬吗?” 光摇:“这我当然知道!可我担心汉拔觉得他拖累我了,他会寻死!” 常念点头,“这是汉拔能干出来的事。” 白拂:“所以我们现在得去大峪,找汉拔!” 常念点头,“没错!光摇你要回去找他!” 白拂:“我跟你们走!” 常念闻言,转头看向她,可是记得女主角白拂和皇帝岳岢的爱恨情仇,她这会儿确实是离开过皇宫,从而让皇帝知道他自己的感情。 光摇:“你是因为狗皇帝新挑的秀女进宫?你是真的爱上他啦?” 白拂:“跟选进来的秀女,关系不大!只是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他,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所以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想清楚也好。” 常念点头,“此话在理!” 光摇听到常念一副很懂的样子,笑道:“在理什么?你找到如意郎君啦?” 常念摇头,“并没有!只是单纯话本子看多了而已!你别看我没体会过情爱,我的理论知识,是非常充足的。” 光摇笑着伸手轻轻点了点常念的额头,结果常念被她这么一点,直接倒下, 光摇的心中一沉!她刚刚的用力,最多三层,结果感受的抵抗力不过一层, 如果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那是常念故意倒的,可若是有,那么说明,常念的身体弱到很大一定程度。 第33章 第一个小世界结束 三人一番讨论后,直接到了天明,看着太阳出现在宫墙头,光摇和白拂高高束起长发,穿着一身的干脆利落的劲装, 光摇站在院中,对白拂说道:“我想一把火烧掉这里!” 白拂恢复以往的淡然,“好。” 于是,刚刚收到消息的皇帝,说是监视皇后的暗卫已死,皇后在冷宫,待了一整晚未归! 岳岢心头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立即带人朝着冷宫赶去!结果才在半路,已看到冷宫方面滚滚浓烟升起! “冷宫走水啦!” “冷宫走水啦!”“快救火!” “啊!快救救皇后娘娘呀!皇后娘娘还在里面没出来!”这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的喊声。 岳岢,停下疾行的脚步,脸上出现少有的慌乱。 这边白拂、光摇和常念三人,可不管皇宫中的兵荒马乱。 赶在去大峪的路上,才三天,光摇三人遇到七八次大峪对光摇的追杀!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 刚结束一场战斗,常念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喘气,“光摇,要不,你们去大峪!我感觉我没啥用,尽给你们拖后腿了!” 好几次白拂和光摇因为要救她,差点儿受伤! 白拂和光摇现在非常清楚,常念的身体已经差到什么地步,确实是不能支撑她长途跋涉,还要抵御追杀! 如果强撑下去,常念很有可能会在半路,因为力竭而被人杀害! 白拂:“念念,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 常念:“白拂啊,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先天不足,后来的事,不提也罢,我能多活这十年,已经赚到的,该知足的。” 白拂:“我回宫给你找好的药,我。。。” 常念:“白拂,这次我还能见到你们,已经是最大的满足,所以,不要这样,好吗?你们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你们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光摇和白拂死死捏着手里的剑,一动不动,久久不说话。 常念总算平复自己的呼吸,才对她俩继续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路!我现在能看到那个山脉。”抬手指了指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 “只要我顺着这个山脉走,便能找到回去的路。” “你们快去!汉拔还等你们救命呢!” 两人还是站着没动。 常念继续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你们放心,只要没有你们,谁敢来找我麻烦,我的毒药可不是面团捏的,有你们在,我反而放不开手脚!” 这一路上,白拂和光摇已经见识过,常念的毒术有多高超,倒也不怀疑她这话。 白拂和光摇内力恢复很快,感受到又有人追过来!看来下一波追杀已近在咫尺。 白拂满脸离别不舍的上前,非常用力的抱了抱常念,“念念,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把你的那一份也帮你活着。” 常念听到最注重承诺的白拂说这话,心已放下大半,“好。” 光摇也上前抱住常念,“念念,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姐妹!” 常念笑着点头,“好,我们一定会继续做好姐妹的。” 光摇和白拂的性格也不是黏黏糊糊的,做最后的道别后,两人运功向远处跑去。 剩下常念一个人,果然没人来找她的麻烦。毕竟常念只是个背景板,炮灰都不算,所以离开主角,她等于没戏份,可以下班的存在。 常念开启旅游模式,一边走,一边吃。拖拖拉拉足足走了半年,才回到柏蝴林中的家。 家里的房屋损害程度不大,基本都可以用。 入冬后,常念明显能感受到御寒能力越来越低,精神头也一天不如一天,时常出现昏睡。常念感觉自己这副身体,大限将至。 想了想,撑着最后的力气,出山去日渐有了和中原贸易样貌的集市, 简单走了一圈。 回来后,走到很久以前,她自己给自己找的墓地用的山洞,封闭洞口,躺进石棺,闭眼。 灵魂离体,瞬间便被空间里的滚滚接收! 常念再睁眼,已是滚滚的空间中,滚滚还是那么小小只悬浮在空中。 滚滚:“欢迎回家。” 常念看到滚滚,感觉恍若隔世,“滚滚啊!你怎么感觉更加圆润了呢?” 滚滚听到这话,高兴的空中转了一圈,“是!因为我的实力在增长呀!” 常念:“你的实力为啥增长呀?” 滚滚:“因为你呀!” 常念:“因为我?因为我啥呀?” 滚滚非常老实的一五一十的说道:“因为你进入小世界,得到世界意识的正反馈,所以我这个送你进去的载体,得到它的嘉奖了呀!” 常念:“原来是这样呀!可我也没干什么呢?” 滚滚,“你做的很好哟!你可以看看你遇到的那些人,推演出来的结局,再看看现在真实的结局,还是很明显的。” 常念听到这话,倒也有些好奇,“那能给我看看吗?” 滚滚,“当然。” 下一瞬,常念面前缓缓展开一卷画卷,上面逐渐显现出文字来。 主角白拂:推演中,在毒发死亡前,得到离靖之化身的冕伊族巫师所救,但失去生育能力,最终都带着遗憾离世。 现实中,由于解毒非常及时和彻底,最终和岳岢合合满满幸福一生。 女配光摇:推演中,先是为了活命,受限于大樾暗营,后来为了报仇,受制于大峪皇室,之后到大樾当细作,为了摆脱大峪的钳制,与白拂争夺岳岢的宠爱,最后被岳岢赐死在冷宫。 现实中,在暗营时感受到世间的温暖,发现汉拔默默的守护,没有被仇恨蒙住心智,后来救回汉拔,找了个世外桃源隐居,安稳幸福的过完后半生。 反派离靖之:推演中,被黑衣人追杀,奄奄一息时,被涂史(倒角眼)族长所救,经过非人的训练,成了冕伊族最厉害的巫师。后来到大樾,为了复仇,搅动风云,让大樾朝堂差点儿倾倒!最后被大樾皇帝岳岢斩杀。 现实中,离靖之选择参加科考,成了大樾朝堂上最刚正不阿,专挑皇帝错处的死谏之臣,更是一手促成,中原和冕伊族的贸易往来,大大加快民族融合。被后世代代歌颂。 前期反派玄九(岳荀):推演中,为了复仇,给岳乾皇帝下毒,没成功!后指使神医谷的族人到处放毒害、挑起战火,民不聊生。最终被岳乾在国都最大的东市,上万百姓面前处于碾裂。 现实中,没做出伤害黎民百姓的事,甚至因为遗书,给离靖之指示,可以不为神医谷复仇!并且他让神医谷的传承没有断裂,让神医谷的医术得到很好的传承。 常念看完,惊呼,“我就以为我只是遇到了女主角而已!没想到,我这是捅了主角窝呀!戏份足的,我都认识耶!除了男主角!” 滚滚:“是呀!不过,你想遇到男主角吗?” 常念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想!我还是觉得小姐姐比较可爱!那些什么男反派、男主角的,看着就来气!” 滚滚:“离靖之也气?” 常念:“你是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个中的艰辛!我感觉面对离靖之时,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对他的心理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你是不知道,我那五年是怎么过的!” 滚滚:。。。“我知道呀!我天天看着你呢!”但滚滚明智选择没说。 第34章 第一个小世界番外 上 又是新一年的开春,万物复苏的季节!今日是大樾国年后第一天开朝。 在高高宫墙内的一个巍峨宫殿中,一位身穿黑底绣红色牡丹花纹,衣领袖口处有白色皮毛的宫服,头上仅插着两支素雅钗子,未施粉黛的妇人,神情淡漠的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榻上,静静地望着窗外,许久不曾言语。 突然一声富有磁性的“母后!”从殿门外传来,打破这宫殿里寂静的氛围。 之后才看到一个身长七尺八,身着黑色绣金龙袍子的男子,阔步走进殿门。 看到男子的身影,走进房门后,那位坐着的老人,脸上的淡漠稍微收起来些许,清冷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应道:“皇帝来啦?” 皇帝走到太后跟前,拱手弯腰,说道:“母后,安康。” 太后微微点头,指了指自己矮桌另外一边的位置,说:“坐。” 皇帝依言,坐到榻上的另外一边,问道:“母后今日唤孤来,可是有什么事交代孤去办?” 太后摇头,“并无大事!吾只是想通知你件事。” 皇帝:“您说。” 太后:“最近选个日子,宣布吾薨逝!我要离宫了!” 皇帝听到太后云淡风轻的说这话,很是不解和惊讶,“母后!您说什么?您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困扰?您可以告诉孤,孤。。。” 太后摆了摆手,轻声说道:“皇帝莫急!这事儿,吾已思虑良久。现在你已大婚三年,嫡长子也已出生!朝堂之事,也处理的非常好。所以。。。” 皇帝还是不信自己母后说出的话,“那母后安心待在宫中,让孤好好侍奉您才是啊!为何要离宫?” 太后:“以前因为你父皇,吾是自愿待在这深宫中陪伴他,后来虽然知道了一些让人心寒的真相,想要离开这个牢笼,但你那时还年幼!吾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吾想,现在到时候,离开这个我一直都想离开的地方了。” 皇帝看到自己母后脸上决绝的神情,这下彻底的慌了,“母后!母后是打算不要孤了吗?” 太后:“怎么会呢?孩子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独自翱翔!只是这个分别,让吾主动提出了!皇帝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更是一位运筹帷幄的一国之主!没有吾,你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皇帝:“我不管多大,都是您的儿子呀!你难道真的要抛弃你的儿子吗?” 太后:“这怎么能是抛弃呢?吾迟早是要离世的,吾只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去见一见吾的故人而已!吾在这宫中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吾想早点儿解脱,你都不肯吗?” 皇帝面对自己母后要离开自己的事,心里很是接受不了:“借口!您说的都只是抛弃我的理由!父皇对您那般独一无二的宠爱,你一直位居中宫之位,荣华富贵让您享之不尽!难道我看到的帝后恩爱,都是假的吗?” 太后慢慢从榻上下来,走到一边,望着窗外,站了许久,才说道:“当然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 皇帝跟着走到太后身旁,着急问道:“什么意思?” 太后:“如若不是你父皇,在临终前,催动吾体内的蛊,吾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的皇祖父、父皇,对吾一直都是利用和控制之心。” “吾也是那时才知道,为什么你的皇祖父会那么的巧,偏偏救了被人fan子拐走的吾和跟吾一起的那群孩子。” “因为吾是神医谷的后人,从刚出生开始,体内就被皇家岳氏安插在神医谷中的线人,种下了蛊虫。” “世人都知道神医谷的医术出神入化,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却不知从何时起,传言神医谷的人的血,都有奇效!” “所以你皇祖父救吾,培养吾,都只是为了吾能心甘情愿的,给出吾身上的血。” “本来那个神医大人制造出的解毒丸,送到吾手里,他是想找人把吾打成重伤,吾一定会服用那个解毒丸,那样吾的价值,更加高点儿。” “结果阴差阳错下,吾把解毒丸喂给了吾的故人。后来吾的故人又‘死’在他亲眼见证下,不得已,他才会逼着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你的父皇,娶吾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暗卫!因为他是在给他儿子,留一个他觉得的‘保命符’。” “吾一直都不知道这些,所以对你的皇祖父和你的父皇,是真心待之;直到你父皇临终前,也想带走吾,催动吾体内一直休眠的蛊,吾那时让人查清此事,才知道这些的。” 皇帝:“可我记得,父皇有个中毒的弟弟,如果皇祖父真觉得您的血有奇效,为什么会让那个皇叔,早逝呢?” 已经当了太后的白拂,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有怀念,有憎恶,有嘲讽,“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给他的二儿子养的药人,其实也是个毒人!她的血能缓解二皇子原本中的毒,但她血里带的毒,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二皇子下了另外的毒,世间没有解药的毒。” “哈哈哈。。。真不愧是她!这世上对自己最狠的人,也是这世间最温暖的人。” “所以吾才说,帝后恩爱是真的,也是假的。” 皇帝:“那您体内的蛊?” 白拂:“故人有个徒弟,救了我!”“她就算离开了,却还是能再一次救我!” 白拂说到这里,微微侧身,看着皇帝的眼睛,说道:“吾也是通知你一声,吾不想跟你不辞而别,让你大动干戈的派人寻吾,吾已经收拾好,最近几日便会独自离开,你也别来找吾,吾只想自由自在的在这世间去走一遭。” 皇帝听着自己母后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他一直隐隐有猜测,母后手里的势力,一定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制衡的。 皇帝:“那母后,还会回来看望儿子吗?” 白拂摇头,“不用了!吾陪伴你这么多年,够了!你也不再需要吾,所以,好好跟你告个别,吾也要去完成吾这么多年来,心中的那份执念。” 皇帝怀着一份非常糟糕的心情,从太后宫中离开。 走回御书房,看着对成小山似的奏折,毫无想要处理的稳定情绪,但今天不处理,明天只能堆得更多、更高! 无法,皇帝只能烦躁的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奏折打开! 一看是谏大夫——离靖之的告老还乡的折子! 皇帝看到这个,一下子精神就来了!“离靖之那个老匹夫,终于舍得离开了吗?” “这一天,总算让孤有个好消息了!” 皇帝因为自己母后要离开他而变得不好的心情,看到离靖之的折子,舒缓不少! “赶紧走!赶紧走!看着他那张脸,就让孤言厌烦!”皇帝拿起笔,在离靖之的折子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 写完后,又忍不住想:“我这么直接,不挽留一二,是不是会让别的老臣,多想呀?” “算了算了,不写挽留的话了,万一他还真因为孤的挽留,不走了,就不好了!” 这事儿,也不能怪皇帝不懂事,主要是离靖之的行为,让只要有点儿私心的人,都不会待见他。 第35章 第一个小世界的番外 下 白拂背着最简便的行李,悄无声息的离开皇宫,等到皇帝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后,急冲冲的赶到太后宫中,已然没了白拂的身影。 皇帝看着跪倒一地的宫女和宫人,直到这时,他才相信,母后真的离开他了,甚至不愿意死后葬入皇陵,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母后了。 皇帝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呆呆的在太后宫中椅子上枯坐。脑海中想起曾经与母后相处的点点滴滴。 白拂却是没有这方面的苦恼,自从知道皇家与神医谷的爱恨纠葛,她原本是想复仇的。 还是救她的离靖之跟她说,“神医大人,为神医谷的复仇意愿,不是很强烈。姐姐说,她小时候受过苦,如果国家局势不稳定,受苦受难的,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所以我也只是努力寻回遗失在外的族人,给他们提供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让他们能继续做着他们喜欢的事!至于报仇,让岳家的人在他们世代追求、守护的那把椅子上,殚精力竭的为我们,建设一个富饶安稳的家园,当做他们的赎罪!” 白拂听到离靖之口中的姐姐,仔细一想也是,“报仇,一剑捅死他们!然后呢?难道造成国家的动荡,遭到周边国家的侵略,把战争点燃吗?难道要让百姓来为了自己心中的仇恨,负责吗?” “虽然大樾的皇帝对她有利用之心,但自己也确实是享受过,百姓们交的赋税,而带来的荣华富贵!” “姓岳的对自己一直别有用心,辜负自己多年的真心对待,遇人不淑!说要原谅仇人,她办不到,但她可以选用适当的方式折磨仇人,也未尝不可。报仇,又不止限于捅死这一种方法。” “我让你们人丁旺盛的皇家,以后世代单传,没有那么多非分之想的人,还世间一片清净。” “而且用仇恨把自己禁锢住,念念知道,一定会取笑我的。” 白拂这样想一想,好像也不是非要你死我活的报仇,日子才能过! 白拂有时候也会想,自己这个杀手暗卫出身的人,居然被常念那奇奇怪怪的想法,影响至深到如此地步。 城外十里亭,有两辆马车停在官道旁,很快,白拂骑马过来。 白拂看到路边的马车,又看到亭中等候她的离靖之,勒住缰绳,停下,喊道:“离大人。” 离靖之站在亭里,朝着白拂,弯腰,拱了拱手,“太后娘娘,草民已经告老还乡,不再是大樾国的朝臣。” 离开皇宫的白拂,脸上的淡漠轻了些,此时一脸淡笑的说道:“好,我比你年长几岁,又是你姐姐的好友,你叫我白拂姐姐!” 离靖之知道白拂能独自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宫里的身份已然舍弃,于是从容的答道:“好的,白拂姐姐。” 白拂听到离靖之喊自己白拂姐姐,脸上的笑容更甚,道:“那我们出发!光摇来信,她和汉拔已快到了冕伊族地。” 自从当年离靖之拿着蛊王救了白拂,他们一直偶尔也会联系,白拂和光摇之间的联系也没断。 白拂看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一天天的衰弱,对常念的怀念更甚,一直都想去祭拜一下,看一眼常念的离世之地,所以才和皇帝告别,和离靖之相约离开大樾,光摇、汉拔约好,一起去看看常念。 离靖之:“好,白拂姐姐坐马车!” 白拂点头,从马上下来:“好。” 白拂的马车走在前面,离靖之的马车跟在后面,一路上,白拂和离靖之都没有做过多的休息,几乎是一直在赶路,总算在一个多月后,赶到冕伊族族地山下的那个超大集市。 也是以前常念和离靖之换物资的那个小集市。 此时曾经的小集市,大变模样,俨然已有一座繁华的城池的规模和气派! 刚走进集市,就被早已等候多日的光摇和汉拔发现, 光摇看到白拂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印着过来的吗?怎么这么慢?” 白拂对光摇说话,这么几十年,已经习惯成自然,语气平静的回道:“我们坐的马车。” 光摇:“真够慢的。” 转头又对离靖之说道:“喂!神医谷的,念念的房子在哪儿呢?我们问了好多人,她们都说不知道。” 离靖之:“光摇姐姐,我叫离靖之,是常念姐姐的弟弟,你可以喊我靖之。今天白拂姐姐,第一次来这里,我准备带她逛一下,你们一起吗?” 光摇:“你都带她逛了,不带上我们,说不过去?我可是念念的好姐妹!” 离靖之:“好,那大家一起!” 白拂跟着离靖之走在规划合理,打理干净整齐的街道上,来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问道:“念念以前就在这里生活?” 离靖之摇头,“我们那会儿,担心大樾皇族对我们神医谷后人的追捕,并不住这集市上。而且那时候的集市只是个以物换物的简易地方,我们住在柏蝴林里。” 光摇:“柏蝴林?那个冕伊族,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地?” 离靖之想起在柏蝴林里横冲直撞的姐姐,眼神中柔和许多,点头,“对,就是那个禁地。姐姐带着我还在冕伊族的圣地附近,建了房子,安了家!” 光摇:“难怪,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念念的房子在哪儿呢!原来她搁人家老巢里建了房子呀!那冕伊族的人,知道吗?” 离靖之摇头,“他们不知!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去我们家,就两条路;一条要穿过他们圣地上面的毒雾,一条路要穿越猛兽频出的柏蝴林。” 光摇挽着汉拔的胳膊,赞叹:“可以呀!我的姐妹!就她那一身登峰造极的轻功,猛兽想追上她,这辈子是没望了!毒雾,这不是她的拿手好戏么?” 离靖之:“是的,所以我们在里面生活的非常安宁。” 白拂:“那我们能去她的房子,看看吗?” 离靖之点头,“当然,姐姐离开前,给我留了信,有对我交代过,一定要好好对她的姐妹们。” 光摇听到念念走的时候,还有念着自己,高兴不已,对她的思念,更加一筹,“那我们现在就去!” 离靖之:“好,稍等我一下,我去给她买些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吃香的喝辣的。” 白拂不解,问道:“吃香的喝辣的?是什么?” 离靖之从进入西域,离冕伊族越来越近,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气质,不复存在,反而一脸的笑容,愉快的情绪有内向外的散发着。 离靖之没回答白拂,他私心的认为,“吃香的喝辣的是他和姐姐之间独有的秘密,不像被其他人知道。” 他在一家写着飘香坊的饭馆中,打包了一整盒的吃食,才对白拂等人,说道:“走!” 之后去柏蝴林里常念修的房子的路上,四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直等到四个人站到圣地上面的房子前,离靖之才开口说道:“欢迎回家!” 白拂和光摇听到离靖之的话,直接愣住,汉拔更是沙哑着嗓子,问出和白拂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这话是念念让你说的吗?” 离靖之点头,“对!姐姐说,她的家就是你们四个人共同的家!” 又说道:“我每年年底都有回来,年前我才刚回来过,所以家里收拾过,你们可以直接住下!” 看着白拂和光摇说道:“姐姐说,她房间里超大的床,是有预留你们位置的。所以二位姐姐,住姐姐的房间。” 然后又看着汉拔说道:“汉拔兄,姐姐说你喜欢宽敞的地方休息,所以整个大厅,你想把姐姐给你独家特制的床,放在哪儿睡,都可以。” 离靖之又带着白拂几人介绍家里的布局,和那些常念自己捣腾的设备怎么用。 之后,离靖之把空间和时间留给白拂、光摇和汉拔。 他则独自一人,去准备祭拜常念要用的香蜡纸钱。 白拂和光摇站在常念的房间里,看着那与房间格格不入的大床铺,几乎就是照搬的暗营里,她们一起住过的那个大通铺。 光摇:“白拂,我好想念念!” 白拂点头,“嗯,我也是。” 光摇:“要是早知道念念的计划里一直都有我,我一定会救了汉拔就来找她。” 白拂:“我们现在来,也不算太迟。” 光摇:“对。” 天边出现晚霞时,白拂和光摇收拾好情绪,才下楼,看到汉拔和离靖之坐在门外的板凳上,望着晚霞发呆。 白拂:“靖之,带我们去看看念念!” 离靖之听到她们的声音,站起身,点头,“好。” 之后在常念长眠的那个封死了的山洞前,站定! 光摇看着洞门口的石碑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白拂和光摇看到这话,好像那个古灵精怪的念念,总是语出惊人的念念,就在眼前。 白拂不敢多看那个富有常念特色的墓碑,转头问道:“靖之,念念可还有别的什么话交代?” 离靖之摇头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布帛,递给白拂,说道,“她给我留的信,借你们看看!” 光摇听到离靖之的话,就想翻白眼,但被白拂阻止。 白拂想信还在离靖之手上,要是惹到人家,不给看了,怎么办?现在她们三个已经年迈,又不一定抢的过离靖之! 光摇只得把这个白眼丢给了白拂。白拂习以为常,完全不受光摇的白眼影响。 拿过布帛,展开,看到常念写着: 弟弟展信佳: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别的世界吃香的喝辣的啦!这回不带你一起,你别恼哟!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说要给我养老送终,我心想:我也就比你大七岁,用不上!嘿~果然,用不着!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我没有把你祖宗的骨灰带进我的山洞里,我把它放在我们房子上抠出来的石洞里的,怎么打开石洞,我以前教过你! 我让蛊王陷入休眠状态,把蛊王和玄九给我的那些,都放在他的骨灰罐里的,这下就要你自己妥善保管好,我不能再帮你收着贵重物品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和心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以前没过问,现在也不会,只是一点,我希望你在行动时,能多多考虑那些方方面面都不如我们的老百姓,好吗? 当然,这个的前提还是建立在,你一切都好的情况下,如果你自己都过得不好,那你还多多考虑考虑你自己!我可不想看到你,成了你爹当年的翻版。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你。在这个世上,我认识的人不多,认识我,还记得我的人,会想我、会找我的人更少,绝对不超过三个! 如果没人找我,那就算了!如果有两个傻丫头,拐弯抹角的找到你,想来看看我,就麻烦你带她们来家里,跟她们说一句“欢迎回家!” 她们要是来家里住,你就让她们住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原本就有留她们的位置的。 我还有个大兄弟,占地比较广,安排他住宿的话,给他安排在大厅,楼梯下的角落里,我放了一个可以拼接的床的零部件,给他特制的。 我也是第一次写这样的信,经验不足,前言不搭后语的,你多多担待! 弟弟,愿你所求皆如意,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绝笔! 念 白拂、光摇和汉拔看完后,把布帛还给离靖之,离靖之接过布帛,整整齐齐的折好,揣回他的胸前衣襟里。 白拂走到常念的墓碑前,蹲下,拿起一旁的冥纸,在一旁点燃的蜡烛上,引燃。 白拂:“念念,真是抱歉,我现在才能来看你。我都不知道,你一直都有惦记我们。” “这次来,我准备不走了!我回家了!漂泊一辈子的我,终于也是有家的人了!谢谢你。” 光摇:“是的。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白拂问离靖之:“靖之,我们以后,得打扰你了。” 离靖之:“白拂姐姐不要这么说。你们能来陪陪姐姐,我真的很高兴。而且我答应给姐姐养老送终的,我食言了,所以帮姐姐照顾你们,是我应该做的。” 白拂三人在常念建的房子里住下,同年冬天,三人相继离世,离靖之根据她的遗嘱,在常念长眠的山洞旁,又弄了三个山洞,分别葬白拂,光摇和汉拔! 离靖之后来在他的族人里,找了一个学医特别有天赋的小孩,带进柏蝴林,把神医谷的传承,传下去!临终前,要求他的徒弟把他葬在,当初他准备的三个山洞里,剩下的那个山洞中。 至此,独属于他们这一辈的故事,谢幕。 第1章 姐姐?哥哥! “妹妹!”。。。 常念坐在小后院的藤椅上,听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远处由远及近的传来。 没出两分钟,那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晒太阳。” 常念懒洋洋的睁开眼,轻轻喊道:“姐姐。” 跟常念说话的这个精致打扮的女童,是常念在世界里的亲姐姐,也是双胞胎姐姐——武弘安。准确来说,这会儿是姐姐,等她成了皇帝,得叫皇兄。 殷兰国第六代国君,太昭帝,是个人人皆知的,欢淫无度的昏君,后宫里的妃嫔,当真是佳丽三千!生的孩子倒是无数,可惜能活着出生,出生能活着长大的,公主占99。 要问为什么?懂得都懂! 常念和弘安的亲娘,是江南书香门第家的幼女,名唤姚娘,是太昭帝南下微服私访时,偶遇的。太昭帝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婚配,愿不愿意,直接带回宫里,临幸!一次后,又不再过问。 一月后,发现自己怀孕,思虑后,她们娘亲选择生下孩子, 因为她不是自愿进的宫,不愿意做争宠那种掉价的事,又因为宫里的美人不但多,还在源源不断的进, 所以还真让她在这座庞大又辉煌的皇宫中,最偏的宫殿里,拼死生下孩子,一看还是龙凤胎, 可宫里男孩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存活的现象,又不忍心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 不得已,她们娘亲对外说,说是两个女儿,武弘安便开始女装示人。反正也就是内侍们来登记,按人头给生活物资。 武弘安在十二岁那年,他的母亲和体弱多病的妹妹,染风寒,因为没有帝宠,连太医都找不到一个,双双离世。 孤苦无依的她,原本因为母亲和妹妹的事,对皇帝就心生怨怼,然还在宫中过的十分艰难,吃不饱,穿不暖,甚至宫人奴婢都能欺辱她,更加深她对整个世界的怨恨。 这让她心中积攒滔天的恨意。后来周围的邻国侵犯殷兰国,太昭帝把公主像交换物品似的,嫁到那些国家,只为了能让他继续奢靡无度的苟下去! 武弘安嫁去的地方是乌胡,是最为苦寒之地,但民风最是开放。这真给她一个崛起的机会。 她的本身是男子的事,硬是让她瞒到底,后来甚至坐上乌胡的首领! 这时候的殷兰国因为民众被压迫狠了,不管哪个阶层,都不满皇帝昏庸,战火四起,她带着骁勇善战的乌胡士兵,一鼓作气拿下殷兰国的大局,登上殷兰国的最高位。 这时她才真正成为他! 可坐上不到半年,又因他带进来的那些乌胡士兵,对殷兰国人民的压迫和欺辱!他本来就有灭世的偏激心理,自然不会多管,最后他被男女主合力赶下皇位,终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本来常念应该在15岁时来,成为众多嫁出去的公主们中的一员。 结果来早了四年,找不到合适的人,最后选了刚刚咽气的弘安的妹妹。 融合不高的结果,便是成为一个走两步都会喘半天的病秧子,一种随时随地都要噶的那种。 一想到不能和小姐姐贴贴,常念觉得气结!所以对待武弘安,那叫一个敷衍。 具体表现,大概就是这样。 武弘安:“妹妹,你这儿,连个宫女都没有。我总觉得不太好。” 常念:“自由,安静。” 武弘安:“可除了膳食被人送来,和例行门外守门的宫人,别的杂事,都要你自己动手呀!” 常念:“适当的劳动,身体好。” 武弘安一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我说来照顾你,你又不同意。” 常念眼皮都不抬,知道这人现在惯会演戏,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出,“姐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你怎么老是想反悔呀?” 武弘安一噎! 想起一年前,母亲和妹妹双双感染风寒,他放下所有的自尊和尊严,四处求人,希望能来个人,给他母亲和妹妹医治一下,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但到处碰壁,被人欺辱,殴打!还一事无成。 等他半夜拖着半残的身体,回到冰冷的殿里,母亲的身体已经冰冷,然她怀里的妹妹却还维持着微弱的气息。 那一刻,他觉得,神灵终于眷顾他一回,她的妹妹抗过那场要命的风寒,活了下来,他不是孤家寡人。 虽然妹妹活下来,可身体那是一眼就能看清,有多弱的样子!自己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天气变暖,自己抱着妹妹在院子晒太阳,有一天,院墙外一阵嘈杂的声音,半天才过去。 常念问他:“姐姐,外面发生怎么了?好吵!” 武弘安:“我们隔壁的有个新来的美人,被宠幸。大概是皇帝给她送礼物!”这种事隔三差五的发生。 常念淡淡的感叹一句:“皇帝真有钱!”顿了顿,好奇问道:”那他啥都有吗?” 武弘安听到常念这话,脑子瞬间灵光咋现! “是呀!那些人都能得到皇帝的宠爱,能得到礼物!若是我也能得到皇帝的喜欢,那妹妹的补药,不是有了?妹妹生病,那我是不是也能找来太医给她医治?” 武弘安越想越激动。抱着常念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从那天开始,武弘安,开始有谋划的出门,反正他们不是罪犯,也没受到什么惩罚不许出门,门外守门的,倒也不会管他的出行。只需要在宫门关门上锁之前回来便可。 收集皇帝的喜好,和皇帝的行动轨迹,简直不要太简单。短短半个多月,听听宫女宫人的墙角,都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武弘安的行动很快,她了解到,只要是皇帝没有的,没见过的,他都会感兴趣。 恰好,皇帝读书不行,可他被他的母亲,很小就已经启蒙。 再便是,他为了哄妹妹开心,发明的一些小游戏,稍微改改,保证皇帝没见过。 一下子想走到皇帝跟前,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赶在天气变冷之前,她终于成功站到皇帝面前。 这几个月的摸爬滚打,让她变得格外的圆滑和察言观色。 每当她受到不平的对待时,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个冬天,能不能顺利渡过,全靠自己。她便又浑身充满斗志和力量。 等她拿到皇帝的赏赐那天,才走到宫殿门口时,见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宫人和宫女,已经把弱小无助的妹妹,围在中间。 她们虽然是想来皇帝身边的红人面前,讨个活计,讨个机会,可一副威逼利诱的嘴脸,实在是扎眼! 看到妹妹那一张本来没有血色的小脸,更是被围的白了几分,她胸腔里的怒火,快将她的理智烧毁时, 她听到妹妹那一声弱到几乎听不到的求救声“姐姐。” 那天,她把那些宫女和宫人打得半死,通通丢出门外。 后来,随着她能抓住皇帝那漂浮不定的喜爱,让她成为所有公主中最得宠的一位。 皇帝明知道她有双胞胎妹妹,却依然让她搬到离他近一点的宫殿居住,方便他偶尔不想去嫔妃那里,睡不着时,好找她来陪他玩稀奇古怪的游戏。 武弘安心里是很不乐意的,但她知道,如果惹了皇帝不高兴,她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作泡影。还会引来嫉妒她的人,找她麻烦,会波及自己妹妹的安全。 她已经进入争夺圈,便已经不再是能随意退出的。 第2章 小转折初现 武弘安表面一脸平静,其实满心难过和忐忑的看着太昭帝给她指派的宫女、宫人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武弘安心里很担心自己妹妹看到自己离开,会哭闹,会误会,会记恨,以后不跟她好了。 结果,常念看到十几个宫女和宫人收拾好武弘安的东西,二话不说便走,心里默默给武弘安点赞。 “真不错,不愧是男女主早期的大反派!除了比主角差一点儿气运以外,其他的,真是有过之而不及。” 常念只是挑了一个恰当的地方,非常隐晦的给予提示,武弘安便能准确无误的抓住机会,达到她预想中的回报。 武弘安进门看到窗边榻上的常念,一副特别心虚的样子,转身出门,站在院子里等宫女、宫人收拾。 这倒是方便常念在屋里面影帝附身,对着宫女、宫人装模作样了! 在宫女、宫人收拾时,常念一副瑟瑟发抖的,蹲坐在墙角根儿里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那些动作迅速的宫女和宫人, 她这样给人一种,“这姐妹俩关系很一般,而且这个妹妹弱的来,都不值得自己的主子多看一眼。”的印象。 当然常念一副弱唧唧、惨兮兮的样子,是背着武弘安做的。她现在还没有找回自己自保的本事,装模作样,是很有必要的。 当天晚上,武弘安等到太昭帝进后宫,找妃嫔后。 她心急如焚的回来找常念。武弘安:“妹妹,你还好吗?” 常念抬头,甜甜一笑,“当然。”最大的麻烦已经走了,我自己一个人这么大一套宫殿,这要搁现代,分分钟富婆的节奏,乐翻了,好吗? 武弘安看到常念的反应,心,止不住的往下沉。连忙不顾一切的解释道:“姐姐,真的没有抛弃你,姐姐要给妹妹找上好的补药,要在妹妹生病时,能请到太医。所以。。。我,” 常念打断武弘安的话,说道:“我知道呀!姐姐都是为了我。” 武弘安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知道?真的知道?” 常念:“当然!姐姐为了我,孤身一人去闯那龙潭虎穴。可是,” 武弘安听到常念的话,感动不已,这是自己的妹妹,多么的贴心,多么的聪明,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她也依然懂! 武弘安悬起半天的心,终于开始缓缓落地,才问道:“可是什么?” 常念:“可惜,我不能帮上任何的忙!” 武弘安连连摇头,自己妹妹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已经感动不已,“不用,妹妹只要好好的,我不需要任何的帮忙。” 常念:“可姐姐是一个人,也有疏忽的地方呀!要是有人能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对你稍加提醒的话,该多好呀?” 武弘安,笑道:“世上哪有那样的人呀?” 常念:“怎么会没有呢!” 武弘安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早早就了解这个残酷的世界,她能保持这一份天真,也不错。于是也不再反驳,顺着说道:“嗯,妹妹说有!那一定会有的。” 常念:“姐姐,以后你是不是不能回来啦?” 武弘安听到这个话题,心又提了起来:“妹妹,我可以求父皇赐宫女和宫人来照顾你,我会求父皇答应让我带着你一起住。。。” 常念摇头,“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至少在明面上。” 武弘安听到这话,脑子里那根弦,直接崩断!带着愤怒和慌张,吼道:“武常念,你在说什么?” 常念没想到,自己才跟着她生活不满一年,她已经对自己妹控至此了吗? 毕竟常念这一回十分清楚,她这身体原主,是个心智不全的儿童,平时都是和她们娘亲待的时间多,跟这个姐姐,交情大概只有零点几的程度。 常念不知道的事,以前姚娘还在的时候,姚娘是武弘安的精神支柱,后来以为死定的妹妹,奇迹般活下来,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现在的妹妹,是她的精神支柱。 常念润了润措辞,才解释道:“我听墙外的那些宫女说的,现在看着你好像很风光,但你没有强大的外祖势力,自身又没有强硬的实力,别人想拉倒你,容易的很!你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烧!如果你表现出对我感情很好,那么想拉你下水的人,就会把目标,定在我身上。” 武弘安听到常念的解释,神志满满回笼!被帝宠冲昏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常念还继续说道:“我越是微不足道,越是没有存在感,才能有时间让我们逐渐强大!我还没有看到姐姐结婚生子,我现在还舍不得去死!希望姐姐也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小小的愿望,答应我,好吗?” 武弘安想到这些,也有些无力,坐到床边,“答应你就是,不许把死挂在嘴边,知道吗?我会生气的!” 常念顺势拉起她的胳膊,撒娇道:“好,知道啦!我就知道姐姐最好啦。” 武弘安的头脑冷静下来,脑筋是转的极快的,这会儿才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想好对策,“行,暂时依你的,如果我让我知道,你被那些蝼蚁欺负,我可不会再放任你自己住这里。” 常念:“好~” 武弘安:“我们也不会分别很久,来年,我们都是十二岁,是皇家的皇子集中去太学学习三年的时间,鉴于我们父皇没有皇子,我会让他同意所有的公主参加的。“ 常念:“真的?可以去读书?” 武弘安:“那是当然!宫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可不是人人都有我们这样读书识字的母亲教导的。” 常念心想“这个殷兰国的皇室,是一点儿也不内卷呀!十二岁才开始去上学!三年,能学到什么?那头脑聪明的人,不就高低立见啦?也是个选人的好办法哟!但家境好的皇子提前被私下教导,家境不好的没法提前启蒙的话,想要脱颖而出,怕是很难呀!” 武弘安照顾常念躺下,盖好被子,“我会装着顾及同胞的情分,求父皇同意我十天半个月回来看你一次,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吗?给你送膳食的宫女,我会尽快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给你送。” 常念无比乖巧,点头,“好,听姐姐的。” 武弘安:“你放心,姐姐会尽快把这里保护起来的。” 常念:“好,但姐姐做这些的前提,还是要顾全自己。你可是要牢牢记住,妹妹的命,全在你身上!做事千万不要冲动哟!” 武弘安听着常念语气轻轻地叮嘱,和母亲在自己每次出门时,说的话,一模一样! 感叹道:“妹妹,你变聪明后,真好。” 常念老司机稳的一匹,闻言,丝毫不慌,“可能是母亲对你的爱!她最后保佑了我!不但让我活下来,还让我的脑子,一天比一天清明。” 武弘安听到妹妹说起母亲,忍不住俯身,紧紧的隔着被子,抱住常念,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一定是母亲的保佑!”如果只留下我一人,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个人间。 常念被武弘安抱着,只感受到武弘安手臂强有力,完全不知道,一个原本想毁世的人,出现一丝丝偏差。 第3章 将错就错 常念看着突然不吱声的武弘安,便猜想她又在想什么,也不打扰她,自顾自的闭眼,十分惬意的继续晒太阳! 这初春的阳光,不冷不热的,偶尔还会有清凉的微风拂过,刚刚好。 武弘安结束回忆,看到闭眼躺在藤椅上妹妹,一张苍白的小脸,穿着被改了无数次的衣服,依然显得空荡。 武弘安:“这才刚转暖的天气,昼夜温差大,你要多穿些。” 常念:。。。有种冷,是不是叫你姐觉得你冷? 常念:“好的。姐姐,不过,我已经穿了大棉袄在里面哟!真的不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武弘安拉起常念的手,却是暖呼呼的,并不冰冷。 常念:“姐姐,今天怎么来了呀?” 武弘安:“今天父皇已经把所有公主的入学的牌子,发下!我给你送牌子来呀!” 听着武弘安尊称不干人事的太昭帝为父皇,常念还问过她,为什么? 对此武弘安的答复是:“见过那么多人的皇帝,又不是真的蠢,怎么会看不出别人的真尊重,假尊重呢?所以必须多喊,形成习惯。这样细节的地方不能马虎。” 常念闻言:“这么速度?” 武弘安递给常念一个玉质像泪滴状、上面串着一个黑色带子的东西。 常念拿过来,正面反面看了看,正面有个“学”字,背面是殷兰国的国花——兰花!雕刻工艺非常的精湛,就是个头,非常的小,一点儿也不大气。 常念:“这。。。是特意这么小的么?” 武弘安:“是父皇身边的海升说的,公主比不得皇子高贵,所以这种不用太大、太精美。” 武弘安感觉很是不耻这样的话,停了停,才继续说道:“只要能去学习,我也不管这玩意大了好,还是小了合适。” 常念跟着点头,赞同道:“嗯,姐姐说的在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无需在意。” 武弘安听到妹妹赞同自己的看法,很是高兴,接着问道:“我们这里离太学很远,你要不要考虑。。。” 常念对着还不死心的武弘安,淡淡一笑,问道:“姐姐,你之前说过,太学是在前朝的东北方?那观文阁呢?” 武弘安虽不知常念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说道:“观文阁倒是也在东北方,不过,它更靠近后宫。” 说到这里,武弘安脑海中出现一个猜测,不太确定的问道:“难道妹妹是准备直接去观文阁?” 常念点头,“可以吗?姐姐。我不管是对琴棋书画、还是女红才艺啥的,都不感兴趣,而且我这样,能练好,几乎不太可能!不如用这个机会,去观文阁,看一些我感兴趣的,长长见识也好。” 武弘安想想自己天天面对的那些明争暗抢,那些勾心斗角,那些错综复杂的局面。真不太敢打包票,自己能随时随地照顾到她。 武弘安想明白后,点头,“可以。出了我们的宫殿门,右转,一直朝前走,走到第七个宫门后,便是观文阁的后门。” 常念:“好的,听起来,好像不是很远的样子。” 武弘安张了张嘴,看着满脸笑容的妹妹,艰难咽下想说出的真话。 武弘安想:这是妹妹自清醒以来,第一次主动想出去,整整一年多,她可是没踏出前面宫殿宫门半步。这种时候,可别扫兴,万一她嫌远,不愿意出去呢! 次日,等到常念真的往观文阁去,才知道,昨天的自己是多么的大言不惭。 正常人走路大概四五十分钟,可以走到的地方,常念走走歇歇,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 “明天出门,必须带好小马扎和零食,不然,真怕扛不住。”常念心里边想, 边跨步走进写着观文阁三个大字的殿门, 常念进去的是观文阁的后门,刚走进去。一个身穿蓝色衣袍、一头银丝,但腰背站的笔直的人,背对她站,手里忙活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便开口说道:“这都巳时,你才来!怎么,是觉得到这里来,不值当呗?” 常念猜想他认错人,但还是立刻说道:“对不住,第一次来,路上耽搁些时间。” 那人听到这么稚嫩的声音,心想,这总务府的人,派一个如此不堪大用的人来,是何意? 那人转身,常念看到他不但头发是白色的,就连胡子也是白色的,虽然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可看他的五官,是非常端庄、英气的。 常念看到他脸的一瞬间,低下头,非常的迅速。 “看你态度还将就。”毕竟很少有人看到他,能这么迅速的低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眼。 “我是观文阁的阁主——周踔绝,既然你到这里,那以后你便负责登记造册,方便来借读的人,快速找到书籍。” 常念一听,工作内容都安排上啦?还自己还要不要解释一下?可若是这会儿说,本来被认为迟到,还说自己不是要来的人,感觉直接断送以后想借读的路呀! 常念刚想答好时,周阁主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会识字、写字的?”毕竟也是因为这里的宫人都不识字,更不会写!要不然,他也不会要求再来一人。 常念答道:“我叫常念。是的,我读写过千字文和百家姓。”这些都是武弘安教的。 以前姚娘也是教过的,但知道那会儿原主不灵光,也没指望她学会。后来常念来到这里,缠着武弘安又教了一遍。 周踔绝听到这个答案,才勉强点了点头,说道:“那跟我进来!” 周踔绝带着常念,穿过晾晒书籍的后院,走到接待柜台的后面的房间里,常念被眼前杂乱无章的堆到天花板的书籍,惊呆。 常念微张着嘴,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现在自己说自己不是来干活的人,还来不来得及?” 然周踔绝并没有给她问这话的机会,因为他已经被一个满脸急容的宫人叫走。 常念看到这么多的书籍,第一反应就是“图书馆”整理大法! 也由不得常念藏拙,毕竟想要身份被穿帮的一天,希望周阁主能看在她曾经有那么一丁丁点用的份上,别断了她来借读的机会才好。 常念担心的身份穿帮问题,在她在勤勤恳恳的一本一本整理着书籍的时候,周踔绝已经知晓。 周踔绝站在门外往屋里瞧,常念那单薄的背影,还有非常专注的神情, 周踔绝忍不住想起太昭帝,“这孩子长的这么瘦弱,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公主。” 因为常念并没有看到观文阁里放书籍都是什么规律,本来想找周踔绝问问, 刚刚他被人叫走,现在感觉门外有目光看自己,常念转头,看到周踔绝, 常念都也没多想,站起来,走到周踔绝,跟前,弯腰,简单行礼,问道:“阁主,请问一件事?关于这阁里的书籍摆放规律,这样我好按照规律来整理,那些堆放的书。” 周踔绝听着她有礼、又不卑不亢的问话,心中也是好奇,“她一个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第4章 观文阁 观文阁可是人尽皆知的穷困之地,这里不但累,活重,油水还没有!但凡有点儿别的法子,是都不肯来这里的。 周踔绝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这位十三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周踔绝答道:“同一类别的书籍放在一起!有些多的,需要放一联排的书架!书少的,一排都放不满。” 常念听着这样的摆放,那找起来还是很费劲呀!于是说道:“原来如此。” 周踔绝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纸,便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常念抬起手,看到自己手里之前准备的,说道:“这是我看到屋里堆放的大部分的书籍都是绝版,所以我大概规划了一下摆放规律。” 周踔绝,“给我看看。” 常念把手中的纸递过去。 周踔绝展开纸张,看到上面的字体,非常的工整,“这字工整有余,风骨不足。” 常念低头,答道:“多谢阁主指点。”有些地方还是不用太老实,这样扔出去平平无奇的字,才不扎人眼嘛! 周踔绝看完上面的图和标注,说道:“你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这样,以后也不用每次都需要我去给来借读的人找书。” 常念拿出的方案,基本上是在现代图书馆的方法的微改。 周踔绝着实也被每次来人借读,自己绝不能走开的束缚,当即便叫来另外三个在观文阁当值的宫人和宫女。 周踔绝指着对面齐齐弯腰站着的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三个是这里当值的,听说得罪了人,连恭房、浣衣房都不配去的人。” 常念木着脸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对面的三人的头,更是低下好几分。 周踔绝看到四个人一副装死的样子,更气,“你们能不能有点儿骨气?有点儿脑子?” 常念不是很懂他的话,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坚决不开口。 另外三人倒是齐齐回道:“多谢阁主收留。” 常念心想,完犊子,他们这话能让周阁主心里更窝火? 常念担心唇亡齿寒,不赶紧引开话题,一会儿周阁主的火指定能烧到自己身上。 常念连忙说道:“阁主,您叫他们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周阁主被常念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要说的正事,“我准备把阁里常用的书籍,全部重新都整理一遍,摆放规则,由。。。” 说到这里,周踔绝头转向常念,常念非常贴心的补充:“常念!” 周踔绝:“啊,对,由常念全权负责。你们听她安排!半月内完成。听到没有。否则。。。” 三人齐齐答道:“是。遵命。” 周踔绝对着常念说道:“你带着他们去弄!” 常念俯了俯身,答:“是。” 带着三人进到堆放书籍地方,站定,说道:“这一次改动,是个大工程,我们要相互协作和包容,先跟大家认识一下,我叫常念。” 三人中五官比较英朗的宫人,首先说道:“我叫百泉。” 另一个宫人接着说道:“我叫时全。” 宫女说道:“我叫小芯。” 常念:“三位也是识字和书写吗?” 百泉:“是的,刚进宫时,有学过,但都是非常简单的。这里面大部分书的名字,我们都不太能认全。” 常念点头,表示了解,“好的,那我分别写几个字,交于你们,你们照着我交给你们的纸,把这屋里的书,书名若是看到有跟纸上的字一样的,就放在一起,然后我再精准分类。可行?” 百泉:“可以的。” 时全:“若是都没有的话,是一起放在一边吗?” 常念点头:“是的。我们先分大类,再一步一步的细分。” 百泉:“好的。” 常念:“好,那我们开始!你们先在这里分,我去看一下这楼上楼下的书架,具体情况。我估计还得要非常大的且偏硬的纸,不知你们可以找给我?还是我需要去问阁主?” 时全:“阁主既然已经把这事交给你,我去拿给你。” 常念:“好,有劳。” 简单分配好工作,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三人在屋里忙活着,没有任何的交流。 常念很快大致了解观文阁内书架和书架上书籍的摆放情况。 之后回到屋里,和百泉三人待在一处,不再到处走动。按照自己心内中计划那般画登记册。 画好一张后,才叫来三人,说道:“我看你们一上午便整理出很多,下午,你们三人便照个这个图画,这样的表格需要很多,我下午便开始细分你们分好的那些。” 百泉三人:“是。” 常念和百泉三人第一天认识,共事,虽无过多的交流,但时全还是告诉她,观文阁每天都是辰时上值,酉时下值!午时,他会去膳房取份例的饭回来吃。 大约晚上七点左右,时全他们打扫好卫生,才关好门窗。四个人往住所走。 至于周阁主,大约六点的样子,便需要离开。一般都是如此,除非皇帝有要求,否则,他并不能待在皇宫里超过七点。 一心一意的做事时,不觉得,等到回去的路上,常念才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酸痛,特别是胳膊和脖子。 常念知道今天第一天开学,武弘安肯定不会来看她。所以她便一个人在那条寂静的宫道里走着。 常念倒也不怕,毕竟每个宫门口都是有盏灯笼的。 通过一天的相处,常念根据百泉三人照着她的样板,画出来的表格,猜测大约三人身上的本领,应该不像表现的那么平庸。 “这地方,可真是一个卧龙藏虎的地方呀!”常念感叹。 常念才刚转过到自己居住的宫殿门口最后一个转角,远远看到宫门口站着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姐姐?”常念看到的第一反应是,完蛋!她今天怎么会回来呢? 常念看到武弘安时,武弘安同样第一时间看到她。 武弘安快步朝她走来,“妹妹。” 常念乖巧喊道:“姐姐。” 武弘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常念摇头:“没有的,这是我走路很慢,所以才这么暗才回来的。” 武弘安:“嗯,那我们先回去。” 常念点头,任由武弘安拉着自己往里走。 第5章 默默观察 进屋后,常念拉着武弘安坐下,才问道:“昨日姐姐回来过,今日刚开学,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武弘安淡淡斜眼看常念,问道:“怎么?我回来,你不高兴?” 常念摇头,笑嘻嘻的答:“当然不是呀!姐姐回来,我心里肯定很高兴呀!只是我担心你嘛!” 武弘安听到这话,脸上才带上一丝笑意,“原本今日确实不该来的,但是九公主和她母妃把父皇缠住,所以我才能回来的。” 常念:“九公主找你麻烦?” 武弘安:“无需担忧,以前她是父皇身边最受宠的公主,现在看到我不是她能拿捏的,所以她眼红,也是正常反应。” 常念:“那倒也是,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庸才嘛!” 武弘安:“别说我,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我以为你去观文阁借几本书回来看,应该早便回来才是。结果我来时,没找到你人,我。。。” 常念:“姐姐莫急!我去观文阁,是出了点儿意外。” 武弘安闻言,瞬间坐直,问道:“什么意外?” 常念看她这么紧张,连忙抱着她的胳膊,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紧张,听我慢慢说。” 武弘安侧目看着常念,示意她快说。 常念:“观文阁的阁主,把我认成去那儿上值的宫女,我将错就错的,领了他给的任务,现在着手在整理观文阁的书籍。” 武弘安:“什么?他怎么敢?” 常念:“姐姐莫恼!我今天才了解,观文阁对外开放的,也才一楼、二楼的部分而已。我猜还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开放,如果我能成为观文阁的内部人员,那我能给姐姐找来xx别人找不到的孤本绝迹哟!” 武弘安对于观文阁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整个殷兰国最全的书籍文献,观文阁是数一数二的。以前的皇帝也是去观文阁看书的,只是现在太昭帝不爱读书,观文阁才没落下来的。 就算如此,朝廷的人想要某些书籍文献,也只能去观文阁借读的,逾期不还,还有专门的人负责去讨要的。并且还不是人人想借便能借到观文阁的书籍的。 武弘安:“那你的身体也不是能胜任那么繁重的活计的。书籍的事,你不用为我操心,我自己想办法!” 常念:“姐姐,我的任务真的不重!就是整理而已,还有其他三个宫女和宫人负责搬运和打扫呢!再说,别的我帮不到姐姐,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可以的。而且我能随心所欲的看观文阁的书,赚翻了呀!” 武弘安看她是真的很希望能去观文阁当差,:“可是,你。。。” 常念再次使出撒娇大法,“姐姐,就答应我!好不好?” 武弘安对常念的撒娇,那是一点儿抵抗力都无,坚持不过五秒,立即缴械投降的存在。 武弘安看着常念像个小猫咪似的在自己肩头蹭,抬头摸了摸常念细细软软的发顶,无奈,“那你好好与我说说,你是怎么被错认成宫女的?” 常念点头,把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武弘安。 武弘安听完,说道:“这样说来,是原本有个宫女要去观文阁的,结果不知为何,没去!才让你顶了她的位置,我一会儿回去找人查查,不过,你也要随时做好,身份曝光的准备。” 常念:“那是自然。” 武弘安:“你也不要太害怕,这事儿,是他自己先把你认错的,你最多只是没有说清楚而已。” 常念:“好的,有姐姐真好。” 武弘安这时脸上的笑容真切许多,陪着常念吃了晚饭,才离开。 次日,常念特意早早出门,赶在辰时到达观文阁,时全、百泉和小芯已经在开始打扫。 周踔绝看到常念,准时到达,心中还挺诧异,“这十三公主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矜贵?这么准时。” 常念走到周踔绝面前,俯身,说道:“参加阁主。” 周踔绝在常念给他行礼时,微微侧身,说道:“你今天还是整理,他们三个你自己安排,不用管我,有人来借读书籍,我会处理。” 常念点头,“是。” 百泉三人放下手上的打扫工具,跟着常念走进堆放杂乱无章的书籍的屋里, 常念对着三人说道:“今日,我们的安排,跟昨日稍有不同,留两个人在这里分类书籍和画表格,一个人跟着我把昨日已经分好的书,搬到书架上摆放。” 常念说的任务里面,只有画表格是最轻松的,所以常念并没有直接指定谁做什么,让他们自己来决定。 时全和百泉异口同声说道:“我整理书籍!”“我搬书!” 常念偷偷用余光关注着低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小芯,她面上一片平静。 常念实在看不出什么,“好,我们开始!” 在外间的接待台坐着喝茶,听着屋里几人的对话的周踔绝,抿了一口茶,“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呀!” 之后四个人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小芯表格画完后,便跟着时全整理书籍,常念带着百泉书籍上的书,摆放好,还把一切之前归放不对的,重新放位置。 常念把“士农工商”和君子六艺的相关书籍记载放在一楼,把古画收藏、宗卷和律法之类的放在二楼,基本上跟之前没有变化, 唯一大改的,大约便是把二楼原本的一尊佛像搬到一楼的一个小窗旁,还简单的放了些装饰的物件, 特别是把小窗打开,阳光可以照到佛像身上,侧面看,感觉像是窗外的佛光普照。看上去,特别的有意境。 最后一步,登名造册!常念让小芯整整装订四个大册子,每一个都大概有两个a4纸那么大, 常念拿着册子,教另外三人,:“看好,这个册子,你当作是放平的书架,把你登记的书架上的书名,全部写到对应的框里。最后把你写过的书名,再写一次到最前面的那几页上,名字后面写上后面所在页面的脚页!” 半月之后,常念交个周踔绝最终的册子,周踔绝坐在一边,看着常念给的册子,心中震惊不已,“这样的书写,不但一目了然,找起东西,更加的方便。这么好的法子,如果是用在朝廷上,那该是何等的便利?” 第6章 混为内部人员 百泉三人在一楼打扫,周踔绝看着册子,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对常念说道:“您坐。” 常念听到他对自己的尊称,没有丝毫的波澜,顺势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一下来。 周踔绝:“公主殿下,到我这样的小庙,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常念语气轻松的说道:“我没有吩咐,不都是你在吩咐吗?” 周踔绝没想到常念会这么直白,“我见您一直不表明身份,以为您是有什么暗中行动的!所以我这是在配合您。” 常念:“自打第一面,你好像也没给我吩咐你的机会呀!” 周踔绝发现没法和这个人打太极,急性子的问道:“那么请问,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下官?” 常念:“我宫里没有人,我看百泉他们三个还不错,要不,你把他们。。。” 周踔绝听到自己这里唯一的三只小猫,也被要走的话,自己真当个孤家寡人吗? 立即火了,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能。公主殿下别开玩笑。” 常念一副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三个对于周阁主这般重要呀!?那我换一个。” 周踔绝:“您说。” 常念:“那我在这里上值。你给我按照宫女的月例就好。” 周踔绝想了没想,拒绝道:“那不行。您可是公主!” 常念被他再一次拒绝,淡淡一笑,示意他往桌上的册子看,温和的说道:“周阁主,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周踔绝顺着常念的示意,看到刚刚他还很心动的册子。这会儿,看到册子,心中还是有些挣扎! 常念见状,决定再加一把火,说道:“阁主,这个记录的方法,你可以引进到别的方方面面使用,只要你不说是我教给你的就行。而且我只是在观文阁上值,最多看看书籍,虽说我也能借读,但我宫里没人,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这里有人但不吵,我也不用拿着书走来走去,麻烦!大家都方便嘛!” 周踔绝:“不让我告诉别人,这是你教给我的?这么好一个出名的机会,您不要?” 常念点头,“我一个女流之辈,要出名的机会干什么呢?如果我真想出名,何必拿到这里来用呢?” 周踔绝:“当真只是为了看书?再领一份每月2两银子的月例?” 常念:“当然啦。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值钱的?” 周踔绝感觉被她这个语气给冒犯到,咬牙切齿的说道:“知识是无价之宝。” 常念满不在乎的答道:“是是是,你说的对。” 见周踔绝的态度软化,常念又问道:“那么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周踔绝想到皇室公主十五岁就会被安排招驸马,或者安排去和亲,所以,十三公主在观文阁最多只能呆三年,这样一想,周踔绝觉得可以接受。 周踔绝:“好,那事先说好,你既然拿了月例,你便不再是公主,你只是我观文阁的当值宫女,没有任何特权。” 常念点头,“那是自然。” 于是两人算是达成口头协议。常念也正式在观文阁留下。 常念经常待的地方,还是一楼接待台后面的那个屋子,之前堆放的那些书籍,已经重新放到书架上,现在她每天的工作,更多的是跟着周踔绝修复损坏了的书籍。 百泉三人固定待的地方是接待台,若是又有书籍还回来,他们按照册子上写好的地方,归位便可。 周踔绝的房间在二楼,除非有人来借开放区没有的书籍文献,才会有人去找他以外,只剩下常念修复损坏书籍碰到不太明白的地方,才会去找他。 随着常念修复的书籍越来越多,经验越来越丰富,周踔绝被找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周踔绝拿着常念修复好的书籍,或者是誊抄的新书,心中总是感慨万千, 他算得上是历经殷兰国三代皇帝的人,也是亲眼见证殷兰国是如何从鼎盛时期,到现在的衰败。 这么多的皇子皇孙,这般有悟性又不急躁的皇族,着实不多, 这十三公主,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闻不见经传的一个人,谁能想到,真实的她却是有几分不急不躁,胸有沟壑的心性。 就连她的亲姐姐十二公主的心性都不如她。可惜呀!可惜她不是皇子,只是个公主,一个出生便被注定要被送出去和亲公主。 周踔绝忍不住感到惋惜。但是他心中又十分期待看到常念更加精彩的表现,于是,给她开放的权限越来越大。 直到观文阁里所有的书籍,常念都看过。 三年,在常念疯狂翻书、抄书、背书、修书中渡过。 常念和百泉三人的相处,在她有意无意的靠近中,四个人算得上是建立起团结友爱的同仁情。 这也让常念知道,小芯是个很腼腆的人,最喜欢的画画,说话声音细细的,轻轻的,很喜欢低头笑。 百泉是个木雕爱好者,他出手的木工,那是非常的惊艳众人的存在。 时全是个特别喜欢热闹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到处听八卦,所以唯一一个能出去领饭的工作,他干的非常心甘情愿。 常念给百泉三人的印象,她是个安静,非常得阁主的重视,却十分好说话的人。阁主不在观文阁时,都是常念在负责阁内的一切事务。 “吃饭啦!” 领饭回来的时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后院里晒书的百泉和小芯,先后应答, 屋里的常念也立马停下手中的笔,走到屋里的八仙桌旁边,开始收拾桌面, 时全走进来,把食盒放到桌上,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一点儿的食盒,说道:“我给阁主送上去,马上下来。” “好。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常念答道。 没一会儿,时全和百泉、小芯都走了进来,他们吃饭是在常念待的这个屋子,一起吃。 这样可以一起听听时全在外面听到的八卦。非常的下饭。 四人一上桌,时全便急言急语的说道:“听闻,再过两日,便是公主们的结业考试啦!” 小芯:“这么快的吗?” 时全:“哪里快了?她们都上学上三年啦!” 百泉:“那今年,且不是十分的热闹?” 时全:“是呀,这一回,满十五岁的公主,还要集体举行及笄礼呢!” 小芯:“那我们可是要小心些。” 常念刚喂进一口米饭,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跟我们这犄角旮旯里,有什么关系吗?” 小芯看常念满口米饭的咀嚼着,像个仓鼠似的,笑道:“你小心点儿,别呛着。” 话音刚落,常念便被米粒呛气道里,呛的直咳。 小芯连忙给她拍背,“我就说。” 常念:。。。我信了你的邪! 第7章 小芯被抓 公主们的结业考试,进行的非常壮观,听说比试的项目高达十多种。 周阁主被邀请去当裁判,好几天都没来过观文阁。 所以观文阁里的事情,便是常念说了算,时全想偷偷溜出去看,常念也同意。只是要求他站远些看,不要被人发现了。 时全自然是满口答应。 时全一回来,满脸的兴奋,还不等常念三人问,他便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公主们的风姿,当真是不凡呀!” 百泉:“你都看到什么了?” 时全:“参加考试的公主,至少有二十多位!当中最让人瞩目的,莫过于九公主和十二公主!我可是看过她们比骑射的那个考试的。” 百泉:“那谁拔得头筹?” 时全:“当然是十二公主呀!足足快了九公主一个马头呢!” 百泉:“听说,九公主和十二公主一直都不对付,那九公主这一次不得气够呛呀?!” 时全:“也还好!我听旁边的那些宫人说的,十二公主和九公主之间的拉锯,有来有往,所以应该不至于,一个项目的胜败,看得那么重!” 百泉:“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她们比试地方的吵闹,现场怕是更热闹哟!” 时全:“那是自然!陛下都在高台上看着的呢!人多的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小芯:“那么多人!时全,你就别再去了!我总觉得不安全。” “嘿~”小芯的话刚落,时全和百泉齐齐做出捂她嘴的动作。 时全战战兢兢的说道:“小芯呀!这话是好话,求你别再说了,好吗?” 常念在一边笑着,她也发现小芯这个姑娘,多少是有点儿“预言体质”在身上的,只要她说出的话,特别是不太好的那种,百分之九十都会发生。 时全原本十分兴奋的心情,被小芯的话硬生生吓住,之后两天都没敢到处走。 就连出去领膳食也是一副有狼在身后追似的,一路跑着去,一路跑着回来的。 热热闹闹的结业考试结束,观文阁的四人,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心想,小芯的乌鸦嘴,时效已经过了? 结业考试结束的第二天,轮到常念休息,常念正在屋里吃午饭呢,这时,常念的宫门,被人敲响。 常念想不通是谁能来敲她的门,要不是宫里有规矩,门口的草会有宫人负责清理,常念觉得自己门口能杂草丛生到,没有立足之地。 等常念走到门口,看到外面跪着的是百泉和时全。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常念是没想到,能在自家门口看到他俩。 时全听到常念的声音,抬起泪痕的脸,开口便是一副哭腔,“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小芯!” 百泉跪在他旁边,一边磕头,一边喊着:“求您了!” 常念愣在门口,脑子在这一瞬间,有千万个“他们怎么了”的猜测!嘴上还是说道:“你们进来说!” 百泉和时全相互看了一眼,才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常念走进去。 走到中厅,常念还没说话,百泉和时全双双再次跪地,额头抵在地上,喊着:“求公主恕罪!我们不是故意来打扰您的,实在是我们找不到人,求求您救救小芯。” 常念:“你们起来和我说话!” 百泉和时全踌躇半晌,才从地上站起来。 常念:“说说,小芯到底怎么了?你们光叫我救她,什么事又不说,我怎么想办法?而且我也不一定可以救到她呀!” 时全:“小芯她被陛下派来的人抓走了!” 常念:“啥?她被父皇看中啦?怎么突然看中的呢?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百泉摇头,“不是的,抓她的人,带着她走的是去惠妃宫中的路。” 常念:“惠妃?” 时全:“是的,我偷偷跟着那些人,一直跟到惠妃宫门口的,那里现在守卫森严,我不敢靠太近,而且我隐约听到那里面有哭喊声。” 常念站在中厅里,根据她知道的信息,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武弘安的行动或者计划,常念从来不去管,毕竟那些都不是她这个背景板群演需要去操心的。这样麻烦是少点儿,可跟睁眼瞎没两样。 常念:“是周阁主告诉你们,来找我求救的吗?” 百泉点头, 常念:“那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这样的小透明,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用。” 时全:“是的,我们求阁主救救小芯,他说他救不了,说您可以试试。” 常念:“他大概说的是,让我去找我姐姐,有可能,可以试试,是?” 百泉噗通又跪地上,“求求您了,” 常念:“你们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是不可取的。我最多去问问我姐姐,能不能成,我不敢给你们答复。” 时全听到常念这话,抢着说道:“多谢您,只要您肯去问问十二公主,我们已经万分感谢。”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常念想,这一趟,怎么也要去走一下啦! 常念便对他们说道:“那我现在去找我姐姐,你们要一起去吗?” 百泉和时全摇头,“我们就不跟您一起去了,我们回观文阁等。” 常念:“行,随你们!” 常念拿着刚刚做好的点心,三人出了宫门,分道扬镳! 常念很少去找武弘安,不过,她住哪儿,还是被她强拉着去过几回。武弘安身边的宫女和宫人也都还是认识常念的。 常念磕磕绊绊的找到武弘安的宫殿时,站在宫门口的宫人,远远瞧见常念向自家主子这里来,连忙派一个人进去通报。 故而常念才刚走到武弘安的宫门口,武弘安已经走出来迎接她。 常念笑眯眯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武弘安,“姐姐,怎么出来啦?” 武弘安接过常念手中的食盒,另外一个只手拉着她,说道:“我们快有十多天没见了,我这不是等不及嘛!” 在武弘安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实力后,便不再像以前那样,去见妹妹需要偷偷摸摸,避着别人。 常念的身体依然很虚弱,虽然她天天不忘锻炼,上一个世界的毒术和轻功也被她练起来。但是收效非常的小,只能说不是那么的毫无自保能力而已。 常念也不是怕在人前行走,主要还是嫌麻烦。不过现在的她们,已经不是那么的害怕别人的算计和迫害。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第8章 求情 武弘安牵着常念走进她的宫殿,前厅装饰的非常中规中矩,桌上摆放的饰品,基本上都是低调奢华款, 往里走,却逐渐简单起来,认真看,值钱的东西,几乎没有。 常念看着这根本不像受宠公主的宫殿,笑道:“姐姐这屋子,为何比我上一回看到的还要素净呀?” 武弘安:“现在筱蕊(九公主)是越来越不讲究,居然派人在我宫里下手!打坏的东西,她又不赔。没办法,只能在前厅放点儿东西,撑场面。” 常念:“都打到你寝宫里来啦?九公主这般不管不顾了吗?” 武弘安:“估计是黔驴技穷了!” 常念小声嘀咕:“不应该呀!”常念还记得滚滚给她看的故事大概。 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是九公主,在殷兰国是受宠的公主,和亲直接嫁男主,一直被男主护着,后来武弘安平定殷兰国的战乱,她们出来处理了武弘安带来的祸乱,成功登顶皇后宝座!说她是团宠,绝不夸张。 没道理被前期的反派武弘安逼的开始众目睽睽杀人呀! 武弘安看常念想什么,入了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怎么认真?” 常念回神,“没什么,” 常念拉着武弘安在桌前坐下,拿出食盒里,自己给她做的点心,“这是我今日刚刚做好的点心,你尝尝,不甜的!” 武弘安接过,轻轻咬一口,点头,“真好吃!妹妹只是光看书上的做法,便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真棒!” 常念被她哄小孩的口吻说的有些掉鸡皮疙瘩,“也就只有你不害怕,当我的小白鼠。我做什么你都敢吃。” 因为去到观文阁,常念便用在“书上看到的”为借口,时常让武弘安找草药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别人问,常念就会说是“观文阁的书里”看到的。 观文阁的书,何其多!并且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到观文阁的书籍的。除非找周踔绝对质! 武弘安:“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这几年,你给我的那些有趣的小游戏,让我们在宫外的店铺,开满整个殷兰国;收成和分红,我给你放钱庄了。给,拿着这个令牌,不管在哪里都能取到钱。” 三年前,常念进入观文阁,便时常开始给武弘安出主意,什么冶炼之法,什么小游戏,费尽心思给他们找出处。原本的想法是让武弘安能在皇帝面前,别那么容易被取代。 结果心思活络的武弘安从中看到商机,开始在宫外开店铺,有了钱之后,培养自己的势力!建设自己的经济王国!甚至是情报机构。钱生钱,越来越多! 所以这令牌的用处不只是取钱而已,它的存在,相当于武弘安建立的初具规模的地下王国的副卡! 这些常念都不知道,就算如此,常念只是因为说钱多的需要放钱庄这一件事,足以被惊呆! 常念:“这便是群演和主角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三年而已!自己三年干了啥?抄书、背书?人家三年,赚钱的速度堪比印钞机呀! 武弘安看她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笑道:“别发呆!把它收起来!” 常念:“哦哦!”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点心,喝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氛围却是不差的,难得拥有这样安静祥和的独处时间。 点心吃完,常念也准备离开,这时,常念才问起武弘安:“姐姐,观文阁里的那个宫女,你可是有什么安排?” 武弘安心想,妹妹到底还是会问呀!“嗯,是的。” 常念听到她的答复,表情淡淡的,“哦。” 武弘安看常念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时,才问道:“你想救她?” 常念没有否认,轻轻点头,“嗯。有点儿!如果你有安排的话,那就算了。” 武弘安:“当真想救她?” 常念:“有那么一点点想!那姑娘,有点儿意思在身上,如果不打紧,便救一下,如果对你有妨碍,不救也可以。” 武弘安盯着常念看了两秒,才慢慢垂下眸子,说道:“既然你想救她,那就留她一条命!她在我的计划里,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常念:“真的?”武弘安听得出,常念语气里的欣喜。 武弘安点头,“真的。姐姐从来不骗你。” 常念喜出望外,拉起武弘安的胳膊,甩啊甩:“谢谢姐姐。” 武弘安看她小孩儿似的,喜形于色,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么半天!憋坏了吗?” 常念瞪大眼睛,“姐姐知道我想说这个?” 武弘安:“我有什么不知道你的呀!有段时间,那个宫女给你绣了几个荷包而已,你便在我面前翻了又翻!当真是眼皮子浅。这样便能收买了你。” 常念:“不会!我怎么不知道我干过这样的事?” 武弘安:“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呢!” 常念:“嘿嘿,姐姐不要生气啦!我那是没见识,不过,不管怎么样,不管什么时候,姐姐都是我心里唯一的最爱!谁都比不过的。这点儿自信,姐姐应该还是要有的哟!” 武弘安:“真的?” 常念:“当然啦!你永远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取代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的。” 常念使出浑身解数才把武弘安哄好。也幸亏武弘安是妹控,就算常念无意识的举动,让她心里难受,她也没有生气,而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常念,才让她有机会哄她。 这样是碰到感情很一般的人的话,估计感情在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开始淡了。 这时一个宫女跪在门外,对屋里的武弘安说道:“主子,到我们出场了!” 武弘安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 宫女:“是。” 常念一脸好奇的偷偷打量武弘安,武弘安瞧她那小模样,一阵好笑,“现在事情还没结束,等到结束后,我再给你说,是怎么回事!” 武弘安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问道:“现在你是回你宫里,还是留在我这儿呀?” 常念:“我回去!” 于是,武弘安带着常念走出宫门,走到半路上才分开。武弘安往惠妃的宫中而去,常念则溜溜达达回去,大概是因为宫里的人都在惠妃宫里,常念回去的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第9章 咸鱼拒绝翻身 惠妃宫中发生什么事,常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想,既然观文阁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若是再去,大概大家都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相处。想一想,怪没意思的。 虽然常念觉得,她这个公主当的,连那些宠妃身边的宫女都不如。可在没权没势的老实人眼里,还是个地位高的公主。 但对着老实人摆公主谱,欺负老实人,有啥意思?一点儿本事也没有的表现。 结果,第二日晌午,常念的宫门又被人敲响。 常念想:这次又是什么事呢?几年都不响的门,最近连着响两天呀! 走到门口一看,居然还是百泉和时全,站在门外。 常念:“怎么了?小芯还没回来吗?可我已经跟我姐姐说过啦。如果。。。” 常念以为是这两人是又来找她问小芯的事, 时全见常念误会他们二人来这里的目的,急忙弯着腰,解释道:“不是的,十三公主,小芯昨日下午已经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今天我们哥俩是阁主让我们来,请您去一趟观文阁。” 常念一听,“阁主?噢,那你们回去跟他说,以后我不准备去观文阁待了。” 百泉:“阁主说,他知道公主之后不会再去观文阁,只是他有些话想跟您谈谈,这后宫,他是不能随意进来的,不然,他就自己来找您的。” 常念一想,自己跟他并没过多的交情啊,有啥需要特意让这两人来请的? 实在是想不出,常念想着那便去看看他要说啥! 常念:“那行,一起过去!” 百泉和时全往后退两步,又往旁边站了站,等到常念走在前面两步,他们才在后面跟着走。 常念对于他们的反应和动作,无可厚非。这本来就是一个等级森严,规矩讲究多的封建王朝,只是她不太习惯而已。 常念她们还是走的观文阁的后门,走进去,看到周踔绝带着小芯站在院子里等着。 周踔绝看到常念,带着小芯走上前,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常念第一次见到周踔绝这样的行为,愣了一下,才说道,“阁主请平身。” 看到小芯还跪在地上,“你也起来!” 小芯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多谢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 常念并不想邀功,老实说道:“救你的是我姐姐,并不是我。你要谢,谢我姐姐!” 周踔绝这时在旁边,却说道:“她是该谢谢您的。如果没有您在十二公主面前求情,她大概这次不会这样全须全尾的回来的。” 常念转头望向周踔绝,“阁主言重了,我可没有你说的那样重要。” 周踔绝摇头,“是公主太过谦虚。” 常念:。。。唉,打官腔!真心不会!常念决定不再说话,看周踔绝到底想说啥。 周踔绝见常念不说话,便开口说道:“今日请公主前来,是想跟公主告罪,在您不知情时,告知别人您的身份。还请公主恕罪。” 常念摇头,“无妨。”虽然常念没要求周踔绝永远保守自己身份的事,但他选择说出去时,那么她们的友好相处便正式破裂。 周踔绝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接着说道:“为了跟您赔罪,我这有一个人,送给公主殿下,希望他能弥补老夫的过错。” 周踔绝话音刚落,从门内走出一个十多岁的翩翩少年, 眉目清秀,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白衣绣暗纹的衣袍,往那儿一站,不说话,嘴角噙笑,眼神清亮,看的人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是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年郎,常念却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一句,面上却转头问周踔绝,“阁主,这是何意?” 周踔绝一直都看着常念见到自家孙儿的反应,没想到,自己孙儿久负盛名的好容颜,根本没有引起十三公主的惊艳。 周踔绝收起心中的良多思绪,回答道:“公主马上及笄,以后也是需要在宫外为您办事的人,所以老夫斗胆,跟您推荐自家孙儿。希望他能为您效犬马之劳。” 常念只是看这少年一眼,便知这人绝对不会是这方世界里的小罗罗,背景板! 自己一个啥也不懂,还懒得动脑子的咸鱼群演,要这样惊艳绝绝的人在身边干什么?找麻烦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人靠近! 常念想到自己苟命的终极目标,绝不能让这样一看必定“轰轰烈烈”的人才,给自己又细又短的生命线,再添加岔子! 于是,常念说道:“噢?这是你孙子?阁主当真是看得起我,跟着我可是没什么前途的。多谢阁主的好意,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该是有更适合他的舞台,不该在我身边浪费才是。” 周踔绝听出常念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自家孙儿“长太好”!直接给整不会。 站在一边的周凌元也是没想到,本来被自己祖父要求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主,这让他非常的不情愿, 但自己见到这位出现在自己祖父口中的公主,虽然相貌不是最拔尖的,看着身子还非常的单薄,穿着也是非常的中规中矩,但她周身那种非同一般的从容冷静的气质,让他有些改变之前的想法。 可听到这位十三公主竟然因为,自己长的太过出众,而拒绝自己,他觉得被这位十三公主低估,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气愤。 周踔绝:“怎么会呢?他若是能跟着公主,是他最大的福分!” 常念摇头,“阁主无需多言,我人小言轻,真的用不上这样优秀的人。” 周踔绝看常念是拒绝之意太甚,多说无益,便转口说道:“无事,这小子随时等候公主差遣。” 常念没答他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常念急忙告辞:“若是无事,那我先回去了。” 这时一直在一边不说话的小芯、百泉和时全三人,齐齐跪地,说道:“请公主赐福,让我们伺候您!” 常念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事,“你们这是?” 周踔绝在一边解释道:“今日是她们求到我跟前,希望我能劝说您,让她们跟您身边,伺候您,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常念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三人,又望了望周踔绝。内心诧异不已,心想:“这救人,怎么还带需要售后的呀?” 第10章 日行一善 常念望着地上跪趴着的三人,还有站在一旁的周踔绝祖孙两人,这些人没一个想要告诉她缘由的模样。 常念想半天,没头脑的问出一句:“是因为昨天的事,让他们生存出现危机了吗难道?” 周凌元听到常念的问话,心中突然觉得这位公主是天真的不可思议,“这宫里谁敢说自己的生存不存在危险的?”这又和他印象中的公主,截然不同。 周踔绝点头,“他们现在都被归到十二公主阵营,所以她们留在这里,我根本护不住。” 常念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跟着我,我也照样护不住啊!我这一穷二白的。” 周踔绝心想,“你是一穷二白的,但你姐姐不是呀!”周踔绝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眼神里传达的非常清楚。 常念看明白他的未言之意,又是一噎:“虽说我还有个姐姐,但是因为我姐姐,我身边更加危险重重,感觉我那儿比起观文阁并不会好多少。” 周围还是没人回答常念的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要不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姐姐,能不能给你们安排个别的地方待!”常念说起这话,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反正她自己定位自己就是个姐控废物。 百泉:“还请公主让我们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另外两人附和百泉的话。常念见他们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旁边的周踔绝还时不时的帮腔。 叹气!常念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救人这么的麻烦,她。。。她想,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救的。 “难道这就是昨日,姐姐问我‘当真要救吗?’的原因?难道说她一早便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常念忍不住心中猜想。 “果然,我这样的小白,宫斗剧活不过一集的存在呀!完全看不懂这形势,到底是怎么就被捆绑了呢?!”常念一边在脑子里脑洞风暴,一边带着百泉、时全和小芯往回走。 最后,原本独自出门的常念,回去时,身后跟着三个小尾巴。也是常念没有想到的事。 带着百泉三人进入她的宫门,常念住的地方,非常的小,进门便是中厅,左右两边各一个侧房,后面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几棵树,便是全貌。 时全看到那威严壮观的宫门里,竟然是这般景象,心下也是诧异。“这破败的院子,当真是名副其实的默默无闻的公主啊。” 常念:“我这里,就这么大个地方,你们自己看着整!只要别随意去我的书房就好。” 百泉、时全和小芯答:“是。” 常念便不再管他们,自己钻到自己的书房里,自顾自的捣鼓小玩意儿。 到了吃晚饭时间,常念才出她的书房,往常,这个时候,送膳食的宫女早已将晚膳放在中厅的桌上。 今日常念出来,却没有在中厅的桌上看到晚饭。“咦?今天送饭怎么还没来么!” 常念才刚在心里嘀咕,就听到外面有争执声。 常念走出去一看,时全和一个有些面熟的宫女,相互争夺着手里的食盒。 宫女:“往常都是我给十三公主送膳食的,你这奴才,快放开食盒。别耽误公主用膳时间。” 时全:“我都说了,往后便是我去膳房给公主领膳食,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宫女:“你说你是,你便是吗?真有这事,十二公主肯定会告诉我的。她都没说,那你肯定不是真的。” 时全同这个固执的宫女,解释了一路,但依然被认为他是冒名顶替的,有什么坏心思,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 “这是怎么了?”就在时全不知该怎么办时,门外响起武弘安的声音。 时全看到十二公主出现在门口,急忙松开拉着食盒的手,下跪,“参见公主殿下。” 常念也刚好走过来,看到武弘安,笑眯眯的上前,问道:“姐姐,怎么过来啦?吃饭了吗?” 武弘安拉住常念的手腕,看向提着食盒的宫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旁提着食盒,感觉像是大获全胜的将军似的宫女,一脸欣喜的,回道:“回禀公主殿下,今日奴婢照常给十三公主送膳食,结果跳出来个奴才,非要说他是给十三公主领膳食的。我不信,十二公主您都没告诉我,怎么突然有人来抢我的活儿呢!” 常念看着她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入神。 武弘安碰了碰走神的常念,“问你呢?什么情况!” 常念回神,“哦哦,我这里多了三个宫人。领膳食什么的,都交给时全去!” 提着食盒的宫女闻言,一脸的震惊!,紧紧捏着食盒的提手,说道“啊,真的有人要来御膳房领饭了呀!那我还怎么给您送饭呢?” 常念:“额,我一直以为给我送膳食的人,并不固定呢!一直都是你在送吗?” 宫女:“是呀!十二公主交给我的任务,让我好好照顾你吃饭,但又不能让你看到我,说是那样会打扰您的。” 常念转头看向武侯安,“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规矩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武弘安没理常念,对宫女说道:“你下去找什锦,她会跟你说的。” 宫女听到这话,才把手中的食盒交给站在一边的小芯,开开心心的行礼,“是,多罗告退。” 常念:“姐姐这是上哪儿找的人才?好有意思!” 武弘安:“哪里有意思了?当初我遇到她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个这么轴的人,要不然,我还真要考虑一下,救不救她呢!” 常念跟着武弘安往中厅走,好奇问道:“你是怎么遇到她的啊?她这样的性格,真的不多见呢!” 武弘安:“好像是两年前,我从你这儿出来,在拐角的那个地方,碰到她被三个宫人按在地上打,让她把赏赐之物交出来。正好那段时间,你总是念叨着日行一善,我刚好路过,顺手救了她。” 常念一想,好像有段时间确实是如此,那会儿应该是刚来这儿不久,常念还担心武弘安的性格跟滚滚给她看的那样阴狠毒辣,所以才想说能不能改改。 结果常念发现,武弘安的性格,并没有滚滚给她看的那里面那样偏执,她才慢慢不再整些有的没的。 武弘安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常念摆好两双碗筷,两人坐下,开始吃饭。 武弘安才继续说道:“知道她在御膳房当差,我便让她每天给你送饭,不求最好,但求干净和营养。” 常念听到这话,想别的,问道:“那浆洗衣物,还有送过冬物资的那些人,难道都是你日行一善,救的吗?” 武弘安点头,“是呀!你都知道?” 常念摇头,“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我原以为那些都是你的人!” 武弘安:“那倒不是,那会儿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想给你送点儿像样的东西,可没那么容易。不过,我也是没想到,她们都只是这宫里,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只是我的举手之劳,她们竟然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常念点头,“这可能便是‘善有善报’!” 第11章 武弘安的计划 吃过晚饭,小芯把碗碟撤下,什锦端上茶水。屋里只剩下常念和武弘安。 武弘安:“你这儿有人伺候,多少有点儿像样儿了!” 常念喝口茶,感觉有些烫,鼓着腮,使劲吹茶水,“哈哈,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呢!” 武弘安:“这三人,我查过,还算干净。既然你自己把他们带回来,那便不能像以前那样。你这个主子不知道这宫里的生存原则,你的下人必须知道。我会让什锦和繁星好好教教他们的。” 常念:“行,都听姐姐的。”“哦,对了,昨天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说之后跟我说呢!” 武弘安看她跟茶水杠上的样子,拿过她手里的茶杯:“你这急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另拿一个空杯子,把常念杯中的茶水来回倒,两三下后,武弘安感觉茶杯里的茶水不烫,才重新递回给常念。常念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武弘安:“我在宫外的几个明面是成衣铺子,实际是情报收集站,被筱蕊她母妃娘家人发现、捣毁!所以我便用收集来关于惠妃的八卦,闹了一出。让她在父皇面前深情人设崩一崩。甚至让一颗怀疑的种子,埋进父皇心里。” 常念:“啊?” 武弘安见常念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解释道:“惠妃进宫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听闻她们的关系非常的亲密。 惠妃的竹马后来娶的夫人,还和惠妃有几分相像!恰好,你宫里的这个宫女是她竹马送进宫的人,打算是给筱蕊做玩伴的。筱蕊之前并不知道,只有惠妃知道。而且筱蕊一开始便不喜欢你宫里的这个宫女,” 常念:“所以小芯才会被挤兑走!所以我才在观文阁认识小芯时,周阁主说是她们得罪了人,连恭房都没资格去。只能在观文阁干着繁重的活,拿着微薄的月例。” 武弘安:“是呀!作为她们摧毁我情报站的回报,怎么也得来点儿能踩疼她的东西。所以,我让那些消息断断续续,拆拆剪剪送到筱蕊面前,让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她母妃和竹马的女儿,你宫里的这个宫女才是惠妃和父皇的亲生女儿。” 常念听完,感觉不可思议:“她是怎么把自己套进去的呢?她母妃生过几个娃,她不清楚,她母妃身边伺候的老人,难道还不清楚吗?” 武弘安:“撒谎的精髓,便在真真假假混淆着来。再加上三人成虎的效应,而且她原本就不太聪明,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嘛!” 常念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武弘安对常念的反应,邪魅一笑,“这次也就她们运气好,碰到边关紧急战事来报,救了她们一命!要不然,按照我们父皇的性格,这样恶心他的人和事,该尽数铲除才是。” 常念的重点,被‘战事’二字吸引,“战事?” 武弘安:“对,这也是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 常念不解,“为了战事来找我?我跟战事有什么关系?” 武弘安:“我接到消息,殷兰周边的那些国家在蠢蠢欲动。按照我对父皇的了解,若真是被挑起战争,他肯定是不可能支持打的,那么不打,便只剩下一条‘和亲’,来压住敌人进攻的铁骑。” 常念惊的张大了嘴,她惊讶的不是和亲,而是武弘安对于时事的敏锐度! 常念是有上帝视角的,她当然知道,立马会发生十几名公主集体去和亲的事,但武弘安不知道呀! 就算如此,只是一点点的提示,她便能精准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果然,反派和主角比,真的只差一点点气运呀! 武弘安看常念一副惊呆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常念的背,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常念:“那你呢?你会去和亲吗?” 武弘安:“当然。我既然享受了公主的待遇,那么和亲一事,便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常念想:“所以剧情的力量,这般强大吗?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摆脱和亲这样的巨大事故节点?” 武弘安:“妹妹,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不去和亲,那么只剩下离宫,这一项。” 常念:“离宫?什么意思?” 武弘安:“我会用祈福的名头,让父皇送你们一部分人去国寺祈福。离宫的日子,会过得非常艰苦和危险,但比起把你放在宫里,我宁愿送你离开这里。” 常念:“你是担心,你不在宫里后,惠妃那些人找我麻烦?” 武弘安:“对,她们已经多次派人刺杀你,只不过被我的人拦下来,等我离开殷兰,她们肯定会更加疯狂对你出手,那时,我离得太远,鞭长莫及。” 常念伸手抹了一把脸,“好,我都听姐姐的。” 突然武弘安的侍女繁星走了进来,在屋中央半蹲,行礼,“公主,陛下身边的三公公来找您,说是陛下召见。” 武弘安面色一冷,“好,知道了。” 转头对常念说道:“妹妹,早些休息,姐姐有事要去忙了。” 常念点头,“好的,姐姐。” 武弘安带着繁星和什锦快速离开,常念看她们那急促的脚步,看来,姐姐这是遇到棘手的事。 常念坐了一会儿,喝完壶里的茶水,才喊道:“小芯。” 小芯快步走进屋,“公主,您叫我?” 常念:“你拿着这个钥匙,带上百泉和时全,去把耳房里的那些东西搬出来,放到书房里。” 小芯低头应道,“是。” 常念坐在窗边的榻上,还没翻两页,小芯进来,说道:“公主,耳房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到书房。” 常念抬头,“好,你们下去休息!” 小芯:“是。” 常念之后便去到书房,把这几年,她让武弘安收集的药材和一些矿物质,用这个世界的相关记载,结合上一个世界的技术,捣鼓起来。 才刚过午夜,常念停下手上的动作,安静的听着院中的打斗声。 不肖半柱香时间,院中再次恢复平静。 常念站在门边,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想起滚滚给她说的,她的生存挑战,是会从她原本进入小世界的那年开始算的。 她提前早到这四年,算是她的福利,所以那些刺杀行动,能被武弘安拦截,之后,怕是没那么容易。 第12章 准备及笄礼 百泉三人到常念的宫中,已有半月余,貌似进入梅雨季节。 连着阴雨绵绵多日,终于见晴,小芯连忙把被褥什么的,拿出来晒晒。 好似因为天气转晴,大家的心情都跟着好了很多。 推迟许久的公主们集体“及笄礼”,终于被提上日程。 一大早,总务府的宫人和宫女送来参加及笄礼的服饰。还有各宫爱面子的娘娘们,送的礼物。 这些都是小芯带着百泉和时全在处理,常念躲在后院里晒太阳。 晌午,武弘安也带着人送来许多的东西。常念站在一边,看着她前所未有的,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常念:“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不同?” 武弘安:“我是你姐姐,为你操办及笄礼,有什么不同的?” 常念:“说不出来,反正今天的你,跟往常都不一样。” 武弘安没想到自己藏在深处的情绪,居然还是被常念发觉。 武弘安今日的心情,确实是与往常不同的。她本是男儿身,只是为了活命才做女孩儿打扮,所以她的及笄礼,本就是个笑话! 真正及笄的人,只有常念一人而已。她们的母亲已不在,甚至母亲生前还希望他能永远不去找她的娘家人,那话语中的几分怨恨和无奈,没人说的清。 别人家的女儿及笄,那是何等的热闹和幸福的画面。结果自己的妹妹,却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在操心和祝福。 常念看出武弘安的情绪似乎很低落。走上前,拉起武弘安的胳膊, 故意说道:“姐姐不要如此的不开心。我也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 武弘安听着常念以为她是因为收礼物,在不开心,觉得好笑又心酸。但还是顺着常念的力道,任由常念拉着她往屋里走。 常念带着武弘安来到书房。武弘安注意到书房里少了很多的东西,不由好奇的问道:“你这屋子里怎么清减这么多?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常念:“嗨!不是什么稀奇的,被我拿来做成别的东西了。” “呐!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哟!” 武弘安顺着常念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整齐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小药瓶,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还有一个木盒子,看形状,里面应该是一根簪子。 武弘安上前,先是拿起荷包,看了看,淡青色的底上绣着两只白色肥啾啾。 武弘安看着发笑,问道:“这是你绣的?” 常念:“嗯哪!可爱!我真的好喜欢这个鸟的。” 武弘安:“嗯,很可爱。”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个个的柔软的珠子,珠子里好似还有云雾流动,是武弘安以前没见过的。 常念看武弘安好似很好奇的样子,在一边解释道:“这你可是要轻点儿拿!里面都是毒呢!” 武弘安听到是毒,有些反应不过来:“毒?” 常念:“是呀!荷包里放的是不同效果的毒,小药瓶里是解药。” 武弘安:“你怎么会有这个?” 常念:“我自己弄的呀!这三年,我没学会别的,倒是看了不少观文阁里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书,自己瞎琢磨的。” 武弘安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是你以前让我给你找那些草药做的?” 常念:“是呀!” 武弘安:“可我问过太医,你要的那些,并没什么毒素啊?” 常念:“嗨!相生相克的嘛!它们单独存在,可能毒素小,但是如果合理配伍的话,那可就说不准哟!你收好,给你防身用。” 常念把小药瓶也塞进武弘安的手里。 然后拿起一边的木盒子,递给武弘安,“你打开看看,我第一次雕刻,技术不好,不过,我真的是尽力了。” 武弘安结果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木簪。雕的也是最简单的祥云图案。 武弘安拿出盒子里的簪子,手指细细抚摸上面的雕刻留下的印记,她觉得这是自己收到最有意义的一份礼物。 常念没有打扰武弘安的思绪,安静的退出书房,这个时候,她应该很需要一个自己静一静的时间和空间! 成康19年夏,七月十三日,殷兰国国君为其十四位公主,在朝阳宫中举办集体“及笄礼”。邀请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前来观礼。 一大早,常念被小芯从床上拉起来。“公主,我们得早些梳妆打扮,才赶得上朝阳宫的及笄礼。” 常念的理智里很清楚的知道小芯说的对,但是她的脑子却不是清醒,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困顿,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常念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这会儿什么时辰?我怎么感觉这么困呀?” 端水进来的百泉答道:“刚过丑时三刻。” 常念:“凌晨两点左右?难怪感觉这么困呢!” 这大热天的,凌晨的时候最凉爽,最是好困觉,结果却要起个大早,梳妆打扮,去参加什么及笄礼。常念感觉此刻自己的怨念,无比的浓厚! 这时时全端着一个小碗走进来,“公主,要不喝点儿银耳羹!昨晚我去多罗姑娘处拿的,也一直放在井里镇着的。” 常念一听有冰镇的吃的,瞬间来了精神,“好,”喝一口冰冰凉凉,十分丝滑又甜蜜蜜的银耳羹。 常念感觉自己都升华了一般,感叹道:“有你们真好呀!”难怪别人说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简难呀!这腐朽奢侈的生活,当真容易让人沉沦呀! 站在一边的时全三人,听到十三公主这么说,心中有着很深的感触,他们以前也是伺候过别的主子的, 虽然没有这般近身伺候,仅仅只是一个末等奴婢和奴才,从来没有被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待过。 在十三公主这里,自由,没有那些苛刻的规矩和禁忌,就连活计都全凭自觉,虽然十二公主身边的繁星姑娘,敲打过自己,但那些话是最平常不过的。 因为百泉三人在别处是吃过很多苦的,也见识过这宫中无限黑暗和肮脏,所以遇到常念这种不喜欢时时跟着,不喜欢被人打扰,更不喜欢训话的主子,她们感到无比的珍惜。 第13章 计划有变 小芯围着常念,前前后后的转,给常念上妆、换礼服。 原本就不是很精神的常念,被摆弄的更加昏昏欲睡。就在常念快彻底梦周公时,小芯终于宣布大功告成。 小芯严格遵守常念跟她说的,妆容一定要最普通的,服饰要最不起眼的。 收拾完毕,也才四点左右的样子,天还没亮。 常念带着小芯,马不停蹄的朝着朝阳宫赶去。看过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出风头的,大多都是压轴去的。 常念知道自己皮脆,可不敢高调,准备早早去挑个犄角旮旯的位置,认真划水。 结果常念赶到朝阳宫的时候,看到四周三三两两站着的人群,呆住!她觉得自己算早的,没想到,比她早的人,大有人在。 常念:“这些人怎么还能比我更早呀?”常念不是很能理解。 小芯:“这宫里的公主至少有几十位。好多的公主的母妃都已不在。还能活到现在的,都是非常谨慎小心的性子,所以她们怕是从昨晚便过来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常念:“已经内卷到如此地步了吗?”常念觉得自己龟缩在自己宫中,尽可能的减少出门次数,已经算是很谨慎的了,结果发现,还有比她更加猥琐发育的。 常念表示,比不过,比不过。带着小芯,寻得一个无人的廊檐下,站定。 天色逐渐变亮,房檐上的天边,亮起鱼肚色,好像太阳刚升起来,照到皇宫的第一个位置,便是这朝阳宫。这也是朝阳宫的宫名的由来。 这时常念才发现朝阳宫殿前的中间平台的地方,站着很多的人,里面大部分穿戴整齐的人,好似都是青、白、灰三色。 常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个最低调的衣服颜色是公主们的‘班服’! 常念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青色的衣袍,默默闭上嘴。 天刚刚亮,朝阳宫前的宫门,逐渐有文武百官带着家眷,陆陆续续从门外进来,在朝阳宫下面的平地上站着。 到了大约早上九点左右,太昭帝带着众多妃嫔和受宠的公主们,姗姗来迟。 常念第一眼便找到站在其中的武弘安;也是在这时,常念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昏庸无能的太昭帝。 见他站在人群的最中间,一身橙黄色的龙袍,大约165左右的身高,精瘦!粗短的眉毛,鹰钩鼻,薄唇,凹陷的双眼,黑眼圈极重。整个人给人一种“阴狠、喜怒无常”的气场。 常念跟着众人行跪拜礼,听着别人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便听到上首一个,软弱无力的声音说道“平身!” 常念再次跟着众人站了起来,微微颔首。听着太昭说道:“今日为孤的公主们举行及笄礼,闭关多日的国师,能前来参加,孤感到十分高兴。” 一个尖锐高亢的男声响起,“陛下过奖,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太昭:“那么开始!” 皇帝一声令下,站在边上的宫人,用着他独特的公鸭嗓,唱喊道:“及时已到!及笄礼开始!” 之后的流程,在前几天,武弘安已经仔细同常念讲过,常念跟着前面的人,依葫芦画瓢的一步一步走下去。 只听到那主持的宫人,喊道:“礼成!” 太昭似乎非常高兴,自己有这么多可以用来维护他继续奢靡生活的棋子,连着哈哈大笑好几次。底下的大臣们也纷纷说着漂亮话。场面一度非常的热络。 这时,站在一边除了最开始被太昭帝call到,说过话的国师,幽幽开口,“陛下!臣夜观天相,发现国运不稳呐!” 太昭:“什么?这么严重吗?” 国师:“陛下不必惊慌,微臣闭关多日,便是去寻求缓解办法的。” 太昭:“那国师可找到缓解办法?” 国师:“那是自然。只要找七名皇子皇孙去国寺,虔诚为国祈福,便可。” 太昭:“那真是甚好!我的孩儿们,都在场,国师赶紧算算,找出七名合适的人,即可去国寺祈福呀!” 常念:。。。这太昭的反应,当真是刷新常念的三观!以前以为电视剧里演的夸张了,现在看来,那都是人家美化了昏君才是。 常念着实被太昭那一副‘自己的孩子不如草’的口气惊着。 很快国师点好,包括常念在内的七位公主在内的祈福人员名单。 这事是之前武弘安告诉过常念的,故而除了她全程低头,异常平静以外,其余的六位公主如遭雷劈!心理素质不太好的,直接哭出声。 太昭嫌烦,大手一挥,“身为孤的皇儿,为了孤和孤的子民,让你们去祈福而已!都这般不情愿吗?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话音刚落,从身后跑出两人,把那哭泣的公主,不由分说的拉了下去,一下子,场面安静如鸡。 看到这个场面,太昭还想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时, 朝阳宫的宫门处,响起一个特别粗矿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哎呀!这里怎么如此的热闹?” 然后便看到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魁梧汉子大步走来。 低下的群臣看到来人,各个都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只有几位年迈的大臣还站在原地没动。 太昭帝看到三人,脸上挂满胆怯,还很明显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窝里横!”常念见状,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太昭帝。 看到三人都快走到跟前,大臣群里才走出两位高大,横眉的老人,一看他们身上的气势,武将无疑。 “达巴干,谁让你们来这里的?”武将厉声呵斥道。 “高远!你不要这么小气,这样热闹的事,也不带我们来一起高兴高兴。”达巴干一点儿也不怵,继续朝前走着。 高远见状,摆出架势,喊道:“你最好站住,不然别怪我们没有待客之道。” 达巴干这下倒是带着人停下脚步,不过,嘴上说的话,却十分的嚣张, 他高昂着头,看着石梯上面的太昭,鼻孔看人的说道“太昭皇帝,我们陛下可是同意你们和亲的请求。这样的好事,难道不该你们好好款待款待我们吗?” 太昭看到达巴干盯着他的眼神,像是老鹰盯着猎物一样的凶残。咽了咽口水,问道:“你们想要怎么样的款待?” 达巴干看到太昭那窝囊废的样子,心里更加不耻,嘴上说道:“金银财宝,肯定是少不了,正好这次,我们带着你们的和亲公主,一遍回去!” 顿了顿,特别吊人胃口的说道“不过嘛!” 第14章 计划之外 高远:“不过什么?” 武将听到曾经被打的满地找牙的手下败将,如今这般的羞辱人,感觉胸腔里都被怒火充满。 要不是旁边的同僚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古稀之年,都想冲上去与那贼人来场生死搏斗。 达巴干看高远气红脸,一脸笑得更加贱兮兮,“不过啊,和亲公主,必须由我们自己来挑选。” 高远:“你做梦!” 在场的人也有愤愤不平的,但是大多数都还是侧低着头,想着反正都是要和亲,只要不打仗,被挑选一下,忍忍也能过。 达巴干不看气愤的高远,而是盯着太昭帝,挑衅的问道:“太昭皇帝,你说呢?” 太昭闻言,非常没有骨气的点头,“那是,那是。。。只要你们退兵,好说,都好说!” 达巴干听到太昭的话,脸上笑的更加的肆无忌惮,随手一指,指着太昭身边不远处的艳丽宫妃身后的人,说道:“那我们乌胡选她!” 艳丽女子直接尖叫出声,“啊!我不!我不同意。” 底下的一个大臣,也是立即跳出来,说道:“臣认为不妥。”看他脸上的急容,常念猜测这便是宫里独一份的惠妃、九公主和她当宰相的外公了! 达巴干:“我可是听说,太昭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是这位九公主啊!我们选个皇帝最宠的,才比较符合我们的身份嘛!” 艳丽的惠妃抢着说道:“你要选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应该是十二公主才对。”说到激动时,头上的流苏都在左右晃。 她身后的九公主附和道:“没错!你们选十二公主啊,她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呢!要是姐妹俩一起嫁给你们的王,岂不是更妙!” 达巴干听到这话,明显引起他的好奇,“当真是双胞胎?” 武弘安看到这火烧到常念身上,当即站出来,说道:“那是自然。我们姐妹二人,要是能一起嫁去乌胡,有个伴,也是好。” 底下的大臣听到武弘安这样说,立即又有人站出来,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不说没有两位公主一起和亲的先例,再说十三公主历来的顽疾,这要是走在去和亲的路上,或者故逝在乌胡,我可是听说,乌胡视这为大凶之兆!这要是让他们误会我们谈和的诚意,便大事不妙呀!” 常念心想:这是我方盟友啊!听着好像是反驳武弘安的话,却为的是达到保护我们人员的主意。 达巴干听到这个大臣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双胞胎公主有顽疾,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站在角落里,苍白一张小脸,身形比旁边的人小两圈的常念, 当即摇头,十分嫌弃的说道“不要。我们乌胡可不要这样无用之人。” 九公主等人还在竭力的劝说达巴干,武弘安的注意力一时间被她们抢占。 这时一旁的国师小声对着太昭说道:“陛下,双胞胎公主,必须留下一个才是。” 太昭不解,“为何?” 国师:“她的命格是可以守住国运的。” 太昭听到这话,“那还等什么?快,来人,把她给我立刻送去国寺。”当即对着身边的宫人使眼色。 在武弘安一时不察,常念和小芯便被突然闪现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常念都没注意到身边的变化,便被人迷晕,也有一部分故意为之。 常念觉得她的存在,多半就是给武弘安拖后腿用的。自己提早退场,这样武弘安对九公主等人的反击,才没有后顾之忧。 常念想对了一半,另外一半的变故,却不在她的料想之中。 因为料常念想破头也没想到,她前脚刚被带出宫,后面立马跟来三波不同追杀、抓捕她的人。 等到常念转醒后,发现她和小芯被丢在一辆马车上,在管道上疾驰,身后还源源不断的打斗声。 简单观察现状和局势,常念立马把小芯摇醒,“小芯,醒醒!” 小芯醒来后,看到环境的转变,眼神里的慌乱一瞬,立马收住,“公主,我们这是哪里?” 常念:“宫外的马车上。现在的情况危急!长话短说,我要准备跳车!你呢?” 小芯虽然不解为什么要跳车,但还是说道:“我跟着公主,公主去哪儿,我去哪儿。” 常念:“好,等下,我喊跳,你便跟着我跳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抱住头,我们肯定会受伤,但求不会落地成盒!” 小芯对常念的一些话,听不懂,但不妨碍她紧张的拽紧手指,点头。 常念时刻关注着马车外的打斗情况和路况,终于让她在马车布的缝隙里看清,周围的环境, 应该是半山腰的路,还让她听到若隐若现的流水声!偶尔空气中的湿度变化,都告诉她这附近有河,还是比较湍急的河流。 “跳!”常念一声令下,一个健步冲出马车的窗户,小芯紧跟其后。 赶马车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见两道残影,闪过!接着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落水的常念心中无比庆幸,“真是幸运女神保佑!”没让她选错位置!她跳车的外面是河流上的一处五米高的悬崖!底下是河流。 “什么情况?”马车后面打斗的人看到车里有人跳车,急忙赶过来问已经停下来的马夫, 马夫战战兢兢的答道:“小的不知道呀!” 那人揭开马车的窗帘,果然里面已经没有人。 “撤!”当机立断的下达命令。脚下一瞪,跳上树梢,几个闪身,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马车。 后面陆续来了两拨人马!都发现了空马车。 另外一边的武弘安,在她发现常念消失不见,听到太昭不甚在意的说“孤已派人送她出宫去国寺。” 武弘安立马让什锦派人去寻找,结果,回复都是“小主子出宫有三波人马追着她,现在下落不明。” 之后武弘安还看到常念昏迷坐过的那辆马车,就是没有找到常念和她的宫女。 因为已经被乌胡等几国,挑好去和亲,武弘安和九公主几人被太昭帝关在宫中,说是准备去和亲的东西,其实是那些人怕和亲的公主再出什么差错,软禁而已。 一天又一天的找不到常念的消息,武弘安的戾气,越来越重。 被武弘安惦记的常念,却刚离开虎口,又误打误撞到狼窝。 第15章 送人头 刚入水时,常念还是清醒的,但耐不住河水实在是太过湍急,她的身体素质又太过辣鸡,没过两个漩涡,常念因躲闪不及,撞到河底的暗礁,没了意识。 顺流而下的常念和小芯,最后被冲到一处地势平坦的河滩上, 小芯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离她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常念。 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常念身边,探鼻息,“还活着!” 小芯确定常念还有气息时,才伸手去摇了摇常念的肩膀,“公主!公主!醒醒。” 常念依然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没有回应小芯, 小芯强忍心中的慌乱,拉着常念的衣服,把她拽上岸,“怎么办?怎么办?” 小芯想求救,可一看这前滩视野范围内,人迹罕至。她试探性的沿着河流向上游走出去好远,都没发现有人家。 无奈,小芯返回到常念身边,背起她,开始顺着河流往下游走。 走出浅滩,小芯看到岸边有小路,她又背着常念走上小路,路是越走越大,但周围的环境却还是树木茂密,就连虫鸣鸟叫声都非常的稀少。 就在小芯累的浑身无力,两眼发花时,听到身后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这会儿累极的小芯,很想拦下骑马的人,求救。 等她一回头,看到有四五个人骑着高头大马,非常快的到达自己面前,张着嘴,还未发出一声的小芯,被领头那人的容貌惊呆! 只见那人身着一身藏蓝色绣暗纹的衣袍,恰到好处的衣服,衬得他的身材十分的修长、挺拔,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有棱有角,俊美异常, 小芯觉得只需一眼,都能看清他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着,眸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但嘴角微微轻抿,抿出一道让人沦陷的优美弧度。 骑着马的人余光看到路边弯腰背着人的姑娘,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凌乱的发饰,倒是为她过于美丽的脸庞,增加几分破碎感。让人看一眼,便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两人对彼此的第一眼,都是这般的不同寻常。 小芯看着已经骑马过身的那人,突然勒住缰绳,打马转身,马蹄滴滴答答的走回来, 马上的人对她说道:“姑娘为何在这荒山野林之处?可是有什么困境?” 小芯看着来人的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和小姐落水,被河水冲到这里来的。” “原来如此。这里离城镇的距离还有些远,不如我送你们一程。” 小芯的理智已经被眼前人的美貌冲走,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坐上男人的马背。 昏睡着的常念,对此一无所知。等到日后小芯再说起这一天的情景时,常念由衷的感叹一句“多谢剧情大大,显神威!救我一条狗命!” 小芯坐在领头那人的马背上,她的后背靠近那人的胸膛,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靠上,但小芯实在是太过娇小,从旁边看,小芯被人抱在怀里似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人身上的沉稳气场,还是因为小芯实在是累极,上马后,没走出几步,小芯便昏睡在那人的怀里。 常念则没有小芯那么好的待遇,她被交给队伍里后面的一个人手里,横趴在马背上。 “主子,可否需要在下带着这个姑娘。”领头人身后的一个男人,问道。 “不用,赶路要紧。” 等到常念再次醒来时,已是十多天之后。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原木色的房顶,还有鸟鸣声,仔细一闻,还能问道淡淡的花香。 常念翻身想撑起来时,发现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我这是在哪儿?咋胸口这么疼?骨裂了吗?” 在外间听到屋里的动静的小芯,急急忙忙冲进屋,看到清醒过来的常念,这几天堆积在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在这一刻,彻底冲破她的防线。 小芯直挺挺的跪在常念的床边,哭喊道:“公主!你终于醒啦!” 常念被小芯这一声哭腔,吓一跳!“小芯!” 小芯此刻只剩下哭泣,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蹦。 常念被她这架势,着实搞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拉起她,给她擦眼泪。问道:“你还好吗?你怎么啦?” 小芯哭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渐渐收住,拉着常念衣袖的手,不停的发颤。 常念见她情绪终于平静,才再次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呀?你有没有受伤?” 小芯抽噎着说道:“我们现在西梁国的骁王的别庄。” 常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儿?你说这是哪儿?” 小芯被问的有些迟钝,说道:“西。。。西梁国的骁王别庄呀!” 常念:“我们,都出殷兰国啦?” 小芯:“嗯,我们跳入的那个河,听骁王说是库河,连接殷兰、西梁和乌胡的那个河。” 常念:“我们才刚出宫,怎么也不会被水一冲,便冲出国了!” 小芯:“那倒也是没冲出国,是我求骁王的部下,盛临大哥带我们离开殷兰国的。” 常念:“为啥呀?” 小芯:“公主您有所不知,殷兰国内现在找您的人,有好多!我实在是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所以我们被骁王的人所救,顺路便跟着他们回西梁来了。” 常念本来还在疑惑,自己怎么一觉起来,便出国的。结果一看小芯满脸红扑扑的羞涩模样。 常念心想:“有情况呀这是!” 对此,常念并没有挑明,转而问道:“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小芯:“盛临大哥真是个好人!看到我们无处可去,便去求了骁王,他让我们安心住在别庄上便是,本来还说给我们指派些伺候的人来,但被我拒绝了。我不想亏欠他太多。” 常念假装听不懂,顺着她的话,点头:“嗯,是这个理。他的救命之恩,我们可怎么还哟!” 小芯:“这个。。。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得活下来,等到十二公主来接我们才是。” 常念望向窗外,风平浪静的假象,面上附和道:“是呀!我得等姐姐来接我们呢!” 内心却是留起宽面泪,听这傻姑娘的描述,常念已经能猜想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在这里待着。 不过常念是不怪小芯的,反而心里感谢她的不离不弃。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第16章 挑明身份 常念是下午醒来的。传说中“救命恩人”是傍晚来的。要说别庄周围没人看着,常念是打死都不信的。 常念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听着小芯说她昏迷时发生的事,在第n次听到小芯提起“盛临大哥”这个词时, 常念心中总觉得“盛临”这个名字耳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突然感应到周围多出一道气息,常念一抬头,看到院中站着个陌生男子, 那人负手而立,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头角峥嵘,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又听到小芯那声充满欣喜的“盛临大哥。” 周身不凡的气质,再看到那身腰间佩戴的玉佩,顿时,常念想“这人绝对不是个什么骁王下属?” 小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对常念说道:“小姐,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救我们的骁王部下,盛临,盛临大哥。” 骁王顺着小芯的话,眼神淡淡的问道:“武姑娘,你醒啦?” 常念干巴巴的回道,“多谢盛公子的搭救之恩。” 小芯先是给骁王搬来椅子,然后非常贴心的说道:“盛临大哥,您坐。” 转头又对常念说道:“小姐,茶水已凉,我去换一盏。”说完转身去后面的房间里准备茶水。 骁王微微一笑,一副非常温和的样子对小芯说道,“多谢小芯姑娘。” 常念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小芯一脸红晕的离开,徒留她和骁王面面相觑。 骁王面对常念时的脸上表情没怎么变化,但常念敏锐发现他向外迸发的渗人的冷意。 骁王发现,这位殷兰国的十三公主,身上没有属于小姑娘面对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慌乱,也没有上位者的那种运筹帷幄,处世不惊的气魄。 非常奇异的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的气场和气质。有种游走在世间之外的那种飘渺感。 这奇怪的发现,让骁王感到好奇。 常念在原本的世界时,她便是个社恐,遇到这样的社交场面,往往都是有事说事。 于是常念非常直接的问道:“还不知道,骁王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骁王也是没见过人质这么询问的,还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你现在西梁国,这里是本王的别庄。” 常念:“我知道呀!所以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骁王问道:“那么十三公主,想让本王如何处置你呢?” 常念:“我说怎么处置,你会照办吗?” 骁王挑眉,“那你可以先说说看!” 常念:“想必骁王阁下,已经查到关于我的身份信息了?那你一定十分的失落,我在父皇面前,毫无存在感,用处几乎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质,用处着实不大!不过,” 骁王:“不过什么?” 常念:“不过,我姐姐却跟我的情况完全相反!你不妨可以等等。” 骁王:“等什么?” 常念:“等我姐姐来接我!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不妨等我姐姐的价值达到你心中的标准时,我的作用才能体现。只是不知道,骁王阁下愿不愿意等。” 骁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似乎对你的姐姐,格外有信心?现在她一个即将和亲的公主,可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营救你。” 常念:“那是自然,我对我姐姐非常有信心。她会来接我的。” 骁王,“你难道不想回国吗?我可是听说,殷兰的皇帝派了不少的人在寻找你。” 常念感觉站着说话,累的慌,抬手示意骁王坐,便自己首先一副摆烂的姿势,坐回身边的椅子上,说道:“有什么区别呢?在这里做人质,没有自由。回去,也是被关在国寺,依然没有自由可言。” 骁王看到她自顾自的坐下,他也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来:“留在这里,不会有公主的待遇。而且没有价值的人质,可是非常危险的。” 常念:“至于没有价值的这点儿,我是不会担心的。若是你不信,你且等上一年半载,自然能知道我所言非虚。” 骁王听到常念这般笃定的语气,忍不住想“难道说殷兰国的皇帝这次浩大的和亲,另有所图?” 这时小芯端着茶水走过来,非常规矩的为他端茶。 骁王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对小芯问道:“小芯姑娘,住在此处,可有什么不习惯之处?” 小芯答道:“多谢盛临大哥关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骁王仿佛当做此处只有他们二人,继续对着小芯展开嘘寒问暖攻势,“这别庄周围的人家比较少,非常的安静,进出都不是很方便,没有个人伺候,我不是很放心。” 在一边当电灯泡的常念:???把关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这骁王也是个人才呀! 小芯摇头,态度非常坚决的说道:“我们已经欠你的恩情太多,实在是不好再麻烦你。而且我和小姐商量过,以后我们会努力自力更生的。” 骁王见小芯的态度坚决,心想这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她们有什么难处,自己也会及时知晓,到那时候再说。 业务繁忙的骁王,喝完一杯茶,才站起来对常念和小芯说道:“我还有要事要办,今日便不再打扰二位姑娘。改日再来看望二位,告辞。” 小芯听到骁王说要走,心下生出一丝的不舍,但面上还是说道:“盛临大哥慢走。” 骁王微微颔首,不等常念站起身送他,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去。 常念之前看小芯说起这个盛临大哥的小女人娇羞模样,还以为是她一厢情愿。 但现在,依着当了几十年闺蜜电灯泡经验的常念来看,这骁王对小芯的情谊好似也不是假的,至少装的挺像。 骁王是故意让这个十三公主发现自己对小芯的不一般,他对小芯一见钟情,除了要小芯爱上自己以外,最大的障碍便觉得是这个十三公主。 如果十三公主小气,嫉妒自己对小芯的善待,甚至是反对小芯和自己,那么她一定会对小芯做出,让小芯讨厌的事,这样自己才能让小芯的心思在自己一人身上。 他可是不希望,小芯心中还有别人的影子,就算是她的前主子也不行。 对于骁王心中的打算,常念却是一点儿也不知, 现在她看骁王,跟在以前自己的世界里,看自己闺蜜找男朋友似的,完全就是一副“你要是敢折我姐妹翅膀,我定毁你天堂。”的心态。 “是不是良人,有待考证呢!”常念心想。 第17章 穷困潦倒 到了晚饭时间,小芯端来一碗白米粥和一碟小咸菜,外加两个窝窝头。 常念见状,问道:“小芯,那你吃什么呀?” 小芯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奴婢吃的也是这些。” 常念:“把你的端来,一起吃,这里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没那么多规矩。我一个人吃,没什么食欲。” 小芯听到常念这么说,有些迟疑,“要不,下一顿,奴婢来陪您吃饭,今天我都吃过了。” 常念一眼就能看出小芯在撒谎,“我知道你没吃,你先端过来!等我姐姐来接我的时间估计还长,我们还要一起度过很多的日子呢!我们也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自力更生呀!不可能让你一直这样照顾我。” 小芯:“公主,奴婢理应照顾您才是。” 常念:“小芯,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在殷兰国的皇宫,更加不是什么公主。我们现在两个流落在外,应该相互扶持,才对!知道吗?” 常念作为一个独立、自强的现代人,可是做不出让一个非亲非故,还柔弱的女子一直照顾自己的事。 小芯听到这话,咚的一声跪下,哭着说道:“奴婢没用,奴婢。。。” 常念赶紧拉起小芯,劝道:“不,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我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知道吗?你能救我,甚至为了我,还跟着我背井离乡,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芯听到这话,连忙反驳道:“不,公主,这是奴婢应该的。” 常念见她的死心眼,只得继续劝道:“小芯,现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我们应该一起面对接下来艰苦的生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只有我们同心,才能渡过难关。你懂吗?” 小芯望着常念真诚的眼神,渐渐相信常念的话,才擦了擦眼泪,说道:“好。我都听公主的。” 常念:“那你跟我说说,我昏迷这段时间,这些粮食什么的,你都是怎么弄来的?” 小芯老实回答:“我把我的衣服改成手帕,绣了一些手帕,又去后山里找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去梁都城里卖,换来的米和面,还有盐。” 梁都是西梁国的国都,看来这里离国都不远嘛!常念心想, “去梁都,是你一个人去的吗?”常念问。 小芯:“不是的,是盛临大哥陪我去的。” 常念:“哦,原来如此。”说着,常念便把身上带着的荷包取下来,递给小芯, 说道:“家里的粮估计不多了!这是之前各宫娘娘们送的小礼物,我看着有意思,带了几个,你拿去换粮食!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种子,买点儿回来,我们要自己种田。” 小芯接过荷包,“种田?公主,我没种过田,我不知道怎么种田。” 常念想,你不会,但是我会呀! 于是对小芯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的试,慢慢总是会的。万事开头难,现在离过冬,还剩不到四五个月,现在开始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小芯被常念自信满满的样子鼓励,点头,终于笑着说道:“好。” 最终小芯还是没有端碗来和常念一起吃饭,因为锅里根本没剩吃的。常念要给她分点儿粥和窝窝头,小芯又死活不干。 别庄里发生的一切,没过两个时辰,全部出现在骁王盛林的案桌上。 盛临看着下属对别庄里事无巨细的汇报,越发心疼起那个小丫头。 盛临看到小芯的第一眼,被她的美貌所惊艳,但渐渐相处,盛临觉得她明明是那样的娇小软弱,但骨子里却有不折不挠的坚韧气质。跟他以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越想越想见到小芯,虽然傍晚才刚见过。盛临有些等不及似的,站起身,说道“备马!” 外间的人答道:“是。” 吃过晚饭,常念看着小芯绣手帕,感觉身体有些疲惫,便对小芯说:“我先去休息,你也早点儿休息,别绣的太晚。” 小芯放下手上的绣活,“奴婢伺候您休息。” 常念拦住她,“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小芯见常念非常的坚持自己独自去休息,也想到认识她三年来,她都是这样的独立,也想尽快多绣些手帕去卖,便没有再坚持。 常念才躺下,迷迷糊糊快进入梦乡时,盛临快马加鞭的赶到别庄门口。 看着院子里的微光闪烁,盛临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这个时间来,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就在这时,小芯站起身,揉了揉低头绣花而僵硬的脖子,准备再去检查一下,院门是否关好,刚走到门边,看到盛临站在门外。 小芯看到盛临,打开院门,惊讶的喊道:“盛临大哥!” 盛临想,这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缘分,心情也因为这样的巧合,变得好了起来,“小芯,你还没休息啊?” 小芯站在门内,道:“快了。你怎么在这里?” 盛临:“明天,我休沐,想来问问你,要不要上街?正好,我可以陪你。走到这里才发现,时候不早了,正想着明日再来问你。” 这时的盛临没了平常身上的那种精明和睿智,手脚无措的样子,像个陷入爱河的小年轻。 小芯看到这样的盛临,心中的欢愉节节攀升,“真的?家里的粮食快没了,我正打算去城里买点儿呢!有盛临大哥陪我去,真是太好啦。” 盛临听到小芯的话,想起下属来报,说她今晚没有吃晚饭,于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包出门时准备的点心,“哦,对了,这是主子赏我的,你拿去吃!” 小芯看着他手里用手帕包着东西,心里因为他的赠送,感到很高兴,但还是摇头,“盛临大哥自己吃!我吃过晚饭的。” 盛临听着她说谎,不但没觉得生气,反而更加心疼她,于是故意说道:“我经常吃,不爱吃这个。你要是不吃,那我只能放段时间,再吃。” 小芯听到这话,问道:“放坏了,可还怎么吃呢?吃坏肚子就不好啦。” 盛临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主子赏赐的,也不能扔呀!只能这样。。。” 小芯听他这么说,才试探的说道:“那我帮盛临大哥,吃!” 盛临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上前一步,把点心放到小芯手里,说道:“那你可要帮我把它吃完,才好。” 又嘱咐道:“你快关好门,进去!我先走了。” 说完,飞快转身离去,一副生怕小芯后悔的样子。 小芯看着盛临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许久之后,才关上院门,转身进去。 第18章 人设崩的像龙卷风 小芯走回到厨房,才打开手帕,看到里面包的是四块点心,闻味道,应该是绿豆糕,还带着丝丝的余温。 净手后,把绿豆糕装进盘子里,端到常念的房间,轻轻地喊道:“公主,起来吃点儿点心!”小芯知道晚饭,自家公主并没有吃饱。 常念在小芯和盛临在门口说话时,便醒了,这会儿看小芯这样,心中被她的举动,着实感动到。 常念翻身,侧躺着,睁开眼看着床边的小芯,“小芯呀,哪里来的点心呀?” 小芯端着盘子,站着,“是盛临大哥给的。今晚您都没吃饱,起来吃些!” 常念:“晚饭其实不用吃太饱!我的晚饭吃的刚刚好。我不想吃!” “而且这是骁王那厮给你的,可不是给我的,我才不要呢!”常念心中这样想, 但嘴上却说着,“这个一看便不能放太久,你把它吃了!要不,辜负盛公子特意给你送来的呢!” 小芯头一回听到说,吃饭不用吃太饱的言论:“啊?” 常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呢!这还是我在观文阁里的书上看到的,你没看到过吗?” 小芯摇头,“我没看到过呢!我看的是草药鉴赏的和君子六艺类的。没看到这个。” 常念:“那应该是你还没看到那里来。我反正就是这么看到的。” 不等小芯再说话,常念大大的打个哈欠,说道“小芯啊,我困得很,先睡了哈,你吃了也早点儿睡!” 说完不再管她,一副困极的样子,翻身,面朝里,闭眼,一副秒睡的架势。 小芯见状,端着盘子懵懂的出了常念的房门。站在走廊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听着草丛的虫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明明是给公主送点心去的,怎么就端着点心站在门外的?” 小芯端着点心走回厨房,饥饿的肚子,因为绿豆糕的香味,更加闹腾,最后忍无可忍,才把盘子里的点心拿起来放进自己的嘴里。 轻轻咬一口,入口酥滑,甜而不腻,在喉间还能感受到丝丝清凉。“好好吃!” 吃完最后一口,小芯才发现盘子里的糕点,不知不觉中被自己吃光,一股悔意才慢慢爬上她的心头,“自己怎么就吃完了呢?原本还想留着明早给公主当早饭的呀!” 离开的盛临,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只是躲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着院里的一切。 听到那个殷兰国的十三公主对着小芯的说的话,心中还非常双标的评价道:“撒谎精!就知道欺骗单纯的小芯。” 这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世界,好像真正的闺蜜和爱人之间,都会相互看不顺眼! 次日,常念睡醒,准备说是被饿醒的,起来看到小芯在厨房熬粥,今日的粥,比昨日更加稀!稀的都可以照出人影子。 “看来当真是余粮不多呀!”常念心想,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厨房, 常念问道:“小芯,家里还有些面或者鸡蛋啥的吗?”直接省略问有没有肉的话,因为常念看着没有一点点油腥的锅,就知道穷到一定程度的, 小芯:“还有一点儿面粉,鸡蛋也只有一个。我准备给您煮鸡蛋吃。” 常念:“哦,那你先别忙煮蛋,你去挖点儿野菜回来,我给你做野菜鸡蛋饼。” 小芯:“您还会做饭?” 常念:“会呀!以前一个人住,半夜饿了,会自己在小厨房里煮点儿吃。” 小芯:“哦,对哦,你宫里有个小厨房。我还以为。。。”话音一转,“可我也不认识野菜呀!” 常念:“你不是看了草药鉴赏吗?那些能吃的草药也行,像蒲公英什么的,都可以。” 小芯:“噢噢,我认识蒲公英。” 常念:“那快去,我来看着锅里的粥。” 小芯跑出去,没一会儿,便拿着不少野菜回来,身后还带着骁王盛临走进厨房。 常念抬头望着走进来的盛临,盛临看着坐在灶前烧火,毫无违和感的常念,两人相顾无言。 虽然常念一直觉得自己的公主人设,特别的水,但是在别国的王爷面前崩人设,这也太快了?就像龙卷风呀! 小芯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怪异,说道:“小姐,盛临大哥说他今日休沐,一会儿陪我们去城里呢!” 常念:“我身体还没恢复,不太想走动,小芯可以让盛公子陪你去吗?” 小芯:“啊?小姐感觉身体不舒服吗?”“那你快去休息,让奴婢来!” 常念:“没事儿,只是没什么力气,做饭还是可以的。你把野菜给我,我来弄。” 小芯不会做饭,看了看常念,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盛临,“真的可以吗?” 常念:“嗯。” 反正已经崩人设,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人就不是我”的想法,常念拿过野菜,洗净,切碎,打鸡蛋,加面粉,放点儿毛毛盐,搅拌! 起锅,放尽碗里最后的一滴油,摊饼,翻面,装盘,一气呵成。 站在一旁的盛临也是被常念的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住!再次在心里发出疑惑,“这货真的是个公主?小芯看着都比她像公主!” 原本就不多的早饭,因为盛临的到来,三个人都没吃饱。 收拾妥当,小芯带着她准备卖的绣品和草药,再次问道,“小姐当真不一起去城里吗?” 常念摆手,“不了,你们早去早回,记得给我带种子、调料、锄头和锤子回来。” 小芯点头,“好的,您要的,我都记住了。” 常念:“快去!” 小芯跟着骁王盛临走的,常念站在院子里,看着骁王在小芯面前谦和腼腆的作态,不忍直视! 常念今早和她们一起吃早饭,可是暗地里被骁王这丫的瞪了好几眼,就因为小芯给她盛了一回饭,夹了一次鸡蛋饼! “让你丫装!我就看你怎么让小芯知道,你丫是骁王!是西梁国安排娶和亲公主的和亲对象!哼~”常念在心里默默盘算,准备看装逼的骁王翻车。 经过一天的认真回想,常念总算是想起“盛临”,为何这个名字如此耳熟? 西梁国的骁王——盛临,是人尽皆知的西梁国下一任国君继承者的有力争夺者之一,才华和美貌都是众多少女们的心之向往。 要问常念为什么知道?因为她在殷兰皇宫里的宫殿旁,有一群特别活泼、爱聊八卦的宫女秘密基地!她在墙这边不知道听了多少墙角! 然常念知道的骁王盛临,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是来这方小世界之前,滚滚给她看的那个卷轴里写的,“男主盛临”! 女主九公主和亲的国家便是西梁国,和亲对象便是骁王,他们结婚后琴瑟和鸣,后面更是打败暴君武弘安,一统三国,让这片大陆上,分裂多年的三国合并,更是创造出一个太平盛世,泱泱大国。 第19章 寻找现拥有的资源 小芯她们走了之后,常念回屋换了一身小芯给常念改做的粗布麻衣。 拿上家里唯一的砍刀,走出院门。 出了院子,才发现别庄前面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远处是一片规划整齐平坦的稻田,靠近山脚,在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佃户们的茅草屋,这会儿还能看到寥寥炊烟。 别庄周围的地方都是空着的,后面有一条向山里的羊肠小道。后山并不是高大巍峨的大山,目测有几十米高的样子。 山上的树木倒是十分的茂密。“这异世界的绿化是真心不错,很少看到光秃秃的山坡呀!”常念感叹。 常念走着进山的小路,身后偶尔出现的一两道非常轻微的气息,常念视若无睹。 进山后,常念半点儿不敢乱走,走一步折断一小截树枝,做好标记。 她可是担心自己路痴的属性,走迷路了,却被小心眼的骁王以为自己想逃跑,让他找到机会,去小芯面前胡说八道! “这种恋爱中不讲道理的霸道男人,呵~”常念就是见不得骁王盛临在小芯面前一副纯良、小兔子似的乖巧模样! 明明是个动不动就会亮獠牙的狼崽子,装什么小绵羊! 跟在常念身后的人,于是就看到他们的看守目标,跟个傻子似的,满山乱窜!一会儿刨土,一会儿挖坑,一会儿动作别扭的爬树翻鸟窝。 “三哥,前面的那个人,当真是殷兰国的公主?”躲在树梢的两人,看着常念的举动,一头雾水。 “当然!我亲自去查的底细,还能有假。” “这一点儿也不像呀!在山林里高兴的像回老家了似的。” “谁知道呢?看好别丢了就是,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在看守人眼里无厘头的行为,其实常念回到山林,还真是回老家似的自在。 山里的资源非常的好,让常念发现不少野兔的窝,还有野鸡的巢,甚至还有不少的山药、草药。 最后乐不思蜀的常念,做陷阱逮了一只野兔,摸了好几个野鸡的蛋,在山涧旁,采了好多的野菜。 山药还不到收获的时候,做好记号,常念准备等到十月份左右再来挖山药。 回去的路上,常念还砍了一棵柳树拖着回去。 回到别庄,常念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快的跑到井边,打起一桶井水,舀一瓢,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啊!这天也太热了!”常念感觉西梁的温度,要比殷兰的温度高出十几度不止。 “六月而已,便是这样的高温,那是不是可以说,这里的稻谷不止只种一季呀?”常念自言自语道。 中午常念用抓的野兔和采的野菜,用一半的兔子肉,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红烧兔子,做的还是野菜饼当主食。 吃过饭后,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汗,才去浅睡一觉,起来后,看到小芯还没回来。 常念开始处理从山里砍回来的柳树,修整,剥皮,埋入土水,再灌上水。 剥下来的皮,捶打,成丝状,再淹入水中,浸泡。 做完这些,常念才看到小芯和骁王,手里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肩并肩的朝着这边走来, 小芯看到常念,快步跑上前,“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呢?” 常念:“没干什么,我出来随便看看!” 暗处的两人,心中吐槽“信你个鬼!一整天进进出出的,还没干什么?” 常念跟着小芯和骁王走回院子,小芯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小芯打开拿回来的包裹,一一解说道,“小姐,您看,这个是我去买米和面时,老板送我的各种种子。” 常念一看,杂七杂八的种子混在一起,附和道:“老板人这么好?” 小芯点头,“嗯,老板说,这些种子因为小厮的不注意,混在一起了,实在是不好卖,刚好听到我想买种子,看我买的米面又多,所以送给我的。” 常念点头,“小芯运气真好。” 小芯听到这话,害羞的笑了笑,又打开一个大包裹,里面有好几个小包裹,“小姐,这是我在东市的小摊上找到的调料,听说好些都是外邦走货来的调味料呢,不过这里的人都不怎么会用,听说味道发苦,舌头发疼,也不知道我买的对不对。” 常念看着一大包的孜然,惊讶不已,“你说这里的人,不会用这个?” 常念仔细回想,在观文阁看到关于西梁国的介绍,这里算是这片大陆的西南方,多丘陵和喀斯特地貌。并且东边有座连绵大山作为天然的屏障,山的另外一边的人长相和生活习惯与这边的,截然不同。 这里还是殷兰、乌胡和外邦的交易地带。虽然这里的人农业不如殷兰国,畜牧业不如乌胡,但是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这里的人可是一点儿也不穷。兵强马壮,加之有利的地势,一直以来都很少受到战争冲击。 小芯点头,“嗯,小姐,您认识这个?” 常念拉观文阁的大旗,拉习惯了,随口答道:“认识呀!观文阁里有本孤本,还专门介绍过,这个怎么做吃食的呢!我以前看到的时候,可是十分的好奇,没想到,你买回来,帮我满足我对它做出的吃食的好奇了呢!谢谢你呀,小芯。” 小芯回来的路上,一直都以为自己买错了东西,还有些惴惴不安,没想到,自家公主不但没有怪罪她,还跟她道谢,还夸她。真是意外极了。 小芯的小脸上,扬起耀眼的笑容,常念看着漂亮小姐姐的笑容,感觉被治愈。 这时一直在外面听下属汇报的盛临走进来,抬眼便看到小芯对着她的公主笑得一脸灿烂。 骁王:“小芯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小芯开心的回头,一脸甜甜的笑容,望着骁王盛临,回道:“你让我在东市买的那些调料,小姐果然都认识,还说怎么做吃食都知道!小姐还夸我了。” 骁王:。。。本意原是想让小芯的公主出糗,降低她在小芯心目中的威望。结果,她当真都认识? 骁王:“是吗?那武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不知武姑娘用这个辛料做吃食时,可否也让我尝尝,涨涨见识。” 常念现在满脑子都是烧烤,哪里还管的着骁王想给她挖坑的小心思,满口答应,“当然可以!正好还有一半兔子肉,今晚我们就做烤兔!” 小芯,“哪里来的兔子肉?” 常念一顿,才想起自己早上对小芯说身上没力气,结果回头自己就去逮了一只兔子吗? 常念张口就胡说道:“我在后山里捡到的。” 刚刚才听完下属完完整整的汇报的骁王,心中好笑的,“真是撒谎成精,张口就来!” 骁王:“还能捡到?那改天我也去看看,能不能也捡一只。” 常念脸皮厚,心理素质过关,面对骁王的嘲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当然可以,最好是在树桩面前等着哟!” 骁王:“为何?” 常念:“守株待兔嘛!没听说过呀?” 骁王、小芯:。。\\\"什么意思?她在说什么?” 常念看着小芯满脸疑惑的表情,故作高深莫测脸,眼神示意“别问,问就是观文阁的书上写的。” 第20章 约法3章 晚饭是常念动手做的,小芯烧火,骁王全程在一旁围观。 常念也不是很能理解,天之卓越的人中龙凤——骁王盛临,为何对她要用外邦的调料做吃的,那么的感兴趣? 但也不排除,人家只是单纯的想和小芯待一处! “唉,这该死的恋爱酸臭味!”常念感觉自己这个单身汪,待在这两人旁边,受到了暴击。 于是在放调料时,下手格外的重。 因为买了米面,主食终于不是能照出人影的稀饭,而是香喷喷的大米饭,素菜是她早上采回来的野菜。荤菜便是辛香味十足的烤兔。 还是早上的吃饭地方,桌上还是早上的三个人,同样的各坐一方, 常念拿起筷子,目标直指桌上唯一的荤菜,嘴上特别没有诚意的说道:“手艺欠佳,你们将就着吃!” 夹起一块兔肉,一口咬下去,表皮酥脆,内里多汁,再配上冲人的辛香料,鲜香过瘾。 骁王看到常念吃的那边肆无忌惮,也试着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嘴里。 第一感觉便是冲!接着便是如小针一般在扎自己的口腔,最后是痛,痛的冒汗! 好想吐出来,但看到小芯也在吃,虽然表情也是十分的狰狞,但她都没吐,嚼了几下,咽下去。 小芯惊奇的发现,吃的时候难受,但是咽下去,口中剩下的都是鲜香,惊呼:“好香!好好吃!” 常念看着小芯吃的时候,那狰狞的表情,还以为她应该吃不惯这样刺激的味道。结果没想到,她还是个重口味潜力股啊! 转头再看骁王,他最终没有吐出口中的兔肉,艰难咽下,又立刻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口中的燥热和刺激消散些,额头已是微微发汗。 等到口中的不适散去,骁王却莫名其妙喜欢上这样的刺激味道。特别是他又继续吃了几块兔肉后,竟然还有点儿欲罢不能。 不过他那良好的教养和饮食习惯,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继续伸手夹兔肉的动作。 最后半只兔子肉,大部分都进了常念和小芯的肚子。吃饱喝足,小芯主动揽过洗碗的任务。 常念坐在院里的大树下乘凉,她以为骁王会跟着小芯进厨房,或者回他的王府, 结果,他非常自来熟的搬起椅子,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常念不解的转头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骁王却没多看常念一眼,说道:“本王同意你留在西梁。不过,你的活动范围得有限制。” 常念:“限制在什么程度?” 骁王:“这别庄周围不超过十里地!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人跟着你。” 常念:“嗯。还有吗?” 骁王:“今日你做的那个外邦吃食,可以多做些,本王买。” 常念:“啊!价格怎么算?我没见过你们这儿的物价!” 骁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小芯,你大可放心。” 常念:。。。敢情只是想给小芯送钱,找自己做筏子而已啊!那是不是质量就随便发挥呢? 骁王好似听到常念心中的想法,补充道:“当然,质量必须保证中上水平。” 常念:“嗯,这事儿,怎么跟小芯说,你自己琢磨!我可不管。” 骁王:“本王知道。”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小芯也很快收拾好,出来,骁王站起来,对着小芯说:“小芯,我该回去当差了。” 小芯:“盛临大哥,就要回去啦?” 骁王:“是呀!” 小芯:“那我送送你!” 骁王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好。” 常念默默把头转到一边,不看她们。真是够腻歪的。 之后半个多月,常念都没看到骁王来找小芯,小芯的情绪,也是肉眼可见的低迷许多。 常念推测,这个时间,大约是西梁国去殷兰国接和亲公主的日子! 小芯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屋里绣花,常念却没闲着,去山里找来藤蔓编背篓!又去山涧里用背篓背泥土、和石块回来,还去佃户那儿串门,努力和那些人打好关系。 最后还在偏房外搭起个草棚,在草棚里用石块和泥土垒灶。 小芯天天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常念,实在是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芯的心情也确实是因为多日不见盛临大哥,变得低落。 已经绣了很多的绣品,实在是不想再闷在屋里,出来看到常念在玩泥巴!十分好奇, 小芯:“公主,您这是在干什么呀?” 常念发现小芯在有别人的时候,会叫自己小姐,只有她们俩时,会叫自己公主,来回切换。 但常念知道这周围暗处的人不少,她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一会儿一个叫法,累得慌,便对她说道:“小芯,要不,你就叫我小姐!这一会儿换一下的,容易喊错!” 小芯:“啊!是吗?” 常念:“嗯呐!实在不行,你叫我姐也行。” 小芯连忙摆手,“不不不,那我还是叫您小姐!” 常念:“好,随你。” 小芯又问一遍,常念在干什么?躲在暗处看守常念的影三和影十也是同问。 他们这些天,跟着常念进进出出,看她砍树、找藤蔓,编制,还去佃户那里要来了别人不要的稻草! 接着搭起草棚,草棚只有一个顶,四周空荡荡的,特别寒酸。 现在又搬来大大小小毫无规律的石头,和一堆一堆的湿泥土,再把稻草砍碎,和湿泥土和在一起,还把熬了粥,往那堆不明物里面倒。 除了最开始,她去山脚下的树荫里开垦出一小块地,育苗的动作看懂了,别的完全看不懂这十三公主的操作。 常念却是半点儿没给小芯解惑的意思,反而是说道:“家里的粮食不多了,我看你也绣了很多的绣品,你要不去城里卖了,买点儿东西回来!” 小芯:“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吗?” 自从常念接手煮饭,小芯便没再管过煮饭的事,主要是她的技能都点在了除了厨艺以外的地方。厨艺实在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是一窍不通! 她每天都只负责烧火和洗碗、打扫卫生。便不知缸里还有多少粮食。 常念:“是呀!上回我给你的荷包里还剩一些,你这次也带上,如果看到合适的驴子和小鸡、小鸭、小鹅啥的,你也买一些回来!” 小芯:“噢~那买多少呀?” 常念也不敢托大,种田,上个世界,她练习的还可以,但是畜牧却还没弄过,便说道:“驴子买一只,小鸡、小鸭啥的,买个几十多只,差不多了!” 小芯点头,“好。” 第21章 骁王的苦肉计 常念让小芯上街去买东西,本意是想让她出去走走,换个心情什么的。 结果没想到,她倒是买回来了生活物资和驴子、鸡、鸭、鹅,却还带回来一个重伤昏迷的骁王。 常念帮着小芯,把一身血渍的骁王搬进客屋,才问道:“什么情况啊这是?” 小芯眼含热泪,一脸无措的望着床榻上的骁王,“我是在城外的小树林里遇到他的。” 常念:“那你不带他去医馆,带他回这里来干嘛呀?” 小芯:“我想送他去的,但是他昏迷前,让我千万不要送他去医馆,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所以我只能带他回来了。” 常念:“。。。”这丫的是去干了什么亏心事吗?不能见人! 小芯眼泪汪汪的看着常念,“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呀?” 常念:“先给他处理伤口!止血的草药,你认得吗?” 小芯点头,“认得。” 常念:“那你去采点儿回来,我去烧水!一会儿你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小芯听着常念的指挥,仿佛找到主心骨,连忙转身出门朝后山而去。 常念也跟着出了客房,往厨房走,准备去烧热水。 躲在暗处的影三和影十,闪身出现在骁王床前,喊道:“主子。” 刚刚还一副人事不省的骁王,缓缓睁开眼,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静观其变。” 影三两人闻言,又闪身躲回房梁之上。 没一会儿,小芯拿着一把草药跑回来,常念接过草药,对小芯说:“我已经把热水烧好,放客房里,你去把他伤口上的血渍跟衣服分开,等下好清理伤口,上药。” 小芯:“好。” 房梁上,影三让影十看好自家主子,他则跟着常念。看着常念挑挑拣拣的,把一部分草药洗净捣碎,又去院外的小溪边,随意扯了几株草,加上小芯采的剩下的一部分草药,一起丢进小锅里熬煮。 这边小芯小心翼翼的剪开骁王的衣物,那些伤口结痂的血渍把衣服粘在一起,实在分不开的,小芯才用打湿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浸湿衣服,化开血渍,慢慢的把衣服和血渍清理,暴露出伤口。 看着盛临大哥身上七八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小芯的眼泪止不住的大滴大滴往下落。 装晕的骁王盛临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这般伤心,差点儿破功。 正在这时,常念端着外敷的草药,和内服的药水,走进客房, 轻飘飘的扫过床上躺着,赤裸上身的骁王,之后目不斜视的,把手里的药递给小芯,说道:“这个是外敷的,这个是内服的。你今晚估计得守着他,八成半夜会发烧。你需要及时给他处理。” 小芯擦了擦眼泪,接过常念递过来的药,点头,“好。” 常念见她这样,不太走心的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他的伤口,看着是多了那么一点点,深了那么一丢丢,但都是皮外伤,没伤及根基,养养便会好的。他这么年轻,身体看着也挺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说完,转身便走出客房,绝不多留一秒的架势,让暗处听到常念这么说的影三和影十,还有装晕的骁王盛临,都有些无语。 “主子也没虐待她!为啥听着这话,不太像好话呀!”影三心想。 “简直没有对比,没有伤害!跟她一比,小芯姑娘对自家主子的真情实感,简直不要太珍贵。”影十低声说道。 影三闻言,虽然心里十分的赞同他的话,但还是眼神制止影十的低喃。 常念的种田大计,并没有因为骁王的到来打乱,垒好准备用来化铁的灶孔,晾干的过程中,又去院门外不远处的小溪流里,挖出之前埋的,现在已经变黑的柳树和柳树皮。 之后常念便坐在草棚里,用砍刀对着柳树一顿削削砍砍,半天功夫,便是一地乱七八糟的零部件。 看天色暗下,常念才去厨房煮晚饭。小芯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卧床重伤的骁王盛临身上, 常念便一个人烧火,一个人煮饭,还是完全不见慌乱的完成晚饭制作。 常念把晚饭端给小芯,哭肿眼的小芯,哑着嗓子,焉巴巴的对常念说道:“小姐,我没胃口。吃不下。” 常念把碗塞进小芯的手里,非常不客气的说道:“再没胃口也必须吃呀!你不吃饭,等盛公子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力不从心,照顾不好,怎么办?万一你倒下,谁来照顾盛公子?别指望我,我可不会照顾人!” 小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睿智”望着常念,常念把她的手往她面前,推了推,说道,“你别不信!你认识我三年多,可曾见过我照顾过谁了吗?这方面,我可是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常念说完,不管小芯啥反应,端起另外一碗,走到院子里的树下,开始认真干饭。 等到常念去收拾小芯的碗筷时,发现碗里的烩面消下去一半,还算满意。开开心心拿起碗筷就走。 半夜骁王盛临果然发起高烧,小芯一晚上都在给他打水,湿毛巾贴额头,降温。 主房里的常念中途醒了一下,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房梁上看着她的影三,心中再次肯定之前影十嘀咕的话。 小芯衣不解带的照顾骁王盛临三天三夜,常念是嘛也不耽误的,做着自己的事,除了每天给小芯送三顿饭进客房,其余的时间,不见她朝客房的方向多看一眼。 在两位姑娘格外鲜明的对比之下,骁王盛临终于开始清醒,可以吃得下一些白米粥之类的流质食物。 骁王盛临的药是小芯熬得,身上的外敷的药也是小芯换的,吃得下东西时,白米粥也是小芯煮的。 要问常念在干什么?她在后山凿石头,之后又把石头凿出想要的模型,然后找来细沙装进模型里,忙得很。 等到骁王能下床,由小芯扶着,可以慢慢走出房门时,常念已经开始烧炉子,把锄头化成铁水,然后倒进她费尽心思凿出来的石头模具里。 等到冷却,取出模具里的犁,仔细打磨边缘,犁刃变得锋利,最后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骁王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常念捣鼓,之后见到从未见过的犁,渐入佳境。直接让小芯搬来椅子,天天坐在一边看着。越看越迷糊,越看越想问。 但看到常念那一副目中无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他就不想在她面前显得那么孤陋寡闻。 小芯也是看不懂,她会直接问,可常念的回复总是:“过两天,我用它时,你就能知道,它是干嘛用的。现在保密!” 常念的行为,让院子里对她手里那个看不懂的东西,期待值拉满。 第22章 种田,还需因地制宜 时间很快,进入七月中旬,常念育的秧苗和各种各样的菜苗,在山脚下的树荫地下,长势喜人, 这天一大早,常念起来烙了一大篮子的饼,又取出井里镇着的绿豆汤, 常念才拿出她一直放在草棚里,那一副组装完毕的耕地的犁耙! 小芯帮她拿着饼子和绿豆汤,常念背着犁耙,赶着毛驴,朝着别庄旁边的空地出发。 小芯:“小姐,今天就要用你这个新玩具啦?” 常念点头,“嗯呐!我准备把别庄周围的空地都耕出来,所以烙了饼,还带够了绿豆汤。你把东西给我送到田埂上,便早些回去,这日头可毒辣。” 小芯,“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常念摇头,“不用!” 小芯放下东西,一步三回头的回别庄,刚进院门,看到骁王盛临站在门口,问她:“武姑娘,出去啦?” 小芯:“嗯,小姐说,今日便会用她做的那个没见过的新玩具。” 骁王盛临:“那我们去看看,她的新玩具,到底干嘛用的。” 小芯:“小姐说,那个是耕地用的。” 骁王:“我们这里没有这样耕地用的农具,是你们殷兰的农具吗?” 小芯摇头,“我也没见过。不过小姐说,这是她在观文阁的古籍里看到的。” 骁王时常能听到观文阁,出现在小芯和那个十三公主的口中,这也让他对观文阁产生极大的兴趣。 小芯也告诉过他,她家小姐以前在观文阁看了很多书,还帮阁主修补很多古籍和孤本。 可骁王觉得他在那个十三公主身上是丝毫没看出读书人身上的清雅气质。 由于头几天,常念用打通关节的竹子,做的简易‘水管’,已经把旁边小溪流里的水,引到她规划好的田中, 这会儿已经装满一田的水,放下犁耙,安装好毛驴和犁耙,开始在水田里犁地。 刚开始不熟练,常念和毛驴还有犁耙在田里做了好久的无用功,随着常念和毛驴渡过磨合期,配合得当。 犁田的速度越来越快。才大半天的功夫,常念便提前完成犁地松土的任务。 小芯看着翻过的田地,欣喜不已,“小姐,这犁耙真好用呀!好快。” 常念:“那是自然,下午应该便可以插秧了。” 小芯:“那是不是要把田里的水放掉,才能插秧呀?” 常念不解,“为什么放掉田里的水?这水,可是我费尽心思引到田里来的。” 小芯:“不放掉的吗?我看别的田里,都是干的,没有这么深的水呀?” 常念:“他们没水的那种稻田,叫旱稻!我这个叫水稻!是不一样的。” 小芯:“噢~”又是自己没听过的东西,小芯对常念的博学,打心眼里崇拜。从来都不怀疑常念说的每一句话。 常念会选择弄水稻,而不是她看到的旱稻种植方式,是因为常念发现这里的降雨量并不少。 只是这里的土地比起殷兰平原地形来说,稀薄。 他们这里多丘陵,多石头,地表留住水的地方不多。 刚好这个别庄周围的地表水很丰富,如果用旱稻的方式种,容易涝,反而产量不高。 一旁站着的骁王盛临看到这样快速又好用的农具,心动不已,听到常念说的旱稻、水稻也是十分好奇。 但他准备再观摩,观摩,看看这十三公主说的水稻,到底为何物?有什么不同之处,再找她详谈。 于是,常念种田的一切步骤,都被骁王盛临详细记录,看到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还会做标记。 常念在耕好的田里撒农家肥作为基肥,然后是移株、定植,补苗,加肥,除草、除虫。 秧苗长到一定高度,常念还把她养的鸭子和鹅赶到田里。直接不再喂它们,它们吃田里的螺和虫子,依然长的非常好。 田里的水,也不是一直保持在一定的深度,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最后常念在秧苗开花时,还拿着长长的竹竿轻拍秧苗,人工授粉。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骁王跟在常念身后,看着她做每一步,不懂之处,还会主动问。丝毫不见刚开始的那种矜持和自持身份高傲样。 常念对此,心中默默点头,“真不亏是男主,这般放得下身段,好学多问。” 很快三个多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常念见自己种的田里,稻穗各个饱满,压弯稻苗,叶子也渐渐发黄。知道该进入下一个阶段。 骁王看常念又开始砍树,“这是准备收割了吗?” 常念:“是呀!我准备做个收谷子的斗!在田间便完成脱粒,省得割回去,再脱,占地方不说,还麻烦。” 骁王盛临:“好,你说怎么弄,我叫人来弄。” 常念闻言,心想,这学习态度还算可以。终于舍得找人来帮忙。 没一会儿时间,影三和影十从暗处看守,走到人前,由着骁王领进院门,在小芯面前出现, 对此,骁王盛临的解释是:“我看武姑娘的稻谷可以收割,我叫来我的同仁兄弟帮忙。” 小芯听到这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真是太感谢盛临大哥和你的同仁兄弟们。我正在焦虑,小姐一个人收割,肯定会累坏的。” 一边的常念看着影三和影十,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心想,“原来一直跟着自己的人,长这样呀!”经历过前一个世界,见识过杀手,现在看骁王的暗影,“很普通嘛!” 一直分心留意常念的影三注意到常念脸上变化的表情,“?怎么回事?她好像对自己和影十有些失望的意思呢?” 有人加入,收割稻谷的事情,变得轻松些。 等常念教会影三和影十怎么弄之后,基本上常念只负责割下稻谷,一小堆一小堆的放着,影三和影十便拖着斗跟在后面,双手捏住稻谷根部,稻穗一下又一下的在斗内壁上摔打。 只需下,稻粒相继落入斗内,比起人工一个一个的摘,快速很多。 他们的动作,也引来旁边,日渐熟悉的佃户观看。 “这产量这么好?” “是呀!当初我看她田里留那么多的水,我还说,肯定颗粒无收。” “她这,比我们的稻谷收的多不少呀!不知道,我们那些田,能不能也这样种哟!” “要不,让谭家大哥问问!她家和谭大哥有几分交情。” “是呀!是呀!谭大哥,你去问问呢?” 大家伙看到常念的田里收成,比他们想像中的好,便有人想试试这样新的方式。 有人想试试,自然便有人反对。 “胡闹!她这样,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祖宗留下的种制方式,难道还有错的。” 开口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他发话,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小年轻还想说什么,但他们被身边的人拉住。 劝道:“别跟他们争论,要不然,又该说你们目无尊长。这事儿,我们完全可以私下找谭大哥来问问嘛!” 第23章 身份,质的飞跃 自从影三和影十出现,常念算是过上轻松日子,晒谷子,什么的,都由他们去弄。 经过几日的暴晒,脱水,晒干,终于到称重,算最后的亩产量的时刻。 看影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三角锥形的模具,常念:“这是?” 骁王听到常念的询问,不解,“你没见过这个?” 常念摇头。 骁王:“这是用来量粮食的工具!” 常念:“噢~·头一回见。” 骁王虽然因为常念对一些常见的东西,表现出无知,感到疑惑。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地上,准备称重的稻谷上。 他现在心里十分的激动,虽然目测他们收割的稻谷,产量应该在那些大臣报上来的数之上,但具体多少,还得称量了才知道。 不过,这样的种植方式,这样的亩产,足够他现在对这个十三公主,表现出极大的尊重。 西梁国不像殷兰那样,国土大部分是适合农业的平原,他们虽说国民大部分都不穷,兵力方面也不弱,但农业,却一直是他们的短板, 若是能提高粮食产量,那么西梁国成为大国,指日可待。 影三和影十,非常小心的量完所有的稻谷,最终算出的亩产是“22斗”! 常念摸着下巴,嘀咕:“22斗,根据换算,一斗等于10升,等于15斤,那么等于这次的两亩地,我一共收获六百多斤谷子?” 一旁的骁王:“什么?” 常念摇头,转头问小芯,“小芯呀,这些,应该够我们吃一年了?” 小芯更加没有概念,“应该可以!” 骁王听着这两个人没有一点儿常识的人,讨论够不够吃,根本不知道,她的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 常念却不管骁王脸上的表情多么的热切,对着影三和影十说道,“还麻烦两位小哥,帮忙把这些谷子装到我放在库房里的那个大木柜子里。” 等到常念装好谷子,家里有粮,常念觉得终于心里不慌,腰杆都倍儿硬朗。 收了谷子,常念想到山上的山药也到了收获季节,背上背篓,拿上自己改造的小锄头等工具,出发去后山。 骁王还是跟在常念身后,常念走着走着,猛然回头,把跟在后面的骁王吓一跳, 急急停住脚步,没好气的问道:“你干什么?” 常念:“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你这骁王已经闲到如此地步了吗?在这儿住了快三个多月了?你不打算回去做你的王爷了吗?” 骁王:“谁说的我不做王爷的?” 常念:“那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呀?现在稻谷也收了,你想问的,我也都回答你了。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需要你跟着我的!难道说,现在由你亲自监视我了吗?” 骁王:“谁说监视你的了?” 常念:“那你到底想干嘛?直说行吗?” 骁王:“边说边走!” 常念对这样随和的骁王,习惯的蛮好。 反正她又没有找虐倾向,他能好好说话,总比之前那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好相处。 常念还是在前面走,骁王跟在她身后,常念便听着骁王说道:“本来你们殷兰和亲公主,应该是我娶的。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娶了,所以借受伤之事,退出了争夺范围。” 常念没傻到问他为什么又不能娶了,而是吐槽道:“噢,所以你现在被你的兄弟们边缘化了!” 骁王一顿,才继续说道:“朝中支持我的人,有些动摇。如果我想再次进入争夺圈,我得拿出些别人没有的,所以。。。” 常念一针见血:“所以你看中我的种田技能了?” 骁王被她只直白的话,噎的不轻,深呼吸两次,才点头,道:“对。” 常念:“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骁王:“我会奉你为座上宾,保证你在西梁的一切安全和绝对的自由。只要能提高我们的粮食亩产量。只要我能办到的,你说,我一定没有任何推脱之词。” 常念:哟,挺能下血本的呀!一下子让她从人质,升华成他的座上宾,贵客啦! 常念:“嗯,可以!我种田的那些,你都有详细记录的,在我看来,没太多的技术含量。只是你们西梁的国土,丘陵多,降雨量也不一样。只要你对当地好好总结,因地制宜,选择适合的种植方式,再尽量选出优质的种子,虫害问题把控好,提高点儿亩产,应该不会很困难。” 骁王没想到她就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你。。。” 骁王已经惊的说不出完整话,他以为这十三公主会狮子大开口,会趁机提出特别多的无理要求,他也做好一切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干脆,当真不怕自己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常念走到她标记好的山药生长地方,放下背篓,取出锄头,开始挖,看他一脸的震惊,好笑,“其实,你不需要太过惊讶!我会这么干脆,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回报你救我的恩情,虽然你当初救我,有算计我的意思,但你救了我,是事实。没有虐待我,对小芯也很好,也是事实。我们一码归一码嘛!” 骁王的生长环境,非常的严苛,但却并不是非人的残酷。他的母妃也一直教育他,可以为了某些东西、某种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但是绝对不能做出损害子民的举动。 骁王见她对于这样利国利民的举措,这般慷慨,心中也是下定决心,只要她不做出伤害子民的事,自己一定会满足她的要求。 骁王看着常念又开始挖他不认识的一种植物根茎,他也拿起旁边的工具,帮忙。 又重新回到暗处的影三和影十,看着两个非常吃力的挖东西的人, “这殷兰国的十三公主,真是个迷!我就没看懂过她。”影十说。 影三:“是呀!她一个出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人,身上没有一点儿公主该有的精贵和优雅,更没有皇宫里大部分人都有的阴狠毒辣,自私自利的思想。” 影十:“若是不看调查她的信息,只是看她在这山林里悠然自得的生活,完全会以为她就是山野丫头。” 影三:“可她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巧思,又不是山野丫头会具备的。” 影十:“是呀!她身上,无时无刻的在透着矛盾和古怪。” 对于他们的疑惑,如果让常念知道,常念大概会说“我只是当小世界的一切,是一场梦!做梦嘛!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算计那么多,也带不走!费那劲干啥?” 第24章 好生活,劳动造 进入冬月,准备过冬的物资开始。 常念找到骁王,让他同意一直跟着她的影三和影十出来,帮忙准备过冬的物资。 先是去集市买了半扇猪肉回来,做腊肉、香肠! 又把她这几个月养的鸡鸭鹅宰杀,做成风干肉!什么五香的、麻辣的。 搜集起鸭毛绒,让小芯设计样式,做成羽绒服,正好她的女红和丹青是非常有水准的。 骁王自从得到常念的种田技术支持,开始整日早出晚归的忙碌。 这日,小芯在屋里做着羽绒服,常念带着影三和影十,在院子里的井边,处理挖回来的山药。 常念随口问道:“殷兰国和亲过来的公主,大婚办了吗?” 影十:“办了!十月中旬办的。” 常念:“那她嫁给的是你们哪个王爷呀?” 影十:“是十王爷——骊王。” 常念想,这骁王当真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人呀! 如果没有记错,骁王是西梁国的八王爷! 他不娶和亲公主,最后他的兄弟们相争,十王爷成功接棒!也就是说,现在这皇位相争,十王爷的争夺力量加大不少? 常念:“那你们主子的对手,又多一个呀!我在殷兰皇宫时,对九公主母家的家族实力,略有耳闻,她外祖可是老牌贵族。想必她的嫁妆,定会十分的丰厚哟!” 影十:“是的。如若不然,想迎娶和亲公主的人,也不会那么多,竞争那般激烈!” 常念:“那你们主子可是不要后悔呀将来。” 影三:“断然是不会的。我们主子想做的事,无需那些太多的外力。” 常念:“对你们王爷,这么有信心?” 影三:“那是自然。就算那泼天的财富又如何,还是得要有那个本事,守得住才是。不然,都是为别人做嫁衣罢了。” 常念在心中点头,那倒也是。 影十:“武姑娘,你让小芯姑娘做的那个衣服,当真会十分保暖?我看着那么薄呀!” 常念:“你不信呀,那你等着看好了。那可是高档货!不但保暖,还十分轻便!” 影三望着树下挂着晾晒的香肠腊肉,闻着空气中阵阵香气,“武姑娘,你做的那些肉,什么时候,可以吃呀?” 常念:“你们想吃?” 影十点头,“想呀!到时候能卖给我们一点吗?” 虽然骁王在常念这里买的那些吃食,大部分都是送到他们搞练兵的兄弟们手里,但之前也是尝过一点的。 不得不说,这殷兰国十三公主不但是会做菜的,而且做的口味那是相当的得重口味的士兵们喜欢。 所以对常念说的“香肠、腊肉、风干肉,味道十足,储存期更长,非常适合长途跋涉食用”,十分的好奇。 常念:“放心,你们帮我这么多,请你们吃一顿,还是请得起的。而且我看你们主子,八成还会找我买制作方法和秘方,以后,你们也是能想吃,便能吃上的。” 影十:“当真?” 身后传来骁王的肯定答复:“当然。” 影三和影十站起身,想行礼。却别骁王手势示意,眼神往小芯屋里瞟了瞟,表示不用行礼。 骁王在常念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说道:“我确实有向你买那些吃食秘方的想法。” 常念:“价格怎么说?” 骁王:“我跟你买的农具犁耙的制作和安装,你说一口价!那羽绒服和腊肉的,给你分红!” 常念:“羽绒服?你还想要羽绒服?” 骁王:“是呀!这羽绒服,不但可以开店卖给平民百姓,还能运用到冬季盔甲里面,我找人赶时间做了一套出来,效果非常的不错。” 常念:。。。这就是主角的脑子和格局吗?比方说,旱稻和水稻,骁王的反应是在冻土之前,找了个降雨量不错,土地厚度适中的山,开垦出向阳面的一整座山的一片梯田。 常念还记得骁王带她去看时,她当场被一整个震撼住。 骁王见常念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同意,刚想继续劝说时,听到常念说:“ 可以,你开店,我分红,算是技术入股,给个二成利,怎么样?” 骁王:“什么?二成利?” 常念:“怎么?我要多了吗?” 骁王摇头,“不是。我想的是,每样给你三成利!” 常念发现骁王这个人,着实是有点儿男主角的优良传统在身上。在不认识、不熟时,你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瘆人的危险和压迫感。熟了之后,他是相当的护犊子和大方。 还记得之前,他拉着人找地方,挖梯田,动静太大,引来他的兄弟们的窥探。 听说他一直在别庄养伤,他的那些兄弟装模作样的提着东西,坐着马车来看他。 结果这货,硬是把人家晾在院里,没让进屋。 当时是他的一位兄弟,随口调侃,问他:“八哥,你是不是在里面金屋藏娇?舍不得给兄弟们看看呀?” 骁王当场冷脸,“十一弟,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的心性才是,毕竟欢香楼的头牌,还等着你去接人家回府呢!” 当场,十一王爷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其余的兄弟,也不再提进屋坐坐的话,毕竟谁家还没点儿糟心事。 以前这八王爷及他那八王爷府,跟个铜墙铁壁似的,想放个探子进去,都办不到。 现在躲在这别庄里,几个月都不回去,又不让他们进屋,看来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骁王这样捂着不让看的举动,充分的吊起他们的好奇心,非常急迫的想一探究竟。 果然,当晚,好几波人关顾这座非常不起眼的别庄。 这让骁王非常果断的全部活捉那些探子, 当天晚上,骁王便一副收了极大的委屈样,带着被捕获的探子们,闹到西梁国国君面前。 在西梁皇宫里,好一顿哭诉,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只是想好好养个伤,兄弟们这般扰的他不得安宁,这让他心生惶恐、不安。” 最终,西梁国君大晚上的召见好几个王爷入宫,不知道说了什么, 反正之后别庄恢复往日的平静,若是没有他这雷厉风行的处理方式。 常念想,她都要忍不住在房子周围放点儿“小玩意儿”防偷窥贼了。 听到骁王说要给三成利,常念也不是一个别人对她大方,自己却会抠门的人,于是说道:“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大方,我要那么多分红,也没啥用!给个二成利,让小芯大婚时,我能给她出一份不算寒酸的嫁妆,便好。” 四平八稳的骁王闻言,耳尖居然开始微微发红。 常念无语,心想:“兄die,这么纯情的吗?我也没说什么虎狼之词?你这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第25章 可持续发展 骁王以前觉得小芯对她这个主子,实在是有些太过忠心,特别是知道,小芯做十三公主的侍女,不过半月余而已,更加觉得小芯不值当。 但真正和这位怎么看,都不像一国公主的十三公主相处,发现,她不但没有那些自持身份、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草包公主的毛病。 她的随和,更加超出他的想象!有事会同大家商量,不是依赖,也不是命令,而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那种有商有量。她要去哪里,也会提前主动告知。 然她的大方,更是前所未有的,那些农具,和种田技巧,说教便教,那些佃户来问什么,她便答什么,还一副非要教会为止的架势。 骁王有时候都在想,“这世上,就没有一点儿让她在意和留恋了的吗?” 第一次与她清醒状态下见面时,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飘渺感”,越发的浓郁。 平日里看她对小芯的真心维护,还有那种只要小芯提,她竭尽全力去满足的宠溺样,让他心里十分的复杂,即为了小芯能遇到这样的主子,把她当朋友、当姐妹的对待,感到高兴,又忍不住吃味,小芯对她的言听计从。 就算她胡说八道,小芯从来都是百分百的信任,他甚至都不敢在小芯面前,把自己和她放一起,让小芯去选择,他害怕!害怕答案会让他受伤。 可当她对自己不再那么疏远,就算知道自己要利用她的种田技术,她也依然支持,他心里感到非常的受用。 骁王也疑惑过她这样的行为,问过:“为什么你会愿意把这样的技术,教会我们,毕竟我们严格说起来,还是敌国关系。” 常念的回答:“我一个默默无名,没人知晓的公主,守着那样的技术,有什么意思呢?只有那些需要它的人,认识它,掌握了它,让它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它的存在,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啊!” 常念没说全的,其实还有,她知道,统一整个大陆的事,眼前这位骁王一定能办到,那些技术,迟早也会被人发现,所以早一点儿知道,晚一点儿知道,区别不大。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骁王对常念的态度,发生非常大的转变的原因之一,那便是她对待他和小芯的事。 以前他还担心过,这个十三公主会不会从中阻拦他和小芯的感情。结果,常念的做法再次颠覆他的认知。 以前天气不冷的时候,他想和小芯单独待着,常念总是会第一时间背着背篓,扛着砍刀进后山,还让小芯别跟着她。用的还是非常不靠谱的借口,“她要去后山寻宝藏,不允许小芯跟着,会吓跑她的宝藏。” 后来天气冷了,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躲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书房重地,小芯一般不会进去,除非被她要求去拿东西什么的。 自己和小芯的单独相处时光,基本上是武姑娘(统一对常念的称呼)创造的,她不但没有阻拦的意思,更多的是放任不管。 就算后来,自己发现这位殷兰国十三公主,身上有着非常重要的种田技能,他对她的态度转变,她依然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 骁王盛临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位殷兰国的十三公主的胸襟和淡然,是他不及的。” 幸亏常念不知道骁王心里的想法,不然,她得抽根华子,冷静冷静,“到底是哪个环节,让他心里的戏,这么重的?”“这古人,都是这么喜欢脑补的吗?” 在常念放任不管的态度下,骁王盛临和小芯的感情,那是突飞猛进。 常念瞧着都在想,如果哪天骁王让媒婆,突然上门给小芯提亲,常念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突然。 毕竟两人现在的状态,蜜里调油的样子,让单身狗常念觉得,牙酸不已。 但骁王却一直没有动静,小芯也不见任何的着急,常念又忍不住想“什么情况啊?难道现代人的爱情,自己参不透,这古人的感情步骤,也是她这样的凡人不能看明白的吗?” 这一晃,过了年,到了来年的三月份。常念想不通这事儿便放在一边,不管了。 小芯看着常念又背着背篓,扛着锄头,一大早准备出门,甚至还带影三和影十, “小姐,您这是又要进山寻宝藏吗?”眼珠子还在影三和影十身上转,一副“寻宝藏为什么能带上他们”的眼神。 常念摇头,“不是呀!我是去植树的。” 小芯不解,“为什么要植树呀?” 常念:“去年我不是砍了很多的树嘛!现在开春,我当然得挖树苗,种回去呀!” 小芯:“后山上树那么多,不用种树?” 常念:“小芯呀,你这就不对了哟!你跟后山借了树,不能因为它树多,你就不还回去呀!这样,可是要不得的哟!” 小芯:“?啊!” 常念:“你想呀!要是人人都只知道一直砍,却不懂节制,不懂维护,后山迟早有一天会秃的,当你困难时,再想砍树时,就没有树给你应急,给你砍咯!” 小芯对这样的说法,似懂非懂的,“噢。” 常念带着影三和影十,在去年她砍过树的地方,旁边重新又栽上一棵小树苗。 之后便是各种的育苗,播种。刚慢活完,天空便下起连绵不绝的雨来! 连续下了四五天的大雨,接着十多天一直小雨不断,后山的小溪,都变成了洪水,冲下山,肆虐它遇到的一切农作物。院门前也被洪水淹没,把地势稍高的别庄,形成一座孤岛似的。 常念端着水杯站在屋檐下,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感慨道,“幸亏今年这附近的人都跟着我种水稻了,要还是这前的旱稻,怕是真要重新再种一遍了!” 站在她身旁的小芯:“是的呀!他们运气真好,遇到小姐。” 常念可不敢随意邀功,换个话题,说道“你盛临大哥,这下有的忙咯!” 小芯:“为何?” 常念:“这么大的降水量,很多地势低洼的地方,肯定会被淹没的。洪涝,可是一大自然灾害呀!他肯定会被派出去处理这些事的呀!” 小芯:“那怎么办呀?” 常念:“怎么办?躲雨呗!最好是放弃那些低洼地带的房屋,在地势高的地方,安顿好灾民,等到洪水退去后,再重建家园了。” 小芯满满的无奈:“只能如此了。人命要紧呀!” 常念:“是的呀!这西梁,估计还要注意堰塞湖的危害呀!” 小芯:“什么是堰塞湖?” 常念:“这西梁,国土多为丘陵,山多,石头多。下雨,很容易发生泥石流,让山上的石头松动,滚落,掉到河中,若是刚好遇到河道窄的,便会阻断河流,让河水堆积在一处,等到河水多到某个临界点,便会冲开阻碍的石头,那个洪水便会冲击下游,在下游地区的人和房受到的危害,是远超普通的洪水的。而且往往那个时刻还不一定是正下雨的时候。” 第26章 不容乐观的雨季 身后房梁上听到常念的话,影三和影十相互对视一眼,下一瞬,影三消失在原地。 过完年,骁王盛临便没有继续住在别庄,不去上朝的好日子。 又恢复到,隔个几天,回别庄待一天的节奏。 这时影三和影十听了常念的话,感觉这是一件需要他家主子重视的事, 当即影三便回八王爷府,把常念的话,原原本本告知骁王盛临, 骁王盛临听到“堰塞湖”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武姑娘,有些异想天开,危言耸听。 可他旁边的谋士听完,却急急走向一旁耳房中的沙盘前,比比划划之后,疾步朝骁王盛临走去,弯腰,作揖,“禀王爷,这武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呀!” 骁王:“陈仕官,怎么说?” 陈仕官:“王爷有所不知,我在遇到我师父之前,我的家乡,就是在十二年前的那场洪水中,覆灭的!” 这话让骁王坐直了身体,“你是说,十二年前的那场让西梁损失惨重的洪灾?” 陈仕官点头:“正是!刚开始,我们村受到的洪水一点儿也不严重,甚至可以说,比起以往的洪水来说,还有所减小,我还记得当时,听到别的地方,都被淹了,灾情十分严重,我们的老村长,说我们村是祖宗保佑,洪水才非常小。结果,雨停了,天晴后,那天太阳很大,家里的柴火烧没了,娘让我去山上捡些柴火回来!我在山上捡柴时,也曾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之感,当时我以为是我被太阳晒的晕头之故;等我捡好柴火下山,远远的就看到我们村子,房屋全都被洪水冲倒、冲散!更是一个人没逃出来。” 说到这里,陈仕官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刚刚,您的护卫来转述武姑娘的话,让在下,茅塞顿开!” 之后陈仕官带着骁王到沙盘前,仔细解释给他听,听后,骁王盛临也开始重视起来, 他们算了算,这次受灾的地区,可能会形成堰塞湖的地方,有好几处。 骁王:“我要立即派人去查看,这几处可能会形成堰塞湖的地方才行。” 陈仕官:“可我们也要做好被其他王爷阻碍这件事的准备。” 骁王点头,“正是。” 一旁的影三见没有自己的事,便悄无声息的退出,回到别庄。 八王爷府的国家大事,作为背景板存在的常念,丝毫不知。 家里有存粮,又有腊肉、风干肉,常念是一点儿都不愁!下雨天没法出门,她便在书房里练字,做手工啥的,把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 终于半个多月的雨天,终于结束,天放晴,常念想着去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走出院门,才看到,外面以前的稻田,现在变成一片海,别庄像是海上的一座孤岛。 常念对院子里的小芯招呼道:“小芯呀,外面水还没消,你千万别出门啊!” 小芯闻言,跑出来一看,惊呼,“怎么这么多水?都把那边谭大哥他们的房子都淹没了!” 常念点头:“是呀!我们这里都这样,不知道别的地方,成什么样咯!” 小芯:“是呀!这么多的水。小姐您不要出门了!不安全。” 常念:。。。想起小芯那开过光的‘嘴’!默默收回迈出去的那条腿,飞快的退回屋里,结结实实把门关严实。 小芯看她这反应,还疑惑的问道:“小姐,您怎么啦?” 常念:“没怎么!突然想起我做的簪子,还有地方需要改进,你别管我,自己忙自己的!我不出门。” 小芯:“噢,好。” 之后过了七八天,稻田里的水才消下去,露出秧苗,虽然被泡了好多天,不过,出门去查看的常念发现,还好,不算特别的严重,养养应该能养回来。 常念这天准备去山上找找蘑菇、菌子啥的,小芯也背上,常念给她编的小花背篓,非常的小巧可爱又别致。 常念:“小芯,你要去城里呀?” 小芯点头,“嗯,家里的盐不多了,我准备去买点儿。” 常念:“噢,那你身上的钱,还够吗?我再给你些!” 小芯:“我身上的钱,还多着呢!每次您都给那么多,我根本用不完呀!” 常念:“噢,好。要是没了,你记得跟我说呀!你如果看到卖外邦的调料的,记得买点儿!” 小芯:“好。” 两人在门口分路。 常念在后山的发现,不算很丰富,大概晌午的样子,便回了家。 回家发现小芯还没回来,之前,这个时候,去城里的小芯,一般已经回来了。 常念:“小芯怎么还没回来呀?不会又是捡了个人?” 她身后的影三闻言,一头黑线,说道:“那应该是不能了。我家主子已经去黔州了。” 常念想:。。。那她也不一定每次都是捡你家主子呀! 现在影三和影十算是常念和小芯固定的护卫,只要常念需要他们,或者旁边没有别人在,影三或者影十都会现身,帮常念做事或者拿东西。 常念简单煮了碗菌汤面吃。还用捡回来的蘑菇加滋补药材,熬了汤,一直煨在小锅里。 天色渐渐暗下,常念见小芯还没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影三,你能联系上影十吗?问问,他们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回来呢?” 平常小芯都是跟着常念的,所以影三和影十也是一起的,但今天常念和小芯分开行动,所以影三跟着常念,影十跟着小芯出门了。 影三:“我们之间没有联系方式,不过,对于安全,您可以放心,影十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小芯姑娘的。” 这话刚落,蹲在院门口的常念便看到远处朝这边的路上,隐隐约约有个小黑点在,慢慢朝这边移动。 常念这时可不管安不安全,朝着小黑点就奔了过去,看到的是一身狼狈不堪的小芯, 常念上前跑几步,小芯看到常念来接她,也是朝着她跑过来,真实意义上的双向奔赴。 常念连忙扶着小芯,问道:“小芯!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小芯拉着常念的手腕上的衣袖,鼻子酸酸的,眼睛里泪水续满:“没有!我没有遇到什么事!” 常念:“没有?没有你怎么这副模样呀?” 小芯:“我只是在城门外碰到好多逃难来的灾民!他们被守城门的士兵,挡在城门外,不允许进城。” 常念:“啊,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可能告诉我,你把那些灾民带回来了?” 说着还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有没有自己害怕看到的画面。 “要真是这样,这姐妹不能要了呀!”这句话在常念心里,没说出来。 小芯摇头,“怎么可能呢?我没把他们带回来。只是,” 常念身体一僵!心中狂喊:“你别可是呀!你一可是,我害怕!” 小芯:“只是我看到他们好多人都生病了,我去城里给他们买了药,还有吃的。我把钱用完了!没有买盐,也没有去东市给您买调料,我还给他们找地方熬了药!他们抢药的时候,那我身上的衣服扯成这样的。” 常念一听这样呀,顿时放下心,“嗨!钱都是小事。你用钱,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没毛病;你人没事,就好。没事儿的,我们回家!” 小芯听到常念的话,顿时更加的惭愧又感动,眼睛里的眼泪,往外淌,紧紧抓着常念的衣袖, 一边走,一边想:“她家的公主,真的是世上最好的人。自己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花光了钱,她也没有责备我!” 第27章 大自然面前,人人平等 事实证明,常念放心,还是放太早。 当天晚上,正在熟睡的常念,被影三喊醒。 影三:“武姑娘,影十说,小芯姑娘房里传出不太正常的呻吟!” 常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她脑海里,第一反应居然是“骁王那个禽兽!” 但立刻转念一想,要是真的是骁王进小芯的房间,影三也不会来叫醒她。 在这一秒里,常念为自己太污的思想,默默谴责自己一秒! 草草套起外套,飞奔到小芯的房间里,借着月光,看到床上躺着的小芯,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脸颊也是非同寻常的绯红,额头还能看到大滴大滴滚落的的汗珠。 常念弯腰靠近小芯,却听到她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冷!好冷。” 常念的第一个想到的是蘑菇中毒啦?但是她比小芯喝的还多,她没一点儿反应!?那么这一个可能性pass。 常念轻轻推了推小芯,喊道:“小芯!醒醒!” 小芯被常念喊醒,无精打采的缓缓睁眼,一双眼睛无神,“小姐?” 常念:“你哪儿不舒服?” 小芯哭唧唧:“小姐我肚子痛。” 常念掀开被子,在小芯腹部按了按,问道:“整个肚子都疼吗?” 小芯:“嗯。” 常念:“有没有想去茅房的感觉?” 小芯:“有,我都已经去过四趟茅房了。” 常念问道:“今日白天,你有喝过那些难民递给你的水吗?” 小芯点头,“有。” 常念听到这里,大概知道,她这是感染上疫症了。 大灾过后有大疫!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洪灾,那些水到处冲,污染了井里的水,井水又没有被高温杀菌,直接饮用的话,最是容易引起大规模的疫症。 常念扶着小芯又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安顿好小芯,先去厨房烧了开水,然后装进茶壶里,再在里面放上比例的盐和糖。 看着小芯连续喝了两碗糖盐水后,再三叮嘱她,多喝水,必须多喝。 然后才出门,叫来影三,“你现在陪我去趟后山。” 影三并不多问,直接点头,“是。” 打着火把,去山上找来治疗小芯的草药,这会儿也顾不上藏不藏拙。 回来熬药,让小芯服下,及时止住她的病情,发烧就降温处理,腹泻就疯狂让她喝糖盐水,补充水分,防止她虚脱,又见缝插针的给她吃各种有营养的食物。 就算如此,这场疫症,还是让小芯在床榻上困了四五天,才逐渐好转! 一般疫症,并没怎么容易好,大概一是小芯接触的不多,时间短;二是发现的及时,处理的够快;三是小芯年轻,身体素质还可以,所以她才恢复的如此之快。 在黔州出差,忙的飞起的骁王,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小芯,亲眼看到已经恢复的小芯,才算放心。 听到骁王说他这趟去黔州,最大的困难是疫症时!常念在小芯的脸上,看到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平静。 果然,晚饭后,常念在书房里,等来了有些犹豫的小芯。 小芯站在门外,喊道:“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常念:“请进。” 小芯端着茶水,走进来,为常念换了新茶,却没有想往常那里,转身离开,而是低头站在一边,不说话。 常念抬头,看她没走,放下手上的东西,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小芯一直低着头,小声说道:“小姐,我想去帮助那些难民。” 常念:“为什么?” 小芯:“在十二年前,那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洪灾,也让我们村,受灾十分严重,家园被毁,我们只能被迫去逃难,走在半路上,又染上疫症,为了救我的弟弟、妹妹,爹娘把我卖个了路过的曹老爷。曹老爷见我长的很像他的故人,买了我,把我培养出来,送入宫,给九公主做替身的。” 常念被“替身”二字吸引了注意力,但却忍着没问。 而是继续听小芯说,“我曾经在曹府,也使银子,托人找过我的家人,但给我的回馈,都是染疫症而亡。所以我现在看到疫症肆虐!我就想帮助那些无助的人。如果当初我们能遇到好心人的帮助,也许我的爹娘弟弟妹妹,便不会死。” 常念:。。。这姑娘多少是有点儿圣母心在身上了!但好像又能理解她的想法。 常念:“那你准备怎么去帮助他们呢?” 小芯:“我在观文阁时,看的最多的,便是关于草药和基础医术方面的书籍。我去灾区,至少可以给别人当个药童,尽点儿绵薄之力!” 常念点头,“是个好想法!” 小芯听到常念没有反对她的想法,惊喜的抬起头,“小姐,您同意我去吗?” 常念:“当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过你也要清楚,如果疫症得不到控制,是要封村的,你能不能活着从疫区里面出来,可是不一定了。” 小芯闻言,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非常正式的说道,“我知道。求公主恩典。” 常念:“行,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这里准备了些东西,也许你用得上。你拿去好好看看!按照我上面写的,你去疫区,至少多几成生还的机会。” 常念说着,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小册子,上面记载的是常念结合现代和在观文阁看书总结的,全是如何处理疫症的方子,还有防疫的重点注意事项。还有可能会遇到的疑难杂症的方案。 这本册子是常念准备给骁王的,这种自然灾害面前,人人平等。她的力量只有如此,那她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就她现在这样羸弱的身体,想去疫区帮忙,那几乎就是痴人说梦。 小芯看到常念走过来,递到她面前的小册子,接过,惊喜的呼道,“小姐!” 常念:“我给你这个,只希望你不要让别人知道,出自我的手!可以吗?” 小芯不解:“小姐!这是为何?这样好的事,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才对呀!” 常念摇头,“我不需要。如果你做不到,便把册子还给我!” 小芯紧紧捂着册子,再次磕头,“多谢公主!奴婢一定不辱所托,一定不让您的心血白费,活着回来见您。” 常念拉起小芯,“好,那你快去准备准备!盛公子估计明早便会出发。” 小芯听到常念说盛临,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点头,“嗯,好。” 常念:。。。真是受不了这两人,一碰到常念说彼此的时候,分分钟脸红。显得她特别的老司机,有木有? 小芯回房间后,常念的书房里又迎来第二个人。 常念抬头看是骁王盛临,手上的动作不停,而是问道:“有事?” 骁王盛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常念,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变化,没头没尾的,问道:“为什么?” 常念:“什么为什么?” 骁王盛临:“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常念:“呵~你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只允许你为了她,放弃唾手可的和亲带来的巨富,还有至尊之位继承权,让你现在为了能让别人接受她的身份,四处奔走!就不允许我送她一个可以能和你顶峰相见的机会么?” 常念知道,如果这场疫情,小芯的能力在其中脱颖而出,那么再加上骁王的操作,小芯拥有一个骁王妃的身份,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骁王听到常念的话,不但没有解惑,反而更加的疑惑。 常念看他一副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得已,再次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在你们眼里,我的命,并不值钱!但小芯救了我,我怎么回报她,反向来证明,我的命也很值钱!不行吗?” 顿了顿,又才说道:“我是她的娘家人,对她好,很奇怪吗?我要给我的姐妹,撑腰!很难理解吗?” 骁王盯着常念看了足足半分钟,才移开视线,小声的对着空气说道:“谢谢!”闪身离开书房。 常念第一次看着如此别扭的骁王,有些诧异,故意大声的说道:“切~·谁稀罕!” 第28章 突然闯入的姜梓荞 小芯是跟着骁王盛临一起离开的。常念并没有起个大早去送她。 小芯不在的日子里,常念的生活照旧,几乎,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日常维护田里的庄稼,空闲时就扛着砍刀、锄头去后山转转。 有时候一不留神走远了,还得把跟着她的影三叫出来,带路,才能回到家。 于是乎,影三和影十算是深刻的了解到,这武姑娘的迷路症状有多严重。 这天常念在田里看过庄稼后,随手在路边采了些野菜,拿着回家,准备做野菜饼吃吃。 走到院门口,发现自家的院子门大大的开着,好像被人闯入。 常念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走进院子,一进院门,看到院子中央,站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头戴精美花钗,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的姑娘。 那姑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看向门口的常念, 也让常念看清她的脸,一张白皙的鹅蛋脸,一双十分传神的杏眼,柳叶眉,挺拔的鼻梁,还有一张小巧的樱桃嘴。 不说话时,是一位非常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那姑娘看到进来的是个一身粗布麻衣,做村姑打扮的常念,语气冷冷的开口问道:“你家主子呢?” 一开口,她身上的美好气质,荡然无存,反而多了几分与她长相不符的英气。 常念看暗处里影三和影十装死的模样,大概猜出这姑娘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 才顺势把锄头放到墙边,说道:“我没有主子。” 姑娘诧异,“什么?” 常念:“姑娘这般私闯民宅,不知有何缘故?” 姑娘:“这是我表哥的别庄,什么私闯民宅?” 常念:“这房子,去年便已被我买下。这是我的宅子。” 姑娘:“不可能!” 常念:“姑娘若是不信,可去官府一查便知。” 姑娘:“那些世家女告诉我,纠缠表哥的人,就住在这里。怎么是你的房子了?” 常念:“姑娘这话,说的怕是有些欠妥!这里就我住,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纠缠你的表哥了?话说回来,你的表哥是谁呀?” 姑娘:“你别给我装疯卖傻。你长这样的话,那肯定是你的主子纠缠我表哥的。” 嘿,这姑娘怎么还人身攻击呀? 常念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长哪样啦?都说了,我没有主子,你听不懂吗?” 那姑娘看到这村姑,竟然敢对她大小声,一下子小姐脾气也上来,“你自己长啥样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就你这样,难道还想纠缠我表哥?” 常念:“我长啥样,关你啥事?还纠缠你表哥?你以为你表哥是银子呀?人人都稀罕!” 姑娘:“你敢不喜欢我表哥?!” 常念被这脑回路,都要气笑了,“那你到底要让人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表哥嘛!麻烦得很呢你!” 姑娘:“我才貌双全的表哥,当然是人人都要喜欢呀!” 常念:“都喜欢?那这么多人都喜欢你表哥,你怕不是要挨家挨户的去找人家麻烦,想要教训人家呀!” 姑娘:“要你管我?!!” 常念摇头,“我才懒得管你呢!姑娘请回!这里没你要找的人。你也瞧见我长这样,我也不稀罕你表哥。” 那姑娘好像只能听到常念说的最后一句话似的,气的跳脚:“你敢不喜欢我表哥!?” 嘿~这姑娘怎么还车轱辘话来回说呢!常念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的脑回路不同寻常。 常念不再理会她,从她身旁绕过,去井边打水,洗干净野菜,进厨房自顾自的开始淘米,煮饭。 那姑娘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追在常念屁股后面,一直叨逼叨,叨逼叨的念,她表哥如何如何的厉害!她一定要嫁给她表哥!之类云云的~ 听到最后,常念算是在她一堆的废话里,找到些有用的。 这姑娘是骁王盛临的表妹,家住镇南,从小到大都是骁王盛临的迷妹!并且立志长大要嫁给骁王盛临。 前几日在家中,偶然得知,骁王盛临和最近很热门的“神女”,走的很近。所以被人告知神女住所,找到这里,准备找她表哥喜欢的那个“神女”,比试一番。 常念想,这个“神女”,估计是在疫区崭露头角的小芯! 常念做的小米粥,配野菜鸡蛋饼,和她自己腌的小咸菜。 看骁王的表妹说的口干舌燥的,客气式的问道:“吃点儿么?” 骁王的表妹答的飞快,“好。赏你个面子,本小姐就随便吃点儿你的平民食物。” 常念见她非常自来熟的端起小米粥,沿着碗边,小小喝一口粥,又夹起一块鸡蛋饼塞嘴里。 常念:“你说的那么矜持,你吃的动作,也多少收着点呀!” 骁王的表妹,咽下口中的饼,头一扬,傲娇的说道:“你应该感谢我,如此捧场才对。” 常念:“那倒是大可不必。我自己也能吃完的。” 骁王的表妹,“别这么小气嘛!我赶路,都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像样的饭了。” 常念:“啊,那你出来,你家里的人知道吗?” 骁王的表妹回答的非常干脆:“不知道呀!” 常念:。。。熊孩子! 吃过饭,常念在井边打水,洗碗,骁王的表妹,蹲在一边,问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常念摇头,“不知道。” 骁王的表妹:“不应该呀!我可是经常跟在表哥身边走动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常念:“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谁么?” 骁王的表妹:“那是当然呐,我可是要嫁给我表哥的,也算是你的主子,你不应该知道我吗?” 常念被她这话激起了脾气,“你在这儿等着,我把这庄子的房契,还有我的身份文书,拿给你看!” 常念遇到这样性子单纯的人,也变得幼稚起来,还真去把之前骁王给她准备的,西梁国正经的身份文书,还有这庄子过户的房契,拿出来, 常念指着房契和文书,咬牙切齿的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良民!自由身!房契也是货真价实的!别再说我有主子,行吗?这话听着就来气!” 骁王的表妹看着有官府盖的官印和身份文书,惊讶不已,“你还真的不是我表哥的人呀?这庄子还真是去年过户的!?” 常念瞧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身份,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房契和文书,心中感叹,“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证明自己身份还需要文书才行!这人和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 常念以为骁王的表妹,看清楚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应该会立刻离去才是。 没想到,她竟然在树下的藤椅子上,一派放松的模样躺下了。 常念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我说,你表哥的表妹,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不准备回家吗?” 骁王的表妹,噗呲一声笑开,“什么叫你表哥的表妹?这是什么鬼称呼?本小姐叫姜梓荞。” 常念:“哦,姜梓荞,你还不准备回家么?” 姜梓荞:“不着急,我等他们来接我!” 常念又搬来一个躺椅,放在树下,躺上去:“噢~·” 姜梓荞:“武常念,你当真不喜欢我表哥?” 刚刚姜梓荞在常念给她看的房契和身份文书上,看到常念的名字。 常念:“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表哥?” 姜梓荞:“我表哥那么厉害,你不喜欢?” 常念听到现在,算是知道这姑娘对骁王盛临,不是真的男女之情,只是慕强心理而已呀! 常念:“不喜欢。我倒是没看出他的厉害,我只看到了他身上的麻烦和危险。只能让我想要对他退避三舍。” 姜梓荞:“那你也太胆小了些,那点儿麻烦算什么?” 常念:“我不喜欢麻烦,所以不会喜欢带来麻烦的人,刚好你表哥就是这样的人。” 姜梓荞偏头看到常念脸上那真情实感的抵触,嘿嘿一笑,“那正好,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姐妹了。” 常念:“这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 姜梓荞:“你不懂!姑娘间的感情,就是这么的迅速且不讲道理。” 常念:“你都不了解我!” 姜梓荞非常霸气的说:“那有什么关系?虽然你长得不好看,但你合本姑娘的眼缘,又不跟我抢我表哥,做饭还合本小姐的口味,也不嫌我话多,这就够啦!” 常念被人当面直说自己长的丑的情况,还真是不多见!不过,听到这话还真的是会心梗呢! 常念不客气的怼到:“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话多呀?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姜梓荞不以为耻,“嘴长着不就是用来吃饭、说话的呀!它只是在发挥它本来的作用!有啥好奇怪的?” 常念点头,这人的歪理不少呀!自有一派严密的逻辑。 常念重起话题,问道:“照你这样,那你的姐妹且不是很多?” 姜梓荞:“你以为做本小姐的姐妹,那么容易的吗?” 常念:“你的意思是很难?” 姜梓荞:“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承认的姐妹!所以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常念心里不信她这话,可看到她美丽的脸庞上,隐藏在深处的那丝落寞,又不得不信。 常念:“嗯,荣幸之至!” 第29章 小芯才是女主 常念躺在藤椅上,闭着眼,感受着阵阵微风,享受着树荫下的凉爽, 半晌后才说道:“我可一点儿也不厉害,跟我做姐妹,很没意思的!你再考虑考虑!” 姜梓荞摆手,“不用考虑!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能在我表哥手里挖到一座别庄,这已经很能说明你的厉害之处了。关键是你还不喜欢我表哥,我问过所有的人,除了你,都喜欢我表哥,我可烦了!” 常念心想,作为男主,万人迷的属性这点儿排场,还是要有的! 常念:“那我说我不喜欢你表哥,你还跟我急?” 姜梓荞:“嗨,我那是为了再三确认嘛!” 常念:“噢~那你可真是机智坏了。” 姜梓荞:“那是自然!本小姐聪明着呢!” 常念:一般说自己聪明的,大约也不是真的很聪明呀! 之后姜梓荞和常念躺在树下乘凉,时不时拿起小桌子上放的野果,慢悠悠的吃着,别提有多惬意。 突然,姜梓荞站了起来,“真是够慢的!这会儿才追上我。” 常念睁开眼,看到院门站着好几个人,还有几匹高头大马! 常念:“你家的人,来接你啦?” 姜梓荞点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对常念说道:“姐妹儿,我得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常念立马推脱道:“你若是很忙,也不用太着急来玩!正事要紧。” 姜梓荞边朝门口走去,边摆手,“不要你管!你只管好吃好喝的准备好,就是。” 常念:。。。社恐是最害怕这样自来熟的人,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拒绝的话! 常念站在院子里,看着姜梓荞非常利索的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打马离去。 也是奇怪,常念看到姜梓荞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的合眼缘!比第一次见到小芯时,还多几分好感! 虽然她说话带着大小姐的傲气,更不会在意跟她说话的人的感受,但却出奇的直接了当! 姜梓荞身上那种丝毫不做作的真实,常念还发现,在她立场不足的地方才会自称本小姐,在聊天的地方还是用的第一人称,平辈之间的交谈。 大概也是因为姜梓荞长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结果本人的豪爽性格和她精致的长相,南辕北辙!才会让自己对她的包容,多几分。常念这般想。 之后姜梓荞并没有如她说的那样,随时来找自己玩。常念渐渐也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因为她的第二季稻谷,进入收割时刻。也就是说,小芯离开,已经将近半年时间。 这期间她只托骁王送回来一封报平安的信,常念也没回信,知道她一切还好,便足够。 把新稻谷收入木柜储存好。天气逐渐转凉,常念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质。 这时,常念突然收到小芯托骁王的人传回来的口信,说是不日便会回来。 常念听到这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问院墙低下劈材的影三,“影三,你主子他们要回来啦?” 影三:“是的。” 常念:“那你知道,她们的差事,完成的好么?” 常念一直严格遵守之前和骁王的约定,不离开别庄十里地, 影三和影十也不对她说太多外面的事。这让常念有点儿像住在山顶洞的原始封闭生活。 影三一般都是常念问什么,他才会说什么,听到常念终于问起小芯姑娘,当即便说道:“这次的疫情,因为小芯姑娘的不凡表现,让这次的灾害损失,降到最低。最近才刚完成收尾事项,打道回府!听说,陛下会亲自接见、褒奖他们。” 常念:“噢,那就好。” 影三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停下劈柴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和影十都知道,小芯姑娘的那些抗疫、防疫的壮举中,至少有一半的功劳是这位武姑娘的, 但她不但不允许知情的人到处说,甚至听到小芯姑娘会被陛下赏赐,她的反应居然是欣喜的“那就好”!她周身都散发着“为小芯姑娘感到高兴!”的气息。 影三看了一眼常念,很快又低头开始劈柴。好似刚刚那一眼是幻觉一般。 往屋檐下码放柴火的影十,却不似影三那般隐忍,这半年三个人相处,熟悉起来,更加有些平辈朋友相处的感觉,有什么说什么。 影十:“武姑娘,你为什么会对小芯姑娘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助呀?” 常念:“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影十:“我觉得这不是你帮助她的根本原因!” 常念嘴上说:“怎么不是呢!” “当然不是呀!”这话是常念心里说的。 这事儿,还得从常念进入这个小世界之前,滚滚给她看的卷轴,上面说的男主是西梁国的骁王,女主九公主和亲嫁给骁王,骁王对她一见钟情,对她非常的好,让女主一路躺赢到荣登皇后宝座! 但是常念到了这里,渐渐发现,这事儿不对味!她听闻中的九公主,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就她印象里的女主的属性,一样都没有!而且九公主和亲嫁的是十王爷——骊王!男主也没有娶九公主,一片丹心都给了小芯。 本来常念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发展成如今的局面的? 直到之前小芯说她是被曹老爷(惠妃的竹马)送进宫给九公主做替身的。 常念才想清楚,滚滚给她看的卷轴,那个嫁给骁王的女主,不是真正的九公主——筱蕊,而是九公主的替身——小芯。如果按照这个方向猜测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能说的通了。 因为男主和女主的命定羁绊,让当初他们初见时,那么草率的英雄救美,顺带的自己得到救治。 如果不是因为小芯对自己的不离不弃,那自己这个“敌国公主”的人质,能在骁王手底下活成啥样,还真说不准。 所以,想通这一切的常念,忍不住在心里大喊“感谢剧情大大,救我狗命!” 既然承了女主的情,没有让自己早早下线,还能继续完成自己的“苟命大计”! 那么自己就有义务,让真正的男主和女主走上原剧情。 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原剧情上,武弘安可以一直活着,甚至会带领乌胡士兵,平定战乱的殷兰国。 如果自己再努力点儿,多靠近女主,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救下会被骁王囚禁的武弘安,还他多年对自己的手足之情呢? 常念现在是比任何人都害怕剧情的变化,生怕哪个蝴蝶效应的小翅膀,轻轻一扇,让武弘安这个反派,早早下线,那她可就会欠武弘安的因果啦! 这也是常念躲在这里,生怕武弘安的势力找到她,打乱武弘安原本的轨迹。 好在,常念心中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在实现。 第30章 离家出走的姜梓荞 常念特意备好吃的喝的,等出门在外的人儿回家。 结果还没有等来小芯,却等到时隔多日不见的姜梓荞。 常念在菜园子里收割白菜啊啥的蔬菜,入地窖,要不然,它们被霜打的话,菜就不好吃了。 终于忙活完,常念才抱颗白菜回家,准备晚上做猪肉炖粉条吃。 走到院门口,看到门又是大大开着的状态,常念心中预感,这人肯定不是小芯。 走进院子里,一看,果然不是小芯,而是一身白色貂皮斗篷,冻的在原地直跺脚的姜梓荞。 常念:“姜梓荞!你怎么在这儿?” 姜梓荞看到常念回来,非常不雅的吸了吸鼻子,嘴上不客气的质问道:“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家,到处跑什么呀?你知道本小姐在这儿等你多久了吗?” 常念:“你不是我姐妹吗?你自己进屋呀!反正我也没锁门。” 常念平时还是会锁门的,但考虑到小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才留门的。 姜梓荞:“本小姐的教养,是会私自进主人不在的屋吗?” 常念回怼:“你不已经自己进院门了嘛!都走了五十步了,还差那一百步么?” 姜梓荞也不生气,催促道:“快!快进屋,真是快冻死本小姐了!” 常念也没客气,直接带着姜梓荞进了厨房,在厨房中间烧起火堆。 姜梓荞伸手放在火堆上,抱怨道:“啊,真暖和呀!你要再晚些回来,只能看到冻成冰棍的本小姐了!” 常念哈哈一笑,“是是是,是我的不对!我这不是把我菜园子里的菜收收嘛!这天越来越冷,要是菜被霜打的话,这个冬天,就没菜吃啦。” 姜梓荞:“没菜吃,你跟我说呀,我让我爹给你拖一车过来。” 常念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更喜欢吃我自己种的。” 姜梓荞撇了撇嘴,好似身子暖和后,才有精力思考饥饿的问题,“晚上吃什么呀?” 常念:“我准备做猪肉炖粉条!” 姜梓荞:“那是什么菜?本小姐都没听过,能好吃吗?” 常念可不惯着她:“那你可以选择一会儿看我吃!你别吃呀!” 姜梓荞:“你想的美!赶紧做饭,快饿死了!” 常念洗干净白菜,泡上自己做的山药粉,开始切肉,抽空还问姜梓荞:“那你要不要去帮我烧火?两个人做,会快一点儿!” 姜梓荞被她这话问的一愣,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你让本小姐给你烧火?” 常念点头:“是呀!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会烧火?” 姜梓荞一听这话,直接炸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一个人赶路时,不都自己烧的火堆吗?要不然,本小姐不得冻死去啊!” 常念一脸狐疑不信的表情,“真的假的?你真的会烧火?” 姜梓荞哪里能受的了这激,唰的一下,站起身,脱掉身上的斗篷,挂在墙上的钉上,卷着袖口,往灶后走。 常念笑着切肉,眼睁睁看姜梓荞把灶孔里的火烧了起来,别说,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常念站在灶前等着锅烧热,夸奖道:“还真让你烧起来了呢!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姜梓荞傲娇的扬了扬头,哼道:“那是自然!你别小瞧本小姐。” 常念:“是是是。你怎么今天想起,来我这里啦?”顿了顿,又问道:“你不会又是离家出走了?” 姜梓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是呀!他们做那恶心事,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便跑出来找你了。” 常念:“啊,你家里人又不知道你跑出来了?” 姜梓荞点头,“是呀!反正他们现在都不稀罕我了,我还留在那里讨人嫌吗?!” 常念:“应该不会?你跟他们好好沟通过么?” 姜梓荞:“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我大伯真是不知所谓,居然要认那个神女当义女,上族谱!还对外说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真是恶心死本小姐,这么攀龙附凤,势利眼的吗?” 常念想:“噢,原来这才是骁王给小芯找的真正的新身份呀!神女这个title,只是用来让姜梓荞大伯感兴趣抛的引子哟!” 常念:“我觉得,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的话,不是能把你气成河豚的根本原因呢!” 姜梓荞听常念这么说,一脸找到知音的表情,“真不亏是本小姐看中的姐妹。没错!如果只是认义女,上族谱,反正是大伯家的,跟我关系不大!可我听到娘和大伯娘聊天,说这一切都是表哥的指示。这样,是为了那个劳什子神女能有嫁给他,做骁王妃的正经身份。” 常念默默做菜,没出声,姜梓荞在那儿自顾自的说着,“以前我们姜家,我是唯一的大小姐!现在那神女居然要跟我做姐妹!我不再是唯一!” “虽然那什么神女,这次在疫区表现不凡,但表哥竟然能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她怎么配!?” “全镇南的人都知道,姜家的小姐是要骁王妃的人,这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女,作为姜家的小姐做骁王妃,还有我什么事?这让那些假惺惺的世家女,背后怎么编排我?” “一定是那个神女使计让表哥这般的。。。” 。。。。。。 姜梓荞看样子是被这变故,气狠了!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直到常念做好晚饭。 招呼她吃饭,她才暂时停下她那一直叭叭叭的小嘴。 姜梓荞尝试性的夹了一筷子山药粉,瞬间被它糯唧唧、很有嚼劲,又十分入味的口感征服, 化身干饭人,抢走一大半的山药粉和白菜!常念只得吃了不少的自己养的猪,杀了做的熏肉,直到最后姜梓荞把粉条和白菜吃完,才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熏肉, 姜梓荞瞬间眼睛睁的溜圆,惊呼:“好特别的味道!这怎么和我吃过的猪肉,味道完全不一样呢!” 低头还想吃肉的姜梓荞才发现,桌上盛菜的大海碗里,啥也不剩! 姜梓荞不可置信:“菜呢?” 常念:“我们吃完了呀!” 姜梓荞恶人先告状,首先发难:“你长这么瘦小!怎么吃那么多呀?” 常念:“你也吃不少呀!”看着空了的菜碗,又望了望同样空了的煮饭的锅, 常念甩锅:“我就盛了两次饭,你离灶台上的米饭锅那么近,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吃得多的?” 姜梓荞摇头,“不可能呢!我也只是盛了两次而已!” 常念耸了耸肩,“那也最多只能说我和你吃的一样多呗!” 姜梓荞一脸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我在家最多一碗饭而已的!” 常念:“那有可能你实在是被气狠了!化悲愤为食欲了!” 姜梓荞对常念给她找的这个借口,非常赞同,点头,“你说没错!都怪他们!气死我了!” 第31章 小姐妹的夜谈会 之后常念收拾厨房,姜梓荞在一旁打辅助,帮忙递个碗,放个筷子什么的。 两个人很快收拾好厨房,常念问道:“你是准备在这里烤火,还是回房间休息?” 姜梓荞:“回房间休息!我把马放在梁都城的客栈里,走路过来的。感觉有些累了。” 常念:“行,那我去给你收拾间客房出来!” 常念之前听到小芯快回来,以为骁王会跟着她回来,所以只是让影三他们把他们主子以前住过的客房收拾了一下! 现在姜梓荞要留宿,得给她重新收拾一间客房才行。 姜梓荞听到这话,“还要现收拾呀?那我跟你睡一起!” 常念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你要和我一起睡?” 姜梓荞瞧她一副惊讶的表情,突然有点儿迟来的害羞,“怎么啦?小姐妹不是可以睡一起的吗?” 常念:“可我们也才第二次见面呀!” 姜梓荞:“那又怎么啦?就不能因为我们一见如故吗?” 常念听她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弱弱的问,“你是真的喜欢你表哥?” 姜梓荞愣了好几秒,然后暴走!“好你个武常念!你在想什么美事呢?你以为你长这鬼样子,本小姐能看上你不成?” 常念也觉得自己思维太涣散,嘿嘿一笑,“哎呀!你这跟人家见第二次面,就邀请一起躺的!由不得我怀疑你嘛!” 姜梓荞跳起来打常念的头,“你都怎么敢想的!?”常念可不能让她打中自己的头,一个劲的躲! 姜梓荞的脸上表情变了变,才低声说道:“我只是听那些世家女说的,好姐妹,可以躺一起,聊天。是感情好的表现之一。” 常念看着她脸上的向往神情,心软了两分,但嘴上还是贫道:“敢情你是来我这儿体验生活来的啦?” 姜梓荞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废话真多!” 常念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不是我不答应你,让你体验小姐妹之间的感情好。主要是我的床,躺不下两个人!不过,你可以睡我的床,我睡我屋里的榻上!我们也算躺一个屋,也是可以进行姐妹之间的夜谈会的。” 姜梓荞满脸的不信,常念见状,直接拉着她进自己的房间,指着自己专门弄的单人床,说:“看!是不是躺不下两个人?我可没撒谎!” 姜梓荞跟着常念进屋,看到常念那与众不同的床,一阵无语,吐槽道:“你这么穷的吗?床怎么这么小?” 常念:“因为我懒呀!大床,我懒得打理呗!” 姜梓荞:“懒死你算了!” 常念:“那你怎么决定?是我另外给你收拾房间,还是你睡我的床铺,我睡榻?” 姜梓荞:“你不是说睡一个屋,也可以开小姐妹的夜谈会吗?那我睡你的床铺!” 常念:“行,你先洗漱,我去铺床!” 折腾半天,以姜梓荞睡在常念重新给她铺的小床上,常念睡在榻上结束。 常念熄灯后,快速跑回自己的被窝里,黑漆漆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就在常念以为姜梓荞可能不会再说什么时,房间里响起姜梓荞的声音,“你说世上怎么会有十多年的陪伴,比不上一个认识几个月的人的事呢?” 常念知道姜梓荞心中对骁王想尽办法都想娶小芯的事,很是不甘和不解! 常念:“感情这个事,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呀!” 姜梓荞:“你说,如果没有那劳什子神女,我表哥会不会一直都是我的表哥?” 常念:“这世上最变化多端的,就是人的感情呀!而且你能确定,你对你表哥的心意,和你表哥对你的是一样的吗?” 姜梓荞:“怎么会不一样呢?从小我们都知道,他的王妃会是姜家女。” 常念心中摇头,并不是哟,从滚滚给的卷轴里看,骁王的王妃是和亲九公主,并不是姜家女! 常念:“那你对你表哥,真的是男女之情吗?” 常念这个问题,姜梓荞第一反应便是“怎么不是呢?” 常念又问:“那你能说说,你喜欢你表哥的什么吗?” 姜梓荞开口第一句就是:“英俊、潇洒!聪慧、勇敢!他从小就是大家心目中的继承人!” 常念:“那你会有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会见到他变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会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吗?会不会听到他说话,见到他,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吗?会不会只想让他眼里只有你?会不会看到他和别的姑娘说话,或者他看别的姑娘的时候,感到有危机感呢?” 姜梓荞:“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表哥那么优秀,那么天下无敌,怎么可能只围着我转呢?他的本领,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见识到才对。至于一想到表哥会被某个女人束缚住,我心里会觉得她不配!没人配得上我表哥!” 常念:“也包括你自己?你自己心里也觉得你配不上你表哥?” 姜梓荞非常肯定的回道:“是的。我能做表哥的王妃,完全是因为我是姜家女,从小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 常念:“所以呀!你这只是单纯的崇拜你表哥!并不是男女之情哟!你只是从小到大把自己当成你表哥王妃的角色了!并不是你真的在爱慕你的表哥!” 姜梓荞:“不可能!而且我们家也一直把我当表哥的王妃来培养的。” 常念:“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你能拍着胸脯说,你真的很喜欢当你表哥王妃的这个角色吗?为了这个角色,你放弃的那些你自己喜欢的,你真的在午夜时回想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触?” 姜梓荞闻言,第一次有所犹豫了!不像之前那么迅速给出肯定的答案! 常念:“我跟你讲啊!但凡你认为一个人什么都是美好的话,多半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全方面了解他!” 姜梓荞并没有回话。 常念也不知道她准备装睡呢?还是真困了,秒睡了!但听她的呼吸,她现在应该还十分的清醒。 常念还是在困意袭来之前,说道:“如果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心,你可以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去了解你表哥的方方面面!特别是他和他心目中喜欢的姑娘,相处时的样子。你就能知道答案。” 毕竟常念可是见过,骁王盛临和小芯待在一起时,那愣头青的傻样。那时候的骁王还有个屁的睿智和机敏,是个最平凡不过的热恋中的小年轻而已。 说完这话,常念的意识彻底消失,她倒是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却独留姜梓荞在床上,听着常念绵长平静的呼吸,想着常念的话,辗转反侧。 最后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姜梓荞的喃喃自语:“真的吗?” 第32章 小芯的新身份 “醒醒!武常念,醒醒!” 常念原本还在美滋滋的做着美梦,突然被姜梓荞喊醒。 常念睡眼朦胧的望着榻边站着的姜梓荞,“啊?怎么啦?你起这么早呀?” 姜梓荞听到她这话,直接给气笑了,“早?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巳时啦!我如果没记错,你昨晚是酉时睡的!” 常念也是头一回注意到,自己睡得好像是挺长时间的,“啊?是吗?我都睡这么久啦?” 姜梓荞杏眼微瞪,“是呀!快起来!真是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常念火速从被窝里爬出来。穿戴好衣裳,说道,“饿了?那我们直接煮午饭吃!” 姜梓荞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哼道:“我倒是想吃早饭,关键这会儿也吃不上早饭了呀!” 在前面走的常念,突然停住脚步,她身后的姜梓荞跟的太近,直接撞到常念的后背, 本来心情不佳的姜梓荞,加上饿肚子,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易爆炸的状态,没好气的问道:“你干嘛?” 常念转过身,看着她,心想:真不愧和骁王是亲戚,他们跟在别人身后走,还要质问别人‘干嘛’! 常念:“我要上茅房,你确定你要跟着我进去?” 姜梓荞一顿,抬头才注意到她们站在茅房外,“你事儿可真多!快点儿来做饭!” 姜梓荞转身朝厨房走去。常念望着她气鼓鼓的背影,心中有丝歉意,“真没想饿她的肚子的。” 为了能让饿了一上午的姜梓荞早点儿吃上饭,常念切了些熏肉,加上昨天剩的白菜,做了一锅啥都有的烩面。 姜梓荞端着碗不撒手!硬是干了两大碗的烩面。 常念看她好像还想去盛第三碗时,忍不住劝道:“你别饥一顿、饱一顿的,对身体不好。你吃个八分饱,差不多了!晚上我们煮别的吃。” 姜梓荞其实早已经吃饱,她现在只不过处于吃饱了,还想再吃两口的范畴! 姜梓荞摸了摸自己有些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确实是饱的,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碗,“那你晚上准备做什么?咱们还吃这个熏肉吗?” 常念摇头,“你都连着吃两顿这个熏肉,我们换个别的吃!” 姜梓荞:“也是肉吗?” 常念:“嗯,你要是想吃,我们晚上吃熏鱼、或者风干鸭的汤锅也行。” 姜梓荞:“你说的,我怎么都没听过呢?” 常念:“我也不知道别人家的饭桌上都吃什么呀!不过这些肉的做法,是我在书上学来的。” 姜梓荞:“在家,我娘都不怎么允许我吃太多的肉!我也不爱吃那些肉,要么油腻腻的腥味,要么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过,你这儿的肉,味道与别处的与众不同。” 常念:“行,等你回家时,我取两块给你带走!” 姜梓荞:“真的?” 常念:“嗯,算是今天我让你饿肚子的赔礼道歉!” 姜梓荞:“那也不用如此客气!不过,你要是送我肉,我还是要的。我拿我头上的首饰跟你换。” 常念:“我一个村姑,又不出门,要首饰来也没啥用!” 姜梓荞:“行!那我下次给你带别的礼物!” 常念:“好,随你。” 正低头洗碗筷的常念,突然听到姜梓荞感叹,“哦豁!看来晚上的汤锅,我怕是吃不上了。” 常念茫然抬头,“怎么了?”然后顺着姜梓荞的目光方向看去,原来是院门口站了乌央央的一堆人, 常念放下手里的碗和洗碗布,擦擦手,站起身,问道:“这是你家来接你的人?怎么比上次多不少呀?” 姜梓荞一副非常沮丧的语气说道:“大抵是我娘这回,生大气了?” 常念心中感到好笑,这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熊孩子,还好有人管! 不过,常念的动作却是不慢,去存放腊味和熏肉的屋子,每样都取了一份,再用油纸一一包好,递给姜梓荞, “给,拿回去,让你家的厨子,煮熟,或者蒸熟,什么调味都不用放,可以直接吃!什么味都不缺的。” 姜梓荞飞快伸手接过常念递给她的油包纸,一点儿没有大小姐的矜持样!“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品尝。那我走了啊!” 常念站在门口,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姜梓荞转身走到那些奴仆和侍卫面前,她身上的气场陡然见发生巨变。 在常念面前的耿直、真实消失,转变成那种由内往外,融入骨子里的孤傲和矜贵。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姜梓荞是中午离开的,小芯和骁王是晚上到的。 常念吃过晚饭,在书房里烧起炭火,窝在书房的榻上,捣鼓小手工。 听到外面的院门被人敲响,常念穿上鞋,打着灯笼走出去一看,是站在院门外的小芯,她那绝美的脸蛋,越发精致的五官,叫人疑是冬日里的冰精灵。 小芯看到走出来的常念,忍不住激动的低声喊道:“小姐!我回来了!” 常念连忙打开门,让两人进来,然后带着两人进屋,把书房里烧着的炭火端出来。 才问道:“你们是今日才赶到的吗?饿不饿呀?我给你们煮点儿吃的!” 小芯拉着常念的衣袖不撒手,摇头,“小姐,我们在马车上吃过的,不饿。您快坐!” 常念顺势在小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任由小芯拉着自己的衣袖的袖摆,常念是发现小芯真的对她的衣袖,情有独钟,只要可以,她一定会拉她的衣袖袖摆。 骁王盛临:“不辱使命,全须全尾的把她给你带回来了。” 常念:“嗯,还算不错!” 骁王盛临:“多谢你给的小册子,这次的灾害,我们的损失在可控范围。” 常念摇头,“你言重了,这次真正的大功劳,是你们这些为之努力的人!我的小册子,微不足道。” 场面一度降至冰冷,常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天聊死的。 小芯却突然在常念的跟前,跪下,“求公主恩典!” 常念被她动作,吓一跳,赶紧想拉起小芯,小芯却执拗的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公主,我和盛临哥哥已经互通心意,求公主同意我们。” 骁王盛临也站起身,走到小芯面前,说道:“小芯因为您给的册子上的指导,在黔州表现卓越,得到姜大人的赏识,被他收作义女。不日,我便会正式向姜大人求娶义女,姜小芯。” 顿了顿,“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向您提出诉求,希望您能同意将小芯嫁与我!我用盛家历代列祖列宗跟您保证,我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对小芯,绝不辜负她。” 常念对骁王盛临突然的尊称,搞得差点出戏,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脸上的表情管理。 常念没有直接回答骁王的话,而是扶起跪着的小芯,看着小芯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小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做主,无需得到我的首肯。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管将来如何,我这儿的门,也永远为你开放。知道吗?” 小芯听着常念铿锵有力的话,眼泪从她眼睛里夺眶而出。狠狠的点头,“是。小芯知道了。” 常念扶着小芯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示意骁王盛临在对面的椅子上坐。 然后才问道:“那小芯是不是得去姜大人家住?等着你的三书六礼,待嫁、走流程?” 骁王盛临点头,“是的,他们会先举办认亲典礼,然后我再差人上门提亲,走流程。” 常念:“嗯,行,知道了!那你们今天是准备在这儿歇息?还是?” 骁王:“这次我们的动静闹得有些太大,引起不少人的眼红和窥探,根据我对我的那些兄弟的了解,还有我考虑您比较特殊的情况,我准备带小芯一会儿回梁都城里找地方歇息,尽量别让他们注意到您这儿。” 常念:“嗯,好。”转头,对小芯解释道:“小芯,你别多想,我不是不想留你在这儿多住,主要你知道我的情况,尽量不让人知道我的踪迹,比较好,就委屈你了。” 小芯摇头,始终拉着常念的衣袖摆,“公主,不用解释,小芯知道的,保护好您,也是小芯应该做的。” 常念:“多谢。” 常念看着小芯和骁王,想:“以前小芯在骁王盛临面前都是叫自己小姐,这会儿直接在他面前喊自己公主,看来两人这趟出去,是事业爱情都不耽误!已经到相互说秘密的程度啦!” “这样的话,她俩结婚,武弘安带领乌胡士兵进殷兰,平战乱的日子,不远了呀!自己能恢复自由的日子,越来越近啦!” 常念越想越激动,激动的搓起小手手来! 第33章 忙碌,可解一切的忧 小芯跟常念正式拜别,她们都知道,这一别,小芯成为姜梓荞的堂姐,接着是和骁王的大婚,成为骁王妃,便正式出现在全西梁国的人们的视野里。 作为“敌国人质”的常念,再想随心所欲的跟小芯见面,便不再是容易的事,常念对招惹麻烦的事,也不是很热衷。 别庄再次恢复平静,常驻人口依然只有常念和她的那些鸡鸭鹅猪羊。外加编外隐形人,影三和影十。 还有时不时离家出走,隔天便被家里派来的人找回去的姜梓荞, 也是因为有姜梓荞的走动,让常念实现了“村网通”,总算是能知道些外面的事和消息。 小芯的认亲典礼在年前举办的,听闻刚开年,骁王便在西梁国君面前求了赐婚恩典,有了指婚圣旨不算,求亲的三书六礼一样不少。 这事儿对姜梓荞的刺激着实是不小。惹得她是连夜跑到常念这儿,发牢骚。 常念认认真真的翻着准备育苗的地,姜梓荞站在田埂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 常念听着她发泄的差不多时,才开口问道:“我怎么听你说这么多,骂你表哥,有眼无珠的意思,比较多呀?你不是喜欢你表哥么?” 姜梓荞:“本小姐早就不喜欢他了!” 常念:“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姜梓荞:“我依你的话,回去,认认真真的,观察过表哥和姜小芯的相处,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崩溃!” 常念:“怎么说?” 姜梓荞:“那哪里是我认识的表哥,那愣头青的呆样儿,真是没眼看!我那英明神武的表哥,一去不复返呀!” 常念心里嘿嘿一笑,“对于慕强心理,打破仰慕的滤镜,只要一步脱敏治疗,分分钟药到病除!” 常念:“你不是不喜欢你表哥了吗?那你怎么还对他喜欢的人,还那般厌恶啊?” 姜梓荞:“我虽然不喜欢我表哥了,但这并不耽误本小姐讨厌姜小芯!” 常念了然,点头,“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之间多少是有点儿宿命的意思了!”心里补充“女主和恶毒女配的那种宿命!” 姜梓荞:“现在整个姜府,都在吵吵嚷嚷的筹备姜小芯和表哥的大婚,那地儿,本小姐可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常念:“所以呢?” 姜梓荞:“所以本小姐这回是来投奔你的!” 常念:“这回,你家里人知道你来这了吗?” 姜梓荞:“知道!我跟他们说,我要去我友人那里,暂住。归期不定。” 常念:“你娘能放心你随便住多久?” 姜梓荞:“我爹回来啦!她现在可没心思管我!她忙着和那些姨娘斗法呢!” 常念:“啊~那你也别干站着了,快过来帮我干活!” 姜梓荞:“什么?你让本小姐干活?” 常念:“是呀!要吃饭,得用劳动来换呀!多么天经地义的事!这么惊讶干什么?” 姜梓荞:“武常念,你认真的?” 常念点头,“当然!快点儿,我在前面用大锄头挖的土堆,你在后面用小锄头把它敲散、敲细就好。简单的很!” 说着还把小锄头递给姜梓荞。姜梓荞木愣愣的接过,还真就跟在常念身后敲土。 虽然姜梓荞的动作有些生疏,但两个人的速度还是要比一个人来的快。 中午刚到,育苗的小块地被翻新完成。常念招呼姜梓荞回家,“走啦,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姜梓荞抬起头,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神情,“就结束啦?” 常念:“嗯呐!育苗的地,不用太大。怎么?你还舍不得回去煮饭吃?” 姜梓荞蹲太久,猛的站起来,眼前发蒙,常念及时扶住她,“你慢点儿。” 姜梓荞:“你还别说,把怒气发泄在一下一下的敲土上,我现在心情非常不错!” 常念点头,想:“那是,这种简单不用动脑子,还可以非常用力的重复动作,是非常的解压的!” 姜梓荞在常念这里住下,常念也说服她,换上粗布麻衣,打扮也是越来越接地气。 姜梓荞因为身份上的转变(不再是姜家唯一的女儿),以及在对骁王多年的付出的,自我感动中清醒,还有那些相识的世家女对她的挤兑,而非常烦躁的心。 在跟着常念天天辛苦劳作中,被那种简单又容易感到满足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取代。 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自己亲手栽种的秧苗,茁壮成长,最后收获满满一大柜子的稻谷。 姜梓荞觉得,她好像在这平淡如水,又忙碌的日子里,心情发生了些许的转变。她现在再想起表哥的事,心中的郁结,轻了一点,也淡了一点。 常念找来比较干净的布,缝制出一个布袋,把新一季,姜梓荞亲手种出来的稻谷装满一布袋,封好口。 问道:“你出来也有三个多月了,正好你种的稻谷丰收!你要不要带点儿回去看望你的爹娘啊?” 姜梓荞:“你这是在赶我走?” 常念看着故意歪曲自己意思的姜梓荞,摇头,“怎么会呢?我这不是考虑到,你大概想家了嘛!” 姜梓荞嘴硬,“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家的?少自作聪明,揣测本小姐的意思。” 常念:“我倒是不想揣测你的意思,可半夜不睡觉,跑房顶上偷喝我的果酒的人,又不是我!” 姜梓荞:“你都知道?” 常念:“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知道呀!话说,你这是打算彻底放飞自我了吗?上房顶喝酒这事儿,你真不做大家闺秀啦?” 姜梓荞瘫在藤椅上,懒懒的说道:“前十多年,我所学的每一样,都是为了做表哥的王妃,当中还包括放弃我自己的本性,和我喜欢的一切!结果,全都白费!既然我做不成表哥的王妃,那我还继续装成他们希望的大家闺秀,干嘛呢?为什么不舒舒服服做我本来的自己呢?” 常念:“我们平头百姓,只有一个问题需要思考,那就是温饱问题。而你们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被人伺候着,从未把温饱视为烦恼的人,却会有更多、更复杂的烦恼!这么说起来,也不知道谁该羡慕谁!” 姜梓荞:“一般人应该还是会羡慕我们的!只不过你这个另类嘛!一定是不会羡慕我们。” 常念:“看来这几个月真是没白待,你现在对我的了解真不少哇!” 姜梓荞:“那是自然的。话说,你贪睡的毛病,要不要跟着我回去,我找大夫好好给你瞧瞧呀?你这每天,不喊你,你怕是能睡一整天哟!我都担心你哪天,一觉睡过去,便没再醒过来!” 常念:“我谢谢你!麻烦你盼我点儿好!我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睡眠质量比较好而已!没事儿的,放心!” 姜梓荞:“我不在,那谁来喊你起床呀?” 常念不解,“为什么要喊我起床?你不在,我终于可以睡懒觉啦!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呢!” 姜梓荞:“德行!” 第34章 后知后觉的清醒 同年的金秋时,小芯和骁王大婚,常念拜托影三送去她在骁王那里的所有分红,置办成的嫁妆!还额外送了一份常念亲手设计和制作的簪子。 不过,只是外形是枚簪子,实际上是常念根据现代电视里的‘暴雨梨花针’灵感,用玄九教的技艺做的暗器, 按住簪花的花蕊,另一头便能立即射出,呈扇形的十几枚淬毒的银针,是一种作用于肌肉组织,让人肌无力,丧失行动力的毒。 常念感觉小芯这个骁王妃,算是非常高级别的高危职业,给她未雨绸缪,防身用的,但愿她用不上。 第二年七月下旬,小芯诞下她和骁王的嫡长子,取名盛奕。 又到送礼物环节,常念步履沉重的走进书房,想着拿一个自己的手工作品,做礼物!喊来影三,请他代送一下的。 结果,影三和好奇的影十站在门边,看着常念在书房里,拿起一样,仔细看了看,又放下,再拿起另一样,摸了摸,最后又十分不舍的放下, 影十看她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实在憋不住,劝道:“武姑娘,要是你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要不,你直接送银子!” 常念心想,“我倒是想直接送钱去,省事!但是为了以后,可能要救被骁王囚禁的武弘安,不得送一些别人感兴趣的,做鱼饵吗?这事儿没法省!” 常念摇头,“你不懂。” 影十:“我确实是不懂,不过,你要是再犹豫一会儿,都快赶不上小世子的满月宴了。” 常念犯了选择困难症,“送礼物什么的,真的好烦呀!完全没头绪!” 影十再次建议道:“小世子的满月宴,一般都是送吉祥,寓意很好的礼物,像玉如意啊、长命锁之类的。” 影十的话,让常念有了些许的灵感,最后在书房里,转了大半天,让影三送去八王爷府一个非常袖珍,却非常复杂的鲁班机关盒! 常念想了想,又往机关盒放了个小玩意儿进去,感叹:“希望他们用不上!唉!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呀!” 影十听她这话,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他可是知道他主子给武姑娘的分红有多少的。“她还有脸哭穷?” 常念把机关盒交到影三手里,然后说道:“影三,你把这个亲手交到骁王妃手上,然后再去骁王的店里,取点儿分红,买个普普通通的礼物,交到明面上!” 影三领命,“是。” 常念想了想,又取来笔纸,写下打开机关盒,取出里面东西的方法,一并交给影三送去。 影三闪身出门去,常念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朝霞,说,“现在才发现,以后这送礼物的时候,真不少呀!把小孩儿称为吞金兽,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影十:“你这一书房的宝贝,每次送一样,也足够你送到他长大了!” 常念:“你倒是想的美,都送他?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我这些宝贝,都送,我心疼。” 影十:“你也不是小气的人呀!为啥。。。” 常念打断他要吐槽的话,反驳道:“你别想对我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你绑架不了我的!” 影十发现自己的意图,被常念察觉,不得不闭上自己的嘴,心想:“我总能找到机会,让你把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出来的!” 转眼到收获的季节,也是种田人辛苦又开心的日子! 常念带着影三和影十收割本年的稻谷,专门用来存放粮食的屋子,里面满满几大柜子的稻谷, 常念看着金灿灿、满满的存粮,心里真的是非常的满足又开心, 常念:“现在粮食到位,天气也逐渐冷起来,腊味可以整起来啦!” 影十听到常念说腊味香肠,顿时来了劲,问道:“武姑娘今年还做甜香肠吗?” 常念:“会的!干嘛?你想要?” 站在一边的影三点头,影十狂点头:“你能多做些吗?我们跟你买!” 常念:“你们要很多吗?可我能力有限,也做不了多少呀!” 影三:“我们帮你!” 常念:“你们要那么多干嘛呢?难道还要送人年货不成?你们影卫也要过年走亲戚的吗?” 影十:“我们虽然不能时常走在人前,但恩师、关系好的兄弟,还是有的。” 常念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影卫,比上一个世界的暗卫,境遇什么的都人性化很多呀! 常念还在心里万分感慨时,影三突然说道:“有人在院门口!” 常念:。。。真是有深厚内力了不起呀?站在屋里,不用看,都能知道外面的动静。 常念虽然心里忍不住对他们深厚内力这事吃柠檬,但不妨碍她快步走出房门,朝院门口走去。 走到院子里的常念,看到门口站着一身素装、头上只有一个木簪子插在发间,一脸憔悴的姜梓荞! 常念瞧她一副下一秒便要倒下的虚弱样,忍不住跑步到她面前,扶住她。 常念:“梓荞?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姜梓荞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被赶出家门了!” 常念被她这话,一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么突然的吗?你家人终于受不了你动不动离家出走,这回直接把你打残,赶出来啦?这么狠?” 常念扶着姜梓荞进屋,躺下,看到她背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又想起她刚刚身旁除了一匹马,别无他物!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找一身新衣服来,再给你处理一下你背上崩开的伤口!” 姜梓荞虚弱的微微点头,没说话,由着常念给她弄。 出门准备东西的常念,看到影三把姜梓荞的马牵走!常念看到有人在处理马的事,便没再管。 处理好姜梓荞的伤口,换上新衣服,又去后山找来外敷、内服的草药。 吃了药,又喝了粥,姜梓荞沉沉睡去,常念实在是不放心她这样,不得已,搬来被褥,在她房里的榻上躺。 “幸亏这里的人,建房子,都喜欢建榻,不然,还真不好照顾她呢!”常念低喃道。 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两天,姜梓荞终于才恢复些许的精神,喝完一碗南瓜粥,把碗递给常念,示意她再舀一碗, 趴在床上,自顾自的开始说起她的辛酸事,开口第一句便是:“气煞我也!” 常念坐在凳子上,给她晾凉南瓜粥,默默听着姜梓荞说。 “这回,等本小姐养好伤,我非要拿把砍刀,砍了那些贱人!” 常念挑眉,“这仇,看来是不浅呀!让这装了十多年的大家闺秀爆粗口了呢!” “常念,你是不知道!我这回,真的是被那些贱人给当筏子使了!” 常念试探问道:“你说的是那些世家女么?” 姜梓荞:“你怎么第一反应就知道是那些世家女?” 常念默默翻了白眼,问道:“额,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家,是因为什么吗?” 姜梓荞:“记得呀!因为听到表哥跟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走的近呀!” 常念继续引导:“那你还记得是谁跟你说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住处的?” 姜梓荞听到这话,激昂发言:“对噢,就是那些世家女在我面前说,我的骁王妃要被个野丫头抢走!我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说道激动处,用手锤床沿,扯到背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常念:“你悠着点儿!” 姜梓荞:“哎呀!这些贱人,这是一直都在利用我呀!” 常念在姜梓荞看不到的地方撇嘴,“反射弧真是够长,够绕西梁国好几圈了?” 常念:“所以我能猜世家女,不奇怪!” 姜梓荞:“你猜的没错!我能变成这样,都拜她们所赐!” 常念知道姜梓荞这会儿是非常需要倾听者的,她的那些憋屈和愤怒,说出来,会好受些,对她的心理也比较好。 常念:“愿闻其详。” 姜梓荞:“我怀疑我这是着了那些贱人的栽赃陷害的道!” 第35章 吃瓜群众常念 常念听完姜梓荞颠三倒四、絮絮叨叨的述说, 整理一番,才算了解这事儿的大致内容。 十几天前是盛奕的百天宴,宴会上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原来只是被姜梓荞娘亲硬押着来的姜梓荞,准备随便走个过场,等见过被抱出来的小世子,她就准备撤的。 结果遇到镇南那边被邀请来的那些世家女,先是被她们用话挤兑,说她自嗨了十几年的骁王妃,如今啥也不是! 这事在姜梓荞心里本来就是个刺!哪里还受得住这些人的语言暴击! 姜梓荞当场跟她们互怼起来,话赶话的,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要去骁王妃那里看小世子!来证明姜梓荞并不在骁王妃这个身份,而且和骁王妃关系还不错! 因为百天宴,主角本来就是小世子盛奕,所以骁王妃姜小芯带着小世子盛奕,在宴厅不远处的偏房里候着, 很快她们到了骁王妃跟前,姜梓荞带着那些世家女拜见过骁王妃, 她们不但看到了粉嫩嫩、可爱的小世子,姜梓荞还抱着小世子,把她准备的礼物,一个长命锁亲手戴到小世子的脖子上。 到这里,姜梓荞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世家女那是一脸不甘心的跟她服软,说软话。 结果,宴会结束,姜梓荞没找到溜走的机会,又被她娘押着回家。 刚到家,梁都城的八王爷府传来,小世子中毒,命在旦夕的消息。 并且所有的证据统一指向抱过小世子的姜梓荞! 姜梓荞是一脸懵逼的当场被关进柴房!她爹更是立即转头赶往梁都城八王爷府。 她在柴房不吃不喝没人管!两天后,她爹终于又赶回来,不给她任何的辩解机会,直接拖着她去祠堂,请家法!(她背上的伤来源) 并且要求她去给骁王和骁王妃下跪,赔礼道歉,乞求他们的原谅! 姜梓荞觉得自己无比的冤枉!不肯去! 她爹便说,“你不去求他们原谅,饶恕你,那你就滚出姜家,你不做我姜家的小姐,老子就不要你去求他们原谅!你以后是生是死,再跟老子无关!” 常念听姜梓荞说完这些,以她看完多年的宫斗剧、宅斗剧的经验来说,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姜梓荞愤愤不平的吼道:“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们呢!哼!他们害怕骁王降罪,不分青红皂白的推我出来挡罪!真当我看不懂吗?” 常念:“所以你就是这样被赶出来的?” 姜梓荞:“我倒是想这样被他们赶出来,关键是他们把我关起来,不放我走!我要是走了,谁给他们抵罪?” 常念递给她一杯水,问道:“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姜梓荞喝口水,继续说道:“前天,骊王发起逼宫,我爹忙着进宫护驾,我趁他带走府里那些叔叔伯伯,正是府里守卫空虚之际,偷跑出来的。” 常念:“什么?逼宫?”常念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瓜还能这样跌宕起伏。 姜梓荞:“是呀!我本来准备偷跑的途中,刚好躲在假山后面,亲耳听到他们说的。然后我趁他们都离开府里时,才偷跑成功的。” 常念:。。。这皇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民间当真是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这便是皇权和平民老百姓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吗? 常念:“骊王这胆量,可以呀!” 姜梓荞:“他不是有个殷兰国的和亲公主做王妃嘛!估计是被养的胃口变大了!虽然不想承认盛临这人,但他的能力,还真不是随便一个人能赶得上的。” 常念:。。。这两年前,还开口闭口都是表哥、表哥的叫,这会儿都直呼起大名来!不过,谁碰到被自己崇拜的人冤枉,还让她落到如此田地,这心情可以想象的复杂呀! 常念:“那倒也是,听闻和亲公主带来的巨额财富,应该给他足够的信心了!” 姜梓荞:“我看也是被骁王逼的!” 常念:“怎么说?” 姜梓荞:“你不知道?骁王本来一直在朝中的威望就不小,之前因为他拒绝和亲的事,低沉了一段时间,但因为他随后提出的农业改进方案,得到非常大的成果;还有前年的洪灾跟疫区时的卓越表现,这让他不但在朝中得到众朝臣的支持,而且神女是骁王妃的关系,让他在民间的声望也是非常的大,其他的王爷不再与他有一战之力,骊王想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这也是姜家害怕得罪他的原因。” 常念听到这类利益纠葛,关系错综复杂的,有点儿跟不上节奏。“骊王这么勇的吗?明知对手很强,都不谋而后动?直接上?” 姜梓荞看她脸上的茫然,淡淡一笑,“你听不懂也没事,这本来跟你就没多大关系,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不妨碍你种田,吃饱穿暖就好。” 常念一脸非常赞同姜梓荞这话的神情,点头,“对,你说的没错!这类问题,一直都不在我该考虑的范围内!我只希望别改变我的平淡生活。” 姜梓荞就这样,在常念这里住下,她家的人没来寻她,也没人来抓她。常念心想,“大概她被冤枉的事,应该真相大白了!所以能这么的平静。” 姜梓荞的恢复能力还是非常好的,在床上趴了天,伤口结痂,她又能下地随意走动,只要动作不太大,扯到背上的伤就好。 常念本着“以形补形”的原则,准备给她做点儿猪皮冻吃,补补皮肤?? 猪皮是常念让影三去梁都城的东市买的。姜梓荞看到影三闪现闪隐,那是吓得一惊一乍! 姜梓荞捏着常念的肩膀,惊呼:“影卫?” 常念点头,“你认识?” 姜梓荞:“我说过,我以前经常在骁王身边转悠的!他的影卫我也见过一次!” 常念:“噢~对,你说过你这话。” 姜梓荞:“不是,武常念,你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常念:“解释什么?” 姜梓荞:“你还准备装糊涂?快解释!你为什么会有骁王的影卫?” 常念:“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是因为什么来我家的吗?” 姜梓荞:“当然知道呀!你前几天才问过我。” 常念:“嗯,所以,你品,你细品!” 姜梓荞一阵脑洞风暴后,发现越想越糊涂,“你别绕圈子,快说清楚!不然,我真要生气了!我告诉你,你可承受不住我的怒火!” 常念:“你是因为听到跟你当时的表哥,走的近的丫头住这儿,所以你来的这儿,找她麻烦的!你并没有来错地方,那丫头以前确实是住这儿的。我也住这儿,所以我有骁王的影卫,不奇怪!” 常念看她听到云里雾里的样子,再直白的解释道:“如果你实在是听不懂,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用那丫头跟骁王换的这个宅子和影卫!” 姜梓荞:“你是姜小芯的什么?你能用她跟骁王换这些?” 还不等常念说什么,她身后突然响起,小芯带着哭腔的喊声:“小姐!” 常念听到这一声小姐,忍不住眉心直跳,“要不要这么赶巧?我正打算实践一次,武弘安教的说谎法则‘真真假假’,来一波忽悠大法呢!” 姜梓荞听到姜小芯的喊声,直接愣在原地,一双杏眼瞪的溜圆,小嘴微张!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第36章 大瓜的后续 常念转身,跑到面前的小芯,像是有红心靶子似的,准确无误的抓住她手腕处衣袖。伏在她的肩头,哭到不能自已! 常念看她哭的发颤,轻声安慰道:“没事儿的,都已经过去了!已经没事儿了。” 站在一边的姜梓荞回过神,看到常念这般温柔的安慰姜小芯,心中好像是自己心意的首饰,被别人拿走了似的,不太开心。 忍不住怼到:“姜小芯,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啊?站在外面很冷耶!” 小芯听到姜梓荞的话,抬起头,不自觉发出一声“额~·” 常念见小芯哭到打嗝!连忙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我们先进屋再说!外面确实是挺冷的。” 小芯满脸泪痕的点头,表现出特别的依赖常念的样子。 姜梓荞瞧着鄙视的撇了撇嘴。常念看着明显不对付的两人,有种莫名其妙处于火葬场的感觉。 进屋后,常念拉着小芯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看着面色不虞的姜梓荞,非常自觉的也给她倒一杯! 等到小芯的情绪收拾不少后,常念才问道:“你还好吗?” 小芯还没回话,姜梓荞在一旁,嘲讽道:“她需要你操那闲心?她有骁王在,怎么可能会让她不好!” 小芯被姜梓荞这话,一噎!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 姜梓荞看到她这样,烦躁不已,“你够了哈!别一副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你拿出你在外面的高傲姿态,在那些权贵夫人面前的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劲儿来呀!” 常念赶紧找补,“小芯呀,你别哭!哭多了伤眼睛!” 小芯被常念这样安慰,才努力让眼泪没掉下来,说道:“之前奕儿百日宴中毒,之后又遇到骊王逼宫,骊王妃带人打到我们府上,想捉我们母子做人质,牵制王爷!若是没有小姐给的防身暗器,这次我。。。” 常念:“啊!那你没受伤?小世子还好吗?” 小芯摇头,“骊王妃想羞辱我时,我用你给的暗器放倒她,之后王爷的影卫赶到,我没事。” 姜梓荞:“我说啥来着!让你别瞎操心!还不信。” 常念面对一边低着头,一副惊弓之鸟的小芯,一边浑身散发着不爽的姜梓荞,常念坐在中间不敢动。 只求有个谁能来解救自己这水深火热的境遇啊。 小芯没机会姜梓荞的阴阳怪气,继续对常念说:“奕儿因为您给的保全丸,已经脱离危险,太医说只要好好将养着,日后最多体质差些,但性命无虞!” 常念:“那就好!其实那个并不是,你在观文阁看到的那个,正宗的保全丸。它的很多药材,都是我在后山无意发现的替代品,药效能发挥出真正保全丸的十之一二的功效,都算不错了!” 小芯在观文阁看过不少关于药理方面的书籍,这事儿,以前小芯跟常念说过。 小芯拉着常念的衣袖,没撒手过,就连喝茶水时,也是另一只手拽着常念。 “嗯,太医说,您给的药丸,药性不强,幸亏不是真的保全丸,不然,反而会伤了奕儿稚嫩的经络。” “小姐,这次又是您救了我,和我的孩儿。我今天来,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姜梓荞逮着机会,插话道:“你感谢救命之恩,就是空着两只手来的呀?” 小芯连番被姜梓荞挤兑,泥菩萨也有几分气性,语气冰冷的说道:“姜小姐,这是我和小姐之间的事,您是不是有些太过操劳?而且虽然这次奕儿的毒不是你有意下的,但毒确实是你带给他的。王爷看在你是他表妹份上,没有对姜家追责,你还是莫要太过肆意妄为,才好!” 姜梓荞被这话激的,直接站起来身,“哈!我本来就没有对小世子下毒!我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罢了!你还想怪到我身上来不成?” 小芯冷冷说道:“如若不是因为你把长命锁戴到奕儿身上,奕儿也不会中毒。” 姜梓荞:“我又不知道那长命锁有毒!” 常念听着姜梓荞的语气不似之前的那么足,看来姜梓荞这个大小姐的良知,还剩那么一丝丝呀! 常念适时插话,问道:“小芯,你知道是谁给小世子下的毒?” 小芯:“骊王逼宫时,来抓我们的骊王妃亲口承认的,她是在我和王爷大婚后,去宫里拜见陛下和兄弟妯娌时,认出我的。接着她又查到姜梓荞和骁王的关系,她便把主意打到姜梓荞的身上。她故意拉拢镇南那般的世贵家小姐,并且注视着姜梓荞的一举一动,然后把姜梓荞找人打造的长命锁掉包,在百日宴那天,让镇南的世家女故意激得姜梓荞,带着镇南世家女来见我和奕儿,原本是要设法把长命锁放在奕儿身上。没想到,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姜梓荞抱着奕儿,就已经把有毒的长命锁放到奕儿身上了。” 常念:“骊王妃认出了你,还对你怀恨在心?可为什么呢?你不是早就不在她娘亲屋里了吗?而且你对她又没什么威胁?” 小芯:“是呀!当初送我去她们那儿,本就是为了给她做替身的,用来抵御别人的暗算。没想到,她见我第一面时,就不喜欢我,非常排斥我,甚至费尽心思的把我赶出去。但这次,她却说我抢了她的驸马!说她的和亲对象本来该是骁王的。” 常念:“所以她对你怀恨在心?甚至还对你们的孩子出手?” 小芯:“嗯。当时骊王在宫中行动,王爷带人赶去皇宫救驾,给了她可趁之机,如果不是您的‘暴雨梨花针’,我和奕儿这次真可能被她迫害。” 常念看小芯说到这里,神情暗淡了很多,猜想,“她比起自己救她,她更想被她的相公救?她这是对骁王有些不满了吗?” 但常念却并不好劝她什么,婚姻这种东西,是个仁者见仁,又冷暖自知的事!不是夫妻双方本人,旁人说什么都是有失偏颇。 常念只能给她一个拥抱,拍着她的背,让她尽情的哭泣。之后的路如何走,都需要她自己决定。 姜梓荞看到常念对姜小芯的无声安慰和陪伴,看不下,站起身,走出门。 小芯这次没有哭很久,也有可能是连着哭了两次,哭累了,看到姜梓荞不在屋里, 小芯拉着常念,低声问道:“公主,您想回殷兰吗?” 常念:“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小芯:“据我所知,十二公主带领乌胡士兵,前年冬月,她们已经跨过库河攻陷殷兰好几座城池,现在快打到殷兰国都了!如果等十二公主来接您,那势必会遭到西梁国的敲诈勒索!所以王爷让我告诉您,他可以秘密派人送您回去。” 常念:“为什么?他这样做,如果被他的政敌知道的话,对他的声望,百害而无一益呀?” 小芯:“王爷说,您这几年,帮助他良多,而且这次我们母子都是得你所救!所以他送您回去,是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并且!如果真的让你作为人质,让十二公主让出利益来赎您,也不能排除十二公主会带人攻打西梁,把战争带到西梁国,这是王爷并不想看到的!” 常念听小芯这么说,但她心中却还有另外一个看法,“骁王这么做,可以说是报答救命之恩,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现在对于他来说,不是筹码!而是烫手山芋!比起在我身上能挖到的好处,比不上我能带给他的危害!才会这么大方的送我离开西梁!” 不过,常念没有告诉小芯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们现在是夫妻,是利益共同体。亲疏有别,常念还是能分清的。 常念告诉小芯:“行,给我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小芯:“这次骊王的事,对父皇的打击不小,王爷在宫里侍疾,不然,王爷会亲自来感谢您的!” 常念:“没事儿,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他的正事要紧。” 小芯:“王爷还说,您一直对于他来说,都不是敌国人质!之前说的活动限制范围,早就不存在!您是自由的。” 常念点头,“好,知道了!替我跟骁王说,感谢他的照拂!” 小芯之后又跟常念聊了会儿,被她的嬷嬷来催,说是小世子该要找她了。小芯才跟着那些仆从们开。 常念站在门口,看着小芯被一堆人簇拥着登上低调奢华的马车,离开。 “幸亏一直都从未把她当做低人一等的奴婢,不然,看到自己的奴婢这般风光,自己还活的东躲西藏,心里得扭曲成啥样哟!”常念感慨。 第37章 赔礼道歉的重点在“礼” 常念送走骁王妃,打算继续做她的猪皮冻,穆然想起,“梓荞去哪儿了?” 走到院子里,找一圈,没找到姜梓荞。常念嘀咕道:“她不会是不辞而别了?可她的伤还没好呢!” 于是,常念站在院子里,喊道:“梓荞啊,你在哪儿呢?快点儿出来帮我烧火!我要燎猪毛呀!” 喊了两声,没人应,常念不得已,用上百试百灵的引诱法,“梓荞,你确定不来帮忙吗?这个猪皮冻,可好吃了呢!配上外邦的红果碎(辣椒碎)调的料汁,绝对是你没吃过的!你要是不来,错过的话,可是错过几百两银子的损失哟!” “切!你吹牛!”姜梓荞的声音在上方的位置传来,常念顺着声音,抬头,看到房顶上坐着的姜梓荞, “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跑房顶上去了?快下来!那上面怪冷的。” 姜梓荞:“要你管!你不是你有你的小芯了吗?” 常念的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的顺口回道:“你不也是我的梓荞嘛!我当然也是要管你的呀!” 姜梓荞:“那不行,我和姜小芯,你只能选一个!” 常念:“我肯定选你呀!她又不能给我烧火了!” 姜梓荞:“你选我,就因为我会给你烧火,这一样吗?” 常念满嘴跑火车:“那当然不是呀!我们可是躺一个屋,开过夜谈会的小姐妹呢!” 姜梓荞坐直身体,“你和姜小芯没躺过一个屋?开过夜谈会?” 常念点头,语气十分肯定的回道:“没有!” 姜梓荞虽然听到常念这么说,心里高兴了一点,但嘴上还是说道:“我不信!” 常念向她招手,说道:“真的!不骗你!” 心想,“我和小芯,一开始是同事关系,然后做了十多天的生疏主仆,之后是感谢她的善心,救命之恩,最后自己成功把她养成依赖自己的习惯,现在她成了炙手可热的骁王妃,板上钉钉的未来国母,自己这个敌国公主人质与她的交集,已经走到头!哪里来的小姐妹情怀哩!” 姜梓荞直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吓得常念下意识伸手想接住她,朝她的方向跑了两步。 都说一个人面对突发状况,下意识的动作,最能说明,她心目中对自己的情意! 姜梓荞也对常念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心里因为常念的隐瞒产生的愤怒,少了几分。 常念看她平稳落地,吓得一激灵,“你会武功?” 姜梓荞仰头,傲娇道:“当然!我爹可是西梁的大将军!他的女儿,也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嘛!” 常念:“所以你之前上房顶喝我的果酒,都是轻功飞上去的?” 姜梓荞:“是呀!要不然,你以为呢?” 常念:“我一直以为你是用我屋檐底下放的梯子,爬上去的。” 姜梓荞:“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武艺。” 常念:“哎呀,我那不是不知道你会武功嘛!” 姜梓荞:“没事儿,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姜小芯的小姐呢!” 常念知道姜梓荞一定会在意她和小芯的关系的。 没办法,继续哄!谁让自己没提前告诉她呢! 常念:“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就只做过我十多天的侍女而已!” 姜梓荞朝着烧火的地方边走,边说:“说来听听!” 常念一边在姜梓荞烧起来的火上,燎猪毛,一边说道:“我在我家排行十三!她原本是别的姐妹的侍女,后来机缘巧合下,成了我的侍女,没几天,又遇到歹人追杀,她和我双双掉入河里。最后被骁王所救。骁王大约对她一见钟情,所以顺带我也得到骁王的照拂。” 姜梓荞:“她和骁王早就认识?” 常念:“也不算特别早!在你知道之前的一年左右才认识的。” 姜梓荞:“嗯,跟我比起来,他们确实不算认识的很早。” 常念在一旁等着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想起,骊王妃的原来身份的! 结果常念把猪毛都处理完了,她还是没问自己,常念为了不再发生,因为自己隐瞒而要哄她的事。 不得已,主动说道:“你还记得骊王妃是和亲公主!” 姜梓荞听到常念这话,瞪大了眼睛,偏头望着常念, 常念继续说道:“她原本是骊王妃的母妃宫中的人,因为骊王妃,也就是殷兰国的九公主不喜欢她,她被赶出来。这会儿,骊王妃看到骁王大婚的新妇是她,所以。。。” 姜梓荞:“所以骊王妃才会算计我!让我带有毒的长命锁给盛奕!” 常念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姜梓荞:“不是,武常念,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常念:“是吗?没有啊!” 姜梓荞:“没有个鬼!这么说的话,你丫的是殷兰国的十三公主?” 顿了顿,“可我怎么没听过殷兰国的十三公主呢?” 常念:“啊,虽说我头上是有个十三公主的帽子,但你看我,像公主么?” 姜梓荞非常诚实的摇头,“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常念:“对呀!所以,这事儿,并不是重点嘛!” 姜梓荞哈哈一笑:“有意思啊!真有意思!” 常念:“什么有意思?” 姜梓荞:“姜镇甫天天吹自己是西梁的铜墙铁壁!结果,殷兰国的十三公主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西梁国的国卫的?” 常念弯腰端起装着猪皮的木盆,好似不在意的随口问道:“那你要去告诉他们吗?” 姜梓荞站起身,走到常念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不!你忘了,我已经不是姜家女,姜镇甫自己说的!” 然后又说:“果然,我选你做我的好姐妹,没选错!我以为我是无家可归,实惨!没想到,我的好姐妹,比我可惨多了!跟你一比,我瞬间觉得,我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常念拿白眼瞥她:“噢,那真是谢谢你啊!为了把我当成你的信心来源,都不去告密!” 姜梓荞跟常念排排走,“话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常念:“刚刚骁王让骁王妃来跟我说,他没把我当人质,说我是自由的呢!” 姜梓荞现在是日常讨厌骁王夫妇的状态,听到常念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说:“有诈!” 常念:“管他呢!那些聪明人的脑子,我反正是搞不过,既然说我是自由的,那么我就去城里晃一圈,见识见识西梁国都的风采去!” 姜梓荞:“就是,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特别的烦人!没事儿,我的武功可不逊,能保护你!” 常念不是很相信姜梓荞的脑子,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她的武功! 常念:“你家不是一直把你当骁王妃培养的吗?你怎么还能学武?这么不柔弱、不淑女的技能?” 姜梓荞:“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所以我跟着祖父偷学的。” 常念:“噢~” 吃过早饭,姜梓荞问常念:“你真没去过梁都城?” 常念摇头,“没去过!我这四年多的活动范围,以别庄为中心,方圆之内不超过五里地!后山里的距离,没具体算过。” 姜梓荞摇头晃脑的说:“惨呐!实惨呐!你这人质做的,如此憋屈!” 常念:“我觉得还好呢!我这儿不缺吃,不缺喝,也不受冷,有衣穿,有房住,人身安全还有影卫提供保障。” 姜梓荞居然在常念的脸上看出满足来,实在是说不过她,便说道:“那正好,我陪你去一趟梁都城!我去买个簪子!” 常念:“你头上不是有个木簪子么?你还要买?” 姜梓荞:“我明天及笄,所以怎么也应该有个新簪子!” 常念:“什么?你明天及笄?” 姜梓荞:“是呀!” 常念:“噢,那我们收拾一下,出发!我也去给你买个及笄礼物!” 姜梓荞一脸揶揄的对常念说:“好呀!那你记得把你的积蓄都带上,我怕一会儿我挑的太好,你的钱袋子,不够!哭鼻子!” 常念把胸口拍的砰砰响,一副一掷千金的口气说道:“放心!今天全场,本姑娘买单!” 第38章 土包子常念进城了 来西梁国这么久,第一次要上街,常念特意翻出以前小芯给她做的绸缎衣服,选了一件青色绣竹的衣袍,配的白色靴子,头上只有一根她自己雕的木簪子。 接着把一直挂在脖子上,洗澡都不曾摘下来的小小令牌取下,塞进衣袖里的口袋里。 收拾妥当后,常念站在院子里,喊道:“梓荞,好了没?” 姜梓荞在屋里答道:“马上就来。”出门就看到常念一身特别朴素的打扮,吐槽道:“你这也太素了?脸上不施粉黛也就算了,怎么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有没有玉佩、荷包什么的,好歹你也拿出来一个戴上呀!” 常念:“就我这张脸,戴上那些精美首饰,不就纯纯一‘老水牛拉马车——不合套’嘛!而且我不打扮还能勉强说是纯真、质朴!就我的手艺,一打扮就真只剩丑啦!” 姜梓荞见她这般毫不客气的自嘲,没法顺着她的话接,便说道:“天天看你顶着个头巾在脑袋上,我还只当你为了干活方便,结果你是一点儿家底也没有呀!首饰这东西,姑娘家平常可以不戴,但还是必须要有点儿充门面的呀!” 常念:“如果你说首饰这样的家底的话,确实是没有!但是我有银子呀!只要我有银子,那些首饰,不是我想什么时候有、想要什么样的,都能随时拥有嘛!不是刚需,不用在意。” 姜梓荞:“还说你是个公主,我看你就是个十足的头脑简单的糙汉子!” 姜梓荞和常念是彼此都觉得彼此是没脑子的傻瓜! 常念嘿嘿一笑,不理她的话,说道:“真是没想到,你穿我的衣服,居然一点儿不显小耶!”毕竟姜梓荞比常念高出足足一个头呢! 姜梓荞:“你是不知道!我这是用的叠加方法,才没显得你的衣服短!” 常念比起个大拇指,“你不说,我真看不出来!” 姜梓荞:“一会儿上街,我高低得买两身衣服,你这五短身材的衣服,我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常念见她嘴上那么嫌弃,“你这么嫌弃,你倒是别穿呀!又要穿,又要嫌弃!” 姜梓荞:“别哔哔了,赶紧走!就你这小短腿,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到城门口呢!” 常念跟着姜梓荞往梁都城走,有人带路,她是丝毫不记路,一路上有说有笑。 大约快步行走,需要一个时辰左右,便能远远的看到高大巍峨的梁都城城门,常念走的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姜梓荞却脸不红气不喘的,连毛毛汗都没出。 无比顺利的从城门进入,常念站在四通八达的街口,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各色商铺! 常念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购买欲,直接被唤醒! 转头对姜梓荞说道:“走,我们先去钱庄取钱去!” 姜梓荞:“你们当公主的,还能把钱拿出去存在钱庄?” 常念忽悠人的话,张口就来:“不管怎么说,我好歹还有个大帽子,存点儿钱在钱庄,应该也没那么的艰难?” 姜梓荞一想,“也是,这货虽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公主,但往钱庄里存点儿钱,好像也不是很稀奇。” 姜梓荞便带着常念找到梁都城里最大的钱庄,她想“这么大的钱庄,应该有包括殷兰国的业务!” 常念站在一家多扇门全开的店铺门口,门梁上写着“全通钱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往里面看,直面门口有一排非常高的柜台,柜台上是镂空的栅栏,栅栏下面有多个小拱形的窗口。柜台外面每隔一段距离,还用高高的隔板,隔成一个个小格子,非常的注重隐私呀! 站在柜台前的人有的在和柜台里面的人交谈,有的在等柜台里面的人,有的在听这里面的人说什么。十分繁忙又井井有条的样子。 “这就是古代的银行吗?好生气派呀!”常念想。 姜梓荞推了推常念,“走呀!傻站着干嘛呢?” 常念:“哦哦。” 常念找了一个无人的柜台窗口,站定,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你好,我取钱。” 里面的人扬起标准的八颗牙齿职业微笑,说道:“好的,请您出示存钱凭证。” 常念从袖兜里掏出,武弘安给她的令牌,拿在手里,问道:“我手里只有这个,可以吗?第一次来取,不是很懂!若是不对,还请见谅。” 柜台里的人看清常念手里的令牌,瞳孔微微睁大,唰的一声,从高脚凳上站起,更加客气的说道:“贵客,请稍等,您这是大业务,需要我们副庄主,亲自为您办理。” 说完这话,他急急转身,走进最边上的小门。 常念站在柜台前,和姜梓荞面面相觑,常念问道:“这是啥情况?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吗?” 姜梓荞摇头,“没遇到过!难道这说明,你是大人物的意思?” 常念哭笑不得,“大人物能默默无闻吗?我算哪门子的大人物呀?你别说笑了!” 姜梓荞正想说什么,她俩就看到小门再次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身姿挺拔,步履沉稳,一身藏青色锦缎长袍,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好像十分的平易近人,但身上又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疏离感。 常念看到这男子的第一眼,觉得有点儿眼熟,感觉在哪儿见过。 那男子走到常念面前的柜台后面,脸上的微笑像是焊在脸上一般,轻声说道:“贵客您好,麻烦您把令牌借我一阅!” 常念把手里的令牌从拱门的窗口递给他,男子翻看后,又把令牌还给常念,问道:“请问贵客准备取多少银子?” 常念把令牌揣回衣袖兜里,说道:“取银票!” 转头又问姜梓荞:“你觉得我取多少合适?” 常念实在是苦逼,没见过大世面,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就见过在观文阁领的每月2两碎银,大钱,一个也没见过! 姜梓荞被常念这个平平无奇的问题,直接愣在原地,她也是没想到,“这货堂堂一国的公主,不但看不明白人与人相处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居然对钱也这样白目,丝毫没有概念。” 姜梓荞咽了一咽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看你的存款!如果不多,你就取完!如果不少,你先取给千八百,应该够你用一阵的!” 常念听完,转头又看向柜台里的男子,柜台里的人,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努力保持着脸上的淡笑,说道:“好的,马上为您处理。” 很快男子递给常念一个深蓝色的荷包,常念拿过荷包,往胸前的衣兜里一揣,对姜梓荞说道:“走!” 这回换姜梓荞呆愣愣的,跟着常念走出全通钱庄。她们身后的柜台里的男子,同时也转身,走进之前来的那个小门,之后再也没出来过。 上街后,两人是大买特买一通,常念给姜梓荞买礼物,姜梓荞自己买衣服,还帮常念挑衣服和充门面的首饰。 常念是真的准备给她付银子的,结果,别看姜梓荞是一身狼狈跑到常念家的,但这厮身上的银票倒是不少,看来这次跑路,她考虑的挺周全。 之后两人又去梁都城远近驰名的聚荟阁吃了午饭。 两人吃饱喝足,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从聚荟阁出来,刚跨出门,就被姜梓荞家的仆从堵住去路。 姜梓荞原本因为买买买而变好的心情,看到她爹身边的侍卫时,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侍卫对姜梓荞弯腰行礼,说道:“参见小姐!属下受将军之命,来接小姐回府。” 姜梓荞没理侍卫的话,而是偏头,对常念说道:“你说我们怎么这么晦气?出门就碰到这些人?” 常念:“别说了!人家还等着你回话呢!” 姜梓荞对侍卫说道:“姜镇甫已经把我逐出姜家了,我也不是姜家的小姐,你怕是认错人了!” 侍卫:“禀告小姐,将军说,只要您的名字还在族谱上的一日,您就是姜家的小姐。所以请小姐跟我们回去!夫人,十分担心您。” 姜梓荞冷笑:“呵!担心我?关我那么多天,没见她担心我,来看我一眼呢?” 侍卫:“那时情况特殊,夫人也是有苦衷的。” 姜梓荞:“不回去!你跟他们说,当做没我这个女儿!省的我们彼此两看相厌!” 侍卫:“请小姐不要为难属下!请您还是跟我们回去!” 姜梓荞:“我不跟你们回去呢?” 侍卫:“若是小姐执意不跟我们回去,那么我们只能冒昧请您身边这位小姐,陪我们走一趟了!” 姜梓荞听到这话,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直接炸毛,“唐勇!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唐勇一直弯着腰,回道:“属下也不想这般无礼。还请小姐不要让我们难做!” 姜梓荞直接被唐勇的话,气笑,“好,很好!唐勇!记住你今天嚣张的嘴脸。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你今天要挟我这事的。” 说完,姜梓荞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常念,“我先回去处理点儿问题,你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常念接过东西,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啊。千万别冲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姜梓荞:“知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跟她们做个了断的。” 姜梓荞跟着那一群表面上来接她,实际上押着她的人离开。 徒留常念迷茫的站在街边,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陌生路人,发愣! 脑海里被“夭寿呀!我不记得回去的路哇!”这一句刷屏。 第39章 兄妹团聚 常念迷失在西梁国国都的某条大街上,迷茫的看着周遭人来人往。 正当常念还在想应对这抓马事件的措施时,常念身旁闪现出一个穿着劲装的男子, 常念看到影三现身,由衷的感到高兴,“影三!你来救我啦?” 影三点头,“姑娘是准备继续逛?还是回去?” 常念:“回去!” 影三接过常念手里提着的东西,点头,“好!” 影三一直跟在常念半步之后走着,由着常念自己的脚程,他们是走到夕阳西下时,才到家。 常念由于午饭在聚荟阁吃的非常的丰富和饱,晚饭简单煮了点儿稀饭,配小咸菜和窝窝头! 结果,常念因为喝稀饭的缘故,半夜居然被尿憋醒,起夜! 夜里的气温比白天的低不少,但又尿急!常念在床上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了,不得不套上自己做的大长袄子,起来上茅房! “果然,晚上不能喝太多的水,也不适合吃稀饭!特别是在天冷的时候!切记切记!”常念一路碎碎念的去,又飞快的回来,活脱脱跑出了被狗撵的姿势。 守下半夜的影十看着她那异常怕冷的样子,纳闷,“这天真那么冷了吗?” 从梁都城回来后的常念,比起以往,更加宅!轻易不出院门,早早的就烧起了炭火, 影十不解,问常念:“姑娘以往这时候,会去后山寻觅一番板栗干果之类的?现在你在家已经待了三天,不准备去看看?再晚些,都该被山里的活物吃光了!” 烤火着,煮着茶,吃着柑橘的常念,摇头:“今年不去!” 常念在等!要问等啥!常念也不知道会等到第一个上门的会是谁? 影十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接收到影三给他的眼神暗示。 下一秒,影三和影十飞身出别庄,几个跳跃,在远处与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他们两人面对一群人,居然打成平手,难舍难分,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坐在屋里围炉煮茶的常念,看到她虚掩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逆着光,站在门口,身影修长,身上的衣摆有些褶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常念抬头望着来人,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那人,一张口,一声带着些许嘶哑的“妹妹!”惊的常念差点儿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常念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问道:“你是谁?”嘴上这样问,看过卷轴的常念心里知道,这应该便是恢复真身的武弘安! 这个世界能喊她妹妹的人,有且只有一人,那人便是武弘安。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躲起来苟命,每天也能把自己安排的非常好。 虽然处理不好跟男女主的关系,但她还是在努力的让自己活着。她觉得自己没让自己狗带,也算本事。 但当听到自己一直想念、惦记的人,就算他换一副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喊自己一声“妹妹”!她的眼泪在那一瞬间,便不受控的决堤。 武弘安看到自己日日担心的妹妹,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默默流泪,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难受,情不自禁的朝她走了两步,安慰道:“妹妹,别哭!我来了!” 常念发现自己脸上挂满了泪水,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拿出她那影帝附体的演技,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叫我妹妹?” 武弘安拿出常念曾经送给他的,绣着肥啾啾的荷包,还有亲手雕刻的簪子,以及与常念手里配套的令牌,说道:“我是武弘安。” 常念看着他手里的那些东西,特别是看到已经变得严重褪色、损坏的荷包,不确定的喊道:“姐姐?” 武弘安听到自己这四年里,无数次梦里才会出现的“姐姐”,脸上的神情,柔和很多,“我是哥哥。” 常念:。。。整不会了!这话怎么接?好急! 武弘安见常念呆愣在原地,又朝前走了一小步,解释道:“当初娘亲为了让我能在宫里活下去,便一直让我男扮女装!所以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以前身不由己,所以没告诉你。” 常念听到他解释,有个台阶,赶紧下,乖乖的喊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 武弘安点头,笑着应道:“是,我是你的哥哥。” 常念仔细瞧这武弘安的脸,等了两秒,才朝他走了两步,隔着他的衣袖,拉住他的手腕,说道:“我终于等到你来接我了!” 武弘安透过手腕的衣服,感受到常念那双异常冰冷的手,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所以才这样的冷, 反手拉着常念往火堆旁,让她坐下,伸手烤火,自己在常念的身旁坐下,看着四年多,似乎没什么变化的妹妹,问道:“你过得好吗?有没有受欺负?” 常念:“我过的挺好的,这里有房住,有饭吃,有衣穿,还有影卫保护我。我还能自己种田呢!” 武弘安听着常念说,心中却并不认为这样的生活是好的!特别是“影卫保护”这四个字,更像是在打他耳光,再说他武弘安居然让自己的妹妹被人软禁!是他的无能! 常念感觉旁边怎么有股阴森森的气息?转头一看,此时的武弘安,眉头低皱,黑色的眸中翻涌着危险的流光,薄唇轻抿,明显收缩的下颌肌,让人一眼便知,他此时的心中,定是不平静。 常念见他状态不对,立即给他倒了一杯,一直煨在火旁的热茶,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武弘安被常念的话,拉回思绪,接过茶杯,回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很多个情报站,所以你拿出我送你的令牌,我立马就能收到你的信息!” 常念:“哇,好厉害!” 武弘安问道:“妹妹怎么现在才拿出令牌?” 常念:“哥哥,对不起!我也是最近才得到骁王的允许,可以去都城那样远点儿的地方!而且我听救我的小芯说,当时在殷兰,找我的人不止一波,有很多人,我分不清敌友,所以一直也不敢轻举妄动!” 武弘安:“那确实,当时除了我派人寻找你以外,至少还有五波人马在寻你的踪迹。” 常念听到这个数字,十分意外,她以为最多三波人呢!“我以为最多三波人会想抓捕我呢!五波人马?我认识的人都没这么多?” 武弘安:“大部分是因为我的缘故。” 常念:“怎么说?” 武弘安:“想抓你的人,有国师的人,有太昭帝的人,有惠妃那边的人,还有海升!以及观文阁周踔绝的人!” 常念:“我知道你一定会派人来找我的,还有太昭帝因为国师的话,会派人来抓我回去,和惠妃那边的人想我用来牵制你!可那国师怎么还亲自派人寻我的踪迹?我以为他是你的人呢?” 武弘安摇头,“国师只是因为我手里有他的把柄,才不得不在及笄礼上,帮我提出我想送你出宫的借口!他找你也是想用你做筹码,跟我谈条件的。” 然后又说:“海升是藏得最深的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野心有多大!” 常念:“海升?是太昭帝身边的那个内侍总管吗?” 武弘安:“对,就是他!太昭帝能变成昏庸无能之辈,他在里面的作用可不小!他一直打的注意就是架空皇帝,做个幕后真正的掌权人!他知道了我在暗处的势力,所以想抓住你来威胁我,让我和我的一切为他所用!” 常念想:“突然发现因为武弘安的关系,变成个人质香饽饽,是怎么回事?” 常念:“那哥哥可知道观文阁的周阁主,是因为什么会寻我?我觉得我跟他交情不深呐!” 武弘安:“他说,是因为他一开始就选择站你的。” 常念直接听糊涂了,“站我!站我什么?我一没钱,二没权,三没声望的,他疯了吗?剑走偏锋,这也太偏了?” 武弘安摇头,“妹妹有所不知!他与我们外祖曾是好友!他的儿子,与我们娘亲是有过婚约的!我之所以能在遍地眼线的皇宫中,可以男扮女装成功,与他暗中的帮助密不可分!” 常念被他这话,惊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在她记忆里的观文阁阁主——周踔绝,一身深蓝色的官服,永远都是板正的,一头银丝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不管是行走还是坐姿,永远腰杆笔直的坚挺,比起文官的羸弱,他更有武将的气质。 第40章 商讨未来的打算 常念听到武弘安的话,回想起曾经在观文阁的时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阁主对自己似乎真的很宽容。 他自从发现自己在看阁里的书,他用需要维护那些藏书的名义,把那些密室的钥匙给了自己。 当时常念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么珍贵的藏书,周阁主会那么随意的交给自己去弄!现在才知道个中缘由。 常念捧起茶杯喝口热茶,感觉自己由内而外的感到暖和,才问道:“哥哥,接下来,如何打算呢?” 武弘安:“我看你!” 常念一时没懂武弘安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看我?看我什么?” 武弘安:“你怎么计划,我都依你!只要你别再离开我的视野里就好。” 常念:“我。。。那你原本的计划呢?” 武弘安:“自从及笄礼上,发现你悄无声息的消失后,我只有一个计划,那就是找到你!由于我的人在殷兰能找到的地方,都没找到你的踪迹,所以我控制住乌胡,带领乌胡士兵杀回殷兰,我就想查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我刚控制住乌胡,殷兰百姓因为两年多前的那场大洪灾,民不聊生,可朝廷的赋税不减反加,彻底惹怒各阶层的民众!各地纷纷揭竿而起!这倒是给了我现成的理由!打着为父皇平定叛乱的名义,打入殷兰,一路杀到殷兰国都!我再次进入殷兰后,这一路,我也渐渐查清当年都是什么人在打你的主意!” 常念:。。。明明是在打你的主意,我只是个工具人啦! 武弘安接着说道:“但我控制住殷兰和乌胡两国,找遍每一寸地方,都没找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便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已经不在殷兰?我便带着我的十万军马,驻扎在殷兰和西梁的边境!下一步,我打算拿下西梁,来西梁找你!结果,三天前,周踔绝的孙子周凌元飞鸽传书给我,说在西梁国国都,发现你的踪影。” 常念:。。。“难怪呢!骁王会突然说让人送我回殷兰!这是因为自己真变成烫手山芋啦!难怪三天前自己才刚露面,武弘安来的这么迅速!原来他就在边界上。” 武弘安:“所以我的计划,现在已经完成!接下来,你说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如果你喜欢做个权贵之人,我就带着你回去,在殷兰登基!让你做殷兰和乌胡,最尊贵的长公主!如果你喜欢自由,那我们就走遍这大江南北,赏尽这天下美景,吃遍这人世间的美食!” 常念再次张着嘴,丧失语言功能!“这是什么绝世好哥哥?连皇位都不稀罕吗?” 不过在卷轴中,他好像也是对皇位不甚感兴趣,若不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再进殷兰皇宫?所以男主才能那般丝滑的推他下台,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常念双手捧着茶杯,想喝口茶压压惊,结果一喝,只吸了一口冷空气!常念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低头看手中的茶杯,空空如也! 武弘安一直都看着常念,看到她抱着杯子喝空气的傻样,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妹妹,真的回到他的身边,像以前那般在他身边真实存在的犯傻,不是做梦! 武弘安拿过常念手里的杯子,给她续上一杯,嘱咐道:“注意小心烫!” 常念:“哥哥当真不在意皇位吗?那可是许多人的梦寐以求啊!你说放弃就放弃?” 武弘安点头,非常肯定的答道:“真的。皇位,一直都不是我的意愿所在!别人眼里的皇位,也许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但它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精致的牢笼!不但高处不胜寒,是天底下最大的孤独之地!而且还是最危险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有人想取而代之。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随时随地都在提防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想想就觉得累。所以我从来不觉得皇位,是一个多么值得我去付出和追求的。” 常念:“那你直接撂挑子,带我离开吗?可现在乌胡和殷兰,都是你的呀!” 武弘安心想,“不撂挑子,那不然呢?我都已经找到你了,我还管那些啊?”但他十分清楚如果自己真这么说,自己这个妹妹,一定会像个老学究一样,摇头晃脑的念叨自己! 什么“穷者独善其身,达者接济天下!” 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造就你来日的结局!” 什么:“聪明是种天赋,善良是种选择!”等等。 不过面对这种时候,武弘安还是非常有经验应对的,只见他不慌不忙的问道:“那妹妹可有什么好主意?” 常念:“嘿嘿,也不算是什么好主意!如果哥哥当真不在意那个位子!我倒是觉得可以把这个包着黄金布的屎丢给骁王!” 武弘安听到常念嘴里已经出现两次骁王,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还是那个叫小芯的宫女! 他脑子里立马拉响警报!身体都不自觉的坐直了些,问道:“妹妹喜欢骁王?” 常念被武弘安这问题,雷的不轻!“哥哥,你别说这样晦气的话,好吗?我要是喜欢他,我这辈子会倒八辈子血霉的!”在她眼里,除了女主以外的人,喜欢男主这件事,是件非常不吉利的事! 武弘安还不太确定,身体稍稍前倾,问道:“你当真不喜欢他?” 常念感到有些无奈,“你为什么就会觉得我喜欢他呢?我真不喜欢他!” 武弘安进一步说道:“你很少在我面前,多次说起某个人!上一次这样,还是那个叫小芯的宫女~你看看你多喜欢人家?人家给你缝个荷包,你戴身上,挂好几天!” 常念:。。。记仇这事,真的是反派专利!这都是什么陈年往事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常念放下手里的茶杯,拉起武弘安的袖子,狂甩,“哥哥你就原谅我的年少无知!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人是哥哥。真的,你信我!” 武弘安时隔四年多,再次见到常念对他撒娇,心中被欣喜和幸福填满。 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好,哥哥信你!” 常念笑得一脸灿烂,“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武弘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过几日便来接你!今日看守你的人,被我的人在外面牵制住,已有两盏茶时间,估计再过会儿,要被他们发现,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常念点头,“好,我等哥哥来接我!” 武弘安:“放心,我留了很多人在这周围!不会让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靠近你,也不会被看守你的人察觉的。” 常念听到这话,感动不已,再次点头如捣蒜,“好的,谢谢哥哥。” 武弘安轻轻的点了点常念的额头,“傻妹妹,永远都不用跟哥哥说谢谢,知道吗?不然,哥哥可是要生气的。” 常念故意顺着武弘安的力道,往后仰头,然后伸手揉了揉额头,拖长声音答道:“好~,知道啦~” 心里却想,“那我就把你的好,全都默默记心里,感谢你!” 武弘安来去无声!常念把自己喝的杯子倒扣在托盘里,打算之后洗,先准备把武弘安的茶杯拿去厨房清洗,刚转身,影三和影十在这时闪身进门。 影十急切的问道:“武姑娘,可有遇到什么危险?可有看到什么人靠近?” 常念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摇头,“没呢!刚刚烤火太暖和,我打了个盹!现在饿啦,我准备去煮点儿吃的。” 影十认真观察屋里和院子里,没有任何的变化,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们刚刚。。。” 影三及时打断影十的话,对常念说道:“武姑娘饿了,那就快些去煮点儿东西吃!” 说完带着影十离开,常念一副不太在意他们的去留,而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往厨房走。 往常怎么生活,常念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现在的她,底气十足,腰杆儿都能伸直不少。 第41章 直接了当的送皇位 从常念那里离开的武弘安,直接派人给西梁国的国君送信,说是不日便会派使臣来访!至于为啥突然要来访,没说! 接到这消息的西梁国国君和朝臣,一头雾水,纷纷猜测这前殷兰国十二公主这一举动,到底什么意思? 只有在高朝臣一阶台阶,站着的骁王一直没有参与他们讨论。 因为骁王心里有种猜测,“十二公主派人来访,八成跟别庄里的十三公主有关。” 当日下朝,骁王被西梁国国君留在宫中,帮忙处理国务,但他还是派人去别庄,告诉常念,他三日后会派人送她回殷兰,这次没有商量的余地,而是直接通知。 常念接到骁王派人传来的话!非常平静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骁王这一举动,很快传到武弘安的耳朵里,武弘安根本没有离开西梁国,而是秘密住在西梁国的一个小镇上,等着他安排的使臣进入西梁。 武弘安脸上的表情不明,轻呵,“囚禁了我的妹妹,你还想装作没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呢?既然你这么想要这天下之主之位!我送你又有何妨?但愿你能接的住才是。” 殷兰和西梁边境的军中,有人装模作样的出使西梁国,三天后的辰时末,恢复真身的武弘安,装成使臣,带着人,坦坦荡荡的跨进西梁国的皇宫。 西梁国上到生病的国君,下到宫人,无一不严阵以待! 他们原本的设想中,这使臣,最快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西梁城才是,没想到,这十二公主派的使臣,三天就到了西梁城! 武弘安一路走进大殿,瞧着西梁国上上下下的人,那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好笑! 进入大殿,西梁国的朝臣站在一边,武弘安带着三个人站在大殿的另外一边, 武弘安不等西梁国的人发问,自己站在最前面,抬手示意身后的两个人,一个人从手上提着的盒子里拿出殷兰国的玉玺,另外一个人拿出乌胡的首领令, 两人双手奉上,西梁国站在殿前伺候的宫人,得到座位上国君的首肯,拿来托盘,接住这两样物品。 接着便听到武弘安装的使臣,说道:“本使,受十二公主之命,向西梁国的骁王献上殷兰国的玉玺,以及乌胡的首领令,感谢骁王对殷兰国十三公主的救命之恩。” 这话震惊四座!像是一点水掉进滚烫的油锅一般,让西梁国的众人,惊掉下巴! 太过震惊的话,反而让大殿里出现一瞬诡异的安静,之后跟着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武弘安说完这话,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微微颔首,抱拳,“本使已完成公主的命令,就此告辞,各位留步。” 说完,武弘安带着三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大殿,对殿门外一脸提防之意,看着他的大将军姜镇甫,视若无睹。 在西梁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武弘安几人异常顺利的离开了西梁国的皇宫! 然不是西梁国的人,故意这样不理装作使者的武弘安几人的,而是因为,刚刚经历过被自己儿子逼宫,而气病的西梁国国君,被武弘安送出的殷兰国玉玺以及乌胡首领令,给刺激狠了! 皇座之上的西梁国国君,待专人检查完玉玺和首领令之后,被禀报,“玉玺和首领令是真的。”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又巨大,让原本身体抱恙又上了年纪的国君,情绪波动太大,本想狂笑两声,结果一口气没接上,直接笑死在了皇座上! 这可真是字面意思的“笑死!” 武弘安离开皇宫之后,原来殷兰和西梁边境的军营中,假扮十二公主的替身,被人强制下线,殷兰国的士兵和乌胡士兵隔天才发现,自己家的“首领”、“十二公主”死在了她的军帐之中,死的面目全非。 一时间,关于十二公主的死因,众说纷纭。接着又听到西梁国的国君驾崩!殷兰国的玉玺和乌胡的首领令在原来的西梁国骁王、现在的西梁国新国君盛临手里! 这事儿的后劲非常的大,大家都怀疑是不是西梁国做了什么?但玉玺和首领令确实是在他手里,武弘安这神来一笔,让这天下是货真价实的乱成一锅粥! 但现在的常念可是不知道这些,她把别庄里的东西,能带了的,统统打包,有种片甲不留的气势。 影三和影十站在一边帮忙搬东西,看着雁过拔毛似的常念,一言难尽! 好几次影十想跟常念说话,都被影三阻止! 毕竟常念收拾的,确实是她这四年多,自己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别庄原本的东西,一点儿也没动!不过,也能看得出,常念对这个别庄真是没丝毫的留恋,就是了! 收拾妥当,等着人来的常念,坐在院子里,裹着身上厚厚的斗篷,望着院门。 结果,常念即没等来骁王要送她回去的人!也没等到武弘安来接她的人!倒是等来了背着小包裹,头上不戴任何首饰,一身平常人家穿的衣袄的姜梓荞! 姜梓荞看着院子里堆放的东西,一脸的诧异,问道:“常念,你要搬家?” 常念点头,“嗯呐!” 姜梓荞走到常念面前,脸上的神情,有些着急,“为什么?这个别庄,骁王不是转给你了吗?他还能让你不住这儿?” 常念:“其实,换个环境,也是不错的嘛!你这背着包裹,是什么情况呀?又离家出走吗?” 姜梓荞摇头,非常郑重其事的问道:“武常念,如果我不再是姜家的大小姐!你还会跟我做姐妹吗?” 常念听她这么问,心中猜想,“难道她还真被姜家给除名了?” 常念主动上前一步,抱住姜梓荞,肯定的回答:“那是当然!你如果不是姜家的大小姐,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放心,有我罩着你!我如果只有一碗汤,也给你分一半!” 姜梓荞被矮自己一个头的常念抱住,听着她霸道又幼稚的话,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自己漂浮的心,找到了着力点。 姜梓荞回抱着常念,心中感动的不行,但嘴上却说:“那你如果不止一碗汤呢?” 常念:“那我给你分一碗!别嫌少,主要是我比你能吃!” 姜梓荞直接被这话逗笑,“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本姑娘能喝你一碗汤,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常念听着姜梓荞的自称都变了,心下已经确定,她还真被姜家赶出来了呀! 不过对待姜梓荞,常念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很贫:“如果你不吃我的口粮,我会更高兴!” 姜梓荞被常念这个毫无变化的对待态度,感到非常的舒服。 如果常念对她的态度变差,她会觉得自己看走眼!如果常念对她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好似在迁就她变成平民身份的情绪,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这样一如既往的互损、互怼又真诚对待,是她最希望,也是最喜欢的相处模式。 彼此放开后,常念才问道:“你当真在族谱上被除名了?那你要不要跟着我去浪迹天涯?” 姜梓荞:“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明确得罪了骁王和骁王妃的,他们怎么可能留着我这个可能被骁王降罪的罪人!可不得赶紧把我踢的远远的才是。” 常念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姜家的人,之前不让姜梓荞走?现在又把她除名?!”但她还是装着很懂的样子,点头。 姜梓荞看她一脸的不知所以,知道这货八成没懂,不过,她也暂时不想给她解释,而是语气霸道的反问道:“我当然是跟着你呀!怎么?你不打算带着我?” 常念肯定不会承认,她离开的计划里,把姜梓荞给漏了,因为姜梓荞是姜家小姐,应该是不能跟自己离开的,所以压根儿没想到她会跟着自己走!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常念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两分,“怎么可能?毕竟你知道我身份特殊,日子估计不会特别的舒适嘛!所以才没有主动邀请你呀!你跟着我,可是要帮我烧火!打猎!甚至有打跑坏人的危险!” 姜梓荞搂着常念的肩膀,非常自豪的一仰头,“不才!你说的那些,本姑娘刚好都会!你是不可能甩掉我的。” 常念为了不让姜梓荞发现自己的计划里漏了她,装着一副狗腿子的嘴脸,奉承道:“哪能甩掉你呀!有你,是我的福气~” 第42章 终于结束人质生涯 常念被姜梓荞搂着肩膀,往她之前坐的地方走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妹妹”! 接着站在一旁的影三和影十被几个藏青色衣服的人瞬间制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姜梓荞面对这一突发变故,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常念护在身后,一脸严肃的瞪着门口的男人! 常念被姜梓荞这样的护在身后,心中暖哄哄的,“真不愧是我第一眼就十分合眼缘的姐妹!” 武弘安看到一位长相美貌的小姑娘,死死护着自己的妹妹,就算她防的是自己 ,但他心里却感到无比的高兴,也觉得这位姑娘,面容和善。 常念看到场面一瞬间的静止,虽然非常感动姜梓荞的举动,但不得不轻轻拍了拍,姜梓荞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说道:“梓荞别紧张,他是我哥哥。” 姜梓荞有些被常念的话惊到,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哥哥?你哪里来的哥哥?” 常念笑得一脸开心,回答姜梓荞的话,“我亲哥!一母同胞的那种!” 姜梓荞看了看门口一身黑衣,内松外紧十分能体现出他修长身姿,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个碧绿玉佩,样貌甚是阴柔俊美,有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虽然头戴一只非常不搭的木簪子,但给人一种神秘又魅惑至极之感。 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身材短小,身体单薄,还十分的其貌不扬,跟门口的男子,没有一丝相像之处的常念,满腹狐疑,“你真没骗我?你们长的一点儿也不像!你不会是为了留住我,故意找这么俊美男子来的?” 常念听着姜梓荞的脑洞大开的话,满头黑线,“你是怎么敢想的?他真是我亲哥!只不过,他长的像我们娘亲,我长的像我们父皇!不信,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姜梓荞连忙摆手,“那还是不用!我当你的嫂子就是了嘛!哎呀~·不用这么麻烦的啦!” 常念斜眼看一脸对着武弘安犯花痴的姜梓荞,心想:“你丫见色起意,非要拉上我做筏子!真是够了你!” 常念不再管一脸sei迷迷,拿小眼神瞟武弘安的姜梓荞,而是从姜梓荞身后绕出来,走到武弘安跟前,喊道:“哥哥!” 武弘安虽然心里觉得妹妹的这个小姐妹,胆子挺大,不但不怕他,还敢对他一脸羞涩的模样,但他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妹妹身上。 听到妹妹的问话,武弘安微笑着点头,“嗯,你都收拾好了?” 常念:“对,我可以带走的,都准备好了!” 武弘安抬手示意,身后的人装车,常念站在一边,说道:“那些皮革做的袋子里装的是我这几年存的稻谷,那个原木色的木箱,是我夏季衣服,可以放在最下面,这个大木箱是我的炊具和调料,还有腊味、腌菜!可以放在最上面,方便拿取!另外深色的木箱是我冬季的衣服!还有那个最小的箱子里装的是我的手工品,请轻拿轻放。” 看着那些人按照自己说的在装车,常念才又问道:“哥哥,骁王的影卫,还活着么?” 武弘安点头,“他们只是被打晕了而已!没死!” 常念点头,“噢,我想和他们说几句话,可以吗?” 武弘安只是一个眼神,站在影三和影十旁的人,在他们身上点了点,影三和影十立即悠悠转醒,但还是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常念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说道:“我只带了我这几年攒的,别庄里原本的那些,我没动,你们不用那么紧张。” “我在书房里放了一些,你们主子大概会感兴趣的模型,关于水利方面和农具方面的。” “我做那些模型的每一步,你们在暗处也是看到的,你们可以把那些模型交给你们的主子,替你们自己在他面前求个一官半职,以后也能时常走在人前,不再一直做个暗处的影子!也算是我回报你们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虽然他们是有看守自己的任务,但每回需要劳动力时,他们也没任何的推脱;自己在山林里迷路,他们也没等到她都出现危险时才出现,而是每次都是看到她转圈走,就会及时出现解救迷路的她。 “不过,你们能不能复原那些模型,或者复原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们的天赋和努力了。” 说到这里,常念站起身,抱了抱拳,说道:“两位!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我们就此别过,珍重!” 姜梓荞一直跟在常念身后半步的位置,看到常念对影卫说的话,说道:“我说念念呀!骁王把你当人质关在这里四年多,你还给他留什么模型呀?你这也太以怨报德了?” 常念边往武弘安面前走,边回道:“骁王又不需要种田为生!留的那些模型,真正能受益的,是要种田种地的老百姓!我没有可以推广它们的能力,所以你与其说是,我给骁王留得,还不如说是我借骁王的手,送给老百姓的礼物呢!” 就像是当初作为人质的她,会连夜写出,她所知道的那些,可以防疫的措施和方案一样,也许因为自己的举动能让骁王和小芯得到名利,但受益更多的是平头老百姓,他们也许可以捡回一条命!也许可以躲过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才是常念觉得自己应该做的。自己能力有多大,能帮他们帮多少,就做多少! 也许会有人会问,作为殷兰国的公主,却给西梁国的灾情出谋划策,这是不是一种背叛? 常念想的是,自己能活着,几乎是武弘安的努力,对殷兰国真没什么归属感!而且殷兰国的太昭帝造孽,受苦受难的是老百姓,她知道骁王是统一这片大陆,能带来和平发展的人,她这样做,让西梁国稳定,骁王能有更好的力量,去解救殷兰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她也算是做了一件促进民族融合的事?大概! 常念想:“人类可以生生不息,是非常需要互帮互助,携手共进的!” 武弘安听到常念的话,打心里的觉得“如果妹妹做天下人之主,一定是一位会为了天下人殚精力竭的上位者!但自己实在是舍不得妹妹那样辛苦一生。”所以,武弘安从来不提,让常念去追求那个至尊之位的话!就算他有那个能力送他妹妹坐上那个位置! 武弘安的想法,常念幸亏是丝毫不知,不然,她怕是要连夜扛着马车头跑路! 常念一直都知道是自己是一个背景板,偶尔还得去客串一个“工具人”的存在!当什么天下人之主的,这样的危险想法,她是从来不敢想的,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坐好那个位置! 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常念可是非常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从不高估自己!除了认路这件事总是高估自己以外! 第43章 灯泡又要亮了 常念坐在武弘安给她安排的,非常宽敞又十分舒适的马车里,走在离开西梁国的路上。 常念看着脚边装她手工品的箱子,里面装的是她准备用来救,卷轴里那样被关的武弘安的筹码!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哥哥的实力,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自己费尽脑细胞,在这几年里做的准备用不上,以前在骁王那儿故意放的鱼饵,和铺垫,都已失去原本想要的作用。想想以前自己的那些顾虑和担忧,像个笑话。 “无用功就无用功!”常念觉得,只要哥哥能好好的,不出现卷轴里的结局,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那一切都值了。 “啊~背景板想撼动重要角色的反派命运轨迹,好像真的很艰难呀!除非他自己做出选择呢!原本老早就开始谋划怎么救他,结果,他不但要自救,还得千里迢迢的来救我!唉~” 常念坐着感慨了没两分钟,就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进柔软的厚厚的被絮里。 “算了,躺平任嘲!只要结果是如意的,不用在意那些细节。我这也是当了一把被人带飞、躺赢的人生呀!”常念在马车里内心戏丰富。 姜梓荞却在马车里坐不住,非要跑到外面和赶马车的马夫坐一块儿,当然她的目标不是马夫,而是骑马走在马车旁的武弘安。 原本姜梓荞是想骑马的,这样她觉得能离武弘安更近,能近距离欣赏他的沁人心脾的美貌。 常念劝她:“这路只有这么宽,哥哥骑马走马车旁,你骑马只能走在他身后,你也看不到他的美颜,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呀!” 常念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她留在马车里,外面那么冷的天,吹冷风,容易生病。 结果,姜梓荞觉得常念说的非常在理,于是便跑去和马夫坐一起了,这样就能离马车旁的武弘安近点儿。 常念让武弘安别骑马,坐马车,这天冷。 武弘安的回复是:“马车里视野打不开,我坐着难受。” 于是,常念在马车里躺着,听马车外姜梓荞跟武弘安搭讪! 几乎是姜梓荞问十句,武弘安答一句,姜梓荞噼里啪啦说半天,武弘安非常精简的一个“嗯。”的节奏!就这样,姜梓荞还因为武弘安会回应她的事,高兴疯了! 常念看她在外面的那忽高忽低的声线,忍不住翻个身,很想堵耳朵! 常念:。。。我这身上浓郁的单身狗气息又在往外冒了!以前是照亮小芯和骁王的百瓦灯泡,现在是又要照姜梓荞和武弘安的了吗? 常念好想抬头问天,“麻烦你们对单身狗友善点儿!单身狗也是有人权的!怎么照亮别人谈恋爱的人,次次都是我呀?” 常念就这样听着姜梓荞的说话声,在马车里渐渐进入梦乡。 他们从别庄出发,走出西梁国的国土,足足走了大半个月! 常念也是亲眼瞧着姜梓荞离武弘安的距离,一寸一寸的靠近,常念觉得,她哥对姜梓荞应该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能允许姜梓荞的靠近。 在这大半个月的路程中,隔三差五的能遇到来势汹汹,来者不善的黑衣人,他们几乎都没能近马车的身,就被武弘安的人击杀! 常念觉得可能是知道武弘安真身的敌人,才会这样对武弘安不依不饶! 等常念他们重新踏上殷兰的国土后,他们这一队人,一天之中,居然遭受到两次规模非常大的袭击! 傍晚时分,他们才在一个小城里的客栈,包下整个客栈,休息。 进入殷兰国后,常念才听到外面传的“西梁国老国君,笑死在皇座上,骁王成了新国君。” “殷兰十二公主无故死在军帐中!还死的面目全非!” “殷兰国十二公主用殷兰国的玉玺,和乌胡的首领令换骁王手里的十三公主。” “刚给出玉玺和首领令,十二公主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谁知道是骁王做了什么?” 大家的讨论点几乎在骁王、十二公主身上。 作为十二公主用玉玺和首领令换的十三公主,鲜少有人提及! 大家都觉得十三公主只是骁王放出来的幌子!现在都知道,十二公主和十三公主是双胞胎姐妹! 骁王让人传出这样的消息,只是让他得到玉玺和首领令显得没那么突兀。 常念听到这些,惊呆了!这就是武弘安那天离开之前说的“我知道怎么做了!”意思吗? 这一招也太高了!骁王得到玉玺和首领令的过程,太过默默无闻,这让手里有些实力的人,会根本不服气!心中的小九九都想划地盘、分杯羹,当个土皇帝! 现在这天下,乱的程度,比之前更甚几筹!骁王盛临想如卷轴里推演的那样丝滑的统一天下,有点儿艰难哟! 反派给主角使绊子的能力,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姜梓荞听到这些消息,问常念的第一句话是:“念念啊,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常念:。。。啊这!怎么回答她?我姐姐就是你现在迷的不要不要的武公子啊? 常念向武弘安投去求救的眼神,武弘安收到妹妹的求救眼神,当即说道:“我就是十二公主!” 姜梓荞听到这话,直接裂开了,“你是女的!”她感觉自己的一腔爱慕瞬间被冰冻。 常念赶紧说道:“我哥是男的!” 姜梓荞:“啊对,刚刚那些人说的十二公主已经死了!” 常念被她这脑子真的是打败了,看着姜梓荞呆愣样子,常念不得不解释道:“梓荞啊,你别急,听我给你解释!殷兰国皇宫里,只有公主可能活下来,皇子没有一个能逃过那些疯狂的妃嫔的魔爪!没权没势的我们娘亲,为了让我哥活下来,就让我哥男扮女装做公主。所以十二公主是我哥!你能明白不?” 姜梓荞听到自己迷恋的男子不是女的,心里感到无比的庆幸,“还好还好!武公子不是女的,要不,我真没法活了!” 常念:“为啥呀?为了一个男人,不至于?这世上的美男那么多,又不光我哥一个呀!你看那个全通钱庄的副庄主,不也长的还可以嘛!” 姜梓荞仔细回想一下副庄主的长相,摇头,“他的皮囊是不错!但看着他那一脸的假笑,我就厌恶的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他!” 顿了顿,姜梓荞接着说道:“再说了,那副庄主也不是你哥呀!到最后我还是不能和你一个姓!” 常念:“什么?你想跟我一个姓?为啥?你不会真的是看上了我?!” 姜梓荞:“去你的!我能看上你?你怎么敢想的?我只是想跟你一个姓,这样我们更像姐妹!” 常念摸了摸下巴,心想“姜梓荞是因为自己被姜家除名,所以想找个姓给自己按上吗?这些古人对姓怎么这么执着呀?”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常念:“那行,你好好努力,早点儿成为我的亲嫂子,这样你也能和我一个姓。” 姜梓荞听到常念这样说,飞快转头,看着武弘安,说道:“听到了吗?你妹妹都同意我们的亲事!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从了我!” 常念听到姜梓荞这虎狼之词,想伸手去捂她的嘴,都来不及。 常念:“梓荞呀!虽然知道你直爽,但这样的告白,也太直,太赤果果了!你悠着点儿,你也不怕把我哥吓跑了?” 姜梓荞非常自信的仰头,“那不能!只要你站我身边,他就跑不脱!” 常念被她这话怼的无话可说,正在这时数道破空声响起。姜梓荞的反应非常迅速,立马把常念拉到自己的身后,快步退到墙角里,她挡在常念的身前,武弘安几乎是下一瞬就站在了姜梓荞的身前, 三个人齐齐的排列站在墙角,那些带火的箭羽到不了的死角里! 屋里的物品快速被箭羽上带的火苗点燃。 武弘安带的人也是非常迅速的进屋,护着武弘安三人离开,已经被点燃的房间。 一出门,看到外面夜幕里有不少的黑衣人,已经和武弘安的人打斗在一处。 第44章 确定自己的心意 等到常念被武弘安和姜梓荞带着出了着火的屋子,跑到外面后。 原本与武弘安的人打斗在一起的黑衣人,发现武弘安的身影,目标一致的往武弘安这边靠拢。 武弘安看到这局面,想到那些人的目标是自己,于是松开抓着常念的手,把常念和姜梓荞推给身边的自己人,他自己运起轻功,向城外跑去! 姜梓荞看到武弘安独自一人带着那些袭击的黑衣人,跑走!心中十分着急,随意抓了一个在旁边保护她们的人, 说道:“护好她!我去找武公子!”说完把常念往那人身边一推,便也运起轻功,朝着武弘安离开的方向追去。 袭击的黑衣人看到武弘安跑了,直接带着剩下的黑衣人,都追了过去!完全不理会站在原地的常念等人! 常念:。。。“我这背景板当的,真是太标准了!只要戏份重的反派转场,自己这个背景板就能下班的节奏呀!” 看到黑衣人走的走、倒的倒,常念才注意到剩下我方人员,还不少,至少还有刚刚的一半,常念说,“我们去支援我哥!” 常念身边的人,回道:“小姐请放心,公子有吩咐,让我们守在您身边,保护好您的安全,公子那边,他另有安排!” 常念听到武弘安自有安排,那她这个外行,就不再指手画脚! 待在原地,等着武弘安回来就是,毕竟自己这个弱鸡,这会儿跟去,很有可能不是帮忙,是拖后腿的!打乱哥哥的计划,就不妙了! 常念看到客栈被毁坏的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周围的房屋,大门紧锁,屋里甚至连一丝灯火也无,整条街上,鸦雀无声。 常念心想:“客栈旁的那些住户,吓坏了?” 那些守着她的人,很快架起火堆,给她取暖! 常念这时才发现身边的人,很眼熟,问道:“你是全通钱庄的那个副庄主?” 那人道:“我是周凌元,我们四年前在观文阁见过一次,小姐还记得在下吗?” 常念恍然大悟:“噢,你是周阁主的那个孙子!” 周凌元点头,“是的。公子把我安排在钱庄的。” 常念:。。。这聊天对话也是服了,个说个的,没一句是同频道的。但又莫名其妙的听懂了! 常念不得已,再次另外起话题,问道:“我哥哥以前都是这样的生活吗?时常遇到袭击!” 周凌元:“最近两年,基本上是这样的。” 常念:“那被袭击的原因,每次都一样吗?” 周凌元:“基本上是的。” 常念:“那他受伤的时候多吗?” 周凌元:“偶尔!” 常念:。。。她这个话题废,实在聊不下去了! 周凌元看到常念盯着火堆,发愣,没再问自己。 他想,她大概是在担心公子?很想安慰她,平常能言善道的自己,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最后只得往火堆上加了根木柴! 另外一边跑出城的武弘安,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直面追杀他的那群人! 追杀他的人,看到他不逃,丝毫不做任何怀疑,直接一拥而上! 等到那些人近身,才发现武弘安身后出现更多的人!而他们的后路,被追着他们来的武弘安的人,堵死! 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双方再次打斗在一起时,武弘安才发现混战中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姜梓荞!” 武弘安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起身,跳入混战中,用剑挡住姜梓荞身后的那一剑!但却还是让她左胳膊处被人刺伤! 武弘安看到姜梓荞身体一僵,举剑的手一顿,手中的剑脱力,直接掉到地上,人也向地上倒去。 武弘安及时接住姜梓荞,揽着她的腰,运起轻功把她带离混战中。 到了安全距离,武弘安身前站着保护他的人,他才把姜梓荞放到地上半坐,姜梓荞的上半身靠在武弘安的胸膛。 姜梓荞感受到身上的异常,知道自己这是中毒的征兆,想到自己快死了,却能躺在自己爱慕的人怀里,她觉得很知足,没什么遗憾。 但看着爱慕之人的俊美脸庞,想起那个其貌不扬还贼能吃的姐妹,又觉得不放心, 便强撑着精神,断断续续地说道:“以后我的姐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她很懒,爱吃,怕冷,还体力差,之前我要带她去看大夫,她不同意。” “我以为她是讳疾忌医,后来才知道她是骁王关着的人质。” “但我真的觉得,她需要去看大夫,她那超乎常人的嗜睡!若是没有叫她,她估计能睡一整天。” “以后,你一定要注意她的身体呀!我。。。” 武弘安听着这个姑娘,受了伤,以为要死了时,不是提什么完成遗愿的事,而是对自己的妹妹不放心,再难受,说的也是关于妹妹的事。 武弘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此时虚弱的靠在自己怀里的姑娘,如果能留她在身边,可能会是一件还不错的事。 武弘安把掏出来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说道:“你把这解药吃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放心她的,有什么,能抵得上你自己看着她更好的呢?” “而且,你好像忘了,她是我亲妹妹!我本来就会照顾她的。” 姜梓荞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能解刚刚才中的毒!这世上毒药那么多,怕不是背了一大包的解药? 武弘安看到姜梓荞脸上的不信,接着说道:“这解药是妹妹给我做的。立马彻底解毒是不可能,但延缓毒性,保你不用立马就死,还是可以的。” 姜梓荞才说一个“念。。。”嘴里就被武弘安眼疾手快的喂了一颗药丸,药丸咽下喉咙,还能回味出一丝丝的甜。 姜梓荞更加不信这是解药了,“甜的?” 武弘安想到自己妹妹对自己的用心良苦,脸上的笑容,渐渐浮现,“对,妹妹说我的生活这般苦,药这么苦的东西,也得是甜的才好,所以解药也要给我做成我能接受的甜度。” 姜梓荞听他炫耀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爱慕,少了点儿!有点儿嫉妒他了呢! 不得不说,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爱意浓浓,下一秒,你就不知道因为自己说了什么,她可能收回自己的爱意了呢! 武弘安的人解决袭击他们的人非常快,在姜梓荞差不多不再全身发软无力时,打斗场面已经被武弘安的人控制住。 武弘安扶着姜梓荞回到常念那里时,看到她盯着火堆发呆,虽和身旁的人待在一处,却好似有自己独立的世界,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姜梓荞走过去,拍了拍常念的头顶,“在想什么呢?” 常念瞬间回神,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穿戴整齐,仅仅衣服有些皱的武弘安,看他的精神头也没多大变化。 接着就看到他扶着的姜梓荞,左胳膊上被刺破的衣服,唰的站起身,“你受伤啦?” “伤哪儿啦?快给我看看!” 常念拉着姜梓荞的胳膊,要查看她的伤口。 姜梓荞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没事儿,这点儿小伤,本姑娘还不放在眼里呢!” 常念却借着火光,看到姜梓荞的胳膊上的伤口发黑。“梓荞,别嘴硬,你中毒了!” 武弘安在一边说道:“我把你给我的解药,给她吃了一粒!” 常念:“哦,那也行,快,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再给你吃点儿别的药。” 姜梓荞顺着常念拉她的力道走,嘴贫的问:“你还会医术啊?靠不靠谱哟?我能把我宝贵的小命,交给你吗?” 边说,还边对着武弘安挤眉弄眼的,一副“我比你重要”的眼神,看着武弘安。 武弘安:。。。 常念:“放心!治大病我不在行,但简单处理伤口,解个毒,只要是书上写过的毒,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姜梓荞:“怎么?你不会是打算现学现医!一边翻书一边给我解毒?” 常念扶着姜梓荞在光线比较好的地方,让她坐下,然后对着旁边的人,说道:“麻烦把我马车里的那个最小的木箱,拿给我一下!谢谢!” 然后对姜梓荞说道:“你把心放肚子里,书上写的,我已经记脑子了,至少我不会当着你的面,翻书!” 很快有人取来小木箱,之后常念给姜梓荞排毒,处理伤口,治疗,武弘安让守卫的人回避。他自己也背过身。 常念处理好之后,又给姜梓荞喂了颗补血气的药丸,依然是有糖衣的那种。 姜梓荞发现常念喂的,和武弘安的解药一样是甜的,心想:“哼!让你显摆!念念的药都是甜的!你才不是独有一份的呢!” 姜梓荞幸亏没说出来,不然常念得告诉她,“自己身上准备的药丸,都是给她想象中,多灾多难的反派武弘安预制的,都是带糖衣的。” 常念对姜梓荞说道:“你这中的毒,不会立即致命,但是会让你瘫软无力,不能动用内力,如果强行动用内力,那就会致命了,一般用于抓捕时用的。” 姜梓荞:“你怎么这么了解?” 常念:。。。“上个世界的暗营里教的呀!”但话不能这么说, 常念:“多看书,都能知道。” 姜梓荞:“还能有写这个的书?” 常念:“当然!你看我这个用榫卯结构做的箱子不错!也是跟着书上学的。所以呀,人可以不聪明,但不能不学习。” 姜梓荞:“你别逮着机会,就想教育我,我是真不爱看书!打骨子里不爱!” 常念:“好好好。你不爱看就不看,我帮你看!” 转头问武弘安:“我就好奇了,是有谁,要来抓你呀?哥哥!” 武弘安:“乌胡旁的一个小部落!” 常念:“你最近两年被袭击,都是因为那个小部落吗?” 武弘安点头,“是的!” 常念:“两年!追着你跑两年,不惜一切代价,都想抓住你,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为那般?难不成你挖了人家的祖坟呐?” 武弘安:“差不多!” 常念:“啥?你还真挖了人家的祖坟呐?” 武弘安:“我也不是特意去挖的!主要是无意碰到了,这样好的机会,我也没道理放过不是。” 常念:“能说说吗?” 武弘安:“两年前,我刚收服乌胡,实在是没什么存粮,就想去攻打旁边的小部落,走在路上时,看到刚下了雨,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一副骆驼骸骨!因为乌胡那里的某些部落,丧葬习俗,是游葬!把逝者葬在一个地方,然后杀死刚刚出生不久的小骆驼,这样要祭拜时,牵着母骆驼去,它能找到死去的小骆驼葬身过的地方,这样来定位。” “所以有小骆驼骸骨的地方,基本上是有坟墓的!刚好我碰到的是,那个小部落的前首领的墓!我用挖出来的陪葬品,招兵买马,再带着他们杀回殷兰的。” 常念:“额。。。挖祖坟这种事,怕是要跟你没完呐!” 武弘安:“没事儿,我之前已经派人去收服他们了!这一波,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常念:“哦哦,那就好。” 常念又问道:“哥哥,没受伤?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呀!” 武弘安摇头,“我没有!” 常念:“我们今天损坏了这个客栈,怎么处理?是不是要原价赔偿呀?” 武弘安摇头,“这客栈本来就是我开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常念:“哇!这样偏远的地方,你的产业,也有?” 武弘安:“对呀!为了找你,我开遍了殷兰的每一个地方。” 常念:“啊,辛苦哥哥了。给你吃糖!不腻的,你试试。” 常念从荷包里摸出一把自己捣鼓的水果味饴糖,递给武弘安。 武弘安从不拒绝常念幼稚的投喂行为,不管是什么,只要她给,他一定吃。 姜梓荞在一边哼唧道:“我的呢~?” 常念立马转身,把整个荷包取下来,把荷包口拉开,递到姜梓荞面前,说道:“里面有好几种不同水果味儿的糖,你自己选!” 姜梓荞:“每个口味,我都要!” 常念:“好。可以!” 武弘安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妹妹和自己希望留下的小姑娘,讨论哪个口味的糖好吃,画面美好的样子,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他也不自觉的剥开糖纸,放了一颗糖在口中,“嗯~是葡萄味的!” 第45章 到达云梦 果然之后的路程,常念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一次袭击,倒是遇到过不少的拦路打劫的土匪。 结果可想而知,被武弘安带人给一锅端了不说,还每次因为搜刮土匪窝,及时给常念他们补充了物资。 姜梓荞这一路,算是找到快乐老家,每回碰到要去土匪窝转一圈的活动,她比谁都积极! 然后带回来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给常念。常念看着身后日渐壮大的马车队伍,心想:“这哪是什么土匪窝啊,这简直就是哥哥的物资补给站呐!” 这一走便是两个多月,终于在新年到来的前一天,马车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常念,被姜梓荞叫醒,“念念,快醒醒!你哥说我们到啦!” 常念慢悠悠的坐起来,撑着胳膊肘,问道:“到哪儿啦?” 姜梓荞:“你哥说到云梦了!” 常念:“到这儿干嘛呀?” 姜梓荞:“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你哥!” 常念里面穿着自己缝的羽绒服,外面穿着武弘安给她安排的皮草大衣。头戴毛帽子。拉开马车加厚的布帘,刚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让她忍不住的打颤。 马车停在一个古朴又庄重的宅子大门前,姜梓荞提前下车,站在马车旁,看着她更加弱不禁风的样子,说道:“让你多出来走走,活动活动,你偏不!看,你这身体更加虚了!” 常念:“猫冬的猫冬!不好好猫起来,是对冬天的不尊重,知道吗?” 姜梓荞:“我信你个鬼!天天歪理多。过来,我抱你下来。” 常念嘴里说着:“那多不好意思呀!”身体确实非常的诚实,笑嘻嘻的蹲在马车边缘,展开双臂,姜梓荞双手放在她的腋下,轻轻一提气,就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常念被姜梓荞放到地上,常念:“谢谢我的梓荞。” 姜梓荞撇嘴:“你天天吃的比谁都多!又不活动,可你怎么一点儿肉都没长呢?” 常念:“你不懂!这要是搁别地儿,是非常招人羡慕嫉妒的体质!可是我的梦寐以求!” 姜梓荞:“你看我信不?” 常念:“我说是真的,没骗你!” 姜梓荞:“我不信有人会希望自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武弘安从门里走出来,说道:“妹妹说的是真的,在我们娘亲的故乡,那里的女子,基本上都是以这样为美的。” 姜梓荞听武弘安说的话,一脸不解:“图什么呢她们?” 武弘安:“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大概是他们自己当地的独特审美!” 常念听武弘安说起娘亲,便问道:“哥哥,我们可是要去娘亲的故乡,看看?” 武弘安:“妹妹想去?” 常念:“也不是我想去,主要是娘亲的故乡嘛!万一娘亲想家了,我们可以去帮她看看嘛!” 武弘安带着常念宅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如果妹妹是觉得娘亲想家的话,那倒也不用!娘亲以前在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让我们当她的那些家人不存在的话!” 常念:“那你哥哥可是有查过娘亲的家人?” 武弘安带着常念走进屋里的火盆旁,坐下,倒了杯茶水给她,才在她左手边坐下,说道:“嗯,查过。” 常念:“是有什么事吗?才让娘亲说出那样的话!” 姜梓荞在常念的右手边坐下,武弘安给姜梓荞倒了茶,再给自己倒茶,说道:“当年太昭帝出宫微服私访时,看中了我们娘亲,便派人去通知,离开时会带我们娘亲回宫!” “但那时我们娘亲与周踔绝的儿子是有婚约的,娘亲不想进宫,我们外祖父和外祖母实在是,不忍心他们的小女儿进宫受苦,想帮她逃走!去外面躲躲也好,去找找周家的人也罢,都行!” “可娘亲的哥哥们,听到外面的人说,被皇帝看中的女子,会给其家中亲人丰厚的赏赐!而且皇帝指名要的人跑了的话,降罪,就是他们倒霉。所以他们察觉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打算后,立即把娘亲软禁了起来,还不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去看望娘亲。” “娘亲被太昭帝带走后,当地的某些人以为他们那儿会出一个宫里受宠的娘娘,便对娘亲的哥哥们超乎寻常的奉承和讨好!” “结果,半年过去,娘亲在宫里默默无名,外面更是听不到任何关于娘亲受宠的消息,于是那些人恼羞成怒,不但收回之前的奉承,甚至还回踩!这让娘亲的哥哥们生活远不如前,他们把外面受到的不公平事的怨恨,放到了家中的外祖父、外祖母身上。” “原本因为娘亲被带走,生死不知,外祖母思女成疾,缠绵病榻没多久,便去了!外祖父的身子也垮了,娘亲的哥哥们却不给他请大夫看病,外祖父没撑多久,便也离世!” 常念:“外祖父自己手里没有钱?没有人吗?为什么那些人能难住他?” 武弘安:“我们娘亲是外祖父的老来女,家中的中馈和掌家权早已被成家立业的儿子们掌握。所以。。。” 姜梓荞听的火冒三丈,“那你不去为你的娘亲,你的外祖父母报仇吗?” 武弘安:“娘亲的不幸,是太昭帝造成的,所以我亲手把他视作生命的权力剥夺,让他好好尝尝凡人的艰辛和痛楚!至于娘亲的哥哥们,我是没打算去送他们一程的!现在天下大乱,时局动荡,死,才是他们摆脱痛苦的捷径!我得保证他们活够七老八十!也好好体会体会,生病没药医的滋味!眼睁睁看着自己病死,而无计可施!” 常念:“嗯,哥哥说的在理!他们曾经做的那些事,都是需要他们自己去尝恶果的。” 常念看看左手边低着眉眼,面无表情的武弘安,又看看右手边气的小脸发红的姜梓荞,气氛有些低迷,于是问道:“哥哥带我们来这云梦,是为什么呀?是有什么安排吗?” 武弘安沉浸在对娘亲的思念,和那些仇恨中的思绪被常念打断,武弘安收拾好情绪,才抬头,看着姜梓荞说道:“梓荞姑娘,我想向你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常念嘴张成“o”型,欣喜的看看浅笑着的哥哥,又转头看看被惊呆的姜梓荞, 心中刷屏:“这么直接的吗?” “他们什么时候谈上的呢?我在马车里是错过了什么,他们互动的精彩部分吗?” “那他们要是成亲,那我且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当姑姑呐?” 常念的思维散发的厉害,只觉得自家的人丁越来越壮大,武弘安的牵挂会越来越多!卷轴里那样除了报仇以外,就生无可恋的情况,不会出现,真好。 第46章 许一个善意的谎言 武弘安和姜梓荞的婚礼,办在次年的初夏。非常的简单,常念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姜梓荞却对常念说:“念念不用觉得这简单的婚礼,对我有什么亏欠!” “你是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祖父给的遗书,自请被姜家除名,我就会被姜家的人,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悄无声息的抬进八王爷府,做个低贱的妾室。” “你觉得这个婚礼简单,但是对于我来说,刚刚好。不麻烦,也不敷衍!该有的体面,你哥都给了我。我做你哥的正妻,总比跟姜小芯一个屋檐下,还低她一等的强!” “而且你哥那么好看,又不穷、又不傻,还那么强!你还得喊我一声嫂子,我终于和你一个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赚大了,好吗?” “所以千万别觉得过意不去!” 常念:“啊?你说你得罪了骁王夫妻俩,那你家人怎么还要把你送去八王爷府啊?” 姜梓荞:“送我去八王爷府,是姜家人的求饶,和处理我的态度,反正得罪他们的人是我,骁王和骁王妃如何处置我,都不关他姜家的事了!” 常念:“姜家送你去,八王爷府也不一定要收!” 姜梓荞:“嗨,送不送,是姜家的态度,收不收是八王爷府的决定,姜家不用管人家收不收呀!他要表明他的诚意而已!” 常念被姜梓荞的一通解释后,算是有点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了,心想:“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大小姐的无奈!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却用一生自由来换。” 所以常念觉得,自己当个普通人,有个十分照顾自己的哥哥,有个谈得来的姐妹,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又幸运的事。 武弘安和姜梓荞成亲后,却没有继续待在云梦,他们带着常念,一路向北走。 等到常念坐在马车里,往北方走时,才知道,武弘安带她们来云梦,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她找神医,看病的。 虽然常念多次表示,自己没病!但是他们夫妻二人,坚决不信,还觉得她讳疾忌医。 常念又没办法说实话,说自己这是“魂不附体”,灵魂和身体融合度不够! 常念拗不过两人,只得跟着一路奔波,朝着琅琊山的神医而去! 之所以离开云梦,是因为云梦的那个神医,觉得时局动荡,搬家避世了!搬出哪儿?又没人知道! 所以武弘安不得已,只能继续带着妹妹和妻子,踏上北上的求医之路!常念撑着下巴,坐在马车里,心想“云梦的神医会避世,琅琊山的神医怕是也会避世?” 果不其然,等到盛夏时分,到达琅琊山的神医住处,发现那个草庐里,早已人去楼空! 武弘安一记眼刀甩过去,冷声质问道:“我不是让你们把神医守住吗?人呢?你们守的人呢?” 被武弘安吼的下属,几乎是武弘安的声音刚起时,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主子恕罪!属下们不知道他房里有通往山外的暗道!” 武弘安内心气疯了,面上反而更加的冷峻:“所以,他什么时候走的,你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也不知道!是吗?” “这么废物,我留着你们干什么呢?”说着就拔剑把地上跪着的人,当场捅死! 武弘安是第一次,在常念面前,发那么大的火,常念看着武弘安发泄心中的愤怒,他的这份愤怒还和自己有关。 武弘安看到鲜红的xue,刺激他愤怒的神志回笼,才想起自己的妹妹,还站在身后的,他有些惊慌的转身, 看到常念一脸平静的和刚怀孕两月的姜梓荞,站在那里。 武弘安忍不住向她们走出一步,喊道:“妹妹。” 常念没应他,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对姜梓荞说道:“嫂子,我带你去那边坐会儿!” 姜梓荞:“好。”姜梓荞深深看了眼武弘安,随着常念去不远处的茅草亭里坐下。 常念递给她水壶,说道:“你在这儿歇会儿,喝点儿水,我找我哥聊聊。” 姜梓荞拉住常念的手,劝道:“你别生气,你哥他。。。” 常念拍了拍她拉着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放心!我没生气,我不会说他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找他聊聊。” 心想:这方小世界,我除了哥哥,我可以拍着胸脯说,不欠任何人的。但对于哥哥,亏欠良多,别人说都可以说他,唯独我不能说他!而且他发火还是因为我,我怎么有那个脸想要说他什么! 姜梓荞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慢慢松开拉着常念的手。 常念安置好姜梓荞,才走回武弘安身边,说道:“哥哥陪我走走!这里的风景蛮好的。” 武弘安轻轻点了点头,跟在常念身后, 常念走出神医住所,绕到山侧面的一个大石旁,那里能眺望很远的地方,风景绝佳。 常念:“哥哥,我有时候会想起我们小时候,还在宫里的那些日子,那会儿你趴在我床边说,你想看到我及笄。” “在你的不懈努力之下,我活下来了,也平安活到了及笄。然后分开四年多,我能再次见你,我觉得我这辈子,真的很不错了。” 武弘安:“哥哥想你一直活下去!哥哥不想要你离开我。” 常念拉过武弘安的手臂,让他和自己坐在大石头上,自己像小时候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那样,抱着他的手臂,看着远方,如山水墨画的景色, 说道:“可是,我本来就是娘亲让我留下来,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的呀!我陪你过几年,就该回去陪陪我们的娘亲了!她可是等我好久了呢!” 常念明显感受到怀里的手臂,在颤抖,武弘安努力稳了稳自己的声音,说道:“那我也。。。” 常念及时打断武弘安想说的话,“哥哥,我的嫂嫂,还有我的侄儿、侄女,都需要你的照顾呢!我喜欢的嫂嫂过不好,我会很心疼的,我可是把她托付给你的,你可不能随便撂挑子呀!”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娘亲不会用另外的身份和样子,回到你的身边呢?” “你真的想要放弃和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再见面、相处吗?” 武弘安心里知道这是妹妹安慰自己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当真?你们当真能用另外的方式,回到我身边?” 常念非常干脆的点头,“当然!” 常念:“所以,你得让我稍稍离开一下下,让我去接上我们的娘亲,用另外的方式和身份样子,再来找你团聚。好不好?” 武弘安现在的心情,没有了之前的恐慌,因为常念给了他一个希望,和盼头! 武弘安点头,“好。那你还能陪我多久?” 常念:“五年。” 武弘安听到妹妹口中精准的数字,眼泪在这一瞬,终于控制不住,滚落出眼眶。 常念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的手臂,陪他坐着,静静的感受着他默默流泪、哭泣! 面对亲人离去,除了给他一个活着才能有的希望和盼头,就只剩下,尽量少留遗憾了! 好好陪着他们过完剩下的五年,大家可以多留些美好的回忆,也好。 第47章 第二个小世界结束 第二年初春,姜梓荞平安诞下一男婴,取名武菘蓝,小名“蛋蛋”。 小名的由来,是因为他在襁褓里时,一直都发“dan”的音,还带弹舌的那种。 常念的嗜睡,随着年份增长,越来越严重,可就算这样,蛋蛋跟常念的关系最好。 小时候,常念带他玩,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他一个人在常念身边躺着,安安静静的吐泡泡玩,不哭不闹。 后来能说、能走时,基本上除了常念上茅房以外,他都一步一步跟着,就连睡觉都是从小和常念睡的。 姜梓荞打趣常念说:“我这哪里是生的儿子,这怕是给你生了个尾巴!” 蛋蛋在一旁,鼓着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蛋蛋是姑姑的小宝贝!不是尾巴!” 常念上个世界也是养过小豆丁离靖之的,但那时,养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生怕把他养歪了! 但是现在,常念的恐孩症,却被小天使蛋蛋给治愈了!有时候常念都觉得,她又能站起来,又能行了! 蛋蛋喜欢跟着常念,常念也喜欢带着蛋蛋做各种手工,蛋蛋对鲁班技艺,最感兴趣, 姜梓荞瞧着蛋蛋这样喜欢玩木头,还偷偷担心过,“夫君,你说蛋蛋他以后,会不会就是个木匠?” 武弘安:“他如果能把她姑姑手里的鲁班技艺全都学精,那他就是这天底下技艺最高超的木匠!也是不错的。” 姜梓荞:“你不担心他以后没出息?” 武弘安:“我手里的东西,够他无忧无虑活几辈子,没有出息又有何妨?再说他又不是真的没有出息。” 姜梓荞想也是。自己的夫君的能力,比起骁王盛临,不逞多让。 姜梓荞夫妻说的话,却被蛋蛋在门外听到,蛋蛋低着头,情绪低落的走到常念跟前, 常念一瞧蛋蛋那张低眉垂眸的小脸,知道他心里有事儿。 常念蹲下身,与蛋蛋眼睛平行,问道:“蛋蛋,可是有什么,想要和姑姑说说的吗?” 蛋蛋看着常念,没说话。 常念继续说道:“可以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让第三个人知道的那种哟!” 蛋蛋听着有些心动,但依然忍着没说。 常念再接再厉,“这会儿不说的话,姑姑睡一觉起来,可能就不记得蛋蛋的不开心了耶!” 蛋蛋这下实在忍不住,问道:“姑姑,娘亲想让我读书认字,还想让我练武。可我不喜欢这些。为什么要学这些?” 常念眼睛转了转,说道:“蛋蛋可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种人!什么类型的都有!傻的、聪明的,奸诈的,什么都有!” 蛋蛋点头,不知道姑姑到底想说什么。 常念继续说道:“因为世上什么人都有,所以我们需要读书、练武!我们练武,可以让那些不好的人,和我们好好说话;我们读书,则是为了能和那些不好的人心平气和的说话。” “这话,是一个叫吴叔叔的人,说的!” 蛋蛋张着小嘴,听了常念的话,感觉心里的郁结,少了许多,又问道:“那我要是读不好书?练不好武?怎么办?” 常念:“没关系呀!只要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过,自己问心无愧,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没努力而感到后悔就可以啦!” 蛋蛋:“但娘亲说,读不好书,练不好武,就不会有出息!” 常念:“出息的内容,不只是读书和练武呀!只要你喜欢什么,你就坚持的去学习它,研究它,当你把它做到极致,你就已经非常有出息了!至于是什么,是可以不用被限制的,只要你喜欢,又不违背道德人伦,便都可以!” 蛋蛋:“我喜欢当木匠!也可以吗?” 常念:“当然。为什么不可以?” 蛋蛋:“可娘亲不会这样认为呀!” 常念:“自己的喜欢,和别人的赞同,其实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没有很出息,不是因为他们笨,而是因为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没有坚持自己的喜欢!只要坚持下去,你就已经出息了,当你把它做到极致时,就是非常出息了!” 蛋蛋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姑姑。”说完双手伸过来,抱住常念的脖颈,非常温暖的一个稚嫩的拥抱。 于是第二天,才满四岁的蛋蛋——武菘蓝小童稚,下山去,在山下镇上的私塾里启蒙,开始求学之路。 常念再三确定姜梓荞再次怀孕后,说道:“嫂子,恭喜哟!” 姜梓荞:“我终于又怀上啦?” 常念点头,“对,前三个月,你可要非常小心注意才是。” 姜梓荞点头,“嗯,知道。” 常念:“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哥,这个好消息!” 姜梓荞:“我想挑个良辰吉日告诉他!” 常念:“行!”“今天蛋蛋第一天上学,我下山去接他放学。” 姜梓荞笑道:“好。你们姑侄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真不知道你们谁依赖谁更多些?” 常念:“嘿嘿,我知道你在嫉妒我和蛋蛋!没办法,谁让我不怕被打扰呢!” 姜梓荞闻言,羞红了脸,推了推常念,“去你的!” 常念瞧着已为人妇、为人母的姜梓荞,身上做姑娘时的尖刺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温柔和娇羞,“真是一段好婚姻,会改变一个人呀!真好。” 常念站起身,笑嘻嘻的说道:“嘿嘿~我们会在镇上买零嘴小吃,你不用准备我俩的晚饭哟!” 姜梓荞:“你少惯着他,总是偷偷在镇上给他买零嘴小吃,他的嘴都被养刁了!都不爱正经吃饭了!” 常念:“他不爱吃饭,真不是我给他买零嘴的原因,毕竟我哥给我的零花钱,根本不支持我们吃太多的零嘴呀!” 也不是武弘安故意限制常念的零花钱,主要还是她太可太爱吃了! 有银子就想下山去镇上买吃的,关键是同一天在家的饭量丝毫不受影响。 武弘安担心她把自己撑坏,才不得不限制她手里的现银,并规定家里的饭和镇上的吃食,常念只能二选一。 姜梓荞:“明明以前我俩的关系最好,结果有了他,你跟我都不那么好了!” 常念弯腰轻轻抱了抱坐着的姜梓荞,松开,说道:“哎哟,梓荞呀,你有你的夫君陪嘛!你都跟你夫君关系那么好啦,还不能允许我和蛋蛋相互取暖呀?” 姜梓荞闻言,起身忙不迭的朝里屋走,边走边说,“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不跟你胡扯,你赶紧去接蛋蛋!” 常念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朗声说道:“那我走啦!” 常念她们现在居住的地方,是琅琊山半山腰,离山脚下的小镇,不远不近的,下山走路,常念的脚程,两柱香就能到。 由于私塾的房子,是整个小镇最高的建筑,所以常念准确无误的走到私塾门口。 刚好赶上私塾放学,常念站在一边,看着门里一个个穿着统一袍子的学子,走出私塾大门。 不一会儿,常念看到熟悉的小身影,出现在私塾门口,常念伸手挥了挥,喊道:“武菘蓝!这边!” 听到常念声音的蛋蛋,脸上装的一本正经的小表情,瞬间破功,开心喊道:“姑姑!” 然后蛋蛋身边的同窗,听到他这样喊,问道:“菘蓝,是你说的那个姑姑吗?” 蛋蛋一脸自豪的点头,“对,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会做鲁班机关盒的姑姑。” 小同窗们齐齐惊呼:“哇~!” 小同窗们跟着蛋蛋走到常念跟前,常念蹲下身,拉着蛋蛋,问道:“今天第一天上学,感觉如何?” 蛋蛋:“感觉挺好,夫子们非常的随和,同窗们非常的友善,我过的非常开心。” 常念点头,“那真是太好啦!”“这些小公子,就是你的同窗吗?” 蛋蛋点头,“是的,我跟你介绍他们。” 蛋蛋开始拉着身边的同窗跟常念一一介绍,“这位是钱员外之子,钱易!” 常念拿出一个提前放在衣袖兜里的小玩具,递过去,“很高兴认识你,钱易小公子,谢谢你对我家菘蓝的照顾,小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之后同样的动作和同样的话,说了四五次。小同窗们得到常念送的小礼物,非常的开心,然后他们被他们家派来的下人接走。 常念和蛋蛋目送他们离开后,姑侄俩才手牵着手,走在街上,时不时常念还买些街边小吃,蛋蛋几乎都是陪常念吃的。 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蛋蛋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语气激昂的说道:“今天大家都是下人来接的他们,只有我是姑姑来接的,我好开心。” 常念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爬坡,停住脚,站着顺了顺气,才问道,“那姑姑今天来接你一次,以后可以不来接你吗?” 蛋蛋:“当然可以!姑姑爬这个坡太累了。不用天天都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回来的,反正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爹派来保护我的人。姑姑不用担心我,你在家等我放学回来就好啦!” 常念被他的懂事和贴心,感动的不行,“好,那你要答应姑姑,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可以去危险的地方,不可以因为贪玩,忘记回家时辰哟!” 蛋蛋转身看着常念,点头,对她伸出手,说道“好,我答应你,姑姑。” 常念走上两步,牵起他的小手,一起慢慢的往山上走! 回到家后,太阳刚落下山顶,天边出现红红的晚霞,有的像穿着绫罗绸缎,飘逸的仙女,有的像矗立的山峰,有的像奔腾骏马,形态万千,煞是好看。 蛋蛋看常念站在院子前,望着天边,没走,问道:“姑姑在看什么呢?” 常念指着天边的晚霞,说道:“这晚霞好漂亮呀!” 蛋蛋点头,“嗯,很美。” 常念听着他一副很成熟稳重的小模样,好笑,摸了摸了他的头顶,蹲下来,看着他说道:“今天你娘说,我和你太亲近,她都有些吃味了!你今晚去陪她睡一晚,安慰安慰她,好不好?” 蛋蛋,“好~” 常念:“明天早上姑姑还是会睡懒觉,你去上学的话,可以不用叫我哟!” 蛋蛋:“好~” 常念忍不住抱了抱蛋蛋,称赞:“我的蛋蛋小宝贝,真乖!”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你去安慰安慰你娘亲,好好陪陪她,好吗?” 蛋蛋:“好~” 看着蛋蛋走进姜梓荞夫妻的房间后,常念才走进书房。 书房里武弘安坐在其中的一个书桌前,他对面还有一个书桌,是常念的。这个书房,也是她们兄妹俩共用的。 自从在这里安家,常念和武弘安每天都会有一段兄妹俩独处的时光,两人在书房里个忙个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说。武弘安也会跟她说说外面的时事。 武弘安:“妹妹,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常念点头,“吃过啦,我在镇上吃的馄饨。” 武弘安:“今天你还是做手工吗?” 常念摇头,“今天不做手工了,我要做的刚刚完成,嘿嘿,哥哥,给你欣赏一下我的杰作!” 武弘安放下手中的书,抬头微笑着点头,“好呀!我也是很好奇,你这次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作品!” 常念从身后的书架下的柜子里,抱出一个手臂高的箱子,放到武弘安面前,“你打开看看。” 武弘安看她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奇心也是被她激起,于是拿走箱子的盖子,里面是一个用红绸子包住的不明物体。 拿出箱子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还挺沉,扯开红绸布,底下是一个木雕,雕的是穿铠甲,高高束起长发,英姿飒爽的常念。 虽然木雕个头不大,但是却非常的精细,连头发丝都像是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 武弘安抬头,望着桌边站着笑脸盈盈的常念,“这。。。” 常念:“嘻嘻,雕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威武霸气?” 武弘安小心翼翼的摸着栩栩如生,缩小版妹妹的木雕,问道:“可以送我吗?” 这是武弘安第一次主动向常念要东西,常念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当然可以!这个我可是断断续续弄了两年多呢!你可别小瞧哟,你取下木雕后面的斗篷。” 武弘安照做, 常念:“那里有个孔,是上发条的地方,你把你头上的簪子,插进去,扭两圈!木雕就能动。” 武弘安再次照做,扭转几下,松开后,木雕当真在桌上动了起来!全身关节是可以活动的,动作单一,但并不卡顿。 武弘安站在桌旁,双手伸着,护在木雕旁边,担心木雕掉下书桌。 常念站在一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心里很清楚这种感觉,这是这个身体撑到极限了。 常念很想和哥哥再待会儿,但却不得不离开了,要不直接在武弘安面前离去,常念担心他会受不了。 常念:“今天有些累,我先回房睡了,哥哥,也早点儿休息。多注意身体。” 武弘安:“好,我一会儿就去休息。” 常念走到门口,停住,没有转身,说道“哥哥,我明天想睡个大懒觉,你们别来喊我哟!” 常念以前犯懒,也会这样说,武弘安以为跟以前一样,便随口答道:“好。我会给你嫂子说的。” 常念开门走出去,转身关门时,看着屋里看着木雕移动的武弘安,心里默默说道:“哥哥,再见。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第1章 想要有个好身体 常念是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时,灵魂离体的。 常念的灵魂离体瞬间,便被滚滚收入它的空间之中。 滚滚:“欢迎回家!” 常念看到小小一只的小乌龟,好像比上次见到时,又有些不一样。 常念:“滚滚啊,怎么感觉你和之前又不太一样了呢?” 滚滚:“是的哟!因为我的实力一直在缓慢增长呀!” 常念:“哦,难怪我觉得你越来越立体了呢!” 滚滚:“嗯。你是否要看第二个世界的推演和现实对比?” 常念:“可以的话,看看!” 卷轴在常念面前缓缓展开,上面逐渐显现出文字。 主角小芯:推演中,作为殷兰九公主筱蕊的替身,和亲到西梁国,嫁给骁王盛临。受到骁王无限宠爱。遭到姜家女的妒忌,被其下毒,被骁王所救。后做上大盛朝皇后,被前殷兰国九公主当众告破真实身份,也让她的真实身份成为被人攻击她的突破点。被贬为宫婢的筱蕊,趁她生产时,使人暗中下毒,让刚出生的胎儿夭折,她还被伤及根本,无法再生育。 现实中,因在疫区表现出众,被姜家认作义女,在民间被百姓视作神女,嫁与骁王,做正妃,育一子,与骁王携手幸福,共度一生。 常念:。。。“难道我是有个给女主‘送子’的隐藏任务不成?白拂是这样,小芯也是这样。” 女配姜梓荞:推演中,原本被作骁王正妃培养,后因骁王与殷兰国和亲之故,只得做骁王庶妃,又因骁王对骁王妃的万般宠爱,心生妒忌,对其下毒,失败,终身关于冷宫中,凄凉孤寂一生。 现实中,自愿舍弃姜家大小姐身份,后嫁与武弘安为妻!一生育一子两女!得夫君与子女的敬重和爱戴,寿终正寝。 常念:。。。“哇哦,棒棒哒!” 反派武弘安:推演中,殷兰国排行十二,男扮女装的公主,十二岁丧母与妹,独自一人在宫中艰难求生,十五岁前往乌胡和亲,后成乌胡首领,带乌胡士兵攻入殷兰国都,对殷兰皇宫里的人,特别是太昭帝万般折磨,不理朝政,任由乌胡士兵欺辱殷兰百姓,半年后被西梁骁王击败,终身囚禁暗无天日的地牢中。 现实中,主动让出殷兰国玉玺和乌胡首领令,后定居琅琊山,逐渐发展成为江湖中最具影响力的神秘势力。与大盛朝的朝廷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一直被大盛朝上位者视作劲敌,但又无可奈何。一生只娶一妻,育一子两女,后半生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常念:。。。“看样子哥哥这个反派成为让男主‘讨厌他,又干不掉他’的存在啦!厉害!” 男配周凌元:推演中,作为武弘安的属下,一直被安排在全通钱庄蛰伏!后因武弘安被囚禁,在潜入宫中营救武弘安行动中失利,被女主所救!感谢女主的救命之恩,成为暗中为她保驾护航的助力。 现实中,是全通钱庄的副庄主,作为武弘安与朝廷,在明面上周旋的主要代表人之一。他与大盛朝的帝后,一直保持友好的关系。 常念:。。。“???我嘞个去!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呢?我哥应该不会被他坑?难怪梓荞说不喜欢他呢,拿恶毒女配剧本的她会喜欢男配,才有鬼哟!” 影三、影十:推演中,一直是盛临的影卫之一,死于一次保护皇后出宫,去国寺祈福的路上。 现实中,两人因向朝廷献上创新式农具,和治理库河洪灾的有效方案,影三最高职务位居工部侍郎,影十最高职务位居都水监少监。为大盛朝的农业发展做出不凡的贡献。 之后卷轴上不再出现新的字幕。 常念便不再看卷轴,而是看向滚滚,问道:“我这两次都是智障加病秧子!以后每一次都是这样吗?” 滚滚:“不一定,还有可能是别的身体残疾或者心理残疾。毕竟有缺陷的会更利于你的灵魂与身体融合。” 常念:“。。。那第二个小世界是怎么了?去早了不说,还灵魂与身体融合度不好!” 滚滚:“你第二个世界会去早了,因为你是被世界意识吸进去的,不是我送进去的。” “至于第二个小世界,你会那般难受,是因为你进入身体时,那个身体已经快散尽所有生机,所以你才会感到不舒服!” 常念:“你的意思是,武常念是世界意识给我按的身体,并不是你?” 滚滚:“是的。” 常念:“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去早了,你给我随便找的身体的缘故呢!” “那我想要个能吃能睡,一蹦三尺高的那种好身体,岂不是得靠运气?” 滚滚:“是的。” 常念:“好,知道了。谢谢你的解惑!” 滚滚:“不用客气!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 常念:“谢谢,借你吉言!那麻烦介绍,下一个小世界的大纲!” 滚滚:“好的,下一个小世界,主角——倪卉珺,全国武术比赛冠军,大学毕业后入伍,后通过层层选拔,成为一名光荣的女特种兵,常年在危险紧急的艰巨任务中穿梭,终成为功勋章戴满胸襟的女兵王。” 常念鼓着眼睛等滚滚继续说下去,结果跟滚滚俩,大眼瞪小眼半天,常念没再听到滚滚继续说,不确定的问道:“没啦?” 滚滚:“是的。” 常念:“这回没有男主?” 滚滚:“有cp,男主存在感不高。” 常念:“喔哦!这算女强文!” 滚滚:“是的。” 常念:“能站在这样的女主旁边当背景板,至少我的身体不会走一步喘半天!我的心愿达成了呀!” 滚滚:“那你准备好了吗?我送你进入小世界。” 常念狂点头,“准备好了!” 常念上一秒还在滚滚的空间中,下一瞬就坐在行驶的非常颠簸的汽车里。 常念很想好好体会一下,滚滚送和不送的区别,但是这眨眼的功夫,实在是不够她能体会出丝毫来。 “算了!下回再体会!”常念想。 常念睁眼看到她此刻,坐在一个非常简陋的墨绿色大车中,车棚是布盖的那种! 她坐在车尾,车里坐了大约五十人左右的样子,统一身穿橄榄绿,带着同色的帽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前运包和背囊。 常念自己面前也有。看到车里的人大部分闭眼休息的样子,常念也闭上眼,好好查看一下这身体的记忆。 常念也有些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可以这样进入身体,查看记忆,还能使用这具身体?这身体原本的灵魂呢?” 滚滚给出的回复是:“你玩过你的世界的游戏?你可以理解为,你相当于匹配到这个游戏人物,所以这具身体的一切,你都可以使用!你没进入之前,她相当于挂机!只是一团代码而已。” 作为因为玩游戏很菜,所以玩的不多。除非5v5时还差人,才会被朋友记起来凑人数的存在!常念想说,“不是很能理解!” 但为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常念选择闭嘴。 因为她觉得滚滚的解释,已经是非常通俗易懂的了,自己还是听不懂,应该也没有更易懂的解释了?别因为自己的蠢,为难别人。 第48章 第二个小世界番外 上 又是一年除夕夜,距离常念离开,已有十年。 在武弘安家中,除了他和猜到的姜梓荞知道,常念真正去向,甚至连武菘蓝都不知道。 对外的统一口径,武常念不在琅琊山,一直在“远游!” 今年,武菘蓝毕业,那些准备走科举之路的学子们,将要准备来年的春闱。 武菘蓝志向不在科举上,故而从私塾毕业回家了! 再过两个时辰,便是一家人吃年夜饭的时间,武菘蓝在自己的书房里作画,坐等开饭。 “咚咚咚!”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之后听到一声“兄长,我可以进来吗?” 武菘蓝:“请进。” 书房的门,之后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大红袄子,一张瓜子脸,秀丽精致,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两个髻,髻上贴了两只毛茸茸可爱的小兔子发饰,美丽又灵动的少女。 武菘蓝看到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之一武亦柠走进来,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喊道“亦柠妹妹。” 武亦柠笑眯眯的走到武菘蓝的桌前,看了看他桌上的画,问道“兄长,又在临摹姑姑的画像?” 武菘蓝点头:“是呀!姑姑都已经十年没回来了。她不回来看看我们,甚至都只给爹爹寄画,真是偏心。” 武亦柠:“可每年在我们的生日和过年时,姑姑都有托人给我们带礼物呀!兄长还这般不满吗?” 武菘蓝笑着回道:“我现在毕业了,娘亲也同意我可以不走仕途。我准备过了年,我就去找姑姑。” 武亦柠:“你要离家?娘亲能同意?” 武菘蓝:“同意的。我前几天,已经同娘亲说过这事,她和爹都同意。” 武亦柠:“这样啊!我最近几天都看到娘亲的情绪不是很好,今天我还偷偷看到她在房间里哭泣!难道是因为这事儿?但她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武菘蓝:“哭泣?你确定?” 武亦柠点头,“当然。” 武菘蓝:“不对呀,我那天说这事儿的时候,娘亲并没有太多的阻拦意思!你知道我们娘亲的性子,若是她不同意,绝不多说,直接动手的。” 武亦柠:“没错!确实是如此!要不然,纯柠妹妹的武功,也不能那么的进步迅速。全是为了躲避娘亲的武力镇压,被迫练出来的。” 武菘蓝听到亦柠说纯柠,他双胞胎妹妹的另一个,问道:“纯柠妹妹,还在山下镇子上玩耍,还没回来?” 亦柠摇头,“她哪回不是要月上树梢才会归家!这会儿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亦柠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清脆活泼的女声,“好呀!兄长和姐姐,你们居然背着我,说我的坏话?!我要去找爹告状!” 紧接着,一个身穿亦柠同款的大红袄子,一张鹅蛋脸,五官端正,皮肤透着小麦色的女子,跨步走进来。 武菘蓝喊道:“纯柠妹妹。” 亦柠:“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纯柠走到亦柠身旁站定,一只胳膊搭到亦柠的肩上,没个正形的样子,回道:“我不这么早回来,也就发现不了,你们二人背着我说我坏话呀!” 亦柠打掉纯柠搭在肩上的胳膊,说道:“我们又没有冤枉你!反正,时常大晚上被娘亲追着打的人,不是我。” 纯柠:“嗨!娘亲就是太胆小,我是因为贪玩回来晚的吗?我那是为了我们家,能够越来越好,虽然我们没住在镇上,但也要让我们家在镇上有一席之地呀!” 武菘蓝:“那大概是没必要!我们不做什么,在镇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他可是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成为江湖势力中的中流砥柱。 纯柠摇头,不信武菘蓝的话,因为她从小就被姜梓荞和武弘安灌输,他们家只是一个平常的江湖人家!武弘安靠一些小生意养家糊口! 武菘蓝见纯柠不信,也不强求,而是问道:“你最近可有做什么让娘亲生气,不愉快的事?” 纯柠:“兄长,你这话,问的!让我不知怎么回答你!” 武菘蓝:“怎么说?” 纯柠:“你想想看,我九岁了,特别是这两年,我做什么,娘亲有不生气的?” 武菘蓝、亦柠:。。。 纯柠:“所以你们直说,娘亲她又怎么了?如果她实在是太生气,我要不要出去避避风头?过几天,她不那么生气,我再回来?” 武菘蓝摇头:“我觉得娘亲这回儿的不高兴,应该不是你引起的。毕竟,娘亲每回生你的气,都是直接棍棒教育的!” 纯柠:“她生气除了拿棍棒打人,还有别的方式?” 亦柠:“有呀!比方说哭泣!” 纯柠听到这个答案,吓得在原地一蹦,“什么?哭?我们娘亲还会这个呢?那。。。那看来这事儿,非常严重了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哭呢!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哭了吗?” 亦柠:“我就是不知道呀!所以才来问问兄长!结果兄长也不知道!” 纯柠:“我们三个都不知道的话,那只能爹嘛!爹一定知道!这世上就没有爹不知道的!” 武菘蓝看着纯柠那张神似姑姑的五官,爹对她的宠溺,还有娘亲的担忧,基本上都给了她,心中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亦柠:“那我们去问问爹!” 纯柠:“走,我们现在就去!” 纯柠拉着亦柠,风风火火的往武弘安的书房门口冲,武菘蓝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咚咚咚!” 纯柠问道:“爹,我们可以进来吗?” 武弘安:“进来!” 然后兄妹三人走进武弘安和常念之前的那间大书房。三人向武弘安行礼后, 纯柠快步走到武弘安身旁,踮着脚,问道:“爹,你又在练字呀?” 武弘安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笔,说道:“是呀!你们兄妹三人,来找为父,可是有什么事?” 纯柠笑得一脸灿烂,“爹,你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有疑惑的事,需要爹答疑。” 武弘安:“那你们说说看,是什么疑惑!” 纯柠和武菘蓝看着亦柠。亦柠上前一步,问道:“爹,我发现娘亲最近的情绪不是很高,今日我更是发现她在偷偷哭泣,我问她,她又不跟我说实话!我问了兄长和妹妹,她们都不知娘亲这是何缘由!所以我们才来问问您的。” 武弘安听完亦柠的话,顿了足足好几个呼吸间,才缓缓开口,“为父知道她最近为何这般。” 纯柠:“当真?不会是您惹娘亲不高兴的?” 武弘安轻轻拍了拍纯柠的头顶,“胡说,为父几时惹过你们娘亲?” 武菘蓝点头,“这个,我可以作证!” 纯柠:“啊~我的好爹爹,你就快告诉我们,娘亲她到底怎么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她!”虽然平日里纯柠挨姜梓荞的打最多,但纯柠心里都知道,娘亲是因为担心她,才会急的教训自己! 武弘安看着兄妹三人的脸,武菘蓝的长相最像自己的夫人,亦柠跟自己最像,纯柠的五官跟常念最为相识。 武弘安:“这事儿,跟你们的姑姑,有关!” 武菘蓝:“什么意思?姑姑和娘亲吵架了?” 武弘安摇头,“她们从来都不会吵架!应该说你的姑姑,不曾和人吵过架!” 武菘蓝:“那。。。” 武弘安没有接着说,只是起身,走到书房里一个最是精致的书柜前,按动机关,书柜中缓缓露出一个木雕!就是常念离开之前,送给武弘安的那个。 武菘蓝看到这个木雕,不由一僵!瞬间手脚都失去知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爬上他的心头。 第49章 第二个小世界番外 下 武菘蓝看着惟妙惟肖的木雕,问道:“爹,这是姑姑送您的?” 武弘安点头,看着木雕,说道:“这是你姑姑离开的时候,送给为父的。” 纯柠:“这木雕和那些画像真像呀!但这和娘亲哭泣,有什么关系呢?” 武弘安:“十年呐!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十年前,菘蓝入学的第二天清晨,你们的姑姑,走了。。。” 十年前,常念灵魂刚离体,武弘安的护卫实时通报:“主子,小姐的气息没了。” 已经早起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的武弘安,下一瞬,离开原地,快步走到常念房间门口时,顿住脚步,他真的感受不到房间里人的气息了。 过了许久,武弘安才伸手推开常念的房门,常念静静地躺在床上,在她房间的桌上放着一个木箱,木箱上还有一封信。 武弘安上前打开常念给他留的信。 常念的信,主要意思是交代武弘安件事。 一、希望武弘安秘密把她火化就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她的情况,特别是朝廷的人! 二、我给蛋蛋和我以后的侄儿侄女留了礼物,每年他们生日和过年时,麻烦武弘安送给她们。 三、先不告诉蛋蛋和嫂子她们,我的去向,等到蛋蛋结业后,再告诉他们! 武弘安原原本本告诉了菘蓝兄妹三人,武菘蓝听着武弘安的叙述,呆呆的站着,他心中充满了哀伤,咬牙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武弘安看着自己的长子,知道他现在一定十分的难受,便对武菘蓝说:“菘蓝,你姑姑给你留了信。” 武弘安在书柜里搬出一个小木箱,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木箱,里面独独放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武菘蓝亲启”。 武弘安把木箱推到武菘蓝面前,说道:“这是你姑姑给你留的最后一封信,你自己拿!” 武菘蓝拿出木箱里的那封信,展开,里面的字里行间中透着,他最是想念的姑姑身上的那份亲近感。 蛋蛋: 家中可还好?你的爹娘,身体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不过我相信有你爹在,一定能完美的解决那些小问题。 我的宝贝蛋蛋,是不是已经毕业了呀?恭喜你成功结业哟! 很抱歉,姑姑只能通过这个方式,为你庆祝,我的蛋蛋完成私塾的求学之路。 结业后,蛋蛋对未来,可有规划?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蛋蛋可以勇敢的说出来,好好跟你的爹娘说说,我相信她们一定会跟我一样,支持你的。(当然那种没必要的危险行为,除外!) 没能看到你一天天长大成好儿郎,姑姑很抱歉,也很遗憾。不过,蛋蛋能坚持完成求学之路,我还是为你感到骄傲。 请原谅我离开时,没有正式跟你告别!我害怕,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又因为一点儿其他的原因,所以隐瞒了你们。再次跟你道歉,当然你也可以生姑姑的气,不过,我希望你别气太久,好吗? 姑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能好好善待自己,能好好的过完你的一生,不求你多么的大富大贵,名声大噪,只愿你能不枉此生。 念 武菘蓝看完后,小心翼翼的把信收起来。问道:“爹,我想去看看姑姑,这么多年,我都还没去看过她。” 武弘安:“她一直都在家里,我没有让她离开我们家。” 武菘蓝:“什么?当真?那她在。。。?” 武弘安把手轻轻地放在木雕上,眼神里是无尽的怀念,“她就在这里。” 纯柠:“木雕?” 武弘安点头,“嗯,她送我的这个木雕腹部的位置,是空的。所以我把她放到里面的。” 武菘蓝看着缩小版的常念木雕,想起每年自己最期待的日子,就是生日和过年这两天,因为会收到姑姑送来的礼物。 虽然嘴上总是在抱怨,姑姑为什么不跟自己告别就去远游,还从未回来过!但那都只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过想念她而已! 虽然自己才四岁,姑姑突然离家远游 ,但自己对姑姑的记忆,从来都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这么多年积攒的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武菘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滚落眼眶。 武弘安没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之类的话,只是默默地带着亦柠和纯柠离开书房。 亦柠和纯柠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姑,其实也是有感情的,每年她们生日和过新年时,都能收到她送的礼物,以前年纪小,不记事,那些礼物是姜梓荞帮忙收着,后来懂事了,姜梓荞便把那些礼物还给亦柠和纯柠。 亦柠看到家里的氛围十分的沉重,她不希望自己爱的家人不开心,她也相信,自己的姑姑,并不希望家里变成这样。 亦柠停下脚步,对武弘安说道:“爹,您去看看娘亲!她好像,真的很难过。” 武弘安想到夫人同妹妹之间的情谊,之前她向自己求证,自己肯定了她的猜测,夫人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 自己一直劝慰她,她好似都不太能接受,想到这儿,武弘安说道:“要不,你们一起!” 纯柠、亦柠:“好。” 还没进门前,纯柠收到亦柠的眼神指示,高声的喊道:“娘,你的宝贝女儿回来咯!你在哪儿呢?” 屋里没有传出以往的那种笑骂声,安安静静的。 纯柠走进一些,再次喊道:“娘,你怎么没出声?是不是躲起来吃什么好吃的,不带我!” 沉浸在好友兼小姑子离去的悲伤情绪中的姜梓荞,硬生生的被纯柠的话,气的清醒了一丝! 这时纯柠、亦柠和武弘安已经走进屋里,亦柠上前抱住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一根木簪子的姜梓荞。 纯柠也抱着亦柠和姜梓荞,说道:“娘,别再难过了,姑姑也不希望你因为她,变得不开心,整日郁郁寡欢。她可是最希望你能开心、幸福的。” 亦柠:“是呀!娘亲。” 姜梓荞听到纯柠和亦柠的安慰,再也绷不住,哭着说道:“她那天是有跟我道别的。她跟我‘我走啦!’我当时只是以为她是说,她下山去接蛋蛋放学的事,我没想到!我真的。。。” “我都没有好好跟她道别,我。。。” 纯柠:“娘,你真的能好好和姑姑道别吗?” 亦柠:“是呀,你不能好好和她道别,她也一样!所以她才选择让爹瞒着你,就是希望你能慢慢接受,她不在的事实。” 姜梓荞:“她是在担心我!前一天,她才告诉我,我怀孕了!所以担心我情绪失控,所以她连快走的时候,都在担心我。” 武弘安:“是呀!所以夫人,妹妹真的不希望你这样。而且只要我们不忘记她,她就一直没有离开我们,她一直都在。” 纯柠:“对呀,娘,我们没人会忘记姑姑!真的!” 姜梓荞看着眼前的相公和女儿,脸上对自己的担忧,她知道,自己这样让她们为自己担心了。自己不该让她们跟着自己难受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她想再跟念念说说话,她想。。。 “就允许我哭这一次!哭完我就再也不因为她哭!就这一次!”姜梓荞抱着自己的女儿们,一边哭一边自爱心里默默这样说。 武弘安再次退出房间,走出院门,不知不觉的走到他们第一天来琅琊山,兄妹俩谈心的大石旁。 武弘安望着已经变成昏暗阴影的远山,说道:“妹妹,我们生活的很好。我们,很想你。” 远在千里外的大盛朝国都,今晚除夕,皇帝设宴会,邀请朝臣及家眷参加。 现在还有没有正式开席,周凌元被皇后宫中的宫人,请到宴厅旁的凉亭一叙。 周凌元跟着宫人到达凉亭时,皇后姜小芯应该站在凉亭中。 周凌元弯腰行礼,“皇后娘娘。” 姜小芯:“周大人,不必多礼。” 周凌元:“不知皇后娘娘,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姜小芯:“本宫还是想问问,你知道小姐的消息吗?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说她在远游,并不知具体在何地。” 周凌元低着头,回道:“小姐已经走了!” 姜小芯:“什么?什么意思?小姐她。。。” 周凌元:“十年前,已经走了!” 姜小芯:“那你为何这么多年却说她是去远游?” 周凌元:“这是琅琊山传出的消息。微臣也是刚得到消息的。” 姜小芯:“她。。。她有没有给我留个只字片语?” 周凌元:“并无。” 姜小芯:“她这是生我气,不肯定原谅我吗?当初陛下让我去告诉她,她不是人质,可以回殷兰国,我真的替她高兴,我是迫不及待的去告诉她的。当时我以为这是我带给她最好的好消息。我那会儿不懂,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也不知道,十二公主会突然暴毙!我也是有派人找过她的 ,只是我找不到她。” 周凌元:。。。真找不到吗?还是盛临不让你找到呢? 周凌元:“十二公主的人,把她保护的很好,皇后娘娘,不要太过忧心难过才是。” 姜小芯:“终究是错过当面跟她道歉的机会。” 周凌元:。。。周凌元全程低着头,不曾看过一身华服的姜小芯。也不曾看到旁边假山转角处的那一抹橙黄色的衣角。 在假山后听了全程的盛临,听到周凌元亲口承认,前朝十三公主武常念,十年前已离世。 他原本猜测,琅琊山那个让他如鲠在喉的江湖势力,是她带着十二公主的人搞的。 “现在看来并不是她!那到底是谁呢?” 作为大盛朝的九五至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没人给大盛朝皇帝盛临解答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当着不能随心所欲的上位者。 第2章 选拔训练刚开始 闭上眼没两分钟的常念,再次迷茫的睁开了眼。 “什么情况呀?”常念不信邪,再次把原主这身体里的记忆,仔仔细细的再回想一遍, 还是跟第一次回忆到的一样,“满目都是密林、参天大树!头顶的阳光永远是那么的炙热!时常眼前会出现一个背影,一个永远都是穿着迷彩衣服的背影,走在自己前面。还能听到那个背影说过很多的话!还有骂人的!”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个背影是她爹!可她爹的脸,却不在她的记忆里。 剩下的好像有学校的书桌、黑板和铝制饭盒!还有一片墨绿色衣服的人,但人的脸看不清,跟脸上打着马赛克似的,没有一个脸是清楚的,但是各个不同人的身材特征,倒是记得比较清楚。 原主记人全是记的那个人身上的特征,而不是记的那个人的面容。 “不是,这身体是个有面孔遗忘症的呀!”常念感觉不太妙。 这病俗称脸盲症,问度娘,它治疗那一栏,还写着:目前脸盲症仍属于医学难题,科学家称还没有任何的治愈方法。 常念:。。。 再想想,还硬是回忆不起来,学校里从校门进去,非常完整的所有路径地图!这感觉常念熟呀!因为路痴的脑子里没有地图这一说的! 常念:“这。。。我自己路痴,碰到个也有路痴的原主身体,这路痴buff,应该不会叠加?” 常念只觉得目前的情况,简直是五雷轰顶,这又脸盲,又路痴的,还要做特种兵女主的背景板,这简直就是地狱模式了? “如果本来作为背景板存在的,连背景板都当不上的话,自己是不是在这个小世界,会颗粒无收,算白来了?” 之前的小世界,还觉得身体不好,真是不幸!没想到呀,还有更不幸的! 果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有一两件更加的不如意。 常念原本还想说,查看原主的记忆,看这会儿车里坐着的人,有认识的么?这下还想什么想呢?不管认不认识,看谁都陌生! “哔~·”还在常念苦恼自己的路该怎么办时,在车辆行驶的前方,传来一声哨响! 接着是一道粗犷、沉稳的男声,喊道:“下车!你们都给我,快点!” 常念身旁的人推了推她,常念赶紧背上背囊,提着前运包跳下车。 “到我这边集合!”男声又说道。 很快,在一条泥巴路上,一排十一人,一共五排,由身高从高到低的顺序,排排站好。 “立正!” “稍息!” “坐了这么半天车,大家的腿都麻了!正好,这儿离选拔训练营区不远不近,刚刚五公里!离吃午饭呢,也正好,刚刚还差半个小时!” “你们说这巧不巧?刚刚好!” “还愣着干嘛?跑起来呀!拿上你们的行李,快快快!跑起来!”边说还边拍手! 站在前面的人闻言,已经开始背着背囊,提着前运包,在泥巴路上跑了起来! 在后面的常念还听到那人说:“五公里,给你们半个小时负重跑,够意思了!谁要是错过午饭时间,我可是不负责的。” 语气之随意,神情之轻松,他说完,接过旁边的人递给他的大喇叭,登上旁边的越野车!摇下车窗,把脑袋伸出窗外,一脸的坏笑。 在大喇叭里喊着:“既然你们有那个胆量,来报名特种兵的选拔,还是女特种兵!就该想到,我们是不会对你们客气的!加油啊!菜鸟们!我在营区,恭候你们的大驾!” 说着一脚油门,车轮转起滚滚泥土,惹的一阵尘土飞扬,扬长而去! 然后路上剩一群身穿着常服、脚上是低跟儿皮鞋,背上背着背囊、手里提着前运包的女兵们奔跑的身影。 她们队伍后面,还跟着一辆带着红十字标志的车,车上还有人时不时的说着“你们有谁,要是坚持不住,受不了,可以立即打报告,上来休息!” 有的女兵刚开始还会问,“当真可以?” 车里的人回答:“当然!” 听到那人亲和的说是真的,还真有人心动,结果被她旁边的人拦下,劝道:“你要是上去,就会视作你放弃!你这三个多月的选拔测试,就全白做了!而且你回去,那些人该怎么看你?” 车里的人听到这话,依然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招人讨厌的话:“这位战友,说的也是真的哟!你可考虑清楚,自己身体要紧嘛!何必非来受这份,没必要的苦和羞辱呢!你现在放弃,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天回去的那趟末班车呢!” 常念:。。。人家又不是来一日游的!还赶末班车回去? 果然,那个女兵听到左胳膊上戴着,白底上印着红十字图案袖章的人的话,气的跺脚! 接着常念又听到她们正前方的一个女兵,噗呲一声,非常清脆的笑声响起。 “你笑什么?”那个刚刚被医疗兵劝退的女兵,听出前面的那个女兵笑声中的嘲笑意味,质问道。 “我想笑就笑咯!你谁呀?管的着么你!” “你。。。” “你有这闲工夫管我笑不笑,你还不如省省力,快点儿跑!要不,你就真的要去赶今天的末班车回去咯~” 常念看着被这么挤兑的女兵,微微颤抖的双肩!心想:“她应该不会气哭了?” “你给我等着!” 常念听到那女兵用最强悍的语气,说出非常没有气势的狠话! 常念在心里摇头,“唉!气势不够呀!这架她算是吵输了!” “你们还有力气拌嘴呢?”突然从旁边的上坡上传来大喇叭的声音,常念微微侧头,看到之前坐车走了的人,这会儿又拿着大喇叭,站在泥巴路旁边的山坡上。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热闹!那我们也来给你们助助兴!” 他刚说完,道路两旁,响起连续的爆破声!这给常念吓一激灵!刚从非常平和的生活环境,突然进入这样硝烟弥漫、炮火连天响的环境里,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脚上的速度慢了几分,一下子就落到队伍的中后方,听到最后面的人的脚后跟刚提起来,刚刚踩着的位置被人用空包弹扫射,吓的赶紧又往前窜了窜! 常念一直在队伍中间的位置跟着别人跑,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倒是杠杠的,但还是根本不敢上前,因为她不识路。营区大门长啥样了,朝哪边开,她脑子里都没有概念。 穿着带跟儿的皮鞋,在道路崎岖的泥巴路上疾速,没跑两步,脚掌开始发疼。 常念想着作战训练的鞋,在背囊里,没法拿!她就想把鞋脱了跑,都比穿着皮鞋跑好受点儿。 刚准备脱鞋的常念,看到前面有好几个人也开始把皮鞋脱了,提在手里,跑! 常念发现把鞋脱了跑!虽然这样脚底板还是疼,但那是肉疼!不像穿着皮鞋跑的那种骨头疼。 举着大喇叭的人,看着山坡下,脱了鞋跑的女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3章 门口的一出戏 常念跟着大部队跑,除了脚底板跟在指压板上跑似的疼,身体别的方面,感觉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她甚至还有心思回忆原主记忆里,现在身处什么时代、什么大环境之下! 现在是天历2000年,一个不算太平的时代,这里是这颗星球上,数一数二的大国。不管是经济还是国际影响力,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引人关注。 也是因为如此,引起了别国势力的注意,以前他们还想引起城市战争,什么恐怖袭击之类,结果发现,他们刚进去还没开始行动,就被捕! 如果从外面攻击,这片领土上的科技,又非常的先进,在几乎所有的大城市上空,都有个能量保护罩,只能把zha弹丢到能量罩外面,根本达不到他们预期的创击效果。 于是,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在人烟稀少,又幅员辽阔的边境地方,时不时的发起骚扰、试探的危险举动,这让原本一切数字化、机械化的战备,不得不重新退回到几十年前,单兵作战力的重要性再次回归大舞台。 常念想:“这个小世界的科技,看样子要高过我原本的那个世界,但又没有高到小说里的那种星际时代!因为她们现在的敌人还是人,还不是外星生物,什么虫族、异兽之类的。” “那小说里说的机甲、太空战舰啥的,怕是瞧不到咯!” “既然科技比自己的那个世界发达,那对脸盲症的治疗水平,会不会高点儿?改天有机会,上网查查去!” 常念一边想,一边跟着跑,最后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赶在半个小时内跑到选拔训练营的大门口。 举着大喇叭的人站在车前,瞧着跑的气喘吁吁,脚底疼的呲牙咧嘴,东倒西歪的女兵们,对着她们喊道:“集合!” 众人非常迅速的列队完毕。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到达这里,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选拔训练的队长,姓高。” 然后又指了指身边站着,之前给他递大喇叭的人,说:“这是副队长,江国瑞!” “剩下的是你们的教官!” 接着从副队长开始,每一个教官依次向前一步,立正站好,高声的说出他们自己的名字:“谢彦志!” “郑进宝!” “许家昆!” 报完自己的名字,又向后退一步,重新站回队列中。 高磊最后才看着面对她们站着的一排人里,最末尾的那位,左胳膊戴红十字袖章的人,说道:“最边上的那个,是这里唯一的军医,安忆邦。他不重要!只有你们的心理素质方面,才是他给你们评估打分而已。” 军医安忆邦听到高磊这样评价他,他微笑的点头,未说一句话,脸上亲和的表情,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纹丝不动。 常念却在心里想:“怕是这里面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这个军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下手估计是最狠的。” 常念因为身高的原因,站在第二排的最边上,正好站在安忆邦的对面,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常念能看到他的脸,但在脑子里识别失败,并不能记住他的长相。于是,常念运用起前两个世界学习到的,用骨相,来记一个人和他的名字。 这还是常念在跑步的途中,想到的办法,勉强用来克服她脸盲的毛病。 高磊:“现在开始发放在这里训练时,需要的装备和物资,你们每人依次到副队长那里来领,并签字。” 等到五十五个人领完后,高磊才说道:“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整理好内务。在你们宿舍楼下集合!迟到者,罚跑5000米。取消今天午饭就餐资格。听明白了吗?” “明白~” “解散!” 常念背上背囊,一只手提着前运包,另一只手抱着刚刚领的物资,跟在别人身后跑。 常念也是十分的纳闷,“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这营区里几栋楼?哪栋是她们的宿舍楼的呀?” 常念感觉自己真的是啥啥都不知道!别人已经先她一大步了呢! 营区里的地面大部分都是泥巴裸露的那种,仅在几栋楼之间,使用不规则的石头铺成的石头路,不过总体来说,营区里绿化却是很不错的!而且都被修剪的非常规整。 跑出去十分钟左右,常念看到前面的人进入一栋大约有五层的楼,楼外观是迷彩花纹的,一层楼大概六个房间,离楼梯最远的那边带拐角的。 前面的人上了二楼,从楼梯开始,每个房间依次进去十人。 常念看着那些人好像都有认识的,叫着喊着,后面自己认识的人快来,跟着进去。 见状,常念索性直接朝着,最末尾的那个房间走去。 走进去一看,已经有两人在里面开始掏东西铺床,她们选的是房间中最里面的那两张床的下铺,常念选了跟她们相邻的那张床铺的下铺,开始铺床、整理内务。 接着又走进来一人,选了门口的那张床铺的下铺,在她之后,陆续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声音和骨相,是她有点儿熟悉的,就是在路上拌过嘴的那两人。 常念看着这两人,心想,“这下热闹了!” 果不其然,之前噗嗤笑的女兵,选了门口的那个上下铺的上铺, 被笑的那个女兵跟着进来,看到门口上铺有人占了,当即一副好似很有礼貌的,说道:“这位战友,可否把这个床铺让给我?” “凭什么?” 被笑的女兵听到是之前嘲笑她的人,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是你?” “是我!怎么的?” “既然是你,那你把这个床铺让出来,我也不是不能暂时原谅你!”她的脸上是满脸的高傲和不可一世。 “呵~·笑话!我稀罕你原谅?你以为你是谁?” 被笑的女兵还没有回话,又跟着进来的两人女兵中的一个,甩下手里的东西,急不可耐的上前,拉住被嘲笑的女兵的胳膊,站在她身旁,说道:“我们悦姐可是高队长的战友的妹妹!她可是认识高队长的!” 常念:。。。这台词,好像恶毒女配身边的狗腿子的呀! “这不是恶毒女配身边的炮灰的台词吗?”常念听到身后传来小声的嘀咕, 常念转头望过去,是跟她相邻的那个女兵,说的话,常念对她这话也是忍不住的微微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嘀咕的女兵看到常念一脸的赞同她的话,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愉悦起来,她想:“我这是碰到同道中人了呀!” 之前噗嗤笑的女兵,冷哼:“呵,你就算是高队长的战友的妹妹,又如何?我今天说不让,就是不会让给你!我就看你能奈我何?” “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在这儿分分钟混不下去,也就是我悦姐的一句话的事!”那说着炮灰台词的女兵,非常尽职尽责的说完,她的专属台词。 之前噗嗤笑的女兵:“那你最好是现在就去跟高磊说,让我分分钟混不下去的话!不然,我瞧不起你!” “你。。。”被取笑的女兵,看到对方比她还嚣张的口气,心中有些不太确定起来,她还记得以前她哥跟她说的,“在部队里,你最好是笃定一个人真没有背景,再使你小姐脾气,不然你得不到好!那里,可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之前噗嗤笑的女兵:“你怎么还不去说呢?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你让我如何分分钟混不下去!” 之前被取笑的女兵,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哥哥和高磊队长,只能说是刚下连队时,被分到同一个地方,还不是一个班的战友,自己之所以记得高磊,还是因为以前,哥哥还没退役,她跟着父母来部队探亲,刚好无意在营区里碰到过一次高磊,她哥给她介绍过。 也是因为那一次无意的见面,让她对高磊,一见钟情,所以她想尽办法也要当兵,也要来参加这场选拔训练,只为了能离高磊更进一点,能引起高磊的注意。 此刻她看到面前的这个讨厌的女兵,丝毫不怕自己的威胁的话,不得不转变思路,转头望着下铺的女兵,说:“那你怎么问问,她愿不愿意让你睡她上铺!” 之前被取笑的那个女兵,想着,“我睡不成门口的上铺,那你也别想得到这个位置!” 结果下铺的那个女兵站在一边,淡淡的回道:“我不在意!你们商量好就行。” 常念:。。。这回答,好生光棍。而且门口的床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们站着争半天,她和旁边床铺两个人,都快收拾好了呢! 突然常念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常念转头一看,是刚刚嘀咕的那个女兵,只见她低声的说道:“你看她们,像不像女主和女配争夺男主身边的位置,而我们仨,就是路人甲、背景板和吃瓜群众。” 常念回:“我是背景板。” 另外一个,床铺最里面的那个女兵回:“我是路人甲!” 嘀咕的女兵:“我在吃瓜。” 她的话,成功引来门口五个人的目光注视,常念装着没看到门口的人的注视,转身拿起脚边的包,放进床铺对应的柜子里,接着拿着训练服准备进洗手间换上。 这时门口响起副队长江国瑞的声音,“你们堆在门口干什么?都整理好了,就下去集合!” 接着又说道:“六号房,你们那儿来三个人,这边五号房还有三张床,是空的。” 之前被取笑的女兵,看着跟她争床铺的女兵,张口喊:“副队长!” 她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不打断那个讨厌的女兵的话,肯定会让自己之前跟别人吹的牛,露馅! 她一向非常信任自己的第六感,当即打断那个女兵的话,高声的回道:“是,副队长,我们三个马上过来!” 说完这话,捡起地上的包和背囊,对她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人,说道:“我们走!” 然后恶狠狠的瞪着让她讨厌的女兵,说道:“你给我等着!”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常念心想,“她这句话,我好像之前听过一次呢!” 第4章 最草率的干部竞选 常念收拾妥当,便和相邻床铺的那两个女兵,一起下楼到集合点,高磊队长和副队长江国瑞在那儿站着,看到常念三人,只是眼神示意,“进队站好。” 6号宿舍的另外两个人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归队,至于整理好内务没有,常念表示不知道。 但被副队长叫走的三个人却是迟到了! 之前被取笑的女兵,辩驳说:“报告!时间不够!” 然后常念看到高磊对那三人,不假辞色的说道:“五十二个人的整理时间都够,就你们三个不够,看来不是我给的时间问题,问题在你们,你们去跑个5000米,好好自省!” “根本看不出高磊和那个女兵是旧识的样子呀?”常念疑惑。 接着高磊队长命令道:“剩下的人都有!向右转,齐步走!目标食堂!” 走到食堂门口,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门口站好队列,开始历史传统,拉歌! 常念混在人群里,跟着哼自己陌生的歌曲。一曲毕! 才开始有秩序的两个人并排着走进食堂。 食堂非常的大,堂内放着很多张大圆桌,每张桌子一圈放着十个凳子。这时圆桌上,放着用非常大的盘子装着的十盘菜,有热菜,有凉拌菜,有水果、主食有两种,一种馒头、另一种是米饭,还有一大盆的鸡蛋汤! 常念看着这些秀色可餐的饭菜,忍不住的咽口水,“唔唔唔~·我可终于闻道熟悉调料做出的饭菜了呀!真不容易!” “坐下!”高磊队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没有一个人拿筷子。 “这纪律!这一令一动作!这场面,当真是赏心悦目呀!”常念在心中默默感慨。 常念看到自己这桌上,同样的菜,却只有五个人,好像大家都是按照宿舍分的桌。 高磊队长:“我讲两句!” “首先,欢迎各位来自不同军区的战友,来到我们选训营!” “然后,大家都还不认识,先依次站起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从一号宿舍开始。” 从高磊队长的右手边那桌开始的,第一个站起来,高声说道:“我叫阮芸盈!”坐下后,她右手边的人站起来,说道:“我叫吴芳婷。” 。。。这样依次进行着,常念两眼炯炯有神看着那些人,用她最大的努力去看那些人的骨相,记住她们的名字。 看到那其余五桌都报完名字,常念想:“怎么没听到女主的名字呢?”“难道同宿舍的那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兵是女主?” 很快到常念她们这一桌,第一个站起来的,是那个非常有性格的女兵,“我叫安思粟!” 接着是睡门口下铺的那个女兵,“我叫倪卉珺!” 常念:喔。。。原来女主搁这儿呢! 然后是常念相邻床铺的那个女兵,“我叫林茜楠!” 接着是她旁边的床铺的女兵,“我叫韩亚菁!” 最后才是常念站起来,说道:“我叫常念。” 高磊队长看到众人都介绍完毕,才再次开口说道:“最后,每个宿舍的人,回去选一个暂代班长,和一个副班长出来,下午训练前,报到副队长那里。明白吗?” 齐齐答道:“明白!” 高磊队长:“好!开饭!” 用餐时间半个小时,先吃完饭,可以自行离开,去休息。下午一点半开始下午的训练。 6号宿舍的五个人走在一处,往宿舍的路上,安思粟问道:“班长和副班长,你们什么想法?” 林茜楠第一个说道:“我想做副班长。” 安思粟:“为何?” 林茜楠:“班长责任重大,我胜任不了!副班长,我可以试试。” 安思粟:“行。那你们呢?”说着看向韩亚菁和常念、倪卉珺三人。 倪卉珺摇头:“没兴趣。” 韩亚菁:“我也没有。” 常念忙着死记硬背的记路,看到她们几人都看着自己,连忙说道:“我也是。” 安思粟:“这可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一次干部竞选,你们确定?虽然现在是暂代,但我看样子,只要你不犯重大错误,迟早会去掉‘暂代’这两个字的。” 倪卉珺:“志不在此!” 常念和韩亚菁跟着点头!常念心想:“我是没这个能力!” 自己现在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啥都稀奇。这里的规则和讲究,自己可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安思粟看这三人脸上认真的拒绝神情,确定她们是真心不想做班长,才说道:“那行!这个暂代班长,我来!”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班的战友,还希望各位能齐心协力,携手共进!” 林茜楠点头:“那是一定的。有什么矛盾,我们关起门来说,可不能把面子丢到门外才是!” 倪卉珺、韩亚菁、常念跟着点头。 走到宿舍楼底下,刚好碰到罚5000米回来的那三个人! 林茜楠在常念几人耳边,低声说道:“她们三个,分别叫沈昕悦、李季娜、黄怡敏!都是文艺兵!” 常念一脸疑惑的看向林茜楠,她秒懂,“炮灰叫黄怡敏!” 常念了然,之前就听到黄怡敏喊悦姐,所以沈昕悦是哪个骨相,常念知道,剩下的两个,就不知道了! 经过林茜楠这么一解释,常念才搞清楚三个人分别是什么骨相。并且牢牢记在脑子里。她们和安思粟的梁子怕是已经结下!作为安思粟同一个宿舍、同一个班的,以后肯定清净不了。 韩亚菁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茜楠故作高深莫测的脸,不解释。韩亚菁都被她那欠揍的样子,惹得有些急眼。 常念在一边说道:“我和她拿着饭盆去窗口那里添了回饭,她在窗口那儿和几个女搭讪,估计是那个时候问到的。” 沈昕悦三人也看到安思粟五人,她一脸不善的快步走到安思粟面前,冷哼道:“哼~” 哼完也不说别的,带着她身后的两个人,咚咚咚的跑上楼! 安思粟翻了很大一个白眼儿!常念觉得:要不是眼眶周围的肌肉拉着,安思粟的白眼儿,能翻到后脑勺! 常念问道:“文艺兵也能参加选拔训练?” 安思粟答:“能啊!只要她们领导同意她们报名,之前的选拔测试能过,她们就能出现在这里!” 常念:“这么说来,她们也不是真的柔弱女子啦?测试的项目,也不是那么的容易呀!” 韩亚菁:“那倒也是!真是不容小觑!” 林茜楠:“只能说,我们的国人,身体素质都不弱!真棒!” 常念注意到倪卉珺站在一旁没开口说话,这女主是个真正的高冷范儿呀! 第5章 选拔训练规则 下午一点半,全体参加选拔训练的五十五人,在营区里的空地上集合。 队长和教官们与选拔训练的人面对面站立, “立正!” “稍息!” 高磊手里拿着大喇叭,在前面来回的走,边走边说:“你们来之前,大概也听到过我们选拔训练的规则,这里,我正式的跟你们再说一下!” “我们是积分制!你们每个人的初始分数都是20分,参加训练和学习,每完成一项后,教官会根据你们每一项,完成的质量和时间来评定,给你们加一分到三分不等,每一项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是加3分,第三名是加2分。三名以后的,只要完成,并达到合格标准,都可以加1分。” “有加分,就有减分!违反纪律的,扣分!完不成训练和学习任务的,扣分!内务不合格的,扣分!” 高磊队长话音刚落,沈昕悦高声喊道:“报告!” 高磊队长看向打报告的人,一眼看过去很陌生,“应该第一次参加选拔训练的人,”他想, 高磊队长:“说!” 沈昕悦:“扣分!扣多少呢?队长,你没说清楚!” 高磊队长听到沈昕悦的问话,似笑非笑的回道:“具体情况,具体处理!” 常念:。。。他这话的意思是,俗称看心情! 高磊眼神犀利的扫射过女兵的队列,说道:“我话还不说完!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客气!” 高磊队长接着说道:“你们还有心理素质的分数!每个星期,你们都可以去找军医测试一次心理,他会根据他的判断,给你们加分!或者减分!” 这次不等人问,高磊队长自己说道:“加减多少,最终解释权在军医那里!别问我,我不管这个。” “还有一条,你们现在分为六个班,如果你们班里的第一名得到的次数多,你们班还可以每周每人多加一分。” “最后!我们每周都会统计你们每个人的分数,最后一名,直接淘汰!” “每周的项目有三个及其以上的项目未达标者,直接淘汰!” “严重违反纪律,影响恶劣者,直接淘汰!” 常念:。。。“好家伙!他这一席话,就听到两个词‘扣分’!和‘直接淘汰’了!威慑力真是轻描淡写的直接拉满!紧张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呢!” 高磊队长:“行啦,该说的,我都说了!” 还不等高磊队长转身,沈昕悦再次高喊:“报告!” 高磊队长看到又是刚刚那个女兵,脸上的表情都快有些绷不住,“这年头,刺头都这么嚣张的吗?” 高磊队长还是硬压着往上窜的火气,冷声道:“说!” 沈昕悦:“队长,如果每周不去军医那里测试心理,是会扣分的吗?” 高磊队长这次回答沈昕悦的语气,变得不太平和,有些压抑的暴躁,“我都说了,最终解释权在军医!你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 常念:。。。沈昕悦同志,实乃勇士也!头好铁!高磊队长一看就是易怒易爆炸的气场呀!她到底是怎么敢主动跟他说话的? 之后的训练,正式开始!第一个就是体能训练,强度是原主以前当普通士兵的2-3倍不止。 一个训练项目,上来就被要求几百次、几百次的整! 常念看到好多女兵,几乎是一边抹眼泪,一边训练的。常念也好想抹眼泪。 但是她在这个小世界的身体,真是一蹦三尺高的好身体,虽然又累又疼,可就是还没超过她能承受的临界值,在她崩溃的边缘,来回蹦哒。 想哭又哭不出来!这感觉,就跟想打哈欠,结果张着嘴,酝酿半天都没打出来,一样一样的,无法诉说的难受! 仅仅只是半天而已,在结束晚间训练后,常念和韩亚菁,只能被林茜楠一边一个的扶着回宿舍。 韩亚菁躺在她的床铺上,“上午光着脚跑负重五公里,下午又是障碍跑!我现在的脚,已经不是我的脚了!” 林茜楠坐在马扎上,拿水壶喝水!“我都不敢脱鞋、脱袜子!我猜,我的脚和袜子已经被我的血粘在一起了!” 常念趴在床上,说道:“跑起来,疼麻了,还不觉得!一停下来,脚底板钻心的疼呀!” 韩亚菁:“这就是你下午没怎么停下来休息的原因?” 常念点头,“对!不敢停下来太久,我怕我没那个勇气继续跑!完不成任务,得扣分的呀!我听别的女兵说,这种项目算是最简单的,还有比这更艰难的!我不努力,我害怕队长让我卷铺盖走人!” 韩亚菁:“是呀!有个英雄梦,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林茜楠:“英雄梦?你的?” 韩亚菁:“是呀!怎么?我不能有个英雄梦?” 林茜楠:“那倒也不是!只是看你长的白白净净,清秀文静!我以为你是技术类,被特招来的。” 韩亚菁:“我确实是因为技术类被特招来的,大学刚毕业就被提溜进来的!但这不妨碍我有个做英雄的心呀!” 林茜楠:“真的呀?!” 韩亚菁:“是呀!那你呢?你为啥来参加这个选拔训练营?” 林茜楠:“我大学学的长跑,体育生,大学毕业后得回家!但是我们家乡,特别流行考公,可我这脑子,怎么可能考的上嘛!于是我大舅建议我,应届毕业生来当兵,转业后回家,不用考,直接可以去做交警!” 韩亚菁:“你的目标是当交警的话,也不用来这儿呀?” 林茜楠:“我这不是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刚好又碰到这么个选拔,我来试试,多学点儿,多见识点儿,以后履历好看点儿,说不定,回家能当个警察,也不错呀!” 韩亚菁:“好理想!” 常念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她有预感,这参加选拔的人,除了自己,其余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要不是原主的强大执念,抗过三个月的选拔测试,靠常念自己,肯定是到不了这样,人人都有绝技的地方。 “你们在聊什么呢?”手里拿着消毒水、棉签和绷带的安思粟跟倪卉珺走进门,看到三个人聊的火热,问道。 林茜楠站起身,往安思粟面前走,边走边说:“我们在聊我们都是为啥来这儿的!” 安思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林茜楠,说道:“这是医务室给每个班发的,两份消毒水、处理伤口的!我们先用这一份,用完了,我们再用另外一份。” 林茜楠:“其他那些班,十个人两份,我们五个人,也是两份?” 安思粟点头:“对呀!谁让我们也是一个班呢!” 韩亚菁:“吃饭我们五个人吃她们十个人的份量,领物质也是,这怕是更要拉起别人的仇恨值哟!” 安思粟:“怕什么!我们五个人训练扛圆木时,她们还是十个人扛呢!” 倪卉珺点头,“是呀!我们的付出和得到,是平衡的,要是觉得我们占便宜,那她们来和我们换嘛!” 常念:“我觉得我们也没浪费粮食!饭桌上的饭菜,每个都是光盘,甚至比有些班的饭桌还干净不少呢!” 林茜楠听到常念的话,被她奇妙的关注点,惊住,半晌才对常念说道:“额。。。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比较干净!” 安思粟:“先别说这些了,大家的脚底估计都是伤痕累累的,快去打水清洗干净伤口,然后我给你们处理伤口!” 韩亚菁和常念从各自的床上坐起来,说道:“好!” 安思粟又说道:“一会儿我们再开个小班会,商量一下,我们对于这个训练选拔规则的解读,和应对方案!” 林茜楠:“好。” 倪卉珺、韩亚菁和常念点头。 第6章 又是胜利的一次 在三天一次武装泅渡、五天一次铁人三项、七天一次负重20公斤的武装装备和生存物资,在4天3夜内奔袭近100多公里,半个月就得从8000米高空上跳一次伞的轮番轰炸下。 三个月,常念觉得自己是从身体到心理,都得到了升华! 之前还能想哭,现在,每天除了训练和活着,心里再没半点儿别的什么多余的想法。 午饭后,常念跟在韩亚菁和林茜楠的身后,往宿舍楼走,准备回去午休。 她脑子里却不得空闲,默背着昨天晚上,军医安忆邦兼外语教官教的外语知识。 往常她们一般都是五个人一起的,但是因为今天轮到安思粟和倪卉珺帮厨,她们得洗了碗,才能回来休息。 走到宿舍楼下,她们三人迎面走来沈昕悦三人。 林茜楠看到那三人的目的地明显是自己这边,疑惑道:“她们这是又想干什么?” 韩亚菁:“谁知道呢?估计是看到班长不在,又过来挤兑我们的!” 自从来这个选拔训练营第一天,沈昕悦和安思粟结下梁子,她一直连带着看6班的所有人,都是横眉冷对。 这三个月来,1到5班都有几人因为分数垫底,离开,特别是五班,十个人现在走的只剩六个人,就比常念她们6班多一个人!6班却是稳稳当当的五个人,一个也没少! 以前沈昕悦的人多势众的优势,已是不再! 从那以后,沈昕悦也改变策略,不再带着五班的人,做出处处打压6班的姿态;开始走起“攻心”路线。 但凡看到安思粟不在,她们就得拦着6班的其余人,一顿语言输出、心理战术。 常念甚至觉得她们是把刚跟教官现学的本事,全拿到6班的人身上来实践了。 不过第二天,安思粟和倪卉珺,会不留余力的碾压沈昕悦三人,用实际行动,表达她们的态度。 沈昕悦走到林茜楠她们面前,站定,一脸蔑视的看着林茜楠三人,说道:“哟,这不是6班的那三个巨婴嘛!” 林茜楠同样的语气,回道:“哟,这不是5班坏汤的那三颗老鼠屎嘛!” 常念一直以为,安思粟是6班的最强嘴炮王者,但其实际上,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副班,怼起沈昕悦她们来,也是非常的到位! 沈昕悦继续输出:“次次都要因为别人得第一、第二,给整个班加1分,才能免于淘汰的人。你们也好意思待在这里!” 黄怡敏附和:“就是。” 林茜楠:“哎呀,我们倒是能因为别人的优秀,而多加1分,免于淘汰。总比次次因为自己作妖,连累同班的人淘汰的惹祸精,好!” 韩亚菁:“我们有那个运气,和第一第二的人同班,好运气也是我们的实力之一!” 常念每次抓的重点都有些偏:“我们又没被淘汰,分数也不是最低的,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待在这里?” 林茜楠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常念的话说:“是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目前分数最低的,好像就是你们班的哟!” 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也让6班的五个人,对彼此的了解,深入不少。 安思粟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最会的手段是‘恩威并施’!对她们管理严格,对她自己更加严格,很多时候会被她身上的气势感染,不自觉的听从她的安排。 倪卉珺是一个沉默的执行者,话不多,但是对于她自己的承诺,却是从不打折扣的兑现。 韩亚菁的想法大多数有些悲观,容易思虑过甚,长的文静,脾气却很容易急! 至于常念,她是五个人中学历最低的,性格最呆的,但她的思维却是最不受约束的。 特别沈昕悦来找她们唇枪舌战的时候,好多次她都能把话题扯歪,她们再配合起来,一顿乱说,最后能让沈昕悦等人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沈昕悦看林茜楠不接自己话里的陷阱,再次强调:“如果我是你们,次次都要靠别人,才能免于淘汰,我会感到羞愧的!现在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因为运气好,遇到倪卉珺和安思粟,每周能给班里的每个人多加1分,才一直走到现在的!” 林茜楠收到常念刚刚稀奇的关注点,得到启示,开始对这沈昕悦的‘靠别人’三个字,视若无睹,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羞愧?我们虽然分数不是最高,但除了每周因班级加的1分外,离分数最少的人,也还有好几分的距离!” 韩亚菁:“对,你们与其在这里对我们用激将法,还不如好好训练,分数稳稳超过我们,再说也不迟!” 常念却实在是搞不懂,沈昕悦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理,才让她说出她这奇葩的观点的。 “为什么沈昕悦非要认为6班的人没被淘汰过,是因为倪卉珺和安思粟拿第一、第二,为6班挣的那额外加的那1分,决定的呢?明明她们三个每次都多好几分的啊!” 真心实意的发问:“大家都是菜鸡!为什么非要互啄呢?” 沈昕悦:“你说谁是菜鸡?” 常念:“难道不是吗?除了倪卉珺和班长,和完不成训练任务的人以外,我们的训练项目,完成质量差不多,时间也只有几秒、十几秒的差别而已!得的也都是1分。” 沈昕悦听到常念这话,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神情激动的说道:“你少把我往你们的水平拉!我那只是还没使出全部实力!你们等着瞧,之后的技能训练,我不会再给倪卉珺和安思粟得第一的机会!” 林茜楠看沈昕悦的话,明显偏离她刚开始说的话的目的,知道这场莫名其妙的找茬,即将结束,于是特别敷衍的说道:“好好好,知道了!你不用特地跑来跟我们说的。” 韩亚菁:“是呀!耽搁我们宝贵的午休时间。不会是故意让我们休息不好,趁机下午训练时来找我们挑战?” 常念这回总算抓住重点,“那你们可真是用心险恶!班副,甲甲(头一天她说她是路人甲,而取得昵称),我们走!可不能上她们的当,回去躺会儿,不比跟她们在这里不知所云的强?!” 林茜楠内心狂笑常念的反应,面上努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顺着常念推自己的力量,大步流星的从沈心悦几人身边穿过,走进宿舍楼。 沈心悦看着6班的这三个人,脑回路一个比一个奇葩!硬是不受她们的激将法,根本达不到让她们心里起波澜的效果。 沈昕悦三人本来目的是为了让6班这三个人,听到有人说自己,是靠别人才没淘汰的流言蜚语,产生愤怒或者自卑的心理!最好是能对安思粟和倪卉珺的优秀,产生嫉妒的心理。只要6班的团结不再,那么她们才有可趁之机。 结果,沈心悦发现这一招,根本不管用!“女人很容易在意别人的评价,被别人的话语所影响,也容易对优秀的同性起嫉妒心理!可她们怎么就没反应呢?” 当然不会!这可是6班的人,听了高磊队长讲选拔训练的规则后,当天晚上,五个人关起门来开了个小会,最后决定的应对措施。 根据安思粟和倪卉珺体能都不差,所以她们去努力占第一第二,为6班每个人争取额外的1分。 体能也不差的林茜楠,负责带体能最差的韩亚菁,不让她掉队,有了安思粟她们争取到的额外加的那1分,就算所有人都完成训练项目,最终她们也能因为班级的额外加一分,不至于垫底。 至于常念的体能非常的普通,跟大部分人不相上下,她咬咬牙,激发潜能,还是可以完成训练项目的。 第7章 技能训练开始 大概训练项目内容有变化,高磊队长他们带领选拔训练的人,去的场地不再是之前的泥潭坑、障碍跑的地方。 而是常念好不容易记住的路线,之外的陌生地方。她们直接是离开了营区,往山坳里走。直到山坳里的平地处停下脚步。 平地上放了几张桌子,桌子上铺着迷彩花纹的布,布上整齐放着各种各样,常念从来没见过的装备! 因为之前每周都有人离开,所以现在的队列,韩亚菁站在常念的前面,常念站在第二排的第一个没动,她右手边是安思粟,她身后是倪卉珺,倪卉珺身后是6班个头最高的林茜楠。 常念看到站在她前面的韩亚菁,微微向后倾的身子,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说道:“终于到我的主场了!” 常念这是第一次在韩亚菁的语气里听出兴奋之意,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斜眼去瞟身旁的安思粟。 高磊队长高声说道:“全体都有!坐下!” 听到口令,所有的女兵全都席地而坐,动作非常的干脆利落。 安思粟坐下后,才低声对常念说:“之前他们教的,我们用的,都是现役jun人用的是已经普及了的家伙!这儿你看到摆出来的,是目前部分最先进的一批!” 常念回:“难怪!我都没见过!” 这时却突然被高磊队长接过话头,“没见过?量你们也没见过。” 韩亚菁坐在底下,小声回道:“我见过!” 高磊队长听到韩亚菁的话,一顿,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算!” 高磊队长正说话时,沈昕悦的声音也在另外一边响起,“都没有普及,你怎么可能见过?韩亚菁同志,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沈昕悦的话,成功引来高磊队长的目光,沈昕悦被高磊注视着,感觉心跳加速,脸颊绯红,她为自己刚刚替高磊队长发声,感到自豪。 常念伸着脖子往沈昕悦那边望,看到她脸上的自豪,好像丝毫没觉得高磊队长的目光瘆人! 常念每次看到沈昕悦这样‘勇猛’,在心里都忍不住给她竖大拇指! 常念这三个月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沈昕悦同志,好似为了让高磊队长注意到她,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韩亚菁可是不允许别人在她的主场质疑她,当即高声回道:“沈昕悦同志,难道没听过科技装备博览会吗?而且我的专业就是这个,如果这些我都不知道,那我这六年,天天早八晚九的去学校,是去许愿的吗?” 沈昕悦听到韩亚菁的话,当场愣住!她来这里之前,她那个已经转业的哥哥说,“如果是技术类的尖端人才,一般不会参加这样竞争激烈,又十分艰苦的选拔训练,她们大多数都是空降!” 沈昕悦是怎么也没料到,韩亚菁小小的身体里,有颗想当英雄的心! 韩亚菁觉得就算技术再怎么高超,没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和一群默契十足的队友,自己独自一人想实现自己的英雄梦,是办不到的,所以她主动申请来参加选拔训练。 不但可以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锻炼,还能从一开始了解和熟悉自己将来的队友,早早培养默契,简直一举多得! 但韩亚菁也是没有料到,选拔训练会有这么苦,远远超出她的预想。不过,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这个决定。 高磊队长现在是看到沈昕悦说话,甚至是听到她说“报告”这两个字时,眉心都忍不住的直突突! 江国瑞副队长发现高磊的情绪转变,立即站出来,说道:“安静!今天教你们这些,好好给我学,它们以后可是跟你们一起战斗的。非常重要!” 韩亚菁听到副队长的话,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转头,不过没再继续说什么。 至于沈昕悦那边,常念只能表示太远,看不清她什么表情,不过,常念猜,怕是她又要咬碎自己的牙了! 高磊队长认真仔细的介绍完桌上摆放的每一样装备,甚至还蒙眼将一把轻机枪飞速分解又火速组装回去,组装完毕后抬手对着远处的靶子射击,五发都是十环! 取下眼罩后,神情轻松的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你们只要能随问随答,说出它们各自的优缺点,适合什么样的战斗!且能在10秒拆开,25秒内能组装完成后,即可射击能命中率90以上,换弹的时间必须练到在5秒内!就算你们合格。” 之前的那些装备,常念不知道,但原主的记忆和肌肉记忆还在,常念也不至于这么抓瞎! 但是现在这些,原主和常念都没接触过,常念心里有种天要塌了的感觉!想做一个牛逼哄哄的主角背景板,当真不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事! 但还没有尽全力的努力过,轻言放弃,这不是常念的习惯!就算再难,也要努力过,才能下结论。 接下来是给她们的练习时间,常念看着桌上的装备,不知从何下手! 林茜楠走到常念身旁,幽幽地问道:“板儿(因为常念说自己是背景板,而被取的昵称),你能记住队长讲的全部内容吗?” 常念两眼涣散的转身望着林茜楠,摇头,“不能!你呢?” 林茜楠也摇头,“我也是!虽然大概原理都懂,但好些零部件都感到陌生,怎么快速拆卸,又怎么火速组装!还要有时间限制和命中率!这下,我们怕是真要拖我们班的后腿了!” 常念听她这么说,感觉都快哭了,耷拉着脑袋,“嗯,这真的能一周之内完成的吗?”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们三个嘛!”安思粟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常念和林茜楠顺着声音望过去, 林茜楠看着一脸自信的安思粟,问道:“这些你都会?” 安思粟点头,跟着她走过来的倪卉珺和韩亚菁,听到林茜楠的问话,也都笑着点头。 常念望向韩亚菁她们的眼光都变得灼热起来!问道:“你们能教教我俩吗?我能给你们打开水!洗衣服、跑腿作为交换!只要你们说,我有的,我一定不推辞!” 安思粟点头:“只要你们肯学,我们一定不藏私!” 韩亚菁:“而且不用现在给我们洗衣服、打开水!如果你们能通过选拔训练,以后再给我们洗,也可以!” 倪卉珺:“现阶段通过选拔训练是重点。” 常念听到这个话,心想,只要有人肯教她,她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自己也要拼一丝能跨过这个坎的机会,一下子忍不住欢呼,“好耶!谢谢!谢谢!” “呵~真是大言不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的沈昕悦,冷哼道! 安思粟:“你喉咙有毛卡着吗?呵什么呵?” 沈昕悦:“我真是看不惯某些人,怎么那么喜欢说大话?!你真的能记住队长说的那些内容吗?善良点,少吹牛,别误人子弟。” 安思粟:“那要是我真的会呢?你又怎么说?” 沈昕悦抬手指着安思粟和倪卉珺,说道:“要是你们俩现在跟我去队长面前,比试一番,如果你们赢了,这三分让你们拿走,我心服口服!如果输了,这个项目的三分,就是我的了!” 这一回,沈昕悦自觉的把韩亚菁排除在外,毕竟刚刚才被韩亚菁给diss了的。 沈昕悦心想,自己自从见过高磊后,一直都为了能走到他身边做努力,又有自己哥哥的帮忙,她提前做相关的学习和训练,可不是白做的。 倪卉珺:“我们现在去接受这项训练的考核,达到队长的标准,3分本来就是我们的!” 安思粟:“照你这意思是,我们之前得到的三分,你不服?你在质疑队长和教官们的判定?”安思粟反手就是一个挖给沈昕悦的坑。 沈昕悦面对安思粟的问话,刚想说:“当然不是!”她的胳膊被李季娜挽住, 李季娜说道:“安班长,你只需要回答,接不接受沈班长的挑战!就好。”5班的班长是沈昕悦。 安思粟对李季娜的反应,挑了挑眉,见她避开自己挖的坑,也不执着,而是看向倪卉珺,问道:“你觉得呢?” 倪卉珺:“我都行。” 安思粟:“既然她们这么热情,那我们陪她玩玩,也无妨!反正迟早都要接受这个项目的考核。” 倪卉珺:“好。” 常念和林茜楠站在角落里,看着沈昕悦和安思粟、倪卉珺去找队长,说要接受这个项目的考核,且要比试这个项目的内容。 常念:。。。我还在不知从何开始,她们就已经可以去接受考核,跟她们一比,我真的是货真价实来凑数的存在呀! 林茜楠对常念说道:“她们那样,是主角该有的样子呀!” 常念赞同,“是的。非常有排面!” 林茜楠:“以前我觉得能有个非常厉害的朋友,是一件值得我炫耀的事!现在。。。” 常念:“现在怎么的呢?” 林茜楠:“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我要离厉害的人更近点儿,这样更加值得我炫耀。” 常念:“可以,非常好的想法!” 韩亚菁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常念的肩上,说道,“想法是好的!但想到和得到,中间还有个‘做到’!你们做到了再说!” 拉着常念和林茜楠转身,让她们开始认识桌上的装备,为了更好的学习和练习。 林茜楠缩着脖子,被矮她不少的韩亚菁用奇怪的姿势拎着,问道:“我们难道不去给班长和倪卉珺加油、助威吗?” 韩亚菁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用!5班长赢不了!” 常念:。。。哇哦! 第8章 日子是越来越难 进入技能训练后,常念发现,以前的体能训练的项目,一样没少,就连体能训练的时间都只是少了晚上的1个小时晚间训练而已。 以前体能训练时,常念觉得身体被掏空!现在加上技能训练,常念觉得自己是身体和脑子,都被掏空! 并且高磊队长好似突然迷上了,经常半夜三更吹哨!紧急集合! 规定两分钟,必须穿戴整齐到宿舍楼下列队完毕! 超过时间,或者穿戴不达标者,罚跑5000米,跑完才能去继续睡觉! 更加过分的还有,后来大家听到哨声都有条件反射,都能穿戴整齐在规定的时间内,在宿舍楼下列队完毕!他又开始一个晚上搁一个半小时左右吹,一次紧急集合的哨! 晚上睡不好,白天的训练和学习难度,直线上升! 以为过了体能训练那三个月,能稍微喘口气,结果训练难度不减反增。 以前晚上八点半到九点半是有一个小时的晚间训练,现在改为学习时间。 常念面对全新的知识,真的非常难能快速弄懂、掌握!好多东西都不是理解记住的,纯靠死记硬背的,为了能通过项目考核在努力。 那些什么技巧、战略之类的,常念还能死记硬背,但是碰到有一个学科,那可真的是“和尚买包网——无(髻)计可(梳)施” 那一个学科就是——数学!除了会写一个‘解’,没人教的话,那真的是完全不会。 林茜楠和常念双双坐在书桌前,被副队长江国瑞留的作业,折磨的狂拽头发! 林茜楠实在受不了,丢下笔,抱头崩溃道:“为什么?我都毕业啦!我当个兵,为什么要写数学作业呀?我不理解!” 她们的身后,坐在马扎上看书的安思粟,淡淡的说道:“为了你能根据射程、风速和距离,让你手里的家伙,精准的射中目标呀!” 林茜楠:“我觉得我对重武很感兴趣,而且学得也特别的好!” 安思粟:“虽然可以主攻某一方面,但你该会的还是得会,才行!” 林茜楠:“这么高难度的东西,我一定要掌握吗?我只是为了能回去当个交警而已呀!” 给她改作业的韩亚菁,在她的本子上勾勾画画,说道:“交警还是警察,那都是你以后的事,现在你还得把最后的这个大题完成!人家板板都快写完了!” 林茜楠一听自己的难兄难弟,快写完了,惊讶不已,“板儿,你不等我了吗?” 常念真在灵感迸发的时刻,不敢停下来,担心一下子又卡壳了,只能边写边说:“瓜瓜(林茜楠说自己是吃瓜群众,而被取的昵称),不是我不讲义气,主要是这会儿灵感来了,我得抓住啊,写不出来,写不好的话,明天副队长又得给我们赠送,罚跑5000米自省任务了!” 林茜楠听到常念的话,再想起她俩因为作业完成不好,被罚的那些5000米,抖了抖!赶紧接过韩亚菁递给她的本子,埋头开始写起来,遇到卡顿的地方,及时请教一旁的韩亚菁。 常念在掉了好几根头发后,终于写到‘答’这一步。写好后,把作业本给韩亚菁,请她帮忙给自己检查检查。 韩亚菁接过本子,二话不说的开始看。常念盯着认真写作业的林茜楠,和任劳任怨教自己的韩亚菁、安思粟跟倪卉珺,心想:我能走到现在,这四个人,真的是助我良多! 她可是听说其他班的人,可没有她遇到的人这么好,这般团结!只是不防备都算客气的,更别提这样鼎力相助的情谊! 韩亚菁看完常念的作业本上的答题后,说道:“可以,你今天这份作业能过。虽然解题的过程冗长了些,但思路方向和答案是对的。” 常念高高兴兴的接过作业本,十分认真的感谢道:“谢谢甲甲!” 韩亚菁摆手,“不客气!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 常念也退出写作业的行列,回到自己床边,坐在马扎上,翻看着自己做的笔记。 没一会儿林茜楠也结束答题,把作业本交给韩亚菁帮忙检查。 抬头看到常念磕磕巴巴的读着外语词汇,看到她手上那个被翻得包浆的笔记本,她认真的模样,真的让人有种积极向上的鼓励情绪。 “她到底有什么目标呢?为什么这么努力呢?”林茜楠实在是好奇, 便问道:“板儿,你是为什么来报名参加选拔训练的呀?我还没听你说起来过呢!” 常念听到林茜楠问她,便准备把原主来这儿的目的,原封不动的告知。说道:“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安思粟正抬手看手腕上的多功能智能表,说道:“你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说。” 安思粟一般没有直接阻止的话,就是同意的意思。 常念开口说道:“我上了15年的学,毕业后,不想继续上学,想回家陪我爹!” “但是我爹说,女孩子没有一技之长,是不行的。他问我喜欢什么?” “我说,我喜欢吃!” “于是我爹让我学厨师!” 林茜楠:“啊,然后呢?这跟你来当兵,有什么关系呢?” 常念继续道:“我以为我爹是想让我进城,去那种厨师职业学校学,或者是打工,进饭馆后厨打下手,从洗菜妹开始!” “我不干!坚决不干!我本来就是为了回家,陪我那孤单一人的爹,没道理还要离开他去学校啊,或者打工!为了打工离开他,这是永远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的理由。” “结果,我爹说,学厨哪里能比得上部队的炊事班呀!” “我爹说,去当兵,不但能学武、学很多的本事,还能去炊事班学厨。” “我爹说,当兵不但可以学厨,还能有补贴!我去城里的厨师学校学习,或者饭馆里当学徒,都是没有收入的!” “于是他就给我报名来当兵,下了连队后!我申请去炊事班,但是我们连长和炊事班的班长,说,炊事班,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韩亚菁:“啊?真的吗?” 安思粟心里想:“当然是假的!”但她没有说出这个真相,继续听常念说。 常念看着韩亚菁点头,说:“真的,连长亲口跟我这么说的。他说,我必须得非常有本事,才能进炊事班!于是他建议我来这个选拔训练营,还说,要是我能做特种兵的话,三年!只要我能当三年,我还想回去的话,连长说他来接我,我那时就够资格进炊事班了,我就能完成我爹给我的目标了。” 林茜楠:“所以!你是为了学厨来当的兵!然后又为了进炊事班学厨,所以来的这里!” 常念点头,“没错!瓜瓜总结的很好哟!” 林茜楠、韩亚菁、安思粟和倪卉珺听到常念的话,都陷入了沉默中! “这孩子得多单纯呐!她那连长怕是看出她体能和技能方面,强过很多一般人,才忽悠她来参加这个选拔训练营!” 看常念一脸的深信不疑,突然有点儿同情她了! 常念看她们一脸怜悯的望着自己,哈哈一笑,“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如果没有他们的建议的话,我也不能遇到这么优秀的你们呀!我没觉得我听他们的建议,有什么不好的。” 林茜楠站起来走到常念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呀!如果没有他们给你的建议,我们还遇不到呢!既然遇到了!我们一起好好努力,不管结果如何,以后不后悔就好。” 韩亚菁点头,“是的。相逢是缘!珍惜这段缘!” 韩亚菁可是记得,前三个月自己每次扛不住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常念的照顾和陪伴,还有她那开口闭口的“我爹说”鸡汤! 安思粟站起身,“走,该去点名了!” 第9章 系统学习结束 “时间到!停止作答!”站在前面的副队长江国瑞一声令下,守在她们周围,或站或坐的教官们,飞快的上前收走常念她们桌上的试卷。 然后一直坐在她们身后越野车引擎盖上的高磊队长,脚下一蹬,跳到地上, “这是你们理论学习的最后一堂考试!明天还有一次4天3夜的穿越密林项目考核!” “这一回,需要你们以班为单位,独自穿越!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班里淘汰一人!” “在密林中,若是遇到别班的人,可以用你们手里的空包弹攻击对方!我和你们的教官,会在终点等你们。” “这也是最后一次淘汰你们的机会!你们可要好好抓住,不要死赖在这里不走!” 高磊队长的话,总在表达着他想把所有人都淘汰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说,参加选拔训练的女兵,越是不服气! 以至于常念都看不懂,高磊队长到底是故意这样激起女兵的斗志呢?还是真想淘汰所有人? 副队长开始给每个班的班长手里,递上一张非常普通的a4纸,说道:“你们要以最原始的方法穿越,所以你们的智能手表,除了看时间和指南针,别的功能都已经给你们锁了!” “这是地图!你们可要收好,损坏或者遗失,没有重新补的机会!” 沈昕悦:“报告!” 常念一激灵!她现在被沈昕悦一天八百回的打报告声,都整的有点儿起超敏反应了。 副队长:“讲!” 沈昕悦:“副队长,这个地图,我看不懂!” 副队长:“这是一种古老的画法,我们营区里的图书室,是有介绍这些的书。你不主动去看,我也没办法!” 常念倒是时常跟着安思粟去图书室借书,印象里好像没看过介绍地图的书呢? 常念转头看向右手边坐着的安思粟手里的地图,一看,乐了!是她的世界里地理书上的那种等高线画法! 安思粟看到常念在瞟她手上的地图,直接把分给6班的地图,递给她,“给!” 常念接过地图,对着她点了点头,“谢谢。” 沈昕悦:“是,我立马去看。” 副队长:“随你,反正介绍这个的书只有一本,你们六个班,看你们怎么协商!不过,书如果因为你们被损坏,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常念仔细看完地图后,又把地图还给安思粟。 安思粟低声问道:“你记得住?” 常念点头,“差不多!” 常念经过这将近六月的时间,她算是明白自己这个身体的特征,这身体的原主好像有那么点儿精神创伤的病! 她对人脸识别失败!对人类修的路,都没法像正常人那样,记个大概! 刚来这儿时,常念记住营区里的路线和训练地,全靠一遍又一遍的死记硬背,碰到相似度高的拐角,还是会犯迷糊,心里没那么有把握,总觉得这个路口刚刚走过! 但是她却对非人类的一切,记忆力正常。像技能训练的那些,她基本上可以快速的掌握其要领。 特别是常念看到过的植物,和炊事班养的那几头大肥猪,她见过一次,基本上不会遗忘和搞混。 发现这点后,常念认路,就全靠路边的树作为参考物,只要记住每条通往哪里的路边,有长什么样子的树,再找到那棵树,自己就能在营区里迈出自信的步伐,绝对不会出错。 虽然营区里的树,基本上就是松树和樟树,而且好像还是同一批移植的,年轮都是属于只差几天的既视感。 但是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叶子,也同样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树。自此,常念好似完成了,在人类圈子里伪装的任务。不再担心别人,特别是负责心理测评的军医,发现她脸盲加路痴的毛病。 这会儿看她原本就认识的等高线画法的地图,记住它,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 副队长看女兵们只是低声交谈,不再有人提问,才又说道:“每个班的班长安排两个人,一会儿来仓库领,这次穿越密林要用的物资。明白?” “明白!” 副队长:“解散!” 常念前面的韩亚菁转身两个跨步,走到安思粟面前,问道:“班长,需要我们去领物质吗?” 安思粟:“我带常念和班副去就好,你们先回去!” 韩亚菁点头,“好。” 常念跟林茜楠和其他班来领物资的人,站在仓库门口,等着自家班长从里面拿着物资出来, 林茜楠对常念感慨:“总算是考完了!我这辈子应该不用再考试了?” 常念:“你考的咋样?” 林茜楠:“你这不是见外了嘛,你觉得我能考的咋样?反正我也是没想到,为了不考公,跑来当兵,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啊,最终还是没躲得过考试的命运。” 常念安慰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再这样考了,考的方式也是让你直接在实践中应用!至少不用再在纸上写下来了!” 林茜楠:“那也没事儿,至少那样我不会的,我能问问你们嘛!” 提着好大包出来的安思粟听到林茜楠的话,语气平淡的说道:“万一我们不在你旁边呢?” 林茜楠:。。。简直没法愉快的聊天! 常念见这天被这么突如其来的聊死,赶紧上前对安思粟说道:“班长,我们三个一人分点儿拿!整个一口袋,不好提回去呀!” 安思粟:“好。” 抱着物质回宿舍,常念跟在安思粟身后走,爬上二楼的楼梯,在走廊这边,远远的看到自己宿舍里的景象,门口倪卉珺坐在马扎上擦拭着,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韩亚菁坐在窗边的马扎上,认认真真的擦着她的作战靴!两人之间坐的不远,但她们之间却有一种隔了几重大山似的氛围。 常念:。。。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主的周围有个真空地带呀? 常念很少会主动找过女主说什么,她们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 常念一直以为,女主可能讨厌自己,所以没什么交流。 但此刻,常念好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倪卉珺貌似对谁都这样!别人不主动找她说话,她几乎不会主动说什么。 “她难道跟我一样,是个社恐?”常念忍不住嘀咕出声。 “你说谁?你说倪卉珺呀?”林茜楠神出鬼没的在常念身后,把脑袋伸到常念的肩上的位置,问道。 常念点头,“嗯!” 林茜楠摇头,“不是哒!我有次看到她和军医就聊的挺好!” 常念:“她经常去医务室测心理测评?”常念这话成功引来林茜楠看她傻子的目光。 常念想起,每个星期的分数榜,都会明确表明每个人得分扣分的具体项目,她看过倪卉珺的分数表,里面并没有心理测评这一项的加减分情况。 常念语气非常不确定的再次问道:“她和军医是熟人?” 林茜楠听到常念这么问,一脸震惊,“不是!你不知道?” 常念:“我应该知道什么?” 林茜楠:“你居然不知道,倪卉珺、军医和班长,是一个大院出来的!” 常念:“还有这事儿呢?” 林茜楠:“嗯呐!” 常念:“我咋没听你说过呢?” 林茜楠:“我在别的班那儿听说的时候,是轮到你去帮厨,喂猪去了!回来后,我给甲甲说过!” 常念:“噢~那班长和军医不会是亲戚?” 林茜楠:“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念:“我不知道呀!我只是觉得班长的骨相和军医的骨相,有点儿相似!” 林茜楠:“骨相是什么东西?是你们老家的秘术吗?” 常念:。。。“额,对,是的。” 林茜楠:“哇哦,我还说这听着好酷,想让你教教我呢!结果是秘术啊!秘术就算了!” 常念:。。。“酷,老祖宗的东西,确实是酷!但教,也确实没法教你!” 林茜楠一脸的了然的表情,“懂!我都懂!” “不!你不懂!主要是因为我学的不精,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除非你能像离靖之那么的天才,不用教,会背就能懂!那我可以像那样式的‘教’你!”常念在心里默默地想。 第10章 遇事,必开会 安思粟把穿越密林的物资分发到班里的每个人手里。 看到大家都已收拾好行囊后,安思粟说道:“我们趁着点名前,开个小班会。” 每个人拿起马扎,围坐到一起,安思粟、林茜楠、韩亚菁和倪卉珺保持着腰背部挺直,腰两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掌放在膝盖上。 常念因为要做班会记录,充当秘书的角色,所以她的坐姿与她们略微不同。她手里有一支笔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安思粟首先发言:“今天副队长发的地图,你们看过了吗?” 林茜楠:“看过了!看不懂!” 韩亚菁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只是找来一点儿最简单的原材料,给它做了个防水、防皱处理。” 林茜楠接着一脸自豪的说:“我刚刚趁你们还在收拾行囊时,在地图最上角打了个孔,找来一根我的鞋带扎上去,班长你把它拴裤腰带上,不管你干嘛,纸绝对不会烂,上面的字绝对不会糊!” 常念情不自禁的给她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林茜楠:“不用不用!我也只是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有个参与感嘛!” 安思粟:。。。 倪卉珺察觉有歪楼的倾向,赶紧扯回话题,说道:“我算了一下比例,我们这次的奔袭,不是折返加起来100多公里,而是一个单边的直线距离是100多公里。” 林茜楠:“什么意思?” 安思粟:“意思是,我们要转移阵地了!” 林茜楠:“难道说,我们的选拔终于要进入尾声了吗?要结束了吗?” 韩亚菁:“那大概是不会的,我们只是学习阶段结束了,之后就是实践跟学习结合的部分!” 林茜楠:“什么意思?不是说选拔时间半年到一年吗?” 安思粟:“这一次奔袭结束后,我们参加选拔的人,应该还要淘汰一个人!而且选拔结束,我们也依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式特种兵。我们的路,还很长。” 韩亚菁补充道:“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一般三年才能出师!” 林茜楠:“我入伍普通兵2年,学特种兵要3年才出师!之后还得执行点儿任务,才好意思提退役!那我啥时候能回家当交警呀?” 常念及时在旁边提醒道:“跑题了!” 安思粟对林茜楠说道:“事儿,遇都遇到了,想太多,不但没用,还越想越气!所以你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停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是说,你想半途而废?” 林茜楠:“那是不能的!我们长跑人,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半途而废’这个词!”“”好的。知道了!继续说奔袭的事!” 安思粟:“你们对于穿越密林的路线,有什么建议和想法,说一说!” 五个人相互看了看彼此,林茜楠第一个表态:“你们别看我和甲甲,我俩都看不懂,你们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们服从你们指挥!” 然后看向倪卉珺,倪卉珺沉吟一会儿,才说道:“如果直接跟着地图上的标注走,虽然不爬坡不淌水的,但十分的绕路,我们不吃不喝不休息,也许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目的地。所以这条路不能选。” “地图里显示有条河,如果直接顺流而下,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但我想,别的班也会选择这条水路,那一定会出现相遇的时刻,她们也一定会攻击我们。” “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沿着河的山上走一段路,并不一上来就走水路。然后再走水路,最后再翻过那座最高的山,直插目的地。” “而且我们走在河流的山上,看到河里有别的班的人漂流的话,我们还能攻击一波!拿点儿人头。”“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安思粟又转头看向她旁边的常念,常念正忙着在笔记本上一顿狂草!察觉到安思粟看自己的目光,抬头,说道:“我同意倪卉珺的想法!” 安思粟最后总结:“我的想法,跟倪卉珺的差不多!这一次我们尽量不跟其他班的人遇上,全速前进,只要最后一个淘汰的人不是我们班的,就好!” 确定好方案,常念也终于合上笔记本。 她坐上记录会议内容的这个‘秘书’,真的十分的容易,就因为她们看过常念翻的包浆的笔记本上的字。 对她笔记本上那只有常念认识,别人都得猜的草书,莫名的喜欢。 于是,常念被6班的其余四人强烈推举为会议内容记录员。 常念也是万万没想到,在前一个小世界里,自己瞎写多年的草书,在这个小世界里,得到了她们的赞赏。这算不算迟来的“知音”?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宿舍楼下传来哨声。听到副队长从大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所有人,带好武器!背好行囊!楼下集合!” 林茜楠一边飞快的穿衣服,收棉被,打包装行囊,一气呵成!一边说道:“这么急的吗?往常不都还吃了早饭才出发嘛!” 韩亚菁:“以前只是要求奔袭的速度!这会儿还要求速度加保命!难度高这么多,居然连早饭不给!是想从体力上让我们输在起跑线上吗?” 安思粟准备就绪,站在门口催促道:“你俩快点儿!” 林茜楠背起行囊,抱着自己的‘伙计’,边跑边喊,“来啦!” 刚跑下楼梯,被站在楼梯口的副队长塞了一个黑色眼罩!有人问这是干嘛的?副队长一律只有一个回答:“先拿着!一会儿有用!” 列队完毕! 高磊队长语气不耐的说道:“老子最后再说一遍!带好地图,记好时间,四天三夜!别给老子记错咯!过时不候!超过出密林的时间,可没人管你们,知道吗?” 说完后转身,摆了摆手,对副队长说道:“副队长,开始!” 常念余光扫到高磊队长离开的背影,居然从他凶神恶煞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担忧的意味! 常念想:“或许在淘汰人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出的高兴,是真高兴!毕竟这个职业,属于非紧急避难人员,属于高危职业!被淘汰,离开这里,也就离最危险的地方,远了一步!更安全了些!输了,未尝不是另外一种得到呢?” 副队长江国瑞,高声答道:“是。” 然后对站在一旁的谢彦志、郑进宝、许家昆说道:“给她们蒙上眼罩,带走!” 谢彦志:“所有人都有!戴上眼罩!” 有人非常听话,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眼罩,老老实实的戴上,比方说6班的五个人。 但也有人,面对突发情况,满腹疑惑,还得不吐不快,比方说5班的沈昕悦。 沈昕悦没有立即戴上眼罩,而是问道:“教官,我们为什么要戴眼罩?我们不是奔袭吗?” 谢彦志在前面说着:“赶紧戴好!别给我偷奸耍滑!你们的那些花花肠子,都是我们当年玩剩下的!” 许家昆走到沈昕悦面前,看着她说道:“让你戴上,你就戴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服从命令,懂不懂?别逼我拿封条来封你的嘴。” 许家昆这话一出,原本还有迟疑的人,都戴上了眼罩,沈昕悦被许家昆的话,气得咬牙!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时,李季娜用胳膊轻轻撞了撞沈昕悦,说道:“你看郑教官手里拿的那个,是不是封条来着?” 沈昕悦看到郑进宝一张满脸褶子的包子脸,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沈昕悦咽下口中想说的话,乖乖戴上眼罩。 许家昆:“有的人呀!就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副队长的声音,突然在蒙着眼睛的女兵们耳中响起,打断许家昆的话。 副队长江国瑞:“许家昆!你带一班的人登车!” 许家昆:“是。” 之后谢彦志带的二班的人去登车,郑进宝带的三班去登车,军医带的四班去登车,副队长江国瑞带的五班去登车。 6班的人戴着眼罩,站在原地,半天都没等到有人说,谁带她们去登车。 林茜楠嘀咕:“什么情况?我们咋没人儿管呢?” 林茜楠又等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动静,才高声喊道:“啊~队长!我。。。” “喊什么?”高磊队长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林茜楠嘿嘿一笑,语气轻快的说道:“队长,你在呀!我还以为没人管我们了呢!” 高磊队长语气不佳的说道:“没人管!你想得美!” “安思粟你站到常念和倪卉珺之间去,排成一列!” 安思粟按照戴眼罩之前记忆中的常念和倪卉珺之间的地方小步挪过去站成一列后, 高磊队长才喊道:“6班!向左转!” “向左转!” “后一个人的手搭到前一个人的肩膀上!”“林茜楠你抓住这根木棍,我带你们去登车。” 常念:。。。“原来高磊队长刚刚离开,是去找这个木棍了呀!真是个讲究人!” 常念仔细想想,好像只有第一天副队长上楼看每个宿舍的入住情况,当时还把沈昕悦三个叫到5号宿舍,保证1-5号宿舍是10人满员,以外!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上来过! 每个班每周的内务考核,都是班与班之间交叉,相互考评完成的。每天的内务检查是班长们相互检查的。 这与众不同的奔袭打开方式,让常念心中有了点儿不太好的预感,他们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哇! 第11章 难度加大的奔袭 从上车到下车,常念她们全程戴着眼罩, 车辆行驶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熄火! 原以为到了目的地,结果并没有,高磊队长又带着她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才停下脚步。 高磊队长:“摘下眼罩!” 常念听到这话,随后才伸手,取下眼罩,重新再次见到光亮。 缓了缓,眼睛终于适应周围环境的亮度,快速环绕四周,入目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木和草丛。 常念:。。。这哪里是密林,这样遮天蔽日的,得是深山老林的程度了? 高磊队长:“就是这儿了,赶紧出发!” 林茜楠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望着高磊队长,问道,“队长,这是哪儿呀?” 高磊队长一张冷漠脸,冷冷的答:“不知道。” 林茜楠一愣,见队长这反应,当即也一副撂挑子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们往回走!” 高磊队长一口回绝,语气坚定,“不行!” 林茜楠仿佛得了沈昕悦的真传,不但头铁,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高磊队长冷漠脸,回道:“不为什么!这是命令!别耽搁时间,赶紧走!我站在看着你们走进去!” 林茜楠不死心,还想套点话,接着问:“那我们朝哪个方向出发?” 高磊队长继续冷漠脸:“不知道。” 林茜楠:“那。。。” 常念拉着林茜楠胳膊,往林子里钻,边走边劝道:“班副,好啦好啦!别问了,再问,队长又该暴躁了!” 高磊队长听到常念编排他的话,脸上的冷漠褪去,原地表演暴躁本躁,吼道:“嘿!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暴躁了?” 常念带着林茜楠一直朝地势高的位置走,安思粟和倪卉珺跟韩亚菁跟在她们身后。 常念带着她们在地势最高的,一棵明显高出周围树很多的松树下,站定。 安思粟说道:“我们在这里快速商讨一下,这突发情况怎么处理?” 林茜楠耸了耸肩,“我完全没头绪!” 韩亚菁:“我们现在手里的所有东西,都非常的古老。就连我们的智能手表,只有初始的功能之一,看时间和指南针,离开电子设备,我基本上已经废了!” 安思粟和倪卉珺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凝重,眉头紧锁。 常念看到她们这样,便把qiang背到背上,开始脱作战靴,说道:“那我爬到树顶看看,观察一下这附近的大概地形。你们警戒!” 安思粟点头,“好。” 韩亚菁:“看来我们昨晚的班会的方案,直接夭折。没一点儿用了。” 安思粟:“不用担心!计划赶不上变化,常有的事!我们再重新拟个计划,就好。” 常念手脚并用,几个呼吸间,就爬到了树顶。 林茜楠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经意回头,看到常念在树上窜的飞快的身影,叹为观止:“哇喔~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爬树能爬出残影的!” 韩亚菁听到林茜楠的话,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幕,感叹:“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爬树能这么快的!” 林茜楠:“这猴子见了都得喊她一声大哥?难不成板儿是猴子变的精怪?” 安思粟:“别胡说!不过她的动作,的确是异常熟练了!” 林茜楠强拉倪卉珺进入群聊,问道:“倪卉珺,你能爬树爬到这么快么?” 倪卉珺听到她们说,也是回头看到常念爬树的样子的,直接摇头,“不能!” 林茜楠:“是?我看板儿在平地上走路,都不见这么灵活呢!” 韩亚菁:“瓜瓜,板板只是性格有点儿呆,又不是残疾,人家走路怎么不灵活了?之前体能训练,虽然她长跑成绩不如你,可障碍跑却比你好很多的。” 林茜楠:“难道不是吗?之前刚来营区时,她极少走在我们前面,但有几次我在半路碰到她,悄悄走在她身后,看她走路,她好像喝醉了似的,走出了一种不确定性的步伐!” 韩亚菁被林茜楠的形容,逗笑,刚刚因为突然被丢在陌生的环境,产生的焦虑紧张的情绪,也消散了些许,说道:“你这么说确实是有那么点!不过只是一点点而已!” 常念爬到树梢,360度的查看地形,认真记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又才从树顶上退下来。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常念就已经又重新站到地面上,穿好作战靴。 安思粟问道:“怎么样?” 常念穿好鞋,拍了拍手,随手从左边胸前的兜里,掏出习惯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一只配套的小笔,边在本子上画自己刚刚看到的,边回道:“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树冠,基本没有裸露在外的地面。附近的山形大概是这个样子的。站在树顶,吹的风大概是这样的走向!太阳此刻的大概位置是在这里。。。” 安思粟认真听着常念的详细汇报,等到常念画好简图后,才接过小本子认真看起来! 林茜楠的注意力却全在常念掏出小本子这件事上,“板儿,你从哪儿变出来的小本子和小笔?这本子怎么看着这么的奇怪呀?” 常念嘿嘿一笑:“这是我用平时没写完的草稿纸,自己做的。” 小本子很快传到林茜楠手里,林茜楠本子上画的不感兴趣,只觉得这个小手工,好生新奇,问道:“这小本子,你一直都揣在身上的?” 常念点头,“嗯呐!我爹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把我觉得繁琐的,容易忘的,都记在上面,这样我要是想不起来,我可以翻一翻,就能想起来哒!” 韩亚菁:“我们的智能手表,上面的功能非常的齐全!你完全可以记录在备忘录呀!” 常念嘴上说:“个人习惯!像现在手表上的那些功能打不开的话,我这个小本子却可以照常使用!” 心里却想的是:“那个长的向手环一样的智能手表,我看它可太像个监视器了!我身上又有点儿小秘密,实在是不敢完全信任它的保密性!” 林茜楠拿着本子开始翻起常念之前记的那些琐碎的东西来,“板儿,你这上面的字体又跟你的那个笔记本的不一样了呢?” 常念:“嗯,那个是草书,这个是瘦金体!不一样的!” 林茜楠:“这个字体秀气好多呀!比较像女孩子的字了!”常念微微弯腰端着qiang,注视着周围,淡笑不语。 安思粟看林茜楠完全不在正事上的状态,从她手里拿回常念的小本子,在本子上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道:“根据营区的位置,现在又是十月中旬,这个时间大约是东北风,刚刚常念在树顶感受到的风向,又是这样的,” 安思粟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由此推断,这个方向,是北方。。。” 林茜楠实在是听得费劲,直接说道:“班长,你直接说我们怎么走!你说的再仔细,我们也听不懂。” 安思粟看林茜楠和韩亚菁脸上的茫然,常念和倪卉珺认真警戒着,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知道她们这是把指挥权给了自己,便说道:“好,我的想法是,我们首先得找到水流,顺着水流走,走出这不见天日的密林,走到副队长给我们地图所绘的所在地,再根据地图的指示,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终点!” 倪卉珺:“好。我走前面探路,班长垫后,班副你们三个走我们中间。” 安思粟:“可以。” 林茜楠:“那板儿你跟着倪卉珺身后,甲甲走你后面,我跟在甲甲后面。” 常念、韩亚菁:“好。” 确定好行动计划后,三人一人吃了根儿能量棒,便朝着计划的方向前进。 她们的一举一动,实时在距离她们大约有两百公里左右的山林中,一个用迷彩布搭的帐篷里,正中间放着一个超大屏幕上显现。 大屏幕上同时显现着六个小板块,仔细看,均是参加这次奔袭项目考核的选拔训练营六个女兵班的视频画面。 许家昆坐在简易军椅上,看着屏幕,说道:“这六个班里,就6班有点儿希望能成的感觉呢?特别是军医家的妹子,有点儿能力啊!” 谢彦志:“我觉得五班那个看着文静,叫李季娜的女兵,还有那个6班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兵倪卉珺,也不错!” 郑进宝:“我觉得6班的那个特招也不错,可惜这回的考核,纯纯的原始穿越,她的优势,发挥不出一二来!” 许家昆:“你们懂什么?军医家的妹子,是咱们学校的指挥系,有名的学霸!这点儿东西,难不住她的!” 江国瑞:“那可不一定,这一回不但偷偷加长了她们的奔袭距离,还把她们带到了有料的密林里,她们最后能不能发现我们给她们的地图的秘密,都说不准。” 桌上摆放着31名女兵资料和这半年考核成绩汇总,高磊队长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军医安忆邦捧着一本厚厚的外文书在看,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中。 第12章 彻底换个方向走 在可以媲美原始森林的密林里穿行,非常的考验体力和注意力。 首先败下阵的是韩亚菁,她的体力是五个人中最弱的。虽然她已经出现体力不支的症状,走路的脚步都变得不太稳,好几次都踩晃了。 她还是咬牙坚持着,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坚持,很有可能会拉6班的后腿。 连续不停歇的快步穿行四个多小时,突然走在第二个的常念做出停止的手势。 6班的人快速半蹲在原地,警戒,安思粟问道:“常念,什么情况?” 常念:“我个人认为要绕过这里走了!” 安思粟:“理由?” 常念:“这一路过来,我都有注意到不少的鼠兔挖的洞口,” 韩亚菁:“啊,那我是因为踩到鼠兔的洞,所以才晃了好几次?” 常念:“之前有些洞口,确实是在我们的脚下不远处。而且从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我在部分的树干上发现猛兽挠抓后留下的痕迹!” 倪卉珺:“那也只能说明,曾经有可能这里有猛兽生活过!” 常念:“是的,可你们看2点钟方向,那个草丛根部,那是一份比较新鲜的动物排泄物。” 林茜楠闻言,抬眼看过去,那厚厚的枯叶腐草里,仔细看,还真有一小堆动物的排泄物。 林茜楠:“这么远,你就能确定是猛兽的排泄物?” 常念:“你认真看排泄物呈半干褐色块状,里面大约还能看到有浆果、植物的种子、少量的动物毛发和骨骼,看来它最近吃的植物多过动物肉啊!” 韩亚菁:“板板,求别描述的这么详细,拜托!” 常念点头,总结道:“根据有它的活动痕迹,又有它的口粮(鼠兔),再加上这时出现的生活痕迹。所以我推测,我们已经进入它的领地范围!” 安思粟听到常念的话后,当即决定绕道! 通过大屏幕看到这一全过程的教官们,感到非常的意外, 谢彦志,“真没看出来,这个6班中存在感最低的小兵,观察力不错呀!” 许家昆:“而且性格够稳得住!发现蛛丝马迹后,没有像5班的那些人那样,咋咋呼呼的。” 郑进宝点头,“这话我赞同。” 又走出四个多小时,她们选了个地方,稍作休息,整顿,补充能量。 韩亚菁开始准备吃第三根能量棒时,常念又爬到树上,突然在树上说道:“我们前进的方向,估计又没法走了!” 安思粟:“有什么发现?” 常念回道:“我好像看到野猪群活动痕迹了!” 林茜楠:“什么?” 常念:“我从瞄准镜里看到前面的林中,有一片的树木在狂晃,隐约有野猪群的身影,不排除我们如果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方向前进,会和它们来场遭遇战。” 林茜楠:“现在生态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不知名猛兽和野猪成了邻居?” 常念:“也不能排除,野猪群同样是某不知名猛兽养的口粮呀!” 林茜楠:“你以为是人类吗?口粮还追求不同口味的?” 安思粟:“现在前有猛兽,后有野猪群,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要严峻不少!” 韩亚菁:“无路可走了吗难道?让我直接放弃这个考核吗?” 林茜楠:“不再努力一下了吗?” 队伍里,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常念:“我们要赶路,最好赶在白天进行,晚上那些猛兽、猎食者该出来觅食了!” 韩亚菁:“可我们这路都堵死了!” 安思粟看向倪卉珺,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倪卉珺:“暂时没有!我能想到的,就是战胜遇到的一切困难,扫清一切阻碍我前进的障碍物!” 韩亚菁:“可我们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单兵作战系的优秀毕业生呀!而且你一个人,也干不过猛兽和野猪群!” 常念看她们真被这个问题困住,其余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常念想,她第一个世界穿过密林,第二个世界虽然总是在后山迷路,不过,也不是毫无经验和收获。 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原主记忆里,很多都是关于森林的知识,也许自己能试试看,来缓解现在僵住的局面。 常念:“如果你们都没有想法,那要不要跟着我的不成熟的想法,试试?” 安思粟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望向常念的方向,根据自己对常念的了解,她如果没有把握的事,一般不会开口。 便问道:“你有办法走出这个困境?” 常念:“我觉得可以试试,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 林茜楠:“那没关系呀!只要有一丝突破的可能,我们都不会放过。” 常念点头,抬手指向前途最不明,路最难走的从没被考虑过的那个方向,“我的想法就是,翻过去!” 韩亚菁:“板板,你疯了吗?不说那里的树、树根怎么盘根错杂,就是那里的草都长的比我高!再度深入密林腹地,危险是成倍的增长!” 常念:“正是因为如此!就我们所在的地区,树木长势非常好的一般是南面,所以只要我们翻过去,另一面的植被,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不见天日!那样我们就能破了现在这种,看又看不清,走又走不动的僵局!” 韩亚菁:“那你怎么能确定,山那边的植被,不如这边的呢?万一更加茂密呢?” 常念:“我刚刚爬到树顶去看过太阳!它东升西落,都一直照的这边,所以我才敢说,另外一面的植被,不如这边。” 安思粟:“我赞同!你们呢?” 倪卉珺:“我都行。” 韩亚菁:“这样对体能要求高,我担心我体力不支,拖后腿!” 林茜楠:“我可以。甲甲不要担心,我们会帮你翻过去的。” 安思粟:“对,我们一起共进退!绝不丢下任何一个人!” 韩亚菁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四个人,大家眼里满满的鼓励,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好!我跟你们干!” 这一回前面领路的变成常念,第二个是安思粟,韩亚菁和林茜楠的位置顺序没变,垫后成了倪卉珺。 常念考虑到韩亚菁的身体素质,选择的路都有在心里琢磨过!就算如此,五个人还是到到了天黑,才到达一处峭壁之下。 安思粟看到天色暗了下来,白天光线都不行,更何况是晚上。考虑到韩亚菁的身体,和安全方面,安思粟说道:“我们找个相对安全点儿的地方,安营扎寨!” “是。” 之后就是吃压缩饼干、休息,一个人两个小时轮流警戒!果然夜晚的密林,比白天寂静的密林,热闹不止十倍! 有猛兽追赶猎物时发出的声音,又干仗争地盘的打斗声,还有虫鸣、蝙蝠声、猫头鹰的叫声。 林茜楠紧紧靠着常念的右边坐着,问道:“板儿,害怕不?” 常念摇头:“还好。” 林茜楠:“我心里毛毛的。你说这会不会遇到蛇呀?” 常念:“密林里肯定有!但我们现在大概遇不到!” 林茜楠:“为什么?” 常念:“因为白天的时候,我有看到认识的草药,采了些,刚刚搭好帐篷后,我捣碎撒在这周围了!” 韩亚菁坐在常念的左边,靠着常念,“所以你那会儿捣碎的那些草,是用来防蛇防毒虫的?” 常念:“对。” 林茜楠:“这又是你老家的秘方吗?” 常念:。。。当然不是,这都是前两个世界的知识积累,但没法解释清楚。 常念只能木着脸,认了,“对。”但愿原主的老家,也有这样的秘方!要不,有穿帮的可能呀! 次日一大早,天刚刚微微亮,常念等人已早早收拾妥当,整装待发! 翻过那座山,山的另一面样貌,出现在6班五人的眼前,果然如常念预想的那般,山的另外一面的树木,远不及高磊队长带她们去的那边。 韩亚菁激动的指着山下远处的河流,“终于看到河流啦!折腾一天,总算有点儿进展!” 安思粟:“嗯,接下来,我们开始下一步计划!” 这时她们头顶,突突突的飞过两架直升飞机!飞行的方向,正是昨日她们奔波的地方。 林茜楠:“该不会是其他班的人,遇到危险,他们去救援的?” 安思粟:“我们耽搁的时间太多,快走!得赶速度了!” 直升飞机去的目的和目的地,正如林茜楠所说的那般,一班到四班,都遭遇到了不同的猛兽!唯二躲过猛兽的班级只有6班和5班。 安思粟她们现在对这些一无所知,她们忙着赶时间,把身后热闹的救援现场,远远甩开。 两百公里外的帐篷中,只剩下高磊队长和江国瑞副队长, 江国瑞走到高磊队长旁,看到桌上杂乱无章的放着二十六名女兵的资料,六班的五个人资料,被他捏在手里,问道:“队长,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拿主意的事了?” 高磊队长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江国瑞副队长,说道:“你自己看!” 江国瑞副队长看完后,脸上也挂上了同款纠结表情,“这五个中,只有倪卉珺、安思粟,目前没有特别明显的短板,其他三个,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确实是有点儿难抉择。” 高磊队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是呀!韩亚菁技术尖端人才,体能却低于一般人!林茜楠体能倒是可以,技能又一般!常念最扯,样样都不拔尖,次次也没垫底,好像把她放任何位置都可以,但又不是最理想的人选。关键是她来部队,是为了去炊事班学厨的。” 江国瑞副队长:“不能够?为了学厨的话,那来参加选拔训练干什么呢?难道要当个特种兵中厨艺最好的?厨子中最能打的么?” 高磊队长,“你不信?等她们到了,你问问,就知道了。” 第13章 明察秋毫的女兵 望山跑死马!这话绝对不是胡诌的!现在6班的五人,对这话的体会,非常的清晰又深刻! 再次找个隐蔽的地方,补充能量,稍作休息,韩亚菁坐在地上,吃着压缩饼干,说道:“明明站在山上,看到河就在山脚旁呀!为什么还没看到河流?甚至连流水声都没听到?” 林茜楠:“是呀!我们走过藤蔓丛生的松树、杉树林,竹林,接下来又该是什么呢?” 常念:“接下来的植被的高度,会越来越矮。到那会儿我们就该在太阳底下暴晒。像现在这样阴凉地,不复存在。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林茜楠:“真的假的?这都十月了,而且在山里,能有多热?” 常念:“秋老虎!听过没?” 林茜楠:“哦!”“咦,板儿,我发现你好像对密林的一切很了解呀!” 韩亚菁:“是呀!板板,进入密林后,你身上都散发着耀目的自信气场,是我之前从未在你身上见过的呢!” 常念:。。。这么明显的吗? 常念:“还好!我从小就在密林里长大的呀!” 林茜楠:“不见天日的密林里能种地?” 常念:“为什么要在密林种地?” 林茜楠:“你不是说,你在密林里长大的吗?” 常念:“哦,我爹不种地!我爹是守山人!” 林茜楠:“什么是守山人?” 常念:“就是每日都要巡视山林,检查放在林中的监测设备啊!防范山火啊!解救在山里受困受伤的人啊什么的!” 韩亚菁:“那叫新时代护林员!” 常念:“啊?你们都是这么喊的吗?我们老家管这叫守山人!” 林茜楠:“我说呢,你到了密林里,跟回了家似的,胸有成竹,遇事丝毫不慌!” 常念听到林茜楠的话,突然心中有丝不好的预感,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只要安思粟她们不走错,自己坚决不开口,结果已经暴露啦? 韩亚菁:“所以你能知道怎么辨别方向!也会注意到我们容易忽略的细节!对那些植物、动物的习性,了如指掌!” 常念:“嘿嘿,这些一部分是我爹教我的,一部分是我爹给我买的书上看的。” 林茜楠:“你爹天天巡山,不种地,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常念:“我们虽然常年住在山里,但他有政府发的补贴呀!还有山脚下村里的补给站!” 林茜楠:“补贴多么?” 常念:“感觉还好!反正我爹每个月发的补贴,一部分买我们父女的鞋袜,一部分给我买了书。前者是我们天天走山路,真的费鞋!后者是我爹说他应该支持,除了吃以外,我那所剩无几的爱好。” 林茜楠:“不买衣服么?” 常念:“过年的时候,爹会把钱给山下村里的婶娘,拜托她在镇上给我带一身新衣服回来,平时,我爹的衣服是政府发的迷彩服!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我爹用他新发的衣服改小的,我上学的话,穿的校服!” 林茜楠:“那你平时玩什么呢?” 常念:“大部分时间跟着我爹巡山!或者馋肉了,就按照书上说的,变着花样煮肉吃。” 韩亚菁:“原来如此!之前,我看你对电子产品,不是很熟,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是因为以前接触的不多呀!” 林茜楠疑惑,“我们国家现在,还有这样贫困的地方?” 常念:“我们并不贫困呀!我爹说,政府每年年底都有奖金的!只是他说我们在山上用不上,我上学时给我零花钱,我很多时候回去都有剩余!” 林茜楠:“你不买喜欢的么?还能有剩?我只有不够花的时候!” 常念摇头,“我爹说,只要穿得暖,吃得饱,生病能看医有药治就好;人内心富有,比身外物富有,更加重要。” 林茜楠:“那你不下山和村里的同龄人玩的么?” 常念摇头,“不太会。”常念根据原主的记忆,发现她很少和村里的人接触,上学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的。 常念看过原主记忆里,她每次经过学校门口的商铺,都是快速通过,放学一门心思,只想回家!只有回到山里,她才觉得安心。 安思粟听到这里,侧目看了看正在拿匕首削竹子的常念,心想:“这大概就是她在营区,和在密林中判若两人的原因!” 常念也是没想到,她的演技在观察入微的安思粟、林茜楠等人眼中,分分钟被看破!她的小秘密很快就要不再是秘密了! 安思粟看到韩亚菁休息的差不多,站起身,说道:“我们继续!” “是。” 五人一路急行军,终于赶在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站到了河水湍急的河边, 安思粟:“拿出充气艇,准备漂流。” “是。” 充气艇收起来只有12x7x4厘米3大小,打开后看着材质薄薄的,却能乘重7人,唯一的毛病,就是得人工充气,本来配有电动充气仪,结果领物资时,被副队长单独拿出去了! 常念适时把自己刚完成,用竹子做的打气筒,递给林茜楠,“用这个,会快点儿!” 林茜楠看到这样艹蛋的充气艇,不知该怎么办时,看到常念递过来的东西,真的是惊喜万分,“我的板儿呀!你真的是救我大命了!” 常念:“不至于!不至于!会用么?要不我给你打个样?” 林茜楠接过常念diy的打气筒,“不用!不用!我在我祖姥爷家,有见过这种古老的充气装备!” 常念听到林茜楠说在她的世界,小时候存在的东西是古老的时,有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感觉认真论起来,自己是她们的祖宗了? 一旁的安思粟、倪卉珺看常念的眼神都变了!她们是亲眼看到常念在竹林里,随意捡的竹子,看着她取了两截竹筒,在手里捣鼓的,没想到转眼就看到了成品! 韩亚菁对常念这个随手做的简易打气筒,非常的感兴趣!指着打气筒,说:“瓜瓜,你一会儿用完这个,别扔!” 林茜楠:“我怎么可能会扔!这可是板儿送我的救命宝贝!值得我珍藏!” 常念:。。。上一个世界,体力不行,所以爱上了坐着不动,就可以完成的木工。看着这么low的东西,还要被珍藏? 常念忍不住劝道:“瓜瓜,这不是什么稀奇宝贝,你要是喜欢,以后等我空了,我重新给你做个好点儿的小玩意,行吗?这个,咱就不要留着了?” 林茜楠听到这话,一边给充气艇打气,一边点头,“行啊!我等你送我小玩意儿,但是这个,我还是必须得珍藏。” 常念:。。。 韩亚菁:“板板,那我呢?你只给瓜瓜做小玩意儿吗?” 常念:“你也喜欢?” 韩亚菁:“当然!” 常念:“行,你要是喜欢,我空了也给你做一个!” 安思粟听着她们的话,硬是没有带上自己,主动说道:“还有我!” 倪卉珺也说道:“我也是。” 常念看她们的语气不似开玩笑,心想只要不是机关娃娃,她做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小玩意,不是难事! 于是,常念点头,应下了她们的邀约! 充气艇完成充气,放入河水中,常念还是第一个登上去,坐在最前面,第二个是林茜楠,第三个是韩亚菁,后面是安思粟和倪卉珺。 常念上去前把随身携带的绳子拿出来,从包里掏出一个之前准备的v型、修整规整的手腕粗的树杈! 上去后,把绳子的一端拴在充气艇上,另一端绑上树杈! 林茜楠不解:“板儿,你这是干什么呀?这树杈,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常念:“河水这么急,一会儿想找个地方靠岸,估计不太能自然靠边,所以我准备把这个树杈丢到河边的树上,勾住点儿什么,这样拉着,我们好靠岸!” “树杈是我在下山的路上看到的,它长的蛮好看,所以我捡了。” 林茜楠:“我认为中的靠岸,就是在河流下游地势平缓,水流不急的地方,自然靠岸!没想到。。。” 常念:“瓜瓜,这一路走来,我观察到这里的地势落差是不小的,水流估计平缓不了多少,万一我们要在途中靠岸的话,就得准备这样的才行哟!” 林茜楠点头:“有你在,真好呀!” 常念:“嘿嘿,体能训练时你罩我!技能训练时甲甲教我!到密林,怎么也该轮到我把你们顾好呀!” 常念见她们已经发现,自己在密林中的状态,与平常不一样,也不否认,密林是她的主场。 林茜楠:“哈哈。。。” 大屏幕前的教官和高磊队长,看到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表现的越来越引人注目的常念,都有些意料之外。 谢彦志:“这个小兵,不就是命中注定的‘长城’一员吗?” 郑进宝:“是呀!队长,只要有她在,我们在边境的密林中,如虎添翼呀!” 许家昆:“队长!” 高磊队长抬手压了压激动的队员,“还没结束选拔训练,说这话,太早了!” 站在一旁的军医安忆邦,拿起桌上常念的资料,看了看,问道“”“她还没来做过心理测评!?” 许家昆:“什么意思?她没有你心理测评的加分,都走到这个时候了?” 毕竟能过选拔测试的人,心理都不会是特别阴暗的人,所以心里测评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一个纯加分的项目。 江国瑞副队长:“对,她是目前唯一一个,没有被扣过分,也没有得到过2分、3分,更没有心理测评加分的记录保持者!最多也就因为她们班优秀的人,给她们班每人争取多加过几次额外的一分。” 郑进宝:“这。。。”憋了半天,才又说道:“那她的实力挺均衡!” 在场的人,陷入一阵安静之中,因为他们都知道像常念这样的人,在部队,最常见,也是最罕见的人! 之所以最常见,是因为在这里十项全能的人,凤毛麟角!大部分都是成长型人才,慢慢变得越来越优秀的。 而说是最罕见,是因为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不太能留到现在!她这样啥都会,啥也不精!更让人不好安排!一个安排不好,最容易被埋没。 虽说她在密林中表现不凡,但这样场景限制太大,这样的她容易越走越窄!最后只能做某一个地方的小螺丝!不能满地开花,什么场景变化都能应对! 帐篷里的谈话,和教官们的诸多思虑,常念不知。 这会儿,天色渐渐开始转暗,她们已漂出很远,常念注意到河道变宽了,但水流却并没有平缓,反而越来越急,又看着远处河道两边的树林,突然断开,没有连续伸向远方。 常念急忙喊道:“不好!前面有瀑布!准备马上靠岸!” 她身后的四人听到常念的话,瞬间紧张起来。 第14章 始料未及的反应 常念发觉情况不妙,立即把带树杈的绳子往岸上丢,结果连着丢了两次都失败了,没有勾住什么可以拉住她们的物体。 常念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难道只有主角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力挽狂澜?我这个背景板,气运不够?” 可充气艇的空间并不是能够让靠后的人换位置到最前面来,常念实在是不敢想,如果自己失败的话,自己身后的四个人会是什么结局! 只得拼命的把带树杈的绳子往岸上甩,终于第五次丢出去的树杈,卡在一棵树干与树枝的夹角里!一下子就把绳子拉直!常念她们的充气艇的极速漂流,戛然而止! “抓紧!”常念喊道! 由于惯性突然被中止,充气艇带着人又在水流的冲击下,突然向上抬起! 还好她们五个人牢牢的抓住充气艇,才没有被甩出去! 之后,充气艇一边被绳子拉住,另一边湍急的水流,快速的朝岸边靠过去!差点儿又侧翻! “注意平衡!” 在激流中靠岸,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常念她们却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五个人惊险无比的靠岸,双脚再次踏上实实在在的土地,韩亚菁当场就有些腿软,“我需要缓缓!” 安思粟点头,对林茜楠说道:“班副,你带韩亚菁往前面走走,找个隐蔽的地方,稍作休息。” 然后又对倪卉珺说:“倪卉珺,注意警戒!” “是。” 安思粟给充气艇放气,准备收充气艇,常念则是准备收绳子,走到卡在树上的树杈那里,拿下树杈,一看,瞬间后背发凉。 因为明明不细的树杈,直接被撕裂,要是再多两秒不上岸,这个树杈就会彻底裂开! 安思粟看常念拿着树杈,站着没动,问道:“怎么了?” 常念定了定神,才举起手里的树杈,给安思粟看,“班长,要是我们慢一秒上岸,这个树杈裂开就拉不住我们,我们今天怕是得交代了!” 安思粟闻言,站起身,走过来,拿过常念手中的树杈,一看,也是一惊,“真是惊险。” 常念点头,“是呀!” 之后两人收东西,常念把那个救命树杈换下来,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新的树杈,拴上去。 安思粟看到她这动作,好奇的问道:“你这怎么还有树杈?你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常念嘿嘿一笑,“难得一遇的漂亮的树杈子,我便都捡了!也就两个啦!” 安思粟:“哦,我以为你包里还有树杈!” 常念:“没了!就小背包里还有点儿驱虫驱蛇的草药。我担心后面遇不到这样的草药,便多采了些。” 安思粟收好充气艇,用右手拍了拍常念的肩膀,“有你在,真的很不错!” 常念:“嘻嘻,谢谢班长。” 常念也把绳子收完,正准备往包里放。 这时,突然听到“救命!” 常念猛的一抬头,看到河中出现一个充气艇,上面还有满脸惊慌的六个人! “5班?”常念看她们被湍急的河水卷着,直奔瀑布上方而去。 常念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拿着手里带树杈的绳子,绕过身旁的树,一端向河中疾速漂流的充气艇扔了过去。 这回儿常念的准头非常的好,一下子就勾住和河中的充气艇的沿儿,常念拿起另一端又快速绕着树缠两圈,拴住。 这时5班的充气艇刚刚常念她们的一样。常念担心她们发生侧翻,便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岸边,随时准备营救遇到危险的她们。 眼看着她们的充气艇有惊无险的靠岸,常念便转身离开,毕竟她还记得,队长说过,这次班级之间是可以攻击别人的。 常念也不准备要自己的那根绳子了,反正班里其他人也有绳子嘛!也不是唯一的。 结果,常念是万万没想到,她才刚跑起来,没跑出去两步,她身上的激光接收器被激发,发出了蓝色烟雾!常念直接愣在当场! 心想:“反应这么快的吗她们?靠岸就能直接攻击别人啦?”“这样显得刚刚靠岸还有点儿心有余悸,心跳不齐的自己,弱爆了呢!” 常念原以为她们被吓坏了,应该不会这么迅速恢复,自己跑快点,是能躲过她们反应过来后的攻击呢? “唉,是我对她们的实力,判断失误!”常念心想。 安思粟听到“嘭”的一声,急忙转头,就看到了常念身上的烟雾。 接着常念又听到“砰砰砰”连续几声响! 常念以为是5班的人攻击了安思粟,她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句,“完了,我害了班长!” 结果常念看到安思粟身上并没有烟雾,常念才呆呆的转身,看到是还在充气艇上的六个人,身上的白色烟雾。 安思粟:“李季娜!你找死!”安思粟刚刚转头就看到,李季娜端着枪射击常念的手臂还没完全放下。 常念听到安思粟的怒骂,才知道射击自己的人是李季娜! 李季娜看到包括她自己在内的5班所有人团灭,也是直接愣住。 安思粟抬腿就要往李季娜面前冲,常念拉着她,对她说道:“班长!带着我的小背包,赶紧赶路!” 安思粟被常念拉住,听到常念的话,转头,她一双愤怒的褐黑色眸子,紧紧的盯着常念, 常念故作轻松的说道:“班长,有什么,这场考核结束后再说!” 安思粟想到还有6班还有三个人存活,她们的考核也还没有结束!理智逐渐回笼。 安思粟取下常念的小背包,对常念点了点头,才转身快速离去。 安思粟不知道的是,现在这场加了量的奔袭,目前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了! 一班到四班在清晨时,误入猛兽和野猪群,遭到攻击!被教官们解救后,送出去疗伤了,刚刚五班又被警戒的倪卉珺直接团灭。 常念蹲在地上 ,心里担心着,“6班的人怪自己救人,差点儿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怎么办?” 都开始想自己说什么话来解释,好呢?她想:“确实是自己不顾游戏规则,救了5班的人!” 百公里外的帐篷里,看着这一幕的几人,瞬间暴走! 许家昆:“这是什么垃圾?混进我们这里来了?” 谢彦志:“虽然规则是说的可以攻击相遇的对方!虽然我们在瀑布上放了拦网!她们就算掉下去,也不会真的死!但是!她才刚得到战友的救助,反手就开qiang,着实是人品有碍呀!” 许家昆:“就算规则是可以攻击!这不是演习,更不是敌人!只是暂时有竞争关系的战友!她是怎么过的选拔测试?” 郑进宝:“军医,她的心理测评,怎么写的?这样的人,你不会还给她加分了?” 安忆邦:“她来我这里测试的时候,表现出的是目的性很强,有谋略,有胆量!争强好胜是她的隐秘性格。这样的人,用好了,不失是一把利刃!” 郑进宝:“就算她真是把利刃,那你也得看她把刀尖对准谁呀?这样来扎自己的战友!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从帐篷外,走进一个穿着和教官们一样训练服的男子,说道:“高磊,给地方上招兵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一层一层的好好查查!我们这里可是没有出现过,可能叛变的污点!以前没有,现在更不能有!” 谢彦志、高磊等人看到来者,齐齐敬礼,喊道:“指导员!” 那人对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又离开帐篷。 “常念!”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怎么能让6班的人原谅她的常念,听到高磊队长喊自己的声音,还以为他们来‘收尸’的速度这么快! “到!”常念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看周围,没有高磊队长的身影。 “咦?”常念抬头四处张望,寻找高磊队长! 站在大屏幕前的高磊队长,看到常念的反应,无语的想扶额,“你望什么呢?老子在智能表的通讯里喊你!” 常念闻言,抬起左手,右手按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的通讯,高磊队长看她的呆样,忍不住的吼道:“老子都在说话了,你按什么玩意呢?” 常念:“对哦!我不接,你都在说了的嘛!”这就是常念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智能手表的原因之一,它实在是太像监视用的了! 高磊队长:“老子是通知你,你没有受伤!自己找路来终点!” 常念:“什么?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高磊队长:“你死没死,我不知道?这是命令!赶紧的。” 常念:“那我能和班长她们同路吗?” 高磊队长语气不善的反问:“你觉得呢?” 常念:你这么问,那就是不能了! 常念又看了看已经爬上岸的5班的六个人,问道:“她们也是吗?” 高磊队长:“要你管?”“执行命令!” 常念:“是。” 常念走到树边,接下绳子,准备收走自己的绳子,可不能把自己的装备送给5班的人。 收好绳子后,常念转身直接走了!把沈昕悦呵斥李季娜的声音,抛在身后。 第15章 韩亚菁的情绪 常念一个人穿越密林,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毕竟常念对密林,已经算的上是她独自一人‘三进宫’的程度,虽然上个小世界时常会在里头迷路,最后被影三、影十带出来。 常念奔袭的第二晚选了个高大的树,爬到粗壮的树枝上休息!遭遇到了一条婴儿手腕粗的毒蛇,常念虽然不怕蛇,但看到蛇还是不太能有喜欢的情绪,与它进行了一番,单方面的‘殊死搏斗’后,她把蛇的尸体当做战利品,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以作警示! 次日天大亮,常念站在树端,看着在脚下的连绵不绝的山脉,自言自语道:“果然人不能太贪心!要是我们不想多漂些,能少走点儿路,直接在半道靠岸,我也不至于现在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穿越密林呀!” 常念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她们在半道的地方,就已经出现在副队长给的地图的位置。 她们漂流的距离,远远超过副队长给她们的地图画的,所以才会遇到下游的瀑布险情! 此时的密林,在常念见识过,高磊队长带她们去的那个,像‘原始森林’的密林后,她眼里觉得这都是小弟弟! 人,就是这么的坚韧!人的心理,就是这么的奇怪!如果刚遇到一个困难,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但如果这时候又遇到一个更大的困难,反过头来看之前的困难,就能觉得那都是小问题了!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没出发前,她觉得地图上的山脉,好大!要跟着6班穿越的密林,好难!可被‘原始森林’洗礼后,现在她觉得地图上这个山脉,真的不算特别大。 常念从树上下来后,一边啃着能量棒,一边在林中快速穿行,一个人确实自由不少,但静悄悄的密林,常念有种重现第一个世界,在林中狂奔35天的错觉。 另一边的6班,此时的氛围并不如常念这边的轻松。 韩亚菁:“班长,你们三个出发!我放弃这场考核!” 林茜楠:“甲甲,你再坚持坚持!我们一定能行的。” 韩亚菁:“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林茜楠:“甲甲。。。”林茜楠还想继续劝劝韩亚菁,却被安思粟打断她的话, 安思粟:“韩亚菁,你确定?考虑清楚了?” 韩亚菁点头:“嗯。” 安思粟:“你跟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们一定不会抛弃你!但如果你确实是决定放弃这场考核,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看着倪卉珺和林茜楠:“走!我们只有一天一夜时间了!” 倪卉珺点头:“是。” 林茜楠一脸难过的望着韩亚菁,希望她能改变主意,但韩亚菁低着头,根本不看她! 林茜楠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安思粟她们走远。 坐在地上的韩亚菁,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散发着沮丧的气息。 这边常念的智能手表,再次自动接通高磊队长的通讯, 高磊队长:“常念!” 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急忙停住脚步,抬头望天:“队长?” 高磊队长:“老子没上天!” 常念听到高磊队长的咆哮,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收回望天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队长,主要是这声音,立体效果太好,我总以为声音来自头顶上方。” 高磊队长:“少给我胡扯!你现在拐到标点442,去接一个人!” 常念:“谁呀?” 高磊队长:“赶紧去!废话咋那么多?” 常念:“哦。” 由于高磊队长没说到底是谁要她去接!她害怕自己去慢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当即开足马力的,直奔标点442。 到了442一看!地上坐着全身低气压的韩亚菁!空气中还飘荡着一丝丝,激光感应器激发后的烟雾,身边没有其他人。 常念以为她受伤了,赶忙跑过去,蹲下,问道:“甲甲,你怎么啦?”“哪儿受伤了吗?” 韩亚菁陷入自己悲观的情绪里,不可自拔!突然听到常念着急询问自己的声音,以为出现了幻觉,抬头,看到常念真的就在眼前。 韩亚菁呆呆望着常念:“板板?” 常念点头,再一次询问韩亚菁的情况。 韩亚菁反应过来真的是常念,一下子抱住常念的肩膀,哭了起来! 常念被她这反应,直接搞懵了! 常念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胡乱的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了!不怕!不怕哈!” 韩亚菁原本悲伤的情绪,被常念哄小孩儿的语气哄她,惹得更加悲从中来!哭的更凶。 之前韩亚菁哭,是因为常念突然的被‘打死’;是因为之前的艰苦的训练,加上穿越密林的紧张情绪和力不从心! 但被常念哄她的话,激起的情绪,变成了“自己多年的努力,现在吃的这些苦,到底能不能实现自己的英雄梦?自己做的这些,真的值得吗?就为了去守护像李季娜那样的人吗?” 常念看她因为自己的话,哭的更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静静地让她抱着肩膀哭。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韩亚菁心中的情绪得到宣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慢慢松开常念肩膀。 常念见她情绪好很多,身上那种荡到底的低落情绪,淡了许多。 这时常念才问道:“甲甲,吃早饭了吗?” 韩亚菁没想到常念见到她哭了,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不过,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常念:“那你带之前发的军粮——自热饭了吗?” 韩亚菁继续摇头,“我想奔袭,赶时间,哪有什么时间留给我们吃自热饭,所以没带!” 常念闻言,笑得一脸贱兮兮的,把背上的行囊放下来,说道:“我带了!不过,只带了一份鱼香肉丝饭!” 一边从行囊里掏包装好的自热饭,一边解释道:“”原本我也不打算吃,只是觉得身边没有粮食,只有压缩饼干和能量棒,没安全感!所以特意装了一份在行囊里。” “现在我俩不赶时间了,我们吃了再往终点走!” 常念熟练的打开自热饭的包装,把最外面的一层特制的袋子打开,然后从水壶里倒水进去,再封口!坐等饭热就好。 等饭热的空挡,常念坐到韩亚菁身边,靠着她,说道:“我们一起吃,饭菜要分享的更好吃!” 韩亚菁:“两个人吃一份,会不会不够?” 常念:“饭不够,饼干凑!” “没事儿的!以前我跟我爹,经常这样!煮饭的时候,感觉自己吃不了多少!结果吃饭的时候,经常又没吃饱,我们就找别的吃,像山里的野果啥的。一样能填饱肚子!” 韩亚菁:“你跟你爹在山上过的那么艰辛,你觉得苦吗?” 常念摇头,“当然不会!只要有我爹在,不管在哪儿,我都不会觉得苦!” 常念看到原主的记忆,就是传递给她这样的情感。 韩亚菁望着远处,轻轻地问道:“你爹带着你,就算过着那么艰苦的日子,也要当你们那儿的护林员,值得吗?” 常念:“我想,大概在他心里,应该是值得的!” 韩亚菁:“为什么?” 常念:“我小时候,问过他类似的问题。我爹说,信仰!值得他这样一直坚守!” 韩亚菁:“就算他帮助的人,有像李季娜那样的人,也值得?” 常念听到这里,才知道韩亚菁这个最多思多想的人,有心结了!症结在这儿呢! 常念:“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只要自己的努力,大部分人能受益,也是值得的呀!而且我们做什么,也不是全为了别人的感激嘛!” 韩亚菁:“她就算不感激你,也不该刚得到你的救助,反手便对你开qiang!” 常念:“在我简单的脑子里,想的仅仅只是,救不救是我的选择;她怎么样,跟我关系不大!这事儿,也让我知道,她的人品不佳,我以后得离她远点儿!” 韩亚菁:“这次她只是能拿空包弹打你!下次如果是实弹呢?你就没有机会离她远点儿了!” 常念:“这也说明了我的问题呀!是我自不量力,所以才给了她反手打中我的机会!” 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语,又说道:“甲甲,我没有你聪明!想不到那么多!但是我爹说,人,管好自己,已经很难了!至于别人会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那都是别人的事,对于别人的那些,我们多思无益!管好自己,能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就好。” 韩亚菁坐在一旁,许久不再言语,常念也没主动找什么话题,一是她这个话题废,不能像林茜楠那样,侃侃而谈!二是韩亚菁现在大概也不需要她劝什么! 常念看着她这样困扰,真心觉得“太聪明,也不是绝对的好事呀!多思多虑的,很容易抑郁的啊!”还是当个糊涂人,没心没肺的挺好! 第16章 下一个接林茜楠 常念坐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还是有默默的关注着韩亚菁的状态。 如果韩亚菁有什么不好的表现,她准备立马用智能手表找队长呼救! 心理健康问题,常念觉得是自己在这个领域涉猎的少。自己解决不了的,找领导,没毛病! 不过还好,她身旁的韩亚菁,渐渐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一开始我喜欢它们,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了解它们,研究它们,并不是为了像离李季娜那样的人的!仅仅只是我喜欢而已!” “我什么时候,把别人的反应和评价,看的那么重了的呢?” “我不应该这样庸人自扰才对!我只要坚持我喜欢的,我只要感受到,它们带给我的快乐和满足就好啦!” 常念看到韩亚菁开始自我调节,心里的大石头,跟着放下,心想:“甲甲这自我调节能力还挺好,都不用别人开导,她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的心理状态。” 自热饭的袋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渐渐的开始膨胀起来,常念用她那不太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鼓的越来越像球一样的袋子,心思渐渐的偏移,脑子里想着:“它是快好了吗?” “哦,不!它还没好!” “之前看林茜楠她们弄的时候,它好像要瘪下去,才是好了?” “它怎么还没瘪下去?” “它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于是,在常念带着急切的眼神中,自热饭的袋子,终于不再继续鼓下去!常念急不可待的伸手的就要去拿! 韩亚菁啪的一下,拍在常念的手背上,“你直接打开,不崩你一脸才怪!” “看到袋子上的阀门没?先打开这个阀门,把里面的气放出来,再打开封口!知道吗?” 韩亚菁一边做,一边教常念,常念在一旁,一双星星眼的望着韩亚菁,夸赞道:“甲甲真棒!没你真不行呀!要不然的话,我要是哪天偷吃,一定会被崩一脸,毁容的!” 韩亚菁听常念真心实意的,因为自己懂的方面的夸赞,心中的那点儿,之前因为体能不达标,积累在心中郁闷,在这一刻,真的消失殆尽。 韩亚菁脸上再次出现往日的笑容,说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我擅长的是什么,我心里十分清楚!所以为什么要让自己不擅长的,来打击我的自信心!开始自我怀疑呢?” 常念眼睛盯着韩亚菁手里拿着的自热饭,狂点头,“没错!” 韩亚菁:“你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常念:“听清啦!你不是万能的神,但你是你主场里的een!” 韩亚菁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把手里的自热饭递给常念,让她分成两份。 韩亚菁和常念共享一份的自热饭,显而易见的不够!不过,常念之前吃过能量棒,所以她感觉还可以。 韩亚菁却感觉越吃越饿!之前是因为情绪不好,不想吃东西;现在她心里想通了,食欲也跟着回来了! 韩亚菁跟在常念身后,再次出发,朝着终点走, 才走了两个小时,韩亚菁说道:“板板,不行,我得吃点儿干粮!我好饿呀!” 常念:“想吃就吃呗!我们这么大个国家,还能缺你点儿吃的不成!” 韩亚菁:“那我吃个能量棒!” 常念:“可以,你爱吃啥吃啥!我早上吃了能量棒,后来又跟你分着吃了半份自热饭!现在还不饿,所以你不用管我!” 韩亚菁:“好。那。。。” 韩亚菁的话还没说完,常念智能手表里的再再再传来高磊队长的声音, “常念!” 还不等常念做出反应,高磊队长就阴恻恻的,在通讯那头说道:“你再敢给我望天,我一定要送你负重跑5000米大礼包!” 常念被高磊队长的话,吓的硬生生忍住抬头望天的脑袋!装的一副乖巧的样子,说道:“队长,我没有!” 高磊队长:“你那想抬头望天的眼珠子出卖了你!” 常念:。。。 高磊队长:“现在你去标点447,接一个人!” 常念:“哦。”常念这回直接不问谁了,她觉得队长肯定不会给她说的。 结果不按常理出牌的高磊队长,这回主动说道:“是你们6班的林茜楠,你最好快点儿去!” 常念一听是林茜楠,顿时抬眉,急切问道:“她是遇到危险了吗?” 高磊队长:“你去迟了,她就危险了!” 常念:“是,马上!” 常念听到是林茜楠在等她们去接,队长又不说清楚,到底怎么了!不免心中有点儿着急。 为了能快点儿感到林茜楠那里,常念把韩亚菁的行囊,反挂到自己胸前。 韩亚菁背着她的qiang跟在常念身后,常念也不开口催她,始终保持着跟她在三步内的距离。 韩亚菁心里也是着急林茜楠的情况,便说道:“板板,你要不先去瓜瓜那里。我慢慢过来!” 常念摇头,“不行呀,甲甲!你不知道路!” 韩亚菁高一脚低一脚的跟着常念快步走:“那。。。那你一路给我做记号,我顺着你的记号找过来!” 常念依然摇头,“那不好!一会儿你出了什么差错!还得找队长派飞机来,满山找你!那样的话,我们6班可要在营区里‘扬名’啦!我低调惯了,这样的机会,不是很想要哇!” 常念看韩亚菁急的路都走不稳,开口说道:“而且你仔细品品,既然队长让我们去接瓜瓜,那他一定考虑过我们的脚程!如果真的情况紧急,我不信他心那么大,能放任瓜瓜一直处在十分危险的环境中,对?” 韩亚菁因为走太急,有点儿缺氧的脑子,听到常念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 韩亚菁渐渐慢下速度,说道:“那我还赶什么?慢慢走过去,不也行么?” 常念再次摇头,“那怕是有些困难!我猜想,瓜瓜的情况,不算特别的紧急,估计也有点儿危险;而且我严重怀疑队长,是觉得我们之前走的太像郊游!他心里不得劲了!所以才。。。” 韩亚菁接收到常念眼神里未言尽的意思,仔细回忆一下,高磊队长在她印象中的样子,一脸的赞同,点头:“没错!他要是看到我们不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他就浑身不舒坦!那我们还是继续赶路!” 大屏幕前的教官们,看着常念两人编排高磊队长的对话,惹得一阵哈哈大笑。 郑进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6班,除了那个话多的副班长以外,这两人也这样敢于表达?” 谢彦志笑着点头,“是呀!我们都不敢这样编排队长!” 高磊队长坐在一边,暗暗的磨牙!心想“居然敢这么说我!我高低要把负重5000米跑的大礼包送到你们手上!” 第17章 淘汰三人组集结完毕 常念和韩亚菁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赶到标点447! 远远地就看到林茜楠坐靠在一棵树旁,姿势非常的奇怪! 双下肢在地面上直直的伸着,双上肢跟重症肌无力似的,垂在身体两侧。 林茜楠看到常念和韩亚菁的身影,眼睛一个劲的狂眨,眉毛狂舞!嘴微张着,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 韩亚菁看林茜楠明明看到她们,却不说,也不动,只是眼睛和眉毛一直动个不停。 大致看她好胳膊好腿的,身上的衣服只是有些皱,有点儿泥,并没破,没有受伤的痕迹,才打趣道:“瓜瓜!你怎么了?半天不见,你眼睛以下,高位截瘫啦?” 常念跑到林茜楠面前,先是把身上的行囊放到地上,又把自己的qiang背到背上后,蹲下查看起林茜楠的身体状况。 一番检查后,常念说道:“她这是被放在林中的防御装置,给放倒了!” 韩亚菁:“一级几档?” 常念:“中档。” 因为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和势力,看到大城市的能量罩,他们无可奈何,便把目光投到人烟稀少的边境,和覆盖率极高的密林中,干些偷渡!偷袭!搞破坏的恶心事! 国家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便在林中放上防御装置,共三级! 一级:电击!主要用于针对敌人不多的情况! 二级:毒雾!主要用于人数众多的敌人入侵! 三级:激光炮!主要用于敌方人多还带了重武器!属于王炸的存在!但由于激光炮对树林的伤害极大!安装后,还从未用过! 在一级和二级防御装置中,又分低中高三个档!低档仅限制行动;中档直接撂倒,神志还在;高档直接让人陷入昏迷,但并没死。 这些防御装置,也是原主的爹,每天都要巡查山里的重要任务之一。 韩亚菁听到常念的回答,疑惑道:“她被防御装置击倒!队长不派人来接她,反而让我们来接她,我们怎么办?要背着她走吗?” 常念:“估计是想让我们等她恢复了,再走的!” 韩亚菁:“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这个电击的功率是多少吗?被击中,需要多久恢复吗?至少一天起步!我们得在这里等她一天以上?” 常念摇头,“要不了这么久!” 韩亚菁:“怎么说?” 常念:“你忘了么?我爹是守山人,维护和检查装置的事,是他主要任务之一呀!” 韩亚菁:“对哦!你说过的。” 常念一边把行囊里的吉利服拿出来,铺到地上,又把林茜楠慢慢挪到地上的吉利服上,躺好。 一边说道:“我爹有教过我怎么用针灸的方式来,快速处理这样的情况!但我手上没有银针,只能给她按摩穴位了!最多两个小时,她就可以恢复生活自理的体力。” 韩亚菁海象鼓掌,“真是没你不行啊!板板!那瓜瓜交给你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吩咐!” 常念:“好。” 连续不断的按摩穴位,常念累的满头大汗,途中,韩亚菁还给她喂过几次水,吃了一根能量棒! 在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林茜楠已经开始逐渐恢复,能开口说话后的第一句:“好~饿!”着实是干饭人的基本素养。 韩亚菁拿着能量棒,蹲她在旁边,问道:“你吞咽功能,恢复了吗?不要一会儿呛着,我们还得用军医教的救急,给你一顿操作!我们可是从学了到现在,都还没用过呢!” 林茜楠虽然说的慢,说的字也并往常少十倍,不过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可~以!” 韩亚菁拿着能量棒,左移点儿,林茜楠的目光跟着左移点儿;右移点儿,她也跟着移。 常念看林茜楠这样,是一副饿狠了的样子,便对韩亚菁说道:“甲甲,别逗她了!给她吃点儿东西,添点儿体力,这样她也能恢复的快些!” 韩亚菁一脸的遗憾表情,“我们班的巨人族!可是很难得有这样虚弱时候呢!我还想趁此机会,好好‘报答’她一番!” 常念好笑:“你这是还在记恨她,老是让你闻胳肢窝里汗臭味的仇呀!” 韩亚菁:“那可不!你是不知道,大热天,一整天的训练,一身的汗味!她还总是把我的胳膊拉的特别高,我的头都没法摆正,低头呢,我的鼻子刚好在我的胳肢窝那里,抬头呢,我的鼻子在她的胳肢窝那里,那可真是直击灵魂深处的味道!” 常念:“那没办法,谁让你只有158,她却有178呢!像我们165、168的人,我们就不用被她这样虐!” 林茜楠啃完能量棒,已经恢复到能正常说话,她急不可耐的跟韩亚菁,开始争辩:“甲甲,你说这话也太没良心了!你体能训练到,站都站不稳,我扶着你回宿舍,你却记恨我让你闻胳肢窝的汗味!” 韩亚菁说到个话题,可是一腔的怒火,“扶着?谁扶着人,是把人胳膊拉这么高?还拉那么紧!我那会儿,感觉自己像是你在肘弯里,拎着的人形大包似的!我连地都踩不实!” 林茜楠反驳:“你确定是我把你拎太高,而不是你累的脚步虚晃吗?” 韩亚菁:“你看你看!你自己都说是拎着我的!我没冤枉你啊!” 常念:。。。今天她俩吵的这一架!是一个带味道的呀! 常念看林茜楠恢复的蛮好、蛮快!现在都可以坐起来和韩亚菁据以力争!估计要不了多久,她的体力就能恢复五成以上。 常念站起来,动了动按麻了的胳膊。慢慢朝着不远处走。 林茜楠晃眼看到常念往自己被电击的地方走去,急忙喊道:“板儿,别去!” 常念茫然转身,问道:“怎么啦?” 林茜楠:“我就是在你前面那里被电击倒的。” 常念点头,了然!开始认真的观察着脚下的地面,没走两步,还真让她看到了一小截引线。 林茜楠看常念还继续往前走,急得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韩亚菁及时在旁边扶住林茜楠。 林茜楠:“板儿!前面危险。快回来!” 常念笑嘻嘻的再次转身看着她,说道:“别害怕!我从小就认识它们。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家伙,把装置的引线给翻到地面上了。才让你中招的。我得给它重新埋回去!要不,万一被这林中的动物碰到的话,也是个麻烦事!” 缺德家伙高磊队长,适时的打了个喷嚏!惹得帐篷里的其余人,笑成一团。 林茜楠:“你会处理?” 常念点头,然后趴下身,手脚并用的朝前进,“只要四脚着地的走在装置上面,就不会引发装置的。这个引线,动作轻点儿就行。” 韩亚菁扶着林茜楠,解释道:“因为防御装置是放在林中,所以最初设计它的时候,就有考虑到动物经过的因素。” “这个一级防御装置 ,重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一个重力感应器,多根引线,还有一个带电的主体!只要在主体周围几十米的地方,模仿动物行走,四脚着地,踩到它,它都不会被引发。” 常念听到韩亚菁科普这个装置的原理,感叹道:“我跟着我爹学,我只知道怎么应对,怎么处理!却并知道它为什么这样处理是对的。” “我这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呀!” 林茜楠看常念当真是毫发无损的把引线处理好,重新回到身边,才有心思说笑,“所以这就是大专和研究生的根本区别呀!要不然,多上那么多年的学,图啥呢?” 常念点头,“嗯,有道理。” 韩亚菁:“瓜瓜,恢复的怎么样了?可以出发了吗?” 林茜楠:“可以,我现在的体力,跟你差不多了!你都能走,我也能!” 韩亚菁:。。。嘿!好气人的话! 韩亚菁因为林茜楠这话,身上的愤怒值肉眼可见的在飙升;两人又吵成一团。 常念猜,林茜楠这是在用她的方式,疏解韩亚菁心中的郁结! 韩亚菁和林茜楠只有在常念的面前,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原因就是三个人都有爱八卦,爱吃的共同爱好!也有很多时候,彼此一说,甚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懂得起的默契。 她俩的训练成绩都有各自的强项和短板,跟十项全能的倪卉珺和班长安思粟,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至于她们俩的真性情在常念面前表露,大概她们也觉得常念跟她们一样,是个凡人!没有像与倪卉珺和安思粟那样,是满身技能点点满的大神。 第18章 换新地图 常念、林茜楠和韩亚菁三个人收拾收拾行囊,再次朝着终点出发,又让她们走出了郊游的步伐! 韩亚菁还有些担忧,“板板,我们这样悠哉悠哉的走,队长估计又该不得劲了!我担心他。。。” 常念走在最前面,还没来得及回话, 倒是走在最后的林茜楠,理直气壮的说道:“甲甲呀!我们现在可是有现成的正当理由哒!我被电击倒,现在能站起来,已经是非常棒的情况!如果按照一般手段处理,我得在地上躺一天多才能动!这样算起来,我们还提早一天多出发呢!” 常念:“是呀!甲甲,你不要想那么多!就算队长想罚我们,反正我们三个一起!不孤单!” 韩亚菁:“那倒也是,他只要想惩罚我们,那理由多的来,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他说不出来的。” 常念:“哈哈。。。甲甲,你太勇啦!小心禁言警告哟!” 韩亚菁:“那没法,半年呐!我已经被他的那些脑洞大开的理由,被迫升级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林茜楠:“哈哈。。。你说他在我们心目中就这样,可那沈报告(由于沈昕悦太爱打报告,被私底下取的外号),为啥就是那么的。。。” 韩亚菁:“咳咳咳~瓜瓜呀!” 林茜楠的话被韩亚菁故意咳嗽声打断,“干嘛?” 韩亚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林茜楠呆呆的问道:“为啥?” 韩亚菁:“因为队长给板板打的通讯,告诉我们,你在标点447,还让我们快些来找你!” 林茜楠:“是吗?那还真是要谢谢他,帮我喊你们。” 常念:。。。她是一点儿没有别的想法呀! 常念:“所以,你认为,他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林茜楠:“为什么呢?” 韩亚菁听到林茜楠这无知的话,气急!忍不住转身打了一下她身后走着的林茜楠。 林茜楠觉得好无辜,揉了揉被韩亚菁打的胳膊,“甲甲,你干嘛打我呀!?” 韩亚菁气的直翻白眼,“因为我怀疑,你脑子被电击坏了,连不上我们那根叫默契的天线。” 韩亚菁都说到这个份上,林茜楠那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回来了!意味深长的“哦~”一声。 之后三个人又开始聊起别的话题来,坚决不再提这个话题。 这让一直盯着大屏幕的教官们,听得一头雾水! 郑进宝:“我真的好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谢彦志:“没错!那沈报告是五班的班长沈昕悦吗?那她跟。。。”他后面的话,在高磊队长的眼神中消音。 高磊队长:“你们是不是很闲?” 谢彦志狂摇头,“不不不,队长,我们忙得很!” 高磊队长:“我看你们闲得很呢!要不我的5000米大礼包,你们领一份?” 郑进宝听到这话,急忙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的端着电脑,敲敲打打,“队长 ,我们真的很忙!这次考核,不是还剩两个人嘛!我们的那些提前准备的小料,得给她们安排起来!忙着呢,忙着呢!” 高磊看他们乖顺不少,才暂时放过他们,不过他也同样在心里嘀咕,“6班这三个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昕悦那个刺头,我还能和她有什么别的关联不成?” 常念考虑到自己带着的两个人,体力现在都不怎么行,便非常明智的选择了一条绕道但平坦的路。 等到她们三个站到,插着旗子的终点时,已经是超过约定的时间,整整一天之后! 三个人齐齐站一排,高磊队长黑沉着脸,站在她们对面。 高磊队长:“你们还舍得回来?” 林茜楠:“报告!我们是用我们能有的,最快的速度,走回来的!” 高磊队长:“还记得你们这次的项目叫什么吗?” 三人站着没接话!这个时候,多说无用,她们心里门儿清,回来少不了领一份,高磊队长的负重5000米跑大礼包。 高磊队长看她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感觉挺无力的,“行!既然你们这么自觉!那你们去完成你们的大礼包!” 之后被他身边的副队长江国瑞领进山那边的营区中。 常念看着完全陌生的营区:“新地图?” 副队长江国瑞点头,“这是我们整个军区特别作战营的总营区!这一次完成淘汰一人后,你们将会在这里接受训练和执行任务。” 林茜楠:“这么说,我们这是被选中啦?” 江国瑞:“只要你没有被淘汰,就可以这么说!我们会根据你们的特长,重新给你们安排班级和训练内容。” 韩亚菁:“我们要分开了吗?” 副队长淡笑不语!这让韩亚菁心里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同6班的人熟悉,也特别喜欢6班的氛围,没有什么私人矛盾,做什么都是同心协力的。 林茜楠发现韩亚菁的情绪不对,立即说道:“甲甲,我们不会被分开的。” 韩亚菁无声的望向她,林茜楠继续说道:“至少我们三个不会分开!” 常念:“为什么?” 林茜楠:“甲甲的特长是各种先进的高科技,我的特长是重武和爆破,你的特长是穿越密林,而且你的狙击也不差,我们三个没有一个撞专长的!还非常有默契,简直就是黄金搭档!谁拆开我们,谁就是脑残,好吗?” 林茜楠刚说完,她们身后传来高磊队长的声音,“还不跑起来!等什么呢?” 常念被高磊队长这一声吼,才发现她们已经被副队长带到了一个超级大的绿茵操练场。 常念一边绕着操练场上的跑道跑步,一边观察着新营区的样貌。 这个营区,比她们之前的那个营区,大了不止好几倍!道路更宽,路旁的树木更加粗壮,修建的房屋更加的多,大部分还是迷彩的外观,只有在主道的那边的楼,是贴的瓷砖外墙。 常念:“好家伙!一朝回到解放前!我又要开始记清路旁的每一棵树了呀!” 常念三个人跑了五圈,就被副队长江国瑞喊住,“你们跑完了,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宿舍楼!” 林茜楠停下脚步,调整着呼吸,说道:“这个营区是真大呀!这跑道一圈就有1000米。” 之后跟着副队长江国瑞朝着宿舍走,一路上都有碰到跟副队长江国瑞打招呼的战士。 看到那些个个精神饱满,眼神坚定的战士,常念都不自觉的伸了伸自己的腰板。 虽然他们穿着同样的迷彩服,脸上的皮肤不是光滑白净,甚至有些还有清晰可见的疤痕,常念却打心里觉得他们是那么的帅气逼人! 第19章 待遇升级 副队长把常念她们三个带到她们的宿舍后下,交给坐在门口的一个女兵, 说道:“姜班长,我们6班刚回来的人,麻烦你带她们去宿舍一下。” 姜班长站起来先对江国瑞敬礼,然后才说道:“好的。江副队长放心,交给我!” 之后常念她们三个跟着姜班长上楼。 常念她们的宿舍还是在二楼!这回楼梯是在一整栋楼的中间,她们的宿舍是楼梯旁;一进门是卫生间,往里走,挨着卫生间那面墙放着两个衣柜,有一面墙空空的,另一面墙放着书柜和两张书桌、台灯!房间走到底,带一个小阳台。 姜班长在空空的那面墙上轻轻一按,那一面刚刚还空荡荡的墙上,缓缓伸出一张单人床来。再按一下,床铺又收了起来,镶嵌在墙里,算得上是隐身。 姜班长指着墙上两个微微凸起的地方,说道:“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有两张床铺,开关都在这儿;这连着的三个房间,都是你们班的,你们可以自行商量安排。” 林茜楠、韩亚菁、常念:“好的。谢谢姜班长。” 姜班长:“不用客气。” 姜班长:“桌上有宿舍须知,你们记得仔细阅读!还有就是床铺上的被褥一定要按规则整理,床才能收起来!否则,它是不能收起来的,不收起来,内务会扣光你们班的分,流动红旗你们就没望了!” 林茜楠、韩亚菁、常念:“是。谢谢姜班长。” 姜班长:“太客气!那你们整理内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林茜楠、韩亚菁、常念敬礼:“好的,姜班长再见。” 等到姜班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茜楠才感叹道:“这条件,好的让我简直不敢相信!板儿,你捏我一下呢!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常念没动手,笑着说道:“你不用怀疑,这是真的。” 韩亚菁伸手作势要去捏林茜楠,“来来来,我来捏你,看看你是不是在做梦!” 林茜楠躲开,“不要,你手重!” 常念问道:“你们怎么安排宿舍?” 韩亚菁:“瓜瓜,我和你住一间!” 林茜楠:“你这么稀罕我呀?既然你邀请我,我肯定不能不给你面子呀!那我们住第二间!” 韩亚菁:“好。” 常念:“行,那我住第三间!把第一间留给班长和倪卉珺!” 韩亚菁听到常念说班长和倪卉珺,才想起,“班长和倪卉珺呢?” 三个人进了营区这么久,才想起班长和倪卉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茜楠放下行囊,说道:“我去外面溜一圈!你们先收拾!” 韩亚菁:“行。” 之后常念和韩亚菁才提着行囊回到各自的房间。 常念先是去洗手间接水,把所有的地方仔仔细细擦拭一遍,等水干了后才开始铺床!把换洗的作战服、常服、皮鞋啥的一一放好。 最后才是用拖把拖地。常念搞完这一切,刚想去隔壁找韩亚菁,看出去打探消息的林茜楠回来没! 这时,林茜楠同韩亚菁一起走进常念的房间, 林茜楠进门就急急的说道:“板儿,我问到了!班长和倪卉珺在营区卫生所呢!” 常念:“啊!她们受伤了吗?” 林茜楠点头:“好像是!不过,她们两个是我们三十一人当中,唯二完成这次完成奔袭项目的人!” 常念:“真的?”三十一个人出发,就2个人完成?难怪高磊队长浑身都散发着‘老子不爽’的气场呢! 林茜楠点头:“是的,一班到四班就是那天早上,我们在山顶时,看到的那两架直升飞机去接的!她们现在还有人在那儿躺着呢!” 常念:“这么严重?” 林茜楠:“是的,我听那些班里的人说是遇到熊和野猪了!” 韩亚菁:“那不就是板板那时跟我们分析的,不知名猛兽和野猪群吗?” 林茜楠:“正是。所以板儿呀!多谢你救我狗命!” 常念:“嗨!凑巧而已!” 又问道:“那我们要去卫生所看看班长她们!” 林茜楠:“是得去看望一下才行。要不,5班的人会以为我们不团结了,又要出幺蛾子!” 常念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边走便说道:“那你们等我一下!我拿点儿钱,去小卖部买点儿啥,去看望她们!她们这一回,真是太辛苦了!” 林茜楠:“什么?你还有钱?” 常念从衣柜底层的包里翻出原主自己缝的钱包,问道:“带多少合适啊?” 这个小世界的物价,常念还是不知道!她一来就在来选拔训练营的车上,选拔训练营也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韩亚菁这下也惊了,“什么意思?你不但有现金,还有不少?” 常念拿着钱包,她也不知道这算多不多,老实回道:“嗯,是我当兵两年来,每个月的津贴呀!只有每个月的卫生巾得自己买以外,连队里包吃包住,连衣服鞋子都发,所以我的津贴都没怎么用过!”心中默默补充(是原主!不是我!) “我爹交代我的,领了津贴要取成现金放身边。光一张卡,关键时刻不管用。” 林茜楠:“你怎么会不花钱呢?你不在连队里的小卖部买零食吃的吗?” 常念:“我们连队里的饭,好吃还管饱!根本不需要去小卖部买东西充饥呀!你之前的连队的饭不管饱么?” 林茜楠摇头,“不,我只是纯嘴馋!” 韩亚菁跟着点头,“虽然我之前不在连队,我在学校里,一般都是身旁有什么吃什么,吃零食多过吃饭!我按时吃饭这事,还是来了选拔训练营开始的。” 林茜楠:“我说呢!难怪你体力那么差,以前尽吃零食度日呀!” 韩亚菁不理林茜楠的取笑,对常念说道:“板板,你拿两张,差不多就够了!我们现在身上没有现金,等我们取了,再给你补我们的那一份额!” 林茜楠不解:“甲甲,这点儿钱,也要算这么清楚吗?我们可是一个班的战友呀!” 韩亚菁:“瓜瓜,我们是三个人去看望班长她们,送礼的钱肯定得三个人一起出呀!” 林茜楠:“为什么?又不需要多少钱,板儿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 韩亚菁:“这跟板板小不小气,没关系!这是我们待人处事的基本准则!” “再说了,你不知道‘救急不救穷’的道理么?” 林茜楠:“我觉得没必要!也就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不然,我一个人出钱,完全没问题!” 韩亚菁:“是,你觉得没问题!但你没想过,我们愿不愿意欠你这几十块的人情呢?” “钱这种东西,真的很考验人和人心的。” “而且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所以,我们之间如果想要一直保持,平等又纯粹的感情,最好当中不要掺和钱的影子,不然,再好的关系,都有悬的一天!” 林茜楠依然不理解,“为什么呢?这本就不是多大的事呀!” 韩亚菁:“这样说!你看那些离婚的夫妻,有多少人能拍着胸脯说,她们决裂原因里没有钱这一条?你再想想,曾经那么紧密又甜蜜的夫妻,多数都能因为钱而决裂,更何况别的感情呢?” 林茜楠仔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当即对常念说道:“板儿,你先垫着,等我们取了给你!” 常念原本跟林茜楠的想法差不多,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又正好身上有钱,给了也无所谓! 但看韩亚菁这么有原则,便不再好说什么,放好钱包后,笑着说道:“好。那我们出发!” 林茜楠:“走,我之前刚好有看到小卖部,我带你们去!” 三个人去了小卖部,林茜楠和韩亚菁走到放零食的区域,双双迈不开腿! 常念见状,只得无情的说道:“瓜瓜、甲甲,我的钱只够买给班长她们的礼品,没有多余给你们付钱哟!” 林茜楠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两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自我忽悠:“我没看到!我啥也没看到!这都是炸dan!我要离远点儿!” 只不过她念着念着,捂眼睛的手指分开半拳的巨缝!目光还在往货架上的零食上瞟。 常念瞧她念半天,没走出去两步,实在是忍不住,直接走到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扯着她们走到收银台。 林茜楠离开零食区后,终于恢复正常,对着收银台后的老板,问道:“老板,有水果吗?” 这是她们三个去小卖部的路上,商量的结果,因为不知道班长她们喜欢什么,又不知道她们的伤到底什么程度,送水果,不但可以放,还谁都可以吃! 老板点头:“有!不过只有苹果和橘子!” 林茜楠:“可以!那都怎么卖的?” 之后沟通是林茜楠完成的,挑选水果是韩亚菁完成的,等她们谈好,挑好,装进袋子里,齐齐往旁边一站,露出一直站在最末尾的常念,完成递钱的动作。 老板娘看着这三个新面孔的女兵,她们那异常默契的动作,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林茜楠乐呵呵的回道:“那是当然的!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嘛!” 三人往门外走,韩亚菁对老板说道:“老板回见。” 常念跟着说:“老板回见。” 林茜楠:“老板回见。” 三人从小卖部出来,看到营区里别的士兵,都是整齐排列的行走,非常的有组织、有纪律! 于是,林茜楠走在最前面,常念一只手里提着一袋苹果和一袋橘子,跟着她走。 韩亚菁手里也提着同样个数的苹果和橘子,跟在常念身后走。 她们为了不让班长和倪卉珺两个人多想,还特意挑的基本上一样大的。就怕她们说常念三人厚此薄彼! 第20章 探病进行时 林茜楠带着常念和韩亚菁走到了卫生所门口,常念瞧着,卫生所更像一个小医院,房屋修成一个凹型,共两层楼! 路过门口的卫生所平面图时,常念晃了一眼,大概一楼是内外科和妇科门诊、药房、输液室、急救室,还有个手术室! 二楼是住院的形式,没有具体分什么科!估计就是处理一些,训练士兵经常会有的伤情和病情。 走进大门,门口的柜台后,站着一位左胳膊带红十字袖章的男兵。 林茜楠上前,敬礼,然后问道:“班长,我们来看望我们班的战友,请问在哪里查询她们的位置啊?” 男兵:“不用喊我班长,我叫李必辰!你们要找谁,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们查!” 林茜楠:“李必辰战友,麻烦帮忙查一下,安思粟和倪卉珺。” 男兵在镶嵌在桌子里的屏幕上快速点击,半分钟后,说道:“她们在二楼的221房间。” 林茜楠得到她想要的准确答复,再次给男兵敬礼,说道:“多谢战友。” 之后才转头对一进门就站在角落里,安静等待的韩亚菁和常念,说道:“走!她们在二楼的221!” 上了二楼,很快找到门上标着221的房间, 林茜楠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轻轻的一声,“请进。” 林茜楠才把手放到门把上,扭开,推门走了进去,常念和韩亚菁跟着走进去。 走在 最后的韩亚菁进门后,转身把门带上。 安思粟半坐在病床上,左手腕上有个科技感十足的圈圈罩着,右手里翻着放在腿上的书,抬头看到是林茜楠三人进来, 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啦?” 林茜楠走到安思粟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我们刚回来!领了队长给的负重5000米跑大礼包!简单收拾一下,就找过来,看你们了!” 安思粟:“你们今天就到啦?挺快的嘛!我们是昨天到的。” 韩亚菁把手里提着的苹果和橘子,扬了扬,说道:“我们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简单买了点儿水果,你们记得吃啊!” 安思粟:“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 韩亚菁:“嘿嘿,我们可是听说了,这一回,只有你们两个完成了考核!你们一如既往的优秀!” 常念看到韩亚菁把她手里的水果,放到了安思粟床旁的桌子,不得已,常念只得把自己手里的水果,放到倪卉珺床旁的桌子上,干巴巴的说道:“简单小礼物,莫嫌弃!” 倪卉珺干巴巴的回道:“谢谢。” 这天,瞬间被聊死! 常念:。。。完蛋,不知道说啥了!“瓜瓜救场啊!”常念在心中狂喊!使劲儿给林茜楠打眼色。 好在林茜楠靠谱,收到常念疯狂求救的信号,看着倪卉珺问道:“你们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倪卉珺摇头,“不严重!” 安思粟补充道:“本来按照之前我们训练时的奔袭,我们是不用受伤的!结果没想到,这场奔袭被加了量,又加了料!所以我们才会这般狼狈的到达终点!” 林茜楠:“什么?还有这事儿呢?” 安思粟点头,“嗯,接下来,队长怕是不会放过我们!” 韩亚菁:“什么意思?” 安思粟:“我们俩昨天早上到达终点时,队长的脸色极差,也没对我们多说什么,就派人送我们来了卫生所。” 林茜楠:“那也没办法!原本说好的奔袭,非要悄咪咪的加些,我们还没见识过的。就像我,我怎么都想不到,走着走着,突然就高位截瘫啦!” 安思粟:“我后来想了想,你是被一级防御装置撂倒的!” 林茜楠:“是呀!甲甲和常念在我面前说,我那会儿才知道的。” “妹妹!”一个男声在门口传来。常念听到这一声妹妹时,在那一瞬间,差点儿抑制不住的转身。 林茜楠和韩亚菁听到这喊声,转过头看向门口,常念看到她们转头了,才跟着转身看过去。 门口出现的人的脖子上是军医——安忆邦的骨相! 安思粟看到安忆邦笑容盈盈的从门口走进来,喊道:“军医!” 安忆邦手里提着保温盒,笑着摇头,“现在又不是在训练场,你可以喊我哥哥。” 安思粟听到安忆邦这话,有些害羞,毕竟她一直在6班其他人面前,都是独立又强大的班长,这当着战友的面,喊哥哥什么的,她感觉多少有点儿崩人设! 常念:。。。她们是兄妹?军医叫安忆邦!班长叫安思粟!“我只觉得他们的骨相似,完全没有往兄妹上想呀!” 安思粟原本不打算喊哥哥的 ,但是在安忆邦执拗的眼神中,败下阵,无奈的说道:“哥哥,我战友在呢!” 安忆邦:“怕什么?她们还有人不知道,我是你哥哥的吗?” 常念在心里默默回道:“有!我不知道。” 林茜楠站起身,和常念、韩亚菁一起对安忆邦敬礼,喊道:“军医好!” 安忆邦扬了扬手里的两个保温盒,说道:“不好意思,手没空,没法回你们。你们快放下!” 林茜楠答:“是。” 安忆邦走到倪卉珺的床边,放下一个保温盒,说道:“涂阿姨,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你受伤的消息,吵着要来看你,被我劝住了!你空了,给她回个电话!” 常念:。。。好娴熟的语气呀!不对,瓜瓜好像说过,班长、倪卉珺、军医安忆邦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这是青梅竹马呀! 倪卉珺:“好,知道了。” 安忆邦对于倪卉珺简单的回答,丝毫不受影响,接着说道:“这是我在炊事班借的灶和炊具,专门给你们熬的,你记得趁热喝。” 倪卉珺:“好,多谢。” 常念:。。。看着军医安忆邦脸上从未变过的表情,眼神里那化不开的宠溺,常念敢打包票,军医安忆邦稀罕倪卉珺!绝对!锁死! 军医安忆邦对倪卉珺说话一大堆之后,才提着手里另外的一个保温盒,走到安思粟床边,还没说话。 安思粟却是没好气的直接说道:“我知道了,放在那儿!” 常念:。。。哇!这反应?刚刚军医安忆邦进门时,兄妹之间温馨画面,也不是这样呀? 军医安忆邦面对自己妹妹不耐烦的语气,脸上带着一丝的无奈说道:“我今天在一楼坐诊,你和珺珺有什么需要,用手表通讯喊我就行。” 安思粟听到他这话,气鼓鼓的回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常念看着军医安忆邦,心中忍不住想:“但凡你不是一进门,先去倪卉珺那里叨叨叨半天!但凡你刚刚那句话里,不加倪卉珺的名字,你妹妹也不能鼓成河豚呀!” 第21章 躲不了的测评 林茜楠和韩亚菁跟军医打完招呼后,偷偷溜到常念旁边,三个人默默的站在角落里,两眼带光的看着,安家兄妹和倪卉珺的相处瞬间。 安忆邦注意到林茜楠三个人变得拘谨起来,刚准备说什么,221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走进来一个常念脑海中没有记录的骨相。 常念正在努力的记住这个,新出现的骨相和身体特征时,只听到身旁的林茜楠赞叹了一声:“好帅!” 韩亚菁没开口,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常念:。。。帅吗?原来这个样式的五官比例的骨相,是正常人眼里的帅呀!那我要好好记住! 以后拿来做个对比! 安思粟看到走进来的人,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嘴角上扬,亲切的喊道:“杨哥哥!”(平声) 军医敬礼喊道:“指导员。” 倪卉珺喊:“杨廷延。” 看着三个人对来者完全不同的反应,常念三人差点儿惊掉了下巴!特别是班长那甜丝丝的喊声,常念都忍不住后脊发凉! 班长这和沈昕悦每次训练结束后,喊队长的调调一样一样的呀! 杨廷延微笑着走进来,手里提着两份一次性的那种饭盒,说道:“这么热闹呢?” 军医安忆邦点头,“是呀,妹妹她们班的战友回来了!过来探望她们。” 军医都call林茜楠三人,三个人也没法继续装死,只得齐齐对杨廷延敬礼,喊道:“指导员好!” 杨廷延左手提着饭盒,右手回礼,说道:“你们好!” 常念:。。。总算知道,倪卉珺那高冷范儿打哪儿学来的了!这简直就是从杨廷延这里,复制粘贴的嘛! 杨廷延看到倪卉珺病床旁桌上的保温盒,说道:“这是你在炊事班借的灶,自己熬的汤?” 军医安忆邦点头,“是呀!” 杨廷延:“正好,你送的汤,我送的饭,没重复!” 常念默默观察杨廷延看向安思粟的眼神,平静又理智!他看向倪卉珺的眼神,隐忍又克制! “哇哦!这就是女主自带的人人喜欢的体质吗?”常念在心里想。 杨廷延放下饭盒后,看向军医问道:“你准备等她们吃完饭,再走?” 常念:。。。这是他在清场吗? 军医安忆邦摇头,“我还有事儿要处理!妹妹她们班有人,还没来我这里做心理测评,我准备喊她去我诊室完成测评!” 常念:。。。哇哦,除了我,我们班还有谁没做心理测评?倪卉珺吗? 军医安忆邦看着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想法的常念,说道:“珺珺的测评 ,我昨天下午已经给她完成了!” 常念:!!!什么?不会只剩我一个了! 军医肯定了常念心中的猜想,“常念,跟我去我的诊室,完成你的心理测评!不然,没法对你们三十一个人进行最后的评判和抉择!” 常念听到军医喊自己去完成测评,紧张的想咽口水,不过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军医,一定得去你的诊室完成测评吗?你平时不是已经在默默观察我们吗?” 军医安忆邦非常和善的笑着说道:“是的,必须去完成!平时的观察只是一部分而已!” 常念泄气:“哦。” 安忆邦看她好像很抵触的样子,便问道:“你是不喜欢诊室吗?那我们去办公室,完成你的心理测评,都可以!” 有人对医生的诊室有恐惧感!就像有人害怕白大褂似的,看到穿白大褂的人,就会控制不住的紧张、心跳加速!这是一种心理超反应。 常念:。。。我抵触的是诊室吗?我抵触的是心理测评呀! 常念摇头,“没。” 军医安忆邦虽然不太能理解常念身上的抵触情绪,来自哪里! 不过还是对着杨廷延敬礼,说道:“指导员,我先带她去完成测评。” 杨廷延回礼,点头:“好。” 林茜楠这时适时的站出来,说道:“班长,你们好好养伤!我们也要回去吃饭了!” 安思粟点头,“好,你们先回去!我们大概明天就能回来了!” 林茜楠:“好的。” 敬礼,喊道:“指导员,再见。” “军医再见。” 常念跟着军医走到一楼他的诊断室,门上挂的是“外科二诊室”! 军医走在前面,推门进去,指着诊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坐!” 常念进门后直接朝着他指的椅子走去,并没有关门。 坐下后,简单观察了一下他的诊室,右手边靠近门的那一面墙,放着一个带透明玻璃门的书柜!里面放着琳琅满目、不同厚度的书籍,还有一具人类骨骼的模型。 门正对的那个墙角里是一个洗手池;斜对着门的那个墙角,放了张铺着一次性中单的诊断床。他的诊桌横放在洗手池和诊断床中间的位置。 他的诊桌上,有电脑屏幕,有打印机,有一摞a5空白纸,有一支金属感质地的笔,还有一堆2寸的照片和几个文件袋,整个桌面铺的没多少露出空隙。 军医坐在诊桌后,刚低头拉开抽屉,准备拿什么东西时,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位穿着迷彩服,左手臂上佩戴红十字袖章的女兵,站在门口说道:“安医生,急诊室来了个头部受伤的战士,值班医生吃饭还没回来,能麻烦你去看一下吗?” 安忆邦听到这话,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门口赶,路过诊桌沿时,把桌沿上的一叠照片碰掉,散一地! 安忆邦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常念,说道:“我去急诊室看一下,麻烦你帮我把照片捡一下,谢谢。” 常念:“是。” 安忆邦跟着来叫他的女兵,走了!常念却一脸麻木的看着散一地的照片。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照片堆叠在一块,是有分开区别放的。 常念:“完犊子!” 她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平时记人还能靠骨相辨别!看着地上的照片,一种完全陌生之感,扑面而来!常念的脑子里,只剩下嗡嗡声。 “真的好想只给他捡起来,不分门别类,直接搁一堆算了!”常念磨蹭了好一会儿,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一脸认命似的,弯腰开始捡起散一地上的照片。 直到捡到骨相大于皮相的韩亚菁的照片,她才敢猜测这些应该是,参加选拔训练营还剩的那31个女兵的照片;最后捡完的照片数也刚好是31张。 看着手上的照片,常念发现如果那人的照片,骨相比皮相明显,她能认出来是谁!可如果那人皮相更明显,常念只能连蒙带猜! “麻蛋!差一点儿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照片!这可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常念最后费劲脑细胞的把照片分成六份,再重新放回诊桌上。 只是简单的捡照片、放照片的小事,常念硬是紧张出一身汗来!刚坐回椅子上,安忆邦从外面走进来。 他先是把手上戴着的外科手套摘下,丢进黄色医疗垃圾桶里,又把一次性的口罩和帽子取下,丢进黄色医疗垃圾桶里; 然后走到洗手池边,认认真真的用‘六步洗手法’净手,接着抽出一次性擦手纸,擦干手掌手指的每一寸地方,最后把擦手纸掉到黑色的生活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整套动作后,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常念:“无妨,没多久。” 安忆邦笑着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和一只签字笔,递给常念,说道:“这是问卷类的测试,你先做!” “问题都特别的简单,不怎么需要思考!你选你第一印象的答案即可。” 常念:“是。” 常念接过文件袋,看到文件袋上写着“常念”两个字。 常念之前只顾着捡照片的事,都没注意到安忆邦桌上,放的那几个文件袋上写没写名字。 这会儿安忆邦已经把原本,放在桌面的几个文件袋,收进抽屉里,常念再也没法看到,那些文件袋上到底写没写名字了。 常念打开文件袋,看到里面的答卷,足足又十多张的样子。第一页最上面写着“心理测评问卷”的字样。 之后常念认认真真的答题,安忆邦拿起常念连蒙带猜分成6份的照片。 这些照片会被放在桌上,还是因为门口做咨询岗的李必辰来告诉他,安思粟班的人,刚刚在他那里询问,安思粟的病房号。 他正想找还没做过心理测评的常念,来完成这测评,正好没病人看诊,才急忙出门去炊事班拿熬的汤,赶去221病房 。 原本安忆邦是要把照片直接放进抽屉里,但安忆邦鬼使神差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直接把照片收进抽屉,而是在手里翻看了一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让他发现一个大问题! 第22章 藏不住的小秘密 安忆邦发现常念分的,除了6班的人是对的,5班的沈昕悦、李季娜和黄怡敏三人是对的以外,不再有一个班的与现实中是完全一致的。 安忆邦看常念答的非常认真,随口问道:“这照片你有按照班级分开放?” 常念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常念多自信,而是她全部心神都在问卷上,她害怕问卷里有什么会暴露她‘小秘密’的陷阱。 她却不知,她的小秘密们,军医已经全都知晓。 她的路痴属性,在刚到选拔训练营没多久,军医安忆邦已默默观察到;只不过,后面看到她好像自己找到方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便没有特意告诉高磊队长他们。 她的脸盲症,就在刚刚她不在意的时刻,也被军医安忆邦有所察觉。 安忆邦没有改变照片的顺序,原封不动的放进抽屉中,然后又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一个压箱底的文件袋。 安忆邦看着自己找出来的文件袋,暗叹:“这份问卷,我都以为永远不会被用到,只能积灰呢!没想到呀!今天居然让你碰到你的‘千里马’了,我倒是希望你不是她的‘伯乐’才好!” 但这事儿也不会随着任何人的意愿,发生任何的改变。 等到常念完成她手中的那套问卷后,安忆邦又把刚刚找出来的文件袋,递上去,说道:“还有一份!” 常念虽然在心里疑惑,军医安忆邦为什么不直接一次性给完,非要一份一份的给? 但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的接过文件袋,拿出里面装着的问卷。 往问卷上大致一扫!常念直接僵住! “这是什么?为什么全是照片?包罗万象的照片,动物、植物、人类、乡村、城市各种各样!”常念看到这些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麻了! 常念一寸一寸的转头,看着军医安忆邦,吞吞吐吐的问:“这个。。。” 安忆邦看到常念一脸的绝望看着自己,他被她那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逗乐,但想到她的表现,足够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又感到惋惜和棘手。 安忆邦装着一副看不懂常念的绝望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困难吗?” 常念呆呆的问道:“一定要做?” 安忆邦微笑着,点头,“很简单的,你就选你的第一印象选项就好。” 常念:“哦。” 常念只得硬着头皮开始答,她按照以前上学时,老师教的,“答题技巧,先答有把握的,自己会的题,再去攻克自己没把握的,不太会的题。” 就算如此,常念用的时间,是做第一份问卷的两倍。 安忆邦安安静静的在他自己的座位上,静音打字,不曾出言催促过常念一句。 常念做完第二份问卷后,感觉比完成铁人三项还要累上几倍! 安忆邦先是收走常念的问卷,然后在墙上一按,在门口与洗手池之间的那面墙上,缓缓舒展开一个沙盘和很多格子。 安忆邦起身,带着常念走到沙盘旁,说道:“这边的格子里,有玩具,你选你喜欢的,随意摆!” 常念:“摆什么都可以?” 安忆邦点头,“对,都可以。” 刚开始常念还能记得这是在心理测评,但是摆着摆着,玩嗨了,最后完全照着自己心意来! 先把格子里所有的植物和动物,有一个算一个,都搬到沙盘里,然后又选了一个房子,一个小人。 接着把沙盘做成连绵不绝的山脉状,以房子为中心,把植物和动物放在它周围,最后把小人放在这些东西的最外围。 常念弄好后,转身说道:“我摆好了!”说完才发现诊室里没有军医的身影。 安忆邦在常念摆沙盘的时候,没有站在一边看,而是走出诊室,拿着一个头盔和眼镜,走进来。 安忆邦问道:“摆好了?” 常念点头。 安忆邦:“那过来进行下一项!” 常念:“好。” 等到常念走出军医安忆邦的“外科二诊室”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 常念脚步虚晃的刚跨出门,她的两只胳膊,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林茜楠和韩亚菁,一边一个拉住! 林茜楠:“板板,你这心理测评怎么这么久?” 韩亚菁:“是呀!有两个小时了?我们之前,都只是半个小时不到而已呀!” 她俩边说边把常念往卫生所放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带。 常念由着她俩扶着自己,她这时确实是有点儿因为太紧张,感到脱力:“是吗?才两个小时?” 林茜楠:“啥意思?你以为很久?” 常念坐到长椅上,身体靠在长椅靠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给的问卷和那些高科技,我感觉我在里面度秒如年!” 韩亚菁:“我怎么有点儿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呢?就是答问卷,摆沙盘而已嘛!哪里有什么高科技?” 常念听到韩亚菁这么说,她心中有非常强烈不好的预感,转头向林茜楠求证,“瓜瓜也是问卷和沙盘?” 林茜楠点头,“是呀!非常简单的问卷!不过摆沙盘确实是有点儿意思!” 韩亚菁:“你觉得有意思,却不知,他们心理医生,看你摆沙盘,是了解你内心世界的最快最准的方式!” 常念简直都不敢回想自己刚刚在心理测评时的表现,“真的?” 韩亚菁:“是呀!” 常念:“那我完了!” 韩亚菁:“为什么?难道你的内心世界太过黑暗,不能见光?” 林茜楠:“不可能!我第一个不信!” 常念:“噢~·那倒也不是!我内心不是漆黑的,也能见光,就是清晰度不够!” 韩亚菁:“什么意思?” 常念:“打个比方,你们的内心世界是超清!而我的是标清!懂吗?” 韩亚菁:“不懂!” 林茜楠也是听不懂常念的说的什么意思,打岔道:“嗨!管它的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快回宿舍吃饭,我们把午饭给你打包带回宿舍了!” 韩亚菁:“对,原本我们只是猜想你赶不上午饭而已!没想到我们给你打包回去,都没看到你人;问宿舍楼门口值班的姜班长,她说没看到你回去;她还帮我们问了她的战友,说有看到你在外科二诊室!我们才来诊室门外等你的。” 常念本来在诊室里高度紧张,还没觉得多饿,现在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饿的眼冒金星。 听到林茜楠说她们给她打包了午饭!这一瞬,常念感动的有点儿想泪奔! 试问:有什么话能比得上,让一个饿狠的干饭人,听到别人给自己带吃的了,更动听的话? 但她死死的忍住了,在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则,随意流泪的人会让人反感。会对不起“钢铁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这句誓言的! 常念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林茜楠和韩亚菁,跟她们道谢。 韩亚菁看常念一副感动坏了的样子,乐翻,“板板,你这也太容易被人收买了?只是一顿饭而已啦!” 常念感觉自己好像又原地复活,唰一声从长椅上站起来,说道:“作为一个以‘吃饭、睡觉、给爹养老’为人生目标的我来说,你们带的这份饭,已经解决了我人生目标的三分之一,所以,你能懂,这饭对我意义重大了?” 韩亚菁被常念这个低的离谱的人生目标,逗笑!跟着站起身,拍常念的胳膊,“我懂!懂!非常懂!” 这边常念和林茜楠、韩亚菁离开卫生所,飞快的往宿舍赶,赶着回去干饭。 另一边诊室中的军医安忆邦,对于常念的心理测评结论诊断,在电脑上,写了删,删了写!纠结的忍不住在诊室里,来回踱步。 第23章 常念的去留 安忆邦此刻的内心,无比的纠结,对于常念在密林里的表现,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代号‘长城’计划的预备役!但她却有不容乐观的,心理创伤后应激症!具体表现为:脸盲症和路盲症。 她对一切非人类的东西,都是正常人的,甚至某些方面还有卓越表现的认知,唯独对人类和人类创造的,大脑的神经电活动低的离谱(这是那些高科技检查出来的)。 如果因为这个,放走一个难得一遇的人才!这是损失!可如果留下她,她那严重的脸盲症和路盲症,会严重妨碍她执行任务,对她和跟她一起的战友,都非常危险。 安忆邦猜测,常念小时候,一定是遭遇过什么,对她刺激特别重大的事,才会激活她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这么严重的脸盲症和路盲症,真的好想对她好好研究研究!我博士的毕业论文怕是能提前完成呐!”安忆邦苦中作乐的想。 安忆邦还没完全想出,到底怎么写常念的心理测评结论时,副队长江国瑞通讯打进来,“安忆邦,常念的心理测评的分数出来了吗?” 安忆邦压住自己脑海中翻滚的思绪,强迫自己拿出往日里的冷静,回道:“出来了!是零分。” 江国瑞听到这话,意外极了,当即追问道:“什么情况?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她,不安全?” 安忆邦:“不是的,副队,她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个人建议,我们可以开个会,商讨一下!” 江国瑞:“这么严重?” 安忆邦:“不好说!” 江国瑞沉吟片刻后,回道:“行。我会给队长汇报这个情况的,等我通知。” 安忆邦:“好的。” 安忆邦结束和副队长江国瑞的通话后,再次坐回座位上,在常念的心理测评结论那一栏,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四行字,这和别的人那些十多个字结论,形成鲜明对比。 江国瑞的通知比安忆邦想象中的要快,几乎才过去半个小时不到, 江国瑞让安忆邦安排好卫生所坐诊的事宜,及时赶到行政楼,开会。 安忆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行政楼的会议室,里面有队长高磊,副队长江国瑞,郑进宝、谢彦志和许家昆都在,甚至还有指导员杨廷延也在。 安忆邦先是敬礼,喊了“指导员!队长!副队长!” 江国瑞看到安忆邦走进会议室,站起身,说道:“你来啦!快坐!” 之后才挨着郑进宝的位置,坐下。 杨廷延:“长话短说!常念的心理测评,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忆邦站起身把自己准备的资料,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我用了目前我们拥有的仪器和方法,对她进行了全面检测,这些是她所有检测的报告单。她除了有心理创伤后应激症以外,其他方面都是非常的优秀的。” 杨廷延:“心理创伤后应激症?具体表现是什么?” 安忆邦:“脸盲症和路盲症。” 许家昆:“啥?” 郑进宝低声解释:“脸盲+路痴!” 许家昆:“额。。。那她是怎么过的招兵体检?还有选拔测试的?” 安忆邦:“她的身体并没有功能性残疾和缺陷,只是在心理层面上的;从问卷中体现出,她克服脸盲用的方法是,记住那个人身上的明显特征;克服路痴的法子是,记住那些路旁的参照物!记住树木的比例最大!” 谢彦志:“别说!她这主意还不赖!至少应付日常生活没问题!” 安忆邦:“对!但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记住那个人身上的特征,这一招碰到只有头部的照片时,她就束手无策了!记住路旁的参照物,只能在经常走动的地方用,若是执行城市类的任务,面对道路众多又陌生环境,她就又寸步难行了!” 杨廷延:“既然局限这么大,那只能。。。” 高磊听出杨廷延想说的话的意思,忍不住打断,说道:“但是指导员,选拔训练半年来,她在密林中、或者自然环境中的表现,却是大部分战士都没有的超高悟性,若是再进行针对性训练,假以时日,她的作用一定小不了。我知道指导员的思虑,但如果真的放弃她,怕是再难遇到这样一个,非常合适‘长城’计划的战士了!” 杨廷延没有因为高磊打断他的话,而发怒,只是转头问安忆邦道:“那你有处理她这个心理创伤后应激症的办法吗?” 安忆邦摇头:“我现在有点儿思路,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办得到。但我想努力试试。” 杨廷延看了看在场所有人的神情,他们无声的支持着他们队长的意见。 杨廷延顿了顿,最终说道:“好,那先把她安排到后端,给你们两年时间,来努力!如果两年后,她还是没办法处理任何类型的任务,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高磊站起身,敬礼,高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安忆邦也跟着站起身,敬礼,说道:“谢谢指导员。” 杨廷延:“用不着谢我!你如果做不到,她还是不能留下。要知道,我们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强留有明显短板的人,这不是为了她好,反而会害了她,我得为我手下的每一个兵的生命负责。” 安忆邦:“是。” 杨廷延站起身,“行,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 高磊、江国瑞、郑进宝、谢彦志、许家昆、安忆邦齐齐站起身,敬礼,“指导员再见!” 行政楼里发生的一切,常念是半点儿不知。由于刚刚考核结束,又有多人受伤,还没法立即开展训练,常念她们被放了两天的假。 常念也终于过上了吃了睡的好日子!但林茜楠告诉常念,今天下午要出选拔训练最后的积分名单,还有最后一个淘汰人的结果! 常念对自己的积分,还是比较有点儿信心的,肯定不是前几名,但也绝对不是最后的几个,一直努力保持在中游当背景板。 常念唯一担心的是心理测评,不过,她想就算扣分,军医安忆邦应该不至于,给她一扣扣到底!所以她还是有一半的机率,可以继续当女主的背景板,赚能回家积分的。 常念上一秒还在睡梦中,下一秒,被林茜楠和韩亚菁摇醒! 林茜楠:“板板!有瓜!” 常念听到林茜楠这话,骤然睁开眼,把一旁的韩亚菁吓一跳! 韩亚菁:“不是紧急集合!你别激动!” 常念:“哪儿?什么瓜?” 林茜楠:“你听!在我们宿舍对面的5班宿舍里!” 常念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爬起来,鞋都来不及穿,跑到门边,一脸好奇的趴在门上听。 韩亚菁:。。。这反应也是没谁了!听到有瓜吃,比兔子都窜的快! 第24章 积分名单 常念趴在门上,听到几乎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歇斯底里的是黄怡敏的,一个是情绪压抑的李季娜! 黄怡敏:“李季娜!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被倪卉珺团灭!我也不会是这次淘汰的人!” 李季娜:“把你秒了的是倪卉珺,积分最少是你自己的事,你休想来赖我!” 黄怡敏:“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倪卉珺一开始并没有想对我们出手!如果不是你没良心,刚被常念救,转头就向常念开qiang,倪卉珺根本不会秒我们!” “积分最少!更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得项目第一最少,比不过6班的安思粟和倪卉珺,我能得到班级的额外一分机会少,不然,我怎么可能积分最少!” 韩亚菁和林茜楠跟常念一样,趴在门上听,被黄怡敏理直气壮说的这不要脸的话,震惊一整年! 常念:“这难道就是她会跟着沈昕悦,对我们三个围追堵截,频频找茬的原因?” 林茜楠:“八成是因为这个!” 韩亚菁:“难怪她们会觉得我们三个是巨婴!完全是因为班长和倪卉珺的原因,才能留到现在呢!这么无脑的逻辑,真是一言难尽!” 门外的争吵还在继续! 李季娜听到黄怡敏的话,压低嗓子,反驳道:“我没良心?我怎么没良心?我原本想打的是安思粟,谁知道那个常念会突然跑过来,为她挡枪!已经扣动扳机,我能怎么办?” 常念内心狂喊,否认三联:“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黄怡敏:“谁知道你到底是故意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手?还是想打站的远些的安思粟呢?反正你惯会撒谎,说漂亮话!” 李季娜:“你爱信不信!” 黄怡敏:“我信!我踏马信你个鬼!你那么惯会算计的人,看到岸边只有安思粟和常念,会想不到6班没有人在暗处警戒?你把这话说出去,看有人会信你不?” 李季娜:“我还是那句话,秒你的人不是我,积分少是你自己完成项目少,怪不到我!” 黄怡敏:“你不承认,我这次会被淘汰是因为你!行!你给我等着,我留不成!你也别想!” 李季娜:“黄怡敏,我不怕你!我是凭自己的实力留下来的。” 后面黄怡敏的情绪越来越急,说的话越来越偏激!她尖锐的声音,成功引来值班的姜班长和其他人,说话声音,常念感到非常的陌生! 黄怡敏见到别人来,不但没有降低她的声贝,反而还大声的说道:“班长,我要举报李季娜!” 林茜楠、韩亚菁和常念:!!!好猛!刚刚才听黄怡敏发狠话,现在她还真要出击啦? 之后有人说了什么,常念她们听不清!最后,黄怡敏和李季娜,好像双双被带走了! 林茜楠看到这场争吵结束,三人重新走回房里,常念才开始套训练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收拾床铺。 林茜楠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好奇的问道:“你们说,她们会不会是纠察队带走的啊?” 韩亚菁摇头,“我感觉不至于!只有情节严重的才会被拉去关禁闭呀!她们刚刚只是在打嘴炮而已!” 林茜楠:“黄怡敏不是公开说她要举报李季娜么?这还不严重?” 常念:“我不知道!我现在好奇的是,黄怡敏是从哪里知道,她是这次淘汰的人这件事的?” 林茜楠:“那还不简单!你们等着,我去溜达一圈,回来告诉你们!” 林茜楠说完就急冲冲的打开房门,眨眼功夫跑没影! 常念看着林茜楠风风火火的背影,发现她穿戴整齐,问韩亚菁:“你们怎么没有换衣服睡觉?” 韩亚菁:“我们去副队长那里领了手机!先是跟家里人联系了一下,之后用手机打了几把游戏!” 常念:“能领手机?” 韩亚菁:“是呀!你要去领吗?我陪你!” 常念摇头,“我不会打游戏,现在看时间又有智能手表,用不上手机!” 韩亚菁:“你不给你爹打个电话什么的?” 常念:“我出门的时候,我爹交代我,不用给他打电话。他忙得很~让我没大事儿,别打扰他!而且他让我去炊事班学厨的事,还没啥进展,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万一他问起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韩亚菁:“你爹这么酷的吗?不会想念你?” 常念:“大致是不会想我的!他一直都比较烦我!” 韩亚菁:“我听你说话,经常都是以‘我爹说’作为开头,我以为你们父女关系是非常的腻歪、融洽的那种!” 常念:“哈哈,只是我单方面粘我爹而已!我爹脾气不是很好,对我蛮凶的,不过他对别人更凶!” 常念查看原主和她爹的相处时光,基本上她爹就干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巡山!第二件事是批评原主,特别是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第三件事就是,她爹要是听到村里有人说原主的坏话时,霸气的护犊子! 她爹在外面对原主有多维护,回去之后,他骂原主就有多狠!不过她爹并不是真的讨厌原主,更多的是对原主的恨铁不成钢! 韩亚菁:“噢,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对你爹的形象,脑海里有画面了!” 常念:“没事儿,以后我们要是可以同时放探亲假,我带你们去我家做客!你能看到我爹!你就不用全凭想象!” 韩亚菁:“你手机里有你爹的照片,也可以给我看一下,这样我也能不全凭想象。” 常念:“没有,我。。。” 常念还没说完,林茜楠跑到房门口,急急的说道:“前面的营区公告栏那里,贴出我们的积分表,快快快!我们也去看看!” 韩亚菁听到这话,站起身,问道:“黄怡敏就是因为这个,才知道她是淘汰的人的?” 林茜楠:“对!” 韩亚菁转头看着同样站起身的常念,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林茜楠三人来到营区公告栏处时,发现那里站了不少的人!林茜楠带着韩亚菁和常念挤到前面,看到积分表。 一共两页a4纸,第一页纸上有二十个人,韩亚菁的积分在第七名,林茜楠在第十名,林茜楠和韩亚菁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名次,反而是倒数第二,被标黄色,表示待定的常念! 常念的积分明细,除了本次的奔袭考核是“—1”分,剩下大部分清一色的“+1”分,只有最后的心理测评,那里是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0”分。 纵观整个积分表里,数字前都带“+”或者“—”,唯独一个“0”分,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第25章 柳暗花明 林茜楠被常念积分表上,硕大无比的“0”分惊呆,问道:“板儿,你是怎么办到心理测评得个这么大的鹅蛋的?” 大家都知道,心理测评,只有心理不健康,有什么极端心理时,会出现负分的情况,但因为之前有招兵体检和选拔测试,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所以大家都是在某一个学习阶段,不太理想,积分排名危险时,接受心理测评,算是有个加分,拉一拉平均分的存在! 看到常念心理测评零分,还真的是看呆不少人。 周围原本就在公告栏前的人群,听到林茜楠的问话,知道她面前的那个女兵,是千载难逢的心理测评“0”分,都没离开,站在旁边,听林茜楠她们的对话。 常念看着心理测评的零分,再看自己处在倒数第二的黄色待定区,心情略微复杂了些! 从军医安忆邦的诊室出来,常念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心理测评做的不容乐观,不过她想,要么自己被直接淘汰!要么自己可能是安全的!没想到,结果是待定! 常念听到林茜楠的话,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韩亚菁在旁边,问道:“板板,你之前说,你的心理测评不会!是真的?” 常念点头,她是真不会呀!特别是那套有很多图片的问卷,答的自己都不忍直视。 林茜楠:“怎么会呢?那些问卷,多数都是问你的第一反应啊?或者你的看法什么的?” 常念:“我就是看不懂它问的是啥呀!” 韩亚菁:“你连题都读不懂,自然是不知道做选择了!” 常念:“对呀!而且我问卷答不好,军医还弄了其他的仪器,给我检查。” 韩亚菁:“那确实是要给你仔细检查一下,估计是担心你身体有什么不好!” 林茜楠:“怎么?是担心她智商不行?” 韩亚菁:“智商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嘛,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所以查清楚也好,排除所有的客观因素,剩下的就好处理多啦。” 林茜楠:“这都到二一那几年了,怎么看病还得用排除法呀?” 常念听到林茜楠这话,忍不住反驳:“我没病!” 林茜楠:。。。 林茜楠好想说“你没病,能得个零分?”但想了想,没把这话说出口! 而是问道:“这个待定,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韩亚菁摇头,“不知道!头一回见这种情况,之前积分表上只有两个背景色,一个安全的白色,一个被淘汰的红色,这回多一个待定的黄色。” 常念:“估计是队长的新花样!管他的呢!反正他们迟早都是要告诉我们,这黄色是什么意思的,想再多,也没法改变事实!晚饭时间快到了,我们去食堂吃晚饭!” 林茜楠:“也是!这种动脑子的事情,都不太适合我。走走走,我们去食堂吃饭。这样的好日子,今天结束,便不复存在啦!得好好珍惜才是。” 韩亚菁倒是心里还有别的猜想,但看当事人常念不甚在意的样子,又看到林茜楠那一副不愿多想,咸鱼模样,便也没说出她的猜想。 次日上午,安思粟和倪卉刚珺回到宿舍,常念她们手腕上的智能表里,传出副队长的声音,“全体都有!宿舍楼下集合!” 常念接到通知,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宿舍楼下,那里已经站了十多个人的样子,常念在自己原本在队列里的位置上站定。 两分钟内,除了这次淘汰的黄怡敏没有出现在队伍里,三十人到齐!就连李季娜也在。 这回前面站着的只有副队长江国瑞,不见队长高磊的身影。 江国瑞看着大家好像还在用眼神,寻找高磊队长的身影,不由心中感到好笑,这些人对高磊队长,真是‘又爱又恨’呐,没看到高磊队长时,会找他的身影,看到高磊队长时,又是一副强忍翻白眼的样子。 江国瑞开口说道:“不用找了!今天只有我!” 林茜楠:“报告!副队长,我们没找!” 江国瑞一副“你看我信你不?”的眼神,看了一眼林茜楠,才高声喊道“立正!” “稍息!”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选拔训练,成为一名正式的特种兵学员。” 常念:。。。好家伙!都快累变形了,告诉我,之前的半年还只是热身而已!接下来才开始正式! “常规的一个班是十个人,但我们这里的规则,有些不同,基本上每个班只有5-7人!” “现在根据你们前半年的表现,和各自不同的特长,给你们重新分班!” “调整如下:。。。” 常念听着前面的那些人员变动,中间都没有6班的人名,常念想,看样子,6班还是原班人马呀! 很快,副队长念到“6班成员有:安思粟、倪卉珺、韩亚菁、林茜楠!” 常念:。。。嗯???我是耳背听漏了?还是副队长真的没有念我的名字? 安思粟听到没有常念的名字,当即喊道:“报告!” 副队长江国瑞:“说。” 安思粟:“副队长,你刚刚念的名单里,没有常念的名字。” 副队长江国瑞:“我手里的文件里,本来就没有她的名字,你自然没听到她的名字。” 安思粟:“她并没有淘汰,为什么没有她呢?” 副队长江国瑞:“那我怎么知道?这是领导给的文件,我也只是来传到一下文件内容而已!” 安思粟:。。。 看到没人打报告,提出什么疑问后,副队长江国瑞才继续说道:“今天12点钟之前,你们按照刚刚我说的新名单,搬宿舍,整理内务,十二点,食堂门口,准时集合,进去吃饭!下午开始正式训练。” “听明白了吗?” 众人答:“是。明白!” 副队长江国瑞:“解散!” 说完,副队长江国瑞拿着手里的文件夹,非常潇洒的,转身离开。 基本上1-5班都有人员变动,只有6班的人没有!常念站在原地没动,主要是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又没得到个明确指示。 韩亚菁站在常念前面,安思粟站在常念旁边,现在林茜楠站在常念身后,倪卉珺站在林茜楠旁边,五个人都离的近。 林茜楠是直接上前一步,站在常念旁边,“板板,怎么办?” 安思粟:“我们先回宿舍,常念的去向,队长他们总要给个明确通知才对!” 常念点头:“是呀,我们也先回去!”虽然常念心里也懵逼得狠,但也不能让6班的人,因为自己的事,傻站在宿舍楼下,一会儿让沈昕悦抓住机会,奚落嘲笑6班的人,就不好了! 刚准备走,常念手腕上的智能表响起,高磊队长的声音,“常念,你现在立刻去炊事班报到!” 常念:…!!!常念听到这话,一瞬间有种中了五百万的那种狂喜!“这是哪路神仙,来帮我实现愿望的?” 常念一脸惊喜的望着6班的其余人,举着左手腕,问道:“队长,那我需要搬。。。” 高磊队长直接打断她的问话,答道:“不用!炊事班就你一个女兵!” 常念这下真的是高兴疯了,“是。” 确定通讯断开后,常念笑得一脸灿烂:“瓜瓜!我终于能去炊事班啦!” 林茜楠:。。。这人给自己立个不一样的目标,喜悦的点都与众不同。 “瞧你那眼皮子浅的样!只要不离开这里,让你去炊事班都能高兴疯了!”沈昕悦站在宿舍楼的门口,轻蔑的对常念她们说道。 常念:。。。这人还真是虽迟但到,绝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嘲笑奚落6班的机会! 虽然现在只有沈昕悦一个人站在对面,但‘战斗’已经拉响!不能不应战,常念第一个说道:“我是凭实力留下来的。再说,去炊事班,怎么就不值得我高兴呢?” 林茜楠接着:“就是!你这是瞧不起炊事班?” 韩亚菁:“你这么瞧不起炊事班,那你别去吃他们做的饭呀!” 安思粟:“没有炊事班喂饱战士的肚子,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那些胜利,且是那么容易的?每一份胜利的功勋里,都有他们的一份功劳!你居然瞧不起炊事班!” 以前林茜楠、韩亚菁和常念三人都能让沈昕悦、黄怡敏和李季娜讨不了好,更何况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沈昕悦被常念她们联番炮轰下,想反驳,却急的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话来,只有软绵绵的一句“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们少诬陷我!” 说完,转身朝楼梯跑出,迅速消失在6班的视野里! 看到沈昕悦跑没影,安思粟才神情严肃的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刚刚副队长的文件里没有呢?” 林茜楠:“不知道!” 韩亚菁:“大概是照顾她的面子?” 安思粟:“这样通讯说,多少有点儿。。。” 常念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说道:“我现在要去炊事班报到,就不上去了!你们快上去!趁着还有点儿时间,好好休息!下午你们可就要训练了呢!” 说完,和她们道别后,按照她这将近一天的时间,记下的路标,朝着炊事班而去。 这边的林茜楠看着韩亚菁,问道:“这打脸也来的太快,昨天我还说,我们三个肯定不会被分开呢!” 韩亚菁:“瓜瓜,我有些不敢相信,板板她,真的分到炊事班了!” 林茜楠:“谁说不是呢!她的实力最是均衡!不管做什么都能完成,虽然不是完成的最优秀的,但也不会直接失败呀!” 安思粟突然说道:“你们先上去,我去溜达一下!” 倪卉珺:“我跟你一起!” 不等林茜楠两人做出反应,安思粟和倪卉珺便朝着行政楼的方向而去。 林茜楠嘀咕道:“我怎么感觉,班长这话,听着好耳熟呢?” 韩亚菁:。。。当然耳熟呀!你出门打探消息时,这是你的经典台词! 第26章 新岗位 常念还没到炊事班时,安思粟和倪卉珺已经快到行政楼楼下。 楼上的副队长江国瑞几人,透过窗户,远远看到安思粟、倪卉珺的身影。他心里十分的清楚,这二人的去向和来意是什么。 当即,便对办公室里的安忆邦说道:“安忆邦,我瞧着你妹妹她们朝着这边来了!你下去处理一下!” 安忆邦:“是。” 等到安忆邦到一楼,第一眼就看到在门口登记的安思粟和倪卉珺。 安忆邦走进她们,安思粟看到安忆邦,问道:“安军医,是有事要出去忙?” 安忆邦摇头,“不是,我看你们过来了,所以下来接你们。” 安思粟:“接我们?” 安忆邦:“今天队长不在,副队长在忙,所以让我过来的。” 安思粟:“行,那我们先问问你,如果你说不清楚,我们再请队长答疑解惑。” 安忆邦:“放心!” 之后安忆邦带着安思粟和倪卉珺到他的办公室,先是让她们坐,然后给她们接了一杯水。 安思粟和倪卉珺在安忆邦那里,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常念才刚磕磕绊绊的走到炊事班的院门口,也就是食堂的背面。 常念站在门口,喊道:“报告!” 屋里的人听到常念的喊声,陆续从后厨屋里出来了四个人!然后还有从院子坡上的菜地里,站起一个人。 菜地里的人看到院门口的常念,站起身,三两步就从坡上下来! 问道:“你是高磊分到我们这里的那个女兵?” 常念回道,“报告班长,是的。” “那行,你先进来,跟我们班里的人,认识一下!” 常念推开院门,走进院里,对着众人敬礼,说道:“同志们好,我叫常念。” 站在她对面的人,依次对她回礼,道“你好,我是炊事员,负责红案的张茂。” “你好,我是炊事员。负责白案的金竹水。” “你好,我是给养员查俞顺。” “我是炊事班二班班长兼饲养员陈书捷。” 常念也是没想到,这里挺讲究,不过,她第一反应还是记住他们的骨相和名字,张茂让常念记住的是他左手少了一小节手指的无名指。 金竹水的最显着特点是他说话的语速和音调,口音非常的重。 查俞顺是四个人之中,个头最矮的,长的最是纤瘦的人。 二班班长陈书捷,最年长,周身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更让常念惊奇的是,他的左手,是机械手! 陈书捷:“欢迎常念同志,到我们班。你有养过猪吗?” 常念摇头。 陈书捷表情不变的说道:“没事儿!学一学,就会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班的饲养员。” 指了指厨房对面的房子,“那里是我们的圈舍!里面目前有五头大肥猪!以后就交给你了!” 常念:“是,我会努力的!” 陈书捷:“行,让他们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了解一下,你的工作内容,时间安排!” 陈书捷说完后,就转身再次去菜地里忙活了! 之后常念在张茂他们的介绍下,知道她在炊事班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喂猪和给张茂他们打杂。 又因为常念刚到炊事班时,他们正在为午饭做准备。常念只是跟着他们忙碌一个中午,等到战士们吃饭离开,她们一切收拾结束后,常念感觉这强度,真不比她之前在选拔训练营的差多少。 最后炊事二班的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常念一个没忍住,吃了足足四碗米饭。 查俞顺看到常念这饭量,笑着说道:“小常,你肯定适合我们炊事班!” 常念:“为什么?” 查俞顺没回答,而是问道:“今天你第一次跟着我们,感觉怎么样?” 常念:“嗯,比我想象中的强度更大!” 查俞顺:“是!很多人来第一天,就被吓退了!但你却只是食量大涨,反而眼神坚定,完全没被吓怕!” 常念:“哦,有可能是人各有志!” 金竹水:“人各有志?谁会把炊事班作为自己的志向所在呢?” 常念:。。。比方说我呀! 查俞顺:“是呀!我们在别人眼中,我们不会直面炮火和战斗,我们的工作非常的简单,又安全!他们心里看不起我们,我们都知道;但要我说,也不是人人都能胜任这个岗位的。” 常念:“没事儿,他们也只敢在心里瞧不起而已!要是敢说出来,我敬他是条汉子!” 金竹水:“哈哈。。。大菜查看来真没说错,你的确是适合这里。” 常念忙着往嘴里扒饭,对于金竹水的话,淡笑不语!在还没做到之前,不用急着去承认,适不适合,待久了就知道! 吃过饭,自己洗自己用的碗筷!然后才是提着剩菜残渣,去看她这个新晋饲养员的饲养对象! 常念走进圈舍,圈舍里非常的通透、干净、大小不一的五头猪都在一个栏里,常念把猪食放在槽里,趁着五头猪都去吃食时,穿好防水服,水鞋,拿上工具,还有喷枪,清洗猪舍。 清洗完一边,然后把猪赶过去,再清洗另一边。 做完这些,常念走出圈舍,准备去问问,接下来又是什么安排。 结果在院中看到军医安忆邦,常念站定,敬礼,喊道:“军医。” 安忆邦回礼,“现在空了吗?我想找你聊聊。” 常念:“这我还需要问一下班长,才知道我空不空。” 陈书捷站在后厨的后门处,说道:“暂时没事,安忆邦找你,你去看看他说什么。” 常念:“是,班长。” 安忆邦跟陈书捷告别后,带着常念到了卫生所的诊室里,常念现在看到这个外科二诊室,心里都有些发怵! 安忆邦让常念在椅子上坐下,说道:“你别紧张,这次没有什么检测。” 常念坐下,没啃声。 安忆邦:“通过昨天的那些检测,你的诊断是‘创伤后应激症’。你以前知道吗?” 常念摇头,“没看过心理医生,不知道这个。” 安忆邦:“你被安排到炊事班,也是因为这个,那你知道吗?” 常念点头,“我猜到了!我知道我的心理测评做的不好。” 安忆邦:“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我们不想彻底放弃你,如果你有就诊的意愿,那我们准备对你进行心理干预治疗。你的意见是?” 常念:“我这情况能治?” 安忆邦:“可以试试!” 常念:“如果有办法,那我一定愿意接受治疗!” 常念欣喜若狂:“今天到底是好日子?不但能到心心念念的炊事班,如果还能治脸盲、路盲的!这么美的事,简直不敢相信!” 安忆邦听到常念的答复,说道:“我们也不敢给你打包票,一定能治愈!” 治愈?常念可不敢这么奢求,只要能比现在情况好点儿,她都非常知足! 常念:“不不不,治愈我不强求,如果能让我看到人,脑子里记的不再是一团马赛克,走路稍微有点儿方向感,我已经知足了!” 安忆邦听到常念这么低的追求,也是十分意外了。 安忆邦:“那你出现脸盲和路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常念仔细查看过原主的记忆,老实回道:“我开始上学前,大多数时间,一直跟着我爹在密林里生活,我很少和山下村里的人接触。我发现我记不清路,没有方向感,记不住人,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至于是因为什么?我没印象了。” 安忆邦:“这样呀!那我们真的只能努力,改善你的这个症状!治愈的可能比较小。” 常念:“是。非常感谢,能改善症状,我已经非常满意。” 安忆邦:“嗯,那我们先。。。” 常念从安忆邦的诊室出来,正好是深秋的晌午,太阳当空照,橙黄色带着毒辣的阳光,直直的从院墙上,照在卫生院的大门上。 常念站在阳光下,认真的感受着滚滚热浪,此刻她没觉得这秋老虎多么的毒辣,反而感到从头到脚的温暖。 “真好!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话说了没有半个小时,常念在毒辣的阳光下站军姿,欲哭无泪!真想收回半个小时前无知的自己,说的那句煞笔话! 第27章 入班仪式!? 时间退回到常念从卫生所出来后,回到炊事班的院子,常念没在后厨找到查俞顺他们,转头发现陈班长坐在后厨旁边的房间中,擦拭他的机械手。 常念站在门口,敬礼,喊道:“报告!” 陈书捷抬头,看到常念,脸上表现出惊讶的神情,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常念一脸懵,“我是炊事班的士兵,不在炊事班,那还能在哪里?” 陈书捷:“除了做饭,你们该训练训练呀!你该不会是以为,炊事班不用训练的?” 常念好想说,她真是这么想的。但看陈班长脸上的表情,常念知道,自己这话不能说。 常念只得问道:“班长,那我应该去哪里训练呀?” 陈书捷:“跟你同期进来的人,在哪里训练,你就去哪里跟她们一起训练!” 常念:“是。” 常念转身准备离开炊事班的院子,陈书捷追出来,对着常念说道:“记得提前一个半小时回来准备战士们的饭菜!” 常念点头,答道:“是。” 陈书捷嘴里还嘀咕:“这张大勺,怎么都不给她说清楚,炊事班的规矩呢?” 常念听到他的嘀咕,认真回想,好像是该给她说炊事班的时间安排时,常念被金竹水喊去切土豆丝了!之后忙起来,大家都忘记这事。 常念跑到训练场,找到带着安思粟她们训练的副队长他们。 常念在他们训练的地方,不远处,站定,喊道:“报告!” 副队长江国瑞看到常念,说道:“来啦?进队列!” 常念:“是。” 林茜楠和韩亚菁看到常念,挤眉弄眼的冲常念打眼色,常念接收到她们的讯息,火速跟到6班的训练队伍中,站军姿。 常念才刚站定,便听到意料之中,来自沈昕悦的“报告!” 副队长江国瑞:“说。” 沈昕悦:“副队长,常念不是去炊事班了吗?为什么她还在这里训练?” 副队长江国瑞:“炊事班的战士,也是需要接受训练的,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 沈昕悦:“那也不用跟我们一起?” 副队长江国瑞:“那是当然,只要她们项目考核合格,便可以去接受下一步的训练内容,所以不一定非要跟着我们!” 安思粟:“某些人,该不会是以为自己的这个多么的高级,别人不配?” 眼看沈昕悦要反驳,副队长江国瑞高声喊道:“安静!这是严肃的训练场,不是菜市场!要吵,去禁闭室吵个够!”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禁闭室这样的小黑屋,谁都爱不起来。 站在太阳底下,站军姿暴晒的常念:。。。我一个立志当厨子的大头兵,谁乐意来参加苦不堪言的训练?但是躲不掉呀!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反正也是能让自己变更好的事,苦是苦了些,但有收获,也值得。 训练结束前一个半小时,常念给副队长打报告,说明情况,副队长给予同意。 常念在29个女兵的注目礼下,离开训练场,回到炊事班。 还在训练场上苦苦训练的人,看到常念提前结束训练,离开的背影,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羡慕她,还是该嫉妒她了? 常念刚到炊事班,碰到刚洗完洋葱的张茂。 张茂看到常念,当即乐开花,“小常!回来啦?快快快,今晚有个洋葱炒肉!我去切肉,你切洋葱。” 常念跟着他到后厨房里,站到一个菜墩旁,接过张茂递给她的刀,切洋葱!谁切谁流泪! 没一会儿,常念已是泪流满面,金竹水路过常念身旁,看到她的惨样,笑道:“张大勺,不地道呀!这苦差事,他就交给你呐?”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若是顺着他的意思答,会得罪张茂,若是说自己愿意,那么以后的日子,可以想象的难过。 故而,常念回答的非常牛马不相及:“一切都是为了人民服务!” 金竹水哈哈一笑,走开了。又过了好一会儿,查俞顺才出现在门口,看到常念在里面切洋葱,惊叹:“小常!你怎么比我还早回来?” 常念:“班长说的,结束训练前一个半小时回来完成炊事班的职责呀!你不是吗?” 查俞顺:“我也是呀!” 常念:“哦。” 查俞顺:“你怎么是班长说的?不应该是张大勺跟你说吗?” 面对查俞顺话语里的陷阱,常念选择视而不见,老实答道:“我不知道,所以班长跟我说的。” 查俞顺哦了一声,离开了。 常念:。。。卧虎藏龙的炊事班呀!感觉这里面的水,蛮深! 饭菜在规定好的时间内完成,战士们依次进来吃了饭,又离开!留下两个轮流帮厨的战士,帮助常念她们炊事班的人收拾残渣,洗碗,打扫卫生。 常念这大半天对炊事班的初体验,只有一个字‘累’来形容! 工作内容多又繁杂!哪里需要就得去哪里干活!干完活,还有同别的战士一样的训练。虽然提前一个半小时结束训练,但是在厨房里帮忙,不比训练轻松多少。 更加还要与三个挖坑的人共事!只得说心理和身体都是巨疲! 一天工作结束后,炊事班还要开个会。商量采购的事,菜单的事等等。 常念坐在最末尾只需要听他们说,都不敢打盹。强打精神,因为她害怕,别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挖坑。 终于等到班长说完结束语,常念都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班长话锋一转,问道:“常念,今天第一天在炊事班,感受如何?跟大伙说说。” 常念突然被call,直接愣住了,不得不快速收回自己,已经飞回宿舍的心。 一顿脑洞风暴后,答道:“回班长!我发现我离成为一名合格的炊事班士兵,还有很远的距离。我会继续努力的。” 陈书捷听到常念这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回答,讥讽道:“你这官话说的,不让你去宣传科当干事!都是一种损失。” 常念对陈班长这突然的讥讽,始料未及,她也没想到,自己都这般注意了,还是踩了上司的雷区。 常念正不知如何处理这事,准备摆烂时,一旁的金竹水笑着说道:“班长,她这是被我们今天一天的入班仪式,吓到了!” 常念:??? 陈书捷瞥向张茂、金竹水和查俞顺,眼神里透着丝丝的‘不善’。 查俞顺笑着说道:“班长,经过我们大半天的观察,常念同志,真的非常适合我们炊事班。” 陈书捷:“嗯?” 查俞顺:“我们炊事班,是个非常小的舞台,但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的。所以我们那些高傲的、想偷奸耍滑的、或者是分不清别人话里陷阱的,都不行!” 金竹水:“这些,常念同志都没有!她踏实,能吃苦,服从安排,能及时发现并避开别人话中的陷阱,这样好的同志,真的非常适合炊事班。” 张茂点头,“没错!她学习态度非常的端正,悟性也不差。” 陈书捷:“好!虽然我不喜欢满嘴官话的人,但炊事班需要这样的人才。” 张茂:“所以我们,再次欢迎常念同志加入我们炊事班。” 然后在常念一脸懵的状态下,张茂、金竹水、查俞顺,陈书捷班长,都鼓起掌来。 查俞顺看着常念满脸的不可置信,笑着说道:“小常啊,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我们也不叫职务和名字,都有代称,我叫大菜查。张茂叫张大勺,金竹水叫大红金!所以我们商量给你取的叫猪大常!” “当然,你如果喜欢猪小常也行!” 常念:“还有别的可以选吗?” 查俞顺:“我们也可以继续叫你小常!” 常念:…虽然突然对小常这两个字,莫名其妙的不忍直视,但在猪大常的衬托下,小常显得正常多了。 常念:“那你们继续叫小常就好。” 于是乎,常念稀里糊涂的度过去炊事班的第一天,并且差点儿喜提代号“猪大常”,回宿舍。 常念简单洗漱后,躺在床铺上,进入梦乡的前一秒,都没想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第28章 舍命吃瓜 年关将至,陈班长通知,今年的春节,他们炊事二班要去值巡。 次日,厨房里的人主厨们便换了人,查俞顺跟张茂、金竹水忙着清点要带物资,陈班长不知道在忙什么,不见人影。 倒是显得常念无所事事,只得去山坡上,专门给猪种的,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青草地里,割些草回去喂猪。 又因为那个地里有颗大石头,刚好青草割到上山坡的路对面,常念蹲在地里割青草,那个大石头,把她挡得严严实实的。 常念的青草才割到半背篓时,听到有人上山坡,便也没管,反正这个地方,谁都能来。 然后她就听到了沈昕悦边跑边喊的声音,“高磊,队长,我有话跟你说。” 常念:“沈报告?高磊,队长?还能分开喊!这。。。这是有瓜可以吃的清香,扑面而来呀!” 但常念理智告诉她,这两人的瓜,是她不配独自享用的,得趁她们没发现前,找个地方溜走。 刚准备站起身,背上背篓离开时,便听到高磊队长的声音,稍微近点儿的地方传来:“沈昕悦,你怎么在这儿?” 起身起到一半,半蹲着的常念,听到高磊队长的声音离得更近,自己一动,立即会被她们发现! “怎么办?”常念又默默地蹲了回去。 “如果趁着她们还没说什么内容时,现身,不但吃不到瓜,还会被沈昕悦以为故意打岔,坏她找队长说话的事,遭她记恨!” “反正现身会被记恨!不现身,吃到瓜,再被她俩发现,两人一起记恨!区别不大!” “而且,她们要是没发现自己的话,不但瓜吃了,也不用被记恨!”怀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常念蹲在石头后面,吃起瓜来。 沈昕悦:“高磊队长,我观察你很久了,知道你喜欢到这个山坡上来坐。” 高磊:“你观察我的行踪?” 沈昕悦:“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高磊:“我需要你担心?你知道窥视我的行踪,是什么性质吗?” 沈昕悦:“我不是,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高磊:“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昕悦:“我知道,你的未婚妻的事!” 高磊听到沈昕悦这话,心中被人跟踪的不悦,变成了浓浓的警惕!他有个未婚妻,三年前在他们刚订婚,出紧急任务时,为了救他,牺牲了! 这事儿属于一般人不知道的机密事件,被沈昕悦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高磊的心中第一反应是“有内鬼”。 沈昕悦看到高磊脸上凝重的表情,赶紧解释道:“我十五岁见过你第一面,便开始默默关注你;之后努力考入文工团,也是为了能再次见到你。三年前我知道你订婚了,我都准备退役,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你的未婚妻出事,我才继续留下来。我来报名参加选拔,都是为了离你更近些,是希望你能走出那段悲伤,希望我能让你重新获得幸福,我并不是突然观察你的。” 高磊:“那你这是蓄谋已久,你这么关注我干什么?想谋sha我吗?” 常念:。。。哎哟喂,她说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呀! 沈昕悦:“高磊,你怎么能这样曲解我呢?” 高磊:“喊队长!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 沈昕悦:“高磊队长,你的心墙树立的太高,这样不好!你这样会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的。” 高磊:“我为什么需要感受到你的心?” 沈昕悦:“因为我喜欢你。我能带给你幸福。” 高磊:“你喜欢我,我就得接受吗?” 沈昕悦:“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难道不应该珍惜吗?” 常念:。。。绝了!这自我感动型暗恋啊这是!真是个人才,表白都不忘说教,一句一个“你应该”,这样真能表白成功? 高磊听到沈昕悦的话,差点儿给气笑了!不说自己之前不知道她做了些啥,就算知道,他也不会答应!沈昕悦这样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的姿态,已经断绝了他的所有可能! 高磊:“如果你是在跟我说个人感情这类的话,那我今天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并且我得告诉你,你的这些行为,已经触犯纪律,我会跟纠察队交代的。” 高磊队长说完这些,快步的离开。 沈昕悦这时心里既委屈,又害怕!她不明白,她只是对他一见钟情,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能靠近他在努力,怎么到头来,这么个结果? 沈昕悦心里又气又急,直接蹲地上,抱着头,呜呜呜哭了起来! 常念:。。。我嘞个去!她怎么还哭上啦?她为什么不追着高磊队长离开啊?在这里哭什么呀?她不走,我怎么下去呢! 寒冬腊月的天,暗的比较早。常念蹲在石头后面,默默地听着沈昕悦哭,她的腿都蹲麻了!沈昕悦才收住哭声,抽抽涕涕的渐渐离去。 常念也不敢立即冒头,又等啊等,等到天色完全暗下去后,常念才背着背篓,从石头后面走出来! 常念一瘸一拐的走着,忍不住抱怨道:“我这到底是什么破运气?天天早上割猪草都没事儿,唯独今天想闲着也是闲着,让猪仔们在变成过年餐桌上的食物前,再好好吃点儿好的,结果,被堵到现在!” 高磊队长站在暗处,看着常念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走下山坡,听着她嘴里的抱怨声,眸中的流光一闪而过。 常念回到炊事班院子里,听到查俞顺对张茂说:“我们今天忙着清点物资,哪里还顾得上她呀!” 金竹水:“要不,你给她打个通讯,我们是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常念又朝前走了两步,张茂第一个发现常念的,问道:“小常,你去哪儿了?” 常念放下背上的背篓,回道:“在山坡上割猪草呢!是有什么事吗?” 查俞顺:“我们已经接到通知,明天一早出发去巡边哨站,值班,为期三个月。” 常念点头,问道:“那我是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吗?” 张茂:“你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我们需要跟你说清楚,大致的规则。” 常念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掏出胸前衣兜里的小本子和小笔, 一脸求知欲的望着张茂,等着他说。 张茂看到常念这反应,心里十分的受用。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说的话,得到别人的重视呢? 张茂:“这一次,我们的值班哨站在海拔2000米,是大雪封山的环境,我们班除了班长,留守哨站,我、你、大头查跟大红金,每人负责一个巡边小队出发,我们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小队里所有人的餐食问题!” 常念:“那从哨站出发去巡边,一般多久才能回到哨站?” 张茂:“一个星期左右!” 常念:“所以我身上得带足一个星期的食物?然后就地给他们煮吃的?” 常念觉得这个量,不敢相信! 张茂:“不需要带太多!战士们身上都有能量棒和压缩饼干,自热饭,你再额外带点儿别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天给他们煮一次,差不多了!” 常念:“哦。。。那一个小队,是多少个人?” 张茂:“一般是十个。” 常念点头,“好的,谢谢大勺。” 查俞顺在旁边,补充道:“明天你早点儿过来,我们一起登机。先去哨站安置好我们的物资,然后分装好。等着他们奔袭到哨站的战士们,一起出发去巡边。” 常念:“他们是跑着去的?”这都什么年代了,用的还是最原始的方式吗? 张茂:“是的。你要知道,领导的安排,都是有含义的,这也是一种对‘长征’的致敬方式之一!先辈们的路,可比我们现在的难上数百倍。所以除了城市战zheng以外,特别是密林里的行动,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训练,宁愿平日苦,不愿场上失!” 常念听到这样的解释,肃然起敬!真是辛苦她们了。 第29章 聊五毛钱的天 常念从炊事班回宿舍后,整理好行囊后,准备洗漱休息,之后三个月的生活条件,可没有这么好。 林茜楠和韩亚菁结伴来到常念房间,走在门口看到常念,韩亚菁喊道:“板板,聊五毛钱啊?” 常念:“聊!聊十五毛的都行。” 林茜楠进门坐在一个椅子上,问道:“板儿,这次值巡,你也会去吗?” 常念:“嗯呐。会呢!说是我们炊事班,四个人分别跟一个小队去值巡。” 林茜楠在另外一个椅子上,坐下:“那有说你跟哪个小队没?” 常念坐到床沿上,摇头:“没说。说是到了哨站后,再安排。” 韩亚菁:“希望他们能安排你跟着我们小队。” 常念:“说是一个小队,十个人!你们已经知道和谁一个小队了吗?” 林茜楠:“我们刚进来的29个人里,就我们四个人去,还有谁,就不知道了。” 常念:“啊!我天天忙着训练,忙着在后厨打杂,忙着喂猪,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林茜楠:“是呀!所以我们来给你传递一下,我们知道的小道消息呀!要不,就你那忙得跟陀螺似的,你能知道啥?” 常念:“大恩不言谢!待我能拥有厨房的一个小灶实力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韩亚菁:“哈哈,那真是不错!有你这个内部人员给我们开小灶,我们定能满血复活。” 林茜楠:“那是一定的。” 安思粟的声音插入:“你们三个玩耍,怎么老是不带着我俩呢?” 说着安思粟跟倪卉珺走进常念的房间,林茜楠和韩亚菁看到两人进来,齐齐站起身,非常的自然说道:“班长、倪卉珺快来坐。” 说完两人,一左一右站到常念旁边,三人在常念的床沿边,排排坐。 五个人都坐下后,安思粟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林茜楠:“我们在问板儿,去不去这回的值巡的事呢!” 安思粟:“应该是要去的。” 常念点头:“对,我们去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跟哪个小队。” 安思粟:“是跟着我们的。” 韩亚菁:“真的?” 安思粟:“对,常念跟我们是同期来的,彼此了解,所以安排她跟我们。” 韩亚菁:“真不错!” 常念:“那你们有什么爱吃的吗?如果我明天装物资的时候,看到有的话,我可以多带点儿!” 安思粟:“不用,虽然你不带全套装备,但你的负重,并不比我们的轻。” 常念:“哦,好的。” 常念注意到倪卉珺进门到现在,一直没说过话,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听别人说话。 常念偷偷观察过她,她这样跟其他人零互动,脸上又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敷衍的神情。 “那她到底是来干嘛的呢?”常念疑惑不已。 安思粟问道:“常念,你在炊事班,可还好?” 常念:“我挺好的,炊事班的战友都挺照顾我的。” 安思粟:“嗯,就算这样,那些训练科目,你一定不要松懈!我,我们还等着你回来呢。” 林茜楠:“什么?板儿,还能回来?那她为什么被分出去呢?” 安思粟:“她现在还有点儿困境,需要克服。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克服的。” 顿了顿,安思粟看着林茜楠和韩亚菁,问道“如果常念能回到我们班,你们也是希望她回来的,对吗?” 林茜楠:“那是当然呀!” 韩亚菁:“我内心是希望的,但还是要看常念的个人意愿。” 倪卉珺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对。是的。” 常念:。。。只想摆烂,当厨子的大头兵,好像不是很想; 但这样的环境,好像并不适合摆烂,而且,常念看到她们满眼的希翼,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并不想让这几个可爱、善良、有个性的姑娘们对自己失望。 常念笑着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安思粟有看到常念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但她的眼神中,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却是骗不了人的。 安思粟自从之前找安忆邦问过常念的事,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的情况; 最近听到安忆邦说常念的脸盲和路痴有点儿进展,她好像心态上有些安于现状。 今日安思粟故意透露给林茜楠和韩亚菁,常念有回来的可能!她相信,林茜楠和韩亚菁一定会监督常念,让其积极配合治疗的。 常念并不知道安忆邦和安思粟对她的治疗心态,产生怀疑。若是让她知道,她得大喊“冤枉!” 常念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这个脸盲症和路痴能改善,能好转,能治愈! 但安忆邦每次都希望常念能想起,她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才变成这样的。常念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所以安忆邦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克服记不住人脸,没有方向感的问题。 她苦练安忆邦教的方法,有些进展,但好像到了瓶颈期,跟内存占满了似的,进程慢下来了。 安思粟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又看着林茜楠和韩亚菁好像又有什么八卦要和常念分享,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便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们早点儿休息。” 倪卉珺跟着安思粟离开常念的房间。她们刚走,林茜楠突然一个熊抱,抱住常念,高兴的喊道:“板儿,真是太棒呀!” 韩亚菁点头,多思多想的她,心中已经开始在想常念的困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没发现常念有什么受困的蛛丝马迹? 常念被林茜楠松开,回头看到韩亚菁一脸的思索样儿,笑着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说道:“甲甲,不要多想,都是小问题。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能顶峰相见的。” 林茜楠现在可是太开心,虽然训练时她们三个还能在一处,但是都没有机会说话,常念每次还提前一个半小时离开。 她们三个人只有在每天睡觉前,短短聊几分钟,吐槽吐槽训练里的糟心事,八卦八卦别人的小瓜,哪里像以前那样,三个人形影不离的。 林茜楠:“对呀!甲甲,我们应该相信板儿。” “噢嚯嚯!有了板儿这个好消息,让我对沈报告的傻比事,气愤都少了一半。” 常念听到沈昕悦这个名字,想起之前在山坡上自己碰到的事,忍不住张嘴,想把自己看到的大瓜脱口而出,但又顾虑太多,只得艰难的咽了咽,才咽下没说出口! “沈昕悦和高磊队长的事,最开始,一定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除非她们的事被曝光,我才能说,不然我就是搬弄是非的小人!有失我吃瓜人的职业操守!对不住啊!瓜瓜,这个瓜我还得再等等才能你分享!”常念在心中默默想。 韩亚菁对林茜楠的话,语气不佳的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常念鼓着一双小眼睛,在韩亚菁和林茜楠之间来回看,“怎么了?” 林茜楠:“今天训练结束,去食堂的路上,我和甲甲说,男兵那边有个人好帅;被沈昕悦听见了,她说我花痴!只敢在角落里丑陋的流口水,不敢勇往直前!我回怼她,你要是那么勇?那给我去打个样儿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常念:“还有然后吗?” 林茜楠:“然后,她非常得意洋洋的说,那种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她!” 常念仔细回想高磊队长的骨相,一张方脸,眼距有点儿小,鼻梁略微有点儿塌,牙不是很规整,骨骼粗,属于大骨架类型,一身疙瘩肉!“没什么特别的呀!” 常念:。。。所以沈昕悦是觉得,高磊队长不是凡夫俗子? 林茜楠:“什么德行?我说那你去找个不是凡夫俗子的人,勇一把!估计你这个凡夫俗子就配不上人家了!” “最后,她不服我说的话,非要跟我打赌,她去跟她心仪之人告白,成功后,我就去找我说帅的那个人,跟他告白。” “深井冰,我只是说人家长的帅,又不喜欢那个人,我告什么告啊?逼得我下不了台!” 常念:。。。所以这便是自己能碰到,她跟高磊队长那场,别开生面的告白事件的前因? 韩亚菁:“幼稚!” 常念:“那确实。”“不过,瓜瓜放心,她成功不了!” 林茜楠听到常念这样斩钉绝铁的说这话,疑惑:“为什么?” 常念胡说八道:“我掐指一算!成不了!”心中默念,我没算,我听到的。被拒绝的非常彻底,等我们三个月后回到营区,沈昕悦还在不在这儿,都说不清楚! 林茜楠听到常念这话,感觉有种莫名的撑腰的感觉,忍不住搂住常念的肩膀,说道:“又是你老家的秘术,对不对?啊哈哈,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有你真好,板儿!” 林茜楠刚说话,熄灯号响起,她这下开心不少,唰的一声,站起身:“板儿,晚安!明天哨站见!” 然后她迈着轻盈的脚步,飞快的带着韩亚菁回她们的宿舍。 徒留常念坐在床沿上,举着尔康手!慢半拍的喊道:“不是的!你快回来!我可以解释的!” 这牛皮吹的,常念都不敢想象,它破的那天,多么的社死! 第30章 第一次直面 当日半夜,林茜楠她们被副队长江国瑞的通讯叫醒,之后便集结出发。 也是到这个时刻,林茜楠和韩亚菁才知道跟她们一起,组成一个小队的人是谢彦志、郑进宝、许家昆还有高磊队长和副队长江国瑞。 等到常念起床刚到炊事班集合点时,林茜楠她们都跑了一半的路程。 常念到达哨站,跟着陈班长、张茂、查俞顺、金竹水放好带的物资,再领上一个星期的物资。 这时跑了大半夜的林茜楠几人,已经到达哨站。 陈书捷班长和高磊队长,面对面的站着,简单聊了几句,陈书捷看到常念背着行囊走出来, 问道:“准备好了吗?” 常念:“报告班长,准备好了。” 陈书捷:“那行,高队长,我的人怎么交到你手上的,你就得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高磊队长:“是!保证完成任务。” 陈书捷又转头对常念说道:“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服从指挥,协同作战!我的人可没有一个是逃兵的,明白?” 常念看着陈书捷虽然气场严肃,但他对自己的维护和期望,立正,答道:“明白。” 陈书捷:“去!” 站在身边还没跟着别的小队离开的查俞顺,对常念说道:“第一次出任务,不用太紧张。一般不会遇到什么的,就是雪地不好走,什么情况都不要别摘眼镜!万事听从他们安排就好,高队长他们会帮助你的。” 常念点头,“好的。谢谢大菜!你也注意安全 。” 查俞顺:“放心!我可是老兵!” 常念这才走到高磊队长那边,站定,喊道:“报告!” 高磊队长:“归队!” 常念:“是。” 高磊队长向陈书捷敬礼,说道:“老班长,再见。” 陈书捷回礼,摆了摆手,“走!” 于是,一行十人,高磊队长走在最前面,副队长江国瑞断后。 常念走在队伍里的倒数第二,林茜楠走在她前面。 翻过哨站后的那座山,之后是更高、更陡峭,连绵不绝的山脉,山上全是银装素裹,一片雪白,美是真的美,但难度却也是非常大的。 高磊队长在前面带路,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积雪的深度,越来越大! 走到电脑上显示防御装备的位置,便是郑进宝和韩亚菁最是忙碌的时候,其余人原地休息和警戒。 林茜楠和常念靠在一起,站在韩亚菁不远处,“板儿,这地儿可真是美呀!” 常念点头:“就像是个冰雪世界的冰美人!” 林茜楠:“越是美丽,越是危险。” 常念:“所以不能被它的美貌麻痹,保持十二分清醒呀!瓜瓜。” 林茜楠:“那是必须的。” 看着不远处忙碌的韩亚菁,林茜楠问道:“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这些装备,真的有用到的机会?” 常念:“当然是永远都用不上,最好呀!但是没有和不用,本质上是很有区别的。” 林茜楠:“那倒也是。” 自以为是小声说话的林茜楠和常念,其实在大部分动物都已冬眠,万籁俱寂的雪山中,她们的声音不算特别小。 高磊队长:“你们是不是休息够了?” 林茜楠:“报告!没有。” 高磊队长:“今天还没到指定的位置,保持体力。” 林茜楠、常念:“是。” 在积雪深度平均都有30厘米的山中行走,对人的体力要求是非常高的。 好在,最后一行人还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指定的位置,搭帐篷准备过夜。 每天的晚饭,是常念发挥她炊事兵的时刻。 常念准备煮面,就地架折叠式的炊具,取雪水,点燃特殊处理过的燃料,盖上科技满满的锅盖。 听查俞顺介绍,说的,这种锅,不管是高原,还是深海,只有有它这个锅盖在,水都能烧沸腾。 水烧沸腾后,放入脱水处理的菜包,和压缩面饼和配好的调料包,没一会儿,淡淡的香气,从锅里散发。 香味不是那么的霸道,似有若无的飘,听张茂说,这样低调点儿,省的引起一些野生动物的注意。 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别提心里的满足感有多大。 许家昆吃着面条,突然咬到一大片肉,仔细咀嚼后,确定是肉,问道“咦?怎么还有肉?” 郑进宝在自己碗里拔了拔,惊喜道:“我也有!” 听到他俩的话,大家都在自己碗里找到了肉,林茜楠把肉夹起,送进嘴里,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高磊队长也吃到了那片肉,“以前都没有,炊事班最近进新产品了?” 常念点头,“嗯,是的。我带的不多,只够偶尔每人吃一片。” 高磊队长:“那你的负重,超负荷了!” 常念摇头,“队长,没超!” 高磊队长:“怎么没超?” 常念:“我没带多少这肉!” 高磊队长喊道:“副队,你去看看她的行囊,少了什么没?” 副队长江国瑞:“是。” 江国瑞提了提常念的行囊后,又让常念把东西拿出来,一一检查后,回道:“队长,装备没少!只是重了点,加上她的锅,大概三十多公斤了。” 高磊队长:“谁让你这么干的?你这样体力不支,拖后腿,怎么办?你能负得起责任?” 常念:“队长,我看过相关规定,20-30多公斤的负重,我真没乱来的。” “而且,一边走,一边吃,只会越来越轻的。我也是量力而行的。没逞强。” 事实也的确没有拖后腿,路上还有精力和林茜楠闲聊呢! 高磊队长:…高磊队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常念一眼,心想,看来回去的训练,能给她加大力度了。 三天多,终于走到指定的界碑面前。 说实在,常念这是第一次看到界碑,那种感觉,很亲切,很自豪! 把界碑上仔仔细细擦拭后,稍作休息,便朝着哨站往回走,同来的时候,路是一样的。 回去的一路,还是需要检查防御装置,行动速度依然不是很快! 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常念紧绷的心弦,渐渐有点儿要放下的趋势时,高磊队长手腕上的智能表,收到值巡其他小队的通讯! 这一瞬间,全部人的心被提了起来, 高磊队长:“蔡信峰!” 蔡信峰:“高磊,有人进来!现在朝着你们的那个方向来了!我们所有人没拦住!” 高磊队长:“他们多少人?装备如何?” 蔡信峰:“十二人小队,精良!”说完后,通讯突然切断! 高磊队长看到通讯被切断,先是跟哨站还有营区,发去请求支援信息! 接着才对身后的其他人说道:“全体都有,舍弃不必要的东西,准备战斗!绝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放肆。” “是。” 副队长江国瑞对安思粟她们交代:“打开作战服的防护罩,找掩体!” “是。” 安思粟:“林茜楠,带着韩亚菁找掩体!你负责火力压制。” “是。” “常念,把控住制高点!” “是。” 常念放下自己的行囊,抱着qiang,疯狂的朝着最近的制高点跑。 “倪卉珺!我们走!” “是。” 很快一队穿着滑雪鞋的人飞快的由远及近!那些人身上穿的白色的外套,在雪白一片的雪地里滑行,非常考验眼力。 高磊队长带领的人,打响第一枪,常念紧跟着把那些人去向的路上的树击倒,拦住他们的去路。 之后双方激烈交火!我方的武器装备,和那群人的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但双方的交战,却是旗鼓相当的。 其中,倪卉珺的输出最是瞩目,常念十分认真的在应战,都能时不时被她的攻势给惊到。 他们坚持了十多分钟,救援的飞机和人陆续到达!那十二个人,最终还是跑了两个,不过他们逃跑的方向,是往境外的,虽没全部歼敌,也算是打跑了敌人。 第31章 回哨站修整 局面彻底得到控制后,看着救援人员和队长他们在清扫战场,以及后续问题,常念抱着qiang,坐在雪地上,感觉自己都能听清,胸腔中那又快又有力的心跳声。 林茜楠跟韩亚菁走到常念身边,紧挨着坐,常念说道:“瓜瓜,我心跳好快!” 韩亚菁:“是呀!刚刚交火时,脑子即清醒又冷静!但这会儿我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林茜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场景。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用上,这半年多的训练成果了!” 常念:“我也是没想到!” 韩亚菁:“以前队长他们时不时用空包弹朝我们脚边扫射,还有突然出现的炮炸声,我都不太能理解,他们那么喜欢热闹吗?” “现在才明白,他们这是让我们提前熟悉这些声音,这样,我们在吵杂的战场上,才能不受影响,心境平稳的应战。” 林茜楠:“是哦,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刚刚那炮就在身旁不远处炸开,我居然没有被它影响,稳如老狗!” 韩亚菁:“你哪是稳如老狗?你那是肾上腺素飙升,看到倪卉珺和班长与敌人的激战,你都激动得快站起来了,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冲过去了!” 常念闻言看向林茜楠,竖起大拇指,“瓜瓜,真有你的!” 林茜楠嘿嘿一笑,“我这算什么,班长她们的表现才是最棒的。” 常念:“你也很棒呀!如果没有你的火力支持,她们的行动也会受影响的。” “集合!”安思粟在通讯里喊道! 很快常念她们十人小队,集合完毕,这场遭遇战,无人员伤亡! 很快除了她们十个人,其余人都已离开。 高磊队长:“给你们五分钟整顿,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去巡边任务。” “是。” 之后顺利到达哨站,可以修整两天,便又出发去别的路线。 常念回到给炊事班分配的两间房子,查俞顺他们都也已回到哨站。 查俞顺看到常念回来,给她拿来小凳子,道:“小常,快快快,进来烤火!” 常念接过他手里的凳子,“谢谢。” 查俞顺见常念坐下后,问道:“听说你们碰到‘耗子’了?” 常念:“耗子?” 查俞顺:“就是那些试图破坏我们安宁的玩意儿!” 常念:“哦哦,是的,碰到了!” 金竹水:“你头一回跟着值巡,便能碰到,你这运气哟!我们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几回呢!” 常念:“是啊,我也很意外,走之前大菜还说,一般不会遇到呢,结果。。。” 查俞顺:“嘿嘿,那没法,我们真的没遇到过几回,谁知道你们点儿那么背呢!” 金竹水:“那你快跟我们说说。” 常念:“真的是挺突然的!蔡队长刚给高队长报了信,才几分钟的样子,那些人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查俞顺:“这么快?那跟蔡队长他们遇到的,是同一批的耗子么?” 常念摇头,“我哪知道呢!” 张茂:“跟着蔡队长他们的都有谁呀?” 金竹水:“好像有哨站的老蒙!” 查俞顺:“那我去问问!” 常念:“这能问到?我们遇到的那十二个人,穿的一模一样的,能分的清?” 查俞顺:“没事儿,我出去溜达一下!”边说着,边站起身,拉开厚厚的门帘,朝门外走。 常念:。。。‘溜达’这词莫不是什么暗语?林茜楠每回也爱用这个词。 在哨站修整,也不是纯休息,平日里怎么训练,哨站还是一样的训练。只不过项目就是越野跑和障碍跑、搏击! 常念从炊事班出发去参加训练时,陈书捷班长还特别大方的对常念说:“哨站人少,他们几个能做好饭,你好好跟着高磊训练。” 然后常念就不再有能提前结束的机会,跟着安思粟她们从头到尾的练完。 常念有种重回当初才进选拔训练营时的错觉!一天训练结束后,常念和韩亚菁又要靠着林茜楠一边一个扶回宿舍。 常念同林茜楠她们一个宿舍,林茜楠睡韩亚菁上铺,安思粟睡常念上铺,倪卉珺一个人睡一个上下铺的上铺。 快速的简单洗漱完,韩亚菁直挺挺的躺下,问道:“板板,你有没有觉得,队长加大训练力度了?” 常念:“有!” 韩亚菁:“果真,没有最苦的训练,只有更苦的!他是不是不知道,人类的体能有上限这件事?” 安思粟坐在简易马扎上,说:“他的存在,应该是来打破我们自以为的上限的。” 林茜楠:“之前,我都习惯了那个力度,还我以为训练基本上大致这个程度呢!怎么突然又开始加码了呀?” 常念回想起之前高磊队长因为肉的事,看自己的那一个眼神,说道:“我有个不太成熟的猜想!” 韩亚菁:“你说说!” 常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是因为我多带的那几片肉,没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来!所以。。。” 安思粟:“你那是几片肉的事?你的负重可是足足多出十斤了?” 林茜楠:“这么多?” 常念:“嘿嘿,还好啦!我想的不是穷家富路嘛!我不多带点儿,心里不安得很!” 韩亚菁:“板板,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没食物的事呢?难道你小时候,还能吃不上饭?” 林茜楠:“怎么可能呢?我们国家摆脱贫困的帽子,彻底解决温饱问题,都是百多年前的成就了!哪里还有人会饿肚子啊!当然减肥故意不吃的,不算!” 常念:“我饿肚子,好像也不是因为没有粮食!我印象里模模糊糊记得,因为我太小,自己做不出来食物!” 韩亚菁:“你要自己做?那你爹呢?” 常念认真想了想, 那种带着饥饿感觉的片段中,原主的爹身影并不在其中,反而是一个穿着花衣服的背影,看体型是个女性的背影。 面对那个花衣服背影,原主的情绪是非常矛盾的,有想要靠近的亲近感,又有恐惧感,更多的是委屈。 常念:“好像跟我爹关系不大!记忆里也不是很清楚。” “唉,照这样,下次我只能偷偷装点儿了!” 林茜楠:“除非你背着不吃,不然还是会让队长发现的。” 常念:“也可以嘛!” 韩亚菁:“就像之前奔袭项目考核时,你带的那份鱼香肉丝自热饭那样。” 林茜楠:“什么?奔袭你还带自热饭?” 常念:“嗯!其实最初是没准备吃的,主要是当一个心理安慰用的!” 林茜楠:“照你这么说,你最后还是吃了它?” 韩亚菁:“是呀!那天我们接你之前,她先来接的我,然后我们俩一人一半,分着吃的。” 林茜楠:“啊~你们居然背着我吃独食!” 韩亚菁:“那会儿,我们也不知道你跟着班长她们,半道会被电击倒呀!” 林茜楠:“不管怎么说,你们就是背着我吃独食了!你们欠我一顿!” 韩亚菁:“哎,你。。。” 韩亚菁反驳的话还没说完,熄灯哨声!常念赶紧劝道:“行行行,我们欠你一次!下次,下次一定带你分着吃一份自热饭。行吗?” 林茜楠:“嘿~我是那意思吗?” “是不是不想睡?”门外传来值班人的怒吼! 被这一声吼,常念她们没敢再多说一句,累到极致的常念,很快进入梦乡。 第32章 病来如山倒 常念进入梦境的第一个场景,是自己走在河边,突然不受控的掉进河里,刚开始她还能理智的知道,只要憋气不呼吸,自己就能浮起来! 果然憋气就浮出水面,一吸气就又沉了下去,于是她就在水里浮浮沉沉的,好不容易浮起来时,看到岸边有一个穿着花衣服,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她怀里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婴儿。 常念想呼救,但那个女人只是一直低着头在哭,并没有想救她的意愿,那个女孩安静的被女人抱着,但她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满满的得意和嘲讽。 常念被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吓住了似的,看向岸边的人的脸,越来越模糊,在水里扑腾的越来越乏力,最后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沉。 那种窒息、寒冷和绝望!让常念发抖! “常念!常念!醒醒!” 常念被安思粟的声音喊醒,看着眼前站着的安思粟,常念有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迷茫! 常念:“嗯?怎么啦?” 安思粟:“你做噩梦了吗?都说梦话了!” 常念:“啊?是吗?” 安思粟:“你还好吗?” 常念摸了摸额头,发现体感温度蛮高,而且感觉头巨痛,全身酸软乏力,喉咙发干,确实是生病的症状,问道:“这儿有感冒药之类的吗?我好像有点儿发烧。” 安思粟:“我们有急救箱!还有体温枪,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来。” 常念:“好,麻烦班长了!” 睡在旁边的韩亚菁被她们的动静,吵醒,问道:“板板,发生什么事了?” 常念:“没什么大事,明天还要训练,你早点儿睡。” 韩亚菁:“真没事?” 常念:“没事儿,我好像发烧了,一会儿降个温就行。你睡!” 之后安思粟拿来急救箱,常念拿着体温枪一测,体温果然高——398c。 安思粟:“你这体温,还得加颗退烧药,才行!”“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把药吃了。” 常念:“好的。” 安思粟:“给。” 常念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安思粟她递过来的药和水杯。 喝完后,安思粟把水杯从她手里拿走,说道:“你躺下休息,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我。” 常念:“好。谢谢班长。” 转头又对坐起来的韩亚菁说道:“甲甲,我吃完药了,你也再睡会了!” 韩亚菁:“嗯,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喊我们。” 常念:“好。” 常念再次躺下,闭上眼,很快又进入梦境中。 这次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间,一盏微弱橙黄色的灯,在墙上亮着。 四周混杂着男人的怒骂声,女人的哭泣声,但又看不见人影,一个非常压抑的氛围。 但是下一瞬,眼前的场景,是在一条小路上,路旁有许多划分规整的农田,远处是看不清样貌的山,她正前方有一男一女,他们背着背篓,疾行远去的背影,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必须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可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追赶,边哭边喊,希望她们能等等她;但那两个人的背影还是渐行渐远,最终彻底在视线里消失。 茫然无措的站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岔路口!向远处看出,岔口变的越来越多! 整个人都被那种铺天盖地,足以让人颤抖的恐惧包裹!喘不上气! 常念是直接被憋醒的。睁开眼,借着窗外地上的雪反射的光,盯着上铺的床板,常念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两次不同的梦境,感觉就在眼前,历历在目!除了那个女孩的脸,明明在梦里时,她是可以看清那个女孩的面相的,现在却根本回想不起来了。 常念拿出智能表看了看,也才04:24,心想:还能再睡会儿。 但又有点儿害怕再梦到这样的场景,常念又不敢睡,但最后她身体扛不住感冒药里助眠的功效,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常念再次转醒时,发现宿舍里只有自己,其他人都不在,而且天已经大亮。 常念一个激灵:“完蛋!迟到了!” 她想从床上爬起来,才刚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常念赶紧抓住床旁的支架! 全身无力,又一下子坐回床铺上,还让床铺移动了几厘米,金属与地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唧~’一声。 刚刚结束训练,回来看看常念醒没?给她送饭的安思粟她们,听到宿舍里的响动。 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看到常念瘫坐在床铺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林茜楠:“板儿,你怎么起来了?” 常念听到林茜楠的声音,抬头,看到她们几人走了进来,一脸惨兮兮的样子,说道:“完蛋了,我睡过头了!” 林茜楠:“你现在是病员,别想那些,先养病要紧。” 常念:“我还没跟队长请假呢!” 安思粟:“你不用考虑那些,你的情况,我早上一去,就已经跟队长反映过,他让你好好休息,养好病,再参加训练和任务。” 常念:“啊!真是太感谢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醒来,发现天都亮了,那一瞬间,吓得我一身冷汗。” 韩亚菁:“嗯嗯,你快躺回去!” 林茜楠:“而且这也不是天都亮了的程度,现在都是中午啦!” 常念:“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安思粟:“嗯,感冒药本来就会强制性让你的身体休息,而且你一直睡的都不是很安稳,早上我起来时,还给你测了体表温度,还有384c呢!” 韩亚菁:“你现在感觉如何?” 常念:“也不知道是我饿狠了,还是怎么的,我感觉头晕目眩,全身乏力,体感温度感觉不是很烫,头痛的程度没有昨晚那么剧烈。” 安思粟:“那你先吃饭!然后再给你测个体温,低于385c的话,就不吃退烧药,只吃颗感冒药。” 常念:“好的呢!” 常念端起饭盒,闻到饭盒里的饭菜香,食欲好似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然非常的良好。 韩亚菁坐在常念旁边,看着她吃饭,问道:“你说你怎么就突然病倒呢?明明我们做的事、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韩亚菁这个问题,让宿舍里的人,都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后,倪卉珺见没人说话,便开口说出自己的看法:“也许跟之前我们的那场遭遇战有关?” 林茜楠:“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呀!” 倪卉珺:“如果常念第一次面对那种情况,那么心里受到的刺激会很大,然后昨天又突然被加大训练力度,身体吃不消!这样身体、心理双重作用下,就让她病倒了!” 安思粟觉得倪卉珺的这个思路,有几分道理,便又问:“常念,你以前有接触过那天的情况吗?” 常念摇头,咽下嘴里的饭菜,才说道:“生平第一次!” 安思粟:“那倪卉珺说的,不无道理。” 林茜楠:“可我和甲甲,以前也没接触过啊,我们咋没事儿呢?” 安思粟:“额,说明你们比她心理素质更强大?身体更皮实?” 林茜楠:“谢谢您!完全没有感受到,被你夸奖的喜悦之情!” 常念听着安思粟和倪卉珺这样说,倒让她对昨晚做梦的场景,也有点儿别的猜测,“这或许就是原主会有脸盲症和路盲症的症结所在?” 第33章 病去如抽丝 常念在宿舍里,吃了药躺了一整天,明天又该出发走别的路线巡边了! 常念早上起来,乏力和头晕症状比前一日好转,但还是没有恢复到,以前健康时的好状态。 常念收拾好行囊,跟着她们去集合点。高磊队长看到状态并不好的常念,居然脚步虚浮的跟着来集合了。 有种无名之火,噌的一声窜上来,高磊队长大步走到常念面前,厉声呵斥道:“你这副鬼样子,出来干什么?” 常念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又被吼了,还是老实回道:“报告!今天是出发去做任务的时间。所以我来了。” 高磊队长:“你来干什么?你是存心准备来拖我们后腿吗?” 常念:“报告!你也没说,我能不去啊!” 高磊队长:“老子昨天不是让安思粟告诉你,让你养好病,再来吗?” 常念:“我以为是你说的客气话!” 高磊队长:“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客气话?赶紧滚回去!” 常念:“是。” 高磊队长吼完常念,走到队伍的正前方,喊道:“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常念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常念觉得站在原地看着别人离去,真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陈书捷看常念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那些人,像是个被人丢弃的小狗似的。 虽然不明白常念为什么会有那种神情,但还是走到常念旁边,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常念半侧身,敬礼,回道:“报告班长,我的身体好多了。” 陈书捷点头:“这天寒地冻的,身体还没好全,你就别在这里站着,回去休息!记得按时过来吃饭就行。” 常念:“是。谢谢班长。” 常念一个人回到宿舍,放好行囊,她担心自己又睡过头了,特意调好起来吃饭的闹钟。 再次躺回床铺上,把被子拉到头,常念瓮声瓮气的自言自语道:“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日子,睡!必须睡!睡它个三天三夜!把这辈子的懒觉,都提前睡咯!” 常念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又迟迟睡不着,脑子里思绪良多!胡乱想一通后,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好像刚睡着,又被闹钟闹醒!睡得十分不尽兴的常念,瞪着上铺的床板发愣,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儿,一会儿吃完饭回来,再把秒睡技能激活!” 常念找到陈书捷,打了饭,直接在厨房的角落里吃的。 吃完也没立即离开,而是跟着陈书捷收拾厨房,清点物资,忙些杂碎的小事。 陈书捷看她脸上的气色虽然不是很好,但并没有明显的倦容,她既然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也没有阻止她,由着她忙碌。 常念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陈书捷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毕竟,他也是从小兵开始做起的。 果然,能治愈一切的胡思乱想,唯有忙碌! 常念在陈书捷那里,找了些事做,忙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吃了饭,回宿舍洗漱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昨夜哨站便一直在飘雪,雪下的越来越大,等到常念早上起来时,地上本来还没来得及化的积雪,又增加十多厘米深。 常念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七八成,她早早来到厨房,跟着陈书捷为在哨站里修整的战士们,做早饭。 看着外面气温又低了好几度,陈书捷决定给战士们做面条吃,让他们吃点儿暖和的东西。 陈书捷炒的码子,又指导常念和面,做手擀面!刚刚恢复七八成的常念,做这顿手擀面,不算太难! 战士们训练完回来,一进门,看到常念站在大锅前,陈书捷站在装着码子的大盆前。 好奇的问道:“陈班长,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陈书捷:“手擀面。” “这大冷天的,吃点儿暖和的汤面!真好呀!”“真不错!”。。。一片赞叹声。 也有战士问道:“陈班长,什么码子呀?有肉吗?” 不等陈书捷回答,就有别人回怼道:“怎么的?没肉的码子,这饭你准备不吃呗?” “不吃就赶紧走!莫挡路!” “就是,能吃口热乎的,你还敢提要求!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看到别人都在怼自己,那人连连摆手,赔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好奇,随便问问。” 常念看到很多人还是比较好奇,码子有没有肉,便说道:“有肉沫!” 陈书捷:“需要吃饭的人,拿上你们自己的饭盒,到小常那里挑面条,到我这里来加码子。调料在桌上,你们自己酌情放。” 等到最前面的人,挑了面条,加了码子,搅拌几下,便往嘴里送进一筷子沾有码子的面条。 一咀嚼,发现里面的肉颗粒并不小,惊喜万分,有人说道:“小常同志,你这哪是肉沫?这明明是肉丁呀!” 常念笑着说:“我这不是想降低你们的期望值,然后再给你们一个小惊喜嘛!” “啊哈哈,这个惊喜,我喜欢!” “非常喜欢!希望这样的惊喜,能多来点儿!”。。。 常念:“哈哈,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惊喜!如果经常都有,那就不是惊喜呐!” 等到所有的战士都基本上吃完饭后,常念才从大锅里,给陈书捷挑了面条,她们终于吃上早饭。 常念从陈书捷炒码子时,就被他的码子那霸道的香气,吸引着。终于吃上惦记一早上的码子,还配的她自己做的手擀面,这满足感直接拉满! 常念跟着陈书捷,完成战士们的一日三餐,她的厨艺得到了陈班长的手把手教导,常念简直美的冒泡! 在安思粟她们离开的四天!哨站的警报声响起! 常念跟着陈书捷跑出厨房,站到队伍里,最前面站着一个人,“高磊小队遇袭!需要支援!这暴雪天气,直升机无法出动!” “全体都有!除了炊事班留守哨站!其余人,五分钟后,两人一组,乘坐雪摩、电子雪橇跟我去支援!” “是!” 一下子,哨站里只剩下陈书捷和常念。 常念望着空荡荡的哨站,问道:“班长,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陈书捷:“我们去把冻馒头蒸出来,你去烧一锅热水!这暴雪天,就算是受了伤,也没办法立即送出去救治!” 常念:“是。” 支援的人是中午出发的,带着伤员是晚上回到的哨站。 常念看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伤势,但精神头还好,队伍里只有一个担架! 然后那个担架被抬到了常念她们宿舍!之后她们宿舍的门,被严实的关上,常念完全没有看到担架上的人是谁! 常念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把6班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她觉得最有可能是皮脆的韩亚菁;可能性最小的是女主倪卉珺。 结果等到常念被通知,要求她进去照顾伤员,她进门看到床铺上躺着的倪卉珺时,直接愣住! “这不是女主角吗?她的主角光环怎么也不能让她受伤呀!”常念心里虽然疑惑。 不过,嘴上还是向站在倪卉珺床旁,左胳膊上带红十字袖章的卫生兵,问道:“她情况怎么样?我需要重点注意什么?” 卫生兵答:“她胸部的弹伤并不深,身上多处骨折,已经处理,现在她的生命体征平稳;不过因为条件受限,她胸部的子弹是局麻取出来的。醒了后会非常痛!如果她受不了,你就来告诉我们,我们给她打镇痛针,但最好是不打!” 常念听得眼睛瞪圆了!局麻取?醒了痛,还最好不打镇痛针?这是什么人间惨案? 卫生兵还在说:“现在暴雪天,没法送她出去救治,只能这么简单处理!如果她出现发热的情况,及时来通知我们。” 常念:“那她能吃饭、喝水吗?” 卫生兵:“不用!我们给她用上了吊水环。她醒了也会痛的没心情吃饭的。” 常念:“好的,明白。麻烦了。” 卫生兵:“嗯,不客气。”说完,卫生兵离开。 常念望着床铺上躺着的倪卉珺,拿来马扎,坐在她的床边。 倪卉珺是到了半夜两点多,才醒过来的。刚醒来,就被身上的巨痛给包围。 常念穿着大衣,一直坐在她床边,倪卉珺刚醒,常念便察觉,轻声说道:“倪卉珺,你醒啦?因为暴雪天的缘故,没法送你去军区医院治疗,所以你现在哨站。” 倪卉珺:“嗯。” 常念:“你现在感觉如何?卫生兵说你醒来会很痛,如果扛不住,就让我去叫他们来给你打镇痛针。你扛不住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去喊他们。” 倪卉珺:“好。” 常念:“卫生兵说你身上多处骨折,胸部中弹,但不深,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倪卉珺:“好。” 常念:“如果你感觉发烧、难受,也要告诉我,我去喊卫生兵。” 倪卉珺:“好。” 常念:“嗯。” 然后两人之间便是沉默。常念也不想这样,但她和倪卉珺没什么沟通,彼此都不了解,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常念猜想倪卉珺现在肯定很难受,自己说太多,反而打扰她休息了,也不好! 于是常念坐在倪卉珺的床边的小马扎上,把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拿出来,仔细翻看! 倪卉珺看到常念一直坐在床边的马扎上,问道:“你不去睡?” 常念把埋在随记本上的头,抬起来,确定是倪卉珺说话,才回道:“我担心你有什么情况!一会儿等你睡了,我再去眯会儿。” 倪卉珺:“我现在除了痛,没别的,你去睡!有什么情况,我会喊你的。” 常念:。。。我觉得就你的性格,多半不会喊我呢! 常念:“那你还能扛得住痛么?受不了的话,我去喊卫生兵。” 倪卉珺:“我还受的住。你去睡!” 常念:“那你有什么,一定记得喊我。现在条件不好,你的伤势,我们得一起努力才行!好不好?” 倪卉珺:“好。” 常念之后才合衣躺到床铺上休息,都不敢睡太沉,担心倪卉珺喊自己,自己没听到。 第34章 伤员,还要话疗 倪卉珺受伤的第二日的白天,还比较平稳,卫生员来看她时,她也没提出打镇痛针的请求。 卫生员把吊水环给她取了,说是医疗规定,没有感染情况的话,是不具备使用抗生素的指标。 饮食上,常念也是去陈班长那里弄的营养高的流质、半流质的食物,一日三餐,倪卉珺忍着痛,吃了些。 夜幕降临,常念看倪卉珺皱着眉头,躺在床铺上,知道她难受,常念做什么都尽量的保持安静。 考虑到灯光刺眼,还早早的关上灯,常念还是穿着衣服,不脱鞋的躺在自己床铺上,这样一会儿起来照顾倪卉珺,方便些。 “呜~” 常念听到一声微弱的呜咽!眼睛忽地睁开,翻身从床上起来,走到倪卉珺床边,弯腰,凑近后,听到更加真切的“爸爸!爸~” “爸~” 常念:“她这是说梦话了?” 常念的手刚碰到倪卉珺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肤,“不对!”转身到桌旁,把放在桌上急救箱打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找到体温枪。 对着倪卉珺的耳朵,一按,很快显示出“380c”。 “果然还是发烧了!可不到385c,不用吃药,得物理降温。”常念打开智能表上的照明灯,用脸盆装来温水,浸湿毛巾,给她擦额头,擦手心,肘窝、脖颈。 这样折腾,倪卉珺都没有醒,只是一个劲的直哼哼。 常念:“这都能不醒?” 隔了一会儿,常念又给倪卉珺测体温,基本上没有多少改善,不得已,常念只得叫醒倪卉珺:“倪卉珺,你发烧了!得给你物理降温。” 倪卉珺被常念喊醒,两眼涣散,无神,只是呆呆的微微点头。 常念见她醒了,又重新换水,给她大血管处擦拭,降温。 一直到后半夜,倪卉珺的体温才降到373c左右。 常念看到倪卉珺的体温终于降下来,对倪卉珺说道:“你现在体温基本正常了,这下你睡觉的话,应该不会很难受,你睡!有什么需要,喊我。” 常念没听到倪卉珺回话,也没太在意,她现在又累又困的。只想躺平。 终于能继续躺回自己的床铺上,常念迷迷糊糊的,刚要入睡时,好似听到倪卉珺声音很轻的说:“谢谢。” 常念困的感觉睁不开眼,也不太确定是不是幻觉,便没作声。 倪卉珺:“其实之前在选拔营里,我对你好感一般。” 常念:。。。这回听清了,她确实是在说话。 倪卉珺:“明明各项实力都一般,却非要强留在选拔营里,说的理由还那么的蹩脚。” 常念:。。。作为一个没什么大追求的背景板,应该也不需要特别高大上的原因? 倪卉珺:“最让人厌烦的事,还是你那张口闭口的‘我爹说’。怎么的?除了你有爹,别人就没有吗?” 常念:。。。没有爹,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科技已经发达到,无精胚胎了吗? 倪卉珺:“你有爹,你显摆!我没爸陪伴长大的人,就是不乐意听。” 常念:。。。我没显摆,就是习惯性的口头禅呀! 倪卉珺:“你可以不用这样尽心照顾我,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常念:。。。这下真的听不下去,虽然自己平日里同她没什么直接的沟通交流,彼此之间也不是很了解,但自己的那些积分里,确确实实是因为人家,才得有多次的班级额外加一分呐!感恩的心,还是要有的。 常念:“我没不喜欢你。只是你的气质有些高冷,我又社恐不会交际。所以我不太了解你,不知道能跟你聊什么。” “你有什么,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在你面前说,也是可以的。”毕竟‘我爹说’这个口头禅,真的是身体的习惯而已。 倪卉珺:“但是我又想听听,别人的爹都是怎么跟他们的女儿相处,都怎么教育自己的女儿的。” 常念:。。。额,这不是矛盾了吗?即讨厌听,又想听? 常念:“虽然不是很懂你那复杂的情感,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我是我爹的养女,他对我的教育,不是很标准的慈父或者严父的教导!不过,我是真的很感谢他做我的爹。” 倪卉珺:“养女?不是你亲爹?” 常念:“是呀!”常念经过那天的梦境后,终于在原主的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些之前没发现的记忆。 倪卉珺:“那你亲爹呢?你不去找你的亲爹吗?” 常念:“我都有一个待我极好的爹了,非常知足,哪能还奢求亲爹呢?” 倪卉珺:“我不!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亲爸的。” 常念:“你亲爸在部队?” 倪卉珺:“不是,我亲爸是他退役回家的时候,失踪的。杨叔说他是亲眼看着我亲爸登上回家的列车。但我和妈妈却没能在车站,等到他。” 常念:。。。还能这样?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吗? 常念:“那监控呢?” 倪卉珺:“查了的!车站的监控里,有他上车的画面,他坐到他的座位上的画面都有!唯独在穿过其中一个隧道时,监控画面停顿了两秒,之后他的身影就再也没出现过!” 常念:。。。那是挺邪门了! 倪卉珺:“我有朋友,是网络高手!除了军方,别的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在我高考结束前,他多年的搜查结果,是整个地球上有网络的地方,都没有我爸的踪迹!” 常念:。。。这么牛逼轰轰的!果然,这才是主角该有的朋友圈。 倪卉珺:“所以民用的渠道不行,那我就努力爬上去,用军方的渠道,偷偷查!我就不信了,这辈子,我一定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想问他,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抛弃我和妈妈!” 常念:。。。退役后突然失踪,这多半的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给她留一个念想,也不错。 之后沉默了许久,倪卉珺又低声问:“杨叔待我和我妈都极好,我这样,是不是不应该?” 常念:。。。刚刚还信念坚定,怎么又开始自我怀疑了呢?女主的内心戏这么丰富的吗? 常念:“我个人觉得,你这样是对的!你杨叔的好,你以后会好好孝敬他,待他好;和你寻找你亲爸这事,并不冲突!毕竟你亲爸是处于失踪状态,你作为他的女儿,寻找他,没毛病。” 倪卉珺:“大院里的人,甚至连我妈,都说我没良心;有杨叔待我如亲生女儿,还不知足,还要去找我亲爸!” 常念:“我相信你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影响你的判断!而且,她们又不是你亲爸的女儿,她们说的话,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主要还是你,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和想法,最重要。” 倪卉珺:“真的?” 常念:“当然!就像你说的,你找他,不管是想要一个答案也好,还是想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过得好不好也罢!这只是你的事。而且就算你找到亲爸,解除误会,难道你就不记得你杨叔对你的好吗?难道你不配同时拥有亲爸和你杨叔,对你的关爱吗?” 倪卉珺听到这里,忍不住转头看向一边,发现常念穿着外套躺在床铺上,脚伸在床外,没脱鞋,闭着眼,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她平日里,跟林茜楠她们聊八卦时,脸上的那种眉飞色舞。 倪卉珺:“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好像别人并不能理解我。” 常念:“没人懂自己,又有何妨?我爹说,人是独自来到这个世上的,离开也是一个人,孤独是常态。如果能遇到灵魂共鸣的人,是福气;如果没遇到,也不用太在意,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有!” 倪卉珺知道常念的‘我爹说’里的爹,不是她亲爹后,她再听到常念说我爹说时,之前的那种莫名不爽的感觉,没有了!反而有点儿像韩亚菁说的,她对‘我爹说’里的爹,充满了好奇。 倪卉珺会突然想跟常念聊聊,或者单方面的跟常念聊;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常念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常念却这般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她害怕,她害怕常念的这份照顾,是可怜她! 常念这会儿困极,倪卉珺没说话后,她是一秒入睡。内心戏丰富,又高冷的女主角的想法,她是半点儿不知道。 第35章 遇袭的始末 一直持续多日的暴雪天,终于在林茜楠她们回到哨站的时候结束,当天中午,倪卉珺也终于被抬上直升机,送出去医治。 常念也终于是一身轻松的,睡上一个整觉。第二天早上就去陈班长那里,干了七八个大馒头,和满满一饭盒的稀饭。 再次跟着林茜楠她们训练,常念觉得还是训练比较简单,感到累时,咬咬牙就能扛过去! 之前照顾伤员可没这么的简单,既要仔细伤员的伤情,还要照顾伤员的情绪。身心俱疲! 林茜楠看常念面对加大力度的训练,还是跟打了鸡血似的样子,很是疑惑。 晚上熄灯号之前,林茜楠还是忍不住问道:“板儿,你这是背着我们,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吗?我怎么看你,对这训练,热情的很呢?” 常念:“嘿嘿,你怎么知道,明天吃羊肉汤?我刚刚才听大菜他们跟我说的呀!” 林茜楠:“羊肉汤?这也太好了!一整个期待住了!” 韩亚菁:“板板,瓜瓜是问你为什么突然对着训练这么的热情?别岔开话题。” 林茜楠:“啊,对对对!好你个板板,问牛答马!” 常念:“我真没吃什么大补之物呀!只是突然觉得,这个训练真的很重要哇!” 林茜楠:“那倒也是。这次我们遇到的,可真是惊险。” 常念:“怎么样?能说说吗?” 韩亚菁:“当然!我们俩可是憋了好多天,就等着回来和你说呢!” 常念听到有前几天大事的转述听,激动的搓手! 林茜楠:“我们九个人走的二号线,从出发起,我一直就觉得心里莫名的不安!说不上来缘由的那种!” 韩亚菁:“而且我从出发的第二天开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给我整的毛骨悚然的。” 林茜楠:“但是我们一直走到界碑,都风平浪静的。就在我以为,我是因为大姨妈快来了,激素水平不稳,才心绪不宁时!在出发的第四天中午,雪地里突然冒出来十多个人!对我们发起了袭击!” 常念:“啊?在我们的地盘上,这么嚣张的吗?” 林茜楠:“是呀,他们第一枪目标非常明确,直接就把倪卉珺的防护罩开关给打烂了,我们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把倪卉珺护在中间,那边十多个,我们这边算八个半,倪卉珺受伤,战斗力下降嘛!但还是完全不落下风的;结果,正打的激烈时,倪卉珺的一只腿,被敌人埋在雪里的陷阱夹住,直接被拖在地上跑。” 常念:。。。这就是她身上多处骨折的原因? 林茜楠:“眨眼功夫,她就被拖的没人影了!队长带着我们追,好不容易追上那些人,那些人却扬言要队长用安忆邦来换!” 常念:“哈?还有军医的戏份么?” 韩亚菁:“是呀!我们队长听到敌人说这话,直接炸了!” 林茜楠:“没错,你是没看到,当时队长身上的怒气冲天!肉眼可见的黑化!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平时高磊队长对我们是多么的温柔!” 常念惊的嘴张成‘0’型,“凶成那样,还温柔?那当时的队长,得多吓人?简直不敢想象。” 韩亚菁:“板板,你别不信!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别见到,那个状态的队长,不是什么好回忆就是了!” 常念点头,就队长现在这样,自己都怵得很,更凶残的样子,不敢想。不过,能让队长恼怒成这样,一定也是有段非常沉痛的经历,造就的! 林茜楠:“当时队长带着教官他们冲了上去,走之前还跟甲甲说,如果他们牺牲了,就要甲甲打开三级防御装置!高低都要敌人死无全尸!” 常念:“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呀!” 韩亚菁:“估计是,当时听到队长的交代,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林茜楠:“嗯,还好,敌人看到队长他们那不要命的打法,又因为本来都被拖的失去意识的倪卉珺,突然转醒,给了敌人头目一枪!他们最后带着那个受伤的人,朝着境外逃走。” 常念:“成功逃走?” 林茜楠:“后来援兵到了,打的只剩两个敌人成功逃走了!” 常念:“又是两个?上一回也是两个逃走!” 韩亚菁:“嗯,我感觉这次的人和我们上次碰到的人,不是同一波!” 常念:“特么的,他们当我们这儿,是菜市场吗?谁都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茜楠:“对!特别是他们抓着倪卉珺,跟队长他们谈条件的那副嘴脸,真的很贱!” 韩亚菁:“我猜,我们下一回出发去巡边,我们会换装备!这种恶心事,有再一再二,可不能有再三再四了,实在是让人忍不了!” 林茜楠:“嗨,我们现在还是个菜鸡,那些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我们想不出来的,等到我们独当一面时,再去想!现在我只盼望着明天的羊肉汤里,能加腐乳的话,就好!” 常念站起身,拿上洗漱用品,朝门外走,看到宿舍里没安思粟的身影,问道:“班长去开会,还没回来?” 林茜楠:“不清楚!不过,班长听到敌人指名道姓的,要她哥哥做交换,她的心情,一定不舒坦。” 常念:“那是自然。” 林茜楠:“我听说,以前军医安忆邦是和高磊队长他们,一起行动的队员。三年前才没有跟着一起行动的。” 常念:。。。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韩亚菁:“所以呀,我们还是不要在班长面前说这事。除非我们有了可以解决的办法。” 常念:“那是自然!我们现在实力微弱,得猥琐发育!等到我们有强大的实力时,再说!” 常念端着洗脸盆、牙刷、牙膏和毛巾,朝着洗漱房去,走半道,看到哨站院坝边,站着一个人!看骨架,像安思粟的。 常念正在犹豫,要不要装着没看见走掉时,安思粟突然转身,看向常念这边。 两人有那么一瞬间,都四目相对了,得!这下没法装着没看见走掉。 常念端着洗漱用品,朝着安思粟走去,在她旁边,站定,问道:“安班长,化雪天这么冷,你在这儿干嘛呢?” 常念想:如果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的话!自己就能立马转身离开了! 安思粟没有回答常念的问题,而是问道:“常念,你喜欢倪卉珺吗?” 常念:“说不上讨厌和喜欢!我对她并不了解,所以没有特别明确的喜恶。” 安思粟:“我看你平日里跟她都没说过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 常念:。。。咦?咋回事?不说话,就是不喜欢吗?那我和高磊队长也没怎么说过话呀!但我并不讨厌凶巴巴的高磊队长呢!他像是个非常严厉,脾气古怪的大家长似的。 常念:“没,主要是我社恐,没有班副的社交能力,刚好她也不爱说话,所以我们没怎么说过话!” 安思粟:“噢~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不喜欢她呢!” 常念:。。。这话怎么接?在线等,急! 安思粟并不需要常念回答似的,自顾自的说着:“她这人,她才刚来大院时,被杨廷延欺负,我和哥哥还帮过她,结果我哥对她的关心,一天比一天大,后来我就再也不是我哥唯一关心的妹妹了!” 常念:。。。 安思粟:“她这人,非常的让人讨厌!她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不管别人对她怎么说,怎么误会她,她从来不会开口解释,一副清高样!让人看了就生气!” 常念:。。。 安思粟:“她这人,非常的让人讨厌!才来大院没几天,就跟着院里的爷爷、伯伯们学武、锻炼,抢走我的第一不说,还老是跟着我,就因为我哥说,希望她照顾我。” “谁稀罕她的照顾?从小到大,没有她,我不知道能过的多好呢!” 安思粟:“就她那样,还想做我的嫂子!痴心妄想!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常念:。。。这个话题,跳转的有点儿快!差点儿没跟上节奏。 安思粟:“就算是敌人都知道,她是我哥的心上人,我也不会认她的。” 常念:。。。难道那些人一开始是奔着安忆邦来的?倪卉珺是用来要挟安忆邦的筹码? 安思粟:“就我哥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想让我们和平相处,做梦!” 常念:。。。平日里的状态,你俩处的挺和平呀! 不过,眼看着熄灯时间,越来越近,自己还没有刷牙,不得不打断她的思路。 常念问:“你哥都干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安思粟:“我哥原本应该在市区里的军区医院就职,结果,听到倪卉珺要来参加选拔训练,他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常念问:“你报名参加选拔训练,是在他准备来营区之前?还是之后呀?” 安思粟:“之前。” 常念:“那你怎么就不会觉得,你哥是追着你来的呢!顺序大概是最先听你要来,倪卉珺比你慢一点,比你哥早一点儿说要来,你哥说的迟了点儿而已。” 安思粟对常念这话说的,有点儿心动了 ,但不能太容易满足,接着问道:“好嘛!那之前我俩在卫生所时,你也看到我哥的行为了!你又怎么说?” 常念:“我啊!为了让我心里好受,我会觉得,哥哥是因为当她是客人,不是自家人,所以才会对她格外的客气、周到!自家人还那么客气的话,不就是见外了么?” 安思粟听到常念这么说,瞪大了眼睛,“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常念:“我是个唯心主义者!反正他的举动已经完成,与其往在越想越气的思路上,不如选个不那么气的思路呢!” “我爹说,生活,就是活的一个心态!同一件事,可以多换几个角度去解读,哪个让自己舒服,就选哪个角度!” “自己把自己过好,才是真!” 安思粟:“你哥对别的女生好,超过自己,你难道不生气?” 常念:“当然会生气呀!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生气嘛!” “但是,你哥的心意和幸福,你是不是也很在意?” 安思粟:“当然!可不一定就非要是她呀!” 常念:“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在意的是你哥,又不是他老婆!只要在意的哥哥幸福,他喜欢谁,跟我们区别有多大呢?如果实在是不喜欢那个嫂子,那就减少见面次数,眼不见心不烦嘛!反正时刻记住,我的诉求只有我哥的幸福而已!别的不重要!” 安思粟:“那要是那个女人在你哥面前,挑拨离间呢?” 常念:“你哥要是真选了个不安分的女人,还为了那个女人,真正的委屈自己妹妹,那这个哥哥,可以不要了!” 安思粟:“你这些都是歪理!” 常念:“我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妥协!但在家人面前,只要他们过的好,我得过且过!” 熄灯哨响起!常念最终还是没能在熄灯前刷上牙,洗上脸!黑灯瞎火的洗漱,还被值班战士骂! 常念:寡人心里苦!但是寡人不说! 第36章 值巡任务终于结束 第三次出发前,常念她们的装备,还真被加了不少,甚至是常念行囊里,都不再准备食材,全是武器。 但之后倪卉珺没在的两次巡边,再也没遇到一个敌人,风平浪静的,一路顺风。 倪卉珺在她出去医治的半个月时,回到哨站的。 常念看她的状态和身体,已经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样子,顿时对外面的医疗水平,产生浓厚的兴趣。 倪卉珺归队的首次巡边,常念她们没有遇到敌人,但是半夜遇到了狼群。 常念和林茜楠、韩亚菁三个人背靠背站在一处,手里拿着武器,望着在黑夜中,越来越多的眼冒绿光的狼群,心塞的不得了! 林茜楠:“我们这到底是什么运气?过点儿安生日子,咋这么难?” 韩亚菁:“瓜瓜,我们这身衣服,就不是能过安生日子的行头!你早点儿打消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才行。” 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安思粟说道:“保持警惕!准备战斗!” “是。” 如何打跑狼群,高磊队长他们几乎是手把手教的常念她们。 真正的把‘实践出真知’这话,发挥到淋漓尽致! 也让常念她们再次深刻的明白,平日的艰苦训练,没有一滴汗是白流的! 之后再回到哨站训练,高磊队长发现6班的人,训练热情不是一般的高。 高磊队长看到她们这样,“还算乖觉!不算朽木不可雕!” 之后两个多月的巡边任务,就没有一回是顺顺利利的走个来回的。有遇狼群、不冬眠野兽的,有遇到雪崩的,有走着走着失联的,有防御装置出状况的,花样百出。 常念真的怀疑,‘主角是麻烦集中地’这句话,不是胡诌的!不说只要有倪卉珺在,日子不会平静;就说每次谁站在倪卉珺最近,谁就得挂彩!就得喜提伤员称号!跟中了魔咒似的。 终于等到来接班的队伍,常念站在炊事班的队伍里,差点儿热泪盈眶! 站在常念旁边的查俞顺打趣道:“舍不得走吗?小常,看你这眼含热泪的不舍样!” 常念张口就来:“这里风景美是真的绝美!但看久了,还是有点儿审美疲劳!所以我希望我明年来的时候,我的审美已经恢复了。” 金竹水:“大菜查,你胡说八道,小心小常揍你!她那是不舍吗?她那是解脱的激动,好吗?” 查俞顺:“她能揍我?” 金竹水:“你可别小瞧了这两个多月,常念她们的实力,在实战和训练双重加码下,突飞猛进!你要是不信,回到营区,你们比划比划,你就知道了!” 查俞顺:“真的假的?我不信!” 金竹水:“你不信!回去试试,到时候让班长做裁判。” 站在最边上的陈书捷,一直有听到查俞顺他们的聊天,还特简洁的回一个:“可。” 常念:。。。看他们都已经自行商量妥当,完全没问她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呢? 但常念也不会说拒绝的话,反而说道:“只是单纯的比划,多没意思!不如加点儿彩头?” 一直没说话的张茂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好想法!小常,那你准备要什么彩头?” 常念:“先听听大菜同不同意!” 查俞顺:“同意呀!你先说。” 常念:“如果我赢了,我想要一点儿煲汤的食材,私有的那种,行吗?” 常念还记得要给林茜楠和韩亚菁她们,开小灶的事,这三个月巡边,她们都累坏了,准备给她们补补。 查俞顺:“行呀!如果我输了,我每个星期自掏腰包,给你带一份,为期一个月。” 常念:“好。那你呢?” 查俞顺:“如果我赢了,你帮我给家属院送饭一个月!” 常念:“送饭流程繁杂吗?有什么规矩吗?” 查俞顺:“没什么规则,也不繁琐!有哪些房间号需要送饭,我写给你,你把饭送到门口,敲门,有人取,或者放在门口都行。” 常念:“好。” 金竹水还补充道:“鉴于我们才刚执行任务回去,都不是最饱满的状态,比划的日子,定在一个月之后!” 查俞顺、常念:“可以。” 于是两人约战,就这么愉快的达成!回去的路,常念她们也是跑回营区的,没了再坐飞机回去的便利。 回到营区,常念莫名的觉得亲切啊!躺回宿舍里科技满满的床铺,常念觉得此生圆满了! 被边界上的那些长相奇特的野兽给刺激的,回来看圈舍里还剩的那两头大肥猪,都觉得它们长的眉清目秀,分外可爱。 第37章 沈、李的处理 执行任务回来的次日,放假一天!林茜楠和韩亚菁在内务检查结束后,早早去副队长江国瑞处,领了寄放的手机。 本来手机应该是放在值班室的,但副队长江国瑞却说,为了不让网瘾大的林茜楠和韩亚菁看着难受,统一放在他那里。 林茜楠她们放假,却和常念没多大的关系,她还是得早早去炊事班,帮厨、喂猪什么的。炊事班里的事务处理完了,才得空回去休息。 等到常念忙好,回到自己宿舍时,开门就看到安思粟、倪卉珺、林茜楠和韩亚菁,四个人坐在她的房间里,前面三个人手里分别一个手机,韩亚菁手里还是两个手机的忙活! 常念:“咦!大伙都在呢?” 安思粟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点击、滑动,“你等会儿啊,我们马上就要取得最终的胜利了!” 林茜楠压着嗓子喊:“啊!甲甲,救我狗命!” 韩亚菁:“莫慌!我来了!” 常念不会打游戏,但是她却对打游戏的人,有种莫名崇拜的滤镜!看到她们热火朝天的厮杀!常念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们也没让常念等太久,十多分钟,她们四个大获全胜。游戏过程中,倪卉珺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安思粟是总指挥,林茜楠里面话最多的,一直在骂骂咧咧和求救里,来回切换。韩亚菁是一只手控制一个手机,还得时不时的回林茜楠的求救。 林茜楠打赢了一场游戏,神清气爽,放下手机,问道:“板板,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啊?我们明明早就吃完饭了呀!” 常念:“你们是吃完了,但还有后续清洁卫生要处理,我也还要去喂猪呀!听陈班长说,最近要新进三只猪苗,我还得做好圈舍里的消毒工程呢!” 韩亚菁:“猪苗?” 常念:“是呀,就是小猪仔!” 林茜楠:“这样呀!嘿嘿,我们今天在这儿等你,是要跟你说关于李季娜和沈昕悦的事。” 常念不解,“她们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安思粟:“怎么没有关系?我们可还记得奔袭考核时,李季娜刚得到你的帮助,反手就秒你的事!” 林茜楠:“就是。我们可是一直关注着的!” 常念:。。。她们不但没有因为自己救5班,差点儿把她们拉入危险中而生气,反而还这么上心,心中感到暖暖的。 常念:“你们没生我的气,我已经相当知足了!而且李季娜不是说,她的本意想秒的人不是我么?” 韩亚菁:“板板,我们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再说,你也没做错什么呀!如果当时是我在你的位置,也是会跟你做出同样的选择和反应的。” 林茜楠:“就是!你还真是呆!李季娜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 常念:“啊!难不成她还真想秒我啊?我也没怎么着她呀!而且当时我的分数也不是垫底的,她秒了我,有什么好处呢?” 安思粟:“好处当然有,一可以削弱我们班的实力,二,如果最后一名是我们班,淘汰的人,就是你呀!所以她提前得罪会淘汰的你,她便没了任何的顾虑。” 常念:。。。“但是她这样做,给人的感官就不好了呀!” 安思粟:“那只能说,她所求非小!或者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常念:“那倒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取舍!那你们刚刚说,她和沈昕悦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呀?我有点儿好奇了呢!” 林茜楠:“哈哈~说到这个,先让我大笑两声!真是大快人心!” 韩亚菁:“赶紧笑!笑完了好好说!我等半天了!” 林茜楠:“哎呀!甲甲,真是的!好,就是李季娜被遣返回地方了!沈昕悦被退回原单位了!” 常念:。。。??? 常念:“什么?这么劲爆吗?” 韩亚菁:“说仔细点儿呀!” 林茜楠:“甲甲你别急嘛!待我慢慢道来!” “我们三个月前不是去执行值巡任务嘛!剩下的那五个班,接受的是别的训练和任务!刚开始都还没什么水花,结果在最后一项,是一个考验,那里出现了岔子。” “那个考验是她们班被包围,被老兵们假扮的敌人,抓起来拷打!让她们交代出同伴的藏身之所,后来又让她们在两个同伴中选一个救。” 常念:。。。这是个经典项目呀!常念还一直在心里做好思想准备,应对这项考验呢! 安思粟:“这个考验是历史悠久的项目!经过这个考验,大家的心境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加的沉稳,战士之间会更加的团结。结果没想到,这次的考验,学员的心境变没变,不清楚,那些领导的心倒是被唬得不轻。” 林茜楠:“怎么说?我只听到其他班的人跟我说的当时的事,那些领导的反应,我还不知道呢!” 安思粟:“当时沈昕悦就是因为李季娜的告密,她才被抓住的嘛!后来,不是说两个人之间,只能逃走一个嘛!李季娜巧舌如簧,忽悠沈昕悦留下,她离开去搬救兵。” 韩亚菁:“她脱离后,并没有搬救兵,而是独自一人逃远了,是吗?” 安思粟点头:“对!”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全都沉默了!稍微代入一下被留下的人,那个心情好不了! 常念看气氛太凝重了,打岔道:“额,那也可以说,老兵们的演技蛮好!把脑子转那么快的李季娜,都骗过去了!” 林茜楠顺着说:“对,奥斯卡欠他们每人一个小金人!” 韩亚菁沉重的心情,被常念和林茜楠的打岔,缓解后,问道:“那知道真相的沈昕悦,不得气疯了?” 林茜楠:“是呀!当场就疯了!她冲到李季娜面前,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李季娜被打急眼了,就现场爆沈昕悦的黑料!” 常念:“就是因为这个,两人才被劝退的?” 林茜楠:“是呀!考验没过是一回事!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李季娜口无遮拦的爆料!特别是李季娜说,沈昕悦偷偷跟踪高磊队长的事!” 常念:。。。哇哦!她和高磊队长的事,被李季娜爆出来啦?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享,偷偷吃的瓜了? 韩亚菁:“那这事可不是能轻轻被放下的呀!” 安思粟:“嗯,关键是之前纠察队就已经在暗访沈昕悦,后来还找到她跟踪高磊队长,做的详细记录!” 韩亚菁:“那完蛋了,这是人证物证俱在!” 安思粟:“沈昕悦不承认她是别有用心,跟踪高磊队长的;她说她只是爱慕高磊队长而已;她还说她跟高磊队长明确的表达过心意。” 韩亚菁:“如果能扯到是男女之情的话,她的责罚稍微能轻点儿。” 安思粟:“所以还去找高磊队长问过呀!高磊队长承认,沈昕悦确实是跟他表达过心意。但他不承认沈昕悦那是爱慕!他说那是骚扰!” 林茜楠:“噢噢噢~真不亏是高磊队长呀!真有他的!” 韩亚菁:“是呀!看样子,高磊队长,当时应该拒绝的非常彻底!” 林茜楠:“嗯嗯!也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场景?真是没见到这历史性的一幕,好可惜!” 常念:“你们真想知道?” 林茜楠:“嗯呐!” 常念:“其实,我可以转述!” 韩亚菁:“什么?板板,你当时在场?” 常念:“算半在场!我人没出现,但是有听个全场。” 林茜楠:“噢噢噢~板板,好威武!高磊队长的现场版,你听个全场,还健在!” 常念:“不过,我转述之前,首先得跟你们说句抱歉!当时我听到时,没有回来立即跟你们分享,请你们原谅胆小的我。” 韩亚菁:“为什么这么说?” 常念:“我当时听到,没有选择立即跟你们分享,我是害怕!因为他们之间的事,之后会不会有什么转折,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事儿先从我这里传出去,那我就不是个吃瓜群众,我成了个搬弄是非的人了!” 林茜楠:“哦哦,你说这个啊!板板,你不要担心,我回来告诉你们,也都是外面大部分的人都知道的事。” 韩亚菁:“是呀!板板,你这样谨慎,也是保护了我们呀!卷入是非,可不是我们希望的。” 安思粟:“没错,谨慎些,比较好。” 倪卉珺:“对。有边界的聊八卦,比较好。” 常念看她们没有在意自己的胆小,放下心来,开始说起,那天她听到的。除了沈昕悦的那段关于高磊队长未婚妻的话! 等到常念说完,林茜楠和韩亚菁一脸的震惊!感叹道:“她这话,如果是喜欢她的人听到,也许还能忍!” “但如果不喜欢她的人听到,得跟吃了苍蝇似的!” 安思粟:“什么叫‘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难道不应该珍惜吗’?她做什么了?就是孜孜不倦的骚扰别人吗?” 林茜楠:“是呀!她这自我感动式的暗恋,谁遇到谁呕死呀!也不管对方喜不喜欢,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的出发点,一股脑的给!光想想,都觉得窒息!” 常念:“所以她被拒绝的非常彻底呀!我当时躲在石头后面,没能看到高磊队长脸上的表情。” 韩亚菁:“这还用看?光靠想象,就能想到!” 安思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常念:“就是我们出发去值巡的前一天呀!那天晚上回来,我还给瓜瓜说过,沈昕悦的告白,成不了!” 林茜楠:“喔~对对对,那天你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 常念:“那李季娜只是因为考验没过?直接被遣返?” 安思粟:“当然不只是考验没过呀!那次奔袭考核,她刚得到你的帮助,反手秒你的事,让上面的人注意到她,便让招她进来的地方部门,对她的政治背景,一层一层的仔细查,不但查到她生父不详,而且她家的经济来源不清。她母亲无业,却出手阔绰,奢靡无度。” 韩亚菁:“这说不清楚的背景,再加上她在这里的诸多表现,难怪要直接被遣返回地方。” 林茜楠:“可她是怎么被招进来的呢?” 安思粟:“听说是她母亲说她是单亲妈妈,未婚先孕。她的生父现在又已婚,所以不方便写上她生父的信息,破坏别人现在的家庭。” 韩亚菁:“这也行!” 林茜楠:“地方上嘛,有些细枝末节的小地方,还是有一定的操作性的。” 常念:“这处理,真是精妙呀!李季娜的所求,一定不是地方上能满足的,如果只是返回原单位,那她还可以参加三年后的选拔训练。” “沈昕悦那一脸的骄傲,却是被返回原单位,别人会怎么议论她,她那种高傲的头,怎么能低得下?这日子可以想象的煎熬!” 安思粟:“还不止如此!她还有个退役的亲哥,在地方上做科员。好多关于高磊队长的消息,都是她从她哥那里问到的。” 韩亚菁:“好家伙!我刚刚还在想,她估计会办退役,回家还好点儿呢!现在她哥怕是得受影响了!她回去,家里人能待见她?” 倪卉珺:“那是不能够!” 常念发现倪卉珺参与她们几个的闲聊时,不时的会插一句,互动比以前多不少呢! 就在她们在一起聊了没几天,沈昕悦回来收拾东西,刚好碰到常念去炊事班,林茜楠她们出操。 沈昕悦站在楼梯下,正朝楼上走,林茜楠她们站在楼梯上,正准备下楼。两波人在楼梯处相遇。 沈昕悦看着6班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缺席,虽然常念说是到了炊事班,但是训练却一天也没落下; 而自己当初是怎么自信满满来的,现在走的多么的狼狈。心中泛起阵阵的酸楚和不甘。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安思粟,沈昕悦现在是升不起一丝跟她抓尖要强的心思。 但是就这么让她们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又非常不服气。 眼睛一扫过去,准确无误的看到走在最后的常念,沈昕悦昂首挺胸的跃过安思粟她们,走到同常念阶梯上,站定,依然非常高傲的姿态,说道:“常念!你能留到今天,得感谢我!” 常念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住!“怎么说?” 沈昕悦:“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我们鞭策你,你的那点儿学历,能勉强通过那些技能考核?” 常念:“我能通过技能考核,是我自己的努力呀!你们又没帮我考!要感谢,也应该感谢努力学习的我,还有帮助我的6班战友呀!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昕悦:“真是蠢,如果不是我们鞭策,你就算像其他人那样,得过且过!好多项目,都得不到一分,积分肯定好不了。” 常念哈哈一笑:“这嗑让你唠的莫名其妙!那我们去值巡时,没你们的鞭策,我不照样完成任务了吗?反倒是你,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沈昕悦听到常念揭开自己的伤疤,一下子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扇常念耳光。 但她的手却被常念稳稳的抓住,笑嘻嘻的讽刺道:“沈昕悦,你怎么说不过,还能急眼呢?这多不符合你大小姐气质啊!你才来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哟!” 捏着她的手腕,狠狠一甩,说道:“我们都很忙,没空跟你这个一身轻松的大小姐说闲话!就此别过!望你一路风顺,下次交朋友,千万擦亮眼睛,别再交些像李季娜那样,为你着想的好朋友啦。” 常念说完不再管沈昕悦,大步下楼梯,朝着炊事班去!“尼霉!糟心玩意儿,就凭你几句话,便想让我自卑吗?” 第38章 比划比划 回到营区,战士们的日常,大部分都是各种训练,常念的日常也是炊事班、圈舍、训练场和宿舍四点一线。 很快和查俞顺约好比划的一个月之期已到。刚好碰到营区里放周末。 林茜楠她们还在接受内务检查,常念最先被检查结束,还是照常来到炊事班忙活。 等到差不多十点的样子,常念才和查俞顺站到炊事班院子里,画的一个直径5米的圆圈中。 陈书捷手里拿着口哨,站在一边,金竹水、张茂站在屋檐下。 正准备开始时,林茜楠、韩亚菁、安思粟和倪卉珺出现在炊事班院门口。 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的人,站的位置考究,常念和查俞顺还面对面站着。 林茜楠:“板板!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常念听到林茜楠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看到6班的人都在门口,便对陈书捷说道:“班长,我战友来看我,能让她们进来吗?” 陈书捷:“可以。” 金竹水:“小常,这是你叫来的给你助威的吗?” 常念摇头,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还是早上一来,听到张茂问,她才想起来的。 她走过去打开院门,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林茜楠:“你先别管我们来干嘛!你先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常念回道:“我们在哨站的时候,约定回营区后,找个时间比划比划!这不今日这样的良辰吉日,我们便准备开始!” 林茜楠她们走进院子,先是跟陈书捷敬礼,问好。 然后安思粟问道:“陈班长,不介意我们站在一边,观战?” 陈书捷:“可以。” 然后6班的四个人同张茂和金竹水站在一处,常念这才又站到查俞顺对面。 张茂说道:“规则如下:1、双方有一个人出了圈,或者两人同时出圈,为失败!2、在规定时间内,两人都没出圈,算打平!” 陈书捷一声令下,“开始。” 查俞顺:“小常,我是老兵,你先出招!” 常念:“好呀!那就多谢大菜承让啦!” 常念说着就冲了上去,她出掌,查俞顺出的拳,结果常念全力一掌,本想试试自己全力在查俞顺的什么程度,来决定自己是攻还是守!结果没想到,直接把查俞顺推出了圆圈。 简单粗暴的结束比试,震惊在场每一个人! 查俞顺连连后退,退出了圆圈时,都还反应不过来,“小常!你劲儿这么大的吗?” 常念也是没想到,这么个结果,但不妨碍她胡说八道:“我吃的多,劲儿就大!我来了炊事班后,天天都是吃饱状态,所以劲儿更大!” 陈书捷吹响口哨,“常念,胜!” 查俞顺跑到陈书捷面前,想阻止他吹哨,喊道:“哎,班长,这不算!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陈书捷躲开查俞顺的手,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 查俞顺:“现在!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书捷问常念:“你还要跟他比划吗?” 常念点头,“可以。” 查俞顺见常念同意重新比,非常的高兴,对常念说道:“小常,你不能再用蛮力,知道吗?我们比试,不是比谁力气大!你把你的劲儿,收着点儿。” 林茜楠:“嘿!这~”被她旁边的安思粟拉住,“别急!常念心里有数!我们静静观战就好。” 韩亚菁:“对,瓜瓜,放心,我们应该相信板板。” 之后常念和查俞顺有来有往的打斗! 常念从刚来这个小世界起,发现自己的身体倍儿棒!忍不住就把第一个小世界,一直非常遗憾没有练成功的武功,练了起来!特别是内功口诀。 有种在弥补前两世因为身体差,没法练武的遗憾似的。 常念来这个小世界还不满一年,接触军队里的搏击啊什么的,时间尚短,虽然平日里有训练搏击的,但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人,招数和习惯,都已了解。 现在有个现成的‘对手’,也还是不错的! 于是场外观战的人,便看到了一场,常念由最先被查俞顺追着撵,然后常念破查俞顺的招,最后变成查俞顺被常念追着撵,的演变过程。 林茜楠和韩亚菁最开始看着常念四处躲,只是一个劲的防守,很是着急,后来常念摸清查俞顺的招数后,渐渐开始支棱起来,她俩终于有点儿放心了。 倪卉珺看常念和查俞顺的比试,眼里的光,越来越火热。安思粟却皱着眉,若有所思。 最后在规定的时间里,常念和查俞顺都留在了圆圈中,虽然常念是站着的,查俞顺是躺在地上的,但还是算打平! 张茂对着躺地上,喘粗气的查俞顺说道:“大菜查,天天叫你好好训练,不听!这下好啦,我们炊事班坐为末尾的人,还是你!出息呢?” 查俞顺梗着脖子,犟:“谁说的?我没输!我们打平而已!” 金竹水:“是吗?既然打平,那加赛一场,今天,高低要分出个胜负来!” 转头又对常念说:“小常,这回你别收着力!直接一掌把他拍出圈。省的他一天到晚的自满!训练时偷奸耍滑的。” 常念:“我都行!”常念是看出来了,炊事班的人,是拿她当查俞顺的磨刀石呢! 查俞顺听常念这么说,立即做出一副假哭的模样,喊道:“小常,我们关系这么好,你真忍心要把我拍出去啊?” 常念:“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拍出去!” 查俞顺:“对嘛!” 常念接着道:“但我可以把眼睛闭上,把拍你出去!” 查俞顺:“嘿~” 这时突然倪卉珺走到常念面前,说道:“我们来比划一下!” 查俞顺听到有人想常念挑战,也不躺地上喘粗气,嗖的一声从地上窜了起来,跑到屋檐下,说道:“好呀!好呀!你们都去跟小常比划比划,就知道有多酸爽了!那家伙,感觉她身上的劲儿没有尽头,永远用不完似的。” 林茜楠听到倪卉珺的话,站出来,走到常念身旁,“倪卉珺,板板才刚刚比完一场,体力还没恢复呢!” 韩亚菁:“是呀!反正我们都在一起训练,随便找个时间,也能比划嘛!” 安思粟问:“常念,你觉得呢?” 常念:“我觉得瓜瓜说的对!” 常念:。。。呵呵,跟女主比,我又没有自虐倾向。听安思粟之前说过,倪卉珺可是从小跟着大院里的大佬们学武的,自己实打实练武还不到一年,现在跟她比,被虐的可能性占80! “我没练武大成前,坚决不和女主比!不丢那人!”常念心里默默想。 倪卉珺听到常念这么说,有点儿失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同龄人里,有跟自己一样,练古武的人,结果常念拒绝跟她比试。 “我迟早要让她同意跟我比一场的。”倪卉珺心里默默想。 站在山坡上的高磊队长,把炊事班院子里的事,看了个全场。 高磊队长身旁的一个无军衔,精神头特别足的老人,笑着说道:“那个小丫头,完全有再比试一场的力气嘛!” 高磊队长:“嗯,吴老说的是,但她好像练的时日并不久,这回,胜在她一身的蛮力!” 吴老:“那丫头旁边站的,可是杨小子家的那个继女?” 高磊队长点头:“是她。” 吴老:“我听大院里的老刘他们说过,说她,是个可塑之才!” 高磊队长:“嗯,根基还不错,发展空间比较大。” 吴老听到高磊的话,哈哈一笑:“能得你这么挑剔的人一句好话,真是不简单!” “真是不错呀!后辈们人才辈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才能放心呐!” 虽然大家都知道查俞顺输了,但是他不承认,他只认她们是打平。 于是乎,查俞顺还是要给常念带煲汤食材,常念同样要去给家属院送饭,为期一个月。 林茜楠她们听到常念同意跟查俞顺比试,彩头是为了给她们几个煲汤,补身体。便决定送饭之旅,她们陪常念一起去! 现在大家都知道常念的力气大又足,便把最高的那层——七楼,让常念自己爬上去,剩下的其余人来。 七楼的住户并不多,只有701一户。常念去送饭,敲门后,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开的门,从门缝里晃眼看到,屋内装饰非常的简单、冷清。 常念还以为是那个官兵的独居老父亲,被接过来暂住、探亲的。 大爷:“给我!” 常念:“好的。”想到这是七楼,老人腿脚不便,顺口问道:“您有垃圾需要带下去吗?这一个月我都可以帮您带下去。” 大爷:“你还可以带垃圾下去?” 常念嘿嘿一笑:“这一个月,我因为有战友帮忙送饭,所以可以给您带垃圾下去!这样你也可以不用因为丢垃圾,特意下一趟楼!” 常念看到头发花白的大爷,想起前世的邻居,住的楼层高,每次都会积攒好多垃圾,才去丢一次。她正好有时间,有条件,便想着顺道带下去。 大爷:“老头子我胳膊腿还可以。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帮我带下去!” 常念:“好嘞!” 常念站在门口,等大爷拿出垃圾,接过垃圾袋,转身便朝着楼梯口跑去。 平日里查俞顺一个人送饭,没半个小时回不来,结果6班的人陪常念去送,十多分钟就结束了!羡慕的他眼泪从嘴角留了下来。 常念几人送了饭回去,别的战士已经吃完饭。她们才开始吃饭。 常念先给她们舀了一碗汤,说道:“你们尝尝,我里面加了中草药。专门对女性的滋补。” 韩亚菁端着碗喝了一口,感叹道:“哇,难怪,味道与众不同,但又不奇怪!还挺新意的呢!” 安思粟喝完一口,“嗯,喝一口,感觉好舒服,暖暖的。” 常念:“我们生理期时,该咋训练还咋训练,这样还是对身体有一部分影响的。我们现在有机会,就适当的补一补。” 林茜楠已经干完一碗汤,感觉身子微微发热,好奇问道:“板板,这喝下去,有点儿发热,会不会补太过?” 常念:“不会的。我都是选的非常温和的药材,量也是适中的,放心!” 韩亚菁:“瓜瓜,你一口气喝完一整碗的热汤,怎么可能不发热?你就是猛灌一碗热开水下去,你也发热呀!” 林茜楠:“嘿嘿!我这不是听到对女孩子好嘛!” 常念:“哈哈,瓜瓜,你慢慢喝,锅里还有呢!现在我也有个小炉子的使用权,以后我们还是能托大菜,帮我们带食材进来的。” 安思粟:“对呀,我也可以让我哥帮我们带嘛!” 常念:“你哥现在是你的工具人了呗!” 安思粟:“不是现在才是,他一直都是。” 常念一边吃饭,一边无声竖大拇指。安思粟现在说起她哥,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很复杂又别扭的感觉。看样子她把自己调节的还不错呀! 第39章 演习 一 从值巡任务回来后,常念去找军医安忆邦聊过自己的那个梦境。 军医安忆邦觉得,那个梦境跟她小时候的记忆画面,有非常大的关系,于是根据她所说的场景,针对性的进行干预。 常念的脸盲+路盲症,正在缓慢的一步一步的改善。 照常是熄灯哨前,林茜楠她们在常念房间里聊五毛钱的时间。 林茜楠:“你们说,这都到秋天了,一年一度的联合演习,是不是要提上日程?” 常念:“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个日程的?” 林茜楠:“老兵们说的呗!” 韩亚菁:“我没参加过演习,有点儿紧张啊!” 林茜楠:“这都还不知道什么开始!你紧张什么?” 韩亚菁:“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个什么场景啊,对于陌生产生的紧张嘛!说不定,真正开始,我就不紧张了!” 常念:“有可能!我每回考试,就是这样,没有拿到卷子时,贼紧张,等我看到考卷上的题后,却不紧张了!反正会的就答,不会的就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来答。” 安思粟:“反正时刻准备着,不管它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不虚。” 倪卉珺:“我们的训练,都是认真完成的。不怕它!” 林茜楠:“板板,演习的话,你参加吗?” 常念:“不知道呀!明天我去问问大菜他们。” 第二天常念抽空问了大菜查,大菜查的回答是:“参加呀!当然参加!我们炊事班是负责送饭!除非对方阻碍我们送饭,不然一般是不让我们插手的。” 张茂在一边补充:“小常,到时候,你可要时刻保持冷静啊!” 常念:“怎么说?” 张茂:“因为演习是战士认为的,他们的主场,他们是主角!我们出手的话,那就是抢戏。” “他们不但不会被感谢,要是发生点儿什么,还会在心里默默吐槽我们!” 陈书捷:“除非我方打的没人,我们才会接到战斗的指示。” 常念点头,表示学到了!但常念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咸鱼,应该是最安分守己的。 林茜楠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的演习,是秋季中旬的某天拉响警报的。 常念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囊,跟着炊事班二班的餐车出发。 就算是部队还在行军中,常念她们两个炊事班,都得做饭,按时把饭菜送到战士们的手上。 送饭是两人一组,常念和金竹水一组,张茂和查俞顺一组。 每次回去,查俞顺都能带回关于双方交战的最新战况、进展如何。常念和金竹水去送饭,却问不出一条有用的消息,真的是纯纯的送饭工具。 对此,金竹水在常念面前表示,他不服! 常念也有试着劝金竹水,保持冷静。 但是金竹水觉得一年才一次的机会,哪能轻易错过? 常念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那你为何会在炊事班呢?其他班,不是这样的机会,更多吗?” 金竹水:“因为我的积分,不出众呀!高不成,低不就的。” “原来如此!”常念听到他这样说,便有些能理解他的想法了。毕竟跟自己一样平凡的人,不一定都跟她似的,咸鱼成精。 刚开始送饭还比较顺利,把越野车一直开,就能把饭菜送到自己阵营的战士手里。 由于后来双方多次转移阵地,势力范围交错,相互牵制,送饭之旅,就那么顺畅了,得绕过敌方的控制范围,才能送到我方战士们的手里。 这天,常念和金竹水出发,车开到山脚下,无法继续,只得下车,提着饭箱往山里走,山上的树林密度还算可以,山势也不算特别的陡峭。 金竹水站在饭箱旁,在他的智能表上一阵捣鼓,说道:“小常,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 常念:“你说。” 金竹水:“一条路程远,但可以绕过蓝方的范围,碰到他们的可能性小;一条是有需要从他们的地盘穿过去的路段,路程要少,但很有可能会碰到他们。” 常念看智能表上的时间显示,离她们规定的送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常念:“你的想法是?” 金竹水:“我想选穿过去的那条路。” 常念:“你确定?班长不是说让我们低调么?” 金竹水:“平日里那是没机会。今天这不正好让我们碰到了嘛!机会难得呀!我们去看一眼就走!绝不久留!” 常念:“那你考虑清楚,你带不带得动我啊!我第一次参加这个,是个菜鸟。” 金竹水:“放心!一切有我。” 常念见他这么斗志昂扬的,便没再说什么。跟金竹水一起抬着饭箱出发。 进入山林后,金竹水在前面走,常念跟在他身后,认真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突然,从斜前方传来密集的交火声,金竹水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饭箱,一脸兴奋的对常念说:“小常,你在这儿待会儿,我去那儿看看。” 常念站在一棵树后,问道:“那你多久回来?” 金竹水:“最多一刻钟!” 常念:“好。超过一刻钟,我就不等你了!你自己回去跟班长解释,你这个擅自行动!” 金竹水:“行!不过,我是不会让他发现,我跑去看现场了的。” 然后常念看着他往林子深处跑去!“这样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瞧的!” 常念在原地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掐着表,她觉得自己能时不时穿行在战场上,把饭菜送到辛苦战斗的战士们手中,看到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能填饱他们的肚子,自己的参与感已经达到。 林中的qiang声,一直没断。时间到了十五分钟,金竹水的身影没有出现。 常念没有站在原地继续等金竹水,自己扛着饭箱,朝着班长发在智能表上的位置,进发。 常念在林中行走的速度,并不慢,她现在身体好,又有第一世界的古武、内功支持。到达目的地,常念把饭菜送到战士们的手中。 这一次她一个人坐在一边,等他们吃完饭,回收一次性餐盒,带走生活垃圾。 收拾妥当,常念扛着饭箱准备离开时,突然双方交战。常念的去路被堵,被迫留在战场上。 常念和一些像是技术类战士趴在战壕里,看着对方的攻势强劲,我方节节败退,常念看着,真的有点儿着急! 但又时刻记得张茂跟她交代的“保持冷静”! 常念身旁蹲在一个,身子骨单薄的战士,怀里抱着个电脑,面对这样的局面,一脸歉意的对常念说道:“战友,真是抱歉,连累到你了!为了给我们送饭,害得你跟我们一起提前下线!” 常念:“我们是一个阵营的!都是战友,你说这个,见外了不是!” 战士:“我们是昨天才赶到这里的,最新装置还差半天,便能安装完成,这样能连成片,我们这方就能多加一项防御装备,对方再想偷袭,斩首行动,便不再那么容易了。” 常念:“那现在呢?” 战士:“我们几个下线的话,这个最新装置,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实践了。” 常念从他的话里,读出了浓浓的失落感,估计这个新装置,是他们夜以继日的劳动成果,这样在战斗时拿出来,包括能否顺利安装,投入使用,功效如何,这些都是考核合格的条件之一! 常念:“你确定现在对方的目的,就是阻止你们安装手里的新装置?” 战士:“嗯,他们就是追着我们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波了。” 常念:“这样啊!”常念想既然有最新装置,需要实践,那她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成不成,自己努力了,不后悔就行。 常念在心里默念道:“班长,您到时候可一定要听我的解释呀!我真不是故意去参与的。” 第40章 演习 二 常念一直都在默默观察战场上的分布情况和局势,正在交战的战士,牵制住了对方的人,但是还有至少两个狙击手,在精准射击。 常念抱着qiang,从战壕里跑了出去,但没有直冲战场,而是从边缘路过,找到一个掩体,开始仔细寻找对方狙击手的位置。 刚刚抱着电脑的战士,原本看到常念跑出去,还以为她是跑走。 结果看到她绕过树木,跑到石头那里,找好位置趴下。她的射击方向,是对准敌方狙击手的位置。 他的心情也因为的常念的举动,起起伏伏;如果那个炊事班的女兵跑了,他也能理解;但是看到她并不是离开这里,而是去参加战斗,甚至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他现在的心情变得非常好。 常念瞄准时机,一qiang狙了其中的一个狙击手,狙完立马遭到另外一个的强烈攻击,常念立即根据他的弹道来源,快速转换伏击地点。 常念有这样的进步,还多亏了陈书捷对她的教导! 这事儿还要从她和查俞顺比划之后说起,因为大勺他们都说,有常念的刺激,查俞顺的训练认真不少,建议陈班长带着他们四个训练。 于是乎,常念的体能训练,是跟着安思粟她们完成的,技能训练是跟陈书捷,他带着炊事班的几个人完成的。 等到常念解决完对方的狙击手后,才开始把枪口对准,还在和我方战士交战的那些人。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最终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常念见状,才再次扛起自己的饭箱,准备安静地离开。 那个抱着电脑的战士,看到常念准备离开,连忙跑到常念面前,说道:“同志,感谢你的援助。我是信息工程班的潘孟儒。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常念听到这话,看着眼前抱着电脑,身材高瘦,灰头土脸的士兵,微微一笑:“你太客气了。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不会有事的。” 不等潘孟儒再说什么,常念接着说道:“我还要赶着回去,便不打扰你们办正事,再见。” 常念说完,刚好他身后有人在喊他,“潘师!” 潘孟儒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也没多余的时间跟常念说话,便说道:“好。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常念对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是照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的。 在快走到和金竹水分路的地方,远远的看到金竹水穿着一身吉利服,趴在一棵树枝上。 “他这藏的是什么玩意?”常念对金竹水这顾头不顾尾的藏法,整无语。 不过能顺利的接到金竹水,常念心中那点儿担忧,才慢慢放下。 出发前,陈书捷有跟她们交代,她们俩是怎么出去的,就要怎么回去! 要是金竹水当真‘牺牲’在战场上,常念觉得自己免不了,有丢弃战友不管的嫌疑。 放轻脚步,轻轻地走到金竹水藏身的树下,用从旁边捡来一根树枝,带点儿个人情绪的戳了戳金竹水,说道:“别躲了!我老远就看到你的屁股架在树杈上,硕大无比!” 金竹水听到是常念的声音,立马从树上,滑下来,故做恼怒样,喊道:“咦!你这个女同志是怎么回事?居然戳人家男同志的屁股!” 常念把肩上扛着的饭箱,丢给金竹水,说道:“别说那么多臭氧层子!刚刚是我扛着去的,现在轮到你扛着回去。” 金竹水稳稳接住饭箱,听到常念语气中的不善,也不生气,还赔笑道:“行,知道!不过,小常啊!今天~” 常念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说完,直接道:“你要是送我一锅煲汤食材,我便考虑一下,不多嘴你今天的事!” 金竹水知道常念学习的厨艺中,煲汤是最出色的,也是她经常做的,答应的非常干脆,“可以!那你煲汤,能不能也让我喝一碗?你单独在小灶上煲的汤,尽给你那几个小姐妹喝!当真偏心!” 常念:“你确定?” 金竹水:“当然!” 常念走在前面,金竹水扛着箱子跟在她身后,于是,他便听到常念的声音从前面,悠悠地传来:“可是我煲的汤,都是专门给我的女战士们,补身体的呀~你确定,你这个男同志也需要补补?” 金竹水一听是女生补身体的,当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但又转念想到,常念走在前面,根本看不到,走在后面的他摇头,便大声的回道:“不用不用不用!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补!” 常念走在前面,无声地笑了笑。下山后,坐上她们来时开的越野车,直奔炊事班的驻地。 但在距离驻地还有一千多米的地方,金竹水一个急刹!常念拴着安全带,都被那惯性给差点儿扑挡风玻璃上! 常念稳住身形,才转头望向金竹水,问道:“怎么了?” 金竹水:“你看我们驻地那里,是不是在冒烟?” 金竹水不等常念回答,急迫的催促道:“不好!快下车!” 两人火速下车,弃车而去!朝着驻地的方向,悄悄靠近。 等到金竹水和常念两人,摸到炊事班驻地附近的山坡上,才看清,那个驻地被敌方攻陷,占领。插上了对方的旗子。 金竹水:“二大爷!出门还好好的,结果回不去了!” 常念:“班长呢?” 金竹水:“凶多吉少!我方指挥官可是在驻地里的。” 常念:。。。这可真是人生无常!潘孟儒说的新防御装置,还在安装呢!结果我方的首,被人提前给斩了!这新防御装置的功能之一,已经失去! 金竹水边说边检查身上的小背包,里面有吉利服、压缩饼干和能量棒,还有弹药,外加人手一只的qiang。 常念看自己的装备,差不多!唯独多了一包自热饭。 金竹水:“你个炊事兵,居然天天背着自热饭?你是怎么想的?” 常念:“别那么大惊小怪!这只是我个人习惯的压箱底!” 金竹水:“你们女同志奇奇怪怪的习惯,真是多!” 常念:“你别打地图炮!你还是赶紧说说,我们流浪在外的两人,怎么办?” 金竹水:“怎么办?当然是去找我们同一阵营的战友呀!” 常念:“还去把车开上吗?” 金竹水:“还是算了!现在对方的人,已经渗透进我们的阵地,开车目标太大太明显,容易被人包饺子!” 常念点头,虽然现在她不用做饭、送饭,算是被迫自由了!但她却没主动说要去找安思粟她们的话。 常念想,她们那群不凡之人,肯定有属于她们不凡的经历,她这个背景板,就不主动凑热闹,舞台是她们的,她能坐在最前排观看,已是幸运。 金竹水带着常念不分日夜的赶路,常念也只是跟着金竹水赶路,完全没想问过,他的计划;心想,他一个老兵,哪里需要她这个菜鸟多说什么! 结果等到常念看到安思粟她们后,常念心里可真的是:n,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茜楠看到常念出现在面前,也是惊喜万分,问道:“板板!你终于来找我们啦?” 常念:。。。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常念:“啊!对。” 另一边,金竹水已经对安思粟说:“我受我们班长所托,把小常送来交给你们。” 常念:!!!这尼玛又是什么意思? 安思粟回道:“多谢!那你又何打算?” 金竹水:“我还有我自己的任务。” 常念逮住机会,问道:“大红,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隐藏任务吗?班长也没给我说呀!” 金竹水:“小常呀!班长说,你作为我们班的新人,应该多参与锻炼才是!所以班长让我,在双方战斗进入白热化后,带你来和小安班长她们汇合!你好好参加这次的演习,不要浪费这样好的锻炼机会。” 常念:“那你去哪儿呢?” 金竹水:“我可是老兵,任务肯定跟你的不一样!而且我带着你,也不是很方便!” 常念暗暗磨了磨牙:。。。很好!听出来了,嫌弃我! 安思粟:“多那谢金竹水同志跑一趟!我们也不多留你,你忙你的任务要紧。” 金竹水拍了拍常念的肩膀,说道:“好好表现!莫丢了我们炊事班二班的骄傲!” 常念:。。。我只能说我尽量,当好在队伍里的小小螺丝钉! 金竹水离开的身影,非常快!韩亚菁站在常念一边,说道:“在我们出发离开营区之前,陈班长跟我们班长说过,说你会来找我们的。” 常念:“嗯,没事儿,我现在知道,也不迟!我只是很诧异,还能跟你们一起行动;之前我都不敢想。” 安思粟:“那好,现在我们人员到齐!开始商量一下,行动计划。” 倪卉珺:“现在双方的阵地都有相应的得失、交换,基本持平!不过,我方的总指挥被斩首,系统直接锁死!但我们新防御装置,已经安装完毕,投入使用,一切正常。现有的阵地,会越来越安全的。” 安思粟:“嗯,现在我方弱了一点,但还好,还有翻盘的机会。” 倪卉珺:“是的,如果对方的总指挥也下线的话,我们胜算更大些!” 安思粟:“你的意思是?斩首行动?” 倪卉珺:“高磊队长他们没参与这次演习,而其他班的实力,没有我们这么齐全!他们都是专业性很强、很单一的。” 安思粟:“这个计划,艰难不说,成功率也不高!” 倪卉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安思粟转头问林茜楠、韩亚菁和常念,“那你们的想法呢?” 韩亚菁:“就算现在,我方多个新防御装置,可以保护好阵地,但我们的总指挥不在,我们这些小队之间的协调性,比对面差!就这么熬到演习时间结束,最终我们也会因为没有总指挥,而输掉这场演习的。” 倪卉珺:“对,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林茜楠搭着常念的肩膀,不在意的说道:“那我们不争取,败局已定!那搏一把!” 常念点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林茜楠哈哈一笑,“板儿,你这话真的好土!” 安思粟看全员通过,便点开智能表里的三维地图,说道:“行!那我们这样。。。” 第41章 演习 三 6班的人,凑在一起商讨好,具体的行动计划后,并没有立即出发! 最先忙碌的是韩亚菁,只见她从身上的衣服扣子里,取出好几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常念都看不清她是怎么一顿猛如虎,然后她面前就多了一个超级迷你的电脑,还成功开机! 常念简直被震惊的合不上嘴,“哇塞,厉害了我的甲甲!这么大的场面,我上一次看到,还是在电视里。” 韩亚菁听她这么说,好奇问道:“你那深山老林的家里,有电视机?” 韩亚菁想,常念如果能有信息传播非常快的电视,那她对电子产品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无感状态呀! 常念摇头:“没有!不过山下村部的服务中心里有!我跟我爹去领补给时,有时候会在那儿,跟着村里的老人看一会儿。” 林茜楠:“现在谁家没有个电视机呀?五花八门的!” 常念:“安了也没用啊!一年到头,都没人有时间看!而且我爹说,电子产品太多,会对山里的装备影响的。他还说,有电视什么的,万一影响我看书的热情就不好了!” 韩亚菁十只手指在迷你键盘上飞舞,还能抽空回常念:“你爹骗你的,电子产品对山里的装备影响不大。” 安思粟:“那就是害怕她有了别的娱乐,就不爱看书了!” 倪卉珺:“有可能!” 林茜楠问常念:“你到底是有多学渣?你爹防你,防到如此地步!” 常念:“哎呀~我反正不是聪明的那一卦,就是啦!” 常念看到韩亚菁是从捆头发的绳里抽出来一根黑色的线,连接她的迷你电脑和她的智能表。 常念又好奇了,问:“甲甲,你这是干什么呀?” 韩亚菁:“我想改这个智能表,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你们等会儿啊,经过我的手,主系统还想监控我们,可就有门槛啦!” 常念一听,心下一乐。笑嘻嘻的盯着韩亚菁操作,满眼冒星星,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林茜楠锁着常念的喉,把她往后拖,说道:“板板,收一收你那一脸的痴汉表情,行吗?你就算崇拜甲甲,也不用这么的露骨哇!” 常念一边反抗,一边说:“我就是不懂、不会,才崇拜这样的大神嘛!” 待韩亚菁改好6班每个人的智能表,接着又是用她的迷你电脑,连接每个人身上的作战服,防护罩的开关处。 常念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韩亚菁操作,等到作战服改完,6班的人依次在原地消失。 但她们五个人并没有离开,还是在原地,隐身了而已! 五个人的交流,也改为通过贴在耳后的耳机传达。 韩亚菁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们的隐身功能,时长受限,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开。” 常念:“好,可是怎么关这个隐身功能?” 韩亚菁:“跟防护罩的开关在一处,你轻点两下,就行。” 常念:“这个好,防护罩开关是按住两秒,隐身功能,点两下。” 林茜楠:“甲甲,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呀?” 韩亚菁:“我们彼此之间只能通过,帽子上的红外线镜头能看到!” 常念看到刚刚还在旁边的人,一个一个的不消失,还有点儿不慌。 听到韩亚菁的话,常念赶紧把帽子是的镜头,扭到自己的眼前,“好家伙!这么高科技啊!” 韩亚菁:“不才!这是我的毕业作品!不过,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现改,现用。” 常念海象鼓掌:“甲甲,棒呆!” 五个人关了隐身功能,安思粟看着其余四个人,说道:“行动开始!” “是!” 五人小队,先是急行军,到我方阵地的边界,然后打开隐身功能,悄无声息的穿过对方的电子拦网。 接着便是常念走前面,通过周围的环境变化,寻着对方士兵走过的蛛丝马迹,一路摸到一个对方的小阵点。 然后是倪卉珺和安思粟进指挥帐篷里,放倒里面的人,韩亚菁才进去,用她的迷你电脑,接入对方的指挥系统。 下载完毕后,韩亚菁有些失望的说道:“我们最多监视对方的指挥指令,却不能修改!他们的防火墙,不是我短时间里能破了的。” 安思粟:“没关系,慢慢来。我们的第一目的是总指挥!如果能让他们团灭,也只是额外的收获!” 倪卉珺:“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林茜楠:“倪卉珺,你还会这么想?我以为。。。” 倪卉珺:“你以为我什么都斩草除根?” 林茜楠:“啊,差不多!” 倪卉珺:“斩草除根,是对敌人的!这是演习,我们只要最终的胜利就好。” 安思粟:“准备撤出这里!” 变故出现在下一瞬,韩亚菁的连接才刚断开,小阵点的警报突兀地响起! 由于刚刚溜进来时,开启隐身功能,这个功能有冷却时间,现在不能再开隐身;倪卉珺和安思粟最先出去,吸引火力!她们的杀伤力也是最大的。 这边常念带着韩亚菁和林茜楠,从另外一个方向溜! 她们小队里,韩亚菁是重点保护对象,她的价值,实在是太过宝贵!无人可替代的存在。 一开始说让常念带着她俩跑,常念心里非常没底!但她这个背景板,离开女主角,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拉垮~ 边打边跑,常念负责在前面带着韩亚菁跑,林茜楠的重武打掉追兵,又因为大部分的火力,在倪卉珺和安思粟那边。还真让她们三个成功甩掉追兵。 提早到之前商量好的地方,等倪卉珺和安思粟前来汇合。 韩亚菁这一路,跑的非常吃力,坐在地上喘气;林茜楠也扶着树干,恢复凌乱的呼吸,常念抱着qiang,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韩亚菁:“这现改的,就是不行!太多限制的条件。” 林茜楠:“这样也不错了!如果没有你,我们能那么悄无声息的渗透过来吗?我已经知足了!” 常念:“对呀!甲甲,已经很棒了!” 韩亚菁看常念说话的声音,稳的一批,问道:“板板,你体力感觉比瓜瓜的还好呢?” 常念:“还好!瓜瓜既要断后,还要跟我们跑。我主要是跑而已。比她轻松太多。” 林茜楠:“你说你劲儿这么足,为啥刚加大力度训练时,你能累成那样啊?” 常念:“我的劲儿,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么足啊!正是因为那些训练,才造就我的劲儿越来越大呀!” 林茜楠:“哦,那这样的话,你的体能上限,越来越高!可能出现没有上限吗?” 韩亚菁:“瓜瓜,每个人的体能都是有上限的!因为人的有些细胞是不再生、是有极限的;除非板板她能长生不老,她的所有细胞都能再生。” 林茜楠:“啊~要是没有上限,该多好?” 韩亚菁:“那你早点儿洗洗睡,梦里都有可能!” 林茜楠:“嘿!甲甲,你不能让我畅想一番么?” 韩亚菁:“那没法,你说梦话,我必须喊醒你!”。。。 常念笑着不说话,一边警戒,一边感叹:这两人也是心大,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们也能辩论一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第42章 演习 四 倪卉珺和安思粟,并没有人让常念、韩亚菁和林茜楠三人等太久。 不过两人回来时,还带了五个人回来。 安思粟介绍:“这是我们阵营里,单兵作战班的班长同志——邵沧;他也是带着他们班的战士,要去执行斩首行动的。” 林茜楠:“他们也是?” 安思粟:“对,因为我们的总指挥下线,现在我方的战士,都有斩首行动的想法。” 韩亚菁:“这么多人各自行动的话,没有统一的指挥,会像是散沙一样,不能拧成一股力量。” 邵沧:“既然我们行动目标是一样的,那么从现在起,你们要听我的统一指挥。” 这话说的非常的霸道,安思粟在一边搭话道:“集思广益嘛!综合大家的意见和看法,一起商量。” 邵沧:“我们参加演习多少次?经验肯定比你们多,你们都听我的。” 6班的五个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虽然感觉不好听,但也没再提出什么异议。 她们想:好嘛!那就跟着前辈学经验!而且大家目的是一样的,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成功的机率更大些。 邵沧看了这个6班的女兵,他心中只承认刚刚在小阵点战斗的倪卉珺和安思粟,至于另外的三个人,一看就不是有什么实战经验,也并不优秀的样子,在他眼里,她们都是拖后腿的。 于是,一开始安排任务时,便直接对常念三人说:“现在我们去找对方的总指挥驻地,执行斩首任务,你们三个在外面蹲守!负责必要时的支援。” 至于在哪里支援?支援什么?怎么支援?都没说!他这一句话,让常念三人算是被踢出他们的核心行动。 安思粟听到邵沧这么说林茜楠三个人,心中开始对这个单兵作战班的班长的领导能力,产生怀疑:“都不了解她们的特长,只是看一眼,便否定她们的能力,欠妥贴!” 林茜楠三人倒是可有可无的点头,特别是韩亚菁,她知道,想要快速的找到对方的总指挥驻地,没自己的出手,够呛! 倪卉珺和安思粟跟着他们离开,但是在6班的通话频道里,安思粟说道:“班副,你们跟韩亚菁找地方藏好,找总指挥驻地的事,也别暂停。” “倪卉珺,我们看具体情况行动。他们,不太能靠得住。” 林茜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在营区的时候,她们说过,去年的演习,我方并没有赢!邵沧说的经验,我担心他是失败的经验比我们多。” 韩亚菁:“瓜瓜,少贫!” 常念:“是。” 倪卉珺:“知道。” 常念带着林茜楠和韩亚菁往山上的林子里一钻。找到一处天然的隐蔽点,把林茜楠和韩亚菁藏在里面。 她则是跑到制高点隐蔽。 次日,韩亚菁在耳机里说道:“找到了。” 安思粟:“在哪儿?” 韩亚菁:“它是移动状态的。” 倪卉珺:“什么?指挥车?” 韩亚菁:“不排除,在天上的可能性。” 耳机里传来很长的一段静默。 在这个静默的时间里,是安思粟、倪卉珺跟着邵沧班的人,找到了一处搭着帐篷的地方。 邵沧经过他的观察,非常肯定那个帐篷就是对方的指挥帐篷,并且快速下达执行斩首行动的指令。 安思粟才听到韩亚菁说过,对方的指挥部处于移动状态,比起认识才不到一天的邵沧,安思粟更相信自己班的人,便试着提出:“邵班长,我们要不,再仔细观察一下!” 邵沧听到安思粟居然对他的指令,提出异议,心中有些不爽,“我已经观察的很仔细,你看那些帐篷周围的各种配置和安排,还有里面的人进进出出,步伐急促,肯定是他们的指挥帐篷,没错的。” 安思粟张嘴,还没说,邵沧不耐烦的打断,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如果想跟着我们执行任务,就别婆婆妈妈的瞻前顾后!执行任务。” 倪卉珺:“邵班长,你看那些帐篷旁的守卫,如此松懈。那些人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十分的严肃。这些都值得我们再谨慎点,谋而后动。” 邵沧听到这两个女兵,言语中对自己的否定意思,顿时感觉自己看错了她们,更加不耐,说道:“你们不去就离开!不要在这里耽误我们的行动。” 安思粟看到他这么不客气,听不进别人的劝,便立正,说道:“是。我们立即离开,不耽误邵班长行动。” 安思粟敬礼后,转身离开,没有半丝的犹豫。倪卉珺跟着安思粟转身离去。 邵沧看到实力最强的倪卉珺也跟着离开,没忍住,喊道:“倪卉珺,你也要离开?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倪卉珺转身看向邵沧,回道:“我在严格执行班长的一切命令。” 说完两人很快离开邵沧他们的视野中。 邵沧一口气堵在胸腔,半天憋出一句,“不知好歹!” 安思粟和倪卉珺也没有真的彻底离开,只是在稍远的地方,邵沧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观察。 邵沧带着他们班的四个人,偷偷潜入帐篷,还没摸到帐篷的边角,就被埋伏已久的对方战士,现场抓获。 那人十分的开心,“哈哈!总指挥真是料事如神!” “先是打掉对面的总指挥。然后做个诱饵,把这些小鱼干,一个一个的引上钩。照这样看,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结束这场演习。真不错!” 邵沧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问道:“这是假的指挥部?” 对面的人,心情很好的样子,回道:“那是自然!我们既然选择不惜一切代价,端了你们的指挥部!那肯定能想到,你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邵沧听到那人承认,心里这时才承认,那两个女兵,没说错!但他没信她们的话,一意孤行,现在彻底失败了。 安思粟看到邵沧他们被抓,也不再停留,疾速朝着韩亚菁给她们发的定位赶去。 林茜楠听到安思粟带回来的消息,抱着qiang,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们还真的是失败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哇!” 韩亚菁:“所以,有时候,也不能全信过去的经验!也不能全盘否定没有经验的自己。” 倪卉珺:“对!” 安思粟:“现在对方的指挥部在天上,或者指挥车上!我们直接攻打成功的可能性,太小!” 林茜楠:“那怎么弄?难道只能这么摆烂吗?” 韩亚菁低着头一直在摆弄她的迷你电脑!最后突然抬头,看着6班的其他人,说道:“我这儿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倪卉珺:“你说。” 韩亚菁:“我们找个比我们之前去弄的那个阵点,再大些、级别再高些的,我用我背包里的大家伙,去争他们的系统控制权。” 安思粟:“说详细一点。” 韩亚菁:“还有三个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一,这个阵点选择上,最好是级别仅次于他们的指挥部那种;二,我的大家伙遭到的攻击会非常大,多半得废!三,需要的时间较长,我们会暴露在人家眼前。” 林茜楠:“听着好刺激!” 安思粟:“你能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韩亚菁:“不高,只有50!要么我成功,要么对方成功!” 倪卉珺:“可以。” 安思粟在通讯里叫负责警戒的常念,问:“你呢?” 常念:“只要跟你们一起行动,都行。” 安思粟:“好。我们就选那个伪装的指挥部!既然能骗到我们阵营里那些经验丰富的人,他们伪装的东西,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真的。” 林茜楠:“够大胆!我喜欢。” 韩亚菁:“我们成功了的话,好好打打邵沧他们的脸。如果我们失败了的话,我们也能说是为了他们报仇,必须让他们跟我们说句好话!” 林茜楠的哈哈声,又从耳机里传来,常念:。。。改天问问瓜瓜,她到底是什么星座,怎么感觉她也是蛮恩怨分明呢! 第43章 演习结束 这次的行动,不但非常的大胆,而且也是特别的疯狂,当真是那句“地有多大产,人有多大胆!” 第一步,集合弹药、武器;第二步,补充好体力和能量;第三步,精简身上的负重;这一次,很大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行动。 一行五人,选在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出发!林茜楠走最后,她前面是韩亚菁,再前面是倪卉珺、安思粟。常念没有同她们一路,而是她们附近的暗处。 正好在凌晨两点多到了那个伪装的指挥部附近,出动前,安思粟:“再说一次!韩亚菁,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其他都不用管。而我们四个的任务是保护你,直到你的任务圆满完成。” “是。” 她们四个再次开启隐身模式,常念却没有同她们一起下去,而是在那些帐篷周围的山坡上! 趁着夜色,先是把定时炸dan,放到各个地方,放着电脑什么的指挥帐篷也有特意改装的炸dan,改装的威力减小很多,损害范围有限,韩亚菁有用的那些,都没坏,但是旁边坏了,帐篷也塌了,韩亚菁躲在里面,完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另外的四个人,好似一副在伪装指挥部里横冲直撞,但都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和火力。 常念也就是有对狙的‘敌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使命和任务。 韩亚菁赶在自己身上作战服的隐身功能失效前,争到控制权,完成自己的一切安排,还没加载完毕,但自己马上就要暴露,不得已,藏好电脑,参加战斗! 她们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想要藏好自己的目的,却还是在激战的时候,看到韩亚菁藏电脑的地方,一声巨响,突然被炸开。 这结果她们是真的始料未及,“任务彻底失败了?”五个人心头一紧。 但接着又是连续的爆炸声,远远近近的,火光四闪,到处都在响! 突然出现的连续巨响,不光6班的人疑惑不已,对面的人也是愣了一瞬,安思粟在通话里喊道:“常念掩护!撤!” “是。” 韩亚菁这时也反应过来,在通话里喊道:“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常念在山坡上,突然看到我方阵地的地方,也有火光闪现,疑惑道:“我们那边怎么也在炸?” 韩亚菁:“什么?” 常念:“真的!阵仗不比他们这边的小多少!” 韩亚菁一愣,脑海中灵光一现,说道:“不会是我们夺了他们指挥系统的主权,他们之前也在攻破我们那边的防御新装置的系统!” 林茜楠:“啊!意思是,我们双方的高科技,都被对方给搞了?” 常念:“那幸会你成功了!要不,我们总指挥没了,新装置也被破了的话,会输的非常彻底!” 安思粟:“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接下来的打法,得倒退百多年,用没有数字化高科技支持的原始打法!” 林茜楠:“真是刺激呀!” 倪卉珺:“赶紧跑!后面的尾巴,咬的很紧!” 6班的五人,怎么也没想到,这趟以为有去无回的旅行,却还能出现拐点,五个人被人追的在山林里狂奔。 安思粟她们彻底甩掉追兵,已经是大半天之后的事;常念比她们要迟一点,常念找到她们四个人时,倪卉珺在坚持着警戒,另外三个人,瘫在地上,紧闭双眼,一种立马要仙鹤的样子。 常念靠在旁边的一棵树干坐下,争分夺秒的平复呼吸,吃能量棒补充体力。 林茜楠听到常念在吃东西,也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根,开始啃,突然喊道:“啊~要死了!我好像看到天上有人在飘!” 安思粟听到林茜楠的话,睁眼一看,喊道:“不好!是伞兵!” 林茜楠:“哈?还要跑?我现在一步也跑不动了!” 韩亚菁闭着眼,喘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对!我~不跑了,现在双方都没有什么高科技,我的特长失效,也可以功成身退,你们赶紧走!” 常念看了看四周,对安思粟说道:“安班长,你和倪卉珺走!我勉强还能带她们俩藏起来,我们是真的跑不动了!” 安思粟咬牙坐起身,看到林茜楠和韩亚菁如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也知道她们的体力到极限了:“行!倪卉珺走,我们去引开他们!” “是。” 安思粟她们离开后,常念背着韩亚菁到自己刚刚过来的路上,无意中发现的非常隐秘的洞里,上面有非常茂密的灌木丛。安顿好韩亚菁后,又去转移高出自己好大一截的林茜楠。 林茜楠看常念非常吃力的搬运自己,“板板,辛苦你了!我现在的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实在是使不上劲。” 常念:“没事儿。” 由于三个人身上的弹药都打光了,常念也没在外面警戒,都躲在洞里,外面来来回回好几波人,每次三人进紧张的屏住呼吸,最后硬是没发现她们三个。 也不知道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常念三个只想恢复体力后,若没被发现,便再参加战斗。 待体力恢复的七七八八,林茜楠终于有心情闲聊,问道:“甲甲,为什么这次我身体会软成这样啊?我们平时训练那么久,也没这么难受啊!” 韩亚菁:“我们昨天一直在奔袭,到了目的地,又没多做调整,便开始紧张刺激的战斗行动,然后又被追着跑了大半天,体力严重透支;而且你想想,这个时长不算短,平时的锻炼时长也长,可是那个情绪和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茜楠:“也是,平时训练的紧张情绪跟战斗时的完全不一样。” 常念:“这么看来,这个演习的作用,真的很不小!各个方面都能得到很好的验证!” 韩亚菁:“那是当然。要不说‘演习就是实战’呢!演习一次,能很好检验战士们平时的训练成果,科研成果,还有对战场的熟悉度,心境上都有很大的不同。” 常念:“那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林茜楠:“我们三个有瑕疵的小兵,努力苟命!” 韩亚菁:“怎么说?我们苟起来,岂不是显得我们态度不端正?” 林茜楠:“你这又不知道了!我们三个手无寸铁,出去就是送人头!而且你得清楚现在判定演习胜利的条件有哪些啊!” 常念:“愿闻其详。” 林茜楠:“据我所知,判断胜利的其中一条,规定时间内,场上还剩的有力军多的一方,算赢!” 韩亚菁:“这样嗦!那就是‘我若安好,便是晴天’啦!” 这时安思粟的声音,忽然从耳机里传来:“我觉得这个‘规定时间内’不是个好词!最好的结局,还是要斩首,这样才是胜利最有力的条件。” 倪卉珺:“没错,现在对方的总指挥,失去指挥系统,他们没办法再远程指挥,至少能暂时定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同志们!” 韩亚菁:“我们三个能干什么?” 安思粟:“你们现在是深入敌后!你好好想想,你们可以干的有不少!” 韩亚菁听到安思粟这样说,当即表示:“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常念问:“你们俩到哪儿了?” 安思粟:“我们把那些人带进我们阵营的包围圈,现在我们已经回到我们的阵地里,准备再出发,实现我们最初的行动目标。” 林茜楠:“这一天多,我们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我们没有弹药,只能对那些落单的人下手!” 韩亚菁越想越兴奋:“我们还可以到处搞破坏!打不死,恶心死他们!” 常念:。。。这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倪卉珺和安思粟去干大事,常念跟着林茜楠和韩亚菁,干些灵动性非常强的小事! 演习规定的一个月期限,还差几天,因为倪卉珺和安思粟的行动成功,我方阵营部分小队又配合着发起总攻,最后胜利属于我方。 这也让倪卉珺和安思粟的名声大噪,特别是倪卉珺,几乎是参加演习的官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高磊队长他们完成任务回来后,守在屏幕前,全程观看。 大队长和指导员集合队伍时,安思粟她们五个人终于汇合,结伴往集合地点走。 “常念!”常念手腕上的智能表里,传来高磊队长的声音。 常念顿时在原地立正,又习惯性的抬头望天。 高磊队长:。。。“你完了!” 常念惊呼:“我咋啦?我没干什么呀?” 高磊队长:“今天天黑前,还没让我看到你们的人!我的负重十公里跑大礼物,一定送到你们手上!” 常念:“别呀!队长!” 通讯被对面切断,常念看着面前望着她的四个人,五个人相顾无言。 林茜楠:“怎么还涨价了呢?以前不是五公里吗?” 韩亚菁:“我突然感受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了!” “唉~”生活不易,齐齐叹气。 第44章 剪不断,理还乱 6班五个人,疾速赶到集合地时,已是月上树梢,还是副队长江国瑞来监督她们跑完10公里负重跑。她们五个跑完才能回常念之前的帐篷休息。 由于炊事班里只有常念一个女兵,之前她和物资共用一个大帐篷。物资放在前面,常念住堆积的物资背面。 林茜楠到常念的帐篷里,惊叹:“板板,出息啦!你一个人拥有这么宽敞的帐篷?” 常念:“之前大部分都是物资,这不是演习结束,物资用的差不多了,所以你才看到这么宽敞的。”常念边说着,边拿出睡袋,往地上一铺。 韩亚菁:“那赶巧,物资拿走,刚够我们五个整个大通铺。”韩亚菁挨常念放自己的睡袋。 林茜楠:“嗯嗯,刚刚我去外面溜达了一下,明天我们开拔回营区。”她看到常念和韩亚菁挨着放睡袋,硬是在常念和韩亚菁中间挤进去,放她的睡袋。 常念见状,便把自己的睡袋,往旁边挪一挪,这才钻进自己的睡袋,舒服的眯了眯眼:“真好啊!今晚安心睡一觉,明天便能回到我的小床床怀抱。这一个月,我可想它啦!” 林茜楠铺好后,跟着躺进她自己的睡袋里:“板板,你能不能有点儿追求?一张单人床,你就能满足啦?” 常念:“我那科技满满的单人床,怎么啦?你不知道,我对单人床,情有独钟!它独属我一人,别人都分不走!” 韩亚菁躺进自己的睡袋,三个人整齐排一排的躺着:“要说科技感满满的床,我中学时给自己做的那个床,那才是真正的科技满满。改天有机会,你们去我家,躺上试试。绝对让你们终身难忘。” 林茜楠:“简单介绍一下你那科技满满的床,我大概听一下,看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 韩亚菁:“我也是有骄傲的。我不主动详细介绍我的作品,掉价!你到时候自己去试!” 林茜楠:“瞧你那傲娇样!不介绍,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我跑一趟?” 韩亚菁:“嘿!你。。。” 安思粟从外面进帐篷,便看到她们三个人已经乖乖躺好,常念仿佛下一秒闭眼能睡着的架势。 安思粟看林茜楠和韩亚菁吵的起劲,弯腰凑到常念面前,小声问:“她们这是?” 常念:“别担心,这是她们的日常。如果她俩哪天不吵的话,才是真生气!” 安思粟:“喔。我刚知道,为什么高磊队长让我们天黑之前赶回来的原因。” 常念:“因为什么呀?” 安思粟:“天黑之后,表彰大会就结束了。这次上面给倪卉珺颁了个人三等功。” 常念:“哇哦!好棒!” 安思粟:“我们一起努力的,却只有她一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常念:“需要什么想法?” 安思粟没回答,只是拿出她的睡袋,铺到常念旁边,常念想了想,问道:“你有想法?” 安思粟躺进她的睡袋,摇头,“我没有。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看法?” 常念眼睛左右转了转,摇头:“我想不出来需要有什么想法!从头到尾,我做的最多是各种跑!任何一个小兵都可以做的小事。但是她不同呀!她从头到尾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每一个艰难的任务,还次次都完成的很好。” 安思粟点头,“我也是。虽然我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参与,但很多关键时刻,都是她在力挽狂澜。” 常念:。。。那是牛逼哄哄的主角的基操勿6! 安思粟:“这次演习,也让我发现,我还有很多的不足!虽然我也有特长,但不是非常显着的,在关键时刻没法起到决定性作用。所以她这次得勋功章,我没什么想法;但我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功勋章。” 常念:“那是当然!你一定会有的。” 安思粟淡淡地笑了笑,语气带着丝丝怅然,说道:“我哥的嘴又要咧到太阳穴了!” 常念想象不出来,嘴咧到太阳穴是个什么样子,“你哥的嘴为什么要咧到太阳穴?” 安思粟:“以前倪卉珺得到什么奖项,或者达到什么成就,他的嘴就会咧到太阳穴。” 常念:。。。难道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可安忆邦现在都还最多算暗恋!”常念想。 常念:“你亲眼看见的?你确定你哥咧嘴咧到太阳穴,完全因为倪卉珺?” 安思粟:“嗯,倪卉珺得奖的消息前脚刚出,我一转头就看到他高兴疯了的样子。” 常念:。。。倒霉玩意儿安忆邦,你都干的什么事?你这让你的兄控妹妹,能舒服? 常念不得不换个思路,没法像哨站的时候,那么忽悠,便问道:“你哥只对倪卉珺这样的表现?” 安思粟:“嗯。” 常念:“那你对你哥跟倪卉珺的事,什么想法?” 安思粟:“不是很看好。” 常念:“怎么说?” 安思粟:“我哥对倪卉珺的偏袒和偏爱,很早很早以前就出现了,这么多年,我看倪卉珺从来没有回应过一二。我哥那个二傻子,他还不许我多说什么!” 常念:“所以你说你不喜欢倪卉珺,不单单是你哥对她的与众不同,还有倪卉珺不回应你哥的原因?” 安思粟:“有一点点!我很矛盾,看到我哥对她比我好,我心里不舒服;但看我哥那样付出,不求回报,卉珺也装着不知道,我对她更来气。” 常念:。。。来气,你跟她配合的默契,还那么高? 林茜楠和韩亚菁听到安思粟跟常念聊起来,她俩便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听到这里,林茜楠真忍不下去,“那你直接问问倪卉珺,她到底怎么想的!这样吊着你哥,什么意思?” 韩亚菁:“以前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倪卉珺还能装不知道;班长这么直接的问,倪卉珺彻底拒绝她哥的示好,她哥不得疯啊?” 常念:“那么容易疯?” 林茜楠:“容易!恋爱脑的男人,一切皆有可能。” 常念:“o~”恋爱脑还有现实的男版?常念一直刻板印象,女性更容易出现感性大于理性的情况!是她认知片面了,她认真悔过,改掉这个片面的认知。 韩亚菁:“可你跟她这样要好!要不,你还是装着不知道,一码归一码!她跟你哥是一回事,你和她之间的友情,是另外一件事。你哥是个成年人,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去处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安思粟和倪卉珺之间情谊还有默契,这可不是她一句不喜欢,能消除的,傲娇的人才是这个表现。 安思粟:“我哪里跟她很要好?” 林茜楠:“你不傲娇,会咋滴?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不管之前的值巡任务遇袭,还是刚刚的演习战斗时,你们哪次不是会把后背交给对方的?” 韩亚菁:“是呀,班长,虽然你们三个,或者四个的情感复杂,但你们彼此的友情是双向奔赴,你不能否定呀!” 安思粟转头,看到常念转头看自己,林茜楠手肘撑起上半身的望着自己,最边上的韩亚菁甚至直接坐起身看着自己,看到她们眼中的真挚和关心, 安思粟:“好!我承认我心里的朋友位置上,悄悄放着她!但万一人家并没有当我是朋友呢?她不也从来没说过,我是她朋友嘛!” 常念:。。。这两个死傲娇,真是急死个人! 倪卉珺:“你一直都是我的朋友。”倪卉珺的声音出现在帐篷门口。 众人齐齐望向帐篷门口,看到倪卉珺站在门口的位置,也不知道她站那儿站了多久。 倪卉珺边往帐篷里走,边说:“从我第一次来大院时,你冲我甜甜的笑,跟我打招呼,说要带我一起玩;后来杨廷延欺负我,你和你哥帮我,这些我都记得,你一直都是我放心里的朋友。” 林茜楠激动的一把捏住常念刚刚放到睡袋外面的胳膊,常念:。。。哦哟哟!掐疼啦! 安思粟:“你一直跟着我,不是因为我哥哥的拜托吗?” 倪卉珺:“是我发现你因为你哥哥的原因,被学校里别的小孩子欺负,我才能你哥说的,让他离你远点儿,让那些人对你的嫉妒少点儿;以后我会陪你,我跟着大院里的爷爷、伯伯学武功,最开始也是因为想要保护你。” 常念听到这时,也忍不住激动的反握住韩亚菁的胳膊,“这是什么名场面?” 安思粟从来想过,她知道的,看到的事情的另一面,还有这样的真相。 安思粟:“我不知道这些,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倪卉珺:“这些告诉你,意义不大,都是我愿意做的。就像你总觉得你哥待我,比待你好一样,其实是因为他觉得我一直跟着你,陪着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对我表达感谢之情。” 安思粟:“什么?” 常念:。。。到底是她们几个看错,军医安忆邦看倪卉珺时,那能拉丝的眼神?还是这个姑娘,压根没看出安忆邦对她的感情?还是她有顾虑? 帐篷里诡异的陷入一片安静。直到第二天,这份安静才又诡异的结束。 第45章 谁还没几分火气 一晃,常念已是参加过3次演习的‘老兵’。随着演习的顺利结束,常念的特种兵学员生涯也跟着结束。 根据三年来执行任务、训练和演习等多方面的综合评定,常念的成绩并没有吊车尾,顺利毕业;听安思粟说,她们的结业证,得放完假再发。 当学员的三年,6班的四个人和常念身上都发生非常巨大的变化。 倪卉珺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时常还能惹来别的男兵、女兵跟她的各种比试,她基本上没有败绩。五人小队中的vp,非她莫属。 安思粟原本就是指挥系毕业生,现在她的综合实力,更上一层楼;不过她还是一个会先听队员们的各种意见看法,然后她再做出非常好的抉择;跟着她做任务,听她指挥,几乎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偏差;她也在第三次演习时,因为坚决执行上级命令,正确指挥,密切协同,表现突出,获得个人三等功。 韩亚菁在科技技术方面,逐渐在营区,乃至整个军区被人知晓,多次有别的领导来挖韩亚菁,韩亚菁从没松口,虽然体能依然是她的短板,但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她现在的体能水平是要强过大部分人,她的个人三等功是在第二次执行值巡任务的时候,及时发现边界上被不法分子篡改的防御装置,把重大危害扼杀在摇篮里。 林茜楠在保持体能优势的同时,努力增强技能方面的学习,五人小队里她是无可替代的火力支持。她的个人三等功是在第二次演习时,因主动掩护、抢救战友,事迹突出获得的。 常念对于这个小世界来说,属于是个古人,安思粟她们能从小接触,打基础的东西,常念是欠缺的,也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完全弥补。 而且每个人所处的环境,接触到的东西,还有思想追求不同,造就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命运轨迹。有人会是栋梁之才,有人会是平凡岗位上的一员,都是非常合理的存在。 其实常念也有在进步,只是在她们四个面前,显得那样的渺小;在如此内卷的环境中,是避不开的‘比较’,但常念心中的比较,略微有些不同,她从不拿自己和别人横向比较,她的是自己的今天和昨天的纵向比较,只要自己每天都有进步,她觉得她就不算彻底的颓废。 面对异常优秀的小伙伴,常念除了感到骄傲,与有荣焉以外,也没有生出其他什么异样的感觉,她一直以来给自己的定位是‘小小螺丝钉’,做一个不起眼,但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五人小队中,除了常念的另外四个人都有独属自己的三等功。 炊事班的陈班长他们看到常念的小伙伴们,都有非常大的成就,各个都是营区里的名人,还一度有些担心常念的心境发生改变,担心她会因为想岔,跟她的小伙伴们渐行渐远。 不过,他们暗自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第三次演习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在训练时的休息间隙,向常念提出挑战。 正在和安思粟她们一起训练,准备休息的常念,听到这话,感到意外极了!她一个默默无闻的炊事员,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还要挑战自己? 训练场上听到又有挑战可以看,纷纷都停下,非常整齐的围坐一圈,等着观战。 直到提出挑战的人,站到中间的空地上后,常念才知道是谁!这人是她们第一次参加演习时,遇到过的邵沧。 常念:。。。 常念经过两年多的心理干预和治疗,她现在的状况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 虽然还是没法像正常人那般快速记住别人的面相,但她通过别的方法,把一个人的面部线条和轮廓记住,还是能办到。 副队长江国瑞看到单兵作战班的班长邵沧已经出列,转头看向常念,“常念,应战与否?” 常念站起身,立正,没回答副队长的问题,而是向邵沧问道:“不知邵班长,是为何要向我提出挑战?” 邵沧:“我对6班的战友非常的钦佩!大伙也非常好奇,跟着6班行动的你,实力如何?所以我向你提出挑战。” 常念:。。。她是不是被当软柿子在捏? 常念:“你好奇,我就必须满足你的好奇?” 邵沧:“不止是我好奇,是大家伙都好奇!难道你是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跟着6班蹭积分的废物?还是说你不敢应战?” 还不等常念反驳什么,林茜楠最先忍不住,站起身,问道:“邵班长,说话讲证据!你这样随意编排,不太好?” 韩亚菁第二个站起来,同样质问道:“邵班长,你真的了解我们班的每一个人,每一次的真实情况吗?这样随意信口雌黄,当真不用付出代价?” 接着是倪卉珺先说:“邵班长,请你明确的说清楚,到底是谁跟你这样说常念的?若是不拿出实际证据,我不会放过这样随意诋毁我们小队成员的人!” 安思粟和倪卉珺一起站起来的,她最后严肃的说道:“邵班长,我会向上面打报告,申请严查此事!” 邵沧完全没想到6班的人会是这个反应,她们对常念的维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听到别人偷偷说常念是个蹭积分的人,他以为6班的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会提出挑战,他要让蹭积分的常念出丑,让这样的情况得到领导的注意。 邵沧这时心中有丝不确定起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他只能让常念的丑陋,摆在众目睽睽下,不然,他下不来台。 邵沧对6班的人说道:“既然大家伙有可能误会常念,那就让常念接受我的挑战。证明她的实力!” 常念对6班的小伙伴对自己的维护,感到非常的暖心和感动。 常念:“那照你这样说来,凡是对我有存疑的人,都要我一次又一次的证明我自己吗?可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证明我的实力呢?如果我德不配位,领导们不早就调离我了吗?你这样,是对领导们的安排,表示不服?” 邵沧看到常念轻描淡写的给他扣大帽子,他可不敢接,当即高声反驳道:“你少给我扣大帽子!我们只是对你的实力,好奇而已!除非你真的没有实力,不然你为什么害怕接受挑战?” 常念摇头,“我没有害怕挑战!也没有说不接受挑战!我只是想你为什么向我发出挑战!既然你说大伙对我的实力存疑,觉得我是蹭积分的废物。那这样,我也不和你打,你去找个你们大伙儿都认可实力的人出来,我跟他比试,这样一次性证明!省的哪天又有人蹦出挑战我,表示对我存疑什么的,烦!” 邵沧见常念这么不客气的下自己的面子,愤怒充斥满腔,说起话来,也不再客气,“你少大言不惭!我可是单兵作战班的班长,让你跟我比试,已经是高看你,你别不知好歹!” 常念:“呵!”常念当然知道邵沧是单兵作战班的班长,他实力不强,这班长也坐不稳!但比试嘛,跟熟人比划是比武。跟来意不善的人,比试不光光只有比武,还有心理战术。 “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话可不是一句口号。 常念边朝空间的空地走,边说道:“你们要是承认邵沧班长,是你们认可的人,那行,邵班长,放马过来!我会好好向你们证明,我这个废物是怎么蹭到积分的。” 邵沧被常念这样的话,激得此刻的冷静全无,他只想把常念按在地上磨蹭,让她此刻的嚣张成为她永远的耻辱。 还不等常念在空地中间站稳,邵沧便冲了上去! 常念这三年的古武和内功一天都没落下!队长他们指导的搏击打斗技能,也从未偷懒,加上多次的值巡任务和演习战斗。 常念的信心是有的,她不信,自己的努力,会轻易输给别人。 事实证明,努力真的会有回报!比方说现在,比试不过十多分钟,常念用膝盖把邵沧死死压在地上,她的拳头离邵沧命门不足两个厘米,常念盯着邵沧的眼神里充满的冰冷,看邵沧躺在地上,两眼发直,常念才缓缓松开邵沧,冲他邪魅一笑,像极了人狠话不多的反派。 常念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一边,站定,不发一言,只是非常平静的扫过围坐着的战士们,以及在训练场周围站着观看的人群。 看到炊事班二班的四个人时,常念冲着他们开心的笑了笑。 坐在地上的林茜楠等人,看到这样的常念,心中充满自豪和骄傲,觉得此刻的她,帅得冒光。 常念一副非常放松的姿态站在一边,丝毫不担心邵沧对她突然暴起偷袭,因为她非常清楚,现在躺在地上的邵沧,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自己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凡是对她展现过恶意的人,她都不会以德报怨。 自己也不是真的没有自己的骄傲,曾经学过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有可能不是别人认可的好技能,但她却会用一切可以利用,来武装保护自己;所以常念把邵沧的关节和重要穴位,非常亲切的问候一遍,够他记住自己很久了。 常念本来对邵沧这个人,没有太多的看法,但他那一脸要打败她,要把她这个别人口中蹭积分的废物,钉在耻辱柱上;被他那一副替天行道的高傲样给恶心到。 邵沧只是听别人说,他就什么都信!还有最开始的那一次,单单是看着她们三个长的不像有用的人,就果断舍弃的行为,让她感官并不是多好,但以前都没有多少的交集,她也没理会他,没想到他不胆子大,还自我封神,除了他认可的人,别人都是废物吗? 比试的空地上,常念稳稳当当的站着,地上躺着邵沧。胜败显而易见。 副队长江国瑞对常念表现,感到非常的惊讶,到这时,他似乎真的打心眼里赞同高磊队长对常念的评价:“她的潜力待开发,若是培养得当,她会成为一把对敌的上等暗器!但她对这里的亲近感,和归宿感还远远不够!” 第46章 互赠礼物 炊事班的小兵,比试赢了单兵作战班班长 ,这事儿在营区里热闹了好半天。 常念回到炊事班,刚走进院子,查俞顺蹦出来,狠狠的拍了拍常念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小常!你出息啦!”边说着还边对着常念竖大拇指。 常念连忙摇头又摆手:“夸张了夸张了!单纯就是超常发挥而已!” 查俞顺:“你不知道,你当时跟邵沧打的时候,我们三个在场外替你紧张的脚趾头抠地。” 常念:“啊哈哈,那你们抠出个三室两厅没?” 查俞顺:“我没说笑,是真的。”两人肩并肩走进后厨。 金竹水看到常念进来,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显示着他此刻的开心,“小常,没丢我们炊事班二班的面子。干的不错!” 张茂一边手上切着肉,一边对常念说:“之前我们还担心你因为身边的人太优秀,而出现什么不好的想法。现在又该担心你锋芒毕露,被人挖走了。” 常念:“啊?”他们还担心过自己因为安思粟她们太优秀,而自卑、嫉妒啥的吗? 金竹水:“是呀!” 查俞顺:“你这一次出了名,估计很多人都会注意到你,我们这儿还留得住你吗?” 常念:“为什么?我是炊事班的呀!不管我怎么样,我都是炊事班的。除非班长不要我了!” 陈书捷:“只要你不想离开这里,谁都挖不走你。”陈书捷从门外走进来,放下手里的筐,问道:“但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常念老实回答:“我觉得维持现在的现状就好。6班有任务需要我,我就跟着她们去执行任务,没任务回营区训练时,或者用不上我,我便跟着你们训练,喂猪、帮厨,都蛮好。” 陈书捷点头,表示明白。转身离开后厨。 常念拿出陈书捷搬进来筐里的菜,摘完菜,之后再去清洗。 站着切肉的张茂随意问道:“听说你交了探亲假申请?” 常念点头,“对,已经批下来了!” 张茂:“多久?” 常念:“只批了半个月。说是下个月轮到值巡!得赶在值巡之前回来。” 张茂:“那倒也是。你记得给家里人带点儿特产回去。” 常念:“好。” 与往常一样,熄灯哨响起之前,林茜楠和韩亚菁她们四个,都会到常念房间里来聊聊。 今天因为白天的事,她们来常念房间的时间更早,常念是学乖了,跟她们聊天一定要在完成洗漱之后;她再也不想体验一次,摸黑洗漱的酸爽感受。 常念见她们还在讨论白天的事,问道:“我后来离开后,发生什么事没?” 林茜楠:“你那一手露的!把那些人全镇住!看我们四个的眼神,都大不相同了呢!” 韩亚菁:“对呀,以前怎么说呢?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里,始终都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怜悯,或者嘲笑。直到今天邵沧说你蹭积分,我才恍然大悟。” 倪卉珺:“常念,你早就该如此。你看看,只要你够强,谁敢惹你?” 常念:“以前也没人惹我呀!至少他们编排我的话,是背着我说的,我以前没听到,全当不存在嘛!反正嘴在他们身上,我也管不上不是。” 韩亚菁:“这回都说到你跟前来,实在是太嚣张。不发威,当我们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吗?” 林茜楠:“嗯!所以我今天晚上回来之前,还特意去卫生所里溜达了一下。” 韩亚菁:“怎么样?” 林茜楠这时又给常念竖起大拇指,说话的音调都上扬:“卫生所的护士抱怨邵沧一直吼疼,但是他什么检查都做完,检查结果显示,他除了有点儿皮肤软组织挫伤,训练造成的陈旧性伤势,再没半点儿问题。她们都猜测他是不是输不起,才表现出一副受重伤的样子!” 常念对于这个意料之中,毕竟她是使出全力打的,那种痛够他记很久。 倪卉珺:“你用的是古武!”词是疑问句的,语气却是肯定句的。 常念微微一笑,“嘻嘻,不是什么正统的!类似于‘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我送你本武功秘籍’这类的!” 倪卉珺知道这种秘密不会轻易到处说,听到常念这种一听就不是真话的话,倪卉珺没有再追问,而是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同意跟我比划一次?我等两年了呢!” 常念:“我这不是快回家探亲了嘛!以后有空时再说呗!” 林茜楠:“对喔!我们板板要回家,去见你心心念念的爹呢!虽然我们也是非常好奇,你爹到底是何方神圣,跟吃了好几本心灵鸡汤似的。可惜我们不能一起休假,不然我高低得跟着你回去,见见我们听了三年的‘我爹说’的本尊。” 韩亚菁:“嗯嗯。说到这个,你等我一下。”边说边站起身,往门外冲。 林茜楠听到韩亚菁的话,也好似想到什么,跟着韩亚菁跑出去,安思粟跟倪卉珺坐在椅子上,没动。 倪卉珺把她们一直放在脚边的大口袋提起来,递给常念,说:“这是我们给叔叔准备的礼物,你帮我们带给他,代我们向叔叔问好。” 常念没推辞,接过口袋,重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差点儿掉地上,堪堪稳住身形,才笑着说道:“这么客气呢?” 安思粟:“我们之间还说那些!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补身体的东西,开袋即食,还能充饥。” 常念:“那敢情好。多谢啦!” 韩亚菁和林茜楠跑回来,看到常念手里提着的袋子,喊道:“哎呀,不是说好,一起给板板的嘛?你们怎么还提前给呀?” 倪卉珺:“反正都是要给的,就快你们一点点而已。” 常念看倪卉珺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由于越来越了解她的习性,常念总觉得倪卉珺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匪气,还是那种将士被迫转行成了山大王的那种。 常念想到这个,不自觉露出地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 韩亚菁走上前,把手里的超大口袋,递给常念,说道:“我和瓜瓜给叔叔准备的,有保暖的,保健的,还有我找我导师要的一副最新的人体外机械架。” 常念这回做好心理准备才接过袋子,果不其然,又大又重。 常念:“你们这么多的礼物,我看我还是直接邮寄回去!我带着赶车,感觉不是很方便呢!” 安思粟:“可以呀!明天我让我哥给你寄!你把收件人的地址、姓名和手机号码告诉我。” 常念:“好,非常感谢!” 常念把礼物放到桌上,直接把一张书桌堆满。转身走到书柜旁,说道:“正好,我也有礼物送你们。” 林茜楠:“我们也有礼物收?” 常念从书柜里拿出了四个木盒子,斜对角的韩亚菁看到常念拿出来做工精致画祥纹的木盒,瞬间眼里发光;三两步走到常念身边,很想伸手摸摸做工精致的木盒子,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安思粟和倪卉珺看到桌上的木盒子,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围在常念身旁,她们眼里也是满满的惊喜和开心。 常念见她们的神情,心中也是感到非常的开心和满足,自己准备的礼物,对方喜欢,这是一件非常让人有成就感的事。 常念拿起一个木盒子,笑道:“这只是木盒子呀!” 韩亚菁茫然抬头,看向常念,疑惑发言:“啊?什么叫这只是木盒子呀?你是不知道这样的工艺品,有价无市吗现在!” 常念:。。。这事她还真不清楚,只是听说这样古早工艺技术,出现稀缺断层的现象,她没想到这么严重! 安思粟:“难道说,这个木盒不是你送你的礼物?” 常念点头,当然木盒不是呀!这么寒酸的礼物,她还要脸,送不出手! 林茜楠一听,常念拿出来不是送她们的,一下子蔫儿,常念看她的情绪极速降低,赶紧解释道:“我要送你们的是盒子里的东西,这个盒子只是装它们的容器而已,最多算是个陪衬。” 韩亚菁:“什么!这样的盒子,你说最多算陪衬。妈呀!你到底是在炫富,还是你真不知道这盒子的珍贵呀?” 常念:“天地良心!这盒子真不算什么珍贵之物,它还是我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这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炫目的珍品,最大的亮点,勉强只有它们是我亲手手工打造的!” 林茜楠:“你别这样!我害怕!你要不学学甲甲,自己的作品不做详细介绍,保持你的骄傲。” 常念:“好!”常念把四个盒子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手工品,是个四大神兽:龙、凤、龟、麒麟。 常念忍不住解释道:“三年前的奔袭考核,我在河边承诺给你们送我的手工品,一直拖到现在。我准备这么久,真的是有原因的,一开始是找不到材料,后来还是家属院的吴大爷帮我解了这个难题。” “刚好我们又顺利结业,图个彩头,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喜欢。” “这里面的,在我看来这四个都是吉祥的代表;你们自己商量喜欢什么选什么,如果喜欢一样的,你们自己商量!” 安思粟四个人看清盒子里的手工品后,齐齐呆愣在原地。 韩亚菁搓了搓手,不确定的问道:“板板,真的是送我们的吗?” 常念点头。 倪卉珺:“你自己做的?” 常念接着点头。 安思粟:“就因为她们之前说要收藏你做的那个打气筒?我们要,你就给?” 常念无奈再点头。 林茜楠:“你真送我们?” 常念都被她们给整无语了,但看她们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得不再次解释到道:“是的,没错!这是我送你们的结业礼物!是为了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和陪伴,还有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我无条件的信任和维护。就算不喜欢我说的话,也忍住没有冲我发火,非常有照顾到我的情绪。” 倪卉珺:“这么煽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说我的黑历史?” 常念:“嘿嘿,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赶紧选,快到吹熄灯哨时间啦。” 安思粟:“行,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我选凤,你们呢?” 林茜楠:“我选玄武。” 韩亚菁:“我选麒麟。” 倪卉珺:“我都行。” 她们抱着盒子,宝贝得不行的样子,当真跟常念送住701吴大爷的那个大宝剑时,吴大爷的表情一模一样。 第47章 突生变故 今日终于是常念开始休探亲假的时间,常念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她这是第一次去见原主最亲近之人。 多半见面就会穿帮,但常念还是想去看看那个原主不记得脸,却能记得他说过每句话的长辈。 常念也想过不去见原主的爹,可她的心头,总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没办法,常念想还是要面对,还是要处理才是。 由于这一天是营区里的休息日,安思粟让常念在营区大门口等她,她要借她哥的车送常念去车站。 常念猜测军医安忆邦估计把她的病情,告诉了安思粟,不然她为什么这么及时雨的做法,解决她不乐意去陌生道路的毛病。 其实常念这会儿对道路的迷茫,有所缓解,至少能把各种地图背下,记在脑子里,虽然没有方向感,但只要她提前背了地图,就能跟脑子里装了最初版的导航差不多,走错路立即原路返回,再重新走即可,没有那么的慌乱! 常念穿着常服站在大门外的值班岗哨旁,等安思粟开车过来,值班岗里的人还跟她打招呼,常念看着完全陌生的骨相和面部线条,笑的尬极了。 还好安思粟没有让常念等太久,十多分钟的样子,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停到常念面前。 摇下车窗,却从里面伸出四个脑袋,招呼着常念赶紧上车。 常念先跟值班的战士告别,然后才跑着到越野车旁,快速的上车。 上车坐下后,常念看着车里的倪卉珺、林茜楠和韩亚菁,问道:“你们怎么也在啊?还都穿着便装!” 林茜楠:“我们去领手机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副队长,我们能不能送你去车站?副队长说,如果我们一个月的休息日不玩手机,就同意我们的外出申请。” 常念:“还能这样?” 韩亚菁:“是呀!我们也很意外的。不过既然能同意我们来送你,那一定克服一切困难呀!一个月不玩而已,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去别班战友那儿,借玩她们的手机玩嘛!” 常念:。。。这脑瓜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呀!抱拳~佩服! 林茜楠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便装,对常念说道:“板板,你怎么出来还穿常服呀?快快!换上我们给你准备的便装!” 常念:“这儿怎么换呀?” 林茜楠:“你就在座位上换呀!怎么?还需要我教你吗?”说着手都已经伸过来。 常念赶紧挡住她的手,回道:“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会。” 林茜楠她们给常念准备的是短袖上衣配的背带裤,鞋子是小白鞋,看到常念换好,果然非常的可爱。 韩亚菁看到常念脖子上戴的子弹壳,问道:“咦!板板,这子弹壳,你挂脖子上干什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常念:“这是我的保命家伙!” 韩亚菁:“子弹壳能保命?” 常念:“当然!我的看家本领!” 林茜楠:“我不信!你给我看看呢?” 常念:“额,这个危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韩亚菁:“危险你还不快取下来?” 常念:“不是对我危险!是对别人危险,知道吗?” 林茜楠、韩亚菁一副我就静静地看你吹,不拆穿你的“善良”模样。 常念无法,只得把挂子弹壳的带子放长一点,揣进最里面的小衣服里头。 车子逐渐开出山林小路,并入四车道的大路,这是常念第一次认识外面的世界,看什么都挺好奇。 看到四车道以为已经是大路,结果没想到四车道的路走到尽头,还有在空中的道路。 常念惊讶的差点儿合不上嘴,努力做好表情管理,还把双手揣进裤兜里,担心她激动的手抖。 正在常念看到外面陌生又新奇的事物时,车辆突然出现被撞击,在路上滑移两个车道宽的距离,安思粟反应非常及时迅速,才没有跟路上旁边的车相撞。 众人一惊,林茜楠问道:“班长,什么情况?” 安思粟:“有麻烦!” 众人:“什么?” 安思粟:“坐稳!看样子来者不善。” 常念转身朝车后看去,好家伙!后面紧紧跟着至少三四辆大块头的越野车!他们车头的装置也非常的庞大霸气! 常念:。。。难怪刚刚我们的车被撞偏那么多! 那些车的目标非常的一致,加足马力的朝着她们的车而来。 “这些车是谁的?”“是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烦?”这些问题,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五人心头。 第48章 大礼包激活中 原本行驶在安思粟她们车旁的车辆,渐渐远离了她们,这也让后面追击她们车更加蛮横的朝她们撞上来。 韩亚菁紧紧抓住车顶后扶手,说道:“不会是俘虏训练?” 林茜楠:“那不应该是在我们体能训练到极限时,才有的经典项目吗?” 韩亚菁:“还记得之前沈昕悦她们的俘虏训练吗?我可是听说,是在她们因为任务完成,完全放松的情况下,突然进入的!逼真的程度让李季娜都信以为真!” 常念:“有道理。” 驾驶着车辆,左躲右闪,飙车技的安思粟,抽空问道:“你们怎么想?” 倪卉珺:“跑!” 韩亚菁:“那只能在大路关卡前,弃车跑!不然,他们分分钟就能抓住我们,我们现在身上可什么能打都没有!” 安思粟:“可以,反正这车的能量储备有限,迟早都有用完的时候!” 林茜楠:“好家伙!好好一场俘虏训练,这是要让你们硬生生的改成‘猫捉老鼠’啊!” 倪卉珺:“那没办法,谁让我们已经识破他们的计谋!就算真抓住我们,那也只是走个过场,完全不走心,丝毫没有训练的意义。” 安思粟:“倪卉珺,拟好最佳行动路线。” 倪卉珺:“是。” 她们从大路到水路,然后在一个外围的湿地公园里登陆。 虽然是在‘逃亡’的路上,但常念的双眼却一直不得空,看着层层叠叠的小车停在半空中,地面上古香古色的城镇,干净又整洁,人们或悠闲或急促的行走在街道上,城镇远处的山坡上植被郁郁葱葱,科技与自然真正的和谐相处,看着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常念心想:“原来多年以后,我们的生活是这样的舒适又便捷吗?真好!” 五个人到了城镇,第一件事是去把手腕上的智能表,邮寄回营区。 这时常念也是明白,自己的‘探亲假’不是真的假期,还好因为常念非常遵行原主的习惯,把津贴都是取成现金,这时候,常念成了五个人里唯一一个有经济实力的。 找了一家非常小又偏的小旅馆,常念独自一人去办理的入住,只因五人里只有常念的证件是带齐的。 剩余的四个人是悄悄潜入的。常念买来非常多的速食,在营区里吃不着的那种,不太健康但又非常诱人的美食,四个人到了后,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对常念说道:“板板,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 常念:“他们已经寻着味儿追来了?” 韩亚菁:“没有,但不能排除他们不会找帮手呀!” 林茜楠:“那我们有什么行动计划吗?不可能这么躲着,被动的让他们来抓我们呀!” 安思粟:“那是自然,不过我们现在对他们排兵布阵什么的,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得先探查一番,再寻机会反击。” 常念:“我刚刚出去买这些吃的时,有看过公车站台的地图,这里算是城郊,道路都不是城镇中心位置那么的密集。” 韩亚菁听到常念说地图,想到常念这两年,随时随地背地图的神操作,以前她还不是很能理解,但现在正好能用上:“来来来,板板,你天天有事儿没事儿的背地图,现在到需要你背地图神速的技能激活时刻,我把这附近的几个城镇的地图都给你调出来,你背住,之后我们就靠你指路了!” 常念:。。。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常念:“甲甲,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得老实说,记住地图和指路,这是两件事,它们不是一个可以画等号的事实。” 韩亚菁:“不管那么多,你赶紧背!这回我带着的迷你小宝贝,它好看大于功能,能源不是很充足,我担心后面还有用到的时候,不敢时时刻刻都开着。” 常念:。。。所以说,你身上的饰品,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小饰品呗? 五人简单收拾后,便悄悄离开了小旅馆,常念连房门钥匙都没退,押金也没换回来。 韩亚菁还担心常念心疼,还劝说:“板儿,等这事儿结束后,我请你吃大餐。你别太心疼你的押金。” 常念点头,“好。”常念对于押金也没韩亚菁想象的那么心疼,现在情况紧急,她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她们走城乡结合部的田边小路,穿过大大小小的老房子,成功走出了小城镇,进入之前常念在城里看到的城边那些山坡。 倪卉珺走最前面,安思粟四个人走在后面一点,才刚爬到半山腰,走在最前面的倪卉珺突然朝着山坡下跑,边跑边喊:“跑!快!分开跑!” 然后常念被安思粟带着,慌不择路的朝小城镇边缘的老房子群里跑!没在那群老房子里跑几个岔口,常念彻底迷失了方向,只是机械的一直跟着安思粟在跑。 跑着跑着,常念突然发现,一直跑在她前面的安思粟,不见踪影。常念茫然的站住,脑子里发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灵魂三问! 还不等常念想出个所以然,安思粟从旁的岔口跑了出来,拉着常念继续跑,还不忘说:“你是撒手没吗?一不留神,你就不见了!” 常念:“我一直跟着你的呀!一眨眼,你就不见人了呢!” 安思粟拉着常念躲在一处柴火垛的上面,屋檐底下,回道:“我刚刚在那个岔口处发现里面有个很好的藏身之所,结果我藏好后回头一看,好家伙,你压根儿没跟着来。” 常念:“这里是你和倪卉珺约好的汇合地点?” 安思粟:“我们从小就有约定,秘密集合地点,选在建筑群里的东北角,距离群中心位置靠外的20。。。” 常念:“啊听不懂!不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啊!奇奇怪怪的约定贼多呢~” 安思粟听到常念话里的意思,小脸一红,低声威胁道:“你再说,我一会儿不给你带路!” 常念:。。。好,能确定了,她肯定知道我不识路的毛病!啊~安忆邦,你不知道要对患者的病情保密吗? 山顶上站着几个身穿精良作战服的人,看着那五个人一溜烟跑没人影。副队长江国瑞对身旁的高磊队长说:“队长,她们的警觉性还可以!” 高磊队长:“胆子也不少,居然敢给老子跳车逃跑!以为这样就能不当俘虏了吗?” 副队长江国瑞:“她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目的呢?难道有人告密?”说着还往身后,军医安忆邦身上瞟。 安忆邦摇头,“这是训练,又不是儿戏,副队,我分得清公私。” 郑进宝:“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几个人,特别是那个副班长,她那一张嘴,跟谁不得侃几句?之前其他五个班的俘虏训练,怕是早被她打听的一清二楚;而且她们刚出营区,就遇到麻烦,很难不会想到是我们准备的训练项目啊!” 谢彦志:“都怪许和尚,急急忙忙的打草惊蛇!” 许家昆:“雁子,说话讲良心,之前撞她们的时候,你喊的比谁都大声!现在你怪我?” 副队长江国瑞不听身后几人无意义的争吵,问道:“队长,我们还是按计划行动吗?” 高磊队长:“嗯。等抓到她们,给我上最高等级的俘虏训练。” 副队长江国瑞闻言一顿,“最高等级?这怕不是要脱层皮啊她们?”“非要挣扎、反抗!这下好啦,摊上个大的了?”虽然江国瑞心中感慨万千,但还是点头,转身开始布置这场对五个人的抓捕行动。 第49章 敏锐的洞察 老房子里,倪卉珺带着林茜楠和韩亚菁,很快便和安思粟、常念汇合,五个人没有一刻的停顿,朝着小城镇的另一边跑。 她们五个人在前面跑,刚放松一下,转眼就眼看那些人马上要追上来,再一次使劲儿跑,跑得力竭刚歇口气时,他们又悄悄靠上来了。 被人这样一松一紧的追着,让前面跑的五个人,心里憋屈极了! 林茜楠:“这些人是在把我们当猴在遛吗?” 韩亚菁:“这也就因为我们手里没家伙!要不然,我都想冲上去,跟他们决斗!太特么的侮辱人!” 安思粟:“他们这是先把我们的体力耗尽,让我们精疲力尽,达到体能极限的临界点,然后再抓住我们,带我们去‘俘虏营’!” 常念:“难怪之前瓜瓜说,这个经典项目一般都是接在体能训练到极限时进行的。这样看来,殊途同归嘛!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让我们到极限呀!” 倪卉珺:“所以我们现在得先跳出他们的包围圈。然后再想办法反击!” 林茜楠这会儿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甩掉那些人:“怎么跳出去?” 韩亚菁更想知道怎么‘报仇’:“怎么反击?” 安思粟:“刚刚我问过撒手没,韩亚菁让她背的这个小城镇的地图,整体就是一个北高南低之势,南面有条穿过小城镇的河。” 林茜楠:“撒手没是谁?” 韩亚菁:“瓜瓜别打岔!班长的意思是,我们走水路离开这个地方?” 安思粟:“嗯,北边的山被他们严格把控,那最好是走南边,而且南边有来往的船只,和人流量比北边的大。我们浑水摸鱼,也容易点儿。” 倪卉珺:“我建议我们一起出发去南边的渡口,但要分开从不同的渡口走,最后在外面集合。” 其余三个人火热的商量着对策,林茜楠对安思粟说的‘撒手没’好奇极了,暗搓搓的跑到负责警戒的常念旁边问,“板板,你知道班长说的撒手没是谁吗?” 常念:“是我。” 林茜楠:“什么?为什么?” 常念:“之前有两次我一不留神跟丢她,所以她被我气急了。” 林茜楠:“以前训练、任务什么的,也没瞧见你跟丢过啊?” 常念:“这次不一样。” 林茜楠:“哪里不一样?” 常念:。。。哪里都不一样!不是她熟悉的山林环境,没有帮她辨方向的高科技和树,这里一片连一片的房子。 商量好行动方案后,五个人再次从小巷子里钻出来,朝着南边的渡口去。 突然常念停住了脚步,安思粟发现常念的停顿,问道:“怎么了?” 常念:“我刚刚看到一个熟悉的骨相。” 安思粟:“谁?” 常念:“李季娜!” 安思粟:“什么?这里怎么会看到她?她家在沿海啊!” 常念:“错不了!虽然她的面部线条改变,但她的骨相改不了,除非她把她身上的骨头全部换一遍!” 看到常念和安思粟停下,倪卉珺三人跟着停下,听到常念这么说,韩亚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板板,麻烦别说的那么惊悚!” 安思粟想起自己知道的内部消息,当即表示:“逃离计划,暂停。我们需要看看李季娜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她乔装打扮的来干什么?” 倪卉珺:“是。” 林茜楠、韩亚菁:“她那么重要的吗?比我们任务还重要?” 安思粟:“她的背景有问题,还在部队待了好几年,这样的人,需要引起我们的重视。” 于是,五人临时改了行动路线,让后面追着她们的副队长几人,疑惑不已。 郑进宝:“难道她们不是去渡口的?怎么突然拐弯儿啦?” 谢彦志:“不对呀!我们站在她们的立场上想的话,南边的渡口才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啊!” 郑进宝:“咦~她们是准备进别墅区吗?” 这边一路尾随着李季娜骨相的五人,也发现进入低调奢华的别墅区范围,周围环境景色怡人,非常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味。 看着李季娜进入的别墅大门,那里被严防死守着,三步一岗,五步一个哨的架势, 倪卉珺:“这个地方有问题。” 林茜楠:“怎么说?” 倪卉珺:“暗哨比明哨还多!而且那些人的眼神都带血光。” 安思粟:“快!常念,回去报信!” 常念:“是。”虽然她现在这周围的路不是很清楚,但走出别墅区,她还是可以的。她想,她只要站在大街上喊一声,总能找到追她们的那些人。 “万一追着我们的人不是营区的人的话,那就糗了!”常念她们虽然是严重怀疑追着她们的人,是营区的人,但根本没打过照面。她心中忍不住的犯嘀咕。这种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 还好常念跑到大路上扯着嗓子喊:“队长!有情况!”话音刚落,别墅区的方向,传来了爆炸声。常念转身朝着刚刚走的路狂奔! 之前她脑子里对走过的路,完全没多大的概念,但这会儿她的头脑第一次对道路感到无比的清晰。 越靠近,燃烧物品的刺鼻味道和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飘入常念的鼻腔。 常念感到更加的急切,跑到刚刚她们藏的地方,果然此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前方的那栋别墅里,也除了残垣断壁,血迹斑斑,不见一个人的踪迹。 远处隐约传来枪声,常念顺着枪声追去,这时高磊队长几人赶上常念,问道:“什么情况?” 常念:“刚刚我们在街上无意中看到乔装打扮的李季娜,班长说她这般不以真面目示人,有问题!带着我们跟上了李季娜,看到她进入戒备深严的房子,并且那些放哨的人,一眼看就不是善茬。班长让我出来报信。我刚回到大路那里,听到爆炸声,赶回来,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高磊队长拦住想继续朝前的常念:“你现在手无寸铁,上去干什么?当肉盾吗?快回去!”然后又抬手两个手势,他身后的人兵分三路,眨眼间消失在常念的眼前。 常念:。。。回去?回哪儿呀?咋回去啊?常念当真是无力吐槽。 “既然你不说清楚,我回哪儿去?那我可就随便走了啊!走错可不赖我,谁让你不说清楚呢!” 常念没有朝着高磊队长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她在之前第一次进别墅区时,好像在那个方向的某个地方,看到过螺旋桨的一个虚影。 常念在庞大的别墅区里转了大半圈,才找到她之前晃眼看到的螺旋桨,果然是有一架小型直升飞机。 第50章 遇敌弱,是运气 绕着机场转了大半圈,突然察觉有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常念立即钻进旁边的绿化带中,向有脚步声的地方靠近。 常念看到小路上神态紧张的十多个人时,第一眼就被人群中一头杀马特发型的年轻男子吸引目光! 常念:。。。这是什么鬼?怎么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出现这样一位富有浓浓的葬爱家族气息的‘少爷’呢! 忍不住狂眨眼,想让眼睛里的液体多内循环两次,接着便看到被人扛在肩上,昏迷不醒的倪卉珺! 常念:。。。倪卉珺?她怎么又昏了?第一次去值巡的时候,她就昏过? 在那一瞬间,常念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阻拦的方法,但考虑自身的装备和实力,常念决定找个落单的下手,伪装成他们的同伴。 常念先是继续往前,然后找到他们死在路上的同伴,扒下衣服和帽子面罩,鞋有点儿大,没办法不是自己的鞋,怎么都不会合脚,只能把鞋带拴紧点儿了。 常念拿上武器,撒丫子的往停直升机的停机场跑! 刚准备关舱门的人,看到像是刚刚倒地的老六在往这边跑,激动的喊道:“老六!快!” 常念急忙往旁边瞟一眼,发现只有她时:。。。神特么的老六! 直升机上的那个杀马特看到还没关上舱门,呵斥道:“老三,你还不关门,等什么?” 老三:“少爷,是老六!” 杀马特伸头一看,还真的是,“好家伙!我还以为他死了呢!结果没死!好样儿的,等本少爷回去,一定大大的赏赐你们!” “多谢少爷!”旁边穿着跟此刻常念身上同样衣服的人,齐齐点头哈腰的说着好听的话。 也许是因为大部分的火力在另外一边,他们这里除了常念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没人发现他们。 常念也是意外,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真的让她靠近,没对她发起攻击。 她之所以会选择换衣服,主要是看到对方十多个人,而她一个,她不是大神,一个人跟十多个装备齐全,仔细看,还是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硬拼,她讨不了好。 常念最初的期盼是能麻痹他们一下下,让她趁机能靠近些,这样她的胜算大一点。 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如此不设防的让她靠近,一时间常念对自己的好运气有点儿膨胀。 她因为是最后一个上飞机的,她离舱门最近,常念登上飞机后,手里捏着子弹壳,乖乖的坐在一旁,仔细打量起这个直升机来。 这个直升机跟她在营区里坐过的,大同小异,只是在一些细节上,略微不同。有点儿像高仿版。 杀马特看着直升机越飞越远,好似真正脱险后,开始得意的跟他旁边的人说道:“本少爷就说嘛!小小zn国,算什么?我大哥居然不相信,还天天危言耸听的恐吓我!” 旁边的人:“是的,少爷威名神武,这世上没有您去不了的地方。” 杀马特:“那是当然的。我都说了,我一个人带着你们来,绝对没问题,他却非要跟来,看,现在好了,他被那些人缠住了!” 坐在常念旁边的老三,见常念听的起劲,小声对她说道:“如果不是大少爷及时赶到,我们今天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那里。” 常念转头,看着面前跟自己一样打扮的男人,头上绑着花巾,脸上带着黑布,一身土褐色迷彩花纹的作战服,背上背着同色系背包,脚上一双黑色战斗靴,怀里抱着机枪。 老三看常念没反应,还以为他不信,接着说道:“你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没?她就是老爷仇人的女儿!” 常念:!!!‘老爷仇人的女儿?’什么意思?倪卉珺的身世不简单吗? 老三:“如果不是因为这女人的父亲,我们的势力绝对不会像像现在这样,龟缩在那弹丸之地。” 常念:。。。喔~那倪卉珺就是英雄的女儿嘛!真是的,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吓死人了! 老三:“想到她父亲做的那些事,抓住她父亲是最好的,结果找不到这个人,这次能带上她回去,相信老爷一定会原谅小少爷的擅自行动,连累了大少爷。” 老三看老六露在外面的眼睛,神情变化多端,还以为是他受伤严重。 老三:“我去拿医药箱过来,给你简单处理一下,我看你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常念闻言,赶紧站起身,老三看到他站起来,还以为是老六自己要去拿医药箱,便指了指机舱的另一端,说道:“你自己要去?在那儿去拿。” 常念闻言,朝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在倪卉珺待的地方不远处。 这时杀马特那边突然出现安忆邦的名字,常念一边缓慢的在飞行状态的机舱里移动,一边认真听着杀马特那边的聊天, 杀马特:“反正本少爷是不害怕大哥发怒、告状的,他不是要去抓那个让他损兵折将,差点儿丢了命的安忆邦嘛!整整五六年了,他连人家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我却帮他把安忆邦的心上人抓回去,有了这个女人,还怕安忆邦不出洞吗?他别想告我的刁状,他还必须得感谢我!知道吗?” 常念:。。。好嘛!之前还在想,倪卉珺这次被抓,是不是又是因为安忆邦心上人的名头呢?真是一点儿不意外。 常念慢慢的往昏迷不醒的倪卉珺身旁靠,终于挪到倪卉珺旁边,还不等她做什么。 另一边一直看着常念的老三,看到再见面对他特别冷淡的老六,感到非常陌生,一瞬间,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你不是老六!” 这一句话,像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机舱!刚刚还说的得意洋洋的杀马特少爷,直接愣在座位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常念。 机舱里除了前面的驾驶员以外,都要做出举枪射击的姿势时,才发现,他们双臂无力,根本举不起qiang。 杀马特:“你干了什么?” 常念没回答杀马特的问题,而是蠢蠢欲动的驾驶员说道:“若是你不用你所剩无几的力气,好好开,那你的小少爷跟你们都要玩儿完!” 说完后,常念打开专门放降落伞的柜子,取出里面的降落伞,选了一个双人用的。固定在身上,又把倪卉珺牢牢的固定到自己胸前, 打开舱门,跳伞前,忍不住回头对那个杀马特说道:“你这一身辣眼睛的装扮,居然让我死去的记忆攻击我!呵,好好承受我的怒火!” 说完,跳了下去。徒留一飞机的人茫然无措。刚开始还以为只是中了什么麻药之类的,没想到,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常念跟着玄九学的那些,在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但常念还是做了,装在那个子弹壳里的。以为不会用到的,没想到这么快用上了。 有它在,她有安全感,不一定常用,但必须要有。 第51章 获救 常念带着倪卉珺降落在一片山林之中,常念并没有过多的搬动倪卉珺。 只是在地上铺上厚厚的树叶,让倪卉珺躺在上面,然后把子弹壳里的解药倒出来,喂下,她自己在准备用它时,已经提前服下。 降落伞挂在树上,常念也没收。没办法,她现在带着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而昏迷不醒的倪卉珺。只能留着非常显眼的降落伞,希望能引起来找她们的救兵注意。 在原地等了大约半天左右,常念终于听到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的轰隆声。 躲在树下的常念,看到直升机上印的国旗,那一刻让她心底触动。当遇到困难或者灾难时,看到那一抹红,真的是振奋人心,常念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能理解,所有穿军装的那些人心中的那一份坚定不移的信念。 飞机上的副队长江国瑞远远的看到林中的那点不自然的白。 待靠近后,发现是降落伞,不管是敌是友,他都带着队员们在降落伞旁快速索降。 常念看到是副队长江国瑞的骨相,急忙喊道:“副队长,是我!常念!” 副队长江国瑞:“常念?” 常念:“是。” 副队长江国瑞:“你情况怎么样?你一个人吗?” 常念:“不是!我和倪卉珺两个!” 副队长江国瑞听到还有倪卉珺,十分意外!转头看向一边的郑进宝,郑进宝点头,“显示这附近只有两个热源。” 听到郑进宝的回答,副队长江国瑞才有点儿相信常念的话,慢慢靠过去,一番仔细检查后,确定是只有常念和昏迷的倪卉珺。 快速用转运医疗担架把倪卉珺固定好,送上直升机,常念跟着登上直升机。 江国瑞看着精神头不错,现在找谢彦志要了能量棒啃的常念,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们之前和常念分开,高磊队长让常念回去,当时情况紧急,也确实是没跟她说清楚,去哪里!结果等到援兵,局面得到控制,才想起常念来,结果一问,支援的人都说没看到这个人。 当时,他们真的很想骂娘!倪卉珺被敌人带走,不知所踪,结果还有个人走丢了!简直是屋漏还逢连夜! 再看看英勇的其余三个人,赤手空拳的就要和对方装备精良的人干,结果各个都身受重伤,一副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后来在搜查那个别墅区时,他们意外在一个绿化带里发现常念身上的便装,还有他们教的暗号! 一直指引他们到了一个直升机停机场!他们派出直升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搜寻。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结果没想到,这两丫头还真被找到了。 江国瑞想到这儿,语重心长的对正在啃能量棒的常念说:“常念,你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常念一脸茫然,“咋啦?我犯什么错误了吗?” 副队长江国瑞:“你不服从指挥!这个够你关禁闭,写检讨了?” 常念震惊:“什么!” “副队长,我怎么不服从指挥啦?我冤枉呀!队长让我不跟着去,我没跟着你们去呀!他让我回去,我是转身走的呀!我哪里没有服从指挥?我不服!” 谢彦志:“你不服有什么用?收队点人时,你没让队长在他要求的位置上看到你!” 郑进宝:“你是不知道,队长听到倪卉珺被人带走,气得想打人!转头又听到你也没了踪影!你可以想象他的怒气指数多高!” 常念想了想暴躁队长的那咆哮的样子,抖了抖,但还是觉得冤枉!弱弱的辩驳道:“我这么听话,每一步都是按照他说的做的,结果还怪我一身包!我好想哭!” 许家昆:“你先别哭!到时候你受苦受难时再哭!我们也是爱莫能助,谁让你撞他枪口上!” 说到枪口上,让常念联想到6班的另外三个人,连忙问道:“安思粟她们怎么样?没事儿?” 郑进宝:“这话怎么回答你呢?” 谢彦志:“这么说,没死!” 常念刚准备松口气,结果许家昆补充道:“也只能说,没死的程度了!” 常念:“什么?很严重吗?生命无虞?” 副队长江国瑞:“现在有治疗舱,只要没死,都能活,养养就行。” 常念听到她们受伤严重,还是有些着急、担忧,但听到死不了,还能养回来,大不了多给她们做些补身体的药膳! 于是谢彦志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在喊冤枉的人,现在嘴里念叨着怎么给6班的人补身体的话,直到下飞机都没再提她将要面临的惩罚。 看着常念紧紧跟着医疗兵拖走的倪卉珺,越走越远,郑进宝忍不住问道:“你们说她到底是心大?还是压根儿不怕惩罚啊?” 半晌后,谢彦志轻轻地说道:“可能都有!” 许家昆:“这丫头,我真是越看越顺眼!这样真挚的战友情!为了救战友,赤手空拳就敢上敌人的直升机!” 副队长江国瑞:“嗯。” 常念是不知道站在她身后的如此议论她,她那会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那些人带走倪卉珺。再说她也不是真的赤手空拳去的。 第52章 五人聚首 由于6班的四个人,受伤严重,都及时被送进了医院专人护理的治疗舱,常念也被高磊队长带回营区。 果然是让她写了检讨,还要跟着高磊队长他们一起进行魔鬼训练周,并且他们休息时,她还得去打扫厕所。 一个星期后,安思粟她们终于从治疗舱里出来,回到普通病房,常念又被安排去医院照顾她们四个,直到她们痊愈出院。 常念提着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走到副队长江国瑞告诉她的病房号,普外科2301病房。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林茜楠的声音,“请进!” 常念推开门,四张病床上躺着的几人看到是常念,惊讶又欢喜的纷纷叫出“板儿!” “你爹说!” “撒手没!” “念念!” 常念:。。。好嘛!四个人喊出四个不同的名字,而且还能秒懂她们喊的是我自己。 韩亚菁看到常念出现在病房门口,那真的是由内而外的感到开心。虽然听副队长、军医说常念没事儿,但她没亲眼看到常念,始终心里都不放心。现在看到常念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面前,她担忧的心终于放下。 常念放下手里的东西,先从靠近门口的床铺,开始问起:“瓜瓜,感觉如何呀?” 林茜楠:“还可以,我伤得最重的是腿,只需要再接受一个星期左右的腿部康复训练就好。” 常念:“那就好,到时候我陪你去!” 挨着林茜楠床铺的韩亚菁:“哈哈,板板,你怕是不能只陪她去康复训练哟!你也要陪我去做手部的康复训练呀!” 常念:“你伤的是手?双手?” 韩亚菁点头:“对。” 常念看向第三张床铺的安思粟,问道:“你该不会是伤的脑子?” 头上绑着白纱布的安思粟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常念看着四张床上,三个人都是坐着的,唯独倪卉珺是半卧位的姿势,问道:“那你呢?倪卉珺,你这是?” 倪卉珺:“肌溶剂!” 常念恍然大悟:“难怪高磊队长一直处于易怒易暴的状态呢!你们这是被人针对性的打压了啊!” 安思粟:“是呀!毕竟李季娜跟我们相处那么久,我们的特长,她一清二楚。” 林茜楠:“她这辈子最好不要别让我逮到她,不然,我不把她打得吐翔,算我输!” 常念:“你们渴不渴?倒点儿温水给你们啊?” 林茜楠:“好的呀!正好我有点儿渴呢!” 常念拿着她们的水杯,每人都倒了一杯温开水,然后才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下说道:“你们跟我说说那天我出去报信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林茜楠:“我给你讲啊!”。。。 那日安思粟让常念出去报信,她刚离开,安思粟几人就被别墅里的人发现。 她们虽然反应迅速的立即撤退,但是李季娜却在一旁指着倪卉珺说,“她是这里面战斗力最强的。”顿时那些人攻击的重点到了倪卉珺那里。 就算安思粟几人奋力反抗,抢夺对方的武器,可也架不住对方不但武器精良,还有个泄露她们特长的人! 很快倪卉珺被放倒,安思粟她们很快被敌人打倒,又因为李季娜对安思粟她们怀恨在心,便让人对她们一顿毒打,还用安思粟、林茜楠她们做威胁,让韩亚菁交出边界防御装置的信息。 韩亚菁补充道:“你不知道,当时我都以为我要交代在那里,所以李季娜和那个男人在那里说那么多,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我脑子想的是这尼玛真俘虏,可比俘虏训练带劲啊!虽然不能手刃李季娜,但至少所有的训练项目我算是体验个遍,也算不枉此生。” 安思粟:“当时她们给我脑袋上戴的那个东西,让我的脑袋像是被上万根针同时深刺一样,剧痛无比;虽然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但我当时想起我哥跟我说的,努力维持住自己的神志,但又要想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事。” 韩亚菁:“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安思粟:“我当时就在想,我让撒手没出去报信,她走不走的对路哦?” 常念:。。。我可真是谢谢你,那种紧要关头,你还想的是我。 倪卉珺:“当时我被那一qiang击倒,虽然眼部肌肉无力,睁不开眼,但我听力和意识还是清晰的。” 常念:“那你全程都有意识吗?” 倪卉珺:“没有,我只知道后来把我扛起来走的是那伙人的小少爷。之后不知道把我甩到什么上面,我才彻底失去意识的。” 安思粟:“你什么时候被人带走,我们都不知道,直到我哥他们赶到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一直躺在绿化里的你不见了。” 韩亚菁:“这次是让我活下来了!李季娜,这辈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林茜楠:“没错!当时我的双腿被她让人给我打的没了知觉时,我心里那个恨呀!” 常念:“李季娜逃走了?” 林茜楠:“是呀!最后只有她和那个男的,逃走了!” 韩亚菁:“怪只怪那个别墅区的环境修太好,障碍物多不说,那些一步一个景的假山什么的太密集,她们走的假山暗道里跑的。” 安思粟看到林茜楠和韩亚菁说起这个,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赶紧扯开话题,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最后跟倪卉珺在山林的?” 常念:“我刚跑到大路上,听到爆炸声,跑回来没看到你们时,高磊队长他们追上了我,然后说我没装备没武器,不让我跟着他们去,让我回去!” “可高磊队长他又不说清楚,让我回哪儿去?” “于是我转身朝别墅外走,走半道儿,看到一个直升机停机场,上面还停着一架直升机。” “然后转头看到一伙儿人扛着倪卉珺在跑。我都看到倪卉珺了,没道理视而不见啊!结果我身上又没任何的通讯工具,摇人来解救她都办不到;于是我急中生智,扒了一个他们刚死不久的同伙的衣服穿上,跟着他们上了直升机。” 后面常念开始脸不红气不喘的现编,“他们上了直升机,大概是觉得危险解除,最后在直升机上又不知道因为点儿啥意见不合,大打出手,我趁其不备,带上倪卉珺背着降落伞跳下去啦!” 韩亚菁:“那倒也是,那伙儿人的打扮,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了两眼珠子在外面,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是不是一伙的!” 林茜楠:“是呀,又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样能看清人骨相的秘术!” 安思粟:。。。总感觉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常念见安思粟一脸思考的样子,开口道:“高磊队长让我来照顾你们,直到你们痊愈出院。来说说,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是在班长那里要了个他宝贝得很的砂锅来呢!” 林茜楠:“哇哦,我就知道,看到你,我的伙食能改善啦!我想吃肉!什么肉都行。你是不知道,之前在治疗舱里给我们吃的那些,我就没一顿,是感觉吃饱饭了的。” 韩亚菁:“我想吃辣的。那种口味重点儿的。” 常念:“甲甲,那你估计得等等!你还没痊愈呢,刺激性的食物,医生不会同意给你吃的。” 韩亚菁看常念一脸不会同意的样子,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不得不低头回道:“好!等我痊愈后再吃!” 常念:“你们俩呢?” 安思粟:“你用砂锅煲些有营养的汤,就好。” 倪卉珺:“我都行。” 常念收集完她们的想法后,站起身,说道:“那行,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弄!我来之前,军医给我说过,这里好像专门有给家属准备的公共厨房。” 第53章 意外得知真相 安思粟、林茜楠和韩亚菁三个,康复训练一个星期,就达到可以出院的标准。 倪卉珺却还不行,医生说话是非常的严谨,他告诉常念,倪卉珺至少还得有一个星期的治疗,再看看。 于是乎,病房里只剩下常念和倪卉珺,由于从第一次演习那天晚上,她和安思粟坦诚布公的表达过后,倪卉珺又因为一直想让常念跟她比试一下,她们之间的沟通交流多了些。 这次常念再次单独照顾倪卉珺,她们之间没了第一次在哨站时的那种尬出天际的氛围。 关灯后聊天这事儿,却是不知道怎么被延续下来的。每天晚上也没聊多久,但总是要在黑暗的病房里,说上几句才能睡觉似的。 连着好几天晚上,倪卉珺都在说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妈妈的事,说她打比赛得奖的事。常念觉得她再这样说下去,她家的事,自己迟早全都能知道完。 倪卉珺看常念压根儿不接她的话题,终于在出院前的那天晚上,倪卉珺轻轻地说道:“念念,我不找我爸了。” 原本闭着眼酝酿睡意的常念,听到这话突然睁开眼,隔了许久,才问道:“为何?” 倪卉珺:“我想,我已经明白他为什么保持失踪状态,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曾回来看看我和妈妈。” 常念:。。。难道说,那天在飞机上,倪卉珺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听到老三说的那些话?可,当时老三是低声跟她说的呀! 常念:“ 你是查到了什么吗?” 倪卉珺摇头:“我并没查到什么,只是那天我中了qiang,被那群人带走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在我身边的说到我亲爸的名字了!” 常念:“说了什么?” 倪卉珺:“一开始是一个人在说‘三哥,快看,这不是老爷让我们找的人之一吗?’另外一个人回‘嗯,是她!虽然给我们的照片是她小时候的,但她长大并没有大变样。看来这一次跟着小少爷冒险,还是有意外收获,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就不怕倪宗民不出现。’但是那人跟他的小少爷汇报时,却说的是‘小少爷,这个女的是安忆邦的心上人,我们带上她,大少爷一定会夸奖您的。’所以。。。” 常念:“所以你亲爸在退役前一定是执行了什么任务,至少还成功过!不然不会让那些人这么惦记你亲爸,甚至要拿你做威胁,让你亲爸现身!” 倪卉珺:“对!所以他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才是对的!我如果找出他,反而会害了他。” 常念:“但你爸不出现,你和你妈妈就一直在危险中啊!” 倪卉珺:“我妈妈有杨叔叔保护,我现在更能保护我自己,所以在我解决那些麻烦之前,我都不能找我亲爸。就算我很想念他,也不行。” 常念:“能解开你的心结,能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管你和你妈妈,也算是好消息。至少你不再难受,对他只有想念的情绪也好。” 倪卉珺:“是,可我要告诉我妈妈这些吗?” 常念:“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倪卉珺:“虽然我妈每次说起我亲爸,都是满满的抱怨和愤怒,但我就是知道,她并没有放下过我亲爸。” “但是我如果把亲爸离开我们的真相告诉她的话,她该如何自处?当年因为亲爸是长期的失踪状态,户籍都被注销了,我妈才改嫁给杨叔叔的。现在突然跟她说,亲爸可能没死,只是躲起来了,她该怎么办?” 常念:“失踪人口要被注销户籍?” 倪卉珺:“失踪人口是不会被注销户籍的,除非失踪满4年,由失踪人口家属向相关单位提出‘失踪人口死亡申请’才可以。当时我姥姥、姥爷以死相逼让我妈去申请的,然后又逼着我妈再嫁。” 常念:。。。这确实是不好整。不告诉她妈妈,她妈妈心里的疙瘩永远都在;告诉她妈妈呢,她妈妈由现任丈夫,跟前任丈夫也不是感情破裂,也没正经走离婚程序。 常念:“要不然你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你妈妈来决定。” 倪卉珺:“怎么交给她来决定?” 常念:“你挑个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时候,先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表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动摇她现在的婚姻、生活状态,对你亲爸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他的去向,那你就告诉她。如果不是, 你就先别说,等到你解决一切问题后,你亲爸能再现世,让他跟你亲妈自己说,她们夫妻间的事,我们不能替她们做出任何的抉择。她们自己的人生,自己安排和处理。” 倪卉珺:“不过,我现在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我在猜想,杨叔叔是不是知道我亲爸的去向,只是他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告诉我们。” 常念:“这话怎么说?” 倪卉珺:“当年我妈被逼再嫁,我妈又不想,跟姥姥、姥爷极限拉扯,姥爷甚至说要跟我妈断绝父女关系;杨叔叔有天突然问我们要不要跟他和他儿子,也就是杨廷延一起搭伙过日子。后来她们结婚,我妈也有想过和杨叔叔再生一个的,但是杨叔叔没同意。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杨叔叔总是很忙,很少在家待。” 常念:“你杨叔叔跟你亲爸认识么?你家的事,他怎么知道的?”常念记得安思粟说过,是杨叔叔带着倪卉珺母女俩来的大院生活。 倪卉珺:“我爸跟杨叔叔是战友,我爸刚失踪那会儿,我们总是能遇到各种意外,杨叔叔知道后,便把我和我妈带进了军区大院里住。后来我姥姥、姥爷看到我妈住的不想再考虑结婚的事,还总说我亲爸跟她是夫妻关系,才有后来的注销户籍的事。” 常念:。。。难不成还是倪卉珺的亲爸让他战友娶自己老婆的?尼玛,这事儿不敢想,要是真的,让倪卉珺的妈妈知道的话,得分分钟疯掉! 常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建议你别告诉你妈。” 倪卉珺:“为什么?” 常念:“这事儿有些复杂,而且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不是当事人,有些话得让他们自己去说,去面对。我们去说就变味儿了。” 倪卉珺:“好。” 常念:。。。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事? 第54章 达成一个小目标 倪卉珺出院后,立即进入第四次的值巡任务中。这次的任务与之前的那几次,大部分都大同小异,只是她们五人小队,开始单独执行巡视任务,不再有高磊队长他们小队的人同行。 五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丝毫没被这安排吓住,反而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这里面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因为副队长江国瑞告诉她们,之前在第一次值巡时,想要抓倪卉珺来威胁安忆邦的那群人,和之前在别墅区遇到的人,是同一伙人! 那个带头的男人叫马见耀,六年前和高磊队长他们有场恶战,双方死伤惨重,安忆邦受伤不再执行任务也是因为那一次战斗。 后来林茜楠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高磊队长本来有个未婚妻,结果也是因为那次战斗为了救他们而牺牲的。 自从被李季娜伤过的腿和手,还有脑子的三人,现在还没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水准,这新仇加旧恨的,这让三人对李季娜那伙儿人的愤怒值非常高。 在巡视的路上休息时,林茜楠忍不住问道:“你们说,我们能遇到那些耗子吗?” 安思粟摇头:“可能性不大!” 林茜楠:“为什么?” 安思粟:“因为我们的防御装置又更新换代了!他们想要像三年前那样,在我们的边界上,来去自如,难!” 常念一瞬间想起之前的演习中遇到的事,问:“不会就是我们第一次演习时,我们阵地上的那个?” 倪卉珺:“对,就是它。” 常念:。。。哇哦!好棒! 林茜楠:“遇不到,我怎么找李季娜她们算账呀?” 倪卉珺:“有的是机会!不着急!” 安思粟:“对!你听过长城计划吗?” 林茜楠:“听过!我还听说,高磊队长他们是第二代长城计划的成员!” 安思粟:“是的,我们如果足够优秀,是有机会成为第三代成员的。” 韩亚菁:“当真?” 安思粟点头:“嗯,所以不急着找她算账,先努力成为第三代成员;到那个时候,除非她不再踏入我们境内半步,不然我们碰到她的机会肯定高出好几倍!” 林茜楠:“那敢情好!我现在已经改变了我的奋斗目标。” 常念:“怎么说呢?” 林茜楠:“以前我只是想履历好看点儿,退役后回家当交警!现在这个不是我的第一目标。我的第一目标是手撕了李季娜那伙人!” 韩亚菁:“我也变了。” 常念:“你的目标变成什么了?” 韩亚菁:“以前我想当英雄,用我的能力救人于危难之中!现在我要用我的能力,化作利剑,主动出击,把那些危险扼杀在胚胎状态。” 常念是没想到,甲甲已经成了这么有锋芒的人!还记得刚认识她时,她多思多虑,情绪很容易波动,她有让她骄傲的点,也有让她苦恼的点;这会儿她眼中的坚定,连带着她身上的气场都发生了转变。 安思粟:“我的目标也有转变,以前我觉得团队里的指挥,相当于人的大脑一样,至关重要;所以成为最优秀的指挥,是我的目标。” 常念:“现在不是了吗?” 安思粟:“现在我要做最强大的线粒体!” 常念: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说到生物学范畴上了?常念望向另外一个高学历毕业生韩亚菁。 韩亚菁看到常念一脸求知欲满满的望着自己,想了想,回道:“我猜她的意思是,想要做六边形战士。” 常念:虽然还是没听懂,但觉得很激动人心呀! 倪卉珺:“我以前的目标是做一个耀眼的新星;现在是做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 倪卉珺说完后,和其余三个人齐齐看向听得津津有味的常念。 常念看着她们四个盯着自己,秒懂什么意思,该她发言了,“我的人生目标:吃饭、睡觉、给爹养老;现在我准备加一个。” 林茜楠:“加一个什么?” 常念:“我现在的人生目标是:吃饭、睡觉、结伴同行,最后给爹养老。” 韩亚菁:“也行!板板一直都是最朴实无华的想法在活着,能把我们加入你的人生目标里,我们感到非常的荣幸。” 常念:“嘻嘻,还是甲甲了解我。” 几人看似在休息时的闲聊,不像什么正儿八经的奋斗目标,更像是异想天开的yy;但她们却是踏踏实实的用了整整五年多的时间,实现第一个小目标成为‘长城计划’的第三代成员。 这五年,安思粟四个人更加刻苦的训练,每次都非常出色的完成侦察搜集情报、袭击破坏、开展心理战,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等任务。 常念虽然训练也从没偷懒,执行任务时积极配合队员的行动,但她自己觉得自己参与感是有,但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做的更多的是,力所能及的照顾她们的身体,还有情绪,也算是把炊事员和情绪价值发挥到极致。 不过,6班的四个人心里却从没觉得常念是无足轻重的,她虽然没有时时刻刻同她们肩并肩冲锋陷阵,但她却牢牢的守住了她们的身后方,她是她们敢把后背交付的人,她们敢一直朝前冲的安全感。 这一次她们身份的转变,得到了高磊队长小队和炊事班二班,乃至整个营区里全体成员的祝贺,比她们默默无闻的学员结业,反应巨大,又恰好轮到她们留在营区过春节。 查俞顺他们决定好好给常念和她的小伙伴们庆祝一下,把这天定在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结果,说是给常念和她的小伙伴们庆祝,没想到忙前忙后,累够呛的是常念自己。先是请假跟着查俞顺出去采购,然后回来摘菜、洗菜、切菜和一切的备菜工作,全程参与。 最后张大勺只炒了两个菜,剩下的菜是他看着常念完成的,金竹水的白案也是他站在一旁盯着常念完成的,完全整出了一副在对她厨艺考核的架势。 做好全部的饭菜后,常念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完全不想动弹,这做饭,还是大锅饭,体力消耗不是说说而已。 营区里没去执行任务的战士们,听到炊事班二班要开个庆祝宴,除了值班人员,别的基本上都来了,甚至连邵沧都坐在里面,座无虚席。 难得看到战士们兴致这么高,大队长早早就说过,今天不管就餐纪律,大家放松的吃;吃到一半时,认识的人开始以茶代酒给6班的人‘敬酒’,常念坐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她们四个,被那些热情的战士们团团围住,完全没有加入的意愿。 正当常念看着林茜楠被人灌了加起来得有一茶壶的水,想上洗手间的囧样,乐不可支时,常念听到旁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高瘦的人,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那人问道:“常念同志,还记得我吗?我是信息工程班的潘孟儒。” 常念听到他这么一说,想起眼前这人是她第一次参加演习时,碰到的那个抱着电脑,跟她一起蹲在战壕里的战士,看到他手里端着杯子,赶紧站起身,回道:“我记得,他们都叫你潘师。” 潘孟儒连连摆手:“不敢当,你叫我名字就好。八年前演习结束后,我一直想找你来着,但是我被送去进修,再次回来时,要么你出任务都不在,要么我在实验室里走不开。到现在才来正式的跟你道谢。” 常念:。。。道谢?道什么谢?当时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常念:“你真的是太客气了,还劳你记这么久。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本来就是战友,当时还是一个阵营的,真的不用道谢。” 潘孟儒:“对你来说有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我,我们信息工程班来说,意义非凡,刚好今天也是小年夜,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常念:“谢谢!也祝你节日快乐!”常念端起自己的杯子,与他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半杯水,一饮而尽。 潘孟儒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食堂中央靠边的桌上的人在那里喊,“潘师!潘师呢?快回来,我们要敬你!” 常念嘿嘿一笑:“你忙你的。” 潘孟儒淡淡一笑,一脸歉意:“好,那你吃好。” 常念点头不说话,她同桌的查俞顺和金竹水,捂着嘴的笑。常念快速的瞪了他们一眼,等到潘孟儒走后, 常念在坐回自己的凳子上,低声说道:“大菜查,你牙齿上有韭菜!” 查俞顺震惊:“什么?”转头看向金竹水,连忙问道:“大红,你帮我看看!韭菜在哪儿?” 金竹水:“没有!我都还没煮饺子呢,你上哪儿来的韭菜?小常骗你的!” 查俞顺发觉自己被常念骗了,转头一脸怒容的喊道:“猪大常!” 常念:“谁让你一边盯着我么,一边又捂着嘴笑啊?你知道我多尴尬吗?” 查俞顺:“又不光我一个人笑!班长、大勺他们也在笑呀!” 常念:“可我能打得过的只有你呀!没办法,我也是个柿子挑软的捏的人!” 查俞顺:。。。好气! 金竹水:“小常,人家潘师跨越半个食堂来找你,你那是什么反应?” 常念:“我的反应怎么了?关键是你们也没教我这些礼节之类的东西啊!无知者无罪!” 张茂:“我看人家潘师对你有意思!你这样不解风情,不接话,伤了人家的心可咋办?” 常念:“我看你才真是有意思!人家就是太有礼貌,单纯来道个谢的,你怎么就能看出那么多的意思来啊!那你怎么三十好几,还是单身啊?” 张茂:“嘿~你怎么说不过我,还人身攻击啊?” 金竹水:“对呀,小常,大勺真的没说错,我们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他个人能力很优秀的,而且他的家世背景也非常不错。” 常念:“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想太多,先不说人家怎么想的,就我们营区里既优秀又美丽的女兵那么多,谁眼瘸才会对我有意思嘛?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查俞顺:“你别不信,不信我带你去问问他!” 常念:“你是喝假酒了吗?醉成这样?我又不喜欢他,干嘛去打扰人家呀?” 查俞顺:“我们本来就没喝酒,可不就是喝的假酒!” “什么假酒?”安忆邦的声音,突然加入。 常念再一次转头,看到安忆邦端着杯子站在她的斜后面,站起身,喊道:“军医。” 安忆邦:“你们在说什么酒?” 常念:“嗨,没事儿,查俞顺说胡说,我问他是不是喝假酒喝醉了!” 安忆邦笑着点点头表示懂了,然后把手中的杯子举起来,说道:“我是来感谢你的。” 常念:。。。他有什么需要感谢我的?好方! 常念跟着赶紧端杯子,才发现刚刚半杯水,被她豪迈的一饮而尽,现在杯子里没水,赶紧对张茂说:“大勺,快把茶壶递给我一下。” 张茂拿起茶壶,“我给你倒。”常念拿起茶杯,弯腰双手托着,等到茶杯里再次装水,才转身,问道:“是我该感谢你才是!” 安忆邦摇头,“不用。我也没能彻底解决你的问题。但是因为你,我的博士论文顺利通过,现在的研究方向也得到非常大的进步;而且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妹妹和未婚妻的照顾。” 常念:。。。未婚妻?安忆邦说未婚妻,常念只能想到倪卉珺;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和倪卉珺订婚的?怎么没听到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啊? 安忆邦顿了顿,“我也不多说什么,一切都在这杯中。我先干,你随意。”动作非常潇洒的一饮而尽,常念呆愣愣的跟着喝完一杯水。 安忆邦看到她脸上那种满脸疑惑,心中感到非常的开心,自己和珺珺的事,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安忆邦:“你慢慢吃,吃好。我还要去别的桌。”说完,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常念这会儿也顾不得他走没走,她满脑子都在想,她们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忒好了?好想知道事情经过啊! 因为好奇,常念此刻是抓心挠肝的想听人家的恋爱故事!恋爱就是要看别人谈,才觉得甜! 第55章 迟来的恋爱瓜 自打安忆邦在常念面前说过‘未婚妻’之后,常念从来没感觉时间能走的这么慢!千辛万苦的等到那一天的所有事宜结束,可以回宿舍休息时,常念是一路跑回去的。 原本她想直接冲到林茜楠她们宿舍的,但是一想到很有可能会聊到熄灯哨响,决定先洗漱了再去找林茜楠聊,结果一开门,6班的四个人全都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常念:。。。这可真是有默契呀! 常念:“你们在呢?我还说洗漱完去找你们!” 林茜楠:“我实在是等不住了!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军医跟个喇叭成精似的,到处说他的未婚妻!” 常念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激动的问道:“所以他也跟你们说了未婚妻的事!” 韩亚菁:“对!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笑得呢,简直见牙不见眼!” 常念:“啊,对对对,他跟我说的时候,差不多这个样子的。” 吃瓜三人组汇合,那真的是争先恐后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然后三人表达完自己的感想后,齐齐转头望向倪卉珺和安思粟:“你们这两个家伙,嘴怎么能紧成那样?还不如实招来!” 安思粟耸耸肩,“主犯不是我,我最多算隐瞒不报。” 倪卉珺:“我主要是觉得这么小的事,没什么需要特意提出来说的必要。” “什么叫这么小的事?”三人震惊脸。 韩亚菁:“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怎么会是小事呢?你早些时候说出来,我们也能早点儿替你高兴呀!” 林茜楠:“虽然你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受伤,去卫生所处理伤口还不让我们陪你,我那时就有点儿狐疑,但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倪卉珺:“大约就是那个时候。” 常念:“你之前不是说他对你是感谢之情吗?咋变质的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倪卉珺:“别人暗暗地喜欢你,甚至是爱你,当事人是有感觉的。说不知道的,那多半都是装的。” 常念、林茜楠和韩亚菁:“喔~~”自觉对其竖起大拇指! 安思粟:“所以你之前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装着不知道的?” 倪卉珺:“我知道的时间比你早不了多久。是我第二次被敌人抓住之后,他明确跟我表明心意,我才敢肯定的;以前他不说,我只是心里有感觉,但害怕是我自作多情,所以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常念:“不会是她们三个都出院,你多待的那一个星期的事儿?” 倪卉珺看着常念微笑点头,未说一个字,常念看到她点头,直接呆若木鸡! 林茜楠抓住常念的肩膀狂摇,“啊~板儿呀!这么好的一场戏,你居然给我硬生生的错过了?到如今她们都修成正果,我们仨才知道!这让自封‘小灵通’的我如何自处呀?” 韩亚菁:“五年多!你们谈了五年,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瞎?” 安思粟:“没有!你们并不瞎!据我观察,她们谈的并不正宗。” 韩亚菁:“快,仔细说说。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解释来佐证我不瞎的事实。” 安思粟:“这么几年,我们任务繁多,执行任务时她们没空联络感情,所以你们没发现;回营区后,她们独处就是在急救室处理伤口的时候,好不容易有机会送她回宿舍,我都在场。所以你们怎么发现?如果我不是提前知情,我也照样发现不了。” 韩亚菁:“这真的是谈恋爱?怎么能平淡成这样呢?” 倪卉珺:“我觉得很好!毕竟平淡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宝贵的,不是吗?” 林茜楠:“嘿嘿,照你这样说的话,你也是喜欢他的,所以才会担心自己自作多情?才会觉得这么淡如水式的谈恋爱,非常让你心动!” 该说不说,林茜楠在这个方面的敏锐度真的很高。 倪卉珺大方点头,“我对帮助过我的思思都是放在心里朋友,他也和思思一起帮助过我,所以他的位置在我心里,一直都不低。” 安思粟插话:“那我和他,在你心里谁的位置比较高?” 常念:。。。这就是传说中,‘闺蜜和男友谁更重要’的那个经典问题吗? 常念:“哎呀,你是友情的第一,他是唯一的恋人,这事儿并不矛盾嘛?对?”说着还朝林茜楠和韩亚菁使眼色。 林茜楠和韩亚菁连连点头,“是呀,班长,你也是第一!” 安思粟盯着倪卉珺,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在我和他之间,选出个第一!” 常念:。。。唉,她要这样的话,自己这个旁观者表示爱莫能助! 倪卉珺倒是不犹豫,直接回道:“你的位置比他的高。” 安思粟听到这个答案,非常的高兴,忍不住在林茜楠三人面前,得瑟满满的一笑:“看到了?” 林茜楠翻了个特别大的白眼,回道:“哼!我有甲甲和板板两个第一!你才一个,得瑟什么?” 安思粟:“嘿~” 韩亚菁眼看两人有干一架的趋势,赶紧扯开话题,问倪卉珺:“今天军医说的是未婚妻,你们的申请已经批了?” 倪卉珺:“是,上个星期批下来的。” 林茜楠:“他能忍一个星期才说出来,也算他忍得住!那你们准备订婚宴什么的,怎么弄?” 倪卉珺:“最近我们都在营区,所以我妈妈准备来这里住一住,然后和安叔叔他们商量。。。” 常念:。。。这种习俗什么的,听不懂,常念便走到安思粟身旁,问道:“你还好吗?” 安思粟:“感觉良好。就像你说的,我并没有失去哥哥,我只是多了一个对我好的嫂子。” 常念:“嗯,今天你哥来感谢我,原话说‘感谢你对我妹妹和未婚妻的照顾’,你在他口中你还是排在前面的哟!” 安思粟心里还是很高兴哥哥能这么说,但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大人,不会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便回道:“你幼不幼稚?我现在是在意那些前后区别的吗?” 常念:。。。算了,反正难受的是兄控!我又不是兄控,我不难受! 刚过完春节,在郑进宝他们那里得知,军医安忆邦已经请假去省城的机场,接倪卉珺的妈妈来营区。 营区离省城有多远,常念没有概念,只是听林茜楠说,开车得需要一整天。结果等了三天,常念她们还是不见军医安忆邦返程。 准确说,第二天的时候,副队长江国瑞他们不见踪影,6班的人以为他们去执行秘密任务。 但是第三天军医安忆邦还是没回来,6班的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猜测,看样子他们是有情况了。 第56章 营救安忆邦 由于没有接到任务通知,安思粟她们几人再怎么着急,再怎么在心里万般猜测都没有用。 常念准备回宿舍休息,路过楼梯旁安思粟她们宿舍门口时,发现她们的门没关,屋里只有倪卉珺低头擦拭着吊坠,安思粟没在。 倪卉珺低头认认真真地擦拭着她的吊坠,这个吊坠除了刚认识时,常念看到她擦拭过,之后好多年都没见她这样擦拭,现在怎么又开始擦拭了? 常念轻轻地敲了敲门,倪卉珺抬头看到是常念,停下擦拭的动作,问道:“你回来了?” 常念点头:“嗯,今天班里的事收拾的早;你又在擦吊坠啊?” 倪卉珺点头,常念:“在刚认识你的时候,看见你擦吊坠,后来很少看到你再擦拭过;今天怎么又想起擦吊坠了?” 倪卉珺:“我心不静的时候,会习惯性擦它。” 常念:“哦,方便借我看一下吗?” 倪卉珺:“可以。” 倪卉珺把吊坠递给常念,常念从她手里拿过吊坠,简单翻了翻,“这花纹挺复古。”边说边把吊坠还给倪卉珺。 倪卉珺接过吊坠,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刻纹,说道:“这是我刚出生时,我爸给我的。听我妈说,我爸身上也有一块,是我家的传家宝,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常念缓慢的点头,她知道倪卉珺的心为什么不静,可这时候她们也确实是无计可施。 常念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这时“6班!五分钟后出任务!”手腕上的智能表中,突然出现安思粟的声音。 常念听到这话,飞快的转身跑回宿舍,收拾背包,赶到往常她们集合出任务的地方。 6班四个人加常念的五人小队,整齐一排站立,这次站在她们对面的人,不再是高磊队长或者副队长江国瑞,而是常念很少见到的指导员杨廷延,此时他一副整装待发的装扮。 指导员杨廷延:“此次的任务是境外营救人质!” “向左转,全体都有!登机!” 常念:。。。这是什么任务,需要指导员亲自出动? 上了飞机后,坐在最前面的指导员杨廷延说道:“你们先了解任务的具体情况。” 他在智能表的虚拟屏幕上一点,常念她们的智能表上跳出一个虚拟的文件框。 大概说的是三日前省城机场,有两个人遭到敌对势力的绑架,先其中一个人质已经被救出,但还有一个人质被带走,营救小队被对方拦截,无法继续有效的解救人质。而她们的任务就是去营救那个被带走的人质,现在人质很有可能被带到某个敌对势力的据点里。 常念看到屏幕上一个非常熟悉的面部线条,和一个完全陌生的。 “军医!”常念认出资料中需要她们去解救的人是军医,根据常念知道的情况看,那么已经得救的是倪卉珺的妈妈了。 常念想: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一直都想找军医麻烦的人,还有想找倪卉珺和她妈妈的人,好像是同一伙儿人。 想到这里常念微微偏头看向倪卉珺,倪卉珺这时也正好偏头看向常念,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触,看来她也同样想到了。 指导员杨廷延:“现在传送他们可能会在的地方的地图,还有注意事项。” 看所有人都已经看完,又才说道:“废话不多说,好好把他带回来。明白?” “明白!” “报告!即将到达降落位置。”前面的驾驶舱里传来提示音。 成功在指定地点着陆,常念等人谨慎又快速的朝着目标位置奔袭。 在浓浓夜色中翻过层层叠叠的山峦,终于在一个四面环山,中间一条大河趟过的山坳中,看到一片村落坐落其中。 看着山对面封闭又落后贫穷的村庄,完全想不出这里居然是那些总是骚扰边界的耗子窝。 乍一看这是一个房屋修建的错综复杂的村庄,可认真看,还是能发现它的房屋分布其实是有点规律可循的,以村庄半山腰上最古朴的房子为顶点,逐渐向下呈扇形分布。 村庄修的非常质朴,可它再普通的外表,始终都无法掩盖它‘不普通’的事实。 杨廷延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现在开始侦查对面山脚下的村庄,查看人质是否在其中。若是发现目标,做好标记,等待行动指令。” “是。” 常念找好最佳的埋伏点,完成伪装,让自己和环境融为一体,一动不动静待最好的击杀时刻。 看着韩亚菁和林茜楠在距离村庄稍近的位置,找位置隐蔽身影,同时放出微型机器人,机器人探查路线,和了解复杂建筑物中的情况,然后倪卉珺和安思粟再悄然潜入,通讯中保持静默状态。 很久很久之后,才听到韩亚菁在通讯中说道:“目标出现,已做标记。” 杨廷延:“其余人快速到指定的位置待命。” “是。” 待6班的四人到达指定的位置,杨廷延一声令下:“行动!” 很快,异常寂静的村庄,变得热闹起来,枪声和火光接踵而至。常念时刻关注着战况,在最恰当的时候,精准射击那些潜在的危险因子。 多年来五人小队的默契,是不需要用任何言语形容,像这样以少对多的战斗,在过去的五年多里面,发生过很多次,每次虽然惊险无比,但结果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这次也是一样的。 之后林茜楠背着奄奄一息的安忆邦,在安思粟和倪卉珺的掩护下往外跑,常念不放过任何向她们靠拢的生物,包括凶悍的恶犬。 耳机里突然传来韩亚菁的声音:“我探到李季娜的踪影了!”“报告!我申请全面战斗。” 杨廷延:“这次是营救任务!不要节外生枝。” 韩亚菁切换通讯频道,对6班的人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她们的‘家’里做客,不留点儿什么,是不是不太礼貌?” 安思粟:“有什么想法?” 韩亚菁:“最近我和别班的同志合作,捣鼓了点儿好玩的,还没正式试过!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我觉得可以试试。” 安思粟:“可以。” 等到她们突出敌方的包围圈,常念也准备起身换位置,这时常念在瞄准镜里看到安思粟一边向前跑,另一只手向身后扔出去一个非常小的东西。 接着她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一连串的爆破声,接着是照亮半边天的火光,隔老远都还能隐约还能听到惨叫声。 如墨的夜色,刺眼的火光,响彻云霄的爆破声再加上几个疾行的身影,组成了一副让人久久不能忘却的动态画面。 常念:“动静这么大的吗?” 耳机里传来杨廷延低沉浑厚的声音:“是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战场违抗命令,回去给我关禁闭!” 听到杨廷延的话,常念:。。。还没成功的回去呢!就要喜提小黑屋‘礼包’了吗? 第57章 婚礼准备时 此次营救人质的任务,可以说是非常的成功,但等待常念她们的不是嘉奖,而是‘小黑屋’,还有高磊队长那能喷火的咆哮。 常念、林茜楠和倪卉珺三个在小黑屋里待了三天,便被放了出来;在里面的时候,天天都是查俞顺送饭,查俞顺一开始还担心常念会不会想不开什么的,结果他发现常念在里面待的那叫一个放松,他不再担心,倒是开始抱怨,抱怨常念增加他的工作量。 等到常念三人出来后,就是常念天天给韩亚菁和安思粟送饭,她们在里面足足待了十多天。 等到五人都被放出来后,高磊队长的怒气,完全没消,反而有几分增加的趋势,然后她们被狠虐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因为倪卉珺和安忆邦的婚事要处理,她们才得以结束魔鬼训练。 常念对这个流程是真心不太懂,完全不知道她们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对此,趁着训练休息时,林茜楠跟常念科普了一遍:“第一步提交申请;第二步医学检查;第三步函调、批准;第四步登记;第五步婚礼仪式、宴会。大致就是这样。” 常念:“那她们现在是到登记吗?” 安思粟:“你以为我哥能等那么久?刚过完年两人就跑去登记了,现在她们是在商量婚礼的事。” 常念:“那我岂不是可以吃喜酒了?” 韩亚菁:“那叫参加婚宴!板儿啊,我时不时就要被你的土话攻击一波。” 常念:“嘻嘻,我这不是见得少嘛!等你们都结婚,我多参加几次,就不会这样了噻!所以你们几个赶紧加油哟。” 林茜楠:“怎么只能我们加油,你也要努力才是。” 常念摇头:“我对吃自己的喜酒没兴趣,我比较喜欢吃别人的。” 韩亚菁:“那她俩结婚,我们几个不得聊表心意吗?” 林茜楠:“我们在这里,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要不直接给红包!” 常念:“那包多少呢?” 林茜楠:“这是个好问题,等周末休息,我领到手机,打个电话,问问我妈。” 韩亚菁:“我们几个人里面,只有你的爸妈最懂这些,我们的爸妈在这些方面,估计比我们还抓瞎。” 常念:。。。非常赞同。原主的爹那种近乎原始人的生活方式,他是肯定不知道这些行情的;以前听韩亚菁说过,她爸妈长年累月的在物理实验室奋斗,鲜少会在家待几天,他们跟平常生活之间隔了一个银河系,更加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安思粟是他们的妹妹和小姑子,她送礼,跟她们的礼意义完全不一样,所以直接排除跟着她送的这个选项。 常念对此还特意去问过查俞顺他们,他们四个人给常念的答复是:“我们这里讲究的是勤俭节约朴素的风格,所以你们不送,都没关系,没人说你们什么的。” 常念:“但我们就是想送点儿什么,才想来问问,担心送的不对,惹来麻烦。” 查俞顺:“又想送,又担心惹麻烦,那你们用子弹壳做手工品!这可是百年不变的上等礼物首选方案。” 常念:。。。他们俩还能稀罕子弹壳?算了,这种送礼什么的,真的是神烦,还是给红包,简单直接。 倪卉珺和安忆邦的婚礼日期定在了八月初,两个结婚的当事人忙着出任务、上班。婚礼筹备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双方的妈妈们张罗。 随着她们结婚日子的越来越靠近,常念心头的那一抹不能散去的不安,逐渐加重。 6年前,原本以为是探亲假,常念准备回去看望一下原主牵挂的爹,看能否找到不安的原因,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当然是更好;结果因为俘虏训练,她的假期名存实亡。也让她始终都没有解决这份说不出由来的不安。 算一算时间,常念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的十年,已快到期,可她却还没想好,要如何与这群可爱又让人敬佩的伙伴们告别。 没有执行任务时,常念除了训练和完成炊事班的工作外,还是有点儿时间自己待会儿。 她最喜欢去的是打靶场边的山坡,它算是营区里第二高的山坡,第一高是高磊队长喜欢去的那个山坡,常念经常割猪草的地方。 6班的人也知道常念喜欢去那里坐一坐,若是在营区里别的地方找不到她人,那么来这里一定可以寻到她。 林茜楠带着韩亚菁爬上山坡,看到常念的背影,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常念闻言转身看到她们,笑着说道:“你们不在宿舍打游戏,怎么跑这儿来啦?” 林茜楠和韩亚菁走近常念跟前,一左一右的在她身旁坐下,伸了伸懒腰,说道:“今天匹配到的那些人实在是太菜,根本带不动。” 韩亚菁:“而且他们还骂人!游戏体验感太差,便不想再打,浪费我们宝贵的休息时间。” 林茜楠看到常念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本子,问道:“你还在背笔记?” 常念摇头:“没有,我在翻记录。” 韩亚菁:“什么记录?” 常念:“我把我们每次出任务的任务目标,还有在战场上看到过的头目骨相,画下来。如果他下线,我就打个叉,现在翻一下,我们还有什么打过照面,却还没下线的人。” 林茜楠:“你是阎王爷转世吗?还下线就打个叉!” 常念:“你别乱讲!” 林茜楠:“可你记这些,有什么用呢?” 常念:“我就是想看看,那些耗子们,到底是独立的势力,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次他们制造的麻烦背后,有什么隐形的关联。” 韩亚菁:“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常念:“有的。我发现不管是什么任务,每次任务的目标头目怎么改变,他们都和一个叫马寨的都能有点儿联系。” 林茜楠:“马寨?那不就是李季娜亲爸的东家,也是她一直跟的那伙人。” 韩亚菁:“嗯,我也有查到点儿东西,这个马寨,可以说是我们近几十年来,一直在努力铲除,却还没完全拔掉的马蜂窝。” 林茜楠:“据说,长城计划的第一代成员就是因为这个马寨而出现的,第一代成员灭了当时马寨的大部分势力,他们的寨主马爷都差点儿死了,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生命;第二代成员几乎是把他们的新生势力消了个干净,但那个马见耀兄弟俩并没死。现在他们那边又多了一个李季娜,知道我们内部很多东西。” 韩亚菁:“所以我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李季娜必须拔掉,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被那些人咬掉一口肉。” 常念:“再看看我们完成的任务里,关于生物医药方面的高达7成,所以我合理的猜测,他们是在我们这儿找长生不老丹了!” 韩亚菁:“这应该是跟马见辉有关系,他六年前突然得了重病。听说那些人这几年还在世界各地,抓了很多有名的医生,只为了给他看病的。” 常念:。。。六年前吗?那个杀马特?记得当时那些人喊的小少爷。 他这重病跟自己放在子弹壳里的小玩意有关系吗?如果真有关系,那些人不应该疯了似的来找她么?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第58章 婚礼被打断 倪卉珺的婚礼,五人小队中,只有安思粟作为亲属参加,林茜楠她们三个因为处于时刻待命的状态,只能托安思粟带去了祝福和红包。 林茜楠对此表示太遗憾,都没能亲自参加倪卉珺的婚礼。 天天喊着要吃喜酒的常念,却安安静静的在宿舍里看书,好似丝毫没有别的想法。 林茜楠:“板儿,你不是吼着要吃别人的喜酒吗?怎么这么平静啊?” 常念:“因为倪卉珺跟我说,她们回营区后单独请我们吃一顿呀!” 韩亚菁坐在常念旁边,“板板,婚宴跟请客吃一顿,它们区别是很大的。” 林茜楠:“婚宴那种仪式感,那种浪漫的氛围,可不是请客吃一顿能比的。” 常念:“反正都是吃好吃的,在我看来,区别不大嘛!只要饭菜好吃,管饱,我觉得都挺好。” 林茜楠:“你非要说吃好吃的话,婚宴的饭菜精致有余,美味欠缺,那还是请客吃一顿更好吃点。” 韩亚菁:“瓜瓜你不要那么容易就被板板带偏思路啊!你立场坚定一点。” 林茜楠:“喔~对,你。。。”话还没说完,突然,“5分钟,集合点,紧急任务。”林茜楠三人的手腕上智能表里传出副队长江国瑞的声音。 三人立马开始行动,5分钟之内收拾好赶到集合点,除了倪卉珺、安思粟不在,军医安忆邦一直都不在他们出任务的队伍里,其余人全部到齐。 副队长江国瑞:“老规矩,先写!”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写的遗书,任务完成后,活着回来的人,又去领回自己写的遗书,下次出发又再写一个新。 这一次,常念用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些,但并不是最后一个交的。 很快所有人都写完,交给副队长江国瑞后,高磊队长才说道:“倪卉珺和安思粟稍后坐另外的飞机赶到现场,我们先走。” “是。” 登机,坐在飞机上,林茜楠碰了碰常念的胳膊,“我今天早上还在和甲甲说,但愿今天能安静点,至少在中午之前别出任务。结果真的是跟电视里演的一样,每到这个时刻总能发生点儿什么来打断婚礼,好事多磨。” 常念:“这难不成也是属于主角才会有的轰轰烈烈?” 韩亚菁:“有道理!主角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是默默无闻的。” 高磊队长:“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闲话?干正事!先接收这次紧急任务的资料。” 三人赶紧正襟危坐,答:“是。” 快速浏览完高磊队长发过来的任务相关资料,三人又相互一个眼神交流。 这次的任务还是和医药方面有关,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关于基因库最新研究成果被盗! 现在地方武装已经锁定目标,但是由于对方这次不是大面积攻击城市,而是有备而来的盗取东西的,他们阻拦失败后,才发出求援信息的。 高磊队长:“看完了?” 众人点头:“是。” 高磊队长:“不管他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留下他们!不管生死。明白?” 众人齐齐大声回答:“是。” 坐在林茜楠她们对面的谢彦志、郑进宝、许家昆脸上的表情,不似平时那样漫不经心,他们一脸严肃的抱着qiang靠在舱壁上,闭目养神。 林茜楠侧身凑到常念耳边喊:“板儿?” 常念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在电脑前忙碌的韩亚菁,韩亚菁感受到她们的目光,抬头看到林茜楠和常念望着她,点头肯定道:“是他们。” 常念:。。。前几天才跟林茜楠、韩亚菁聊过,她现在知道马寨的人为了马见辉,满世界的找医生、找药。 以前他们是试图抓走国内的科学家什么的,现在直接抢药、盗基因库的最新研究成果,看样子,他们最后的希望放在这里了呀! 常念心想:敌人的希望是拿来破灭的,不是用来实现的。这一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到了指定位置索降着陆,小队成员整齐站在一边,高磊队长上前和地方武装的负责人交涉。 很快,倪卉珺和安思粟全副武装的归队,自此,这次出发执行任务的人员,全员到齐。 第59章 第三个小世界结束 长城计划的第二代成员与第三代成员,共10人,同地方武装一起进入那群敌对势力逃跑的密林。 搜寻那些人的踪迹,几十个战士中间间隔一臂的距离,一字排开快速向前推进。 “卧倒!”不知是哪个战士喊了一声,众人齐齐卧倒,接着一声地雷爆破声,当即常念看到有位战士的腿少了半截。鲜血直流。 “卫生兵,快!” 背着贴红十字标志背包的卫生兵刚弯腰站起身,立即遭到树林里远处的“哒哒哒”扫射。 “谁让你站起来的!”有人吼道。 安思粟对身旁的林茜楠说道:“敌人在三点钟方向。” 林茜楠端起手里的枪当即开始反击,其余人也纷纷端起枪对敌人射击,能明显感觉到对面子弹的密度越来越小,我方人员也有人中弹,受伤,很快对面没了动静,高磊队长又才指挥着大家开始继续前进。 这次十个人没有同大部队的人同行,十人打开身上的防护罩,两两一组,快速朝着刚刚敌人逃走的方向追击。 考虑到能量有限,6班的人都没开启隐身功能,主要跟现在的战斗也不匹配。 常念跟她们的行动路线并不完全一致,对方至少有好几个狙击手,她根据刚刚qiang声来源,追着其中一个,但由于现在处于‘敌在暗,我在明’的状态,常念抱着qiang只得边跑边在树木之间闪躲,躲避敌人对她的精准射击,她还没寻到合适的反击时机。 对面的狙击手看着那个女兵的移动速度,有些惊叹,怎么会有人在树林里穿梭这样的迅速? 但他想着自己现在把控制高点,而且他在这一路上都埋了好多雷,女兵跑的再快也没用,只要他抓住她的身影,就能一颗子弹秒了她。 他万万没想到,密林环境对于常念来说,真的是快乐老家!地上的草丛有没有被动过,她一眼就能识破。 就在常念与狙击手你追我打,常念还没有找反击机会时,倪卉珺和安思粟已经追到李季娜的那队人马,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安思粟和倪卉珺合力解决完李季娜身边的雇佣兵,李季娜眼看情况不妙,加快逃跑的步伐,她俩默契地继续追击,一步一步的踏入李季娜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中。 高磊队长几人非常有默契的追着马见耀那群人,双方有来有往的交替掩护攻击。 李季娜对韩亚菁和林茜楠的了解,她以为这两人都是非常骄傲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地成为别人的辅助,故而那些雇佣兵按照李季娜安排,一定要将林茜楠和韩亚菁这个两人组合分开。 但他们努力许久,都未能达到分开两人的目的。一时间,双方人消耗着武器储备,僵在原地。 李季娜了解韩亚菁和林茜楠,但又不完全了解,她们的确都是有值得自己骄傲的特长,但她俩也是非常的合拍和互补,再加上安思粟从最开始时,便对林茜楠和韩亚菁俩建议,她们俩坚决不能分开,无论何时何地。所以李季娜的如意算盘注定实现不了。 这场战斗时间很长,也很激烈。常念原本以为解决完一个狙击手,她便可以去找林茜楠她们,没想到,打倒一个,又来一个! 常念:。。。我们边界上的防御装置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的敌人? 好不容易等到常念以伤换死的清理完兵线,带着一身混着自己和敌人的血,找到林茜楠和韩亚菁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瞳孔不由地一缩。 只见韩亚菁背靠在树干上垂头四肢松弛的坐着,林茜楠面无血色的躺在离离韩亚菁不远处的血泊中,稍远地只能看到她们的胸腔好似还在微微起伏。 常念看到这一幕,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疾步跑到韩亚菁身边,蹲下用食指和中指轻贴到颈部的大动脉处,有微弱的跳动。 常念在韩亚菁耳边喊道:“甲甲?韩亚菁!” 常念没能把韩亚菁喊醒,倒是把躺在地上的林茜楠喊醒,林茜楠吃力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看着一个人影像常念,有些激动喊道:“板儿?是你吗?板儿。” 常念见林茜楠叫她,又挪到林茜楠身旁,跪坐在地上,想扶她,但看到她一身的伤,还有那极度畸形的双腿,不敢伸手,只得凑近她,答道:“是,我是。” 林茜楠伸手抓着常念的胳膊,说道:“能见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我们在通讯里呼叫你,你没应。我们还以为。。。以为。。。” 常念回道:“我耳机被打掉了,没听到你们叫我。” 林茜楠:“我们喊你是想告诉你,别过来,前面都是陷阱!危险。” 常念点头:“好好好,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 林茜楠:“甲甲,甲甲她。。。” 常念:“甲甲还活着,她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你们再等一下,等后面的战友赶到,一定能救你们的。” 林茜楠:“她还活着,那就好。甲甲发现我们边界的防御装置有一段地方被干扰时,那些人跟疯了似的,攻击甲甲,我抵挡不住,我。。。” 常念:“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甲甲也没有死,你们都还活着。” 林茜楠:“他们打烂了甲甲的电脑,还把甲甲的手。。。”说到这里,林茜楠恨的咬牙切齿,“那些人以为把我们打死了,但甲甲在他们走后又醒来,她说如果远程无法操作,她走着去手动开启防御装置,也要把那些人留下。” 常念:“我看甲甲不止是手的骨头尽碎,上肢也。。。” 林茜楠:“没想到那些人去而复返,把我的双腿,还是甲甲的上肢全都打碎,觉得我们必死无疑后,又才离开的。” 常念:。。。很好,今天谁也别想好。 林茜楠苍白着一张脸,恨恨地说道:“可惜,可惜我没办法手撕李季娜那个贱人!” 常念:“你别急,她跑不掉的,我们一定不会让她跑掉的。” 林茜楠听常念这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着急起来:“板儿,别去!”她这语气,同她们选拔训练最后一次奔袭考核,让她别靠近电倒她的地方时的语气和词,一模一样。 原本失血过多的林茜楠,一激动,脑供血不足,直接昏了过去。 常念赶紧摸了摸林茜楠颈部的大动脉,还在跳动,才稍微放下心。 常念在她们周围,做了个掩体遮住她们,最后认真的看了她俩一眼,转身朝着前面跑去。 她原本是打算找找安思粟和倪卉珺她们,但是等到她都跑到能看见李季娜一伙儿人逃跑的身影时,都没有发现其他人。 穿越这个密林是最快离境的捷径,看着李季娜那伙儿人的逃跑的目的地,常念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敌人源源不断的原因。 那些人把边界上的防御装置破开一个口子,一直从那个口子里有人越境过来。“这就是甲甲说的那段被屏蔽的地方了!” 常念一边在林中穿梭,一边思考应对方法,目前我方支援部队估计是被什么绊住脚步,迟迟不见来人,其余的人都被那些人故意分散在各处,现在我方只有一个受伤的自己,而对方,却是人员众多,她们手里还有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们带走的东西。 “看样子,只有甲甲的那个方法,才能留住他们,留住我们的东西,还有我们属于大国的尊严!” 敌人那么多,一级装置不考虑,直接排除! 二级起效慢,还容易误伤我方战友!二级原本是为了护林员看到众多敌人越境,支援还没赶到时的应对措施,显然不适合现在的紧急情况。 那么只有三级可以选!刚好原主的爹教过这几级防御装置手动开启方法。原主记得,所以查看原主记忆的常念也知道。 在倪卉珺、安思粟还在和敌人缠斗时,突然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之后在边界的方向出现一道刺目的白光。 若是此刻她们看手腕上的智能表,还能看到常念发给她们的一条“帮我多种树”的语音短信。 原本昏迷的韩亚菁和林茜楠,被一声巨响惊醒,感受着大地颤抖,韩亚菁睁开眼缓了许久,看到身旁的林茜楠,问道:“什么情况?” 林茜楠呆愣良久,才轻声地问道:“你见过激光炮吗?” 韩亚菁:…“谁?” 林茜楠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顺着眼角,流过脸颊,滴入泥土中。 “板儿。” 韩亚菁听到林茜楠那一声轻轻地的回答,瞳孔扩大,想抬起头,却因双臂粉粹性骨折,无法动弹,只得努力的偏头,望向林茜楠,不敢置信,“怎么会是板板呢?你怎么知道是板板的?” 林茜楠:“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板儿找到我们。她说她不会让李季娜那伙儿人离开的,她去留住她们。” 韩亚菁还是不敢信,林茜楠接着说道:“是我告诉她,你之前跟我说的手动开启防御装置。” 韩亚菁:“你。。。” 林茜楠:“我说那个话,不知道她会去做,我就是嘴快,说起李季娜,我。。。” 韩亚菁看到林茜楠自责不已,她知道林茜楠平日里就是嘴快,多一点儿别的意思都不会想:“也许不是她呢!她会开启防御装置吗?” 林茜楠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她爹就是护林员,她爹多半会教她的。”一开口说话,哭腔还是露了出来。 韩亚菁心中的侥幸心理,被击碎,眼眶里眼里,不受控制的往外淌。 第60章 第三个小世界 番外上 这一场战斗,最后以一名第三代成员的牺牲,换来成功彻底的摘下马寨这个‘马蜂窝’,画上完美的句号。 牺牲一个常念,重伤韩亚菁和林茜楠,其余人不同程度的受伤,几乎都去军区医院的治疗舱七日游。 除了林茜楠和韩亚菁,长城计划剩下的人员回到营区,他们开始处理常念的身后事。 6班的安思粟和倪卉珺,炊事班二班的四个人,还有第二代成员都在场,副队长江国瑞拿出常念任务出发前写的遗书,还有常念的遗物。 在看到她衣柜里的那些东西,跟大家都一样,其中还有个特别质朴的钱包,里面装的全是现金时,大家都觉得这土土的气质,是常念才能有又还不让人反感的操作。 但当看到她宿舍书柜里的那些手工艺品时,惊呆在场每一个人。 之后又在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封信,直接展开放在里面的, 高磊队长拿起来一看; 帮我收拾破铜烂铁的好心人: 早安、午安、晚安! 虽然脸皮厚,但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能否麻烦你告诉我的6班小伙伴们,如果她们忙,那就算了; 那就麻烦告诉我炊事班二班的战友们,让他们把我出任务前交到副队长江国瑞那里的遗书,打开看一下,我把接收我为数不多遗产的人和联系方式写上面的。 千万不要寄到我参军报名时填的那个地址,那里没人会收我和我的东西,非常感谢。 好人一生平安。 常念。 高磊队长看完后把这份不太正经的信递给旁边6班的人。 然后转身对江国瑞说道:“把常念的遗书拿出来,看看。” 副队长江国瑞刚刚站在高磊队长旁边,是有看到常念写的什么,人家根本没有提他的名字,“他要遗书,我给么?” 高磊队长看出副队长江国瑞的迟疑,没好气的说道:“6班、炊事班的人都能看,我看看怎么了?” 副队长江国瑞:。。。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 高磊队长接过副队长江国瑞递过来的遗书,打开信封,里面用纸折了一个小信封,信封上写着“常民(倪宗民)收 02x-xxxxxxxx”,再打开小信封,里面装的是一封信 , 爹: 来接我回家! 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做到了,我有好好跟着炊事班的战友们,什么都学,厨艺已经得到他们的肯定,而且我还额外学会养猪。 你担心我记不住路的事,我也在军医的帮助下,慢慢克服,虽然还是没有方向感,但我能记住地图,多试几次总能走到对的路,我背地图的速度一流,真的。 记不住人脸的毛病,我也有找到解决办法,放心,我现在可以记住你的样貌了,所以你能来接我吗?我想记住你的样子,一定十分的帅气。 爹,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我记得小时候的事,你问我时,我撒谎了,我害怕,我害怕你也不要我,我才撒谎说我不记得了。 你能原谅我吗? 看在我找到你亲生女儿的份上!看在我默默努力的照顾她的份上!看在我消灭威胁你和你家人安全的份上!可以吗? 你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人,但是我对你撒谎了,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也只能跟你说声抱歉。 我很感激你能收留我;感谢你送我上学,读书识字,教会我许多人生的道理;感谢你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对我的维护;感谢你不管我多么的平庸从来没有放弃我;感谢你能做我的爹。 对不起,以前每次我想吃肉的时候,缠着你给我弄肉吃时,总是说我会给你养老送终,我要食言了。 你以前担心没人给你养老送终,我现在虽然办不到了,但是我碰到你的女儿,她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放心! 你也不要怀疑你女儿对你的思念和感情,她真的好想你。 想必,等你收到这封信时,你的一切威胁已经不复存在,你自由了,你可以回家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哟,把你遗失的那将近三十年的日子,弥补回来。相信没有我在一旁烦你,你应该不会再烦躁的骂人了! 爹,愿你皱纹少一点,笑容多一点,牢骚少一点,心态好一点,百事可乐,天天开心。 不孝又没用的养女:念 副队长江国瑞跟着高磊队长看完了整封信,后知后觉的问:“队长,我们不是打开太多了?有可能常念是让我们看小信封上的收件人信息而已。” 高磊队长:。。。他也是看完才发现这事的,但是看都看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倪卉珺看到信封上的名字,直接愣在原地,“倪宗民”她爸的名字,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 倪卉珺:“这是真的吗?念念的爹是我爸?” 同样看到的安思粟,保持的理智比倪卉珺多一些,“也有可能她弄错了呢?我们可以联系这个号码,请他来营区,看到本人,不就知道是不是你爸了吗?” 倪卉珺:“啊,对,我现在就去打!” 副队长江国瑞伸手拦住倪卉珺,看她现在极度不稳定的情绪,说道:“还是我来打!我看你这个样子,话都说不明白,显得我们营区的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影响不好。” 副队长江国瑞转头问高磊队长:“队长,我们现在就联系这个收件人吗?” 高磊队长:“你继续收拾她的那些遗物,那些东西,你妥善保管好。这个电话,我去打。” 副队长江国瑞答:“是。” 高磊队长去打的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常念的家属会来。 自那天开始,倪卉珺的状态一直不在线,正好她们现在还没有排值班,便没人说什么。 炊事班的陈书捷从那天去帮忙给常念收拾遗物开始,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让炊事班二班的人做什么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因为这个状态的班长,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一个星期后,林茜楠坐着轮椅,被韩亚菁带着回到营区,她们因为伤势严重,已经无法继续服役,只得退回原籍,这次回来是收拾东西的。 安思粟和倪卉珺在宿舍楼下接她们,林茜楠看到眉头紧皱的安思粟,还有非常不在线的倪卉珺,笑道:“你俩这是什么表情?送我们也开心点儿呀!” 韩亚菁:“是呀,别这样好吗?” 安思粟:“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还有。。。” 安思粟没有说还有谁,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都不想说这个名字,不是讨厌这个名字,而是害怕,害怕说出来绷不住情绪。 韩亚菁:“班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这样,我们真的还算幸运的,能捡回一条命。” 林茜楠:“就是啊!” 安思粟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这次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她会再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她会努力做好一个可以保护好自己队员的班长。 安思粟:“今天常念的爹来接她回家,你们要不要等等,见一见她爹?” 林茜楠:“当真?是‘我爹说’的本尊?” 安思粟:“是。” 林茜楠:“那必须得见见,我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神,教出板儿那样的人才来的。” 常民(倪宗民)是下午到的营区大门口,然后是被高磊队长亲自接待的, 高磊队长看着自己刚到选拔训练营时的教官,一时间竟只叫的出一声:“教官!” 常民点头,“我早已不是你的教官,我今天只是一个来接女儿回家的老父亲而已。” 话是这么说,常民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再一次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是以烈士家属出现在这里的。 高磊队长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才再次说道:“同志你好,我是常念的队长,我现在带你去取常念的遗物。” 常民:“好,麻烦。” 营区的大门打开,才显现出从大门到办公楼的那一条道路两旁,整齐站立着穿军装的战士, “立正!” “敬礼!” 隆重的仪式结束后,高磊队长带着常民走到他的办公室,路上对常民说:“常念的战友想见见您,还有一个您的老熟人,也有些话想问问你。” 常民点头,表示明白。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分别在不同的位置站着倪卉珺、陈书捷。 常民第一眼看到的是全身气场强大一些的陈书捷,站在门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给陈书捷敬礼,“班长。” 陈书捷并没有回礼,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直接开口问道:“你还活着,为什么不给我来个信?” 常民站在原地不敢直视陈书捷的眼睛,陈书捷看到他习惯性的躲避举动,吼道:“说话!” 常民在门口站着标准的军姿,回道:“是!我担心让那些人注意到你,所以我没有给任何人报平安,自己躲起来了。” 第61章 第三个小世界番外 下 陈书捷看着常民(倪宗民)脸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有隐约的自豪,一根叫冷静的弦轰然断裂。 陈书捷低沉着嗓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是不是认为我们都该感谢你?是不是自己过着苦日子,还觉得一切都值得?” 常民(倪宗民)没说话,杵在门口不吱声,只听见陈书捷吼道:“我呸!自以为是的家伙!没了你,那些人不照样骚扰边境吗?不照样干恶心人的事吗?” “我告诉你,有你没你,区别不大!你就是不敢直视困难麻烦的逃兵。” 常民(倪宗民)听到逃兵这词,他可不认,大声反驳:“我没有逃避,我不是逃兵!” 陈书捷:“还不是?居然不敢承认!我可真是看错了你!你不但让我们担心你的安危,你还让你的妻子女儿的生活发生波折,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吗?” 常民(倪宗民):“当然!我就是为了保护她和女儿,我才苦苦忍着不去见她们,不敢露面,躲得严严实实的。” 陈书捷:“那你知道你的突然消失,你的亲人、爱人、战友对你是多么的担心吗?你的消失还让那些人对你的愤怒,转移到你亲人家属的身上,你让她们差点儿出事,知道吗?” 常民(倪宗民)听到这话,看向陈书捷的机械手,终于低头不再说话了,陈书捷见他还是跟三十多年前一样的认识错误的反应。 陈书捷没再说话,直接撞开常民,大步离开。 倪卉珺从看到常民(倪宗民)第一眼就认出是她爸,再听到陈书捷和她爸的对话,她心底的那点儿别扭,彻底消失,原来不是爸爸不要她们母女,而是她爸爸对她们的保护,选错了方式,她现在心里剩下的是满满的心疼。 倪卉珺轻声喊道:“爸爸。” 常民刚刚的心神都被陈书捷占据,只知道办公室里还有个女兵,有点儿眼熟,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常民:“珺珺?” 这时一直站在门外的高磊队长说道:“进去说!” 常民(倪宗民)先走进去,高磊队长跟着,之后是安思粟、林茜楠和韩亚菁走进办公室。 众人进门后,安思粟等人一一向常民自我介绍后,再落座。 林茜楠最先开口,说道:“叔叔我们都是常念的战友,曾经也都是第三代成员,她时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您,我们一直对您十分的好奇。” 常民:“她又呆又轴的,真是多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韩亚菁:“叔叔客气了,其实我们得到她的照顾更多些。她每次说起人生大道理时,前缀一定有‘我爹说’,以前不知道她的困境,我们还以为她是个十足的爹宝女,后来才知道她这是害怕自己忘记您;能让她知道那么多人生道理的您,也让我们非常好奇。所以今天听到您来,便想着一定得见一见您。” 常民听得出这两个女兵对常念的真挚感情,很为常念感到高兴,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养女,终于交到了朋友,便问道:“你们是想知道关于她的过去吗?” 韩亚菁和林茜楠点头,“她真的很照顾我们,也十分的了解我们,但我们却并不是很了解她,对她的一切,我们都想了解,我们不想忘记她。所以。。。” 常民点头,“你们能这样喜欢她,我真的很感激。其实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4岁多。。。” 27年前,倪宗民因为执行任务受伤的缘故,便提出退役申请,原以为他的那次任务彻底成功,但他快离开营区时,才得知敌人还有残余力量。并且还在寻找他。 所以倪宗民才会选择在回家的列车上躲起来,隐姓埋名跑到最偏远的地方,拒绝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和工具。 倪宗民拿着退伍证申请成为护林员,因为一些小把戏,最后签字的名字写的常民。 第一天到达那个小山村时,常民碰到在河边割猪草的常念,当时小小的人儿,背着一个跟她极其不匹配的背篓,在河边的田埂上走,突然从后面冲出来另外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女童,直接一掌把她推下河。 常民在一旁看的非常清楚,那个女童很明显就是故意的,看到常念在河里挣扎,她没有呼救的动作,反而一脸的兴奋和愉悦,直到有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婴孩跑来,那个女童才一副吓傻的样子,拉着妇女哭,妇女看着常念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她也只是抱着女童和婴孩在岸上哭。 常民眼看这河里的常念的挣扎越来越小,还有岸上妇女和女童的举动,他跳进河里把常念救了起来,那河水的深度只到成人胸口的位置而已。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妇女看到常念还活着时,她脸上的那种带着欣喜、遗憾还有一丝丝心疼的复杂表情。 之后常民下山领补给时,在村民的口中得知,常念家的情况,还有常念在家的艰难度日。 原因也非常简单,她爸想要生男孩,而她是女孩,又恰好排行老二,现在政策是家里前三个小孩能分到土地和领到补贴,多余的小孩没有任何补贴待遇。 最开始他爸妈想把刚出生的那个女婴送人,但是干部不同意,说是不合法的; 然他家大女儿不但聪明懂事嘴甜,而且能帮忙干活;才4岁的二女儿显得格外的多余,不但劳动力不大,吃的不少还木讷。 小小年纪正是享受快乐童年时光时,小常念不但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骂,甚至时常饿肚子,长的面黄肌瘦,更加磕碜。 常民都不敢想象,国家全面脱贫百多年后,还能见到严重营养不良的小孩。 并且碰到每个月有乡上领导下到村里来视察时,小常念还得被关在放杂物屋里,不许出来。 即便是这样,她爸还是不满意,最后居然把她带到离她们村几十公里外的地方,故意遗弃。 那天常民刚好巡山走到那里,看到山下常念站在岔路口,嗓子都哭哑了,也没能换回她爸妈的回心转意。 常民站在山上,陪着她站到了天黑,也没见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常念身旁,常民才走下山,这时的常念已经累得站不稳,坐在冰冷的地上抽泣。 常民:“你怎么在这儿?” 常念呆呆地望着常民,不说话,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上是不自然的绯红, 常民:“你。。。”他的话还没说,常念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常民抱起常念送到就近的村卫生站,医生说小孩儿发烧了,还严重的营养不良,还以为是他在虐待儿童,差一点儿就报了警,还是常民一个劲的解释,还拿出自己的护林员工作证,才勉强不被报警。 常念醒来后,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拽着常民的衣角不撒手,十分严重的分离焦虑症;等他再去常念之前的村里时,听到常念的爸妈带着全家突然搬走了,别人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半路把常念遗弃了! 村里没人愿意收养常念,如果常民不管常念,常念只能被送到社会福利院。 最后常民只得去找村里的村长,以不能离开山里为由,让其代理办了他对常念的领养手续。 听到这儿,韩亚菁:“难怪她不管在哪儿干什么,身上一定习惯带上饭,她说她可以不吃,但一定要有,不然没有安全感。” 安思粟:“所以她会有心理创伤后应激症。根源在这儿。” 常民:“她高中毕业,我让她去外地读大学,她竟然第一次背着我报了本地的大专,她高中成绩还是很不错的,结果她不好好读书,我气急,骂她骂狠了,她才说,她说她害怕那些陌生的宽阔道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我那时候才开始特意的观察,发现她记不住路,也认不清人,刚见过,她却像没见过似的。” 林茜楠:“所以您送她来的这里吗?” 常民:“嗯,如果她真的有病,我不能露面,没法带她去大医院诊治,我能求助的地方,只有这里;如果她没病,让她来这里,不但可以训练出她独立生活,还可以学点儿本事,就算离开我,她也能好好保护自己。” 倪卉珺:“可她又是怎么认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的呢?” 常民:“你有没有把我送你的吊坠,让她瞧见过?” 倪卉珺点头,“我想你的时候,习惯性会把吊坠拿出来擦拭,她们都知道。” 常民:“那她应该就是通过吊坠认出你的,我身上也有一个,她见过;你们别看她不识人不认路,她除了人类和人类创造的痕迹以外,记性不是一般的好。” 倪卉珺:“所以说,在选拔训练营时,她就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吗?所以在哨站时,她对我的伤势,格外的紧张,照顾我也特别的仔细认真负责。” 韩亚菁:“应该是的,你们还记得她最初的人生目标是吃饭、睡觉、给爹养老,后来在这个基础上加的结伴同行。” 林茜楠:“她在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叔叔您和妻女分开的苦衷,所以她才会加那个结伴同行。最后她才会在遗书里写,她不担心没有人给您养老送终。” 常民:“遗书?她留有遗书?” 高磊队长:“是的,就是我之前给您的那封信。” 常民闻言,从兜里掏出他之前放进去的信,快速展开,看到常念写给他的信。 看到最后,常民的手微微颤抖,愣了半晌,才苦笑道:“我不该,不该总是骂她的。我不是不喜欢她,我是担心她不能好好的生活,大好年华跟着我消磨在那些树林里。” 韩亚菁:“叔叔不用担心,她一直都有好好的生活。” 林茜楠:“叔叔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是要回那个偏远的地方吗?” 常民还没说话,倪卉珺有些着急,又有点儿担心的问道:“爸,你要去看看妈妈吗?” 常民看到倪卉珺脸上的小心翼翼,微微一笑,“当然,我现在自由了,不用再担心自己给你们母女带来不好的事,我也该正式跟你和你妈妈道歉,班长说得对,我并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我应该直面我的错误。” “珺珺,对不起。是爸爸考虑不周,让你和你妈妈受苦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常民这么干脆利落的道歉,倪卉珺是没想到的,她甚至想,只要爸爸还活着,她能再次见到爸爸,她都已经满足,根本不敢奢望还能收到这一句迟来的道歉。 倪卉珺的眼眶瞬间发红,喊道:“爸。”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冲到爸爸的怀里,无声的哭泣。 安思粟看到好友兼嫂子多年的压抑得到释放,也为她感到高兴,带着林茜楠和韩亚菁,跟着高磊队长走出办公室。 下楼的电梯里,安思粟问道:“你们回去后,可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林茜楠:“我们在智能表里看到板儿最后发的短信,让我们帮她多种树,所以我准备康复训练结束后,就去育苗、种树。” 韩亚菁:“我现在的手指虽然没办法再快速按动键盘,但我康复训练后,去学校里拿起激光笔讲课,还是可以的。每年植树节,我可以带着我的学生们帮板板种树。” 安思粟:“好,我休假就来找你们。” 林茜楠:“切~我信你个鬼!你会有多忙,我们还不清楚?你好好干,能认识你们俩,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 安思粟送林茜楠和韩亚菁到大门口,这时倪卉珺也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站在安思粟身旁,韩亚菁对她们俩摆了摆手,“就送到这儿,我们走啦!保重。” 林茜楠:“保重!” 安思粟和倪卉珺并排的站在门这边,看着门外林茜楠和韩亚菁上车的背影,目送她们的车渐行渐远。 高磊队长站在炊事班后面的山坡上,看着炊事班院子里忙碌的三人,以前是四个人。 这时吴老走到他身旁,同他看了许久后,说道:“那丫头的爹来接她了?” 高磊队长:“嗯。” 吴老:“你在想什么?” 高磊队长:“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转业了?” 吴老:“你多久没升了?” 高磊队长:“马蜂窝已经摘了,接班人也有了,我也该回去尽尽孝了。” 吴老:“你自己做决定,只是回去的日子,平淡且枯燥。” 高磊队长没再说话,未婚妻牺牲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6班之前营救安忆邦时的那一巨响,把马爷炸死:现在常念又把李季娜、马见耀和剩余的人消灭,也算是为未婚妻和牺牲的战友们报了仇。 他高中毕业后,因为特别优秀被特招直降训练营,多年未在家,是时候回家赡养老人,给他们养老送终,试着开启另一种新生活。 第1章 稍微休息一下 还是跟之前一样,常念的灵魂刚离体,下一瞬就出现在滚滚的空间中。 滚滚依然是飘在空中,对常念说:“欢迎回家。” 常念心中还被上一秒的激光炮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吓住,还有些心悸的拍了拍胸口。 看着滚滚那又圆润点儿的小龟壳,常念打趣道:“滚滚呀,我每回看到你,你都在长,会不会很多次以后,你能长的跟海龟那样非常大呀?这个空间能装下那么大的你不?” 滚滚摇摇自己的小脑袋,回道:“我现在恢复期,所以没办法随心所欲的控制我本体的大小,若是身体恢复到7、8成,我就可以不用这样露出我的本体了。” 常念在原世界也是非常喜欢看小说,听到滚滚这样说,不由想到神话故事里的那些神兽,便问道:“这样呀!那你是不是还能幻化人形,什么的?” 滚滚再一次摇头,“那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而且比起人形,我更喜欢的还是本体。” 常念:“原来如此。我也觉得你的本体非常的可爱。” 常念以前在原世界时,也想过养个宠物,但是猫主子高冷,撸一把还行,养好估计够呛;小狗太热情,工作繁忙的她,没多余的精力照顾好它;有想过养乌龟,结果一直被各种事情耽搁,没想到,现在变相的养上了乌龟滚滚。 滚滚:“谢谢。你可是准备看看上一个世界的推演和现实对比?” 常念点头:“好呀!麻烦了。” 卷轴突然在常念面前出现,缓缓展开,上面逐渐开始显现出文字。 主角倪卉珺:推演中,为了寻找父亲失踪的真相,大学毕业后,下连队从基层做起,在成为特战队员后,领到一份秘密的卧底任务,故意被敌对势力抓住,与我方人员配合下,成为‘叛变’人员,成功打进敌人内部,逐渐瓦解敌人势力,成为无名英雄,直到最后全灭敌对势力后,真实身份得以公布,被授予多枚功勋章,她的英勇事迹才被大众知晓,退休后才与等待多年的青梅竹马军医结婚,相伴晚年,共赴白头。 现实中,成为长城计划第三代队员之一,因其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多次被授予功勋章,消灭马寨后,与父亲相聚,与青梅竹马、心意相通的军医喜结连理,生活幸福,儿孙满堂;一生都在防御敌人的一线上奋斗。 常念:。。。难怪出发前,滚滚说这个世界的男主存在感弱,这样看,那是真的弱呀! 女配安思粟:推演中,因从小到大认为是女主抢走她的一切,身份、宠爱和哥哥的关注,一直视女主为劲敌,因不知其秘密任务,对‘叛变’身份时的女主进行强烈的攻击,后来男女主结婚,遭到她坚决的反对。因暗恋的杨廷延牺牲在战场上,终身未嫁。 现实中,因沟通及时,解除对女主的误会,后与女主并肩作战多年,为了国家的安稳和边境的安定,奉献一生。因杨廷延明确拒绝她的心意,后与李必辰结婚生子,携手一生。 常念:。。。哈?是那个在营区卫生所门口,给林茜楠指过路的那个小兵吗?唉,真是败笔,那会儿都没仔细记一下他的骨相。 林茜楠、韩亚菁:推演中,两位优秀战士,牺牲在与敌对势力马寨的最后一场激战中。 现实中,成为长城计划第三代队员之一,因在战场上,受伤严重,无法继续服役,退役后,林茜楠成为护林员;韩亚菁成为等级最高的乡村教师。 常念:。。。想想急性子甲甲去教书,那要是碰上熊孩子,她怕不是要原地化身咆哮帝?她真的很喜欢有挑战的事,打心眼里佩服她呀! 常念也是万万不会想到,韩亚菁之所以会去教书,是因为她的双上肢损伤严重,没法帮她种树,才会想着当教师,每年都要植树节,正明光大的让她的学生们帮忙种树,她是在努力的去完成常念最后的那条语音短信。 高磊:推演中,长城计划的第二代成员,优秀战士,牺牲在与敌对势力马寨的最后一场激战中。 现实中,在其46岁时退役,赡养双方父母;回家通过相亲,结婚生子,生活幸福美满。 常念:。。。高磊队长?就他那暴脾气,还能娶到媳妇?真是辛苦嫂子,能忍得住他那暴躁又不善表达的性格。 字幕显示到此处,便停止,之后缓缓收起,消失在常念眼前。 滚滚问道:“你可是需要休息一下,再出发?” 常念:“可以休息?”上一个世界的十年,完全是处于高强度,又非常紧张的氛围中,若是能休息一下,当然是最好。 滚滚点头:“当然可以休息,我现在因为你的缘故,身体正在匀速恢复中,你能停留在空间里的时间比刚开始增加不少。” 常念:“可我怎么休息?直接躺下吗?” 滚滚:“是的,非常抱歉,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幻化出可供你休息的地方。” 常念直接原地蹲下,然后坐下,最后直接躺平,舒服的伸了伸懒腰,说道:“不碍事,你这里这么白,看着非常的干净;这比上个世界执行任务的那些地方,好出太多。你恢复身体要紧,不要在那些不重要的地方花精力。” 滚滚:“好,都听你的,那等我恢复的稍稍好些时,再给你改善现在这个空间环境,让你以后回来能得到更好的休息。” 常念见它如此的坚持,便不再说反对的话,回道:“那劳你费心。” 常念闭眼,像是进入一个玄而又玄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跟开了特效似的,发生不同程度的扭曲。常念疑惑不解:“这是哪儿?” 滚滚看到常念呼吸平稳绵长,才慢慢飘到她的头旁边,在她耳旁的位置停下,跟着轻轻地闭上眼睛,好像也跟着睡着了一样。 第2章 情况比想象中的好 “你的意思是这一个小世界的主角待定?”常念十分费解刚刚自己听到的。 滚滚点头:“是的,这也是一个小说衍生的小世界,里面有个穿越者,有个重生者,你知道的,历史是留给胜利者写的,所以这一次的主角会花落谁家,还真不确定。” 常念:“听你这话的意思,重生者和穿越者的原主,并不对付,所以她们存在竞争关系。” 滚滚:“是的。” 常念没有急着出发,反而是开始想起刚刚滚滚给她说的故事大概; 小世界的时代背景是相当于五六十年代,穿越者是因为熬大夜看小说,最后扛不住睡意,一觉睡着后穿越了,她穿越的原女主是一个运气爆棚的农家女,正是因为这个好运气,让她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受尽全家人的偏爱,甚至溺爱,后来还嫁给了下乡改造的科学家老‘左’的孙子,最后老‘左’一家得到平反,她跟着回了城里,过上让人羡慕的好日子。 重生者是她的堂姐,重生前因为家里的老太太要给受宠的原女主筹嫁妆,把她嫁给了住在镇上带两个孩子的鳏夫换彩礼;她嫁过去后不但负担重,丈夫还时常动手打人,最后她死在孕晚期她丈夫的一次动手中。 重生者是怀着满腔的仇恨归来,势必要把原女主给推进火坑。 可是如今的状况是堂姐重生,原女主身体里是穿越者的灵魂,所以她们的交锋,结果是没法预料的。 常念:“我准备好了,出发!” 滚滚:“好的。” 眨眼功夫,常念蜷缩在坚硬的地上,浑身冷得发抖。慢慢撑起上半身,借着昏暗的煤油灯,隐约看到是一个灵堂,有纸做的幡,有白色的纸花,还有白色的布帘,屋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白馒头、白饭、白蜡烛和一柱香(三支)。 这些东西在常念眼中显得十分的模糊,常念对这样的视觉感官,心里有种不太祥的预感。 趁着这个灵堂中只有她,和一个小女孩蜷缩身子在另外一边,常念赶紧查看原主的记忆。 原主叫常念,今年虚岁十五岁,灵堂中停放的人是她的父亲,刚刚因公殉职的常庆华,另外一边的小女孩是她的妹妹常含,家里还有个身体孱弱的母亲叫赵红梅。 原主的父亲原本是机械厂的员工,因为发生意外去世的,厂里给的赔偿二选一,分别是:一,让家里的子女去抵班;二,厂里送他的一个子女上学,上到高中毕业,包分配工作。 原主的母亲选的是第二个,写的却是原主妹妹的名字,为了一碗水端平,还是给原主求了一个在厂里的生产车间中,打扫清洁的工作。 原主刚刚初中毕业,如果她父亲不出事,因为父亲是工人的缘故,她是可以继续读书的,但是现在,她只能放弃读书,去厂里工作,承担起照顾家的担子。 原主想读书,她知道技术工人和打扫卫生的工作,有着天壤之别,她跟她的母亲争取过,但她的母亲只会用她的眼泪来回答她。 常念:。。。难怪身体这么的难受,原来是原主哭得太厉害造成的呀! 在常念听到这个小世界是近代的背景时,她都做好了十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没想到这条件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既然是女主的背景板,那她多少应该也要有和女主沾边的!常念一看,好嘛,是这家人的邻居,还是墙挨着墙的那种。 查看完所有的记忆,常念也证实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原主从小到大的视力都不太好,难怪看东西模糊不清。 常念:。。。上辈子记不住人,这辈子是直接达成“三米开外朦胧不清,五米雌雄莫辨,十米六亲不认,百米人畜不分”。 再仔细想想,这个时候,好像眼镜还不是想买就能买的物品? 常念站起身活动活动胳膊腿,才跟着原主的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里拿来一床被子,和一件厚点儿的衣服穿上,把被子盖到常含身上。 赵红梅想起丈夫的突然离世,对未来的忧虑,并没有睡着,常念的一举一动,她在门缝里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常念回房加衣服,还给她妹妹带了被子,赵红梅满意的点了点头,“反正你长的不好,从小眼睛也不行,能趁着这个机会,让你去厂里上班,总比你读书后回来种地强,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了,懂事了,就能知道你妈我的良苦用心的。” 第二天村里的人来到常念家,合力把常庆华抬上山,因为是大集体的缘故,都没有摆席,简单送了帮忙的人一点小礼物而已。 常念初来乍到,跟原主母亲和妹妹都不熟,刚好原主才和她母亲吵了架,三个人没有交流,也没显得多么的突兀。 常念实在是在这样氛围的家里,待不住,便拿起镰刀背上背篓出门,打算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毕竟很有可能,她会在这里生活十年的。 出了门,这个建在大马路旁边的村子,道路非常的简单,一直朝前走,就能走到村子旁的山脚下,进了山,常念走在林中,感觉身心都放松不少。 常念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果然还是没人的地方,让人感到舒服呀! 山中的树木还是非常的茂盛,常念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选好位置,简单做了两个陷阱。再看看山里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现在是农闲时,村里的人有时间到山里转转,这一路,常念隐约察觉周围有人好几次。 在山里转了三四个小时,太阳渐渐要落山时,常念背着她的收获往家走。 她的背篓最底下放的草药,中间放的她用陷阱捉到的两个斑鸠,最上面放着她捡的干柴。 走进村子,远远地听见有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着什么,常念脑子里觉得自己作为刚刚才失去爹的人,不应该去看热闹,但是她的脚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控的朝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 第3章 吃了个囫囵瓜 常念现在的近视度数,她保守预估至少在300度以上,根据原主的记忆,她的度数还是一直呈增长状态的。 常念站在人群外围的角落里,这会儿与其说她看热闹,还不如说她是听热闹更准确些。 常念悄咪咪的站在几个大婶旁边,无需她多问,没一会儿,她大概就听明白,这场热闹的开头和过程, 翠芳婶:“哎呀,铁柱家的这个大孙女真是厉害呀!” 国芬婶:“就是,铁柱家的女娃,真是一个赛一个有福气呢!前不久,他家的那个宝贝疙瘩和宜,不是在河边捡到好大一条鱼嘛!那怕不是要美美的吃好几顿才吃的完哟!” 翠芳婶:“那可不,那姑娘从小就有福气,没想到这个大姑娘和玉也不错,今天的野鸡看着也不错啊。” 国芬婶:“你说说人家这都是什么运气,上山外围随便转一转,野鸡都能飞到她面前撞死!” 常念:。。。守株待野鸡?我这背篓里的麻雀,显得格外的渺小! “哎!你们看,那个是不是铁柱家的和宜呀?她手里提的啥,好像还挺沉的样子!”突然不知是哪个人的一声惊呼。 众人听到这一声喊,纷纷转身看向远处朝着这边走来的人,之前围着的人群松散一些;常念这才看到刚刚站在人群最中间的人,与记忆里的人一比,是那个重生者和玉,此时她看向走过来的人的眼神充满了恶毒。 常念瞟了和玉一眼,才跟着转头,看向已经走到人群边跟人搭话的少女,能让重生者和玉露出那样眼神的人,应该就是原女主身体,穿越者灵魂的‘和宜’了。 只见来人身上穿的是跟大部分人一样的蓝色棉袄,样式都大同小异,黑色的下装,配一双同色系的布鞋,只是略微一改动,在配上她周身的气质,格外的显得引人眼球。 头发是梳成两个麻花辫,从耳后自然垂在胸前,辫子是用的两根非常飘逸的丝带扎着,尽显精心打扮的小心思。 带和宜走近后,常念才看清她的样貌,她长着一张皮肤白皙的瓜子脸,柳眉大眼,微微上扬的樱桃小嘴,无需言语,只是看着她那弯弯的眉眼,让人忍不住想回以微笑。 常念:。。。这颜值,真是妥妥的女主标配!再回想之前在河边的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唉,不提也罢,习惯就好! 忍不住回头再看看和玉,一根大麻花辫,搭在左肩,露着光溜溜的大额头,鹅蛋脸,丹凤眼,薄嘴唇,嘴角微微下垂,再配上她此刻阴险的表情。 常念:。。。这还需要判断谁是女主?和玉这状态,能撑起一个小世界良性运作?常念觉得有点儿玄。 翠芳婶又把嘴凑到国芬婶的耳边,说道:“看到她手里的兔子没?这得至少得有好几斤!还是两只。” 国芬婶艳羡的看着合宜手里的兔子,酸溜溜地回道:“这铁柱家的锅,天天都能沾油荤!不像我们,一碗红苕包谷稀饭,喝得房子乱颤。” 站在她们身旁的常念好想说,婶子,你们其实不用凑那么近,我们周围都听得见。 翠芳婶:“那可不!以前我还可怜红珍嫁给家徒四壁的铁柱,没想到她到了老,还能早早地享上她孙女们的福。” 常念听着婶子们唠家常,和宜宜已经走到人群中间,看到之前在人群中间的和玉,脸上甜甜一笑,说道:“和玉姐今天的收获真好,看着好肥美的野鸡。” 常念:。。。这才刚开春的野鸡,饿了一整个冬天,能肥美到什么程度? 和玉看着村里人都在场,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哪里能比得上你的兔子,还是两只呢!跟你一比,奶奶又得骂我没你有出息了。” 常念:。。。和玉的野鸡在别人眼里都羡慕的不行,结果在红珍奶奶眼里,是没出息的表现,她这样说会让原本就不如她们的人,心里能觉得舒服? 果不其然,国芬婶听到这话,心里非常的不得劲,当即说道:“和玉啊,你这是什么话?现在大家伙家中的存粮都不宽裕,你捡到野鸡,你奶还不满意?” 翠芳婶:“是呀,那我们得去好好跟你奶说说,怎么还能挑三拣四的,这可不兴这样呀!” 和玉听到这话,脸上是满满的慌张,连连摆手,说道:“翠芳婶,国芬婶,你们误会了,我奶不是不满意我们拿回家的东西,只是不满意我们拿回去不如别人的不多。” 国芬婶:“什么叫不多?今天进山的那么多人,就你们两个有收获,你这还不算多?难道要你们每个都跟最多的人拿一样的吗?” 常念:。。。噢~和玉这是在败坏她奶的名声,顺道让别人嫉妒和宜的好运吗? “语言是门艺术,说话是门技术!”常念此时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她是真看不懂和玉更多的深层次用意。 和宜看到别人看向她的目光发生改变,当即反驳道:“和玉姐这是误会奶奶了,她可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原因不满意你。你这样说,奶奶知道了,该多伤心呀!” 常念:。。。那么问题来了,她奶又是因为什么不满意和玉呢?勾起别人对这话的好奇,还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和玉听出和宜话里的潜在暗示,当即就要说话,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吼声:“和玉,你不赶紧回来帮忙做晚饭,还在外面磨蹭什么?” 和宜冲着周围的人甜甜一笑,说道:“各位婶子、嫂子,我要回家了,我奶都在喊我们了。改天有空再聊。” 别人听到这话,纷纷都笑着同和宜告别,然后别人都在议论和宜手里提着的兔子,三三两两的离开, 和玉眼看错过这个解释的机会,别人会对刚刚和宜说的那关于她的句话猜测,但是现在刻意的解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常念也跟着人群散去,朝着家的方向走,心想:。。。走走!我背篓里的斑鸠已经显得它们多余死了,赶紧回去吃掉它们;要不被人知道,拿来和女主的两只大兔子比,那便不是背景板,而是成了对照组啦。 不过,常念的心态还是挺平稳的,相对于这种玄而又玄的气运,常念觉得还是脚踏实地的通过自己劳动得来的,比较有安全感和成就感。 第4章 一秒切到村姑模式 回到家中,常念没有看到原主母亲赵红梅的身影,只有常含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院坝边。 常含看到常念回来,从门槛上站了起来,喊道:“姐姐。” 常念点头,边往厨房走,边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家?” 常含见常念肯理自己,脸上的开心肉眼可见的绽放,连忙跑到常念身旁,跟着常念往厨房走,回道:“妈出去了。” 常念:“哦,那我们先去煮晚饭。” 常含:“好。” 常念把背篓放下来,拿完最上面的柴火,露出底下的草药和斑鸠。 常含:“姐姐你进山啦?还有收获?” 常念:“嗯,放了两个陷阱抓到的,今晚我们煮肉吃。” 常念把采来的药草晾晒在簸箕里,才开始准备烧水,处理斑鸠。 常含:“好耶!” 常念看着厨房里调味料只有盐和醋,也不准备红烧、爆炒啥的,一是条件不允许,二是这种闷声吃肉的事,香味儿最好别散出去。 常念把斑鸠拔毛、取内脏,加姜煮第一遍,撇去浮沫,捞出,再另加水,接着煮,中途放萝卜和菜干,最后放盐调味;因为没有去腥三件套,肉煮熟后还是有点异味儿,但都在这个时期,还要什么自行车。 先是舀了三碗原汤起来,再在剩余的肉汤里加水,烧开后撒包谷粉,当晚饭的主食。 煮好饭,常念对常含说:“你饿的话,要不去院坝边上喊妈回来吃饭?只要她回来了,我们就能开饭。” 常含看着常念煮饭,早被肉香馋的咽口水,听到常念说叫妈回来就能吃饭,一溜烟的跑出厨房。 然后常念站在厨房门口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常含站在院坝边上,扯着嗓门喊:“妈~·妈呀~”最后声嘶力竭的“妈~” 等了几十秒后,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赵红梅若隐若现的声音:“喊你妈的冤呐~” 常含:“回来吃饭咯~” 又是等几秒钟之后,赵红梅回应的声音传来:“晓得唠!” 常念听到这样的对话,忍不住笑了笑,她想起一个以前看过的段子“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耕地基本靠牛,照明基本靠油,娱乐基本木有。。。” 常含进门看到常念在笑,慢慢凑近跟前,小声地问道:“姐姐,你还在生气吗?” 常念:“生什么气?” 常含:“就是,就是妈把资助读书的名额给了我。” 常念轻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常含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如果是我,我会生气的。” 常念:“嗯,所以我决定和她保持距离。不过如果你能把你在课堂里听到的知识,回来后教我的话,我可以少生她的气。” 常含原本看到母亲和姐姐之间僵硬的氛围,感到束手无策又非常的害怕,现在听到自己姐姐这样说,有些惊喜,“我真的能让你们关系好转吗?可我现在学的,都是你以前学过的啊!” 常念点头,“真的。我以前读书学的是跟着我的老师学的,现在你教我,我是跟你学的,这不一样的。而且我没法读高中了,等你读高中时,更加可以教我高中的知识啊!” “你如果不好好教我的话,我跟她的关系会不好,以后我最多出钱,你估计就得担上亲力亲为的照顾她,很辛苦的。” 常含:“我不怕。但是我不想你和妈因为我,关系变得不好。” 常念接着灶孔里还未全息灭的光,看到常含脸上真挚的表情,眼中非常明显的担忧眼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我跟她关系不好,也不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也许我和她的性格本来就不合!” 常含:“但是以前你和妈的关系,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好。” 常念:“那也有可能是你没看到,因为那会儿有爹在,他会帮忙调节,所以你没看出来。” 常含:“是这样吗?以前妈也经常说你、骂你甚至是打你,你都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整天不喊她一声,也不看她一眼。” 常念:“所以你是觉得家里的氛围不好,全是因为我吗?” 常含这回没开口,常念看懂她沉默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以前她无缘无故的说我,骂我,爹会偷偷的替她给我道歉。” 常含:“那我跟你道歉,行吗?” 常念摇头,“不可以的哟!你是你,她是她!以前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有爹护着她!现在如果她做的不对时,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行动的。” “而且,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我们不应该为她的人生负责。一切的抉择都要她自己做。你能听懂吗?” 常含摇头:“我听不懂。” 常念:“没事儿,以后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懂的。” 常含:“啊,你也说要长大了才能懂,妈也说我长大了才能懂!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常念想:小的时候想长大,长大后又时刻怀念小时候。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这时院里传来声响,常含起身跑到厨房门口,看到院子里赵红梅在放背篓,开心的转头问常念:“姐姐,妈回来了!我们可以开饭了?” 常念听到这话,也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去碗柜里拿碗,舀饭。 为了省油,常念她家没有点灯,三个人一个端碗饭,坐在门槛上吃,虽然到尾声,但太阳落山后,气温还是有些冷。 但又想节约煤油,又想节约柴火,屋里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最后在屋外借着月光吃饭,是最划算的,除了冷以外。 常念端着碗吃饭时,闻见从隔壁传来阵阵的肉香,常念查看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和宜、和玉一大家子人就住她们家隔壁。 常念闻着飘过来的香味猜想,隔壁应该是在爆炒什么肉! 这是,坐在另外一个门槛上的赵红梅,也闻见隔壁的肉香,再吃着碗里,非常小块,还没什么肉的斑鸠,心里感觉格外的不平衡,抱怨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因为女儿、孙女能干,都能顿顿吃上大鱼大肉,你却只能让我吃尽是骨头没几两肉的斑鸠。” 常念听到‘别人家孩子’这样的词,心里起火得很,当场也不惯着她,直接怼道:“哎呀,没办法!你要怪,就怪人家的肚子争气,人家能生出那样能干的女儿,你却只能生下我们,但凡你肚子争气点儿,我也能比现在能干些,让你顿顿吃肉。” 赵红梅听到从来不回嘴的大女儿,居然这样阴阳怪气的挤兑她,当即把碗往旁边一放,哭喊道:“哎哟~我苦命的庆华,我要跟你去,这日子没法过啦~” 常含看着这样的妈,无措的转头看常念,常念眼神示意她快吃饭。 常念是三下五除二地把碗里的包谷糊糊倒进肚子里,把碗一放,趴在门框上,仰着头扯着脖子喊道:“哎哟~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爹呀~你怎么走那么早呀?我吃尽苦头寻来的一点儿荤,妈她不但不要,还嫌弃~我就不应该去寻来的,都是我不对,我就应该用水搅糊糊吃;我以后要是再抓到荤,我也应该拿去送给别人,省的她抱怨我。。。” 赵红梅听到常念的声音比她大,嘴里的话是越说越离谱,给震惊住! “你在乱说什么?谁让你拿去送人!”说着还急忙起身想去捂常念的嘴,常念哪能让她近身,当即站起来就开跑。 赵红梅追着常念在月光下围着院坝跑了好几圈,常含端着碗看到这样的姐姐和母亲,感到非常的陌生。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都有爹在,他都会处理的非常好;母亲不会嚎叫,姐姐不会多言,那是家庭氛围是平静的,但常含总觉得爹去上班时,家里非常的危险,有种立马要爆炸的感觉。 现在那个什么都能处理好的爹没了,母亲和姐姐也跟往常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常含觉得这样的氛围,虽然不平静,但却让她没有之前的那样惊慌无措。 第5章 相处中见真性格 清晨一大早,赵红梅起床后看到家里静悄悄的,没人活动的迹象,好似只有她一个人起床了,顿时感到气愤不已,三步并着两步跨到常念房门口,把门敲得梆梆响,嘴里骂骂咧咧的,“死女子,还在睡懒觉!” “还不快点儿起来煮饭,我要去上工;要是耽误我上工,工分挣少了,看我不把你打si。” “自己长的不行,能力不行,运气不行,还懒,看以后哪个人敢要你?”。。。 常念从外面锻炼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悄悄走到她身后,高出赵红梅一个头,幽幽地在她身后说道:“你在说什么?” 赵红梅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抖,猛地一回头,看到是常念,拍了拍胸口,平复一下心跳,继而愤怒的要伸手打常念。 常念往旁边一躲,说道:“你不是要吃饭,急着去上工吗?要吃饭就去锅里舀,你把我门拍烂了,饭也不能自动跑你面前来。” 赵红梅:“常念,我警告你,你最好是不要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 常念歪头:“你不骂我,不打我,我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你该不会是以为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像以前那样,默不作声?” 赵红梅:“我是你妈!你难不成还想反了天了?” 常念:“你是我妈,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你都不好好说话,我也不会。” 赵红梅:“你这是忤逆不道!不孝!” 常念:“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反驳过你妈的决定和话!” 赵红梅有半秒钟的停顿,然后斩钉截铁的回:“我没有。” 常念不甚在意的绕过她,打开厨房的门,走进去:“哦。” 赵红梅发现自从那天选了常含作为厂里赔偿条件的接受者后,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变了。以前常念是沉默的,她想要什么,有什么诉求,都是通过她丈夫来表达,现在这个大女儿越来越有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常念之所以不保持原主那种默不作声的样子,还是因为刚来的那个守灵晚上,常念查看原主记忆时,赵红梅给她的感觉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的眼泪总是在她说话前掉下来。 可这才和她相处一天多,赵红梅骂人、抱怨的行为,让常念不得不舍弃对她的最初印象;决定见招拆招,绝对不可以让她拿捏住,不然日子才真的没法过了。 赵红梅跟着常念走进厨房,发现锅里温着红苕包谷稀饭和杂粮饼,接着常念还给她从坛子里夹了些老泡菜出来,切成小块装小碗里放桌上。 赵红梅看着桌上的饭菜跟以前一样,很快否定自己刚刚在心中的猜测。觉得常念只是因为自己不让她继续读书这事,有怨气而已。 决定不管她那不懂事的怨气,拿起饼子啃一口,边嚼边问:“你什么时候做的?” 常念面无表情的回答:“你还在睡觉的时候。” 也不是常念不想睡,关键是上个世界的生物钟,让她每天到了那个点,自然醒。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都觉得浑身刺挠;常念心想,这估计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改过来。 赵红梅一噎,语气不佳的质问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在门口等那么久。” 常念对有‘自己永远不会有错,错都是别人的’这样想法的人,有些无语,“你确定我做好立马喊你?你保证不会发火?” 赵红梅:“当然,你最多也就比我早起半个小时嘛!” 常念:“来来来,给你半个小时,你给我做好这些饼和稀饭,而且这些杂粮粉还是在石磨上现磨回来的。” 常念说完这话,不再管赵红梅说什么,直接去把昨天她捡回来的柴火抱到厨房里。 常念记得,明天将是她去厂里打扫清洁报到的日子,也是常含去上学的日子,她决定今天烧一大锅热水,好好给常含洗个头,洗个澡。 昨天她摸常含的头顶时,被她那头发一束一束的手感,简直惊呆了! 赵红梅见常念不搭理她,又看到常念往厨房里抱柴火,往大铁锅里一瓢一瓢的舀水,问道:“你舀那么多水到锅里,干什么?” 常念:“烧水!” 赵红梅:“你这会儿烧水,有病啊?” 常念:“我有病,你有药啊?”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解释道:“我要给常含洗头、洗澡,明天她就要去学校了,给她洗洗,不注意个人卫生,是会被同学嫌弃的。” 赵红梅不以为然,砸着嘴,“你跟你死去的爹一个样!穷讲究。” 常念:。。。所以说,常庆华到底是如何与赵红梅做夫妻的?真是想不通。 见常念不说话,赵红梅感觉自己战胜了她,非常高兴,吃完饭,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嘴,说道:“给我拿两个饼,装一壶水,我中午在地里吃。” 常念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门口用竹子做的挂钩,赵红梅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挂钩上是她往日里带的墨绿色小水壶和军绿色挎包。 取下挎包,里面装有三个饼,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到桌上的空碗里,抱怨道:“干嘛给我装这么多?这要让别人看到我吃这么多,她们不得笑话我!真是跟你那短命鬼的爹一个样,只会给我拖后腿。” 常念抬起头望着站在桌旁的赵红梅,又看看之前放三个饼的碗里,此刻空空如也,满脸的费劲,“明明在家都是吃三个饼,出去就只能吃两个?” 赵红梅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小水壶和挎包出门,常念望着她的背影,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原主记忆中,她母亲的眼泪和身体孱弱的形象,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样被赵红梅故意凹出来的?” 常含起床后吃了饭,常念兑好温热水,端到卧房里给她洗头洗澡,洗头的不是什么洗发水,而是皂角; 因为她们姐妹俩睡的屋子,隔壁就是和宜、和玉家。 怎么说呢,隔壁一大家子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从早上起来,就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虽然常念在墙这边看不见,但只是光听隔壁的动静,都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今早隔壁的热点,是早饭的一碗鸡蛋羹。好像是和宜的奶奶每天都会给和宜亲自做一份鸡蛋羹,但是今天早上,和宜拒绝独享这一份的鸡蛋羹,还提出要跟堂兄弟姐妹们分着吃。 可是鸡蛋羹只有一份,但是她家孩子大大小小加一起得有八个,怎么分、谁来分成了早饭桌上聚焦的关键。常念边给常含洗澡,边想:当然是她家说一不二的和宜她奶来分嘛,八个人分一份, easy! 就在常念觉得再简单不过时,和玉出声表示不用给自己分,分给弟弟妹妹吃就好。 比和玉年长的孩子听到和玉这么说,也不再好意思说自己要吃,纷纷让出来,给弟弟妹妹们吃。 早饭结束,下了桌,转个身的功夫,和玉被她的两个堂哥堵在角落里胖揍。 刚好这一幕,被出来倒洗澡水的常念瞧个正着。 当时常念端着半澡盆的水,刚把水泼出去,一转头看到隔壁墙角里的‘斗殴现场’。一堵墙,两边人,面面相觑,那场面,那气氛,真是空气都在那一瞬间凝固,常念只觉得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第6章 入职 次日,常念根据原主父亲带她去过的路,赶早来到厂门口,两边是红砖垒起来的四四方方的柱子,两根柱子顶上连着一个拱形铁焊的框架,框架上是一整块的木板,木板上写着“岭远机械厂”五个大字。 常念走到门卫的门口,问道:“师傅,我今天是来报到的清洁工,请问报到的地方,怎么走?” 上了一个通宵的陆成贵听到有人在说话,抬起疲惫的眼皮,瞟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女同志,她个头很高,跟平常男子的身体不相上下,一张圆脸,五官端正,不过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她那黄黑的皮肤。 “门口等着。” 常念站在门外只听到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没说等什么?更没说等到什么时候? 常念还想再问问,看到那人已经闭上眼,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没法,那就等着! 站在一边,看着陆陆续续穿着工作服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进入厂区。 之后也终于有人站在常念不远处,男男女女的都有,最后常念还看到了和宜、和玉也站在一边。 这时从厂区里面有一个人行走的方向,与别人完全相反,他是从里向外走的,走到厂门口,对着常念她们说道:“你们就是这一次新入员工?” 站在外面的人纷纷点头,答是。 “行,我是劳工科专干陆顺建,你们先跟着我去办公室办理手续,然后我再带你们到你们的岗位上。” “是。”“麻烦陆专干。”众人纷纷应着;常念跟在人群中,走进厂区。 厂区非常的大,绿化也非常的多,很多的建筑物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岔口更多,刚开始常念还能勉强记得路,但走出去十分钟不到,常念便完全记不清,自己到底跟着走了多少个岔口。 最后在一栋红房子前停下,陆顺建推开红房子的木门,里面像是个礼堂,有一排一排的连坐的木制座椅。场地非常的大,倒也方便一下子接待她们这么多人。 待所有人都坐下后,路顺建先是叫她们每个人的名字,他要发一张纸给她们,常念拿到纸后,上面写着“常念,六车间,清洁岗。” 然后对常念她们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岗前培训。大概讲了一下,厂区的大致分布结构,还有注意事项。具体的工作岗位那些,将有具体的岗前带教告诉她们。 之后才开始带着常念她们进入每个人不同的岗位。 等到陆顺建说:“六车间到了。”常念上前一步,然后她发现和宜同她站在一处。 陆顺建站在车间门口,喊着:“李主任!” 接着从车间里走出一个穿蓝色工作服,身材有些圆润的男子,看到陆顺建,笑眯眯地说道:“陆专干,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啦?” 陆顺建笑道:“李主任惯会说笑,这不是你一直申请的要一个清洁,我给你带来了。” 李东升听到清洁工到位,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连忙说道:“真的呀!那可是辛苦你跑一趟。”边说边往门外站着的一群人里打量,看到有两个女同志站在前面,在两人中间一扫,目光定在常念身上。 看到长的又黑又高的常念,虽然是个女同志,但是李东升心里还是满意,这一看就是个力气大,能吃苦的人。 陆顺建看到李东升的脸色没有不虞,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这李东升的脾气怪,连着整个六号生产车间的人都怪,之前的清洁工每个都没有坚持半年,哭着喊着不去六车间。 李东升对着和宜跟常念说:“你们两个就是这次要来我们六车间的人?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陆顺建听到李东升这么说,赶紧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六车间的李东升主任,你们以后归他管。” 转头又指着和宜对李东升介绍:“李主任,这个就是今年招进来的新员工,是和会计的侄女,还望您多多照顾。” 李东升:“这哪里需要我照顾,还要她多照顾照顾我,别给我出篓子,我就谢天谢地。” 陆顺建:“这哪能呀?”然后才指着常念说:“这个是八车间常庆华的大女儿,上面领导看在常庆华工作踏实认真,为我们厂做出不少的贡献,破例收进来的。” 李东升:“所以她是?” 陆顺建非常自然地说道:“她就是那个清洁工。” 李东升听到陆顺建的话,再次打量常念,她的肤色和神态与八车间常庆华是有些像。 李东升有些讥讽的抬了抬眉,问道:“破例收她进来,就是来做清洁工?” 陆顺建:“那没办法,她母亲,也就是常庆华的妻子选了她的小女儿作为资助对象,供她小女儿上完高中,到时候来抵常庆华的班,所以。。。” 李东升心里有些不耐烦,冲陆顺建摆了摆手,说道:“行,我知道了。你是大忙人,我也不多留你,我带她们俩先进去了。” 陆顺建听到这话,赶紧点头,“好的,李主任,麻烦你带她们进车间,我再送其他人。” 李东升点了点头,对常念、和宜说道:“跟我进来。” 常念在李东升身上,看到以前上学时严厉的教导主任的气势,心中忍不住的有点儿条件反射的紧张。 李东升先是带着常念走到车间的后门位置,那里有个小门,打开门,里面有铁桶、拖把,扫帚、铲子、抹布各种打扫用的工具。 李东升:“你叫什么名字?” 站在这么个工具房门口,常念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立马铿锵有力的回答道:“主任您好,我叫常念。” 李东升看着常念精气神不错,脸上也没有对这份工作的抵触或者消极的态度,心情还好,“这是你的工作间,工具都在这里,要用的水,还有清洗工具的水,你要走到后面厨房旁的水槽那里接。” 常念点头:“是。” 李东升:“你的工作内容,每天下班前打扫整个车间,包括里面工程师的小房间。随时保持车间里的整洁。生产产生的废品,生产线上的人会处理,你只需要扫一下碎末即可。” 常念继续点头:“是。” 李东升:“你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一点到五点。” 常念:“是。李主任我想咨询一下。” 李东升:“说。” 常念:“您刚刚说,工程师的小房间我也要打扫,可那些资料什么,我也不懂,我。。。” 李东升原以为常念会像之前的人那样,问些与工作不相关的,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那你把能打扫的地方,弄干净就好,他的那些东西别动。” 常念:“好的。那生产时产生的碎末,是有一点儿就得立马扫,还是可以多一点再扫。” 李东升:“有一点你扫一点,美得他们!不用,只要你下班时是干净的就好。你不用管他们工位上的,保持工位的干净整洁是他们自己的事,你负责公共区域。” 常念:“好的。谢谢李主任,我知道了。” 李东升见常念没有要问的后,才带着和宜离开,常念进到自己的工具房,穿上清洁工灰朴朴的工作服,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清洁工。 第7章 同人不同命 和宜跟着李主任到六车间另一边的一个单独房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秀冷峻的声音,“请进。” 李东升推开门,看着房间里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瘦弱男子,说道:“双木元,厂里给你配的学徒到了。” 双木元头也不抬的问道:“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什么专业?” 李东升回:“你在想什么美事?大学毕业的能来我们这里?她高中毕业,没上过大学。” 双木元听到这话,顿时更加不乐意,“高中?我的学徒就算有文凭,没有工作经验的我都不要,要是学都没学过,我要这学徒干什么?” 和宜在现代可是本科大学毕业生,虽然她自己觉得大学毕业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但是被人这样不加掩饰的鄙夷,心中激起她的不服来,当即说道:“学徒本就是因为不懂才学的嘛!我要是都会,还用得着当你的学徒吗?” 双木元听到是女同志回应的声音,这才抬头看向门外,李东升旁边站着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同志,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两条扎着红丝带的麻花辫垂在胸前,最让双木元诧异的还是她眼中坚定和倔强。 李东升看到双木元盯着人家女同志看,故意咳嗽了一声,对双木元说道:“人,我反正给你送到,至于你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去找领导谈。” 双木元被李东升的咳嗽声惊醒,快速移开目光,口中的语气有所改变,但依然有些冷的说道:“既然是领导派来的,那暂且让她跟着我学,要是一直学不会,我还是会退回去的。” 李东升看着双木元的神情,转头认认真真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和宜,心中感到好笑:“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是别人对着他暗许芳心,现在终于轮到他盯着人家女同志目不转睛。” 和宜平静又非常自信的回道:“我是不会给你把我退回去的机会的。” 李东升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看这两人的交锋,感到非常有趣,他心里默默地想:说不一定,这个女同志能拿下他们车间的双木元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双木元听到和宜这话,心中不以为然,只是‘嘁’一声,低头再次忙碌起自己手中的图纸和笔。 李东升见他如此反应,便对和宜说道:“你跟着双师学,具体安排工作内容由他给你安排,原则上你的上下班时间跟刚刚那个清洁工是一样的,但具体时间还是以双师说了的为准。” 和宜点头:“是,谢谢李主任。” 李东升见她没什么问的,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常念虽然没有当过专业的清洁工,但她有见过别人做清洁的,她想一步一步的来! 面对一份新工作,陌生的工作内容,成长过程中肯定会犯错误或者出纰漏,她已经做好犯错误被批评的心理准备。“不要害怕犯错误,错了就改。” “世上不是人人都能生而知之,成长的过程总是不会一帆风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世界的心灵鸡汤说多了,常念习惯性的会在恰当的时候,碎碎念的说给自己听,给自己加油打气。 很快一上午时间过去,常念发现自己也才打扫一小半,“第一天上班就有种需要加班的既视感呀!” 常念放好打扫工具,仔仔细细洗手后,才带着自己早上带来的铝制饭盒和筷子,跟着人流往食堂走。 刚跟着人群走到六车间门口,听到有人在身后喊自己名字,一转头,就看到和宜拿着两个饭盒走在几步外的地方,常念站在原地,等和宜走到跟前,才喊道:“和宜姐。” 原主常念作为和宜的邻居,她们自然是相识的,按照年龄来说,常念比和宜小三岁左右,她需要喊和宜姐的。 和宜笑意盈盈的说道:“你动作好快,我还说来叫你一起去吃饭呢!” 常念:“我是听车间里义堂同志说的,工程师一般会很忙,吃饭都不会准时去,所以我没有去喊你。” 和宜看着一脸质朴的邻居家这个妹妹,慎重其事的跟自己解释,感觉非常的可爱,“没事儿,也确实是如此,双木元的饭我一会儿给他带回来。” 常念点头,“哦。” 和宜:“你的清洁工作怎么样?” 常念:“还可以,车间里的同志们非常平和,有仔细告诉我打扫注意事项,也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待我都挺好。” 和宜听到常念这么说,想到自己一上午时间,被双木元语气不善的吼了整整一上午,顿感沮丧:“真是羡慕你。” 常念:。。。羡慕谁?羡慕我这个清洁工吗? 和宜看常念的表情,懂她不带丝毫别样想法的疑惑,直接回道:“你别不信。我真的好想摆烂,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的宁愿种田种地。过着一年两人三餐四季,屋前种花,屋后种菜的神仙日子。” 常念目瞪口呆的看着和宜,该说不说,她也是这样的梦想。 和宜看到常念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认为这个时代的土着肯定不能理解她这样没出息的梦想,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你不理解?没事儿,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就好。” 常念:。。。我能理解呀!我可太能理解了,不过我不能说出来,不然让赵红梅知道,肯定又要哭着喊她的“苦命的庆华~”。 常念和和宜排着队进入食堂,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常念有种一秒回到高中时代吃午饭的那种大场面。 和宜拉着常念的胳膊,苦着一张小脸:“这人也太多了?” 常念点头没说话,和宜:“有种回到读书时代的错觉。” 常念依然只是点头,没说话,和宜:“到我们还能有饭菜吗?” 常念刚准备点头,和宜扯了扯常念的胳膊,“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就一直点头?” 常念非常老实的回答:“没听清。” 和宜故意鼓着脸瞪着眼:“你敷衍我,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明目张胆,不加掩饰?” 常念摇头,回答的掷地有声:“不能!在吃饭的时候,我满心满眼只有饭,再也装不下别的任何人和事。” 和宜被常念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和宜穿越来,原主的记忆她是全盘接收的,所以她知道原主和常念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小时候,常念的父亲因为是工人的缘故,偶尔会吃些像糖那样的稀罕物;而原主因为好运加身得家里人的偏爱,时不时也能吃到糖。 因为两人都是同样拥有糖的人,原主曾有担心常念会分掉别人对自己的关注度; 可常念性格木讷,沉默寡言,原主发现常念没有分掉自己在意的关注度后,又觉得常念非常的可怜,都没有追随者,单方面决定跟她当朋友。 但常念对于原主这样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反应;对此,原主又认为常念这是不识抬举,还曾联合学校里的同学们孤立过常念,但还是未能得到常念丝毫的回应。 其实她们相差三岁,只有读小学时在一个学校读书而已,又不是同年级的同学,孤立的威力远远微不足道。 于是两人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相处着做邻居。 现在和宜穿越来,经过这三四个月的观察,发现常念虽然愚孝,不懂得反抗,但人又纯朴又踏实; 现在她们俩刚好又被分到同一个车间,以后肯定经常见到,搞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常念不知道站在她旁边的和宜在想什么,她现在脑子只有一个“今天中午食堂到底吃什么?”的问题。 第8章 走极品的路 常念上班的第一顿食堂饭吃的杂粮干饭和肉炒杂菜干。 才刚来这个世界的常念,并不太能看清炒菜里都有些什么菜,不过,不管是什么菜,好吃又能填肚子,常念感到非常的满意。 食堂的师傅打菜,手抖的毛病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有过多的体现,常念用一半的菜拌着杂粮饭吃,剩下的菜被常念下班后带回了家。 晚饭时,常念加了些家里别的晒干的菜,回了个锅。 常含吃的非常的香,她感觉现在的姐姐,跟以前的爹一样可靠,有姐姐在,她依然可以吃到有油的饭菜,并不像村里的那些婶子说的那样,她爹死了,她们家再也吃不上什么好饭好菜,日子一定会越过越不好。 为了吃饭方便,常念把屋里的小桌子搬到走廊上,赵红梅一坐到桌旁的板凳上,看到桌上只有一个荤菜,和一个素菜,当即表示不满,“为什么你带回来的菜,只有这个?你爹以前带回来的菜里明明有那么多肉!” 常念回道:“你的庆华是什么岗位,我是什么岗位,你不会才过了两天,就不记得了?” 赵红梅:“都是大锅饭,你这样准备骗谁?扯谎的人,会说不到婆家的。” 从来没想过会结婚的常念,对赵红梅这句威胁的话,充耳不闻:“人家正式的生产线工人有几个菜?我又不是生产线的技术工人,能有一个荤菜你就知足。” 赵红梅根本不相信在同一个厂里,会有这样的差别,她心中认定是常念自私,把好吃的吃了,只带回来不好吃的配菜。 赵红梅把筷子往桌上狠狠地一丢,吼道:“常念,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把好吃的吃了,就给我们带这些回来?” 常念并没有因为她的吼叫,语气发生什么变化,冷冷地问道:“明天你跟我去厂里看看,若是我有一点儿撒谎,我随你处置。如果我没撒谎,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给我道歉,并且以后我不再会把节省下来的菜带回来。” 赵红梅见常念这般冷静又坚定的说,心中有一丝的动摇,她好像以前听过常庆华说过,不同贡献的工人,待遇是不一样的。 但是赵红梅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会错,“就算你没撒谎,你凭什么不把菜带回来?你是要养哪个野男人不成?小小年纪不学好。。。” 常念对这样随意诬陷自己亲生女儿的人,真的是有些起火,当即把桌上唯一盛着荤菜的碗端起来,分一半在常含碗里,另一半赶到自己碗里。 对常含说道:“吃饭时认真些,赶紧吃,吃完你还要教我你今天都学了什么呢!珍惜现在还有得吃,以后我们怕是吃不上这样的菜了。” 赵红梅眼睁睁地看着常念把桌上的荤菜赶到常含和自己碗里,完全不管她,又气又急,“死女子!你个不孝的东西,你。。。” 常念淡淡地瞥了一眼赵红梅:“你看不上我带回来的菜,说我把菜给野男人吃;我满足你,看到了,我的野男人就是我和常含。” 赵红梅伸手就要打常念,常念端着自己的碗闪身躲开,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用一双眼睛盯着赵红梅看,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 赵红梅知道自己追不上常念,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的嚎:“我苦命的庆华呀~我要跟你去呀~你的女儿虐待我!带回来的菜宁愿给野男人吃,都不给我吃,呜呜~” 常念蹲在一边捧着碗猛扒饭,一边看着赵红梅的表演,在心里想:“原主怕不是赵红梅的亲生女儿?这样故意诬陷,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常念边想还边对常含说:“常含你看到没?以后千万别学这样,这样的举动会让人讨厌你,还显得特别的低级。” 常含看着在地上哭喊的妈,又抬头看一边不为所动的姐姐,她小小年纪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爹曾经的那种疲惫。 常含放下自己的碗,走到赵红梅身旁,说道:“妈,你别这么说姐姐,你快起来,地上凉,我把我的饭给你吃。” 赵红梅看到常含来劝自己,心里还暗自得意,结果听到常含的话,感觉常含没有和她统一战线,顿时感到常含对自己的‘背叛’,伸手一把推开常含,骂道:“滚开,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你跟着你的姐姐都虐待我,我要去大队长那里告你们。” 常含被赵红梅狠狠地推到地上,撑地的手掌和着地的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 常念见赵红梅把对常含下手这么重,心中的火气噌噌地往上冒,连忙走过去,把碗放到桌上,拉起常含,问道:“常含你没事儿?” 常含的眼泪听到常念的充满担忧的询问,眼泪瞬间滚落眼眶,哭着喊道:“姐姐。” 常念仔细检查常含的手掌,有些发红还好没有破皮,看到没有受伤很重,把常含按到板凳上,吩咐道:“你去吃自己饭。” 安顿好常含后,才转头冷着脸对赵红梅说:“你要去找大队长是吗?你现在就去,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好好找大队长说说。” 赵红梅看到常念脸上从来没见过的严肃、狠厉的眼神,心里发怵,她在这时清晰的知道,这个大女儿不是她的丈夫,不是她耍横能拿捏的。 常念见赵红梅坐在地上不动,不耐烦的催促道:“走哇!坐着干什么呢?” 赵红梅看到常念认真的催促,不是吓唬她的样子,她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进她的卧房,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赵红梅可不敢真的去找大队长,真是去找大队长的话,按照现在常念的做派,她肯定会实话实说,让别人知道她装孱弱来让大队长给她分轻松的活,就不好了。 常念看着跑出残影的赵红梅,当真是长见识,她这是把欺软怕硬演绎的淋漓尽致啊! 常含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刚刚已经在心里犹豫,一会儿大队长要是问她,她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偏袒妈妈。“还好还好,妈妈不是真的要去找大队长。” 第9章 结果是失败的 随着最后的一场寒冷过后,天气开始逐渐回暖,树丫上有了新芽孢,地上裸露的地皮,开始铺上绿色的嫩草。 常念到机械厂里工作整整一个多月,拿到新鲜出炉的18元工资,常念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这一个多月来,在常念不懈努力下,终于是把六车间的同仁们记住的七七八八,上个世界记人的费劲,总算是没有了,恢复她原本的水准。她也总算知道和玉去的是厨房。 由于和宜跟着双木元当学徒,上班时间时常不定,常念是顺理成章的不需要虚头巴脑的等她,常念都是自己独自一人上下班的。 常念今天领了工资,先是去供销社买了盐、火柴和酱油、醋,之前屋里只有盐和醋,想着现在自己能赚到钱了,亏啥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嘴! 提着东西往家走,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拽着胳膊拉到一个石头后面。常念心里只慌了0001秒,毕竟她自从来了这里,锻炼什么的从来没有间隔过,虽然不是武功高强,大杀四方,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当时常念被突然的一拽,她心里更多的是在想,刚买的醋和酱油,可要小心点儿,别给弄洒咯。 想完这些,常念才去看是谁在拽她;一看是一脸神秘兮兮的和宜。 常念张嘴刚想问和宜,什么情况? 和宜把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才听到她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先别说话!你看前面路旁的河里。” 常念听着她的提示,好奇地朝着前面的河里看去,有个人在河里扑腾! 仔细一看,常念并不能看清那人的脸,只是根据动作能得知是个会游泳的人在扑腾,看头发长度是个女性;常念看的是一脑袋的问号,“这个年代是很在意名声的,这位女同志在这人来人往的路边河中扑腾,是闹哪样?” 和宜看出常念的疑惑,笑眯眯地对常念低声说道:“是和玉。” 常念听到这名字,着实是惊住,“她这是?” 和宜又指了指另外一条岔路上向这边走来的人,说:“喏~估计她是在等我们村里“那个”的孙子救她。” 常念看不清走在路上的人长什么样,问道:“这人跟她掉水里,不赶紧上来,有什么关系?” 和宜是看过这本小说的,知道原主的官配是谁,再根据她穿越来后,和玉那些种种反常的举动,和宜猜测和玉应该跟她一样,不是原装的。 和宜也非常清楚,原本的和玉会嫁给个家暴的鳏夫,日子过的如何,完全可以想象;和玉想要改变未来的命运,抢原主的官配,和宜是不反对的,和宜想只要对她自己的人身安全没有威胁,和玉想抢便抢! 和宜:“我猜测她是看上那个林岱昇了。” 常念:“看上了的话,去跟人家好好说,不就好了吗?” 和宜:“你还小,你不懂。先不说那个林岱昇同不同意,就说我们家的人也不会同意她嫁给林岱昇啊!他爷爷还在我们村的牛棚里住呢!” 常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那么点儿道理! 和宜总结:“所以我们不能去,至少都不能出现坏了人家的好事。” 常念:“但是她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来达到目的,我感觉不是万全之策啊!” 和宜听到常念说这话,感到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常念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和看法的,毕竟常念平日里都是默不作声的做事,或者在义堂、连升那些人旁边安静地听人家聊天的。 和宜:“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常念:“没有这个如果。” 和宜一愣,无声地笑了笑,说:“也对,你才十五六岁,还不懂这些。” 这回常念没再吭声,心想:“不是我十五六岁不懂,我离开这个世界,都不会做什么;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因为年纪大了,年年被催婚,逢年过节就是自己的‘批斗大会’,人家开口闭口都是‘为你好’,自己父母的人际关系,自己又不能全都得罪光,只能忍着,简直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能这样‘另类的旅游’,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疯了吗?自由自在的不香吗?除非说她穿越前,原主本来就有伴侣什么的,要不然,伴侣的位置常念是绝对会让它空着的。” 常念跟和宜蹲在石头后面,看着林岱昇走到和玉落水的地方,看到河里有人落水,原本都疾步朝着和玉落水的地方赶,结果在快下水的时候,突然停住自己的脚步,转身离去,走的非常干脆利落。 他这一神操作,常念跟和宜愣在那儿,河里费劲扑腾的和玉也呆住,稳稳当当地浮在水里。 和宜半晌才笑出声,“我们都能看出来和玉是会水的,林岱昇怕是也看出来了。” 常念:。。。啊这就尴尬了呀! 和玉看到林岱昇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又气又委屈,自己掉水里冷不说,还费这么大劲的折腾,结果那人冷心冷肺的见死不救。 “当真是和宜会找的男人,跟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和玉心里咒骂着,自己朝着岸边游去。 等到和玉走人迹罕至的小路离开后,和宜才带着常念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和宜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耀眼的简直不敢看,常念只得目不斜视的跟在她身旁往家走。 和宜走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虽然平日里,她总是在我奶奶面前给我上眼药水,在村里说些是是而非、颠三倒四的话,但是我决定今天这这事儿,不告诉任何人。你呢?” 常念:“我都没太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有人问我,我想说也说不明白!” 和宜听到常念的答复,心里感到好笑又觉得省心,“行,要是有人问,那你就什么也别说,要是你一个不小心,和玉姐的名声可就毁了。” 常念听到她这话,当即一脸严肃的质问道:“和宜姐,请问和玉姐的名声,跟我有什么关系?” 和宜:“啊?”和宜是没想到常念会这样质问她,一时间让她措手不及,没想出合适的回答。 常念不给她留思考的时间,快速的说道:“这事既不是我让她去做的,那个人走掉,也不是我安排的。我也不会把我说都说不清楚的事,主动昭告天下;所以她的名声如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和宜点头:“是,她的名声跟你没有关系。” 常念听到和宜承认,才一副满意的点头:“你说的没错,她的名声如何,跟我没有关系。” 常念说完这话,不等和宜反应,快步朝前走去。 常念决定以后遇到和宜、和玉这些人绕道走,跟她们说话聊天,还不如听车间里义堂、连升,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辩论哪个牌子的香烟味道不错,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和宜站在原地看着常念快步离去,“看来,她也并不是真傻。”许久之后,才重新开始朝家的方向走。 第10章 拒绝上缴工资 回到家,趁着天还没黑,常念开始煮晚饭,常含做作业。 做好饭后,常念照常让常含给她讲今天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偶尔也会问一些她认为的‘重点’,或者让常含把刚刚讲的不太通顺的地方,再讲一次。 等到赵红梅回家后,三个人才开始吃饭。 赵红梅还是天色渐渐暗下时才到家,放下农具,洗了手,坐到走廊上的小桌前,看到桌上全素的杂粮面野菜糊糊,顿时脸就跨了一下来,质问道:“今天应该是你们发工资的日子,你怎么还是给我吃这些?” 常念听着赵红梅每日一次雷打不动的抱怨,也没什么好心情:“只有这些,爱吃不吃,没人求你。” 赵红梅:“你个忤逆的东西,你再给我说一遍!” 常念:“说一百遍,都是一样的话。今天这饭就是这样,随便你吃不吃。” 赵红梅恨恨地深呼吸两次,把手掌摊开伸到常念面前,语气强硬地命令道:“拿来!” 常念:“什么?” 赵红梅:“工资给我拿来,快点儿的。” 常念往旁边挪了挪,回道:“不行,我有用。” 赵红梅:“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放那么多钱在身上干什么?为了你的安全,把钱给我,我存起来。” 常念:“是吗?是不是存到你哥哥弟弟那里的呀?” 赵红梅:“什么?” 常念:“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爹还在的时候,你偷偷往娘家拿钱,我们都不知道?” 赵红梅:“你在胡说什么?” 常念:“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以前是我爹在赚钱,他默默同意你给你娘家人拿,我没什么意见;但是现在是我赚钱,对不起,我还要养家糊口,养妹妹,这钱,你是拿不回娘家的。” 赵红梅:“你工资那么多,拿一点儿,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这样吝啬,会寒了我哥哥弟弟的心,以后他们不会帮我们娘几个的。” 常念:“我爹刚走的时候,你娘家人来这儿说的话,我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让你跟着他们回去,这是常家,不是赵家,你回去还是他们赵家的女儿。” 常念吃了一口糊糊,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直到你嫂嫂给你说,让你想办法把我弄到厂里去,先赚着钱,等到常含大了,正式抵我们爹的班,那样你的钱就能源源不断,到时候你一个人,或是带着我们两个赚钱的再嫁,还是不嫁,你都有人给你赚钱。” 赵红梅听到常念这样语气平淡的说着她嫂嫂悄悄跟她说的话,脸色一下子煞白。 然后她听着常念还在说:“不管是你哥哥、弟弟们叫你不要带我们,跟着他们回去,再嫁;还是你嫂嫂给你出的主意,可都没有我们姐妹俩什么好事。所以你会觉得我还能相信他们会照顾我们娘仨吗?” 赵红梅急着反驳:“你少污蔑他们,他们不是那个意思!” 常念:“再说了,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清洁工,工资没有我爹的一半多,这一份死工资,供常含顺顺利利的读完书,将来她还要嫁人,准备嫁妆,这些都是我要考虑的,所以工资我是不会给你的。” 常含坐在一旁,捧着碗,听着常念说的话,她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带给她的震撼非常大;一直以来,她每次跟着爹妈去妈妈娘家时,印象里的舅舅们,都是笑眯眯的,热情的招待她们一家;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些事。 赵红梅听到常念在为将来做打算,嗤之以鼻,“你才多大?你有那个能力供你妹妹上好学吗?还说要给你妹妹存嫁妆,我看你是不要脸,想要自己嫁人了?” 常念:“你这是担心我带着我的工资嫁人?那没关系呀!” 转头对常含说道:“常含,去把你的作业本拿来,我写个保证书给她,签字画押!” 常含不是很懂,但还是按照常念说的,拿来了作业本和笔,常念接过本子和钢笔,找到一张没有写过字的空白页面,写上保证不结婚,如果结婚绝对不拿家里一分一毫的字眼,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用常庆华之前留下的红墨水,按上手印。 递到赵红梅面前,“看清楚了?那你签字、按手印。” 还对常含说道:“你也签字按手印。” 赵红梅转头看常含,问:“幺妹,她写的是她说的那些吗?” 常含点头:“是的,妈妈。” 赵红梅歪歪扭扭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常含照办,弄好后赵红梅认认真真收起那封保证书,才说道:“你怎么能不结婚?难不成我还要养你这个老姑娘吗?等你妹妹参加工作,你就结婚。” 常含现在10岁多,读五年级上半学期,就算她高中毕业参加工作,那也是7年后的事,那会儿常念在这个世界只剩三年,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常念:“我说了不结就是不结,大不了等常含参加工作后,我们分家,我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不会碍你的眼,放心。” 赵红梅:“虽然你写了保证书,但是你的工资,还是不能放在你身上,还是要给我,我保证不拿回娘家。” 常念:“不,我不相信你。这钱我有安排,我准备去买两只猪苗,我们家也要养猪,我还会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种子,买点儿回来在自留地里种,只靠你一个挣工分,和我的那点儿死工资,我们永远都只能穷。” 赵红梅:“养猪?你以为养猪那么容易吗?谁来给它找吃的?谁来看管它?” 常念:“你只管上你的工,这些我会安排好。想要改变现状,必须得行动起来,不是靠你拿钱给你的哥哥弟弟们,他们就能在我们遇到困难,急需用钱的时候给我们一叠钱。” 赵红梅见常念开口闭口都是在贬低自己的娘家人,心里非常的不满:“我知道,你是在记恨我和我娘家人,就因为没让你去读高中。”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常念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世界的母亲赵红梅是个极品,而妹妹也有跟着长歪的趋势,常念发现了这样的问题,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直歪下去。 常念对自己的能力一直都是有非常清晰的认知,心里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潜移默化,纠正她们那些不太好的观念和想法! 第11章 一物降一物 常念没理赵红梅的话,虽然对赵红梅是特别的无感,实在是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但赵红梅是原主的母亲,也没法说不要她之类的,只能无视她的无理要求。 常念对常含说道:“常含,如果你放学早点儿回来,割猪草,或者抓点儿螺给猪吃,每个月我会视情况给你拿2分到2毛不等的零花钱,你做的多得的多哦。” 常含听到这话,当即乐开了花,“真的吗,姐姐?真的会给我拿零花钱?” 常念点头:“当然,你有付出劳动,所以你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我现在工资不高,做不到像爹那样,给你拿零花钱,但你完全可以靠你自己的劳动所得。你自己赚的,远比别人拿给你的靠谱。” 常含狂点头,满口答应,“好的,姐姐,我会努力的。” 赵红梅一听常念要给常含拿钱,又听到常庆华以前还给常含拿钱,当场怒意滔天,吼道:“胡闹!你怎么能给她拿钱?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给她拿钱不是浪费嘛!把钱给我,不能让你这样浪费钱。” 说完常念又转头对常含说:“常含,你把你爹以前给你的钱拿出来,妈给你保管。” 常含:“我不嘛!那是爹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赵红梅:“什么不!赶紧的,我以前还不知道你们父女搞这名堂。” 常念:“你都能把钱给你娘家人,我爹怎么就不能支配他赚来的钱?再说,他给的还至少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家人。” 赵红梅:“那不管,必须给我。”说着就要去抓常含的衣服。 常含见状,立马往常念旁边挪,嘴里大大咧咧的喊着:“我不要,那是我爹给我的。你要钱,你怎么不回去找你爹要?” 赵红梅听到常含这么说,顿时气急,指着常念和常含哭道:“好哇!你们俩都欺负我,我要回娘家。”说着就往自己屋里冲,好似去收拾行李。 常含看着赵红梅这样,心里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这样跟妈说话,转头看常念,发现常念低头吃饭,脸上面无表情,丝毫没管自己和妈之间的事。 常念这个样子,完全不是要给她撑腰的样子,常含的怕意更上一层,眼泪瞬间充满眼眶。 常念余光看到常含害怕的直掉眼泪,才缓缓转头,盯着常含看。 常含是看姐姐顶撞妈,妈却拿她没办法,有样学样的;没想到自己顶撞妈,却不能像姐姐那样,毫发无损。 如果妈真的叫来舅舅他们,那自己肯定会被骂,甚至挨打,爹给的零花钱也一定保不住。 现在见常念一脸平静的盯着自己,常含心里害怕极了。 常念咽下口中的野菜,对常含说道:“妈,真的被伤到心了。” 常含哭着问道:“你说她,怎么没事?我说她,却不行?” 常念:“因为她对你是不一样的;她让你得到厂里的补偿,她让你免于辍学,还能继续读书,她让你成为我们家能正式抵班的人,一毕业就能立马有份好工作,可以说是前程无忧;所以你这么说她,她会感到难过。” 常含:“那怎么办?” 常念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失望的眼神看常含,隔了会儿,才对着赵红梅的房门说道:“爹以前给的,那是一个父亲给女儿的,我们都没有权力要人家拿出来。” “如果我买了猪苗,你要是能每天下工后割一背篼猪草回来,我承诺,卖猪的钱,分你一半,那是属于你自己的私房钱,你想怎么花怎么用,我都不过问。” 常念说完又转头看向常含,常含知道姐姐是因为自己顶撞妈,得罪妈,才会这样做,一脸歉意的望着常念,赔笑。 常念看着常含懂她说这话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果然不能小瞧了小孩子,她才十岁多而已,懂的并不比别人差多少!” 赵红梅故意跑到屋里关上门的,她的丈夫才刚刚过世,娘家的人就来让她回去,要给她重新找户人家嫁人。 她自己是非常清楚自己的性格,她自己看着别人做媳妇的遭遇,对比起来,自己跟着常庆华,没有公婆需要伺候,丈夫还对她百依百顺,急忙再嫁的话,肯定不会遇到一个比常庆华待自己更好的人。 而且她对自己的安排和计划,非常的满意,先让大女儿去上班,给自己赚钱,等到小女儿读完书,去厂里抵班,接着给自己赚钱,那会儿再把大女儿嫁掉,收点儿彩礼钱,她怎么样都不会没钱。 只是没想到大女儿因为不让她读书,突然爆发,居然想一分钱都不给她,这跟她的计划,相差甚远;最糟糕的是,自己偷偷往娘家拿钱这事,常庆华居然还让常念知道,那她现在肯定不会给自己拿钱。 赵红梅现在对常含也是感到寒心,自己让她一个女娃子继续读书,以后还能有份体面的工作,不管是赚钱,还是以后说婆家,都比现在的常念条件好,她竟然这样顶撞自己,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在屋里的赵红梅听到常念在外面对她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胡乱的抹了两把脸,把脸上的泪水擦掉,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脸。 虽然这个谈判的过程有些糟心,但是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常念没过多久,就找人在隔壁村有母猪的人家,订了两只小猪。 等到两只小猪被接回家,赵红梅想着猪养的好,卖的钱越多,分给自己的那一半更多,对它是十分的上心;常含担心姐姐对她有意见,再加上常念承诺,只要她帮忙养猪,每个月给她零花钱,她的干劲也是非常的足。 常念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俩终于把心思放在自己努力的事上,不再盯着隔壁的动静;每次闻到从隔壁传来的肉香,赵红梅也只是在嘴上表示羡慕嫉妒,总算没有非要拉踩常念,骂她是个没用的女儿,或者说些她不如人家的女儿之类的话。 常念除了买小猪养,也真的是时常跑去供销社,有什么种子买什么种子,打算把自家那点儿像小肠一样细的自留地种出花样来。 工作上,常念把六车间地皮踩熟,渐渐也开始不着痕迹的偷师,特别是那些修理工师父们教徒弟时,常念拿着扫把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竖着耳朵仔细听;还有从垃圾桶里捡到的废纸,也不扔,仔仔细细的整理好,订在一起做小本子。 第12章 到底是谁帮了谁? “春分早,谷雨迟,清明种薯正当时!” 赵红梅跟着大队上的人忙着把红薯苗移植到地里时,常念下班后,也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忙活,挖好沟垄,垄上种红薯,旁边的沟里种玉米和大豆。 那像小肠一样的自留地的边上,埂上种南瓜、丝瓜那些各种瓜和豆。地里面一截一截的种着不同的作物,由于实在是五花八门的太多,没出苗之前,常念都有些不太能记得清什么东西种哪里的。 虽然种的又杂又多,对于最基本的种植禁忌,常念还是有注意的。 好多蔬菜瓜果并不能一起种,比方说,黄瓜不能和番茄,苦瓜等一些藤蔓类一起种植,因为它们会争夺水肥,以及黄瓜架子遮挡阳光而相互克制; 但对于常念这样的做法,赵红梅一直都是持反对意见。 没法,常念最后只得对赵红梅说:“大队上分给我的那个自留地,我自己种;你和常含的,你自己来,行?” 赵红梅:“我说你这不得行,你还不信邪!我种了这么多年的地,难道不知道怎么种吗?你这样,肯定会颗粒无收,浪费地又浪费种子,真是个败家子。” 常念实在是不想跟她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缘由,想着‘事实大于雄辩’,说道:“我说再多都没用,交给时间,拿事实说话!”常念也是老农人了,这点儿东西她最基本的自信还是有的。 家里的小猪仔们,常念上班的时候,关在常念自己diy建的猪圈里;她下班后回家,先是带着小猪仔上山坡,让它们自己在分给自己的坡上找吃的,玩耍。天快黑的样子,才带着小猪仔们回家,常念做晚饭,小猪仔睡大觉。 每天一大早,只要不下雨,常念起来锻炼的时候,也会带着小猪仔出去,溜一圈回来后,常念才做饭吃饭,收拾一下出去上班。 带着小猪仔们在自己坡上时,常念还会做陷阱,把自己的坡围起来,再在里面放诱饵,只期望着有野兔进来吃诱饵,就能被困在自己的底盘。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她在自己的坡上养兔子,兔子的繁殖能力惊人,常念觉得自己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常念坐在山坡上,看着猪拱地,到处找螺吃,心想:“狡兔有三窟,想要养起来,感觉够呛呀!” 突然,常念栓在脚边的陷阱提示绳动了,常念唰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上钩了!” 常念顺着绳子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她第一眼没有看到上钩的猎物,倒是看到弯腰解兔子的和宜。 常念朗声说道:“麻烦你放下我的猎物。” 和宜听到常念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常念和她手里用蓑草做的绳子,“常念?” 常念点头,三两步走到陷阱旁,先是惊讶地喊道:“和宜姐?” 然后伸手把手里的绳子递给和宜看,说:“这是我做的陷阱,抓猎物的。” 和宜看到陷阱的提示绳,真真切切的在她手里,眼神里有些恼怒,但面上并不显,把手里解下来的兔子,递到常念面前,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做的陷阱啊!我看到没人管它,我才来取的。” “陷阱提示绳才刚刚动,就成没人管?真会说话呀!”常念心想, 常念不客气的接过兔子,说道:“哦,是!我也只是试试看,我的坡上能不能抓到猎物,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和宜:“你经常在坡上放陷阱吗?这要是有人踩中陷阱受伤,那多危险啊?” 常念:“嗨,我也只是在我自己的坡上放陷阱,除了我,应该也没人会来我的坡上。” 和宜:“那你妈和妹妹不来吗?” 常念摇头:“这里离家比较偏,常含还小,一般不会独自一个人来,我妈很少走这么远到这里来。和宜姐你怎么走这么远,到这里来了?” 和宜:“啊!我的坡也在这附近。现在天越来越长,今天刚好又准时下班,所以来看看,捡点儿柴火什么的。” 常念点头:“哦哦。”常念见她被在背上的背篓,上面是柴火,底下看不清。 和宜是没想到,每次只要她来山里,总是能收获一些意外惊喜,今天她看到那个兔子往陷阱上蹦,她知道今日收获已达成;结果还不等她带走兔子,不但常念在,这个陷阱还是她做的,为什么不怀疑真假,她手里拿着陷阱上的提示绳,足以说明一切。 和宜虽然感觉自己好运带来的猎物没了,但她相信,她的好运buff,能带给她更好的惊喜。 和宜:“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也早点儿回去。” 常念:“好的,和宜姐慢走。” 常念看着和宜背着背篓离开,一回头,看到两只小猪仔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常念微微一笑,对着小猪仔说道:“没什么事儿,你们吃你们的。” 小猪仔们“呼呼~”两声,然后才转身,在地上拱着土。 常念提起手里的灰黑色兔子,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词——“能量守恒定律”。 “如果把这个小世界看作是一个处于孤立环境的一个系统,即不可能有能量或质量传入或传出系统。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明明付出劳动的人是我,但只是因为和宜进山,所以这个兔子顺理成章的让她看见,如果我不在这里,这个兔子就是她的收获;也或者说,如果她不进山,今天这个陷阱会和以前一样,并不会成功?” “和宜身上的好运buff,这个小世界因为她而转动,那么为什么要把好运都集在她一个人身上?她身上的好运,真的用之不竭吗?” 常念成功的将自己绕了进去,越想越糊涂,想不明白。 对于想不明白的事,常念一般丢在一边不管,反正过一会儿,她就记不起这件事。 第13章 走了芝麻,捡了西瓜 离开的和宜想起刚刚提着的兔子的手感,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太舒坦,毕竟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可都是非常顺利的捡到猎物的。 结果翻过一个山棱,走着走着,突然一头野猪朝着她直冲过来,和宜被它那身上那骇人的气势吓的呆愣在原地。 那头野猪非常快的冲到和宜面前,在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轰然倒地。 和宜站在原地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手脚发凉,腿发软,过去许久之后,她的理智才慢慢回笼。 发现那头野猪的身上有多处的伤,现在鲜血像小溪流似的,涓涓细流。 和宜看着跟前庞大的野猪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从它身上的伤,不难发现,它是被猎人伤成这样的,但是现在周围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只要她上前轻轻地补一刀,这野猪就能原地嘎。 和宜想到刚刚才被常念现场抓包,要求归还猎物,实在是扫面子,还不知道常念会不会在村里到处说,现在又是如此的景象,她一时间还有点儿踌躇起来。 最后和宜站在原地等了很久,腿都站酸了,还是没人来,这时候和宜才上前去补了一刀,野猪在和宜面前闭了眼。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很快拿着武器,还一身是血的林岱昇,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和宜的心情,真是荡到谷底,所以说,这么大的一头野猪,依然不是她的。 林岱昇也看到站在野猪旁的和宜,两人远远地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和宜受不了他那一身的血还有那像鹰一样的眼睛,主动开口问道:“这是你。。。” 她话还没说完,林岱昇却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 和宜看到他倒下去后,没再动弹,当时脑子里只想着“他人没事?” 不管不顾的跑到林岱昇身旁,跪在地上,拍了拍林岱昇,喊不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呼吸、脉搏,发现他只是昏迷,这才放下心,看到他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找来草药给他敷上。 和宜想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把他和野猪都搬回去,她也不想去喊常念来帮忙;任由林岱昇一个人躺在这里,她又不放心,最后她便在林岱昇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找了个石头坐下来。 一直到太阳落山,林岱昇才悠悠转醒,和宜看到他醒来,急忙跑到他跟前,问道:“你还好吗?” 林岱昇盯着和宜没回答,和宜解释道:“我看你昏迷,我搬不动你,又担心你一个人躺在这山里危险,所以一直在你旁边守着。你放心,你的猎物还在。” 林岱昇缓缓说道:“谢谢。” 和宜见他醒来,天色已暗,便说道:“你既然醒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 林岱昇:“那头野猪,怎么分?” 和宜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什么都没做,他还要给自己分这头野猪吗? 林岱昇:“虽然那头野猪是我打的,但是它最后是在你手里断气的。” 和宜心想:“所以我这是抢了他的‘人头’?” 和宜:“我只是最后补了一下,你随便分点儿给我就好,不分也行。” 林岱昇听和宜的话,想:“这人倒是不贪心。” 林岱昇沉默了会儿,才再次说道:“你知道我是谁,我打野猪也只是为了给我爷爷改善生活,补身体的。我们那儿的条件你也知道。要不然这样,你叫人来带走这头野猪,就说你捡的,你们每次煮肉的时候,偷偷给我爷爷送一碗就好。” 和宜刚刚还在想,他们住牛棚里,这么大的野猪,藏哪里;没想到这人的头脑转的这么快,这样一来,他等于把这肉存在自己家。 不过,换个角度想,怎么样都是自己家得便宜,悄悄帮一帮这么大方的他,也不是不行。 和宜:“我如果喊人来搬这个野猪,肯定是要给村里的每户人分一点儿,要不然会让人家心里有意见,这样的话,剩下的肉不会像现在这么多。” 林岱昇点头:“我知道。” 和宜见林岱昇点头,这才放心,“行,我答应你的条件。” 林岱昇是不担心和宜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他知道和宜是谁,住哪里,做什么的。如果她去告密,自己也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林岱昇见事情处理完,转身带着一身血离开,和宜看着林岱昇挺直又硬朗的背影,心想:这以前的人,就是质朴,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吗? “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食言的。”和宜对着林岱昇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常念背着藏有兔子的背篓,牵着自家的两头猪仔回到家,准备煮晚饭,犯起了难,这天的温度不算高,但也没低到可以让兔子肉不烂的程度,现在做出来吃,肯定得飘点儿味儿出来。 还不等常念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时,背着小背篓的常含,急冲冲地跑回来,老远就听到她喊着:“姐姐!和宜姐在山上捡到一头野猪,说要给村里的每户人家分一点儿猪肉。” 常念听到常含这话,直呼好家伙!捡不成兔子,转头就捡头野猪,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常含因为疾跑而红扑扑的脸蛋,显得格外的粉嫩,见常念还站在那儿没动,把背上的小背篓往地上地丢,过来拉常念的手,“姐姐,我们也去看看,现在村头处理野猪,大家伙儿都在那儿,可热闹啦。” 常念笑着捏了捏常含的小脸,问道:“你的作业写完了吗?” 常含点头:“嗯,我写完了才出去割的猪草。” 常念:“真棒!那你快去瞧瞧热闹,我在家煮晚饭。一会儿你们回来就能吃饭。” 常含:“姐姐不去看看吗?” 常念摇头,不去,虽然没理由,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儿打脸。 常含见常念当真不去,便也没有强求,“额,那我去瞧,等我回来给你讲。” 常念:“好,那你可要看仔细哟!我等你回来给我讲述一遍。” 常含笑着跑远,“好的。我一定仔细看。” 常念看着她的小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感叹:“真好!这下每家人都有肉,那我家飘点儿肉香,就不会引人注意了。妙哇~” 第14章 和玉的改命计划 别人放牛,常念放猪,随着猪仔们越长越大,以前还是常念遛猪,渐渐变成猪遛人的模式,猪仔们拉着常念在前面跑,常念被绳子拉着在后面追。 一般常念都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家,煮晚饭;这天跟往常一样,常念被猪牵着跑,突然在前面跑着的猪停下脚步。 在它们身后的常念也跟着停下脚步,心中还在疑惑它们为何停下不动,认真朝四周看了看,发现道路的前方,它们要经过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站在常念所在角度,应该说她前面其实是三个人,只是另外一个人站的地方,是另外两个人的视觉盲区。 常念看不清三个人的面相,但看着他们的身形有些眼熟,在脑子搜索了一番,猜测她们是和宜、林岱昇、和玉三人。 常念:“这是有情况?”常念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点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方说,吃瓜这方面。 刚开始和玉跟林岱昇说着什么,常念并不能听清,但随着和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逐渐增大,常念也终于听清她在说什么。 和玉:“林岱昇,我送你爷爷鸡蛋,你不要;和宜偷偷送你们饭菜,你怎么就收下了?” 林岱昇:“无功不受禄,我为什么要收下你给的鸡蛋?” 和玉:“你爷爷年纪大了,又住在那里,吃鸡蛋补充点营养,对老人家身体好!” 林岱昇:“我知道吃鸡蛋好,但我不能收下你的鸡蛋。” 和玉:“我又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帮你们而已,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林岱昇:“多谢你的心意,但我不能收。”说完还想绕过和玉离开。 和玉却伸开手臂,拦住林岱昇的去路,问道:“你不收我送的,为什么要收和宜送的?你们是不是。。。” 和玉知道林岱昇以后会多么的飞黄腾达,如果现在自己用善意打动他,或是嫁给他,或是搅和黄他跟和宜的婚事,和宜就不再能像上辈子那样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才有机会让和宜尝尝她上辈子的苦日子。 但自从无意间发现和宜在悄悄给林岱昇的爷爷偶尔送饭菜后,她感觉非常不妙。 好不容易,在她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攒的几个鸡蛋,拿来送给林岱昇的爷爷,结果第二天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这让她非常的恼火,实在是忍不住才拦住林岱昇的去路,想问清楚,如果林岱昇和和宜这个时候已经互通有无,她也该更变自己的原计划。 林岱昇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和玉拦着他的胳膊,再次向旁边挪了一步,冷声回道:“那是我的事,我好像没有义务要跟你解释什么?和玉同志。” 接着又换了更加冰冷的语气质问道:“你一个女同志在这没人的地方拦住我,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是为了故意污蔑我拿你的鸡蛋,还是你的名声,以此来迫害我的爷爷吗?” 和玉看到林岱昇收起脸上的疏远,释放出浓浓的戒备,身上那凛冽的气场,让和玉心生惧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张着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林岱昇看着和玉被吓呆说不出话,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抬脚向远处走去。 和玉呆呆地望着林岱昇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从林岱昇刚刚那骇人的强大气场挣脱出来。 躲在一边的和宜看着和玉跟林岱昇的交谈,无声地笑了笑,“人家身上的气场就能镇住她,看样子和玉不像是穿越者。” 再根据这么些日子,和玉对自己的攻击手段,和宜对和玉的身份有了更多肯定的猜测。 另一边常念等和玉先离开,接着和宜离开之后,常念才继续带着猪仔往家走。 之后好几天常念都没再看到和玉,倒是经常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和宜奶奶骂人的声音、还有别人的哭泣声,非常的吵闹,常念全当是下饭收音机使。 到了七月份,开始收玉米、收谷子进入农忙时节,常念又才看到和玉、和宜两人的身影,和宜还是一如既往的春风得意,和玉的眼神却是越来越阴霾。 常念自觉跟她们没什么关系,自己把家里稳定好,把工作做好,再有意无意的学点儿新知识,日子也算是有盼头,但当她看到和玉一大早的站在她去上班的路上时,常念心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人多半是在等自己。 看到和玉站在那里,不得不招呼她,喊道:“和玉姐,早哇。” 和玉看到常念走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神也没有看和宜时的那种犀利:“常念,上班一起啊?” 常念:“和玉姐平时都走的挺早,今天怎么能和我同路啊?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和玉:“不碍事,我上半年了,也要开始正式值夜班,所以今天上班时间比较迟。” 常念:“哦,这样呀!那你这算是转正了吗?” 和玉:“说什么胡话呢,三年后才能申请转正。” 常念点头,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等到路程过半时,和玉突然问道:“听说你跟和宜在一个车间?” 常念:“是的,她是双师的学徒,我在车间里面打扫卫生。”所以别觉得我能知道点儿,你想知道的,我跟她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和玉好似没听出常念的话外音,还接着问:“那你们在车间里一起做事,关系一定不一般?” 常念:“没太大的感觉,我们偶尔凑巧可能一起去食堂吃饭,工作时间,我们能重合的时候特别少,几乎没有。” 和玉:“这样呀,那你们车间里的人,有跟她关系特别好的吗?” 常念:“这我还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要打扫的时候,都是别人不在那儿的时候,才方便我打扫呀!” 和玉见在常念这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没有再说话,又隔了一会儿,她们远远地都能看到镇上那些房子的时候,和玉再次开口,这次说的不再是关于和宜的话,反而是关于常念自己家的事。 和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常念,常念在跟她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下,听到和玉说道:“常念,你妈妈要嫁人了。” 常念:“什么?”常念知道和玉是重生者,和玉能知道上一辈子赵红梅的情况,听她这么说,常念也不觉得奇怪。 和玉:“如果你妈嫁人了,你就得自己一个人照顾你妹妹。” 常念这下没说话,心想:赵红梅现如今没嫁人,常含多半还是自己在照顾,区别并不大。 和玉看常念一脸的平静,担心她不信自己说的话,接着说道:“她嫁人后,很快又会生孩子,到时候便再也没人会管你们的。” 常念:那蛮好的,没了她整日抱怨,散发负能量,日子估计会过得更加甘甜。 和玉:“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吗?” 常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怎么办?” 和玉:“阻止她呀!要不然你们就没妈啦!” 常念:。。。虽然但是,不是很想阻止她耶。 和玉看常念还是一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和玉感觉到一阵的无力感,最后磨了磨牙,说道:“我言之已尽,你好好考虑考虑,如果想阻止她,我可以帮你。你想好了,来找我。” 说完,和玉转身快步的离开,常念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她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个?她这么肯定的语气说这话,当真不怕我怀疑她?还是说,她压根儿就没想过,我会怀疑她?” 第15章 娘要嫁人啦? 按照常念这半年来,对和玉的浅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善良到关心邻居的人。 那么和玉突然这么说,多半是跟她自己有关系;那又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跟赵红梅嫁人的事,扯上关系呢? 常念想不通这个中关窍,但已经到了车间,放下一切的思绪,开始准备完成一天简单也不算繁重的工作。 下了班后,常念挎上自己的军绿色小包包,准备早点儿回家,走到车间门口,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转身看过去是和玉。 三两步走到常念身边,和宜一脸笑的十分得体,“常念,今天一起回家!” 常念:“你今天不加班?” 和宜点头:“是的,双木元要去县上开会,今天让我准时下班。” 虽说和宜是双木元的学徒,但她从来没喊过双木元师傅这类的,永远都是直呼其名,义堂他们还暗地里打过赌,说和宜这样喊双师,她肯定待不了三个月,就能被双师像以前那样退回去。 常念持反对意见,“她不会有事的。”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双师对于和宜这么喊他,表现的特别习以为常;这事儿可是惊掉了六车间一众人的下巴。常念站在一边笑的云淡风轻。 常念跟和宜同路回家,一路上都能碰到跟和宜打招呼的人,常念看到这场景,心里还在想:“但凡和玉不是今早上来问我,我也能答得出来,和宜的人际关系好不好呀!” 一直都走出街道很远之后,和宜才有空跟常念说话,问道:“你平时都是一个人上下班?” 常念回:“是呀,我基本上都是可以准时下班的,所以回家的时候都挺早的。” 和宜:“你一个女孩子走路,不是很安全,你还是要有结伴同行的,比较好。” 常念:“嗯,如果碰到的话,一起走。” 和宜:“要是你不赶时间,可以等等我,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 常念:“你现在才刚开始学习,估计任务很重,我等你,反而像一种无形的催促,影响你的学习和工作就不好了;没关系的,我早点儿回家多干点儿活,煮煮饭什么的也好。” 和宜:“你家不是有你妈在吗?” 常念:“我妈也在忙!” 和宜:“你妈还在忙?不是说她要改嫁了吗?” 常念早上听和玉说赵红梅要嫁人了,下午又听和宜说赵红梅要改嫁了,怎么搞滴,除了她不知道,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赵红梅要嫁人了似的呢? 和宜看常念满脸的迷茫,问道:“你该不会不知道?” 常念:“我该知道什么?” 和宜:“你妈没给你说?这个消息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呀!” 常念摇头,她每天忙着上班,忙着牵猪去坡上找吃的,设陷阱抓猎物,忙着种自己家的自留地,忙着辅导常含学习,这么仔细一想,她确实是好久没有去村里人聊天了。 和宜:“女人嫁人不是一件小事,要不你多去了解了解她要改嫁的那户人家!” 常念:。。。所以说,赵红梅要改嫁的人家,不是什么好去处吗?要不然,和玉让自己阻止赵红梅嫁人,和宜让她去调查人家。 回到家,常念看到常含坐在门槛上哭,赵红梅的房门紧锁,院坝里的东西,横七竖八的倒着,整个氛围非常不好。 常含看到常念回来,哭着边喊边跑到常念身边,“姐姐,妈她。。。” 常念问道:“她怎么了?” 常含一个劲的哭,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常念拉着常含走到院坝里,说道:“跟着我做深呼吸,你先收一收情绪,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常含跟着常念做了几个大大的深呼吸之后,说道:“姐姐,舅舅们刚刚来家里把妈妈带走了。” 常念点头,然后问道:“那他们说什么了吗?” 常含被常念那过于平静的态度,搞得有些懵,但还是老实回道:“没说什么。” 常念:“哦?是吗?我以为他们会跟你说,让我交出工资,他们就放了妈呢!” 常含:“啊?什么意思啊?” 常念拉着常含在院坝边的石阶上坐下:“你知道吗?我们爹能娶到老婆,就因为他是机械厂的工人,上面又没有父母在,妈的娘家人也是看在他没父母管着,结了婚,他的工资和家中的钱都会给妈妈保管,这样让妈偷偷拿钱给娘家人,不成问题,她的娘家人这样才同意媒婆说亲,让爹和妈结婚的。” “结婚后,妈偷偷拿钱回娘家,我们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爹去了,我的工资没让妈碰,她也就好久没拿钱回娘家,所以他们带走妈,估计是想着,如果我交出全部工资,妈才会被允许暂时不改嫁,继续当我们的妈!” 常含:“那就。。。” 常念猜到常含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出口,直接问道:“如果我交出全部的工资,你的零花钱没了,家里也会很难吃上荤菜,你以前也说过,你的那些同学对待家境贫穷的同学,是什么样的,所以你真的确定让我交出全部工资吗?” 常念的话让常含对自己刚想说的话,开始犹豫了起来,“可我们也不能没有妈妈呀!” 常念:“我们没有妈,是迟早的事,她的娘家人不可能让她后半辈子守着我们俩的。” 常含:“为什么?” 常念:“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女孩子,不管怎么样最终都会嫁人的,当我们嫁人后,妈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对他们的帮助非常有限。” 常含:“那我跟着妈去,行吗?” 常念:“多半是不会同意你跟着她一起改嫁的。” 常含:“为什么?我会听话,我会帮忙干活,我。。。” 常念知道常含不笨,很多事情都懂,她没有丝毫的隐瞒,把自己的猜测原原本本的告诉她:“你跟着她去,机械厂对爹的那些补偿条件,抵班什么的,很有可能会收回,你还能不能继续读书都悬。” 常含不想成为没妈的孩子,但是姐姐说的,跟她偷偷听到村里人说的差不多,一时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急得又哭了起来。 常念知道这样的事实,对于常含来说,非常难以接受,但她是没办法让她永远活在保护之下,她始终都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磨难,与其让她以后一个人在磨难中磕磕绊绊,不如提早让她感受残酷,自己还可以陪她一起面对。 不过,赵红梅的娘家人这么快直接带走她,常念也是有些意外。 原本常念还在想,赵红梅没拿钱回去,那些人会找到家里来,有可能还会趁着自己上班不在家,偷偷把她的猪拉去卖掉,结果倒是没有卖猪,反而把赵红梅带走了。 第16章 决绝 “听人劝,吃饱饭。”常念之后还真把打听赵红梅改嫁的人家情况,这事儿记在心上。 对于打探消息这事,常念虽然没有林茜楠做得好,但跟着她耳濡目染十年,怎么也会学点儿皮毛; 没几天时间,常念了解到赵红梅要改嫁的人叫什伟,今年28岁,是运输队的卸货工人,前妻病逝,留有两个孩子,家中父母都在。 什伟的父母之前也给他说过很多家的姑娘,但是都没有成功,不是嫌他有拖油瓶,就是嫌弃他的工作,反正五花八门的理由都有。 常念看着他的失败率这么高,第一反应是真正的缘由应该不止于此这表面的理由。 常念想办法刚打探更深层次的消息时,赵红梅都已经火速跟人家扯证,低调的办了简单的婚礼,过了两天,原本该放了暑假回家的常含,眼看天色逐渐变暗,她却迟迟没有归家。 常念坐在门槛上,一边吃着从猪嘴边夺来的,已经洗干净的野地瓜,一边在心里想着:“常含怕是去找赵红梅了?她要是真的跟着赵红梅去的话,自己是不是就无事一身松了呢?” “可是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不做点儿什么的话,以后出了事,是不是还得被村里的那些人,暗地里戳脊梁骨啊?” “虽然也可以搬家,拿着糊口的工资,去镇上找个地方住,但自己也确实是喜欢有地种的感觉。” “怎么才能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赵红梅?” “怎么才能免于被戳脊梁骨的未来呢?” 还不等常念想出个所以然来,村里的路上,吵吵嚷嚷的,有女人的怒骂声,有孩子的啼哭声,由远及近。 接着赵红梅拽着常含的衣服出现在院坝边,赵红梅身上穿着新衣服,头发也梳的规矩,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赵红梅看到坐在门槛上吃野果子的常念,昂着头,鼻孔看人的对着常念吼道:“没出息的东西,管好你的妹妹。” 常含被赵红梅拽在手里,满脸都是泪痕和污渍,哭的不能自已,听到赵红梅这样说,常含哭着喊道:“妈,你不要不我,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要抛弃我。” 常含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引来村里的其他人,大家都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常念家的院坝里。 赵红梅:“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爹死的早,要怪就怪你的好姐姐,不把工资交给我保管。” 常念反驳:“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你宁愿饿着你的女儿,都要拿钱回娘家,我怎么可能把工资给你。” 赵红梅:“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以前你没工作、没工资,也没见我把你们姐妹俩饿死?” 常念:“我那儿没工作、没工资,但我们有爹在,他养着我们的。现在他不在了,怎么可能让你饿死我们!” 赵红梅:“你都没把工资交给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饿死你们俩?” 常念:“真要给你了,我俩都饿死了,我还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呢?” 赵红梅见她说不过常念,不耐烦的把常含往前面一推,“我现在也懒得跟你扯这些,现在你的那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一次我把常含死丫头送回来,如果你管不好她,让她来打扰我的新生活,别怪我不客气。” 常含被赵红梅毫无顾忌的一推,险些扑倒在地,常念见赵红梅说完后,转身就要走,像是在害怕沾上什么晦气的神情。 常念赶紧开口问道:“你知道你的新丈夫的前妻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比他大6岁,他都愿意给高额的彩礼钱,娶你过门吗?” 赵红梅听到常念这话,完全是当做她舍不得自己走,是在死鸭子嘴硬,是在徒劳的挽留自己。 赵红梅笑了,笑的非常的开心和满足,笑完后,才转身一脸鄙视的看着常念,“我就知道,你肯定跟常含一样,舍不得我走;但是迟了!常念,我告诉你,迟了;当初你要是把工资给我,我还有可能留下来做你们的妈,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已经有新的丈夫,新的孩子,新的家。这辈子,你们都只能做无父无母的孤儿。你就后悔去,我是不会可怜你们的。” 常念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赵红梅的yy,赶紧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说出来:“什伟不是什么良人,他嗜酒,他家bao,他的前妻是被他打死的。” 赵红梅听到常念这话,更加笃定,常念就是在挽留她,甚至不惜说出谎言来诋毁她的新丈夫,“常念我最后一次劝你,别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小心遭报应。” “再说了,哪个男人没点儿爱好,他喜欢喝酒而已,又不是买不起。而且,如果他的前妻不犯错,他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打人?” 常念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可劝人的流程还是得勉强走完,“你。。。” 赵红梅现在是很不想听到任何说她关于新生活不好的话,见常念还一副想要劝她的话,赵红梅直接打断:“够了!就凭你三言两语便想要毁了我的新生活吗?你痴心妄想,以后你们就当作没有我这个妈,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说完这话,赵红梅没再停留,快速转身离开,常念看着赵红梅的背影,喃喃道:“咋就不听劝呢?” 和玉在她们家院子里,紧握双手的听完常念和赵红梅的对话,甚至因为心中的恐慌和愤怒,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别人是靠不住的,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才行。” 另外一边的和宜看到和玉这样的神情,心里有些同情她,但和宜觉得亏欠和玉的是原主,跟她这个异世魂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对我的敌意没那么大,没有危害到我的人身安全,或许我还会选择帮你除掉那个家bao男。” 围观的村民看到赵红梅走了,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一边走还边议论纷纷,最后只剩下常含和常念两姊妹。 常含站在院坝里抽泣,常念一直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常含去找赵红梅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想过赵红梅会不要她,还被赵红梅送回来,决绝的不许她再去。 常含心里觉得,如果姐姐开口安慰她,说明是在变相的鼓励她继续去找妈妈;如果责骂她,说明姐姐还是会认她这个妹妹,否则也不会责备她。 但现在常含看着常念不开口安慰她,也不责骂她,反而让她心里不安起来。 常含鼓起勇气,期期艾艾的往常念面前走,哭哭啼啼的说道:“姐姐,妈妈不要我们了。” 常念站起身点头回应,但没说话也没在原地等她,只是转身朝厨房里走去。 常含这时无比清晰的知道,现在她只有姐姐了,如果姐姐不理她,或者嫁人,她将是真正的孤儿。 第17章 暗恋还是挑衅 赵红梅改嫁后,常念的生活并没发生特别大的改变,常含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以前还能在她身上看到小孩子才有的天真、烂漫和调皮。 现在的常含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放暑假,常含在一天中最热时,大家休息时忙着完成暑假作业,其余时间都跟着别人在上工,挣工分,以前红润还算白皙的脸蛋儿,肉眼可见的颜色加深,身形也是越来越壮实。 即便如此辛苦,常含没有在常念面前哭过、抱怨过,就连村里的人都夸常含长大懂事了,说赵红梅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常含对此只是淡淡一笑。 常念把常含的这些改变看在眼里,只是默默地让常含的饮食更好点儿以外,并没有再做过多的干预; 倒是常含听到别人说的多了,晚上姐妹俩一起坐在院坝边的树下乘凉吃饭时,忍不住问道:“姐姐,我们不管怎么优秀,都注定是孤儿吗?是命中注定吗?” 常念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我以前有听过一个小故事,说啊,曾经有个人在十三十四岁的一天,在路上捡到一把真qiang,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她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她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几十年后,她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她停下来回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年轻的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站在三岔路口,还以为那只是生命中最普通的一次选择,却想不到那个选择会在未来正中她的眉心,看似平静的决定,早已成为煽动翅膀的蝴蝶。”1 常含听不懂常念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她听到常念说道:“所以,我们的命运不是命中注定,我们的命运其实是我们一个又一个不起眼的选择和决定铸就的。” 常含:“可我们并没有选择被人抛弃啊?” 常念:“抛弃,是她做出的选择;只是说我们的人生中有个人离开了我们。” 常含:“我们就不能选择不让她离开吗?” 常念:“当然可以啊,但是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在做选择,她也在做选择,你那天去找她,选择不跟她分开,但是她的选择是离开,那是她的人生,她的行动轨迹,她的选择决定结果。” 常含:“哦,做决定是这样重要的事,那我都不敢随意做选择和决定了。” 常念:“你不要害怕做选择和决定,你记住,你选择你当下认为值得的,并且能承担起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就好啦!毕竟就算你选择了,结局也不一定会如你所愿那样嘛。” 常含:“哦。” 之后常含再也没有在常念面前提起过赵红梅,常念当然也不会主动说起她,两人默契地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话说小学放暑假了,大学生当然是也要放假的,有些专业还会有安排假期见习的任务。 本来这事跟她们这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小机械厂,没多大的关系。 但机械厂有个双木元,出去开会的他,遇到了他的大学学妹,于是乎,这个小小机械厂迎来一位女老师易朝英,带着她的两个学生要来交流见习,为期三天。 易朝英自从知道双木元在岭远机械厂的那一刻起,心里充满了疑惑,以她双学长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只能在这样的小地方屈才,但每次问双木元为什么留在这里,双木元从来都不会搭理她。 虽然双木元没有回答易朝英的问题,但这次逮住机会来机械厂的易朝英,一天不到的时间,听到很多关于双木元跟他学徒和宜的传言,易朝英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易朝英听到别人口中,关于双木元对和宜的种种破例和特殊对待,感到非常的受伤,没想到自己多年的苦苦等待,没能等到双木元发现她的那份炙热的爱,反而被一个村姑给抢了去。 易朝英既感到伤心,又感到十分的不甘,自己名牌大学毕业,又在母校任教,居然比不上一个乡野村姑?如果自己亲自下场对阵双木元的学徒,多少有些掉价,但她这次来带了两个得意学生。 见习的第二日,易朝英一到厂里,就在大家的目光中走进双木元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道:“学长,我学生在这里见习三天,昨天只是带着他们看,达不到见习的目的,可否让他们也上上手?” 双木元伏在桌前听到易朝英的话,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想让他们怎么上手?” 易朝英:“我是这样想的,我这次只带了两个学生,你也正好有个学徒,要不然,让他们比试一番。” 双木元:“我的学徒来这里才半年多,你学生都学了两三年了?而且我的学徒只有一个,怎么看都不是公平的比试。” 易朝英:“这简单呀!就让他们比试最常见问题的维修嘛!” 在车间里看到双师办公室有热闹看,义堂一个转身就溜到常念身旁,说道:“小常,热闹!” 常念:“哪儿?” 义堂:“双师办公室。” 常念:“那我去叫人。” 义堂:“好,他们都站到那边了,我先去占个好位置。” 常念手里拿着扫把和铲子找经常一起聊天,一起玩的彩华她们。 这边双木元听到易朝英的话,缓缓抬起头,看向易朝英,“这个学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不管在哪儿,参加什么竞赛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这次她不选择县里的大厂交流,非要来他这里,现在又说这样的话,难道她是专门跑到这里来,想要利用我的学徒不如她的学生来羞辱我?” 双木元那充满了审视的目光,让易朝英紧张的手心冒汗,但这样的机会难得,若是不让和宜那个村姑知难而退,自己怕是更加难打跑双木元身边的花蝴蝶。 双木元看到易朝英脸上那浓郁的战意,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即开口拒绝:“你说的这个比试不公平,我拒绝。” 易朝英一听急了,“学长,为什么?我的学生虽然学的时间比你的学徒多,但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顿了顿,易朝英故意说道:“还是说学长你在担心你的学徒不如我的学生?” 易朝英听到双木元的拒绝,第一时间是着急,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学长当着和宜的面,承认她不如别人,那自己的目的还是同样能达到。 第18章 做一个小选择 双木元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学徒不如别人,第一反应是否定:“怎么可能不如别人。”这话说出去后,双木元才想到自己这话等同于答应了易朝英的挑衅。 双木元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和宜,和宜当然能知道易朝英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听到林木元不假思索的反驳易朝英的话,她心里是非常受用的。 这会儿看到双木元变相的替自己答应,易朝英的比试邀请,和宜并没有感到多么的生气。 不说自己这半年学的,就是面对朝自己散发敌意的人,和宜不会选择躲闪的。 和宜直直的迎上双木元看过来的目光,甜甜的一笑,说道:“师父放心,徒儿也正好想试试我这半年的学习成效。” 这是认识和宜这半年多来,第一次听她叫自己师父,双木元听到这一声师父,竟忍不住微红了耳尖。 站在一边的易朝英看到双木元跟和宜的互动,眼中的愤怒几乎能化作实质,向着和宜喷发。 双木元虽然非常高兴和宜没落自己的面子,但实际问题还是没有忽略,问和宜:“他们是两个人,你一个人,这本来就不公平,你不应也是可以的。” 和宜音调不变,回道:“既然我跟易朝英师傅的两个学生比试,那我也找个跟我同期进来的人!” 双木元听到这话,一时间还想不起谁跟和宜一起进来的,毕竟六车间只有她一个学徒。 和宜看出双木元的疑惑,直接说道:“就是六车间的清洁工常念,她和我是同期进来的。” 站在她们办公室外面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常念是万万没想到,和宜这个时候会call自己。 站在常念旁边的义堂,听到办公室里和宜的话,一脸惊讶的转头,对常念说:“小常,和宜叫你陪她参加比试!” 常念:。。。我听见了,大可不必重复。 和宜走到站在办公室外面的常念跟前,问道:“常念,可以吗?” 前不久才和常含说过,命运是被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造就的,这么快选择便摆在常念面前,常念思索后,低声说道:“我不会。。。” 和宜笑着凑近常念的耳旁,“没关系,你只要站在一边什么也不用做,陪着我就行。” 常念:“真的?” 和宜:“真的,放心,我不会输的。” 常念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俩,这么多双的目光盯着自己,常念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儿摆脱这样的场景。 现在听到和宜这么自信的说,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偷师半年多来,到底学的怎么样,拒绝的话实在是违心,想到这里,常念点头应下,“好。” 和宜听到常念的答复,笑得更加灿烂,“谢谢。” 易朝英见和宜竟然去找了个清洁工当她的搭档,直接被气笑了,“这个村姑当真是狂妄自大!” 站在易朝英身旁的两名学生,李德培和李平明显感受到易朝英身上的愤怒,李德培劝道:“易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会让她认清现实的。” 李平:“对,易老师我们虽然不是实操课的第一名,但我们理论知识掌握的可不差。她才学半年多,没见识过外面的能人才会如此,待我们好好教教她。” 易朝英听了李德培和李平的劝说,心里的愤怒压下几分,微微扯起一边的嘴角,低声说道:“那你们可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自知之明。” 李德培和李平齐齐点头,表示一定会的。 和宜重新走到双木元身旁,问道:“常念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比试,今天进行吗?” 双木元刚刚跟随和宜的身影,看到和宜跟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女同志说话。 根据之前和宜的话,双木元想这就是六车间跟她同期进来的清洁工,在这之前,双木元对常念是几乎接近零的印象。 现在看到这个清洁工,双木元才想起一直盘旋在他脑中的一个问题,他想问给他打扫办公室的清洁工:“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的办公室同时保持干净又杂乱的?” 以前六车间的那些清洁工,给他打扫办公室时,把他的图纸、资料乱放,被自己骂了后,直接不给他打扫办公室,显得他的办公室特别的杂乱差。 但这个新来的清洁工,让自己头一天下班前放的图纸和资料原封不动,但是办公室里却一直保持着干净。 和宜见双木元没回答自己的问话,而是一脸神情复杂的看着常念,和宜问:“怎么了?” 双木元摇头,问:“我办公室是她打扫的?” 和宜点头:“是她。” 双木元:“哦,这样啊,那她还真说不准能帮到你。” 和宜听到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从来都没指望她能帮到我;我找她,只是不想赢了易朝英的学生后,易朝英找借口说别的熟手帮了我。” 双木元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头问易朝英:“刚刚书记让人来说,他要观看我们的这场比试。” 易朝英听到厂里的领导要来看,顿时眼前一亮,心想,“如果让和宜在领导们面前丢了脸,那真是更好。” 易朝英连忙回道:“那比试安排在明天!今天可以好好找一找明天比试用的‘考题’。” 双木元点头:“好。” 和宜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问道:“魏书记?那个胖胖的老头?” 双木元听到和宜这样形容魏书记,再想一想魏书记那腹围大于胸围的圆滚滚身材,语气轻快地道:“是他,他最爱热闹,这样的事,多半不会缺他的身影。” 和宜:“真是没想到这样的小事,他那么个大人物还会来观看。” 双木元看着和宜姣好的脸庞,听到她这样嘀咕,以为她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安慰道:“你也不用紧张,全当是检验你这半年的学习成果。毕竟你才学半年多而已嘛!” 和宜听到双木元的安慰,诧异不已,认识双木元半年多,什么时候听到他这样跟自己说过话,每天不骂她一场,绝对是下不了班的。 和宜微微往旁边移了移,一副受惊的神情,“你是双木元吗?要是被绑架了,你眨眨眼。” 双木元见和宜一脸戒备的样子,感觉有点儿受伤,收起好心情,恢复冷声调,说道:“呵,朽木!你去把清洁工找来,我们给她恶补一下平常的修理工具。” 和宜再次听到双木元冷冰冰的语调,拍了拍胸口,说道:“对咯!这才是你嘛!” 双木元听到和宜这话,一个尖锐的眼神丢过去,吓得和宜连忙后退:“好好好,我马上去喊常念过来。”边说边往外跑。 刚刚答应了和宜的邀请后,义堂、彩华见周围人看常念眼神充满探究,便带着常念离开了现场。 易朝英站在一边,亲眼所见双木元跟和宜之间的互动,她只觉得格外的刺眼,心像是被人捏在手里挤压一般的疼。 双木元收回目光时,看到易朝英变得苍白的脸色,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易朝英听到双木元对自己的关心,如果是以前,她会感到非常的高兴,但是现在见识过他对别人的温柔后,再听到他不带任何温度的关心,显得给她的这份关心格外的寡淡和敷衍。 易朝英摇头:“没事儿,可能是早饭没吃饱,低血糖。” 双木元:“哦,那你多吃点儿。” 易朝英:“好。” 外面瞧热闹的,看到两人之间几乎冷到零点的氛围,非常识趣的各自离去。 和宜出去找常念,易朝英见双木元低头忙自己手里的事,她什么时候带着学生走的,双木元都不知道。 第19章 解析一波 带着常念离开的义堂、爱华几人,到了常念的工具间门口,确定没有旁人在场后,义堂忍不住的问道:“傻大个(他们给常念起的外号),你怎么能答应呢?她们都是学过的,你一个清洁工,上去不是纯纯的丢脸吗?” 彩华:“你糊涂啊!如果你比她还丢脸,这样就没人会记住她的笑话,她这是拿你当挡箭牌。” 友发:“现在你们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傻大个都答应了和宜的邀请。” 站在友发身边的秀春也是一脸的担忧。 常念看着平时一起聊天、玩耍的这几人脸上的担忧,挺感动。 常念宽慰道:“和宜跟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用做,站在一边陪着她,只是占一个搭档的名额而已。” 义堂:“你是不是呆?我们喊你傻大个,你就真的傻不成?你想想,要是你真什么都不做,站在一边,等她输了,完全可以说是你这个搭档拖她后腿。” 彩华:“这样别人不会太责怪她输了比试,大家的愤怒只会在你的身上。” 常念听她们这么说,惊掉了下巴:“o~” 这个情况常念刚刚还真没想到,因为她觉得穿越者和宜,既然她身上有这个小世界的气运,怎么着都是有什么技能或者金手指的,所以从来没想过和宜会输的可能。 义堂:“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常念老实巴交的点头,“我心想她那么自信的答应别人的比试邀约,怎么也不可能会输啊!” 彩华:“哎哟喂,你脑子是不是放家里忘记带出来了?她那么自信的答应,不但可以让她吸引住别人的目光,还能得到别人的好感,这跟她会不会输没多大关系;再说,她找你这个清洁工做搭档,她输了,别人想起她刚刚应战时的自信,比试输了,只会自动认为是你这个清洁工没把搭档做好,你害她输了比试的啊!” 常念听到彩华这话,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和宜的心思这么多,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赶紧问道:“那我怎么做才能让别人明白,她输了比试不是因为我呢?” 友发:“当然是做好搭档的份内之事!” 常念:“每次大师傅他们来修机器时,还有双师改良机器时,我都有偷偷的看,这能让我做好搭档的份内之事吗?” 这种比试,常念没见识过,完全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情况。 义堂:“那你看懂了他们的那些眼花缭乱的动作吗?” 常念摇头:“并没有全懂。” 最多只是记住了什么问题怎么处理,至于为什么这么处理,不是很清楚;双师对生产机器的改良和升级,常念只能说‘纯外行看了个热闹’。 彩华抓住常念话语里的关键:“你不全懂,意思是你懂了一部分?” 常念点头:“嗯,至少维修的工具我都认识。” 彩华听到常念这话,心中的担忧少了一半,开心的拍了拍常念的胳膊,本来想拍她肩膀的,但常念实在是比她高太多,只能拍她胳膊,“你要这么说,那我放心不少。至少这个不重要的搭档,你大概可以胜任。” 常念:“真的?” 彩华点头:“以前爹退休之前,我跟着他去县城里,参观过一次这类技术竞技比赛,一个不让人诟病的不重要搭档,能迅速又准确的给主手递工具,也算是完成自己的大部分职责。” 常念:“听你这么说,那我也放心了。” 义堂:“什么意思?傻大个,你懂维修?” 常念:“不是懂,只是那些维修的工具,我认识一点点。” 友发:“认识一点也好,要不然这事儿能急死个人。” 秀春:“那要不我去找人帮忙,把那些工具借给你再认认,临时抱佛脚。” 义堂、彩华她们都是抵班的正式员工,她们父辈的人脉,她们基本上都是继承过来的。听到秀春这样说,常念倒是也不怀疑她的话。 正当常念准备点头,感谢秀春时,“常念。”和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彩华望着门口的方向,问道:“她来干什么?” 义堂:“谁知道呢?” 和宜很快出现在常念的工具间门口,看到常念的工具间门外站着义堂和友发,工具间门里面站着彩华、秀春和常念,五个人齐齐的望着她,她们脸上的神情跟复制粘贴似的,一模一样,顿时一乐,笑着说道:“你们都在呢?双木元找常念去一下。” 常念不解:“找我?找我干什么?” 和宜:“跟我走,肯定有好事!” 常念站着没动,彩华拉了拉常念的胳膊,说道:“既然双师找你,那你赶紧去!中午记得老地方一起吃饭,我今天带了你最喜欢的野葱饼。” 常念听到彩华说野葱饼,看着她狂点头,嘱咐道“行,我争取按时回来,你们可一定要给我留啊!” 秀春捂着嘴笑,“行,放心,她们不留,我都给你留。” 常念听到五个人中身材最娇小的秀春这么说,感动的不行,当即给她一个熊抱,“嗯嗯,好姐姐,我去去就回。” 和宜看常念那五个人之间的氛围,跟她的圈子里的人相处氛围完全不同,看着常念好像是五个人团伙里的边缘人,其实际上另外四个人的眼里都是有常念的身影的。 这样的氛围和宜没接触过,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拥有这样的团队,因为她不如常念呆,做不到凡事都会问别人意见。只能说不同性格的人的圈子都不相同。 第20章 有舍有得 常念跟着和宜到双木元办公室,得知她们是要给她临时恶补维修工具箱里的各种工具,这时常念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接触这些,内心有些小激动。 常念的职业规划,当然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随时可以被人取代的清洁工。她没有做生产工人的名额,但她发现维修技术类的需求还是非常大的,才把主意打到这个上面。 之前她都是在一旁观看别人用那些工具作业的,这次自己能亲手拿,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和宜知道双木元的脾气大又怪,动不动就骂人,她不是很想当着常念的面被他骂,于是和宜对双木元说:“你在这儿忙,我带她找个地方教她。” 双木元摇头:“不用,就在这里。你教错的,我能及时纠正。” 和宜很想说“我会错?”但面对双木元不可拒绝的语气,最后还是在双木元的办公室打开工具箱。 和宜把每一样工具都教的非常通俗易懂,常念受益良多,让她以前自己琢磨不透的地方,得到准确又快速的解惑。 后来忍不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认认真真的记录,和宜见常念的学习态度非常端正,教的也更加的尽心。 直到中午十二点,和宜提醒道:“到十二点,该吃午饭了。” 常念闻言把头从小本本上抬起来,“啊?到十二点了?” 和宜笑了笑,“认真起来,时间就是过的快;先去吃午饭,下午两点你再来,我把剩下的讲给你,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背一背,明天给我做搭档,完全没问题。” 常念看到自己小本本记得满满当当的干货,非常高兴,开开心心的合上小本本,道谢:“好的,谢谢和宜姐。” 和宜摇头:“不用谢我,你能答应帮我参加明天的比试,我该谢谢你的。” 常念:“嘿嘿,我答应陪你,但你又教了我这么多知识,是我赚到了呀!” 双木元在一边插话道:“你赚到也是因为你答应参加比试。” 说实在话,常念面对脸色冰冷的双木元说话,有些无话可说的感觉,甚至听他说话,直接会冷场的地步。 和宜见两人之间僵硬的氛围,在一边缓和气氛,“对呀,你有这样的学习态度,也让我对明天的比试能赢的信心,增加了两分。” 常念知道和宜说的是客套话,但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有她和双木元,常念尴尬的能脚趾抠地,因为她实在是对双木元那副随时都在睥睨人的神情,很是无感,他的高冷不是高冷,他那更像是看不起人的那种。 常念原本就想跟着和宜出办公室门,刚提起脚,听到双木元说道:“你把你的小本子留下,我检查一下你记错没有。” 双木元的话让常念提起来的脚又放下,说道:“我这本子上记得很杂乱,你看起来会很吃力。” 双木元:“那你明天早上提早一个小时到厂里来,我抽查。” 常念:“抽查什么?” 双木元:“我得保证你没有记错,若是因为你记错的原因,耽误了和宜的时间,让明天的比试出现差池,这个责任你负的起?” 常念:。。。“他这是在害怕我耽误和宜的时间吗?” “所以双木元是真的很在意和宜了?” “厂里传的双木元喜欢和宜,这事儿不是空穴来风?” 和宜听到双木元对常念说的话,心里有丝丝异样出现,但跟双木元相处半年多,和宜不说很了解双木元,但也比一般人了解他,双木元说这话的意思多半只是是“比试绝对不能输”,跟自己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常念快速瞥了一眼一边的和宜,才回道:“是。” 之后常念才跟着和宜离开双木元的办公室,在食堂打了饭后,常念去老地方找义堂、彩华她们。和宜端着饭盒回双木元办公室。 常念到了老地方,得到彩华和秀春的热情投喂,彩华一边给常念饭盒里赶泡菜,一边问道:“傻大个,双师叫你去干什么呀?” 常念啃一口野葱饼夹泡菜,快速嚼了几下,咽下一点后才有空回道:“让我记工具箱里的那些维修工具的名字、用途、平替什么的。” 秀春:“让你这一天的时间记住吗?” 常念点头:“嗯,是呀。” 彩华:“工具箱里的工具那么多,如果不是知道你之前就有认识的,不然我都要怀疑她们是不是故意刁难你。” 义堂:“这个问题,彩华你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想,虽然她们要求过分,但是如果傻大个真能克服这个困难,以后她的未来将是另外一番光景。” 彩华:“所以义堂你是在给我讲道理吗?你说的这个,我难道不知道吗?但是你也不看看实际情况,这个困难是那么好克服的吗?” 义堂一看彩华急了,立马改口风:“那是的,我们都是普通人,哪能一下子把那么多的工具,每一样都记的那么全面详细。” 彩华:“好在傻大个不是真傻,以前有留心大师傅他们来修机器时的动作和话。不像我,每次大师傅他们来修,我都有站在旁边听呢,结果全当热闹看了。” 两头话都被彩华说完,义堂除了赔笑的点头表示认同以外,不敢多说一句。 常念之前被双木元跟和宜相处氛围刺激,现在看义堂和彩华的相处氛围,突然灵光乍现,问坐在她身边的秀春:“秀春姐,彩华姐和义堂这是有情况?” 秀春捂着嘴笑,“你可是终于发现了。” 友发:“每次彩华和义堂闹别扭,看你两头劝,忙碌的身影,我和秀春都在猜,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她们的争吵,那是情侣之间的情调。” 常念:“什么!”常念在这之前只是感觉义堂和彩华,她俩总是在关系好和争吵中反复横跳,又因为她们平日里止乎于礼的举动,让常念完全没往自由恋爱上想。 既然义堂和彩华是情侣,秀春和友发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亲近,常念有个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你们俩。。。” 友发:“可喜可贺,半年了,你再不发现,我们都只能直接给你发结婚请帖,来宣布我和秀春的关系了。” 常念:“这么狠的吗?所以一直我这个百万瓦灯泡,在你们两对之间孜孜不倦的发着光?” 秀春:“你不要这么说,我们能这么正明光大的坐在一起聊天、吃饭,都是因为你在啊。有你在,别人都不会猜测我们的关系。” “噗噗~”常念感觉心口被射中了两箭。 义堂在一边补充道:“特别是我和彩华闹别扭,看你慎重其事的劝架,这让我们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纯粹了好几个度。我们都很感谢你。” “噗噗噗~”又是两箭直插胸口,常念:“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亏我每次还特别紧张你们吵架,担心你们把关系走到头了呢!” 彩华:“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准备十月份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我们哟!”说着还对着常念挑眉,歪着嘴笑。 常念:“啊,是你们嘛,你一个人去领,人家也不发给你啊。” 义堂见常念没有理解到彩华话里的意思,补充道:“是我们。”说着还指了指自己、彩华,以及友发和秀春两人。 常念:“你们。。。四个一起吗?” 彩华点头:“对,我们能这么顺利,你,功不可没,所以今天专门给你带了野葱饼,表示感谢。” 常念:“你们的感情就值个野葱饼?突然觉得嘴里的野葱饼不咋香了呢!”话虽如此说,但常念啃饼子的动作丝毫不减慢。 彩华:“我们的感情当然不只是个野葱饼的价值!我这不是担心你会说我们之前不跟你说实话嘛,所以才特意准备你最爱的野葱饼来堵你的嘴啊!” 常念:“那我可是记住了的,你们的喜糖,我必须是吃最多的人,不然,哼哼哼~” 义堂:“你快别哼哼了,你先顺利完成明天的比试搭档的事!”“明明当时我都提醒你了,结果你还是招惹了这个麻烦。” 常念:“哎呀,义堂,你怎么也是两头话都要说啊?”“刚刚你不还说,我要是抗过这次的比试,我的未来可期吗?” 义堂:“我那不是为了开导彩华的话嘛!你也信?” 常念:。。。友尽五分钟!真的是狗粮怎么哪哪儿都躲不掉啊? 第21章 进行时 头一天双木元要求常念第二天早上,提早点儿去办公室找他,第二天和宜老早的在常念家院坝边的路上喊她,常念一出门就看到和宜跟和玉俩,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站在路边。 “她俩怎么破天荒的走一路哦?”常念想。 和宜看到常念向她们走来,说道:“双木元每天都会提早半个多小时到办公室,我们这会儿去,勉强能赶上他到办公室的时间。” 常念边走边答:“好的。” 和玉走在一旁,语气不善的说道:“和宜妹妹跟双师关系不一般?这些都知道?” 和宜:“和玉姐说笑了不是,我是双木元的学徒,知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和玉:“学徒知道师父上班时间的大概,很少有知道人家每天的具体时间?” 和宜:“别的学徒是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也没兴趣知道;我只需要知道我的直属领导的时间就好。” 和玉:“真的只是领导而已吗?你也未免知道的太过详细了?”和玉那充满恶意的语气,已经十分清晰。 和宜收起玩笑的语气,严肃的说道:“和玉姐说这些似是而非、引人误会的话,是要干什么?我和双木元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怎么到你口中那般的不堪?” 和玉这回儿没有继续跟和宜杠下去,反而语气转变的非常快,“我只是单纯好奇罢了,毕竟厂里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果你和双师是真的,我这不提前祝贺你嘛!” 和宜:“流言止于智者。和玉姐莫要对那些捕风捉影的事,那么相信才是。” 和玉这回是直接无声地朝和宜笑了笑,不再言语。 常念走在两人身后,听到和玉这掐头去尾的说话,很是不解,但作为吃瓜群众的素养,让她仔细朝四周看了看,但是常念现在的视力,指望她能发现什么,也是有些危难自己。 故而赶路的常念跟和宜都没有,在远处转角的地方,林岱昇一直看着这边路上的三人,只有和玉一开始便发现了的。 三人进了厂门,和玉跟常念、和宜的路并不一样,早早在岔口分路。 进入六车间后,和宜看到双木元的办公室的门还是关着的,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们赶上了。” 接着才问常念:“你把昨天我教你的,记得怎么样了?” 常念点头,“差不多了!” 和宜:“那就好。” 两人到了六车间没几分钟之后,双木元也到了办公室。 整个抽查的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乎双木元问什么,常念不会犹豫就作答,但回答的内容也仅限于昨天和宜教过的内容。 双木元问完他能想到可能会用到的工具,看到常念回答的非常快速又准确,“嗯,勉强能够成为一名新助手的。” 和宜听到双木元对常念的评价,感到十分意外,“助手?你说她现在都能成为助手了?” 双木元:“嗯,至少成为你的助手,她完全可以。你放心,这次比试她不会拖你的后腿。” 和宜找常念做比试搭档,真的是出于不想让易朝英说她是靠熟手赢的,没想到常念能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好奇的问道:“你的记忆力这么好?一晚上就能完全记住这些?” 常念:。。。当然不是啊!这都是半年多来一点一点的积累。她一直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不等常念谦虚一把,双木元直接回答了和宜的问题:“她这不是一日之功。所以你不用气馁,你学习的天赋并谁差多少。” 常念:。。。这么急不可耐的去安慰和宜,有必要吗?和宜的表情和语气,都只是在表达惊讶而已,跟气馁有个毛关系啊?摔~拒绝一大早的被强塞狗粮啊。 和宜听到双木元硬邦邦的安慰,虽然觉得诧异,但相比起昨天的惊讶,今天已经多少有些能接受,笑道:“我当然不会气馁,你说这话多少有些瞧不起我。” 双木元看着和宜脸上那充满自信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跟着扯动嘴角,扯到一半时,突然清醒,又冷着脸无情地说道:“所以这一次比试,没人拖你后腿,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常念:。。。虽然很高兴双木元能为自己正名,承认自己不是拖后腿的存在,但是看着他这样对他另眼相待的姑娘说话,常念还有闲心想,双木元想抱得美人归啊,够呛咯~ 比试定在上午九点开始,八点四十多的时候,常念跟着和宜到达厂区里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央放着两个机械核心装置的东西。 在常念眼中,那两个大家伙跟数学卷子最后的那道大题差不多的意思,常念非常自觉的站到工具箱旁,压根儿不多往‘考题’上看,那是和宜该操心的,不是她现在该操心的。 常念她们在比试的‘考题’旁站定时,对面的易朝英带着李德培和李平也跟着到场。 在她们上首的地方,搭了一排的桌椅,桌上还铺上了干净整洁的白布,白布上还放着茶盅。 空地的四周都围着人,他们的位置刚好是常念看不清人脸的距离,常念抬头望了一圈,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之后,便是一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站着。 站在比试周围的义堂、彩华四个人看到常念这样,以为她是因为紧张,才会头也不抬的站在角落里,默不作声。 对比空地中央的和宜、李德培和李平三人,常念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 上首的桌椅旁,陆陆续续到来好几个黑色正装的中老年人,当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大概就是魏书记那日渐圆润的肚子。 魏书记一坐下,就拉着他身边坐着的李东升,问道:“听说你们六车间派的是一个清洁工给学徒当搭档?” 李东升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清洁工是双木元的学徒自己找的人,大概是不想让对面的人说她是靠熟手,才赢的比试!” 魏书记看李东升那死样子,笑骂道:“东升小子,你少给我整那一副死样子。” 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还真放心让那个清洁工上去?” 李东升:“双木元都同意,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您难道不相信双木元的实力?” 魏书记:“狂啊!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狂!双木元的工程师的资格书确实是没有参假,但是他让他的学徒这么干,多少有点儿欠考虑了,若是输了这个比试,这对我们厂的形象会有不小的冲击啊。” 李东升:“他们需要您操那份儿闲心?您好好在您的位置上坐到退休就行啦。” 魏书记听到李东升说退休,想到自己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便能退休,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双木元这么相信他的那个学徒,跟他一样有本事一挑俩,就算是个清洁工只是往那儿一杵,也不影响什么结果嘛。” 李东升听到魏主任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魏书记不明白他在笑什么,问道:“你笑什么?” 李东升:“您说的‘杵’这个字,形容的非常精准到位。” 魏书记:“难道我说的不对?” 李东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您说的非常对。” 李东升看着角落里低头站立的常念,她那高出一般人的身高,配上她那一脸的黝黑,简单的面部表情,‘杵’这个字用在此时的常念身上,当真是非常贴切了。 看到各个车间主任和魏书记都已落座,担任主持人的陆顺建在裹着红布的扩音话筒面前,说道:“各位安静。” 周围聊天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顺建:“首先欢迎易朝英老师和李德培、李平同学,不辞辛劳来我厂见习。” 周围的人跟着鼓起掌。 陆顺建时刻把控着节奏,再接着说道:“今天李德培和李平同学,跟我们厂开展一场友好的维修技术比试。。。” 陆顺建手里的扩音话筒,扩音效果非常好,声音大的来以至于常念都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些什么话,比试规则也没听清。 只知道陆顺建之后请了一位个头中等,身材圆润的人讲话,那人只是在扩音话筒前说了一句:“我宣布,比试开始。” 和宜听到魏书记喊了开始后,转身看着常念点头,接着她开始忙碌起来,常念打开工具箱,发现里面的工具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 常念不作他想,快速把那些工具按照自己的规律放好,听到和宜要什么工具时,不假思索的递到她手上。 李德培和李平是朝夕相处的同学,他们之间的默契,自然是不可多说,但引人注目的却是另外一组的和宜跟常念,她们那让人惊叹的协同合作,配合得当。 李东升看到这样的常念,心中非常的惊讶,“难道说,常庆华以前活着的时候教过她这些?” 魏书记看到常念那有条不紊的配合着和宜的动作,也是诧异,微微倾斜身子,低声问李东升,“你们六车间里的清洁工都有这样的实力?这不是单纯陪衬的搭档,这是有助手那味儿了?” 李东升摇头,他的本意是他也不知道常念有这样的表现。 但是魏书记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惊叹:“什么意思?一个清洁工能有这样的本事,你还觉得不够不成?” 李东升再次摇头,“不是,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我们车间的清洁工有这本事。” 魏书记一边看着比试场地上,双方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一边跟李东升聊了起来,“你不知道?有意思,她有这本事,怎么都不可能当个清洁工呀!要知道我们厂对机器日常维护和修理的工种,可是非常紧俏的。” 李东升:“我怀疑是她爹教过她,只是还没来得及教完整而已。” 魏书记:“她爹?” 李东升:“嗯,就是半年多前因公殉职的常庆华。” 魏书记听到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她是常庆华的女儿?那她怎么会是清洁工?” 李东升:“她家里写的是她妹妹抵班,她还是被硬塞进来的。” 魏书记:“这是谁干的?” 李东升:“啊?” 接着李东升听到魏书记的后半句话:“她这样的人才,该得到厂里的重视才对呀!这不是浪费嘛!” 李东升:“啊!”原来魏书记并不是因为硬塞进来的情况,感到生气。 就在李东升以为自己懂了魏书记的意思时,又听到魏书记说道:“简直乱搞,都不了解清楚,直接随便乱塞;知人不能善用,这是领导者的失误。” 李东升看着有些瞎激动的魏书记,一时有些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知人善用,前提得是知人,这之前谁知道那清洁工会懂点儿这些?不知人怎么善用?” 义堂和彩华几人看着跟和宜配合得当的常念,突然有些感动,那种因为不起眼的朋友,突然出息了的感动,秀春:“真是没想到,她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 友发:“她应该是在无人关注的地方,默默努力,她对那些工具的熟悉程度,可不像是只懂一点点的样子。” 义堂点头:“看样子,以后我们五个里面,她或许能走的最远。” 彩华:“嗯,果然我看人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义堂附和道:“对,你的眼光一向很好,毕竟只有你发现了我的好。” 彩华听着义堂夸人的同时不忘自夸的话,笑的伸手想打人。 义堂往一边躲了一下,说道:“这位女同志,大庭广众之下,你莫要动手动脚的。” 彩华被义堂的话,直接气红了脸,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义堂的求生欲听到彩华这句咬牙切齿的话,立即秒认错:“我错了。” 彩华:“不,你没错。” 义堂:“不不不,是我错了。” 秀春见两人又要开始吵起来,赶紧打断她们,说道:“快看,比试要结束了。” 空地中央的比试场地上,李德培和李平已经自信满满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宣布:“报告,我们已经完成比试内容。” 另一半的和宜跟常念还在不停的动作着,周围的人群中渐渐出现各种议论的声音。 “怎么回事?六车间的输了?” “呵,学了半年而已,就敢跟人家科班出生的比,简直是狂妄自大。”。。。 批判嘲讽和宜的人非常多,但也有维护和宜的人在, “人家学半年就敢比,你们敢吗?” “这比试的时间还没有到,也不能算是六车间的人输?” “赢没赢,还得安装回去,启动使用,才能评判输赢!”。。。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和宜的情绪没有多大的波动,她还担心常念受影响,特意分心跟常念说:“你别紧张,这个问题不止是表面的那个,他们不处理隐藏的问题,是只能启动却不能使用的。” 听到和宜的的话,常念点头,“嗯,好的。” 常念倒是心态稳得很,她知道自己只是个递工具,打下手的,只要自己不给错工具,就不能算她有多大的失误,这场比试的关键人物一直都不是自己。 这大概就是不同的角色决定不同的心态! 第22章 也有赢得奖品 李德培和李平提早宣布完成比试,只等着开启使用测试;这边的和宜跟常念两人还在忙碌,周围的议论声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嘈杂了起来。 “她们能不能行哟?这都快到比试的规定时间了。”大部分都在担忧着。 “难道两个机器问题不一样吗?怎么感觉六车间的人越整越复杂?”也有人在疑惑不解 “实在不行,直接认输得了。”也有人并不看好到现在还没有完成比试的六车间代表——双木元的学徒和宜。 “就算解决不了,那也要努力到最后一秒啊。” “比试嘛,总是要坚持到最后嘛!”还是有人不太喜欢轻言放弃的说法。 站在人群中和玉看着比试场上忙碌的和宜,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动了动脸上的表情,说道:“你们可别那么说,万一打扰双木元的学徒参加比试,怎么办哟?” “什么意思?她没本事赢比试,还想怪我们太吵了不成?”有人听到和玉这么说,怒气瞬间被挑起。 “那么自信的答应比试,结果输了怪我们?这也太没用了?” “不会就不要应战,答应的那么爽快,结果输了怪这怪那的,什么人啊?”。。。越说越偏离真实。 和玉好似只说了一句担忧的话,最后在人群中流传没一会儿,就成了和宜输了比试,却责怪周围的人说话影响的流言,飞速的朝着厂区的各个角落散去。 没去参观和宜比试的双木元,听到从比试场地回来的人,在车间里讨论声, “输了?还责怪是周围人说话影响的?”双木元的眉头皱起,放下手上的笔,脚尖都朝着门口方向挪了一下,最终却没有站起身,只是把手里的笔捏了捏,之后又开始专注起自己的图纸。 比试场地那边,随着离比试结束时间越来越近,周围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常念站在一旁看着和宜专心致志的处理问题,听着周围人群中那些不太好的声音,心中默默地想着:“以前看小说,看到主角打脸场面,多么的爽,现在处于舆论的正中间,这感受就有多么的酸爽呀!果然这世上没什么是能白得的。” 最终和宜赶在比试结束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完成比试的。 和宜站起身举手示意,“报告,我们完成比试内容。” 陆顺建看着计时器的时间,听到和宜的声音,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一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比试内容,丢人也没那么彻底。”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同样的看法,他们对和宜的比试结果不抱什么能赢的希望。 站在对面的李德培和李平更加自信,这场小儿科的比试,胜券在握。 倒是坐在桌椅边的易朝英眯了眯眼,“是自己看花了眼!”易朝英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陆顺建在扩音话筒旁说道:“既然双方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比试内容,现在开启使用,作为鉴别输赢的唯一标准。” 之后多个工人上前,把两个‘考题’开启,两个均成功开启成功,引来周围人群集体的吸气声, “六车间的人,拆成一地的零部件,居然还能装回去,启动成功?” “就凭这个,双木元的学徒已是名不虚传。” “人家可是才学了半年多而已!有这样的能耐,已经非常不错的。” 有人的期望非常低,看到能启动成功,已经觉得满足;但也有人不满意, “你们是不是搞不清状况?这是比试,是一定会分个输赢的,开启成功不算晚,还要成功使用才算赢。” 开启成功后,开始准备试运行,李德培和李平高傲着头,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他们的机械试运行,就在此时,他们的机械运转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个突发情况,是李德培和李平万万不曾想到的,他俩直接愣在原地。 一时间,整个比试空地上,除了和宜处理的机械运转声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声响。 李德培愣了好几秒后,才发出惊讶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大家都看着和宜的‘考题’,非常顺利的试运行成功,不带一丝的卡顿。 和宜姣好的脸庞上,挂着喜悦和自信的光,她欣赏着对面李德培和李平脸上的惊讶和挫败,又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一眼易朝英。 和宜心情非常好的对她身边的常念说道:“看,我就说他们只能启动,不能使用的。” 常念点头,说道:“厉害。” 心里却在想:“同样的时间里,自己只是把工具箱里的工具记住了而已,结果和宜已经可以处理科班学习几年的人发现不了的问题了吗?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还好还好,从来没想过和别人比,要不然,当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比试结果显而易见,观看的魏书记把一开始拿出来作为胜利者奖励的收音机,和一个奖状交到和宜手中。 魏书记:“真是后生可畏。好好努力,和宜小同志的未来一定不会简单。” 和宜笑着接过奖品和奖状,笑着说道:“谢谢魏书记,我会努力的。” 另一边李东升拿着一张五市斤的粮票和一张奖状交到常念手中,问道:“你爹以前教过你这些?” 常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东升主任会这么问,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常念还是了点点头,但是没搭话。 李东升:“既然你懂这些,之后会给你调岗的。” 常念听到调岗,来了精神,连忙问道:“那我还能继续学习吗?” 李东升:“那当然必须要学习,你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常念听到这话,又看到手里得到的粮票,差点儿没压住她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 李东升看着常念那强忍喜悦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跟和宜奖品的差别,而出现丝毫不好的情绪。 这让他想起同样刻苦勤奋的常庆华,“真不亏是亲父女,都是脚踏实地的人,从来都不会去窥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23章 争执 周围的人是怎么都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是和宜赢得比试,和玉是更加不相信这个结果,也不敢相信这一世的和宜,与上一世有很大的不同。 和玉:“难道说是因为我重生,才让和宜改变这么多的?” 上一世和玉根本没有到厂里谋一份工,一直都被奶奶勒令在家挣工分,只是听别人说的和宜在厂里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却从来没有这样大发异彩过。 只有后来和宜因为嫁给了林岱昇,她的名声降到谷底,然后又触底反弹,成了人人艳羡的人。 现在看到厂里的人都围在和宜身旁,大家都对她说着恭喜话,场面不比那些领导下乡视察工作的样子。 另一边陆顺建和厂里的其他几位小领导拉着易朝英师生三人说话,易朝英的眼神却忍不住的往被人围着的和宜身上落。 常念见众人都向和宜身边涌来,快速的退到一边,让出和宜身边的位置。 这时义堂、彩华四人也走到常念身边,彩华拍了拍常念的胳膊,笑着说道:“傻大个真不错!给我们长脸了啊!” 常念嘿嘿一笑,“哈哈,哪里哪里,我只是递了个工具而已。” 友发:“别谦虚,你不但递的准确快速,需要打下手时,你可是都不用和宜说,光看你们的样子,都以为你们一起合作很多次了呢!” 义堂:“就是,大家伙都不相信你在之前是个清洁工。” 彩华:“虽然看不懂你们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但只是看流畅的动作和彼此的配合,可比大师傅每回骂骂咧咧的场面好看呀!” 秀春见周围都是人,听彩华这么说,赶紧拉了拉彩华的胳膊,喊了一声“彩华。” 彩华秒懂秀春的意思,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实在是太高兴,有点儿忘形了。” 义堂安慰道:“没事儿,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只不过,你这样容易给傻大个招敌意。” 彩华看着常念,一脸的歉意,“对不住啊!” 常念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回车间!”如果自己要走维修这条路,来自同行的敌意在所难免,迟早的问题而已,也不需要太过害怕。 秀春:“好,今天看比试,耽搁一上午,今天的工资怕是得去一半。” 彩华:“半天工资嘛,看到傻大个赢了比试,还是非常值得的。” 义堂:“那倒也是的,反正一会儿就到吃午饭时间,不然我们休息会儿,直接吃午饭。” 五个人之后吃了午饭才回的车间,刚跨进车间大门,就被明霞招手,喊到跟前,看着五个人拿着饭盒,问道“你们上哪儿吃饭去了?差点儿错过一场大戏!” 一听‘大戏’,五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彩华:“什么大戏?” 明霞朝着双木元的办公室嘟了嘟嘴,“喏!” 彩华:“什么意思?” 明霞:“双师让和宜把奖品退回去!” 秀春:“为什么?” 明霞:“因为双师说她胜之不武。” 彩华:“能不能说清楚点儿?我听不懂!” 明霞:“听双师的意思是,今天比试的问题,双师前几天才带着和宜去处理过的,同样的问题。和宜见过这类问题,居然还踩着最后的结束时间完成,不配得到奖品。” 常念:“重点是是这个吗?重点不应该是相当于和宜偷了题吗?” 彩华一拍手,“对呀!他脑子是怎么想的?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友发:“那如果和宜知道比试的问题,这场比试一开始就不公平啊!” 明霞:“和宜说,她是靠自己发现问题所在的,而且她能处理,易朝英的学生连问题都没发现,她也最终把问题处理了,所以这个奖品她拿得问心无愧。” 看着办公室里的争吵声,断断续续的传出,只是从只字片语里,都能听出争吵激烈。 秀春:“就因为这个?” 明霞笑得一脸神秘,摇头,“当然不是。最开始是双师骂和宜输了比赛。怎么说呢,他把‘爱之深,责之切’表现的非常到位,和宜被冤枉了,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当即拿出奖品和奖状,证明自己没输。” “双师看到奖状才相信和宜没撒谎,之后好像是问了和宜比试中要处理什么问题,她们那会儿声音非常的小,我没怎么听得清;不过,很快两个人再次吵了起来,内容就是现在她们吵的内容了。” 常念心想:“如果是真的,那我现在揣兜里的奖品和奖状,是不是也需要还回去?” 李东升从外面走进车间,第一眼就看到义堂、彩华一群人趴在双木元办公室外面不远处的地方,一副全神贯注倾听的姿态。 李东升:“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李东升的呵斥,看戏的众人飞快的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常念也准备回清洁工具间。 李东升看到常念的背影,喊道:“常念。” 常念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渐渐走近的李东升,喊道:“李主任。” 李东升在常念面前站定,说道:“今天我问了一下,关于你调岗的文件,估计还得等几天;文件下来之前,你还是清洁岗。” 常念:“是。” 想了想,常念问道:“李主任,我的奖品和奖状,需要退还吗?”并不是常念不稀罕粮票和奖状,但如果名不正言不顺的话,还不如不拿,反正她也不靠这点儿奖品和奖状发家致富,她主要还是求一个坦坦荡荡。 李东升:“为什么要退还?” 常念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回道:“好的,谢谢李主任,我回去工作了。” 李东升见常念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对常念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过李东升却改变了行径方向,走到最近的明霞身旁,询问之前车间里发生的事。 李东升了解完情况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着双木元的办公室而去。 一进门,李东升不客气的质问道:“双木元,你在发什么疯?” 双木元:“我怎么了?” 李东升:“和宜是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奖品和奖状,你凭什么让人家退回去?而且你之前带着和宜去处理过类似比试中的那个问题,和宜当时可是动了手?” 双木元:“没有。” 李东升:“比试的内容易朝英老师也同样知道的,你觉得她真不会告诉她的学生?” 双木元:“她知道?” 李东升:“当然。她的学生连最关键的问题都没发现,输了比试,到底跟和宜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认为你的学徒不差别人什么的吗?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和宜听到李东升为自己澄清,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对着李东升鞠躬,说道:“李主任,对不起,我请个假。”说完不等李东升反应,转身跑出了六车间。 李东升看着和宜一溜烟跑没影,转头对双木元说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喜欢人家就对人家好点儿,这么没事找事有意思?一个劲的打压别人,你很得意是不是?” 双木元站在桌旁,盯着桌上的笔发愣,过了会儿,李东升都以为他不会说话,准备离开时,双木元才说道:“我听别人说她因为输了,推卸责任说是围观的人说话影响她的。我说她,她死不承认,我才。。。结果发现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可让我承认错误,那以后作为nan人的威严何在?” 李东升:“你自己错了,承认错误不是应该的吗?你为了你的威严,胡说八道就是正人君子所为?” “狗屁!” “不说你多么的优秀,能力出众,我当真是看不起你。” 李东升气鼓鼓的离开了双木元的办公室,之后一直问厂里人有没有看到和宜,直到门卫说看到和宜跑着出了厂门。 李东升听得只摇头,“双木元这辈子能结婚,都是他祖坟冒青烟!” 第24章 学徒到期 岗位调动的文件,一直到了中秋节后才下来,李东升跟常念说:“大师傅说他那里已经有两个学徒,所以最后领导们决定让你给双木元当学徒。” 次日便来了个男同志,常念把清洁工的一切事宜跟他做的交接,完事儿后,李东升带着常念到双木元的办公室。 李东升:“双木元,你接到上面的通知了?” 双木元正坐在他的工作台后面,回答和宜的提问,听到李东升这么问,点了点头,抬起他的单眼皮看了一眼常念,冷声说道:“你先跟着和宜学,等你什么时候有她现在的水平,我再教你。” 常念在内心翻译一下他这话,大概就是她这种水平的还不配被他教的意思! 顿了一下,双木元再次开口说道:“每个月我会检查你的学习情况,若是进展缓慢,我是会直接退回的。” 和宜:。。。这话听着真是无比的熟悉呀!他是不是会对每一个新来的人,说上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啊?听着就让人很不爽。 和宜转头对常念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有退回你的机会。” 常念:“谢谢,麻烦了。” 李东升看了看让两位小同志的关系瞬间拉近的双木元,见他一副不高兴又强忍着不说的样子,感到好笑,自己非要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想让人家待见自个儿,这不是妥妥的有病嘛! 李东升:“行,人我给你带到了。你自己安排。” 然后又对常念说:“以后你的工作内容,上下班时间,注意事项,都由双木元说了算。” 常念点头:“好的。谢谢李主任。” 李东升离开后,双木元忙自己的,和宜拉着常念来到属于她的小书桌前,指着旁边的书桌,说:“那个是你的座位。” 走到一整墙通顶的书柜前说:“你可以看这里面的专业书,如果看得懂的话。” 常念:。。。现在看不懂,迟早有一天我能看得懂。 办公室的侧面有个小门,那个门里面是一个像i版车间的样子,中间一个非常大的石板台子,周围有好几个架子,架子上是各种零部件,和宜站在小门的门口给常念介绍道:“这里是双木元的实验室,一般情况下,他不喊你进去,你都不要进去,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等常念说话,就听见和宜转身的同时幽幽地飘来了一句:“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多么痛的领悟’!” 和宜:“上班时间一般是早上八点开始,每天的下班时间双木元说了算!加班也没有加班工资,或者假期补偿的。” 常念:“那我的工作内容也是双师安排吗?还是跟着你就好呀?” 和宜:“学徒一般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少会有正事;所以逮到一个可以学习的机会,就算加班也千万别错过。” 常念笑着点头:“好的,谢谢。”这回常念的笑容有点儿真情实感,不像之前那种职业假笑。毕竟这样中肯的话,和宜完全是可以不用说的。 双木元并没有因为办公室多了一个常念,依然还是每日都会在和宜没做对的时候责骂她,反而很少会骂常念;认真说起来,应该是双木元眼里根本没有常念这个人存在。 一般都是双木元把事情安排给和宜,和宜带着常念去完成,汇报工作也是和宜的,常念只需要默默看,默默做,默默地学。 就连第一天来时说的每个月要抽查常念学习情况的事,也只是进行了三次,之后便没再过问。 常念倒是觉得松快不少,和宜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轻松,她比常念了解双木元,非常担心双木元会突然抽查,如果教的内容不如他的意,少不了一顿骂。 一转眼第三个年头,年后第一天上班,和宜跟常念走在是上班的路上,跟常念嘟囔:“我一想到又要面对双木元,我这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 因为俩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同一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手底下工作,又是邻居,和宜基本上都是和常念一起上下班的。 就算没有刻意的了解彼此,彼此之间也是有不少的相知,常念走在和宜后面几步的位置,回道:“再过几个月,我们满三年学徒期,工作内容和工资应该会有改变。” 和宜:“怎么变?我们能摆脱他的阴影吗?” 常念:“他这朵阴影,感觉不是那么容易能摆脱的感觉。” 想到整个机械厂,乃至整个县里,别人说起双木元,都是各种褒义的夸赞之词;但其实际上,他这个人,和宜只能说,她承认双木元在专业上非常优秀,可说到他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和宜:“说起来,之前双木元有天突然发神经,非要我跟你们一起玩耍。” 常念听到和宜提起这事,顺势回道:“哦,这事儿啊,他也给我说过,让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带上你一起去和彩华她们吃饭。” 和宜:“什么?他真给你说过啊?”“我可真是都要被他气笑了!难不成我在他眼里,是个交不到朋友的人吗?” 常念:“嗯,我没直接答应他,我让他先问问你,你要是答应,我再来邀请你。”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直接邀请你,万一你不太感兴趣呢?” “而且我觉得,你有自己的朋友们,为什么要你浪费大好的休息时间,来应付这些微不足道的事?” 和宜点头:“还是你了解我,我跟她们如果能成为好朋友,三年的时间,怎么也该成为朋友的;既然我和她们交情一般,只能说明不是同路人嘛。” 常念:“嗯,行,那下次他要是再说,我便直接拒绝他这类的提议。” 和宜:“可以,我可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他,我交什么朋友,他也要管吗?真是烦死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常念却没有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多少真切的怨念。 常念:“嗯??”。。。难不成和宜被双木元虐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 常念试着站在和宜的角度上,面对动不动就骂人的双木元,常念觉得她基本上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 到了厂里后,果不其然听到了传言,说是和宜、常念、大师傅、还有大师傅的两个学徒,要开始排班,分白班夜班了。 夜班不但有夜宵,有值班室,还有夜班补贴。这让除了和宜以外的人,都非常期待这事儿能成真。 第25章 改命的节点吗 随着常念她们的三年学徒期结束时间临近,厂里面的传言五花八门都有。 常念想着就是调一点儿工资,工作内容稍微有点儿差别,但怎么说都还是打工人的身份,没什么好稀奇的; 下班时间快到时,双木元又突然让和宜去送二车间送东西。 和宜让常念等她一起回家,于是下班后常念没像往常那样回家,还在办公室里看双木元书柜里那些专业书。 这些书,常念是最近一年才开始看的,没有选择最开始就去看,常念还记得原主是初中毕业,和宜都还没教她关于高中会学到的这方面的知识。 若是一开始就去翻,要么让别人觉得她是在装b,要么会让穿越者的和宜起疑;毕竟和宜时不时在常念面前冒出来现代的流行词,常念可是从来没表现出她听懂过的意思。 在听到这小世界有重生者,有穿越者后,常念就觉得坚决要捂住自己的马甲;看过小说她可是知道,‘老乡见老乡,不光可能会泪汪汪,还有可能会背后来一枪。’ 常念没有对别人背后来一qiang的想法,但是她也不太想被别人背后来一qiang。 原本等和宜送东西回来后一起回家的常念,没等到和宜,却是等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和玉。 和玉手扶在门框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气息不稳的喊道:“常念,快!”“快~快跟我走!” 常念听到和玉一副急迫的样子,唰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和玉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常念面前,抓起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先别问那么多,快走!” 常念顺着和玉的力道往门外走,出了门后,和玉的疾步直接跑了起来,常念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她拉着跑。 在第三个岔口时,常念晃眼看到斜右前方的和宜和双木元,他们面对面的好像在说什么。 常念以为和玉是拉她来看和宜的八卦的,结果和玉好似没看到和宜两人似的,直接在第三个岔口左转,朝着出厂门的方向跑。 站在双木元对面的和宜倒是看到了和玉拉着常念往外面跑,当即抛下双木元,喊道:“常念,你去哪里?” 和玉听到和宜的声音,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大了跑步的步伐。 和宜却急忙追上来,一把抓住了常念的另一只手的手腕,直接拉停和玉跟常念。 被和宜跟和玉俩一人拉一只手的常念:???要不是场景不对,常念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和宜再次问道:“和玉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把常念拉哪里去?” 和玉:“跟你没关系,你少管。” 和宜:“是有什么急事吗?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帮忙呀!” 和玉:“你快放开,别耽搁时间,再不去,要出人命的。” 和宜:“这么严重?那我们一起去!” 和玉不是很想带和宜去,但看和宜一副不会轻易放手的样子,又想到事情非常紧急,不得已:“那你松开,跑着去,时间不多了。” 和宜摇头,“一起跑嘛!” 常念:。。。三个人一起跑,画面太美,不敢想。 常念:“街道上人多,我们都不拉着跑会更快。” 和玉想到也是,现在厂里上白班的人都下班了,街上确实是人多。 和玉松开手,和宜跟着松开,然后四个人一起跑起来!没错,四个人,因为双木元跟着一起了。 和玉带着她们从信用社旁的小巷口进去,在不太宽敞也不太平坦的巷道里穿梭。 然后常念就闻到了空气中飘散淡淡血腥味,常念这一世的视觉不行,但是其他三觉却意外的灵敏。 常念拦住和玉、和宜,“不好,有血腥味。” 双木元:“什么?” 和玉听到常念这话,急得在原地跳了起来,催促道:“快快快!” 双木元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闻到血腥味,这让他感觉特别不好,阻拦道:“危险!不能去。” 和玉:“我们不去,才危险。” “快快快!”和玉再次催促道。 和宜见和玉这般不同寻常的着急,结合她看的这本小说,一琢磨,“难道说是什伟的第三任妻子出事的那天?”现在都知道常念的妈改嫁给什伟的,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和宜:“那你走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你。” 双木元听到和宜这么说,当即急了,“和宜,不许去!” 和宜听到双木元那一副命令式口气,身上的反骨一下子被他激了出来,“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管不着我。” 转头又对和玉说道:“和玉姐,我们快走!” 和玉点头,在前面带路,常念跟着第二个,和宜准备跟上去,却别双木元拉住:“你不能去!” 这人三番五次的阻拦自己,和宜这下是真火了,她最看不惯家暴男,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视而不见,“你放手!你个懦夫。” 双木元听到和宜骂他,眼睛猛地睁大,心中的怒气飙升,但好在最后的理智没有丢,所以他还是没有松手,反而说道:“我们这样哪里是人家的对手?要交给专业的人,我们要去报警!” 和宜没想到双木元是这样想的,她还以为双木元是纯怂,不敢去救人, 双木元趁和宜愣神之际,拉着她往外面走,还对常念说道:“你们去救人,我们去报警!” 常念听到这话一回头,只看到和宜被双木元拉着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和玉在前面带路,她现在整颗心都被恐惧包裹,常念从和玉之前拉着她时,明显感受到和玉的状态不稳,现在看她这样,脑海中“重生、家bao、死亡”,她叫上自己,跟原主常念有关的只有改嫁的赵红梅。 “所以和玉上一世嫁的人是什伟?”这时常念推测出的。 等到又拐过几个转角后,常念看到经过激烈打斗的现场,还有边上侧躺地上,死死护住肚子,身下一滩xue的赵红梅。 和玉看到这个上辈子像噩梦一样的场景,失声尖叫“啊!” 常念快速观察四周,看到用来晾衣服的竹竿,常念捏着一拽,拿到手里,直接一竿子杵到一个把人按在地上暴走的人身上。 然后那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跟之前她们刚来看到的四五个人一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被他打的人常念都没仔细看,看到场面得到控制。 常念首先去的是还在流血的赵红梅身旁,探了探她的颈动脉,又把耳朵在她鼻边感受有没有气体流动,发现还有呼吸,大动脉有波动,这才在她身上的穴位上点了点,先止血,然后试着喊赵红梅的名字,但是叫不应。 常念又不知道赵红梅有哪些地方受伤,若是有脊柱受伤,就不能轻易被挪动,只能等待和宜和双木元报警,带警察过来。 第26章 坦白局? 那天在小巷子发生的事的后续,常念并没主动去关注,因为在她看来,虽然赵红梅是当事人之一,打人的是她的新丈夫,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常念都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翻篇,她也正式开始值夜班,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在入冬的那天上半夜,她在值班室里一边值夜班,一边看书的时候,同样值班的和玉出现在她值班室门口。 看到和玉站在门口不言语,常念抬头静静地望着她的那一瞬间,还有些迷茫,满脑子都是在想“她怎么来这里?厨房灶坏了也不归我管修?难道说她走错门了吗?” 虽然不知道和玉的来意是什么,但还是站起身迎道:“和玉姐,进来坐。” “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啦?是有什么事吗?” 和玉原本是没想跟常念走太近的,毕竟这个人和上辈子的命运依然不同。 上辈子的常念还是进了厂里当清洁工,但一直到自己死的时候,常念都只是厂里的一个无人问津的清洁工。 现在的常念却从清洁工变成了维修工人,虽然她的外貌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看人时的眼神也不集中,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 但是和玉的直觉告诉她,常念的命运变了。只是她不知道常念的变化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还是常念身上也有秘密。 和玉听到常念的招呼,缓缓点头,走进值班室,常念给她端了凳子,和玉坐下后,问道:“上夜班还习惯吗?” 已经轮着上了快两个月夜班的常念,“还好,已经大致习惯了。” 虽然问题是和玉问的,但她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嘴里重复着念叨:“习惯,习惯就好。” 常念:。。。看和玉这样子,她今天过来找自己,应该不是单纯的唠家常?只是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场面冷了半分钟后,和玉突然问道:“你知道你妈现在怎么样了吗?” 常念老实摇头,“她改嫁后,我便没再注意过她的生活。” 和玉:“她的孩子没了。” 常念点头:“那天她出血那么多,孩子保住的可能性比较小。” 和玉:“她保住了一条命。”说出这话,和玉一时间都不知道,她是在庆幸赵红梅保住了命,还是羡慕赵红梅保住了一条命;因为上辈子的她,并没能保住任何一条命。 和玉接着说道:“我后来听医院的大夫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流血得到阻止,才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常念木着一张脸,只是机械的点头,毕竟这话她实在是没法接。 和玉:“那天我看到你跑到你妈身旁,是你做了什么,让她停止流血的吗?” 常念及时扼住自己点下去头,开始左右摆,一副打死不说的架势。 和玉:“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有,我们交换秘密!” 常念摇头的幅度加大,频率加快,连连否认道:“和玉姐,我倒是想和你交换秘密,可我真的没什么秘密呀?” 停了一下,问道:“小时候偷过地里还没成熟的红苕,算吗?” 和玉:“你真的没必要否认,我又不会跟别人说。你可以倾诉给我,压在心里,不难受吗?”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常念,这次没有惯性的否认,连摇头都停了下来,一脸的无奈地说道:“和玉姐,我除了偷过红苕,真没有什么秘密了呀!我没有别的倾诉啊!” 和玉:“那天你打什伟的竹竿,听说他到现在都还浑身发软无力,他在派出所要求看病,还要警察来抓打他的人。” 常念:“没人来找我呢?” 和玉:“当然,因为没人相信他的话。” 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和玉,心想:“是该相信的;但是信也没用,查是查不出来什么原因的;要不然前三个小世界就白待了。” 常念刚查到什伟是个人渣时,有想过为民除害的想法,但是要尊重当时的时代背景,还有风俗人情,于是她暗访过被什伟打死的两任老婆家,了解到,他们得了什伟家给的钱,选择只字不提,更没有想要惩戒他的意思。 后来常念跟赵红梅说什伟不是好人,人家反驳她:“如果女人没做错,男人怎么会动手?”既然她不知其中的厉害,那就恶人自有恶人磨。 虽说赵红梅这个人不咋行,但是打女人的男的,既然撞到自己手里了,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动手,岂会轻易饶了他? 常念为了防止当下的法律薄弱,不能让他得到应受的惩罚,于是快准狠的出手,直接让他再也没了打人的本事。 和玉看常念听到这话,眉毛都没动一下,稳如泰山,见炸不出常念的话,转变一个策略,说道:“我有秘密。” 常念:。。。她为什么要来告诉别人关于自己的秘密?到底图什么? 和玉:“我知道什伟如今的惨状,和赵红梅没死的事实,都是因为你。” 常念可不敢居功:“不不不,和玉姐你真的想多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作为发现他们的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和玉:“不,不是我发现的。” 常念:“什么?” 和玉:“是我促成的。” 常念:。。。她这是存了心要自爆吗?可是为什么呢? 和玉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什伟在外面装的一派老实本分,他打lp,你知道他的前两任lp都是被他打死的;所以他每打一次,我就找了一些社会上的人打他。”上辈子挨打的和玉,是多么的想让那个人把他打一顿,解恨。 “被人莫名其妙的打得次数多了,什伟完全没有想过之间有什么联系,不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最后甚至是怀疑他lp外面有人,那些人打他,是想把他打死后,好让他花重金娶回来的老婆跟着他们跑。” “那日出来买东西的赵红梅,和之前打他的人在巷口碰到,她们根本不认识,结果被下班的什伟看到这场面,愤怒冲毁他一直在外面的老实人伪装,恶狠狠的拽着赵红梅的头发往巷子里走。” “因为那些‘大哥’是收了我的孝敬钱,说好看到什伟一次,打一次,于是他们跟了上去,我下班路过那儿,刚好看到这一幕,便偷偷跟着上去,看到什伟毫无理智的打人,我问了六车间的人,说你还在办公室,我才那么快的找到你的。” 常念:。。。好大一串的‘刚好’啊!不过听到这儿,好像有点儿明白,她的意图了。 常念:“那你带我到现场,是为了让我作为赵红梅的女儿,报警吗?” 和玉点头:“是,如果赵红梅出意外,你作为亲属是完全可以报警抓他的,那样我就不用嫁给什伟。” “只要扒掉什伟的老实人伪装,如果奶奶还能把我嫁给他,那我就不会再被孝道压弯腰。”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常念还是得做戏做全套,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会让你嫁给什伟?” 和玉:“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常念:“不全信。” 和玉:“我知道你不。。。”原本打算说服常念的和玉,听到这话,惊讶不已,“你真的信?” 常念:“信一半。” 和玉激动的伸手握住常念的手,“难道说,你是。。。” 常念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我。” 和玉见常念否定的这么绝对,怀疑她是不是没听到自己的话,“我说的意思,你懂吗?你真的懂吗?” 听到和玉语气里满满的怀疑之意,常念死鱼眼,“懂。” 和玉:“你不是,你又是怎么懂的呢?” 常念:“我不全信前世今生,我爹还在时,跟我说过,有些大气运者,是可以得到‘先知’的。像是做梦一样,并且梦里的真切感会让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和玉:“庆华叔?” 常念老神在在的点头,给予肯定的回应。“对不住啊,只能借一下已故之人的缘由来掩盖了。” 和玉:“你的意思是,我认为的前世,其实是我得到‘先知’,把我可能的人生走了一遍,其实那并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那么真实,那么的痛!如果不是真的,是不是说我可以不用像前世那样惨、苦、哀?” 常念:“嗯,可以往这个思路上想。” 和玉:“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常念:“那你今天又是为什么来给我说这些?” 和玉:“我想要改变命运,我想要报仇,但我却把你们算计进来,牵扯进来,现在我敢肯定我不可能会嫁给什伟,所以我想来坦白,就算你要告发我,也随你。” 常念:“看,这也是我会选择告诉你的原因。” 和玉:“什么意思?” 常念:“你的‘先知’,让你痛苦多年,但涅盘归来的你,冤有头债有主,并没有因为心中饮恨而不管不顾的伤害无辜;你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在,不是吗?” 和玉:“你是想劝我放下仇恨吗?怎么可能呢?我腹中的孩儿,我能感受到她在动,我经历最黑暗的时刻,都是她在我腹中默默地陪着我,可她,却因为那个人渣,永远都没有来到这个世上,这让我怎么能不恨?” “你要知道,我会经历那些,都是因为奶奶要给和宜凑嫁妆!看到什伟家给的彩礼多,便草率的把我嫁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 “我在炼狱里苟延残喘时,她却能生活美满,事事如意,心想事成,凭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常念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面对和玉的控诉,常念解释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给你提供另外一个思路而已。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就好。” 和玉:“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打算怎么做?” 常念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能肯定那些收了你‘孝敬钱’的人,不会把你供出来?” 和玉:“因为我用的是你的名字和名义,跟他们说的是我妈被改嫁的男人打,想请他们帮忙教训教训那个男人。” “这也行?”常念真的是要被震惊一整年了。 常念:“假设那些人把你供出来,你就算用的是我的名字,警察找我去对峙,发现不是我,那还是会找到你啊。” 和玉:“你以为他们能有多清白?放心,只要让警察抓到他们,他们会放出来的可能是很小的。” “你这心也太大了?”常念对于这种会留一屁股的把柄的行动,真的不很感冒啊。 和玉:“因为他们已经被发配到西北农场去了。我才来找你说的这些。” 常念:。。。我要收回刚刚‘她有良知’的这句话。 所以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离这个小世界的重生者和穿越者远点儿,非常正确啊! 除了工作需要,从不主动多跟她们接触说话,看样子还是离得不够远,要不然怎么还是被算计的死死的呢? “也不知道现在搬家还来不来得及?”常念心想。 第27章 拒绝到底 自打知道和玉用自己的名义去找的那个‘社会人’,常念再也没法咸鱼躺,开始把自己家好好‘武装’一番,连常含身上也带上自己准备的‘小礼物’,只能说但愿用不上。 常念不知道和玉告诉自己这些,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愿花费太多的心思在别人的目的上,反正一切阴谋阳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随着和玉、和宜成年,跟她们说亲的人络绎不绝,但两姊妹始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村里关于她们的传言也是一波接一波,说什么的都有,常念在一旁听的那叫一个尽兴。 忙完一年中最后的一场农忙,大家伙都有了喘息时间,国芬和翠芳相约去坡上砍柴,到了坡上,碰到下夜班后休一天的常念。 国芬:“念丫头,你也来砍柴呐?” 常念停下手上的动作,应道:“国芬婶、翠芳婶,是呀,赶在冷天来之前,准备好过冬的柴火呢。” 翠芳一副怜悯的神态说道:“真是难为你一个人带着你妹妹过日子。” 常念笑嘻嘻的摇头:“我们姐妹俩有你们的帮忙,我们这日子还过的走。” 翠芳听常念的客气话,还是非常受用的,哈哈一笑,道:“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不小了?我记得你好像比铁柱家的和宜小三岁?” 常念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头皮一紧,想逃,但她还有砍下来的柴没收好,又不想白忙活半天,不得已,硬着头皮答:“是的呢。” 国芬听到翠芳这话,立马懂了翠芳的意图,看到常念在厂里工作,听说还涨了工资,赚的不少,村里的人也是有心热的,只是在常念隔壁的和宜、和玉衬托下,显得不起眼。 现在仔细一想,常念的条件也是比村里的大部分姑娘要好的,当即国芬插话道:“你看看你爷爷奶奶去的早,以前他们还在的时候,对我的帮助不小,若是不嫌婶子多事,我们可以帮你说户好人家。” 常念:。。。这么直接的吗? 翠芳听到国芬说了自己想好的词,一时有些急了,刚想说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国芬拉住,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常念:“多谢婶子的好意,但是我爹以前还在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一定要把妹妹养大成人。” 国芬:“你一个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啊?不可能说为了你妹妹,一辈子不嫁人啊!” 翠芳听到常念话中拒绝的意思,也跟着劝道:“是啊,难道说你要等你妹妹长大成人,你再嫁人不成?那你到时候都人老珠黄,可是说不到好人家的。” 常念:“两位婶子,不是我诚心拒绝你们,只是我们家没有别的什么亲戚,爹死了,妈改嫁,那天她怎么对我们姐妹俩说的,你们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爹交代我的,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该办到才是,要不,我爹该在地底下骂我不孝了。” 国芬:“你这孩子想法窄了不是,你可以找个愿意让你带着你妹妹,一起嫁过去的啊!”常念的工资到底多少,她不知道;但她们可是听闻和宜、和玉的工资多少,估算一下,常念的也少不了太多才是。 常念继续摇头:“我不想让我爹的孩子,寄人篱下。不能对他的要求打折扣才是。要不然,我该怎么去看死去的爹?”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孝’,这个时代没人能随意反抗的理由,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翠芳和国芬见常念开口闭口都是她爹的遗愿,不做就是不孝,若是自己再劝,被其他人知道,就该骂她们不是东西了。 翠芳:“你这孩子,真是轴,你也是你爹的孩子啊,你这么为了妹妹,耽误自己找幸福,你迟早会后悔的。” 国芬:“是啊,人还是不能太为别人考虑,要不然,你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你好好想想婶子们的话,我们都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 常念:。。。谢邀!你们过来人会不会害我,我不知道,但我非常清楚我不会过去的。 “姐姐,你在哪儿?”从山坡下方不远的位置传来常含的声音。 常念高声答到:“我在这儿。” 国芬听到常含的声音,也不再之前的话题,而是对常念说道:“你动作才快哟!我们还要去我们坡上弄,估计要花不少时间呢。” 翠芳附和道:“是的呢,那我们先过去了,你们姐妹俩注意安全。” 常念:“好的,两位婶子也注意安全。” 国芬和翠芳结伴而去,常含没一会儿的时间,背着背篼爬上来,走到常念面前站定,常念把树干上的树枝砍下来,再截成适宜的长短,最后整齐放好,用藤条捆成大小适中的一捆。 常含站在常念面前一动不动的,常念抬头看向她,发现常含一脸的泪水。 常念一惊,自从被赵红梅武蛮的送回来之后,常含好几年没在她面前流过眼泪,这是怎么的?:“你怎么啦?被人欺负啦?” 常含摇头,还是无声地流着眼泪,常念看她这样,不得不把砍刀放下,问道:“能说说吗?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些问题时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常含才哭着喊道:“姐姐。” 常念点头,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应:“嗯,你说。” 常含:“和玉姐要嫁人了。” 常念先是惊讶:“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接着才想起正事,问道:“你哭成这样跟和玉姐要结婚了,是有什么关系吗?” 常含摇头,又点头,“不是因为她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我以为你也要嫁人了。” 常念越听越糊涂,“不是,你能不能一口气说清楚,她要结婚,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这和你哭成这副熊样,又有什么关系啊?” 常含:“村里的婶子们都说,女孩子长大就要嫁人,和玉姐结婚,很快就是你要结婚,你结婚了,我就只有一个人了。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生活。” “刚刚翠芳婶子和国芬婶子跟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常念:“嗯,听到就听到,反正不管谁问,我都是这么说。” 常含:“我们老师说,世界上没有‘应该’这个词的感情;做人要感恩,要记住别人的好,也一定要回报别人的好,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的品质;我真的很矛盾,我想要姐姐能幸福,可我又舍不得离开姐姐;我想永远都跟着姐姐,但是我的存在会阻碍姐姐寻找幸福。” 常念:。。。果然读书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啊! ‘知识能塑造人的性格’这话真没胡说,常含脱离了赵红梅的潜移默化,又接受了基础的教育,再加上自己不做太多的干预,她的改变让常念惊艳。 常念能明白她内心的矛盾,还有担忧,“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好好长大,以后做个问心无愧,心胸坦荡的普通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我选择不结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硬是要说,大概是看到爹和妈的婚姻,带给我的启发!” 常念知道自己只有十年的时间,结婚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再说,她对结婚这件事,实在是不感兴趣。 常含:“可你的幸福?” 常念:“妹妹,幸福,它的定义,并不只是说婚姻幸福一种而已。在我看来,‘幸福来自有目标的生活,而不是来自他人或物质’,这是那个爱搞发明的爱因斯坦说的。” “通俗点儿说呢,就是看着你越来越好,一天天健康快乐的长大,看着你羽翼丰满,展翅高飞,这就是我的幸福追求。” 实际上当然没有说的这么高大上,常念刚来这个小世界时,还想不通,这个世界没什么危险,丢命的可能性也不大,为啥还说目标是活着? 后来常念渐渐地发现,以前常念的心头有种随时都能穷死的危机感,辛勤劳动,也感觉收效甚微;现在工作好点儿,工资涨点儿,但又出了和玉的神来之举,她就得时时提防那些‘社会人’找错人,来找她寻仇。 这个麻烦还没法立马彻底的解决,因为常念后来自己去偷偷打探过,他们真的被送到西北农场改造去了;改造又不是死了,保不齐人家还能回来的一天,想想,常念就觉得呕得慌。 但是这些话常念是没办法跟常含说的,只能选一些不太重要的说,毕竟看着常含没有长歪,也算是她的期望所在。 常念:“所以别哭了,放心,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你,不能再少了。” 姐妹俩一起朝夕相处这么几年,常含知道姐姐是一个注重承诺的人,现在听到姐姐的承诺,她没有一丝怀疑的心思。 她读了更多的书,学了更多的知识的常含知道,她欠姐姐的,已经到了还不清的程度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如果姐姐真的选择陪自己长大,那自己以后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常含擦掉眼泪,破涕而笑“好,我相信姐姐。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绝不会让你这份付出被辜负的。” 常念脱下麻布手套,摸了摸常含的头顶,又被她那一束一束的头发惊到,“你多久没洗头啦?” 常含:“你让我洗的时候,我就洗了的啊。” 常念:“那你这头发,怎么。。。” 常含也是知道害羞的年纪,听到姐姐这么说,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连往后退,恼羞道:“姐姐!” 常念:“额,今天回去,烧一大锅水,我们都洗洗!” 常念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都是一起洗的,自己的脑袋感觉不是很油呢?还是说我的感觉出了错?” 第28章 因果关系 春天要来了,万物要复苏啦,快到了动物繁殖的季节。 啊呸,是智慧的人们,趁着土地休养之际,农闲之时,赶在春忙之前,该嫁人的嫁人,该娶的娶。 和玉的亲事在村里热热闹闹的流传了两三个月,眼看着双方已经订好结婚的良辰吉日,一切静待个好日子去扯结婚证。 和玉的订婚对象是隔壁村的村长之子叫白文建,听说是教初中数学的一名教师,常念只是远远地看到过一眼,以她的视力注定看不清那人的什么面相,只能说中等身材,偏瘦,有一丢丢驼背,再多的,常念表示看不见了。 不过看和玉从订婚开始,那脸上的笑容没掉下来过,大致是满意的,常念心想。 就连和玉跟和宜的关系,都不似以前那么势如水火,剑拔弩张,甚至能看到姐妹俩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去山上捡柴火。 虽然常念在尽最大的努力避着她俩走,可压不住她跟和宜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跟感觉良好的和玉是邻居,还是知道她‘秘密’的知情人士。 她们要去捡柴、洗衣服都习惯站在院坝上喊一嗓子常念,喊十次里面,常念能找到合理的理由拒绝七八次,可还是有没法拒绝成功的时候。 至于想没想过跟她们彻底交恶,常念还真想过,还付出行动过,只是没成功。因为她们对她这个弱者有种‘无限包容’的谜之态度,完全没把她当角色的那种感觉。 常念有时候都忍不住黑化的想,这是你们非要凑过来的,别让我逮到机会,坑你们。 这也只是她偶尔yy一下而已,先不说玄学上的“主角”与背景板之间那如鸿沟一样的气运问题;真是得罪了她们,自己倒是不怕,可她还有妹妹,如今这个世道,想顺利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生活,可能性几乎为零。 思虑再三后,常念打消了彻底得罪这条路,决定换条路,她不相信,她们的关系真的是能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毫无间隙。 这日,和玉又站在她家的院坝里喊:“常念,走,洗衣服!” “今天天气好,好多人都要去洗,热闹得很。” 常念正在陪着常含做作业,准确说是常念在一边缝衣服,常含自己在做作业,姐妹俩各干各的,相互陪伴,互不打扰,氛围是很好的。 这会儿有人要来破坏这样的氛围,常含感到有些生气,故而常念还没来得及回话,常含听到隔壁的又在喊姐姐,便对常念说道:“这天河里的水很冷,要不我烧热水,姐姐在家洗!” 这时和玉已经从她家走到常念家院坝里,看到屋里的常含的话,边朝屋门口走来,边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不会心疼你姐姐,你烧水的柴火,都是你姐姐一点点儿弄回来的,只是洗个衣服而已,烧水不是浪费嘛!” 常含观察这常念的脸色,看到姐姐并没有责备之意,才反驳和玉的话,“我知道家里的柴火是姐姐辛辛苦苦弄回来的,可弄回来不就是用来烧的吗?就是因为怕冷才准备的柴火啊!而且我和姐姐今年准备过冬的柴火很充足,给姐姐烧水洗衣服也是可以的嘛!” 和玉:“常含,你太娇气了,村里的人一年到头都在河边洗衣服,河水就算是冷,也是大家能接受的;再说我们这样的家庭,可不是镇上街上的那些人家有浪费的实力。” 常含听到和玉说教,脾气有些上来了,当即想站起来反驳,常念望了一眼窗外的天,道:“今天天气确实是好,是个洗衣服的好日子,可是不巧,我们家需要洗的衣服不多;你知道的,这天冷,我打算存一些再一次性洗,这样也不用经常去碰那冰冷的河水。” 和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常念说道:“你不会是真听常含说的,要在家烧水洗衣服?你别犯傻,不说你的柴火来之不易,就是水缸里的水,挑起来那么辛苦,你拿来洗衣服,实在是太浪费。” 常念笑着摇头,“哪能啊?除非我来例假,又实在是没衣服穿了,我才会烧水洗衣服。” 和玉见常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恼怒,语气不佳的说道:“随便你,反正到时候受苦的是你。” 说完转头离开,常含却是气不过,说道:“那可不,这天去河里洗衣服受苦的是你。” 见和玉离开,常念笑着对气鼓鼓的常含说道:“你是不是青春期到咯?情绪波动蛮大呢?平常也是这样吗?” 常含摇头:“一般情况下,我也不会这么生气。” 常念:“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常含:“我是觉得,这是我家,我家的柴,我家的水,又不是她给我们弄来的,我们自己的劳动成果,想怎么用,需要她管?还需要征得她的同意不成?” 常念点头:“有道理。” 常含:“我就见不得她总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她这还没嫁给白老师呢!” 常念:“应该快了!” 常含想到也是,顿时有些丧气,重新坐下,拿起笔,嘴里嘀咕道:“白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找了她?真是白瞎以前我那么喜欢他。” 常念:“喜欢谁?” 常含否认道:“没,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现在喜欢的是我们的历史老师。” 常念:。。。啊,就是那种敬爱老师的喜欢啊! 常念听到常含说的喜欢,还以为是‘师生恋’的喜欢,吓一跳。 虽然她本人觉得可以接受的,但是这个时代却不能,如果是真的,多半得be! 还好还好,只是自己思想不纯洁而已。 想到这儿,常念突然说道:“今天我们吃面糊糊汤!”当去污粉吃,好好反省。 常含险些没跟上姐姐跳跃的话题,反应了一秒后,才回道:“好呀!”又问:“有油珠珠吗?” 常念知道常含现在这十四、五岁,正是吃‘长饭’的时候,“当然,还是老规矩,我们悄悄吃,不冒太多香味的那种。” 常含:“好耶!” 常含做完家庭作业后,说要去坡上捡点儿柴,顺道找村里的小伙伴儿玩。 反正她作业完成了,剩下的时间,随她自己安排,常念点头,表示知道,只是让她到了吃饭时间,按时回来,不要在别人家蹭饭。 常含背上背篼,满口答应,“姐姐放心,我知道的。而且别人家的饭还不一定会有油珠珠,为了一碗不如自己家的饭欠人情,划不来。” 自从常念明确表示过不会丢下常含嫁人,也不会说带着她嫁人,常含的心思轻了不少,也没像以前那样,除了上学就是挣工分,很少见到她会主动找小伙伴儿玩。 常念来这小世界之前,滚滚说过这是小说衍生的小世界,随着她来到这里,一直都有关注着外面的消息,还有政局方面的捕风捉影,她一直都没有放弃发家致富的梦想,只是现在把货存了起来,如果她没把背景记错的话,明年是这几年中,为数不多的机会让她手里存的农副产品出手。 不过常含出去没有十多分钟,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冲到跟前,拉起常念的手,就往外跑,“姐姐,快快快!” 常念顺着常含拉她的力道,只来得及把门虚掩,跟着常含一路跑到河边,靠近河水的岸边,站着不少的婶娘、姐姐妹妹。 常含却没带着常念往河岸边走,在一处枯草丛的地方站定,这个位置是能把整个河两岸看完整,还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绝佳观察地。 常念:。。。难道说,她们家都有吃瓜的潜质?这位置也太妙了? 常含看着岸边发生的事,跟常念介绍起来:“我之前走到这里时,刚好看到和玉姐推和宜姐,和宜姐察觉不对,反手拉住了她旁边的和玉姐。” 常念也看着河岸边的场景,不解的问道:“看样子,不像是和宜姐掉河里了呢?” 常含:“那是,和宜姐拉的一下,劲可是不小,甚至让她的身体没有被推下河,反而是晃了晃,最后险险地摔坐在岸上,倒是和玉姐直接噗通,掉进去了。” 常念她们刚到的时候,河岸边的女同志们,叽叽喳喳,着急惊慌,但没有敢下水救人,不过有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想也没想的冲下河,现在已经把和玉抱上了岸。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常念也忍不住嘀咕:“和玉的结婚对象,怕是要变咯。” 常含:“为什么?” 常念:“现在抱着她上岸的男的,除了他,和玉怕是再难说别的婆家了,唉。” 常含:“可她。。。那个!” “老师说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这种情况是特殊情况,不该两个陌生人因此而捆绑啊!” “她们会幸福吗?” 常念知道此时的常含心中的复杂思绪,发现现实和书本上教的不一致时的那种矛盾;这样的捆绑,当然不是对的,但是这个村里,绝大多数都是思想保守的人,就算她不赞同,又如何呢? 常念:“不知道。”心里却在想,和玉还是没有放弃报仇,她这一推,没有成功害到和宜,反而是让她满意的亲事多半没了,如果她依然如此,把生活重心放在报仇上,幸福可能性不是很高。 不光是常念两姐妹在说,等到常实军把和玉抱上岸,还对她进行了溺水急救措施后,站在旁边的人,各种各样的眼神都有,大多数都是可惜! 常实军是村里的寡妇德贞的独儿,在部队当兵,常实军结过婚,妻子因为难产死的,现在德贞还独自带着孙子和孙女,和玉嫁过去,只能当后妈;后妈的难,不用亲身经历,光是想都知道艰难。 第29章 瓜不断 ·第二日一大早开始,和玉家格外的热闹,就算常念在家不特意去趴墙,都能听到十分清楚。 最先是红珍奶奶打骂和玉的声音,还有和玉辩解、哭泣的声音。 之后好像是白文建家的人来退亲,红珍奶奶从暴怒成了说好话的声音。 白家的人走后,红珍奶奶爆哭,还有别人的劝解以及村里到处的议论声。 直到临近中午时,常实军家派来的代表到了和玉家,他们在屋里说话,声音也不大,常念并没有听到过程,只是好半晌后, 常念听到和玉非常西斯底里的声音,“我不嫁!” 红珍骂道:“你不嫁,就给我去死。” 和玉:“死就死。” 和玉气冲冲地跑到了院坝中间,然后被人拉住,能看的出和玉不嫁的决心。 但是她不会是真的想死,所以当听到红珍奶奶丝毫不带温度的说道:“要死都给我死远点儿,别脏了我家的地。” 和玉:“你非要这样吗?你不光只有和宜一个孙女,我也是你亲孙女,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冷酷无情?” 红珍:“老婆子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你个没良心的,说这话你亏不亏心?” 和玉:“我们姐妹几个,吃的是和宜吃剩的,穿的也是和宜不要了的!这算什么?” 红珍:“这年头,不知道多少人饿死、冻死,你能和我的乖宝比?你怎么好意思的?你以为你不挨饿不受冻是因为你自己?如果没有乖宝的福气,你们这些姐妹不知道死几个!你一点儿不知道感恩,还想害我的乖宝,我告诉你和玉,你要是不嫁人,我跟你没完。” 和玉:“我没有要害她!我只是拿一下站起来太快太猛了,没站稳才下意识去抓旁边的人的。” 红珍:“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别想糊弄老婆子。” 和玉看奶奶一脸的愤怒,还有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这让她心里也有些忐忑,报仇,她从来没想过放弃,特别是摆脱什伟这个上辈子的噩梦之后,议亲对象是温和、俊朗的白文建,这让她生出了能成功改变命运的信心。 昨日的事,和玉在心里默默计划了好些日子,之前故意在和宜面前服软,慢慢走近她,就是为了报仇,把她推进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就算不死,被人救起来,她这辈子也别想嫁给林岱昇,还想延续上辈子的幸福,没门。 只是没想到最后和宜没有掉河里,反而是自己毁了和白文建的婚事,再一次要被强制嫁给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还是要去给人当后妈的命。 如果是一般人遭遇这样的事,大概会想到先解决眼前的事,报仇这事儿会暂缓;可是和玉心中却不这么想,她心里想的还是报仇,还觉得和宜让她失去了满意的婚事,她与和宜之间的仇,更深更大。 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和玉低调嫁给了常实军,刚结婚没两天,常实军接到紧急通知,离家归了队。和玉跟着德贞和她孙子、孙女生活。 虽然是嫁给同村的人,但这个村子还是比较大,像常念这种宅属性的,常念以为和玉会被新生活绊住脚,暂时不太能听到关于她的什么消息。 没想到消息倒是没有听到,直接是在下班路过公社的时候,看到了和玉跟一群男男女女一路有说有笑。 和玉在村里干的事,对于厂里消息灵通的人,还是有所耳闻的,比方说跟常念同路去信用社的明霞。 明霞指着和玉身影消失的地方,问道:“那是和玉?她怎么和那些人在一路啊?” 常念:“哪些人?”常念认出和玉的不是看到她的脸,而是模糊不清的身形特征。 明霞:“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们长的人五人六的,其实际上都是些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混混。” 常念:。。。和玉找社会人坑了自己一把,怎么她又去找社会人了? 常念:“现在治安管理,不是抓的挺严吗?怎么混混还这么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啊?” 明霞:“混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那伙儿人里面,老大是那个镇长家小姨子的丈夫的表妹的儿子。” 常念:“嚯~这关系网,拐的弯有点儿多哦。” 明霞:“重点是这个吗?” 常念:“那什么是重点?” 明霞:“重点明明是镇长和表妹两个词,好吗?” 常念:“有小秘密?” 明霞:“嗯,所以你能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这样明目张胆了?” 常念点头,“原来如此。” 明霞:“以后你见了他们,能离多远,离多远,知道吗?别学和玉,她这是在玩火。” 常念:“好,知道了。” 前一天明霞才给常念说,让她离那群人远点儿;结果没过几日,她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总是能看到那群人;当然,他们那些风云人物,跟常念没半毛钱关系,因为他们是来找和宜的。 只不过因为常念跟和宜一个办公室,还是邻居,所以才会看到一群小弟追着和宜喊嫂子的大场面。 彩华、秀春回家生孩子,常念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成了明霞,在明霞的科普下,常念知道那个镇长小姨子的丈夫的表妹的儿子,叫曾亮,人长的一表人才,家庭背景够硬,听说不打架不斗殴,唯一的爱好是喜欢漂亮姑娘,他还是跟和宜、和玉是同学。 按理说和宜从小美到大,在学校的时候,曾亮不应该对和宜高抬贵手啊? 常念把这个问题丢给明霞时,明霞像是知道她会来问似的,不带停顿的跟她说:“因为曾亮说以前在学校的和宜只是皮囊漂亮而已,现在的和宜是有内向外的散发着迷人的美丽啊。” 常念:“哦~”那是不是跟穿越者的灵魂有关系呢?常念想。 常念也是见识到了‘贵公子’猛烈追求‘村公主’的全过程,常念在一旁看得乐呵呵的,有一个人却是不平静,以至于常念被他莫名其妙骂了好几回。 不过常念一直也没把双木元当正常人,他骂人跟人有三急似的,不定时不定量的发生,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常念想办法离他远点儿就行;没办法她自己没本事,替代不了双师在机械厂不可动摇的地位,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双木元骂走和宜,又成功把常念骂的来躲着他走,想骂人找不到人,只得离开办公室,在车间里逮着一点儿错处,骂骂咧咧。 让车间里的人受不了后,告到了李东升主任那里,随着告状的人逐渐增加,李东升压不住民怨,不得不皱着眉来到双木元的办公室。 李东升一般没什么事,是不会来双木元这里,不说他工作忙,就是双木元那不讨喜的脾气,李东升都是强忍着性子与他共事的。 李东升时隔多日来到双木元的办公室,一进门被里面杂乱无章的图纸,资料的场面惊住。 李东升:“你这里是怎么?被人打劫了吗?” 双木元听到有人说话打扰他,张口就想‘发电报’,但听到是李东升的声音,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看看你找的好清洁工,我的办公室成了什么样子?” 李东升听他开口就是责怪,也不惯着他,回怼道:“这是你自己的工位,自己的工位按规定是自己处理的,我们车间的清洁工帮忙给你打扫是情分。你别不识好歹。” 双木元:“那你看看你找来的学徒,学了我的本身,翻脸不认人,现在都不来尊师重道。” 李东升:“尊师重道也不是天天来八遍给你打扫办公室清洁?再说了,人家和宜跟常念为什么不来,你心里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双木元:“我需要什么自觉?我说她们,还是说不得了,是吗?如果她们不犯错,我稀罕说她们?” 李东升:“你不稀罕说,那你倒是别说啊!还有啊,车间里的工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训这个说那个了?请你帮忙,你不乐意帮,你可以拒绝,不帮我自会去请示领导。” 双木元:“呵,你请示领导,还不是喊我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去处理,有什么区别?多此一举。” 李东升:“你管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你要随便骂人,那我请不了你,我只能请示领导,到时候是领导请你去处理问题,这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 双木元:“领导?领导又如何?我还是我。” 李东升:“我管你是谁?领导让你来处理问题,你还是骂骂咧咧的,那就是你对领导的工作安排不满,那是你和领导的事。” “双木元,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厂里的这么多车间,我们六车间已经是最后一个,愿意让你来这里办公的地方,你要是想和领导们共处,你就喜欢骂,反正你在或不在六车间,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李东升现在能说的起这样的硬话,底气大部分来自于和宜跟常念,她俩是六车间出去的,双木元虽然可以处理复杂的问题,但是他的主攻方面还是机械的改良设计;和宜是设计和维修都涉及,常念却是个原滋原味的维修工人。 有了她们,现在双木元在李东升眼里,价值还不如她们大,而且和宜跟常念很好相处,不像双木元,那破脾气,真是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午饭时,和宜在食堂碰到常念,笑嘻嘻的凑过来问她:“你也是被双木元骂出来的?” 常念点头:“嗯,被他的语言教育让我醍醐灌顶,我需要出来好好消化一下。” 和宜:“现在厂里到处都能看到双木元骂人太过分,让李主任亲自下场了。二车间的问题,我还需要处理几日;我现在就希望等二车间的问题处理后,别的什么地方需要我,我是一点儿不想回去。” 常念:“但愿!” 和宜吐槽道:“你是不知道,我真的觉得双木元有病,最近不是那个曾亮发神经嘛,双木元居然让我赶紧处理好这事。” “这尼玛是我想处理就能处理了的吗?我都拒绝了无数次,但是人家就是锲而不舍,我能怎么办?” “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双木元对我说话的那个阴阳怪气呢,跟个女人似的。”。。。 常念一边吃着肉炒莴笋,素炒莴笋叶配粗粮米饭,一边听和宜的吐槽,美滋滋,“虽然这儿没有下饭的电子榨菜,但是有第一手的瓜吃,也是不错哒!” 第29章 终有时 虽然日子很平淡,日复一日的循环着,但如果你的生活心态不一样,那你还是能发现一模一样的每日循环里,有不一样的火星子。 比方说,听人墙角的常念,就发现虽然她的日子毫无亮点,丝毫没有惊心动魄的时刻,但是她有一双善于捕捉风声的耳朵,基本上隔壁家的事,她都没落下过。 随着气温逐渐上升,萧条的小树林,是肉眼可见的茂密起来;嫁出去的和玉回娘家的次数,也是日渐增加。 恰好和玉回娘家的路上,小树林是她的必经之地,并且每次经过小树林时,和玉都有种恨不得广而告之‘啊~我要走小树林啦!’ 常念刚开始还在想,和玉这是准备‘钓鱼执法’么?但是她钓谁呢?谁跟她有仇常念不知道,但是她跟谁有仇,常念却是知道的。 于是常念有意无意的观察和宜,发现和宜被曾亮围追堵截的,在享受和暴躁中来回蹦哒,根本没在意和玉那谜之行为,准确说是根本没把嫁出去的和玉,当盘菜。 常念直觉告诉她,和玉如此反常必有妖。 常含见常念总是碎碎念,说一些不太能听懂的话,实在是忍不住问:“姐姐,你最近好像很关注隔壁家?” 常念摇头:“不是最近,是一直。我一直都挺关注隔壁家啊!” 常含:“为什么?” 常念:“热闹,有意思啊,你不觉得天天听她们吵吵嚷嚷的,时不时还得来场联合群演,非常下饭吗?” 常含:“家宅不宁的,有什么好?” 常念:“家宅不宁,当然不是好事,但像她们那种,不得不这么热闹的话,我们不参与,只是观看,还是比较带劲的。” 常含:“姐姐,你这样,不好。” 常念:“哦?”这还是常含第一次这样说她,有些稀奇,“能否说出你的想法?” 常含:“老师说,家和万事兴!家是每个人坚强的后盾,家不稳,如何能让人更好的投入生活、学习中。” 常念点头,“嗯,你说的很对。”“可是别人家的事,我们不管,也不能看么?默默地看,文明观看,不做任何评价的那种。” 常含:“我们不应该以自己的生活为中心吗?为什么要去关注别人家的事?” 常念:“在我们认真生活的同时,观看别的稀奇古怪的事和人而已;虽然我们不是有勇于冒险探索的人,但保持一颗对生活有好奇心而已,可行?” 常含:“行的!”常含有些不太确定。 常念:“那当然是可行的啊,生活,活的就是一个心态,每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有人生百态;评判生活好坏也不是只有一个标准,你怀着一颗‘求同存异’的观点的话,你便能发现生活多姿多彩。” “不过,有一条你得记好,观看别人的生活如何,最好不要去发表任何的想法和看法,因为那个生活是人家的,不是你的。” 常含:“意思就是管好自己的生活,别人的生活只能看不能说。” 常念:“没错!满分理解哟!” 常含点头,虽然姐姐说的这些,书上没写;但是听姐姐说,她愿意试着去相信一两分。 常念的当然不是天天只为了吃瓜而活,在和宜、曾亮、和玉、林岱昇、双木元几人相互拉扯时,常念瞧准时机,出手了自己的‘存货’,得到了不菲的回报;虽然听说城里人对她的农副产品很喜欢,但是常念没准备再弄,她觉得再弄就是个麻烦了。 等到常念处理好自己的事,一回头,发现曾亮已经能把和宜约出去玩,和玉依然隔三差五的回娘家,双木元的情绪已经是非常糟糕,像是他头顶上的乌云已经开始有闪电加持。 常念可是没有找骂的自虐倾向,发现苗头不对,躲在别的地方忙碌,很少回办公室,双木元对于常念这样明显躲避的行为,虽然不满,但是也没发飙,毕竟他在意的是和宜。 他一直压抑的情绪直到曾亮当着双木元的面,在厂门口把和宜约出去玩,说是要带她去大城市里看电影,见见世面。 看到和宜兴高采烈的答应曾亮的相邀,双木元心中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直接上手抢走的愤怒。 双木元:“我们今天加班,她去不了。” 曾亮原本因为自己追求的女孩子答应自己的相邀,非常高兴,听到双木元的话,脾气一下被点燃,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坏他的好事。 曾亮:“她已经下班了。” 双木元:“我们有紧急问题需要处理,我刚刚才想起来的。” 曾亮:“你们厂里,能够处理紧急问题的人,不光她一个,反正她已经下班了。” 双木元:“这个问题,只有她能处理。” 曾亮简直都要被面前这个长得跟个小鸡仔一样的人,气笑了,“老子再说一次,她已经下班了。并且答应我的邀约。” 向前一步,靠近双木元,在他耳边轻蔑地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最好识趣点,别想坏我的事。否则,你会后悔今天的这个愚蠢的行为。” 双木元挺了挺脊背,他感觉自己的男人威严受到挑战,如果真的担心曾亮的背景而后退,他以后才会后悔。 双木元:“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没有丝毫本事的寄生虫。没了给你撑腰的人,你算什么?我是和宜的师父,今天我说她下不了班,她就下不了。” 曾亮:“呵~小子,你有种!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豪言。” 曾亮虽然天天带着人到处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游戏人间的样子,但他内心是非常在意被人说他是靠关系,才混到这般‘地位’的。 听到双木元的话,曾亮心中的愤怒滔天,可他却是那种越是生气,却会笑的越是灿烂的人。 曾亮:“和宜,怎么办?你师父~说你今天下不了班呢?” 和宜淡淡一笑,“他是我的顶头上司,说我下不了班,我就下不了班呗!我又没本事,能够高他一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曾亮,对不住,刚刚答应你的邀请,看样子我是没法实现了。只能以后再说咯。” 曾亮还是笑容不改,只是看向双木元的目光阴狠起来,“没关系,那就下次我们再约!” 和宜:“好呀。” 曾亮看着双木元,道:“既然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你们忙。再会。” 转身对站在不远处的小弟们,说道:“我们走。” 双木元丝毫没有把曾亮那阴狠的眼神当回事,转头对和宜说道:“这就是你宁愿拒绝我的邀请,也要答应的人?就这?我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镶金边的怂蛋?” 和宜没有回应双木元的话,反正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双大工程师,不是说有紧急问题,还只能我可以处理的吗?不赶紧去,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故意拖延我正常下班时间吗?” 双木元见和宜转身朝厂区里走,赶紧跟上去,说道:“我告诉你,看人,不光是要看他的外表,他的背景,这些都是靠不住的,你要看他的本事,还有对你的心意。” 和宜:“不劳你操心。你要是能把紧急问题在我下班之前发现且说出来,不要害我下班下到半路,又被抓回来加班,我就谢天谢地。” 双木元:“和宜,你别好赖话听不出来。” 和宜没再理身旁一直说话的双木元,她同双木元去处理‘紧急问题’时,发现今天值班的常念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接近尾声。 常念看到和宜和双木元出现在车间门口,也是惊讶,好奇地问道:“你们不是下班了吗?”“我记得好像是轮到你休息了呀?” 和宜:“别说了,什么问题啊?很难搞吗?” 常念摇头:“还好啊!我都处理得差不多,只需要开启再试试,就知道好没好了。” 然后当着和宜跟双木元的面,按下绿色开启按钮,机器启动成功,然后生产机器运转一切正常。 和宜转头看双木元,忍不住翻白眼:“就这?你说的紧急问题?” 双木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常念,感觉自己面子扫地;不过自己阻止和宜跟曾亮出去的目的已达到,此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被双木元瞪的常念,“这两个冤孽,又t的怎么了?瞪我干什么呢?” 和宜见常念一脸的疑惑不解,直接开口把在厂门口发生的一切一边吐槽一边叙述给常念听。 常念听完只能心中默默感叹:。。。双木元,实乃勇士也!曾亮的名号但凡有耳朵,都能听到一二,敢把小霸王曾亮得罪得彻底,并且在这里,他并没有什么依靠,他是真不会审时度势啊!明年的清明节,他必须拥有一份自己的‘孝敬钱’。 最后和宜气鼓鼓地抱怨道:“你说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去大城市转转;现在因为他的乱搅和,直接泡汤。真是气死我了。” 常念看和宜话虽然这么说,神情和语气、情绪都挺到位,但是常念还是觉得和宜在表演愤怒。 常念:“大城市在那里,又不能跑,下回还是有机会的。” 和宜摇头 ,“下一回,还得等几年呢!” 常念:。。。有道理,这个时代的寒冬还要冷一回,直至降到零点,才能回暖,之后就是康庄大道。 和宜:“既然问题处理了,我还是继续下班!这一天天的,真是没完没了的烦。” 常念:“好,你注意安全。” 和宜点头,转身离开了车间。之后的夜班,常念过的风平浪静,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着。 第二天七点半,常念把班交给接班的张小奎,才下夜班,准备回家,结果却在六车间门口,碰到东张西望的明霞。 明霞看到常念,一副落单的小兵,找到了组织一样的激动样。 明霞:“你终于来了。” 常念:“咋啦?你等我啊?” 明霞点头,“那可不,我等你一大早啦。” 常念:“哦哦,昨晚没什么事儿,我也就没在厂区里走动,刚刚交了班准备下夜班回家呢。” 明霞:“难怪,我跟你讲啊,大事!” 常念:“什么大事?” 明霞:“你知道我小姨,是镇卫生所的医生,我今天早上刚出门准备来上班时,碰到从卫生所回来的小姨,她告诉我的,我猜是我们厂里大名鼎鼎地双工程师,危。” 常念:“啥意思?这样的事,你小姨能跟你说?” 明霞:“当然不是我主动问的;我是问她怎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 “小姨说卫生所来了个重伤的人,处理到现在,等到省城里的车来接走,她才回来的。” “我说还能送到省城的大医院里救治,也不一定就危嘛!” “然后她说,那个人是熊猫血。” “你知道什么是熊猫血吗?” 常念:“从名字上来说,就是很稀有的意思嘛。” 明霞:“是的,好巧不巧,我知道一个人是熊猫血。” 常念:“你说双师?” 明霞:“对,我知道的人只有他,然后今天早上一来,平时来得最早的双师,不见踪影。” 常念:“那也不能判定那个重伤的人就是双师?” 明霞:“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个人就是双师。不信,你等着瞧。” 常念:“好啦好啦,快八点了,你好好上班,等我休息完回来,你再给我说后续。” 明霞:“行!” 常念跟明霞分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是琢磨越是感觉这人真有可能是双木元,从昨天和宜给她叙述的那些来看,“他终于要因为他的破嘴,挨打了吗?” 虽然不应该这么想,但记仇的常念,还是觉得如果真是双木元挨打,这事儿不说喜大普奔,至少能说他自找的;简直有点儿压制不住心中暗爽呢! 性情孤怪的人,常念是觉得司空见惯;但双木元动不动就骂人,还是那种人身攻击的话;他的错也从来不会承认,更加不会道歉,真的很难让人会喜欢他! 第30章 一石二鸟 由于常念实在是想知道那个重伤的人是不是双木元,这个休息日过的格外的漫长。 等到再次见到明霞,常念真心觉得过了好几年似的。 吃午饭时,明霞见常念那看她时发着光的眼神,笑出了声,“你见到我怎么这副表情?” 常念:“我想知道后续啊,抓心挠肝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家真是吃不下睡不香。” “不过你先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明霞是懂常念这话的意思,毕竟她算是六车间里挨过双木元‘电报教育’的第三人。 明霞笑得贱兮兮的点头,“是好消息。”“虽然不应该,但我只要一想起这事儿,我的嘴角它就要起飞。” “但是你别说,现在厂里知道这事儿的人,我就没听到有谁是不高兴的。” 常念:“他的人缘差到这个地步,也是我没想到了。” 明霞:“那是的,你不知道,厂区里这么多的车间,我们六车间是唯一一个愿意让他在里面办公的。” 常念:“那你快给我说说具体情况。” 明霞:“这两天我多方打探,拼凑出最完整的版本,你听听?” 常念:“可以,你说!” 明霞:“双木元是被曾亮的人打的。” “原因是因为曾亮在他们面前抱怨双木元坏他的好事。” “众所周知曾亮是谁,曾亮最近的热门事件追求和宜,所以我推测他所说的‘好事’,应该是这件事了。” 常念点头,示意明霞继续说。 明霞见常念也赞同她的推测,受到很大的鼓舞,接着说道:“据二车间的人,说是上个星期五,在厂门口看到双木元、和宜、曾亮站在一处说话,后来是曾亮先离开的。” “但是我们也知道曾亮唯一爱好就是喜欢美人,他追求和宜很有可能就是看中人家漂亮。结果那天他先离开,说明没成功,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的通?” 常念不解:“你不是肯定的说是曾亮的人打的吗?怎么又是一副推测是曾亮的人打的呢?” 明霞:“我之所以会说是曾亮所为,原因有两个,一,曾亮已经几天没出现在厂门口等和宜了,要知道这几个月,曾亮几乎是每日都会来找和宜的,那么猛烈的追求势头,不能够突然戛然而止!这连续几天不来,还不能说明问题?” “再加上我知道的一个小道消息,我小姨夫是警察,他最近已经几天没回家了,我问起时,小姨说他在加班,遇到个镇长家亲戚的人是嫌疑者,办案在艰难时刻;你要知道现在上头的风向有种要吹正了的感觉,但又没有实际的文件下来,所以双方势力僵持着,不好办呐!’” 常念:“就算是曾亮的人打的,只要他没亲自动手,跟他关系能多大?” 明霞:“症结便在此处,受害者身上的最后致命伤的那一下,是他动手的。” 常念:“这你咋知道的?” 明霞:“被抓起来的人供出来的啊!” 常念:“照你这么说,那肯定就是他啊;怎么你又在推测呢?” 明霞:“因为曾亮那边的人,不肯交出他,并且说那个供出来的人,是眼红曾亮的地位,才这样故意栽赃诬陷曾亮;更加上这边的人拿不出货真假实的人证物证,来佐证曾亮动手了,还是最后致命的那一下。” 常念:“啊!原来如此。看来这个事,还够我们静观很久!” 明霞:“是啊,我这个心里真是不得劲,现在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的,不上不下的难受。” 常念:“那双木元去省城的大医院救治,效果怎么样,你知道么?” 明霞:“生不如死。” 常念:“这么严重?命悬一线?” 明霞:“那倒也不是命不久矣,主要是他的手和脑子伤的最重,机械工程师这个名头怕是保不住。” 常念:“他那么骄傲的人,要是让他最引以为傲的没了,那确实是生不如死。” 明霞:“说到这个,我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打他的人够狠、够毒!我可是听说,如果不是曾亮最后的那一下致命伤,双木元的手和脑子也一样会废;那些被抓起来的人,也不会面临严重的惩罚。” “如果真的是曾亮的身边小弟想为‘大哥’解忧出气,把双木元打一顿,那这个出主意的人,是个有脑子的。可惜,‘大哥’乱入,坏了事。” 常念:“嗨,不管那些,现如今,干什么都艰难,努力好好活着,正义一定会虽迟但到的。” 明霞:“这次我在双木元身上,是真真切切的看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要彻底报销’这话,恶语也是一种恶啊!” 常念笑着拍了拍明霞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你说话不毒。而且能达到双木元的那种人神共愤的程度,一般人也办不到。” 明霞:“多谢,有被安慰道。不过话说回来,和宜的两大追求者出事,她的运气着实背了点。” 常念不太苟同明霞这话,她居然说村里出了名的福女运气背,她真是不知深浅呐! 常念:“我在办公室碰到过她,感觉她的状态在线的。” 明霞敷衍道:“嗯,好坚强!” 常念:…要是能带点儿情绪的话,差点儿就信了呢~ 这天下班,和宜破天荒的要常念等她,邀请一起下班回家。 常念:。。。上一次一起回家还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去年的事了? 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常念发现和宜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常念:。。。双木元喜欢和宜,机械厂的人都知道,曾亮追求和宜的事,差点儿全世界都知道的感觉,这两人出事,她好像心情还不错? 由于常念是个不会藏情绪的人,忍不住频频看和宜的脸,让和宜准确无误的抓住常念打量自己的眼神, 和宜笑着说道:“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常念:“额,我发现和宜姐最近的皮肤比之前好很多呀!” 和宜知道常念在胡说,但还是比较喜欢听到别人的夸奖,顺着常念的话问道:“是吗?你还懂这个?” 常念摇头,非常老实的回道:“不懂,反正跟我差不多大的人,要是比我白,脸上也没有伤疤、没有痤疮的,我都觉得皮肤好。” 和宜:“年轻人脸上长的那种叫痘痘。” 常念:“哦,它有个新名字了呀?” 和宜点头,不再和她绕圈子,她的确是心情蛮好,也忍不住分享一下好心情,于是先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心情好?” 常念原本想点头的,但在听到她这样问,那一瞬间,常念好像想到了什么,强忍住点头的冲动,说道:“不是应不应该,只是好奇,你的心情好像很好,毕竟发生的事,都还挺多的。” 和宜:“那你开心么?” 常念想了想,回道:“还好,一般般!主要跟我的关系不很大,感悟不是很深。” 和宜:“那倒也是。你感悟没多深,但是我的感悟深呀!所以我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常念:“哦哦。”常念以她几个世界的经验来说,这种时刻不能问,如果人家说,我们静静听就好,如果主动问,那意义就不一样,容易让别人误会,自己有什么企图。 和宜见常念没问,也没再接着说什么,两个人继续在路上走着。 等到从大路转乡间小路上后,和宜走在前面,常念跟着她后面。 和宜突然在前面说道:“常念,你有喜欢过人吗?” 常念摇头,想到和宜看不到自己摇头,又出声答:“没有遇到很心动的。” 和宜:“那你有遇到主动追求你的吗?” 常念默默地想起这个原世界那张大众脸,不出众的能力,和不鲜明的个性,再想想穿越的几个世界,貌丑还病歪歪,废物点心的样子;再次摇头后,答:“没有。” 和宜:“我以前也没有。”停顿几秒后,接着说道:“后来才有了这样新奇的体验。” “以前为了维持住‘别人家孩子’的虚名,为了让家里人能吹嘘的自豪感,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变强;出来工作后,我为了不被老员工欺负、打压,我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提升自己上。” “后来,面对双木元的维护,真的让我迷失过,因为以前出现困难和问题时,我都是第一个冲上去自己解决的,留给外人都是我永远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双木元那时对我的‘独一无二’,让我感觉新奇。” “可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他,不是我的心意所在。特别是我学会了他教的那些后。” 常念:。。。嗯,看样子她穿越前是个女强人型,难怪刚入职那会儿,她说她的梦想是‘一年两人三餐四季,屋前种花,屋后种菜’。 和宜:“你挨他的骂,没我挨的三分之一,你都受不了,更何况我。所以。。。我要摆脱他。” 常念:。。。好想听不懂啊!摔~ 常念也是没想到,和宜花这么长的时间,来布这个局,先是引起曾亮的注意,然后用曾亮对付双木元,并且任何人都找不出她一点儿实际的痕迹。 和宜没听到身后传来常念的声音,一回头身后没常念的身影,再定睛一看,看到常念爬在小路边的田沟里。 和宜吓一跳,感觉跑两步,伸手问道:“你还好不?摔到哪儿没?” 常念从笑嘻嘻的从田里爬起来,摇头,“没,没事儿,就是一不留神踩晃了。” 常念没有拉和宜伸出的手,说道,“我手上是泥,别把你的手弄脏了。我自己能爬上来。” 说完气沉丹田,双上臂用力,双脚一蹬,三两下就爬上了小路面。 和宜自然地收回四个手指,伸直的食指,指了指一旁不远处的田埂,“那儿又田埂通往路上来。” 常念也是蛮尴尬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一跳约莫五十厘米宽的田埂联通着小路。 之后考虑到常念的衣服裤子布鞋弄脏了,赶着回家换,两人没再聊什么。 以常念如今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会摔下去;但在那个关头,常念实在是情商有限,想不出什么恰当的反应和话来回复和宜,不得已出此下策。 虽说明霞说是推测曾亮打的双木元,但之后大半年没再出现的曾亮,也让大家都默认了是曾亮干的,不过奇怪的是没太多的人对这件事有什么过多的评价看法。 双木元也同样没再出现过,就连易朝英来收拾双木元的东西时,他都没现身。 不过看到易朝英那一脸的浅笑,常念心想,她这下怕是梦想成真了! 真是世事难料,几年前易朝英和双木元不欢而散,谁能想到如今,兜兜转转的,她俩还是这样的亲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宜提前知道易朝英要来给双木元收拾东西,那几天她刚好去县城里开会了,易朝英问了明霞好几次,和宜在不在?在哪里? 明霞给常念说的时候,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你是没看到她的那个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气愤呢,还是该同情她?双木元那骂人的功夫,得是什么人才能受的住啊?” 常念:“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明霞:“她是瞎吗?怎么会有喜欢被人骂呀?” 常念:“万一看她眼里,双木元骂人这事是优点呢?” 明霞:“我。。。算了,祝福!我祝福她们。” 常念:“嗯,是的,祝福。” 曾亮突然没了消息,这事儿是和玉没有想到的;她之前因为什伟、赵红梅的事,和‘社会人’有接触,再后来千方百计的走到曾亮面前,说起和宜的美丽,引起曾亮的注意。 原本和玉的本意是想要曾亮插足和宜跟林岱昇之间的,可是没想到还没见效,曾亮没了消息。 她现在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宜与林岱昇越走越近,而且现在外面对住牛棚的那些人,风声没之前那么紧。 如果这个时候曝光和宜跟林岱昇,那怕是只能促成她们的好事,这是和玉玩玩不想看到的结果。 “果真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和玉心中急的嘴上起泡,忍不住埋怨起曾亮。 此刻被惦记的曾亮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他镇长叔叔的对头已经隐隐起势,死咬着他不放,他也没想到双木元的背景那么硬,只能躲远点,避避风头。 第31章 冷静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距离上一次看到曾亮已有年余;再次看到曾亮出现在眼前,常念是惊讶的,惊讶曾亮能这么快回来,看样子外面的风又开始乱刮了; 和宜是失望的,她原本以为怎么都得年后才会看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看到他。 和玉是欣喜的,眼看着林岱昇跟和宜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她还没想到有效的办法成功阻止她们,没想到曾亮突然出现在眼前。 曾亮回来见的第一个人是和宜,只是当时常念跟和宜结伴同行回家路,才让常念算是第一梯队知道曾亮回来的人之一;曾亮看到的第三个人是和玉,他带着小弟们去见和玉,是要问他离开的这年余里,和宜的动态。 从三个人脸上看到的三种不同的神情,曾亮心里已经肯定了离开的时间里,他对所发生的一切的思考。 特别是听完和玉不着痕迹的添油加醋,曾亮突然感觉很疲惫,这种感觉跟以往在躲风头时的累,完全不一样。 和玉说完之后,面上努力保持着风平浪静,内心却是充满了狂喜和忐忑;狂喜是她在曾亮眼神中看到了和宜跟林岱昇走的近的愤怒,忐忑是她同样也看到了疲倦。 曾亮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对和玉说道:“我听说和宜这几日是休息,你最近安排个时间,让她来见我。” 和玉:“好,等我消息。” 另一边的和宜跟常念又一起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和宜还是走在前面,常念走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间隔两步的距离。 突然和宜停下脚步,常念及时的止住脚步,站在和宜身后,问道:“和宜姐,怎么了?” 和宜指着远处的人影,问道:“那个是不是和玉?” 常念虚着眼,看不清,又猛地眨了眨眼,还是模糊不清,只能隐约是个人影,“看不清。” 和宜转头看着常念,神情严肃的说道:“上回我去省城里开会,问你要不要跟着我去,配个眼镜,你不去;现在知道看不清多难受了?” 常念:“我想着我去省城的机会少,配了眼镜还得等很久才能去取,好麻烦;而且我们请假又不好请,为了连着休息,得连续几天几夜的上,好累的,再说我日常生活工作学习不成大问题,再等等!”她来这个小世界已经快七年,就快离开了,不想那么折腾。 和宜是看过原着的,自然知道这样的日子,几年后就能得到全面的改善,一想,那会儿去配更好。 和宜:“行,你把配眼镜的钱先存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常念满口的答应,虽然那会儿她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先答应她,省的她念叨,常念是真的很怕别人一直念,一直念。 和宜见常念答应,又才说起刚刚看到的人影:“你看和玉去的方向,是那里吗?” 常念知道和宜在问什么,但她不准备配合,非常避重就轻的答道:“她家不在那个方向。” 和宜:“她都结婚了,还不死心?” 常念:“额。。。也许是有事!” 和宜闻言,继续开始在前面走,嘀咕道:“林岱昇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常念心想:官配可不是那么容易散的;可别小瞧了剧情君的力量,再加上世界意识到处找补的能力,基本上能稳。 和玉的确是去找了林岱昇,站在牛棚外的田埂上,同他东拉西扯说了几句,然后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离开。 离开的和玉没有回自己家,还是回了娘家,红珍奶奶看到和玉又回来赖着不走,直接忍不住吼道:“和玉,你已经嫁人了,整天往娘家跑算什么事?我警告你,吃了晚饭,给我回你自己的家。” 和玉端着碗,眼含热泪的望着奶奶,“奶奶,你怎么能赶我走?就算我嫁出去了,但我还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啊!” 红珍奶奶都要被和玉这不要脸的话气笑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夫家又没虐待你,你天天往娘家跑,这让你夫家怎么做人?你这猪脑子能不能懂点儿事?你没出息,别人还会以为我老婆子没教好。” 和玉:“奶奶就会说我,那和宜妹妹嫁人了,你还会这样说她吗?” 红珍奶奶:“你和宜妹妹还没嫁人,就算嫁人了,也不会跟你这么天天跑回娘家,我干什么要说她。” 和玉:“奶奶就是偏心,知道你不会说和宜妹妹,也不用给她找那么多借口。” “我走就是了嘛!”说着端起碗往厨房走,一副去放下碗就走的架势。 离开桌子后,一副随意的低声嘀咕道:“这可是不能怪我没把话传到,人家压根儿不给我告诉她八点小树林的机会。” 和玉选择故意说这话的位置和音量,都是她计划好了的。基本上控制在离她最近的和宜能隐约听得见。 和玉的父母望着自己的女儿离开的背影,于心不忍,张口想求情,红珍奶奶一记眼刀子甩过去,让她们闭上了嘴。 和玉离开后没有回婆家,反而是走到了常念家院坝里, 常念和常含端着碗还是在屋檐走廊里借着月光吃饭,隔壁家的动静,常念听得真真的,这会儿看到月光下和玉身形的人越走越近。 常念喊道:“和玉姐。” 和玉一直走到常念面前,接着月亮那微弱的白光,想看清常念碗里的食物,但奈何她怎么用力都看不清,最后无奈放弃,先开始说起寒暄的话:“吃饭呢?” 常念点头:“是嘞。和玉姐吃了吗?来一碗不?” 常含在一边搭腔,“刚刚就听到和友弟弟在喊吃饭,和玉姐怎么可能没吃啊?” 和玉对常念她们碗里黑乎乎又没有多少香味的食物并不感兴趣,听到常含的话,和玉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没有有功夫对常含说教,顺口附和道:“我吃过了。” “我就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知青所的那些知青,在小树林里藏有她们偷来的大集体东西的事。” 常含听到和玉这话,倒是先激动起来,“还有这事儿?” 和玉点头,“你们知道我天天都要走小树林穿行,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常含:“那怎么行?大集体的东西,是我们大家的,她们偷藏这是违反规定的,是盗取集体财产。” 和玉:“之前我看她们放的都不多,想到她们日子也不好过,我也就当做没看到;可这次她们放的可是不少。我实在是过不去心里这关,我就想来找你问问主意。” 常念看着激动到都不吃饭的常含,又看了看石阶下站着的和玉,心想:和玉几时是个没有主意,需要问别人的存在? 常含放下碗,急忙站起身,说道:“我们该去告诉大队长这件事,最好是来个出其不意,抓个现形。要不然,那些人会得寸进尺,越来越贪心。” 说完就要拉着和玉往外走,常念急忙叫住常含:“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也这么晚了,你口说无凭的去告诉大队长,这让人家如何信服你的话?” 常含:“姐姐,既然我们知道这件事了,怎么能放任自流呢?必须及时止损啊!” 和玉的目标原本是常念,没想到常含比常念更上道,于是一边拱火道:“常含妹妹这主意,非常好。免得她们转移偷藏的资产,我们该早点儿止损。” 常含听到和玉赞同她的看法和做法,受到莫大的鼓舞,越想越该如此,有种再不行动,下一秒那些‘赃物’就要被转移了似的。 常含:“姐姐你在家,我跟和玉姐两个去大队长家。你放心,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然后常念就眼睁睁地看着常含跟和玉的身影消失在深蓝色夜幕中。 常念:。。。常含,你就没想过,你有可能是被人当枪杆子了吗? 第32章 转了个弯 一边吃饭一边脑洞风暴,饭菜的香味会大打折扣,有种碗里的饭都扒完了,回过神后却想不起来吃这碗饭的幸福感。 “真是失策,应该吃完饭再想的。”常念端起常含还剩一半的碗,再拿上自己的空碗,往厨房走。 “常念。” 身后传来和宜的叫声,常念转过身后,还是只看到个大概的人影。 常念:“和宜姐?” 和宜:“是我,你能帮个忙吗?” 常念:“你说。” 和宜:“你能陪我去一趟柏树弯(小树林的某一段地方的名字)吗?” 常念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天,不太确定的追问:“现在?” 和宜:“嗯,我有急事,需要去一下。但是大晚上的,我一个女同志走夜路,我害怕。” 常念:。。。和玉说的小树林,会不会也是在柏树弯呢?毕竟小树林虽然说是小,人家并不是真的小,那一片林子里有好几个村相连,只是在常念她们村算小部分。 常念放下碗,拿上用大号电池的手电筒,锁好门窗,“那我们早去早回,我回来再洗碗!” 和宜:“好。” 和宜还是走在前面,常念跟在她身后,用手电筒给她打着光,走着走着,常念突然问道:“和宜姐,你带照明用的了吗?” 和宜脚步微微一顿,很快恢复正常,语气平和的说道:“没带。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敢拿家里的手电筒。” 常念了然:“哦。” 两人脚步还算比较快的路过知青所,那里亮着灯火,一派祥和。 之后不久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柏树弯,和宜站定后转身,对常念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常念:“啊?” 和宜并没有跟常念再说什么,只是一个人朝前走,身影越来越模糊。 没几分钟,和宜手里提着兔子,走了出来,然后把兔子递到常念面前,“常念,感谢你今天陪我,我先给你报酬。就是还得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最多十多分钟到半个小时,可以吗?” 常念有些不敢收,“和宜姐,你太客气了。我都没。。。” 和宜没让常念把拒绝的话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道:“虽然对于你来说,也许并不重要,但对于我来说,有可能至关重要。” 常念:。。。怎么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呢? 常念:“真的不用的。这样,我先帮你拿着,等你办完事回来,我再给你。” 和宜见常念始终都不肯收自己送的兔子,无奈只得暂时同意,道:“那行,到时候再说。” 之后常念蹲在了一块石头的向阳面,因为阳光、风雨的侵蚀,有些地方脱落,形成了凹凸不平,刚好可以坐在上面。 和宜来到她和林岱昇以往约定好的地方,她听到了和玉今晚走之前说的话,虽然有想过是和玉的计谋,但她左思右想的还是紧跟着出来了。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和宜渐渐肯定这是和玉的诡计,当即想要离开时,得到和玉消息的曾亮出现了。 曾亮:“和宜,你还是来见我了。看来你并不像你说的那般啊。” 和宜:“曾亮?” 听到曾亮的话,和宜在这一瞬间,想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今天下班时,曾亮突然出现在和宜面前,邀请和宜去喝茶、聊天,但是和宜拒绝了曾亮,曾亮当时并没有多问什么,她俩当着常念的面,几乎是非常稀松平常的道别。 曾亮转头去找了和玉,提出要她让和宜来见自己的要求。 “最了解自己的人,多半是敌人。”和玉一直把和宜视作为死敌,和宜的一举一动,都在和玉的默默观察中。 想要让团宠的和宜,自己走出红珍奶奶她们的保护圈,和玉能想到的办法,便是用林岱昇来钓。 于是和玉故意当着和宜跟大家的面,朝牛棚去,又非要拉着林岱昇闲扯,最后制造出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离开。 接着用红珍奶奶说教的由头,估计偷摸在和宜面前说似是而非的话,引起她的注意。 之后和宜去之前她和林岱昇相约的地方,作为一直观察着她的和玉当然知道,到时候让曾亮去那儿等着,就基本上能成功一大半。 这些被和宜猜出个七七八八,甚至鉴于她对和玉的了解,和宜还事先准备了常念这个能给自己解围的伏笔。 和宜是丝毫不慌,面对曾亮的话,淡淡一笑:“你怕是误会了,我在这里是在等同伴而已。” 曾亮:“同伴?现编的借口吗?只是为了继续保持对我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神秘感?” 和宜摇头:“你若是不信,你再等等,一会儿她就该来了。” 曾亮:“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 和宜:“信不信随你。” 曾亮:“呵~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你可是知道,因为你的话,我这一年多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吗?” 和宜:“你别胡说,你在外面过的如何,跟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曾亮:“翻脸不认账了,是吗?如果不是你老是用双木元做借口来拒绝我,我最后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让人抓住把柄。” 和宜:“你别想着推卸责任,是你自己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就连与之相关的诱导的话,我都不曾说过,你是赖不到我的。” “那边有说话的声音。”大队长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和宜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走,结果曾亮一把抓住和宜的胳膊,咧着嘴笑道:“你别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没说完呢。” 和宜挣扎着喊道:“放手。” 曾亮不但没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恶意满满。 常含跟着大队长和村里的一些人快速来到和宜她们面前。 大队长看到曾亮抓着和宜,甚至都把和宜的衣服拉扯歪了些,这副场景,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和宜首先喊道:“大队长。” 大队长:“和宜,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和宜:“我。。。” 曾亮:“我们在这儿约会呢?” 和宜辩解道:“不是的。大队长,我是来看我在这里设的捕猎陷阱的。” 曾亮邪魅一笑,“是用来抓捕我这个猎物的陷阱吗?” 和宜听到曾亮故意说让人误会的话,在这个女性名声非常重要的村里,他这话简直就是硫酸,和宜难免有些着急。 “你怕是没有真正猎物的价值大。”林岱昇从林中去悄无声息的走出,一身打着无数个补丁的粗布麻衣,却完全不能抵挡住他身上骇人的气势,还有那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神。 曾亮这次认真的观察林岱昇看和宜的眼神,再看看和宜面对这个全身都散发着野性的男人。 半晌后,曾亮松开了抓住和宜的手,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道:“我就说!我离开之前你对我还有似有若无的勾引。怎么这次我回来,你是那般的绝情冷酷。” “原来你这是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啊!” “早说嘛!我曾亮,虽然喜欢貌美的年轻姑娘;但都是无心上人,无婚配的人,才值得我花心思、花钱、花时间追求的。” 和宜盯着林岱昇的眼睛,对曾亮说道:“曾亮你别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你有过什么示意?你说的提议,我拒绝的比答应的时候多!” “而且我都说了,我来这里是检查捕猎陷阱的情况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听到动静的常念一早就赶到了外围猫着,听到和宜这么说,便非常清楚的知道,到自己这个工具人带上兔子这个工具的上场时间, 常念很久没在这样多的人情况下,单独发言,还有些小紧张,清了清嗓子,咽了咽口水,润了润了喉咙,才鼓起勇气边走边喊:“和宜姐,你看,捕到两只兔子。” 这一声突然插入的话,成功的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顺着声音的来源,先是看到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着两只兔子的大高个常念,然后才把目光集中到她手里的两只又肥又大的兔子身上。 常含见到姐姐,喊道:“姐姐。” 常念装着一副才发现的样子,“咦~怎么了这是?” 和宜:“你来了?” 常念点头,“你这里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和宜:“这里的陷阱,我看过了,是两个小的,我没要,给放了。在这儿等你时遇到曾亮,他好像有点儿误会。” 大队长听到常念的话,还有她手里提着的猎物,对于和宜说的话,大概信了多半,这时也回过神,“曾亮,你大晚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曾亮:“有事。” 大队长:“有什么事?说清楚!我作为大队长,必须要为我的村民们维护好安全。” 曾亮:“私事!我应该不需要跟你汇报?” 大队长:“我管你什么事,快说清楚,否则把你抓起来,送派出所治你一个流氓罪。” 曾亮见大队长一脸的严肃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让跟着他的村民上前来抓他的架势,这次他又是一个人来的,觉得敌众我寡的局面并不利,果断服软,“大队长,你别误会,我真的是有事来找和玉的。” 站在人群中的和玉没想到曾亮会这样说,一时间都没来得及收回她看和宜的眼神。 大队长朝身后喊道:“和玉。” 身边的人让出位置,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和玉身上,和玉不得不上前几步,走到大队长身边,应道:“大队长,你叫我?” 大队长:“曾亮说他大晚上的到我们村来找你?可是属实?” 和玉在一瞬间脑袋里闪过无数个说辞,“是的。曾亮的朋友跟我说,他在外面腰有些受伤,我刚好偶然得了个偏方,原本说明天做好了拿给他,没想到他现在就来找我取了。” 大队长转头看向曾亮,曾亮听到和玉给他现编的借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狂点头,然后还拿出他十二分敬业的演技,说道:“大队长,你知道男同志的腰,非常的重要。要不是你一定要问清楚,我真的不想说的。” 大队长沉默了一瞬,“那行,你取了药,早点儿离开。” “我们也回去!刚刚我们也都问清楚了,知青所的人拿那些粮食是为了当诱饵,捕猎用的。都是误会。” 转头看向和宜、常念:“你们也早点儿回去,女同志大晚上的在外面,不安全;别为了点儿吃的,以身犯险,犯不上。” 和宜态度非常端正的点头,“是,大队长说的是。我们马上回去,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大队长走在最前面,之后是村民,最后是和宜、常念,林岱昇是独自行动的,反正常念这个近视眼没看到他的踪影。 进了村,到了家的人自行离开,常念手里提着兔子,带着常含回家,和宜没跟她们一起。 常含忍了一路回到家,终于开始抱怨起来,“和玉姐也真是的,没看清就说知青所的人在藏匿大集体的东西。结果发现是误会,当时真的很没脸,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常念非常不走心的嗯道,没多说什么。 常含:“这让我以后还怎么面对知青所的人嘛!” 常念:“那你跟她们道歉了吗?” 常含:“道歉?我还要道歉?” 常念:“当然呀!你没有查证,只是听别人说,就认定成事实。失真之故,冤枉了别人,不应该道歉吗?” 常含:“那我多没面子。” 常念:“你冤枉别人的时候,人家不但受到了伤害,并且也十分的没有面子。” 常含:“啊!我。。。我必须要去道歉吗?” 常念点头:“虽然我知道很难,但是也算是给你自己得个教训。明天我给你装点儿东西,你去给知青所里的人,好好赔礼道歉,征得她们的原谅。” 常含有些扭捏,不太想去,常念也是走过这些的人,当然知道,最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只是道歉的话,必须由你亲自说。” “放心,犯错别怕,知错能改,都是有救的人。” “你不是一直很想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吗?你能去道歉,你不但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还是一个非常有担当的人。” 常含:“姐姐真的会陪我去吗?不会觉得我害你没了面子吗?” 常念:“这算什么,如果你正视自己的问题,及时纠正,犯错不会让我觉得没面子;犯了错还不悔改,我才是真正的没了面子。” 常含:“好,明天姐姐陪我去赔礼道歉。” 常念:“可以。这一次我陪你,以后我可不会咯。我相信你一个人也是可以处理好这些事的。” 常含点头,“当然。姐姐放心。” 第33章 一招,足矣 给人道歉,还是非常正式的那种,那感受是相当的社死。 知道那个感受非常不好,很多人也都不会理解这样的行为,但是常念必须带着常含这样做,因为她发现常含有些矫枉过正了;以前赵红梅的教育让常含的眼界有些小;现在却又是个只信书,只信别人的片面之词。 常念让常含去给知青所的人赔礼道歉,目的也非常的简单,一,让常含学会一件事不光要听得进别人的意见、建议,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对它了解全面的基础上,有自己的判断;二,表明态度,她们是真的被人蒙蔽,才去找的大队长。 至于目的能不能达到,常念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相信‘道不道歉是自己的事,原不原谅是别人的事;能力有限,做好自己能做的,无需去管别人会如何对待和看待。’ 常含带着礼物去道歉的结果,好坏参半,知青所的女同志大部分都说解除误会就好,至少面子上是这样说的;另外一部分的女同志和男同志,质问过常含,也责备过常含,常念陪着常含站在一起等他们说,最后还是留下礼物才离开的。 “好特么的绿茶啊我!”常念摇着头,在心里默默地吐槽自己。 “万一常含被自己教成了茶艺大师,可怎么办?”常念走着走着又开始担忧起来。 “哦,不不不,我的茶并不好,她应该不能成为茶艺大师,我不该这样的恐吓自己。”常念想着想着又开始点头。 “唉~除了道歉,可还能怎么办呢?想不出来了啊~”常念想不到快速有效的解决办法,急得想挠头。 常含走在常念身后,见姐姐在前面一会儿摇头、点头,一会儿挠头的,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安。 姐妹俩走回自己家院坝后,常含小声地对常念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常念:“生气?我没生气,我只是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常含:“这事儿不是解决了吗?” 常念走到门槛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常含坐下。 常念:“这事儿并没有完全解决,虽然今天早上我把兔子还给了和宜,因为那两只兔子是和宜做的陷阱抓住的。但是我还是担心曾亮和曾亮的小弟们会心气不顺,找我麻烦呢。” 常含:“和宜姐这不是害人么?大晚上的非要带着你一起出去。” 常念:“这事也赖我,是我大意了。” 常含:“那怎么办呀?” 常念:“我们以后多多注意安全,尽量不做冒险危险的事。”她心里有个不太应该的侥幸,离开主角团,谁记得她?但这话不能对常含说,如果让她警惕点儿,不要冲动做事,也还不错?大概~ 常含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对方会不会找麻烦,怎么找麻烦,这些都不知道,现在想得再多,都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常含忍不住叹气,常念侧头看常含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发愁的样子,拍了拍常含的肩膀,说道:“你也不用太忧虑,事情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常念姐妹俩认真注意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没出现不寻常的人和事,那颗悬挂的心,缓慢的放下,但也没完全放下,基本的警惕还是在的。 很快到了清明节,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后的风向又开始浮动,就连常念在的一个最是不起眼的地方,都有听到风声。 倒是村里的人对于住在牛棚的人,不再像之前那么谈之色变,但也没有非常的亲密,只能说双方保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状态。 直到和宜家突然宣布要讨林岱昇当孙女婿,才让这样的平衡被打破。 与和宜要嫁给林岱昇这重磅新闻的同时,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同时进行,只不过热度没有前一个那么火爆,所以才显得有些无人问津的感觉;这件事便是和玉的丈夫要转业回家了。 至于促就和宜要嫁给林岱昇这事儿里,还有和玉的影子。 这事儿还得从那天在小树林发生的事之后说起。 曾亮回去跟他的小弟们,轻描淡写的说过这让他非常丢面子的事,不过响应一般,没有像之前对双木元的事那么热烈。 不过,和玉还是抓住了几个有些意动的人,从头年鼓动到第二年,直到清明节前夕,那些人才按照和玉的‘建议’,对和宜展开‘给老大出气’行动。 那天的现场,常念没有赶上,但是赶上了跟着大队长去救人,到了现场才看到,那些社会人躺在地上凄惨的呻吟,他们的中间独树一帜的站着林岱昇,他身后是满眼情谊的和宜。 要不是场合不对,常念都有想给他竖大拇指的冲动,能让和宜露出这样的眼神,常念反正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些小弟们滑跪的非常迅速,几乎是上午被抓进派出所,和玉是下午被执法人员从家里带走的。 考虑到还只是嫌疑者,家中还有孩子在,便没用“银镯子”,只是说去配合调查。 和玉被带走的时候,刚好是常念下班回家后,出门放猪的时间,于是看到了这一幕。 虽说和玉给常念一种天天不着家的既视感,结果明安和有地姐弟俩,哭喊着拉和玉的衣角,不肯放手。 明安:“妈,我们听话,你别跟叔叔走。” 有地:“妈,别走。” 她们的奶奶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将将把两个孩子拉住。 德贞奶奶劝道:“听话,安儿,地儿。你妈妈不是跟叔叔走,她只是有事,她会回来的!” 明安:“奶,你放开我。我答应爸的,一定要留住妈。” 有地:“我不,我不要妈走。我不要当个没妈的娃。”。。。 天空开始飘起绵绵细雨来,和玉看着明安跟有地的哭喊挽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字一句来。 站在远处山坡上看着这一切的常念,看不清和玉脸上的表情,但是两个孩子的哭声和说的话,却是听得真切。 “也不知道和玉听到孩子的哭喊,她的内心会作何感想?”常念也是意外常实军的两个孩子,对和玉的感情不像是假的。 最后执法人员带着和玉离开,两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德贞奶奶心里也是又气又急。 和玉这个儿媳妇不是她的中意人选,但是儿子告诉自己,虽说当时救人是无奈之举,但也确实是需要对姑娘家负责的。 娶回家后,儿子又没待两天就归了队,他们夫妻没有感情,和玉不爱回家,也是没办法的。 好在和玉从来没有打骂过明安和有地,在家对她们也不冷不热的;可外面,特别是在学校开家长会时,和玉的积极配合,却能填补好她们妈妈的那个空缺,这是自己这个奶奶给不了。 所以和玉在娘家,在村里弄得那些事,自己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这回直接闹到了派出所的程度。 德贞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没过多久,红珍带着和玉的妈桃梅冲到了德贞家。 桃梅先问道:“亲家,我听说和玉被带走了?” 德贞抱着两个哭累的孩子,有些僵硬的点头:“嗯。” 桃梅:“那不得想办法啊?就这么让人把她带走吗?” 德贞:“这我有什么办法?” 红珍:“你没办法,你儿子有办法啊!和玉可是他的媳妇儿,难道他能不管吗?” 德贞听到红珍的话,眼神一亮,随后暗下,不确定的问道:“这,这能找他吗?” 红珍:“怎么不能?你赶紧去镇上给他发电报。要快,要不然,和玉在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桃梅一副哭腔,说道:“是呀!这时候那孩子估计都吓坏了!” 还没走远的常念,又意外听到这些对话,她对此的第一反应是:“和宜出招了!” 不怪常念现在对和宜是这么个反应,主要还是她真的见识过和宜布局的能力。 顺着这个思路想,如果德贞去告诉常实军,他不会不管和玉的,但这件事和玉原本就是有错方,常实军如果因为和玉受到影响的话,那么他的前途。。。堪忧啊! 和玉没了常实军这个靠山背景,那她还能蹦哒的起来吗?出手就是往最关键的地方下手,不得不说,快准狠,实属能力者了。 第34章 是喜欢的HE 和宜家宣布让林岱昇做孙女婿,同时,离开多日的和玉跟着转业回来的常实军,默默回到家。 在全村人的关注点聚焦在和宜家时,常念直觉和玉家有故事,最近好几日都在那儿附近放猪。 没想到还真让她蹲到了和玉、常实军回家,以及看到常实军说自己转业归家的消息后,崩溃大哭的德贞。 德贞:“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成人,结婚生子,你在budui好好干,那日子不比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是不是她?她害的你转业的?”德贞从给儿子发了电报后,这几天越想越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做了坏事,结果还真让她猜着了。 常实军摇头,见自己母亲这般激动,放下东西,去扶,解释道:“妈,你真的误会了。我转业不是因为和玉,是我们队里开始大量安排人转业。” “我作为班长,不得做好表率吗?” “再说了,只要我有能力,有本事,在哪里不能为国家做贡献?你要相信你养大的儿子。” “而且这么多年,我常年不在家,不能陪伴你,没有好好和孩子们相处过。现在有这个机会,也让我来弥补以前的遗憾。” 德贞最后被常实军的肺腑之言说服,不过心里还说有点儿埋怨和玉,总感觉还是有和玉的原因。 当然有和玉惹出来的事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事作为引子,常实军顺势答应转业的而已。 和玉也是知道的,但她这时的心境,跟去派出所之前的是截然不同。 去之前,她的心里、眼里只有跟和宜的深仇大恨,但是那天被执法人员带走时,明安和有地的哭喊、挽留,还有身旁这个人为了自己,等于是放弃了前程,她不是傻,她这些还是能看的懂。 德贞这个婆婆对自己,跟上辈子什伟的母亲对她,她是能知道这个婆婆的好,可是那会儿,她眼里看不到这些,也记不住这些。 在派出所被关了几天,没人看望,过问,万念俱灰时,再次被人拯救,她在那一刻才知道,之前的那些‘深仇大恨’,想报仇的心思,真的是狭隘,要报复和宜的最好方式,其实是自己过的很好,过的幸福,才是最好最有力的报复。 之前的自己就是太把和宜当回事,本末倒置,最重要的从来都不该是别人,应该是自己,和对自己好的人。 和玉想到这里,直接在德贞面前跪下,一字一句说道:“婆婆,儿媳不孝,以前想错了,做了错事。还望婆婆能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好好和实军哥好好过日子,待明安和有地如己出。”说完以头抢地,匍匐在地。 德贞是怎么也没想到,从嫁过来,对自己冷淡至极的儿媳,会这样。 德贞也没有怀疑和玉现在说的话的真假,因为一个人是不是说假话,当事人的感受是很敏锐的。 德贞伸手想去扶和玉,但还是有些担忧,便说道:“你跟你娘家人的事,真的以后能了却?你能保证不再发生之前的那些事?” 和玉:“是。实军哥跟我说了,是我奶和我妈来找的你,让你发电报给实军哥,我知道她们那是什么意思。这辈子,我只认你们是我的家人,她们不要我,我为什么还要舔着脸去找她们。” 德贞这才扶起和玉,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后,说道:“我也不是要求你跟你的娘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只是我希望你能多多在意你的小家,你的日子过好,你才是真的好。” 和玉看着婆婆脸上的劝慰、期望多过责备,这是以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娘家,没有感受到过的,和玉强忍着哭意,点头,“是。我知道的。” 明安和有地见奶奶终于不再是愁眉苦脸,爸爸说回来后不再离开她们,妈妈也回来了,她们终于和别人一样,是有爸爸妈妈、奶奶齐全的家人。 有地欣喜万分的冲到常实军的脚边,紧紧地抱住他爸的腿,喊着:“爸爸!爸爸!” 常实军答道:“哎!” 明安走到常实军跟和玉的中间,说道:“奶,爸,妈,我们回屋里。” 德贞:“好嘞!” 和玉看着明安,微笑着点头。她们一家人回了屋。 放猪的常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对拱土的小花猪们,说道:“走,崽子们,我们也该回去了。” 第35章 不会重蹈覆辙 和宜、林岱昇的婚礼定在深秋,对于她们的婚事,知情的人的态度,基本上两极分化,有一部分的人不反对,另一部分的人却是表达着担忧跟反感,甚至提升到政治立场的问题。 不过和宜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在准备着一切;倒是和玉因为之前的那件事之后,再也没见她回过娘家。 常念原本还在想,以前隔壁家的热闹,有一半的功劳都来源于和玉,现在和玉退出大舞台,隔壁应该不会再那么热闹了? 结果,隔壁的热闹依旧,甚至比之前更甚;天天听墙根儿的常念,听来听去,发现‘热闹’的重点是——钱,嫁妆钱,有关于办婚礼要用的钱,有关于给和宜安置新家要用的钱等等,几乎天天都有争吵。 和宜的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和玉的爹是老大,和宜的爹是老三,中间还有个老二,现在结婚,时下最流行的结婚四件套——‘三转一响’,分别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 原本这该是男方送女方的,但住牛棚的林岱昇此刻是拿不出来的,红珍不想委屈自己的乖宝,便想把这四件套都给和宜安排上。 可是他们一大家子并没有分家,所有的钱都在红珍奶奶手里,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老二家这回却是坚决不同意,理由也是非常的充分,“自己家的女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儿子还要读书,全部钱都拿去风光嫁和宜,自己家的日子,还怎么过?” 最后甚至都闹到要分家的地步,在她们那里,分家并不是主流,只有说那家人不是家人才会分家,是种非常丢面的事。所以老二家说要分家的话后,隔壁总算是安静了几天。 原本是一件喜事,自己的乖宝要出嫁了,红珍心里还在感慨万千;但是她想风风光光的嫁孙女,却是因为钱这个问题,被迫搁置,但她又实在是不想放弃,愁的吃不下睡不着。 偶尔听到村里人在传和玉的丈夫常实军转业回来后,在镇上的运输队找到一份好工作,工资很是可观,红珍的心思又重新活络起来。 当天傍晚下工后,她便带着和玉的妈桃梅风风火火地去了和玉家。 因为之前的事,和玉被机械厂辞退,现在她主要是在家挣工分,照顾老人、孩子,常实军在镇上工作,赚钱拿回来给她,可以说一家人齐心协力的把日子过的很是和顺。 所以红珍奶奶带着桃梅去的时候,和玉刚好就在自家自留地里忙活。 桃梅看到和玉,亲亲热热的喊道:“和玉。” 和玉站起身,看到是奶奶和妈,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冷了几分,她给她们当女儿、孙女两辈子,哪里不了解她们?她们不请自来,多半没什么好事。 和玉语气冷冷地喊道:“奶奶,妈。” 桃梅:“这太阳都落上山了,你还不回家啊?” 和玉:“我下了工,才有空来照顾一下家里的自留地,白天要挣工分嘛!” 桃梅:“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 和玉:“嗯,我这快弄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红珍见和玉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就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强忍了下来,“我们是挺忙的,你和宜妹妹要出嫁了,我们都在忙她的结婚的一切事宜。” 和玉听到奶奶一副非常骄傲自豪的口气说起和宜,以前听到这话,她心里是不平衡的,现在,体会过真正的亲情,和一家人心贴心的和玉,再听到这话,心中的波澜不像以前那般大。 和玉:“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红珍见和玉不接话头,选择直接挑明了说,“你看你作为当姐姐的,妹妹结婚,你不表示一下?” 和玉:“表示?那当然是要表示的,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表示的机会,到时候和宜妹妹会不会请我哟?” 桃梅:“你这傻孩子,妹妹结婚,怎么会不请你呢?只是现在遇到点儿问题,想喊你帮帮忙。” 和玉:“帮忙?妈,你这不是抬举我嘛?我能帮到她什么忙?帮不了,帮不了的。” 红珍听到和玉的直接拒绝,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我们还没说什么忙,你就说帮不了,怎么?你这是存心不帮忙,忤逆不道哇!” 和玉:“行,那你说,什么忙?” 桃梅:“就是想给她买三转一响,现在还差点儿钱。” 和玉一听到钱,激动的蹦了起来,“什么?钱!” “妈,奶奶,你们可真是专会挑我没有来要啊!现在实军哥转业,哪里还有什么钱?” 红珍:“你少给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运输队的工作,会赚的少吗?” 和玉:“奶,你是不知道,他赚的都只够给两个孩子交学费,勉强够家里开销,要是碰到个头疼脑热的事,我怕是都要回来向你们借点儿。” 红珍:“什么?回来借我们的,想都不要想。” 和玉:“我也不想来找你们借,谁让实军哥转业了呢!如果他不转业,不但不用负担他的开销,还能净拿每个月给他的津贴。可惜。。。”可惜什么,和玉没说,但是红珍和桃梅都能听懂和玉话里的意思。 红珍:“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怪我们让你婆婆给你男人发电报?你别不识好人心,如果不给他发电报,让他回来,你以为你现在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和玉:“奶,我作为一个嫁出去的孙女,怎么可能会怪你?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没了实军哥的津贴,这家不是我在当。你们说的忙,你们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帮得上?” 红珍也是从媳妇熬成婆的,一般是不会让媳妇当家的,没当家的媳妇,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积蓄。想通这些,红珍也不再收敛自己的脾气,不客气的骂道:“真是个废物,居然搞不定一个寡妇,一个男人,两个孩子。” 和玉回怼道:“你刚嫁给我爷爷时,就搞定了他的爹妈和兄弟姐妹,当家的吗?” 红珍:“你个废物,还敢顶嘴?”说着就想抬手打过去,和玉都做好躲避的准备了。 这时,德贞的声音传来,“和玉!你在哪儿?快点儿回来咯~” 桃梅连忙拉住红珍想打人的手,劝道:“妈,看和玉也是没办法帮上忙,我们要不先回去。” 红珍带着和玉的妈来找和玉,原本只是想让和玉偷偷给她们拿点儿,没想大张旗鼓的要,她也知道这事儿丢人,所以听到德贞喊和玉,她也起了离开的想法,现在桃梅把台阶递到面前,红珍顺势回道:“嗯,看样子她是一点儿用没有;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 桃梅赔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见两人转身要走,和玉这时故意问道:“奶,你们不上去坐会儿?我让婆婆好好给你们说说我们家的开销,要是你们能帮衬我们点儿,我们全家感谢你们!” 红珍听到和玉一副想要哭穷,赖着她们的架势,离开的脚步加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和玉的视野里。 和玉盯着两人的背影:“重活两世,我还要走老路,那我重活的还有什么意思?这一回,你们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一毫。” 红珍和桃梅离开后,德贞才从上面走下来,问道:“你还在这儿?” 和玉笑着点头,“婆婆刚刚都听见了?” 德贞点头:“嗯,以前我还不知道红珍婶是这样的人。” 和玉:“不稀奇,她惯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德贞:“明明都是孙女,你的婚礼简单,妹妹的婚礼却要你嫁出去的孙女帮忙;不说一碗水端平,差别也不能这么大呀!这得多让人寒心。” 和玉:“没事儿,都过去了,我现在有您,有实军哥,明安和有地对我好,我挺满足的。” 德贞:“那要不和你实军再要个孩子,再多个人疼你啊!” 和玉听到这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娇嗔道:“家里有明安、有地,就挺好的。而且再要一个,也要实军哥拿主意,还要问问明安和有地的意见。” 德贞:“她们懂个什么?你只要问问实军就行,我想他不会反对的;你要是开不了那个口,我帮你去问他。” 和玉:“婆婆,明安和有地,是家里的一份子,我们有重大的决定,还是要问过她们的意见和想法的;那样孩子对家才能有参与感和归属感、责任感。” “以前我想拥有的那份重视和尊重没能得到,我现在希望她们能得到那份来自家庭的尊重和重视。” 德贞见过孩子多的家庭相处,哪个不是吵吵闹闹的,但和玉说的,也的确如此,她小时候的亲身体验,更加能懂那是个什么感受。 德贞:“行,依你的,等实军下班回来,我们问问她们。” 和玉:“好。” 第36章 没定 自从和玉跳出她给自己画的圈,不再执着上辈子带给她的痛苦,开始接受丈夫、婆婆和孩子给她的关心和照顾后,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温柔和愉悦。 和宜的婚事办的却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声势浩大,风风光光,男方林岱昇那边的人,只有住在牛棚的爷爷来参加,还有他的叔叔、父母寄了些东西和粮票来。 和宜这边请的人倒是不少,但是来的人却只有一小半,特别是厂里的同事们,大多数都是礼到了,人没到。 她们的新房,建在牛棚与她娘家中间的距离上,离两边都基本上一样的距离。 婚宴结束后 ,收拾完一切,已是下半夜,林岱昇是与和宜一起动手收拾的。 林岱昇注意到和宜的神情中带着失落,“你别想那么多,现在这个婚礼是简陋了,等到我们家沉冤昭雪,恢复正常后,我一定会补你一场,你理想中的婚礼。” 和宜转头看林岱昇严肃认真的承诺着,他的宽慰也的确是让她心情好了点儿,淡笑着打趣道:“还理想中的婚礼?你知道我理想中的婚礼什么样吗?就敢随便许诺?” 林岱昇:“我虽然现在不知道你理想中的婚礼,但以后总会知道的,再说你也可以告诉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实现这个诺言的。” 和宜很快被林岱昇哄好,两人收拾好后,便去完成她们的洞房花烛夜。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又到了收假,要回去上班的时间,和宜忍不住的想,这样打工人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没想到,等她到了机械厂,没有见到熟悉的同事们,倒是见到了新上任的梁主任。 “咚咚咚~”和宜站在梁主任办公室门口,有节奏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请进。”和宜才推门进入。 “梁主任,您找我?” 新上任的梁主任瘦弱的身材,地中海,眯眯眼,“你来了。”“坐。” 和宜:“好的,谢谢梁主任。” 梁主任:“我今天喊你来,是有个事。” 这边和宜被梁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之后许久不见她回来。 吃午饭时,常念碰到了明霞,明霞:“常念,这边。” 常念端着饭盒走到她身边,坐下,开始吃饭,明霞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和宜今天,是不是婚假结束,回来上班了?” 常念:“大概。” 明霞:“她婚礼,你去没?我听说她婚礼那天,厂里去的人很少。” 常念:“她婚礼那天,我值班,我们家是我妹妹去的。” 明霞:“你没去啊,我还以为你去了的,还想找你问问呢。” 常念:“问什么?你不是也办了婚礼的吗?” 明霞:“我的重点是婚礼吗?我的重点是宾客。我可是听小道消息,和宜的新婚丈夫是‘那个’!现在外面都乱了,草木皆兵的;她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跟‘那个’结婚,她怕是不想干了。” 常念:“这么严重?结婚之前,也没说不能结婚啊?” 明霞:“虽然明面上没说,但是我们厂里去的人很少哇!大家都害怕。” 常念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之后下午上班,常念认真的关注着和宜的动态,结果并没有发现和宜的身影。 等到常念下班回到家,每个月的休息日才能回来的常含告诉她,“和宜姐被辞退了。” 常念都有些魔幻了,作为和宜的同事不知道她的动态,反而八竿子打不着的常含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含:“我听红珍奶奶刚刚哭的时候,说的啊!” 常念:“什么个情况?说详细点儿呗。” 常含:“我比你先回到家,然后就听到红珍奶奶在她家又哭又喊的,大概意思就是和宜因为和林岱昇结婚,被厂里辞退了。说林岱昇是个灾星,把她乖宝的福气都冲没了。” 常念:。。。巧合? 常含接着说道:“而且我还碰到和玉姐跟村里的婶子们聊天,好像聊的是她怀孕了。” 常念:。。。这么巧的吗? 常含无意感叹道:“怎么以前和玉姐的运气比不过和宜姐;现在和宜姐倒霉,和玉姐去像是走运了似的?” “此消彼长吗?”常含的话让常念想到这个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滚滚之前告诉自己,女主、女配说不准到底是谁的事,到现在还真说不准了呢! 第37章 好消息 和宜被辞退的事,第二天便传遍了这个机械厂,这事讨论的人非常多,说什么的都有。 平时对这些非常热衷的明霞,不但没和别人扎堆聊,反而还异常的安静,这让常念有些意外。 吃午饭时,常念忍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过于安静呀?这么热门的话题,你都不去跟她们参与一下?” 明霞摇头:“不了,我最近有别的要忙。” 常念:“哦。” 明霞:“你是不是没读过高中?” 常念点头,明霞又问:“那你要不学学?” 常念:“我能问为什么吗?你高中毕业很久了,突然怎么想起这事儿了?” 明霞顿了顿,左顾右盼后,才凑到常念耳边说道:“我小姨夫和小姨建议我的,如果想更上一层楼,趁还没孩子之前,多读书,时刻准备着,肯定有机会。” 常念:。。。她是因为知道故事大概,知道这个寒冬即将过去,迎来春暖花开的时刻;而有的人却能因为风向的转变,做出相应的反应;真的是每个时代都有些特别敏锐的人才呐。 常念:“有道理。” 明霞:“真的?那你和我一起学习啊,我们俩一起可以做伴。” 常念和明霞约好一起学习,准确来说常念是学习,明霞是复习。因为从一开始常念和常含约定好,常含要教她在学校里学到的新知识。 现在常含已经是高三上学期,新知识学的也基本上差不多了,一切都刚刚好。 常含初中开始住校,每周五回来,周天再返校;高中开始是一个月回来一次 ,回来拿米,菜,学杂费和零花钱。 常含住校的时候,常念和明霞下班后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学习,回到家中后,常念时常能听到隔壁的争吵。 主要由头是因为和宜被辞退,只能回村里挣工分,但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可想而知那个工分不是很乐观;知道自己的出路不是纯靠劳力挣工分,林岱昇因为家世背景的原因,做什么都有受限。 和宜便想着走别的出路,只是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走别的路必须严谨小心,没有告诉别人。 于是红珍奶奶见和宜没有再去上工,还整日的出门,又不知道她在忙碌什么,心中更加的担忧着急。 思来想去,红珍奶奶舍不得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乖宝吃不上饭,于是红珍奶奶便想着给和宜拿那些东西。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隔壁有时候是因为红珍奶奶给和宜送东西在吵;有时候是因为红珍奶奶给和宜拿钱在吵。 但和宜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广而告之,只能每次红珍奶奶给她拿东西,她都是拒绝的,没有收,但红珍奶奶却想方设法的偷偷给在她家。 对此,引起红珍的大儿子家、二儿子家的强烈不满;和宜面对大伯家、二伯家的控诉,感觉很冤枉;大伯、二伯又还觉得和宜贪得无厌,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后造成和宜同她的大伯、二伯的关系,越来越僵硬。 常念几乎是亲眼看着和宜是怎么从结婚开始,一步一步同娘家人(除了红珍奶奶以外)决裂的。 至于和宜在忙什么,常念能猜到,但是她胆子小,从来都没打算去当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去‘偷偷奋斗,再一鸣惊人。’ 过完年后,常含高三下学期,常念忙着和明霞偷偷学习,对于常含的关注不像以前那么多。 结果等到常念抽空关注常含时,蓦然发现,常含都已经快毕业了。 毕业后,对未来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常含便主动来到常念的房间。 前几年,常含上初中后,她便住到曾经常庆华、赵红梅的那间屋子,常念还是住原来她和常含的那个房间。 常含站在门外喊道:“姐姐。” 常念抬头应道,“嗯,怎么啦?” 常含往屋里走,边说:“我想跟你谈谈。” 常念放下笔,坐在凳子上转身,道:“好啊。” 常含走到常念的书桌前,看到桌上摆着高中课本,还有草稿纸,惊讶地问道:“高中课本?” 常念点头,“是的,我跟着同事在学,幸亏有你之前给我讲课,现在我系统的学起来没有那么的吃力。” 常含:“你学这个干什么?” 常念:“我听同事说的,有用,有大用。” 常含对此不以为然,“都不能考大学,学了能有什么用。” “我还有一个月的样子,就要毕业了。我想来问问你,我毕业后是不是就可以去机械厂办抵班的手续?” 常念点头:“你把当年厂里给的协议拿上,去办公楼找陆顺建干事就行。” 常含:“哦,好的。”“我还有个事,想提前跟你说一下。” 常念:“你说。” 常含:“姚纪辉要正式来我们家找你吃个饭。” 常念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要正式找我吃个饭?我有什么需要他正式来找我吃饭啊?” 常含看着发愣的姐姐,没说话,常念盯着常含看了好几眼后,才恍然大悟,“你,你们是男女朋友?” 常含微微低着头,点了点;常念在这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来是不舍?是意外?还是解脱? 过了好半天,常念才平复好心情,问道:“姚纪辉是知青所里的?”这名字听着就是有文化的人取的啊! 常含也是震惊常念能这么问,“姐姐,你居然不知道姚纪辉是谁?他就是两年前我去知青所里赔礼道歉,唯一一个没有对我责怪的人啊!” 常念完全没记这样细节:“啥?你是因为他那次不责怪你,而心生好感的?” 常含:“也不全是因为那次道歉的事,后来他还帮过我好多次,熟悉后,他还帮我处理功课上遇到的困难。” 常念:。。。当然让常含去赔礼道歉,也完全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常含见常念没说话,有些不安,试探性的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常念从震惊中回神:“啊,我就是很意外,你们的缘分是从那会儿开始的。看样子,你们都谈朋友,谈很久了吗?” 常含:“你不反对吗?” 常念也是疑惑:“我为什么要反对?这人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你们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你自己负责就好。我没什么需要多说的。” 常含和姚纪辉都比较担心常念这个作为把常念养大的姐姐,会反对他们的婚事,特意让常含先来打探一下常念的口风,没想到,常念是这样的干脆。 又因为常念答应的太过干脆,让常含不免有些多想;又因为在常念的引导下,心中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千万别在心里猜,猜是一件很影响人际交往的效率和结果的行为,不可取。 于是常含直接问出:“姐姐,是很想让我嫁人,离开你吗?” 常念连忙摇头,“不啊,你别误会。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我也相信你是为了幸福而做出的这个决定;作为姐姐,我会支持你的每一次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和决定。” 常含:“那我如果不幸福,我可以反悔吗?” 常念:“如果你发现不幸福了,你可以调整方向,再出发。只要你曾经因为自己的决定有感到开心、快乐、幸福过,都不算需要反悔的。” 常含:“嗯,虽然我现在也说不准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现在觉得我这个决定,是我内心想要做的决定。” 常念:“那便可以。” 常含高中毕业后的第二个月,先是去机械厂办了入职手续,然后便带着姚纪辉正式登门拜访。 常念同她们一起吃了顿饭,大致听她们说了说之后的打算,也没提出什么建议意见,毕竟她自己都没嫁过人,什么也不懂,保持安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最终两人决定在按照村里的习俗流程走,赶在国庆节的时候办婚礼;常念的要求却只有一个,希望她们的新房是在常念她们家。 常念的原话是说:“我看上厂里的宿舍很久了,以前因为常含的原因,我没办法去住分给我的宿舍,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 常含现在进了厂,知道厂里会给骨干的工人分配单人宿舍,但这事不但要资历,还要有真本事。一般人是没那个待遇的。宿舍的条件也是非常不错的。 从小在村里长大常含,自然是知道姐姐是在顾虑什么,可自己和姚纪辉现在也没有实力去另起地基,盖新房。 常含只得承了姐姐的情,向她保证:“姐姐放心,等我存了钱,盖了新房,家里一定给你留一间,独属于你的房间。” 之后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大家都背着常含,劝常念别那么老实,而且姐姐跟妹妹、妹夫住,传出去名声也不太好。 村里的人,有一部分是真的在善意的劝导,但有一部分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常念对此的处理方式很统一,都是嘴上答应的非常好,连连称是,转头就把这事丢在脑后,不说自己知道他们的小九九,就是自己快离开这个小世界了,那些担忧是不会发生的。 重新认真的收拾房子,常念一并也搬到厂里分配给她的单人宿舍。 国庆节举办婚礼,常念也终于不用在天不亮就起来去上班,优势天黑才刚到家,披星戴月的在路上走。 ‘恢复考大学’的消息,跟常念记忆中的时间重叠,十月下旬消息陆续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明霞那天抱着常念是又哭又笑,“我们赌对了!常念,我们。。。” 常念笑着点头,“对,你是没错的。” 明霞:“当时小姨夫说的时候,我嘴上说不信,其实心里是希望的,是有期盼的,只是我不敢对她们说出来,我害怕,害怕让大家跟着我一起难过、失望。” 常念:“是的,这样的好消息,你应该告诉你的家人和爱人的。他们肯定比你还高兴。” 明霞:“嗯嗯,是的,你说的没错,我要去给我爱人写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刚说完,通讯室的李光芹专干,向她们跑来,边跑还边喊:“明霞,有你的电报,是第一仓库发来的。” 明霞听到这话一愣,然后是狂喜,“是我爱人的。”接着跑向李光芹。 常念:。。。所以第一仓库是个什么地方呢? 常念只知道明霞结婚了的,多年没带小孩,爱人在外地工作,到底是干什么,常念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明霞刚走,常含朝着常念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跑到常念跟前,激动的拉着常念的胳膊,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你报名吗?你什么时候报名?怎么报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开考,我还来得及吗?” 常念不慌不忙的一一回答:“我不知道,是我同事让我陪她一起的,要报名啊,一会儿问问领导。你才毕业没几个月,应该还来得及。” 常含:“嗯嗯,你说的对。我真的是高兴疯了,我这辈子还能有考大学的机会。” 常念:“是呀,你和妹夫一起考,一起上大学,都很好哇。” 常含:“嗯嗯。” 这个消息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之后又是找课本的热潮,不管是街上,厂里还是村里,碰到的每一个人好像都在讨论这件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对美好明天的向往。 当天常念跟着常含回家,主要的目的是回去商量之后的计划,之前的计划,因为这个重磅消息而推翻,现在需要重新制定一个生活目标和计划。 姚纪辉得到这个消息,还是他远在外省的家中,写信给他说的。 三个人在饭桌上,一人坐一方,常念最先开口道:“我打算报名试试,你们呢?” 姚纪辉点头,“我也是,来这里这么些年,我一直都没停止看书。” 常含:“我肯定是要报名的。纪辉哥,你对专业有什么想法吗?” 姚纪辉:“我想选文学类的。” 常含:“我想当警察,选什么专业比较好啊?” 常念:“这类的好像是刑侦专业,你可以问问你的高中老师。” 常含:“好,那姐姐呢?” 常含:“我啊,农业方面的。” 姚纪辉:“我以为你会选机械类的。” 常念摇头:“我有点儿飘了,将近十年的工作经验,我觉得现在农业方面,才是我最薄弱的地方。” 常含、姚纪辉听不懂常念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出于礼貌,没有问到底;三个人在饭桌上畅想了好久,常念才起身准备回厂里的宿舍。 第38章 用事实说话 以前是早上七点左右在往镇上的路上走,现在是晚上六点多在往镇上的路上走,虽然目的地是一样的,但是时间不一样,走路的人心情不一样,感觉看到的风景都不一样似的。 就比方说,常念感觉乡村小路连接大路的那个岔口,看到的一个人的身影,就不该出现在那里。 等在路口的和宜远远地看到常念,待她走近一些,才喊道:“常念。” 常念:“和宜姐,这是?” 和宜:“我今天本来要去找你,结果听别人说你下班跟常含回来了,所以在这儿等你。” 常念有些意外,和宜自从被厂里辞退后,她们之间的联系几乎为零。 常念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和宜:“我听她们说,之前你就在看高中的课本,你这回要准备报名考试?” 常念点头:“嗯,我有那个想法。” 和宜:“你是初中毕业,没有高中毕业证书。你考虑过吗?” 常念:“啊,对哦~要是有文凭要求,我确实忘记这茬了。” 和宜:“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个问题,如果你想报名的话。” 常念:“为什么?” 和宜:“之前的那个晚上,你帮了我,我还记着的。” 常念哈哈一笑:“那我是不是太施恩图报了?” 和宜:“那你也不用如此想,我没打算去考,我有想做的事,走的路,现在对你示好,说不定就是在投资!” 常念跟和宜交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是这么的直来直往。 常念听到和宜这么说,又是一笑:“那就麻烦和宜姐帮个忙。” 和宜点头,“行,我找你原本是想问你要不要出来跟我干,后来听到她们说的话,知道你要准备考大学,那这事儿,以后再问你。现在你重要的事是考试。” 常念:“跟你干?我能行?”常念的原意是想问,不算多聪明的自己,和宜是怎么想到要带她出去单干的。 和宜:“我们同事多年,机械方面的还是我给你启蒙的,对你我有了解;再说了,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过,现在这事儿不着急,你先考,大学毕业后,我再来找你。” 常念是羡慕和宜身上那发光的自信的,“你就知道我一定考的上?而且你都不知道我想选什么专业;我学的不一定帮得到你。” 常念是习惯性的把最坏的情况和结果思考完,然后才会往好的方面想的那种人。 和宜:“你当然行。至于你的专业问题,那从来都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事,不管你学什么,都是能用得上的,你放心。” 常念:。。。听着感觉不是很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和宜:“最迟两天后给你处理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天不早了,你先回宿舍!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常念是迷迷糊糊的跟和宜分开,往镇上的宿舍走的。“所以,她这是在提前招兵买马吗?可是。。。” 和宜虽然说的是两天之内处理好,但次日的下班时,和宜便在厂门口等常念,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常念这个初中毕业的文凭的人,还真的报名成功。 考试时间定在一个月之后,明霞很紧张,甚至都有些焦虑,常念却没这方面的感觉,她参加考试,本来就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离开这个小世界的。 所以她的最高目标是考上,不管是本科还是大专,能走就行,选的学校也得和熟悉她的人完全不一样,不然不好发挥。 一个月之期很快到来,她们这个地方设置的考点只有在县城里。 常念、明霞,常含跟厂里的人,姚纪辉跟知青所里的人结伴出发的,村里的人反而除了常念、常含再没了别人。 常含高中生刚毕业,倒也没人说她什么;但是对于常念去考大学,都是抱着并不看好的态度。 常念面对那些人说她的话,并不走心,只是笑笑说:“去见个世面嘛,考不上我也没什么损失。” 隔了多年,还隔了好几个世界,再次走进严肃庄严的考场,常念感到久违的悸动。 12月10、11、12日三天,很快结束,常念考的理科卷子,明霞、常含和姚纪辉是文科卷子。 考完试,常念还是回到厂里照常的上班,下班,生活照旧,除了没怎么回村里。 在2月初的春节前夕,常含让常念跟着她回家去过年,常念说她申请了春节期间在厂里值班,让她们小两口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好好过。 常念的话让常含有些多想,觉得是因为自己结婚了,姐姐不要她,平时不回去,现在过年的都不愿意回家过年; 以至于常含回家后的情绪都不高,姚纪辉好不容易问出她的心里话后,想了想,说道:“我想姐姐的顾虑还有跟村里人背地里说她的事,有关系。” 常含:“村里在说我姐姐什么?” 姚纪辉:“有两种声音,一种说她都快25的老姑娘了,还不嫁人;另一种是说她自不量力,去考大学,考了试后都没回来过,肯定是考的不好,才没脸回来的。” 常含听到这话,气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吼道:“什么?是哪些个大嘴婆说这屁话!我姐姐怎么样,轮得到她们说三道四?” “不行,我要去问问,到底是哪些人在嚼舌根?我非得问清楚,我姐姐是吃了她家的米还是穿了她家的衣,嫁不嫁人关她们什么事?不管我姐姐考得怎么样,至少她有那个勇气胆量去,她们那些人的儿子女儿的连报名不敢,她们好意思说我姐姐?” 姚纪辉认识常含那天起,就知道她在意她的姐姐,但不知道这么在意;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情绪稳定的人,现在看来她是除了她姐姐以外的事,情绪是稳定的。 但其实他还有不知道的,常含在维护心中的“正义”时,也并不是十分的情绪稳定。 姚纪辉并不希望考试成绩出来前,和村里的人关系搞僵,赶紧劝道:“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怀疑姐姐知道了这事,她这样不回来,不面对那些人说的恶心人的话,也好。等到成绩出来,通知书下来后,那些人自然会闭上嘴的,现在跟她们说的再多,都不够力度。” 常含:“可让我姐姐这样被她们说,我心里难受。我姐姐可是从小没让我受过一句闲言碎语的。认识我的人,谁不说我一句是个好孩子、好学生。” 姚纪辉:“姐姐是教的好,但主要还是你本身就很好。” 常含:“没有我姐姐,哪里有今天的我?” 姚纪辉见常含的反驳,发现自己拍马屁拍大腿上了,赶紧改口,“嗯,姐姐是非常重要的。要不,我明天上工后,好好打探一下,那些话从哪儿传出来的。” 常含和姚纪辉说的事,常念当然是知道,还是无意间碰到,带着孩子来镇上供销社买东西的和玉,告诉她的。 但常念不回去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过多打扰常含、姚纪辉的小家、小日子。 她把常含养大,虽然养的有点儿过于正直、正义爆棚,但至少是养大没养残。 小孩子养大后,要舍得放手,更何况她这种一定陪不了她一辈子的存在,更加不能干涉过多。 二月上旬过春节,二月下旬出成绩,收通知书。 常念、常含的通知书是和厂里参加考试的人一起送到厂里的,姚纪辉的是送到村里的家里去的。 常念、常含的先收到,姚纪辉的要迟了点儿,常念拿到通知书,还是没主动回村里。 她反而是先去找了明霞,交给她了两个信封,常念是有心不同别人的学校选一样,所以明霞的学校在北方,常念的是在南方。 明霞看着桌上,常念推过来的信封,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念:“你和常含是同一个学校,我跟你们的不一样,所以想拜托你一件事。” 明霞点头:“你说。” 常念:“这两个信封,一个里面是我给常含存的安家立命钱,另一个是她遇到重大变故时,我给她写的信,到时候麻烦你帮我给她。” 明霞听得云里雾里的,“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清,但组合在一起,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常念:“你不用明白,只要到时候,你替我亲手交到她手里就行。” 明霞:“帮是可以帮,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常念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这不是离的太远嘛!等我,不得黄花菜都凉啦!” 明霞:“那倒也是,我们的学校,可是两个极端。” “但是什么叫重大变故?我怎么知道什么才是你说的重大变故?” 常念想了想,回到:“就是那种困难到寸步难行的地步,或者她的身份发生非常不好改变时。” “如果她一直都挺好,我忘记了这回事,你就帮我捐了它。” 明霞:“你。。。”明霞有不好的预感,认真的观察常念的神情,发现她异常的平静。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常念嘿嘿一笑:“你想太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我这不是害怕到时候不好意思问你要嘛!” 明霞听她这么说,好像也有点儿道理,于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行,懂了。我的人品,你放心,你的钱和你的亲妹子,我一定好好给你照看好。” 常念摇头:“不要如此大压力和负担,平日里都不用管她什么。只是到了她艰难到不行的时候,出手就行。” 明霞:“你可真是狠的下心;那可是你亲妹子,非要等到难到极致才肯帮忙吗?” 常念:“她在我看来,一直都是个独立的个体,我除了保证她的安全以外,其他都不应该管太多,这个世界如何,就该让她自己亲身去探索和尝试嘛!养孩子,你不懂。” 明霞:“那是,我还没生过孩子呢!” 从明霞那里出来后,常念才准备回村的事,结果走到厂门口看到大队长站在厂门口,四处张望。 常念走过去,喊道:“大队长,你是在找谁吗?需要我帮忙去喊一声吗?” 大队长看到常念,一脸的笑容,说道:“我找你的。” 常念:“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大队长:“我今天去开会,碰到个熟人,听说你考上大学啦?” 常念平静地点头,“嗯,不才,刚刚过线。” 大队长:“真是认真学习过的人,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爹泉下有知,一定替你感到骄傲。” 常念:“嘻嘻,大队长客气了,所以你找我是?” 大队长:“我准备在村里筹钱,给你们家的三个人好好庆祝一番,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参加呀。” 常念:“啊!这太破费了。要不然,我们请大家吃一顿便饭!” 大队长:“那怎么行?我们是真的替你们感到高兴,你们让我们村在领导面前长了脸,也给其余的人做个榜样,向你们学习。” 常念见大队长十分的坚持,便没有再拒绝,点头答应。大队长见常念答应后,才兴高采烈的和常念告别离开。 第二天中午饭时,常含找到常念,叫她这个周末一起回去参加村里人给她们举办的宴席。 很快到了周末,常念下班后跟常含一起回家,回到村里的晾粮场,宴席已经摆好,几乎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场,毕竟想的是自己给了钱的,所有人来吃,一点儿也不突兀。 常念这时看到的他们是笑脸,说的话都是满满的感叹、祝贺还有怀念去世的常庆华,当然也有说赵红梅没有福气的,谁家的福气能同时有三个大学生。 这顿饭几乎可以说是人人满意的程度,在快结束的时候,说到学费的话题,还表示村里每户人都想给点儿,凑学费;常念都不敢相信她们会这样,毕竟大家过的其实都不是很好。 如果是平时办席,被邀请的人,挂礼的确不是很乐意,但常念家三个大学生这事,让不少人都知道,如果她们好了,以后自己求她们帮个忙,也好开口啊。 常念见她们真的要掏腰包,当即站起身,拒绝道:“感谢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的好心好意,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就好。学费我们三个都是成年人,自己有办法,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这事儿常念在回家的路上,已经跟常含商量过,常含也表示同意,不收村里的钱。 常含:“是的。我们都在劳动,工作,学费有准备的,你们放心,我们会努力的,一定不会忘记你们。”说到这里时,还特意的看了一眼国芬、翠芳的方向。 常念:“今天承蒙你们的邀请,给我们办了这场庆祝宴席,已经非常感激了。不能让你们又给钱办席,还给钱送学费啊。这是万万不行的。” “什么不行?”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是一身肥肉,一脸凶像,跟以前柔弱印象完全不一样的赵红梅。 第39章 第四个小世界结束 赵红梅的到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毕竟这么多年,她可是从来没有回来过。 常含呆呆地看着大变样的赵红梅,自己结婚时,她也有想过请妈参加婚礼,但最后她还是没去请。 常含一直都记得当年自己被送回来时,妈说的决绝话,还有每次她和姐姐遇到困难时,没有人依靠的那种感受。 时隔快十年再次看到赵红梅,常含心中是诧异,是突然被人翻出来的记忆,有种不看到她都想不起她的那种久远之感。 赵红梅看众人见到她,脸上是不遮掩的震惊,紧接着是明晃晃地嘲笑。 这样的目光,赵红梅在来之前是有想过的,很不好受,但如果自己的目的能达到,受点儿白眼儿也值得。 赵红梅三两步走到常念面前,一脸的谄媚、责备,说道:“你这个孩子就是不懂事,人家的心意,你怎么能拒绝呢?” “还是你没有结婚的罪过,不知道维系邻里之间的人情世故,你要是拒绝,以后人家都不敢找你帮忙。” “你和常含现在考上大学,以后就是大学生,能耐肯定更大,你这样拒绝,不是让人觉得你们清高嘛!” “你快把人家的心意收下,以后人家请你们帮忙,你们认真点儿,上点儿心。。。” 赵红梅噼里啪啦一顿说,常念站在那儿根本不为所动,赵红梅见状,又打算去说常含,她还没开口,常含抢先问道:“妈妈,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们收下别人的钱吗?” “没有别的话要说?” 常念:“收了钱,然后呢?你不妨一起说了。” 赵红梅装笑的作势要打常念一下,常念反应极快的朝旁边闪身,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赵红梅的面子受损,当即忍不住呵斥道:“你躲什么?我是你妈,还打不得你了?而且我也不是要打你。” 常念:“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好吗?没话说,你自行安排,别动手动脚。” 赵红梅:“我是你妈,你这是在赶我走?” 常念:“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你当年说的话?你需要我赶吗?你一走就快十年了?这么多年对我们不管不顾,今天这种时刻回来,不难让人多想点啊。” “而且常含结婚,妹夫可是托人去找过你,你亲女儿结婚,你都不肯回来一趟,现在你说这些妈不妈的话,有什么意思?” 常念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缓,表情平静,赵红梅的眼泪却是一副不要钱的往下掉,“你是不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 说着就去拉常含的手,常含没像常念那样躲闪,拉上常含的手后,哭的更加认真,“妈不是故意不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可是我屋里人不同意我回来,要不然他就要跟我闹。你要懂我的不容易啊~” 以前赵红梅在外人面前就是哭的一手好戏,除了当年送常含回来没哭,别的时候,只要她眼泪一出,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现在她发福,她的面容不似以前的那般弱软之感,但眼泪的功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这不,刚刚还不满她的人,心中的天平渐渐地偏向她。 纷纷开始劝道,“红梅你多年不管不顾常念、常含两姐妹,确实是不对的。但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常念也要体谅你妈的不容易啊。” 国芬:“常念你没有结婚,不知道日子的难处,你妈这样,你也不要太强硬。” 翠芳:“常含就很好,体谅你妈。” 常念:。。。赵红梅刚刚说的话,要拿她们家的钱,她们是不是忘了? 对此,常念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体谅不了她,这么多年来她对我们的不管不顾,现在看到能收钱了,回来说这些。” “你们要给钱,还是怎么样,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我今天把这话放在这里,我不会收你们的钱,以后也别说我拿了你们的钱的话。” “她怪我没结婚,不懂日子的艰难;但我想说,但凡我家有个长辈,我至于错过嫁人的好年纪?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说我,我始终都记得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做不到你们的深明大义,我没法承认她是个称职的母亲,我自请分家;现在家里的房子还有一切农具、家具,我都不要。” 再转头看着回握赵红梅胳膊的常含,“常含,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往后退了数步,朝着晒粮场的村民,抱拳鞠躬,“感谢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多年的关照,感谢你们今日的祝贺和破费。” 说完,转身就快步离开,动作非常的迅速,这快十年的时间里,常念的锻炼可是一天也没落下过。 姚纪辉看着大姨子的背影,眨眼功夫就消失在视野里。 他来这个村里时,常念已经带着妹妹生活了几年,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劳,当时知青所里的人还有不少人打过她的注意,就算要带着妹妹一起生活,好多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还没有一个人记恨她,可见她并不是长的一副憨厚的老实。 姚纪辉也一直以为她这样掌家,把妹妹照顾的很好,她一定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可真正和常含结婚后,相处后一直感觉,大姨子是一点儿都不强势,不管自己、常含说什么,她几乎没有说过多少反对的意见。 但现在看来,她的性格也是真的执拗,就算容不下赵红梅,也没必要这样当着大家的面,闹成这样,除非她之后再也不回这里,不然且不是很难堪? 姚纪辉拉了拉常含的衣服,常含才在震惊中回神,反应过来刚刚姐姐说了什么,一下子丢开赵红梅,抬步就要追上去,可踉跄地跑出去了几步,看到视野里早没了常念的身影。 “哇啊~”常含是直接一声哭了出来,姚纪辉跟在常含身后,赶紧拉住地上蹲的常含劝道:“你别急,姐姐跟你在一个厂里上班,明天上班,你也能找到她,你跟她说清楚就好。” 常含仿佛得到了神的指引一般,胡乱擦了两把眼泪,说道:“对对对,我明天上班还是能看到姐姐的。” 赵红梅非常意外常含跟常念的关系这般好,毕竟当初自己可是无情地拒绝常念的请求,让常含得到厂里的资助,抵班也是常含的。平时她也有意带常含的时候多,常念基本上都是常庆华带的。 赵红梅:“常含,你都结婚了,怎么还不懂事?怎么能把村里的长辈们晾在一边?” 常含闻言,转身看着赵红梅,“你回来是想拿村里人给我们凑的学费?然后离间我和姐姐的关系,是吗?” 不等赵红梅反驳,常含紧接着说道:“对于你的目的,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今天这些长辈们的钱,我也不会拿一分;,至于姐姐,我明天会跟她道歉,我刚刚是犯蠢,那一瞬间才会相信你的眼泪。” 最后朝着晒粮场的人,深深鞠一躬,“对不住各位,因为我们家的事,坏了大家的好心情;今天多谢您们的破费和款待,您们的心意,我们姐妹俩会深深记住的,至于学费的事,我们自己有办法;您们的钱我们不会收一分,如果有人代收什么的,我们是不会认的,我知道您们是一定能体谅我们姐妹的顾虑。”还特意在‘体谅’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音。 说完后,常含带着姚纪辉离开 ,坐在一边的和宜最先站起身,淡笑地对红珍奶奶说道:“奶,我先走了,她们算是把村里唯二的大学生得罪的彻底,可不能和她们站太近。” 红珍奶奶点头,她作为常念她们家的邻居,怎么也比其他人更了解赵红梅这个人,每次看到村里的人被她的眼泪唬住,就想发笑;她也是十分的意外,常念完全没有赵红梅的德行,以前常含还有点儿像她,现在也被常念掰正,都比她强。 第二个站起来走的是和玉拉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对德贞说道:“时候不早了,明安、有地她们的家庭作业还没做,再不做,该赶不上了,我先带她们回去,婆婆,你处理好这里,也早点儿回来。” 德贞:“好,你们先走。” 接着村里的男人们也开始离席,国芬和翠芳的丈夫走之前,还对她们一番眼神警示,没一会儿走的只剩下婶子、婆婆们清理残局、打扫卫生,徒留赵红梅站在那里。 谁都没有理赵红梅,毕竟今天这个宴席,是为了拉进村里的本地大学生,没想到中了赵红梅的计,现在常念、常含的态度,让她们不确定起来,她们也是没想到,常念这么虎,一点儿委屈都不肯受,说走就走。 国芬:“我看常念那架势,就是借题发挥。她根本就不想以后帮一把我们。” 翠芳:“考个大学,了不起?她一个初中毕业的都能考,我儿子还是高中毕业,去年没报名成功,今年听说还能考,我就不信了。” 国芬:“就是,今年我也让我的女儿去报名。” 两个人一起开始幻想起家里的孩子考上大学的光宗耀祖时刻。 红珍路过她们时,十分的睥睨的瞟了她们一眼,想起和宜跟她说的话,“奶,这个大学不是那么好考的,就算考上,还得脱产去学几年,这几年的学费,生活费是多少?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能又有几人能保持初心?毕业后,工作包分配,干的还是那些,工资就高点儿,但日子还是紧巴巴。你别光看到好的一面,要承受的还是不少。” 红珍仔细琢磨过,和宜说这话有几分道理,就算真考上,供一个大学生读书,开销可不是说着玩的,工作后要赚回来,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村里的晒粮场的后续,常念没去管,反正她现在不是刚来这里的时候,要啥没啥的;现在她兜里有钱,脑子里有养活自己的本事,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也了解清楚,常含也不是她的责任了,若对赵红梅再客气,就真对自己不礼貌了。 常念回到厂里,路过六车间时,刚好碰到李东升主任,“李主任,还没下班?” 李东升看到常念,心头一喜,喊道:“常念,你来的正好,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常念走到李东升跟前,站定道:“您说。” 李东升:“县上刚刚下达了文件,有个去省城的学习交流会,你代表我们厂去?” 常念:“我?一个人?现在?” 李东升:“当然不是;要求是四个人,一个车间主任是我,一个办公室人员是陆顺建,一个生产线工人是友发,还有个维修工,你刚好在,这个维修工你去。” 常念发现这个省城学习之行,都是熟人,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行,那去多久?我需要准备什么?” 李东升:“将近半个月,你带些换洗衣服还有日用品,明天早上6:30在厂门口准时坐车走。” 常念:“好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赶到厂里的常含,和常念完美的错过。 常念的开学时间是春季,她走之前已经把辞职信交给明霞,让她帮忙转交,又跟李东升主任说了这事,李东升主任建议她学习完就不用回厂里,直接出发去南方的大学报到。 常含苦苦等待姐姐回来,到最后她出发去大学报到,也没有等到,一直在她心中都是一个遗憾。 随着常念从来没有给常含通信,常含刚开始是自责,后来想要用埋怨姐姐狠心的理由来转移自己心中的那份缺憾,可效果甚微。 最后因为得到同一个学校的明霞多次援救之举,渐渐和明霞走的近,这时的常含才知道,明霞是姐姐的好友,她也在明霞那里知道了很多,姐姐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的事。 随着明霞有意无意的诉说,这让常含渐渐更加的了解到姐姐曾经带着她生活的艰辛;她也终于说服自己主动去找姐姐,去她的学校找。 经过辗转几趟火车,常含终于来到常念的大学门口,向学校里的同学打探常念的消息,她们表示不认识,让她去教务处找老师。 常含又一路问路问到教务处,教务处的刘老师非常热心地帮她查了一通,回复道:“常念,至今都还没来报到。” 常含:“什么?怎么会呢?当时送她上火车的人,是亲眼见她上的来这里的火车啊!” 刘老师:“是真的。我们还致电到她的原单位问过,都说她是按时出发了的,但我们这里就是没有她来报到的信息。” 不管怎么查,常含得到的还是否定的答案,她还甚至去当地的派出所,查过失踪人口信息,依然没有常念的任何消息。 常含木愣愣地站在派出所的门口,看着街上的梧桐树下行人交错的走着,还有马路上自行车、小车来来往往,发出疑问:“姐姐,你到底去哪儿了?” 第1章 虾扯蛋的事 上一瞬还在小世界中,眨眼的功夫不到,便出现在有滚滚的白色空间中。 滚滚依然飘在空中,对常念说:“欢迎回家。” 常念好像才注意到滚滚几乎每次回来都跟她说的‘欢迎回家’;认真说起来,她的家不是在开始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吗?这算回哪门子的家? 常念这样问,滚滚围绕着她转圈,像是在检查什么似的,又好像会在高兴。 转了几圈后,滚滚才停下来,说道:“你还没赚够积分之前,每次都只能回到这里,我会接待你回来很多次,所以我说这个话,不奇怪呀!” 常念想想也是,“有点儿道理。” 然后走到空间里多出来的一棵小树苗的盆栽问道,“这是有新伙伴啦?” 刚一进来这个空间,常念就发现一直都是白色的空间里,多了一个盆栽,非常的引人注目。 滚滚:“是的,你可还喜欢?” 常念看着小树苗,说不出的喜爱,虽然它的树干没有筷子粗,叶子都只有三片,在任何一个小世界,这棵小树苗都是不起眼的,但它却能给这个纯白色的空间里,带来了一抹抢眼的绿,像是注入了新生命的鲜活。 常念点头,“喜欢。”“它是真的吗?我能摸摸它的叶子吗?” 滚滚:“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摸它的叶子。” 常念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小树苗的叶子,第一感受是光滑,有点儿厚度,好像还能在它脆嫩嫩的树叶表面看到光泽的改变。 滚滚飘在一边,能看的出常念对小树苗的喜爱,说道:“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常念想也没想的回道:“生命树!怎么样?” 滚滚没直接回复,而是问道:“为什么会给它取这个名字?” 常念:“因为我觉得你这个空间里,一直都是白色的,有了它这一点绿,仿佛有了生命气息的感觉啊!” 滚滚:“嗯,有道理。”“那你要看看上个世界的推演和现实对比吗?” 常念:“还有对比?我感觉都没什么变化呀?” 滚滚:“有变化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常念:“行,我看看。” 主角和宜:推演中,身负小世界的强大气运,是福娃的代名词,从小受到家人、长辈、同学的疼爱和喜欢,面对不同的困难,都能化险为夷;后与林岱昇结婚后,走出山村,走进都市,活成村里人艳羡的代表人物;但因从小受尽宠爱,不能与山村外的社会很好的融合,又在心情郁结时未能得到有效疏通,渐渐性情大变,在林家越来越边缘化,在几十年后,夫妻感情也消磨殆尽,一度婚姻出现危机,死前向神明请愿,希望她的命运得到改写。 现实中,异世魂和宜,穿越到书中世界代替原主和宜,与林岱昇相识相知相爱,结婚后被机械厂辞退,得到政策的支持,成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好运,创下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林岱昇的事业还因为她而得到极大的助力,两人琴瑟和鸣的过完一生。 主角和玉:推演中,因意外得到‘先知’,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走向,一直认为自己是地狱归来,对和宜展开疯狂又偏执的打击报复行为,却都被异世魂和宜一一化解;后被其设计嫁给什伟,同她‘先知’里的命运轨迹重合,最后丧生。 现实中,得到‘先知’,心中对和宜的恨,依然无法释怀,因为又刻意想改变悲惨的命运,没有选择毫无顾忌的实施报复行为,在受到惩罚时,得丈夫担保、营救,后被丈夫和婆家的真心实意打动,开始注重自身小家庭的幸福,仇恨不再是她心中唯一的执念;最后平淡安慰过完一生。 配角常含:推演中,因父亲早逝,姐姐同母亲离心,她跟着母亲改嫁到什伟家,受尽欺负和辱骂,随着母亲被打死,她跟着随后嫁进来的和玉做‘母女’,在和玉的口中,得知关于和宜的事,多年后,处心积虑的接近林岱昇,为男女主的婚姻生活,提供了阻力和推力。 现实中,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她被迫选择和姐姐一起生活,在姐姐的影响下,三观得到正确的树立,成功读完高中,完成父亲工作的接班,最后考入大学,终身为了人口失踪案例奋斗。 常念看完,久久未言,久到滚滚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常念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听到滚滚问她,老实的回道:“我能说,我没看懂吗?” 滚滚:“你哪里没看懂?” 常念:“和宜的推演是第一世的?现实是第二世的意思吗?和玉呢?她的推演是第二世的吗?现实是第几世的?” “为什么没有和玉的第一世呢?” 滚滚:“这个小世界是一个小说衍生出的,写的就是和宜的前世和异世魂传来之后的故事。所以没有和玉的第一世。” 常念:。。。还是不太懂。唉算了,只要别判定我这十年白待就行。 常念:“常含那个事业线,应该跟我没关系?毕竟当时我离开晒粮场的时候,她还和赵红梅手拉手呢!我就算突然不知所踪,她应该不会在意哦。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一直等着我主动联系她。” 滚滚:“她的事业线跟你是有关系的。你走了后,她有去找你的,但因为你第二天去参加交流会走得早,跟她错过了时间。之后你的时间到了,不得不让你在火车上离奇失踪。她后来隔了两年又去你学校找过你,因为找不到你,所以才一直都在处理人口失踪的案子。” 常念:“这。。。尴尬了,我就是看到她和赵红梅的互动,我才故意说的那些话,我希望到时候村里那些人,有意见冲我来,反正我离开那里后,听不见看不到的,她能好过些就行,算是我对她能帮的最后一点点。” 滚滚:“你当时看到她那样,有感到失望吗?你付出那么多,赵红梅的两滴眼泪,就能换到她的原谅,让她站到你的对立面。” 常念:“有点儿!”说完,又忍不住强调“不多啊,就是一丢丢而已。我转过身就不在乎了,真的,你信我。” 滚滚:“嗯,我信。”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只有它自己才知道了。 常念:“那开始下一个小世界的穿越之旅。” 滚滚:“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常念摇头,“不用,上一个小世界,蛮轻松的,每天睁眼就只有一个烦恼,那就是‘温饱问题’,除了后来还需要时不时想想有没有可疑的人威胁个人人身安全以外,可以说是非常的安稳平淡了,再看看隔壁的热闹,简直一点儿也不会感到无聊。” 滚滚:“你好像就没有感到无聊过?” 常念认真一回想,好像还真是,“我运气比较好,遇到的人都是非常有趣的人,顺带我的生活也跟着挺有趣。” 滚滚:“嗯,那先给你看看下个世界的大概把。” 常念:“好,有劳。” 女尊世界,主角是六皇女——青歆,一个在宫里毫无存在感的皇女,只因她的生父是一个地位最低贱的奴,还是一个不守夫道被葎帝赐死的奴,顺带她这个皇女,都不受葎帝待见,就连六皇女到婚配年龄时,给她许的正君都是个样貌丑陋,身患残疾的女乞儿。 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为了给自己的父君正名,六皇女韬光养晦多年,最后弑母杀储夺得皇位,废除男子不能入朝的规矩,推崇男女共事,为了黎民百姓的好日子,矜矜业业奋斗终身。 到此便没有。 常念:“没了?就她一个主角吗?” 滚滚:“是的,她是唯一的主角,别的都是配角,也没有官配,因为衍生成这个小世界的小说是个np文。” 常念一听np,笑的模样变了质,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问道:“哦~肉文吗?” 滚滚:“不是纯肉,你的那一部分就是素。” 常念:“还有我的部分?那敢情我这回得是个不用担心连累别人,不气短不腿软,不用顾虑其他的身份人啊!” 滚滚:“对,大概里就有你。” 常念赶紧再把大概看了一遍,仔细琢磨自己可能是那个身份,猜测的问道:“和主角一样身份的皇女?” 滚滚:“不是。” 常念再猜:“一定不是那个被她杀了的储君,戏份那么重的角色,轮不到我;葎帝这么有名有姓的人物,肯定也不是。” 说着说着,常念的目光落在了‘样貌丑陋,身患残疾的女乞儿’上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是那个女乞儿,是吗?” 滚滚:“是的。” 常念:。。。那个乞儿可是六皇女被人侮辱她的标志;她会弑母杀储,之后应该立刻就是自己这个让她受欺辱的标签了! 常念:“掐指一算,这个乞儿,命不久矣啊。” 滚滚:“是的,你加油。” 常念:“嗯,谢谢你的鼓励。” 常念忍不住在心中开始流宽面泪~果然,没有一个积分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稍稍整理一下心情,大大地深呼吸一下,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对滚滚说道:“行,我准备好了,送我去!” 滚滚:“好的。” 一瞬间,常念眼前的场景转换,接着就是胸口的剧痛,耳朵里直嗡嗡作响。 “被人踹了一脚!”这是常念的第一个想法,胸口的剧痛之后,才感受到手肘、背部、臀部传来疼痛,疼痛的等级没有胸口的的高。 “贱人,居然敢给六殿下用药,六殿下是你可以玷污的吗?”一个有些尖锐的呵斥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常念跌坐在地上,缓缓挑起一只手,扶住剧痛的胸口,猜测估计肋骨断了好几根。 闻言,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最先入目的不是人,而是周围一片红的布景,看到近处桌上红蜡烛上贴的喜字,还有稍远点儿的床铺上铺的被褥,那上面特别醒目的喜字,无一不在告诉常念,这是个婚房。 “婚房?谁的婚房?”低头再看看自己身上此刻穿的大红衣衫。 “哦,我的婚房。”常念心中有了答案后,这才开始找刚刚说话的人,男子长相,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身材高挑、纤细。 这些动作虽然非常的多,但却也只是过去了零点几秒而已,转一下眼珠子的功夫,能有多长呢? 常念无比平静的问道:“我哪里来的药?” 蓝衣男人在烛光中扶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人站着,那人垂着头,头发散落,看不清脸,听到常念这样问,那人只是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衫,有气无力的说道:“先带我走,此事,过后在追究。” “是,殿下,奴马上带您离开。”蓝衣男人轻风细雨的说完, 然后转头看向常念的脸,就是一张非常狰狞的面孔,喊道:“来人,把此处给我看守起来,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等候殿下发落。” 门外有女声答道:“是。” 蓝衣男人这才弯腰把披头散发穿着喜服的人打横抱起,雄赳赳地离开这个一片红的房间。 常念确定他们走了之后,才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坐到凳子上,忍不住揉了揉臀部和背,还有手肘。 按照正确的处理方式,最好是先冰敷,24小时候才能热敷、抹药,活血化瘀的,但她现在忙着查看原主记忆,没办法将就那么多,疼的情况估计会长点儿。 常念没敢碰桌上放着的喜食,查看完原主的记忆,常念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主就是个纯倒霉的倒霉蛋,她不是什么细作,也没有什么能震惊四座的身世背景,她就是一个纯粹的乞丐。 她的残疾在腿部,是出生时产婆操作失误造成的,小市民的母亲和父亲看到她身带残疾,养大也没什么大用,并且将来也不好说亲,家里也还有被的女儿、儿子,便把她扔到了城墙外。 被路过的乞丐老头收养,到处游走的乞讨,现在更加不记得她的生母家住哪儿。 她能成为六皇女的正君,也是一个非常虾扯蛋的事,她原本如往常一样在城里有名的贤莱阁门口乞讨,突然被人不客气的带到里面的一个包间,被一个穿着黑袍绣金纹的贵人指着说:“老六,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那你的正君就是她。” 于是乎,第二天她就被人抬着送进六皇女的寝宫。 来之前看小世界大概时,常念还在想,她背的那些医书、毒术都在脑子里,腿不好,她好好琢磨琢磨,也许能救。 没想到,残疾是出生时就造成的,这还救啥救?算了,躺平任嘲。 第2章 第一天 皇女新婚的第二天,是要携正君给母皇叩拜谢恩的。 虽然前一夜还说要处置常念,但第二天还是安排了有许多的宫奴和宫婢,给常念洗漱、宽衣、绾发;但没有准备吃食。 一群人穿戴整齐划一,身形极为相似,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她们井然有序的推门进入。 在桌旁坐了一夜的常念,见此场景,只是微乎其微的挑了挑眉,再无多余的反应。 毕竟从昨天的对话中,常念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说是要‘追究’自己的,这会儿又是一副正君该有的体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并列,男的上前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说道:“正君,奴是安歌,殿下命我们来为你梳妆。” 女的也跟着说道:“正君,小的是东歌,殿下命我来带着您和殿下去给陛下谢恩。” 常念看到她们眼底的那抹浓浓的轻蔑,视而不见,可有可无的点头。 安歌有些意外这个乞儿面对这么多人,还能稳得住,心下诧异,想起皇女的正君本该是出生高贵,长相俊美,才艺双全的世家子弟,结果六皇女的正君是个乞儿,还是个长相丑陋,身患残疾的女乞儿。 这件事对于整个万橡国来说,都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而且还是头一天太女把这话说了,第二天就直接是举行婚礼仪式。 原本该是六皇女正君的世家子——乐归,反而成了众人恭喜的对象。 而且,陛下对此事,却是不曾过问半分;六皇女不受宠,也没有强大的父系家族,大概在大家的眼中,自己主子的前途一片灰暗。 原本就不被人看好的主子,还被太女设计,娶了这么一个令人耻辱的女正君;看样子,这个乞儿,命不久矣。 安歌、东歌乃至整个六皇女宫中的人,怎么想,常念不在意,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先摸清形势,然后再找机会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收拾妥当后,常念才坐在一个华而不实的轮椅上,被东歌推着走; 在穿过蜿蜒曲折的行廊、风景怡人的花园后,到达宫殿门口。 到此时,常念身边的人只剩下一个东歌,安歌一直都是留在之前的那个新房寝殿里。 在宫门口等了片刻后,一个身着黛紫色华服,头上戴着一看就透着价值不菲的首饰,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枚翠绿簪子。 她身后跟着四五个跟东歌一样装扮的随从;常念从衣着和气度上能猜出,这位茄子成精的人,应该就是六皇女——青歆。 看到六皇女出现,东歌松开推着常念轮椅的手,拱手弯腰行礼,喊道:“六殿下,安。” 常念只是喊了一声:“六皇女。” 六皇女青歆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看着轮椅上木愣愣的常念,微微眯眼,冷冷地说道:“随本殿下去给母皇凤后请安。” 常念点头,没准备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用一种非常平静地眼神看了一眼六皇女青歆,然后微微低头,给人一种怯场、胆小之感。 这样的态度,在别人眼里,那是一个非常无礼的表现,六皇女青歆虽然赶到被常念这态度冒犯到,但她并没有自己开口责骂,倒是跟着她出来,昨晚踹常念的蓝衣男子呵斥道:“果真是乞丐,这么没有教养。” 转头一副柔弱温顺的模样,对六皇女青歆说道:“殿下,她这样,怎么能面圣?冲撞了陛下,牵连到您,就不好了。” “要不。。。” 蓝衣男人话还没说完,六皇女青歆直接说道:“雅醇,她是本殿下娶的正君,不带她去,带谁去?” 雅醇,也就是蓝衣男人,听到自家殿下这么说,立马懂这话里意思,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软软地应道:“殿下说的是,是奴太担心您被她连累,才这样思虑不周。” 说着还转过头瞟了一眼轮椅上的常念,教训道:“今天你跟殿下去拜见陛下,最好是安分守己,别把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露出来,害了殿下,知道吗?” “等你回来后,我再好好教你宫中礼仪。” 常念:。。。真是刚来就大开眼界呀!雅醇这男的,现场变脸的功力,简直可以与古艺‘戏剧变脸’媲美了。 常念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对雅醇说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六皇女青歆,想起自己找人调查的这个乞丐的信息,她是被一个老乞丐收养的小乞丐,取名常念,亲生父母不详,她们是前几年才到京城来乞讨的,以前的行径一目了然,并没有任何能人起疑的地方。 因其爱干净,也不多话、不主动向别人要东西,平日里固定在贤莱阁门口乞讨。 收养她的老乞丐在去年的大雪天里冻死了,她一个人和一群乞丐住在城南的破庙里,并且好像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非常孤僻的一个人。 一个背景简单、干净,性格还非常孤僻的乞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太过于‘无害’,这也是六皇女青歆暂时按住,不去惩罚昨晚被她下药的事;说不定能放长线钓大鱼。 青歆:“好了,时辰不早了,出发。” 她身后的随从齐齐答:“是。” 雅醇却只能往旁边挪一步,眼巴巴地看着六皇女带着那个乞丐走出宫殿门,渐渐消失在眼前。 雅醇:“一个乞丐,还想一来就爬到我的头上?做梦!”咬牙切齿的说完,立即又调整面部表情,笑得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转身朝着后院去。 一大早皇女带新婚正君去拜见葎帝,不过先要等葎帝下了朝,才能安排,故而先去的是葎帝的后宫。 第一个见的当然是凤后,走在凤后宫门口,跟在六皇女身后的随从,上前,对着凤后宫门口的宫婢说道:“六皇女携正君来给凤后请安,麻烦禀报一声。” 站在门口等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才有人来说道:“凤后请两位进去。” 常念全程是被东歌推着走的,所以在门口老实站着等的,只有六皇女和她身后的随从。 不过由此可见,这个主角前期当真是要‘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有种虐得轻了,都不能成事儿似的感觉。 走近凤后前厅,发现厅里的两边坐着将近十来人,各个都是俊美无暇,美貌动人。 常念只是进门时快速的扫了一眼,之后全程都低着头,六皇女进门后,一边叩拜请安,一边说明来意,说完后也不再出声。 两边坐着的各宫侍君、侍卿、侍郎有的老神在在的淡笑着,有的打量完常念和六皇女之后,捂着嘴笑。 常念虽然没有抬头看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但是那些笑着的气流,还有被人打量的目光,想忽略都很难; 这时,从上首的位置,传来几分魅惑的声音,温声说道:“这日子,真是快,一转眼老六都已大婚,不日,便会封王,出去开府了?” 青歆点头,应:“回凤后,母皇是这么跟儿臣说的。” 然后左前方的位置,传来另外一个带着几分甜美的声音,附和道:“是呀!之前本宫可是万万没想到,青衍大婚和封王同时进行,害得本宫都没好好给她操持。到现在本宫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遗憾。” 凤后:“本宫瞧着贵君办的也是不错了,尽心就好,这世间鲜少能遇到十全十美的,你放宽心才是。” 贵君装模作样的摇头,“有你二皇姐在前面,老六该是有借鉴、参考的,好好处理,别留下遗憾才是;毕竟王府,可是要一直住下去的。” 说完这话,一顿,很快接着一声假模假样的歉笑,道:“哎呀,本宫忘了,你好像得自己处理这事。” “不过啊,看你平日里跟雨伯关系亲近,他应该是要为你思量一二!” 青歆朝着贵君行礼后,回道:“多谢贵君担忧,不过雨伯要为母皇分忧,我自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 她这话一出,场面直接冷了下来,常念坐在一边当着背景板,心中暗暗称奇,这六皇女能把天给聊死,也是勇士。 在坐的众人,听到青歆听到雨伯,心情都有些起伏,甚至连看着常念笑的人,都少了许多。 常念:。。。咦~雨伯?这个得是个什么人,能让这些人的情绪集体荡到底。 凤后听到雨伯这个名字,心情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静,故说道:“老六,时辰不早,陛下估计已经下朝,本宫不便久留,你早些带着你的正君,去拜见陛下,才是正事。” 青歆:“是,儿臣告退。” 再次行礼之后,青歆转身,一直站在门外的东歌,进来朝着屋里的人行了礼,才推着常念离开。 等到贵君回到自己宫殿里后,才悠悠地问道:“老六的正君,是不是没抬过头,说过话?” 他身后的宫奴回:“是的,贵君。” 贵君:“呵~真是贱民,一点儿礼节都不懂。” “不过,这种人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之女,非常合适嘛。” 说完,又好像想到什么愉悦的事,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居然还妄想娶世家子弟,才貌双全的乐归,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种无礼的贱民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之女,才是非常合适的嘛。” 笑着笑着,脸上的神情又变得非常阴沉,恨恨地说道:“如果不是当时我忙着照顾我的青衍,哪里轮得到他给陛下解毒?若不是让他钻了空子,今天还有个什么六皇女来恶心本宫?” 贵君身后的人,低头安静地站着,面对贵君说的话,不做任何的回应和反应。 其余回到自己宫中侍君、侍郎都在议论六皇女和她的正君,这么明晃晃的耻辱,她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带着到处走,真是没脸没皮。 另一边青歆带着常念到了葎帝的御书房,进门还是行礼,常念也只是跟着青歆做了做上半身的动作,没发声,也没从轮椅上下来。 葎帝看着底下叩拜的两人,满眼的不耐烦,说道:“起来。” 青歆:“谢母皇。” 葎帝:“你们去过凤后那里了?” 青歆:“回母皇,是的。” 葎帝:“嗯,既然这样,那你们早些回去,好好同总务府协调,早些完成开府的事宜。” 青歆:“是。” 在青歆两人快要离开时,葎帝突然说道:“你这正君的事,孤没有管,你可是有怨?” 青歆:“母皇言重,是儿臣打赌输了,应是愿赌服输。” 葎帝听到这话,脸上的不耐烦少了两分,说道:“嗯,孤的皇女本该如此;虽然你的正君与世俗不同,欠缺的地方,需要提升的地方,还很多;不过你们回去后,好好学,好好教,国宴时,孤相信,一定不会差的。” 青歆直接愣住,过了好几秒后,才躬身回道:“是,谨遵母皇教诲。” 之后六皇女青歆带着常念回到六皇女宫殿,身后还跟着葎帝送给六皇女学规矩、礼仪的老宫婢。 刚跨进宫门,六皇女青歆便对站在门口等的雅醇,说道:“这位是母皇赏赐的,教正君规矩、礼仪的,你妥善处理。” 雅醇听到这话,心里震惊不已,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多少,“是,殿下放心,奴一定好好处理。” 原本雅醇都准备好给乞丐住个偏远、破烂小院子,可现在陛下送了老宫婢教规矩,那自己的打算只能暂时搁置;不然,老宫婢回禀陛下这事儿,自己是会被责罚的。 虽然十分的不乐意,雅醇不得不带着常念、老宫婢一起去往正君居住的寝殿。 东歌推着常念在一个寝殿门前站定,仔细一看,竟与昨日做新房的,居然不是同一个;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幕帘,沉香木阔床边挂罗帐,帐上绣着金线白兰花,美轮美奂。 之后雅醇带着教规矩的老宫婢去了别地儿,常念坐在桌前,看着安歌带着人,往桌上放吃食,有清粥、馒头、小菜,也有红烧肉、烤鸽子和猪蹄。 安歌放好这些之后,才对常念说道:“正君,奴不知您的喜好,只能大概准备这些,若是不合您口味,还请见谅。” 安歌的态度,比起之前,有了一些细微的转变,但对于常念来说,都不是个非常友善的态度;于是常念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面前的筷子,端着清粥,浅浅的喝了一口,果然,很烫。 安歌站在常念斜后方两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常念吃饭的动作,不算文雅,但也不算很粗鲁。 作为六皇女青歆安排到这个乞丐正君身边名义伺候,实则监视的人,安歌把常念的所有动作和神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3章 搬出宫 “常正君,老奴是阳平;从今天开始,您的礼仪、规矩都会由老奴负责。” 这是昨日带回来的老宫婢,次日一大早跟刚起床的常念说的第一句话。 常念回道:“有劳阳嬷嬷。” 阳平点头:“如果您准备好,那便开始。”“请问您可识字?” 常念老实回道:“不识。” 阳平:“鉴于您情况特殊,好些礼仪动作,您都无法亲自完成,所以知晓正确礼仪和熟记规矩,将是您的学习重点。” 常念:“是,那就麻烦嬷嬷先教我识些字,再教我一些律法。” 阳平知道六皇女的正君是个乞儿,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的铁面时,不但没表现出丝毫的眼神躲闪,而且对学习内容还有要求。 阳平却没有直接回复常念,而是说道:“请常正君恕罪,老奴还得请示过六皇女,才能回复您。” 常念:“不碍事,你去问问。” 之后阳平离开常念的寝殿,安歌还是给常念摆了一大桌的吃食,早饭,常念只是选了清淡的粥,馒头,炒素菜。 安歌见昨日常念吃的都非常中规中矩,根本没有一个乞丐对食物的那种疯狂。 他有些不相信,今日再次这样安排的吃食,没想到常念还是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装不下去’。 刚吃完早饭,漱过口后,阳平再次出现在常念跟前,微微躬身,回道:“常正君,六皇女已经应允,老奴会一并教您认字。” 之后常念投入紧锣密鼓的学习中,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一无所有,身体还有残疾,最重要的是个彻底的文盲,自己的小命还不保; 常念心里着急啊,却不能在面上表现出一二分。 常念也是几乎拿出了十二分精神来学习,每天挑灯夜战,幸亏六皇女好歹还有个皇女的身份,虽然不受宠,但按例份的待遇还是有的,要不然只靠白天那几个时辰来学习,根本不够。 “果然,人的小命受到威胁的状态下,急迫感拉满的去学习,效果简直杠杠滴。”常念一边拿着阳嬷嬷给的读物,一边在纸上写。 阳嬷嬷教常念识字,方法非常的简单粗暴,给她一本读物,然后一字一句的教,教完之后让常念重复她教的,之后不定时的问读物上的某一段,读什么,是什么意思;简直就是填鸭式的硬教。 幸亏常念不但是经过高考淬炼了的,还在之前的小世界多少见过些,连蒙带猜的,勉强跟上了阳嬷嬷的进度。 夜深人静时,常念一边捧着读物不撒手,一边盘坐在床上,放下幕帘,偷偷练起玄九教的内功口诀,武功是不行了,她准备把暗器练起来,但现在明处有安歌看着,暗处还有个东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常念没接触过除了这几个人之外的人,原主一个正宗的乞丐,也是没接触过别人识字,学习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自己认为的勉强赶上阳嬷嬷的进度的事,引起了别人的疑惑。 这事很快传到六皇女青歆耳中,“当真这么快?” 站在下首的阳平微微垂着头,回道:“回六皇女,是的。常正君的学习能力非同寻常,但老奴能感受到她之前是真的不识字的。” 六皇女青歆在听到阳平这话之前,有一瞬间升起这个乞丐是谁培养的细作,要不然,为什么自己赌输了,就正好抓到贤莱阁门口乞讨的她呢? 但是听到阳平这话后,自己心中的猜测,又暂时按了下去,“她可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阳平摇头。 原本阳平是葎帝派来教六皇女正君规矩的,按理说,她该是葎帝的人才是,但在葎帝身边的大总管雨伯,早就料到葎帝会送人去教规矩,提早便准备好的。 常念她们那天去拜见葎帝时,雨伯有事,刚好不在,要不然常念能看到让她好奇的雨伯,是何许人也。 六皇女青歆:“在我们离宫之前,你能完成教导任务吗?” 阳平:“回六皇女,是完全可以的。”按照常正君的速度,三个月学完,除了写的不太好,别的是没什么问题的。 六皇女青歆:“嗯,本殿下知道了,那就麻烦嬷嬷费心。” 阳平:“六皇女客气,老奴只是尽本分之责罢了。” 没过两柱香的时间,雨伯便也知道了这事,他在葎帝批奏折的空隙,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事,不出意外的,完全没有引起葎帝的注意。 雨伯汇报这件事是他作为葎帝的近侍,应该做的本分事,至于葎帝是否在意,一个合格的近侍,是不用去管的。 很快到了六皇女封王,出去开府的日子,头一天,安歌便给常念说了,第二天得早起,穿正装去接受封王大典,接着就是正式办到新鲜出炉的新王府。 之前都已经陆续有东西搬过去,只是作为主人的六皇女还没有正式搬迁。 故而一大早,安歌敲响常念的寝殿门时,听到里面轮椅压着石玉地板发出的声音。 安歌:“正君,奴进来了。”喊了一声后,听到常念的回复后,他顿了顿才推门进入。 刚开始,他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的,只是随着学习礼仪规矩的正君,会语气淡淡地问阳嬷嬷,“奴不敲门,直接进正君寝殿的行为,是不是符合规矩?” “奴行礼的动作没到位,是否符合规矩?” 次数多了后,安歌对于这个正君,有了更深的了解,她话少,就算遇到不平之事,她不会立即发作,而记着,在一个适宜的时刻爆发出。 因为按照规矩,皇女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必须到正君房中歇息;虽然这个正君是个女子,但六皇女怄的吐血,这两天晚上,还是得来正君房中。 虽然每次都会被雅醇侍郎用各种理由喊走,但不妨碍常正君跟殿下说几句话,之后,他们就会受到敲打。 安歌边想着边走近房中,看到常念端端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阳嬷嬷走之前给她的书。 安歌:“正君,奴为您梳妆,才赶得上殿下的封王大典。” 常念:“嗯。” 常念并不是什么高冷的人,甚至性格有时候还有些软,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事和人,都会选择得过且过。 但她在这六皇女的宫中,面对照顾她兼看管她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毕竟这三个月的相处,看到这些人在六皇女面前卖起她来,那是丝毫不留情。 六皇女迫于规矩,不得不初一、十五到她屋里来,找的那些理由也是难为她;之前就有挑她的错处,来拒绝来自己的寝殿;那些错处就是这些身边的人提供的,比方说洗澡没洗够时间这种理由都有。 被六皇女派来通报的宫婢,光天化日的大声说出来,真的非常社死。 常念真的是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六皇女不想来,难道自己稀罕她来么?不来就不来嘛,非要这样,常念不出宫门都能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拿她们的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常念不得不宽慰自己,“没事儿的,自己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也根本没什么人会时时刻刻的在意,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再说了,我也不认识谁,还怕丢脸吗?”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常念穿戴整齐,被东歌推着到了前厅,本来皇女封王,皇女和正君都要穿正装去完成一系列的仪式,但常念情况特殊,无法完成这些。 她只能穿着正装,坐在前厅,由葎帝派来的宫奴看着,直到六皇女结束封王仪式,来到宫殿门口,接上她一起出发去新王府府址。 常念是因为身体原因完不成封王仪式,雅醇的身体倒是可以完成仪式,但是他的身份不行,就连坐在前厅等的资格都没有。 等到看守常念的那个宫奴刚走,雅醇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非常气愤的样子,说道:“你说说你,有个什么用?这么重要时刻,都只能让殿下独自面对。她该又要受到多少的白眼和嘲讽。” 常念:“你心疼,你去啊!” 雅醇:“我要是能去,我会在这里跟你废话?” 常念:“你也知道,你这是废话啊?” 雅醇:“你。。。你不要以为你走了狗屎运,成了六皇女正君,你就能放肆。” 常念:“嗯,我至少放肆过,你呢?” 雅醇是最讨厌别人说他的身份问题,可这个乞丐却次次都抓着他身份问题说话,真是气煞他;原本以为可以借教她规矩之故,折磨折磨她,结果陛下赐下嬷嬷教她,自己根本不敢造次。 好不容易等到嬷嬷走了,可这次他才发现这个乞丐不可同日而语;不但会反讽他,而且还能扯她的身份说事,惹得六皇女厌恶她,却又不能立即对她怎么样。 雅醇只能在心里想:让她狂,只要殿下出去建府,起势,发展自己的实力,不再被人欺压,到那时,她这个作为六皇女的耻辱,一定不会有善终的。 对于雅醇每次蹦的欢实,又虎头蛇尾的行为,常念不是很能理解;虽然自己是宫斗、宅斗小白,以前看电视剧,不看大神解说,自己都看不懂其中关键的人,但是六皇女身边跟个这样的人,真的妥当? “六皇女为什么要留着雅醇?”这个问题是一直萦绕在常念脑中。 巳时末快到午时,六皇女青歆总算是出现在宫殿门口,她并没有再走进来,而是坐在宽大华丽的马车中,常念是被东歌抱上车的。 常念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坐下,她还是头一次跟六皇女青歆处在这么狭小空间中,感觉有些狭促。 两人都没有说话,更没有眼神交流,只是静静地听着车轮在石路上碾过的咚咚声。 除了宫门后,隔了会儿,窗外吵杂的人潮声,有叫卖声,有聊天的,有骂架的,非常热闹。 在街上匀速前行着,突然,窗外听到一急促的马啼叫声,马车开始剧烈的颠簸,能听到窗外赶马车的马夫呵斥、勒马的慌乱声音。 面对这突然情况,六皇女青歆是完全意外的,颠了几下,她就从软凳上颠落,她想抓到马车里什么固定的物品,稳住身形,可由于颠簸太过突然有剧烈,好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还是常念看她一副完全不受控的在马车里东倒西歪,眼瞅着就要撞到头,才伸手一把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撞上去。 青歆是没想到常念会抓住她,一直到马车停下来之后,常念才松开她。 青歆稳了稳心跳,理了理衣衫,才厉声问道:“什么情况?” 外面的东歌回道:“回殿下,刚刚有两伙人在打斗追击,惊了我们的马。” 安歌也在外面问道:“奴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常念听着这两人呼吸平稳,跟呼吸凌乱的六皇女青歆比起来,简直不要太明显。 “果然,她们都会武功,不过看样子,六皇女是不会了。”常念心中默默地想。 来之前,常念知道这是一个女子为尊的世界,女子不但地位非常高,身体素质也是远远超过男子;女子主要负责征战、耕作、读书、当官、经商;男子则是绣花持家,相妻教女。 来了这里后,常念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之前知道安歌、东歌走路步伐轻盈,呼吸轻缓、悠长,没有太多的对比,还不能确定。 经过这对比,常念可以肯定,六皇女是不会武功的。不过仔细想想,滚滚说的这是np文,如果她能文能武的话,那还怎么成功的np啊? 在常念神游天际时,六皇女青歆已经跟安歌、东歌说完话,命下属们继续朝着新王府而发。 之后大概走了两盏茶的时间,马车才平稳的停下。 接着听到安歌在马车外说道:“殿下,到了。” 六皇女青歆,扶了扶头上的首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弯着腰,走出马车。 常念等她走出去后,把头上的首饰扯了扯,衣衫保持原样不动,等着东歌来抱她下马车。 下了马车的常念,坐到自己的轮椅上,东歌看着和殿下一样衣衫有些乱的常正君,稍稍替她整理了一下。 常念被庄严大气的王府大门震撼到,只见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浮雕,矗立在大门两侧,显得十分高贵;把手是两个黄金色的狮头,门口两边各立着一个威猛的石狮子,远远望去,朱红色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夺目。 第4章 组团捡人 六皇女被封万橡国的俪王,又出宫开王府,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虽然六皇女在朝中势力微弱,但还是有大臣们会来祝贺,前院设晚宴。 常念在安排到自己的院中待着,除了粗使奴婢外和安歌以外,没了其余的人,连东歌都没有在。 前院是如何的热闹景象,常念是不得知,当然她也不在意,此刻她感兴趣的是,安排给自己的这个院子。 根据院子里面的荒凉景象,还有来的路上,人迹罕至,景致也是非常的原始,没有太多的人为修整,由此推测这里应该是偏僻的,再加上自己是六皇女的‘耻辱标志’,所以被安排到偏远院子,非常地合情合理。 常念自己划着轮椅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瞧瞧,安歌看常念一直在自己的视野里,便没有时时刻刻跟着,他带着粗使奴婢们在整理东西,收拾院子。 吃过晚膳后,常念捧着阳嬷嬷给的书在翻,准备等会儿再休息,不曾想,新鲜出炉的俪王青歆带着一身酒气走进屋中。 常念对于她的到来,第一反应是,“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她来干什么?” 常念是个学过规矩的人呐,不能再仗着是乞丐不知道规矩,而忽略行礼这件事;虽然主动跟个不熟的人打招呼,常念不是很在行,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力不够强时,得随大流,不能太特立独行,那样容易被别人教做人。 常念把手中的书放下,老老实实的喊道:“俪王殿下。” 喝了些酒的俪王青歆,不知为何会走到这里,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听到常念喊她的声音。 青歆:“嗯,你还。。。”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锐器破空的声音响起,常念被那股强大的气流震到,只来得及微微挪动避开要害,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俪王青歆被这一变故,也是惊到,在原地呆愣了两秒,这短短的两秒,使她的脖子上多了一柄剑,锋利的剑刃离她雪白脖颈的皮肤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青歆努力稳了稳心神,问道:“阁下这是?” 顺着剑柄看过去,看到是一个一身玄衣,身形高挑的男子握持着剑,他的声线非常的清冷,“别动。” 话音刚落,;俪王府的大管家须寅带着侍卫冲到了常念这小院子的门口,看到俪王身边的近侍墨池,急忙问道:“墨池,殿下可在里面?” 墨池点头:“是,管家这是?” 须寅:“刚刚外面护城卫的人在追查盗贼,说是看到刺客朝着我们王府里来了。” 墨池:“什么!”赶忙转身朝着院子里的厅房跑,边跑边喊,“殿下!殿下!” 此刻屋中,玄衣男子的剑还架在青歆的脖子上,盯着她的眼神,非常的冰冷又危险。 青歆读懂玄衣男子眼神中的威胁,清了清嗓子,回道:“何事?这么慌张!” 墨池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刚刚提起来的心,在原地停下脚步,回道:“管家说有盗贼好似跑到我们王府来了,殿下可还安好?” 青歆:“本殿下无事,正在教正君下棋,你让须寅带人在王府里好好查看一番。” 墨池答:“是。” 跟在墨池身后的须寅也听到自家殿下的声音与往常并无不同,也跟着放下心,对着屋里的方向说道:“是,小的这就带人好好查查。” 很快须寅带着王府护卫离开,墨池和安歌还是站在院门口候着。 屋中,玄衣男子见外面恢复平静,突然发作,往青歆嘴里喂了一颗黑色的丸子,确定青歆吞下去后,才体力不支的晃了晃身体,一下子坐到了塌上,“别想着耍花招,我刚刚给你喂的可是毒药;如果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找到活命解药。” 青歆:“你是盗贼?” 玄衣男子:“不是。”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要想活命,不该问的别问。” 青歆:“不是?那你是谁?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那我该如何帮你脱困?” 玄衣男子听到这话,强忍着伤口的剧痛,问道:“你要帮我?” 青歆:“嗯,既然你不是护城卫要找的盗贼,那我们就不是敌人。”“人嘛,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刻,在能力范围内帮一把,交个善缘,也是好。” 玄衣男子是万万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人,完全没有防人之心吗?自己说什么,她信什么? 玄衣男子:“很好,我愿意和你交个善缘,我是为民除害的利刃。被贱人连累,迫不得已才到这里来的。” “我刚刚给你吃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一种对练武之人才会有作用而已。你没有武功,是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的。” 男子的话,让偷偷转醒,此刻正在装晕的常念差点儿破功。 “青歆,真有你的,示好就能得到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下得知不是什么毒药,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常念趴在矮茶桌上,猜想青歆会一个反手喊人来抓走这男子。 然而,俪王青歆并没有如常念想的那般,而是说道:“你受伤严重,此处不宜久留,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疗伤。” 常念真是用了这几辈子的定力,才稳住气息将装晕进行到底。 之后常念能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响动,再然后就听到青歆推着轮椅离开的声音。 常念真的好想从矮茶桌上起身,伸出尔康手,喊住青歆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快回来啊亲~你这么大摇大摆的推着出去,第二天肯定满京城的人都要传,俪王和她的女正君情投意合啦。”“拒绝强行被加戏啊我!” 但是她没有那个胆量,她现在还惹不起这些人,只能心里默默流泪的任由她俩离开。 “都走了,你还打算趴到什么时候?”才刚安静下来的房间,突兀地响起一声陌生的清脆女声。 常念一惊,手指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抖,但还是趴着没动,万一是谁炸她呢? 见趴在桌上装晕的人没反应,那人一个闪身,从房梁上窜了下来,敲了敲常念趴着的矮茶桌,说道:“我都看到你手指动了,眼珠子还转了半圈。” “你要是不自己起来,那我手里的针,可要祝你一臂之力啦。” 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常念也只能被迫转醒,从矮茶桌上撑起上半身,视线随着起身的动作,逐渐升高,接着入目的是一张精致小巧,目光清澈,原始风格打扮的少女。 常念被她这张稚嫩的小脸麻痹,开口就问道:“你是?” 少女:“你确定你想知道我是谁?” 常念见她不怀好意的笑,神志回笼,脱口而出的唤道:“少侠!” 少女没想到这个在外面传成傻子的俪王正君,见到自己是这么个反应,直接爽朗地笑出了声, 常念被她这么毫不掩饰的笑声,吓一跳,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 少女见常念这下意识的动作,更乐开了花,“放心,这里除了我们,没别的人是醒着的。” 常念:“哈?你把她们怎么了?” 少女:“别赖我,她们可是被刚刚俪王救走的人弄的。” 常念:“哦!不知少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少女:“我看了整个京城,就你这么地段适宜,环境优美,还没人打扰,所以我要在你这里躲躲,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找我的人,烦死了。” 常念:“那个。。。我可以拒绝吗?” 少女:“当然,不过你得问问我手里的针答不答应。” 常念:“你的针这么厉害,还会被外面寻你的人烦到?” 少女:“你看不起我的针?那你是想试试它们的厉害?” 常念连忙摇头,讪讪一笑,“那倒是大可不必;我没有异议,少侠,你随意。” 常念:。。。青歆自愿捡个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男子,自己却要被迫收留个动不动就想容嬷嬷附体的少女,真是没谁了。 少女:“你能识时务的接受我的提议,还算聪明。” “虽然我很乐意你叫我少侠,不过,多少有些生疏,你可以叫我羽淼。” 常念:“直呼其名,这会不会不大妥当?” 羽淼:“我让你叫,你就叫,有什么不大妥?真是没想到,你个小乞丐,几日光景而已,就变得如此迂腐了?” 常念:“你认识我?” 羽淼:“以前不认识你,现在不是认识你了嘛!” 常念:。。。这自来熟的模样,跟梓荞倒是有几分相似。 羽淼:“我在江南就听说六皇女的正君是个女乞丐,真是让我好奇不已,这次来京城,我可是特意打探过的。” 常念:“打探谁?打探我吗?你。。。没事儿?” 羽淼:“这才哪到哪儿,我可是听闻丐帮的人,还想来找你呢。” 常念听到她这话,着实是有些坐不住,“找我不会是因为我之前是乞丐,现在做了个要命的皇女正君的缘故?” 羽淼看到常念那张普通到极致的脸上,露出丰富多彩的表情,笑眯了眼,“对呀,那些人说丐帮从来没有出过一个皇女的正君,这几十上百年来,你是独有的一份;高低要给你个丐帮长老的位置。” 常念感觉这个世界太过魔幻,正经的穿越,怎么到自己这里,打开方式都这般的匪夷所思,“你骗我的,对?好歹丐帮这么大一个帮派,说当长老就当长老吗?那是不是太过儿戏?” 羽淼在塌上的另外一边斜靠着背坐,抓起矮桌上的梨,擦了擦就开啃,动作非常的洒脱,“这就是你不了解我们江湖人,哪里像朝廷的那些人,一件事整那么弯弯绕绕,麻烦得很。丐帮的帮主都是他们一群人坐在街边,边啃馒头边选出来的,你以为长老能慎重到什么程度?” 常念:“我还是希望这话是你骗我的。” 羽淼见常念不信自己的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塌上跳下来站在地上,说道:“你去打听打听,我羽淼什么时候说过慌?就算是去达官贵人家里溜达,都是会留下真姓大名的。” 常念想起之前大管家须寅带人说是看到盗贼,往这王府来了,现在听羽淼说自己回去人家里溜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之前那些人吵吵嚷嚷找的盗。。。” 羽淼没让常念把盗贼这个词说全,直接发问道:“你不是被那人打晕了吗?怎么还知道这些?” 常念:“他是把我打晕啦,有可能是因为受伤严重的原因,我只是晕了片刻不到的功夫,就醒了。” 羽淼闻言,砸着嘴,一副很是失望的摇头,“看样子,他的功力不到家呀!我在廖相的库房碰到的他,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想揭发他的,结果一时大意,没把他成功打趴下,反而让我背上了个盗贼的名声。” 说到这里心中生出些气愤,说话时,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我羽淼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气!我不把他逮住,洗清我的名声,我就不姓羽!” 看到她气愤不已的样子,这让常念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个短视频,上面是一个zg老太太跟记者哭诉有个年轻人打她,“扑街啊!他打我!”结果镜头一转,有个年轻小伙子,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的躺在担架上,一副被打懵的苦样。 常念想到这儿,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的羽淼跟那个男子,简直就是异世界的‘东方老太太跟歪国小伙儿’! 羽淼听到常念的笑声,转头目露‘恶光’的看着常念,常念赶紧把笑着露出来的牙齿收了回去,十分狗腿子的说道:“是的,没错!” 透过窗子,看了看悬挂在天上的月亮位置,猜测大概快到亥时了,常念问道:“羽淼少侠,我准备休息了,你看这?” 羽淼:“你睡你的,我就在你这房梁上,放心定不会让人发现我,让你难做的。” 常念一副感激的模样,说道:“感谢你。我平时会尽量留些点心在桌上,要是你不嫌弃,可以自行取用。” 常念的接受能力还很不错的,发现自己的穿越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时,快速的转变自己的心态,如果丐帮真的会来找自己,说不定还能多一样自己保命的助力。 第5章 出差前夕 六皇女被封王后,便能正式上朝,议政领差事;葎帝的皇女倒是有不少,但入了朝的只有太女青煜、二皇女青衍,六皇女青歆。 朝中的大臣们,分三派,一派站太女,一派站仲王(青衍),还有一派是葎帝的人。 刚封为俪王的青歆第一天上朝,她心中是有料想到自己会被孤立,但没想到会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最边上的柱子旁,身后空荡荡地无一人跟着站;朝臣们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都忍不住的直摇头。 她们更加不看好这个六皇女,简直是一点儿根基也无;太女从小就被葎帝带着上朝,朝堂上大部分的文臣,是太女的拥护者;仲王青衍第一天上朝,身后也是站着她外祖母护国大将军,及一众武将。 葎帝同朝臣商讨事务时,从来没有问过青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提过一次,一连好几个月,俪王上朝几乎都是一言不发的从头站到尾。 下了朝后,别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走着,无一人靠近她;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之下,显得俪王青歆清瘦的身影,更加萧瑟。 不过她每日还要去向葎帝请安,在等待葎帝接见她的空隙时,雨伯一般都会过来跟青歆聊上几句,问问她府里的情况,问问她身体好不好之类的。 这样的场景出现频率高了,给人一种俪王青歆与雨伯的关系不同一般的印象,越发深刻。 大家都知道葎帝同雨伯之间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葎帝对雨伯的看重,也都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雨伯真是站在俪王青歆这一边的话,那么俪王青歆也不算是毫无助力。 于是便有人起了观望的心思,毕竟太女、和仲王什么的跟随者众多,坚决拥护葎帝的人大多都是权臣,所以就有一些人慢了半拍,哪哪儿都没跟上,现在多了一个俪王进来,抱着一丝希望的准备再看看,万一是个粗大腿呢? 这事儿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大动静,但却被有心人注意着,就连葎帝都上了心。 去年的寒冬,冻死了许多人;眼看着今年刚刚入冬,气温就一直在骤降,不见丝毫的暂缓,多地也开始在上报雪灾情。 最近好几日的早朝,葎帝和众臣都在商讨这件事,却一直未能拿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来。 可时间不等人,再这么拖下去,寒冷的天气会让麦苗受损,来年的收成肯定会受影响,而且大雪压垮农舍,出现人财损失太大,也不利于社会稳定。 葎帝在伏案批改奏章,雨伯给葎帝换了一盏新茶,一缕热气从茶杯边缘溢出,然后站在一旁默默地为她磨墨。 突然葎帝轻声问道:“这雪灾不似雨涝、干旱、地动那些灾害大,又接近年关,派个能干的人去,有点儿大材小用;若是派个不太能干的,或者不派人去赈灾,又不妥;雨伯,你说派个谁去,比较适宜?” 雨伯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垂头,看着坐在紫檀木制造的椅子的葎帝,回道:“陛下,雨伯不知。” 葎帝:“你与孤之间,何需那些搪塞的话,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虽然葎帝话是这么说,但跟在葎帝身边多年的雨伯,哪里不知道她这话几分真,几分试探? 雨伯低眸思索了片刻后,再次回道:“如陛下所说,这事不算特别大,倒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就是不知道陛下可有想要磨炼的人,不妨可以试试。” 葎帝闻言,微微一笑,道:“果然,雨伯与我心意相通,孤倒是想到了一人,适合去历练历练。”说到历练这个词的时候,有些意味深长。 雨伯也跟着笑了笑,道:“陛下英明。” 葎帝:“你也觉得俪王去,适合?” 雨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雨伯相信陛下,自然是觉得您的思量,一定没错。” 葎帝听着雨伯的话,心里感觉非常的受用,身体往后仰,靠到靠背上,雨伯顺势给她捏起了有些发硬的肩膀,葎帝感觉身体得到放松,舒服的眯眼,好似随意的说着“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俪王去。” 雨伯捏肩的手一顿,问道:“陛下哪里的话?雨伯为什么会舍不得?”“陛下是瞧雨伯同她多说了几句话,才这般想雨伯的吗?” 雨伯接着边按摩边说道,“那陛下可是想岔了,只要是陛下的皇女、皇子,雨伯都是尊重、疼惜的;只是皇女、皇子们的想法不一,所以才有不同的相处样子。” 葎帝听完雨伯的话,知道他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心中的那点儿小疙瘩消退,闭着眼说道:“嗯,那明日早朝便宣布此次赈灾的人员名单。” 次日早朝上,侍官朗声宣读了拟好的圣旨,派遣杜若、严修,以及俪王与其正君一同出发去赈灾,即日出发。 之前还在担心会派自己在过年的时候去出差赈灾的人,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们也实在是不想领这份差,没什么难度,不会记功论赏,而且还天寒地冻环境恶劣。 与其去领一份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是无能的小差事,还不如在家好好待着,等着封笔过年呢! 这是俪王这几个月上朝以来,头一回在朝堂上听到自己的名字;俪王会在这次赈灾人员名单中,大部分人心中也都有种‘果然不受宠’的认为。 特别是圣旨上还因为俪王新婚不久,不忍心让她和正君分开,特意允许俪王携其正君一同前往灾区的旨意,让当场的文武百官看向边上柱子旁的俪王,眼神中都多了一丝怜悯。 新婚这一词,每提及一次,就是在羞辱俪王,这样堂而皇之的被提起,神奇的是听到的人,没人会认为陛下是在推崇女子娶女子的风气,只会想到陛下是在给俪王难堪。 在俪王府里苟命的常念,是不知道这些的,她还在抓破脑袋的想自救的办法,毕竟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非常有难度的。 比方说她想变强,可周围都是别人的耳目,给她的空间并不大; 再比方说,她想要有出路,可她没有钱,也没有可以赚到钱的渠道;就算她削尖了脑袋,想搞点儿什么,自己行动不便,身边也根本没有信得过,能用之人。 还不等她想到解决的办法,俪王要携正君出去赈灾的消息,传回俪王府。 常念的表情,那一瞬间是呆滞的,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个世界的设定,不是女主外,男主内吗?俪王出去赈灾,还要携正君一路去,是几个意思?” “不会因为我是女的,这个正君就得跟着俪王出去风餐露宿?” “这穿越的参差,介么大的吗?” “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苟十年,这么难的吗?” 常念心中的诸多问题,是注定没有答案的,因为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安歌再次忙碌起来,即日出发,也就是最近几日就得走。 出趟远门,需要准备的东西可是不少;就连平日里一般不怎么会现身的东歌,都能看到她拿东西、搬东西的身影。 屋檐下的常念坐在轮椅上,看着她们进进出出的,在冬季更加萧条的院子里团团转,慢悠悠地摸着下巴,琢磨着:“青歆可是主角~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跟着她一起走,这路能顺坦?能直溜?” 越想越觉得还是得自己做点儿什么才靠谱; 但是一想到当正君的人,还能跟着出差,这份别样的‘自由’,也是别的人轻易得不到的;这样说起来,自己的穿越之行,也是独有一份呐。 秉着‘一想到就要立即行动’的风格,常念划着自己的轮椅出了自己的院子,这是她到俪王府几个月来,第一次一个人单独出自己院子的门。 出了院门,常念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在石头铺成的小路上‘走’着,突然感到自己的轮椅被人从后面推着了。 常念一回头,看到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王府下人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羽淼。 常念:“少侠,你这是?” 羽淼:“这样打扮,我在这府里行走方便些!” “话说,你居然舍得出你的院门?怎么你要去干什么大事?带我一个啊!” 常念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在这个爱凑热闹的江湖人面前,有些说不出口。 羽淼见常念没立即回答,兴趣更甚一筹,故意压低嗓子,凑近两分,问道:“怎么?不方便告诉我?但是你自己这么划着去,等你到地方,黄花菜都凉了;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推你去。” 常念想了想,老实回道:“王府的大厨房。” 羽淼:“去大厨房干什么?放毒吗?” 常念:“我为什么要去放毒?关键是我的毒从哪儿来?” 羽淼:“你要吗?我可以给你。” 羽淼越说越偏,常念不得不非常肯定的告诉她:“我去厨房拿调料的。不是去放毒,毒翻了她们,我还有什么活路?我又不是嫌命长,故意找死。” 羽淼听到常念的解释,明白自己误会了她,“你早说嘛,你要做饭的调料,我几个飞身就能给你拿回来。” 常念:“我为什么能让你去帮我拿呀?”心想:你拿的我也不敢真放菜里吃啊! 羽淼:“我住你的,吃你的,这种小事儿,你可以让我去做;我羽淼可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 常念顺着她的话,说:“就是因为你的帮忙弥足珍贵,所以我更加不能随意的请你帮忙,要不然,多不尊重你。” 羽淼听着这话,感觉很好,“真是看不出来,你个小乞丐还能有这样的觉悟,不错不错。”“看来丐帮的机会也许真来了呢!” 后面这句话羽淼说的声音很小,常念都有些听不真切,追问道:“你说什么来了?” 羽淼摇头,“没什么;话说你不是要去大厨房吗?你知道路?” 常念:“不知道,我准备一会儿碰到个人问问。” 羽淼:“天真!你真是太天真,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在这俪王府受人待见吗?你怎么能肯定别人不会耍你,故意给你指最难最绕的路?” 常念:。。。说的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常念不是个干大事的,心弦做不到至始至终的紧绷着,随时随地都能防范一切,还是会被环境的表象给麻痹。 这几个月风平浪静,无人问津的日子,让常念以为这府里的人,最多就是无视她,言语和行为中表达对自己的轻蔑,还不至于故意坑骗、杀害她。 可现在听羽淼的话,常念才反应过来,自己放松警惕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行为。 羽淼不是常念,天天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可是非常清楚,在外面,别人说起俪王的人非常少,有也只是说俪王没什么作为,没什么前途,更多是嘲笑她娶了一个女乞丐当正君;可以非常负责任的说,常正君是俪王受欺辱强而有力的证据。 所以这俪王府拥护俪王的人,视这个正君为污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俪王的正君是陛下同意了,还上了皇家玉蝶的正君,随意除了她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们的主子俪王还受不起任何的大波大浪。 到了大厨房,里面的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常念在第二个世界,是见过皇宫大厨房的,再加上太昭奢靡无度,那个大厨房比眼前这个大了不止好几倍,不过转念一想,王府的规格,也没法和皇宫的比。 在有人的地方时,羽淼隐去身影,常念在大厨房门口,望向厨房里面,一个端着茶杯坐在八仙桌旁的女子,看到在门口向厨房里张望的常念,再看她坐着的轮椅,得知她就是俪王的正君。 放下茶杯,走到门口,微微躬身,问道:“常正君,不知您到此处,有何吩咐?” 常念拿出提前准备在袖兜里,经过特殊处理用竹子做的器皿,说道:“要远行,我准备带些调料,以防万一。” 女子看着常念手里的东西,心想:虽然大家对这个正君的低贱出身,配不上自家殿下,是殿下的耻辱,但是俪王并没有下过对她怎么样的命令; 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每次都是去的正君院子,只是每次都被各种各样的事喊走; 可据她的人脉得知,早在几个月前,是有看到俪王推着正君从府里的花园游玩的事。 所以俪王府的下人,对这位常正君态度很是淡漠,不主动巴结,也不明着欺负。 女子:“是,但这厨房门槛太高,您在这稍等,我去把装调料的罐子拿出来,您自己装一下,可行?” 常念点头:“好,有劳。” 取调料之行,比常念想象中的顺利,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还是羽淼推着的。 羽淼是看到大厨房门口发生的事,感叹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常念:“怎么说?” 羽淼:“据我所知,俪王府里想弄你的人,大有人在;但你这出来遇到的人,却是个聪明人,没有对你表现出太多的冒犯。” 常念:“那看来,世上的聪明人还是比较多嘛!” 羽淼看着常念的后脑勺,想自己的重点是再说聪明人还是不聪明的人吗? 第6章 途中遇袭 圣旨下了的第三天,去南方赈灾的人员相约在南城门集合一起出发,在俪王府准备出发时,俪王青歆看到府里装的行李,给予全盘否定。 青歆:“本王是去赈灾,不是去游山玩水,这么多的马车行李还有伺候的奴婢,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是本王第一次出远门办事,你们也不用这么一副搬家的姿态;都给本王撤下去。” 常念抱着自己收拾的小包裹行李,坐在一旁,注意到她的自称从本殿下转为本王,看样子,封王后领差事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参政。 最后出发的队伍被卸下三分之二的行李,从俪王府出发的队伍少到了只两辆马车,一辆坐的常念,赶马车的是东歌;一辆车的行李,俪王及一众护卫均是骑的高头大马,非常的气派。 在南城门相聚时,常念在车窗里看到,有两个站的泾渭分明的队伍等着,一边护卫四五个人,队伍里头有一个湛蓝色简单朴素的马车;另一边全是昂首挺胸,英姿焕发骑马的人,只是看她们锐利有神的目光,就不难猜出她们几人是武将。 常念缓缓放下窗帘,心想:“这队伍配的还挺齐,文臣、武将和皇女,一个都不差。” 根据常念识字后,看过的那些游记、杂记,得知京城位于万橡国中部的位置,万橡国是平寰大陆的靠东面,它的北方是丹兰国,西面是束措部落,南面有个岛,叫禹梦岛。 她们出了京城,一路往南,按理说,气温应该是越来越高才是,但实际情况完全相反,越走越冷。 因为天冷路滑,她们的行程速度并不快,于是她们未能赶到驿站,只能在天黑之前,找个地方安顿, 先是跟在常念坐的马车之后的那个湛蓝色马车上,有人跑到俪王面前询问,“俪王殿下,我家大人想问问,今晚安置的问题,您的吩咐是?” 俪王还没回答,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领头骑马的人,打马回头,哒哒的走到俪王面前,说道:“俪王,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好地方安顿,依本将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再多往前面走一些的话,那个地方就很不错,我们去那里安置。” 词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句说的。常念在马车里默默地观察着,这么短短的一天,常念发现那个杜大人不管大事小事,都是一律来问俪王的意见,看表面好像是非常尊重她的感觉,但常念觉得推卸责任的可能性更大。 而那个叫严修的武将,则是把对俪王的不屑,填满了胸腔,以至于有什么事时,她说的话不是询问,更多是决定的那种语气和用词。 常念也是今天才算真正的了解,是否尊重一个人,不用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只是听她说话,都能体会得非常真切。 俪王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严修说的地方,说道:“严将军,天色已晚,赶路不妥,就在此处安置。” 严修没想到俪王这么不配合自己,当即说道:“俪王,现在离完全天黑还有点儿时间,我们脚程快些,是赶得到那里的。这时候就安顿,还太早。” 俪王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严将军,杜大人是文人,不比你是武将,赶路不宜操之过急,若是不注意劳逸结合,等我们到了灾区,她要是倒下,可就得不偿失了。” 严修闻言,视线绕过俪王,往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而后面的马车没有任何反驳俪王的声音出现,她也懂了杜若沉默的意思。 严修感觉很不高兴,撇了撇嘴,潦草的拱了拱手,“是,遵命。” 说完,扯着马缰,再次调头,像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哒哒的朝队伍前面奔去,“停下!俪王有令,今晚在此处安顿。” 选好地方,一部分的护卫守着赈灾的物资,一部分的护卫捡柴火,烧火堆,常念也被东歌抱下马车,坐到轮椅上,推到火堆旁。 大家都纷纷拿出干粮和水壶,简单的吃过东西后,常念还让东歌带她找了敝人的地方,解决了一下‘人有三急’中的两急。 之后便回到马车上,常念贴着马车一边的壁蜷缩着,给俪王留了至少一半的空间。 现在出门在外,再加上白天赶路,在颠簸的马车上,不敢看书啥的,怕晕车,只能全程眯着眼,所以这会儿常念的睡意不足,只得闭眼浅寐。 俪王是在后半夜才上的马车,拉开马车上加厚了的帘子,看到马车里还有至少一半的空间,而那个乞丐正君蜷缩在一边,俪王眸光闪了闪,轻声说道:“你我本无仇,可错就错在,你是个女乞丐,还成了本王的正君,这份奇耻大辱,本王是不可能咽下的。” 听见俪王的呢喃,常念真的很想起身,同她理论理论,“原主好好一乞丐,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自由啊,这个要命的正君,也不是她求来的!你怎么还能怪到受害者身上呢?” 但常念的心中,非常清楚,这是一个王权至上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去说人权,都是白扯!说什么都是屁话,没一点儿用! 之后一群人在赶路和驿站休息中交替进行着,随距离灾区越近,路上开始出现逃难的难民,数量并不是很多,并且难民队伍里老人和小孩儿很少。 之前没有见过的杜大人,在难民出现时,她也从自己的马车里出来;当然也不排除常念没下马车时,杜大人有下过马车,只是常念没看到而已。 杜若带了护卫把她带的干粮,分给那些难民,顺道打探消息;常念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旁边的严修还在俪王说:“看来是这地方官夸大灾情了嘛!这难民明明就不多。” 马车里的常念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觉得灾情估计更重,据她所知,“百姓一般情况,是很难从一个地方挪动的,除非无法生存,不然不会轻易出现人口流动。那么什么情况才会出现有难民,但是并不多呢?答案就是有能力离开原地的人,所剩不多。” 俪王没给任何的反应,严修对俪王这无视她的行为,又被气到了,气鼓鼓地走到另外一边,对着杜大人喊道:“我们该赶路了,要不然就得在荒山野岭的地方露宿。” 杜大人很快结束和难民们的交谈,俪王一行人接着赶路,可越走山林越大,能走的路比之前难上好几倍,行程速度不如之前那般,最后一行人不得不在野外露宿。 严修看到这地形和条件,心中的愤怒压制不住的往外冒,“我都说了别耽搁太久,现在好啦?赶不到驿站,又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这天多冷,难道不知道吗?” 杜大人见严修情绪很不好,好声好气的赔笑道:“真是对不住严将军,下官不知这后面的路,艰难这么多。” 严修见杜若的态度还算好,比不理人的俪王好上太多,说话的语气稍微有些软和,“本将军也是没想到这路突然这样的难走,原本还想赶赶路,说不定能赶到;没想到,官道被上面的那颗滚落下来的石头挡住去路,绕点儿小路,反而赶不到驿站。” 常念在火堆旁坐着,怀里是自己收拾的包裹,她的这个包裹,每次下马车都会带上,里面装了干粮、和调料什么的。 刚开始东歌见她抱着包裹不管走哪儿都要带上的样子,还疑惑过,后来看到她的干粮装在里面,对她这样护食的行为,很是不齿。 跟往常一样,吃了干粮,喝了水,再去解决完两急,常念就准备回到马车休息。 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群拿着武器的人,把她们围住。 严修立即带着护卫和那些人交战在一起,东歌站在常念身前保护她,杜大人也在护卫的保护下向外突围。 结果没想到,那些人不光是拿着武器,还是非常不讲武德的,站在上风位置撒白色粉末,白色粉末在冰天雪地的背景下,很难被发现,常念发现时都只来得及屏气,但还是没能幸免,晕了过去。 看到大部分人不知缘由的晕倒,俪王和严修察觉不对,在护卫们的保护下,突出重围,但赈灾物资和杜若几人却留在了包围圈里。 等到常念再次睁开眼,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有些潮湿的干草上,旁边不远处是杜若,眼睛慢慢适应昏暗的环境光线后,才看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山洞中,圆木做的结实牢门。 在她和杜若的牢房里,角落里还有一个村姑打扮的小姑娘,双臂抱膝低头坐着,感受一下她的气息,像是睡着了似的。 常念认真的观察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山壁被掏了很多个小洞,洞门都是用圆木做的木栏封住,非常的因地制宜。 探查完环境,常念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的包裹居然还在身下压着,再想想:不受宠又没有强大父族做后盾的俪王,家底非常的薄,平日里她这个正君吃穿用度都非常的普通,跟王府里那些有点儿实权的下属,不相上下,在某些地方,还不如别人精致,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她这个正君,不被人接受的可能性。 所以能给常念拿来做包裹的布料,不是什么让人眼前一亮好料子。 包围她们的那群人,看当时的打斗场面,比起伤人性命,她们的目的更多像是冲着那些赈灾物资来的。 那么这样一想,好像也能说明,在那些物资面前,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包裹没被收走,也勉强能说通。 虽然自己的包裹没被收走,但它的用处非常鸡肋,没什么用。 “看样子,只能等俪王她们来救我们。”可是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要噶自己的人的身上,非常没头脑;常念还是想自救,可如今的条件还不足,只能再等等。 隔了一会儿,常念又忍不住想:“如果俪王她们不来救人,或者我先找到机会逃走,那是不是就脱离了正君身份引来的杀身之祸啦?” 一时间,常念竟然不知道该期盼被救,还是不被救了。 闻着空气中浓浓的潮湿霉烂味儿,常念没急着爬起身,大有一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会儿的意思。 杜若在半个时辰之后,才悠悠转醒,恢复意识的她,看到自己被关在山洞中,心下闪过一丝慌乱,看到不远处的俪王正君——常正君,急忙撑起来,爬到常念身旁,轻轻地推了推常念,喊道:“常正君,常正君。” 常念睁开眼,回道:“嗯~” 杜若:“您还好吗?我们这是?” “明知故问呐这个人!”虽然不懂杜若的思维,常念还是老实的说着废话:“还好,你呢?” 杜若:“我感觉浑身没劲,别的还好。”再次问道:“我们是不是?” 常念:“看样子是的了。” 杜若:“怎么办?” 常念:“你没劲,我走不动道,那只能等人来救我们了。” 杜若:“谁来救我们?她们会来救我们吗?她们知道我们在哪儿吗?她们怎么救我们?” 杜大人语无伦次的样子,常念知道,这个文官估计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开口劝道:“我在昏迷前,看到围攻我们的那群人,好像对赈灾物资的兴趣更大些;而且你是朝廷命官,陛下也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应该相信陛下的爱臣之心。” 虽然现在不知道围攻自己的那群人是什么人,但既然都举起了武器,若是还伤害了朝廷命官,那朝廷不作为的话,它的威严和面子,荡然无存。 杜若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慌乱是难免的,她在常念的劝说中,慢慢的稳住心神,这时她才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位异常稳重的常正君。 平平无奇的五官,皮肤黝黑,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身上墨绿色的袄子有些皱,还有不少的污渍,下半身的右腿裤管是空虚的,躺在草上的姿态非常的随意,完全看不出她这是被人关起来的那种窘迫。 杜若打量常念的目光,非常浅,常念有所察觉,但没做出任何的反应,毕竟她觉得自己只是残疾,又不是果奔,干什么害怕别人打量啊! 第7章 不太靠谱的计划 在常念和杜若说话时,在角落里的那个姑娘醒了,只是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在‘洞牢’里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山洞口的位置传来人声, 没一会儿,便看到两个女人走进来,一人提着一个大木桶,另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勺,拿着勺的那个人语气不善的喊道:“起来!吃饭了。”说着还用她手里的勺,敲了敲圆木栏。 之前常念只能依稀感觉到这个大山洞中别的洞牢里,有不少凌乱的气息,还比较微弱。这会儿被那人的勺敲醒了,气息更加的凌乱。 进来的两个人,一个人放下木桶,另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多个碗,每个里面舀了一勺,木桶里的东西到碗里,之前提着木桶的人,把装了东西的碗,依次放到每个洞牢的木栏外, 充满恶意的语气说道:“赶紧吃!时间一到,老娘就要来收碗,别耽搁老娘时间。” 其他洞牢里的人,看到木栏外的碗,纷纷伸出手把碗从木栏外拿了进去,很快到了常念她们这个木栏外,刚刚还不动不说话的小姑娘,急忙伸手去拿了一个碗。 杜若知道常正君的腿脚不便,她便去拿回了木栏外剩下的两个碗。 常念接过杜若递给她的碗,透过洞口微弱的光线,看到里面是黑乎乎的东西,还冒着热气,把碗凑近闻了闻,里面的味道,非常复杂,用手指沾了点儿碗里的东西,在指尖捻了捻,嗯,还有一些特殊的‘料’。 “难怪这洞牢里的人,这么的安静,乖巧呢!原因竟是这个。”常念心想,这抓她们的人,有点儿脑子。 杜若满脸的抗拒看着自己手里的碗,那个角落里的姑娘,看到杜若这副神情,忍不住劝道:“这可是一天中唯一的一顿饭,你如果不想饿死,最好是忍着吃了它。” 常念能感受到那个姑娘话里的好意,便低声说道:“那你少吃点儿,这里面有料,吃了,能让你浑浑噩噩一整天。” 那姑娘听到这话,往嘴里倒糊糊的动作一顿,“当真?”“难怪我被关进来后,总感觉脑子越来越不清醒。” 杜若听到这话,拿碗的手都下意识的离自己远了些,常念点头,“嗯,看样子,她们给的这碗‘饭’,量很足,如果全部把它吃完,是能吃饱的;但是,吃完也代表着料也是吃够量了。” 常念把碗里的东西,倒到角落里,用潮湿的干草盖上,等到大家都开始把碗往木栏外面放,才把碗给杜若,杜若是看着常正君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 她这时也来不及思考常念一个乞丐出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不过就算她问,常念的回答也是“多看书,书里啥都有。” 那个姑娘因为之前还是吃了些,等到那两个人来收走了碗之后,她的脑子就开始嗡嗡作响,眼皮也是越来越重,她之前还以为是因为这个牢里的环境原因,关在里面时间长了,才出现脑子不清醒的缘故。 她现在知道自己这样感受的原因,更加不敢让自己再出现昏睡的情况,便开始打自己的头,常念看她苦苦挣扎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你过来,我给你点点。” “点什么?”话虽这么问,但她还是慢慢的挪到常念身旁,常念在她身上点了点,她立即感觉刚刚自己感到非常重的眼皮,轻松许多,但是身上还是没有劲,毕竟她吃有料的饭,有几天了,代谢掉,没那么快。 “我叫嘉润,谢谢你。” 常念点头:“你好,我是常念。” 嘉润:“我知道你,你就是六皇女的那个女正君。”说完这话,嘉润就有些后悔,毕竟这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常念倒是有些惊讶:“噢?我这么有名吗?” 嘉润看到常念的表情,不是生气,而是惊讶,“你不知道?你在民间还是有些名气的。”只是这个名气,不是什么好的而已。后面这句嘉润没说出来,旁边的杜若倒是知道,但她也没有向常念挑明的想法。 常念虽然没有出过俪王府,但是作为一个看过不少千奇百怪的小说的她,大约是能猜到几分的,不由哈哈一笑。 注意到其他洞牢里的人,相继又昏睡过去,常念拿出自己那个不起眼的包裹,解开它,翻出一个自制的只加了盐的馍,掰成三瓣,向杜若和嘉润一人一块递过去,说道:“来,请你们吃馍,量不多,还废牙,但至少没加料,吃的放心;就是这儿没水,你们慢慢啃,别噎着。” 按道理说,杜若不应该接下这个块馍,她作为太女的追随者,虽然不受重视,可站队是明确的;但是从在牢中醒来后,待在这个常正君的身旁,有种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迟疑了一下,杜若接过那块拿在手里粗糙、坚硬的一块馍。 嘉润接过常念递的馍,倒是迅速,她从小到大好像什么都不如她的哥哥嘉彧,但唯一一点,是她哥哥嘉彧努力到现在,都没能超过她的,那就是看人极准的眼光! 第一眼看到这位传闻中俪王的女乞丐正君,就完全颠覆她在坊间听到关于她的一切猜想。 虽然她长相平平,身有残疾,但是她有一双如高山般沉稳,像水一样随和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轻而易举就能看出她没有让人难懂的城府,也没有非常强烈的yu望,但是她并不是一个颓废、毫无所求的人。 三个人靠在一起专心致志的啃馍,好似已经忘记自己还在牢中,并没有脱困。 好不容易把手里的馍啃出自己想要形状,常念感觉今天吃的略微有些多了,腮都在隐隐发酸。 这时,山洞门口传来了哭声、骂声,还是鞭子打在石壁上发出的声音。 常念三人相互看一眼后,随意摆了一个姿势,靠在石壁上,虚着眼看到之前给她们送饭的那两个人,拉扯着一个穿得像村姑一样的女子进来。 “放开我!放开!”‘村姑’在两人手里,不停的挣扎,有那么几下,差点儿挣脱了。 “给我老实点儿。”面对手里压着的人不老实,其中一人举手就要甩鞭子,但是山洞里的空间并不能让鞭子完全展开,所以鞭子都打在了石壁上。 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串人,但是那些人站在洞门口的位置,没有进山洞,之后那个‘村姑’被推进常念她们的那个洞牢中。 那个村姑被推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急忙转身要扑向外面的那两人身上去的架势。 “小妞儿,别白费力气,来了这儿,就祈祷你的家里人舍得花银子赎你,否则,老娘可保不准大当家的会把你送到哪儿去!” 一个人锁门,一个人站在旁边阻止那个‘村姑’冲出来,嘴上还不忘威胁一番。 锁上牢门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常念看到洞门口隐约有影子照在地上,便放弃自己一开始的计划。 刚刚被推进来的‘村姑’,趴在牢门的木栏上,嘴里还中气十足的喊着“你们知道姑奶奶是谁吗?居然当在姑奶奶的头上动土,等着我送你们去见祖宗!” “我要是你们,识相点儿,快放了我!”。。。 “不吭声是?装死是?你们给我等着!我全家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山洞外面没有回应,山洞里也只是回荡着那‘村姑’的回音,见她趴那儿骂骂咧咧个不停。 嘉润忍不住说道:“姑娘,她们只会消耗你的体力,是不会回应你的。” 村姑回头,一脸的诧异“什么?她们敢当匪徒,却不敢吱声?” 常念:。。。很好,知道信息加一,外面的人是土匪,此刻自己应该是在土匪窝里。 嘉润:“这些人好像就是最近两年,突然冒出头的阴楚山最大的山贼窝。” 常念眯着眼点头:。。。非常好,信息再加一。 那村姑转身朝着她们走来,越来越近,常念看着她那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常念惊讶地刚想问,就被村姑打断,说道:“我是羽淼淼,江湖人,路过此地,遭了她们的陷阱,被抓到这里的,你们呢?”羽淼一边说,还边向常念使眼色。 “果然是她!”常念接收到羽淼的眼色,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装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只是心里却在想,“有了这位少侠,自己的逃命计划大约能成功百分之七八十了。” “我这是要转运了吗?才刚刚想好一个只有五五开的逃命计划,就送个熟人来帮忙,幸运之神,终于发现我这个虔诚的信徒了吗?” 嘉润回道:“我就是私塾结业后,出来见见世面的,眼看着要过年,我打算回家过年,经过此地,被那群人劫来的。” 杜若看着常念,大有一副她的代言人是常念似的。 经过之前十多天的相处,常念知道这位杜大人的做事风格,什么事都要问过上级才会开始行动,好像很尊重上级似的,其实就是个非常正宗的‘职场老油条’。 常念回道:“跟着妻主出来办事,被她们迷晕,醒来便在这儿。” 杜若:“我是被主子派出来办事的。” 羽淼指了指其余洞牢里的人,问道:“那他们呢?” 嘉润摇头:“不知。我只知道之前关在这儿的人说,他们如果没有家里人使银子来赎,他们便会被卖到风月场所。” 羽淼指了指自己,“那像我们这种女的呢?” 嘉润:“好像是送到矿石场当苦力;或者卖到其他国去当奴隶。” 羽淼一脸的不服气,说道:“噢~这样说来的话,这地方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这么完善的链条。” “那怎么还能留她们在此处作乱?朝廷是干什么吃的?”羽淼对朝廷的评价一直都是如此,非常不看好,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表现。 嘉润:“之前在民间,有过对阴楚山山贼消息的传闻,也有人说怎能留她们危害百姓?就有人说,她们背后是有朝廷的人。” 身为朝廷当朝官员的杜若听到这话,身子忍不住一抖,作为俪王正君的常念,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在常念现在的觉悟里,她始终都没有把自己当作是朝廷的一份子,将来为了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还要和主角拼命,都还说不准。 羽淼闻言,脸上讥讽的表情浮现,哼道:“呵~那倒是不稀奇,每个朝代都总是有那么一些老鼠屎。” 洞牢中另外的三人都没有再说话,羽淼很快转变自己的神情,对嘉润、杜若说道:“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杜若还是习惯性的看向常念,嘉润这次没再积极开麦,也看向了常念; 因为刚刚吃馍的时候,她有看到常念在把馍啃得奇形怪状,而且在那些人送羽淼淼进来时,常念认真观察的神情,这让她猜测,常念肯定有计划的。 羽淼见两人都望着常念,心下不由得感到新奇,“看来这个乞丐女正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点儿东西;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一个朝廷命官,和一个平寰大陆第一富豪家继承人,都隐隐有以她为首的趋势。” 是的,羽淼作为一个从小就在江湖上行走的怪侠,可以说是行走的情报网、信息库; 为什么会说她是个怪侠?还得是她那古怪的脾气,捉摸不透的行踪,还有是不是到达官贵人家溜达的行为造就的。 常念被三个人看的头皮发麻,老老实实的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捏在手里的馍,说道:“我准备趁那些人进来时,打晕她们,然后杜若和嘉润扮成她们的样子溜出去。” 杜若:“怎么打晕?” 嘉润:“那你呢?” 羽淼:“她们溜出去干什么?” 三个人同时发问,常念一一作答:“我会穴位,打到穴位上,能晕。” “你们俩溜出去,逃命,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我装死!幸运的话,她们把我扔下山,如果不幸运的话,杜若肯定会带人回来的,我再等你们救,就好啦。” 嘉润:“你就这么相信她会带人来救你?” 常念不带丝毫犹豫的点头,这让杜若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异样,她从参加科考,当上差后,已经很久没有被别人这么信任过了;虽然下一瞬,杜若想到自己为了赈灾物资,也肯定会带人来这里的,但不妨碍她记住心中那一瞬间的异样。 羽淼:“万一她们没逃出去呢?” 常念:“不管她们成没成功,只要我成功了,我也一样会告诉我的妻主,来踏平这里的。一样可以救她们。” 羽淼:“她们没成功,被人杀了呢?” 常念:“做每件事都是有风险的,她们自己选,是留在这里被变卖,还是搏一搏选逃?她们自己做决定就好,反正我的计划,不做太大的改变。” 羽淼:“那行,就依你的原计划,行动。” 然后又问:“你们俩怎么选?” 嘉润:“逃!” 杜若:“我也是。” 羽淼:“那行,我选装死。” 常念:“哎,你选装死,那我呢?” 羽淼随意的往地上一躺,非常无赖的说道:“随便你。” 常念:。。。 嘉润:“羽姐,她们每天只有送饭的时候,是两个人,而且每天只送一次饭,今天已经送过了。”意思就是今天是行动不了,你躺地上没用。 羽淼闻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抱怨道:“不早说。”然后就往一旁的角落里走,像是准备在角落里睡觉的样子, 杜若连忙说道:“羽大侠,那儿不能去!” 羽淼回头,问道:“为什么?” 常念:“我们把加了料的饭,倒在那个角落里的。” 羽淼:。。。叹气,转身走回常念她们身边,坐下。 于是四个人肩并肩地挨坐在一起,坐等送饭的人来,展开逃跑计划。 第8章 计划顺利进行 经过一天的休息,还有羽淼的帮助,嘉润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她身上也是有些武功在的,要不然她也不敢一个人出来到处晃。 四个人里面,杜若是一个标准的文人,一点儿武功也不会;嘉润和羽淼会武功,常念的腿不利于行,主动逃跑是没她的份儿;按照目前的情况,其实还能有更好的计划,可几个人却都没改变计划的主体,只是在一些细节上做了调整。 次日,那两个送饭的人,如期而至,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有来无回。 出手的不是常念和她用馍啃出来的\\\"暗器”,因为羽淼说:“你那玩意儿太丢我江湖人的面儿。”羽淼出手,就知有没有。 之前羽淼用她手里的针威胁常念,常念也是有点儿见识的,心想:“暗器千万种,银针算一种,它能出神入化到什么程度?” 只见羽淼抬手甩出手里的针,木栏外的两人瞬间倒地,气息全无,这也是常念第一次见识羽淼手里的针,接着羽淼走到牢门上锁的地方,再次用她手里的针,在锁孔里转了两圈,“咔!”锁开了。 “银针是暗器我知道,可用它来开锁,这还是头一回见。“常念坐在干草上,呆呆地望着羽淼一顿操作猛如虎。 杜若和嘉润换上那两个人的衣服,羽淼还给了她们两包‘好东西’,“拿着用,不必客气;你们多保重。” 嘉润满脸欢喜的点头,“是,我们一定会逃出去找人来救你们的。” 她们俩走了,羽淼把那两个人提到牢中,摆出一副睡着的姿态,又站到外面,把牢门上的锁,恢复原样,转身离开。 这时她们后面商量的计划,那两个送饭的是真死,常念是装死,嘉润和杜若逃,羽淼去收集证据,她们的计划是要把这些人和她们背后的人一网打尽。 堪堪才练了几个月内功的常念,只能在别人来探查她气息时,维持几分钟‘死了’的状态,常念没事儿也琢磨过,这个功法,大约就像是休克的病人,经过心肺复苏抢救回来之前的状态! 外面的情况如何惊心动魄,精彩绝伦,常念是不知道;她只是在洞牢中,和两个真死人躺了许久,一直都没人来这儿查看过她们。 常念躺在干草上,忍不住想:“我果然就是个凑数的啊!虽然平凡,没有她们那样的高光时刻,但至少安稳,也是非常不错哒。” 在洞中,是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直到羽淼回到洞牢中,把那两个人搬出去,再把她自己关进来。 常念:“你这是?”回来还把自己锁进来,是几个意思? 羽淼:“我发现个有趣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身份。”边说,边从胸前的衣襟里掏东西,往自己脸上招呼。 常念没听懂,倒是看懂她的动作,是在易容,好奇的问道:“什么身份?” 羽淼:“别管,反正不会害你。” 她把脸上弄完,又把外面的衣服换了一面穿; “好潮,居然还有两面穿的衣服!”常念想:你想要害我,我这会儿能有还击之力? 羽淼才刚刚收拾好自己,山洞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嘉润的声音:“哥哥,我的恩人就在里面。” 接着就是嘉润、杜若带着一大群人涌入山洞,跟在嘉润身旁的是一个高挑、俊美,周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的男子,男子身旁还有俪王和东歌,她们身后是护卫和穿着铠甲的士兵。 之后便是被拯救的戏,其余洞牢中吃了加料饭的人,都被带到外面的空地上,常念被东歌抱到外面的轮椅上。 这时常念才看清外面的场景,之前自己被关的山洞是在一个半山腰,山洞下方的山坳里,依山而建层叠的木屋,木屋中间有许多小道穿插其中,木屋周围还有许多的农田,只是现在是冬季,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只能看出规整的田埂分割线; 在最下方用石头堆砌建了一个非常大的木门,那里大概就是这个山寨的大门了。 而此刻,这个山寨里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士兵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严修高声安排士兵行动的声音。 在道路旁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地上也是血迹斑斑,只是看这副场景和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都能想象到之前这里经过一场激战。 改头换面的羽淼一直紧紧地跟在常念身旁,拉着她的衣袖不撒手。 常念无语的用余光瞟了一眼羽淼,心想“真是没看出来,这丫演戏还真有一手,若不是亲眼看着她易的容,都快认不出她来。” 严修将军带着人在清理那些山贼和东西,嘉润的哥哥在和俪王交谈,杜若、嘉润和易容后的羽淼待在常念身旁。 嘉润指着和俪王交谈的人,对常念说:“那个人是我哥,一会儿他来感谢你时,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别客气。” 常念:“他是你亲哥?” 嘉润:“是的。从小我俩就不对付,这次是他来救我,我也是意外了;我还以为她们撑死派个管事来呢。” 常念看着嘉润的亲哥周身不凡的气质,俊美的容颜,猜想这丫的家里怕不是个小门小户! 杜若凑近常念耳边,小声问道:“常正君,大侠呢?” 常念想起羽淼交代自己的话,咽下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半真半假的说道:“她中途回来过一次,把这位姑娘带回来,让我护着她,然后急冲冲的走了。” 杜若看向常念身旁站着的那个长相一般,微微含胸弓背,垂头拉着常念衣袖的人,“那您打算如何安排这位姑娘?” 常念转头望向拉着自己衣袖的羽淼,羽淼好似感受到常念的目光,怯生生的回望了常念一眼,娇滴滴的说道:“我恩人让我跟着你,我不能离开你。”说着还朝着常念略微更靠近了半步。 常念再次转头望向杜若,“你说我是能带着她吗?” 杜若:“这事儿估计得到俪王殿下首肯才行。” 羽淼听到这话急了,拉着常念的衣袖更加的用力,声音有些尖锐的大声说道:“我不能离开她,恩人说了,她会来接我的。” 她把一副别人要害她的那种神情,演的入木三分。 常念:。。。简直要被她精湛的演技所折服了呀!改天一定得向她请教一二。 羽淼的高声成功引起了俪王和嘉润哥哥的注意,两人先是朝着这边看了一下,接着嘉润的哥哥对俪王微微颔首,在俪王身后半步的位置,走向常念这边。 走到常念跟前,俪王错开半步,半侧身,与常念和嘉润哥哥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位置。 嘉润哥哥向常念行礼,说道:“小民拜见正君。”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温柔,与他俊美的美貌非常契合。 常念淡笑着回道:“请起,不必多礼。” 嘉彧顺势站直身体,继续道:“小民代表赵家家主,感谢正君救家妹于危难中,若是正君有什么是赵家能办到的,赵家一定不会推辞。” 常念笑着没回答,而是侧头仰望着站在一旁的俪王,一种无声的询问之意,出门在外,还是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得给足‘妻主’面子才是。 俪王青歆见常念这般看着自己,心中对常念的做法很是赞同,脸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常念说道:“这位是赵家堡现任家主的嫡长子——嘉彧,他们家是平寰大陆上最大的商贾之家,常正君若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常念得到俪王的答复后,才看着嘉彧问道:“最大的啊,那可有书肆方面的?” 赵嘉彧答:“回正君,有的。” 常念听到这话,笑容真切了几分,说道:“那本君若是去买书,能否优惠些?若是碰到不常见的书籍,可否优先考虑本君?” 由于一个坐着,一个是站立,赵嘉彧微微俯视着常念,见她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期待; 刚刚他听到俪王向这位女乞丐正君介绍自家时,他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若是她提出大量的钱财或者人情要求,自己该如何回复的思想准备; 没想到她只有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要求,他感到意外极了。 赵嘉彧的眼眸中流光一闪,答道:“那是自然的,若是正君喜欢,小店一定赠送。” 常念得到赵嘉彧的答复,心头也是一喜;她听到俪王说是平寰大陆最大的商贾人家,那就是首富的意思? 她第一反应就在脑子里想,什么东西是自己能实实在在得到,并不引起任何祸端的东西! 钱财是第一个不考虑的,因为现在这样孤立弱小的自己,这些东西是守不住的,甚至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人情这种东西,是第二个不考虑的,因为自己想要活命,必须得让俪王这个未来的万橡国之主放人,一个商贾之家的人情筹码,是不大能够的抵过她的耻辱。 什么是彻底的属于自己?就是要变成自己,并且别人拿不走,也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东西,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 也许看书不能立马学到可以救自己狗命的东西,但是自己之前的积累可以用起来,这样别人问起来,自己可以说是在书上学的,也能找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常念:“那便多谢你们的慷慨。” 常念的回答,不但赵嘉彧感到意外,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 “真不愧是本小姐第一眼就有好感的人。”嘉润笑眯眯地想着,她听到俪王那样介绍自家时,并且言语中还有隐晦鼓励常正君狮子大开口的意思,她心中都在想,如果被要求大量的财物,自己也认了这次自己看错眼的事实;结果常正君要了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报酬。 “她是真傻?还是大智慧?”羽淼听到常念的要求,第一反应是疑惑,因为她站在一个曾经是女乞丐的角度看,这样突然一个暴富的机会近在咫尺,很难能轻言放弃才是。 但这个女乞丐正君却是真真切切的放弃了,看她的神情,好似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犹豫。 “她是没听到我说的意思吗?还是。。。”俪王青歆非常清楚自己刚刚那话里的意思。 她想,如果常念直接拒绝赵嘉彧,而作为俪王府救了赵家堡下任继承人的恩,自然而然转移到自己这个俪王身上; 如果常念目光短浅,向赵家堡要了钱财或者人情,自己作为常正君的‘妻主’,这个好处受益人还是自己,所以怎么自己都站不败之地。 万万没想到,这个乞丐正君说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要求。 “而且不是她要的别的,偏偏是书籍;一个平常的东西,却不一定会是平凡结局的事。看样子,这个乞丐正君,本王该重新观察定义她的价值和去留问题才是。”俪王在心中想到。 在山寨中,嘉润见那个总是低着头,一惊一乍的村姑都能拉着常正君的衣袖,之后她便也有意无意的拉上了常念的另一边衣袖。 等着严修处理好之后,一行人一起下山,在山脚下,俪王她们的行程方向与嘉彧兄妹俩的方向不同,这时嘉润拉着常念衣袖,依依不舍的说道:“常正君,我要先跟着兄长回家一趟,没法和你们同路。” 常念:“嗯,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嘉润:“嗯,你们也是。你一定要早点儿回京城啊,我回家之后,会去京城找你玩的。” 常念:。。。自由真好哇!真是羡慕死我了。 常念:“嗯嗯,好的,欢迎你来京城玩。” 嘉润还想说什么,被她的兄长出声打断,“润妹妹,时辰不早了,你莫要耽搁俪王她们赶路。” 嘉润被嘉彧带走后,杜若才走到常念身旁,感叹道:“年轻真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经历了被抓又商讨过逃命计划,现在的杜若对常念,多了一些随意和亲近,不似之前那样,一副生人勿进的高冷样。 常念顺口问道:“你多大?” 杜若:“二十有五。” 常念记得这个世界的人,好像女性是结婚年龄是16岁,男性是14岁,便问道:“家中几个娃啦?” 杜若脸上的表情一僵,“还未曾有过婚配。”说完转身离开,一副被人追赶了似的。 常念不解,转头望向拉着自己衣袖的羽淼,问:“我是说错话了吗?” 羽淼懒洋洋的回:“你猜。” 常念:。。。所以,我到底说错什么了? 至于羽淼的去留问题,常念只是刚对俪王起个头,俪王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回道:“你捡的人,你自己安排,本王还有正事要忙,这种小问题都要本王来处理,你这个正君是来干什么的?” 常念:。。。这人是不是有病?干什么一副我好像是个正经的王府正君似的? 第9章 各自忙碌 原本俪王几人去赈灾,没有那么大张旗鼓的进行,就是想防备有心之人的异动,而引起太大太多的麻烦。 但是经过这次阴楚山贼的打劫事件后,特别是俪王、严修请来增援的人,带着山寨的当家们,和在山寨里搜到的东西,送回京城的消息一出,想低调都难了。 于是乎,调来的士兵留了一部分没有原路返回驻地,而是一路护送她们到目的地。 到了地方后才发现雪灾的灾情,远比她们在京城收到的奏折中写的严重,一如当初猜测的那般,雪太大,压垮的屋舍太多,老人都未来得及带走的小孩,都被压死在底下。 所以在路上看到的难民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青壮年龄阶段的。 杜若、俪王和严修三人彻底的忙碌起来,早出晚归的,几乎都看不到她们的人影。 常念待在当地官员安排给她们的小院儿里,便没再怎么出去过,因为东歌跟着俪王出去了,她身边只有个村姑打扮的羽淼。 羽淼和常念窝在小院的厨房里,烧柴火取暖,当地官员倒是说,要给她们安排木炭烤火,被俪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非常的端正:“现在百姓有难,我们应该花心思在怎么帮助她们的事上,这种小事,不用太在意。” 说是烧火取暖,其实只是常念在认真烤着而已,羽淼离火堆还至少有三四步距离远。 并且柴火还是羽淼在城外自己捡回来的,因为小院里给的柴火,只够日常烧水用。 她们的一日三餐,是外面客栈的人送来的,也并没有安排奴婢伺候,因为俪王说:“白天本王在外面忙碌,晚上回来休息,有护卫照顾;至于常正君,她有小鱼(羽淼的化名),还有东歌在,完全不必安排多余的人来此处伺候。” 在火堆上架起一个实木三脚架,然后挂着一个陶罐,陶罐里熬着羽淼不知道上哪儿弄来的草药,整个厨房里都是药味。 羽淼在火堆旁的桌上,一会儿在草黄色的纸上写一写,一会儿拿去桌上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草药里挑挑拣拣。 常念则是守着陶罐底下的柴火,火快灭了时,添点儿柴,火太旺了时,减点柴出来,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看上一眼。 羽淼嘴里还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寒!主要还是寒气入体的问题,而且她们的体质。。。” 常念忍不住转头看着羽淼,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她,似曾相识,只是记忆里的那个人,他要高一点儿,还有瘦一点儿,碎碎念还要密集一点儿,念着念着的,还会突然发火。 慢慢理清头绪的羽淼,听到水溢出来滴在燃烧着的柴火上的‘簌簌’声,一转头,看到常念望着自己,但是眼神里却像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别人的神情。 羽淼:“你发什么愣?药汁溢出来了都!” 羽淼放下手里的草药,疾步走到火堆旁蹲下,把陶罐底下的柴火往外捡。 常念听到羽淼的声音,迅速回神,弯腰帮忙往外捡,“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 羽淼:“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思念谁吗?” 常念没想到羽淼的眼光如此毒辣,猜的挺准,“嗯,一个救过我的命,还教了我很多东西的人。” 羽淼:“跟我很像么?” 常念点头,“有点儿,你们都是很有个性的人。” 羽淼:“你可真会说话,个性,不是怪吗?外面的那些人都说我是个怪人。” 常念:“不按别人规定活,而是按照自己心意活着的人,我觉得这不算怪。” “话说,你弄这些东西,可是要给那些灾民喝的吗?” 羽淼点头:“是啊,既然我们都到这里了,不做点儿什么,总感觉跟没来似的。” 常念:“那你这些草药好找吗?成本如何?” 羽淼:“你还会算成本?” 常念:“现在此处怕是缺医少药的高峰时期?” 羽淼:“嗯,确实;不过成本不算太大,我会让江湖上的姐妹们帮忙的。” 常念:“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羽淼闻言,微微挑了挑眉,说道:“羡慕啊?那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之前跟你说的,当个丐帮的长老嘛!那样整个丐帮都是你的靠山。” 常念摇头:“想要什么,就一定需要拿同等的什么去换,我想换到坚实的靠山,付出的肯定不会太少,我觉得我并不具备能达到他们满意的能力。” 常念的话,让羽淼正视起眼前这个乞丐正君来,“她是怎么知道丐帮让她当长老背后的目的的?” 羽淼扯过一旁的小凳子坐下,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丐帮让你当长老,无非不就是想提一提他们在民间的名声;总说她们是乞讨者,最底层的,若是能有个当正君,或者当过正君的长老,那名声,那地位不是一下子高不少?” 常念:“可丐帮不是我的丐帮,我对她们并没有任何的约束力,贸然提高名声、地位,打破以前固有的模式和印象,是会生出非常多的事端的。” “就好比你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儿突然嫁给了达官贵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小门小户家身份地位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会非常容易犯错,容易被人惦记,被人利用的。” “而且丐帮为什么会想要改变名声、地位?若是真想改变,不当乞丐,自力更生靠自己劳动创造,她的地位、名声不照样会跟着改变吗?所以呀,她们想要我当长老,一定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改变名声、地位这么简单。” 羽淼:“你不是乞丐出身吗?你怎么会懂这些?” 常念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真诚地回道:“教我规矩的嬷嬷说的,我全给背下来了。然后把每一件我觉得的大事套进去,最后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羽淼认真看着常念脸上的表情,还有眼神,怎么都找不到她说谎的痕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乞儿的运气真不赖,教你规矩的嬷嬷,居然连这些都会教你。” “不过,你说的并无道理;追根究底,还是你太弱;若是你够强,何来惧怕那些小人物的小九九?” 常念点头:“是啊,我想要变强,想要有实力,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羽淼:“所以你向赵家堡的人提出要书,就是想要变强?可光看书,你哪辈子才能变强?” 常念:“哦不不不,你不要小瞧了读书的威力,书虽然不能让我武功大成,以一敌十,但是它能教会我很多,比方说,你这陶罐里的,再加一味杏仁,怎么样?” 羽淼:“杏仁?” 常念:“是呀,书上说,杏仁可以用于咳嗽气喘,胸满痰多,血虚津枯,肠燥便秘。”“而且以前老乞丐还在的时候,总是会想办法给我找点儿杏仁吃。” 羽淼:“等等!你等一会儿,我再看看!” 羽淼急忙起身,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纸看,边看还边抱怨:“让我调制一种新型的毒,我不在话下,这看病救人,可真是难为我。师兄也真是的,有心仪之人后,啥都不要了!” “要是有他在,这种小毛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嘛!”。。。 常念侧身看着桌旁的羽淼,心想:“嗯,又开始碎碎念了。她再念下去,我怕是都能知道她祖宗十八代的信息了?” 调制好汤药配方后,羽淼也会在俪王等人早上离开后,跟着离开小院子,独留常念一人在;不够走之前,她还是给常念留了一本她默写下来的药材录,以及一把匕首。 “我安排好姐妹们的施药后,尽快会赶回来;我看你把嬷嬷留的那些书,都快翻烂了?” “为了弥补把你一个人丢下的亏欠,给你看点儿不一样的,也省得你看着半吊子的皮毛医书,到处显摆。” “还有这把匕首留给你防身,如果坏人来你打不过,你也有个武器自尽,保全你作为一个‘正君’的贞洁名声嘛!”羽淼说完这话,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常念听得是满头黑线,明明是好心,她非要把话说成这样充满了刺,真的是。。。 常念:“难为你替我想这么多;但是,我并不是你的责任,你对我并没什么亏欠;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给我的新书;你赶紧出门,你的姐妹们还等着你呢!” “别留在这里,说些让人想握拳的话。”常念脑子里这么想着,同时举起了小手帕,朝她使劲儿的挥舞,送别的意味,非常的明确。 看着羽淼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如羽毛般腾空而起,跃上屋顶,接着便在常念的视野里消失。 “羡慕这两个字,真的是说厌了!”常念一边划着轮椅往厨房里的火堆旁走,一边忍不住想:以前好胳膊好腿时,没觉得能跑能跳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直到失去后,才发现原来只要身体健康,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便已经是非常大幸福了,其余的什么情情爱爱啥的,真的是鸡肋。 考虑到常念进出都要用轮椅,于是她们把小院子的门槛都给缷了,常念畅通无阻的进到厨房,一进门就看到堆放在墙角里的那堆柴火,常念又忍不住想起羽淼。 “自由自在,为自己心中的正义努力,不被她人的言语所约束,真是一个让人心生羡慕的人呐!”常念在火堆旁停下,开始往烧火的地方,点燃引火的小木屑,然后慢慢往上加柴火。 视线逐渐下移,常念看着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双完全不对称的双腿。 左腿是正常发育的大小,右腿的发育却是停留在婴幼儿时期,非常的短小,并且完全无法控制,想动一动右脚趾都办不到;只能说,当时给原主母亲接生的那个稳公,把被生产过程中的原主右腿,伤的非常彻底。 想要自己做着义肢,现在条件还不允许,那只能先做着拐杖了,幸亏左腿还算正常,之前原主行走,就是靠的左腿,使得左腿的灵活度还保持的挺好,就是腿部肌肉有些代偿的增粗,看着不太协调,不大好看。” 常念看着自己那迷你版的右腿,越看越觉得,“好眼熟,真像某个电影里那个赤脚发大招时的样子啊。” 常念回忆起那个电影画面,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然后飞快的把右腿藏到裤腿里,“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就该笑我自己的运气了!” 想做个拐杖,除了要工具,还有要材料,常念转遍这个小院子,硬是没发现一根能用来做拐杖的木头;没办法,常念只能暂停这个计划,拿起羽淼给的‘新书’看。 很快翻完了羽淼给的书,大致内容和以前自己背的相差无几,只是在个别的地方有些不同。 羽淼出去的时间比常念想象的要短,透过厨房虚掩的门缝,见她身轻如燕的翻墙进来,然后径直走进厨房。 常念好奇地问道:“回来啦?施药可还顺利?灾民可还好?” 羽淼点头:“还可以,只是一开始的秩序有点儿乱,但还是比较快的恢复了;灾民应该是得到了俪王她们赈灾物资,城门口的难民少了许多,而且我看好些员外家都有施粥的棚,搭在城门外的,看来这次来的那几人,还算有点儿能力。” 常念:“那就好,这么说的话,估计应该不会持续很久了。” 羽淼想了想,回道:“那也不一定,你还是做好在这里过年的思想准备。” 在这个没有亲人,也没有非常交心的朋友的世界,过年对于常念来说,那就是个节日,与自己关系并不大,便说道:“无所谓,在哪儿过年不是过,没什么差别。” 过年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来说,是一年之中第二大节,第一大节是丰收节,第二大节就是团圆节——过年。 羽淼的印象中,过年是值得每一个人期待的节日,听到常念这么说,羽淼差点儿脱口而出就要问为什么。 第10章 定个小目标 羽淼转念一想,这个乞丐正君的出身,和她如今要面对的局面,好像有点儿能理解她为何会对团圆节这般冷淡了。 羽淼随口说道:“我也差不多,自从师兄下山后,我每年过年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是别人家的屋顶,有时是荒山野岭,有时是渔翁的船上。。。” 常念:“好潇洒~” 羽淼:“潇洒?估计只有你才会认为居无定所的日子,是潇洒!” 常念:“嗯,有可能人就是越缺乏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羽淼在常念语气中,听过她想要自由的,四处行走的渴望,忍不住说道:“你可真是会给自己选目标,你可知你这个渴望,会有多困难才能实现的吗?” 常念端起在火堆旁一直煨着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羽淼面前,另一杯自己捧着往嘴边送,小心翼翼地试探的靠近,浅浅的喝一小口,还是有些烫嘴,让茶水在口中打了两个转,才慢吞吞的咽下。 常念:“人嘛,想要活的有意思,就得找点儿自己的爱好,还要有个不远不近的目标嘛!要不然,死了跟阎王交卷,发现自己的人生答卷上,空空如也,且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了,目标什么的,并不一定是用来实现的啊。” 羽淼:“稀奇,目标不是用来实现的,那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常念理所当然的回道:“目标是用来指引自己方向的。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定个目标就非要实现它,特别是那种宁愿与整个世界为敌,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实现的目标,那不是励志,那是执念。” “我定目标,只是现阶段为了不让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才定的;反正我是一直都承认,变化是无时无刻无地都在发生着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若是出现下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时候,我也会适时的改一个新目标,继续前行;就这么一直定,一直走,不知不觉人生就走到头啦!” 羽淼:“谬论!那你交给阎王爷的答卷上,且不全都是有头无尾的目标和行动。” 常念:“管它的呢!反正我的目的是为了不交白卷,至于卷子上都是什么,那就等到我最后写的时候,再看嘛,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就算没有什么收获,那我过完的一生,也不会有无聊啊!无聊这个东西真的是,即影响心情还浪费时间。” 羽淼:“你这样目标不坚定,终究会一事无成。遇到一点儿困难、阻碍就想放弃的人,不是成就大事的人!” 茶水离开热源,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凉的格外快,常念捧着茶杯喝茶,越来越快,几下就喝完茶杯里的茶水,接着端起茶壶倒茶。 常念:“话也不能这么说,并不是一点儿困难都不能承受的,只是说,没有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 羽淼一脸狐疑的瞥了一眼常念,说道:“我不信。” 常念:“怎么会不信呢?那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 羽淼:“我今早不是给了你本书吗?我怎么没看你在翻?没兴趣?” 常念摇头:“不是没兴趣,我看了的,看了大概三成了。” 羽淼:“只是看了三成?那是看完就算完事的吗?那是需要你必须背下来,牢记在心的。” 常念:“啊?我的意思就是记住三成了。” 羽淼听到常念这么说,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半天,记住三成?” 常念一脸的歉意看着羽淼,说道:“我真的有努力记,可我最多就把三成的内容记得住,再多就不行了,塞不进去。”心里却在想:幸亏以前没偷懒,她给的内容自己多半都知道,要不然,自己这鱼脑子,肯定达不到三成。 羽淼:“我问,你答,来不?” 常念点头:“来。” 最后的结果出乎羽淼的意料,她没想到,这个乞丐正君居然有这样灵泛的脑子,难怪她说她能把嬷嬷说的话背下来,这时羽淼开始有点儿相信常念之前说过的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羽淼渐渐有种发现宝的惊喜感,常念背医书的速度跟她师兄比,不遑多让;她心中突然有种预感,若是常念一直保持这样的学习态度和努力,假以时日,常念在医术方面一定能超过她师兄的成就。 但学医并不是只需要背书,背书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实践则是非常重要的另外一部分;看到常念天天坐在轮椅上,怎么上山认草药,采药?怎么出去给人问诊看病?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她该如何快速赶到? 在常念还在想自己的拐杖材料从哪里来时,羽淼这位爱才心切的少侠,已经开始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轮椅。 每日羽淼早晨都会翻墙出去,时长也不定,有时长有时短;下午时分会走大门出去,名曰“捡柴火”;小院门外一直都有两个护卫站岗,也不知道是保护安全,还是监视常念?也许这两个目的都有。 这日羽淼出门前,再次问道:“防身的毒粉带好啦?” 这样的问题,每日羽淼出门前都会问一遍,常念习惯性的点头。 羽淼又问:“匕首呢?” 常念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裤脚,“一直绑在这儿的。” 羽淼:“行,我今天出去办点儿事,大概回来的要晚些。” 常念:“好,你也注意安全。” 这次一大早,羽淼离开,走的是大门,在门口的两个护卫注视下,大大方方地离开的。 院中又只剩下了常念,常念在屋檐下,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又越下越大的趋势,决定今天不去烤火,弄个装热水的‘汤婆子’放到被窝,打算和温暖的被窝相亲相爱。 外面客栈送来的午饭,是猪肘子、腌菜炒肉,还有个肉丸子汤,今天的肉比菜多,至于是什么腌菜,常念都没瞧出来。 大半天都在床上待着,常念看着全是荤菜,心中忍不住的想:看来这个灾情被控制的很好嘛,这伙食肉眼可见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只是自己一个人,又冷的没什么胃口,便没吃午饭。 等着客栈的人来送晚饭时,他们便会收走中午的碗筷。 院中一直都非常的安静,只是好像小院外面,今日的响动比往日里的要频繁许多,由于隔的太远,常念的内功修炼的时日太短,还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只能隐约有感应,却做不到特别的清楚明了。 “啊~”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打破小院里的平静,接着是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常念!”是羽淼的声音。 常念连忙掀开棉被,套上衣服,双手一撑将自己脱离床,挪到床旁的轮椅上,做过很多次,现在的常念做的已经非常熟练了。 常念划这轮椅到门口拉开房间的门,刚好碰到正准备伸手推门的羽淼。 常念:“怎么啦?” 羽淼:“你没事儿?” 常念:“我没事儿啊。” 羽淼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手拉着常念的衣袖,一手指着院门口,“门口死了好多人。” 这话让常念不禁满脑袋的问号,“为什么门口会死很多人啊?” 羽淼装着被吓坏了的神情,弯腰趴到常念的肩上,小声说道:“因为我在小院周围放了点儿‘好东西’,解药就放在院子里的梅树开的梅花上的。” 常念听到这话,秒懂,她以前也是经常干这种事,为了不伤害我方人员,毒药和解药几乎是同时存在的。 常念:“那一直在门口的护卫怎么没事?” 羽淼:“因为每次门口换人,我都会请他们喝水,吃点心啊。” 常念:。。。所以她把一个努力维护好周围人的关系,一个会人情世故的村姑,演的那般自然,就是这样的;一箭双雕哇,既立住了她的人设,又达到了她的隐藏目的。 常念:“那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羽淼:“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要在俪王她们回来时,表现出害怕即可;这样我也有理由,让赵家堡的那个小继承人送点儿东西过来。” 常念:“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麻烦?” 羽淼点头,“俪王在外面查东西呢,可惜她不讲规矩,动了不该动的人。” 常念有点儿骂娘了,“俪王动了不该动的人,她们找俪王啊,杀小院里对付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俪王这么干的?冤有头债有主,能不能讲点儿道理?” 羽淼:“虽然你和俪王的关系在冰点,但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俪王身边的人多,而且身份尊贵,轻易动了她,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但是你不同,收拾你警告俪王,还是可以办到的,再说,如果你有个什么意外,她们还能到处说俪王没本事,连自己的正君都护不住,还能干什么?” 常念:“我们关系好不好?稍微动点儿脑子的人,都不至于会认为收拾我能警告到俪王;反而还能让俪王更加肆无忌惮,理由我都能替她说,‘哎呀,你们居然让我的正君出事,这仇必报’这类的话。” 羽淼被常念吹胡子瞪眼的样子逗笑:“并不是谁的脑子都那么灵泛。” 常念:“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合理怀疑俪王想利用这事儿,摆脱我这个女正君污点的嫌疑,但是太女、仲王是不会同意的。” 羽淼:“哦?此话怎讲?” 常念:“如果我被别人nong死了,这理由不管到哪儿去说,她都是无辜的,完全可以否定她不待见我这个把她钉在耻辱柱的钉子;但是为了让她保持身上有失去民心的污点,从而失去争皇位的可能,太女、仲王是不会轻易让我这个钉子掉了的,所以。。。” 羽淼:“嗯,有几分道理,那你可有什么计划?” 常念:“当然有呀,变强是我唯一的计划。” 羽淼:“从我亲眼看见的开始,俪王对你的种种冷遇和现在有害你的嫌疑,这些你心里都没有一点儿怨言吗?” 常念:“怨言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难受,没别的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变强,最好是强到让她看我不爽,又除不掉我的地步。” 羽淼:“你这么圣德吗?真不想报复她?” 常念:“你怎么知道我好好的活着,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呢?毕竟,只要我活着,她的正君,或者曾经的正君是个女乞丐的事,永远都不会被人遗忘,不管她今后如何权利滔天,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像她那么自傲的人,这样的污点,定然会让她如鲠在喉。” 羽淼摸着下巴,心想,“有点意思,突然有点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羽淼:“你这个报复方式还挺新意,选这种恶心人的,倒是少见;像我们江湖儿女,那都是有仇现报,绝不拖泥带水。” 停顿了几秒后,接着说道:“我决定留下来,祝你一臂之力,你可别让我失望。” 常念:“嗨~事在人为嘛!” 当天傍晚俪王、严修和杜若她们回来后,杜若最先到常念门口敲门,羽淼去给她开的门。 走进屋坐下后,杜若看着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常念,说道:“常正君,可还安好?” 常念:“挺好的。今天怎么得空能过来坐坐?” 杜若:“赈灾的事,大致走上了正轨,只是还剩下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所以今天过来给您请安。” 常念:“劳你挂心,我在这儿都还挺好。” 杜若:“这几日一直在下雪,街上也还没有彻底恢复平稳,下官建议常正君若是没什么急事,少出门走动为宜。” 常念点头:“嗯,我也没什么事需要出门的,毕竟还有小鱼(羽淼)帮我跑一趟。” 杜若抬头看向站在常正君身后,一直垂着头的小鱼,问道:“大侠还没来过吗?” 常念:“来倒是来过,只是来送了点儿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是有急事忙,小鱼还得在我这儿待着。” 杜若很确定守门的护卫没有说过有人来访,听到常念这么说,往常念的方向,凑近了点儿,压低声音问道:“她是悄悄来的?” 常念点头:“你也知晓,江湖人来无影去无踪,做事又不拘小节。” 杜若:“今日常正君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常念的眉头微微一皱,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握紧,又缓缓放开突然握紧的拳头,说道:“有,她来时告诉我,外面的事已经解决了,还说我这里不安全。” 杜若:。。。难道自己刚得到消息,说有人要对俪王的正君不利,立即派来的人,很快回报说,他们赶到时那些歹人都死在院门口,她就猜想是不是那个大侠出手? 杜若:“您没事儿就好,您放心,之后我们都会派人守好这小院的。” 常念点头,再没说话。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杜若离开,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严修直接推门而入。 杜若不高兴的说道:“严大将军,你的礼仪家教呢?” 严修大大咧咧地往桌旁的凳子上一坐,全当杜若的话在放屁,自顾自地问道:“那个乞丐正君,有没有事?” 杜若:“她没事,我的人来的很及时。”杜若没有把她们在洞牢里认识的那个羽淼淼说出来。 严修撇嘴,“没想到,你的反应还可以,主子让我们必须保护好俪王的欺辱标,可不能坏了任务。” 杜若:“既然没别的事,那么严大将军请!小官要宽衣休息了。” 杜若赶人的话,让严修感到被冒犯了,当即脸上装的的笑,也维持不下去,反正要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自己也不用和她屈于委蛇,当即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说道:“谁稀罕在你这里。” 杜若:“不稀罕,您别来呀!” 严修瞪着杜若,杜若仿如无睹,“哼!”狠狠地一甩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杜若的房间。 杜若对着严修的背影,不屑地说道:“莽夫!” 第11章 除夕夜 虽然赈灾的事宜,进行的还算顺利,但俪王等人还是在年后,才启程返回京城的。 除夕的那天,俪王、严修和杜若她们被当地的官员请去为她们举办的宴会。 常念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是在小院里同羽淼过的,羽淼从外面带回来一条胖头鱼,虽然它长的奇形怪状的,没想到味道却是非常的鲜美。 羽淼是知道常念带着做饭调料的,但一直也没看到她做过饭,想到过年嘛,怎么也要有点儿不一样的,特别是今年,这是她师兄离开后的多年来,第一次不是她一个人过年。 食材是羽淼打理的,饭菜是常念做的,不是常念上赶着去给别人做饭,主要是羽淼的那句“制毒我会,熬药将就,做饭嘛?要不你先吃颗解毒丸!”的话给吓的。 两人吃过晚饭后,遵循传统习俗守岁,在厨房里取暖的火堆烧的旺旺的,羽淼在凳子上坐了会儿,有种得了多动症似的,完全坐不住,咬牙坚持了一个时辰后,还是对常念说道:“我去外面转转。” 常念捧着书,头也没抬的点了点,“好,注意安全。” 不知从何时起,羽淼养成了跟常念报行踪的习惯,并且每次要听到常念说‘注意安全’,自己出门的心情才会舒服,否则走出门都始终觉得少点儿什么;不得不说,习惯这个东西,真的是润物细无声。 羽淼走后,常念才把书放到腿上,闭上眼,身心放松,开始练起内功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常念听到院门口有响动,之后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沉重且紊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常念蓦然睁开眼,转头看向厨房门。 紧接着厨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推开,俪王带着一身的酒气,又因为喝了酒儿小脸红扑扑的走进来,看她脸上的神情,此刻她的心情貌似很不错。 俪王看到常念抬着头望着自己,眼神中全是平静,甚至有些像是在路边花花草草的那种淡然,有种不知名的愤怒直冲头顶,心中原本因为收到追寻父君之死的事,有了新进展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俪王眯着眼,神情莫测的问道:“常正君,看到本王,好似不是很高兴啊?” 常念心里想着:我为什么看到你要高兴?脸上却是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我怎么敢呢?殿下是饮酒过甚,看错了。” 俪王摇头想表示不信常念的鬼话,但是这个动作,喝醉酒的人做的话,就会感到更加的重心不稳,脚步晃了两下,一下子重重的坐在了之前羽淼坐过的凳子上。 感觉天旋地转的俪王,扶着头,希望这样能让眼前的事物不转;过了会儿,缓过来的俪王,又才接着说道:“本王看你没什么不敢?是不是觉得老大、老二为了羞辱我,非要保全你,你就高枕无忧了?” 说完这话,她的情绪越来越愤恨,几乎说咬牙切齿的说着:“本王知道,本王都知道。” 常念没开口回话,主要是这个话,她不知道怎么接,难道要说“啊,对,就是这样”吗? 俪王也不管常念说没说话,自顾自的在说着:“你放心,本王现在动不了你,总有一天能把你从本王的身上撕下来。” “本王要让你们这些欺辱本王的人,都下地狱。” “我要为我的父君报仇,我不会让他死的悄无声息,一直默默无闻的;我已经找到证据了,回京我就要给我父君报仇。” 常念面对喝醉酒还豪言壮语的俪王,非常无语,她是不是觉得这周围杜若、严修安排在暗处的人都是摆设? 俪王:“本王能在那吃肉不吐骨头的宫中,全须全尾的出来,本王就能笑到最后,你们算些什么东西,都想羞辱本王。” 常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喊道:“东歌,殿下喝醉了,你伺候她进屋休息。”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黑衣男子,眼神淡淡地扫过常念,就让常念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那种压迫感,让常念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羽淼给她防身的东西上。 常念对黑衣男子是陌生的,但却有种莫名的知道他就是那天在她房里,俪王救走的那个人。 “难怪她能肆无忌惮的在这儿耍酒疯,原来是有个大佬在外面给她站岗呀!”常念心想。 那男子进来看到坐在凳子上,嘴里絮絮叨叨说着‘真言’的俪王,弯腰丝毫不费劲的把她打横抱起,转身朝门外走。 常念坐在火堆旁目送着她们的背影离开,想着:“这个小世界是小说衍伸而来,还是个np文,主角是青歆,那她的‘蓝颜知己’应该是不少的。” “我想想啊,按照曾经看过的小说来猜的话,这个危险的黑衣男子是她的知己,那嘉润的那个俊美的哥哥估计也是其中的一员?黑衣男子是她手里的暗器,那有钱人家的嘉彧应该就是她的钱袋子。” “但只有这两个,根本不够哇,想要最终登顶,那必须至少还得要有朝堂上的支持,和自己绝对掌控的势力。” “要是个个都是这么的漂亮又能干的话,她还真的是人生赢家呀~” \\\"只是靠别人得到的,总归不是很牢固的感觉呢!如果是我。。。” 常念在心里默默地代入了一下青歆的角色,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安心,快速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有的没的甩出去,“不行不行,完全没法感到踏实;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主角啊,反正我不行。” “不过卷轴上写的,她虽然人品有待商榷,但是对百姓还是比较负责任的;自己想要在她这个未来之主手里头,堂堂正正的活着,看样子,还得改善一下计划才行。” 这个新年的守岁,常念的脑子里一直没得空,开始是在背书,后面是在想计划,过了零点后,常念才回房间睡觉。 幸亏她和俪王不是一个房间休息;要不然,她怕是只能在厨房里的火堆旁过一夜,毕竟她还没有那个本事在俪王身边有黑衣男子的时候,她能进屋同俪王躺一起休息。 第12章 收到新装备 也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子跟俪王说了什么,反正除夕那天,俪王在常念面前激起开麦的事,俪王之后再没有提及过,只不过,常念隐约地感觉她好像有些躲着自己的意思。 常念对她这样的行为,有些想笑,“自己现在的小命,都还是悬吊吊的,我命由人不由己呢,哪里还会揪着她放出的狠话,跟她多说什么。” “自己这么一个小喽啰,她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常念还是同往日一般,拿着羽淼给的手写版医书,在厨房里的火堆旁看,俪王几人还是一大早出门忙公务,羽淼说是出门去买路上要用的干粮、物品。 小院里明面上除了她,没别人在,所以格外的安静。 突然,小院门口传来羽淼的声音,“常念,快出来看看!”这一声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小院的安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念放下字写的龙飞凤舞的医书,划着轮椅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院中嘉润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兴冲冲地朝着自己奔来。 嘉润看到常念,一脸开心的边跑边喊道:“常姐姐。” 常念听到这个称呼,一时间感慨万千,“不容易呀,这都几个世界了?头一回听到有个同辈,如此有礼貌的喊自己一声姐姐呀~” 没两步嘉润就跑到常念跟前,蹲下,拉起常念的衣袖摆了摆,音调上扬的说道:“常姐姐,新年好!我来找你啦。” 常念看着嘉润脸上非常真实的笑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回:“嘉润,新年好呀!你怎么到这儿来啦?不是说在京城见吗?” 嘉润:“我还以为你们能过年前回京城呢,结果我一问才知道你们并没有回去过年,刚好我收到羽大侠来的信,说是想要给你重新做个轮椅,问我有没有好点儿的材料,所以我就等着轮椅做好,立马给你送来啦!” 说完,侧身指了指羽淼身旁放着的轮椅,通体灰褐色,比起常念现在用的这个轮椅,小巧许多,扶手靠背的曲线也不是笔直的,而是非常考究的适合人体生理曲线的弯曲。 待常念到嘉润送来的轮椅旁,触及到的手感是如冰的丝滑,几乎都能与绸缎相媲美。 轮椅上各处都有不少的小框,扶手上还有微微凹进去的按钮,常念直觉这些绝不会是装饰用的。 嘉润看到常念发现了轮椅上的机关,大方的在一旁解说,道:“它是用一棵百年梓木,请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巧匠们共同赶制的;上面的这个是机关,能发射近百枚针,击中两丈内的目标;并且后背这里有护带,你把护带在身上扎好,这个椅子是可以转化的,它能支撑着你站起来。” 常念在心中换算了一下,“1米\\u003d3尺 1丈\\u003d10尺 所以,2丈\\u003d20尺 20尺\\u003d66666米;真不赖呀!果然古人的智慧是值得人崇拜的。” 常念满眼感激的看着羽淼和嘉润,说道:“谢谢。” 不管她们是因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好,但自己得到好处是真实存在的事实,这份恩情,自己是一定要记住的。 嘉润以为常念的这声谢谢是只对她说的,见常念对新轮椅的喜爱,自己也感到了满足感,毕竟,自己真心送出去的礼物,得到收礼物的人喜欢,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嘉润:“常姐姐别这么客气,你可是救我命的恩人,找点儿能用的材料,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关键是羽大侠请的大师们厉害,要不然用我家铺子里的那些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个轮椅出来。” 常念顺势点头,“她们很厉害,你也很厉害!” 常念看到她只有身后一个大包裹,没见到有人跟着她,便好奇的问道:“这次你还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吗?” 嘉润听到常念的问题,忍不住撇了撇嘴,“当然不是啦,嘉彧跟着我一起出来的。” “不过,我们在路上已经约法三章,他去找他的俪王殿下,我玩我的,彼此不能干扰彼此的自由。” 常念:“他不是你亲哥吗?真不管你?” 嘉润:“他是我亲哥啊,不过是个从小因为无论什么,都要与我争的亲哥!还事事都想要压我一头的亲哥,你说还有谁家亲哥这么对妹妹的?再说了,他能出来还得用我做筏子呢,要不然,家主母亲会让他出门?所以他是不能管我什么的,要不然,大家都别玩儿了。” 羽淼站在一旁,问道:“你不坐上新轮椅试试吗?” 常念看着羽淼,又看了看嘉润,“我试试?” 嘉润:“对对对,你快坐上去试试。” 嘉润伸手想把常念抱到新轮椅上,结果羽淼比她动作快一步,先一步把常念抱起来,放到了轮椅上,嘉润嘟囔着,“动作好快!” 羽淼斜眼看着嘉润说道:“我现在是常念身边的人,当然是我抱她上去!你不服?” 嘉润一双大眼睛在眼眶转一圈,回道:“你也只是暂时的,哪天羽大侠得空,是要把你接走的。” 羽淼:“那也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我还没走。” 常念:。。。真是莫名其妙的这两人,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香饽饽,你们这样是闹哪样哟? 虽然不能理解她俩争论的点,但眼瞅着一个纯江湖人,同一个半江湖人有杠起来的趋势,常念赶紧岔开话题,问道:“嘉润啊,我怎么找不到你说的护带呢?” 嘉润的注意力瞬间被常念的问题带偏,开始热心肠的教常念如何使用新轮椅。 常念得到一个新装备,高兴极了,特别是轮椅的轮子做成了‘八’字倾斜,轮子骨架上,还有突出来的一圈,现在自己划着走,不再像之前的那个,那么费劲、费胳膊不方便了。 俪王晚上回来后,便听到护卫汇报,今日小院里发生的事;听到常念收到一份赵家堡继承人送来的轮椅,沉默了。 护卫离开后,俪王嘀咕道:“看样子,这个乞丐还真的是搭上了赵家堡这根线了呀!” 黑衣男子无声出现在俪王的身后,冷声说道:“我去杀了那个乞丐,不能让她成长起来,她会坏了你的事。” 俪王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看着黑衣男子,嫣然一笑,说道:“裴郎,你太把她当回事了,她一个乞丐出身,翻不起浪花的;反倒是我们能利用她,得到赵家堡的好处。” 裴弋:“你不是已经认识了那个赵家堡的公子了吗?有他还不够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虽是平整的,但俪王还是从他的语气和神情里发现端倪。 再想起那个俊美的少年,俪王心中是有异样的感觉的。 但是此时的裴弋面前,俪王知道并不是能随意表露的时候,她脸上绷着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说道:“有他还并不是很稳妥的,毕竟赵家堡的未来继承人是赵嘉润,不是他;今天赵嘉彧带着他妹妹来时,我同那个赵嘉润接触了一下,发现她对我的态度极其冷淡;但是听护卫汇报,她对那个乞丐的态度很亲昵;那我就完全可以利用那个乞丐,让赵家堡站到我这边。” 裴弋原本想说,让赵家堡的继承人是赵嘉彧不就好了嘛!哪里需要那么复杂?但转念一想,如果赵嘉彧太有用,估计更能引起面前这个自己心爱之人的注意。 这样想的裴弋,便没再说过要除掉那个乞丐正君的话,反而还在心里想,乞丐得留着牵制住赵嘉润,那么赵嘉彧就只能靠他的美貌靠近青歆了,他就不足为惧。 第13章 回到京城 回程的路途非常顺利,除了颠簸的让人疲惫以外,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不适。 羽淼化名小鱼跟着常念后,原本有照顾常念任务的东歌,就只剩下赶车这一项工作内容,还因为羽淼坐不住,赶车的工作时常被抢。 嘉润陪着常念坐马车,她倒是想骑马走,但实在是不想看到她哥跟俪王有说有笑的画面,逼得她宁愿陪常念坐马车里,无聊的长蘑菇。 常念见她太无聊,便想着给她找点儿玩的,想到了互动性比较强的扑克牌。 为了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在纸牌上写上点数,有些类似于她原本世界里的长牌,玩法还是斗地主、跑得快、甩二升级这类的。 有了这个小玩意儿,羽淼终于肯把赶马车的事还给东歌;她们还去拉上杜若,四个人打,可常念打牌真的是倔强青铜级别的,分分钟被人把手里的牌算得明明白白。 最后演变成嘉润+常念一起作为一方,跟羽淼、杜若打三方的模式,就这样,嘉润和常念还是输的最多的一方。 打个牌还要被羽淼逮着机会数落,“你们俩能不能成熟点儿?” “你们俩的脑子加起来超不过三岁?” “兵不厌诈,知道吗?你们那么实诚干什么?” “你们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你们的家长得深深掬一把辛酸泪?”。。。 杜若倒是不像羽淼那么说她们,只是看着她们三个的互动,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骑马走在外面的俪王、嘉彧和严修听到队伍末尾的马车里,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开心轻松的氛围拉满,对她们在马车里干什么,十分好奇。 但又因为她们几个对车里的人,均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想拉下面子去问,只能这么好奇一路;直到她们到了京城的城门口,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俪王原本想邀请赵家兄妹到俪王府来做客,但遭到赵嘉彧的拒绝,毕竟他还没有婚配,这样贸然住进俪王府,外面得传闲言碎语的,对自己的名誉有损。 赵嘉润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和常念、俪王都是女的,也不用为了名声的问题,有所顾忌;可赵嘉彧不同意,兄妹俩拉扯一番, 赵嘉彧:“你这样不顾我们赵家堡在外的名声,我会立即去信告诉家主母亲的。” 赵嘉润不想被家主母亲派人来带回去,只得妥协道:“那我白天去俪王府找常姐姐玩,晚上回我们赵家堡在京城置办的宅子,行了?” 赵嘉彧这才勉强答应;他要拿乔,不能上赶着去靠近俪王;他很清楚,男子太主动,是得不到女子的尊重的; 而且他想嫁给俪王,也不想做侧室,现在那个乞丐霸占着俪王正君之位,俪王没料理好这个耻辱标,还不到表现想嫁的好时机。 再次回到在俪王府中自己的小院,她同羽淼齐齐停在小院门口,迟迟没走进去。 常念望着大变样的小院,问道:“你确定没有走错?” 羽淼:“你在看不起谁?你那破院子,我能认错?” 常念:“过个年的功夫,变化这么大的吗?” 羽淼:“鬼知道呢?也许是俪王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把这个角落修缮一下呢?” 常念:“她穷的叮当响,哪里来的钱修缮院子?难不成嘉润她哥给的银子?” 羽淼:“你是不是把脑子丢外面没带回来?嘉润她哥恨不得立马把你拉下正君之位,自己坐上去,你觉得他会给银子拿来修缮你的院子?” 常念:“这个要命的位置,他想要,我想给;我能给吗?” 羽淼:“你去问俪王啊,你问我干什么??” 常念:“我不敢问!我怕她跑到陛下面前,告我的刁状。” 羽淼:“管它的呢,生活环境好点儿不好吗?反正你现在虱子多了不怕痒!她们想弄死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差这点儿事。” 常念:。。。竟说大实话。 羽淼推着常念走到院门口,推开院门,看到安歌带着一众小奴、婢女站在院中,看到常念,齐齐行礼,喊道:“恭迎正君回府。” 常念:“起来。” 安歌站直身体,走到常念跟前,眼神示意羽淼让出位置,羽淼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站在常念身后,手里握着轮椅的推手,纹丝不动。 常念见状,说道:“安歌,这个我的恩人暂留在我这里的朋友,叫小鱼,这段时日,都是她在照顾我;以后她还会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件事殿下是知晓的。” 安歌向后退了两步,拱手弯腰,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说道:“正君,俪王殿下有令,要奴好好照顾您,这位姑娘,这。。。” 常念伸手虚虚扶起安歌,说道:“无事,你不要担心,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小鱼待在我身边就行,我吃饭的时候,麻烦你多加副碗筷即可。” 安歌听到这话,心中的惶恐真实出现,他不光是要照顾常念的吃穿住行,更加主要的目的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现在常念的话,直接拒绝让他跟在身边,那自己的任务无法进行。 安歌:“正君,奴斗胆,让小鱼姑娘跟你同吃同住,不妥。” 羽淼实在是不想跟这些人墨迹,当即回道:“有什么不妥?这么久你主子都没说过一句,你倒是比你主子还有主见了,是吗?” 安歌的头更低了两分,“奴惶恐,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只是为了正君你的名声着想,。。。” 羽淼听不得别人以一副‘我为你好’的口气说话,直接打断安歌后面的劝说,说道:“你想的很好,以后别想了,如果你觉得俪王和正君需要你教她们做事,你就继续说。” 羽淼边说边往安歌面前靠近,大有一副,他继续说,她就要不客气的动手的架势;安歌感受到羽淼身上凛冽的气场,直接哑了声,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念:“准备晚饭,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我早点儿吃了晚饭,想早些歇下了。” 安歌规规矩矩行礼,答:“是,奴这就去准备。”说完不等常念回话,他站起身,带着他身后的一众人离开了院子。 “真是非要把我惹火了,他才能踏实。”羽淼推着常念进屋,还不忘说一句:“看到了吗?人就是这么的不自觉,你不强硬些,他什么时候对你行礼这么标准过?” 常念:“你那强大的气场,我也学不来呀!” 羽淼把常念推到桌旁,常念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到羽淼面前,说道:“真是没你不行呀!” 羽淼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傲娇的说道:“你知道就好。” 常念笑着给自己倒了茶水,捧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着,想起跟杜若在城门口分开时,她凑到自己耳边说:“常正君,小鱼就是羽大侠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有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点。” 常念当时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面上表现得多么的平静,内心就有多么的震撼,“她不是太女的人吗?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拉近我和太女的关系,然后好让我出卖俪王的消息吗?可是我一直都没进入俪王的圈子,得到的消息还不如她们那些外人知道的呢?” 那一瞬间,常念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烧冒烟儿了,但眨眼功夫后,常念又把自己安抚好,“不管她处于何种心理说的这么一句话,自己都无需太当真。” “感情的事,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不要去听对方说什么,主要还是看对方的行动,只有实实在在的行动,才是真。” 早早的躺下,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常念感觉自己满血复活,初春的气温还不是很暖和,常念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嘉润之前背的大包裹里给她带的各种书籍。 羽淼从屋外进来,看到常念坐在塌上,腿上盖着小被子,手里拿着书在翻,说道:“你的休息时间到了,赶紧看我给你的医书。” 被人管教着,常念也不恼,点头道:“好,看完这段,马上看医书。” 羽淼:“你那小奴,去找俪王告状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常念:“不知道,俪王应该不至于责罚他?” 羽淼:“你说对了,俪王让他去领了二十大板后,来跟你道歉,求得你原谅;刚刚被人扶到院门口,他那惨样,啧啧啧~我让他先回去养伤,伤养好了再回来当差。” 常念对此没什么意义,只是不解:“俪王她这是为什么呢?” 羽淼:“看样子她进步的很快嘛!” 常念刚张嘴要说什么,羽淼突然说道:“有人在门口。” 常念瞪大了眼睛,问道:“哪儿?” 这时,门外比较远的地方,传来,管家须寅的声音,“常正君,老奴求见。” 常念看向一旁的羽淼,羽淼转身出了房门,走到院门口,把须寅迎进门。 须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上盖着一块红布,看到常念,恭敬行礼道:“老奴见过常正君。” 常念完全搞不懂这个俪王府大管家,为什么突然这么讲礼貌,对自己这样恭敬,“管家请起。” “不知管家来本君小院,是有什么事吗?” 须寅:“老奴遵殿下旨意,给您送月银来的。” 揭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白银,说道:“由于刚出宫开府,以前的存钱快用尽,而殿下的庄子新一轮的收益还未收回来,所以一直没给您送来,去年年底结算好后,您又因为在外面没在府里,所以才等您回来后,老奴立即给您送过来。” 常念对俪王这骚操作,彻底搞懵,她这么突然的通情达理,总感觉透着古怪。 常念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羽淼,本来只是习惯性的望一下的,毕竟震惊的表情,一直看着大管家,不是很妥帖。 羽淼却直接走上前,接过管家手里的托盘,进退有度的退回常念身旁站好。 须寅见常正君院里的人接了托盘,自己来此的目的达到,果断提出离开说辞。 常念木着脸放大管家离开,才转头看着羽淼说道:“你说这俪王在搞什么东西?我这几两肉,还能给她卖二两肉吗?她把本钱下这么大,怕不是想榨干我的油哦?” 羽淼把托盘放在塌上的矮茶桌上,回道:“是否和赵兄妹有关系呢?” 常念:“啊!你是说她觉得我搭上赵家堡这根线,她想利用我,跟人家谋点儿好处?” 说完,常念就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那她怕是估错我的价值咯!我跟人家的关联浅的跟根头发丝似的。” 羽淼:“看样子你的教习嬷嬷教你的东西有,但是不多呀!” “你先想想赵家堡的人为什么让赵嘉彧跟着赵嘉润出来?” “你再想想你的存在对于太女、仲王的关系;再想想赵嘉彧和俪王的接触,赵嘉润和你的关系。” “你不觉得这是赵家堡放出的信号吗?” “俪王是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联了,所以她想要什么,是一定会做出行动的。” 羽淼这一顿说,成功把常念的脑子说的彻底懵圈,一脸茫然的看着羽淼发愣。 羽淼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从哪个方面看来,你都不适合这个富贵名利圈。要不,你假死,我带你隐姓埋名的混江湖,江湖人之间,这样的弯弯绕绕的事不多,你应该应付得来。” 常念闻言,坚定的摇头,“我不!” “我是那种遇到困难,立即退缩的吗?” “我就要跟她死磕到底!我就要端端正正的活着来恶心她。” 心里却在想:“离开主角的活着,她那可怜巴巴的积分万一得不到,那她来这个世界不就白跑一趟了嘛!” 羽淼听到常念的拒绝,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有点儿高兴,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半途而废的人。 羽淼:“这是你自己决定的,那你给我好好走到底。别玩了,开始干正事。” 第14章 青歆被弃 常念跟着羽淼这个不太擅长医术的人学医,又加上常念以前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时常两人之间总能产生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每当到这个时候,嘉润就会邀请两人出去散散心。 散心是不可能散心的,而是嘉润和羽淼陪着常念出去采药,再制药,力争不让她做一个只会理论的医者。 常念时常都在心里想,若是当年不为了避嫌,认真跟着学的话,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但再想想当初教自己的那个人的教学风格,好像跟现在的‘老师’也没什么多大的不同,基本上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式。 嘉润第一次发现羽淼在教常念医术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羽淼说道:“原来你会医术啊,难怪羽大侠说要来接你走,对你如此认真对待。” 原本常念还没想好怎么同嘉润说这事儿,没想到她自己都把理由找好了,还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不过,她的下一句却让常念有些哭笑不得,“常姐姐,既然她能教你学医,那我教你武功啊;虽然现在给你打基础晚了些,但还是有不少可以在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招。” 面对这么热心肠的人,常念只想为她唱一曲“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会武功哩,还是你教滴~” 常念忙着学医、‘学武’,俪王在朝堂上的势力也算渐渐有了起色,终于不再是无人问津的状态;打破这样的状态,多少还跟别人看到赵家堡的未来继承人,经常出入俪王府有关系。 葎帝当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只不过她的人回来禀告,说是赵家堡未来继承人去俪王府找的不是俪王,而是俪王的那个乞丐正君。 葎帝那颗多虑的心,又转动了起来时,听到暗卫说俪王和她正君的关系,非常的疏远;她俩到现在都没能完整的呆过一个晚上,每个月初一十五到正君院子里,都会被雅醇用借口叫走,葎帝又才把多疑的心稍稍放下。 暗卫还说俪王的常正君一直都在读书识字,还时常同她身边的那个小鱼姑娘吵架;缘由是因为她们对书上的内容出现分歧,赵家堡未来继承人总是当和事佬,请她俩出去游玩,转移注意力。 葎帝听到这儿,她才彻底的算是放心下来,心想:“哼,一个村姑,一个乞丐,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就这样的人凑一起,能有多大的浪花?简直就是浪费孤的时间。” 于是,葎帝对暗卫说道:“以后她们若无大事,不必每日来禀告。” 暗卫全程跪在地上,低着头,答:“遵命。” 常念看着雅醇每次在初一、十五时,挖空心思的找各种理由叫走俪王,都替他累的慌,十分想俪王说:“俪王你要不就不用来我这儿,反正我俩女的,那些繁文缛节对咱们没一点儿用,还得雅醇那么费劲的找理由。” 但是她没这个机会说,因为现在已经发展到,俪王刚跨进常念的院门口,雅醇派来喊人的下人就跟着进了院子,常念就这么看着俪王转身离去,心里暗自高兴,不用面对时刻都想nong死自己的人。 常念还发现羽淼一般会在初一、十五这天晚上,出去一会儿,有时候上半夜回来,有时候下半夜回来。 第二天羽淼便会给常念说起如今朝堂上的动态,还有最近发生的大事,常念心想:“她这是出去收集时事消息了?” “她对朝堂上的事,怎么了解如此清楚?就连当时在朝堂上的官员,脸上是什么表情都一清二楚的样子。”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常念并没打算将这些问题问出口,不管什么样的关系,都还是要留点儿私人空间的。 日子过的很快,这一年的天气又开始越来越冷,眼看着即将要入冬,嘉润被她的家主母亲派来的人,给拎走了,说是因为她快一整年没回去,该回去准备准备家族里每年的传统祭祀活动。 嘉润离开没几天,羽淼突然轻描淡写的对常念说:“你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 常念听到这话,非常的疑惑,“怎么?又要有出差吗?” 羽淼摇头,“不是出差,是要做好去边境生活的准备。” 常念:“这么突然的吗?是俪王被撸了?” 羽淼:“是她惹错了人,走错了路,成功惹毛了咱们的葎帝陛下,被贬到去守边境,这辈子能否回来,都不好说。” 常念:“这么严重?之前她不是发展的蛮好,居然还能被一撸到底!这官场的事,还真是瞬息万变呐。” 羽淼:“需要你操那闲心?只不过,葎帝的旨意现在还没正式出来,你先提前准备,省得到时候突然让你们收拾东西走人,手忙脚乱的慌张!” 常念忍不住想到,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某某官员家突然被围,在家中带走自家的大人,当时他的那些家眷是个什么心情呢? 常念是能免遭这样的突发事件,多亏了羽淼的提前告知,要不她高低得感受一波那样慌乱的心情。 常念拟行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发现自己面前只有一包存下来的月银,一年拢共八套换洗的衣物和两套头饰,一小包做饭的调料,一套完成的木工工具刀,最后只剩下墙角里那一箱子的书籍,便再也没别的了。 常念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跟站在一旁的羽淼齐齐陷入了沉默,半晌后,羽淼问道:“你不再找找?” 常念:“是不是真的很少?一辆马车都装不满?” 羽淼:“你一个箱子加一个大包裹,就想装满一辆马车?真不知道你是看不起马车,还是太看得起你的行李。” 常念:“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东西,别的那些是俪王府的分配的,我完全没必要带!” 羽淼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啧称奇:“这么寒酸的皇室成员,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退一万步讲,我去溜达过的大户人家,她们的一个大奴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比你多几成。” 常念对羽淼这话,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反驳;想想自己穿越这么几个世界来,就没有遇到过自己能纸醉金迷的那种情况。 第二个世界她和骁王的交易,说是给她不少的分红,但是钱只说是放在钱庄、铺子的,根本没拿过一个铜板到她面前来过;自己让影三去取来给小世子送礼,她敢打赌分分钟骁王就能得到消息。 所以说是她钱多,但从来没有完全属于过她,如果她真让他们把分红的钱全部拿给她,她的一举一动就不只是两个影卫盯着她那么简单了?为了一堆自己用不出去的金属,徒增更多的麻烦,何必呢?所以她从来都没觉得那个分红的钱是她自己的。 她哥哥倒是有钱有势力,但为了她的健康,零花钱跟她几岁的侄儿一样一样的多,根本没有让她有挥霍的那个可能。 但是为了强行挽尊,常念嘴硬的说道:“你再想想,我开局只有一个破碗,一身破布衫;能有现在这样一堆行李,不应该说一声我也是有很努力的吗?” 羽淼当着常念的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不想理常念一副的自我感觉良好。 暗自计划好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后,常念过上了天天等被外放的消息,有时候常念都在想,自己怎么跟别人的遭遇完全不一样,别人是好好的官太太突然被抄家,她是天天等着被外放的心情。 羽淼突然在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出门,回来后告诉常念,是杜若偷偷派人来找了她,她刚刚打杜若那里回来,并且告诉她杜若被贬的消息。 话说,自从年初回到京城后,杜若和常念的联系便十分的少,偶尔嘉润带着她们出去玩,能‘偶遇’杜若,毕竟她们之间的阵营是不一样的,都知道文臣大部分是太女的人,而常念是俪王的正君。 常念:“之前你不是说她被太女边缘化吗?怎么她还能出事?” 羽淼:“你就不知道了,就是这种在跟随者眼里不甚重要,被边缘的人才是最容易出事的。” 常念:“啊~就她那种,一个命令才有一个动作的谨慎,也能遭殃?” 羽淼:“所以说不一定是她做错了才会出事啊!她也有可能是被那个被弃的车呢?或者是被拿来套狼的‘孩子’呢?” 常念:“好,太复杂的不适合我;所以她找你去干什么呢?求助吗?” 羽淼坐在凳子上,一边倒茶,一边回道:“算是,她被贬到偏远之地,不放心她的家人,希望我能请江湖上的姐妹,暗中看护她的家人,以后她是我的人。” 常念被她这句话震惊到,“你的人?你还需要朝廷的人?” 羽淼没直接回答常念的傻问题,而是问道:“那你猜猜,为什么丐帮的人想方设法的想找你当长老,还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劝说你呢?” 常念:“不知道哇,你能告诉我吗?” 羽淼把一杯茶推到常念面前,自己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悠闲地喝一口,反问道:“你猜?” 常念:。。。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是不会告诉我呗!迟早有一天,我能知道真相的。 杜若找了羽淼的同一天,俪王被葎帝勒令禁足在俪王府,次日,俪王带着俪王府的一干人等,在前院的中厅接了圣旨,不光把她的俪王封号收回,还要求三日之内,带上家眷出发去东边的守卫海岸线的驻扎营报到。 青歆从俪王重新变回了无权无势的六皇女,这个落差可谓是大,就连俪王的规格配的仆人什么都全部收回。 不是俪王,自然是无法住葎帝赐下的王府,一下子王府不复以前的那般岁月静好、井然有序,宫里的总管带走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居然安歌、东歌都在被带走的行列中。 听羽淼说,是因为安歌、东歌在宫里有主子跟葎帝求的,让他们回宫伺候的。 短短几日时间,曾经那个越来越修缮完好的王府,再次回到它最初朴素的样子,由于常念的行李一早就有计划,所以等到那些人来检查时,发现常正君打包的东西,规矩的来,没有一样是出格的。 到了出发之日,常念被羽淼推着去门口坐马车时,才看到六皇女青歆身边只跟着一个做一般护卫打扮的那个黑衣男子。 在羽淼那里知道,她当初追赶的那个黑衣男子叫裴弋,是一个江湖上被人唾弃的杀手;不是说杀手这个职业被人看不起,而是他这个杀手被人看不起,因为他为了钱,老人小孩都不放过,非常没有做人的底线。 至于常念为什么能认出青歆身边的那个看着外表请其貌不扬的护卫?因为她会看骨相,这是她的老技能了。 裴弋认出了常念身后的羽淼,羽淼当然也认出了青歆身后的裴弋;这个场面,真的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涌动。 裴弋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坚持杀了这个乞丐,她身边的人居然是追杀他的人,可恶。 羽淼却在想:六皇女知道她身后站着的是谁吗?为了自己的目的,这般没有底线了吗? 常念:六皇女这是给裴弋洗白成功了?杀手不做,做她的贴身护卫啦?杀手组织同意么? 曾经在杀手暗营呆过的常念知道,培养一个杀手的过程,还有里面的规矩,想要活着脱离杀手组织,可是不容易的。 六皇女青歆却在心中感叹:谁能想到最后陪自己走低估的人,不是曾经发着誓言会忠心的下属、追随者,而是自己视作耻辱的乞丐正君;世上还有比这事更加讽刺的事吗? 不管四个人心中怎样的风暴,到了时辰,宫里还收宅子的宫人到场,常念被羽淼抱进马车,她在外面赶马车。 六皇女青歆带着六皇女规格内的护卫,还有堆放行李的马车,从门口出发,走向街道,最后走出城门。 出了城门口,六皇女青歆停下马,回头看着京城那巍峨庄严的城墙,说道:“我迟早是会回来的。” 裴弋陪着她,听到她的话,跟着说道:“歆儿别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青歆转头看向身旁的裴弋,余光看到旁边也停下来的乞丐正君的马车,今日陪着自己的人,自己定是不会忘记的,“嗯,我信你,裴郎。” 青歆余光看到的常念她们马车上,羽淼在抱怨着:“干什么突然停下来?堵着路了,不知道吗?事儿怎么那么多!” 常念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羽淼的抱怨,心想:这种在电视剧里,都是要加特写的镜头,以便于用来以后高调回来时用啊! 常念:“圣旨上没说让我去军营里报到;她爱咋墨迹就咋墨迹,反正到时候超过规定报到时间,受惩罚的话,肯定不是我!” 羽淼:“说的在理,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第15章 起因经过 也不知是不是羽淼约谈过裴弋,反正常念发现他看自己那种带着寒光的眼神变了,变成更加复杂看不懂的眼神。 对此常念问羽淼,羽淼说:“他自己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可怪不得我对他不客气。” 再多的细节,羽淼表示拒绝回答,常念也没再多问,她还是比较相信‘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句话的,苟命要紧。 由于离开京城那天是一大早,常念在马车里走街道上过时,街上的人流量还不是最大,故而也没听到大家走路议论的声音。 等到她途经下一个城镇起,街上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的传入了常念的耳中,大家对于俪王被撤王,重新回到六皇女的话题,非常的热衷,并且这个世界对于言论自由这事,还挺放松,这让常念断断续续地听到不少的个中细节。 “得亏和六皇女不是什么真夫妻,要不然,这家主出事,自己只知道结果的话,事情的起因经过,自己还得费心思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名为婚姻的小船,说翻就翻的节奏哇!”常念想。 羽淼看常念伸长着脖子听外面那些人的小声议论,每每听到一点儿似是而非的东西,就在那里一顿猜测、联想,乐此不疲。 羽淼:“你就这么想知道六皇女的事?” 常念:“不不不,我是对大事件都感兴趣,不是说只对六皇女的事感兴趣而已。” 羽淼一脸的傲娇:“你感兴趣,可以直接问我,我看心情也许能告诉你。” 常念:“我这不是怕你没心情嘛!” 羽淼:“你要是再不问,我就没心情告诉你了。” 常念:“那她到底是干了什么,让咱陛下这么雷霆大怒呢?” 羽淼:“这事儿,得从六皇女的父君那一辈说起。” 常念见羽淼这么爽快的开始说,赶紧狗腿子似的,给她倒茶,“今晚时日还长,你可以慢慢说。” 羽淼非常受用的接过常念递过来的茶水,喝一口后,开始说道:“你可知陛下身边有个雨伯?” 常念点头,“雨伯这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对这么还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人物,好奇已久。” 羽淼:“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不过是个为了小情小爱,便不顾一切的自私之人而已;先不说他,他不是重点。” “话说雨伯刚到葎帝身边,两人的感情还不如现在这般稳定,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事闹别扭,雨伯离开了葎帝,别国放在宫里的细作,逮住这个机会,给葎帝下毒,中毒了的葎帝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跟雨伯有几分相似的人,于是用那人给她解了毒。” 常念:。。。这毒需要阴阳结合之术解啊~那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的毒。 羽淼:“那个人就是六皇女的父君——霜奴;葎帝也因为那一次解毒行为,怀上了六皇女,她和霜奴也算‘恩爱’了一年半载。” “一个没根基,没实力的侍郎,还是一个让葎帝怀孕的侍郎,日子可不是如同表面上那般安稳平静的。” “听闻葎帝怀六皇女时,胎位不正,雨伯不忍心葎帝出事,便自己再次回到了宫中,葎帝有了雨伯的陪伴,哪里还记得霜奴,那些对这一切不满已久的人,弄不了葎帝,还弄不了一个小小的侍郎吗?于是他们便出手了。” “以至于刚出生不满一岁的六皇女,她父君被人陷害不忠贞,让葎帝给现场抓住,给直接赐死了。” :“这事儿一直在暗处流传这是雨伯的手笔,就因为霜奴与他有几分的相似,雨伯容不下他。” “咱的六皇女因为有个不忠贞的父君,一直都是她身上无法磨灭的污点,也因为这个,一直不得葎帝喜爱;她又偶然得知,被有心之人告诉这件事的部分真相,所以心心念念的要为她父君昭雪,报仇。” 常念:。。。难怪上次六皇女喝醉酒,跟她耍酒疯时,说‘我能全须全尾的从宫中出来’这话呢。 羽淼:“她不是出宫开府当差了嘛,又因为赈灾有功,再加上她的有心经营,让她在朝堂之上渐渐地站稳,她费尽心思查到的‘真相’也逐渐浮现在她面前,她都不带一丝怀疑的,就把仇人定为一直关照她的雨伯。” “她也是非常自狂的对雨伯出手,太女和仲王看到她这么上道,决定在后面推她一把,可葎帝是谁?且能容忍这些人对雨伯的小动作。” “所以这次明面上动手的俪王,被撤了王,赶出了京城;太女把杜若推出来顶罪,仲王那边顶罪的是严修。” 常念听到这里,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总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这一回全都倒了霉。 常念:“那六皇女现在知道她的仇人不是雨伯了吗?” 羽淼:“本来俪王是要被葎帝赐死的,不过是雨伯求情,才把她的王撤了,赶出京城;如果都这样了,她还觉得雨伯是仇人的话,那她的脑子不用就直接扔了!” 常念:“就是不知道六皇女和雨伯长得像不像啊?” 羽淼:“你听完这些,只能有这样的感悟?” 常念:“那我还需要有什么高深的感悟吗?” 眨了眨眼,看到羽淼的面色越发不善,她那离家出走的求生欲,后知后觉的降临,赶紧问出点正经的问题:“那且不是说,我差点儿因为六皇女的原因,被葎帝给赐死啦?” 羽淼:“是的,你总算有点儿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常念:“嗯,但我还是好奇六皇女和雨伯到底长得像不像!” 羽淼像是被常念这话给刺激到了似的,有些烦躁的站了起来,脚尖一点,上了她们歇息的驿站房间房梁上,“你真的是没救了!明明自己小命不保,天天还想那些无甚紧要的东西。” 常念:“哎呀,你别这么说嘛,我只是保持着对生活最基本的好奇心呀!我也没有天天想,只是偶尔空了才想的。” 羽淼:“你别说那些胡扯的话,快点儿过去睡觉,明天还有接着赶路呢!” 常念:“哦。” 常念抬头看着房梁上躺着的羽淼,非常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习惯在房梁睡觉的?真的能休息好吗?不会担心自己睡着了后,一个不留神掉下来么?从来没见过她睡床,她是不是不会睡床了呀? 第16章 新地图 万橡国离海边最近的城镇,叫沧泊,驻扎的军营在沧泊城三十里之外的海边,沧泊还是内陆河的入海口上的城镇。 到了沧泊之后,六皇女青歆留下了她从曾经的俪王府带来的行李跟仆人、几个护卫,自己带着裴弋骑着马去军营报到。 她留下的人按照她离开前的要求,在沧泊城中买了个三进院,按照她一个皇女的身份来说,这么个院子,真的不算大。 不过,在这么个偏远的海边,还是一个经常要遭受到海上来的贼人骚扰的地方,有个三进院可以买,不用现盖,常念已经觉得发展的很是不错了。 在沧泊城中的客栈里住了几日,须寅这个曾经俪王府的大管家,如今是六皇女的总管事,亲自来请常念搬进她们打扫过的新宅中。 常念原以为她还是会被安排在后院的那个角落中,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把她安排在西厢房,听须寅介绍说,正房是六皇女的房间,东厢房是六皇女的书房。 西厢房有三个房间,都是常念可以用的,当然也包括跟着常念的的小鱼姑娘。 至于西厢房如何安排,由常念自己做主;至于仆人,常念只要了两个打扫的小奴,她从前到现在,都还是没能习惯被人贴身伺候的腐朽。 等到须寅离开后,羽淼看着常念是第一百零八次摇头,“你说说你,明明六皇女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你却因为不习惯被人伺候而拒绝。你还真是蜕不去你乞丐的习惯吗?” 常念回道:“不习惯被人伺候,就是乞丐的习惯吗?那你呢?我也没瞧见你一定要被人伺候,才能活呀!” 羽淼:“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不习惯被人伺候,不是正常的吗?” 常念:“那我这个还不如一个平头老百姓的人,不习惯,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羽淼:“算了,不和你争论这些不重要的事,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的?” 常念:“西厢房有三个房间,我准备一个做卧房,一个做我的书房兼工作间,还有一个你住,你觉得如何?” 羽淼:“可以,我看了一下,光照较好的那间是最边上的,你睡中间的那个屋,我睡最边上的那个屋。” “我认识你一年多,见你都是睡的房梁,那你还会睡床么?会不会不习惯呐?”常念总算是逮到机会,问出她很久以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羽淼突然感受手掌很痒痒想打人的冲动,没好气的回道:“我睡不习惯床,我还是能上房梁睡,你能不能一天到晚想点儿正事?” 常念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嘴巴永远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张口就回道:“关心你,怎么不算正事?” 羽淼明显愣了一下,这下是真不想看到常念了,“满嘴胡话。”说完丢下常念的大包裹,弯腰抱起地上装着书的箱子,往她们规划好的书房去。 常念看着羽淼恼羞成怒,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脑子也总算是跟上了,“没别的意思,就是友情的关心呀!”常念对着羽淼的背影喊道。 常念心里忍不住的想着:“这个世界的民风如此开放吗?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不得不说,须寅是个老熟人,知道常念进出都是坐轮椅,她西厢房的屋子门口都没有大门槛,都是非常矮小的那种,对常念来说,非常的友好。 认真仔细布置好自己的房间后,正准备出门找羽淼一起叫饭吃,羽淼这时刚好从外面进屋。 接着便看到她飞到房梁的各处,从她手里的荷包中,掏了什么东西放在隐秘处。 常念坐在轮椅上,抬头望着她的动作,心中猜想,她大概是在放什么‘好东西’在容易藏人的地方。 吃过午饭,常念先是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然后才喊来须寅,说:“总管事,能麻烦你帮我买些杉木回来吗?不用特别精品的。” 说着把一个深蓝色荷包往他面前递,“这里面的银子,除了买杉木,再买些别的。。。” 须寅接过荷包,点头,“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办。” 交代完要买的木头后,常念才翻开还未看完的医书;从吃了午饭就说要出门的羽淼,直到晚饭前才提着一个大包裹回来。 吃了晚饭后,羽淼推着常念来到书房,指着地上的大包裹说,“我看你把我教你的百草集早就记完,之前条件有限,都没有仔细查看你掌握情况;这是我之前向嘉润要的市面上常见药材,明天我要你把每一样都给我说出它的名字、习性、功效还有配伍禁忌。” 常念看着跟座山似的包裹,忍不住想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这么大的包裹,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羽淼:“你别打岔,听到我跟你说的没有?” 常念点头,“听到的,这事儿你完全可以明天再告诉我嘛!至少让我今晚睡个好觉啊!” 羽淼:“怎么?我这会儿告诉你,你今晚打算挑灯夜战,临时抱佛脚吗?” 常念:“那倒也不至于,就是学徒嘛,特别是学的不怎么行的学徒,考查什么的,还是有点儿心理压力的?” 羽淼:“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对你考查放松;你别妄想。” “据我所知,这里的人对于生病之事,还信奉的是巫术;我不否认有些人是真的有几分本事,但大部分都是骗人偏财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可以开始去义诊。” 常念:“这就给我安排明白了?” 羽淼:“怎么?你不乐意?” 常念:“那倒也不至于,只是我这人脾气不好,遇到不友善之人,我真的没什么医者父母心的高尚品德。” 羽淼:“那你纯属想太多,就你现在这初出茅庐的半吊子,只有那些贫苦人家,才能抱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心理,让你看诊的。” 常念:“嘿嘿,那就好,我。。。能有个小要求吗?” 羽淼:“说来听听。” 常念:“我想当个游走的行医,不想坐在一处不动弹的那种,行吗?” 羽淼沉吟半晌,问道:“那会很辛苦,你确定?你可是知道的,我平生最恨半途而废的人和事。” 常念点头:“嗯,我确定,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好像有些困难。” 羽淼:“如果你决定好,其他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常念听到羽淼说这话,心中已经默认这个问题不再说问题,不是她盲目信任羽淼,主要是常念对羽淼身份的猜测,对她的能力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 第17章 计划是可以改的 入了冬,气温骤降,别的地方要么冰天雪地,要么一片枯枝萧条之境,在沧泊,积雪与海水同时存在,别有一番美景姿态。 羽淼和常念的义诊计划,准备来年开春后开始实施,正好那时候季节交替,正是最易生病的时刻。 在这之前,常念让须寅买的木材回来,她几乎是一半时间在跟着羽淼学医,一半时间在捡起她第二个世界捣腾的木工。她想给自己做一个‘义肢’。 虽然她做的义肢无法和现代技艺媲美,但力求能让她站起来走路。 羽淼刚开始看着常念居然要花一半的时间去抱着木头削,一个书房,有一半的空间都是她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这让她对常念的学习态度有了怀疑。 但她却并没有一开始就去批评常念这种‘玩物丧志’的行为,而是准备在她跟不上自己拟好的学习进度时,再找她好好谈谈。 有时候羽淼也会感到疑惑,自己跟常念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利益关系也不深,她是受人之托,才有去俪王府的行程,刚好当时追的裴弋,他先跳进了俪王府,自己才跟着跳进去的。 之后认识常念,渐渐地了解这个乞丐正君,好似跟外面那些人猜测的,不太一样。她既没有因为突然身份转变,而冲昏头脑,挥霍无度,也没有被这巨大的变故吓破胆;反而她表面上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坦然,内心深处是懂得忧患的,也非常清楚她自己的处境。 平日里同她说话,她的关注点总是能出乎人的料想,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相当的朽木,脑子也是时而有,时而没有,自己都说不清她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就像现在,自己给她拟的计划是去义诊,原本是想让她的医术得到快速的成长;争取早日能追上她师兄的水平,自己有个一技之长,也好让她同别人谈条件嘛! 但看常念这意思,她去义诊,完全不是为了这个,反而有种是为了能够到处走动,游玩的感觉,虽说跟自己的初衷不一样,但也有些殊途同归的意思。 羽淼的这些考虑,常念是不知道,随着她把义肢的零部件逐渐完成,开始组装时,羽淼就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可当她亲眼看着常念把那些奇形怪状的小东西,一个个放在恰当的地方,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契合,成品出来后。 羽淼是万万没想到的,自己能看到这样的鲁班技艺,“你这是?” 常念看着成品是自己想要的样子,笑了,心想:还好还好,记在脑子里的那些,没有遗忘太多,重新复习一下,还能捡起来。 常念早有料想,羽淼会问,便提前准备了小部分关于鲁班技艺的书,书上的内容是她默写下来的; 她之前有问过嘉润,关于这方面的书籍问题,嘉润让她家的人查了查,才知道,这种东西,几乎是被工匠世家垄断,市面上很少会出现这种书籍。 既然如此,如果写整本的话,势必会引起那些工匠世家的注意,跟江湖上突然出现一本武林秘籍似的,引起巨大风波; 所以常念只写了小部分出来,还伪装得非常破旧,一副是被那个不成器的工匠后人拿来卖钱,才流落在坊间的样子。 常念把那半本书递给羽淼,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嘉润之前给我带的那些书里面,夹了这么个东西,我看好像不是很难,而且我好像也用得上,便跟着学了。” 羽淼接过书,大致翻看,上面图文并茂,字体是这片大陆上通用的那种,根本看不出它的出处地,而且这种字自己教过常念,但她写的不是这个风格,对此,羽淼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疑虑,被立即打消。 翻完后,羽淼把书还给了常念,问道:“嘉润知道这个书吗?” 常念摇头,“我不知道,她大概是不知道的!” 之前的一年时间里,隔半个月,嘉润就会从外面给常念提一大包的书到俪王府,书籍的种类包罗万象,有地质、有杂记、有话本子还有画册子,七七八八什么都有。 羽淼:“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边说还边扬了扬手里的书。 常念歪着头,想了想:“我看这本书,大概是个残本,并不完整,而且这上面的内容,都我记在脑子里了;所以我打算问问嘉润,还有没有剩下的部分可否借给我看一看。” 羽淼:“你可知这个残本的价值?如果把它公之于众,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常念:“那我们悄悄给嘉润?” 羽淼:“你就没想过,自己留下它?说不定将来,它还能对你有帮助呢?” 常念:“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已经记在我的脑子里,我现在就能写个七八本出来,所以它在哪里,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啊!” 羽淼突然笑了,是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泛泪花的那种,笑完后,说道:“哈哈,以前我还觉得你的脑子有问题,听不懂别人说话的重点;现在我才发现,你可真是一个妙人。”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把它给嘉润,她们一家都会感激你的。” 羽淼知道那些高超的技艺,仅在几个工匠世家里传承,市面上很难遇到这样的相关记载、书籍。若是这本书到了赵家堡手里,那么现在关于木工技艺方面固化的形势,势必会被打破,也能让底层的人们,得到些许关于这方面的发展机会。 羽淼忍不住拍了拍常念的肩膀,说道:“小乞儿,你的运气不赖嘛~” 常念是真心没觉得这么个残本,有什么大用,毕竟精妙之处,她都没写全,给足了工匠们的二次创造空间的呢。 常念一边试穿,一边做调整,力争做到最适合的程度; 羽淼也不再反对常念花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因为羽淼想过,自己之前的计划,可以改改,不一定非要常念去行医;如果常念在木工方面的造化不一般的话,也是一样的可以好好活着,来恶心那些想要她死的人。 第18章 又进一新人 一晃,来到沧泊城已有两月余,这期间据常念所知,六皇女青歆一次也没回来过。 眼看着马上新年快到,宅子里大扫除,挂上红灯笼,贴春联,请布庄裁缝做新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除夕夜这天傍晚,六皇女青歆骑马带着一个灰色马车,停在宅子大门口,须寅早早得到消息,带着一众仆人,站在大门处迎接。 常念维持住自己腿脚不便的人设,没有再迎接的队伍里,羽淼倒是去了,但是站在房顶上看的。 从马车走出一位身披深蓝色毛领斗篷,头戴纱罩的人,看身姿是个男子。 六皇女青歆下了马后,拦住须寅想说出口的话,直接说道:“回去再说。” 虽然常念住西厢房,和正房门前是同一个景院,但这院子里的布景还是非常的讲究,只要不是刻意去看,是看不到彼此的房门,最多在隐隐绰绰的树梢间看到房顶。 羽淼一路跟着六皇女等人回到正房,那个谦谦公子摘下头上的纱罩,褪去身上的斗篷,露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沉稳的贵族气质。 尽管看过宫中各种美貌、气质的侍君们的须寅,看到这男子的乌黑深邃的眼眸,都还是忍不住吸口凉气,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逾越,立刻低下头。 六皇女青歆把须寅的反应看在眼里,不过,她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现在的她,更像是在跟别人炫耀自己刚得的珍宝的心情。 六皇女青歆主动跟须寅介绍道:“这位是本殿下的知交——若莀,最近身体欠佳,暂住在此处。” 又对若莀说:“他是我的总管事须寅,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他去办。” 若莀当然也有感受到刚刚须寅看到他的反应,他习以为常,这样的反应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次。 若莀微微弯腰,先是对六皇女说道:“多谢青歆。” 然后对须寅说道:“有劳总管事费心。” 须寅的头更加低了两分,赶紧说道:“哪里哪里,您是殿下的知交,老奴定当替殿下照顾好您。” 六皇女青歆:“今天舟车劳顿,赶紧让他带你下去梳洗,休整,一会儿晚饭时一起吃年夜饭。我可是答应了你,要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们万橡国的年夜饭呢。” 若莀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是。” 须寅往后退了两步,再往旁边挪开一步,抬起右手臂,说道:“若莀公子请随老奴来,您的房间早已备好。” 若莀:“多谢。” 羽淼闪身回到西厢房,看到常念拿着一根木头,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美人似的眼神,盯着手里的木头瞧。 羽淼:“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看你的木头!你的‘妻主’又带美人回来了。” 常念非常精准的抓住羽淼话里的‘又’这个字,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又这个字,出现的非常有深度!说说,她之前还带了谁,我不知道的人回来?” 羽淼:“之前那个黑泥鳅算一个?”“嘉润她哥算一个?” 常念放下手里的木头,竖起左手的食指左右晃,“不不不,嘉润她哥不算,他都还没住进来,也没时常跟在她身边,不算不算!” 羽淼:“那不是迟早的事吗?有啥不算的。” 常念:“呵~照你这么说,那她的这个三进院子,明显不够哇!” 羽淼:“她还没坐上宝座呢?就想佳丽三千吗?比她母皇还潇洒?” 常念:“这有什么不能的?你要放开你的想象力,一切皆有可能。”“别说那些,快给我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我貌似闻到了瓜香。” 羽淼:“你把你这一副市井小民的嘴脸收一收,就算要看热闹,也要优雅!知道吗?优雅是我们有身份之人的基本素养。” 常念:“看个热闹,都不能放轻松,那还有什么意思?哎呀,你别打岔,你快给我说说嘛!” 常念的撒娇是在雅醇那里学的,他这次也没有跟着六皇女青歆到沧泊来,好像是被京城里的某个官员讨去了,从没主动出过大门的常念,都只是她无意间载墙根儿下,听到那些下人聊天时,模模糊糊听到的。 羽淼被常念的撒娇,搞得浑身不自在,急急地往旁边挪了挪,一只手撑住常念的额头,防止她扑过来,说道:“你打住!这种恶心人的动作,赶紧给我忘掉!” “你这动作简直太丑了!我隔夜饭都要吐了。” 常念停住她故意为之的动作,好奇的问道:“当真丑?” 羽淼点头,给出了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对,真的丑!丑到要纳税的程度。” 常念:。。。 羽淼:“你坐端,我就给你说说,我都看到了什么。” 常念立马坐的端端正正,还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髋关节,膝关节弯成九十度的那种端正。 听完羽淼的述说后,羽淼首先发表自己的见解,“据我所知叫若莀的人,只有南姬岛的小王子。南姬岛可是骚扰我们海岸边百姓的主要敌人。” 常念愣了半晌,才问道:“明明她长的并不多么的美丽,为什么她总是能找到长相不凡,身份不简单的人呢?” 羽淼:“人家有那个艳福,你羡慕是羡慕不来的。”“你再想想别的有用的。” 常念没回她这问题,而是问道:“上次你说我们去义诊的事,到哪个阶段了?” 羽淼:“我打算让你病隐。” 常念:“让我生病啊?” 羽淼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最拿手的是毒,我只能让你表现出一副得了疑难杂症,没人愿意来打扰,这样我们出去溜达,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常念:“真是个好主意啊!什么时候执行?” 羽淼:“得病是要有个过程的,不能突然就病到见不得人,懂?” 常念:“哦,那什么时候开始,你告诉我一声。” 羽淼:“如今这里多了一个若莀,你的病,我宣布现在开始。” 常念:。。。真是有够突然,有够草率的。 第19章 病隐出门 常念生怪病了!当请来的大夫这样对六皇女青歆说。 几乎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时间,六皇女青歆立即下令常念病愈之前,不得踏出西厢房半步,还火速让人在西厢房外面修了一圈的围墙。 六皇女的反应之快,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羽淼一脸讥讽的望着忙碌砌墙的那些工匠们,说道:“你看看,这就是天家!为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人愿意舍弃亲人、朋友,舍弃一起的想要与之共舞。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等常念回答,她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简直可笑至极;总觉得自己是那个例外,呵~我倒要看看,他有多例外!” 这种状态的羽淼,常念感觉到非常危险,对她的话,基本上不做出任何的反应,因为时机不对,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多说多错。 听到自己宅子里有人得了怪病,六皇女这样的反应,倒在常念的预料之中,很果断,很正确的抉择;只是太过于迅速,会让被关的人,脑子里的理性比如心里的感性浓烈,很容易会引起人不适。 好似说过这话之后,羽淼的情绪得到宣泄,她也恢复平常的样子,看着围墙彻底落成,围墙上留了一个窗口,估计是用来给她们递食水用的。 羽淼:“我请了两个江湖上的姐妹来假扮我们,介绍一下。”应声出现两个身形跟常念、羽淼很像的两人。 羽淼指着她们说道:“这两位是莫离、莫池。” 常念笑着同她们打招呼,叫莫池的那个女子,一脸新奇的盯着常念看,嘴里啧啧称奇,“原来你就是六皇女的乞丐正君啊?长的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呢!” 莫离连忙拦住莫池,但还是晚了一步,让她把话都说完了。 常念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对自己好奇而已,“是呀,如今的世道,能平平安安当十几年的乞丐,当然得足够普通才得行啊!” 莫池点头,“很有道理,我听羽姐姐说,你要去寻找治腿的法子?那你放心去,这里有我们姐妹俩,一定给你守好咯。” 如此就许下了承诺,难免让人觉得不可信,常念倒是没有什么怀疑态度;莫离担心羽淼和常念会认为她们不够认真对待,赶紧补充道:“我们之前一直在奔波,现在羽姐姐给我们一个安稳的地方休息,真是非常感谢羽姐姐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莫池在一旁对她姐姐说这话,也是止不住的点头:“是啊,能让我们有一个安稳的地方,休息一番,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场及时雨。” 羽淼回道:“你们也在此观察我们好几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模仿我们不成问题;我们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来看看的,不用太担心我们。” 莫离这回没让莫池开口说话,自己先抢在前头说道:“是,羽姐姐放心,我们会时时给你去消息的。” 羽淼抱拳在胸前,说道:“那多谢二位。” 常念跟着说道:“感谢。” 羽淼当着三人的面,撕下之前她一直戴着的面具,恢复她之前的面貌;然后莫离拿出一个用白布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到羽淼手中。 常念在第一个世界的暗营,是见过这个的,但是作为一个乞丐出身的正君,是不可能见过这样的物品,常念的脸上露出合适的惊讶之色。 莫池笑嘻嘻地说道:“这个可是我们姐妹俩行走江湖的绝技,你别看它那么薄,但它却能完全改变你的面相,还不会出现一般面具的那种空浮感。” 然后在莫离、莫池姐妹俩的目光中,羽淼给常念改头换面,常念闭着眼能感受到光线改变,大约两刻钟后,常念才被允许睁开眼,莫离拿来梳妆台上的铜镜。 常念举着铜镜看到镜中完全陌生的面容,肤色有些许的改变,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脸型,五官要仔细看,才像是被微调过一样。但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 常念看着铜镜里崭新的自己,说道,“这么看来,我的丑不是五官的错,而是我的脸型的问题呀,你看把我的太阳穴填充一下,我还是可以好看的嘛。” 羽淼:“你对自己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些,这算哪门子好看?” 常念:“哪里不好看了?皮肤白了点,五官在脸上没有那么紧凑了,脸型没那么多奇形了,就这样我已经很知足啦。” 羽淼:“你一个女子,那么在意皮囊干什么?好了,别那么多废话,我们该走了。” 常念恋恋不舍的放下铜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背上自己的包裹,走到羽淼跟前,羽淼揽住她的肩膀,气沉丹田,脚尖轻轻点地,常念就见自己离开了地面。 空气中的冷风刮着自己的脸,但常念顾不得这些,“这种飞翔的感觉又回来了,多么熟悉的感觉呀!”曾经自己也是能在林中树尖上跳跃的,如今只能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再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一时间,常念都有些热泪盈眶了。 在城中的屋顶上跳跃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常念和羽淼便到了城外。 因为还在正月里,气温都还非常的低,那没有温度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常念问道:“我们的行动路线,有规划吗?” 羽淼摇头:“就看你自己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常念听到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激动的直搓手,嘿嘿的笑。 羽淼一脸嫌弃的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好好说话,这么一副流氓样儿,干什么?” 常念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激动的心,说道:“我住到海边,居然还没见过海,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羽淼:“想看海?” 常念点头,“对,去不?” 羽淼:“想去就去,我才懒得管你。” 常念:“欧耶~走,去看海。” 羽淼不解,“这事儿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 常念率先走在前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看看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它的宽阔,它的层层浪花,都能让人的心境展开,渺小的自己,站在它面前,如同一颗沙粒,再大的困扰都不能再困住自己。” 羽淼听着常念说的起劲,不忍心打断她,直到她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才语气平缓的说道:“你是打算去看别的领域的海吗?仅靠你那只有七成的腿,怕是无法有生之年走到地方哦~” 常念猛的停住脚步,一回头,看到羽淼一脸的坏笑,顿时热血涌上头,尴尬地脚趾扣地,只得恼羞成怒的喊:“你不早说?” 重新走上去海边的路之前,羽淼从林中拉出来一头驴,指着驴对常念说:“坐上去。” 常念问:“那你呢?” 羽淼摇了摇头,“我羽淼是坐驴子的人吗?我当然是高头大马才般配嘛!” 只见她把食指弯曲,放入口中,一声尖锐高亢的哨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到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匹通体的大黑马出现在常念的视野中,很快背上放着行李的马走到羽淼身旁,羽淼一副非常熟络的样子,抚摸了马头,说道:“认识一下我的老伙计,八夏。” 常念:。。。额?扒瞎?这是什么名字? 常念:“它这名字好有新意,可有什么由来吗?” 羽淼仔细想了想,摇头,“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好像听送它的人说,是因为它是马厮里,那年第八个出生的。” 常念看了看在八夏旁边显得格外娇小的驴,说道:“那我需要给它起名字吗?” 羽淼:“随你。”把驴子的缰绳递给常念问道:“你会不会上去?” 常念接过缰绳,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最终抬头看着羽淼,说:“要不,你示范一下?” 羽淼双手搭在马鞍的前鞍桥的样子,左脚套在脚蹬里,一个巧劲就上了马背。 常念背着包裹像是学着羽淼的样子,一次成功的骑到了驴背上。 羽淼点头:“那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来到海边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常念迫不及待的下了驴背,走到海岸边,入目皆是蓝色,蔚蓝色的海水,淡蓝色的天空,海天一色,沧海茫茫,看着潮起潮落,听着浪花拍打着海岸边礁石的声音。 羽淼看常念望着海边,久久没有回神,下马走到她身旁,问道:“吓到了?” 常念点头,“只是看书上写了,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它,它比我想象中,还有波澜壮阔。” “此时此刻,好想做首诗来抒发我心中的激动呀!” 羽淼:“你还会作诗?” 常念:“做,谁不会?只是做不做的好区别嘛!” 羽淼:“那你来一首!” 常念:“来就来!” 作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青年,语文课本上要求背诵的诗不少,但是常念总觉得那些逼格满满,太高大上的诗,跟她这个刚才被扫了文盲的乞丐人设不搭。 常念最后高声说道:“看着风景美如画,本想吟诗赠天下,奈何本人没文化,只能一句浪好大!” 常念不出意外的听到身边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常念斜眼瞥了一眼羽淼,非常老实的说道:“你笑什么?就这都还不是我做的呢!它是我在话本子上看到的。” 羽淼:“敢情你比这还不如。” 常念承认的坦荡:“你指望一个刚刚学会读书认字的人写首像样的诗,这是强人所难,知道吗?” 羽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眼角,道:“对,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任何的期望。” 常念:“哎呀,我也不是什么事都不靠谱,至少在吃的这个方面,我还是很在行的。” 羽淼:“是,你对吃和睡,非常有心得。” 常念:“对咯!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找午饭!” 羽淼:“找午饭?上哪儿能找到午饭?” 常念指着前方的浅滩,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不整一顿小海鲜吃吃,那且不是等于没来?” 羽淼不信常念说的话,反驳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去和海里的怪物抢口粮?” 常念:“谁说海鲜只能下海才能抓到啊?浅滩里那么多,随便弄弄都能香迷糊你,信不信?”说到吃这个方面,常念的自信可是爆了表。 羽淼见她心意已决,知道她执拗起来时非常难搞,想到八夏背上的干粮,她心中不慌,无所谓的说道:“那行啊,我就看你今天怎么把我香迷糊。” 常念:“等着瞧好!到时候太香,我可是只能分你一半哟!” 她们走旁边的路绕到浅滩边,看到因为刚刚的潮水褪去,浅滩上有不少的人,躬着背,手里拿着工具,在浅滩上聚精会神的找着什么东西。 常念指着那些人,对羽淼说:“你看,不光是我识货,还有很多和我一样识货的有慧眼的人。” 常念拿着刚刚在路上砍的小树,三下五去二就做了两个简易版的高跷,绑在腿上踩进细软的浅滩上的沙粒中,适应了一会儿,便火急火燎的往浅滩的中央而去。 没一会儿,她眼看着在路边随意弄的藤蔓上,拴了不少的收获;常念心里估算着够吃一顿的样子,刚准备往回走。 这时一个小女孩靠近常念身边,稚嫩的声音说道:“姐姐,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有这么多的收获。” “只是马上潮水要来了,你快随我们回到高处去!” 常念这时才注意到之前在浅滩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一大半,对于小女孩的善意,常念感受的很真切,也非常感动她的善心,说道:“是吗?那我们快上去。” 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常念带着一个小女孩;羽淼看着常念上岸,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常念点头,把手里的劳动成果递给羽淼,才开始解下绑在腿上的简易版高跷。 一转头,不经意间看到刚刚喊她的那个小女孩,她面前站着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女孩子,一看氛围十分的紧张,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就有人开始去抢夺小女孩腰上拴着的篓子。 常念没有过多的犹豫,朝着她们而去。 常念先是把手搭在小女孩的肩上,说道:“你怎么这么久?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吗?” 小女孩对于常念的到来,和她说的话,感到很惊讶,不过反应也快,顺势说道:“这几位姐姐有话要和我说,说完我们就走。” 常念:“还没说完吗?” 小女孩看着她对面的几个人,问道:“束芳姐姐,我可以走了吗?” 束芳没想到运星这个灾星今天居然有人给她撑腰,不得不放弃抢夺的计划,说道:“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女孩运星一脸笑意说道:“那束芳姐姐、泳蓉姐姐、茵茵姐姐回见。” 常念脸上的淡笑未改半分,带着小女孩往羽淼身边走。 直到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小女孩说道:“我叫运星,姐姐,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 常念:“没事儿,你善意的提醒我要涨潮了,我替你解围,都还是因为你先对我释放的善意嘛。” 运星没有纠结这个,接着说道:“姐姐,听你口音是外地的,你今天第一次来这儿下小海?” 常念:“是呀,第一次来。” 运星:“那难怪了,快到午饭时间,若是不嫌弃,我可以邀请你和你的同伴,去我家吃饭吗?” 常念:“我们可是大人,吃的不少哟!” 运星笑得开怀,表示不在意,“没事儿,如果今天没有你帮我解围,我能拿回去的所剩无几,所以我请你们吃,也好过让她们抢走嘛!” 常念:“你倒是想的开;行,那再加上我的收获一起,搭个伙!” 之后常念跟羽淼随运星,厚着脸皮去她家搭个伙吃饭。 第20章 自己喜欢就好 运星的家所在的村落,在她们下小海的距离大约有一公里多,因这里多山、丘陵地貌,大部分的房子都建在阳坡,面海,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 村落中的石头房子密度较大,院落狭小,连同房屋之间的路较窄,村落中的房屋沿山坡横向展开,呈条状分布。 运星家在村落的边缘,地势较为陡峭、靠上方的地方。 运星将常念、羽淼带到她家,发现家里还有个中年妇女,低着头坐在自家院落中补网。 运星:“娘,我回来了。” 运星的娘闻声抬头,看到运星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往运星面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拉住运星,问道:“这是?” 运星知道自己的娘在害怕什么,也同样拉着她娘的手,说道:“娘,这是我今天下小海,认识的常念姐姐,和她的伙伴羽淼姐姐。” “多亏了常念姐姐替我解围,我今天的收获是全部带回来的哟。所以我想邀请她们来我家吃顿便饭。” 运星娘也看到这两位姑娘面相亲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她们的穿着,还有周身的气质,不像坏人,“多谢两位姑娘,若是不嫌弃,便请在我们家吃顿便饭。” 常念答道:“怎会嫌弃,那就多多打扰大娘了。” 运星娘:“哪里哪里,里面坐。运星,去给两位姑娘倒水。” 运星:“是。”哒哒的就朝着屋里走,运星娘也从屋里端出小板凳给常念、羽淼。 常念接过小板凳答谢。坐下后,环顾四周,发现坐在她家院子里,竟然能直接看到海平面。 常念:“我看我们走了那么近,我还以为离海边远了,看不到海了呢。” 羽淼:“你刚刚在的地方是浅滩,渔船无法靠岸的地方;我们是顺着海岸线在不断爬坡,这边多陡峭的岩石,方便停靠渔船。” 运星娘在一旁也证实羽淼说的话,“是的,那边还因为是东舟河的入海口,淤泥多,土质松软不适宜建房子,所以才选择这里的。” 常念看着运星娘再次拿起渔网,动作娴熟的补网,问道:“你们这里都是靠打渔为生?” 运星娘点头,“是呀,俗话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嘛。” 常念看着运星娘那双手指关节严重变形的手,还有她那异常粗大的脖子,还有她衣领处露出来的粗糙肥厚、苔藓样的皮肤。 常念:。。。这可真是集类风湿、甲状腺病和湿疹于一身呐,海边容易有的病,她都有。 羽淼也看到了,问她:“你怎么想?” 常念:“一会儿问问,如果信我,我就试试;不信就没办法了。”毕竟治病这事,不只是医者一方努力就能完成的事,这事非常需要患者配合,遵医嘱更加重要。 运星端着两碗水出来,常念顺势站起身,说道:“运星,我跟你一起去处理这些小海鲜。” 运星娘摆手:“哪能让客人您们亲自动手?运星她会,交给她去处理就好。” 常念笑着回:“大娘,没关系的,我们来之前说好的,我把我今天的收获和你们一起,搭个伙。哪能让运星一个人忙活呀!两个人速度快些,一会儿我们就能吃饭了。” 运星娘听到常念这么说,便没有再阻拦,而是交代运星认真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同样一件事,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做事,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 午饭在运星和常念的通力合作之下,顺利完成;各自做了各自的拿手菜;海鲜粥,凉拌海带,幸亏这个世界铁锅已经普遍,常念用自己带的调料做的海鲜大杂烩。 一顿午饭,成功拉近了常念与她们母女俩的距离,运星都可以随其自然问常念:“今心(常念给自己取的别名)姐姐,你们是来这儿游玩的吗?” 常念点头:“是呀!从小没见过大海,所以很想来看看。” “这儿有没有机会让我们体验一下出海打渔啊?” 运星娘回道:“你们想体验出海打渔?我们家倒是有渔船,只是很小还很旧,去不了远的地方,一般都很难有很多的收获。” 常念:“真的吗?那我们能跟着去体验一下吗?我们不打渔,只是去体验一下出海的感觉。” 运星娘:“如果你们不晕船的话,当然可以跟着去体验,只是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时刻,你们提前考虑清楚。” 常念闻言,看向身旁的羽淼,羽淼看了一眼常念,从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渴望,既然已经答应让她自己决定想去哪儿,想做什么,就不能轻易变卦,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定不会让她出事。 在这刹那之间,羽淼的脑海中想了很多,但嘴上还是无所谓的说:“想去就去。” 眼看着常念同运星娘商讨好次日出海时间和注意事项,运星有些祈求的语气说道:“娘,我也想跟着你们去。” 运星娘无奈的说道:“你自己晕船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遇到什么事,我哪里顾得上你?” 运星嘟着嘴,不死心的劝道:“我不用你照顾,我难受就闭着眼睡觉,绝不打扰你做正事,你就让我跟着去。” 运星娘:“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运星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闷闷不乐的低着头,扣着手指。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运星想着她娘一起去,但是她晕船阻碍了她,此刻的她头顶仿佛有朵乌云笼罩着,看着是着实的可怜。 常念轻声问道:“运星,你不能跟着你娘出海,只是因为晕船吗?” 运星两眼沮丧的望着常念,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从我记事开始,上了船就头晕目眩,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不止,什么偏方都试了,完全不管用。” 常念:“这样呀!那你有试过针灸吗?” 运星抬起头,疑惑地问道:“针灸是什么?” 常念听到她这么问,明白她应该是没试过这个方法,“那我给你针灸一下,明天你试试,上船后如果还是晕,你就留在家里,好吗?” 运星惊喜地追问:“真的吗?今心姐姐能帮我治好晕船吗?” 常念笑着说道:“不一定能行,不过可以试试!” 转头又问运星娘,“大娘,意下如何?” 运星娘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克服晕船的问题,要不然只是靠下小海,根本养不活她自己。 运星娘:“那就麻烦今心姑娘费心了。” 羽淼最擅长的武器是针,所以她教常念的就是针,只是常念的针是用来治病的,她的针更多的是拿来对敌、当万能工具用的。 常念展开羽淼送她的一整套针,运星娘的眸子震了震,很快又恢复如初;运星看着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针,有点儿下意识的后仰。 常念注意到运星的下意识动作,安慰道:“别担心,不疼的。” 运星咽了咽口水,艰难点头,运星娘握住自己女儿的手,鼓励道:“运星别怕,娘在的、” 运星:“嗯。” 没有施针之前,运星是一种对陌生而感到害怕的正常反应,等到常念拔出最后一个针,完成一次针灸后, 运星感受不到有什么不同,但却有种很兴奋情绪,充斥着她满腔,恨不得立马去海边,上船一试究竟。 于是,当天晚上,常念和羽淼在运星家借宿,简单洗漱后 ,常念拖着羽淼陪她上了趟茅房,就准备躺下睡觉,明天一大早天不亮就要出发。 羽淼却突然丢过来一坨东西,示意常念打开看看。 还未打开包裹在外面的白布,常念先闻到了一种异味。 常念边解白布,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羽淼:“你自己打开看。” 待常念解开白布,看清里面包裹的物体,惊呼道:“龙涎香?” 只见一块大约一斤重左右,灰白色、质地发软的固态蜡状胶块,解开包裹它的白布之后,它散发出的味道更加浓郁。 常念:“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羽淼:“你今天把你捡的成果都分给我吃了,那我也把我捡到的,分给你啊。” 常念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脑子里想了好几遍她这话,才不确定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去捡那些小海鲜时,你捡到的是这个?” 羽淼:“是呀!我在那儿随意走走时发现的,是挺意外之喜的。” 常念:。。。这可真是时刻都在提醒我,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吗? 常念:“这个很贵重,你还是自己收好。” 羽淼:“你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好了收获分一半,怎么能言而无信?” 常念:“可这。。。” 羽淼:“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我敢给,你居然不敢收吗?你可真的是没出息。” 常念:“我不是不敢收,关键是我拿着这种稀罕货,不知道拿来干什么呀?在我这里发挥不出它应有的价值,还不如放在你那里能有体现它价值的机会。” 羽淼:“你是不是傻?它怎么可能在你那儿没用;龙涎香可是历来的贡品,不光能制香,还有止咳化痰、消积、利尿的功效,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 常念:“知道是知道,可我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用到它呢?” 羽淼:“反正它是你的,你自己想去!”说完,便在之前拿进屋的长板凳上,优雅的躺下,双手抱胸,闭上了眼。 常念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羽淼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最后又看着手里的东西,只得把它再次包起来,放进自己的包裹里,吹灭油灯,躺下睡觉。 次日丑时末,前一天约好的出发时间,在运星家的小院中,四个人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主要是运星娘拿的东西比较多,常念只是背了自己的包裹。 运星娘:“路不好走,我做了几个火把照路。”又对运星说:“运星你走前面带路,我走最后。”然后把她手里的火把分给羽淼。 四个人打着火把出发,在路上能看到路前方也是有多个小亮光在移动,估计都是准备去出海打渔的村民。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先是到了一处被海水、海风侵蚀形成的一个大溶洞口,从洞里往外散发着阵阵腥味。 运星娘介绍道:“我们的渔船都是放在这里的,这里面有很多的洞,几乎村里每户家人都有一个洞,我们的洞在最外面,很快就到了。” 常念:。。。最外面是最容易受损的地方? 如同运星娘说的那般,没走几分钟,便到了一个小洞口,里面停放着一条小船。 运星娘把渔网和她拿的东西先放在地上,然后去洞里把船推出来,因为在大溶洞的最外面,她的船是一直飘在海水中的。 运星娘:“运星,你上来感受一下,如果还是晕船,你就赶紧回家。” 运星心里即忐忑又兴奋,她这兴奋的情绪持续了一整晚,她昨晚都没睡着觉。 运星小心翼翼地踏上船,感受着海浪拉着小船的摇晃;第一反应是紧张,不适应;之后有些腿发软,运星这时的心情,紧张到了顶点。 她实在是太希望能跟着娘出海,太渴望能陪着娘出海,她不想永远只能在家怀着一颗担忧的心,送她娘出来,在苦苦的等待她娘平安归来。 感受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样子,运星除了感受到自己的心砰砰跳,身体却有些乏力以外,没有出现像之前的那种晕船感受。 运星惊喜地喊道:“娘!我不晕了,我真的不晕了。” 运星娘一直认真的观察着女儿的反应,她能明白运星想要跟着自己出海的心情,还知道她每次在家等待自己回去的那份焦急心情。 这次看她上船后没有以前那样的强烈不适感,她心中在这一刻,对常念的感激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双膝一软就想要给常念跪下,常念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没让她完成跪下的动作,“大娘,你这是干什么?” 运星娘:“今心姑娘,我们母女俩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 常念死死地拉着运星娘,劝道:“大娘,你别这样,如果你真的要感谢,那你感谢运星的善意,如果没有她先对我释放的善意,也不会有现在的事。” 运星娘见常念这般坚持,她便站起了身体,擦了擦眼泪,说道:“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运星这时也走到了过来,拉着她娘的胳膊,喊了一声:“娘。” 羽淼在一旁说道:“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之后四人登上小船,慢慢划出大溶洞,驶向常念充满好奇的大海。 第21章 发现重伤的杜若 小船在海浪中随波摇曳,随着离海岸越来越远,摇曳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常念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不久之后便也渐渐习惯了这样摇晃的状态。 运星娘根据她多年的经验,选好下网的地方,趁着天未亮,撒鱼饵,抛渔网,之后便是等待。 这个过程既枯燥又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和忐忑。 等待的时候,运星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喊道:“今心姑娘,你们也过来吃点儿东西。” 因为运星娘要撒网等忙碌,运星一直跟在常念身边,她虽然不像之前那般晕船,吐的昏天黑地,但还是精神不佳,常念看着她这样,心想估计还得配合药剂才行。 常念接过运星娘递给她的杂粮饼,坚硬、粗糙带着海鲜味是它的特色。 天边也在这个时候,渐渐露出亮光,常念一边啃着饼子,一边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天空大亮后,常念才发现整个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零星的飘荡着几艘小船。 运星指着远处的船,说道:“娘,我看到束芳姐姐家的渔船了。” 运星娘:“她们今天也在这儿?看样子,今天我们的收获又不会很好。” 运星神情有些落寞的点头,“早知道。。。” 运星娘抬头望了望天,说道:“没事儿,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早点儿回去,我看着天气也不好。” 常念问道:“运星,我们有钓鱼的工具吗?” 运星摇头:“这样的工具,对于我们来说,华而不实,所以没人会准备。” 常念:“哦,我还没海钓过呢,回去我整一个。” 运星:“就像是镇上的那些夫子说的,‘江上雪,独立钓鱼翁’的那个钓鱼吗?” 一直在外人面前有些高冷的羽淼突然问道:“你上过学?” 运星摇头,“没有,只是我们去镇上卖鱼的时候,路过私塾围墙下,听到里面的学子在朗读这个,我听到的。” 常念:“是呀,就是那个钓鱼。” 运星:“难吗?能带上我吗?” 常念:“当然可以呀!很简单的。” 那天收网比较早,收获的确如运星娘说的那样很一般,大鱼一条也没有,只有些小鱼小虾,感觉还不如昨天运星下小海找到的多。 运星见状,立马安慰她娘说:“娘,我们回去后,就去下小海,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攒够鱼税的。” 运星娘:“好,我跟你一起去。” 运星因为可以和娘一起去下小海,不适的乘船感受,都抵不过心情的愉悦,说话的音调都在上扬:“好耶,我们一起去。” 回程的航行非常的顺利,进入海湾后,风浪小了很多,海岸也越来越近,常念坐在船沿边随意的看着四周的风景。 突然,常念指着停靠岸的远处有个礁石上,问道:“羽淼,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个人的上半身躺那儿?” 羽淼顺着常念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看到了有个人趴在礁石上:“你仔细看清楚,不是半个人躺那儿的。” 经过羽淼的纠正,才发现自己刚刚急着说的话有歧义,“哎呀呀,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嘛!”“去看看吗?” 羽淼回复的很干脆:“去。” 船靠了岸,常念、羽淼、运星先下了船,运星娘把船重新停进大溶洞中,之前她停放小船的小洞里面。 常念三人很快来到礁石上趴着人的地方,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上半身趴在礁石上,下半身还浸泡在海水中。 羽淼先上前探鼻息,随后对常念说道:“还活着,不过很虚弱。” 常念一听还活着,就想把那个人拉上岸,等到把那人翻过来,扒开她脸上散乱的长发看清面貌后,惊呼:“杜若?” “她怎么了这是?” 羽淼:“先带她回去医治,等她醒了你再问怎么回事。” 常念:“好。”“运星,我们能带她回你家暂住一下吗?” 运星:“当然可以,只是我们家没有空房子了。” 常念:“没事儿,让她躺我昨天睡的那个房间就好。” 羽淼弯腰抱起昏迷不醒的杜若往运星家走,半路上运星娘追上了常念她们。 常念再次跟运星娘说了现在的情况,希望能暂住一下,运星娘答应的非常爽快,还说:“你们放心住,那个空房间反正没人住。” 羽淼:“行,我们会按照市面客栈的房费给你们付费的。” 运星娘拿着东西的手瞬间握紧,“不碍事的,羽姑娘。” 羽淼:“目前来看,我们得等到这个人身体恢复后,才可能会离开;打扰你们时间会比较长,还需要你们的关照,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吃亏。” 运星娘才回道:“好,那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羽姑娘直说。” 羽淼:“会的。” 很快到了运星家,羽淼把杜若放到床铺上,常念请运星烧点儿热水,把杜若身上湿的衣服脱下,用热水擦拭了她的身体,再给她换上在运星娘那儿借来的衣服。 之所以跟运星娘借,主要是常念的衣服太小,羽淼的衣服又太长,运星娘的身高跟杜若相差不大,所以才跟她借的。 羽淼放下杜若后,便牵出她的八夏,赶着去找救她的药,常念负责留在杜若身边看护,若是她出现紧急情况,给她施以针疗。 很快羽淼便赶了回来,熬了药,还好杜若还有微弱的吞咽反射,好不容易把药给她喂下,她的气息却依然非常微弱,到了下半夜,脉象没有丝毫的改善。 常念突然灵光一闪,问道:“羽淼,你说我能给她磨点儿龙涎香的粉末?” 羽淼一直闭着眼,双手抱胸,躺在长板凳上,听到常念这个提议,眼睛蓦然睁开,“试试。” 常念果断拿出昨天羽淼给她的龙涎香,一边磨粉,一边忍不住想:“昨天还说没什么地方能用它,没想到光速打脸呀!这么快就用上它了。” 给杜若服用了微量的龙涎香后,她的脉象立即有了些许的改变,不像之前那么细弱无力。 常念是完全没想到,这龙涎香能这么快的起效:“有改变!” 羽淼用左手的食指、中指跟无名指给杜若切脉,“看样子,隔两个时辰还可以给她用点儿。” 常念点头,“好,我刚刚给她换衣服时,还发现她身上有不少的伤,明天还得给她弄点儿外伤的药来敷一下;并且她的营养不良,比以前看到她的时候,还严重了些。” 羽淼:“嗯,你明早把给她开内服的药方,和外用的药写好交给我,我再去沧泊城里跑一趟。” 常念:“行,那你帮我张目,我这还是头一次给人看这么危重的病呢!” 羽淼:“你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你可以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不要胆怯。” 羽淼的鼓励,让常念在第一次面对这样情况的紧张心情,有些缓解,“好。” 常念几乎是每个半个时辰就会去摸一下杜若的脉象,随时都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直到第三天,杜若才有了转醒的迹象,先是手指轻微的颤动,然后是眼球在眼皮底下转动,最后才看到她缓缓的睁开眼。 杜若睁眼看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常念看着她呆呆地望着屋顶,半天都没缓过神,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及时告诉我啊。” 杜若的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偏过头,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干涩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这里是?我。。。死了吗?” 常念听到杜若的问话,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是不是我一身的死神气息,所以重伤的人,醒来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问,自己是不是死了?” 常念摇头:“这里是沧泊城的海边渔村,你没死。” 杜若听到自己没死,十分的意外,她以为自己掉海里肯定活不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死。 常念听到她的声音那般的难受,给她端来了温水,“我喂你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得到杜若的同意,常念才靠近她的枕边,微微抬起她的头,小心地把温水喂进她嘴里。 喝了水的杜若,感觉干裂的嗓子总算没有那么的火辣辣的疼了,道了谢。 这时羽淼端着药碗走进屋里,看到杜若醒了在喝水,说道:“你总算是醒了。” 杜若看到羽淼,又想起给自己喂水的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常。。。” 常念没让杜若说完,直接回道:“啊,我叫常今心。” 杜若见常念这个反应,读懂常念眼中的暗示,压下心中的疑惑,顺势的说道:“多谢常姐姐的救命之恩。” 常念微微一笑,说道:“救你的还有羽淼,还有这个屋子的主人家,等你好点儿,能下床后,我带你去感谢一下人家。” 杜若:“好。”“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常念:“你趴在岸边的礁石上,看到你的。当时你的气息非常的微弱,是羽淼把你从海边抱回来的。” 杜若看着羽淼,同样一脸感激的神情说道:“多谢羽大侠的救命之恩。” 羽淼把盛着药的碗往常念面前一递,对着杜若说道:“药要趁热喝;而且你叫我名字就好。” 杜若想抬手接住羽淼递过来的碗,结果她的手抬到一半,脱力直接砸回床铺上。 常念接过羽淼递过来的药碗,“你重伤又严重营养不良,还昏迷了这么几天,肯定没劲,我喂你喝。” 杜若喝了药,常念去厨房里盛了一碗白米粥,米是羽淼去沧泊城给杜若拿药时带回来的,她说既然要在这里待到杜若伤好,日子肯定长,不可能天天吃运星家的粮,便买了些粮食回来。 杜若吃完加了毛毛盐的稀粥后,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常念拿着空碗回厨房,发现下小海的运星已经回来,因为要在她家借住,所以羽淼便先给了些银子给运星娘,她们家的鱼税是直接够了,运星母女俩脸上的愁云也淡去不少。 运星看到常念拿着碗进厨房,运星就想接过常念手中的碗,替她洗。 因为运星娘在运星面前时时刻刻都在教育运星,要感恩,要报答解了她们燃眉之急的羽淼等人。 但是常念没让,自己去院子里的井里,打水上来洗。 运星:“今心姐姐,那个生病的姐姐,醒了吗?” 常念点头:“醒啦,等她伤好些,能下床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运星笑眯眯的点头,“好呀。” 常念看着运星在处理她今天下小海的收获,非常不理想,问道:“你今天没跟你娘一起去下小海?” 运星摇头:“我娘昨天晚上脚痛病又犯了,所以今天是我一个人去的。” 常念:“是之前的那些人又欺负你了吗?” 运星摇头:“没,自从你上次帮我解围后,她们这几天都没来找我麻烦。” 运星放下手里的小海鲜,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后,噗通一声,在常念面前跪下。 常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连忙去拉,“你这是怎么了?” 运星抬头,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水,“今心姐姐,求求你,帮我娘瞧瞧病。” 常念想把运星从地上拉起来,看她跪在水里,裤子都湿了,“你先起来,起来慢慢说。” 运星一个小孩儿,如今的常念还是拉的起来的,运星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个长的瘦小的姐姐,手上的劲,感觉比她娘还要大。 常念:“你娘知道你让我给她瞧病这事儿吗?” 运星摇头。 常念:“我可以给你娘瞧瞧,但我需要跟你事先说清楚,一你需要征求你娘的同意;二我刚出茅庐,医术并不精湛,能不能帮到你们,我没法跟你保证;三买药的钱你们得自己想办法。你听明白吗?” 运星点头,“明白,我现在就去跟我娘说,只要你肯给我娘瞧瞧,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你。” 常念:“我能不能治你娘的病,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运星一双眸子里全是认真:“你能给我娘瞧瞧,我都非常知足的,我每次先让我娘去找郎中,她总是推三阻四;看着她每次痛的偷偷抹眼泪,我就很想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运星母女俩虽然日子过的很清贫,甚至是窘迫;但是她们之间的那种浓烈的亲情,很让人动容。 常念想,如果自己有那个能力帮帮这对母女,自己也是能感到快乐的,所以常念并没有推辞,只是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行。 第22章 钓鱼记 “娘,起来吃点儿饭!”运星把晚饭端到运星娘床边,小声喊道。 过了好一阵后,运星娘才睁开眼,眉头紧皱,有气无力的回道:“你先吃,娘还不饿。” 运星:“娘,你生病了,得吃点儿东西才能有力气和病痛做斗争啊,这是你教我的。” 这话确实是自己教运星的,如今运星用这话来对自己说,运星娘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榜样,下一次运星生病,估计又会任性不听话了,但是。。。 运星娘不得已还是从床上坐起来,只是有些艰难的接过运星递过来的碗,双手上传来的疼痛,疼的她还是冒汗。 运星也看到了自己娘亲那双肿胀的手指关节,立即把碗又拿了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娘,我求今心姐姐给你瞧病,好吗?” 手上的碗被拿走,运星娘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可听到运星的话,当即反对道:“不行!”“运星,我们不能贪得无厌,她帮你解了围,还给我们银子,让我们近几年都不用再为鱼税烦心,怎么还能够麻烦人家给我们瞧病呢?” 运星捧着碗,一边哭一边说:“娘,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想看你被这病折磨啊。而且我都跟今心姐姐说了,她说要征得你的同意,买药的钱我们自己出。” “你放心,她的大恩,我记着,我这一辈子都记着。” 运星娘:“你记着有什么用?我们对她来说,没什么用的。” 运星:“不会的,娘,我可以给她当牛做马,回报她的。” 运星娘:“那也不行,娘不要你为了我,去给人家当牛做马。没事儿的,运星,你知道娘这个病,痛一阵子过后就好了。” 运星:“娘,你这病不但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你都手指都变形了,如果不看大夫,以后万一再也不能用手,走不了路,可怎么办?” 运星娘知道运星说的都是真的,她心里也有这样的忧虑,可让自己的女儿卖身做奴婢,当娘的不可能会同意的,更何况自己只有这么个女儿相依为命。 运星见娘还是没有同意,接着劝道:“娘,今心姐姐说,她也不一定能把你的病瞧好,我们就让她看一眼,不强求,行吗?” “而且今心姐姐说不定还看不上我这个奴婢呢!我们还可以在别的方面回报她,虽然现在我们没有拿的出手的,但是我会长大,我会努力的。。。” 在运星的劝说中,运星娘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运星见娘亲点头答应了,破涕而笑,“娘,我给你喂饭,你吃了饭,我就去找今心姐姐来给你瞧病。” 运星娘看着自己女儿小小年纪就要为自己操心,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如果自己身体能好点儿,她也不用过早的成熟,去烦劳大人该操心的事。 常念把运星想让自己给她娘看病这事儿,同羽淼说了一下,羽淼:“今天估计只能给她扎扎针,明天我才能带运星去医馆抓药。” 常念:“嗯,现在天色已晚,出去不安全。” 运星来找常念时,常念也才刚给杜若吃了药和晚饭,羽淼见状对常念说:“那你先去瞧瞧,这里有我守着。” 躺在床上的杜若都有些羞愧,自己竟然需要这两位的照顾。 常念跟着运星来到她们的屋子,运星娘躺在床上,完完整整的把‘望闻问切’的流程走完,常念才开口说道:“大娘,你现在痛是因为痹症,准确点儿的话是尪痹,你身上还有别的病症,此时最重要的是给你止痛,想要治疗尪痹,不但需要内服、外用,还要结合针灸、推拿这些治疗,过程有些长。” 运星娘:“嗯嗯,今心姑娘,能给我止痛就行,我不能耽误你们的行程计划。” 常念:“不碍事,我们现在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就算之后要离开,我会把药方写好给你的。” 运星娘:“那你的诊疗费,我。。。” 常念:“大娘,我们在这里住你家的房子,就算我的诊疗费,可好?” 运星娘:“这哪行,你们住我家简陋的房子,羽淼姑娘都是付了钱的。” 常念:“付了钱那是应该的嘛,如果住房算我的诊疗费,那样我如同跟你家租赁了房子,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运星在一旁说道:“那我们那间屋子,永远都是你的,我们给你留着。” 常念想了想,应道:“好呀!那就这么说定咯?”“我现在给你针灸,今天太晚了,明天羽淼再带着运星去给你抓药。” 运星娘见常念完全没提要运星怎么样,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好,那就麻烦今心姑娘费心了。 运星娘的病情,在大家的努力之下,逐渐好转,十来天的样子,她的日常生活劳作不再受影响。 这时候杜若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进入修复期,她也能下床走动,毕竟受伤后长时间在床上躺着,并不是什么好事。 运星现在也不再有严重的晕船症状,她也终于能每次跟着她娘一起出海打渔。 气温渐渐回暖,常念和杜若会在院子边放个小桌子,两杯热茶,一人手里一本书,互不打扰,氛围却是恰到好处的。 羽淼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海边渔村,但还是老规矩,初一十五她会出去,有时半天,有时两三天才会回来。 坐在院子边能远远的望见海边有忙碌的人还有各种靠海生活的鸟类。 虽说刚捡到重伤的杜若时,常念好奇她为何是这么惨兮兮的模样;但杜若的身体渐渐恢复中,常念却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倒不是说常念不好奇,她还是很好奇的,只是羽淼对她说,如果杜若不主动说,让常念别主动问,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常念是一个遵循‘听人劝吃饱饭’的人,既然羽淼这么叮嘱她,她也能压住自己想要吃瓜的那份心情。 这天羽淼从外面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常念和杜若,两人之间隔了一人宽,坐在院子边喝茶、看书。 羽淼开口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垂钓吗?我把垂钓的工具弄回来了。” 常念一脸的惊喜,“真的?给我看看呢!” 常念听到这话,把书往小桌子上一放,起身走到羽淼身旁,拿过羽淼手中拿着的鱼线、鱼钩和浮漂。 常念:“鱼竿呢?” 杜若:“可以用斑竹做鱼竿。”杜若跟着常念走过来,顺势回答常念的问题。 常念又问:“我记得这周围好像没有竹子啊?” 羽淼:“竹林离这里有点儿远,我一会儿去弄回来。” 常念:“如果工具齐全,我们明天就去钓,就站在那边礁石上钓。” 羽淼:“那你要记得做点儿鱼饵。” 常念:“嗯,等运星回来,我问问她,鱼饵都用什么做比较正宗。” 三人商量好后,羽淼转身又离开了小院;常念有些兴奋,心想自己也能装一把淡泊名利的‘蓑笠翁’,瞬间觉得自己的体验感又多了一项。 脑子里都在想自己要不要穿着斗篷什么的,但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气,又打消这个念头,真要那么穿了,那肯定相当社死。 鱼线、鱼钩、鱼竿、浮漂,还需要鱼饵、装鱼的容器,实在不行,网兜也要一个,常念此时从没想过钓不上来一条的可能。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明日旭日升起,出发去钓鱼;常念的兴致丝毫没有减少,就连睡觉前还特意检查了一遍垂钓要用的东西。 运星听到常念要去钓鱼,也想跟着去,运星娘无不应允的;她现在算是真的看明白,她担心那些,今心姑娘根本没那个想法,倒真有点儿运星说人家看不上她的意思。 这样报答不了恩情,运星娘心中又觉得有些着急,欠人家的人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还上的事情。 终于到了第二天,羽淼、常念、杜若和运星四个人出发去礁石群,各自选了一个心意的礁石,开始撒窝,装上鱼饵,撒鱼线,正式开始体验垂钓。 最先钓上来鱼的是杜若,常念稳稳地坐在自己选的礁石上,只是偏头投去了恭喜的语言。 第二个开张顺利的是羽淼,她钓上来的鱼,非常的大,差点儿把她的鱼竿给拉折了,常念侧头看了一眼,默默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鱼竿; 运星好奇的跑过去看,看到她们四个人只拿一个的网兜,因为羽淼钓上来的鱼一下子鼓鼓囊囊的。 之后一直都是她俩交替的在提竿、收线,往网兜里放鱼。 运星看着自己的浮漂一直没有动静,开始不停的变换位置,大有一副要把礁石群的礁石,每个都试着钓个一刻钟的样子。 常念还是坐在自己选的礁石上,紧紧的盯着水面上的浮漂,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时机。 她左边的羽淼,右边的杜若拉鱼上来的动静,此起彼伏就没停下来过的感觉,而她面前的水面,跟冻住了似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之后经过羽淼和杜若的勤勤恳恳,网兜装满了直接;运星看着满满的网兜,兴奋的像全是自己钓上来似的,也不管自己的鱼竿什么的了,高高兴兴的提着网兜往家跑,打算送回去一趟,然后再拿空网兜来。 常念一直盯着海水里看,渐渐好像看到了有鱼在她面前浮浮沉沉,还有鱼绕着常念的浮漂打转,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拿嘴去碰常念的浮漂。 常念看它们完全不去咬钩,反而开始你一嘴、我一嘴的啄浮漂玩。 常念:“哎呀,那是浮漂,你们啄它干啥玩意儿?咬钩呀!” 水里的鱼可是不管常念的碎碎念,自顾自的玩着她的浮漂;常念在礁石上看的有些气结。 最后忍无可忍的常念,扯动鱼竿,把浮漂拉的在水里转圈,嘴里还咬牙切齿的念着:“你们不咬钩,不让我开张;那我也不要给你们玩我的浮漂!” “来呀,互相伤害呀!” 常念这一搅动,刚刚那几条鱼被吓跑,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杜若在常念的右边坐着,看她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跟鱼赌气,心里忍不住的想笑。 这个六皇女的正君真是让她看不懂,跟个谜一样的人;“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小渔村?” “她不是不良于行吗?为什么现在看她走路完全没问题?” “为什么她就突然会医术?目前看来,医术还不错。”。。。 诸多问题盘绕在杜若的心头,但她不会问出口,一是常念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两次;二是现在自己投诚羽淼,更加不会去探寻关于她和她有关的一切。 常念左手边的羽淼看到常念这么半天都没有钓上来一次,就连鱼钩上的鱼饵换了不少,却不见一条鱼咬钩的事,也是不解,“明明鱼饵什么的都是一样的,我和杜若都钓了不少,她却能一次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常念再再。。。再次换了鱼饵后,提竿甩线放入水中;不到片刻,刚刚那些鱼又在常念面前浮浮沉沉,其中有一条背上有花斑的鱼,好似在水中看着常念游了两圈后,朝着她浮漂下放鱼饵的地方游去。 常念一看它游了过去,心一下子被踢了起来,心中开始出现期待,如她期待的那般,她那从来没有动过的浮漂终于如愿以偿的动了。 常念握着鱼竿的手紧了紧,随时做好时机到了就提竿收线的准备。 结果在常念期待的眼神中,浮漂动的幅度渐渐变大,常念的手中都能感受到鱼线那段的拉扯感。 常念在心中狂喜,自我感觉时机成熟,果断提竿把鱼线、浮漂和鱼钩拉出水面。 然而鱼钩上空空如也,甚至连刚刚才装上去的鱼饵也不见踪影,常念的目光聚焦到刚刚撒线的位置,看到那个背上有花斑的鱼,好似游上来,看着常念。 常念并没有真切的看到背上有花斑的鱼看着她,只是她感觉那鱼在看着她。 好气!这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常念不信邪,又装上鱼饵,甩线,浮漂动,拉扯,拉竿,空了!这么来来回回好多次。 常念最后的一丝耐心被耗尽!于是乎在杜若和羽淼的亲眼见证下,常念成功的被水里的鱼整暴走了! 常念一副可云附体的抱头大喊:“啊~气死气死气死啦!” “这该死的鱼,它居然调戏我~” 喊了一会儿,常念指着水里的鱼,道:“你完了!你完蛋了!你得罪我,我抓不住你,我也要你的同类尸骨无存!哼~” 运星提着空网兜跑回来时,就看到常念凶巴巴的指着她前方的海面放狠话。 运星靠近羽淼,小声问道:“羽姐姐,今心姐姐怎么了?” 羽淼:“没事儿,她被条鱼气狠了。”说完这话,羽淼忍不住笑了,这话说出去谁信?有人会被条鱼气成这样? 但运星还真的信,走到常念面前,拍了拍她的前臂,安慰道:“今心姐姐别气,今天晚上我们就吃鱼,蒸的煮的,都来一遍。好不好?” 常念听到运星跟她说话,才发现运星回来了,立马收了收脸上的表情,低头看着运星,点头,“好,我们一会儿回去就收拾它们。” 第23章 偶遇重伤的嘉润 进入五月,运星娘把渔网收了起来,开始天天背着砍刀,带着干粮、水囊出门;这跟她之前的行程,完全不一样。 常念问过运星才知道,按照万橡国律令,每年五月到八月是“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鳖之长”;翻译一下就是休渔期的意思。 这时的运星娘则利用这个时间,开始维护修补她家的小船。 说到这个,常念有了兴趣,询问自己能否围观,运星娘哈哈一笑,道:“当然可以,我修补我们家的船,只知道哪儿坏了补哪儿!都不敢轻易换里面的东西。” 常念:“不是要修补吗?坏了的不换下来吗?” 运星娘:“我哪里懂这些?万一弄坏了,我们家没有更多的银子去做新的船;而且会造船的匠人家,也不一定接我们这样的请求。” 常念以前听过嘉润说过,这个世界的工匠技艺,跟武侠世界的顶级武功秘籍似的,没有那么普及性,几乎是被工匠家族垄断的。 运星见她娘同意常念跟着去看船只的维护、修补,她也央求着她娘同意她跟着去。 之前她娘拒绝她的请求,是因为太阳光线越来越毒辣,气温高,整日在太阳下走动,不但容易晒伤,还容易得热病。 既然有常念这个大夫跟着一路,那对于这方面的考虑可以省去;而且常念跟着去,也要有个人陪着她,照顾她,自己忙起来,顾不上那么多。 运星娘出于这样的考虑,同意了运星想跟着去的请求。 头一天跟着运星娘去停放小船的地方,在一旁围观的常念,看清船里面的构造,十分意外,这跟她在第二个世界,在书上看到的不一样! 回去后就向羽淼要了纸,要那种大的,未被剪裁过的!之后又去捣鼓炭笔。 炭笔的原材料非常的简单,常念选用的绵柳条,在密封的状态下烧制,出来的成品还算差强人意。 常念拿着自己弄出来的,其貌不扬的炭笔,心想:“看小说时,别的主角想要用自己世界的知识制作个什么,简直跟喝水一样简单;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是那么回事呢?看来懂理论和会做,中间隔了一个猴哥的筋斗云啊!” 作为有江湖姐妹的羽淼,帮常念在制造纸张的工坊拿到未被裁剪过的纸,可比常念捣鼓炭笔容易,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了炭笔和纸,就还剩画图要用的尺子,以及模型材料。 当常念提出要去找蚬木时,羽淼终于问道:“你找这些到底是准备干什么呀?” 常念抿了抿唇,问道:“你说我自己试着制作一条船,怎么样?” 羽淼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什么想要制作一条船?难不成你打算留在这里当个渔民?” 常念摇头,“我倒是想,但是现在的我还办不到。我说了要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让任何人随意决定我的生死,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前两天去看了运星家的船内部构造,我有种莫名的自信,我觉得我可以试着模仿做一条。” 羽淼:“你确定?” 常念:“我想先试着做个模型,等比例放大后可以投入使用的那种。” 羽淼:“你才看了半本这方面的书籍,就想制作船,也太异想天开了。” 常念:“能不能成,试试就知道了嘛!正好杜若的身体想要彻底痊愈,还要一段时间,而且天气这么热,也不适合在路上到处跑。” 羽淼:“随你,你自己折腾,我懒得管你。” 常念对于羽淼的不相信,没有过多的解释,最后见分晓;不过她心中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毕竟这种模型她并不陌生,当年为了不引起蝴蝶效应,自己苟在别庄中,可是没少在这事上下功夫,虽然最后没能用上,但自己掌握的技能,没有彻底丢掉的可能。 “蚬木?”运星娘听到常念问哪里能找到这种木材,认真想了想,回道:“你从这里出发,往西北方走,进了那个涧南山里面,那里的蚬木较多,我都是在那里找的,补船用的木材。” 常念:“离这里很远吗?” 运星娘摇头,“不甚远,脚程快的人,半天就能到;就是你千万别太走进去了,那里树林深又密,危险。” 常念:“嗯,省的,我需要的也不多,大约一棵树的木材就差不多了。” 运星娘:“你要是早说,之前我修补船的时候,就多给你坎一根给你呀!” 羽淼:“不用在意,她就是突发其想,想一出是一出的。” 问清楚自己想要的,常念就准备近日便出发,自从和常念认识开始,运星一直都是跟着常念,现在常念要出去一趟,就她的脚程,怕是要耽搁好几日,运星委婉的表达着想她们去。 常念没直接回答,而是让她去征得她娘亲的同意,再来问她。 常念知道,运星娘是不可能同意她跟着自己出门的。 果不其然,运星娘不容反驳的拒绝了运星这个请求,运星没想到自己娘会这么坚决的拒绝自己,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情绪来,问道:“为什么?娘不是总是让我要走出家门,要去外面多见见世面吗?怎么又不同意我出门呢?” 运星娘:“她们是去找木材的,不是去玩;人家都忙,哪里有空顾及得到你?你去只能给人家添乱。” 运星:“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没经历过,才会添乱;如果我见识过,懂得的多,哪里还会添乱?你总要给我学习成长的机会。” 运星娘:“你以后又不会在山林里当个走山人,你去见识那些干什么?” 运星答不上来她娘亲的问题,不得不换一个话题,“就算如此,但你不是说要我记住今心姐姐的恩情吗?若是如今不趁着她还在这里,了解她,学会如何伺候好她,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报她的恩情?” 运星娘竟然让运星把自己问住了,一下子反驳不了,于是强硬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同意你跟着她们出门的。” 运星怎么也没想到她娘亲会这么说,直接给气哭,“娘,你。。。”说这话时,刚好常念在隔壁屋里喊羽淼吃晚饭,运星听到常念的声音,让她想起常念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努力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咽下。 之前她们在院子边看到下方村子里束芳和她娘的争吵,场面一度失控,伤人的话那叫一个层出不穷,句句都往对方柔软的地方扎。 常念看着被彼此的话,刺痛的那母女俩,忍不住感叹:“真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有时候语言的杀伤力,是不可估量的。” 站在一旁的运星问道:“所以我们只说好话,不说坏话,伤人的话吗?但怎么可能在气急时忍得住啊?” 常念:“生气时口不择言是人的本能反应,要忍住很难的,不过,圣人曾说‘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其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的意思是指说话要考虑是否诚恳,做事要考虑是否认真谨慎,有疑难时要考虑怎样请教别人,要发怒了考虑是否有后患。” “总得来说三思而后行!特别是与最亲近的人之间发生分歧、矛盾时,多想想再发言,会更好一点。” 喊羽淼吃饭的常念完全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早熟的运星,有记住自己随意的感叹之语。 次日,太阳刚刚在海平面线上出现,常念和羽淼便背着工具、干粮和水囊出发。 杜若这个文弱的曾经文官,被常念无情地弃在屋里。 常念觉得,自己虽然右腿发育不良,但从来这个小世界便没有间断过内功的修炼,让她怎么都比杜若强。 两人格外顺利的走进运星娘告诉她们的涧南山,本来运星娘说亲自带她们走一趟的,但刚好碰到小渔村的村长组织村民加固村里的防御工事,要求每户人家必须出一人,运星家只有她们母女俩,她是万不能不去的,要不然会让她们在村里更加不受人待见。 但好像俩人的好运就截然而止,进了涧南山,兜兜转转了许久,始终都没有看到运星娘说的那个大石壁,以及石壁旁的那一片蚬木。 在密林里行走,又热又闷,常念好想坐下来休息,但是对于密林非常熟悉的她知道,越是这样环境的地面,越是危机四伏。 常念只得站着拿出水囊,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水,像是渴了许久的鱼,终于再次见到水一般,猛地灌了半囊水后,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常念:“羽淼,你说还要多久才到啊?” 常念是发现了,她曾经穿的四个小世界中原主自带的技能,她自己本身是一点儿没有得到延续,像是第三个小世界在密林里跟回老家的那种亲近感,感觉在密林中天生的方向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羽淼:“不知道,这地儿我没来过。” “话说,就算砍到树,你打算怎么把它弄回去呢?别说让我抗回去这种废话。” 常念:“我听大娘说了,石壁下有条水路,可以顺流而下,它能汇入海口那里。” 羽淼:“那为什么不直接走水路,逆流而出呢?” 常念两手一摊,特别无耻的样子说道:“我没船没舟,自认为没那个本事能逆流游到石壁下呀!” 羽淼:“所以你是准备砍到你要的树,就地取材,自己整个舟顺流而下?” 常念:“对咯!敝人就是这么打算的。” 羽淼:“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走,算盘成精。” 常念面对羽淼的取笑,已经能做到毫无波澜,念叨着:“石壁啊石壁,你还能长腿跑了吗?” 常念才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尖叫“啊~”传入耳中。 羽淼的反应更快,直接几个跳跃就上了树梢,很快又下了树,抬手指这一个方向,说道:“石壁在那边!还有个人从石壁上掉下来了。” 常念:“什么!”“那去看看吗?” 羽淼回答的非常干脆:“去。” 常念:。。。她这反应,怎么莫名有些熟悉呢? 因为不知道前方具体什么情况,留给常念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多,她几乎是羽淼牵着一边跑一边跳跃着在林中穿梭。 常念:。。。早知道能这么走,为什么要我一步一步的丈量涧南山呀? 常念也只敢在心里瞎逼逼,因为自己作为曾经的轻功‘高手’,她知道这样的行走方式,是有时效性的,一个人的气再足,也做不到时时刻刻这么用。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羽淼带着常念来到了运星娘之前说的那个石壁下一条河流淌的地方。 在查看过岸边没有任何的人行走的痕迹后,羽淼说道:“走,沿着河边查看,那人应该是被水冲到下游去了。” 之后沿着河边走了大约二里地,在一个较为平缓的岸边,看到一个人仰卧在水面上,头还不停的撞击着岸边的一棵枯树,应该就是那棵枯树拦住了漂在水中的人。 看骨骼是个女的,并且她身上的衣服就算满是皱褶和污渍,也都还能看出耀眼的光泽,有种低调奢华的既视感。 羽淼快步上前查看,探过鼻息后,站起来转身对身后跟来的常念说道:“还活着,不过很虚弱。” 常念听到这话,脚下一顿,“想起来了,上次捡到杜若时,羽淼的话也是这样,一模一样的。” 常念心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提步一边试图快走,一边问道:“这人你认识?” 羽淼点头,回道:“你也认识,熟人。” 常念:。。。自己和羽淼共同认识又是熟人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你还不如直接报嘉润的大名呢。” 常念:“那怎么办?” 羽淼的眼神陡然巨变,眸子的流光一闪而过,说道:“有人来了!我去处理,你带着她找地方躲起来。” 羽淼说完不等常念做出反应,几个闪身,眨眼的功夫便在常念的视野里消失。 常念只来得及举起尔康手,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慢半拍的喊道:“我们躲起来,你怎么找我们呀?” 第24章 走水路回 常念先是把嘉润拖上岸,然后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她身上多处锐器伤,软组织挫伤和淤青,看样子此前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不敌才会掉入高耸又陡峭的石壁。 之后常念试图避开她受伤严重的地方,把她背到自己背上来,毕竟做掩体躲起来这事儿,对于常念来说不算难事,但结果发现嘉润比她高,她背着嘉润,她的双脚其实还在地上杵着。 常念:。。。也不知道该说我太矮呢,还是该说你营养太好,长太高;这一路背着,还得回来清理痕迹。 在岸边的不远处就找到了非常合适的位置,常念将其放下,又在周围找了一圈用得上的‘小可爱’,做个简易的防护装置,但重头戏其实是里面带毒的草汁。 “真不亏跟着羽淼温故而知新了这么久,用起这些来丝毫不怕突兀。”内心戏丰富的常念,脑子里在想东想西的,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慢,快速给嘉润的伤口止血,简单包扎。 安顿好嘉润之后,常念拿出自己带的砍刀,在藏着嘉润的附近开始找自己心仪的蚬木。 常念并没有躲起来,一她不想白跑一趟,她现在对出门这事,产生了些心理阴影,每次主动出门就要受重伤的熟人,简直有毒;二她在旁边待着,视野宽阔,如果有坏人来,自己身上带的‘小东西’能主动迎敌,不至于那么被动;三她害怕羽淼找不到她们,她可是没有本事能独自带着重伤的嘉润走出涧南山。 不得不说,常念的心也是真的大,就这样的情况里,她还能砍到一棵蚬木,将其处理好,还用旁边的树和藤蔓,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 等到羽淼处理好那些人回来后,就看到常念坐在一个土明显被翻新过的地方,啃干粮。 常念也同样看到归来的羽淼,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未散尽的瘆人气场,这种感觉对于常念来说是熟悉的。 常念站起身,问道:“回来啦?没受伤?” 羽淼摇头:“没,那种小鱼小虾,还没资格让我受伤。” 然后看着常念身旁的新土包包,问道:“怎么?你把赵家堡的继承人,给埋啦?” 常念顺着羽淼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她刚刚移栽的小树苗的地方,听到羽淼的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回道:“瞎说什么呢?我砍了两棵树,这是刚刚我移栽过来的小树苗。” 羽淼:“涧南山里这么多树,还差你那两根?” 常念:“差不差的无所谓,主打的就是一个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羽淼不以为然:“嗯,借了涧南山的,又用涧南山里的小树苗还,是?主动的就是一个一毛不拔。” 常念:。。。看样子真不是什么麻烦人物,这人居然还有心思跟她说这些。 常念:“那现在你什么安排?我把木筏还有我要的蚬木都弄好了。” 羽淼:“你就这么放心我不会放坏人过来吗?还都把树砍好,木筏都做好了。” 常念:“是呀,主要是相信你的实力。” 羽淼:“嗯,眼光还不错!既然你都弄好了,那就回去,赵家堡的人还活着么?” 常念点头:“只能说暂时死不了,就是失血过多,还没醒。” 常念把羽淼往藏着嘉润的地方带,羽淼再次见着嘉润后,探了探她的脉象,说道:“赶紧的,看样子你的那点儿龙涎香是保不住了。” 常念倒也无所谓,“反正我得到它是莫名其妙,跟天降横财似的;这么快能用光它,也不足为奇嘛!只要能有用就行。” 羽淼抱起嘉润往放着木筏的方向走:“无知,等你以后知道它的珍贵程度,你要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才算是个狠角色。” 常念跟在她身后,没吱声;这种话不能接,容易立fg,容易被打脸。 羽淼在掌舵,控制方向,避免木筏撞到岸边,发生侧翻;常念坐在嘉润身旁,看着她防止她醒来应激给掉到河里。 嘉润醒来看到眼前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但是那人一开口又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的声音,一时间竟有些凌乱,“你是?我这是在哪儿?我。。。” 常念都学会抢答了:“你没死。”“现在回去的木筏上。” 羽淼听到她俩的对话,转头看过来,看到嘉润一副想起身的样子,说道:“你别动,你伤口的血才刚止住,一动又要开始流。” 嘉润看到羽淼的脸,惊喜的喊道:“羽大侠!是你吗?” 羽淼:“当然是我,要不然你以为呢?” 嘉润感到惊喜又开心就想笑,一下子扯到受伤的嘴角,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的,“哈哈~嘶~” 常念看她疼的直飙眼泪,还想笑,忍不住说道:“你小心点儿,你脸上有伤。” 嘉润再次听到拥有常念声音的陌生面孔,试探问道:“你是常姐姐吗?” 常念:“你猜呢?” 嘉润:“你就是。”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常念的衣袖,眼角的泪水也一并流了下来,这一回的泪水不是疼的,而是劫后余生的那种喜悦眼泪。 嘉润在半天前完全不敢想自己还能活着,更想不到,救自己的人,是羽淼和常念。 常念不知道嘉润经历了什么,只见她拉上自己的衣袖后,由小泣逐渐转变成了嚎啕大哭,一整条河面上,都萦绕着她的哭声,哭声中充满了惧怕、愤怒和悲伤。 常念等到她情绪恢复些后,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给她喂了一点点的水,嘉润打着哭嗝,稍微喝了点儿水后,再次沉沉的睡过去;毕竟受了重伤,有精神哭一场,都算她身体素质好,要搁普通人身上,可没这个精神头。 不过,看她哭成这样,悲伤逆流成河的样子,哭一场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常念:“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让她能哭成这样。” 羽淼:“估计她又被山贼给打劫、绑架了。我之前去处理那些人时,她们身上的穿着就是一副山贼打扮,武功的路子也十分的野。” 常念:“偶遇她两次,两次都是被山贼打劫、绑架,敢情她和山贼之间多少是有点儿宿命的味道啊!” 羽淼:“要不然,你以为那些达官贵人、富商,但凡有点儿身份地位的,身后为什么会跟着那么多的护卫?你以为只是排场好看的吗?” 常念:。。。有道理!这世上真的就没有完美的人和事,她们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权力、财富,也就拥有了更多危险呐。 第25章 救治嘉润的伤 杜若看着羽淼把嘉润抱进屋,放到之前她养伤的那个床上时,心中都在想,她们到底是在干什么?捡重伤的人回来,是个什么隐秘的传承吗? 运星娘帮着常念把拖回来的木头搬到院子里,看着常念把木头整理好,说道:“今心姑娘这木头处理的真好,比村里的老师傅还要整齐。” 常念嘿嘿一笑,“大娘说笑了,村里的人把船都修好了吗?” 运星娘:“还早着呢,她们的木头并不能直接用来修船,还得经过特殊处理后才能用。” “我就是因为不会处理,才会选择直接补,但是这种直接补的,就很容易破损,几乎每年都要补。” 常念:“她们也是在那个停放船只的溶洞里面吗?” 运星娘:“不是的,她们那些需要在太阳下晒,所以在溶洞旁的沙滩上修补。” 常念:“那我能去看她们修补过程吗?” 运星娘这些倒有些不确定起来,“大概可以的,只要你安静的看,别打扰别人就好。” 常念:“好的呢,谢谢大娘。” 运星娘笑着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跟我道谢的。” 这时在屋子里原本已经给嘉润处理完伤口的羽淼,让杜若来喊常念进屋去。 由于嘉润的伤情很重且复杂,所以这次是羽淼亲自给她处理伤口,常念在一旁当助手,直到羽淼说结束后,常念才去想办法搬的木头。 常念快步朝着屋里走,心想:之前不是已经说结束了吗?也不知道羽淼喊自己进去干什么,毕竟自己现在用的还是跟着羽淼学的浅薄医术。 走进屋,羽淼对常念说:“你快去准备龙涎香粉来,她肚子上的这一刀,伤口太深太长,现在伤口有些渗血不止的现象。” 难得看到羽淼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情,常念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去准备;然后两人合力把嘉润腹部的伤口加压重新包扎。 常念看着嘉润腰间缠着厚厚的布条,有些担忧,“她被包成这样,气温还这么高,会不会不太利于她的伤口愈合啊?捂坏了可怎么办?” 羽淼一边清洗手上的血渍,一边回道:“不包不行,不然她的伤口会一直往外渗血;只能给她换药换勤一点,仔细看护。” 常念点头,“行,那我俩轮流看护。等她伤好了,必须找她给我们付看护费。” 羽淼:“只要看护费?你的龙涎香不找她付银子?” 常念:“厚此薄彼不行呀,毕竟杜若也用了的,结果两个人都用了,却只找她付银子,这不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吗?” 羽淼:“那你找她俩都付银子,不就好了吗?” 常念:“你看杜若现在,穷的铃儿响叮当;哪里有一点儿能付得银子的样子哦。” 羽淼:“你莫欺青年穷!说不定人家哪天官复原职,飞黄腾达了呢?” 常念:“那我先让她写个欠条吗?如果她没发达就算了,如果她发达了我就找她付银子?” 羽淼:“行,我还可以给你们当见证人,她要是敢赖账,我替你向她讨要。” 常念:“那可真是谢谢你哦。” 羽淼:“我在跟你说真的,没说笑。” 虽然羽淼话是这么说,常念却还是没有当真,毕竟羽淼可是经常这样神情认真的说着玩笑。 一直守在门外的杜若把常念和羽淼的对话,听得真切;心中不免想着这两人的感情真好。 白日的时候常念和杜若守在嘉润的床旁,到了晚上,羽淼从外面回来,看到常念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羽淼拍醒常念,说道:“你去休息,晚上我看着她。” 常念从桌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门外的夜幕漆黑,隐约还能听到虫鸣声:“你回来啦?她今天白天情况还比较平和,但我担心她今晚估计会发热呢。” 羽淼:“受了重伤后会发热,是正常现象;只要及时退热处理就行。” 常念:“那我去喊杜若一起上个茅房,就去睡觉,要是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你喊我。” 羽淼:“好。” 半夜时分,嘉润果然开始发热,羽淼发现嘉润的呼吸逐渐急促时,就去打了凉水,浸润洗脸巾,给她擦拭身体,还把湿布巾放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折腾的天微微亮时,嘉润的体温才逐渐恢复正常,也算是跨过重伤后的第二道关卡;剩下的就是好生养伤即可。 前几天嘉润的身体虚弱,身上又痛又没劲,她身上的伤口还又多又大,换药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一次,这是个大工程,常念和羽淼合力给她换一次药,常念额头的汗跟下雨似的。 羽淼吐槽道:“你这身体也太差了,你就不能给自己开个药方,调理一下吗?” 常念歪在凳子上,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回道:“天气这么热,普通人动一下都能暴汗如雨,你也不看看嘉润的大体格子,只是帮她翻个身,都给我整一身汗;更何况,我这从小亏到大,现在想补回来,这不是在说笑吗?” 羽淼:“完全补回来不可能,那你能补一点是一点呀!” 常念:。。。身体差,力不从心,老毛病啦,习惯就好。 杜若端来一盆干净的水,放到常念面前,“今心姑娘,这是我兑的温水,你简单擦拭一下,一身汗呼呼的会不舒服。” 常念听到这话,欣喜的赶紧坐端,“多谢,多谢;还是杜姑娘贴心呐,我还说歇会儿,再去弄点儿水擦一下呢。” 羽淼在一旁,语气不善的问道:“那我呢?” 杜若:“有有有,都有,马上给您端来。”说完杜若转身朝门外走。 常念看着杜若的背影,凑近羽淼,小声说道:“她还真是你的人呐?对你都是用的敬语耶!” 羽淼挑眉,斜眼瞥了一眼常念,“怎么?你羡慕啊?” 常念摇头:“并不!我只是好奇,以前我能感受到,她对你是那种对大侠的尊敬;现在她对你是下属对上级的那种敬畏,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羽淼:“这还需要什么感想?很正常,除了我的敌人和你以外,对我都是这样的一个过程,经历次数多了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常念:“把我和你的敌人并排放,这么高的位置吗?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羽淼:“你要自信一点,我相信我的眼光错不了,你居然不相信你自己。” 常念:“我暂时还没找到可以让我相信我自己的点,我还得再找找。” 这时杜若端着一个木盆进屋,然后放在了羽淼面前;然后退到一边默默地站着,并不说话。 看到这样的杜若,常念在心里想:既然羽淼是她的主子,那她为什么会先给我端水呢? 第26章 只说大实话 小渔村维护渔船的事,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庄严、神圣的事。 常念瞧她们脸上那十分谨慎的样子,都不太敢贸然靠近,只得在附近的沙滩上晃悠。 运星一直以来大多数术后都跟在常念身边,名曰‘有好玩的带上她’。 但是常念要去去沙滩上看别人修渔船这事,她却显得十分抗拒,还劝常念不要靠近,甚至是不要去。 她这反应和运星娘说的,差别很大,常念问:“为什么?” 运星低着头,沉默许久后,才缓缓抬头看着常念说道:“她们对这些是非常忌讳的,她们会把之后出海捕鱼的多少,归咎在修渔船这件事上。” “在我五岁那年,我跟着我娘去海边修自家的船,刚好碰到她们也在,后来那年的收成很不好,村里的人就说是因为我,才害得她们这样的。” 常念越听越糊涂,“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是神,还能决定她们的收成啊?” 运星:“我出生的那天,发生海溢;当天出海的人无一人生还,包括我的父君;所以我在她们眼里是灾星,一切不好的事都会说是我带来的厄运。” 常念:。。。这个世界不是女主外,男主内吗?怎么出海的人是家中的男性啊? 常念有这个疑问,便如实的问了。 运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个村的男子明显少于女子?” 常念点头,这个倒发现了,不过,她一直以为是男主内,在家忙碌,没怎么出门,所以她看不到。 运星:“我们海边的人,大多数都是男子出海打渔,女子负责拿着自家男子打回来的鱼去卖。” “因为我出生那年的海溢,让那些人没能平安归来,所以她们都说我是灾星转世。” 常念:。。。在能力不足,又得不到正确的认知,便会把一切自己不可抵挡的事情,扯到神鬼之说上,这样好似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情绪寄托,这也是‘邪教’会在某一时期、某一个地方盛行的原因。 常念:“那你和你娘就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生活吗?” 运星:“以前村里的海婆婆还在世时,就这样对我娘说过,但是我娘说,她不相信我父君死了,她说她要一直留在这里等他,我们要是搬走了,父君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常念这下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了,运星娘对她亡夫的感情,抵过了看着女儿被村里的霸凌呀! 常念试探性的问道:“你其实并不认为村里人说的是对的,对吗?” 运星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应着“嗯。” “海婆婆跟我说,是那些人的无能,才会把她们主宰不了的事,怪罪到我身上;这样她们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无视她们自己身上的无能。” 常念:“海婆婆说的没错。” “所以你才会想让我不去她们修船的地方,担心她们会把收成不好,或者遇到不好的事,怪罪到我身上。” “在来之前,我有问过你娘,你娘对我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猜想,她大概是想通过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她们做不到的本事,达不到的高度;这样的话自然便不会再在你身上出现。” “我并不是说我多么有本事;而是她们如果对我说出那些话,我会选择反抗;不管成功与否,我都无法真正的一直忍受这样的对待。” 运星:“可我能拿什么反抗呢?” 常念:“在我看来,你一直都在用你力所能及的事在反抗;你会选择直面那些人,会去下小海,就算被别人欺负,抢走劳动成果,你都没有退缩;我相信你只要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你迟早是能比她们强的;你才7岁,你的机会还很多。” 运星:“真的吗?” 常念:“当然,只要你不放弃,一切皆有可能。” 运星想起海婆婆还活着时对她说的话,“没关系,只要你长大了,她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虽然你们一家是外来人,但是你爹的捕鱼能力可是她们羡慕不来的;只要你长大了,捕鱼能力比她们强,她们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那时候的她一心就想着长大,想着学会捕鱼,结果没想到自己居然晕船,甚至在上船就没能再睁开眼。 现在自己的晕船症被今心姐姐治好,可以跟着娘出海打渔;但是看着每次自己跟着娘亲出海收成都不好,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灾星’惹的; 现在今心姐姐说可以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那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学习别的,不一定非要学捕鱼呢? 早熟的运星,脑海中的思考又多又杂,常念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样,便没有再出声打扰她,选择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常念还没找到能看清渔村的渔船内部结构的方法,运星却拿着一卷历史悠久的羊皮卷找到她。 运星双手背在身后,:“今心姐姐,你是不是想看束芳姐姐她们的船?” 常念:“你怎么知道的?” 运星神秘兮兮的一笑,“我看你老在她们修船的地方附近晃悠,猜到的。” 常念:。。。她真的是七岁吗?自己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大约整日都在想,下午放学后,能不能和小伙儿玩尽兴后再做家庭作业的问题? 常念:“既然你猜到了,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运星没回答,反而继续问道:“你只是好奇她们修船的过程,还是想干什么呀?” 常念半蹲,视线和运星平行后,老实回答:“我想自己学着做个小船。” 运星:“所以你屋里的那些纸上,都是你画的做船图纸吗?” 常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自从常念、羽淼住到那间屋子后,运星很少进她们屋的门。 运星:“我在窗外看到你们桌上放的纸,还听到杜若姐姐和羽淼姐姐说的。” 常念:。。。原来她知道啊,还故意来问她,幸亏自己没有撒谎的习惯,不然被她一个小孩儿当场拆穿,那真的是要尴尬的脚趾扣地。 常念:“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运星从背后拿出一个羊皮卷,递给常念,说道:“这个是我们村里的渔船图纸,海婆婆送给我的;如果你能看得懂的话,你可以看看。” 常念没接,反而战术性后仰,狐疑道:“真给我看?” 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普遍现象,常念知道这种东西,是非常宝贵的珍品。 运星点头:“嗯,可以给你看,但是你得教我怎么看懂这个图纸。” 常念这下不只是微微往后仰,而是站直身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自己收好,我不看了。” 运星:“为什么?是因为不想教我怎么看懂这个图纸吗?” “海婆婆说我很聪明的,你教我,我肯定一教就会,不会太麻烦的。”说到激动之处,还往前走了两步。 常念再次后退两步,说道:“这个图纸,想要彻底的看懂,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知识,像是识字、数字计算、空间几何等等;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别人,我自己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半吊子状态。” 运星听着常念举例说的那些词,好多听不懂,顿时感到有些沮丧:“那我这辈子还能看懂它吗?” 常念看她这样,鼓励道:“海婆婆都说了你很聪明,你应该相信她说的呀,既然别人能画出图纸,那一定有人看得懂,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运星:“可我要怎么才能看懂它?” 常念:“读书!只要你读的够多,自然有更多的机会去看懂这个图纸。” 运星:“今心姐姐你莫要说笑,我们家哪里来的钱让我去私塾读书?” 常念想了想自己作为‘正君’领到的月银,反正那点儿月银自己用不上,要用的地方那点儿钱也不够,索性不如用它给运星这个努力生活的小孩,当当助力。 “那点儿窝囊费应该够运星上私塾的学费?”常念心想。 常念:“那你要不去问问你娘,同意你去上私塾不?学费我给你想办法。” 运星听到这话,先不是欣喜,而是担忧,“这怎么行?我们家已经受了你很多恩情,怎么还能让你给我付学费!” 常念:“我也不是白给你学费呀,等你长大成人,学成归来,再好好报答我啊!现在的你这样,我也得不到多好的报答嘛!” 运星被常念这奇特的思维给带沟里去,她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在常念的鼓励下,运星还真去找她娘商量,不过走之前还是把那个羊皮卷硬塞进了常念的手里。 常念拿着手里的羊皮卷看着运星跑远的背影,心想: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居然把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了自己;好,我还是很好奇这个世界的船舶是怎样的构造,以后再还给她好啦。 站在一旁树冠里的羽淼全程围观了常念跟运星的互动,评价道:“天真遇上无邪,有点意思。” 常念回到她们住的屋中,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杜若问:“上私塾的学费是多少?学费是按季度交还是按年交?” 杜若虽然不知道常念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道:“私塾是分一般与好的,主要根据私塾里的先生是否为大才决定的;一般私塾的学费一年一交,一年六两银子。” 常念想想自己好像每个月领到的‘月银’是五十两,那绰绰有余嘛。 常念:“看来也不是很贵嘛!” 躺在床上的嘉润听到常念这么说,解释道:“今心姐姐有所不知,去私塾读书,永远贵的都不是学费,而是书本费、笔墨纸砚这样的开销。” 虽然嘉润不爱管家里的生意事,但从小被家主带在身边,耳濡目染足够多的。 嘉润见常念一脸求知若渴的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像是我们家的书肆,一般学子需要的书本,卖的价格不菲,就这样还都是供不应求;那些寒门学子选择抄书,是可以得到报酬的。” 杜若:“正是,进私塾吃穿住行都是要银子的,如果只是筹备6两银子的话,是肯定不够的。” 常念没想到会是这样,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问:“那你们给我说,上私塾,什么都算进去的话,一年至少需要多少?” 杜若:“每年除了六两银子的学费,私塾一般都是一旬归一次家,你每旬至少还得准备个半吊钱,做学习和开销用。” 嘉润:“半吊钱?那得非常节省才够?” 杜若:“嗯,所以我说是至少!” 嘉润倒是好奇起来:“今心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要去上私塾吗?” 常念摇头,“不是我,我准备送别人去实现我上私塾的梦想。” 这个还真不是常念胡诌的,这是常念查看原主记忆,得知原主一直有个想上私塾的梦想。 当天傍晚时分,运星娘带着运星敲响了常念她们的房门,常念把她们迎进屋里,她们突然跪在了常念面前,运星娘母女俩以头抢地,说道:“我们母女给今心姑娘磕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屋里坐在桌旁的羽淼和杜若,还有床上躺着的嘉润,都静静地看着屋当中的三个人。 常念也是一愣,然后上前拉起运星娘和运星,说道:“大娘,你们快起来。” 运星娘没有顺着常念的力道站起身,而是跪着,说道:“我知道我们欠姑娘的良多,这辈子都无以回报,还请姑娘饶恕我的贪心,让我们母女跟随姑娘,服侍姑娘,报答您的恩情。” 常念拉着运星娘的手没松开,还是想把她们拉起来,但她那细胳膊细腿,根本拉不起她们母女俩,不得不向羽淼投去求救的目光。 羽淼双手抱胸,眯着眼一副不予理会的神情;常念看向杜若,杜若接收到常念的眼神求助,非常迅速的低头,躲避她的目光;看向嘉润,嘉润非常无奈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白布,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思不言而喻。 常念没办法,只能慢慢蹲下来,视线与运星娘平衡,说道:“大娘,你不要害怕,和运星好好在这儿踏实生活,我送运星去上私塾,只是在运星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我那时的遗憾,只是希望能在运星身上得到弥补而已。” 第27章 资助运星上学 运星娘听到运星回来跟她说的话,说今心姑娘愿意资助运星上私塾,这天大的诱惑,让她生不出一丝的拒绝来;她太渴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脱离跟她一样的身份和命运。 但是这样天大的诱惑,又该面对怎样的条件呢?运星娘的心如进了油锅中一样的煎熬。 结果自己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万万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答案是这样的。 常念看运星娘愣神,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失约,还特意的指着双手抱胸,坐着的羽淼,说道:“大娘,你不信我,没关系;你看她,她叫羽淼,你去江湖上随便抓个人报上羽淼的大名,没人不认识她;你找不到我的话,你找羽淼也是一样的。” 运星娘顺着常念手指的方向,看向桌旁坐着的羽淼,心下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侠羽淼竟然在自家住了这么久。 之前听常念介绍说羽淼,运星娘一直都以为是同名同姓而已;毕竟常念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怪侠羽淼这样活在人们口中的大侠,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走在一处?所以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然后常念亲眼目睹了,运星娘看羽淼的眼神从平淡到崇拜的转变,常念看的叹为观止,她算是第一次直观见识到羽淼在普通人中非凡的威望。 等到运星娘带着运星离开她们的房间后,羽淼站起身,信步走到常念身后,常念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准备倒茶喝,突然被羽淼从身后锁住喉。 羽淼的力道控制的很精准,常念并没有感到压迫,只是装着一副被她制服的样子,一只手拍桌子,一只手去掰羽淼锁住自己脖子的胳膊,说起话来字正腔圆的,“少侠,少侠松松,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羽淼回道:“你把我当什么了?啊,卖起我来,是不带一丁点儿犹豫的!”边说,手上的劲渐渐加重。 常念这下放弃拍桌子,两只手去掰,嘴里还喊着:“冤枉呀,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我只是担心我人小言微,不能让她们安心生活,才借用一下你这展大旗用用。” 羽淼:“就这还说没卖我?”估算到常念承受能力,控制在她感到压迫,不至于难受的程度。 常念:“真的没卖你呀!以后要让运星为你效力,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常念这话,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是一愣,羽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你是为了我?” 常念趁着羽淼松开之际,顺势从她的胳膊里把脑袋抽了出来,又赶紧离开她的包围圈,站在桌子的另外一边,确定她抓不住自己,才回道:“你要这么认为,也没有错。” 羽淼:“什么意思?” 常念:“我不撒谎,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懂,那我也没办法。” 这下羽淼没有再追问,而是神情不明的转身离开。 常念对于羽淼的离开没有过多的反应,而是走到她们为了一个屋子里躺下她、杜若和养伤的嘉润,而自建的大通铺前,准备铺床睡觉; 至于羽淼,她至始至终都躺在那个低配版房梁——长板凳上休息。 嘉润见羽淼离开,不解问道:“今心姐姐,羽淼姐姐她生气了吗?” 常念一边铺床,一边摇头,“不知道;大概没有!今天是十五,她例行要出去一会儿,或者几天不会回来。” 嘉润:“哦,没生气就好。”之后便没再问羽淼的事。 嘉润转而问道:“原来你下午问私塾的学费,是为了送小运星去啊!你怎么突然想到送她去私塾呢?” 常念:“我看运星真的有很努力在生活,而且她现在的年纪去上私塾不算太晚,所以问她想不想去,如果想,我想尽点儿绵薄之力。” 跟着常念过来一起铺床的杜若说道:“你这样的举动,对于她们来说,可不是简单的绵薄之力,说是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常念:“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大,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又刚好看她蛮合眼缘,想做就这么做了,哪里会想那么多。” 嘉润:“你如果生在我们家,那估计一定会是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常念:“这话怎么说?” 嘉润:“外人只是看到我们赵家堡的继承人是上一任家主委任的,但其实早就不是了,家主的女儿不可能只有一个,每一个人都是有机会的,所以拉帮结派,各自为营的现象比比皆是,勾心斗角不比皇宫里的那位少。” “一个大家族,不但分嫡系庶系,而且也是存在贫富差距的,并且贫困的族人更多;所以为了自己的支持者、追随者多,那些继承人都会定期施舍善心。” 常念:“啊,那你这样在外面跑,一年到头的不着家,合适吗?” 嘉润:“怎么不合适?我不在家里杵着,家主母亲估计在心里默默称赞我呢!” 常念:“你不是她唯一的嫡女么?” 嘉润:“是啊,家主母亲只有我和赵嘉彧两个孩子,赵嘉彧从小什么都要拔尖,都要压我一头,小时候家主母亲还骂我不成器;可现在我只看到了她面对赵嘉彧时,满脸的提防戒备神情!” 常念:。。。这是不是反向的表达赵嘉彧优秀的程度,达到让赵家堡当家家主的戒备程度呢? 常念:“那你就打算一直在外面溜达,不回家?” 嘉润:“以前是这样想的,反正我的祖母留给我的遗产足够我衣食无忧,但是以后我不打算这样了。” 常念:“怎么?你突然想要发奋图强了?” 嘉润:“并不,我只是突然不想让赵嘉彧得偿所愿。” 这时的嘉润说起她亲哥的神情,不似之前的那种嫌弃中带着隐约对亲哥的手足之情,更多是平淡的神情下极力掩饰的愤恨。 常念心想她这样大的转变,大概跟她这次从石壁下掉下来有关系,常念没有再接着问,只是说道:“给自己找个事消磨时光,也是蛮好的。” 转头对杜若说道:“杜若,陪我上趟茅房呗,我睡觉前不去趟茅房,就无法踏实入眠呢。” 杜若:“好,正好我也想去一下。” 嘉润在一旁喊着:“我也想去。” 常念:“你能下床吗?” 嘉润自信满满的答道:“能!” 常念看向杜若:“我俩能扶着她去吗?” 没别人在场时,杜若说话都会随意轻松许多:“试试,反正摔倒,受二次伤,疼的人肯定不是我们。” 嘉润听到杜若的揶揄,伸手就想去抓她,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叫唤; 见她难受,杜若还故意走过去逗她,她看着杜若靠近,想伸手去抓,杜若又飞快的躲开,于是就看到嘉润一边疼的嘶哈嘶哈,一边又发指眦裂的想抓住杜若,她这样子让常念笑的直不起腰。 第28章 去私塾报名 由于这附近,只有一个唯一的沧泊城作为交易中心,故而启蒙的私塾也只有沧泊城里有,虽然沧泊城里有朝廷开办的书院,但是书院是不接受启蒙的学子,想要进书院是需要考试的。 杜若这么跟常念说的时候,常念都给惊呆了,沧泊城离海边至少有30里地远,那运星刚开始去私塾,不得天天走个来回? 对此,杜若的建议是“那就提前给她办理每隔一旬归家一次的那种,只是需要每三旬向私塾交半吊钱的住宿费。” 常念:。。。果真供个读书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一件烧钱的事呀! 于是让运星娘带着运星去私塾报名的时候,常念直接给了她们8两银子。 也是问了杜若之后,常念才算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如果和她的世界的货币换算的话,大概就是一两银子\\u003d一贯钱\\u003d一吊钱\\u003d1000文,约为1000元; 每石米是1两银子的价格,糙米是每石半吊钱;一匹布一般的大概在300文到500文之间,绫罗绸缎的就另当别论了;盐价每斤50-70文,杜若说这是因为在沿海,如果在京城那些地方,大概每斤盐是100-300文。 像是沧泊城里的人的每月收入大概就是1-2吊钱,普遍是1吊钱;包子、馒头1-2文钱一个,街边的小吃,也基本上是2-3文钱一碗,下馆子要贵一些,普通的素菜都是十文钱起步,招牌菜、荤菜就没有下五十文的,但是这里的海产品却是格外的便宜,难怪运星她们家每年凑鱼税那么费劲。 杜若看常念给运星学费的爽快劲儿,忍不住问常念:“你就不担心她们‘升米恩斗米仇’吗?” 常念对她这样的担忧,却看的很开,回道:“我可是扯了羽淼这面大旗的,她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么也要考虑一下,羽淼的江湖地位啊!” 杜若:“明明出力的人是你,但她们敬重的人却是别人,你做这些图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常念想了想,才回道:“圆梦。” 自己在原本的世界是个普通人,是那种天天嚷着不想干,但每天早上却还是会起个大早去上班的社畜; 那会儿她每次看到有人因为行好事而上新闻时,常念都在想自己也想做一个能带给别人温暖的人,但是现实却不行,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过上乞讨的日子,都是自己非常努力的结果了。 现在穿越到异世界,她的目的是活着,非常清楚自己在穿越旅行中不管得到多大的财富、权力,自己都是带不走的,所以她看到这么努力生活的运星,就想遵循自己的心意,做一回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运星母女俩是傍晚时分才回来的,按照常念的想象,事情顺利的话,大概下午就该回到家。 运星走到院门口,看到常念、嘉润和杜若坐在院边的小桌旁喝茶、乘凉;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喊道:“今心姐姐,我们回来啦。” 常念看她小脸红扑扑的,热的一头汗,侧身从旁边的木桶里,取出一碗加了解暑药材的绿豆汤,递给她:“热?给你专门留的绿豆汤,一直放在水里凉着的,赶紧喝,解暑。” 运星笑得非常开心,接过碗,甜甜的说道:“谢谢今心姐姐。” 咕咚咕咚的喝着碗里的绿豆汤,常念又从木桶里取出一碗,对她身后的运星娘说道:“大娘,你也喝点儿绿豆汤。” 运星娘没想到还给自己准备了绿豆汤,顿时感觉身心舒畅,像是大热天突然吃了一块冰一样的清凉,舒服,“谢谢姑娘。” 运星娘上前两步接过常念递给她的绿豆汤碗,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常念见她们喝完后,才随意的问道:“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运星娘:“顺利的。私塾的先生说,明天给她带上生活用品,并能开始上学,每隔一旬归家一次,休息两日,再去私塾。” 常念:“那就好,我看你们回来这么晚,还以为事情遇到麻烦了呢。” 运星:“报名的事情很顺利的,今心姐姐;只是我们回来时,刚好碰到皇女带人剿匪回来,游街呢!你不知道街上去观看的人多到什么程度,真的是人挨人的挤;娘担心我们被人群冲散,才等着她们结束,街上不那么挤了,才带着我往城门口走的。” 常念:“剿匪?” 运星点头,“是呀!听说是涧南山里的那窝山匪!” 运星娘:“也难怪城里的人,会这么激动;我听到皇女把那窝山匪给缴了,我也忍不住高兴呢。” 常念:“能详细说说吗?” 运星娘:“可以的,姑娘;只是我知道的并不多。” 常念:“没关系,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 运星看娘亲要和今心姐姐说话,便哒哒的跑到屋里搬了一个小板凳出来,“娘,你坐。” 运星娘一脸笑容的点头,抬手摸了摸运星的头顶,语气柔和的应道:“好。” 常念三人在一旁看着运星母女俩的互动,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运星娘在小板凳上坐下,开始说道:“我们沧泊城是我们万橡国所有沿海城镇中最穷困的;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懒惰,也不是我们的生活环境比别的地方差太多。” “真正原因有三,一是这里入海口,年年的灾害频发;二是我们这里的地理位置特殊,那些贼人最常骚扰的地方就是我们这里;三便是涧南山里的山匪盘踞那里多年,我们想要找些做船、修船的木头,都只敢在涧南山外围找。” “其实听村里的老人说,涧南山里面适合的树木更多更好,但是如果有人去涧南山深处,都没有活着出来的,碰到年份不好,那些人还会出来打劫过往的行人和商队。” “所以听到皇女带人去把那窝山匪剿灭,才会让这里的人那么兴奋。” 常念:。。。涧南山、山匪、六皇女、受重伤的嘉润,常念总觉得它们有莫名的关联。 第29章 嘉润被劫前因 自从那天运星娘说过剿匪的事之后,常念能感受到嘉润的情绪在某个时刻有些低迷,直到羽淼回来时带了一个消息给嘉润。 羽淼对嘉润说:“赵家堡的人在到处寻你。” 嘉润神情冷淡的问:“呵~寻我干什么?” 羽淼:“赵嘉彧带六皇女去救你,没找到你人,跟你家主说你恐遭不测,你的家主母亲不相信他这话,所以才派了很多人出来找你。” 嘉润冷哼:“救我?在我都被你们救了好几天之后去,也算是救我?如果没有你们,我怕是尸首都被林中的野兽啃光了。” 羽淼:“据我所知,赵嘉彧从山匪窝里逃出来,确实是去找搬救兵,刚好离那儿最近的是六皇女,所以他去找的她。” “并且好像他为了请动六皇女带人去救你,还同意做她的侍君。” 嘉润听到这话直接给气笑了,“他想嫁给六皇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又是拿我做筏子,还做出一副为我的姿态,简直可笑。” 说到这里,嘉润憋在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了,只见她愤怒的说道:“自从他见过六皇女之后,心心念念的想当六皇女正君,但是六皇女有一个陛下钦赐的正君,他如果想跟六皇女,只能是侧君、侍君这类有辱家门的身份。” “去年年前家主派人把我们带回去;他在家一直怂恿我带着他,像以前那样偷偷溜出来;我是有打算出来的,但并没有带上他的想法,结果他跟踪我,等我都出了赵家堡,他才在我面前现身。” “我出都出来了,又不能送他回去,不然让家主知道,我下次出来不得等到猴年马月!我说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各自各的路,他又非得跟着我一起,说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他找六皇女,我找六皇女的‘正君’,不冲突,路上有个伴也安全些。” “在我们路过涧南山时,他非要走捷径,说是直接翻越涧南山,路程要少三层以上。” “结果就遇到涧南山里的山匪,我如果舍弃身上值钱的物品,是有一逃的机会,但是他不会武功,很快山匪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又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束手就擒,另想它法。” “结果那些人翻我们的包裹时,在他包裹里找到了一枚我们家族的族徽;别人问他是不是赵家堡的人,那个蠢货,竟然保持沉默。” “那些人知道我们是赵家堡的人,可以去找赵家堡拿赎金;对我们换了单独关押的牢房,待遇也好上许多,听那个二当家说,只要赵家堡给了她们满意的赎金,一定不伤我们分毫;看守的力度也比之前松懈许多,这时他对我说,我们需要自救,只是等着家里人来救,鞭长莫及;要我助他逃出去,他搬救兵来救我,而且没有他拉我后腿,我自己逃跑会更加容易些。” 常念听到这儿就只想呵呵了,他出门不光带着身份象征的物件,被山匪逮住,还用沉默来无声肯定别人的问话,这跟直说‘我是赵家堡的人’有何区别? “如果嘉润真的因为这个死在了涧南山里的话,她算不算为主角团让出‘财’这一项的炮灰?”常念的思绪飘的有些远。 嘉润说到这里,眼眶发红,双手捏紧,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回想起来,他能顺利逃出去,八成是那些山匪故意为之;他走了后,好多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那些人变着法的欺辱、殴打我,也不再给我送吃食。” “我后来趁着那些人因为又打劫了一个商队,收获颇丰,举寨欢庆的时候,设计打晕了看守我的人,抢了她的刀杀出山寨,被她们一路逼到悬崖边,最后不敌摔落下来。之后便遇到你们。” 常念:“那还真的是你命不该绝,我们都是随意说起要去涧南山找蚬木。” 羽淼:“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嘉润:“我从醒来开始,一直在想赵嘉彧是想除掉我,然后成为家主唯一的孩子,就算是男子,祖母她们没有别的选择,那他当上赵家堡的下任家主的胜算更大;这样他对于六皇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便更能受六皇女的重视。” “为了一个女人,便这般煞费苦心的算计亲妹妹的命,我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 场面寂静了好一阵后,杜若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要先了解清楚,你家主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有你家主对你兄长的评价比较好。” 嘉润:“什么意思?” 杜若:“这话本不应该我来说,我说会有破坏你与你家主之间关系的嫌疑,但你我都是差点儿死过一次的人,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像你兄长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强硬的对待方式;你先了解清楚你家主的想法后,再思索对付他的方法,更好。” 羽淼:“杜若说的有几分道理。” 杜若:“我只是从你家主对于你和你兄长靠近六皇女这件事上,忽远忽近的做法看出,她的考虑估计更加长远。” 嘉润现在听见六皇女这个名,心里都带着无名的怒火,“别胡说,我从来没想过要靠近她。” “赵嘉彧以前虽然什么都要与我一较高下,但至少没有为了别人来害过我。” 常念:。。。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奇妙,明明知道是亲兄长在算计自己,伤害自己,但受伤之后的愤怒还是能说服自己,还是能转移到别人身上。 以前看小说时,只是觉得np文里的女主角人见人爱,所有人都对她好,遇事逢凶化吉,看着带劲;从来不曾没有想过,那些为了女主框框撞大墙的人,他们为了女主做出伤害自己,被伤害的亲朋好友的感受。 杜若:“是,你不想靠近她,但是你时常出入曾经的俪王府,知道的人知道你是去找常姐姐的,不知道的人,特别是那些盯着你家的人,只会认为你是去找曾经的俪王,现在的六皇女的。” 嘉润听到这话,真是恶心坏了,骂道“我去她大婆的!简直胡说八道。” 杜若:“你别不信,就连那位都暗地里查过你们的动态。”说到‘那位’时,抬头朝天扬了扬。 羽淼:“我建议你想好之后再行动,你若是冲动的去你家主面前发怒,只会毁了你现在手里握着的好牌。” 嘉润点头,“嗯,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以前在家中,都是祖母、小爹她们给我考虑这些,我这方面涉及的不多。” 常念:。。。难怪从一个富商大宅院里走出来的嘉润,身上的天真、爽朗那么纯正。 常念见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特殊处理过的木头,晒在外面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要去忙自己的正事,你们慢慢说。” 嘉润看常念抬脚就要离开,喊道:“我们还没说完,你怎么走了?” 常念把提起来的脚,放下,一脸无奈的笑着,说:“亲呐,多少记着点儿我头上还有个某某某‘正君’那顶带刀子的帽子,好吗?我怕死,不想听这样机密劲爆的事,知道的太多对我不是什么好事。” 羽淼直接对这样躲避的常念骂道:“软蛋!” 常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耸了耸肩,“你们不懂我的小命来之不易,必须得珍惜。”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来到常念在院边的角落里,硬生生挤出来一点儿小空间,给自己搭建的简易草屋,当工作间使用。 嘉润被常念这么一提醒,好像才记起常念的身份来,问道:“羽淼姐姐,有常姐姐在,我还能收拾赵嘉彧吗?” 嘉润在外面喊常念为今心姐姐,没别人在的时候,喊她常姐姐。 羽淼不以为然,“为什么不能?狠狠地收拾他,只要赵嘉彧在六皇女宅子里站不起来,你常姐姐会感谢你的。” 嘉润:“什么?难道常姐姐对六皇女有。。。”情愫这两个字嘉润努力了半天,实在是说不出口。 羽淼:“你的脑子呢?怎么会想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羽淼的话让嘉润听不懂,一脸的茫然转头看向一旁的杜若,杜若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两位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刚刚为什么没有跟着常念离开呢? 已经失去绝佳的撤离机会的杜若,不得不在脑中组织语言,跟嘉润解释道:“你想想你常姐姐对于某某某是什么存在?是她被人欺辱的标签,所以她们俩是不可能相亲相爱的,她们只会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嘉润一脸求知若渴的望着杜若,问道:“啊,然后呢?” 杜若:“然后就是如果你真能压住赵嘉彧,让他不能为某某某助力,某某某硬气不起来的话,常姐姐就不是某某某能随意迫害的人。” 嘉润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一脸兴奋的两首一拍,“真好!又让我多了一个可以收拾他的理由!” 三个人在屋里说什么,常念不得而知,她理解不了其中的门道,也不想参与太多那些纠葛,太费心智的事,她觉得都不适合自己。 她在四处漏风、通风俱佳的草屋里,查看完自己的那些木头后,拿出炭笔和纸,铺在她做的石桌上,心无旁骛的画图。 第二个世界练就的木工手艺,加上第四个世界学的机械,这让她的图纸画起来非常的顺滑;既然决定要做艘船的模型,那索性不如做个自己满意的作品。 常念天天在草屋里画图;杜若扶着嘉润下床,在院中走,做复健;羽淼整日不见人,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运星在私塾里上学,运星娘每日去下小海,补渔网,修复捕鱼要用的那些物品。 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碌着,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嘉润、杜若和常念三个人躺在大通铺上,总是就着窗外的月光,说上一会儿话,有时候是江湖上的事,有时候是小时候的糗事,有时候羽淼躺在板凳上,嘉润还会拉着羽淼讲讲她遇到的奇人趣事。 在这个带着浓郁的鱼腥味、简陋的屋子里,常念躺在杜若和嘉润中间,听着她们的说话声入眠,真的感觉很惬意,那些要命的事和人也暂离一样。 耗时三个月的时候,在初秋的时候,常念总算是完成了画图这一步工程,图纸足足有厚厚一沓。 完工的那天,羽淼正好在,她看着常念放在石桌上那一沓纸,啧啧啧好几声,拿起来翻了翻,全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你这么百多天的废寝忘食,就这?” 常念从凳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酸楚的腰和脖子、肩膀,听到羽淼一副很是不屑的语气问她,一下子不乐意起来,“什么叫‘就这’?这还是我非常努力赶工画的呢!” 羽淼还是不太相信常念真能做出个船的模型,“到底行不行?我以前也见过那些工匠大师制造一样东西,没这么复杂的准备工序!你这弄的五花八门的,一看就不正统。” 常念:“我承认我这是自学成才,属于野路子,但是我跟五花八门还是不一样的。” “话说,你知道五花八门是哪五花?哪八门吗?” 羽淼:“你知道?那你说说。” 常念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摆着手指头数:“五花——金菊花:卖茶为生的人;木棉花:游走四方治病的郎中;水仙花:酒楼上的卖艺的人;火棘花:街上玩杂耍的人;土牛花:干活的脚人(挑夫的意思)。” “八门——一门巾:算命占卦的;二门皮:卖草药的;三门彩:变戏法的;四门挂:江湖卖艺的;五门横:劫道、行窃的;六门兰:说书的;七门荣:搭篷扎纸的;八门葛:唱大鼓的。” 说完站定,眼神坚定的看着羽淼,问道:“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跟五花八门没半个铜板的关系?” 羽淼:“所以我让你看医书的时候,你就给我看这些去了,是吗?” 常念打着哈哈,说道:“你别小瞧了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看这些,我也没有机会得到那半本的工艺秘籍呀!” 羽淼:“歪理真多,那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常念:“接下来就要用到你和嘉润送我的那些工具,照着我的这个图纸制作零部件。” 羽淼:“照着你这沓图纸,就能做艘船出来?” 常念:“大概。估计某些地方还需要适时调整,最终肯定能成,只是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羽淼这回没说话了,只是翻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沓图纸,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可图纸上的那些线条、图画还有旁边的标注,让她此刻说不出否定的话来;决定等看到常念的成品再说。 第30章 遇袭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不但是离海边稍远的田野中稻穗成熟,海里的物产也是丰富多样,看着渔村里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就能知道,收获颇丰。 劳动人民在丰收的喜悦中时,也会引起贼人的惦记。 半夜,常念在睡梦中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蓦然睁开眼,那种嘈杂的声音更加听得真切,透过窗子,看到外面有火光时不时闪过。 常念转头看到嘉润已经坐起身,羽淼也站在了门口,而杜若却还睡的香甜。 常念赶紧爬起来,推了推了杜若的肩膀,说道:“杜若,醒醒!” 杜若非常的快的转醒,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她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外衫,跟在常念身后,问道:“这是遇袭?” 羽淼走在最前面,“看样子是的了,这次来的海贼人估计不少,之前都是在别的地方,还没蔓延到这里来。” 常念之前是听过这里的人说到海贼,非常的可恶,时不时从海上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常念一边透过虚掩的门,观察外面的实况,一边问道:“我们就这么躲着么?” 羽淼:“现在万橡国的驻扎士兵已经在和她们交战。” 常念:“那我们能做点儿什么吗?” 羽淼:“我和嘉润能去斩杀那些贼人,但是你和杜若不会武功,离了我们,你们会陷入危险中。” 看着外面渔村里的孩童哭喊声,村民被杀的惨叫,还有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仿佛刻在灵魂里的愤怒,充满了常念的胸膛,“没关系,你不是给了我很多防身小玩意吗?我能让她们近不了身。” 羽淼:“那不行,她们用弓箭这类的远攻,你们还是不安全。” 常念检查完身上的装备,匕首、各种防身小玩意,对羽淼说道:“我们往后面小山的林子里跑,你们只要把我们送入林中,我们就能找地方藏起来。” 这时运星娘和刚好回家休息的运星,脚步慌乱的跑过来敲常念她们的门,在门外喊道:“姑娘,快,快出来,海贼来了,快逃!” 羽淼拉开门,看清外面的场景,更加触目惊心,因为运星家在渔村的边缘,还要比村庄高点儿的位置,这时能看到渔村里一片火光,火光中还有拼命逃跑的村民,以及跟着她们身后发出瘆人怪笑的贼人。 因为羽淼行踪不定,来去无声,运星娘时常是不知道羽淼在不在的;所以这会儿突然看到羽淼也在,她几乎是哭着喊道:“羽大侠,救命!” 羽淼的拳头握了握,对常念说道:“我送你们上山,嘉润你陪着她们;我去去就回。” 嘉润此时脸上神情也满是严肃,点头,“好。” 渔村里的人都知道往山上跑,但是被身后追上来的贼人射杀了不少,这样的场面,心里更慌更怕,往山上跑的腿越来越乏力。 常念这时也由不得她藏拙,从义肢里拿出把她准备的防身武器,是一个袖版的连发弩,一部分缩小版的箭是藏在义肢中特意镂空的位置,另外常念还去当做工作间用的草屋里,拿了准备按在船模型上的小箭。 这时的嘉润和杜若才终于看清常念这个天生腿有疾的人,到底是怎么又开始双腿走路的。 运星看到常念组装弩的时候,两眼冒光,都让她暂时忘记了对海贼的恐惧。 羽淼是看着常念组装义肢,再佩戴义肢学走路的,从来不知道她的义肢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名堂,但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机,看她准备好,便带着一行人朝着山上走。 走在路上,羽淼走在最前面,灭杀遇到的海贼,救下了不少的村民,常念和嘉润垫后。 她俩一个有武器,一个会武功,并且两人配合的非常契合,常念对着追上来的人给一箭,箭是木头做的,杀伤力有限,所以她只能让海贼的行动受限,嘉润迅速上前补刀,收割人头;等到众人进了林子,羽淼才折身返回山下。 山上的树不高,低矮但是茂密,地上的石头也多过泥土,树木几乎都是长在石头之间的缝隙中。 因为时常会遭受到海贼的侵扰,村里的祖先们在山上是有修建躲难得石洞,是隐藏在底下的,没有熟人带,真不是容易会发现的地方。 有幸逃过一劫,跑到山上来的人,全都一股脑的躲进了人工造的斜向下的石洞中,常念和嘉润却没有进去。 运星娘见状,急忙喊道:“姑娘,你也进来躲躲,外面危险。” 常念摇头:“还是要留人在外面守着,若是有漏网之鱼,我们也好就地解决。”常念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庇护所是渔村的先辈们给她们后人建造的,她也还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还是不太想占人便宜,她担心自己还不起。 运星娘听到常念这么说,心中却是立刻懂了常念的顾虑,说道:“你们助我们逃到这里,已经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这些人能不能跑到这里来,都说不定。” 束芳母女及泳蓉母女,是成功被羽淼救下来的幸存者之一,此刻听到站在洞门口那个长相普通,穿着同样普通,手里却拿着她们为所未闻的武器的女子,同运星娘的对话。 猜想这人大概便是被运星娘收留的人!之前她们听说运星娘收留了几个女子,她们背地里可是没少取笑过她, “这爱收留人的毛病,是不是她们家那房子的风水问题?运星一家就是海婆婆不顾当时的村长反对,硬是要收留的人;现在运星娘也收留了几个其貌不扬,还懒的女子(认为常念她们懒,是因为村里人没看到她们出来下小海劳作),除了增加负担,吃力不讨好。” 这是村里大部分人的看法,但是因为经常欺负运星的关系,束芳、泳蓉对运星家的关注更多些,当她们听到运星居然去私塾上学,真是让她们嫉妒不已。 虽然没有直接听到运星去上学的银子哪儿来的,但是她们想,以前从来没听过运星要去上学的传言,她家来了几个女子后,运星便去上学,这中间没有关联,打死她们也不信。 她们回家后同她们娘说了这个猜测,她们娘嘴上说着不可能的话,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猜测的,毕竟交鱼税的时候,她们可是亲眼看到运星娘拿出了是全部的鱼税,而没有往年那种,还要用鱼货抵的状况。 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她们还是拉不下面子主动靠近运星她们家,特别是运星,自家男人出事的那一天,刚好是运星出生的那一天,说太多次运星是灾星的话后,她们也是深信不疑。 故而常念几人在运星家住了大半年,除了见过几个平日里和运星娘关系好点儿的村民以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村里其他大部分的人,原因便在此处。 第31章 选择反击 不怕运星是灾星传言的人,基本上都是因为自己生的是男儿,而被别的生了女儿的人排挤,欺压的人,这时也正好都在石洞里。 听到运星娘这么说,也是随后附和道:“是呀!今心姑娘,你们救了我们,已是大恩,怎么还能麻烦你们为我们守洞口?你放心,这里是很安全的,这周围是一层一层的陷阱,那些贼人上来,肯定讨不了好。” 说话的这人名叫丹香,因为之前来过运星家,见过常念她们,所以也知道常念的化名。 丹香身边坐着的妹妹丹婵,也跟着说:“我们这里每隔几年,就会遭遇一次这样大的侵袭,每回都是死伤惨重,我们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丹香的儿子叫怀和,丹婵的儿子叫良和,此时也在她们身旁紧挨着自己的娘坐着,一脸的惊恐未定。 常念和嘉润慢慢把洞口的石头按照它们之前的痕迹放好,里面的人是可以通过石头之间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常念坐在外面,问道:“这些海贼,每年都会来多次,不一定每次都来这里,是吗?” 运星娘:“是的,我们这里的位置特殊,因是最容易登陆,离沧泊城也是最近的地方,所以这里都是有驻扎军营防守的;除非那些海贼特别多,才会选择我们这里。” 丹香:“就算她们选择骚扰这里,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她们才刚上岸,就会被我们的士兵给打退。” 常念不解:“只是打退?” 丹婵:“不是我们的士兵不想打死她们,主要是她们溜的快,发现苗头不对,划着船眨眼功夫就跑没影了。” 常念:“这样啊,那要是她们没有船,还能跑的掉吗?我们能不能让她们‘留下来’呢?” 束芳娘听到常念这话,问道:“留下她们干什么?继续骑在我们头上撒野吗?” 常念被山下的火光染红的半边天,神情隐忍的说道:“当然是留下她们给我们海里的鱼做鱼饵呀!” 嘉润被常念这语气平淡却说出如惊雷一样的话语给惊到,突然心中有股热血翻涌,问道:“今心姐姐可有法子留下她们当鱼料?” 常念转头对嘉润笑得一脸纯良,回道:“毁了她们的船,让她们没了逃跑的后路,我不信我们万橡国不能够送她们去做鱼料。” 束芳娘:“这主意好,但是我们怎么才能毁了她们的船?她们的船上留有贼人看守,以往我们的士兵都无法靠近,更何况我们这么些人。” 常念看着周围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石头和树木,说道:“谁说一定要人上船去破坏她们的船?不管用什么,只要能把她们的船毁掉就行。” “只是这件事有危险,并且还不一定能成功,不知道你们。。。” 石洞内外沉默了几个呼吸,运星娘是第一个回应的:“我们跟你干!姑娘,既然你主意已想好,那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这么多年了,只能被动的受她们欺负,也该站起来了,我们万橡国人的脊梁骨不会永远塌让人踩!” 丹香:“没错!。” 丹婵:“是的,你们害怕的,就在这里躲着,等到一切结束后,再出来!” 束芳娘:“丹婵,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也是万橡国的人,难道只有你们有骨气吗?” “说,我们要怎么做?” “就是,算我一个!” “我也来!”。。。 渐渐洞里的人都被这样的氛围带动,就连运星、良和、怀和这些年纪小的孩子也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然后她们从里面把堵在门口的石头挪开,一个个从里面走了出来。常念这时候才仔细数了数,居然有五十多个人。 嘉润看着她们虽然一身满是脏污,衣服上全是补丁,有的连鞋都跑掉了,打着赤脚;但是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常念想到的是‘愤怒的小鸟’里面它们和猪干仗时,用的那个投石器,大弹弓;既然她们已经进了林子,也不用让这些人去直面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打游击战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常念之前就注意到她们手里都是拿了家伙的,毕竟外面的海贼手里有武器,她们想要逃命,也不可能真就空着两只手傻跑。 常念在听到她们同意反击海贼开始,就在心里计算高度、力度等等,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海贼的船是放在何地的,于是,对嘉润说:“这里只有你会武功,你按照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些海贼把船停在哪里,回来告诉我们,可以吗?” 嘉润一听还有自己的任务,很是高兴,满口答应,“好,我这就去。” 之前躲在洞里的人都出来望着她,常念也不扭捏,直接说道:“我们分三路,一路的人去找易燃的树浆;一路人去找这么大的石头;剩下我需要身强力壮的人砍树!” “你们自己觉得自己能胜任那一件事就站在一起,若是人数不均,再做分配。” 在场的很多村民先是面面相觑,运星娘、丹香、丹婵带着她们的孩子站到一起,运星娘说道:“姑娘,我们去砍树。”正好她们手里拿的都是砍刀和斧头之类的。 很快站队完毕,三项任务的人数非常均匀,不需要再另作分配,之后常念在详细的跟每项任务的人说清楚,要找的东西的特征。 束芳母女是去找易燃树浆的那一组人员,听到常念的描述,有些不敢相信,“姑娘,你说的这个真的能燃?”束芳听到运星娘这么喊,她便跟着这样喊。 “嗯,取来后还是需要处理的,时间紧迫,还请各位动作快一点儿,可不能让那些海贼逃了。” 泳蓉娘:“好,姑娘放心。” 嘉润回来的非常快,把海贼停放的船的具体位置告诉常念后,常念及时告诉寻找石头那一组的杜若,石头大概还需要比之前说的要更大些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砸向海贼们的船的石头带着大家的期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飞了出去;第一下没有打中,只是丢进了船只旁的海水里,激起巨大的浪花。 原本在叛徒故意留的角落里偷偷登陆的小部分海贼们,上岸后和沧泊城中的叛徒里应外合,配合的非常默契,这让沧泊城上抵御她们的士兵们损伤惨重,现在只需要等她们的增援一到,便能一鼓作气的拿下沧泊城时, 听到下属冲进营帐中跪在地上,说道:“报告首领,后援的人马在登陆点附近遭到强硬反击,损伤无数。” 话音刚落,又有人冲进帐中:“报告首领,我们的船在登陆点的附近遭到袭击,已经被火石烧毁两艘。”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兵力无法拿下沧泊城,增援的人被打折,来不了;想要撤回海上的船被烧毁,逃无可逃。 “该死!”作为此次袭击万橡国的首领赤翕,听到这个消息,怒火中烧,当即气的把桌上的物件扫落一地,旁边跟随的人,全到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第32章 聚散自有时 进入林中躲难的人,在第三日等到事态彻底恢复平稳后,被村长派来找她们的人告知后,才重新回到村里。 渔村的房子是用石头建造的,但是屋顶是一种特别的海草搭建,等到常念她们回来,再次看到的渔村,便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和烧剩下的灰烬。 大伙儿和没能逃到林中,但是被羽淼和驻扎士兵保护了的村民汇合,一身狼狈的村长看着她们,真的是老泪纵横,拉着她们嘴里不停的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常念、嘉润和杜若还是走队伍的最后面,运星娘带着运星也在不远处,她们站在岔路口看着村民们相见,相互问候,又抱头痛哭的场面,她们的哭声中掺杂着后怕又愤恨,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常念的鼻子有些发酸。 嘉润看了一圈那些人里面,没有羽淼的身影,说道:“我们也回去!羽淼姐姐估计在家等我们。” 一行人转身朝着岔口向上的小路走,回到运星家,刚进院门,便看到羽淼四平八稳的坐在院子边,她们平时喝茶的地方。 运星家算是渔村中唯一没有遭到破坏的地方,她们走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回来看到的院子、房屋还是原样。 嘉润看到羽淼真在,一脸欣喜的奔了过去,关心道:“羽淼姐姐,你还好吗?没受伤?” 羽淼摇头,“那些杂毛,除了恶心人,没什么别的本事。” 常念一瘸一拐的杵着树枝,被杜若扶着走在后面,羽淼看到常念的狼狈的样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向常念,问道:“你这是怎么的?受伤了?” 常念摇头,“没,就是那个林子里的路,忒难走了些,又着急转移,赶场子,一个不留神,就怎么弄坏了我空心的义肢。” 嘉润跟着说道:“也是你用的材料质量不行。你等着,我回家后给你找更好的。” 常念:“你准备回家?” 嘉润点头,“是呀,经过这一次的遭遇,我想通了一些事,有些人从出生就是带着责任的,我不应该逃避才是。” 常念点头,她明白嘉润说的是什么,便也跟着说道:“那正好,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运星听到常念这话,急了,“今心姐姐要离开了吗?” 常念转身看着运星一脸的焦急、不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是呀,我出来蛮久,也该回去看看。” 运星娘站在一旁看着常念,没说话,但是她眼中的担忧浓郁的像墨化不开。 运星眼眶发红的问道:“那今心姐姐,还会回来吗?” 常念想了想,“大概!你好好上学,学费我都给你存在你羽淼姐姐那里的,她的人品你不用担心。” 运星拉上常念的衣袖,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今心姐姐不想我们吗?” 常念缓缓蹲下,看着运星说道:“当然会想我的小运星呐;只是我们现在见面不是很方便,但是等你出息了,可以出入很多地方时,我们见面就方便呐。” 运星眼眶上挂着两滴泪珠,看着常念,问道:“真的吗?” 常念点头,“当然。” 运星从衣领里掏出来一个乳白色的玉佩,摘下来递给常念,说道:“我把我父君留给我的宝贝,送给你,今心姐姐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常念没有去运星递过来的玉佩,而是抬头望向她身后的运星娘,运星娘心中也是非常惊讶的,这个玉佩是运星父君的,曾经束芳那些孩子要抢她的,她跟人家打破头都不肯放手,可见她是多么的珍惜; 但对于运星这样的举动,运星娘却是没有想过阻止的,她冲常念点了点头,常念收回目光,才看下运星手里的玉佩,整个玉佩占据运星的半个巴掌,非常的小巧,通体温润,上有两条锦鲤盘旋之雕刻,非常的精美。 运星见常念迟迟都没有接过自己送出去的玉佩,顿时有些失落,以为是常念要拒绝她的赠送。 常念是打算婉拒的,因为看她手中的玉佩不管是雕刻工艺,还是玉佩本身的光泽都无不在告诉别人,此为不凡之物。 常念:“这是你父君留给你的遗物,你自己好好珍藏好。如果你要送我,那把你那天做的贝壳风铃,送给我!” 运星摇头,“那怎么行,我能做出贝壳风铃,别人也可以;只有这个玉佩是独一无二的,才能让今心姐姐看到它,准确的想起我;今心姐姐是看不上我这个玉佩吗?” 运星娘也帮着运星说道:“姑娘就收下!运星是真心实意的想送给你的,你若是不收,她该伤心难过许久了。” 常念看着运星母女俩满眼的期许,又转头看向羽淼三人,看到嘉润时,嘉润直接开口道:“今心姐姐收下也没事,以后你再送个珍贵的礼物给她就好嘛!互赠礼物什么的,是一件让人开心快乐的事,被人拒绝真的会难过的。” 常念被她这么一说,打开了思路,便对运星说道:“运星亲手给我戴上,好吗?” 运星终于破涕而笑,开心的答道:“好!” 运星的两只小胳膊小手绕过常念的脖颈一圈小心翼翼的替常念佩戴好,顺势抱着常念的脖子,把头埋进常念的颈窝,小声地说道:“今心姐姐,等我,我出息了就去找你。” 常念轻轻环抱她,应道:“好,我等你来找我。” 两人拥抱了几个呼吸,便彼此分开了,运星后知后觉的开始害羞起来,红着小脸躲到了运星娘身后。 常念站起身,对运星说道:“刚刚你润姐姐说互赠礼物,我正好有个想要送你的小礼物,你跟着我去我们屋里,我拿给你啊!” 运星从她娘身后,伸出小脑袋,惊喜的问道,“真的?” 常念点头,然后又对嘉润说:“走,我也有东西要还给你。” 听到常念现在这么说,羽淼立即想起常念之前说过那半本的工艺秘籍,“她还真的是要给嘉润?” 几人从院子里转移到常念她们屋中,常念取下墙上一处松动的石块,当着众人的面,从里面拿出一个卷筒,还一本泛黄的书。 把卷筒递给运星,“这是你借我看的那个,我稍稍做了自己理解中的备注,现在的你也许参不透,但是我相信等你结业后,是可以领悟完整的。” 运星完全没想到今心姐姐不但还给了她海婆婆送给她的宝物,还记得她曾经说过的话,为了实现她想看懂这个图纸的愿望,给了备注。 运星拿着卷筒迫不及待的打开,拿出里面的羊皮卷,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没变,只是旁边空白的地方多了许多的小字。 运星非常珍惜的重新收好,抱在怀里,“谢谢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常念又把手里泛黄的书,递给嘉润,嘉润非常不解的顺手接过,然后她就听到常念说:“我在你送我的那两大包裹书籍里面,翻出了这么个残本,我的义肢,就是在这书上学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你自行安排。” 嘉润闻言,险些拿不住手里的书,她之前看着常念的义肢可是在心里啧啧称奇好久,她还以为是羽淼找大师做的,没想到是跟着自己手里这本残本学的。 嘉润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我。。。你给我合适吗?是我送给你的啊!” 常念点头,“是啊,你送我,然后我再送给你,你不是说,互赠礼物什么的,是一件开心快乐的事吗?” 嘉润:“是,但你这也太贵重了?”“你真的明白这个能教会你做出义肢的残本的价值?” 常念点头:“反正不管,你都能送我,我再送你,怎么了?就允许你送给我,就不能允许我回送你吗?怎么?看不起我?” 嘉润:“没有,没有,我只是。。。” 常念被嘉润的反应给逗笑了,能看得出她还是对残本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她的情感再做无谓的挣扎。 常念劝道:“不用害怕,你手里的这残本上内容,我都记到脑子里了;我想它在我手里,发挥不出它应有的作用,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对吗?” 嘉润:“对!”但她仅存的一点儿理智,让她说:“但是你给羽淼姐姐,它也能发挥作用。” 常念看了一眼羽淼,羽淼摇头,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有耐心让它发挥作用的性格?” 嘉润非常诚实的摇头,见羽淼这样说,她知道这事儿羽淼也是同意的,于是终于顺从本心抱着残本,问的贱兮兮的:“你当真送给我?可不带反悔的啊!” 常念笑着点头:“当真,不反悔;你不是说你要回家了吗?快去收拾行李,我也要收拾收拾,准备一会儿就走!” 运星不解,问道:“今天就要走了吗?” 常念:“是的,要不然,一会儿该麻烦了。” 运星娘带着运星慎重的跟常念四人告别,最后还对常念说道:“姑娘,不管怎样,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一间房。” 常念:“谢谢大娘。保重。” 等到运星实在是按耐不住,再次推开常念她们的房门时,里面已是人去房空,早在之间羽淼带着常念,嘉润带着杜若,已经悄然离开。 运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之前几个月的热闹,好似一场梦,梦醒了,她家的小院儿,再次恢复了安静。 运星娘跟在运星身后,看着她站在姑娘门口垂着头,整个人的情绪很低落,忍不住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搂着运星的肩膀,说道:“运星,别太难过,等你长大了,自然就能去找她们。” 运星没有说话,只是喊了一声:“娘。” 这时院门口出现嘈杂的人声,其中属丹香的声音最大,“运星娘,在吗?” 运星娘听到喊声,转身一看,自己院门口来了不少的人,应道:“丹香,在呢。” 丹香带着一大群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和一队的士兵,运星娘带着运星朝着她们走去,来的人站在院中,丹香对运星娘说道:“这位大人,是来找今心姑娘他们的。” 运星娘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常念走之前说的‘要不然,一会儿该麻烦了’这句话,原来她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她们。 运星娘回道:“可她们已经离开了呀!” 穿着铠甲的严修诧异,“离开了?”“我们将军找她们去领褒奖的。”“那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运星娘摇头,“回禀大人,今心姑娘她们是游玩到这里,又因为天气太热,才在这里暂住;经过这次遇袭,她们想回家看看家人,所以便直接离开了。” 严修:“那她们是谁,你知道吗?” 运星娘还是摇头,“这个草民真不知。” 被贬到此处的严修,是怎么也没想到,帮助她们断了海贼后路,成功活捉海贼首领赤翕的人,居然走了。 严修不会考虑太多,既然找不到,那回去便如实禀报便是; 听到严修禀告的江垣将军和现在作为军师的六皇女青歆,听到严修这个回复,各有不同的看法,江垣想的是,能省一笔奖励开销; 青歆作为从皇宫历练出来的皇女,看事情想的总是比常人多一些;她更多的是想,听那些做投石器毁船的村民叙述,她的种种表现,都说明这个叫今心的人,一定不是从平常人家出来的;这般走的干脆利落,到底是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有个进入仕途的契机吗?还是说。。。 另一边离开运星家的四个人,在半路分道扬镳,嘉润回家,杜若听从羽淼的安排,去驻扎军营找六皇女青歆,而常念和羽淼则是直接奔着六皇女在沧泊城中的宅子而去。 在回去的路上,羽淼对常念简单说了一下六皇女宅子里面的大致情况;总结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宅子中两位在斗法,皮脆的‘正君’莫说话。” 第33章 最近的观看距离 在回沧泊城的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遭受这场迅猛又短暂的侵袭,路过的小村庄都是大火燃烧过后的残败,除了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悲切的哭声以外,并无紧张的气氛。 等到羽淼带着常念靠近沧泊城门时,感受到异常严格的入城检查,还有守城门的那些人身上的紧张感。 因为有经常行走江湖的羽淼在,她们的身份文书之类的还是准备的齐全,并没有被盘查太久,便被放了进来。 羽淼带着常念快速赶回六皇女的宅子,刚翻墙进入西厢房被围起来的地方,莫离好似知道她们会回来一般,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待常念和羽淼换装完成后,门外一直围着她们的围墙,轰然倒地。 莫离和莫池也闪身跳出来宅子,屋里就剩下重新坐回轮椅的常念,以及换上小鱼装备的羽淼。 羽淼挤着嗓子,带着内功的尖叫:“啊~怎么回事?” 外面推墙的众人在推倒墙体而扬起的灰尘中,被这一声尖叫刺破了耳膜,全都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耳朵。 须寅最先开口,对着西厢房里面喊道:“正君,你还好吗?” 常念坐在轮椅上,还摸着以前贴着面具,被垫高的太阳穴,突然这里清爽,还有些不习惯。 听到须寅叫自己,常念懒洋洋的应道:“还好。” 须寅:“正君可否允许老奴进来传话?” 常念:“可。” 须寅踩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土块,几步就走进了原本围在里面的西厢房小院子,羽淼站在开着门的门边,问道:“总管事,这是怎么突然又要推了围墙?” 须寅躬身站着,听到正君身边的小鱼问话,不卑不亢的回道:“现在城里正在找海贼同党,官府的大人要求必须每家每户都要进行检查,所以。。。” 小鱼(羽淼):“六皇女的宅子,也要这样检查吗?” “幸亏常念的病好了,要是没好,传染出去,这责任你们谁负?” 须寅刚刚走进来时,看到并无异样的常念和小鱼,心中还是忐忑她的病,是否会给自己染上。 这海贼偷袭的事还没完全过去,跟自己主子不对付的何大人,趁着主子在海边的驻扎军营,没在家的空隙,来个突击检查,还说要是他们不接受检查,就要扣一个‘私藏海贼党羽’的罪名,虽然自己已经派人去寻主子,但这么短的时间,怕是她也赶不回来。 逼不得已,只能推倒西厢房的围墙,接受何大人派来的人彻查。 此刻听到小鱼这么说,他心中的担忧少了一大半,便朝着常念说道:“正君有所不知,三日前海贼来袭,只差一点就攻破沧泊城;虽然因为我们的士兵奋死抵抗杀敌,活捉海贼首领,但是其党羽还有隐藏在沧泊城中,何大人为了尽快将其抓获,要求全城彻查;所以才不得已推倒围墙。” “真是啰嗦!大人的命令,谁不敢不从!”从须寅身后站出来一个长得圆头圆脸的女子,像是一个刚灌好的香肠,浑身的肉,把身上的衣服撑得紧绷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开线似的。 “给我进去搜!仔细的搜!”那女子把仔细两个字咬的很紧。 小鱼(羽淼)转身走到常念身后,推着她的轮椅出了门,一直走到院中才停下,调头看着那些穿戴护卫装备的人,鱼贯而入的进去搜查。 常念:。。。这该不会就是须寅说的那个何大人? 站在常念斜对面的须寅,好似看懂了常念的疑惑,非常有眼力见的跟她介绍:“正君,这位是何大人的侄女何菲,任职沧泊城的典史。” 常念对于须寅的介绍,非常感谢,不自觉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站在一边听着须寅介绍自己的何菲,原本已经做好了像以往那样听到奉承话,结果须寅说完便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个瘸腿的女正君说什么,顿时有些不快,一转头就看到常念对着那个总管笑,根本没有看她。 何菲瞬间感觉被常念给冒犯了,开口阴阳怪气道:“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乞丐,见了本大人,居然如此无礼。” 常念无语的看了一眼长得跟根儿香肠似的何菲,道:“不管怎么说,六皇女是陛下的亲生女儿,是有品级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上了皇家族谱的正君;敢问这位何菲大人,你是几品?” 何菲被常念这样怼,一点儿也不怵,反击道:“你是怎么坐上正君的位置,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你算哪门子的正君?” 常念:“怎么,你是对陛下的旨意,有异议?” 何菲见常念给她乱扣帽子,顿时急了:“你少胡说八道。你以为你这个六皇女的正君多金贵吗?那六。。。” 何菲的话还没说完,被她旁边站着的护卫出声打断,说道:“小何大人,她们搜查完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何菲想说的话被打断,思绪也打乱,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开始思考何大人之前跟她说的话,“小菲,你去好好把六皇女的宅子翻一翻,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这会儿听到护卫队长的汇报,何菲想自己可是按照何大人的叮嘱,翻的很彻底,就连生了怪病的地方,都没放过,还是毫无收获,可不能怪她办事不力。 何菲想通这点后,她非常心安理得的小短手一挥,喊道:“走,下一家!” 转身带着一众护卫离开,须寅跟在一旁准备给她们带路,送出宅子。 就在这时,东厢房那边出现了争论声,一个声音柔中带刚,一个声音带着不可忽略的魅惑。 常念认真回想了一下,那个柔中带刚的应该是嘉润的哥哥嘉彧,那另外一个应该就是自己还没见过面,只是听闻过的南姬岛的小王子了。 想到南姬岛,就不自觉的想起经常骚扰海岸边百姓的海贼,可是听说海贼的老巢就来自南姬岛,只是南姬岛不承认,但万橡国的大部分人都是相信海贼\\u003d南姬岛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你如果心里没有鬼,何不大大方方的出来见人?” “你休要污蔑我,我前日偶感风寒,不想连累别人,才出去找医馆看大夫。” 这样的内容不但引起常念的注意,还没走远的何菲等人,同样听到这两个声音,何菲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果然何大人料事如神,这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想搞她,都不费吹灰之力。” 何菲一脸兴奋的坏笑,藐视的看向跟在她身旁的须寅,“总管事,怎么回事?还有隐瞒本大人的地方?” 须寅听到嘉彧和若莀的对话,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但是多年的宫中伺候生涯,让他稳住了脸上的表情,微微低头,不急不缓的回道:“回大人,他们那里,您刚刚也是搜过的。” 何菲:“总管事,你知道本大人在说什么,劝你还是莫要答非所问的好,浪费本大人的宝贵时间,你赔不起。” 须寅:“是,老奴不敢。” 何菲:“哼~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走,咱们也去瞧瞧。” 须寅:“这怕是不妥,他们都是我家主子的内眷。” 何菲:“你家的正君都能见人,别的人就不行?” “本殿下的内眷,是你个不入流的小官,随意便能见的吗?”垂花门外传来六皇女青歆的声音,紧接着一身白色装扮的六皇女带着身后一身玄衣的裴弋出现在门口。 须寅看到自己主子出现,恭敬的喊道:“殿下。” 常念硬是在须寅的那一声殿下里听出了如释重负的味道。 六皇女青歆没有看须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盯着何菲的眼神锐利有神,比常念上一次看到的她,身上变化非常大,更加的沉稳、凌厉。 何菲看到六皇女青歆的第一眼,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气势荡然无存,规规矩矩的行礼,“参加六皇女。” 六皇女青歆进门后信步走到距何菲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有叫行礼的何菲起身,而是一字一句的慢慢问道:“本殿下的宅子,你查完了吗?” 何菲拱手弯着腰不敢起身,眼睛看着脚下的石板,答:“回殿下,小的查完了。” 六皇女:“查完了就赶紧走,怎么还打算留在本殿下这里吃饭不成?” 何菲:“不敢,不敢。小的这就走。” 常念被何菲这滑跪的速度惊呆了,这还是刚刚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何菲吗? 何菲弯着腰朝后退了一步,转身保持头一直朝着六皇女,连着退了三四步之后,才直起身再转身带着一众护卫离开。 走出六皇女家的宅院大门,回头望了一眼门里面,发现没有人跟着她们,她斜着嘴角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咬牙切齿的低喃道:“给本大人等着,迟早让你狂不起来。” 六皇女青歆没时间管何菲这样的小人物,等到何菲带人离开后,青歆冷声喊道:“嘉彧。” 接着便是两道脚步声,一道重,一道轻,脚步声轻的人,不说武功高低,至少是个练过的。 身穿青色外衫的赵嘉彧出现在常念的视野里,接着是他身后一个一身淡粉色外衫的人,等到常念看到他的面容,表面上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但是在心里直呼好家伙,“妈妈呀~我出息呐,我居然看到了男狐狸!”那人的美貌只能让词语贫瘠的常念想到狐狸。 就是这俩人,一个绿,一个红的,有那么一丢丢的鲜艳,但是人家恰到好处的美貌,完全能驾驭这样的颜色。 常念看看嘉润和南姬岛的小王子,又看看六皇女身后的裴弋,最后看看六皇女青歆那张不算惊艳的面容,“所以说,他们爱的是六皇女那有趣的灵魂。” 等到赵嘉彧两人走到跟前,六皇女:“嘉彧,可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青歆的语气中听不出好坏。 但这样的六皇女却让赵嘉彧忍不住开始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他是得知青歆三日前去军营后,几日未归,又听自己人打听到这位住在青歆宅中人的真实身份。 原本自己想方设法才能住进青歆的宅院,接过发现这宅中却早早住进一位佳人;又看到每次自己得到什么,那人便有一份同样的物件时,让他的危机感暴增;这次出事时,青歆竟然还想带着他离开,这让他如何不恼? 于是他多方打探,青歆与沧泊城的何大人不对付,又听到她们在找海贼余党,若是自己利用得当,定能让这位南姬岛小王子被抓走,以除自己心头大患; 他也非常有自信,就算青歆事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敢真对自己如何,毕竟赵家堡的嫡女已死,自己可是赵家堡家主的唯一嫡系。(这会儿嘉润还在赶回家的路上,所以他还没有收到消息。) 那时候自己拿出一部分赵家堡的利益给她,好好哄哄她,这事儿就能翻篇;没想到,青歆回来的如此之快,自己现在必须想到一个应对之策,否则会破坏青歆对自己的感情。 赵嘉彧未言先泣,美男落泪不是梨花带雨,更像是清晨荷花上的一颗露珠,柔、美俱佳。 坐着轮椅看他哭的常念,心想:能看到美男落泪,还哭的这般的有美感,这体验真是新奇,不亏她忍着秋老虎的酷热,在这里看现场直播。 赵嘉彧:“殿下,你可知,听说外面的动乱,奴家有多担心您?” 六皇女青歆:“担心本殿下?就要让本殿下陷于困境之中吗?” 赵嘉彧:“怎会?奴家听到外面在抓海贼余党,可若莀哥哥这几日都不在,他身份不明,还行踪不定,奴家的担心,殿下真不知吗?” 常念:。。。在宫斗剧里听多了姐姐妹妹,突然听到哥哥弟弟的,感觉很奇妙呀! 六皇女青歆一噎,为了各种考虑,若莀的身份自己任何人都没有告诉,甚至连须寅都没说,更加不可能跟赵嘉彧说明;没想到竟然差点儿酿成大祸。 若莀站在六皇女青歆旁边,见她神情松懈,垂头,露出白白的脖颈,和小巧精致的锁骨,语气十分的忧伤,说道:“竟然是因为这个,让嘉彧弟弟误会我,差点儿害了青歆。” 他说的话成功吸引来六皇女青歆的目光,当然也看到了若莀想要让她看到的美。 若莀这时突然抬头,定定的望着六皇女青歆,眼眶中若有似无的泪花和不舍显现,“青歆,对不起,我不想陷你于困境之中;我看我还是走!” 常念:。。。这么说,那就是不走的意思嘛!咦~这节奏把握真的到位呀~ 果不其然,六皇女看见满眼都是自己的若莀,刚刚因为赵嘉彧辩解而动摇的心,坚定起来,“若莀,你在这儿孤苦无依,离开后,你还能去哪里?”“你别怕,就在这儿安心的住着,本殿下会处理好的。” 温声细语的对若莀说完后,转头对着赵嘉彧说道:“嘉彧,你跟本殿下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然后自顾自的朝着正房旁的书房而去,全程无视看戏的常念和逐渐不耐的小鱼(羽淼)。 常念见大家都散开,刚想请羽淼推自己回房,结果羽淼突然发力,常念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推背感,然后自己便出现在房间里的桌旁。 常念:。。。很好,知道她被晒的心情烦躁了;这人的性格当真是阴晴不定,以前还会跟她描述她看到的八卦,现在看个现场都这般的难受啦? 第34章 一个五年的跳跃 因为西厢房外的围墙被推倒,这倒是方便了常念时不时的能看到,赵嘉彧与南姬岛小王子若莀的现场battle。 半个月后常念能看到他俩精彩对手戏,渐渐地变少。 这和嘉润赶回家有关,赵家堡现任家主,原本因为自己嫡女的下落不明,而变得悲伤、颓废;结果嘉润平安归来。 这让赵家堡的家主喜极而泣,在这个时候,嘉润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家主母亲是如此的在意自己。 随着嘉润带回的一切真相,赵家堡家主对赵嘉彧这个嫡子,可以说是失望透顶;也许别人不会相信他会为了去给人当侍君,而陷害自己亲妹妹的性命,但是作为赵嘉彧的亲母,哪里会不了解自己的嫡子。 赵家堡家主气愤的骂道:“混账东西!竟然这般糊涂。” 嘉润:“家主母亲,您消消气,哥哥也许是太爱六皇女之故。” 赵家堡家主冷哼:“呵~爱?他的爱就能陷害你的性命吗?他赵嘉彧的爱,把我赵家堡的未来至于何地?不为家族争光就算了,居然心思如此歹毒,我定是留不得他。” 嘉润按照杜若和羽淼给她出的主意,赶紧劝道:“家主母亲,勿气,气坏身子不值当;这事儿,女儿倒是有另外的看法。” 赵家堡家主听到嘉润这么说,有些诧异,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嘉润:“不管如何,现在哥哥他已经用为了救我的名义,做了六皇女的侍君,我以后还要在人前走动,自然是不能去拆穿他;要不然,好事之人该要找理由来败坏我们赵家堡的名声;不若我们这样。。。” 赵家堡家主虽然耳朵在听着嘉润说,但是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嘉润她经过此次危险后,果真是成熟不少,竟然能想的如此长远。” 赵家堡家主感到非常的欣慰,以前她这个嫡女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可是不能再清楚,赵嘉润从小对她的争强好胜,她不但不回击,反而越来越往后面躲,她的小爹教她的,她转头就跟自己抖了个干净;后面学了武,整年整年不着家,她是懒,并不是笨,从来没见她如此认真的在为家族的事思考,看来这次的危险也不能说是毫无益处嘛! 赵家堡家主见自己嫡女难得如此上进,根本说不出任何打击她积极性的反对话,“既然你想做,便去做!你祖母她们留给你的,你便用那些做你的启动金,不够再跟我讲。” “至于赵嘉彧的事,你无需为他开脱,既然他选择了还被放逐在外的六皇女,以后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造化;赵家堡不可能为了他赌在一条船上。” 嘉润:“是,谢谢家主母亲的支持,女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很快赵家堡中支持率极高,又是现任家主嫡女的嘉润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到了整个平寰大陆。 跟着羽淼乔装出门去义诊的常念,听到到处都在传这个消息,讨论度非常高,这时的常念对常嘉润的身份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认知,“看样子她还真的是名人呐,随便一个动态,在坊间的讨论度都是居高不下。” 常念被羽淼驾轻就熟的被提溜着跳墙而入,迎接她们的还是莫家姐妹俩,莫离指着院中说道:“今天房门处送来一堆的良木,说是给您的。” 常念:“哦,估计是嘉润说的要给我找的木头到了。” 莫池:“赵嘉润?赵家堡内定的下任家主?” 常念:“大概是的。”常念一直有个疑惑,嘉润不是说担任家主,不但需要出身,还要支持率的吗?她经常不着家,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支持者呀?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下任家主。 “正君,老奴来给您送信。”须寅站在门外喊道。 因为常念这里,明面上只有羽淼一个人陪着,清洁卫生什么的,是宅院中的粗使奴婢完成的,做完就走了,所以来人了的时候,都没有一个通报。 常念:“总管事进来。” 须寅得到常念的同意,才跨进屋门,看到常念坐在桌旁,身边站着小鱼;在他朝着这边走时,莫家姐妹便隐秘了身影。 须寅:“这是今日房门收到的,给您的信件。”说完便把手上的信递出。 羽淼上前两步,拿起他手里的信,看到是打开过的状态,当即问出:“怎么是拆过的?” 须寅原本平视的双眼,在羽淼身上骇人的气势下,不自觉的低下了两分,回道:“因为海贼的余党还没有全部落网,所以殿下为了我们宅子的安全,对于这些外来的物件,都会严格检查。” 常念:。。。所以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里,地位低微无权力的人,是根本没有人权的;这便也是许多人为了权力、地位,而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的原因。 常念:“那可是有查出什么不妥?” 须寅:“并无任何的不妥,殿下命老奴赶紧给您送来。” 常念:“嗯,那麻烦你跑一趟,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你去忙你的事。” 须寅:“是,老奴告退。” 羽淼把信摔在桌上,说道:“这真是太窝囊,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常念拿去桌上的信,展开一看,还真的是嘉润写的,大致意思是她安全到家,承诺给她找的木头到了,不够了可以去信给她,她再派人送来;还说会来沧泊城开分店;不日后又能见面,千万不要太想她。 常念:“开分店?什么分店?” 羽淼没回答常念的问题,而是用一副意外的口吻,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她还真说服赵家堡的家主,给她管理分店的权力。” 常念:“不会是你们给的主意?” 羽淼神秘一笑:“那是当然;不过,她的分店什么时候能开得起来,还不一定;你还是先弄你的腿;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找她。” 常念倒是非常赞同羽淼这话,眼下还是得把自己的义肢弄起来,而且自己的船舶模型还差很多,实在是没空去管她们玩的高端局。 不管外面是怎么样的风云涌动,那些都是常念够不着的高度。 她每天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学习,做手工,义诊,每一样都是非常花时间的事,而羽淼也不再永远在身旁,原本小鱼这个身份本就是借住在常念这儿,她是自由身,来去自由,看门的仆人也不会过问。 转眼又是一个春天,常念的义肢终于在经过小半年的时间里,彻底完工,这一次不但木头升级,就连功能也越来越种类繁多。 羽淼看的直摇头:“你的腿不是腿,是个移动的兵库。” 常念:“但愿用不上,做个华而不实的装饰,是我由衷的愿望。” 羽淼:“够呛,朝廷要向丹兰国发兵,战乱起,各种的危险暴增。” 常念:“这么突然的吗?之前也没听到有什么风声呀!” 羽淼:“你在这边境小城里哪里听得到,这事起因是丹兰国有个皇子到万橡国和亲,经过一系列的反转,最终他进了仲王府,结果没几天就突然死了;丹兰国要求万橡国给交代,万橡国随便一查,发现宫里的大人物们都有参与,可是热闹了好一番。” 常念:“所以就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打算直接出兵,把人家打一顿?这是什么逻辑?” 羽淼:“你别不服,朝堂上的人,全都同意打;还准备扣下别的地方的军饷,去支持这场战争。” 常念:“好扯!难道说已经穷到需要拆了东墙补西墙,拆了裤子补衣裳的地步了吗?” 羽淼:“因为户部说的,国库空虚。”很快,又补上一句“当然她年年都说空虚,咱们的陛下曾经还彻查过,但也确实是余粮不多。” 常念:“维护国民安定,军队的开销可是不能随意消减?这要是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怎么抵御外敌?” 羽淼:“所以太女出的主意,让各地的驻守将军,在当地的贪官,和不法商户身上想办法。” 常念:“需要驻守的地方,不是不毛之地,就是边境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贪官和不法商户?这主意难道也被同意啦?” 羽淼摇头:“掌握兵权的仲王,如何会同意这样的提议?但是神奇的地方是,沧泊城这边的驻守的人收到了这样的圣旨。” 常念直接一个惊呆;“该不会是因为六皇女在此处,所以。。。” 羽淼:“正是,所以你多准备些防身之物在身上,是很有必要的。” 常念:“原来如此。” 羽淼:“你把你的模型,做得怎么样了?” 常念:“离完活还早得很。” 羽淼:“行,那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诊。” 常念:“听你这语气,地方很远?” 羽淼:“还好,就去南姬岛上转转。”走出去几步后,她又突然说道:“模型的事,不能落下,你得带上。” 常念对此表示无所谓,去哪儿都行;她们也一直都没有离开沧泊城超过十天的路程。 直到在常念历时花费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把模型完成时,羽淼问道:“能否把这个模型赠予我?我可以贴身保护你二十年。” 常念定定的看了羽淼好几眼后,果断点头,道:“行呐,但你要带我闯江湖,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羽淼答应的也非常干脆,“小意思,只是我重出江湖,以前的故人,估计会比较多,比较‘热情’。” 常念:“没关系,只要能留我一条小命就好。” 羽淼:“提前说好,你要习惯我羽淼行走江湖的方式,做好思想准备,我特能得罪人。” 常念:。。。这预防针打的猝不及防。 但是已经说了要闯江湖,也不能因为怕麻烦,就反悔? 常念:“随你,只希望能留我狗命。” 羽淼:“我的医术你可以不相信,但是要留住你的狗命,我还是有这点儿自信的。” 常念跟着羽淼出游,亲身体验跟着江湖大侠混江湖的酸爽;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设的问题,一路上羽淼都在拔针相助,一路上她都在一声吼! 当然这些都和常念没多大的关系,她只是个坐在驴子背上看羽淼行侠仗义的过客,她只是个坐在一旁一边削木头,一边看羽淼如何刁难来找她解毒的人的围观者;她只是个到处不被人信服的游走郎中。 在常念跟着羽淼在外面游走四方的第三个年头,嘉润从她自己主张开的工坊里骂骂咧咧的出来,飞奔着去找她的家主母亲诉苦。 嘉润一副丧到家的表情:“家主母亲,女儿不明白,花重金请来的那些工匠,为什么就不能按照那残本做出我想要的东西。” 赵家堡家主:“她们都是我花重金请来的,而且都是正经的工匠世家出身。” 嘉润:“您要是不信,随我去沧泊城看看便知。” 赵家堡家主想起自己的人来汇报的情况,这时倒也不怀疑嘉润的话,自从五年前嘉润想开个造船工坊,想自主研究、造出一个能远航的商船,这样赵家堡的未来,定能再上好几层楼。 赵家堡家主虽然在心里想产生怀疑,但是她看见过的那个船舶模型,让她又生不出怀疑来; “难道为了赵家堡更加辉煌的未来,一定要赌一把吗?”赵家堡家主忍不住开始思索这个的问题。 五年没有说去找常念的嘉润,这一次终于是等到她的家主母亲,主动让她去找六皇女正君;当然是秘密的进行。 嘉润到了沧泊城,羽淼正好带着常念回到了六皇女的宅子;此时的宅子已经比之前的大了好几倍,跟京城曾经的俪王府大小都已经不相上下。 六皇女青歆的宅子,越来越大,还得从五年前,那道圣旨开始说起,她收到了‘军饷要自己想办法’的奇葩圣旨后,她首先瞄准的对象的就是曾经的何大人。 抄了何大人的家,还是不够,怎么办?又开始自主搞民生问题,沧泊城的百姓们跟着她确实是大变样,当然她的腰包也是越来越鼓。 嘉润说明来意后,常念一脸的诧异,“让我去你的工坊指导?” 嘉润点头,“我家主母亲让我来的,我们赵家堡想和你合作;本来应该是家主母亲亲自来和你谈这件事,但是。” 嘉润的但是后面没有说明,但是常念却还是听懂了;补全她的话,“但是你身份和处境并不能接受这样大的动静。” 在赵家堡家主的认知中,现在的常念犹如是一个拥有巨大财宝的幼儿,不适合过早的暴露。 第35章 被动接招 原本的万橡国一直都是主张和平的国家,可不为何,从几年前同丹兰国之间的那场和亲皇子突然死亡开始,它就处于与他国征战的状态中,无法自拔;老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似乎没有任何的盼头。 羽淼带着常念回到沧泊城,常念听了赵家堡家主让嘉润来转达的话后,选择欣然答应。 她会答应主要原因还是,六皇女青歆在宅院越扩越大,常念的生存环境却是越来越艰难;六皇女青歆如今对她的敌意,已经让她无法忽视。 “怎么又是萝卜咸菜配白米粥呀?”做侍女打扮的莫池,看着同样侍女装扮的莫离拿回来的晚饭,问道。 “我去大厨房取餐,若莀房中的人说是他家公子最近胃口比较好,需要多一些,厨房的大师傅就把我们院的晚饭给了他。”莫离语气平淡的说着,但是她眼中的怒气却不少。 常念听到她们的对话,从里屋走出来,看着她俩身上侍女的装扮,虽然她们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她不要在意,可总有种委屈了她们的感觉。 原本莫家姐妹俩是自己和羽淼的替身;但这次回来后,羽淼说她需要出去一趟,时间可能会很长,便让她俩提前在六皇女扩张宅院时,混进来成了侍女,用了一丢丢小把戏成了她院里的侍女。 羽淼离开后,便是常念与她俩一起相处,因为莫离的性情更加的沉稳,一切对外的事宜皆由她负责,莫池负责院子里的事务。 莫池直接炸了:“呵~·真是看人下碟的狗,不但把我们分到最偏的小院子,而且隔壁还是恭房,整个夏天,臭气熏天;这里面没有青歆那丫的默许,我说什么都不信。” 莫离:“住的地方苛刻,吃的方面还如此搞针对,难不成真以为我们是面团捏的不成?”这次莫离也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莫池听到姐姐这么说,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还不止呢,这里是整个大宅子里护卫最薄弱的地方,我们都遭受过多少次的袭击了?那些人明明是青歆得罪的,寻仇却从我们这个院子开始动手!这是什么意思?” 莫离:“她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是拙劣。” 莫池:“姐姐,我们去找常姐姐说说,我真的忍不了了。” 常念:。。。真是一对嫉恶如仇的姐妹呀! “此事不着急,先吃饭。”常念说道,坐着轮椅滑到桌边。 莫离盛饭,莫池把食盒中的咸菜取出,在桌上摆放好,常念净手后,端起碗准备先喝一口白米粥,但是碗沿在唇边2厘米的地方,蓦然停住。 莫离盛饭的手跟着停了下来,神情一下子更冷,问道:“怎么了?” 常念慢慢地把碗放回桌面,说道:“有料,没法吃。” 莫池:“什么?” 常念:“看来今天的晚饭,要麻烦你们出去买点儿吃了。” 莫池:“你闻一下就知道了?” 常念一边拿毛巾擦着手,一边回道:“你仔细闻,也能发现;是一种非常的廉价又劣质的‘料’,当真是看不起我,这么差劲的料还加在白米粥里,生怕我发现不了吗?” 莫离听到常念这么说,端起碗,仔细分辨,发现还果真如常念所说,眸地的寒光一闪而过,羽淼离开之前交代她,一定要护好常念的性命,此时却发生这样的事,让她有种被人羞辱了一样的恼怒。 莫离:“常姐姐,此事就这样算了吗?” 常念:“你刚刚说,这份咸菜白粥是大厨房的大师傅随意拿给你的,那要不然,物归原主,我们消受不起这份餐食。” 莫池:“就这?” 常念:“我们这里闹开,没用的;没人回理会和在意的;甚至还可能说我们故意哗众取宠。” “这事儿,得发生在她们认为重要的人身上,才会有结果;不管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偶然碰到,都没必要引到我们这里来。” 莫离点头,“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重新收好食盒,莫离提着食盒便出了院子;莫池眼巴巴的望着莫离的背影,嘀咕道:“最好是偶然碰到,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故意为之,呵~” 莫池的轻轻地一声呵,让常念听出了她的战意浓浓,大有摩拳擦掌的意味。 当天的晚饭是莫离从外面买回来的糕点配茶水;而这事儿却在那天半夜爆发,刚好六皇女青歆回了宅子。 那时她还在书房处理公务,结果若莀的院子里的仆人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她书房门口,哭喊:“请殿下,救救我们公子!”“殿下!” 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厉声呵斥道:“什么人?在此处喧哗!” 仆人:“大人,小的是侍奉若莀公子的,求求您,求求您请殿下去看看我们公子!” 护卫听到是若莀公子处的人,也不敢真的瞒着不报,便回道:“你在此处等着,我进去禀告殿下。” 仆人:“是是是,谢谢大人,还劳烦大人快些,我们公子他。。。” 护卫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叩响房门,说道:“殿下,若莀公子院里的人,哭喊着来求您去救救他。” 房内的人几乎是下一秒便回道:“可有说什么事?” 护卫如实回答:“并无。”又忍不住补充道:“那人说的很急切的模样。” 隔了几个呼吸间,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深紫色外袍的六皇女青歆站在门内,说道:“那便去瞧瞧。” 这让躲在远处看的莫家姐妹相互望了一眼,又悄悄跟了上去。 “不是说青歆对那个南姬岛的小王子很是宠爱吗?这慢条斯理的举动,是什么意思?”等到闹了半夜的事结束,宅院里终于恢复平静,看完全程的莫家姐妹给常念转述的时候,说到这里,莫池实在是不解。 常念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催促道:“继续呀,然后呢?” 莫池:“青歆去了若莀院子,进了院子没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屋里的人叫了水。” 常念:“所以那白米粥是若莀吃的?”莫离点头, 常念:“可你去取晚饭时,那个他院子的人不是说他要吃双份的餐食吗?要不然那碗粥也到不了我们手上啊!” 莫池:“所以若莀那个小瘦子,不但吃了两份正餐,还吃了一份白粥配咸菜?他这么能吃,不会就是他被南姬岛大王子赶出岛的原因?” 莫离:“胡说什么!”“今晨天刚亮,青歆离开若莀的院子时,可是叫去须寅,神情严肃的命他彻查这件事;只是现在还没出结果。” 常念:“她和南姬岛小王子的纯友谊,破裂啦?” 莫池:“不应该说她们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吗?” 常念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若莀来这宅子住了好多年了,她们真的是一直保持纯友谊。 莫离:“目前我掌握的消息来看,须寅之后会查出这里面参与的人,应该会不少。” 常念:“这宅子里的人,数来数去,不就只有这么几个叫的出名字的人吗?还能玩出花来?” 莫离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淡褐色纸包,放到桌上,说道:“这是我刚刚在我们院墙角的一个石头下发现的,估计是被人悄悄放进来的。” 常念也从袖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这不巧了吗?我也是早上起来逛院子,在院子里的假山中捡到的。” 莫池左看看纸包,右看看荷包,一副沉思样,最后在常念和莫离的目光中,问出她心中的疑惑:“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看着我们的院子的,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常念:“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院子说小,也比一般人家的院子大不少;你又不是猫头鹰,脑袋能旋转大半圈;而且神仙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莫池听到常念的开解,疑惑解开的非常快,又问道:“你们怎么都能捡东西?我怎么就没发现什么新东西?” 常念:“那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在某个角落里,你只是没发现呢!” 莫池听了常念的胡诌,还真信了,当即说道:“我去把我们院子每一寸地方好好找找,我可不能比你们差什么。” 莫池风风火火的跨出房门后,莫离说道:“纸包里是粉末,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念:“荷包里是草人扎针,说是穴位,一个都没对;说是巫术,正经位置也没对,看样子不是一个内行做的。”曾经在巫族族地待了五年的常念,不说精通巫术,至少这种皮毛巫术还是见过的。 莫离:。。。常姐姐关注的重点和她妹妹关注的重点,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么的容易令人无语凝噎。 莫离:“那这些如何处置?” 常念对于宅斗、宫斗这种还停留在看电视剧,一知半解的段位;这会儿莫离问她,还真是问住她了。 常念只觉得自己的cpu都干冒烟了,还是没想到什么妙计来;这时莫池一脸嫌弃的表情,用树枝挑着一个白色布料做的物件进屋。 莫池:“常姐姐,姐姐,快看,这个是不是裹裤?” 莫离:“知道是还拿进屋?快快快,拿出去。” 莫池非常听话的挑着不明来历的裹裤出了屋,丢在地上,还用树枝展开,说道:“看尺寸,是个男子的。” 常念看着莫池、莫离问道:“你们和裴弋打一架的话,胜算几许?” 莫离回答的很快,“我和妹妹两人加起来,在全盛时期与之暂且有一战之力。” 话音刚落,莫离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裴弋放进来的?” 莫池听到常念的话,丢下树枝,跳进屋里,肯定道:“有道理,要不然不可能躲过我的眼睛。” 常念点头,“巫术、毒、栽赃的男子裹裤,看样子咱们这个六皇女,打算泼我一身脏水,搞坏我的名声,让舆论来帮她洗刷掉我这个耻辱标啊!” 莫池:“什么意思?” 莫离:“常姐姐之所以会是如此的处境,就是因为她的姐姐们为了侮辱她,才让常姐姐做她的正君;如果她直接动手害了常姐姐的性命,别人能用这个来抨击她;但是,常姐姐被传出不忠的名声,甚至是被钉在耻辱柱上,那么她的姐姐们便再也无法名正言顺的用常姐姐来侮辱她。” 想到此处,常念划着轮椅到书房,在暗格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通体黑色的小药瓶。 常念:“莫池,帮我把我们烤火用的那个铜盆端进来一下。” 莫池:“好。” 常念:“莫离,把那些脏东西麻烦拿来一下,我们只能彻底销赃了。” 莫离拿来那些东西后,对常念说道:“对不住常姐姐,我们实在不是裴弋的对手;没法帮你回击他。” 常念:。。。能是主角后宫一员的重要角色,且是泛泛之辈?你们打不过是件很正常的事;自己也没那么大脸,要求别人为了自己的事去拼命。 常念:“莫离你别这么说,你们能在这儿陪我,我已经真的很感动;裴弋是杀手榜首,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他也爬不了那么高;你可千万别想太多。” 莫池端来烤火用的铜盆,然后把三件脏东西放进去,然后常念拔开小药瓶的塞子,轻轻地滴了一滴在上面,很快开始发白泡,接着是冒出淡淡的白烟。 莫池对这惊讶的张开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常姐姐,这是什么?这么厉害。” 常念重新放好小药瓶,回道:“我找到了点儿稀奇东西,羽淼弄的一点儿小玩意儿;处理这些问题是再好不过的了。” 其实就是她跟着羽淼出去闯江湖时,偶然发现的腐蚀性极强的物质,羽淼加上她的独门技艺,最后成这样的效果。 莫池看着那些脏东西最后只剩一堆黑灰,感叹道:“羽姐姐的东西,每次都能让我大开眼界呀。” 莫离:“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常念摸了摸下巴,说道:“六皇女的侍君,多了一个南姬岛小王子这种喜事,可不能只让我们自己高兴才对,不说普天同庆,至少沧泊城的人该一起为她感到高兴嘛!” 莫离:“嗯,时辰不早了,我去取早饭。”说完这话,莫离把铜盆里的灰装进了一个灰色的荷包,转身离开。 莫池端着铜盆出了书房;常念看着窗外逐渐萧条的景院,“原来第八个冬天要来了呀!” 第36章 高开低走的一场戏 六皇女后宅中的气压非常低,须寅受命彻查此次事件,他的行动力非常强,当天傍晚时分,常念便收到须寅派人来叫她去前院的通知。 常念和莫池去的前院,莫离留在院子里,莫离性格沉稳,观察细微,若是有什么异常,她能迅速的做出反应。 等到常念被莫池推到前院,在门外便看到正厅里面坐了不少的人;除了六皇女青歆、赵嘉彧和若莀,还有几位长相各有千秋的男子,听闻都是她的知己、好友。 常念对于这些人还不是很意外,让她真正意外的是,坐在六皇女青歆左手边下首的杜若以及严修。 六皇女青歆看到门外坐在轮椅上的常念,神情淡漠的说道:“常正君真是难请尊驾,本殿下让须寅派人去请你,半天不见你人,本殿下还以为请不动你呢。” 由于会客的正厅门口有门槛,常念便坐在门外,回道:“怎么会?我腿脚不便,赶过来的时间多一些罢了,想必殿下是可以理解的。” 六皇女青歆:“本殿下不想与你多费口舌,劝你直接招了;省得到头来弄的难堪。” 常念:“还请六皇女明示;不知你要我招什么?” 六皇女青歆:“你装糊涂是徒劳无功,本殿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殿下不讲情面。” 常念:。。。我们之间有什么情面吗? 常念:“你不明示,恕我蠢笨,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要给我按什么罪名,还请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如若不然,也只能算是你屈打成招。” 六皇女青歆看着在门外坐着的常念,回答她时的淡然神情,心中有些想发笑,果然是乞丐,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以为做了几年自己的正君,便是真的正君了吗? 六皇女青歆:“须寅,常正君要证据,你拿出来让她心服口服。” 须寅:“是。”“带上来。” 须寅朝着门外喊一声,然后两个护卫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子跨过门槛,全身颤抖着跪倒在地,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之间,额头抵在地面上。 须寅:“李太婆,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常正君听听。” 常念看着正厅中跪着的人,一阵脑洞风暴想这个人是谁?经过她长达三秒的风暴后,非常肯定这人,自己不认识。 李太婆:“回总管事大人的话,老婆子是守后门的;从三个月前,常正君便派她身边的侍女,偷偷给老婆子塞银子,让我悄悄放一个外男进来;您面前的那个荷包,便是那个外男给我的,还说是常正君专门绣给他的,原本是一对,她们一人一个;大人若是不信,常正君那里应该还有一个的。” 常念挑了挑眉,所以自己在假山里掏出来的那个荷包,以及里面有生辰八字的草人,是这么用的? 六皇女青歆:“常念,你可知罪?” 常念回答的掷地有声:“不知;还请找到证据,再说。” 六皇女青歆:“须寅。” 须寅:“是。” 杜若这时开口道:“六殿下,以下官低见,只是派您的人去搜查,常正君还能说您故意栽赃;不若让严将军的人陪同去搜查。” 严修听杜若要拉她下水,一下子急了,“杜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只能让我的人跟随她们一起去搜查?” 杜若的话提醒了六皇女青歆,想到杜若曾经是太女阵营的人,而严修是仲王的人,现在虽然被自己收为麾下,但为了把常念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让她们两个的人都跟着去找出证据,更加妥帖。 六皇女青歆:“杜卿、严卿说的在理,那便劳烦二位的人也一起陪着去搜查;这样才公允。” 杜若:“这。。。” 严修哈哈一笑:“杜若让你的人去,你就不敢了!” 杜若:“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敢便直说,我相信六殿下不会怪责于你。” 严修:“呵,笑话,有什么不敢?” 杜若:“那好,你敢派人去,我也能舍命陪上一陪。” 然后浩浩荡荡的一路人去了常念的偏僻院子;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便看到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回须寅的身旁,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须寅听到下属来回报的消息,心头一震,又赶紧把消息在六皇女青歆耳边说道:“殿下,来人报,没有找到您给我说的那些东西。” 六皇女青歆听得眉头直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往身后看裴弋; 武功极佳的裴弋在那个仆人来和须寅说的时候,他已经听清内容,此刻心中也是骇然,明明有三样,不可能全到找不到;而且现在跟着去搜查的人还有杜若、严修的人在,根本无法做什么手脚。 很快,去搜查的人全都回来,严修的人和杜若的人齐齐站在正中间,回道:“秉大人,属下并无搜查到任何异样之物。” 杜若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并未发一言;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坐在门外,不为所动的常念;“看样子羽大侠留给常姐姐的很靠谱,自己想暗中帮忙都不用。” 谁能想到,今天下午突然接到六皇女邀请她来赴晚宴,来了之后听到六皇女义愤填膺的说常正君不忠、心思歹毒、让她家宅不宁时的心情。 自己按照羽大侠的指示,靠近六皇女,只需踏踏实实的为民请命,曾经的活泛的心思,还有手段都要舍弃;但常正君对于自己的恩情,让她听到六皇女说的话,根本无法平静。 虽然她的第一反应是六皇女在栽赃,但又担心常正君无法识破她的计谋,并且有严修这个莽夫在,她要是真信了,把常正君的陷害的污名散发出去;简直不敢想后果;还好,还好,一切都没有失控。 严修听到没搜到,盯着地上跪着的老太婆,大声呵斥道:“好你个老愚婆,竟然敢诬陷皇女正君,你可知是什么罪?” 严修这一吼,倒让须寅和六皇女的神情松了不少;这等于变相给了她们台阶下。 须寅噗通一声朝着六皇女跪下,“殿下请赎罪,老奴听信这老太婆的谗言;酿下大错。” 常念:。。。好像被冤枉的人是我?怎么一副被冤枉的是六皇女似的呢? 六皇女青歆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须寅的肩上,让他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地。 六皇女青歆:“混账东西!做事如此马虎;这让杜卿、严卿看了笑话。” 杜若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殿下言重了,真相大白就好;须管事一时不察,被奸人蒙蔽而已。” 六皇女青歆顺势说道:“一定要严惩这样的小人,知道吗?若是办不好,本殿下拿你是问。” 须寅:“是。” 严修看着这三人的互动,好似把门外的常正君忘的彻底;她刚张嘴准备说点儿什么时,被站在她身后士兵打扮的人,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她后背的衣服,顿了顿,最后又闭上了微张的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 这时倒是坐在她们另一边的若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站起来对六皇女青歆行了礼,说道:“青歆,你要为我做主呐。” 常念坐在门外的姿势越发的放松,既然若莀发声,那么就是进入下一场大戏;毕竟给她搭的这台戏成了有头无尾的烂尾剧,被翻篇了。 六皇女青歆狠狠地瞪了一眼须寅,说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大厨房的人都给本殿下叫过来。”“本殿下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些人再搞鬼。” 这件事可没有常念的那场烂尾剧简单;盘问了一批又一批,外面院中挨板子的人的哭嚎声,此起彼伏的。 常念一直都坐在轮椅上看着剧场版宅斗;站在她身后的莫池还凑到她耳边说道:“可惜了,这么精彩的场面,姐姐不在这儿。” 常念:“没事儿,你记得仔细看,回去转述给她听。” 莫池:“可以;你渴吗?” 常念:“有点儿。” 莫池:“我。。。” 六皇女青歆坐在上首,看着门外坐着的常念和她身后的侍女窃窃私语,心中很是不甘心,但是三方人马去搜了她的院子,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次拿她没办法。 “常正君,若是乏了,自行回院歇息。”六皇女青歆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让常念在自己眼前消失。 常念摇头,非常没有眼力的回道:“殿下,不碍事,我还撑得住。” 六皇女青歆:。。。你是不碍事;但是你碍了我的眼,一点儿都没自觉吗? 常念看着六皇女青歆脸上的不耐烦,心中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就喜欢看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不得不说,若莀挑起来的戏,精彩程度是常念这个烂尾的望尘莫及的。 他之所以会吃了加了料的白米粥,最后失身与六皇女;起因是一个粗使仆人,想要跟随赵嘉彧,看赵嘉彧见不得若莀以一副完璧之身,常伴六皇女身旁,得六皇女以礼待之;便决定做点儿事,给他卖个好。 他行动之前还做了诸多的准备工作;比方说,他有打探到,每次端到若莀院子里的佳肴,大部分都被他赐给了他院子里的仆人;他为了保持良好的身姿,食用最多的,其实是原本给仆人分的咸菜白粥; 他院子里的仆人,渐渐被养刁了胃口,开始慌报,说是若莀公子食量大,要用两份膳食,大厨房的大师傅为了达到他们的要求,便经常拿常正君的膳食份额。 听到这里,严修还是没管住嘴,问道:“拿了常正君的膳食份额,那她吃什么?” 那个粗使仆人回道:“要么不拿了,要么会拿仆人的那份咸菜白粥。” 严修:“那她怎么没事?” 杜若:“你怎么就能确定那碗加了料的白粥,会到若莀公子的院中?” 那粗使仆人老实回道:“因为那些粥里,我都放了的。” 但是里面的人齐齐的望向常门外的常念,常念也是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常念:“别看我,我没吃!昨天我突然想吃糕坊的绿豆糕,听说它快下架了,便让阿离出去买的。” 六皇女青歆侧身甩给须寅一个眼神,须寅微微点头,转身偷偷从后面出了正厅,没过多久又回来在六皇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六皇女青歆一想到昨晚自己整个府里的仆人,可能在到处的角落里瞎搞;被一股强烈的恶心之感袭来,差点儿忍不住干呕。 常念听到这儿,简直不敢相信,转头看向昨晚一直在外面的莫池,莫池迎上常念望着自己的询问眼神,缓慢地点下了头。 常念:。。。“这就是肉文的小说世界?如此放荡不羁的吗?” 常念这时只能庆幸自己住的偏僻,她院子旁边是恭房,不管是谁,都不乐意到那里来;要不然,自己昨晚得体验一把‘隔壁老王’听觉盛宴吗? 常念语重深长的对莫池说道:“辛苦你们了。” 莫池虽然不懂常念说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的回道:“没事儿,只要是去过清窑的人,别的都是小场面。” 常念:。。。“清窑?是不是相当于‘青楼’的意思?那自己要不要去参观一下呢?”想到这里,常念不自觉看向自己双腿的位置。 至此这件事算是查明白了;六皇女青歆对于这样的结果,心里非常的不满,只是语气恶劣的要求须寅严办。 杜若逮住时机,适时的提出告辞;严修见状跟着杜若说告辞话。 六皇女青歆与她俩说了一番场面话后,准备甩袖离去,常念却在这时喊住了她,“殿下,请留步。” 六皇女青歆被常念喊住,停下离开的脚步,一双带着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常念; 常念:“我的事,就算结束了吗?”“那是不是以后,随便一个人来攀咬我一口,我就要接受一次莫须有的罪名?” 六皇女青歆:“你不是没有按上罪名嘛!你急什么?” 常念:“是吗?”“你的意思是,不管多少次,只要能给我按上罪名才算完?”常念说这话的声音时,提高了音量,还未走远的杜若和严修,都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们。 六皇女青歆:“你休要污蔑本殿下!”眯了眯眼,“那你想怎么样?” 常念没回答,只是看着她;六皇女青歆当然知道常念想要什么,毕竟自打常念成了她的‘正君’,便没有再出去过;以前她是乞丐,没有钱;这么几年,自己为了在外人面前做面子,每个月可是给了她月银的,有了钱却用不着,该难受了? 但她内心非常不想那么轻易让常念得到她想要的;正打算刁难一番常念时,在一旁的若莀看出青歆带着思索的神情,他现在不喜欢别人分走青歆的注意力。 便轻声的说道:“青歆,沧泊城外有座善堂,听闻风景极是优美,不若让常正君去祈福,顺道散散心。” 六皇女青歆听到若莀这么说,想起善堂的位置偏僻,远离尘世;就算让她如意出了门,却还是达不到她想装有钱人,实现她乞丐的花钱梦;而且那里人迹罕至,也方便为意外动手。 六皇女青歆一脸亲和的看着若莀,点了点头,“那便依若莀所说,你去善堂祈福。”完了还补上一句“你得感谢善良的若莀,不然,你根本得不到这一次外出的机会,知道吗?” 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心想:“这cpu真是让你玩的明白透彻呢!”“而且我出去过呀,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六皇女青歆没有在常念脸上看到欣喜若狂,刚想追问她这一副死鱼眼看着自己什么意思时,被身旁的若莀拉住手臂:“青歆,我身子有些乏了,我们早点儿回去!” 六皇女青歆的注意力瞬间被若莀带走,两人并排着朝后院走,还能听到“你以后好好吃饭,身姿轻盈,哪有健康重要”的软话。 第37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不到片刻功夫,整个前院的正厅,只剩下常念和莫池,常念:“小池,我好像有听到她说让我离开这里的话了,是我听错了吗?” 莫池点头:“额,也不算听错,反正大概意思差不多;你放心,虽然善堂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只要离开这里,我们江湖上有姐妹,一定护你周全。” 常念的死鱼眼渐渐变的鲜活起来,有种后知后觉的激动,狂喜的握住莫池的手腕,说道:“谢谢,谢谢啊!” 莫池:。。。她该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常念的确是才反应过来,六皇女青歆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她看着在夜幕下,站在灯笼底下的六皇女青歆在某个角度,有些眼熟。 常念看到周围除了她俩没了别人,对莫池说道:“我们也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东西,这回我们走正门出去。” 莫池不解:“我们院子离那么远,为什么要走正门?走侧门、后门岂不是更近点儿?” 常念:“那意义可是不一样的。”至于有什么不一样,常念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莫池原本打算再问问,但看到路那头来接她们的莫离,打断了她的思绪。 莫池推着常念走到莫离身旁,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们正准备回去呢!” 莫离转身跟在莫池身边,三个人并排着往宅子里最偏僻的那个小院儿而去。 莫离:“须寅刚刚来小院里说,六皇女让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去善堂祈福。” 常念感兴趣的是:“应该没说具体归期!” 莫池:“她们这是害怕我们赖着不走吗?难道。” 莫离没细说,只是随意附和道:“大概。” 等到三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后,一起去了书房,莫离才说道:“须寅并没说归期,大致是认为我们不会有归期。” 莫池:“那正好,被她们当包子捏多少年了?谁稀罕回来!” 常念:“没关系,这回我终于能从大门正大光明的离开了,想想就开心;我们先去收拾行李,带上值钱的,保命的就行,不重要的,她们宅院里本身自带的东西,不用拿。” 莫池:“这你就纯属想太多,她们宅院本身放在这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 常念:。。。净说大实话,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莫离问道:“之前在前院,你们没事?” 常念摇头,她听了李太婆说的话后,就知道她只是个炮灰,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抓住她诬陷自己说的那些漏洞百出的话不放。 透过表象看本质,想弄自己的人不是李太婆,抓着她不放,没多大的用,就算她要李太婆死,只要那个想弄自己的人还在,之后也会出现张太婆、王太婆们站起来;所以常念没有死咬着不放。 常念对于自己如何脱身这件事,她还真的想过很多;甚至还想过以前自己看过的小说,什么政敌的女儿嫁给了主角,她选择投诚,誓死跟随主角的脚步,最后happy end的思路。 但是她对于六皇女这个肉文世界的主角,了解的越深,越觉得自己道行不够,对于她的助力们都是男伴这事,实在是接受无能;她根本不敢想,自己要在她们那群人手底下混够日子,是个什么画面。 在常念思绪不自觉飞远的时候,莫池已经声情并茂的把前院发生的事,转述给莫离听。 莫离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她的借刀杀人不好使,现在又来搞诬陷的戏码,还是虎头蛇尾的;怕是她准备换个法子恶心人。” 莫池:“姐姐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们离开这里后,会更加艰难?” “要我说,离开这里也好,我们姐妹俩在江湖上虽不及羽淼姐姐,但还是有两分薄面的,请她们来帮忙,并不困难呐。” 莫离:“我担心的当然不是这个,只要离开这里,裴弋胆敢再来招惹,他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莫池:“这么想就对了嘛!” 常念听到恶心人这词,想起那碗加了料的粥,问道:“小离,昨天的你拿回来的粥,你是怎么处理的?是放到若莀那里了吗?” 莫离点头:“不过,你有所不知,主子们很少晚上会吃粥的,就算要吃粥,也是从熬粥的锅里最先盛出来,厨房里的人会给大锅里加水,等到煮开后,才是仆人们吃的稀饭。” “昨天我去取餐时,那一大碗粥是从没加水的锅里舀出来的。” 常念:“那照这样说的话,你拿回来的那个粥里应该没有加料才对呀!那个粗使仆人不是说他打探到若莀会和他院子里的仆人换了吃的,他所以把料放在大锅里的呀!” “当然,我也是纳闷,主子吃饭和仆人吃饭,根本不在同一时间吃,若莀他是咋会换到的?” 莫离:“而且我昨天拿着粥出去后,原本我是不知道我拿到的粥,到底哪里是它该去地方;但是我在花园那儿,碰到若莀院子里的仆人神情紧张的提着食盒回院子,我悄悄跟了上去;然后我就看到那个仆人,从食盒里端出来一碗粥跟咸菜,粥看着是稠的,根本不像是仆人吃的稀饭,他还往托盘里放,明显不是自己要吃的架势;最后我趁其不备,直接把粥掉了包。” “掉包来的粥,我处理在隔壁的大恭桶里的。” 莫池:“只要想,还是可以换到的;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跟仆人换了吃?” 莫离:“看样子,他的防范意识很强,担心别人在他的膳食里放毒,所以才选择吃仆人的大锅饭。” 常念:“我怎么感觉出他有点儿忍辱负重的感觉呢?” 莫离回道:“他是南姬岛的小王子,这么几年都躲在万橡国六皇女的宅子里,肯定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想法。” “而且我之所以会选择掉包的那碗粥,是因为给仆人吃的是稀饭,但那个仆人端出来的是粥;我想如果大师傅没有把粥滥竽充数给我的话,很大可能我拿的那碗粥原本就是要给到若莀院子里的。” 听到这儿,常念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们有没有兴趣听听?” 莫池:“你说。” 常念:“这件事里面如果加一个六皇女进去的话,会非常的精彩。” 莫离:“怎么说?” 常念:“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里面,知道六皇女这宅子里,住了这么多的才子良人,但除了裴弋、赵嘉彧有实际关系以外,别人都是知己?” “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南姬岛的小王子。” “如果她知道若莀的算盘,也知道那个粗使仆人的动向,那么她只需要保持沉默,都无需做多余的干预,最后怎么说她都是受益人。” “至于你拿到的粥,只是她坐了趟顺风车,在你拿回来的碗里加料,又让李太婆说出诬陷我的话,最后我们院子里多出来的那三个脏东西,让裴弋悄无声息的放进来。” “今天这么巧,杜若和严修都在场,完全一副当见证人的意思;看她之前在正厅逼问我的架势,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真的很难不会这样联想。” 莫离:“她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能让你身败名裂,正名光大的除掉你;还能让小王子跟她发生实际的关系,彻底绑在她的船上。” 莫池听完这话,激动的拍手,“没错!我可是还记得当时须寅跟青歆那丫耳边说,没找到东西时,她想要转头去看裴弋的小动作。” 这件事对于常念来说,发生的非常迅速,几乎是没有给任何的缓冲时间;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莫家姐妹俩的行李非常少,常念的行李种类非常有限,但因为有羽淼跟嘉润的大力支持,让她的份量却是非常的足,特别是书籍方面的。 经过三个人的共同努力,总算把行李收拾妥当,看着房屋中间的几个沉甸甸的箱子,莫池说道:“你这当真是秀才搬家——净是书。” 不怪莫池会这么说,一堆东西,里面除了一箱子的衣物,一箱子小手工,外加一个小包裹的工具,剩下的全是书。 常念:“我也觉得,要是混不下去,我卖书都能养活我自己了,开个小书店什么的。” 莫离:“你要不再找找?” 常念:“找什么?” 莫池:“我们江湖儿女,走哪里都是轻装上路;但是我见过的那些官家小姐、公子的,出趟远门那排场,马车能占满一整条街呢!你好歹也是个皇女的正君,就这么点儿东西?” 常念:“真是谢谢你们的委婉,比我之前搬家,羽淼说我寒碜的话,客气多了。” “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当上‘正君’,开局就一个破碗,能攒下现在这样规模的家当,不应该夸我一句厉害了吗?” 莫离:“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常念:“好了,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出门了呢。” 莫池:“哦,对了,你在书房收拾的时候,我去找了嘉润,顺道听了一耳朵,外面的人对于六皇女纳新侍君的热度。” 常念:“这大晚上的,消息还能流通起来?” 莫池:“当然呐,谁让她是沧泊城里最大的官,还是这儿的百姓人人称赞的皇女呢!虽然饭馆、说书的茶馆关门了,但是清窑没有呀!” 常念想这消息怎么也得等些时日才会有热度,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也是这般热爱吃瓜。 “你去清窑干什么?”莫离的重点却是在清窑上。 莫池一顿,回道:“打探消息嘛,事务需要,我不是故意去看花花公子的。” 常念:。。。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也是绝了。 莫离的脸一黑,语气冰冷的说道:“是吗?我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常念滑着轮椅往里屋走,远离这种时候的她俩,容易被殃及池鱼。 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在,常念真的会忍不住嗑她俩了,一个沉稳,一个跳脱;一个身材高挑,一个小巧玲珑;一个放心不下,一个不让人放心;但凡少一个都没有这么的默契。 次日一大早,须寅派人来搬常念的行李,准备的马车在侧门,常念坐在轮椅上,对来人说道:“先不着急,你回去问问,总管事,我这次出去是因为要去干什么,走侧门合适吗?” 来人站着没动,神情带着一丝的不耐烦,还想说点什么,只听到常念身后的莫离说道:“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总管事,赵家堡赵嘉润小姐会来欢送正君出城门。” 来人此时一点儿没有把莫离的话放在心上,心想“她一个乞丐出身,怎么可能认识赵家堡的赵嘉润小姐?” 一直都在关注常念这边的须寅,听到暗中让人来盯着的人汇报,他可是知道赵嘉润与常正君之间的关系;转身便朝着六皇女青歆的书房快步走去。 六皇女青歆听完须寅的禀告,一声冷哼从她鼻腔中发出,“这赵家堡的下任家主,前景堪忧,居然放着本殿下不理睬,非要跟个立马就要死了的乞丐打的火热。” 须寅低着头,半晌后才问道:“殿下,那您看这事。。。” 六皇女青歆:“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还不是得罪赵家堡的时候,你去安排,让她走正门;反正她这辈子也只有那么一次走正门的机会。” 须寅躬身回道:“是。”然后退出了书房。 须寅带着人来常念处的小院时,双方人还僵持着。 须寅先是呵斥道:“李老三,你怎么办的事?常正君当然是要走正门的。” 转头又对常念说道:“还请常正君勿怪,老奴一个不察,竟让这奴才冒犯了您。” 常念没理会须寅那套虚伪的做派,只是问道:“那么总管事安排的如何?我什么时候能启程?若是当误了良辰吉日,这个责任我是不可能背的,还希望你能担得起。” 须寅:“哪里的话,怎么会,现在即可启程,给您安排的马车在正门外等候的。” 常念:“小离、小池,我们走。” 莫离、莫池同声答道:“是。” 须寅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浅笑始终都没有落下来,只是看着她们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38章 善堂并不纯善 宅院的朱红色大门徐徐打开,门外的声响逐渐清晰,常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外的嘉润,她身上穿着妃色的襦裙,她身后站了很多的人,阶梯下方的四周,还有驻足围观的人群; 只是她脸上一副盛怒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六皇女这里砸场子,引人围观。 嘉润看到门内的常念,脸上的表情秒变,露出喜气的笑容,莫离、莫池则是一人一边抬着常念的轮椅越过门槛。 嘉润笑眯眯地快步走到常念跟前,问道:“常姐姐怎么会这么久才出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 莫池快人快语答道:“里面的人非要我们走侧门;我们不同意,就不给我们搬东西。” 嘉润:“什么?” 跟在她们后面的李老三,看到赵家堡的赵嘉润小姐对那个乞丐正君的熟络态度,心中惊骇,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在宅院中毫无存在感的常正君,会和赵家堡的下任家主之间有这样的交情,一时间她不免有些恐慌。 莫池说这话时,还转身去看那个李老三,李老三此刻把头埋进了胸前,手心里里全是汗。 嘉润顺着莫池的视线看过去,当然看到了李老三鸡几人的反应,当即说道:“老黄,记住这几个人,你知道怎么做。” 老黄上前一步,答道:“是,小姐。” 嘉润如此维护六皇女正君的这个反应,立即引起旁边围观的人群一阵窃窃私语。 嘉润看着热闹的场面,感到非常的满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她不认识常念,没有两次得常念的借助,她也许只会把皇女正君是女的这事当个热闹看,但是自己认识了常念,并且被她从不自我放弃的精神鼓舞,觉得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不公对待。 她知道对于常念的事,别人像是杜若、羽淼和常姐姐她们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顾虑,会暂时选择隐忍;但她从小没有体会过这些,只要自己觉得委屈,定是不闹一番,不闹舒坦,绝不罢休的。 但是她虽然不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和想法,但是她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如果让自己逮到机会,她还是希望她的朋友们都能畅快的肆意人生。 常念:“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 之前须寅派人问过常念需要为她准备几辆马车,常念要了俩,一个用来坐人,一个用来装东西。 莫离看须寅也骑着马一直跟着她们,直到路程过半,他带着几个护卫一直远远地跟着没离开;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常念,嘉润是跟常念坐在马车里的,听到莫离这么说, 嘉润:“他这是准备一直送到善堂吗?” 莫离:“看他们离的那么远的距离跟着,大概是名为护送,实为监视的可能性更大些。” 嘉润:“谁怕他不成?我可是明里暗里带了不少的人。” 莫池:“这么有先见之明,难道你打听过善堂?” 嘉润摇头,“没,不过杜若来跟我说了一下,她打探到关于善堂在外的名声和事迹。” 常念听她们说起善堂都是一副讳讳莫深的样子,也是引起了她的好奇,“话说,这个善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你们一副要入龙潭虎穴的样子。” 莫池:“那个地方虽说是座道观,但那里不吉利。” 常念:“道观?取名叫善堂?” 莫池:“是呀!听闻那里以前还有得道飞升的仙人,只是后来那里出来一个人,他主导发生过一场大灾难,让整个大陆的人都差点儿绝迹;让它的名声变臭,但是道观里供奉的神像却非常的灵验,所以大家对它是又敬又怕。” 嘉润:“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将那个地方视作港湾,利用里面的众多房屋、幽深的回廊和复杂的地形,躲避官府的追捕。” 常念:。。。嗯,把不法分子的港湾取名叫善堂,多少是有些讽刺在身上了。 常念:“额,那他们几个不害怕么?还非要跟着我们去?” 莫离:“他们估计是送到山脚下,不一定会上去。” 嘉润:“那可不行,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能不上山去拜拜呢?得罪了神明,降磨难给他的主子,他担当得起吗?” 常念:“有道理。” 马车里在讨论这事,跟在她们后面的须寅心里也在琢磨这事,他家殿下让他亲自送那个乞丐去到善堂;“我是否需要进善堂?”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常念等人总算是到了善堂所在地的山脚下,眼看天色渐暗,常念道:“今晚我们在山脚下安顿,明天天亮后再上山。” 须寅当然是不愿意的,今天之中第二次主动走到常念跟前,说道:“常正君,殿下让老奴送您去善堂,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要不您看。。。” 常念:“你家殿下有说让我当天就必须要赶到善堂里面吗?” 须寅微微垂头站着没吱声;保持沉默。 嘉润见他这副反应,说道:“我们也没让你不送,你要送,就等着嘛,反正明天我们肯定会上山。” 须寅:“这。。。这在外露营危险不说,而且老奴还赶着回去复命。” 常念:“要么你等着我们明天进善堂,你回去复命;要么你现在就回去复命;你自行安排就好,无需跟我多说。” 须寅在来的路上想过,虽然他家殿下没有说一定要自己送到善堂里,但是以他对殿下的了解,如果自己不做到完善,自己肯定是会受惩罚的。 眼看着说不动常念等人,迫于现实,须寅只得在常念她们旁边的不远处停下,准备过夜。 至于他会如此轻拿轻放,没有再过多的说什么,还因为从明面上,自己带的人远远没有嘉润带的人多;并且护卫在路上时告诉过他,暗处还有不少的人跟着。 所以如果自己强行让常正君现在赶夜路上山,撕破脸的话,他的胜算几乎没有。 常念一直都知道须寅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敷衍和蔑视,虽然他藏的深,但常念作为当事人,是很难能装着发现不了。 但常念并没有准备主动对他做出什么回击,因为常念觉得,自己的底线是自己的小命,只要他不威胁到自己的小命就行;不管他待不待见自己,无所谓,反正自己也不一定非要他待见。 初冬的夜晚气温还是有些冷,山林中的虫鸣鸟叫声几乎绝迹;故而有什么响动,对于常念这个夜以继日练了八年内功的人来说,还是非常明显的;更何况昨日白天才被科普过这善堂是个什么地方,更加不会沉睡。 常念和嘉润两人一起在马车里休息,莫离、莫池等人,在离她们稍远的空地上的火堆旁休息,此刻外面刀剑相撞发出的清脆声,让嘉润瞬间清醒,伸手摇醒常念,装睡的常念适时的睁开眼,顺便改变呼吸模式,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嘉润:“快逃!” 嘉润的声音与马车外的拍打声和须寅大声喊“常正君!”的声音同时响起。 常念快速按住准备掀帘子出去的嘉润,说道:“先别动!” 常念进一步解释道:“须寅已经暴露了我的位置;不管外面是谁,又是因为谁而来,现在出去就是被个活靶子。” “先躲起来,看清形势后再行动。” 常念在这一瞬间,脑子里的思绪万千,她记得自己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刻,嘉润肯定不会独自逃命,那么只能换一种应对方法。 躲进马车里的凳子下空格中,躲一躲可能会有的弓箭攻击;若是有人敢来查看马车,羽淼给的特产也不是吃素的。 事情也如同常念想的那样,须寅跌跌撞撞的跑到常念所在的马车旁,拍打马车外壁,一副试图叫醒马车里的人架势; 袭击的人看到须寅的动作,知道目标人物在那辆马车中,如同下雨般的弓箭接踵而至;几个呼吸间,马车被扎成了马蜂窝。 站在马车外拍打的须寅,因为护卫赶在弓箭到达之前,及时带走了他,所以他毫发无损。 莫池、莫离见状,离开她们江湖姐妹们为她们建立的保护圈,齐齐奔向常念、嘉润她们所在的马车。 莫池还一副被吓破胆,慌不择路的样子,跑到了须寅的附近,甩出带毒的独门暗器攻击须寅;有一部分被他周围的护卫拦下,但护卫的实力远不急莫家姐妹,所以须寅中招是迟早的事。 这时袭击的人开始向马车上射出带火的弓箭,马车立即被引燃;下一瞬,马车的窗口处被人从里面暴力破开。 只见嘉润一手夹着常念跳出燃起来的马车,另一只手上带着连发装迷你弩,跳下马车,抬手对着刚刚弓箭射来的方位回击;接着那些地方就听到了有人从树上落地的声音。 火光电石之间,她们俩周围站满了使用着五花八门武器的人群;袭击者见自己的攻击根本无法靠近目标人物时,及时做出反应,准备撤走。 嘉润把常念交给赶到的莫离、莫池俩,见那些人要撤走的架势,厉声呵斥道:“宵小之徒,休走!把命留下。”边嚷着边带着人追了上去。 常念盯着这样的嘉润,感叹道:“她身上真的是有几分江湖侠气在!” 莫离:。。。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莫离问道:“你没事儿?” 常念摇头,非常冷静道:“我没事。”但她的眼神在激烈打斗之后的场地上,搜索着须寅的身影。 莫离看她面色不善的找人神情,问道:“你在找须寅?” 常念:“他刚刚不怕死的都要来故意暴露我的位置,这事儿我跟他没完。” 莫池靠近常念耳边,说道:“不着急,我刚刚有偷偷替你报仇。” 常念震惊:。。。现世报,这么及时的吗? 莫池看常念一副惊讶的表情,非常满意她这样的反应,语调上扬的补充道:“放心,独门绝技,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帮不了他。” 常念:“立马死的那种吗?” 莫池摇头,“当然不!我们娘可是说过,毒这种东西,即要让人察觉不到,又要让人活不起死不了,才算高。” 常念情不自禁的想要给她娘竖大拇指,这和她的理念,竟是不谋而合。 常念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笑着说道:“有道理。” 现在袭击的人除了断气的,剩下的都跑光,周围都是自己人,莫离问道:“你觉得刚刚那伙人会是什么谁派来的?又为谁来的?” 常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弄死自己的人,有六皇女青歆,还有想要把她按在地上摩擦的政敌;前者是因为自己是她受辱的标志;后者是想弄死自己,来抹黑六皇女没能力的舆论条件。 至于是不是冲着嘉润来的;这个也说不准,就因为她的身份,估计她从小到大遭遇这些的次数定是不少;但是须寅之前的反应让她又无法确定。 常念:“等嘉润回来,问问!现在什么可能都有。” 嘉润是在追出去一个时辰回来的,这时常念她们都清点过了被损坏的物件还有伤亡情况。 物件损坏的最彻底的还是常念她们乘坐的那辆马车,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框架,这还是她们努力扑火之后的结果;死亡最多的是嘉润带来的护卫,传说中来撑场子的江湖姐妹们,有几位受了伤,没有出现死亡情况。 常念见嘉润回来,问道:“你没事儿?” 嘉润:“我没事;就是让那帮人跑了几个,没能全歼灭她们;好气!” 常念把水壶递给她,说道:“你没受伤就好。” 嘉润接过水壶大饮几口后,把水壶还给了常念,一脸喜爱的摸了摸手腕上的迷你弩,笑嘻嘻地说道:“常姐姐,你借我的这个小东西,我真是一片丹心呐!你不知道我用起来多么的顺手。” 常念淡淡一笑,“你这么喜欢,那便送你!留给你防身用。” 嘉润:“真的?”“但你给了我,你怎么办?要不。。。” 常念:“放心,我有更好的。” 嘉润一听还有更好的,顿时好奇心被激起,“那能借我看看吗?” 常念这回直摇头,回道:“现在还不到时候。” 嘉润听到常念拒绝的话,也不生气,“好,那你方便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借我看看啊!” 常念点头,“行;你知道刚刚那伙儿人,是什么来路吗?” 嘉润:“刚才简单问了一下俘虏,说是善堂里的人。” 常念:“为什么而来?” 嘉润:“为财。” 常念听到这样的答案,不太想相信,她想:那些人还差财?那得是多大的财,才能请的动那么多人出马?就为了抢我那一箱子的旧书?而且放火烧马车这个行为,怎么看都不像为财,更像是灭口呀! “该不会是真为了嘉润而来的?但须寅的做法,又是何意?”常念越想越糊涂。 第39章 安顿下来 中了莫池暗器攻击之后的须寅,只觉得身上一会儿恶寒,一会儿高烧,脑子逐渐变得昏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自己没有受伤,可身体的不适,无不在提示他不对劲。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护卫小队长,瞧他这样,劝道:“总管事,你这样很像是感染风寒,得立即回城去看大夫才是。” 这会儿又感觉全身如坠冰窖一样的寒冷,听了小队长的话,他努力克制着因为寒冷,而牙齿碰撞出声,开口便破了功,“我还没有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怎么能回城?” 护卫小队长:“可你这样也根本不具备独立走着送她到善堂门口的能力。风寒可不是小事,严重的甚至能危及性命。” 须寅听小队长这样说,心中有些恼怒:。。。我现在这么难受,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我看你们就是不想去善堂,故意拿我做筏子,到时候有什么差池,还顺理成章的拿我当挡箭牌,你那点儿小心思,谁不知道? 护卫小队长见须寅闭着眼,不再搭理她说的话,也就没再接着劝说;她看须寅这病来势汹汹的样子,着实阵仗吓人;况且送常正君去善堂,就算须寅不在,自己和队员们也能送她去。 在小队长看来,须寅坚持的非常没有必要;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还能抢了他的功劳不成? 心思各异的俩人没有再交流,跟他们坐的泾渭分明的另外一个火堆旁,可是聊的火热。 护卫小队长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和常念等人坐在一起的阿离、阿池,对这两个非常陌生的侍女,她感到有些意外;以前可是从来没注意到过她俩,现在看她们同常正君等人相处的氛围,别说是主仆关系,说是平辈之交,都不为过。 对于隔壁火堆的人在偷瞄她们,常念她们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但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什么表示;知道她们此行的目的,也知道她们对自己的偏见,更加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这样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等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透过树梢间的空隙撒到地上时,常念等人整理好还剩下的东西,朝着善堂的所在地半山腰进发; 因为常念腿脚不便,她坐在装东西的马车上,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慢慢靠近传闻中的善堂。 她们一路上还能发现各种陷阱,粗糙的机关竖立在路旁;嘉润骑着马看到那些凶险的陷阱,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口,对常念庆幸,“常姐姐,幸亏昨天我们没有赶夜路,要不然,我们真的要在劫难逃。” 常念透过窗子也看到了那些陷阱,心想“宁慢三分,不抢一秒”这话真是诚不欺我耶。 常念:“嗯,确实,谨慎一点,妥帖些。” 一直临近晌午时分,常念才看到善堂的山门,枣红色的大门,非常突兀的出现在道路的尽头;木门上满是饱经风霜的痕迹,给人一种非常古老、庄重之感。 门是处于开放的状态,透过大门向里面看去,入目的全是依山而建,向上的石阶,石阶两旁是一排排翠绿色的松柏。 常念被莫离抱下马车,坐到轮椅上,莫池带着两个人拿着几个提前备好的长木板,走进山门,将木板搭放在石阶上;莫离推着常念,让她的轮椅的轮子在长木板上,这样便能推她上去。 原本看到石阶,须寅想起六皇女交代他的话,让他必须跟常念传达到“不可让人抬着、抱着、背着上去”的要求。 现在看到常念是被推着上去的,非常完美的做到殿下的要求,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念在之前来的路上,问清关于善堂的事迹后,从她们叙述过程中,发现有出现长石阶这样的字眼,便让莫池提前准备好长木板,自制一个简易的无障碍通道。 走完甬长的石阶,上来又是一道门,进门后是一个鼎炉,炉里还有燃尽的香,周围是一片的肃静,几乎感觉不到有任何人迹气息。 常念有些兴致勃勃的想要把这个善堂好好参观一番,须寅却有些支撑不住,察觉到常念的意愿,当即站了出来,虚弱的朝着常念拱手弯腰,道:“常正君,老奴奉殿下之命,护送您来此;既然您已到达目的地,老奴也该回去复命。” 常念:“总管事既然来都来了,不参拜一下再回去吗?” 须寅:“不用,老奴来时未能有所准备,如此寒酸的去拜见他们,不妥当。” 常念摇头,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信徒到了门口,却避而不见,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万一她们误会你不诚心,不保佑你,或者生气直接撤回对你或者你身边人布下的福祉,可是不妙哇。” 须寅心中却是一点儿也不信常念说的话,道:“老奴有要事在身,我想诸位大神定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常念一副失望的神情,看着须寅点头,“好,我言尽于此,总管事非要持以及见,那你忙你的。我也要准备安顿下来了。” 须寅:“常正君保重,老奴告退。”说完便招来护卫小队长,脚步虚晃的任由小队长扶着自己离开。 常念看着须寅的背影,挑了挑眉,小声嘀咕道:“嗯,除了脸白了些,精神萎靡了些,气息凌乱了些,别的好像还行嘛!” 站在她身旁的莫池,神秘一笑,凑到常念面前,小声说道:“按照规程,先是虚,然后是躁,最后是从脚开始腐朽。” 常念:“还这么有层次的吗?那能解么?” 莫池:“羽淼姐姐试过,她可以成功解一半。” 常念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好奇道:“解到什么程度?” 莫池:“腐朽的症状可解,但是虚和躁,不定时,随机发作;发作一次持续多久也是无法估量的;生不如死,不外如是。” 常念:“制作出这个的人,是个高人呐,真希望有机会能见见。” 莫离说道:“这个高人是你见过的;不用等有机会见见,她回来你就能见到。” 常念听她这么说,想了想自己认识的高手,猜测道:“你说羽淼啊?” 莫池:“对!就是她的杰作。” 常念:“所以,她自己调制的,自己却不能完全解?” 莫离:“对,是她才刚下山闯江湖时制作的;她也是凭借这个让花祈教闻风丧胆,逃至关外,保全如今江湖十多、二十年清静。” 常念:“这又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东西,那些人怎么会如此害怕?” 莫离:“因为这个无色无味,并且症状非常的普通,跟染风寒很像;它如果只是进入你的身体,没有直接入血的话,症状出现会延时,更加让人联想不到是自己中毒的原因。” 莫池:“而且你是不知道,它让人感觉发虚,脑子发沉,昏昏欲睡,能昏死过去的程度;但是躁呢,是你明明感觉疲惫至极,却始终无法闭上眼休息,一点点响动,都能引起中毒的人狂躁,做出伤人又伤己的举动。” 常念:。。。原来如此,真是万千世界,无奇不有;学习的东西,真的是没有尽头。 须寅几人离开后,常念准备好好参观一下善堂,传闻说它布局非常的复杂,她很是好奇,转头看到嘉润一脸急切想要一探究竟的激动样,“好嘛!嘉润明显更好奇。” 一个善堂,常念她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完,常念还拿出纸和炭笔,画出善堂的大致布局。 看着绘制出来的地图,不难发现,善堂其实还是根据八卦方位,乾南坤北,以子午线为中州,坐北朝南的布局;供奉尊神的殿堂都基本上在中轴线上,两边是根据日东月西,坎离对称的原则,设置配殿供奉诸神。 中轴线上依次是山门、幡杆、钟鼓楼、灵官殿(它背后还有个荒弃的戏台)、玉皇殿、四御殿、三清殿。 大通铺建造的房子都基本上在宫观之东,而单人床的构造的房子在西边;房屋众多,有些还被毁坏的很厉害,只能大概猜测是功能房,类似于执事房、客堂、斋堂什么的。 看着桌上常念绘制的平面图,嘉润:“这善堂果然名不虚传,不注意就能走丢。” 常念:“是呀,明明这么大的地方,里面却没有一个道士,也是绝了。” 嘉润:“常姐姐,你说我能把我的工坊搬到这里来吗?” 常念:“你在说笑吗?你的商船要在山上造哇?” 嘉润:“我觉得可行,家主母亲让我要避其锋芒,我还正愁找不到地方呢,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让我碰到这样一个好地方。” 常念:“有什么小道消息?” 嘉润:“我可是听说现如今京城的局势非常紧张,估计迟早还是要波及到这里来;更何况六皇女还在这里猫着的。” 常念:“那岂不是说我被赶到这里来,还能因祸得福,远离那些动乱?” 嘉润:“嗯,反正这时候离开,不是什么坏事,我觉得。” 常念:“嗯,那你赶紧搬来,让这里多点儿人气,我一个人突然暴富,住这么大的地方,还有些不适应。” 嘉润听常念这么说,哈哈笑着打趣她,“看来你是没法像善堂的传闻那样,在此修炼,得道飞升当神仙咯。” 常念:“这种苦差事,简直不敢想;你还是快些,我喜欢接地气的活着。” 嘉润:“嗯,我这就去信给她们,让她们动作快些。” 善堂是真的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常念她们没放着西边的四合院不住,去东边挤大通铺;非常顺应本心的选了心意的小院子安顿。 常念准备躺下歇息时,莫离敲响了她的房门,“请进。” 莫离一个人推门进来,反身把门关好,走到常念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常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同意。” 常念伸手扶起莫离,问道:“你说,只要我有,都可以商量。” 莫离:“江湖上的姐妹,托我来问你,可否让她们的家人来此暂住?” 常念听到这个有些发懵,这让人心生寒意的地方,怎么倒是一副避风港的宝地了呢? 常念:“能说说缘由吗?” 莫离:“你有所不知,现如今万橡国并不太平,边关战事不断,已经连着丢了几座城池,京城传出是皇女中有人通敌;还有人在联络江湖中的门派,所以到处都已经动乱初现。” “我们姐妹俩能叫来的江湖之人,都不是大门大派出身,想求一份庇佑;我们商量着把她们受难的家人,集中在一处,团结一致,把危难抵挡在这之外。” 常念:。。。现在已经正式乱起来了吗?回到六皇女青歆宅子之前,跟着羽淼行走在外时,遇到不平之事的频率略高;但也没有要躲难这种程度。 常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们能管好她们的秩序吗?如果集中在一处,如果中间有歹念之人,可是有一锅端的危险。” 莫离:“嗯,我们有考虑到,会严格管理的。” 常念:“行,既然你们有章程,我没什么问题,只要别让人来打扰到我就行。” 莫离之所以会来问常念,其实主要还是看在她和羽淼的关系不一般。 莫离:“多谢常姐姐。” 常念听到她叫自己常姐姐,问道:“明明你们都比我大,为什么会叫我姐姐呀?”其实这个问题,在得知她们年纪都比自己这身体的生理年龄大时,就想问的,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莫离闻言一笑,“你可以理解为是对你的本领的一种尊称。” 常念:“本领?什么本领?” 莫离:“你在工匠方面的,还有你是羽大侠的朋友,这些都担得起我们喊一声姐姐。” 常念:。。。感觉后面那个是最主要的原因;不过如果不是和羽淼的关系在,自己认识江湖人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 不得不说,江湖儿女,都是非常豪爽,做事干脆利落的;不管是江湖姐妹们的亲人,还是混过江湖的嘉润,没过多久,原本有些安静的瘆人的善堂,处处都能看到行走的人,和说话声,甚至还能调皮被胖揍的孩童哭声。 常念穿戴好义肢,莫离给她易容之后,去了嘉润的船舶研制院落中;进门就看到自己送给羽淼的船舶模型在正中间放着。 “所以,羽淼跟自己要的模型,是送到嘉润这里来了?准备一比一等比例放大制作吗?” 第40章 时机罢了 嘉润见常念看着正中间放着的模型,脸一红,道:“我找羽大侠借的。” 常念:“借的?但你开工坊在我模型做好之前,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做成功的?” 嘉润满脸骄傲的回道:“羽大侠说的,她对你有信心。” 常念:。。。难道说自己真的很自卑?模型这事,感觉自己的自信还不如别人对自己的多。 嘉润看着易容的常念陷入沉思,以为她在因为自己不告而用她的模型,认真的说道:“对不起,常姐姐;因为这件事关乎于我们的家族利益,实在不想拉你下水;我只想着若是成功,你的功劳没齿难忘,但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来寻求你的帮助。” 这次出发来善堂路上,见过常念的人非常多,但常念在去嘉润的船舶研制院落时,还是不以本来面目前往,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常念顶着一张被微调过的脸,转头看着嘉润,从她眼神中看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挚,面对自己的直视,她的眼神坚定,没有闪躲、回避。 常念:“我记得你这工坊开了已有好几年了,进展看起来似乎不是很理想,可寻到了根本原因?” 嘉润:“嗯,上次你给我说了思路后,我回去及时调整,然后我发现,请来的工匠们都不是弄虚作假,有非分之想的人,只是她们都是有独家传承,在很多方面,各有各的处理方式跟手法,导致同一样东西,最后往往不能非常契合的组装起来;以至于现在还是散乱得如一盘散沙。” 常念:“是把所有的部分都有,只是组装那一步还没有完成?” 嘉润:“八成以上的都有,只剩下的小部分没有做出来。” 常念看着完好如初的模型,好奇问道:“她们不用把模型拆开看一下,就能知道里面的构造?” 嘉润点头:“没人提出来要拆模型,都是观摩之后,就开始动工的。” 常念:。。。这才是真正的牛人呀,自己做这个还是因为看的多,又动手自己一步一步试出来的,完全达不到她们这种高超的技艺。 “跟她们一对比,真感觉自己是个凑数的存在呀~”常念悲伤的抬头望天,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常念:“有她们在,你确定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嘉润:“我不否认她们都是能工巧匠,但是想让她们的携手共同完成,我能做的努力都用过,几乎是不可能了,都想用自家的技艺,谁也不服谁!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组装出来我想要的。” 常念听懂嘉润话里的意思,把她请的那些工匠比作是巨石的话,那么她就是巨石之间的粘合剂,俗称‘加了科技与狠活的稀泥巴’,只要好好利用起她们,说不定真能做个超出想象的成果来。 常念:“那她们做好的那些零部件,放哪儿的?” 嘉润:“放在最大的三清殿里的。” 常念:“那你去找些体力好的人到三清殿来,顺道让莫离把我房里的工具箱拿到三清殿来。” 嘉润还来不及应答,只见常念阔步走到中间放模型的台子上,抱起船舶模型就往门外冲。 “哎!有人偷宝贝!”常念身后响起惊呼,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有人看到嘉润站在门口呆望着那个‘贼’的背影,目瞪口呆样子。 “小东家,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追啊!”有人急切的催促道。 过了半晌,嘉润才慢吞吞的说道:“哦,好。” 常念一路冲到三清殿门口,门口站着两个护卫守着,常念老远的喊着:“把门打开!” 护卫不认识常念,当然不会听常念的喊叫,更加看到她身后跟着一大帮人,嘴里还喊着“抓贼!”两个护卫神情紧张的摆出对战姿态; 常念见她们这样,手一抬,使出在羽淼那里偷师学来的功夫,袖中的针飞出,瞬间封住了守门护卫的穴道,使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这一幕落在追赶常念的人眼中,看到的就是两个护卫端端正正的站着不动弹,任由那个‘贼’跑进了三清殿。 那个‘贼’还特别嚣张的转头对她们说道:“谢啦!” 因为都是住在善堂,江湖姐妹们听到抓贼,也飞快的赶过来查看情况,刚赶到三清殿前的平台边,就听到一声“谢啦”! 常念这一声道谢,成功的让那些追赶她的工匠们后脊发凉,纷纷停住脚步,往后望,看到是江湖上的豪杰,更是一脸懵,“什么?难道说我们这里还有那个‘贼’的同伙?” “啊~老娘的心血呀~”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哭出了声,一种常念这个‘贼’已经把她们辛苦几年的成果,霍霍一空了的悲伤逆流成河。 常念进了三清殿中,看到偌大的殿中,被各种各样的木材堆满。 常念:。。。自己做的时候,没觉得零部件能堆积如山呐?这等比例放大,堆在一起,居然这么多的吗? 不管了,赶在那些人追进来之前,常念抱着模型又转身走出了三清殿。 这时嘉润带着护卫还有莫离也到了三清殿前的院前,嘉润走到常念跟前,“今心姐姐,你要的都到了。”常念在外的化名还是今心,也和知道她易容的事的人,商量好,有外都叫她今心。 常念:“麻烦搬个桌子过来。” 嘉润:“好。” “小东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是,你们认识,你早说呀,故意吓我老婆子吗?” “那么奇思妙想的小船,丢了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周围站了大约有三圈的工匠打扮的人,纷纷说着不满;常念和嘉润都没有理会她们的话;常念不理是因为不熟,而且她看那些能人身上的傲气,是非常刺人的,轻易靠近,容易受伤;她不是一个会主动社交的人,完全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愿。 嘉润不理会是因为她已经被这些人的傲气伤透了心;她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她们拿着她的供奉,用着她找来的材料,只想做自己的研究,自己若是说个什么,总是被‘这是家族传承,保密’来搪塞自己,她也是心凉得很。 桌在搭在三清殿的院中,周围也被嘉润清了场,只剩下护卫跟那些工匠们,外加莫离、嘉润和常念在。 常念把模型放在桌上,手法非常娴熟的开始拆,她这举动,可是捅了马蜂窝,刚刚表达着不满的人,直接气的跳脚,骂娘的,坐在地上痛哭的,姿态万千。 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人,痛心疾首喊道:“住手!无知小儿,快给老娘住手。” 常念不为所动,专注的做着手里的拆散工作。 见常念不理会自己的喊叫,她有些口不择言的对着嘉润喊道:“赵嘉润,老娘让你快阻止她!不然休怪老娘不客气!” 嘉润的不满也是积攒多时,听到这样的威胁,脾气当时也上来,“是吗?那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不客气?” 老者:“你可真要得罪于我,你个小儿能承担起后果?如果不想以后找不到工匠,老娘劝你最好不要惹我不快!” 嘉润:“是吗?有什么后果,不如劳驾云老跟我好好说说?” 云老:“你。。。你就不怕我们不干了,把你偷偷造船的事,说出去?” 嘉润:“三流工匠家族而已,没你,我自能请到别人;不过你们一大家子,如果没有我这么几年的银子,不知祖宅还守不守得住?况且,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十年的协议,你要违约,我自然会找法子要回我自己的东西;只是如果你家族没落,还做出如此违背江湖道义的事,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承受起这个后果。” 云老被嘉润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挤兑、挖苦,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嘉润:“这小船本就不是你们的,是我拿回来的;现在我想怎么处理,我还不能做主吗?” 云老身旁的人,见场面的氛围非常的僵硬,站出来劝道:“小东家是误会云老的意思了,我们也不是要管您的意思;只是小东家有所不知,这小船的工艺非常的新意和巧妙,在当今是罕见的,至少在我们的家族中,从未见过有关这样的记载;若是随意拆卸,再也装不回去,可就。。。” 嘉润这时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从来没有提出要拆开小船查看,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常念听到那人的圆场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就刚刚听到的信息,常念忍不住想阴谋论:那些人不拆开,大概是不想让别人学会这里面的精妙之处;毕竟个人本事、悟性这些都不一样,万一拆开后,自己没参透,别人反而先自己一步学会,那岂不是失去发展家族的先机? 嘉润:“宜老,无需再说这些搪塞我的话,我是个商人,投入大把的财力物力,是要看到成果的;每次你们都说我是外行,不懂这些;是,我是外行,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们是内行;今天这事儿,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下的决定;若是你们不赞同我这个外行的决定,自行离去即可;我绝不为难各位。” 嘉润说完这话,常念也终于把外面的拆完,露出支撑整个内部的核心关键,轻轻抽出一个小小的木条,整个小船在众人的眼中,瞬间瓦解,“哗啦啦”的散落在整张桌面上。 除了木头落在桌面上发出的响声,只剩下在场人群发出的吸气声。 常念把玩着核心的小木条,眼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轻轻扫过,最后定格在嘉润身上,说道:“现在我从最初的地方,一步一步的组装,你派人按照我的步骤,找出里面相应的零部件,同步进行。” 嘉润笑着点头,“好。” 常念又对旁边的莫离说道:“莫离,麻烦找出工具箱里的笔跟墨汁出来,我一会儿要用。” 莫离:“好的。” 因为是小船从起图,制造零部件,到最后的组装都是独自完成,所以在一堆散乱的各种零部件中找到想要的,还在控制范围内;虽然常念被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围观,有些不自在,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怯场和慌乱,常念在外面组装,另外一边的人去三清殿中找相应的。 围观的工匠们没有一个人离开,不得不说,技术人员,如果没有现实困扰,她们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面是非常单纯的。 常念组装了几个零部件,就停下来等殿内找零部件的人,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殿内找的人非常艰辛,围观的人看着那些人的动作,忍不住着急上火。 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道:“小东家,我们对这些熟悉,要不还是我们来找?” 嘉润快速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常念,回道:“可以。” 工匠们听到嘉润的回复,除了几个年长的人,别的都去了三清殿;云老、宜老几人非常自来熟的围到了常念面前桌边。 宜老:“你的这个,我们做的,跟你的不一样。” 常念:“完全不一样?” 云老:“也不是,只能说类似,估计用起来,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常念:“那找出来看看,不试试,怎么知道谁的更好?谁的好,用谁的嘛!” 宜老没想到小东家找来这个内行,会这么说,像是受到鼓舞一般,“那我觉得这个,用我做的那个,会更好。”指着另外一个承上启下的地方,说道。 云老闻言,顿感不快,呛道:“是不是更好,拿出来试过才知道,你别把话说的那么满。” 宜老没有回话,但是她转身往三清殿里走,大有一副‘能用事实说话,绝不瞎哔哔’的架势。 云老见宜老没理她的话,也从另外一边往三清殿中走,另外几个人看着云老、宜老的举动,也跟着找常念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常念非常和善的用一句话聊完全程,那句话就是:“都可以拿来试试嘛,谁的好,用谁的。” 看着院中只有常念、自己和莫离,嘉润实在是忍不住的对常念说道:“真有你的!早知道这么好解决她们,我该早点儿去找你的;说不定这会儿早就成功了。” 常念一本正经的安慰道:“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毕竟如果没有嘉润这么几年的一退再退,怨气积攒已久;如果这些人不被嘉润突然这么赤裸裸的说出,她们本身面临的现实问题。 自己这么做,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所以并不是她多厉害,只是捡了个漏,在恰到时候的时候推波助澜了而已。 正经不过两秒,常念语气轻快的打趣道:“你刚刚怒怼那些人的样子,真的很勇猛哟!” 嘉润一脸哀怨的望着常念,要不是场合不对,嘉润感觉自己能哭给常念看,自己这几年面对那些人的辛酸泪,真的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第41章 羽淼归来 气温逐渐降低,常念出门的次数在减少,人也变得很懒,当然天气热的时候,她也不勤快就是了。 除了要去三清殿协助完成组装的任务,便再难见到她去哪里;嘉润看着如此悠闲的常念,多次表示羡慕嫉妒。 常念原本对于她这话是不服的,只是在亲眼看到嘉润作为一个超级大富豪家的未来继承人,要忙碌的那些事之后,非常违心的表示同情她;毕竟有钱人的快乐她这个凡人是体会不到的,太走心的认为人家的日子苦的话,那是脑残才会做的事。 眼看着又到了年关,走在善堂的任何一处,都能看到洋溢着喜气的装扮,常念从三清殿里出来,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天色已暗下,但却并不用提灯照明,因为整个善堂里,每隔一个地方就有个点着永生油的灯笼,很像是路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巡逻。 因为外面的局势并不晴朗,更加不安稳,在善堂里住着的人,可以用卧虎藏龙来形容,也不为过;随意碰到一个人,她身上的技能在外面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好些不安分的人趁着动乱,想抓走她们,用她们的绝迹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将她们这些有本事却因没权没势,无法自保的人集中保护,治安问题是第一个大关。 也幸亏善堂足够大,足够偏僻,要不然真不一定能找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来保护她们;至于是谁提出这个主意的,常念怀疑里面有羽淼的影子,只是她离开已有半年之久,常念只是在三个月前,收到过她一封说是不日将归的信。 常念一边走一边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突然感到脸颊一凉,常念抬手一摸,只摸到了一点湿意,停住脚步,等待了一下,果不其然鼻尖上传来一凉,接着是额头、嘴角,越来越密。 “下雪了呀!”准确来说,还只是霰,一种白色不透明的球形小冰粒。 这时一股寒风吹过,常念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原来这里也是要下雪的,入冬这么久都没有下过,我还以为不会下呢。” 常念一边嘀咕着,一边在心里琢磨,下雪了的话,可否跟嘉润说,自己休息两天的提议。 “这里是涧南山以南,若是风雪不大,没有超过涧南山,那这里是不会下雪的。”羽淼的声音突然在常念的前上方出现。 常念猛地抬起头看着坐在围墙上的羽淼,灯笼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她的半张脸,看着她比之前消瘦许多的脸,常念的心头一紧,这一瞬间仿佛有成百上千的想法在脑中迸发,但是常念张口说出来的话却是:“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带年货回来过年的啊?” 羽淼:。。。“这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常念的思维非常的跳跃,回道:“所以现在这么下雪的话,变相说明其他地方的雪很大?” 羽淼对于常念的这种思维,习以为常,从围墙上跳下,只是落地的动作,非常的僵硬,不似以前那般轻盈,常念下意识的往前跨出几步,伸手想要去扶她。 羽淼没有拒绝常念快步走过来的搀扶,还心情不错的样子,说道:“看来我离开这半年,你没有偷懒。” 常念扶着羽淼,承受着她脱力把半个身体重量靠过来,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见她好像非常不在意的样子,语气不佳的说道:“别贫,省点儿力气,我担心我一个人把你扶不回去。” 羽淼:“那你也太弱了。” 常念:“那我能喊人来扶你吗?” 羽淼淡淡的看了常念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常念听着她说话的气息都不如以往那般深沉、平稳,这会儿也顾不得同她说废话,只想快些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查看一下这丫的干了什么,把自己整成这副鬼样子。 羽淼任由常念扶着自己走着,但是走着走着,渐渐发现脑袋越发的沉重,到最后几乎是全靠本能的在走。 羽淼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但她却丝毫不慌,也不知是为何,在常念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自己不会感到心不安。 眼看着自己住的小院子就在小路的前方,这时羽淼彻底的昏迷,身体完全无意识的往地上倒,常念紧紧的拽着她,让她不倒地上。 面对昏迷的羽淼,最好的方式是常念转身抱起羽淼;“我一个瘸子抱个成年人健步如飞,这人设崩塌的天崩地裂了?” 常念可是时刻记着自己给自己安排的,柔弱不能自理的人设,为了不崩人设,只得舍弃最简单的方式,选择用背的方式,把羽淼弄回小院里去。 等到常念把羽淼背到自己背上时,发现羽淼的双脚还在地上杵着,根本没离地;常念低头看着侧后方羽淼的双脚,陷入了沉思,“这个画面,总有种在哪儿见过的感觉呢?” 常念发愣的时间不长,她还记得羽淼这会儿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她用着半背半拖的方式,总算是把羽淼弄进了自己住的小院。 刚到门口,就和莫池迎面相撞,莫池见到常念第一眼,便说道:“你回来啦?瞧你这么半天都没回来,我正打算去寻寻你。你,” 说到这里,她终于是看到常念还背着什么东西,话头一转,“羽大侠?” 常念:“你别光站着呀,快来搭把手。” 莫池:“哦哦哦,好。”莫池绕到常念身后,弯腰一把抱起羽淼,疾步往房屋里走。 在屋里听到说话声的莫离走出屋,见状,问道:“什么情况呀?” 常念:“你去把我的诊疗箱拿过来,还要准备赶紧的衣服,多烧点儿开水;记得用我教你的方法,收集蒸馏水。” 莫离:“好。” 莫池抱着羽淼进了常念的房间,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铺上,然后退到一边。 常念:“莫池,你去给我找把剪刀过来,我们先要把她身上检查一下,露出她的伤口。” 莫池:“她这是受伤?” 常念点头:“她身上的血腥味挺重;还有她失血过多之后的虚症,估计这伤轻不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能人,居然可以将她伤成这样?我认识她这么久,还没见她伤这么重过。” 莫离拿着诊疗箱进来,放到床旁的凳子上,回道:“据我所以,能让她伤成这样的人,这世上大概只有她的大师兄可以。” 常念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瞬又开始努力的做着暴露伤口的动作,“那你可知她大师兄是谁?” 莫离摇头,“不知,我们只知道她出山是因为她大师兄;以前有过传闻,说她大师兄进宫了;但我们实在是瞧不出来,宫里哪个侍君像她大师兄。” 常念:“能把她伤成这样,战斗力如此爆表的人,难道只是侍君?” 莫池:“不是我们故意贬低她的大师兄,而是有名有份的凤君、贵君什么的,都不是江湖出身呐!” 莫离:“我想你还一点儿误会了,她大师兄的武功并不出挑,他是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江湖的。” 常念:“。。。意思就是她伤成这样,纯纯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莫离明锐的感觉到常念的情绪不是很好,虽然说话时的语气是轻松的,但是她整个人给人感觉却是并不如表现的那么轻松。 常念的心情确实是不太轻松的,因为在最艰难的时候,是羽淼的支持和陪伴,要不然自己会过的如何,她自己还真不能打包票。 当她看到羽淼身上的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常念的情绪差点儿有些失控;先是探了探羽淼的脉象,是疲劳、失血过多的,没有别的更糟糕的脉象。 “常姐姐,现在羽大侠最需要的是你的救治,你有什么想法,等到她醒了后,再说,可以吗?”莫离的话拉回常念的思绪。 常念点头:“莫池,把我书房暗格里放的那个坛子,麻烦拿过来一下。” “莫离,你去把我要的那些东西,准备好,今天我要干票大的。” 常念看着羽淼身上好几处因为感染已经化脓的伤口,古代没有抗炎药,担心引起脓血症,最快的,也是目前能做的,只能去除坏死组织,加压包扎,给她来次古今结合的清创手术了。 待一切用品备好后,常念让莫离运功护住羽淼的心脉,让莫池在门口守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她们。 清创手术,算的是外科中小的手术,但是外科最讲究的是‘无菌操作’,现在条件有限,常念只能尽全力去达到最大程度的无菌操作。 常念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没有穿越之前,因为自己接受过一次清创手术,好奇得紧,专门在度娘上查过;那会儿只是好奇,没想到曾经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现在居然还有用到的时候。 如果不是情况逼到这个地步,常念还是不想轻易去行动的;也幸亏常念这个小世界,跟着羽淼认认真真的学过医,要不然,她只能担着别的风险,另想它法。 常念的这场逼不得已的冒险,足足进行到了后半夜,直到羽淼身上的伤口都被常念认真仔细的处理过,包扎好。 常念累瘫在凳子上,只能拜托莫离帮羽淼把里衣穿好,盖好被子,羽淼眉头紧皱的躺在床上,全程都没有醒来过。 莫离围观了全程,非常了解这其中的艰辛,看到常念累虚脱了的模样,劝道:“常姐姐你去客房休息一下,羽大侠这里有我跟妹妹守着。” 常念摇头,“我还要写个药方给你们,你们想办法找到药,今天白天估计还好,最大的难关还是最近几天的晚上,她会发烧。” 莫离:“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常念:“她会发烧,是正常情况,对症即可;放心,我会来看着她的;你们能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 莫离没有再说话,门外的莫池推门走了进来,问道:“常姐姐非要说如此见外的话吗?” “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由,突然面对莫离这话,常念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池:“常姐姐和羽大侠的交情,我们自然是比不得的;但是她对我们有恩,我们也是会想要报恩的,你真的不用如此客气,羽大侠也是我们大家的羽大侠。” 常念:“额,当然;我没有阻止你们报恩?只是你能帮我良多,我也不能接受的理直气壮呀!” 莫池:“你帮助了我们,我们帮助你,江湖女儿,都是这样相互帮助,团结的。” 常念:“我有帮助你们吗?”常念是真的想不起自己有为她们做过什么的事。 莫离看着常念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和妹妹,不得不解释道:“虽然刚开始是羽大侠让我们来做你俩的替身,但我们说感谢你们给的安稳之地的话,也是真的;如果没有给你们做替身的事,我们姐妹俩的伤,肯定是不可能恢复的如此好。” 常念:“那也是我先有求于你呀!”“而且养伤的事,是你们自己在努力养好的,我又没有做什么。” 莫离:“如果没有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环境养伤,你觉得我们的伤会恢复的又快又好?” 常念:“可那个房子也是六皇女青歆的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离没有被常念的歪理带偏,接着问道:“那我们想请你收留我们那些人,你非常干脆的应下,你又怎么说?” 常念:“反正这善堂不是我的地盘,而且房间那么多,你们用得上就用呗,这应该不算我在收留。” 莫离也是没见过怎么会有人,生怕别人记住她一点儿好,还能把歪理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许在你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别人眼中,却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别这么刻意的客气,这会让我们觉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想要回报你的心意。” 常念听到莫离这么严肃的话,连连摆手,“不是的,你千万别误会,在我眼里,我真的没觉得我做过什么;反而是你们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我不能接受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我真的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在道谢啊!” 莫池:“反正我不管,你如果非要这么客气,那我只能认为是你看不起我们的心意。” 常念:“嘿~你怎么还道德绑架上了呢?” 莫离虽然不明比‘道德绑架’是具体何意,但是根据语境,大概能猜出什么意思,“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想说的是,你并没有欠我们什么,反而是你一直在帮助我们,你不用那么客气,随意一点更好。” 常念看着莫家姐妹脸上的认真神情,最后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相处方式,尊重别人的相处方式,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42章 说的都是老实话 “你们这是谁生病了吗?怎么院子里全是药味啊?”嘉润的声音出现在小院中。 由于处理羽淼伤口的事,常念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多时辰,这会儿听到嘉润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她,最近都不得空去三清殿完成船舶组装的事宜。 在院中加盖的小厨房里熬药的莫池,听到嘉润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嘉润:“我瞧常姐姐在平常过来的时间,一直不见她的人,所以来问问。” 莫池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嘉润道:“这已经马上到年底,你也要回赵家堡了?正好最近有急事,常姐姐估计不得空过来。” 嘉润:“急事?严重吗?可有我能做的?” 莫池把嘉润往屋里带,推开常念的房间门,说道:“常姐姐,嘉润过来了。” 待嘉润走进屋里,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满是诧异的问道:“这是?” 常念原本是趴在桌上的,见她们进来,不得不撑起来,招呼道:“过来坐。”又接着回道:“羽淼回来了,受了伤。” “什么时候回来的?严重吗?谁伤的她?”嘉润一连问出了好几个关心的问题,还走到床边看了看脸色发白的羽淼。 常念:“昨晚回来的,有些棘手,还不知道谁伤了她,估计等她醒了后,看她会不会说是谁。” 嘉润:“她还没醒过?这么严重!”“我那儿有上好的人参,你等着,我马上让人拿过来。” 说罢,便走到门外,叫来她的随身侍从,道:“你去把我屋里的那个盒子拿来。” 侍从:“是。” 嘉润交代完之后,才走到常念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常念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常念:“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嘉润:“我今年不准备回家,现在外面乱象横生,祭祖这种声势浩大的事,家主母亲说她带着族长悄悄进行。” 常念:“这是担心有心之人编排你们的意思吗?” 嘉润:“也有这样的考量;主要还是现在的边关局势紧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的架势,年年都国库空虚的各国朝廷,都看着我们家这块大肥肉,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 常念:。。。这怎么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呢?看那些电视剧里面,皇族动乱啥的,那些世家,富豪们没感觉这么岌岌可危。 常念:“你们想自己造船,不会是想。。。” 嘉润:“我们赵家堡族人众多,想带走所有的人,是不可能办到的;不过也是有想‘祸水东引’的意图。” 听到嘉润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实话,常念是不太会怀疑她说的话,或者去思索她说这话是有什么目的;反正这样的举动也不是绝无仅有的案例,相反,经常看新闻的人都知道,不管在什么世界,什么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事,转移矛盾的一种方法。 常念:“那倒也是,如果真的能利用得当,先去搅一搅那些海贼的老巢,让她们也尝尝,时不时被人骚扰是个什么滋味也好。” 嘉润闻言,哈哈一笑,道:“常姐姐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自从那次遭遇过渔村的袭击后,这事一直都在我心头,从来就没被放下过。” 常念:“这样说的话,船造出来,你们会选择无偿赠予朝廷?” 嘉润点头:“我们家是坚定的女帝党,现在京城那些皇女们斗得跟乌鸡似的,家主认为此时送出是最恰当的时候。” 常念:“何必去掺和那趟浑水?” 嘉润:“如果只是单纯的皇位争夺,我们家自然无需如此;但现在问题是整个平寰大陆都在乱,隔壁的束措族、丹兰国,甚至是海对面的南姬岛现在都不太平;而我们家的生意在这些地方都有涉及,所以不得不早做打算。” 常念:“万橡国与束措族、丹兰国,一个因为边境不宁,一个因为和亲的事,我倒是略有耳闻,南姬岛是怎么也不太平的?” 嘉润一脸的惊讶:“你居然不知道南姬岛的乱象跟万橡有关的事。” “展开说说呢。”常念从嘉润的语气中听出了‘瓜香’。 嘉润:“说来话长。” 常念:“没事儿,从头说起。” 嘉润点头,说起自己知道的这些,她整个也是非常的起劲:“话说,南姬岛原本有不少的王子,但因为国王是个只管生,不管养的人,以至于到最后他断气时,成年的王子拢共就三个,一个失踪,一个年幼,还有一个出身有瑕疵。” “失踪的那个就不说了,听说是跟个婢女跑了的,跑哪儿去了谁也不知。” “剩下的出身有瑕疵的是大王子,年幼的是小王子,七年前大王子想除掉小王子,登上王座,但小王子虽然年幼,但是母家家世显赫,支持者不少,让他险象环生,成功躲了起来;大王子翻遍整个南姬岛,都没有找到。” “按理说,小王子都没露头,大王子应该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王座,可追随小王子的人,个个都不凡,牢牢的把控着南姬岛上民意、财力和兵权。” 常念:“哈?那大王子手里还有什么呢?” 嘉润:“世家的支持!” 常念:。。。这个答案好生意外;在王权至上的世界,盘根错节的世家,是其中之一的附属物;不要都不行的那种存在;并且世家其实是最讲究出身、繁复礼节什么的,结果世家支持的是出身有瑕疵的大王子,好魔幻~ 嘉润:“所以大王子的王座,好像是坐上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坐上。” “这样诡异的局面,直到三个月前,被沧泊城中突然有三个传言在坊间流传打破;一个是说六皇女纳绝世容颜的新侍君;第二个是说南姬岛的小王子在万橡国;第三个是说六皇女的新侍君就是南姬岛小王子;无论这三个传言的真假,反正让原本广受沧泊城百姓敬重的六皇女,民心失大半。” 常念:。。。该不会就是自己捅出去的那个? 嘉润见常念一脸的疑惑,还特贴心的解释道:“沿海边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相信,海贼是南姬岛的人假扮的;说是海盗在侵扰她们,她们更加相信是南姬岛的人干的。” “这个说法虽然没有被证实过,但也没有人拿出有利的证据来证明不是;毕竟从地理位置来看,那些海贼要到达我们沿海靠岸,风险最小的航线是怎么都要经过南姬岛附近的;那些海贼没道理放过南姬岛,每次都直指我们的沿海地方啊!” 常念:“那然后呢?” 嘉润:“六皇女的反应也是个迷,她最先做的是大费周章的彻查这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结果,你猜,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该配合演出的常念,非常敬业的问道:“哪儿传出来的?” 嘉润:“京城。” 常念:“什么?”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嘉润:“大约就是你来善堂的时候,这些传言最先是在京城的一个茶馆里流露出来的。” 常念:“那岂不是整个万橡国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这个谣不好辟呀。” 嘉润:“之后就有人看到她带着人,乘坐船只离开了沧泊城,朝着南姬岛而去;所以这根本就不是谣言,她有什么可辟的?” 常念:“她就这么坦荡的承认呐?都不怕别人抓住这一点攻击她么?” 嘉润:“之前是有人在女帝面前请求女帝严惩她的;不过女帝一直没有表态;直到南姬岛上传来动乱的消息。” 常念:“她这是准备不费一兵一卒就要攻下南姬岛,让它归到万橡国的版图中的意思吗?” 嘉润:“不能够?那万橡还和束措、丹兰打什么?直接把她丢过去,就能实现大统一的伟大目标了!” 常念:。。。她不是主角吗?谁说的准呢? 莫离端着莫池熬好的药走进来,道:“常姐姐,药熬好了。” 常念闻言,站起身走到莫离跟前,探了探盛着药的碗外壁,“温度刚刚好,她现在还昏迷着,估计需要两个人配合着,看能不能让她把药喝肚子里去。” 莫离点头:“那我扶她起来,靠在我身上半坐着,你喂她喝药。” 常念:“好。” 虽然喂药的过程不是很顺利,但至少碗里的药汁一半是进了羽淼的肚子;药量是肯定没够的,但天冷,刚刚喂药用的时间又太长,也不好接着喂,“这个药量没够,一会儿多喂两次。” 莫离:“好的。” 嘉润一直坐到吃了午饭才离开的,还千叮咛万嘱咐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去通知她。 随着没有温度的太阳落山,常念查看羽淼情况的次数逐渐增加,莫离见她如此紧张,她不是医者,她只知道羽淼受伤严重,却并不知道将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你今天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青歆的传言会远在京城流出?”莫离决定说点儿什么,转移常念的注意力,她这么高度紧张,莫离有些担心她身体会承受不住,等到真的面临什么情况时,她精神不济。 常念:“是呀!” 莫离:“我在宅里做你的替身时,发现那宅子里的人,简直就是个细作的聚集地;那天我出了院子后,只是溜达到那些细作的地方,听了会儿墙根,发现都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她们都在往外递消息;毕竟六皇女得民心这件事,她的姐姐们,可不是很想看到的事。” 常念:“原来是因为这个,话说裴弋不是杀手排行榜的榜首吗?这点儿小把戏,他能发现不了?” 莫离:“按道理来说,那些小虾米不可能逃得过他这个榜首的毒眼,但他确实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动过那些人。” 常念:“那敢情他唯一出手动过的人是我咯?” 莫离:“那没办法,谁让你占着他梦寐以求,又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得到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这样做?” 莫池:“这个我知道,我看到的话本子上说,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让青歆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所以他肯定是会后悔的。” 常念:“为什么?” 莫池:“他选择对那些细作视而不见,放任自流,所以让青歆那丫努力几年的民心,一夜之间失去大半;青歆不得不顺势带着若莀去南姬岛,费尽心思帮若莀夺回王座;如果若莀只是六皇女后院的一个小小侍君,那他不足为惧;可若是南姬岛的国王,那分量可不是六皇女侍君能比的。” 常念:“嗯,很有道理,裴弋估计得哭晕在茅房里。” 莫离却关心的是:“你上哪儿看的话本子?我不是都给你没收了吗?” 莫池:“我说我去清窑看话本子的,你信吗?” 常念:。。。这个天让你聊的这么实在,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远在海对面的裴弋,枯坐在礁石上,此时的心情确实如莫池说的那般,的确泛起一丝丝的后悔来;这会儿青歆又去了若莀的房间里,至于做什么,裴弋都不想去想; 想起刚刚认识青歆的时候,她的古灵精怪,她的天真烂漫,她的机智善良,像是束夺目的光一样,不讲道理的直射进他肮脏又阴暗的内心,让他第一次对阳光产生了向往,从此自己再也没有过要离开她的念头。 越是想要留住她,越是发现自己在她身边的距离在变远;她身边总是不缺才貌双全的人,个个都能与她心意相通,个个都对她另眼相待,个个都心悦与她,他都知道。 “我到底能拿什么留住她?”这个问题,在出现赵嘉彧的时候,裴弋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否定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以为爆出若莀的身份,青歆为了保全自己的民心,能迫使她与若莀保持距离,或者是断绝来往;没想到最后竟是青歆带着若莀到南姬岛,帮他夺回国王之位;若是若莀真的成为了国王,那么自己与青歆的关系,又该是何种境遇?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的裴弋,甚至都开始在想“早知道是如此,当初就该放下身段,承认自己是六皇女的侍君,至少如今还有个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她身旁的身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的裴弋身上哪里还有杀手榜首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对感情变故,束手无措的普通男子而已。 常念要是在这里,高低得摇头晃脑的说一句‘智者不入爱河’;但此时常念是没空上这里来客串的,因为到了晚上,羽淼果不其然开始发高烧,直接烧得说胡话的那种程度,常念跟莫家姐妹先是对其进行物理降温,效果欠佳又加上药物配合内功引导,一直折腾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的体温才渐渐恢复平稳。 第43章 都是努力生活的人 “羽姐姐,快把药喝了。” “我身体已无大碍,不需要喝药;你与其费时费力的给我抓药、熬药,不如给我做顿大荤;天天都是汤汤水水的,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体力?” 常念从三清殿完成组装事宜回来,走在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羽淼的抱怨声。 莫离:“你身上的伤没好,给你吃油荤太过的饭菜,担心你身体承受不住;这会儿又不是在外行走江湖,危机四伏、居无定所,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静养。” 羽淼:“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我们江湖人,哪里会把这点儿小伤放在心上!” 莫池:“小伤?你是不是不记得你昏迷了多久?看到你醒过来,你不知道我们心里差点儿被后怕淹没,到现在我一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 羽淼:“怎会?莫池,你莫说大话;”顿了顿,“好,我承认这次的伤不轻,但完全没你说的那么吓人;我们练武之人的身体,你还不了解?” 常念听到她这话,抬脚跨进院门,呛道:“你们练武之人的身体再怎么厉害,那也还是个人,不是神,你身体是有极限的。” 羽淼作为当事人,当然知道自己的伤,她能忽悠没学过医的莫家姐妹,却是没办法骗得过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常念,更何况,常念还是给她医治的大夫。 坐在屋檐下的羽淼没有接常念的话,随意的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进行的怎么样?” 常念穿过庭院,走到屋檐下,解下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交到莫离伸出来接的手上;回道:“嗯,我让嘉润告诉那些师傅,今天除夕就早点儿收拾了;原本之前我跟嘉润还在说,要不要给师傅们放个假,让她们回家跟家人团聚,年后再来呢;结果竟是没有一个人同意放假,更是纷纷说天气不好,路不好走,都不准备回家。” 羽淼:“我听说那些人还想扩建这里?” 常念点头:“是,我也听嘉润跟我提过这事,说是那些师傅想在这周围找地方修房子,然后把她们家人接过来一起住。” 羽淼:“嗯,还挺会审时度势嘛!” 常念:“她们会这么想,我倒觉得还好;只是我在琢磨啊,这外面的人,会不会把我们当做是占山为王的山贼存在?毕竟莫名其妙的就跑了不少的百姓。” 莫池:“常姐姐你这纯属‘咸老婆子淡操心’,朝廷在意的是她们那些平头老百姓吗?而且现在的山贼还少了不成?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不少。” 莫离:“常姐姐无需担忧,如果她们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安置好她们;不来的,我们也不强求,只是来了我们这里,得遵守我们这里的规矩,不怕她们惹乱我们这里的秩序。” 常念:“规矩?我们这里还有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莫离:“没什么特别复杂的规矩,我们现在只是抱团取暖的伙伴,都是奔着活命去的,所以谁故意惹事,欺负人,滋生事端,我们会‘请’她离开这里。” 常念:。。。为什么感觉比占山为王还夸张? 常念:“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怎么感觉你们在偷偷干大事呢?” 莫池:“这外面的雪刚开始看,还觉得好看,现在我只觉得怪冷的,要不我们进去说。” 羽淼坐在常念的轮椅上,由着莫离推进屋,关上门,放下厚厚的门帘,里面放着一个铜盆,铜盆边上还围着一圈的红色的果子,听说是一种本地的特产。 常念:“莫池,把最边上的窗子开半扇。” 莫池:“这天开窗好冷的呀!” 常念:“我们这小院子的墙是石头垒的,封住缝隙的泥浆又是加了多种草汁,粘性非常强,若是不开窗,我们可能会中毒,你信不?”当然这个时候的建房工艺,还没有现代那么的密不透风,但小心一点总是没有大错的。 莫池望向羽淼,寻求意见,羽淼轻轻地点点头,道:“《洗冤集录》——中煤炭毒,土坑漏火气而臭秽者,人受熏蒸,不觉自毙,其尸软而无伤,与夜卧梦魇不能复觉者相似。” 莫池:“老天爷,这么吓人的吗?我还说这么冷的天,就得躲在屋里,关紧门窗,再烤着火炉烤果子吃,最为惬意。” 常念:“不管怎么样,通风透气,不管是疫病,还是平常生活,都是非常至关重要的,只要注意别让风直接对着人狂吹就好。” 莫池三两步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一半,才走到火盆旁坐下。 四人围着火盆坐下,莫离最先说道:“嘉润请的那些工匠,估计是看到我们在收留江湖人及其家人,才想到要来这附近修房子安家。” 常念:“她们不是嘉润花钱请来的吗?我听嘉润说过,她们还都是因为混的不太好,才接受嘉润的邀请。” 莫池:“你不知道那些工匠小家族的生存艰难;好的技艺,都基本上被工匠世家掌握,如果有什么好的,那就是一个活脱脱‘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保不住不说,很有可能还会被害得家破人亡;如果没有一技之长的工艺,她的制造无人问津,同样无法维持生计;这就是为什么工匠世家能越来越强大,而底层的工艺几乎绝迹的原因。” 常念:。。。嗯,就相当于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的意思嘛! 莫离:“所以看到我们在收留江湖势微的人才,还能在这生活的安稳,她们会靠拢的过来,是迟早的事。” 常念:“江湖没有武林盟主,或者比较有号召力的大门派吗?她们不会庇护这些人吗?” 莫离摇头:“大门派的庇护是有限的;而且她们的庇护也是有门槛的;更何况现在好多大门派跟朝廷派系都是有交情的。” 常念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江湖跟朝廷能处的如此和谐,“江湖势力加入朝廷派系,那确实是复杂指数增高好几个层次。” 莫池:“那些人当朝廷的走狗,不管我们这些无财无势的人,那我们为了活命,自然得相互帮助扶持才行。” 羽淼:“那些跟朝廷保持良好关系的门派实力也是参差不齐,所以不用太过惧怕她们;把这里的人单个拎出来也许实力不及她们,但是我们共进退呢?胜负还不一定。” 常念听的直皱眉,“所以这里的人,都是要跟朝廷的人来一场的?” 羽淼:“怎么可能?她们不主动来招惹我们,我们又不是闲的慌,上赶着找死。” 常念:“嘉润代表的是赵家堡,跟我们搅和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让我们太过扎眼?” 羽淼:“你还不知道,赵家堡的家主这半年来,遭受过多少次的刺杀了?” “所以不是我们要和她们站一起,而是她们选择跟我们站一起的;而且我们也不会傻了唧的非要跟朝廷站在对立面,毕竟没有国哪里来的家?只是不会任由她们宰割、压迫而已。” “还要打破现在的阶级固化;工艺这种不该只存在与上流社会,底层百姓也该有属于她们自己的工艺才对。” 常念在心中忍不住感叹:“今天也是稳定发挥的一天呐!作为一个合格的背景板,主角在南姬岛上魅力四射,助自己坐上南姬岛新国王的妻主,被人人称颂能力超群时,还要顺带一嘴她那毫无存在的正君。”这是今天在三清殿听别人聊天时,听到的。 “撇开主角不谈,自己还只是在想怎么活下去的问题时,结果身边的人已经在思考这个社会现象上,简直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常念又忍不住抬起四十五度角的头,默默地在心里流宽面泪,“尼吗,又是感受自己凑数的一天;关键是这样优秀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感到蛮骄傲;除此之外再无一点儿别的什么多余的想法。” 以前有人说过常念,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管遇到什么,都总是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适应一切,这样很没个性;常念其实蛮喜欢有个性的,只是她觉得让自己好好生活每一天,就是属于她追求的个性,这也是她对‘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个人理解。 常念想如果只是底层百姓的工艺,或许她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便问道:“可要如何才能让底层百姓有属于她们自己的工艺呢?” 半晌后,羽淼口中只说出了一个字:“争!” 常念:“争什么?” 羽淼却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而是问道:“你不是让我喝药吗?药呢?” 这话题跳跃的,常念简直跟不上,呆愣愣地看着莫离起身走出门,没过一会儿她就端了一碗冒着白雾的药碗进来,双手递给羽淼;羽淼一口饮尽,把碗还给莫离,开口说道:“这药我喝了,所以今天高低得让我看到肉才行。” 说这话的羽淼,刚刚身上的那种深沉消失,被一种说不清的幼稚代替。 莫离显然是没看到过羽淼如此幼稚的样子,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侧头看向一旁笑嘻嘻的常念。 常念被莫离这样看着,想了想,“今天除夕,不为别的,为个好彩头,做个完美的年底完结,这顿肉必须得吃上呀!” 莫离:“可她的伤。。。”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一句,写这个肉文的人,八成是个吃货,为了显示出六皇女青歆这个主角的后院包罗万象,竟还有个大厨是她的知己,为了体现出大厨的厨艺高超,把这个世界的调味料和种类私设也是非常的多;倒也便宜了常念这个对吃有执念的人。 所以她在这里的口味是偏重的那种,异域的香料是来者不拒,都能吃,还喜欢自己diy做菜吃。 所以羽淼说要吃大晕菜,莫离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加了香料,味道刺激的吃食,这可是很不利于羽淼的伤口恢复。 常念自然是知道莫离在担忧什么,道:“那我们今天晚上吃个药膳汤锅,里面炖鸡。” 莫池听到是药膳,“啊,那你的那些又痛又麻又香的调料,怎么吃?” 常念:“那个痛是辣,辣味,不是痛味。” 莫池:“好,随便,没有那些调料,你能吃下饭?”“要不姐姐,我们做两份不同味道,分开吃,怎么样?” 常念:“是你自己想吃那些调料?少拿我做挡箭牌。” “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今天只有一锅汤,我们都要一起吃一锅;不能分开吃。” 莫池:“我不信!” 常念:“你要不信,那你帮我把后面耳房里的坛子全都抱出来,去大水缸里抓条鱼出来,帮忙处理好;这样能快点儿做出来;我保证你肯定不会失望。” 莫池:“好,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不是骗我的。” 莫离问:“我没听过汤锅,更加不会做,你教我吗?”正式跟着常念开始,莫离算是见识到一个人对吃能有多么的执着,以前在六皇女宅子里时,她时不时要让自己去买点儿外面的吃食回来吃。 到了善堂之后,自己小院里搭起了灶台,自己非常一般的厨艺,硬是让她教出了几个拿手菜; 莫离有时候都在想,当初学武功时的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片鱼比片人的手法还娴熟两分。 常念点头:“行,我教你一回。” 古代的物资缺乏,特别是冬天里,平常人家填饱肚子都有些困难,常念作为混过两个古代世界的人来说,早早的就在为过冬做准备,腌各种菜,晒干菜,五花八门的想尽办法弄。 弄的时候莫池非常的不理解,现在等到常念把腌菜从坛子里取出来,清洗、改刀处理好;干菜泡发、改刀装到小碗中,看着满满的放了半张桌子,莫池只能悔恨的说道:“当初让我弄的时候,我就该信常姐姐的话,多弄些的啊。” 最后就是沾鞋底都好吃的蘸料,弄这个的时候,常念再次忍不住在心里感谢这个小说世界创造者,现代的那些辛料都能找到平替,要不,吃香的喝辣的在这里又办不到了。 但是这里还没有量产植物油,大部分家庭中都是动物油,植物油在军事方面的应用更多些;常念倒是知道如何榨油,可这里能提炼植物油的植物,出油率太低,算算性价比,只能含泪舍弃,用动物油代替了。 有时候常念也不是很能理解,既然香料都能有平替,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安排点儿出油率高的植物该多好,这样蘸料就不会太腻; 当然,她也只是偶尔随意想想而已,毕竟现在这样已经比那些上厕所只能用木棍的古代好太多,想要常乐还是得知足才行啊! 第44章 这是一个下饭瓜 在烤火的铜盆上方架起一个三脚架,把锅挂在上面,然后把准备好的菜,围着火盆一周摆放,四个人围着火炉烤着火吃着汤锅,别提有多么的滋润。 “好香呀!你们在吃什么?”四个人才刚坐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脑袋从外面伸了进来,嘉润的声音也同时出现。 羽淼是面对门口的方向坐,常念坐在她的右手边,莫离坐在羽淼的左手边,莫池是背对着门口坐的,听到嘉润的声音,莫池转身从矮凳上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打趣道:“我们才刚坐下,你就来了,你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吗?” 嘉润嘻嘻一笑,推门进来,把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莫池,坐在莫池刚刚坐的凳子上,往常念身边凑了凑,道:“缘分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让你们偷摸吃好吃的,也能让我碰个正着。” 莫离也站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问道:“你吃原味的?还是要蘸料的?” 嘉润不解,问道:“有何区别?” 莫离:“口味清淡的吃原味;口味重的就可以在自己碗里加蘸料。” 嘉润快速的把在场的几个人手里的碗扫一眼,看到除了羽淼是空碗,另外三个人碗里都有红红的泛着油光的东西,果断说道:“我要加蘸料。” 莫离把蘸料赶了一些在碗里然后把碗筷递给嘉润,莫池另外拿过来一根小板凳按着莫离坐下,然后在拿起火盆旁,煨着的果酒,倒了一杯递给嘉润。 常念:“人到齐了,我们开动!” 常念端起自己的那杯果酒,看着火炉旁的其他人,等着别人发言,自己跟着举杯,结果发现她们也端着杯子,看着自己,一副等她发言的架势。 简直,常念站起身举着杯子,说道:“绿柳舒眉辞旧岁,红桃开口贺新年!感谢你们陪伴我又走过一年,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遂,好运连连。”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饮毕之后,笑着将杯口朝着她们展向杯底,除了羽淼,另外三人跟着常念站起身纷纷举杯饮尽,当然羽淼杯中是茶水。 放下酒杯,常念才拿着公筷,开始介绍怎么吃,“这些菜,你们想吃什么,就放在汤锅里煮,汤锅里还有鸡肉,你们也可以挑出来吃;只是这个鱼片,你们夹在筷子上,在汤锅里烫一烫,心里默数十个数,就可以放进自己碗里裹上蘸料吃。” “现在这锅里我放了很多的干黄花菜、干蘑菇什么的,可以先吃一吃,然后再煮旁边的这些菜。”说着把汤锅里的菜、肉挑了些起来,放到羽淼的碗里。 “你胳膊上有伤,估计夹菜不是很方便,要是有需要你知会一声,别客气哟。”常念说道。 “嗯,我省的。”羽淼回答的很随意。 嘉润夹起鸡肉,学着常念的样子,在自己手里的碗中蘸了蘸,送入口中,立即便被鸡肉的鲜香和蘸料刺激的香味击中靶心:“嗯,这汤锅跟我吃过的都不一样呢。” 莫池:“那是自然,常姐姐说最关键的就是碗里的这个蘸料,她还说要是再加点儿鱼腥草的话,更带劲。” 嘉润:“鱼腥草?” 莫池:“是呀,但是这里并没有,听闻它在丹兰国的山区地方比较盛产。” 嘉润:“那我改天问问!能被常姐姐提及的,味道一定差不了。” 常念摇头:“也不一定哟;它的味道因似有鱼腥味而得名;喜欢它的人,视若珍宝,不喜欢它的人,那可谓是深恶痛绝。” 嘉润:“听你这么说,我更加好奇它的味道到底怎么样的奇特,会出现如此两极分化严重的现象。” 莫池吃了两块鸡肉后,就开始涮鱼片吃,嘉润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也学着她的样子涮鱼片,尝过第一口之后,两人如龙卷风似的,把盘子里的鱼片席卷一空。 莫池明显意犹未尽的样子,道:“没啦?” 莫离:“还想要吃,自己去缸里抓鱼处理,反正我之前也教过你。” 莫池有些踌躇,转头问嘉润:“你还吃不?” 嘉润回答的特别光棍:“有的话就吃,没有了的话,我改天再吃也行。” 莫池:“嘿,你蹭饭怎么还蹭的这么理直气壮?走,你陪我去处理鱼。” 嘉润听着直摇头,“不要!我还没吃饱呢。” 莫池:“就是没吃饱,才去弄来吃啊!”说着莫池就想抬手去揪嘉润的衣服; 莫离拦着莫池的手,道:“走,我陪你去,顺道把锅里还有的鸡肉舀过来,这个小锅里的快吃完了。” 嘉润听到这话,一脸笑得灿烂,“多谢莫离姐姐;我还以为只有这些呢,我心里还在想,这味道真不错,改天我出肉,请你们还有三清殿的师傅们一起吃。” 常念:“请师傅们吃一顿这主意真不错,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这样她们干架的时候,如果能少拉我来裁决就更好了。” 常念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心累,那些师傅们个个都是有独门技艺的,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执拗,她们说服不了对方,就会抓常念来当裁判。 并且常念还不能简简单单一句‘我认为这个好’来敷衍,非要她具体的说出哪样的好,哪样的不好;要是说不出来,被拉着的衣袖会不会原地解散,完全由不得常念说了算。 虽然她们脾气古怪,性格执拗,但是在技艺方面的事,却是非常的有创造力,且严谨认真,完全是超出常念的预算,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常念也从原本要组装船舶的人,变成了专业和稀泥的废人,关键是她这个废人,还必须996的到三清殿报到,否认不出半个时辰,嘉润就得跑到她的小院来找人。 莫离听到常念这么说,忍不住笑了,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一群人,直接把常念淹没的画面,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七嘴八舌的都要给她说一通的架势,着实是吓人,“放心吃,今天除夕,肉管够;你们要请师傅们吃这个,提前说一声,到时候我和妹妹专门给你们片鱼。” 嘉润:“那我提前先感谢莫离姐姐和莫池妹妹的支持。” 莫池脑袋一偏,哼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越是有钱的人,越扣!’这话一点儿没错,你感谢我们,别光嘴上说的好听,过年荷包都没有给一个,好意思?” 嘉润:“这不是还没到新年嘛,过年荷包,不都得新年第一天给的吗?” 莫池闻言,斜眼看着嘉润,用着不太信任的语气问道,“你真要给我们过年荷包?不会是里面就一个铜板?” 嘉润夹起一筷子黄花菜,道:“你管我塞什么?反正明天才有过年荷包。” 莫池脸上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语气中却满是期待说道:“那我可是记住你这话,要是你言而无信,我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清窑的右之公子的。” 嘉润听到莫池说这话,神情一僵,很快有恢复自然,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无奈,“行,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今年的新年荷包,肯定有你的,好吗?” 莫池还非常严谨的纠正道:“不光是我,还有我姐姐,常姐姐、羽姐姐。” 嘉润点头,“是是是,一定一定;你快去片鱼,再不来,我都要吃饱了。” 莫离这时揪起莫池的耳朵,语气不善的问道:“清窑?嗯?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清窑的人呢?” 被揪住耳朵的莫池,仿佛是被扼住命运后脖根的猫,连连求饶,“啊,疼疼疼!姐姐,姐姐轻点儿呀!要掉了,要掉了。” 莫离揪着莫池往门外走,嘉润对着这样的莫池,一脸的幸灾乐祸的说道:“该!让你不长记性,明知道莫离姐姐听到清窑会生气,还每次都不注意,随意往外说;挨收拾了?” 羽淼拉长声音的一个“嗯~?”成功的让嘉润也闭上了嘴,犹豫一个鹌鹑似的,缩在自己的小板凳上。 羽淼:“说说,右之公子是怎么回事?” 听到羽淼这话,嘉润还往常念的身上靠了靠,一副熊孩子干坏事,寻求帮助的无助样。 常念坐在一旁不吱声,一边吃着汤锅,一边看嘉润搜肠刮肚的找说辞,最后没过三招,就被羽淼逼得说出了她与右之公子的渊源。 嘉润:“我和右之小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后来她家主母亲高迁,我们便分开了;但是因为七年前女帝震怒,贬了六皇女青歆和一众官员,非常不幸的是,他们家是被抄家、流放到蛮荒中的一员;几经周折,右之到了沧泊城的清窑中,后来无意在沧泊城的清窑中碰见他。” 羽淼:“流放之地离这里,你可知有多远?” 常念好奇的是:“你经常会去逛清窑吗?我居然没看出来。” 嘉润回答不出来羽淼的问题,但是面对常念的话,嘉润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一二的,“不不不,我碰到右之的那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单独去清窑,以前只是跟着友人们一起去听曲的。” 羽淼:“那你为什么那一次会单独去清窑?” 嘉润老实回道:“是赵嘉彧派人来喊我去的,说是有要事相商。” 常念听到这个,只觉得一股子的阴谋味,她还在想用什么词委婉的问一下时,羽淼已经直截了当的说道:“他一个皇女侍君,约你这个妹妹去清窑相商要事,他这是准备大隐隐于市吗?” 嘉润:“我也是疑惑,问他,他指着对面虚掩的窗,在屋里听曲的六皇女几人说,‘家主母亲真要如此狠心,舍弃我这个儿子吗?你们作为我的靠山,不帮帮我,让我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家主在外寻欢作乐吗?’然后就是一顿哭诉他的艰辛和不容易;那场面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常念:。。。怎么还调侃上了呢?不过,赵嘉彧说的也是事实,他是走儒雅路线的,根本就放不下身段跟六皇女青歆身边的‘知己’们缠斗。 羽淼:“那你遇到你那邻居是见到赵嘉彧之前,还是之后?” 嘉润:“之前。” 羽淼闻言,一边吃着碗里的肉,一边喃喃自语道:“有意思,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吗?我竟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羽淼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小,几乎是在喉间发出的,嘉润离羽淼坐的位置较远,加上火盆里时不时有火焰嘣出声,嘉润没听清,追问道:“什么?” 常念坐在羽淼旁边,倒是把她的话听清了大部分,但她表示完全听不懂呀,‘他是谁?’‘谋划什么?’ 羽淼回道:“没什么,那你可有仔细查过那个右之?” 嘉润摇头,“虽然后来在清窑外面,无意间还碰到他两次,但也没有与他近距离做过多的交谈;我天天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哪里还有那些闲工夫想别人的事。” 这时莫池端着鱼片进来,听到嘉润的话,当即拆穿:“是,你是忙的‘发丝不沾背’,但是不妨碍照单全收人家送你的荷包和吃食呀!” 嘉润:“什么荷包?吃食?你怎么还随意捏造呢?” 莫池:“捏造?赵嘉润,你要是没那个真心对人家,你就别给人家希望!你这样真是令人不齿。” 嘉润被莫池这样说,心里也升起一丝的怒气,“莫池,你说话讲真凭实据,你是哪只眼睛见到我收了他的东西?不就是一次在街上碰到他,他说他怀念以前我们一起偷偷上街吃的馄饨,所以一起去吃了碗街边的馄饨嘛!还有一次下雨,在工坊外面的街上碰到他,他给了我一把伞,就捂脸跑开,虽然当时我的马就在身后。” 常念:。。。这样的冒粉红泡泡的场景,居然没有亲眼所见,只是有点儿小遗憾呀! 莫池被嘉润坚定的语气和眼神镇住,也有些不太确定起来,“可右之公子给你准备荷包和吃食,清窑里的好多人都是亲眼所见的。” 嘉润听这话,都被气笑了,“她们是亲眼看见他把荷包和吃食,交到我手上的吗?” 莫池:“那倒是没有,但是右之公子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每次送了东西出去,好多人都能看到右之公子从十分开心,渐渐的不开心,最后到伤心的过程。” 嘉润:“嘿,我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他以前可是看不清我们这样商贾之家的。” 越想越不对,嘉润放下碗筷,唰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飞速的转身往外走,边跑边喊:“不行,我得去弄清楚,他这么搞,我以后还怎么娶正夫?这不是害我吗?真是一点儿不顾小时候的玩伴情面!” 转眼就跑没影了,常念都只来得及说:“你吃完饭再~去~呀~” 第45章 说出我的想法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话在嘉润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等到她彻底解决完右之公子的事,已是一年多之后,这时她们联合工匠们建造的船,终于竣工,并且在海边试航成功。 常念等人陪着工匠们站在岸上,看着如小山一样的船,静静地矗立在海水上,随着一阵阵的波浪,有规律的微微摆动着。 嘉润看着自己历经将近八年的努力成果,激动的小脸通红,忍不住转身抱住常念的肩膀,笑着哭着说道:“我做到了!常姐姐,我真的做到了。” 常念心中也是非常激动的,她算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大家历经千难万阻,共同努力之下做出来的远航船;这种心情比以前看电视里看‘重工’纪录片,还要触动两分。 常念:“嗯,是的,你很棒,你做到了。” 嘉润:“我多少次都在怀疑,我到底能不能做到,我是不是错了?还好,还好我没有放弃,还好有你们的帮助和支持。” 羽淼:“以后,谁也别想再随便掐你们家的脖子。” 嘉润放开常念,擦了擦眼泪,站直身体,眼神坚定的看着羽淼说道:“对,谁也别想。” 羽淼:“正好,六皇女被女帝急召回京,我们也该回去了。” 常念:“她姐姐们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了?” 羽淼:“嗯,两败俱伤,急需要她这个有南姬岛国王做侍君的皇女回去主持大局。” 常念:“她这运气,当真逆天,捡漏能捡个皇位。” 嘉润:“那常姐姐你。。。” 羽淼:“她倒是派了几批杀手来找你常姐姐,不过最终石沉大海,若不是女帝的圣旨是急召,她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后脚跟着入京,我现在还是比较想看到她看到你常姐姐时的反应。” 莫池:“哼,她也不好好看看,离了须寅这个总管事,她的宅子被人插的跟筛子似的;以为派点儿杀手来,我们就真的任她宰割吗?也不看看现在的善堂还是原本的那个善堂吗?” 莫离:“她身边的裴弋倒是有点儿本事,不过现在他的满脑子都是争风吃醋,已经离废人不远了。” 嘉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羽淼:“是你带着工匠悄悄来这里正式组装船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你影响不大,也就没特意跟你说。” 嘉润:“原来是这样呀,难怪赵嘉彧那天跑我在沧泊城的宅子里来找我,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还不甚理解,只当他是疯了呢。” 常念:“他去找过你?” 嘉润:“是呀,在他约我去清窑那一次之后,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回,不过也很好打发,给他些银子,他就能安静一阵子。” 常念:“他主动要银子?还是你图方便主动给银子的?”赵嘉彧这样,真的很像某些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拿钱贴补夫家的那种神操作呀。 嘉润:“你是不知道,看他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着我宅子里的装饰摆件华丽、优美的话,那个样子真的很可笑;我问他,后悔吗?” “他居然沉默了半晌;我实在是看他可怜,以前那么要强,什么都要压我一头的人,如今的腰杆竟然还能弯成这样,为了不让他太损害我们赵家的面子,拿些银两打发他,我也能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常念能听得出嘉润是心软了,就连曾经谋害过她性命的人,都能选择原谅,常念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常念看着嘉润一时间竟忘记回应,嘉润看常念盯着她看,眼神甚是复杂,心头一紧,问道:“常姐姐为何要如此盯着我?” 常念回神,轻轻地摆了摆头,道:“没什么,想事想入神了;既然要准备进京,那早些回去收拾收拾;算是来场春天的旅行。” 之后几人便散开了;常念还是坐着马车回善堂的,羽淼没有选择骑她的八夏,反而跟常念坐在马车里。 羽淼:“这次进京,你应该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可有什么打算?” 常念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有大半年的时间,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以前常念面对六皇女想弄死她,故意引导别人找她麻烦时,她简直觉得烦不胜烦; 没想到,自己遵循本心走的路,是一条跟她原本的求生计划不太一样的路;这条路更加丰富多彩,有她们的陪伴,有出去散心,喘息的时间和空间。 想到这里,常念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羽淼,这个人是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无论她靠近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但自己能比想象中更加平稳的过完这十年,没有丧命于六皇女无数次的借刀杀人、故意针对之下,她的帮助和支持,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常念:“你呢?” 羽淼:“我说过,你赠予我那个小船,我护你20年周全,时间没到,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常念哈哈一笑:“那我想去你的师门看看,可行?” 羽淼没想到常念会这么问,愣了一瞬,一副非常不在意的样子,答:“那里已荒废多年,真没什么好看的。” 常念:“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经常听你说起你在师门的那些趣事,很是好奇,想去瞧瞧你长大的地方。” 羽淼:“你那么想去,那便去,只是去那里的路,并不好走,你能不能最终达到,我可是说不准,反正你别想让我背着你上山。” 常念:“行,肯定不让你背着上山。”反正只有大半年时间,大不了到时候暴露自己的内功嘛;嘿嘿,肯定能吓她一跳。 虽然从沧泊城到京城是逆流的方向,但既然是要去给女帝献礼,那自然还是要带着真才实物去,于是常念她们乘上比海上少好几倍的同款小船出发,走水路逆流而上。 常念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这么壕气冲天的出游,心中感叹“难怪我们的乾隆boy,六次下江南!这感觉可真是带劲。” 常念全程实施着走一路吃一路的方针,只要每停靠一个渡口,常念就要下船去吃吃当地的特色菜、特色小吃,简直乐不思蜀。 等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常念望着气势宏伟的城门,高高的城台之上建有雄伟的城楼,形状独特。 等到守城门的士兵,检查过她们一行人的身份文书后,非常平淡地语气说道:“放行。” 嘉润见常念还站在一边抬头望着城门,说道:“常姐姐走啦,我母亲三个月前便来了京城,我们直接去她给我们准备宅院就好。” 常念点头。 住进赵家堡家主安排的宅子,常念原以为至少也得等一段时间才会被召进宫问话,没想到,第三日一大早,宫人装扮的人甩着拂尘,来传旨让常念衣冠整齐的进宫面圣。 常念穿戴整齐,是被羽淼用轮椅推着来到女帝与朝臣们共商大事的正殿; 这座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顶的庞大建筑,斗拱交错,黄瓦盖顶,像是一座金銮殿。 前面并排有十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展翅仰头的巨凰,一只在左,一只在右,它们向上展翅高飞,腾云驾雾,而它们中间有一颗宝珠,围绕着一些火焰; 常念心想:“原来这个就是‘双龙戏珠’的异世界版本吗?” 轮椅在门口停下,旁边跟着的宫奴一左一右的抬着常念的轮椅,跨过门槛,再轻轻地放在地上。 常念滑动着轮椅不急不慢的往殿前移动;殿中的朝臣与上首坐着的葎帝看着这样的常念,心中满是诧异。 到了殿前,常念抬起手臂,弯下腰,行的是大礼,道:“草民常念,叩见葎帝陛下。” 常念是想了许久,实在是不知道在葎帝面前如何自称,反正葎帝不喜六皇女,更不喜她,不管怎么自称,葎帝都不会高兴,那还不如喊个自己能接受的自称。 葎帝看着阶梯下的常念,感觉心中微妙,昨日一大早户部尚书说是近日赵家堡有礼献上,是一只商军两用的远航船。 之后去见过那艘船,被船上非常精妙的设计和用途惊艳到,但是配的工匠解说却不能答出自己的所有询问。 再三追问下,赵家堡的家主才道出,设计且参与制造的是另有其人,只是这人的身份有些不方便。 并在自己许下绝对不会降罪那人的承诺后,才去让人请了这人前来。 看着下面叩拜的常念,葎帝一时间竟然感到非常的陌生,不管是相貌,还是她周身的气质,都和九年前跟着青歆来拜谢的那个乞丐正君,对不上。 葎帝:“你当真是六皇女正君常念?” 常念:“回陛下,正是。” 葎帝:“那船真是你设计,且参与制造?” 常念:“回陛下,是,草民还带了部分设计手稿前来,请陛下检阅。” 说完从袖兜里取出她提前准备的简易版手稿,交于内侍的手中,辗转到了葎帝手上。 葎帝看到常念递上来的手稿,问了诸多的问题,常念回答的又快又准确,至此,葎帝对常念和手稿,不再有存疑; 因为这些问题是,工部昨日整理出来关于那艘船的全部观察汇报,基本上都是拗口的词汇,若非真正的内行,听都费劲,更何况快速准确的作答。 葎帝把手稿递给站在她身后的人,按下心中的喜悦,毕竟常念的确是六皇女的正君,这个正君对她和六皇女其实都是一种羞辱,如果常念是个平凡的人,这事儿不见得会如何,但是现在她不是,按照工部尚书的说法,这样的技艺,是集百家之长而来,比起工匠世家的来讲,不遑多让。 然江湖上的工匠世家牢牢把握中高超的技艺传承,朝廷的都要逊色几分,从而有时会受制于她们,如果这个常念当真如此了得,想要她来补齐朝廷在这方面的短板,那恐怕自己要付出的,铁定不会小。 葎帝沉默良久后,语气淡淡地问道:“你既然选择把船献上,你的所求又是什么?” 常念也不拐弯抹角,道:“求陛下恩典,草民想与六皇女青歆和离。” 葎帝:“和离?你可知万橡国从来还没有一例,正君要与皇女和离的。” 常念拱了拱手:“草民是女子,与六皇女结合,在万橡国的历代中也是第一例,那皇女和离成为第一例,也可不足为奇。” 葎帝身后的人说道:“你这样让陛下的旨意出尔反尔,是险她于不义。” 常念听到陌生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外袍,做内侍打扮的俊美男子,眉目温润,气韵高洁,一身普通的侍官袍子都能衬托他俊逸如谪仙的气质。 常念心想:“我算是知道六皇女青歆的审美打哪儿继承来的了。” 常念瞟了一眼,很快再次垂眸,“不管陛下的旨意如何下都是正确的,不是吗?” “你。。。” 葎帝拍了拍身后人的手,道:“雨伯,莫急;这事儿也不是不行。” 雨伯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 葎帝捏了捏手掌下的手,冲他眨了眨眼,才松开手,对着常念道:“你当真要与六皇女和离,就算让你交出所有的设计图纸,也在所不惜?” 交出所有的图纸,就是要把常念手中的筹码全部拿尽,无权无势的乞丐常念,跨出六皇女正君的名头,她会遭遇到什么,可就说不准。 常念心里想的是,自己学习到的东西,全都在脑子里,别人就算是把全部设计图拿走,也拿不走她脑子里学到的知识; 若是有人想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那还真不好意思,她跟着羽淼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还有自己偷偷捡起来的毒术,可不是摆设。 她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想要抓谁来威胁她,那就是‘黄牛斗马蜂——无计可施’。 常念:“回陛下,草民心意已决。” 这时她身后站着的朝臣们,有一人站出来道:“你若是和离,便没了为我朝效忠的机会;不如对外宣病逝,之后再换个身份来工部当差。” 常念摇头,回道:“多谢大人的好意劝解,但草民是自学,没有经过科考,这当差当的名不正言不顺,比起各位的科举出身,我实在是德不配位。” 葎帝:“既然如此,那孤要求你不得离开万橡国半步,你可答应?” 常念回答的非常干脆,“草民是万橡国的人,自然不会离开万橡国半步;如若违背,但凭陛下处置。” 葎帝:“行,孤准了,限时把图纸交上来,待工部的人审核无误,便拟草准许你们和离的旨意。” 第46章 不平静的小院 和谁结婚?和离与否?作为当事人的六皇女青歆,完全没有决定权,甚至都不曾被人询问一句她的意见。 常念心想:难怪她那么想要爬上高位,这种自己的人生自己不能做主的憋屈,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下。 不过常念现在却并不会同情她的,明明自己是她与别人权斗的牺牲者,但她不去与真正侮辱她的人正面刚,却总想着弄死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乞丐,来掩盖她被人羞辱的事实;她在对自己出手时,又何时来问过别人想不想成为她的耻辱标签? 自己若是不自救,怕是都不知道被她设计弄死多少回了。 常念语气平淡的说道:“谢陛下,草民已将所有图纸带来,就在殿外同伴身上,现在便能交于工部的大人审核。” 葎帝:“哦?” 常念:“还请陛下恩准,我的同伴将图纸送进来。” 葎帝:“准。” 接着没一会儿羽淼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厚厚一沓的图纸匀速的走了进来。 站在葎帝身后的雨伯看着羽淼,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小步,葎帝的注意力都在走进来的羽淼和她手上的托盘上,并没有发现雨伯的反应,但却被下面站着的常念注意到,准确来说,常念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分了一丝在雨伯身上。 以前没有见过雨伯,只是听过他的传闻,自打知道葎帝身后站着的是雨伯,常念就不自觉的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不是说被他中年大叔的美貌吸引,而是她还记得自己一直听闻六皇女的父君霜奴是因为与雨伯长的像,才被葎帝临幸,她就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六皇女到底和雨伯长的像不像。 没想到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魂,意外发现他看到羽淼之后的神情变化。 和离的事,比常念想象中要顺利很多,当天傍晚时分,六皇女与乞丐正君和离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同时还有赵家堡正式被授予‘皇商’的称号的旨意下达。 莫家姐妹从外面溜达回来,非常兴奋的说她们特意去了一趟恢复俪王身份的六皇女青歆府上。 莫池:“常姐姐你是不知道,六皇女青歆书房中的茶盏至少坏了好几茬。” 常念:“她很气么?也是,她是该生气的,毕竟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眼的乞丐给和离了,她估计会感觉比太女、仲王欺辱她还感到气愤!” 莫离:“她能咽下这口气?” 嘉润:“那不能!怕是会派人来刺杀你,常姐姐,你可要多加小心,去哪儿都不要单独行动。” 常念:“嗯,之前她派来善堂杀我的人没成功,估摸着这次她身边的那个裴弋会亲自出手。” 莫池:“那正好,我们可是翘首以盼他什么时候蹦哒到我们面前来;上次他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放脏东西到我们院子里,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常念:“没看出来呀,莫池你还这么记仇呢?” 莫池:“那是自然;可他缩在青歆那丫的身后不出来,我们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但凡他敢伸头,我们绝对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羽淼:“想让他走出六皇女的身后,直接拿六皇女要挟他不就好了?他以前做杀手,杀伐果断,那是因为他没有软肋,但是现在他有了六皇女这个软肋,你们该不会是对敌人还那么讲究江湖道义?他屠别人满门的时候,可是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放过的。” 莫离:“虽然六皇女是他的软肋,可六皇女毕竟是朝廷的人,我们江湖人去招惹朝廷的人,终归是弱势的那一方,要是引起朝廷对江湖人的更大的打压,可就不好了。” 羽淼:“你好好看看现在的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她们要打压江湖人,借口还少了不成?既然她们都要来瓦解江湖人的团结,我们还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莫池:“那我们现在就去行动?” 羽淼:“不急,他会来的。” 她们在讨论六皇女青歆的时候,裴弋也在书房找到六皇女青歆,看到她脸色极差,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便开口说道:“青歆,可否要我去除掉她?” 青歆抬眸看了一眼裴弋,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欣喜,但是被她很快的掩去,语气低低的说道:“现在还不妥;若是刚和离,她便出事,青衍她们估计又要咬着我不放。” 裴弋:“她们现在只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你何必怕她们?” 青歆:“裴郎你有所不知,虽然太女设计让仲王损兵折将,现在的战事还是没有多少起色,仲王也状告太女通敌,但还在调查中,并不能按死她犯罪的事实;所以不能大意。” 裴弋:“难道就这么放过她?让她一个乞丐欺辱你到如此地步?” 青歆:“她只是把船的图纸交出来了,工部的人何时能造出同样的船,都还说不准;我接到沧泊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海边还停了一艘比京城这个大几倍不止的船;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裴弋:“不知。” 青歆:“意味着我们以后有能力去剿了海贼的老巢,稳定住我们东面的边境。” 裴弋以前不懂这些事,但是自从跟着六皇女青歆,接触这样的事多了后,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如果能铲除海贼,万橡国的海边百姓得到发展,赋税能增加不少,有了银子,能做的事情更多,万橡国也会更加的繁荣昌盛。 裴弋:“她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却没想着给你,当真是白眼狼,还好吃好喝的养了她将近十年。” 青歆闻言点了点头,非常赞同裴弋这话,“由此可见,她从来没有想过同我站一个阵营; 不然,这样大的功劳,我再稍加运作,此时赢太女和仲王的赢面更大。” 幸亏莫家姐妹离开俪王府的时候早,要是亲耳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估计得原地爆炸,高低要吐她们两口唾沫;明明是她天天都想弄死别人,还要求别人跟她站同一个阵营,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要想到她,她到底是怎么就能那么厚颜无耻的? 虽说青歆不让裴弋出手,但看到青歆书房的灯亮到后半夜才熄,裴弋脚尖一点还是跳出了俪王府的围墙。 裴弋找到赵家堡家主给常念她们安排的小院时,还在墙外便听到了打斗声,他敛住气息,小心靠近墙头,入目是羽淼、嘉润一行人与一群黑衣人在院中缠斗在一起,在混乱的打斗场面中,寻了许久才看到墙角下被人抗在肩头的常念。 裴弋找到此行的目标,二话不说便直接出手;常念原本还在扛着她的人背上装晕,感受到从旁边飞来一股凌冽的掌风,应对之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千钧一发之际,常念核心肌群发力,从那人的背上直起上半身,趁着扛着她的人失神的那一瞬间,双膝抵住她的胸膛,借力脱离她的禁锢,逃出那股掌风的攻击范围,抬手就按下了手臂上的改良版迷你弩。 裴弋的敏锐力和反应力,在多年的杀手生涯中,已经训练的身随意动,他躲过了大部分的毒针,却还是浅浅地中了一根,裴弋快速闪身下了围墙,第一时间拔出他中的那根毒针。 看着墙头那格外眼熟又一闪而过的人影,常念笑了,喃喃道:“会逃跑的杀手吗?” 原本扛着她的那个人,中了那突如其来的掌风,已经倒地不起,常念落地后,没有再装,而是直立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打斗中的羽淼、嘉润和莫离等人刚刚也有注意到那股凌冽的掌风,想要阻止已然是来不及,结果没想到常念自己脱困了,此时好好的站在一边。 有一个黑衣人从进了小院之后,一直只是站在一旁观望着,不曾动手,现在见常念一脸平静地站在墙角看着,对于她为何能直立这事,很是疑惑,但现在不是查明她为何能直立的事,抬起食指和中指弯了弯,稍加示意。 于是便又有别的黑衣人冲过去想要掳走她的架势,但嘉润、莫离等人极力的阻拦着。 常念看着活蹦乱跳的黑衣人心中十分疑惑,按照羽淼的习惯,这小院里不可能没有她的‘小玩意’,但这些人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莫池和莫离配合着迎敌,大声的问道:“羽姐姐,这些人怎么回事?” 缠着羽淼的那四五个人,把她围的水泄不通,听到莫池这么问,羽淼都没空回答。 莫离:“看样子,她们是吃了解药的。” 常念:。。。谁会有羽淼毒药的解药呢? 听羽淼以前说过,她和她的大师兄,一个擅长毒,一个擅长医,能解羽淼的毒的人,答案不言而喻。 莫池想到这儿,招式都卡顿了一瞬,“那怎么办?” 常念慢条斯理的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药瓶,说道:“那就用个别人没有解药的呗。” 飞速的往嘴里塞了颗解药,常念毫不犹豫的将药瓶放入改良迷你弩的凹槽里,扣下扳机,下一瞬整个院子里都被笼罩在浅浅的白雾中。 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倒地声;几个呼吸间,整个院子里除了树,只有常念一个人是直立着的。 常念先是朝着印象中羽淼、嘉润、莫离和莫池等人的方向走去,依次给她们喂了解药后。 之后再朝着一直没动手的黑衣人的方向走去,穿过白雾,就看到那个黑衣人在往嘴里喂东西。 常念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说道:“咦,你还真没晕?看来羽淼说你医术了得,当真不是说大话。” 黑衣人没理会常念的话,自顾自的继续掏出药瓶,颤抖着手往外倒出药丸往嘴里塞,常念并没有做出阻止的举动,只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蹲在他身旁,问道:“羽淼当你是唯一的亲人,你这样对她,你的良心,真不会痛吗?雨伯。” 是的,这个一直没有出手,但是看着四五顶级高手围攻羽淼,在羽淼受伤流血时,他的眸中会一闪而过欢愉的人,是常念今日白天在大殿上刚见过的雨伯。 自打这人出现在常念眼前,常念就认出了他,没办法,骨相这个东西,实在是跟身份证似的独一无二;很难有认出的可能。 雨伯听到常念叫出自己的名字,倒药丸的手一停,满眼疑惑的偏着头看向常念,常念一脸淡然的任凭他看自己。 半晌后,雨伯冷哼道:“我这是在惩罚她,她敢忤逆我,就该想到会有怎样的下场。” 常念:“据我所知,她只是你的师妹,她又不是你身上的肉;她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三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雨伯:“她既然承诺永远听我的话,就不该有多余的想法;而且她还因为你,数次违背我的命令,真是该死。” 常念:。。。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个病娇的经典台词呢? 常念:“那她之所以会出现在我面前,也是因为你的命令?” 雨伯不答反问:“那你猜为什么那几个皇女打赌的那天,会在你乞讨的贤莱阁中进行?” 常念听到这话,着实是惊了一下:“哈!至于么?如此费劲心思的算计我这么一个瘸腿的乞丐。” 雨伯:“真是愚蠢至极,你也配我花心思算计?我只是需要你的乞丐身份而已;这么说,如果别的地方门口也有允许乞丐在那里乞讨,那做六皇女正君的人亦是别的乞丐。” 常念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如果你说出因为我的亲生父母身份不一般,才让你这么算计我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把毒雾下重点。” 雨伯:“别痴心妄想,你就是一对佃农的废物女儿;没有任何的特殊。” 常念:“啊,那就好那就好;敢情闹半天当乞丐还是个高危职业。”话锋一转,“呀不对,歪楼了!” 常念用打量的目光,把趴在地上的雨伯上上下下扫一遍,问道:“之前羽淼受重伤的那回,应该不是你做的?我看你这样根本弄不出那么多的花样呢?” 雨伯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满:“不是我,你还以为谁能让她那么狼狈?” 常念:“你就不怕她记恨你?” 雨伯丝毫不怕常念这话,一脸骄傲的回道:“哼,记恨我又如何?她是离不开我的。” 常念慢条斯理的又在衣袖里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木盒子,然后当着雨伯的面,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一个像线虫一样的干尸。 常念:“你这么自信,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 雨伯看到木盒里的东西,神情一下子不似之前那般恣意,眉头皱成一团,眼中满是震怒,“你对它做了什么?” 常念:“啧啧啧,这蛊断奶没?你就让它出来当差;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对你师妹好,还是不好;说好,但是你给她下蛊,说不好,你又只给她下了个子母蛊的幼崽;显得你格外的外行。” 雨伯:“你懂什么?你居然敢动它,你该死!”情绪激动的剧烈咳嗽两声,又连着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好不狼狈; 常念还装模作样的往后推了两步,一副生怕被他的血溅到的样子,雨伯余光看到常念的小动作,气的又吐了一口血。 常念:。。。这个人动不动就吐血,是林妹妹附身了?肯定不能因为我,反正他的一根手指头我都没碰呢。 第47章 人生如戏 小院中的白雾在缓慢的淡去,常念把木盒轻轻合上,看他吐血,还不忘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你别这么激动嘛,一会儿没毒发身发,反倒吐血身亡,那多没面子。” 雨伯取下面罩,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他那俊逸的容颜,脸庞因为他愤怒至极而微微发红,吐了血又有些发白,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好看。 雨伯看着这样的常念,问道:“你到底是谁?” 不得不说病娇,除了有病,其他都是非常的优秀,常念想。 常念:“我不就是你拉入皇女们斗争中,一个充当耻辱标签的乞丐吗?” 雨伯:“不,你不是,乞丐不可能做到这些。” 常念:“第一,世上没有绝对的事;第二,我能变成这样,还多亏了你让你羽淼来到我身边;不然我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雨伯:“你。。。” 常念:“但是,虽然现在我知道是你让羽淼靠近我的,但是我并不打算如何感谢你;不过羽淼的的确确是帮了我这么多,所以你这个让她受重伤的人,我也要表示一二才行;你做好准备了吗?” 雨伯听着常念带着恐吓的话,心中丝毫不慌,反问道:“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陛下找不到我,你觉得她会放过你们?” 常念接着说道:“让我猜猜,你今晚出宫的事,陛下知不知道?如果像当年那样,给她制造一个你不辞而别的样子,你说陛下会怎么样?我可是听说南姬岛准备要给她献美人的事呢!” 雨伯:“我与陛下的情谊,可是那些妖艳贱货能比拟的?” 常念:“随便;我要动手了,不然等羽淼醒来,就不好整了。” 常念又开始从衣袖里掏东西,掏出羽淼送给她的那把匕首;如蜗牛般的速度靠近雨伯,雨伯透过皎洁的月光,看着常念周身的杀意,这时他是无比清晰的知道,常念对他是真的有杀意。 雨伯咬牙撑起上半身,想要往旁边躲,喊道:“不,你不能杀我!我死了,陛下也会跟着活不了。” 常念听到这话,果真停住了脚,“什么?” 雨伯:“情蛊,她身上有情蛊,如果我死了,或者她死了,另外一个人都活不成。” 常念:。。。这货是个病娇,没跑了。 常念一脸茫然的转身,看着身后站在暗处的羽淼,问道:“怎么办?” 羽淼从暗处走出来,站在雨伯面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把伪造太女通敌的‘证据’放入她的东宫?还要派人刺杀边关奋勇御敌的将军?” 雨伯:“因为我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陛下的皇位和性命;太女、仲王日益壮大,谁知道她们会对陛下做什么?” 羽淼:“那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会迫害多少士兵丧命,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雨伯:“为了大部分人的安稳,付出小部分的代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常念:。。。特么的拳头都硬了! 羽淼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再次说道:“你的陛下若是知道你这些行为,你觉得她还会留你吗?” 雨伯的脸上扬起一抹病态的笑容,道:“她只要知道我都是为了她好,就行了。” 羽淼:“你这自我感动的样子,真是可悲又可怜;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告葎帝;至于你,你就留在这里,如果你的陛下还要你,就回来带走你;如果她不要你,你好自为之。” 羽淼说完之后,转身扛起昏迷不醒的嘉润和莫离,大步朝着院门外走去; 常念看着地上的雨伯,贱兮兮的说道:“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好好体会一把陛下对你无人可比的情谊。”说完,扶起跟她差不多高的莫池,很快追上前面的羽淼。 终于到了她们另外准备的院子,放下莫家姐妹和嘉润,常念笑嘻嘻的问道:“我跟你学的演技,怎么样?还不错。” 羽淼:“你什么时候跟我学的?” 常念:“从你化名小鱼在我身边的时候呀,那时起我在心里就默默的打定主意要跟你学演技。” 羽淼:“嗯,学的很好。” 常念:“我有个问题,你能跟我答疑解惑吗?” 羽淼:“可以。” 常念:“你以前就没怀疑过他让你做的那些事的目的吗?” 羽淼:“从他第一次让我去的那个官员家中暗访时,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他让我去收拾的那些官员,都是因为那些人为了利益,没有答应他的拉拢,而正好那些人中大多数都是些假公济私,贪赃枉法之人;所以我去那些人家里走一趟,也不是不可。” “如果他给我说的人是为民请命的忠良之才,我会跟她们开诚布公的说,只是她们最终会如何选择,我从不多言,毕竟她们都是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的;她们最后都只是把她家中的后辈托付给我,让我带她们的后辈离开。” 常念:“原来如此,你该不是还安排了人在墙外听他说那些话?”毕竟常念可是有感应到羽淼醒了之后,附近多了好多道陌生的气息。 羽淼:“这些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现在只需要想的是,去哪儿开始你的新生活。” 常念见她不准备说出这么做的缘由,也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选择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京城这个富贵窝,不适合我这个无产者;你不是答应要带我去你师门吗?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哟,如果不方便的话,我,” 羽淼没等常念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你是故意让我食言吗?” 常念心想,食言这事儿是肯定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常念往塌上一歪,笑道:“嘻嘻,怎么会是故意的呢?这不是担心你有要事要忙嘛;那行,这个出游计划你拟定,一切事宜全权交由你负责,只要半年内能到就行,我当个工具人跟着你即可。” 羽淼见她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摊在榻上,吐槽道:“说的好像,你什么时候负责过出游的事宜了似的。” 常念只是一直嘻嘻笑着,虽然总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里,无缘无故的丢失,但是也非常好运的遇到了一群不管是如何的身份,但是一心为民,心中有底线的善良人,自己是实实在在当了一回‘友宝女’;果然好运大神还是眷顾我的。 第48章 买一送一的瓜 雨伯再一次在宫中失去行踪,葎帝震怒,听闻那天的御书房的御案之物,损害了好几波,最后更是气急攻心,病倒了。 皇女们为表孝心,几乎整日都在宫中侍疾,葎帝的病却迟迟不见好,宫中的太医院整日处于低气压中,后来甚至广贴皇榜,悬请江湖能人异士进宫给葎帝看病。 后来六皇女身边的一位江湖人称半仙公子的人站了出来,揭了皇榜,进宫后对葎帝探脉后,直言道:“这不是恶疾,是蛊之过。” 莫池说到这里,口渴难耐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常念追问道:“真的是蛊吗?” 莫池放下茶杯,示意莫离再给她添一盏,接着说道:“当然是的呀!你对这个半仙公子有所不知;他可是江湖上人称神医之下的第一人。” 常念:“啊,那也是个老二的意思呀!” 莫池不满常念这话,嘟着嘴道:“神医除了我小的时候听过他的传闻外,之后已经十多年未得他的任何消息;但他的威名还一直在江湖上,所以半仙公子才只能位居他之下。” 常念:“好好,你继续,我就想知道,葎帝是不是因为蛊,又取没取出来。” 莫池:“取肯定是要取的,只是哪能那么容易,半仙公子是青歆那丫带进宫的,他想取蛊,太女、仲王怎么敢全信他的一面之词。” 常念:“不信?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葎帝要死不活的躺着么?” 莫池:“那也不至于,现在朝中的大臣都在站队,但是目前站太女、仲王的人更多些。” 莫离:“这人命关天的事,她们还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都忍不住怀疑错失救命的良机,才是她们的目的?” 常念:“如果我是六皇女,我就直接带着半仙去把蛊取出来,让葎帝清醒过来才是正经事。” 莫池纠正道:“是半仙公子,不是算命的半仙。” 莫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之前不是还迷恋右之公子的吗?” 莫池原本还激动的情绪,莫离的话像是一盆凉水,瞬间被浇灭,“姐姐,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莫离继续输出:“话说,你老带着我去俪王府,该不会是打着探消息的名头,好去看看你的右之公子?” 莫池:“才不是;我早就不欣赏他了;虽然他长相俊美、精通六艺,但他既然选择青歆那丫,只能说明,我跟他不是同道中人。” 常念:“哟,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后续是进了六皇女的后院?” 莫离:“嗯,是赵嘉彧亲自引荐他和青歆认识的。” 常念听到这儿,顿时来了兴致,道:“快,展开说说。” 莫离:“嘉润那天吃饭得了羽姐姐的提醒,回去就派人仔细查了查右之公子的事,抽丝剥茧,到最后发现是赵嘉彧找人把他弄到沧泊城来的,他原本是奔着嘉润来的。” 常念:“赵嘉彧是想让右之公子进嘉润的后院?” 莫离:“后来我们猜测,他的目的应该不止如此,应该是要右之公子探查嘉润的秘密告诉他,然后迷惑嘉润,吹点儿枕头风,一步一步的毁了嘉润;毕竟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误导别人他和嘉润关系匪浅这件事上就能看出。” 常念:“那嘉润不得气哭了呀?” 莫池在一旁道:“哪里是气哭,直接气疯了!毕竟在此之前,嘉润给嘉彧银子,可是从来没有小气过;想的就是他在青歆那妖魔鬼怪的后院里,生活不易;没想到,人家要她命不成,又生一计呢!” 常念:“这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赵嘉彧怎么会把右之引荐给青歆呢?” 莫离:“嘉润发现了赵嘉彧的阴谋后,就来找了羽姐姐,羽姐姐让她先是假装好似被右之公子迷住了,然后放出一些真假参半的小秘密,都是青歆能用得着的;然后再把赵嘉彧干过的蠢事选择性的曝光出来,逼得赵嘉彧不得不为了维护好与青歆的关系,心甘情愿的把知道小秘密的右之公子引荐给青歆,将功抵过。” 常念:“他直接告诉青歆关于右之探到的‘小秘密’,不是更好吗?” 莫离:“他本来就是赵家堡的人,如果他告诉关于赵家堡最为隐秘的事,就是背叛;这么赤果果的在青歆面前背叛自己娘家,这给人的感觉就不好;所以有些话他并不能直接说出口。” 常念吃到这个小瓜,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拉回原来的话题,道:“那到底是不是蛊,又到底是怎么取的呢?” 莫池回答的非常干脆:“就是蛊!是青歆那丫偷偷带着半仙公子进宫取出来的,听闻是她在贬到沧泊城之前的原俪王府中,有一些进宫伺候的宫奴帮的她们。” 常念在脑子想了想,想到了安歌、东歌那些人,她们好像当时确实是进了宫伺候别的主子;不得不说,剧情君这线埋的好长,差点儿没想起来。 常念:“那我怎么没有听到坊间说葎帝醒了的消息?” 莫离:“我们回来之前,好似有几位保皇派的官员被召入宫了;她醒了的消息,估计很快要出了。” 常念:“咋的,难不成葎帝还打算装病,试探一下她的皇女们的孝心吗?毕竟之前还有人对取蛊这件事持怀疑,甚至是反对态度。” 常念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莫池为何她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毕竟谁又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而且事情的真伪,她又不需要判案,无需那么的富有求真精神。 莫池:“谁知道?反正我是真替她们心累,知己不是知己,母女不是母女,君臣不是君臣的,真不知道她们在图什么?” 莫离:“看不出来,你的感悟如此深?真是长大了,如果别在那么盲目的‘欣赏’别人,就更好了。” 莫池被莫离这话说的耳根有些发红,故作镇定的问道:“姐姐,右之公子这事儿,你憋这么久,终于还是不吐不快,现在说出来,你可有好受些?” 莫离:“我是在说右之公子的事吗?我说的明明是你偷偷去清窑的事。” 莫池:“我已经很久没去啦,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谁还没有个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啊?” 莫离:“反正我不管,只要你还让我知道你偷偷去清窑,这事儿就在我这里过不去。” 莫池拉着莫离的胳膊撒娇,莫离的冷静自持,每每遇到莫池去清窑,就会破功;但是再坏的情绪,面对莫池的撒娇,又能烟消云散。 常念见她们姐妹俩互动,便自觉地走出了房门,把空间留给了她们。 第49章 情,难矣 说是恢复了自由身,说是要去羽淼的师门,但一连过了好多天,没见到任何的动静;常念倒也不着急,天天搁屋里看莫池和嘉润友情赞助的话本子、练字、睡大觉。 不知何缘故,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常念听着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声,格外的心情宁静,听着听着就又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羽淼从外面走了进来,第一眼看向平躺在窗边的榻上,闭着双眼,双手放在腹部,一副格外安祥模样的常念。 “你做什么睡成这个鬼样子?”羽淼边朝着她走过去,边没好气的问道。 常念闭着眼,回道:“这个雨声,实在是太催眠,这样好睡觉时机,不睡都对不起老天爷下的这么大又这么久的雨。” 羽淼伸手握住常念的手腕,轻轻地的一拉,把她从榻上拽了起来,“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有个热闹,你要不要去看?” 常念听到这话,闭着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开,一脸欣喜的问道:“真的?什么热闹?谁的热闹?” 羽淼松开常念的手,道:“跟我走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常念动作麻利的从榻上站起来,套上鞋,催促道:“行行行,那快走,早点儿去占个好位置,别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出了房门,羽淼二话不说就揽过常念的肩膀,接着便脱离了地球的引力,轻飘飘地上了房顶,然后便是一长串的跳跃。 最后在关着雨伯躺的房中的房梁上停了下来;至于是怎么到房梁上的,常念表示羽淼的动作太过炫酷没看清,反正就是一阵的旋转跳跃,眨眼的功夫,就在房梁上待着了。 这个位置不得不说是绝佳的观赏位置,整个房间映入眼帘,毫无视觉盲区; 常念好奇的低声问道:“他一个人在此,怎么没有逃走?” 羽淼:“他没那个体力,并且谁告诉你,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常念:“我没看见还有别人呢?” 羽淼:“她们都在暗处,毕竟如果不进食,不喝水的话,他恐怕早就饿死、渴死了。” 常念:“哦,原来如此,那我们是来看他的吗?” 羽淼:“不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等着。” 常念:。。。 正当常念再准备说点儿什么时,便听到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靠近。 没过多久,下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常念眼前。 常念:。。。葎帝?前不久才听说她醒了的消息,都能出来溜达了?不过结合她醒了的消息是和训斥太女、仲王的消息一起出来的,多半是提前醒来很久了? 刚刚还躺在床上的雨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葎帝进门的刹那,睁开了眼,偏头看向了门口,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葎帝,开口就是一声千回百折的“陛下~”,听得常念浑身起鸡皮疙瘩。 雨伯半撑着身体,伸出一只手想去抓什么的动作,说道:“陛下,你终于来接我了~” 葎帝听到这个声音,眼底闪过厌恶,葎帝没有靠近雨伯躺的床,而是在不远处,内侍给端了一个凳子坐下。 葎帝:“雨伯,你可知罪?” 雨伯神情一僵,听到葎帝这么问,第一反应是情蛊出了差池?不过下一秒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情蛊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被取出的,除非是异族的圣子出手;他当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寻来的宝物,如若不然,也不会让霜奴那个贱人钻了空子,最后还让六皇女出生。 雨伯:“陛下在说什么,雨伯不知。” 葎帝:“雨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性不改?居然敢对孤下蛊控制,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想要祸害孤的万橡国,你罪该万死!” 雨伯的眼泪从眼眶喷涌而出,但是并没有哭出声,只是一副被人错怪,而隐忍委屈的凄美模样,“陛下,雨伯没有,没有要祸害你的万橡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葎帝:“还装模作样,看来孤来此瞧你一眼,当真是多余。” 雨伯:“陛下,你为何要说如此绝情的话?雨伯对你的心,难道你听信别人的谗言,便不再理会我的一片真心了吗?” 葎帝:“真心?你好意思说真心?孤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被真心对待的感受,你不配提真心二字!” 葎帝此刻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面容姣好,对自己永远温柔、善解人意又坚强的霜奴 雨伯看到葎帝眼中的思念,一时间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陛下你。。。” 葎帝:“孤今日来,就是想最后问问你,霜奴的事,是不是你所为?” 雨伯听到葎帝温柔的说出霜奴的名字,脑子中的那根叫理智的东西,直接消失,说话也不似之前那么温柔小意,“霜奴?你果真忘不了那个贱人!我就知道,就知道。。。” 葎帝听他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已是确定霜奴的事,是雨伯所为,愤怒的站起身,恶狠狠得道:“既然如此,那孤便要让你在天下人的面前受车裂之刑。” 雨伯对于死是丝毫不惧,但他并不想与霜奴扯上丝毫的关系,道:“葎帝,你当真要为了那个贱人,处死我?” 见葎帝脸上明晃晃的厌恶与憎恨,雨伯收起脸上受伤的表情,声音都有些尖锐的说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个贱人到底是哪些人动的手;而且是你自己亲手处死了他,你拿锦年(凤后的名字)、圣祁(贵君的名字)没办法,你就想把这事推到我身上,然后心安理得的去面对你自己和那些人!” 葎帝也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心思,情绪当即变得暴躁起来,回道:“如果不是你的情蛊作祟,霜奴怎蒙冤会死?死到临头,还想狡辩,当真是罪有应得。”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雨伯还在身后嘶喊着,忏悔自己没有对葎帝下毒之类的话;等到葎帝的身影消失后,再次进来几个人动作粗鲁的拽起雨伯,带了出去。 常念:“他真的会被处以车裂之刑?” 羽淼面无表情的回道:“当然;这也是葎帝为了平息民怨的做法。” 常念:“什么意思?” 羽淼:“因为这几年都有战事,还连连吃败战,已经让民间怨声载道;刚好雨伯种在葎帝身上的蛊被发现,又被六皇女带的那个异族圣子取出;所以把一切的罪责推到他身上,这样能保全皇族。” 常念:“这一切真的是因为雨伯的私欲?” 羽淼:“当然不是,如果没有她们之间的罅隙作为他的沃土,他的一切算计只会落空,她们算是互相成就了现在的局面。” 常念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问道:“那你。。。” 羽淼没等常念把话说完,她知道常念想问什么,所以直接答道:“不会,这是他咎由自取,他为了自己的私欲,间接害死了多少士兵和百姓;而且葎帝的厌恶只会让他活着更加痛苦,这样死在他心爱的人手里,估计他会感到高兴!” 常念:“他之前害你差点儿死掉,你不怨恨他吗?” 羽淼摇头:“当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也是只剩一口气,他把我害得差点儿死了,算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我替他做的事,也算是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我们算两清;互不相欠。” 常念:。。。小师妹是大师兄捡的,还养大成人,那他们的师父的存在感是真的低呀。 莫名其妙的跟着羽淼去看了这场‘热闹’,常念以为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结果不然,第二天的傍晚,六皇女青歆带着脸色极差的裴弋,出现在她们小院中。 她们此行的目的是找羽淼的,六皇女青歆:“羽大侠,还请为裴郎解毒。” 羽淼躺在躺椅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冷道:“不解。” 六皇女青歆好像对于羽淼这个回答,没多少惊讶,接着说道:“本殿下这里有些雨伯说给你的话,你如果,” 羽淼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直接打断道:“没兴趣!” 六皇女青歆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都势末的皇女,她广交良友,如今不但朝堂之上有了话语权,江湖上的事也是悉数尽知,不然她也不会知道来找这里找羽淼。 六皇女青歆:“那你要如何才能替裴郎解毒?只要你说,本殿下一定竭尽全力办到;就算是雨伯的事,本殿下,” 躺椅上的羽淼听着六皇女频繁提起雨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了解她的人,都只要她这是不耐烦的表现,站在一旁的莫池说道:“羽姐姐已经说过不感兴趣,你何必还在这里说废话?” 莫离接着补充道:“你想要找人给裴弋解毒,那你可知他这毒是怎么来的?” 六皇女青歆听到莫家姐妹俩的话,明显一愣,但她飞快的掩饰掉,转头用眼神询问裴弋,裴弋黑着一张脸并不打算做任何的解释。 裴弋:“我没事,我可以用内力慢慢把毒逼出来,你不要为了我来求她们。” 莫池砸着嘴,语气轻蔑的说道:“他当然不会说,因为他在背后偷袭我们才会中毒,我们怎么可能会给他解毒呢?” 六皇女青歆一听是对面的人下的毒,脸上的神情巨变,用着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道:“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解药?” 羽淼:“没有解药!” 六皇女青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劝你们不要把事做的这么绝。” 莫池:“这话该对你们说才是,如果他不在背后偷袭人,就绝对不会中毒,不是吗?” 莫离:“而且那毒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只会出现一段时间乏力、脱力的症状,如果用了内力,只会让毒更重三分。” 六皇女青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来这里之前,是有找过别的江湖人看过,那些人纷纷表示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如何解毒。 现在照莫家姐妹这么说,裴郎只要不用内力,那他的性命无忧;可如果没了裴郎的武功保护,自己的安危岂不是得不到最大的保障。 六皇女青歆想到这儿,语气又再次软和下来,说道:“只要你们肯替裴郎解毒,我可以许你们三个诺言。”毕竟裴郎的武功可是和自己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她不想就此轻易的放弃。 羽淼这下是真的怒了,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裴弋,冷冷道:“如果不想她立马死,就立刻滚出我的眼前,否则,你们都别走了。” 裴弋被羽淼杀意满满的眼神盯上,第一反应是二话不说揽住六皇女青歆的腰肢,脚尖一点,唰的一声在她们眼前消失。 被忽悠了个彻底的常念在另外的一个躺椅上,看着那两人消失的背影,“真乃是用生命在逃跑呀!” 感慨完又偏头看向身旁的躺椅上的羽淼,她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怒气,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她整个人像是在吞噬一切的黑洞,令人情不自禁在心里发寒。 这样的羽淼,常念看着有些心疼,忍不住问道:“你可要去看看他?”没说他是谁,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 羽淼转头看向常念,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需要去看?” 常念挑了挑眉,道:“晚饭吃了不少,你就当去溜溜食嘛!不过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只贤莱阁的烤乳鸽;以前我在门口乞讨时,可是听那些客人说里面的烤乳鸽很好吃,我到现在都还没吃过呢。” 羽淼:“你晚饭没吃饱?” 常念:“吃饱啦!但是不影响我吃夜宵嘛!” 羽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道:“如果有,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带一只。” 常念随意的扬了扬手:“多谢,羽少侠。” 羽淼:“她们都叫我大侠,你为什么非要叫我少侠?” 常念:“显得你年轻呀!” 羽淼的低迷情绪在常念的插科打诨下,终于出现了裂纹,不似之前那么的让人感觉压抑,“呵,歪理。” 等到羽淼离开后,莫池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说道:“哎呀,羽姐姐的气场真的太吓人了!” 莫离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这还是我第二次见到她这个样子。” 莫池:“常姐姐,你都不怕的么?” 常念:“嗯,还好,只要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她不是对我有杀意就好。”接着又问道:“这是第二次见到,那你们之前还见到过?” 莫离点头:“嗯,第一次就是她当年救我们姐妹俩的时候。” 莫池:“当时我们村被海贼屠了整个村子,如果不是羽姐姐碰巧路过,估计我俩也会同我们村的人那样,死在海贼们的屠刀之下。” “你是没看到,当时羽姐姐在斩杀那些海贼的时候,身上笼罩的杀意可比今天的浓郁;但今天这样的她,我看着还是忍不住心悸。” 常念:。。。所以之前她才会那么在意自己的船舶模型,后来也是鼎力相助嘉润造出大船,就是为了去剿灭海贼吗? 第50章 第五个小世界结束 行刑选在人流量大的菜市口,那里离乱葬岗最近,大致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在百姓面前用最是残忍的方式,让百姓知道犯罪的严重后果,达到杀鸡儆猴的威慑作用;二是为了好丢到乱葬岗,方便处理犯人的shi首。 因为知道皇权这么做的目的,而且这样血腥的热闹,常念完全没有要去围观的想法;最后其余的人都去了,羽淼隔了几天回来,还带回了雨伯的骨灰。 看着常念带着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羽淼解释道:“放心,他在行刑前,已经死了;他那么怕疼的人,怎会让自己真的死于车裂。” 常念听到她说这话,知道应该是昨日傍晚她去大牢看过雨伯的原因,心中的那份担忧也渐渐放下。 羽淼把雨伯的骨灰装进了一个白璧微瑕的玉坛之中,里面还放上了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纸,看她放的小心翼翼,常念好奇的问道:“这是有什么讲究?” 羽淼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不知道,昨日我去大牢,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像小时候我记忆中的那样温柔,思绪也非常的通透;他让我在他死后,这样处理,然后把他的骨灰带回师门,安置在碧湖的湖底。” 常念看着玉坛,想起了关于玉坛,传闻它是道坛的美称,亦有仙境之意;所以雨伯还是个虔诚的道教徒吗? 葎帝此番做法,确实是达到了她安抚万橡国百姓的目的,再加上她终于肯对世家出手,搜出令人咋舌的钱财,对边关将士的军饷充实了许多,战局扭转,总算摆脱一直吃败仗的局面。 这时羽淼也终于要带着常念踏上回师门的路,离开之前,杜若、嘉润都来送行。 作为离别礼物,常念把提前准备的关于她所知道的农耕工具、水利设施的书,送给了杜若;她之前因为冒死查去沧泊城中叛徒一事,官复原职,在这种方面她能有更好的推广空间,教百姓们如何制造农具,使用它们。 至于嘉润,她有善堂的那些能人异士在,常念相信假以时日,她们肯定能打破工匠世家的垄断,让百姓们也能有属于自己的技艺。 倒是嘉润突然问道:“常姐姐还记得渔村的运星吗?” 常念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她已经快结业了,怎么说起她了?” 嘉润:“她和她娘亲来找过我,表示她学业结束,不准备参加科考,想进入我的工坊,说是一直都有在学习你当年留给她的那个羊皮卷;我请云老、宜老她们接触了一下运星,她们对她的评价都还不错。” 常念:“这样呀?我还以为她会选择参加科考;去工部当差也可以应用羊皮卷上的内容啊。” 杜若在一旁解释道:“她母亲和父亲的户籍过不了审。” 常念:“她们不是渔村的人吗?” 杜若摇头:“据我所知,她们并不是渔村的本地人,而是十多年前入籍到渔村的,找不到她们的祖籍,这样的考生,基本上报名的时候能被淘汰。” 常念:“原来如此。” 嘉润:“她们想来看看你,你看?” 常念想了想那个长的黑黑瘦瘦,眼睛却亮的惊人的小姑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见了,我原本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有她要走的路,不用多做停留。” 虽然有些自作多情,但常念还是担心她们会说,因为自己出资送她上学,她要报答之类的;常念觉得比起报答自己,远远不及运星好好学习,工作,将来做出更大的成就。 嘉润得到常念的答复,便没有再说关于运星的话题,这话其实是运星托她来问问的;运星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出令人满意的成果,和达到足够高的高度,贸然出现在常念面前,害怕看到常念看她的失望眼神。 曾经虽然都在一个沧泊城中,但那座城在运星心目中是一个庞大的迷宫,她和那时候的常念,是不同高度不同世界的人,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年她没有在沧泊城中找过常念。 运星的想法,常念是不知的,如果让常念知道,她估计得笑出声,她一个随时随地都要面临六皇女青歆,有意无意招来的杀身之祸,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与她差多少,只是各自的烦恼不同而已。 这次出发,只有羽淼和常念,外加她们的坐骑八夏和小毛驴,莫家姐妹跟着嘉润回了沧泊城,那里是她们的故乡,并且羽淼想要去剿灭海贼的目标还没完成,这也是她们的目标。 常念想,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去她的师门看看,估计羽淼会火速的将雨伯骨灰放回去,也会去沧泊城的。 骑着毛驴赶路,那都不叫赶路,那叫游山玩水;等到常念两人站到羽淼师门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脚时,已是白雪皑皑的冬天。 常念一只手拢着身上的披风,一只手按住头顶的帽子,抬头望着,但始终都看不到山顶,视线只能看到半山腰,“我的亲娘呢,这山怎么突然拔地而起,还如此的陡峭,我都望不到山顶!” 羽淼一边往常念身上绑绳子,一边回道:“那你以为我的师门会在哪个山咔咔里,谁都能到的地方?” 常念看着腰间的绳子,不解的问道:“你给我捆这个干什么?是打算拉着我上去吗?” 羽淼:“美得你!自己爬上去,我这只是为了防止你爬一半,掉下去摔成肉酱而已。” 常念指了指面前不但陡峭,有的地方还是负角的山面,“从这儿爬?” 羽淼:“当然不是。”之后带着常念绕着山走了半圈,在一处瀑布结冰的地方停下,“从这里爬。” 常念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冰面,“这没结冰之前,是个瀑布?山顶有水?” 羽淼点头,然后从八夏背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双奇形怪状的鞋,一个只有一条线的木条护目镜,还有爪子形状的东西,递给常念。 常念接过来一看,这一堆东西里头,她能准确的认出镐,其余的只能连蒙带猜了。 羽淼又带着常念好好介绍了一下这些东西如何使用,以及攀爬的要领;最后取下八夏背上的所有东西,拍了拍八夏的背部,八夏蹭了蹭羽淼,居然低头咬起小毛驴的缰绳,带着小毛驴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常念望着它们消失的背影,不可思议的问道:“它就这么走啦?” 羽淼点头:“不走,难道你准备背着它们爬上去吗?” 常念摇头,一脸受伤的表情,问道:“驴哥就这么跟着八夏走啦?都不给我道个别吗?” 羽淼:“放心,八夏会照看好你的驴哥,又不是不会再见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常念:。。。那还真有可能呢。 坡度较缓的地方,常念自己爬,出现陡峭,根本没有着力点时,羽淼才会用轻功带她跨过去,接着再自己爬。 就算是这样几乎大半的高度是羽淼带的,常念还是爬了一整天,才到山顶。 首先看到的第一眼是银装素裹的环形树林,树林中间有个水平面较低的湖面,常念看着这画面,只能想到以前在电脑上看到的死火山口的那种山顶湖,因为火山喷发后,山顶中间凹陷下去,又经过很多年的积累,从而形成了一个湖。 常念惊呼:“好漂亮~” 羽淼:“那是自然,而且这个位置,武功一般的人,根本上不来;要不然,我们师父也不可能真放心把我们丢在这里,自己去云游。” 这是羽淼第一次在常念面前提到师父,“你还有师父?” 羽淼:“你这是什么话?我没有师父,那哪里来的师兄?” 话都说出口了,常念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有歧义,赶紧解释道:“我这不是从来没听你说过嘛,所以我还以为你师父她。。。” 羽淼:“我没说过我师父,是因为我压根儿也没见过她;所以我没什么可说的。” 常念:。。。这也是稀奇了,没有见过师父的徒弟,那还是徒弟吗? 常念:“所以你的传道授业解惑,其实是你师兄完成的?” 羽淼点头,“我是我师兄下山采购物资捡到的,看我奄奄一息,满身是伤的样子,把我捡了回来;原本是说替师父收的徒弟,但是师父出去云游,到我下山之时,她都没回来,所以。。。” 常念歇了会儿,羽淼带着常念往她们的木屋走,一边走一边还跟常念介绍起她们这隐居师门的环境。 最后羽淼总结道:“这里其实是很无聊的,除了树林里的生物,便没有别的活物。” 常念一边看一边听,听到她这么说,表示不同意见,“我就觉得这里非常的好呀,没人打扰,想干嘛干嘛。” 羽淼:“你这么爱看热闹的人,当真喜欢这个地方?” 常念:“不要怀疑,我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生活环境,就是生活必需品,还差点儿。” 羽淼:“如果你对生活品质要求不高,其实这里是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 常念:“真的假的?这里有盐?有布?” 羽淼:“这里只有盐水,要吃盐,得自己熬制;布没有现成的,但是有亚麻什么的,可以自己织麻布;粮食谷物什么的,这里有地有水,自己种;想吃肉就更简单了,树林里的野鸡野兔,都不少;只是我们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这些小事上,所以会定期下山采购生活物资。” 常念:“哦~可这山孤零零的这么高,野鸡野兔是怎么上来的啊?” 羽淼:“我小时候听师兄说的,树林里的活物,是以前的师门老祖宗抓上山来放养的,它们自己繁衍生息,所以成了如今这般规模。” 常念不得不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心想:这就是另类版的孤岛哇!社恐人士的梦中情山。 常念笑眯眯的凑近羽淼,问道:“如果我喜欢这里,我可以在这里久住么?” 羽淼:“这里地方这么大,你要是真喜欢,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常念闻言,乐开了花,就在刚刚,她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或许她可以在这里离开这个小世界。 常念:“哈哈,我可是听老实话的人,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哟。” 羽淼没当一回事,随口应道:“随你。” 于是乎,之后的好多天,羽淼都看到常念不惧严寒,天刚亮就穿戴整齐的出门,绕着碧湖到处溜达;而她还在想是现在把湖凿个洞,放雨伯的骨灰玉坛下去呢,还是得等到开春,化了冰之后再放? 对此,羽淼问常念的意见,常念说:“要不,等到春天化了冰再放,我不相信你会直接把他从凿的冰洞里丢下去,你难道没想过要送他到湖底吗?” 羽淼想了想,好像也是,虽然这个师兄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也做了非常多的错事,但从小对她关爱有加,还教了自己一身的本事,当然没有他的搭救,或许自己那时就已经死了;他欠百姓的那些,她想她会努力替他还清的。 是的,羽淼最后还是选择原谅雨伯;常念看到她的选择,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是羽淼,她会怎么做? 不过常念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这个问题只在她的脑海中存在了一小会儿,便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她不是个理性的人,她做选择时基本上都是在考虑愿不愿意,而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羽淼看常念在山上到处溜达,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是在这山上找什么吗?我看你转悠好几天了。” 常念:“找个风水宝地,准备过了年之后,给自己整个能看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山景房。” 羽淼:“说到风水宝地,我还忘了一件事。” 常念:“什么事?” 羽淼:“你可是认认真真的学了我们神医谷的医术,是不是应该补一个收徒仪式?” 常念:。。。神医谷,听着好耳熟!问道:“收徒?谁收徒?” 羽淼:“当然是我师父收,我师兄替师父收了我,我又替师父收了你,刚刚好。” 常念道:“你们这。。。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的问题哦,替师父收徒还带传承的啊?我打算这在里常住,这事儿不着急, 你觉得呢?” 羽淼点头:“嗯,就是一个仪式,反正你学了我们的医术,是事实。” 常念选择了沉默,不得不,因果这个东西,真的是个圆,没事儿千万别沾因果呀~ 两人在山上过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新年,一起守了岁,还互相送了新年礼物。 常念给羽淼送的是一卷竹简;上面是她几个世界以来关于医术和毒术方面的感悟和畅想,也可以说是大融合之后的新思路。 羽淼送给常念的是一个造型非常简约,握在手里,微微发热的暖玉玉佩。 常念这个土狗对这些不甚了解,只是从她一个外行来说,是个好东西。 第1章 雪上空留马行处 “欢迎回家。” 离开小世界,回到白色空间时,常念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听到这么一句暖心的话; 结果她的魂体已经在白色空间中站定许久,迟迟没有听到这句她以为会有的话,并且也没有在白色空间中看到小乌龟的身影,整个空间中只有一个长大了些的小树苗盆栽,以及小树苗上挂着一个眼熟的玉佩。 常念走近盆栽,仔细端详一番发现,玉佩就是羽淼送给自己的那个玉佩。 盆栽旁边的半空中还飘浮着一个合着的卷轴,是她之前每次查看的那个卷轴。 “滚滚,在吗?”常念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声音很快被白色的空间壁吸收了一半,没有产生常念想象中的回音,而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常念伸手碰了碰小树苗的翠绿色小叶子。 这时滚滚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念念,欢迎回家。” “恭喜你又完成一次穿越之旅;非常抱歉,为了抵御空间裂缝中的乱流,我的能量无法支撑我在空间中等你回来。” “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目前来看穿越之旅并没有受很大的影响,你的积分还是可以照常积累;只是我没办法再在这里等你回来,也没办法继续陪你完成之后的穿越之旅;不过你之后有了可以穿越到高维度小世界的机会。” “你的积分、功德情况,以及上个世界的推演和现实对比等等一切,都可在卷轴中查看;因为事发突然,时间紧迫,我只来得及对空间进行了一些更进,以后你在小世界中得到的一切都可用来对空间的更新。” “万事小心,祝你一切顺利,得偿所愿。” 常念听完呆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是离别无处不在!说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人,还是会突然的,毫无征兆的离开呀!” 顿了顿,常念有些烦躁的说道:“那我要是积分够了,你没说我咋回去啊?不交代清楚,差评!” 常念从小树苗上取下看着好似有什么在里面游动的玉佩,忍不住开始想上个小世界中,好多人带给她的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不是说性格、外貌相像,而是那种灵魂相像,特别是羽淼。 常念是个很相信第六感的人,她一直坚信女人的第六感,是造物者对女人的一种对趋利避害的补偿,一种因为普遍力量不如男性的补偿。 因为她在某些不经意间的发现,羽淼真的很像是玄九的转世,她一直都在完成他在那一个世界的种种遗憾;当然这只是常念的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所以她后来选择跟着羽淼去当游医,去不同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完成那一个小世界她心中的小小遗憾;当然这也是她内心的一厢情愿而已。 现在看到羽淼送她的玉佩,让她心中有个不太成熟的猜测,但这个猜测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思想,常念交定交给时间来交出答卷。 常念把玉佩重新挂到小树苗上,才碰了碰漂浮着的卷轴。 卷轴缓缓地在常念面前展开,跟滚滚以前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主角青歆:推演中,忍辱负重的在危机四伏的宫中求生,娶了乞丐正君得离宫开府机会,因查父君霜奴之死,被人误导冤枉葎帝的心上人,而被贬至常年遭受海贼袭扰的沧泊城,在这里结识诸多有志青年、蓝颜知己;驻守沧泊城时,不畏强敌,数次深受重伤,合理运用计谋重创海贼,护住沿海地区的安宁;后被召回京,恢复俪王称号;在太女与仲王博弈中,正确找准自己的定位,更是在仲王、太女逼宫之时,手刃太女,力挽狂澜稳定住动荡不安的万橡国,最终带领万橡国登上平寰大陆第一大国。 现实中,在宫中艰难求生,与太女、仲王关系僵硬,因娶了乞丐正君得离宫开府机会;入朝参政时日不久时,着急查父君霜奴之死,被人误导冤枉葎帝的心上人,而被贬至常年遭受海贼袭扰的沧泊城,在这里结识诸多有志青年、蓝颜知己;驻守沧泊城时,得江湖人士相助,躲过多次敌人的刺杀、袭击,抓住沧泊城中的叛徒,护沧泊城一方安宁;后被召回京,恢复俪王称号,因通敌事件的幕后之人浮出水面,战事败局得到适时的扭转,葎帝传位与太女,后因变故,皇族中子嗣凋零,在其生前最后一年,登上皇位。 常念:。。。啊这,剧情的力量如此之大的吗?就算她快死了,皇位还是最终能转到她手上? 反派羽淼:推演中,作为神医谷的小师妹,一直作为雨伯的背后江湖势力,强大后盾,在雨伯跟随葎帝殉情后,被雨伯留下的只言片语误导,彻底黑化,利用江湖势力与朝廷相抗衡;因主角用雨伯的遗物设陷阱而被杀。 现实中,作为雨伯背后的江湖势力,在他逐渐昏头,提出的过分要求时坚定内心的大义,拒绝执行他的指派,遭到其疯狂的打击报复,也让她看清了自己在追随多年的大师兄心目中的‘棋子’身份;为了坚持心目中的‘对与错’,选择揭发雨伯的险恶用心;后把抵御海贼作为己任,为海边地区百姓的安稳生活,且为万橡国远航商队提供护航保障而奋斗终身。 常念:。。。她这是跟海贼死磕到底的节奏哇,那我送给她的竹简大抵是可以物尽其用了。 配角赵嘉润:推演中,作为赵家堡的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得到非常全面的培养;在一次外出途中,遭受山贼袭击,死于重伤,后赵家堡被其嫡兄赵嘉彧继承,又因与六皇女结姻之故,成为六皇女的私有财物。 现实中,遭受山贼袭击,生命危及时得贵人相救;归家后独立门户,创办万橡国最大的制船工坊,后开启远航经商风潮;正式成为赵家堡家主,使其地位得到进一步提高。 常念:。。。果然嘉润和山贼是有些宿命在身上的。 配角运星:推演中,作为南姬岛二王子流落在外的女儿,因生活窘迫,机缘巧合之下,进六皇女府中当粗使婢女,眼看着生活有了些许好转,其母突然离世让她深受打击,经过她多方探查后得知自己母亲,死于六皇女身边的一位侍君猜疑;因其母死之前没有说出她的女儿去向,运星的踪迹没有立即被曝光,运星含恨隐藏,伺机报杀母之仇;但最终遭人背叛,死于那位侍君之手。 现实中,机缘巧合之下,被人资助上学,结业后直接进了赵家堡少家主的工坊做工,又因结识的友人诸多,提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把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又因其能力出众,很快成了工坊中的工匠师傅,母女俩的生活得到巨大的改善,且一直居住在渔村的石头房中。 常念:。。。王子之女是什么?公主?君主?郡主?县主? “所以运星和那个若莀是叔侄关系?她俩长的也不像呀!”常念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的长相,越想越摇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真的不像。 看着卷轴不再显现字幕,自动收了起来,常念知道这是结束的意思。 又转头看了看整个白茫茫的空间,以前滚滚在的时候,它还能陪着她说几句话,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点儿怪不习惯的。 常念自言自语道:“算了,进入下一个小世界。” 卷轴再次缓缓展开,“末世,女主角是十项全能科学家宁晓,为了寻找失散的亲妹妹,毅然决然跨上数千公里的寻妹之旅,途中与异能超群的男主角王星铎相识、相知相恋,后为了全人类的生存,做出巨大贡献。” 常念看的是一头雾水,“嘛意思?要做十项全能科学家的背景板,都不给点儿提示的吗?没了滚滚这个解说员,差别这么大真的好吗?” 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依然只是这么短短几行字,常念当真是无语极了,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上次呢! 常念假装镇定的咽了咽口水,道:“既然这么一副开盲盒的模样,那就祈祷好运女神给我点儿靠谱的异能,别让我缺胳膊少腿的,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呀,谢谢。” 话虽如此说,常念在心里还是不怎么抱希望的,毕竟她从开始穿越到现在,就没有得到过什么金手指,异能这种东西,岂是她可以奢望的? 常念站在原地半晌过去,纹丝不动;常念满头问号,一声咆哮:“滚滚,你也没说我怎么开启新的穿越之旅呀!” 喊完这话,常念的眼前场景便直接转变,她只觉得自己全身被什么踩着火辣辣的疼,察觉情况不对,使出了吃奶的劲爬起来,又被迫被人推搡着朝前移动; 常念抬头看向周围,全是人潮涌动,那些人张着嘴,但是常念耳中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看她们的脸上是惊慌无措,是恐惧,是茫然;再抬头只能看到头顶的玻纤瓦,层高很高,有吊扇还在心理安慰似的慢悠悠转着,跟电视里看到过的工厂车间如出一辙。 人流中的骚乱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波及甚广,还亏的常念反应快,错开了前面被挤倒,摔在地上的人,如果重心不稳,摔倒在这样的人潮中,踩踏事故便是这样产生的。 好在那个摔倒的人很快的被身边的人将她暴力的扯了起来。 好不容易出了门,外面的空间瞬间变大,人流密度也终于得到改善,没像刚刚那般摩肩接踵。 站到广场中后,常念只能看到身旁的人三三两两的站一起,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但是听不见她们的一丁点儿声音,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常念试着自己张着嘴说点儿话,结果发现自己费半天劲,只能发出不太雅观的‘啊啊’声。 常念:。。。敢情自己这回是个听障人士,顺带失语者啊! 赶紧活动活动胳膊腿,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多么的乏力;体力大概就是一般人的水平。 初来乍到的,常念瞧没人找她,就找了一个角落里待着,抓紧时间查看一下原主的记忆。 没花两分钟就把原主的记忆碎片查看完毕,这碎片比第一个小世界的还碎;不过常念能肯定的是,原主不是傻子,她的记忆里好多地方都跟有堵半透明的墙似的拦着,让人觉得空白的地方肯定有记忆,只是自己看不清而已。 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原主常念,西南人士,算是她爸的老来得女;高中毕业后,毅然决然的背起行囊,跟着村里的哥哥姐姐们外出务工,几经周折来到了这个工厂里面拧螺丝。 从她目前的记忆碎片来看,她的听力障碍和失语是天生的,但又不像是完全天生的,因为在原主记忆的深处,好像似有若无的有‘囡囡’这个听觉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现在天旭2137年初夏,晚上10:23,在半个小时之前她们正在上晚班,突然工厂里的报警装置响了,人工智能的声音出现在广播中,说是工厂的安保,受到了不明生物的攻击; 她们都以为是厂里的演习,没当回事,只等着10点一到准时下班;结果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之后,几个保安一脸惊慌失措的从他们的车间门口跑过,边跑边喊:“快跑!怪物进来了。” 然后车间里的人慌了起来,开始一窝蜂的朝着门外跑,半道原主被人挤倒摔在地上,被周围的人踩了几脚,常念便是在那时穿越而来的。 常念:。。。这是个末世文,所以外面的怪物应该就是丧尸了?丧尸来了不是应该锁好门窗吗?为什么要跑出来呢?这大晚上的也不方便逃命啊! 常念想清楚这些时,被保安说的怪物也已经行尸走肉般,向着这里的人群一瘸一拐的走来。 然后常念再次看到周围的人张着嘴,慌不择路的逃跑;常念也跟着人群跑,不过她边跑,边在观察周围的建筑和环境。 第2章 缘分使然 根据查看过原主记忆碎片的常念,知道这个工厂里面,安保设施最为拔尖的,当属工程师们的办公兼实验室大楼; 然那栋大楼是在厂门口的旁边,跟她们车间的距离颇远,且这会儿到处都是横冲直撞的人潮,她想要去那栋大楼,困难重重。 最终常念选了车间最角落里放打扫卫生工具的清洗间兼日常维修的工具间;里面不但有各种各样的工具,且位置隐蔽不显眼; 常念决定暂时躲在里面,等到天亮,或者等到丧尸游走到别的地方,她再想办法靠近那栋大楼。 至于常念为何要靠近那栋大楼,她的想法非常的简单粗暴,第一,那栋大楼比起一般的居民楼和厂房,质量和设施肯定更好,方便她苟命,不至于落地成盒; 第二,她查见过原主的记忆,知道她们这个厂是个大厂,请的工程师都是名牌大学且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现在发生这样的灾难,国家肯定会派人来接她们到安全的地方; 她就算不被那些人的带上,她要是跟在她们身后走,也能躲开丧尸的围攻。 但是摆在常念面前有非常重要的两个问题,一个是人身安全问题,还有一个是生活物资的问题; 看过这类小说的常念知道,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人类的社会秩序彻底崩盘,如果很窝囊,没有任何的价值,会在遇到危险时,被人毫不犹豫的舍弃;如果很牛掰,又会让人用着‘弱者即是有理’的道德绑架;所以,常念很快的想好自己的行动准则,当个非常鸡肋般的存在。 这一晚上常念手里握着最大号的扳手,不敢放松的盯着紧闭的房门,枯坐到了早上八、九点。 常念才缓缓打开工具间的房门,看向空荡荡的走廊,透过破损的窗户,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充斥浓郁的血腥味。 慢慢的从工具间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背贴着墙走在厂房外的走廊里;一路走过来,车间的门像是被暴力破开,都有着非常严重的变形,车间里面的机械设备散落一地,且随处可见一摊又一摊的血液,墙上还有喷色状的血渍。 常念:。。。听不到也是有点儿好处的,看这样昨晚这里估计发生了很恐怖的丧尸潮;躲在工具间的常念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感觉到。 走出厂房,站到空地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活物,只感觉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常念:。。。不行,这泥麻的真让人受不了! 常念握紧手里的扳手,快步朝着厂里的大食堂而去,她决定先去食堂里找个趁手的武器;然后去街上找个药店,那些地方一般还是有助听器的,有了助听器,赶在天黑前回到厂里的实验室大楼。 食堂很快出现在常念的眼前,食堂里面还有小卖部,常念不敢肯定会不会已经被人拿走那些速食食物,如果还有吃的,她会感到非常的惊喜高兴,如果已经没有了,她也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快,毕竟世上比她反应快,比她想的快的人大把大把的有。 当看到变了形的食堂大门,常念心中明白,她想捡漏的心思算是破灭; 原本放在食堂里的那些整齐的连排座椅,此刻已经横七竖八的堆放在角落里;绕进后厨,常念从中餐厨房一路走到了西餐厨房,最后选了一个中餐里做擀面的切刀,大小、重量和硬度都非常的过关。 常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为什么人家手里的家伙是热武器,而我却只能在厨房里扒拉呢?” 不管怎么说,手里的武器硬了,常念觉得自己走路的腰杆都能打直些了,准备离开时,晃眼看到转角的小卖部。 虽然从外面看,小卖部的门已经不知道流浪到了何地,徒留门框还在原位,屋里的货架上的东西岂是一个杂乱了得,但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常念还是拐进了小卖部。 常念心想,虽然货架上的没了,万一小卖部还有个放货物的仓库呢? 小卖部是真的小,根本不用怎么转,就能瞧完里面的所有全貌,不过侧面还真有个小门,此刻门也是开着的,常念觉得门都开着,里面估计也是被人搬空了的。 常念刚准备转身离开,这时突然从那个小门里面 滚出来一瓶橘子汽水; 因为实在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能猜测里面还有人,但是无法确定里面的具体情况,就此转身离开,这事儿可能就常念自己知道,但她觉得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常念便还是握紧手中的切刀,慢慢靠近那道小门。 等到靠近小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常念举起手中的切刀便挥了下去。 接着一个衣衫褴褛,露在外面的灰白皮的人,因失去脑袋而轰然倒地,砸在旁边的放东西的纸箱子上。 丧尸倒下后常念看清了被他挡住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撑着胳膊看向门口逆光站着的常念,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后,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攻击意愿,她卸了劲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没说话。 常念认真打量完这个小仓库后,确定没有其余的危险后,才放下举着的切刀,走进去在那些纸箱子里挑挑拣拣了些巧克力,能量棒什么的,方便携带又抗饿的东西。 因为她现在连个背包都没有找到,也拿不了多少东西,把身上的兜装满便转身准备离开此地,她还记得自己准备去找个助听器的事。 快走到门口时,原本在地上躺着的人,追上来拍了拍常念的肩膀。 常念转身看着她,她好似又说了什么,但常念根本听不见任何一个字,摇了摇头,手语表示“我听不见。” 原主是上过特殊学校的,手语是会的,唇语却不会;现在常念来了,手语的记忆还在,要不她只能‘啊啊啊’的喊个寂寞。 对面的女人见状,抬手用手语表示到“谢谢你救了我;你有同伴吗?如果没有,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常念用手语表示:“我没有同伴,但我还准备出去找助听器,外面很危险,你跟着我去不安全。” 那个女人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人会是这个反应,她再次表示到:“没关系,我也想去外面找物资,看看外面的情况。” 常念看了看此刻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上也是皱巴和污渍,但她的眸中如同一池深潭,散发着坚毅又稳定的力量。 常念点了点头,她们俩人便这么肩并着肩的往厂门外走,谁都没有问彼此的名字。 到了厂区里地上停车场,那个女人不知道拿了个什么铁片在车门一碰,接着就拉开了车门,示意常念坐到副驾驶。 有了代步车,她们俩很快的就出了厂门,厂门外是宽阔的大马路,路边一排整齐的绿化带和大叶黄杨。 原主来了这个厂区后,还没有出过厂门,所以压根儿不太清楚厂区离街上的距离;此刻常念坐在车上,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随时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要是自己刚刚在小卖部转身离去,自己一个人出了厂门,朝哪边走不清楚不说,居然离这么远,靠自己的11路,得走到什么时候?” 路上看到的丧尸还比较少,等到她们进入街道上后,看到一群一群漫无目的走着的丧尸群陡然增加。 她们的车子开过后,那些丧尸居然还拖着残肢断臂的要追车;还不等那些丧尸追上来,她们的车就已经一骑绝尘,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把车停到医学城里,城中游荡着数不清的丧尸,常念拉开出门,举起手中的切刀毫不犹豫的砍下,很快到了一家医疗器械的店门口,店门是玻璃门,现在玻璃上满是裂纹,但是因为质量过关,玻璃没碎,还坚挺的在门框上。 常念清理完周围的丧尸,那个女的早已经进去找到了助听器,等到常念走进店里,她把手里的助听器扬了扬,示意常念过去戴上。 戴上助听器后,又帮常念调试到最合适的状态,然后常念便听到了她来到这个小世界的第一句话,“你好,我叫宁晓;再次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常念:。。。如果没记错的话,宁晓是那个十项全能的女主角?难道这就是主角与背景板的‘猿粪’? 常念手语:“谢谢,我叫常念。” 宁晓:“你现在佩戴的算是目前市面上最高级的一款,但我建议你多带几套,以备不时之需。” 常念手语:“好的。” 之后常念又在店里找了些她认为自己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装进在店子里找到的袋子。 宁晓扯了扯身上的白大褂,说道:“我们去军用品直销店看看,得换一身好点儿的装备才行。” 常念:。。。这零元购的感觉,真是新奇又刺激呀,这事儿也只能在穿越里体会一把,现实中简直想都不敢想。 常念和宁晓并排着走,一边处理靠近的丧尸,一边找想要的地方; 宁晓:“我们只有两个人,还是尽量不要靠近居民区,那里的怪物估计会多出很多倍,我们不一定应付得了。” 常念点头,表示赞同,手上砍丧尸的动作一直没停。 在第三次被常念砍倒面前的怪物,救下宁晓后,宁晓问道:“你会武功?” 常念摇头,又点了点头,到了直销店后,清除完里面的丧尸后,常念用手语解释道:“没拜师学过,都是上学的时候体育老师教的;但是我的力气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很大,农活又干的多了,把他们当冬瓜砍就行。” 宁晓语塞了一瞬,又才问道:“你不害怕吗?” 常念脸不红气不喘的点头;宁晓一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一边无情拆穿,“不像。” 拿起挑好的衣服往身上套,又说道:“你也赶紧换衣服。” 常念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准备换,结果宁晓又说道:“这挂在下面的,都是一般货,你得拿挂在上面,最显眼的地方的,那里才是好东西。” 常念:。。。这是什么道理? 似乎看出了常念的疑惑,宁晓耐心解释道:“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心理,把好东西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顾客增加对这家店的第一好印象,吸引他们进店,为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创造条件。” 常念:。。。宁晓一身白大褂的装扮,又出现在厂里的小卖部,她是工程师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这也是十项全能的其中表现之一吗? 两人在直销店里拿了多功能背包,装了换洗的衣物,作战靴;常念学着宁晓的动作,拿同样的东西;不得不承认,宁晓是个懂行的,常念这个曾经做过女兵的人看来,宁晓拿的东西都没有太大的毛病,没有一样是多余的。 出了直销店,宁晓又带上走到超市门口,将超市门口的丧尸清除,费力得打开超市门口的卷帘门,里面冲出一窝蜂的丧尸,数量多的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两人见状,转身撒丫子狂奔,被丧尸追出了好几条街;好在那些丧尸现在的移动速度没有多快,两人很快甩掉了那些丧尸。 背靠着墙,两人喘着粗气,接着又听到了争吵声,拐过墙角,又一伙人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常念伸长了脖子仔细听了许久,才大致听明白他们在吵什么。 其中穿着黑裙子的女人崩溃的喊着:“李永岩,你们把我弟弟带出去,碰到怪物群,居然就把他丢进怪物堆里,换去你们逃命的时间!你们怎么敢的?” 一个肌肉男一脸的不忿,呛道:“谁让你弟弟那么贪心,看到怪物群来了,我们可是催了他好几遍,让他跟我们快点儿跑,他非要说给你拿薯片,那能怎么办?不可能为了你的薯片,为了他一个人,让我们全都赔上性命!” “就是,季灵舒你们姐弟俩要不是我们,估计昨晚就被怪物们分尸吃了!”旁边的人纷纷附和道。 “你别怪岩哥哥没照顾好你的弟弟,要怪就怪你弟弟不懂事,这到什么时候了,还想要哄你开心,他丢了命,怪谁呢?”站在一旁穿着玫瑰红上衣,配牛仔短裤的女人说道。 季灵舒捂脸痛哭,她和弟弟的关系最好,甚至连读大学,弟弟今年高考填的志愿都是跟她一样的学校;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弟弟看自己被吓坏了,今天出发去寻找物资时,还笑容满面的对她说:“姐姐别怕,弟弟跟着永岩哥出去,很快就能回来,回来一定给你带小礼物。” 没想到才一个多小时不到,自己与弟弟便是天人相隔,自己甚至都不能为他收尸;昨晚她可是亲眼所见那些怪物把一个活生生的同学分食殆尽,尸骨无存。 李永岩强压心中的不耐,上前搂住了痛哭的女朋友,劝道:“舒舒,这事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灵希他也不想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出发了,听说我们这里来了个非常重要的工程师团队,安排在城郊的一个大厂里,他们那么重要,肯定会有人来接他们,我们早点儿赶过去,到时候让她们带着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常念:。。。如果你的白眼儿没翻上天,我差点儿就信了呢! 第3章 进化?又好像并没有 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常念转头望过去,发现是宁晓;常念歪着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询问。 宁晓语气淡淡地说道:“走,我们还要找物资。” 常念转手还看了一眼那一群人,以及那个穿黑色裙子的女的,看到她在李永岩的怀中看不清神情。 常念转身跟着宁晓离开,前往别处寻找物资;宁晓和常念非常默契的不往有人的地方钻,她们若是遇到数量众多的丧尸就躲避,如果是不太多的,选择清除掉之后,再继续前进。 忙碌了一整天的俩人,在下午时分装满了两大背包,以及两大提包的物资,其中不光食物,女生个人用品,还有不少的药品。 宁晓还特意跟常念解释道:“我刚刚在和那些怪物打斗中发现,她们没有丝毫的思维活动,攻击人类好似处于本能,很像是遭受了什么我们现在科技还无法解释的病毒、辐射。” “但仔细观察后不难发现,这些怪物的数量一直在暴增,我怀疑这是场不明物质与人类基因之间的进化;我们还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很有可能是还没有开始,所以不管怎么样,备上药物,是有必要的。” 常念看过小世界的大纲,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得不说,宁晓不愧是十项全能的女主角吗?基本上都说在点上了。 她们收集到物资后,还是开着来时的汽车,往厂里赶;常念不会开车,来回都是宁晓驾驶的;看着车上的那些按钮,常念指了指,手语问道:“我能打开这个吗?” 宁晓快速的瞟了一眼,道:“那是车载收音机。” 常念经过和宁晓这大半天的相处,基本上了解到只要她不明确拒绝,便是同意的意思。 常念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按钮往右扭了扭,最先出现的沙沙声,正当常念准备关掉的时候,那里面却传出一个男中音,“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常念被里面的声音吓一跳,宁晓直接一个急刹,常念因为惯性,身体向前扑,要不是安全带捆着,估计能撞上挡风玻璃。 常念:。。。交警叔叔的‘乘车系好安全带,发生意外防伤害’,果真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呀。 广播中那个男中音还在说着:“广大的花国公民朋友,现全球发生重大灾难,。。。” 连续听了两遍,发现这个广播是滚动播放的,彻底明白这段广播的用处后,宁晓才把收音机关上。 广播中的大概意思是:“现在全球都发生了一场灾难,不同物质穿过大气层落入地球表面,它能引起全球生物的基因变异,通过进化的方式大致会出现三种情况,一种是进化失败会成了仅有简单思维的丧尸;第二种是进化成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能;第三种是未出现任何进化反应,身体各方面将是与往常无异;现在大部分生物还在进化中,所以让她们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最好是结伴出行,可以前往五大军区基地赶。” 半晌后,宁晓问道:“你去基地吗?” 常念摇头,手语表示,“现在自保能力太低,离开熟悉的环境,不是很保险。” 宁晓:“你说得对,我们两个都还没有进化,所以贸然上路,是很不妥当的。” 说完这话,再次启动车子,继续往厂里赶;路上能看到不少三三两两的人群,往郊区的方向走;甚至还有人在路边想要喊他们停下车带上他们。 宁晓一概不理,飞快的从那些人面前开了过去,之后还遇到有人拦在路当中,想要逼停她们的车,宁晓更是一脚油门下去,当着没看到的样子冲了过去,那些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的退散到两边。 然后就是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两人坐在车里不为所动。 到了厂区里,宁晓把车停到了实验楼前的空地上;一顿操作猛如虎的进了实验楼。 宁晓在前面边走边说道:“这栋楼的安保系统我已经设置过,如果从外面暴力开门,门锁会自动锁死,除非炸了整栋楼,别人是进不来的。” 这栋楼总共五层,每一层的房间门都隔的非常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里面的空间已经是非常大的。 最后她们来到了三楼,宁晓在墙上的一块屏幕上一定输入,门很快便弹开了一个缝。 走进屋内,果然如同常念想象的那般,里面的空间非常大,都快比得上半个车间的大小,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面台子,台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烧杯、试管、显微镜等等,挨在墙放的桌子上又是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标本。 常念越看越糊涂,感觉这个实验室里面生物、化学、物理相关的实验器具都有。 穿过让人瞧得眼花缭乱的实验室,越过一个拱门,里面表示一个单身公寓似的样子,桌椅板凳、冰箱空调床铺齐全。 宁晓简单的对屋里的东西介绍完,说道:“别人的实验室,我没有进入的权限,每个人的系统都不一样,你就在我这里住;现在情况特殊,你别嫌弃这些都是我用过的。” 常念摇了摇头,手语表示:“谢谢,不会的。” 宁晓:“因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进化,而且现在处于断电断水的状态,我得趁着现在还有备用电源,去做一点儿能够用的东西;你随意。” 常念飞快的打着手语:“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宁晓去隔壁的实验室忙碌,常念歪在单人沙发上琢磨着,“前面的几个世界里学会的,毒术去对付变异的动植物,还有丧尸,几乎没什么鸟用,直接pass!然后是内功和武功,这倒是用的着,可这不是一蹴而就便能达成的技能,得慢慢积累才行;最后自己还会什么?种地、干饭?种地的土地现在被不明物资污染,几乎不能用,还得等到基地建成,土地在科学家的努力下,净化过后才能出现种地的岗位?” “最后是特种兵的那个世界,学会的野外生存技能,这倒是还可以,但是就目前来开,这个小世界的科技水平远不及那个小世界,所以这个世界的热武器,还不是拿来就能立马用,还得学一学才行。” 常念躺在沙发上胡乱的想着想着便闭上了眼;感觉自己只是打了个盹,想起现在的处境,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坐起身,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 轻轻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常念心想“该不会是刚刚睡着了,睡感冒了?” 脑袋越来越沉,还巨痛,身上直冒汗,常念突然想到在车上听到的广播,“进化?” 常念有点儿方,因为那个广播说人类会进化,但是并没有具体说进化时都是些什么症状和反应。 想到这儿,常念盘腿坐在沙发上,心中默念着内功功法,虽然没有任何的根据,但常念感受着身上的症状在加重,自己不做点儿什么,会感觉心里不踏实。 从默念功法,到默念心经,身上的症状没有改善半分,反而越来越觉得疼,浑身都疼,一阵一阵的,一会儿全身酸痛,一会儿浑身刺痛,身上的温度也是节节攀升。 害怕出汗过多引起脱水,常念强撑着站起来,去拿宁晓放在角落里的矿泉水猛灌。 最后还直接取了好几瓶水放到沙发旁,又抓来自己的背包,取出里面装的巧克力什么的,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此刻常念的脑子里想的非常简单“补足足够的水还有能量,不能让自己的身体败下阵;这把高端局,必须得赢。” 常念在房间里仿佛得了重感冒似的,一会儿热的全身冒烟,一会儿冷的打寒颤;宁晓在外间的实验室里争分夺秒。 就这么过了一整晚,第二天常念的症状又轻了许多,除了身上如同被车碾了似的疼以外,不再有其他的不适;如果不是看着满地的包装袋和空水瓶,常念都有种昨晚的难受,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 火速收拾好满地狼藉,再次坐回沙发上,看着屋里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改变,常念猜测宁晓估计昨晚一整晚都没有过来休息。 常念:。。。优秀的人,果然都不是凭白无故的得到成就的呀!别人只看到她们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却不曾看到她们为之付出的日日夜夜。 临近中午时分,常念听到外面出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车子的轰鸣声;当然还有暴力破门的声音。 刚开始还是重物撞击的声音,之后还出现爆破的声音,但出了墙壁微微颤动以外,没有听懂有人进入的动静;常念记得昨天宁晓说过,这栋楼的安保系统是她们这些大神的杰作,应该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开的。 浑身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常念选择找出昨日带回来的止痛药吃了一粒,昨晚常念只想着进化的事,都没有想到要吃药这件事。 今天脑子逐渐清醒,才想起来虽然没有特效药,至少对症的药还是可以吃的嘛! 常念都有些自我嫌弃了,昨晚那么难受,都居然没有想到吃药这件事。 吃了药之后,疼痛的症状果然有些改善,她也还是穿戴整齐的歪在沙发上假寐。 宁晓在实验室里呆了24小时后才出来,回到生活起居的地方,第一眼便看向了满满当当的垃圾桶。 常念听着她的脚步声,睁眼看到她在看自己造满了的垃圾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用手语解释道:“我昨晚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冷的,所以喝了不少的水。” 宁晓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连忙问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常念手语回道:“我之前吃了颗镇痛药,现在感觉体温正常,疼痛也比之前缓解很多。” 宁晓:“我这里有体温计,你量量。” 量出的体温是正常人的温度37度;宁晓:“你这是不是昨天广播里说的进化?那你可以感觉不同的?” 常念认认真真的感受了一番,摇头,用手语表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同。” 宁晓一边用左手的拇指摸着右手的虎口位置,一边说道:“不应该呀,不是说了嘛,要么进化成功,要么进化失败,要么完全不出现进化的反应;你这进化了完了如同没进化过,是个什么情况?” 常念摇头表示不知;反正她作为一个背景板,出现这种蛋疼的状况,她是丝毫不意外的; 宁晓还是有些不相信,鼓励道:“既然昨天广播里没说你这种情况,那一定是你进化出了异能,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而已;以后到了合适的契机,你一定能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常念对此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宁晓吃了个面包,喝了水,然后拉了个椅子,坐到常念对面,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你进化时的反应吗?” 常念:。。。她到底是怎么那么肯定自己昨晚就是在进化呀? 常念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昨晚自己的症状和感受,用手语表达出来。 宁晓看完常念的手语后,道:“这么说来,这个进化也不是那么的复杂吓人嘛!” 顿了顿,转身拿出她刚刚拿进来的东西,递给常念一把非常漂亮又发着寒光的剑,“给。” 还不等常念询问,宁晓道:“昨天我看你用那个切刀,使的更像是剑法;刚好我实验室里有点儿特殊的材料,就给你做了一把;虽然它本身是金属,但是我加了点儿别的东西,如果碰到雷电之类的,它能够绝缘。” 常念是看过末世文小说的,知道异能的种类繁多,其中最为厉害的,雷电属性算其一;宁晓给她这个剑,简直就是个大宝贝呀! 宁晓见常念迟迟没有接,故意说道:“你是在嫌弃我送你的这个武器吗?” 常念连忙摇头,用手语表示道:“不是的,我在想我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换这个。” 宁晓把剑往常念手里一怼,道:“现在我们是同伴,你都已经完成了进化,我都还不知道会不会进化,进化时肯定很虚弱,到时候还需要你照顾我,这算我提起付你的谢礼。” 这话说的常念没有反驳的话,常念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第4章 进化的正经版 “张杰哲!劳资知道你在里面,你最好立马把门打开,否则别怪劳资把你的女人丢到丧尸群里去。” 这个粗犷的声音在楼下喊了两遍,明显耐心告急时,终于有另外一个声音从楼里面发出,回道:“她不是跟你跑了吗?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而且这栋楼里还有几个人,你们去找她们呀!我是不会开门的。” 那个粗犷的声音气急败坏道:“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的女人求着我带走她的,你自己无能,还怪别人见义勇为不成?” 然后一个女声响起,“杰哲,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点,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想让你哄哄我;只要你还是在乎我的,我还是不在意你只是个工程师助手而已;只要你开门让我进去,我可以和你的男朋友和平相处的。” 常念:。。。感觉信息量有点儿多呀! 常念原本以为还有什么反转,但楼里面的张杰哲没有再出声回应什么,好似默认了那个女的说的话。 楼下的咒骂、哭诉的声音持续了许久,之后又有重物撞击墙的声音响起,在三楼的常念感觉,跟周末楼下有人在装修的感觉似的,听得让人太阳穴直突突,常念抬手揉了揉脑袋。 宁晓:“等着,天黑后就不会响了。” 常念用手语表示:“为什么?” 宁晓:“昨天我在杀怪物,不,是杀丧尸的时候发现,他们在阳光底下的行动速度比阴凉地方慢许多,动作也更加木讷;我猜昼伏夜出是他们的特点之一。” 常念:。。。明明昨天自己和她一路的呀,为什么她就能发现那么多呢? 宁晓还在接着说道:“他们在楼下弄出的动静,会把这附近的丧尸都引来,所以晚上我们大概会听到惨叫声更多。” 常念想了想她昨天从工具间走出来时,看到车间的那些门就没有完好无损,还能用的;如果丧尸被他们引来,他们找房子躲避得费点儿劲咯。 宁晓把一把挂面放在锅中沸腾的水中,转身看着常念问道:“你会想要救她们吗?” 常念仔细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用手语表示着:“想要救溺水的人,自己必须是真的会水才行;否则只是一番自我感动而已。现在我没有能把成群结队的丧尸解决掉的能力,所以我不会选择自我感动的行为。” 宁晓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虽然我猜到你很大可能会这样想,但看到你亲自表示这样的想法,我心里放心很多。” 常念表示:“为什么?” 宁晓:“昨天你把我面前的那个丧尸杀死后的反应,让我对你有了这样的猜测。” 常念表示:“昨天也是看到只有一个丧尸,我才决定出手的。” 宁晓:“对,善意是有条件的,我这个有条件不是说看人下碟的意思;它只是与盲目善良的区分而已。” “现在整个社会秩序都乱了套,国家派出的救援人员不可能非常快的到达,并且就算有国家的帮助,更重要的还是自救;这种乱象必定会出现,甚至还会持续很久;在这样的环境下,圣母心是最不可取的。” 常念虽然不懂宁晓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但还是比较赞同她的观点。 趁在彻底天黑之前宁晓煮了两碗面,递给常念一碗,“你才刚进化完,身体还没有恢复,今晚我守夜,你吃点儿暖和的,好好休息。” 常念看了一眼这碗非常简单的油醋面,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宁晓,她是真的非常不理解,宁晓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 宁晓见常念迟迟没有接,故意说道:“怎么?你是嫌弃我的手艺吗?” 常念见她误会,摇了摇头,表示:“不是的。”接过那碗面,埋头吃了起来,虽然不明白宁晓这么做的用意,但至少现在的常念是感受不到宁晓有什么不好的意图。 喝一口热汤,常念感觉浑身发疼的身体都有一瞬间的轻松,吃了饭之后,还是宁晓洗的碗,原本常念表示自己洗,但宁晓说:“我们现在用的是这栋楼的蓄水池里的水,数量有限,你又不熟悉我这里的用具,还是我来。” 一直在楼下砸的人总算是以推倒一堵墙的代价,强行破开了这栋楼的入口。 但是这样一楼用来保护功能的系统失效,那些人一窝蜂的冲入楼内,上了二楼,结果发现想要进入每层楼里面,楼梯口处还有门。 听着那些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却被楼梯口的那道门死死地拦在了外面; “葛劳资!这些有文化的人,就是卑鄙!能做出这么厉害的东西,却只想着自己享受!” “啊,丧尸来啦!来啦!” “不能继续破了!你就算是把异能用光,强行破开,没有保护能力,又有什么用呢?” 。。。 听着外面的咆哮、哭喊,还夹杂着理智尚在的人劝说声,配上哐哐响的砸门声,常念感觉不是很能理解,既然知道强行破开没有任何的用,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此呢? 宁晓站在窗边,望着厂区外的柏油马路上,在月光的照影下黑压压的一片,用着奇异姿势移动的丧尸群,好似空气中都带上了腐烂味。 宁晓:“要来了!” 常念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要来了?丧尸不是一直都在吗? 宁晓又说道:“你去睡,有什么变故的话,我喊你。” 发现真的没办法破开每层楼的那道门,那些人总算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栋楼,站在窗台边能看到他们浩浩荡荡的冲了厂里面的车间;常念发现大部分都是青壮年,老人小孩几乎看不到。 那些人进来时是把厂区的大门关上的,躲在车间里没有点亮,整个厂房外里只是回荡着一阵阵丧尸那沙哑刺耳的嘶吼声。 常念闻言点了点头,走回沙发上躺下,伴着这样的叫声常念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然后又被冲破云霄的尖叫声吵醒。 常念:。。。总算是有点儿了解世界大战后,那些士兵为什么会得‘战后心理综合症’了;就这么精神高度紧张,还休息不好,一惊一乍的,没病才怪? 感觉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大半,“果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呀!”常念被吵醒的心情,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而变得稍好些。 走到窗边望楼下望去,顿时惊出一身汗,只见楼下随处可见都是行动迥异的丧尸,但厂房的大门还是处于关闭的状态,“哪里来的这么多丧尸?”这是常念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问题。 常念转身去到宁晓坐着的椅子面前,看她趴在桌上没动,还以为她是困极,睡着了。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常念感受到透过宁晓衣服传到自己手掌上的温度。 “怎么这么烫?”这是常念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二个问题。 常念连忙加大力度又拍了拍宁晓,但仍然没有拍醒宁晓,常念又伸手碰了碰宁晓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滚烫! “她这是在进化中?”“但我昨晚的体温绝对没有这么高?” 常念把宁晓抱到沙发上躺着,透过月光找出宁晓放的体温计,将其使劲儿甩了甩,屋里光线欠佳,走到窗边,透过皎洁的月光,瞪得眼睛发酸,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大概在35c以下。 走回沙发旁,抬起宁晓的胳膊,用干毛巾擦了擦她的腋窝,让其保持干爽的状态下,放进体温计,再帮助她夹紧体温计。 等了大概5分钟多的样子,才从她腋下取出体温计,再次站到窗户边,对着月光虔诚的举起体温计,试图想看清上面的刻度。 “这是?四十几?”常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体温数字。 “四十多度,这人还健在吗?”常念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并不妨碍她去包里找退烧药,这么高的体温,物理降温肯定是不行了,必须得用药物干预,达到降温的效果。 找到了药,又拿来了水,常念试图拍醒宁晓,叫她起来吃药,但想了想烧到四十多度,能醒才是个医学奇迹? 没办法,只能把药碾成粉末状,溶到水里,再扶起宁晓给她直接喂药水,好在宁晓的吞咽反应还在。 常念边给她喂药水,边忍不住思维涣散的想着“也就是这会儿你烧糊涂了,要是清醒的状态下,这样的吃药方式,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药粉兑水可是把药的苦放大了无数倍呐!” 想起小时候被大人这么喂药的常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按照常念知道的流程,高烧过后就是寒战!趁在宁晓开始寒战来临之前,常念找来了毛巾、盆和水,快速的把她冒出来的汗擦拭掉,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翻箱倒柜的找来厚被子。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宁晓呢喃着“冷!冷!好冷!”常念一股脑的把能找到的被子、毛毯、大衣什么的给她堆在身上。 宁晓迷迷糊糊的看着一个人在屋子里走动,声音嘶哑的喊着“水!水!” 常念又拿来矿泉水,宁晓把手伸出厚厚的被子,想拿住水瓶喝水,结果她的手颤个不停,根本拿不稳水瓶。 常念拿着水瓶给她喂水,忍不住在心里想,“我昨晚真的是这样,一个人扛过来的?我怎么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呢?” 就这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要水的循环中,持续到了天明。 这半晚上的时间,常念是一刻都没有停留,忙的在屋里打转,还得时刻关注着楼下的情况;以便于及时发现危险,及时做出反应;毕竟现在宁晓是这么个不知生死的状态,一切都还得靠自己! 天亮之后的宁晓安静了,但是安静的有些过分,因为她的四肢呈松弛状态,脉象细数,呼吸频率明显减慢,体温也开始在35c以下,扒开她的眼皮看瞳孔,瞳孔散大。 要不是她的心跳还在懒洋洋的跳着,常念都以为她已经提前交了这辈子的人生答卷了呢。 常念拿出前日在医学城的药店里拿的银针,在其中穴、十宣穴等穴位进行针灸,在不同的穴位用的方法也不一样,像中穴进行雀啄刺法,十宣穴是点刺放血法等等;条件有限,常念尽可能的想要帮助她清醒,但收效甚微。 望着沙发上的宁晓,常念在心里无比肯定了一件事,“前天自己那就是个小感冒而已,要不然自己的进化同她这骇人程度比起来,跟过家家似的,多少是有点儿草率啊。” 随着太阳东升,楼下的丧尸吼叫声渐渐褪去;昨日那些在楼下砸墙的人,减少了一半左右;剩下的一些人又跑到这栋楼里哐哐砸楼道里的门,先是哀求里面的人开门,接着是怒骂,后来是咒骂,最后是一边求,一边骂! 明明都是青壮年,好胳膊好腿的,其中也有领头作用的人,指挥他们拿起武器,出去寻找物资;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想要躲进这栋楼里面,等到国家派人来支援他们,带她们去人类的基地。 常念在楼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中在想,果然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看到他们那样,没有太大的意愿说是帮帮他们的想法。 特别是在看到那些锲而不舍砸门的人,看到外出寻物资的人回来后,还会非常自然的上前请求分一点儿食物给他们。 别人非常坚定的拒绝了他们,他们还会说:“你们见死不救,如果我出事,都是你们害的。” 常念:。。。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样是盛夏的太阳;一样是人性;特别是遇到困难,不想着自救,永远躺着不动却时刻想着如何才能被救的人。 看着她和宁晓收集回来的物资在逐渐减少,可宁晓足足躺了五天,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常念一边翻着宁晓屋里的书,一边忍不住想,她要是一直不醒来,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 楼下的人也逐渐固定下来,当初那些不肯出去冒险寻找物资的人,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有依靠的,或者是选择自力更生的人。 他们盼望的救援人员,也总算在灾难发生后的第八天晌午到了这里,看着几辆军绿色越野车开进厂区,从车上下来五个穿着迷彩服,人手一杆枪,有步枪、冲锋枪还有狙击枪,腰间好像是半自动手枪。 常念看的是直流口水,但她现在是平头百姓一个,根本没有正规渠道能得到这样的热武器,也只能站在旁边眼馋了。 第5章 宁晓醒来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隶属第五基地的,上级领导派我们来护送你们去基地!限时半个小时收拾好东西,我们准时出发。” 五个迷彩服中的一人用着洪亮的声音喊着;接着听到楼里面果然出现响动。 常念:。。。这隔音效果真的是一言难尽。 而一直躲在厂房里的人,其中一个长相魁梧的人,常念认出他是这几日组织别人跟他出去寻找物资的其中一人,算得上是小队长一样存在的男子,站出来问道:“长官,我们能与你们一起同行吗?” 喊话的那个男士兵回道:“如果你们有代步车,当然可以。” 魁梧男子身后的人问道:“若是没有车,你们就不管我们了吗?” 士兵回道:“我们领到的任务是护送科学家,不包括带你们过去。” 听到他这话,不少人脸上的表情变的愤怒,“我们可都是纳税人,你们拿着我们交的税,却不管我们,有这样的道理?” 士兵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每个人都是有不同任务的;并且你们的生活不如意,难道也要我们给你负责吗?你们的生活是你们自己的。” 别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魁梧的男人拦了下来,看着士兵说道:“长官,莫怪,主要是这几日的变故太大,他们一时还接受不了;我们有找到代步车的。” 士兵:“嗯,一样的,半个小时后出发,要走的想走的能走的,抓紧时间,过时不候。” 男人答道:“是。” 转身对着他身后的人喊道:“大家想跟着走的,就赶快收拾东西,装车走;如果不想走的,随意。” 常念看着下面的情形,转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宁晓,关于自己是否要带着昏迷不醒的宁晓跟着这群人离开的问题,只是在她脑海中出现了一秒钟,便被自己否定了。 原因有三,一、宁晓现在的状态,无法自保,就算跟着那群人走,但如果一个没有用的科学家,多少人会真心的保护她,毕竟她醒不醒的来,什么时候醒来都是未知的,投资还是得讲究效益,估算不到效益的事,谁稀罕做? 二、根据宁晓之前同她聊天来看,她似乎是主张不急着离开这里,至于为什么,常念就不得而知了;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宁晓的地盘,她弄的那些系统还是门禁之类的,常念是一点儿都不懂,完全没办法正确的打开门,带她离开! 且常念心中还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自己贸然去碰她设置过的门禁,估计会被她的那个门禁系统伤害,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要不然她为什么如此放心大胆的把自己带到她的地盘上来? 看着从楼里走出了两个人,两个穿着宁晓身上同款白大褂的男子。 喊话的士兵看到他们,问道:“这楼里只有你们两个?”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回道:“看样子是的,因为放长假的原因,有一部分的人从出去便没有再回来;三楼的人倒是回来了,但是最近几天,根本没有活动的迹象,想必凶多吉少。” 常念:。。。什么叫做没有活动的迹象?我走来走去的,也没刻意放轻脚步呀! 士兵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道:“你们进化了吗?” 那人摇头,回道:“没有。” 士兵了解到想要的答案后,也不再拖拉,而是说道:“上车!你们的实验室器材不用准备,基地里面已经备有,你们去了立马就能用。” 士兵对着魁梧的男子喊道:“全体都有,出发。” 与此同时车子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在厂区里面响起,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算热闹的厂区,彻底安静下来。这会儿是白天,没有多少丧尸活动的踪影。 常念守着昏迷的宁晓,没事儿就翻翻她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一些专业性的书籍,小部分是一些国内外的名着;看一会儿书,就会放下书看一看窗外,放松一下眼部肌肉;趁此时间好好观察一番外面的丧尸。 既然宁晓的观察力如此强,自己也可以跟她好好学学她的优点,尽量让自己别那么废物,抱着这样的想法,还真让常念有了一些小发现。 根据这么几天的发现,常念得出“丧尸也是在进化的!”缘由有二,一是他们的行动速度有逐渐变快;二是碰到异能者使用异能攻击他们时,有一部分面对这样的攻击时,明显有迟疑,没有像之前那么不管不顾的朝前冲。 随着厂区里的那些人离开,这一片明显成了丧尸的聚集地,晚上是看着他们集体出动;天亮之前又黑压压的回来躲进厂房里,并且每次回来的数量明显比出去时要多出好几倍。 常念:。。。莫名其妙的就住在了丧尸窝里,这种体验真的是有点儿奇妙,妙不可言。 宁晓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上已有半个月,之前是躺在沙发上的,但为了自己能有个躺下的地儿,常念把她抱到床铺上躺着,自己躺沙发休息,如今能吃的物资已经彻底见底,能用的水也只剩下最后两瓶。 常念内心的焦虑情绪是与日俱增,眼睁睁地等着饿死,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常念原以为宁晓怎么也该早醒的,不知道为何她能躺到现在,自己现在也不得不想办法活命的问题。 常念依稀记得宁晓带她进来那天,用了一个像门禁卡一个的卡片,如果找到那个卡片,她的这个高科技的门,会不会安全无虞的打开呢? 但胆小的常念还是不太敢轻易去碰她完全没有把握的东西; 咬了咬牙,常念再次拿出银针,她决定看能不能针灸的方式唤醒宁晓; 之前常念也有试着用温和的方式唤醒宁晓,但都没有成功,这回她决定换个凶险点儿的穴位试试。 常念把针包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掀开宁晓身上盖着的薄被,正准备解她衣服时,宁晓的双眼蓦然睁开,眼中的防备之意非常浓烈。 她的右手快准狠的握住了常念的手腕,一双眼睛像是利剑一般盯着常念。 常念被她这突然的转醒,震惊在当场;反应了几秒后,常念喜极而泣的忍不住‘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常念哭唧唧。。。“我的老天爷呐,你终于醒啦!” 宁晓原本还有些混乱的脑子,听到常念的啊啊啊声,迅速找回她的神智,“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清脆、清冷,好似因为许久没有饮水的缘故,有些沙哑、干涩。 常念从她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用手语表示到:“你已经昏迷半个月,我准备用老家学的针灸,给你扎一扎,也让你的肌肉疏通经络,我担心你躺太久之后,肌肉松弛无力。” 宁晓看着常念好似在审查她的话的真伪,又好似在走神,过了半分钟之后,才缓缓说道:“水。” 喝了常念递过来的水,宁晓的难受的嗓子好了许多,声音也没有刚刚那么的沙哑,“国家派来的人,还没来?” 常念表示:“在十天前已经来过了;当时你没有醒,我没有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看着他们带着那些人离开的。” 宁晓又问道:“那你知道是哪个基地来的吗?” 常念记得那个士兵喊话时说的是隶属第五基地的,于是在宁晓面前伸直了五个手指头。 宁晓:“第五吗?据我所知,第一是中部战区,第二是北部军区,第三是东部战区,第四是西部战区,第五是南部战区。” 说到这里,宁晓垂下眼眸,脸上露出一个淡淡地浅笑,道:“谢谢你没带着我跟他们走。” 常念摇头,表示:“你不怪我没有带你逃离这里,就好。” 宁晓:“跟着那些人离开不一定是好事,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是坏事;能给我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 常念用手语一顿比划,大致说了说现如今的状况,还有自己的发现也一并说了。 宁晓好似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完常念的手语,盯着常念的眼睛,道:“没关系,我现在身体感觉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一会儿收拾收拾,我们也准备离开这里。” 常念被宁晓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有选择眼神闪躲,坦荡荡的直面她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自己;她反正心里坦荡荡的,不怕她的探究。 宁晓看到常念毫不躲避的神态,心中一愣,她居然看不透常念脑海中深层面的想法,她感觉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从醒来到现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许多道滋滋作响的精神力;她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所以那些精神力一出现,她就知道那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觉醒了双异能;但她不打算把精神力异能公之于众,她要给自己留一个底牌。 宁晓看不透常念,猜测要么常念城府深不可测,要么就是她真的没有任何私欲;噢也不准确,她是有私欲的,听到她满脑子嚷着“饿,饿死了”的声音,宁晓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宁晓主动说起物资,“我们吃完了最后的物资就出发离开这里。” 常念表示:“现在全部煮完吗?那要是出去找不到物资,可怎么办?” 宁晓实在是不想听到常念跟滚动屏幕似的“饿”,果断肯定道:“煮!吃饱了再说。” 常念虽然对未来有点儿小担忧,但想到自己背包里还有的两块巧克力,心想:就算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物资,那巧克力也能支撑她们过一天的。 吃了最后的‘丰盛’饭,宁晓当着常念的面,把她实验室里的全部东西,跟变魔术似的手一挥,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常念愣在原地,使劲的眨了眨眼,确定面前的那些东西真的不见了。 宁晓看着常念说道:“这就是我进化出的空间异能,我的空间随意念而动。” 然后宁晓就听到了常念在脑海中的声音,“哇,好酷!那要是能装进去个大超市,岂不是吃穿不愁?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技能呀!不知道我能不能拜托她放点儿口粮在她那儿存起来哟!” 宁晓:。。。面对自己这么稀少的异能,面前这人居然没有一丁点儿深层次的想法,满脑子想的都是吃的。 宁晓:“你如果有什么想要放的,可以交给我,我们表面上还是得背个包,要不然的话,容易遭人猜疑和暗算。” 常念狂点头,表示:“把好吃的,有用的,都放到你的空间里,背包里放些不沉,短时间的食物就好。” 宁晓走到门口,看了看保持原样的门,故意问道:“你没有主动来开这个门?” 常念摇头,表示:“我不懂你做的这些,所以都不敢碰,我怕给你弄坏了,我赔不起。” 宁晓:“谨慎些是对的;倒不是赔不赔得起的问题,而是错误的打开方式,会启动自毁装置,这里大概会成为一片废墟。” 常念:。。。看,看,她之前就猜测宁晓这样的高智商人才,肯定不会那么放心大胆的任由自己在她的地盘瞎晃悠。 常念表示:“那岂不是你自己也会。。。” 宁晓,“我之前在感觉异常的时候,跟你说过,有什么变动我会喊你;其实意思就是除了我喊你走,你跟着我走是最安全的,除此之外都不是最安全的;还好你听懂了我的意思。” 常念:。。。并没有!我纯纯只是因为自己对陌生的事物,一种怂的表现而已。 宁晓带着常念出了三楼楼道口的门,一直向楼下走去,走到一楼之后并没有跨出楼栋去,而是在墙上一顿摸索,之后再次像是变魔术一般,一楼的楼梯下出现一个向下的暗道。 常念看着暗道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大白天的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满脸的抗拒,心想:该不会是还要下去走一遭? 宁晓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在前面说道:“走。” 跟着宁晓踏上铁楼梯一路朝下,墙壁上的应急灯一路亮起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地下室;也显现出地下室放着的各式各样的车辆、货架上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包罗万象。 常念:。。。这是哪个大神,这么有先见之明,存了介么多的东西? 宁晓再次抬起手臂一挥,地下室除了应急灯还亮着以外,空无一物。 常念想:“其实完全可以让我在一楼等你,让我跟着下来干嘛呢?被黑暗的地下室吓一跳,然后看你变魔术么?” 宁晓:。。。 宁晓切断对常念的精神力的捕捉,她感觉自己的异能用在她身上多少是有些多余了。 第6章 初遇雷暴小队 常念手里拿着特意请宁晓给它加了个剑鞘的剑,现如今外形看上去,更像是一根在路边随意捡到的铁棍,站在宁晓身旁。 宁晓实在是不懂常念的这个奇怪审美,忍不住再次劝道:“你遇到紧急情况时,还得把剑鞘取下来,多麻烦。” 常念表示:“剑术不精,要挥舞好几下才能战胜丧尸;棍就不一样了,直接一棍下去干爆它的脑袋,一步到位。” 宁晓:。。。这人还是个走暴力美学的。 常念表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宁晓:“我从上大学开始,便很少有机会和家里人联系,特别是前几年因为项目的特殊,直接断了联系;所以我打算先回去找家人,然后带他们去第四基地。” 常念点头后,不等她说什么,宁晓接着说道:“如果你没有特别的计划,就与我一起,两个人行动相互有个照应;等到了基地再做打算也不迟。” 接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质版地图,常念看着这个地图,用手语问道:“你有什么通讯工具可以用吗?”其实她是想问没有电子版的地图吗?这个纸质版地图,常念感觉自己很难分的起东西南北,她只知道上下左右。 常念从来这里到现在十多天了,硬是没找到这个小世界的科技水平,相当于她的那个世界的哪个年代的有利证据,在原主的记忆中还是是带蓝屏的座机;在宁晓房间里见到的是贴墙上的座机,实验室里的电脑没看见,也有可能是她没找到的缘故。 宁晓盯着地图,头也没抬的回道:“移动电话的电池续航能力有限,并且信号基座被毁,民用信号根本用不了。” 常念:。。。所以那天在车子上的收音机里听到的广播,是军用卫星信号咯? 两人走出地下室,一直猫着身子背着围墙根儿走,生怕惊动厂房里的丧尸群。 出了厂区大门,宁晓甩出两辆登山自行车,说道:“我们先去市区里面寻找物资,估计路况不容乐观,你就当是骑山地冒险自行车,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停下来。” 常念表示:“市区里面还有物资待寻觅么?” 宁晓抬腿跨上自行车座位,看完常念的手语,回道:“肯定有的;我看过丧尸的增长速度,估计这场大灾难中,能活下来的人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虽然现在停工停产,一切都停摆,但之前的储备量,还能勉强让活着的人撑一段时间。” 常念很想问她是什么时候看过丧尸的增长速度的,但这样问显得自己太过废物,最后她双手搭在了车把手上,也没了让她能顺利问出的条件,索性不问了。 之前常念站在楼上看着厂区的丧尸以为已经算多,结果随着她们越来越靠近市里面的街道,才发现路上到处游荡的丧尸,多如牛马,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宁晓应用自己的精神力异能捕捉到丧尸的踪影,远远地躲开,但还是会遇到数量稍微少点儿的,她们就只能选择斩杀它们,清理前进的道路。 两个小时过去,常念她们只向前推进了二十多公里的距离,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破败和荒芜,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 这样高强度的活动,让常念很快的感到饥饿;之前在地下室,常念看到里面装着的好像种子之类的占主要部分,没看到什么能立即食用的东西;这会儿感到饿,也不敢轻易拿出所剩无几的巧克力。 就在常念犹豫着要不要把巧克力拿出来分着吃了的时候,宁晓突然说道:“这个巷子里面是一个仓库。” 常念满头问号,心想:“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仓库?我怎么就只看到了巷子又窄又深,视野尽头是杂物堆呢?” 宁晓:“走,进去!” 常念一边躲避着丧尸那冷白皮配乌黑色纯天然指甲色手的抓挠,一边往它们的脑袋上抡棍子; 都来不及发出自己的疑问,见宁晓像是有什么指引般,已经孤身一人拐进了巷子里,常念不得已紧跟其后,非常认真的处理后面追来的丧尸。 走过狭长的巷子后,豁然开朗,里面接着一个像停车场的地方,这里面的丧尸反而只有三两只,都不用常念抡棍子,宁晓手里的剑唰唰唰几个剑花,至此这个空地上除了她俩,再没有别的是站立着的了。 宁晓转身问道:“我进去装物资,你要跟着进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常念现在又累又饿,根本不想多走一步,对她变魔术的画面也不是很想围观,听到她这么问,直接摇头,表示:“我在这儿等你。” 宁晓伸出手,说道:“行,那你把你的背包给我,我给你装点物资方便你用。” 常念二话不说就把背上的背包解下来交给宁晓,她是一点儿不担心宁晓会拿着自己唯一的物资,独自一个人离开,留她一人在此,因为她没觉得现在一穷二白的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了。 宁晓接过常念递过来背包,从一栋楼的后门走了进去,常念则是面向着杂物堆,背靠着通风口的台子上歇气,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动静。 宁晓离开前后不过十多分钟,就见她背上背着包,手里提着背包从后门里走了出来。 常念站起身,等着宁晓走过来,宁晓边走边说:“你是要在这里吃,还是再找个地方吃?” 常念表示:“有现在就能吃的吗?” 宁晓:“如果你不嫌浪费,干嚼方便面也行。” 常念:。。。物资如此缺乏的时候,干嚼确实是有些浪费。 虽然宁晓这么说,但还是给常念递背包的同时还有一块巧克力,“先垫一下。” 常念这下是真的高兴了,饿肚子的感受真的很不好受,有吃的可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常念接过背包,发现它不但鼓鼓囊囊的,还有些重量,高兴的直乐;背好背包后,才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掰下来一半捏在自己手里,另外一半在包装纸里递给宁晓。 宁晓看到常念这动作,明显一愣,常念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放进嘴里,见宁晓没接巧克力,再次往她面前伸了伸。 宁晓慢吞吞的接过巧克力,常念表示道:“你快吃,好甜的!” 见着宁晓把另外一半的巧克力送入口中,常念的一双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巧克力还没在常念的口中化开,“砰”的一声,一个重物坠落在杂物堆上的声音,激起飞扬的灰尘。 常念一脸诧异的看着从天而降的一个人像个土包一样出现在面前; “呸呸呸”掉到地上的人呸了两声,从杂物堆里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走到空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道:“关水香,你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骂完才看到面前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眉眼中尽是冷漠和审视的女人,以及身边一个黑黑瘦瘦的人。 这时从她们身后的那栋楼上远远地传来两道急切询问的声音,女声喊着:“堃哥,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男声喊着:“金治堃,你落地了吗?” 那个圆润的好似要把迷彩服撑破的男子盯着宁晓俩人,听到同伴的询问,一脸兴奋的喊道:“快来!我看到活的~人啦。”他脱口而出的话,在宁晓的目光中硬生生的停顿了一下。 背后楼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顿,男声中带着不可置信,“什么?你看到你太奶啦?” 女声的声音中则是带上了哭腔,“啊,满哥,堃哥是不是快摔死了?” 常念:。。。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耳背也不至于把活的人听成太奶呀? 宁晓把目光从那个叫金治堃的男人收回,侧头对常念说道:“我们走。” 金治堃身体比脑子先行动,跨出一步双手臂展开,拦在宁晓的面前,说道:“你不能走。” 说完好似才发现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又磕磕巴巴的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想找你们问路,你们先不忙走,等我们老大来了再说。” 常念的余光看着宁晓嗖嗖的往外冒寒气,看了一眼拦着她们的男人,心想:你这话说的很好,下次别再说话了,容易挨揍。 宁晓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金治堃,那人非常配合的抖了抖身上的肉,但还是一副又害怕又要咬牙坚守的架势,看到后门处出现自己的伙伴。 金治堃几乎是颤着声音喊道:“老大,老武,你们快来,她们要离开了。” 闻言常念背对着宁晓转身,看向金治堃望着的方向,看到从后门处陆续走出三男两女。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迷彩服,目测身高将近一米九,一身结实的肉像是块上宽下窄的钢板,小麦色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尽是平静,一种让人觉得心惊的平静。 男人快步走到金治堃身旁,伸手按下金治堃抬起的双臂,开口说道:“这位女士,我的人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对面一行六个人齐齐站到了常念她们对面,宁晓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问道:“这般拦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宁晓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好,我叫王兴铎,是第四基地的雷暴小队的队长,你别误会,我们是领了任务到这里来接位重要的人去基地;但是进入这里之后,因为一些原因,丢失了地图,所以碰到你们,就想问一下路而已。” 宁晓:“抱歉,我们只是途径此地而已,并不熟。” 说完不等对面的人说话,又问道:“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吗?时间不早了,我们并不想在夜晚还在路上行走。” 好似发现了宁晓话中传达着的拒绝之意,王兴铎回的非常干脆:“当然。” 常念:。。。金治堃不让人走的拦路,王兴铎却轻易说要让开路,这怎么就透露着古怪? 宁晓拉起常念的手腕,往巷子里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呀!她身边还有个人?我怎么才发现的感觉呢?”是一个陌生男声。 常念没忍住回头看向这个声音的发出方向,是一个长的有些纤瘦,但同时拥有一张婴儿肥的男子。 常念:。。。头重脚轻的豆芽菜?这些人当真是各处都透着奇怪,刚刚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兴铎和宁晓身上时,常念仔细观察过他们的站位以及小动作。 他们的队伍中唯二的女性之间的站位是最远的对角线,长直发女人挽着一个一身旮瘩肉的男子,但是她的双眼粘在王兴铎身上没离开过一秒钟;另外一个卷发的女人盯着黑长直女人和王兴铎,笑得一脸的晦暗不明;金治堃看着卷发女人做呲牙咧嘴的发狠样,那个长的像豆芽菜的男人挡在金治堃与卷发女人之间,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很快宁晓带着常念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范围,松开抓着她的手腕,说道:“我们该去找今晚住宿的地方了;然后煮晚饭。” 常念听到有饭吃,眼睛都亮了起来,表示:“管饱吗?” 宁晓看着如此就觉得开心的常念,点头,道:“管饱。” 考虑到进城的时候就前进的那般艰难,现在时候不早,丧尸在夜间会出现的更加频繁,最后决定去半山腰的富人别墅区暂住一宿。 宁晓跑进一个巷子里,没一会儿开出来一辆越野车;常念猜她这是为了掩饰她有空间这件事做的假动作;不得不再次为了她缜密的心思感叹一声厉害。 有了代步车,俩人爬上半山腰的速度比进城时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半山腰的富人别墅区,正好赶上晚霞最美的时候,常念望着天边的晚霞,心想:“大自然真的是很神奇,谁能想到,一整天都是雾蒙蒙的样子,到了傍晚时却还有这么漂亮的晚霞?这是不是意味着,虽然现在的这个世界变得残酷又糟糕,但迟早会迎来它美丽无限的晚霞?” 找好今晚暂住的房子后,宁晓在拿旅行用的折叠锅,准备煮饭,常念负责在附近找柴火当燃料;听到常念脑海中的想法,宁晓抬头望向窗外的晚霞,被它的美丽有一瞬的迷住眼。 宁晓心想:或许留她在身边,会是一件还不错的决定。 第7章 有你,是我的福气 晚饭煮的是方便面加午餐肉,看着锅里翻滚冒泡的汤面,常念在脑海中想象着吃着它时的美味体验。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常念的思绪从锅里拔出来,一脸茫然的看向门口,“什么情况?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敲门?” 宁晓说道:“不管,这种时候多半都是麻烦。” 但这敲门的人,锲而不舍的一直在敲,响声还越来越急迫,眼看马上就要关火,开动了,却有不速之客打扰;常念有种被人强行打扰的烦躁。 外面的人好似是发现了里面的人在装着听不见,直接喊了起来:“开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常念看向宁晓,表示:“她会不会把丧尸引到这里来?” 宁晓把火堆上的锅拿了下来,说道:“我们快些吃!” “队长,里面的人不开门。”没过一会儿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砰”的一声,门被暴力打开,常念正喂了一筷子面条到嘴里,听到声音抬头望了过去,是下午才刚见过的雷暴小队一行人。 走在中间的那个卷发女人看着宁晓的目光,仿佛在喷火,好像因为她们没有给她开门,惹怒了她似的。 宁晓面对那些人的炽热目光,丝毫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专心致志的吃着面条,为了节约用水,两人就着那个煮面的小锅在吃。 王兴铎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面香,上前交涉道:“女士,外面的丧尸众多,我们来不及寻找别的庇护之地,只能与你们暂用这一处房子,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常念:。。。明明是在抢,却非要说句‘客气话’;假不假? 宁晓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道:“明知道是打扰,那就请离开。” 王兴铎:“抱歉,恕我等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宁晓:“既然如此,你又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嘿,你这个女人,真是没有素质,我们老大如此客气的跟你说,你怎么说话的呢?”黑长直女人出声呵斥道。 宁晓:“我就这样,你不爱听就出去。” “你。。。”黑长直的女人被宁晓这么怼,一下子就怒了,向前跨出一步,一副想要动手的架势,被她身旁的那个一身旮瘩肉的男的拦住,“惠珠,你冷静一点。” 惠珠:“我怎么冷静?武满,你是看不见那个女人的不礼貌吗?” 常念一边看着义愤填膺的惠珠,心想:“对强行闯入的人还要有礼貌,你以为我们是来自那根盲肠国的吗?” 又看了一眼她左前方站着的王兴铎,至于那个武满脸上的隐忍,都没落下;一边不停的往嘴里夹面条。 武满:“反正我们已经进来了,她们又不能拿我们如何,何必去在意那些细节。” 常念:。。。这就是直男现身说法吗?讲道理能让女人臣服? 嗯,惠珠还真就臣服了,因为王兴铎再次出声道:“我们不会占用你们多少空间;这晚上危机四伏,人多也能相互照应。”说完之后也不管宁晓是否会回怼,自顾自的转身走到另一边的地方坐下。 常念:。。。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王兴铎是宁晓的官配;就这样的人,宁晓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呢? 那六个人,只有卷发女人背上有个包,其余五个人都没有;那个长的像是豆芽菜的男人一脸开心的站在卷发女人身旁,问道:“水香,我们今晚也煮面条吃?” 关水香一边点头,一边放下背上的包,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口深度非常高的锅,接着又是各种调味料,最后还拿出了一个炉灶,以及一个燃料罐。 常念:。。。从瘪瘪的包里掏出这么老些家伙,这不是把‘我有空间’四个大字写脑门上了吗?这掩耳盗铃做的,简直没眼看。 把锅在灶上放好后,关水香转身又拿背包当叮当猫的兜用,开始往外掏午餐肉的罐子,惠珠走到锅旁边,左手食指伸向锅里,然后常念就看到她的手指跟水龙头似的,一股涓涓细流的清水从她的手指尖流出。 常念:。。。原来异能就是这么用的呀?真是大开眼界。 喝完锅里的最后一滴面汤,宁晓从背包里掏出一瓶250l的水,洗干净锅和筷子,收起炊具;常念则是往柴火堆里又加了几根柴火,确保火堆不会熄灭。 宁晓:“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觉得如何?” 常念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顺势往旁边一歪,双手臂环抱在胸前,闭上眼准备困觉。 宁晓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现在的气温变的反常,且昼夜温差大,白天闷热的可以穿短袖短裤,但是夜里的温度却会让人守在火堆旁觉得刚刚好。 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个厚厚的本子,开始埋头在本子上写起来;根本没有把同一屋子里不远处的六个人放在心上。 不管那六个人是聊天还是窸窸窣窣的进食,她都不为所动,后来那些人大部分都休息,独留那个金治堃守夜;这时一个小小的呼噜声在自己身旁响起。 宁晓转头看向身旁的常念,看到她微微张着嘴,睡的正香甜,小呼噜就来自她。 虽然常念和宁晓认识半个多月,但因为头一晚她在实验室里忙碌,之后她便人事不省的躺了半个月,正经和常念相处满打满算才两天多时间;这会儿听到常念睡的打呼噜,心里都忍不住感叹一句“随遇而安,她诠释的很彻底。” 常念睡着前还是闭着眼默默练了三遍内功心法,然后才睡了过去的;至于为何在这样的小世界中,睡的打呼,常念是想着男女主都在,麻烦肯定是有的,但是她们的气运是会辐射在她们周围的人身上;通俗讲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 她得出这个结论,还是在上个小世界的须寅和裴弋身上看出来的;他们俩受伤后一直待在主角青歆身边时,都没什么生命危险;可他们离开主角后,衰败的速度之快,犹如摧古拉朽之势。 月亮高高挂在头顶时,常念睁开了眼,满眼的清明,丝毫没有睡糊涂的样子;宁晓见她坐起身,伸懒腰,问道:“要不要再睡会儿?时间才刚过零点。” 常念摇头,表示:“不用,说好了守下半夜;不能食言。” 宁晓也不坚持,说道:“那好,我也眯一会儿。”说完,抱着背包身体向后靠,靠在墙上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常念又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柴火,才走到照进皎洁月光的窗边,让自己完全沐浴在月光中,盘起腿,轻轻合眼,正经地练起内功来。 雷暴小队守下半夜的是高绍成,也就是常念说长的像豆芽菜的那个男人;他看着自己队员睡了,那边只有那个黑瘦丫头在晒月光。 实在是感觉很无聊,高绍成蹑手蹑脚的走到常念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姑娘,你好呀!” 常念没作答;高绍成继续说道:“我叫高绍成,你可以叫我大成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常念的内功被人打扰,实在没法练,不得不睁开眼看着高绍成,然后在心里说道:“明明长成了根豆芽菜,还叫什么大橙子呀?” 高绍成被常念意味不明的眼神盯得有点儿发毛,不等他发问,就见她跟着月光的移动方向半转身,继续闭眼盘腿坐着,一副老神在在样子。 高绍成摸了摸自己从小就婴儿肥的脸,满心的疑惑,“我这娃娃脸的亲和力,怎么不起作用了?不应该呀!自己不但是雷暴小队的速度担当,套近乎,打探消息,获取情报也是自己的强项,这些都是靠这张让人放下心防的娃娃脸呢。” “小姑娘,现在只有我们俩守夜,怪无趣的,要不我们来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高绍成不信自己的亲和力不起作用,决定再试试。 常念:。。。虽然我这身体又黑又瘦,看着不大,但其实际上已经二十岁了好吗?一副怪蜀黍哄小孩子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常念莫名感觉被高绍成瞧不起了,心里暗暗决定自己今天要是理他一下,算她输。 “吼!”“啊~”一声丧尸在脑门上响起的声音,和高绍成惊呼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之后是接二连三的丧尸吼叫声,高绍成被吓得连连后退,边退边喊:“妈呀!它们进院子了。” 常念也蓦然的睁开眼,迅速躲开丧尸的攻击范围;接着下一瞬,宁晓的剑就已经将最前面的丧尸头砍了下来;常念抬头望着宁晓,看她那动作又飒又及时。 这会儿不是欣赏女主角英勇帅气剑招的时候,常念反身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铁棍,朝着扑上来越来越多的丧尸头上招呼。 高绍成快速躲到稍微远离丧尸的地方,再回头看那个出现丧尸的窗边,两个人逆着月光站,并肩作战,明明只是两个纤瘦的女人,却使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 高个子的女人一招一式都带着要命的美感,再看她身旁把根铁棍挥舞的虎虎生风的黑瘦丫头,她的背影像极了狠烈的屠夫。 咽了咽口水,高绍成觉得几分钟之前,还觉得这个很容易被忽悠的黑瘦丫头,是她们两人中最薄弱,最容易攻破的突破口的自己,真的又傻又天真。 “高绍成,这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会跨过我们的安全警戒线,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惠珠和武满站在一处,配合着斩杀丧尸;还一边高声质问道。 高绍成收回散发的思绪,回答道:“那个方位的警戒线不是你在安置吗?你问我?” 惠珠手上的动作一顿,武满低声喊道:“惠珠,认真点!” 关水香抱着自己的背包,缩在高绍成身后,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怯怯地说道:“就算你对我不满,想要我的命,但那两个姑娘是无辜的;你这样害大家陷入危险中,真的不好。” 常念一边敲暴丧尸的脑袋,一边听着不远处几个人说的话,关水香这话,是直接给惠珠定罪的意思啊! 惠珠:“关水香,你真不要脸!老娘用的着对你有什么不满?你有什么值得我不满?” 关水香:“惠珠,你真的没必要对我不满,你都有异能了,为什么还那么耿耿于怀?” 惠珠:“我。。。”关水香这没头没尾的话,像是刺中了惠珠的敏感神经,让她的怒气值飙升,大有一种要停手杀丧尸,专门和她掰扯清楚的架势。 金治堃:“想死就出去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因为那么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要吵到什么时候?吵到我们都被你们害死,才安心吗?” 惠珠:“金治堃,你什么意思?” 常念:。。。我可是还记得金治堃从楼上掉到她们面前时,惠珠还表现出非常关心着急的呢,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呐? 高绍成:“惠珠,这些丧尸都是从你设置警戒线的位置进来的,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以后谁还敢相信你,敢把后背交给你?” 惠珠:“高绍成,最后你可是还检查过我做的警戒线,这会儿出了事,你想栽赃到我头上,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常念:。。。真的是别开生面的末世小队日常呐,这跟她看过的小说中写的团结友爱的氛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这儿,常念忍不住瞟了一眼正在把丧尸电焦黑的王兴铎,有这群相互猜忌的队员在,这怕不是他的助力,是阻力? 瞧着丧尸越杀越多,宁晓在心里评估着,躲在这里的危险与现在离开这里到外面的危险比起来,好像更甚,当机立断对常念说道:“背上你的包,我们找机会杀出去。” 常念闻言也不迟疑,趁着宁晓替她挡住面前丧尸的空隙,转身抓起放在墙角里的背包,之后同宁晓一起,逮着丧尸堆稍微薄弱的地方攻击,一步一步的往院子外面挪。 王兴铎看现在的状况,舍弃这个房子,离开这里才是上策,还在心里想着要是对面的那个女的,跟她求救的话,自己就带着她一起离开,结果他的余光中看到窗边的人已经在向外面进发。 “不愧是让我感兴趣的人,对局势的判断又快又准;看样子一定要把她拉入小队来。”王兴铎的心中暗暗想着。 至于她身旁的人,王兴铎是真没有多注意到,按理说他的性格不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他下意识就忽略了她旁边的人。 第8章 心态很重要 丧尸这个物种,跟电影里的饕餮似的,明明同伴都已经被人类杀死,但它们却依然不管不顾的往人类的武器上撞。 宁晓同常念想要离开,每一步都不是走的那么容易;可如果发现想要办的事不容易,就直接放弃不去做吗?不可能的。 活命这件事,对于在这个世界上来说每一个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不管面前有多少丧尸,只要还没有真的拿不动武器,就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为有这样的认知,所以面对丧尸时,宁晓表现的格外的平静,就在两人眼看着马上就要冲出包围圈时,面前的丧尸突然全身带电,肉眼可见的冷白皮变得焦黑,然后倒下。 常念:。。。王兴铎这人怎么全身都是心眼子的既视感?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我们需要他援助了? 明明离成功突围只差临门一脚,他却突然出手电倒宁晓面前的丧尸,一副施以援手帮了大忙的姿态,想要在道德上摆出别人欠他人情的样子;宁晓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自作多情的十分多余。” 宁晓一个反身直接把手里的剑,分离剑身和剑柄,常念这才发现她手里的剑身和剑柄中间还有链子连着的,她把剑身狠狠地扔向王兴铎面前的丧尸后脑勺,顺着骨缝插了进去。 为了百分百的正中目标,宁晓是用上了精神力控制的异能,控制住那个丧尸,让它跟个靶子似的,让她准确无误的把剑插了进去,链子带着剑身旋转,然后火速抽出来,那个丧尸由于惯性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宁晓轻蔑的看了一眼王兴铎,眼中厌恶的神情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边常念手上的棍子没停,她挥出去的每一棍都是有技巧的,并不全是蛮劲。 人的头骨是分了脑颅和面颅,她主要攻击的是脑颅,脑颅又由好几块骨头拼接而成,骨头之间衔接的地方,就是她攻击的点。 她们面前已经清理出一个小小的突破口,趁着旁边的丧尸还没有上前来把这个缺口补上,宁晓拉着常念的胳膊冲出了包围圈,一顿风骚走位,快速的消失在雷暴小队的视野里。 离开她们寻找的暂住房子,夜间走在外面的丧尸密度,比白间多出十倍不止。 宁晓:“夜晚的外面不比丧尸围攻的少,我们还是要找个庇护所。” 想要在夜间找个好点儿的庇护所,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好在宁晓有精神力异能,随着她清醒的时间越长,她在精神力方面的探索和思考更多。 她发现丧尸虽然没有思维,但是它们能够收到一种呈扇形扩散的脑电波信号,这个脑电波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它们却在随着这个脑电波振动频率改变而行动; 反向思维,她完全能利用这一点,通过捕捉到的脑电波迹象,来躲开大批的丧尸。 等到她俩再次在别墅区里找到一个庇护所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危及生命的危机解除,常念此刻只觉得饥肠辘辘,转头看着宁晓,表示“你饿吗?” 宁晓摇头;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到饥饿,问道:“你饿了?” 常念点头,表示:“难道这就是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吗?没有酷炫的异能,连体力都要差很多?” 宁晓垂眸想了想,回道:“很有可能;异能是进化而来,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既然饿了,那吃点儿巧克力垫垫肚子,这会儿我们没有燃料,没法煮饭。” 常念从背包里找出巧克力,还是对半分,一人一半;宁晓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接过半块巧克力,再次对半分,又将分下来的四分之一块巧克力递给常念。 常念原本想表示那半块都是你的,我已经有了半块巧克力。 结果宁晓却说道:“你分我一半,我也把我的分你一半,有什么问题?” 常念:。。。逻辑好强,找不到话反驳了。 常念接过那四分之一块的巧克力还想分,但实在是有些小,没办法做到绝对公允的对半分,心里都开始在想,用自己那柄从未拔出来过的剑来切的可行性。 宁晓及时阻止了常念,说道:“你不是饿了吗?你就吃,我还没饿。” 常念:。。。那敢情你还是给我面子,吃了四分之一块巧克力,免得我吃独食的尴尬呀! 宁晓想的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前这个人居然不会护食,吃东西、喝水什么都是一人一半的公平;好似这个突然崩塌的社会、生活环境,没有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她是如何保持这样的心性? 看常念吃的眯起了眼,一脸的满足和愉悦,宁晓没忍住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常念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表示:“你喜欢读文学吗?” 宁晓摇头,“不是很爱,就高中的时候,为了语文的分数,背过几本书的程度。” 常念表示:“我高中读的是文科,但我是学渣,也不爱读那些;但是我的偶像是个诗人。” 宁晓:“谁?李白?” 常念摇头,“刘禹锡。” 宁晓:“写《陋室铭》的那个?” 常念点头,“很多诗人都带点儿悲观,但我刘哥——刘禹锡就不一样了,他非常的乐观,乐观的都有些邪门;他22岁进士及第,中年被贬同时妻子离世,这样的连环打击,要是在别人身上怕是得垮,但我刘哥说‘无所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10年后他才被调回长安,刚回去没几天,得罪人又被贬到更远更偏更穷的地方去啦,54岁的刘禹锡说‘无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就算到了老年,他被贬了快30年,有家不能回的,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十年?但我刘哥依然‘无所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你知道他的陋室铭是怎么个创作由来吗?” 宁晓摇头,看着常念手速飞快的打了一长串的话,手舞足蹈的,面部表情非常的生动,眉梢上都带着说起偶像的骄傲,渐渐地被她感染,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了些。 常念:“他当年被贬后,当地县令给我刘哥穿小鞋,本来应该在城里头住个三室一厅的,但是县令故意给他整到了城南郊区,我刘哥表示‘无所谓!’乐呵呵的去啦,一瞅,哎呀这景正经不错嘛!手一挥就写了副对联,‘面对大海观白帆,身在和州思争辩’,县令不乐意,‘你不美吗?’那给你换一个更小的屋,又给他整到城北小房,我刘哥‘无所谓,垂柳青青江水边,人在历阳心在京’;这给县令整破防了,最后给他整了个漏风漏雨的破草屋,于是,他就整了一首千古名篇《陋室铭》1!” “他的一生可谓是不顺遂,但他就硬气了一辈子,不给权贵歌功颂德,不为自己怨天尤人,他永远豁达,永远逍遥,永远意气风发。” 宁晓觉得这非常的新颖,打趣道:“真的?你不会是看的野史?” 被人质疑了的常念快速的在脑海中搜刮证词来佐证自己说的是真的;上一秒还有些放松的宁晓,下一瞬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瞧她这样突然的转变,把常念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住,表示:“怎么了?” 宁晓眉头紧锁,道:“有个可怕的东西要出世了。” 常念:“什么意思?” 宁晓转头望向窗外的夜幕,语气轻轻的,好像在问常念,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是命中注定?命运真的不能被修改吗?” 说完这话,宁晓转身,面对着常念,神情认真的说道:“对不起。” 常念:“什么意思?” 宁晓:“或许我应该让你跟着第四基地的人离开,去基地里求生;虽然艰难困苦,但至少性命暂时无忧;但你被我留了下来,就要面临接下来的大麻烦了。” 常念从宁晓的神态中看出了沮丧和厌烦,认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这种情绪;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宁晓,这个由小说衍生而来的小世界,她是女主,她是十项全能,她几乎无所不能;所以之前看到她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常念完全没有想过其实她也是一个人。 好似这会儿才在她的眉宇间看出一种,跟她年轻、白净的面容不匹配的,化不开的愁意,常念很想问为什么,但她却没准备问出来,尊重每个人的隐私,是最基本的礼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能够助她一臂之力的技能,但如果她的愁是对人类,是对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未来,常念觉得自己至少陪伴还是能努力试一试。 常念表示:“我爹说,人活着就是不停的在遇到麻烦和解决麻烦中循环!大麻烦就是很多个小麻烦组成,大麻烦我们可能一下子处理不了,但是组成它的小麻烦们总能一个一个的解决,只要把组成它的小麻烦各个处理好,大麻烦自然而然就不大了!” 宁晓:“你不会害怕吗?” 常念:“当然会害怕!但是我害怕的话,它就能不存在吗?如果不能,我就不能让自己一直害怕着。” 宁晓盯着常念的双眼,再次放出精神力去捕捉常念的脑电波,她之前在离开厂区时,决定不去听常念脑海里的想法,一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常念脑子里在想什么,全写在了脸上;二是她觉得既然是同伴,应该给她足够的尊重。 现在听到常念这样表达着,让她一下子没忍住,再次去捕捉常念的脑电波,她很想知道常念表里如一吗? 她探明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常念脑子想的跟手上表达的不是同样的,因为常念脑子想的是,这样严肃的时候往嘴里塞巧克力是不是不太正经? 宁晓感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难道只有自己在忧虑人类的问题?忧虑生存环境问题?忧虑自己的命运问题? “你对现在的处境,就丝毫不担忧吗?”宁晓愤怒的问道。 宁晓突然的暴怒,让常念心中微微惊了一下,她这情绪转变的也太快了? 常念知道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和学习等各种原因,造就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她这样的精神内耗,常念并不是很看好。 常念情绪稳定的用手语表示:“担忧,又如何?未来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光景,只是一味的担忧,就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吗?” “因为对未来没办法预料,或者种种一切都表明着未来并不好,所以就不准备活了吗难道?” “如果还没下定决心放弃自己的生命,那就努力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尽量不留更多遗憾就好呀!” 宁晓呆愣了好几秒后,低声说道:“抱歉,我刚刚情绪失控了。” 常念摇头,表示:“没事儿,我知道你这个叫心理内耗,具体表现就是言未出,结局已演千万遍;身未动,心中已过万重山;行未果,假想灾难愁不展;事已闭,过往仍在脑中现。” 宁晓:“你懂这个?” 常念摇头摇的非常顺畅,“不懂,我爹给我说的。” 宁晓:“你父亲?那他给你说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常念表示:“他说这个的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记不太完整,大概就是三个,一面对过去,放弃如果;二面对未来,忘记结果;三面对现在,丢掉完美。” 之后宁晓没有再说话,常念瞧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她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又把巧克力往嘴里炫。 常念的想法很是朴素,现在还有的吃,就别客气,如果以后没得吃时,至少还能用‘我曾经拥有’来安慰自己。 至于宁晓的心理活动,常念有一些猜测,但她还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她在滚滚的空间里看到的大纲,完全没提这样的字眼。 第9章 改变路线 不管昨晚是如何的艰难、凶险,黎明还是会如期而至; 终是等到了天大亮,常念看着外面不再是丧尸扎堆的路上,想着:果然只有人类抱团,团结才是克服一切灾难的唯一正解;那些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当真就是个故事而已呀! 因为昨晚常念上半夜休息了,所以就算后来换了庇护地没再休息,也并没有觉得多么的疲惫;只是饿肚子的感觉一直盘绕在心头。 待天大亮后,在另一边摆弄各种各样的工具,改造自行车的宁晓,收拾好一切后对常念说道:“我们的行动路线,我想再改改。” 常念表示:“怎么改?” 宁晓:“我们绕开人流大的城镇路线,往偏僻的路上走。” 常念:“偏僻的路上丧尸更多吗?” 宁晓:“一样多!但能方便我们提高战斗实力;而且我还想做研究。” 常念:“物资问题呢?” 宁晓:“昨天的收获还可以,够我俩用段时间;争取在物资告罄之前,我能找到改善土质的方法。” 常念:。。。这才刚爆发丧尸病毒?她这么快就能有突破性研究成果? 听着好像她在说大话,但常念却愿意选择相信她,不是因为大纲说她是十项全能,而是因为自己愿意,更加希望她有那么超凡的能力,尽快的破解如今的生存难题之一。 常念点了点头,表示:“嗯,好;我们沿途也可以寻找物资。” 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常念质疑,或者反驳的心理准备,这会儿见常念相信自己说的话,宁晓觉得心中也多了两分力量。 两人再次商量好行动路线,其实主要还是宁晓在思考,常念基本上就负责在一旁点头,并没有给出别的什么意见和建议,原因无他,宁晓手里的地图,常念想看懂真的是太费劲,见她考虑周全,常念心里只觉得偷着乐。 新规划好的路线,果然如宁晓说的,遇到丧尸的频率比之前的只多不少。 常念坐在行驶着颠簸的越野车副驾驶,一边时不时的挥动手里的铁棍,打掉扑上来起图拉停她们车的丧尸,一边在脑子想着当初在广播里听到的公告,说根据相关科学家们预判丧尸病毒爆发,能引起人体发生进化的人数占总数的九成,九成里只有不到一成的人能进化出异能,剩下的绝大部分会成为丧尸。 常念:。。。真是无时无刻的在羡慕别人的脑子,这预判说的跟预言似的,分毫不差呀! 随着离开城镇的范围,车子即将开进乡野小路,宁晓:“在前面的位置,我们可以换成我改装的自行车。” 常念一脸期待的表示着:“好,那你可得好好介绍一下改装后的自行车;我昨晚看你弄的好复杂的样子。” 宁晓双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盯着车前面的柏油马路,回道:“没有多复杂,我加了点儿动力蓄能而已。” 下车后把汽车收进空间中,再瞬间放出两辆自行车,一辆黑色,一辆灰色; 宁晓指着自行车上多出来的一条状凸起,道:“你踩动踏板产生能量,一部分作用于轮子,另一部分存到这个蓄能池上;等到我们需要提速时,蓄能池里的能力能充当助力,让我们的时速达到60公里\/时以上。” 常念表示:“自行车在公路赛中也才70-80码,那真遇到什么危机时刻,我们逃跑可比开汽车的人容易呀,毕竟自行车受限的条件更少。” 宁晓看完常念的手语,突然有些好奇问道:“你还关注自行车比赛?” 常念:“没办法,谁让老家的电视机,拢共就只有那么几个台,中央1、5、7、9。” 宁晓:“不是都有光纤了吗?” 常念:“村里是有光纤的,但架不住我们家那台,动不动就现雪花点,非要狠狠地拍它几巴掌才能好的电视机能力有限呀!” 宁晓顿时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自己偶尔听到的,进厂务工的人,基本上都是来自贫困地区的人,当中因为各种原因辍学的年轻人居多;像常念这样的年轻人其实还有很多。 常念跟着宁晓仔细学习如何骑行改装版的灰色自行车之后,两人再次踏上了前进的路。 骑行在乡野小路上的常念,心情并没有变的多么轻松; 因为她发现在城里随处可见的丧尸群不见了,但时不时会从旁边窜出来一只变异动物,对她们发起突然袭击;有村里常见的变异的猫、狗、猪之类的,中间还会夹杂着变异的植物。 对付非常灵活的变异动物,要么使用热武器,要么得另辟蹊径,像常念的敲闷棍在它们面前,彻底的失了效;好在她们自行车上了蓄能池,宁晓一顿操作猛如虎,至此她的铁棍上带上了电。 宁晓:“虽然我们比不上它们灵活、速度快,但是只要它们非要靠近,碰到我们带电的武器,依然能击败它们;这是我昨晚在王兴铎身上得到的启发。” 常念默默对其竖起大拇指,。。。牛批!昨晚看到王兴铎,她只觉得无语;结果宁晓却能从电焦了的丧尸身上得到启发;人与人之间的参差,不得不服。 也不知是不是变了异的动物开了智,发现她们不好惹之后,她们遭遇到的变异凶残动物好似在逐渐变少,可常念的体能却亮起了警报。 在常念第三次远远地看到种在一个农家门口,小院子边的向日葵,非常拟人的把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老鼠,用根拽进了它根茎旁的泥土里后,常念捏住了手柄上的刹车,脚尖点地的停了下来。 骑行在她前面的宁晓随后也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她,问道:“怎么了?” 常念表示:“我饿。” 宁晓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那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煮吃的。” 之后两人在村子里,一个祠堂样的建筑前站定,祠堂前的门已经不见踪影,以至于她们站在门口就能把堂里的全貌看尽。 这个祠堂从前到后依次是大厅,前厅和后卧室。大厅的正立面是拱门形式,屋顶抬高,屋檐下有三个翘曲和七个斗拱;屋顶是休息式的,翼角是翘曲的。 走进红墙黑瓦的祠堂,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直逼人心头。 宁晓先是把这个祠堂里里外外勘察过后,走到大厅把食材、调料和炊具拿了出来,这时负责去捡柴火的常念也走了回来,于是她问道:“你会煮饭?” 常念点头,表示:“会。” 宁晓:“那行,你先煮着,我刚刚看到后面有口井,我去采集点样本,还有今天我们碰到的那些变异动植物尸体,我想看看它们与平常的动植物有什么不变。” 常念看着宁晓离开的身影,疑惑“她都感受不到饿的吗?” 宁晓拿出来的食材有大米和两节腊肠,以及一小包干的蔬菜包,这些在常念脑海中都没有一丝的犹豫,决定做简易版的煲仔饭; “如果多个鸡蛋的话,这将是一份非常完美的煲仔饭,就不能说是简易版咯。”常念一边煮饭一边想。 闻着空气中的饭香,常念的唾液在口中疯狂的分泌着;原本在后面对变异动植物尸体做研究的宁晓,闻着前面飘过来的饭香,也开始渐渐有了饥饿感。 宁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她听到常念述说家中的情况,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之所以会提出让常念煮饭,还是来自于她读过基本为数不多的心理学书籍;从外表来看,好似自己对她的帮助更多,自己的各方面条件都好过她,虽然不知道她如何看待,但看她们之间的关系最常见的心理是‘帮助与被帮助’。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问题就出自于“帮助与被帮助”这样的关系中;要避免出现这类问题,就是不着痕迹的找点儿对方能做到的事;因为一直处于弱势,会产生‘嫉妒、仇视’的心理;不让她一直处于弱势的那一方,让她得到一种自己也是有强项,自己也不是低落尘埃的人,对自己有正确的信心,这样更加有利于两人的和谐友善相处关系。 现在闻着常念煮的饭香,宁晓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就算常念没有仇视的心理,但她的厨艺明显高过自己,自己也能吃到更好的食物,一举多得。 常念刚把锅从火堆上挑下来,准备去叫宁晓来吃饭,一转身就看到宁晓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 常念表示:“来的正好,可以吃饭了。” 宁晓的脸上带着极浅的笑容,回道:“很香,我在后面都闻到了。” 常念发现宁晓的笑容很少有,而且非常浅,还转瞬即逝,笑的时候大概就是她心情还算可以的时候;“托你的福,我们今天能吃顿荤。” 宁晓:“不,是我们一起找到的物资。” 常念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表示:“还是就着锅吃吗?” 宁晓点头:“我现在还没有查明哪些水能用,哪些水不能使用,就先将就一下,节约用水,少洗个碗。” 常念本身不是个特别讲究这些方面的人,更何况现在情况特殊,资源短缺,也没有那个条件能用来讲究,对宁晓说的,自然没什么意见。 常念拿起小碗把调好的汁沿着中心向外画圈,立即发出诱人的滋滋声响,淋完两圈后,将盖子重新盖回,静待30秒;然后常念拿起勺子舀了半勺没有沾汁的米饭,吃出浓浓的稻米香。 宁晓刚想问,这饭不是该拌匀了后才吃吗? 常念把米饭送入口中,表示:“你先尝尝这个没有沾汁的米饭,这是对煲仔饭最基本的仪式感。” 宁晓照办,满口的稻米香,好似真的比往常吃的还要让人感到满足和愉悦。 接下来才是开始拌匀锅里的饭、肉跟菜,一勺有米有肉有菜的送入口中,常念感觉因为与丧尸搏斗的疲惫和劳累,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特别是吃到焦香四溢的锅巴时,常念感觉自己的心灵都得到了慰藉。 两人很快将锅中的饭菜吃的颗粒无剩,常念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表示:“好饱,好满足,好开心。” 宁晓表示赞同,说道:“我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去做研究了。” 常念表示:“吃完饭不休息一下吗?” 宁晓摇头,说道:“不用,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以后我的饭都要仰仗你多照顾了,可以吗?” 常念没想到宁晓会这样说,在她想象中,宁晓这样厉害的人,各方面都是要强的存在,大抵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常念表示:“可我们有经常煮饭的机会吗?” 宁晓:“煮饭的环境和机会交给我处理,好吗?” 常念:“好。” 宁晓去了大厅后面的卧室里做研究,常念没有跟着去,她对那些高深的东西,非常的陌生; 常念觉得自己虽然已经穿越了好几个世界,但好像并不是很有长进,别人都是越来越有大佬的气质,可她感觉自己次次都能遇到不同的挑战,能用的技能依然不是很多;幸亏和平庸的自己和解这件事,她做了很多年,继续和解也没有那么的难。 天色渐渐暗下来,宁晓也结束了自己今日的研究,回到前厅,看到常念又是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个小火堆。 听见宁晓的脚步声,常念睁开眼,看着她,表示:“你说,这儿的晚上,丧尸会不会少点儿?” 宁晓淡笑着刚张开嘴,话音还发没出来,就听见从外面传来的一个夹子音女声,“涛哥、高妹妹快来,这里有人。” 伴随着女声的还有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一身碎花裙子的女人,她身后紧接着一个十分宝贝的抱着摄像机,背上背着一个三脚架的男子。 男子快步走上前,站在祠堂外看向里面,果真大厅上有人,站在厅中的女子身形修长,站在四周都是破败的环境中,像是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缓缓散开,慢慢蔓延到自己心头。 常念看着外面抱着相机的男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宁晓,目瞪口呆的样子,想:“如果一个周身高冷气质又知性的美女,微微展露笑颜,这杀伤力简直就是暴击呀!” 第10章 求仁得仁的真相 “涛哥,等等我!”一个声音很甜的女声响起,接着就看到一个小巧玲珑的人撞到了抱着相机的男人背后的三脚架上; “唔~好痛!” 常念看着她把那男子撞一趔趄,都有种替她感到疼的错觉。 走神的男子被她这么一撞,完全回过神,当下没好气的质问道:“高语芙,你在干什么?” 高语芙:“对不起涛哥,我害怕跟丢你们,所以着急,没有刹住脚;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一旁站着的碎花裙女人走上前,用着夹子音说道:“高妹妹真是小孩子心性,我和涛哥就在前面,你着什么急呢?我们又不可能丢下你。” 高语芙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着面前保持着仪态万千的女人,一副天真烂漫的回道:“我知道汐贻姐姐和涛哥都是大好人,一定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自生自灭的。” 曾汐贻闻言,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的,顺势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这不是发现了人嘛,这么多天来,好不容易发现除了我们以外的人,必须得抓住机会,要不然错过打探城里头情况的机会,该多不好呀!” 常念:。。。打探消息?向谁?我不会说话,高冷宁晓怕是不会说哟。 宁晓收回目光,问常念:“你守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常念表示:“下半夜。” 宁晓:“行,那你先去休息。” 常念看了看门外的三个人,转头又看了看身旁的宁晓,宁晓感受到常念看自己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常念摇头,表示没事,其实她想说要不自己守上半夜,自己是哑巴,这三个人问她,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如果她们缠着宁晓问,常念想象不到宁晓会如何应对。 可转念一想,如果那三个人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估计等到宁晓守下半夜时,她们还是会去找宁晓问,如此这般,那自己也拦不住注定会发生的情况。 再说宁晓是给人一种特别高冷的印象,但常念感觉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根本没必要去担心这些。 常念的这些内心戏非常快的演变结束,发现有没有自己都没什么影响后,非常咸鱼的在火堆旁找了个角落的地方,抱着自己的背包、铁棍似的剑,闭上眼躺下。 宁晓见常念开始休息,也根本不再关注往里面走的三个人。 谢涛、曾汐贻和高语芙三个人一起走进祠堂,看见那个身穿迷彩服的女人,坐在火堆旁,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好不认真。 作为三人行中唯一的男士,谢涛放下背上的三脚架,抱着手里的相机靠近宁晓,在距离她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宁晓把头从自己笔记本里抬了起来,一副审视的眼神看着谢涛。 谢涛被宁晓犀利的眼神定在了原地,感觉喉咙发干,情不自禁咽口水润嗓子,做好表情管理,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说道:“女士,你好,我叫谢涛,是名专业的摄影师;很高兴能与你相遇。” 宁晓还是盯着他,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场面一下子冷到了零点; 曾汐贻见场面僵住,及时从谢涛身后站了出来,笑着说道:“你好,我叫曾汐贻,她叫高语芙,我们三人是去山里实地取景,准备参加国际摄像比赛的;只是等到我们从山里出来后,发现外面大变样,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宁晓的目光从谢涛身上移开,落到曾汐贻和高语芙的身上,淡淡地说道:“不清楚。” 谢涛三人:。。。没想到这人的眼神压迫感这么强,明明之前他们站在祠堂外面的时候,看到的她不是这样的。 高语芙扬起一脸的甜笑:“姐姐,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的,只是我们已经把准备的干粮吃完了,不知道你能不能。。。” 宁晓不等高语芙说完,直接回道:“不能。” 高语芙堆在脸上的笑一僵,她怎么都没想到对面这个女的,这么的不懂人情世故,没听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竟然有人会拒绝自己这超级无敌的可爱;顿时感到有些气结。 曾汐贻一副和善、温柔样,补充道:“我们可以付钱,你只要告诉我们外面的情况,再给我们一些食物,高出一倍的价格都可以接受。” 曾汐贻走进祠堂后在空气中闻到了饭菜香,鬼知道她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吃过正经的饭菜了。 宁晓再次低头看向手里拿着的本子,回道:“不送,也不卖。” 谢涛站在一边看着对面的女人与曾汐贻和高语芙的对话,她那非常傲慢的态度,让他心生不喜,就连刚刚的惊艳感都瞬间消退干净。 谢涛一脸自傲又不耐的神情说道:“女士听过哈苏国际摄影奖、pdn摄影奖吗?那是我年轻的时,” 宁晓没选择让谢涛说完,直接回道:“没有。” 谢涛听到宁晓承认无知,居然不知道这样的国际大奖,心底生出更多的优越感来,可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宁晓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让你的那些大奖给你食物,给你想要的讯息,就不要屈尊降贵的问我这个不知道的人。” “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不要制造噪音,打扰我同伴的休息。” 谢涛听到宁晓的话,好似才第一次注意到在场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曾汐贻和高语芙也有同样的感觉。 感受到三双探究的目光,还在闭眼偷偷练内功的常念:。。。没想到主角还能给自己一波强call。 谢涛:“女士,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这样处理人际关系是很不成熟的行为;你应该,” 宁晓:“我怎么处理,跟你有何关系?” “有那精力管我怎么处理人际关系,你更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找到点儿吃的,填饱肚子是正经事。” 常念听到谢涛用长者的说教口气说话,就在想这样的口吻,当真是不讨喜;更让常念感到意外的是,好像宁晓更加不爱听别人用说教的语气对她指手画脚。 谢涛被宁晓的话有些弄的难堪,他少年成名,现在将近四十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态度恶劣的人,跟他说话;当场就压不住脾气,想要发怒。 曾汐贻给高语芙抵了一个眼神过去,高语芙看懂了曾汐贻眼神中的意思,虽然自己同她神和心不合,但在这种一致对外的时刻,她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 高语芙拉上谢涛的衣角,语气轻松的说道:“涛哥,今天走了一整天,累坏了?你快过来坐坐。” 高语芙把气鼓鼓的谢涛往之前她扶起来的板凳上拉;这还是刚刚,谢涛和曾汐贻先过来找宁晓搭话时,她在她们身后默默做的事,所以刚刚搭话她也是三个人当中最后一个搭腔说话的。 虽然不管走到哪里,谢涛都是被人追捧的人,但看人脸色,审时度势这样的基本交际技巧还是非常会的。 他能看出宁晓是真的没觉得他的成就、他的身份有多稀奇,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他才会感到无力感,还有挫败感;也知道不同的圈子之间是有次元壁的,如果别人不追捧他的那些成就和光环,那么他的一切特权都将不复存在。 现在高语芙给他递出了台阶,谢涛也没有犹豫,顺着便走了下来,被高语芙拉到祠堂大厅的另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曾汐贻还站在宁晓五步开外的位置上,压低了声音,之前的夹子音也没了,说道:“看你们身上的穿着,你们是从城里来的;方向正好与我们是相反,我们从山里出来,知道你们前面的路途中会遇到什么;不然我们交换信息;你告诉我城里的情况,我告诉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 常念:。。。总算有个人能正常说话了。 宁晓再次抬起头,看向曾汐贻,看她脸上的神情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种虚伪又做作,说话的声音也正常了,这才开口道:“那你说说你的所见所谓;我会根据你说的话的价值来告诉你相应的信息。” 曾汐贻当然能听出宁晓话里的不平等,评判标准在对方,就算自己什么都说,也有可能会换不到一句有用真实的信息,可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毕竟求人的是自己。 曾汐贻:“山里变化最大的是动物,很多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跟我们印象中的长相性格相差甚远;植物方面目前为止,我只见过藤本科的变异最大,但随着靠近村落,平日里与人类接触最多的那些植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 宁晓:“你们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人?” 曾汐贻:“是,按理说村落里面怎么说都应该有人的,但我们走过这么村落,都是一副人类整个人间蒸发的状态,要不然,我们看到你,”顿了顿,“你们,看到你们,才会这么的激动。” 宁晓:“那你没有遭遇到动植物的袭击?” 曾汐贻:“当然有。” 宁晓没有问她们如何应对那些袭击的,而是又问道:“那你们只吃了带在身上的干粮?” 曾汐贻摇头:“不是,山里有很多的野菜,野果;还有极少部分没有发生变异的动物。” 宁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曾汐贻刚想问,宁晓自己说出曾汐贻她们想知道的信息,准确无误的把那天在广播里听到的公告转述了一遍。 常念:。。。听着感觉一个字都不差,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这就是成为学霸的脑子吗? 从山里出来后,发现自己熟悉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汐贻都还以为自己是穿越了,她闲暇没有工作的时候,也喜欢看小说放松,看到周围事物的种种变化,她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小说里些的‘末世’。 但她又不愿意相信自己观察到的是事实,在曾经世界和平,国家国泰民安的时候,自己都没能混出多大的出彩来,勉强当上了个模特,却也只是够温饱的程度,如果真的是一秒进入残酷十倍不止的末世,自己的处境会坏到什么程度,她简直都不敢想象。 这会儿听到宁晓一字一句,语气平缓的说出她一直都不愿相信的事实;曾汐贻一时间接受不了,有些激动的上前几步,想要拉着宁晓,让她收回刚刚说的话,告诉她这都不是真的。 宁晓抓起她身旁放着的一根粗树枝,抵住曾汐贻扑上来的上半身,说道:“别动;退后!” 曾汐贻被宁晓抵着,不能再前进一步,脸上满是惊恐,急切的问道:“你骗我的,对不对?” “你快告诉我,现在城里还是像以前一样,车水马龙,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 宁晓:“虽然你说的四个成语中有三个不存在,但满大街的丧尸游荡,倒是能随处可见。” 曾汐贻看着宁晓眼中的嘲笑,崩溃的抱头蹲到地上,尖叫:“啊!” 高语芙和谢涛在大厅的另一边也是把宁晓的话听清了的;两人齐齐陷入了沉默; 高语芙以前是很喜欢看末世题材的电影,这会儿随便就能在脑海中想起那些瘆人的画面;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只觉得惊险刺激,意犹未尽;可现在告诉她,自己要像电影里的人那样,面对那样恐怖的丧尸群,丧尸潮;她全身止不住的发颤。 高语芙:。。。我不要丧尸,我要曾经那样幸福安稳的好日子! 谢涛跟高语芙的情况一样,他心底发寒,双腿也差点儿忍不住颤抖;之前还在气愤宁晓的不识相,现在才知道人家那样藐视他,完全不是欲擒故纵,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而是自己受人追捧的点,在生存艰难的末世面前,啥也不是。 谢涛:。。。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变化?我多年的奋斗,全没了! 宁晓把曾汐贻三人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尽收眼底;回想起自己当初知道这个真相时的反应,她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的实验研究方向;第二个想的是家人;就算心里明白生存变的艰难时,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太多的恐慌。 常念在角落里默默地翻了个身,宁晓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想到,“对,还有一个人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恐惧;除了在物资不多的时候,她脸上能出现焦虑的神情。” 宁晓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低头继续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算算;至于又惊又惧的三个人,宁晓没有放什么注意力在她们身上,至于她们怎么样,又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呢? 第11章 萍水相逢 原本是只是想翻个身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睡着了;等到醒来后,发现月亮正当空。 常念起身走到宁晓说身旁,宁晓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说道:“刚过零点,你这比定了闹钟还准时。” 常念摇头,“我没定;你去休息,我来守夜。” 宁晓合上手上的笔记本,道:“其实我没感觉到有多累。” 常念:“异能者是人,不是成神,还是要注意休息。” 宁晓点点头,“好,那我去休息一下。” 宁晓选择休息的地方,是刚刚常念睡的地方,因为是秋天,农村的农田中有许多干燥的稻草,常念在天黑之前捡柴火时,顺道带回来了不少,把它铺在了那个角落里当晚上的临时床铺。 祠堂的大厅中,除了常念二人以外,还有谢涛三人,他们在大厅的另外一边或坐或趴;能看的出她们在尽量的靠过来,卡在人与人之间的社交距离边界上。 照常往火堆上加了干树枝,火堆里时不时的发出爆裂的papa声;常念再次盘腿坐着,练起内功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念的错觉,她感觉在几个世界内都在从头练起这个内功,现在它的进度是比上一个世界快了许多; 常念:。。。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有了金手指了?虽然需要自己一丁点儿一丁点儿积累起来的。 高语芙坐在地上,双手臂环抱着蜷缩着的双腿,头趴在膝盖上睡觉,姿势很不放松,睡眠也非常浅;再一次被火堆里的树枝爆破声惊醒,习惯性的抬头看旁边火堆旁女人的身影。 第一眼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高语芙瞬间清醒,伸直脊背,下意识的在大厅里寻找她的身影,看到她在角落里躺着休息,才放下心来。 身心放松后,看向火堆旁的人影,硬是在脑海中反应了好几秒,“是那个女人说的同伴。” 这时曾汐贻也抬起头,她的第一反应与高语芙的如出一辙;高语芙瞧她那样,心下感到好笑,“惯会装模作样,我还真以为你这个自称成熟女人的典范,不会感到害怕呢?” 曾汐贻瞥了一眼高语芙看自己的眼神,当然能想到高语芙在心里怎么嘲笑自己;但曾汐贻不觉得自己对这样巨大的变故感到害怕,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害怕的人肯定不止自己一个人。 高语芙收回看曾汐贻的目光,再次将目光投向火堆旁摆着奇怪坐姿的人;瞧她瘦瘦小小一个,火光照映的脸庞非常的普通,周身也没有一点儿出众的气质;这样的人能被那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自傲的女人成为同伴,她究竟有何不同常人之处? 高语芙想的正入神,曾汐贻主动靠了过来,低声问道:“高妹妹,那个小妹妹一个人在那儿,要不我们去陪她坐会儿?” 高语芙做出一副被曾汐贻吓到的样子,惊呼道:“呀!曾姐姐,你怎么突然靠这么近,吓到我了啦~” 曾汐贻把她话语中恶心人的意思忽略,今日不同往日,这样的小打小闹都是小事,现在最棘手的事是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曾汐贻:“啊~·真是对不住,我看你醒着,还以为你对这大厅中的一切都有注意呢!” 高语芙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回答能让她不落下层,最终不得不选择顺着她之前的话说下去,“曾姐姐,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去陪陪那个小妹妹。” 曾汐贻:“我俩一起过去的话,她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误会;你这么可爱漂亮,要不然你先过去,然后我再找时机过去。” 高语芙对曾汐贻的夸奖,觉得很受用,笑眯眯地站起身往火堆旁走。 曾汐贻看着高语芙那骄傲的小模样,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明明都二十多岁的阿姨,非要装嫩,也不看看有多违和。” 高语芙脚步轻快的走到火堆旁,在常念不远的地方站住脚步;她对于之前的那个女人不近人情的性格,有些心有余悸;这个人既然是她的同伴,万一和她一样古怪,自己离远点儿比较安全。 高语芙:“你好,我是高语芙,可以和你交给朋友吗?” 常念:。。。闭眼装着听不见g; 高语芙没有气馁,接着说道:“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常念:。。。继续装着听不见g; 听她们三个人的交流,还有之前同宁晓沟通的场景,常念发现她们真的是太懂语言这门艺术,一不注意就会掉入她们的语言陷阱。 这时常念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请放过我这个不懂语言艺术的人,压力好大。 高语芙依然没有得到常念的回应,心想:果然,那个女人的同伴跟她一样,都是不懂人情世故的蠢货。 高语芙转身对曾汐贻招手,曾汐贻看到后起身走了过来,高语芙站起身,一脸受伤的表情对曾汐贻说道:“曾姐姐怎么办?她不理我。” 因为常念醒来和宁晓沟通时,她们三个人迷迷糊糊睡着的,没有发现常念是用的手语,所以她们不知道常念有听力障碍的失语者。 虽然她现在带着助听器,但俗话说‘叫不应装聋作哑的人’,常念打定主意不会轻易和她们交流的,她可太有自知之明,她们如果向自己打探什么,自己最多顾头不顾腚,分分钟就能被人套话。 曾汐贻看了一眼高语芙,没有像以往那样说出‘善解人意’安慰人的话,而是轻飘飘地说道:“这样啊,那我试试看。” 曾汐贻走到常念的另一边的地方蹲下身,她刚刚有注意到常念一直保持着闭眼的动作,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常念,说道:“你好,我叫曾汐贻,可以认识你吗?” 常念:。。。这还怎么装?之前不理高语芙,还能用我睡着了听不见的借口,但这曾汐贻都拍过自己,不能再用这个借口了呀! 想不出来办法,常念无耐只能睁开眼,歪着头,一脸疑惑的表情,用手语表示:“你好,有什么事吗?” 得到常念这个反应的曾汐贻和高语芙,感到非常的意外,她们都以为是这人脾气古怪,没想到人家是聋哑人。 高语芙:“曾姐姐,你看这,你会手语吗?” 因为以前生活中很难遇到这样的聋哑人,此时的曾汐贻很是懊恼,自己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哪里还会去学手语。 曾汐贻摇头,问道:“你会吗?” 高语芙:。。。我要是会,我还会问你吗? 高语芙摇头,“那怎么办?” 曾汐贻:。。。怎么办?凉拌!自己说的人家听不见,人家手语表示的自己看不懂,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曾汐贻:“那没办法了,我们还是回去,不在这里打扰人家了。” 高语芙见曾汐贻放弃的如此光速,心中很是瞧不起她这样的行为。 高语芙提高音量,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常念:。。。你猜为什么听力障碍的失语者俗称‘聋哑人’? 常念的歪头更加歪,瞪圆了一双不大的眼睛,眼中满是茫然神色看着高语芙,她这样的反应,答案不言而喻。 高语芙转头对曾汐贻道:“曾姐姐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人家。” 曾汐贻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好的呢,高妹妹。” 高语芙对曾汐贻眼中对自己的讥讽,不以为然,“哼,真是即无知又无能,面对困难时,自己不想办法积极面对;一个遇到困难只会放弃的人,居然还嘲笑我这个至少积极面对困难,有试图努力过的人,真是不知所谓。” 曾汐贻转头对着常念说道:“真是抱歉,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会。”也不管常念听不听得见,说完这句结束语,曾汐贻自认为做的非常有礼貌又到位,站起身便朝着她之前坐的地方而去。 高语芙跟着曾汐贻直接离开了常念面前的火堆;徒留常念盘腿坐在火堆旁暗暗庆幸,真是没想到,她们能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 除了时不时会传来远处山林中的野兽嘶吼声,还有祠堂外面不知道什么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外,没有发生什么的紧急情况。 天亮后,用后面打上来的水,彻底浇透了火堆,收拾好背包,宁晓从后面推出来两辆自行车;给人一种好像是把自行车放在后面的房子里,但常念知道,自行车是从宁晓的空间里取出来的。 谢涛看到那两人一人一辆自行车,完全没有管他们的意思;顿时他有些急了,问道:“你们骑车走,那我们呢?” 宁晓都不屑于看他,没准备理会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谢涛,曾汐贻见状,在心里止不住的骂谢涛搞不清现状,现在可没人会追捧他那鼎鼎大名的摄影师身份时刻,他这一副理所当然质问的口气,是想把人得罪的彻底吗? 曾汐贻连忙上前,说道:“女士,你们可否带上我们?也不用一直带着我们,只要在你们路过人类基地的地方,放下我们就行。” 基于昨晚的交流,宁晓还是勉强回道:“我们不顺路;你们自行安排。” 谢涛质问道:“那不行,你不带着我们,你让我们怎么办?” 然后一副看穿了的表情,说道:“你想要什么,直说!我在g市有的是人脉,只要你送我平安回到g市,我和我们家的人肯定不会亏待你。” 宁晓听到谢涛这样的话,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说话也不再全是冷淡,而是用满满的讽刺语气说道:“这么了不起?那你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应该会派人来找你,你直接坐等他们来接你就好,哪里还需要我送?”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不客气的diss,谢涛只觉得气急攻心,倒是有些语塞,没有想出合理的词来回怼她。 高语芙原本还想求求宁晓,带上自己;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待人的冷漠态度,但让现在知道现实情况的她,跟着曾汐贻和谢涛,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不乐意。 但现在这个女人被谢涛的话彻底得罪,让她的求情无法再说出口。 宁晓说完这话不再停留,踩动自行车的踏板骑行在前面,常念跟在她身后;曾汐贻发现她们骑着自行车离开,追了出去,她以为自己惨一点儿,或许能唤醒那个女人的怜悯之心; 她是女人,所以对女人的心理活动了解的更加透彻,别看那个女人对她们冷若冰霜,但看她对那个聋哑人的态度,让她笃定那个女人的善心只是被她藏了起来而已,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对那个黑黑瘦瘦的聋哑人那般好? 骑着自行车出去的宁晓,可是不知道身后还有个试图追上她们的人,对于曾汐贻的心理活动,更加不知道。 离开祠堂后,继续朝着她们之前规划好的路线前进;常念一边骑一边从背包里摸出能量棒啃。 这是之前宁晓悄悄跟她交代的事,她有空间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物资;嘱咐她,现如今的社会,可不能用以前那样的思维去思考。 常念点头,她当然是‘财不露白’的道理,现在资源匮乏,露出自己的物资,不就是等同于在脑门上写着‘我是冤大头’嘛! 所以这会儿周围只有常念和宁晓两人在,常念才摸出一根能量棒啃着当早饭。 常念边吃边在心里感叹,“虽然我没有进化出什么牛逼哄哄的异能,但我运气好,遇到一个愿意给我吃的人;就算有一天她不需要我跟着,我再去基地里混口饭吃,也是一条路嘛!” 常念对自己的规划,非常的清晰明了;也非常珍惜现在能有吃的日子,至于以后的事,常念觉得到了那时候再说。 路过山林时,宁晓没有选择横穿,而是绕道;宁晓对常念说道:“虽然横穿能节省很多时间,也能缩短行程;但根据昨晚曾汐贻说的信息,太大的山林中,无知的危险更加难应付;我们绕道会路过一个小城镇,虽然可以肯定里面有很多丧尸,但也可以去里面寻觅物资。” 常念点头,表示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这一路的决定和计划都是宁晓在做,之前她只会告诉常念关于计划的大致情况,但随着她渐渐把计划或者考量说的越发详细后,常念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明知道我不会给出有用的意见和建议,她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第12章 过河不拆桥 在末世中,生存是唯一的大事,其他的生活质量问题,像住宿条件、穿着问题、护肤问题这些基本上没有在意过;她是除了努力的保住小命,剩下在意的就是每天能吃什么这么一个问题。 而宁晓说是要回家找家人,可常念隐约感觉宁晓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日夜兼程的赶路; 基本上都是在赶路的同时,她的实验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至于研究的具体项目,和目前有没有进展,这些常念就不知道了。 白日里两人一边骑行赶路,一边斩杀丧尸,对待变异动植物的攻击,都是以击退或者逃脱为主要的应对方针;并没有想要一定要斩杀它们为目标。 就算如此,常念感觉自己的实战能力比起刚来这里的时候,进步很多;天天不管风吹日晒,都路上奔袭,看着外表没有多少改变宁晓,常念心想自己在原主记忆里看到的黑皮,自己应该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直到,她们终于来到所要经过的小城镇外,有条河横着她们与小城镇中间,想要进城,必须得过河;可沿着河面上走出去好几公里远,也都没发现有一座完整的桥,或者船这类的渡河工具。 常念跑到河边原本是想探查一下,结果无意间,看到水中倒影,惊得呆愣在原地,“妈呀!这个水影中,皮包骨头,脸上起裂纹,嘴上起死皮的鬼,是谁?” 宁晓看着断桥,脸上的神情不明,淡淡地说道:“对面是一座丧尸主导的城。” 常念原本被自己丑哭的思绪,瞬间被她的话转移,好奇的问:“你知道?” 宁晓:“距离丧尸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看这桥的断面痕迹表明是最近发生的事,很有可能是城里的人炸断的,为了防止外面的丧尸进去;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个人发生进化的时间都不是固定的,就算他们能预防外面的丧尸进城,可却防止不了城里的人进化失败成为丧尸。” 常念:“那也有可能城里的人发现有丧尸,就将其斩杀,最后杀的来只剩下一座死城呢。” 宁晓:“不会的,丧尸病毒的进化失败率那么高,想要斩杀殆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常念:“无法铲除丧尸,那意思是只能寻找到人类与丧尸共存的方法?” 宁晓感觉她们的聊天重点偏移,但常念说的话,却还是引起了她的共鸣,“对,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未来不再只是属于普通人类的,更主要还是丧尸、异能者还有变异动植物会成为这颗星球的共同居住者。” 常念:“普通人呢?” 宁晓:“不得不承认,异能者的各方面都比普通人的强,适者生存,自然法则会迫使普通人想方设法往异能者方向靠拢的。” 常念:“所以未来会出现后天异能者的情况?大胆假设,会出现好多种异能同时拥有的情况?会出现进化出来的异能者像丧尸那样升级?” 宁晓:“对,在我看来,这个假设是一定会出现的;那时候是两种或者三种智慧体,为了争夺这颗星球上的生存资源的博弈。” 常念:“那人类能赢吗?” 宁晓:“认真的讲,丧尸爆发的那一刻,普通人类已经退出来这场博弈的擂台。” 常念:。。。‘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争夺生存资源的机会了吗? 常念不死心的问:“进化成为异能者的人数,与不发生进化的普通人的人数,谁更多?” 宁晓:“就算普通人多于异能者又如何?你要知道普通人和异能者的战斗力,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常念:“可是异能者也是人类进化来的,他们的基因还是人,人得吃饭,也有私欲呀!所以那些吃的用的基本生存条件,还是要普通人来创造?” 宁晓:“同理,异能者也可以创造。” 常念摇头,“异能者的优越感,还有现在异能者要同丧尸、变异动植物争夺生存资源的种种原因,让他们无法顾及这样的小事,我想她们也不会愿意去创造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普通人类翻盘的机会并不是那么的渺小。” 宁晓听到常念这话,站在岸边俯视着河边仰头望着自己,因为这一个多月在外风吹日晒,皮肤更加黝黑,脸颊上两朵突兀的高原红,起着干皮的嘴唇的常念; 她现在的样子,无一不在体现着她在艰难又努力的求生,可她眼中闪烁的光芒,还有她表达出对未来积极的态度,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矛盾。 沉默了许久,常念都快以为宁晓不会再说话时,宁晓说道:“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擅自就认为普通人类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对面的城镇,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是在河对面等我?还是跟我过河?先说好,那座城里的危险程度可能会让我无暇顾及到你。” 常念:“我会拖后腿?”宁晓摇头; 常念又问:“那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吗?” 宁晓:“有;但去那里涉险只是我的私心,如果赶路,其实可以选择再绕远一点的。” 常念:“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可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去到河对面的城镇里?” 宁晓:“我空间里有充气艇。” 常念:。。。那还说那么多?直接开干不就完了吗? 很快准备工作完毕,上充气艇之前,宁晓还让常念船上了救生衣,说道:“我不能保证河里有没有变异鱼什么的,你最好还是别让自己掉河里。” 常念:。。。感觉她在替我立fg,但是为别人立也能起效? 事实证明真的能起效;常念掉入水中时,心想,果然fg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立,都能起效。 这事还得退回一个小时前,常念跟着宁晓一起上了充气艇,还不等她俩开始动,就被人从身后喊住,“前面的人,等一下!” 常念听到声音,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去,是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怀里抱着各种枪支,再结合他们走路的刻板姿势,身上的百折不挠的坚硬气质,判断他们的职业不是什么难事。 常念看了他们,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屁股底下的充气艇上剩余的空间,心想:“嗯,完全能坐的下。” 虽然还没有听到来人要说的话,但常念有种预感,肯定是要渡河的事。 宁晓坐在前面没有回头,但是也没催着常念感觉划桨走人;一般她这个反应,大抵就是已经会同意后面追上来的人乘坐的意思了。 很快刚刚喊她们等一下的一行五人跑到了面前,很明显那五人以他为头的样子,是一个20岁刚出头的青年人,结实的身材像棵松树,看上去异常的坚硬挺拔。 “你们好,我是第四基地的简烨,我们准备过河,不知可不可以带我们一程?” 简烨说完后看着宁晓的背影,这个背影莫名有些觉得眼熟,但他却又在脑海中搜索不出来相关的记忆; 这种感觉非常的莫名其妙,可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河对面的城镇中接到任务目标,简烨没有引起注意,只是等着充气艇上的人回复。 常念:。。。好稀奇,第一次有人跟宁晓打招呼的时候,带上了一个‘们’字,要知道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常念对这个人有点儿看好。 宁晓转头,问道:“非去不可?” 简烨点头,非常肯定的回道:“是的;情况紧急,还麻烦你们能捎我们一程。” 宁晓:“行,上来。” 常念看着宁晓这样的反应和异常干脆的同意感到非常的意外,要知道自从她们开始一起结伴出行后,宁晓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善良原本没有错,但现在的生存环境里,善良却是害人害己的原罪”这句话。 之前遇到别的人,她都是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们的要求;只有在很少的时候,会答应一点儿小要求,但都只是表现出不明着直接拒绝而已。 现在宁晓应的如此干脆,让常念觉得疑惑,不过,倒也不耽误她下去,让简烨一行人上充气艇。 简烨及其他的队员们,发现常念身上没有任何异能的能量波动,非常自觉的把她还是安排在充气艇的最后。 坐在她右前方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子,当充气艇在河水中漂浮着前进时,他微微转头对常念说道:“你好,我叫苏小同。” 常念:。。。对不起,手里握着桨,根本没法用手语回答。 苏小同见常念不吱声,继续说道:“你们是要回去找家人吗?那你们可知对面的城镇里的凶险?” 常念:。。。嗯,我刚知道。 苏小同喋喋不休的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好像没有异能,你去会很危险的。” 常念:。。。那你告诉我,现在哪里不危险? 常念的不回应,丝毫没有影响苏小同的说话欲,“我觉得你最好是不要去对面,但你现在已经在艇上了,没办法;要不你一会儿到了对岸,就跟着我们,这样有可能还有点儿生还的机会。” 常念:。。。这人真的是太古道热肠了。 忍不住转头看向他,寸头,皮肤小麦色,端正的五官,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左手的皮肤上有数道伤痕,虎口处的伤疤最为明显,看上去都是咬伤。 苏小同看到常念在看他,他扯起嘴角一笑,道:“你终于有点儿反应了?” 常念:。。。“啊啊啊~”她会的只有这种音调怪异的啊啊声,希望他听了能懂我的难处。 苏小同听后果然是懂了,脸上流露出了歉意,但他说的更起劲了,“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我更加不建议你一会儿和我们分开走了;你别害怕,我的异能虽然最没用,但我的体能肯定比你强;而且我们小队里的异能都不弱;你看啊,” 常念:。。。谁能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啊? 苏小同:“和你同伴坐一排的那个人是我们的队长,别看他长的年轻,其实他是真的年轻。” 常念:。。。额,苏同志这废话文学造诣水平挺高哇。 苏小同:“你别看他年轻,但他的能力是我们大家都承认了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他后面左边的是阮芷妤,木系异能,不管是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她右手边的是周林,土系异能,防御能力杠杠的,你要是遇到危险就往他身后跑,除了埋你一身的土,没别的大毛病;我身边的这个是李小明,火系异能,除了长的凶,脾气差以外,没别的毛病。” 李小明听到苏小同这么介绍自己,果然炸了,咬牙切齿的说道:“苏小同,你完了。” 苏小同丝毫不怕李小明的威胁,还对常念眨了眨眼,仿佛在说‘看,我没说错?’ 整个充气艇上的人其实都能听到苏小同说的话,但不管他怎么说,居然没有一个人打断他的话,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拦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个小队是常念跟着宁晓出来这么久,遇到过的第一个这么和谐的队伍。 充气艇在水面上行驶了多久,苏小同就叨叨叨的说了多久,除了总是被他call的常念以外,没有人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当然常念也没觉得他叨叨叨的话多,只是觉得他说话时被老是call自己就好了。 正当苏小同说到他们在横穿山林里遇到一个稀奇古怪的变异兽时,突然神情严肃,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里面道:“有危险!” 常念听到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水里向上的冲力,直接冲飞了出去,飞在空中; 然后几秒过后,狠狠地拍在水面上,疼的常念倒吸一口凉气,接着是水灌入耳鼻中,常念只来得及紧紧闭上嘴。 她的身体随着惯性还在往下沉时,突然有个什么条状的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就被拖着向上。 都不等常念做出什么反应,她就被拖出了水面,也总算是能够在浮浮沉沉中抽空呼吸到空气。 常念睁开眼,看到自己离充气艇几米远,腰间缠着的是一个藤蔓样的植物,那个植物还拖着自己在朝前游;此时的充气艇的前进速度快的惊人。 常念:。。。要是给我背个降落伞,这速度我指定能体验一把水上娱乐项目~海上飞人。 但是没有降落伞,常念只能忍着巨疼,体验一把人肉香蕉船了;正在她疼的眼泪花狂飙时,一转头看到苏小同跟自己一样,在水里被拖着,顿时心里有种莫名的被安慰到。 常念一边唾弃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一边忍不住想:果然精神不正常后,自己开心不少哇~ 第13章 走散了 至少在水里拖行了好几分钟,常念在水里浮浮沉沉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什么袭击了他们;就在常念想什么时候上岸时,拉着她的藤蔓断了~ 腰间的拉力消失,随着惯性常念还往下腾飞了一段距离,在水里滑行了几米后,彻底停了下来; 心下一片冰凉,“但愿能给我个痛快!”常念紧闭双眼在心里祈祷着。 掉入水中,身体本能的憋气,在惯力小了后,身体开始往水面上浮;等了将近十秒多,常念没有感受到周围水里有什么动静,她的口鼻也露出了水面。 双手臂和双腿自然的摆动了起来,一睁眼就看到充气艇在远处的水面上,速度极快的行驶着,而它身后有一个黑漆漆的,看不清的什么东西,紧紧地跟着。 看到这一幕,常念只能想到生死时速,只有在电影里看到的惊心动魄画面。 常念:。。。一时间竟然有种说不出到底是谁比较惨了? 充气艇跟不明生物越来越远,很快在常念眼里成了两个小黑点;然后才想起苏小同之前跟她一样,刚看到充气艇身后没有别的什么拖拽, “苏小同呢?”常念在心里疑惑着,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听到,“忘了自己是个聋哑人了!”这时常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世界里一片寂静。 抬起左手摸了摸之前一直佩戴的助听器;如她所想,此刻耳朵上什么也没有。 常念:。。。真是屋漏还逢连夜雨,掉河里还把助听器给整丢了! 在水里摆动着四肢,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岸边,又转过来看了看河对面,好家伙,目测是一样的距离;如果没有别的意外,游肯定是能游到岸边的,那么问题来了,“原路返回?还是去那座有可能是丧尸城的那边呢?” 再想想,自己的背包因为有辅带,牢牢捆在身上,此刻倒是没有像助听器那样掉水里,“但是背包里泡了水,那些物资还能用吗?” 之前她和宁晓来的路上,非常确定来的那一路没有物资;所以对面那座城镇算是有点儿可能有生存物资的可能;然后就是宁晓说自己有帮得上的地方,自己也不能失约才是; “帮不帮得上忙是我的能力问题,去不去就是我的人品问题了!”常念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打定主意就开始朝着河对岸游。 苏小同倒是早早看到了水里游动的常念,他也非常好奇,这个小姑娘会如何选择?毕竟现在的局面,如果对伙伴没有足够的信心,很有可能会误会,以为是同伴抛弃自己跑了。 苏小同了解自己的队友们,她们会选择放开他们离开,肯定是预判到他们的危险远远超过把他们丢在水里的危险程度,要不然,他相信自己的队友们肯定不会随意丢下他不管的。 现在看到常念没有太久的犹豫,便朝着河对面的方向奋力游动,苏小同心中是高兴的,但他知道那个小姑娘是聋哑人,自己想要喊应她是没办法的事,那自己只能努力追上她。 然后苏小同用出了全身力气去追赶斜前方的人,原以为他用不了多少功夫,肯定能游到常念身旁去,结果他硬是没有追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游到岸边,然后上了岸。 虽然自己的体能不是队里面拔尖的,但也绝对不是垫底的,这点儿自信,苏小同还有的。 苏小同:。。。所以现在的小姑娘体能都这么强了吗? 常念虽然听不见,但是眼睛看得见,她也记得苏小同应该还在河里,所以上了岸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地方,站在那里仔细搜索河面上的动静,很快就让她发现了河里一会儿蝶泳,一会儿自由泳,最后还用上狗刨的苏小同。 常念站在河岸边的石头上,明显是在寻找什么,最后注视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没再移动,苏小同看到后喜出望外,他是完全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会站在这儿等自己;这让他又充满了力量的游了起来。 等到苏小同上了岸,常念只看到他的上下嘴唇在不停的动,连忙用手语表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苏小同上了岸,看着等他的常念,开心的说道:“可以呀你!游的蛮快,我都撵不上你!我还以为你上岸后会直接离开,你不知道我多着急?” 边说边往常念跟前走,然后站到了常念脚下的大石头上,看到常念用手语,一愣,“我不会手语呀!” 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解下身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小本子,小本子上挂着一个圆珠笔。 苏小同:“我们队长真的是神了,之前出来做任务时,他非要我们带个本子在身上,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我怎么都想不到,我的本子能这么快就用上。” 苏小同拿出本子,把笔握手里,却突然词穷了,不知道写什么;想了半天,憋出四个字来:你识字吗? 然后就把本子像是烫手山芋似的,递到常念跟前。 常念上了岸后检查过自己的背包,里面都被水泡了,没有一处干的地方,现在看苏小同从包里拿出一个干燥的本子出来,真的是第二羡慕;在常念心中,第一羡慕是拥有食物自由的人。 常念接过苏小同的本子和笔,手里实打实的摸到完全没有遇水的本子,心中的羡慕更是多了两分。 常念回到:识字。我叫常念;接下来可有安排? 苏小同看着常念写的字,顿时泛起了阵阵酸意,写到:你这字跟我们队长的字一样好看。 常念:。。。这人抓重点的技能好清奇! 常念回:多练,你也可以。 苏小同一边摇头,一边写:太难了!我拿着笔、看着书比安眠药还好使。 常念回:慢慢来,这不是一蹶而就的事。 苏小同看完常念不走心的安慰后,又才写到:是队长领的任务,我们都是听队长安排,具体的行动路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任务目标。 常念问:你有可以跟你队长联络的通讯工具吗? 苏小同摇头; 常念又问:那你知道这个任务目标的具体所在地吗? 苏小同点头,答:知道。 常念:那我们要不直接去任务目标那里等你队长他们! 苏小同:你不去找你家人吗?我还说送你去呢。 常念:我是陪我的同伴来这里的,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我猜很有可能你们队长不会让她单独行动的,所以我跟着你找到你的队长,我应该也就能找到我同伴。 常念有这样的想法,主要还是根据宁晓对简烨那不同寻常的反应得来的; 当然她期望最好的结果是如此,退一万步讲,如果宁晓另有打算,没有和简烨他们一路,那自己也没办法了;这么个城镇,自己该如何才能找到她?而且她是女主角,常念觉得她嘎了,宁晓都不会嘎。 苏小同:嗯,有道理;如果她是一个人行动,队长铁定不会放任她一个人不管的;这是我们基地对我们的纪律要求;绝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类同胞。 常念:那你有地图吗? 苏小同回答的非常干脆:没有。 他这个答复真是没给常念一丁点儿意外,胡乱的摸了一把脸后,常念问:那你有行动计划了吗? 苏小同反问:你有什么建议? 常念想了想,写到:进城,找物资,找地图;实在不行,公交车站台有那种简易城镇地图,至少能有个大致的方向。 苏小同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问道:你有武器吗? 因为他看着面前的常念身上除了一个背包,没再看到任何武器的踪影。 常念摇头,写到:铁棍掉了。 原本基地是不允许把武器给普通人的,但现在的情况特殊,苏小同担心他一个人无法很好的照顾到手无寸铁的常念。 苏小同从身上取下一把手枪,问:你会用吗? 常念看了看想了许久的热武器,现在就出现在眼前,为之一振,但还是谨慎的写到:我可以学。 常念可还记得现在的自己是个普通人而已,她要是表现的太过熟练,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苏小同写到:行;按照规定我不应该给你武器,但是现在只有我们俩,完全靠我,我担心不保险,你拿着防身。 说完,就拿着qiang一通演示,常念看的非常专心,就算她对苏小同手里的qiang算不得绝对陌生,但作为普通人该有的学习态度必须到位。 在常念再三保证自己看懂了后,苏小同才彻底把qiang连着枪套交到常念手里,常念把它在自己的右大腿上固定好,两个穿着湿漉漉的迷彩服的人,这才向着城镇里面进发。 这座城镇跟其他地方的很多城镇一样,此时已经没有半点儿人类活动迹象,街道旁的商铺都是破败不堪,店门就没有几个还是完整的,曾经是安装橱窗玻璃的地方,只有一地的玻璃渣表明它的存在。 街面上停靠的小汽车,更是被损坏的看不出原型;四通八达的街道里,时不时还能听到阵阵丧尸特有的低吼声,在街道两边房屋下,荡起瘆人的回声。 苏小同手里抱着枪猫着腰贴着街道旁的房屋墙根走在前面,常念跟在他后面,几乎走两步就要回头观察身后的情况。 他们俩只要发现丧尸的踪影,就会立即改变前进路线,根本不敢同街道、小巷里成群结队的丧尸硬刚。 两人小心翼翼地搜索着物资情况,找地图,结果忙活了大半天,天黑之前一无所获。 眼看着天色不早,必须要找个过夜的庇护所;两人找了一个独栋带地下室的别墅,并且这个地下室有两个出口;这让苏小同跟常念的安全感高了许多。 做好防御报警小设置后,苏小同抱着一大捆柴火回到地下室,这个别墅有壁炉,在后院还有原主人末世前备好的柴火。 原本常念表示她可以去抱一些柴火到地下室,但遭到了苏小同的拒绝。 苏小同写到:你没有异能傍身,又只是个普通人,都没有做过体能训练,你这不是胡闹嘛! 由于这大半天两人配合默契,让她忘记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了。常念及时在心里反省,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在苏小同眼中,自己非要去拿柴火是不自量力的表现,是给他增加麻烦的表现。 燃烧起取暖的火堆后,常念看着杂乱无章的地下室,看样子是之前被人搜刮过。 苏小同从他的背包里拿出来两根能量棒,递给常念一根,同时还有他在本子上写的:物资带的有限,我只有能量棒可以填肚子。 常念原本已经做好了今晚饿肚子的准备,看到苏小同给她能量棒,很是感激,回到:非常感谢,能量棒已经是很好的食物了。 苏小同常念是真的没有丝毫不满或者嫌弃的神情,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基地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之前他们出任务,有时候给任务目标拿能量棒吃,好些人都是表面客气道谢,但他们眼底的不屑十分显眼。 苏小同:我感觉这城里的丧尸,没有传闻中那么多。 常念撕开能量棒的包装袋,嘴里叼着能量棒啃,在本子上写到:也有可能,是你队长他们吸引了大部分的丧尸,所以我们没有遇到很多丧尸。 苏小同:那我们跟踪丧尸的移动方向,岂不是就能找到队长他们? 常念:也不排除我们跟踪到最后,到了丧尸的老巢里,送人头的可能。 苏小同:嗯,有道理。 苏小同:我们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动,你没有异能,我的异能攻击力在这里又发挥不出来;就算现在找到他们,很有可能还会成为累赘。 常念:你是小队里的一员,怎么可能是累赘?我们呢,完全可以当做是b方案嘛;如果他们顺利接到任务目标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他们困难重重,我们先找到任务目标,尽早为任务目标提供保护,等到他们找来汇合,这样也能为你们这一次的任务,提供多一条的保障。 苏小同看着常念写在本子上的话语,不得不说,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没有人想要当个累赘,虽然自己嘴上不承认,但他知道,自己能进入现在这个小队,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同期的战友; 他知道基地里比他优秀的人还有很多,但他真的很喜欢,甚至是享受能和他们并肩作战,出任务的感觉;在队伍里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多说说话,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刷存在感,可他真的很害怕跟他们生疏,跟不上他们的成长速度。 第14章 各有各的点 注意到苏小同盯着本子看了许久没有动作,常念在一旁默默地啃能量棒,苏小同的异能是驯兽,变异兽,之前在充气艇上时,他对变异动植物都称变异兽,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做人类与变异兽之间的沟通桥梁。 不得不说,简烨这个队长,很有远见,虽然苏小同现在看起来好像在队伍里贡献不大,但将来变异兽很有可能是与丧尸、异能者、普通人站在同一高度争夺资源的物种,他这个驯兽异能,前景很好的。 所以她感觉到苏小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不自信,倒觉得大可不必,只不过是现在他的优势,还没完全被发挥出来而已。 而且就常念在充气艇上的观察,他的队友待他算得上是很好,至少是常念见过这么多队伍里面,最团结友爱的一个。 苏小同:如果你不嫌弃能量棒口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我们可以不着急寻找物资。 常念:。。。这么实诚的人,当真是很难见到了。 常念回到:我们目前的第一要务是找到地图,找出你们任务目标的大致位置;如果途中发现了物资就装上,没有就算了。 苏小同:好,你早点儿休息。 常念:行,那你守上半夜,还是守下半夜? 苏小同:不用,我有异能,体力要比普通人强不少。 常念:白天穿行在随时可能遇到丧尸群的街上,你还要顾及我的安全,晚上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也是好的。 苏小同摇头,还是不同意,他觉得自己的职责,不能让一个普通人来分担他的责任。 常念不得不继续写到:我也不出去,要是有什么动静,我能及时提醒你,撑死我算个报警装置;之前和我同伴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的,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苏小同听到她和那个女士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是逞强,想想常念写的有几分道理,最后才写到:那我守上半夜。 商量妥当,常念坐在火堆前,背靠在墙壁上,闭眼开始在心里默默练起内功;苏小同坐在火堆起认真擦拭着他的qiang,整个地下室里只有火堆里柴火燃烧发出的声音。 过了零点,常念的生物钟让她准时醒来;睁眼就看到安静下来的苏小同盯着快要熄灭的火堆发呆。 常念先是故意发出声响,然后才坐直身体,拿过一旁放着的本子和笔,写到:我醒了,你去休息一下。 常念把本子递到苏小同面前时,他顺着本子视线一直朝上,对上常念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过了几秒后,苏小同接过本子,快速写到:我刚刚居然想不起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了。 常念:我不是一直都跟你一路的吗? 苏小同:对呀,我记得你跟我一路的,但之前你没醒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 常念:是你太累了?还是想的太入神了吗? 苏小同:不知道,你不再多睡会儿? 常念:不用,我休息的很好,你去眯一会儿。 刚刚那种像是失忆了感受,让苏小同怀疑自己是不是累狠了,才会忽略常念的存在,这下他没有再推辞,往后挪了挪,怀里紧紧地抱着qiang,靠在墙上闭眼休息。 苏小同入睡很快,几乎就是秒睡,常念习惯性的往火堆里加了根柴火,盘腿坐在火堆旁,再次练起内功。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苏小同从睡梦中突然惊醒,心下懊恼着“自己一个人居然敢进入深睡眠,这要是让队长知道,绝对少不了一顿狠削!” 但一睁眼看到常念的背影,苏小同瞬间端起了怀中的枪,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瞬,好像神志回了笼,想起这人是跟着自己一路的常念。 苏小脑海中的记忆涌上来,让他确定了这一点,又悄咪咪地放下枪,把枪背在背上,挪到常念身旁,常念感受到有人靠近的气息,睁开眼,转头看向苏小同。 苏小同在本子上写到:你有没有进化过? 常念想了想,回到: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二天晚上,我有发过烧,但是第二天好转,第三天基本上就痊愈了;后来我对比了我同伴的进化过程,所以我感觉我那更像是一场小感冒,不像是进化。 苏小同看完,有些兴奋的写到:不,我觉得你是进化了。 常念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回到:可我没有出现异能呀!我同伴也说我身上没有异能者特有的能量波动。 苏小同:我怀疑你的异能是能让人下意识忽略你的存在的那种! 常念惊了,“这尼玛是个什么异能?鸡肋吗?有跟没有区别不大呀!” 常念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问到: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呢? 苏小同:第一次在河岸面遇到你们的时候,老实说,我当时只注意到了你的同伴和充气艇,直到你都坐到我后面,我才注意到你。 第二,你在睡着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注意到你还在地下室里,不说我有多么的厉害,但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应该出现的。 第三,刚刚我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心里是直接忽略了你的,我的潜意识里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居然睡熟了。 常念:。。。那你在我身上感受到了异能者的能量波动了吗? 苏小同摇头:没有;但你的体力明显比普通人强很多。 常念:。。。体力也有可能是内功的功劳哇! 常念写到: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我这异能有什么用?丧尸遇到我,也没瞧见它们当我不存在呢! 苏小同:那要不白天遇到丧尸的时候,我们试试。 常念:怎么试?我都不知道怎么激活异能。 苏小同: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我看见变异兽,脑海中就会出现它们的情绪表达;强悍的变异兽,我还能收到它们传达给我的意识。 常念: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没有异能,我不管遇到谁,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苏小同:那要不,你下次遇到丧尸时,你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常念:。。。听着就这么的不靠谱,跟闹着玩似的呢? 常念写到:狗命要紧,我不想拿我的小命去特意验证这种没用的事。 苏小同想了想‘存在感低’这种异能,真的用处不大,如果丧尸能忽略自己还好点儿,如果不能,那可真的是有它没它没毛区别;存在感低还很有可能被同伴忽略、落在战场上,这么看来好处没有,坏处还不少。 苏小同:你说的有道理,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常念没有再回话,不过在心里却有点儿相信苏小同的猜测,自己那跟儿戏似的进化过程,是有进化出异能的,要不然,之前遇到过的人,她们几乎是清一色的忽略自己的存在;要不是宁晓主动call自己,很少有人在看到她的同时,能看到自己呢? 当然简烨除外,他是目前第二个注意到她存在的人;第一个人是宁晓,这么久,她没有出现忘记自己还在场的情况。 想到宁晓,常念记起当初在医学城找到助听器时,宁晓让她准备的备用,昨晚她拿出背包里浸过水的助听器,在火堆旁烤,企图把里面的水分烤干,这会儿再次拿起来甩了甩,戴在耳朵上,依然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苏小同:还是不行? 常念点头。 苏小同:我记得一般情况,医院周围会有很多的药店,天亮后我们也去找找,万一有呢,这种东西,应该不是人人都稀缺的物资。 常念:我也是这样想的。 上次宁晓给她调试的时候,常念有认真看,感觉也不是很难,如果真的能找到的话,那也能摆脱这让人心里发毛的无声世界。 让常念想起的宁晓,此刻可没有常念这样安宁稳定的环境,之前眼看危险就要追上落水的两人,她与简烨和他的队员们不得不放开常念和苏小同,她们用异能做推力,行驶着充气艇引开水里的不明生物。 后来有惊无险的摆脱危险,上了岸之后,又遇到大量的丧尸群,几人一边击杀一边躲避; 苦战几个小时后,刚有了一点喘息时间,还不等他们说回去找苏小同和常念的话,就遇到了两个女人,翁惠珠和关水香。 她们远远地看到简烨等人,一边向他们狂奔,一边尖叫着喊“救命”,成功的又引来了一大群丧尸。 李小明吐槽道:“我嘞个去!劳资又不聋,用不着这么地动山摇的喊一路!” 简烨见状,开口道:“准备战斗!” 周林却说道:“队长,我的异能力量不够了!” 宁晓站在一边偏头看着简烨的侧脸,问道:“为什么她们两个女的会在丧尸群前面跑?” 简烨:“都让我们碰上了,救下来再说。” 宁晓又问道:“是不是不管遇到谁,你都会拼上所有,甚至是队友的命也要去相救?” 简烨被宁晓这问题问的一愣,但还是没有多少犹豫,答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宁晓听到他的回答,垂下了眼眸,轻声道:“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会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之后?” 此话一出,旁边的周林、李小明和阮芷妤看了一眼宁晓,不约而同的在想:“这人是来动摇军心的吗?” 简烨听到了宁晓的话,端起手里的qiang,冲向了迎面而来的丧尸群,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回道:“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周林等人跟着简烨冲了上去,宁晓却并没有立即跟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到翁惠珠跟关水香被简烨几人护在身后,他们咬牙坚持抵御着丧尸群,宁晓才端起手中简烨给的qiang,开始射击丧尸。 翁惠珠的水系异能,攻击力几乎为零,关水香的空间是来自于她在古玩市场淘来的一个手镯,她本身是个没有发生过进化的普通人,五个人带两个人,硬是带不动。 简烨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遇到的丧尸群这般难缠,好不容易跑出去一段路,后面明明都看不见丧尸,但还不等他们把气喘顺,那些丧尸又出现了,它们像是有追踪定位仪似的,根本无法完全甩脱。 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四五次后,宁晓冷声问道:“你们身上到底带着什么?让这些丧尸这般穷追不舍!” 一直在哭,哭的打嗝的翁惠珠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恼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还会带在身上,让这些丧尸穷追不舍。” 关水香抹着眼泪,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简烨,原本是想看看这个明显是这队里领头人物,对宁晓质问她们的态度如何,结果看到简烨也同样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们,在等她们的答复。 关水香心中组织了一番词语后,说道:“我们身上真的没有;王队长他们为了救我们,引走了丧尸,谁能想到还会有丧尸追着我们,明明我们已经很小心了。” 简烨微微皱眉,道:“王兴铎?” 翁惠珠:“是,你认识我们老大?” 李小明:“他是你老大?他离开基地时不是只有金治堃、高绍成两个队员吗?” 翁惠珠:“我和武满是异能者,在j市认识他们加入老大小队的。” 阮芷妤看着关水香问道:“那这位是?” 翁惠珠:“她是我大学室友,因为要去第四基地,所以顺道带上她的。” 周林听到是王兴铎的小队,站在宁晓旁边,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是他的小队,就。。。” 还没说完,伴随着丧尸发出的低吼声,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再次逼近。 李小明:“淦!有完没完!” 宁晓:“要么你们主动丢掉身上引来丧尸的东西,要么我们离开,你们自己去面对丧尸群。” 翁惠珠气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没有带什么招惹丧尸的东西!” 宁晓对于翁惠珠的愤怒,视而不见,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她身边的关水香,“你真的能肯定你们俩个都没有吗?” “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做个实验,留你们俩人在这里,我们出去引走丧尸,你看那些丧尸还来不来追着你们不放!” 翁惠珠想到之前王兴铎他们的情况,本来想反驳的话,突然在嘴里说不出来了;转头审视着关水香,“你是不是放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你的空间里?” 关水香都快被翁惠珠给气死了,她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自己有空间,到底有没有脑子? 到了这一步,什么再贵重、珍贵的东西,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关水香想通这点,改口道:“我真的没有放什么你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只有一个晶核,是王队长偷偷让我放起来而已。” 关水香的意思是,所以真的不算没有人知道,因为王兴铎知道晶核的事。 而且她被宁晓的话提点到,那些丧尸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手镯空间里晶核的原因,那么王兴铎要把晶核交给她,让她放着的用心,就值得让她深思了。 第15章 主打一个真诚 关水香的话,听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都忍不住的皱眉;翁惠珠没想到还真有她不知道的东西,在关水香的空间里,暴怒:“那你还等什么?拿出来丢掉呀!” 关水香脸上满是犹豫,“可这是王队长让我放着的,要是丢了,他责怪我,怎么办?而且现在也不能十分肯定那些丧尸追着我们不放,就是因为这个晶核的原因啊!” 翁惠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没用的!” 在原地踱步,又说道:“你不丢晶核,那我们把你丢出去,看看它们是不是跟着你的晶核来的。” 关水香听到翁惠珠的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惠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是,我是说要送你生日礼物,可我也没说一定是送这个手镯给你呀!你为什么非要这样?” 翁惠珠也是火大,刚开始她还没有进化时,关水香发现手镯吸收了她的血之后,有了空间,她是有想过这些,但自己有了异能后,根本没有再这么想过了,好吗? 现在听到关水香故意当着别人这样说,翁惠珠只觉得气炸了,“关水香!老三都看到你把手镯放进了礼盒里,生日宴上,你也是提着它来赴宴的;只是那天晚上爆发丧尸病毒,生日宴无疾而终;那个礼物你没有送出来,我也没想过它是我的;再说我何时有抢过你的手镯吗?” 关水香:“你敢说你没有打过它的主意?” 翁惠珠:“呵,这一路走来,想算计过你的人,少吗?我可是有动过手?再说了,我有异能,不比你一个普通人强,我还稀罕你那个?” 关水香:“你现在不就是在动手吗?只要我死了,手镯你就想占为己有!” 翁惠珠:“我taa,你脑子是不是有泡?我让你丢了那个晶核,你不干!你就非要拉上我们垫背,我还不能反抗了,是怎么的?” 宁晓:“快点决定!丧尸来了!” 关水香红着眼看过在场所有的人,发现他们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装着十分难过的样子,直掉眼泪。 简烨在一旁说道:“不然这样,你把晶核拿出来藏在这里,如果我们能跳出丧尸的包围圈,之后这里没了丧尸,我陪你再来取晶核;如果不能跳出丧尸的包围圈,说明不是晶核的原因,我们退回来,你取走晶核。” 关水香听到简烨的破涕而笑,情绪转变之快,宁晓默默的撇过脸,简直不想多看一眼。 很快,关水香一个人去藏好了晶核,几个人再次选了一个丧尸较少的地方,作为突出包围;近战时用剑,距离远了用qiang,这回她们的突围比起之前,难度小了不少;甩掉追着她们的丧尸后,半个小时过去,之前那种被跟踪锁定的紧迫感终于慢慢在消失。 阮芷妤:“看来,还真的是那个晶核的问题!” 李小明:“果然遇到王兴铎,没有一次是例外了的。” 周林:“每回碰到他,他都处于危险中,但是最后的结果呢,受损的人绝对不是他,反而他还能得到一些意外收获。” 如果常念在这里,能懂得起这是‘主角与炮灰的本质区别’;这在小说世界里,都是基本设定。 关水香这下知道晶核是被丧尸穷追的原因,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再把晶核取回来了,但是这事的责任不能算在自己身上。 关水香看着简烨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取晶核?” 翁惠珠听到她这话,又炸了,“什么?你还要取回来,让丧尸追着你不放?那你去,我拒绝和你同行。” 关水香在心里翻着白眼:我还不乐意跟你同行! 但面上的关水香一脸受伤的表情,幽怨地喊道:“惠珠~我也不想的,但是,那个晶核是王队长放在我这里的,他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办?” 翁惠珠:“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个害人不浅的破晶核重要?你不知道吗?” 简烨却说道:“天亮之后,我陪你去取。” 关水香死死地埋着头,不敢抬起头来,她担心自己愤恨的眼神被别人发现,虽然她自己这么问,但她完全没有想要去取回来的意思,“这个人是个傻子吗?明知道晶核是个祸害,还要让我取回来,取回来继续被丧尸追的要死不活吗?” 宁晓嘴角微微上扬,心想:“重承诺的人,看来也不全是木讷嘛!” 翁惠珠持反对意见,道:“你先别想那个害人不浅的晶核问题,现在老大他们还不知所踪,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到他们。” 简烨还是在坚持他的原则,道:“我答应过要陪你去取回来的,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儿出发。” 关水香原本是想把丢晶核的责任推到这个男人身上,但这会儿她算是看出这人是真的一门心思想要兑现承诺,也不敢再想着能赖到他身上,反正还有翁惠珠挡在自己前面的, 于是抬起头说道:“惠珠说的对,现在王队长他们更重要;而且晶核有没有被那些丧尸带走,都说不准;你特意陪我去一趟不但徒增多余的危险,还很有可能无功而返;如果那些丧尸没有带走晶核,那什么时候去取,都没有多大关系嘛。” 见翁惠珠两人都这么说,其余的人都看着他点头,简烨才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去找王兴铎他们。” 周林趴在李小明的耳边,低声说道:“队长,终于有点儿长进了。” 李小明点头,道:“对,我刚刚真的在担心他们,还要回去把那个晶核取回来,然后又被丧尸追的屁滚尿流。” 宁晓:。。。你们都这么大声了,完全没有必要做出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只要不聋,在场的人谁听不见? 翁惠珠也很想吐槽这个队的队长,能不能像老大那样圆润点;但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有求人家,把话说的太狠,得罪了人家,倒霉的还是自己,最后她把想说的话在喉间滚了滚,最后艰难的咽了下来。 商量好之后的行动计划,几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过夜,三个男士让女士休息,他们轮流守夜。 宁晓坐在地上,背靠在墙壁上,怀里抱着自制的剑,看着从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想起了常念,心里默念道;“希望你没事,等我处理完这些,就来找你。” 让宁晓惦记的常念,现在满脑子都是助听器、这个城镇的地图、以及苏小同他们的任务目标,由于对宁晓这个女主角的主角光环的放心,倒是不怎么担心她。 次日再次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道上,明显丧尸比起昨日的丧尸多了许多;并且行动速度好似根本不受白日影响了,这让苏小同和常念移动的难度增加许多。 总算是在第三天,她们在一个公交中转站找到了一张巨幅的城镇公交站地图;本来他们想着去书店的地方,有可能找到地图,但没有完整的,都被毁坏的特别厉害。 至于助听器的事,完全没影,她们寻了不少的药店,发现这座小城镇里的药店规模都非常的小,数了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货价,普遍都只有两三个左右。 这么几天的寻觅之行,硬是没有找到一丁点能吃的食物,所到之处,都有种被人掘地三尺的搜刮过似的;还好两人一开始没有把物资列为必须要完成的项目,要不然分分钟崩溃。 有了地图,苏小同很快找到他知道的任务目标所在地,两人丝毫不敢耽误,朝着研究中心而去。 看着地图,发现这个小城镇真心不大,可非常神奇的就是她们始终都没有和宁晓她们偶遇到,而且常念总感觉越往研究中心走,遇到的丧尸战斗力呈正增长趋势在涨;并且路边摆着那些丧尸无法直接撕咬吞下的尸骨,也越来越不对劲,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浓郁怪异不少。 眼看着还有三个公交站的距离,就能到研究中心门口,一直作为攻击力输出的苏小同,此刻找了一个隐蔽点儿的屋子,抱着枪靠在墙上,喘粗气。 常念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在本子上快速的写到:这些丧尸又多又难缠,我们单枪匹马的想要去研究中心,难! 苏小同回:这是我们的任务,知难而退从来都不在我们的人生信条里。 常念:我没说退缩不去,我的意思是,找助力。 苏小同:什么意思? 常念:你有没有发现路边的残骸有些不像是人的? 苏小同:我没注意那些;你的意思是? 常念:我大胆猜测是变异兽的。 苏小同:可我没有感觉呢?我只觉得累,巨累,累的脑袋嗡嗡直响,想吐。 常念:或许是你接受到太多的变异兽精神力呢?让你现在的异能等级承受不住。 苏小同:等级?精神力? 常念:嗯,我同伴之前跟我说过一点儿她的猜测。 其实不算是宁晓的猜测,宁晓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做实验,所以这些实验结果,有时候会给常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一点。 苏小同:那岂不是可以升级?像打游戏那样! 常念:但你现在对你的异能掌控,事一种被动接收的状态,还没有收放自如;所以你有思路吗? 苏小同:如果把异能当成游戏里的技能点,真的可以升级的话,或许我能尝试一下。 常念点头,没有写什么,只是在心里想:。。。果然说到游戏,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一点儿都不懂的男士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小同激活异能的缘故,在她们藏身的院子外面路过的丧尸,逐渐在增多; 常念转头看了一眼墙角里,闭着眼睛,抱着枪像睡着了似的苏小同,。。。该不会是弄巧成拙了?我要不要去提醒他,外面的丧尸在增多,这会让我们暴露的越快越彻底啊? 回头看了好几次苏小同,他始终都是一副入定的模样,常念最后握了握手里的手枪,心想:这异能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存在嘛?他这副模样到底啥意思? 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不能被叫醒?要不我扛着他逃走,这外面人头攒动的丧尸,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可那架势,看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眼看着外面的院门一副不堪重负,坚挺不了多久就要被撞开的脆弱感,常念往苏小同身边走,想要扛起他跑路时,苏小同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一脸欣喜的说着什么。 苏小同:“找到了!找到了!”高兴的喊完后,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他又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常念是个听力障碍的失语者。 他也不觉得失望,拿起本子写到:走,我们去研究中心。 常念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丧尸,听着他这样轻松话语,一头雾水,问到:你找到怎么对付外面丧尸的办法啦? 苏小同一愣,摇头,写到:没有,但是我在这附近的变异兽那里得知,丧尸群、我们任务目标,还有好几个异能者都在研究中心里面。 常念:既然如此,那还是要先把外面拦门的丧尸群解决掉,不然我们怎么赶到研究中心? 苏小同:我们找个丧尸少的地方逃出去。 常念:??你之前不是说,如果遇到丧尸尽量能多杀一个是一个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苏小同:我之前不是不知道队长他们在哪里嘛,但他们肯定是在这个城镇里;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多杀一个丧尸,那他们就能少遇到一个丧尸!但是现在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直接去找他们汇合,再一起杀丧尸,不比我们单打独斗强? 常念:嗯,你说的对。 常念:。。。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对于我想要苟命的行为,眼底闪过不赞同来着? 不得不承认,猥琐发育是苟命的经典行动方针,只要放弃心底的什么道德、面子之类的,赶最后三个公交站的路程,她们顺利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当研究中心的大门出现在常念的视野中时,常念感觉自己人都麻了,原因无他,就是那道大门里面,错落有致的坐落着一个又一个像车间似的大房子;看外观每个房子都建的一模一样,中间全是对称的绿化带。 常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所以这特么的到底是哪个强迫症设计的?完全是要杜绝别人从外观上观察点儿什么出来呀!” 第16章 研究中心内 原本在常念的印象中,命名为研究中心这样名字的地方,就是占地面积很广,中间坐落一栋特别宏伟壮观的大楼,周围零星散落着小房子,充满庄严肃穆之感;结果与她想象的完全相反,看着大门内那一模一样的房子,对称的绿化; 常念问:你知道他们在哪个房子吗? 苏小同木着一张脸看着本子,摇头。 常念又问:要不,你再问问? 苏小同:我之前把异能用完了。 常念:意思是蓄能好了后才能用,就像是游戏里技能冷却时间那样? 苏小同:对,反正我现在跟没进化前的感觉一模一样,没用异能之前的身体轻盈,呼吸通畅,头脑清醒通通都没有了,而且现在我还饿得眼冒金星。 常念:要不你先吃点儿能量棒!尽可能快的蓄能,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我的建议是暂时先别轻举妄动,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不清楚,胡乱的行动,太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问题。 苏小同看完常念写的,皱起了眉,神情变得不太好,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常念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抬头看向研究中心的里面,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还是怎么的,只见苏小同在本子上,用前所未有的潦草字迹写到:万一他们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呢? 常念:我们不是不进去,只是进去之前,多做些了解和准备;而且现在的你进去能帮到他们多少呢? 苏小同看完常念的劝说,这下没有再写字回答,倒是气鼓鼓的翻出包里的能量棒,撕开包装往嘴里塞。 啃了两口能量棒后,撒气似的拿过常念手里的本子和笔,写到:反正我现在是要进去的,你害怕就在外面等着;你进不进去,什么时候进去,你自己决定。 常念:。。。这人怎么突然还赌起气来了呢? 常念正想再劝两句,只见苏小同再次写到:那里面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们,我不可能明知道他们在那里,却不去找他们;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要和他们一起面对。 这下常念是真的无话可说了,既然他心意已决,自己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他这样的心情,常念表示能理解,但他这样的行为,常念觉得不是理智的; 换位思考,常念会想: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任务而来,不是为了集体来送人口的;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所以才要谋定而后动,这并不是不讲义气,而是凡事都要想个‘万一呢?’ 如果他们在里面没有事,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可如果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呢?自己的能力直接冲进去能起多大的作用?要怎么做才能将自己有限的能力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来真正的帮到她们,这是常念会想的。 常念没有再拿起笔回答,只是直直的观察着大门上,白底瓷砖上贴的红色研究中心四个大字,苏小同等了半分钟看到常念没有要写什么的样子,收起本子,抱着枪就朝着研究中心大门的方向快速移动。 常念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说道:“你有你的情感,我有我的考量;我会按照我自己的行事风格行动的。” 常念举起苏小同给她的枪,运起内功开始小心翼翼地躲避围墙外的丧尸,围绕着研究中心的外围探查一周,先认真观察地形,然后摸清周围的情况,选好后路,然后再找个隐秘的地方,偷偷潜入研究中心。 最后常念只能把研究中心外围探查七七八八,还有一部分的外围是直接建立在河岸旁的悬崖上。 常念看着陡峭的悬崖和悬崖下奔腾的河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早知道如此,当时就该顺河而下,直接就到他们的任务目标所在地的建筑下了嘛!哪里还需要折腾这么多天? 也不知道这个研究中心里面,到底有个什么神秘物种,它的外围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堆的丧尸群在游荡,跟保镖似的牢牢把控着某段距离的围墙,如果没有内功加持,常念肯定会被那些丧尸抓住分尸的。 最后反倒那个悬崖成了常念唯一能够避开丧尸潜进去的点。 常念跟个壁虎似的,呲牙咧嘴的趴在悬崖峭壁上,在她斜上方不远处的一个管道出口,是她趴在这峭壁上的目的地。 常念到这个世界才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算天天雷打不动的练内功,可也不能像主角那样,立即原地封神;像是电影里面那种直接爬进悬崖上的房子,从窗口跳进去的酷炫姿势,她根本没有那个本事办到。 只能走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管道口里钻进去,这还是她仔仔细细观察完之后,好不容易找到的,目前短时间内唯一可行的办法。 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钻进管道中,听着里面高速流动的风撞在管壁上发出的‘wer~wer’声,常念猜测通风口的可能性最高。 这也让常念松了一小口气,如果是类似于下水道之类的,她爬进去,怕是再出来会成为末世版‘香妃’,让人绕道走的存在。 常念在钻管道的时候,苏小同也总非常顺利的奔到了简烨几人被丧尸、变异兽围困的实验室外。 听到那栋房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枪声,苏小同端起枪,突突突的射击房子外面的丧尸,他现在异能还没有恢复多少,他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变异兽的精神力,反而是被它们的精神力冲击的脑仁疼。 周林是最先听到他们之外的枪声,而且跟着他们来的人,只有苏小同不在这儿,这会儿听到多出来的枪声,立即想到了他,“队长,有枪声!” 李小明认真听了听,道:“这枪声很耳熟,是苏小同!” 阮芷妤皱着眉,心下有种不好预感,怀着最后的侥幸心理,问道:“他是和基地派来增援的人一起来的吗?” 周林一脸土色的摇头,道:“听枪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简烨听着外面枪声的变化,说道:“不,还有别的。” 外面的情况确实如简烨说的那样,原本只有苏小同脑袋昏沉的在射杀丧尸,然后王兴铎带领着他的小队跑了过来,他们奋力的射杀着面前的丧尸和变异兽,但他们身后还跟了更多的丧尸。 苏小同原本看到有人帮他杀丧尸救队员,结果一回头看到王兴铎、金治堃几人,以及他们身后更多的丧尸群,直接气的差点儿一个倒仰。 金治堃看到苏小同傻了似的看着他们,着急的喊道:“苏小同傻站着干什么?往里面冲呀!” 至此,苏小同对常念说的,要和队员们共同面对一切的愿望,最终达成;王兴铎的六人加简烨的五人,以及宁晓,一共十二个人齐齐的被围困在实验室中。 宁晓没在他们中间没看到常念的身影,一时间都有些不确定起来,“常念呢?”成了萦绕在宁晓脑海中的问题。 从来不主动与人交际的王兴铎一改过往的姿态,主动走到简烨面前,拿出一袋五颜六色像玛瑙样的石头,说道:“晶核可以快速让异能者的异能恢复,你让你的人吸收完,我们一起全力以赴的突出重围。” 简烨没有接,而是道:“说出你的条件。” 王兴铎因为简烨的上道,感到欣慰,他之前在基地里,听说过这个人的能力非常出众,但是为人木讷,还非常虚伪的喜欢装英雄,怜悯那些弱者;没想到真实的他,能这么懂人际交往。 王兴铎也没客套,直接道:“你这次领的任务,算我们小队一份。” 李小明听到王兴铎这话,直接炸了,“王兴铎,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们辛辛苦苦做的任务,凭什么要算给你们一份?” 王兴铎扬了扬手里提着的袋子,语气笃定道:“如果没有我提供的晶核,你们,”故意停顿了一下,又才说道“根本从这里走不出去。” 李小明:“放你娘的狗屁!要不是因为你手里的破玩意儿,外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丧尸,我们又怎么会被困到走不出去?” 阮芷妤:“我看你就是为了窥窃我们的任务,才故意引来这么多的丧尸。” 阮芷妤的话像是点醒了李小明,李小明更加气愤,枪口直接调转,对准了王兴铎,他这一举动,让高绍成他们的枪口纷纷调转,齐齐对准了简烨; 场面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外有丧尸,里有异能者之间的内讧,这一幕让庞大地下迷宫中,一处空旷的监控室里的男子看着,缓缓的扯起了嘴角,还不等他发出笑声。 突然,他脸上的嘲讽神情一顿,“还有漏网之鱼?居然摸到了这里!” 钻通风管道的常念,在一个又一个的岔口里,渐渐地迷失了自己;只能全凭直觉朝前一直走着; 她一边走,一边在之前找地图途中收集的纸上,画着自己走过的岔路口,看着纸上自己画的像二维码似的地图,只感到一阵的绝望。 常念:。。。所以设计这个研究中心的人,真是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审美。 又不知道走了多远,亦或是她在岔口中转圈走,常念摸了摸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想起背包中,苏小同给的能量棒,还剩最后两根。 常念想了想,反手从背包里掏了一根能量棒出来,她的想法非常简单“必须吃饱,前方还不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饿着肚子逃跑都没劲,因为饿得没劲而没跑掉领盒饭的话,那岂不是很亏?” 撕开包装袋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前面突然有了亮光;像是有自然光线照入屋内的样子,之前倒是看到了不少的房间,但都是黑漆漆的,不开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常念蹑手蹑脚的靠近那个光源,然后就从通气窗看到下面是一个半地下室的房间,然后在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瘦弱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皱巴巴的人。 常念:。。。还有人? 立即又想到苏小同说过的任务目标,所以这个是? 常念费劲的把能量棒分成两半,拿着其中的一半,趴在通气窗口一边啃,一边看着下面房间里的动静。 江子东:。。。所以这个普通人是来看着我当下饭菜的吗? 江子东刚刚感应到有一个拥有非常微弱精神力的人,进了自己的地下迷宫,考虑到很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看多了实验室中那种对峙、内讧的场面,江子东决定找点儿不一样的看点,戏瘾犯了的他,换了一身衣服,又找了个合适的屋子蜷缩在角落里。 结果这个微弱精神力的人看到了自己,居然不吭声,也不从通风管道里下来,自顾自的‘欻欻欻’,啃着能量棒。 江子东心里想着:如果她像之前看到他的人那样,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就把她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直接废掉;如果她敢直接离开不理我,我就让她变成没有精神力的傻子。 越想越激动,江子东把头从胸前抬起,然后就看到从通风窗口掉下来一根绳子,绳子上绑着一张撕的跟狗啃过似的半页纸,还有半根能量棒。 江子东:。。。她在干什么?羞辱我吗? 江子东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气愤,这样的情绪让他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感到又陌生又新奇。 江子东:。。。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普通人,有什么花样。 江子东缓缓站起身,往屋子中间的通风口下的绳子走去;走到通风口下来,江子东抬头望去,就与嘴里鼓鼓囊囊的常念,来了个一瞬间的四目相对。 常念透过通风窗口看到江子东站起身,俯视的角度看他,比想象中的更瘦,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毫无气色,白的瘆人,因为太瘦,让他的眼睛大的过分,有种一张脸上,半张脸都是眼睛的既视感。 常念:。。。这人要么是甲亢?要么是牛蛙成精? 江子东:。。。这是刚从哪个人类进化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江子东看了一眼,火速低下头,慢吞吞地解下绳子上面的纸和半根能量棒。 第17章 相互试探 展开抱着半根能量棒的纸,江子东最先没有注意到上面具体写的什么内容,而是纸上的行书字迹,字形正倚交错,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其中有几个字的连笔很是新颖,这样的书写并不生硬,反倒更见自由,体现出她的任情恣性的一面,自成格调。 江子东:。。。所谓‘字如其人’,在这个普通人身上,好像完全失了效;这要是搁以前,通过书信交友,这人妥妥是个大骗子。 纸上写着:你好,我能用半根能量棒,跟你打听一下这房子里的情况吗?我是有听力障碍的失语者,如果可以,还有劳在纸上写下来,谢谢。 江子东又看了看另外一只手里包装袋中的半根能量棒,断面参差不齐,显然不是用嘴咬断,而是用蛮劲掰断的。 江子东拿着纸在走到屋子的一角,轻轻掀开上面已经看不出原貌的布,露出里面丰富物资的一角,随意在物资里一顿寻找,然后还真让他找到一支半截的铅笔来。 常念看着他掀开布,露出的物资,心想:瞧那堆东西,还能够让他在这里苟好久;我那半根能量棒,好像一个笑话呀~ 江子东手上在纸上写着,但时刻关注着常念精神力的活动情况,发现看到他特意露出来的丰富物资,这人的精神力活动完全没有变得活跃起来,反而还弱了两分,投射到心理上的话,大概就是‘沮丧’的情绪。 江子东手上的笔微微一顿,见到他特意准备的物资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是她这样的反应,“这人不但聋哑,还是个傻子吗?” 江子东很快写好后,又把纸绑在垂在通风口的绳子上。 常念拉起绳子,很快就看到了江子东的回复,是特别狂妄的草书,跟他骨瘦如柴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字迹遒劲有力,字里行间中透露着磅礴气势。 常念:。。。俗话说‘见字如面’,这字跟他本人完全不匹配嘛! 纸上写着:地面上全是丧尸,最近几天还多了不少的变异兽吼声;我之前还能出去寻找物资时,发现城里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很久没有遇到过人了;你是这里的人,还是?你也要离开这里了吗? 常念回:我不是这里本地人,我是几天前跟着别人进来的,她们都有事,我就顺道进来看看;等到他们办完事,是要离开的;你准备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呢? 江子东回:我不知道。 常念:。。。不知道是什么鬼? 常念回:在过河的时候,我跟我的同伴走散了,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同伴,等到她办完事后,我们离开之前,我再来问问你的想法,好吗? 江子东说不知道,不管这人是不是苏小同的任务目标,她没准备主动告诉他们,这人自己的去留应该由他自己做决定;当然,如果苏小同他们自己发现的这人,另当别论。 常念在通风窗口放下半页纸后,准备他取走写着对话的纸,自己就收起绳子,继续去寻找宁晓她们。 江子东好似知道了常念的意图似的,取纸时没有松开绳子,而是用一只手拽着绳子,一只手展开纸,看完后又快速写到:这里很大,我可以给你带路。 常念收起绳子,看到纸上写的话,低头看了看通风窗口下面的瘦弱男子。 常念只觉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真没想到这人虽然周身气质阴郁,但却会主动帮助别人。 常念没有犹豫太长的时间,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能量棒,收起绳子。 江子东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通风口里面的人,看着她徒手掰开通风口的金属百叶窗,又灵活的转体,非常丝滑的跳了下来。 等到常念站到江子东面前后,才发现真的是角度问题,刚刚在上面俯视他,感觉他又瘦又小,但真的面对面站立时,她的身高却只到了他的肩膀处。 常念在纸上写到:我叫常念,你怎么称呼? 江子东回:我是江子东。 常念又问:恕我冒昧,能问问你多高多重吗? 江子东:知道冒昧,怎么还会问? 常念:别误会,我只是在想,一会儿遇到危险的话,我该怎么带着你跑路。 不是常念故意这样冒昧的问,主要还是看着他这风一吹就能倒的身材,不得不提前商量好;万一遇到情况紧急,自己采用了他不接受的方式带他逃跑,他生气了,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直接坑死她,那岂不是很冤枉? 江子东:既然你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会到这里来? 常念: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因为同伴这一路来,对我多有照顾,我没道理不陪她走一趟呀! 江子东:什么东西,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到这里? 常念:她给的巧克力、面条、罐头、米饭、武器等等,噢,她还有帮我提升战斗力。 江子东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普通人的战斗力?她的眼皮子真是跟她的长相一样!” 江子东:178,100。 常念看着他突然写的这两个数字,反应了半秒,才明白是体重100斤的意思。“按照国际体重指数的标准18-24,他bi是1578,难怪瘦成这个模样。” 常念在心里嘿嘿一笑,写到:如果情况紧急,我可以扛着你,或者背着你跑吗? 江子东果断拒绝:不要。 常念:可我抱着你跑,跑不动呀! 江子东:你自己跑。 常念摇头,写到:那不行,你是为了给我带路才涉险的,我不能丢下你,自己跑。 江子东看着常念写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他遇到的都是嘴上说一套,真到了那个时候,果断放弃他跑的人; 低头看着常念的眼底深处,满是坚定,江子东右手拇指,不自觉的摸了摸左手的虎口处,然后才拿过纸写道:你不是要找人吗?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儿出发。 既然带路的人都这么积极,常念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常念便跟着江子东出了那间屋子,穿过长长的走廊,爬上用钢筋做的垂直楼梯,上到地面。 地面上果然随处可见都是丧尸游荡的身影;常念猫着腰,跟着江子东穿过半人高的绿化丛,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探查。 精神高度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环境,生怕突然从哪儿窜出来丧尸或者变异兽;还没查找完两个房子,常念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江子东贴心的在一处房子的墙根下,停了下来,好似在让常念歇口气再走; 常念一口气还没呼出去,余光扫到房子的窗子上有光线变化,转头看过去,“woc!” 只见窗户上层层叠叠的数不清的丧尸头,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呲牙咧嘴,直流绿色分泌物! 常念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两步,确定它们只是用带着乌紫色的指甲,苍白无血色的手,情不自禁地拍着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玻璃窗,并没有扑到自己身上来,才急急稳住身形。 还不等她平复自己被惊得快了几分的心跳,就看到了她们正前方出现黑压压一片的丧尸,正在极速朝他们靠近。 江子东像是被吓傻了似的,盯着那些丧尸看,常念也顾不得那么多,向他面前跨一步,弯腰把肩膀靠在他的腹部的位置,气沉丹田,一个巧劲儿就扛起他一路狂奔。 江子东头朝下的被人粗鲁的扛在肩上跑,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路边快出残影的植被。 江子东:。。。她有异能?速度型的?可她掰开通风口的百叶窗的架势,劲儿大的也不似常人那般呀!如果真的是异能者,但她精神力为什么还那么的微弱? 常念记得刚刚从地下室出来的路,一路又跑了回去,直到再次盖上地面的井盖,躲进地下室后,常念才把江子东放到地上。 自己一个人跑这么快,常念是好不费劲,可肩上扛着100斤的人,保持最快的速度,对于常念来说,不是那么轻松,她之前吃的半根能量棒也成功的消耗了大半。 江子东静静地的站在一旁,看着常念背靠在墙上喘粗气,他现在感到非常的意外,这个人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没有自己跑掉;而且心中也很是疑惑,“好奇怪,她跑了这么一趟,精神力没少,反而比之前强了那么一丝丝,异能者的精神力可是越用越少的情况。” 常念从包里掏出另外一张残缺的纸,在纸上写到:你还好吗? 江子东从胸口处的兜里,拿出那半截铅笔,回到:好多丧尸,比我上次看到的还多。 常念想起刚刚那惊鸿一瞥,丧尸的数量绝对是她这么久以来,见过最密集的,之前在厂区里看到的根本比不上。 常念感叹道:还好我跑得快,要不,今天估计得交代在上面了。 江子东看到常念写的感叹,问道:那你还去找你的同伴吗? 常念回:当然找呀!来都来了。 看她这说的又认真又随意的,江子东只觉得这人真的是矛盾,处处都透着矛盾。 江子东:现在离天黑不到两小时,晚上的丧尸活动更加频繁,要不,等明天天亮了再去找? 常念:那你有什么可以藏身休息地方推荐吗? 江子东:整个地下室都挺安全;要是不介意,可以去我藏身的地方。 常念:就是之前你待的那个房间吗? 江子东:不,那只是我藏部分物资的地方,我还有日常生活、实验室这样的房间。 常念见他主动说起实验室,随口问道:你做实验的实验室? 江子东:对。 发现常念对他的那堆物资,精神力没有波动;面对危险时,也如她说的那样,说到做到,好像挺那么回事;江子东决定再加大砝码,看常念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常念跟着江子东在地下室的走廊里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在一处死胡同里,停住了脚,然后江子东面对着墙壁,抬起两只胳膊,常念估计他要像当初的宁晓那样,一顿操作猛如虎,她立即转身与他背靠背的站着,时刻关注着身后走廊里的情况。 江子东:。。。该说她是个懂避嫌的人呢?还是太自觉了?真是对自己的一切,她都不感兴趣吗? 明明常念只是单纯的讲礼貌,注重别人的隐私而已,结果却无意中挑起来江子东的征服欲,他此时的心绪全是‘我不信她对我的实验成果,毫无兴趣。’ 厚厚的一堵墙,缓缓旋转着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宽度,江子东转身拍了拍常念,示意她跟着进去。 常念站着没有动,而是把他们交流的纸递了上来,上面写着:这门我是可以自有出入的吗? 常念可是还记得当初宁晓在她厂区实验室里,设置的变态门禁事情;她可不想进去就出不来,不然开错门,再来个瞬间夷为平地的事情。 江子东:你到底是怎么那么普通,还那么自信的认为我会强留你的呢? 常念:没没没,我没那么自信,我只是单纯的有那么个顾虑而已。 江子东:害怕就别进来。 常念:噢。 江子东转身进入后那堵墙,恢复到之前没被开启的样子;常念看了一眼那堵墙,转身朝着来时的走廊。 至于为什么江子东会突然不悦,常念是不太在意的;毕竟她的穿越之旅里面,遇到这种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不高兴的人,实在不算少;说个不太好,如果江子东表现出来的,都是那种人畜无害又带点儿自己个性的性格,常念会感到更害怕的。 至于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刚刚在地面上,江子东带着她在一屋子丧尸的房子外面停留,这事,透着古怪; 当然不排除江子东事先不知道那屋子里有那么多的丧尸;可就算不知道,他不像自己有听力障碍,那些丧尸又没被毒哑,他难道听不见屋子里的丧尸吼叫声? 所以,为什么要把常念带到那个房子外面?就从这一点,让常念的警惕心,高高的提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江子东到底有什么深层次的想法,但小心一点比较好。 至于为什么常念会选择跟着江子东回到地下室? 常念觉得,就算他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也不会放丧尸进地下室的,从整洁的像样板间的地下室环境来看,他不会愿意让丧尸把这里弄脏的。 第18章 戏剧性和解 走进门内的江子东,转身看着安全门,直到关上的那一刻,常念都没有出现在门内,他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 “真是不知好歹!我可是第一次邀请别人来我的地盘,竟然这么的不知趣!” 从他的眉宇间能清晰的看出,此时他的情绪是愤怒的; 可把这话吐出来之后,他皱起来的眉毛,又缓缓舒展开,接着扯起没有笑意的嘴角,语气变得冷漠,道:“看来也不是纯没脑子!警惕心还没有全被丧尸吃光!” 神情一变再变,等到重新恢复阴郁气质后,江子东走进安全门里的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有沙发、有桌椅板凳、有床铺。 江子东站在门边轻轻地跺了跺脚,抬起脚却又迟迟没有放下,停顿了好一会儿,脚下方向一转,他径直走向了另外一个小门,伸手推开那扇门,门内空间里是琳琅满目的实验器械。 很显然这里是江子东的实验室,江子东进门后,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通风口,接着便走到靠门边的洗手池,洗完手后,穿过玻璃门,拿起挂在上面的白大褂,穿戴整齐后径直走向了实验台前面,脊背笔直的坐到高脚椅上。 而另外一边的常念,还在走廊里转悠,她记不得这地下室的路,但是她记得刚刚一路走过来时,头顶都有些许微风拂过。 没有风的地方,她默认为 是走不通的地方,她也不着急,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要冷静;走过一路,都没有看到门,或许就像刚刚江子东进去的那里一样,门被隐藏在了墙里面。 但是她非常清楚的记得,她从通风管道出来的那个房间,是有门的。再找到那个门,重新爬回通风管道,暂歇一晚也是可以的嘛! 等到江子东从实验台上抬起头,他手中多了两个像耳贴一样的东西,左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左右端详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子东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和手套;拿着自己刚刚做的东西,出了门,走进第三个铁门, 铁门里面是多个监控画面,画面都是动态的,说明正在运作。 很快江子东找到了常念,不,准确说是看到了一小截熟悉的绳子,绳子还在逐渐缩短; 江子东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的调转内嵌式隐秘摄像头,对准屋子角落里的物资,然后就看到那堆物资保持着被他自己之前翻动过的样子。 江子东不信邪,又调取那个摄像头之前的画面,然后他就看到常念在十多分钟之前走进了门,目不斜视的走到了被她弄开了的通风口底下,从背包里掏出绳子,在上面绑了个条状物,甩了几次,终于甩进通风口,等到绳子上捆的东西,牢牢卡在了通风口处,她就顺着绳子钻进了通风口。 而刚刚自己看到在缩短的绳子,就是她在往回收绳子。 江子东的情绪又开始有些不稳定,冷哼道:“真是蠢不可耐!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还讲究道德那条底线?你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江子东对于常念不动他故意露出来的那些物资,心里非常的复杂;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笨的人,看到有主的物资,就绝不起非分之想;她这样的人,只是在自我感动而已,她只会被这个时代淘汰。 察觉到自己有这个想法时,江子东都意外的一愣,“为什么对她的行为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很快,江子东又自问自答起来:我就是见过太多丑陋的人性,所以看到这么个又蠢又丑的人,才会有闲心想这些;既然让我发现了有点儿意思的人,没有全面了解清楚就下结论,显然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研究人员该有的严谨做派。 江子东的丰富内心戏,常念不知道,她现在掏出背包中最后的一块能量棒,想了想,还是对半掰断,准备今晚只吃其中的一半;身上一丁点儿食物都没有,常念还是会觉得心慌。 虽然通风口下面的屋子里,有一个角落里全是丰富的物资;但常念胆小,她不敢碰。 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有主,更是因为自己对江子东的第一印象,让她不敢轻易接受把他的东西吃进肚子,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常念还是记得的。 常念吃了半根能量棒,虽然没有吃饱,但肚子里终于不再唱空城计;她也总算能闭眼开始练内功。 为了得出最为真实的结论,决定过来找常念的江子东,突然感应到地下室中唯二的精神力,越发的微弱; “这丑麻雀不会是把自己饿死了?”江子东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认真感应了一会儿,发现常念的精神力在持续性的变弱,但并没有彻底的消散。 他才又开始在走廊里走了起来;但他的步伐比起之前不着痕迹的加快了几分。 等到江子东再次站到放‘鱼饵’物资的房间门口,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推门,结果连着推了两次,门处于关闭的状态纹丝不动, “她居然反锁门?” 这是江子东没有想到的,也是他下意识忽略的情况,毕竟在江子东看来,整个地下室都是自己的地盘,他哪里会想到有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会把‘主人’的自己反锁在门外。 可站在常念的角度来看,她孤身一人在丧尸扎堆的地方过夜,不反锁门才是反常? 常念其实是有感觉有人靠近的,但她想着江子东才刚把自己扔在门外,这会儿来找自己,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自己好不容易爬上来,下去开门应付完他,一会儿还得爬上来,自己的口粮又不宽裕,能少动点儿还是省点儿力气,于是常念出于有的没的理由,成功说服自己没有理睬又来找自己的江子东。 浅浅地休息一晚,常念拿出宁晓送自己的那块集指南针、钟表和应急灯于一体的罗盘,按照宁晓教自己的查看方法,确定已经是早上九点整。 常念先是检查好身上的衣物、鞋带,腿上绑着的手枪,还有背包的背带和辅带,全都妥当后才从通风口跳下;先是趴在门上感受了好一会儿后,确定外面没有什么振动引起门发生共振的事物后。 虽然觉得江子东不会傻到故意放丧尸进地下室,但“万一呢?” 常念缓缓打开门,先是开一个缝,发现没什么特别或者危险后,常念才逐渐把门缝拉大,等到能容她的脑袋伸出去的宽度,她伸头出去看看外面走廊里的具体情况。 右边——ok安全!门正对面——ok安全!左边,额,灰色运动鞋?休闲裤,白衬衫,随着视线一直朝上,常念看到了站在门外面左边,神情不明的江子东。 常念满脸的疑惑,然后就看到江子东伸出苍白修长,没有一丝赘肉的美手,手掌上放着两个耳贴一样的东西。 对于一个拥有肉手,却是一个十足的手控常念来说,江子东这手,妥妥的手模标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在她眼里,这手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美女‘’! 江子东见常念盯着自己的手失神,以为常念是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这阴差阳错的加深了常念的在他看来‘脑子不行’的印象。 江子东收回手,常念的视线跟着他的手,移到了他的脸上,江子东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指了指左手里的耳贴式助听器,完了最后还指了指常念。 常念看着他的手发呆,被江子东误会了,但她原本也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像耳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干什么用的,被他这样指指,瞬间秒懂。 常念打开门,站直身体,用左手指了指江子东手上的耳贴,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给我的吗?” 江子东点头,还给她递上来一个厚厚的小本子,本子侧边连接着一只没见过的笔,本子上上面写着:你戴上这个,我给你解释昨天的事,写字太麻烦了。 常念接过本子,回到:我不会戴! 江子东看着这五个字,第一反应是常念拒绝了自己,一种像恼怒、羞耻、失落等情绪混杂在一处,瞬间迸发在心间;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这一次的感受非常的清晰,江子东脑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屏障。 常念对别人的情绪是比较敏感的那类人,江子东这么外放的情绪,她是瞬间t到,察觉他误会自己,立马在纸上补充道:我不知道这个的佩戴方法,你能教教我吗? 江子东看到常念的解释,刚刚那种还在心中膨胀,侵袭自己理智的情绪,迅速平复下来,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感应精神力的能力,终于突破了瓶颈,不但感应范围扩大,对不同异能者的精神力和异能有了不同的感知,这算是质的飞跃进步。 江子东:。。。真是没想到,一次突发奇想的‘善心’,没有毫不留情除掉这个擅自闯入自己地盘的普通人,竟然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江子东主动朝常念跟前走了一步,然后动作粗鲁的掰过常念的头,偏向一侧,然后一只手扯起常念的头发,另一只手干脆利落的把助听器贴到常念的耳后。 同样的动作再来一遍,然后常念被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惊得咬牙。 常念习惯性的双手捂住耳朵,但她现在又不是正常人,捂耳朵这样的动作,跟耳后贴助听器,没有半毛钱的隔音关系。 江子东:。。。她可真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刷新‘蠢’这个字的深度。 江子东:“你捂耳朵隔不了音。” 常念:。。。现在放下手,是不是显得更加傻呀?但是这么继续捂着,也不聪明的亚子呢! 常念尴尬的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 江子东:“你是不是认为,我昨天是故意把你带到那个,关了很多丧尸房子外的?” 常念点头,之前因为没有助听器的缘故,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安静环境,经过短暂时间的适应,慢慢接受了从地面上穿进来的此起彼伏丧尸吼叫声,各种变异兽的怪异叫声。 江子东一脸坦荡,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常念在本子上写到:为什么? 江子东说:“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听力障碍的失语者。” 常念:那然后呢? 江子东:“我确定了你是真的听力障碍失语者,也没有骗我;所以为了表达歉意,我连夜给你做了这个原创助听器,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试探行为。” 别人让你原谅,你就要原谅吗? 常念觉得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所以她写到:你用我们的生命去试探,还差点儿让我们被物理超度了!这样的试探行为是不是代价有些太重? 江子东:“这屋里的那些物资,给你当补偿精神损失费。” 常念回答的特直接:我不敢吃! 江子东感觉自己一年的怒气,都在这两天用完了,没好气的说道:“那你饿死算了!” 常念:。。。这人怎么生气了?他不会是真的有甲亢?突眼、易怒、消瘦这些可都是甲亢的临床表现之一呢! 江子东转身,说道:“跟上!” 然后江子东再一次带着常念来到了那个死胡同里面,这次江子东没有让常念跟着进去,而是让她走廊里等着,没一会儿,江子东左胳膊里抱着巧克力、能量棒,右手里拿着像龙头棍一样的武器。 江子东当着常念的面,撕开其中一块巧克力的包装袋,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丢进嘴里,另一半丢给常念;常念接住后,他又如法炮制的吃了半块能量棒,丢给她另外的半块。 江子东嘴里鼓鼓囊囊的,问道:“这下能放心吃了吗?” 常念笑眯眯地点头,先吃巧克力,把半块能量棒准备放回背包中,但是一只纤细白皙过了头的手拦住她的动作, “别这么抠搜,我这拿的,都放你包里,你想吃的时候,找我来现场分一半吃!” 江子东这么说着,把胳膊里抱着的东西,全都塞给了常念。 常念抬头望着突然这么大方的江子东,满眼的疑惑,“末世中,最为抢手的物资,他说送就送啦?” 江子东见她望着自己不动,催促道:“赶紧的;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同伴吗?你这么磨叽,等你找到,她不得都凉透了?” 江子东的话像是有魔力似的,他说话的时候,双眸定定的看着常念,常念没有再犹豫,动手把那些吃的装进背包中。 常念重新背上装着吃的背包,还在心里唾弃自己,“我堕落了!居然接受了他的糖衣炮弹。” 第19章 各有所思 江子东见常念装好自己拿的那些东西,心情不自觉的轻快了些; 问道:“这废弃的钢筋怎么还拿手里?”他以为钢筋只是常念拿来帮她固定绳子,好让她能爬上通风管道的。 常念回:这是我找来准备杀丧尸的武器。 江子东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然后把手里的龙头拐棍递给常念,十分嫌弃的语气道:“你用这个,把你手里的垃圾钢筋丢掉,太丑了!” 常念在本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江子东按下拐棍放大拇指的地方,然后就抽出来一柄泛着寒光的玄铁大宝剑。 拐棍变剑!常念很快想到了宁晓,根据在宁晓这个科学家身边观察到的,她们真的很在意创新这件事; 一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东西,经过她们的手,都会变得不再简单;比方说,宁晓送她的那个集指南针、时钟、应急灯的罗盘。 常念果断在本子上写到:可还有什么独到的设计吗? 江子东微乎其微的挑了挑眉梢,该说不说,这个丑麻雀虽然丑,但能立即问到自己‘爽’点上,还真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江子东:“算你识货!但哪个厉害的科学家,会详细介绍自己的作品?所以它具体有多妙,你自己去发现;不过我可以稍加提示,它是金属,但它只有金属的优点,没有金属的弊端。” 常念听得直摇头,写到:不懂!我拒绝动脑子! 江子东:。。。真是白夸她了! 常念:你把这个给我,那你呢? 江子东没回答,转身又进了门,很快再次出来,手上多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龙头拐棍。 常念:。。。拐棍都要备双份一模一样的,看样子这人很缺乏安全感呐! 江子东扬了扬手里的拐棍,道:“走,我们今天换个方向找。” 常念嘴里吃着巧克力,在本子上写到:要是情况不妙,我还是扛着你跑? 江子东深闭固拒,一脸的抗拒,道:“不要!你可以拉着我跑!” 常念听到他这么说,一脸狐疑的把江子东上下打量一番后,写到:我使劲儿跑起来的时候,很快的!你确定我拉着你?我担心你会被我像放风筝似的,脚不沾地飞起来! 江子东感觉被常念的打量眼神冒犯到,冷着脸道:“我劝你最好收回你打量的眼神。” 常念低头写到:抱歉!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已。 江子东:“你会担心我的安危?你为什么担心我的安危?” 常念回到:虽然你昨天害我差点儿落入丧尸之口,但也有我不够警惕的原因;今天你给了物资,还有武器,还准备陪我出去找我的同伴,一码归一码,我怎么也不能对你放任不管;再说了,第四基地派人来研究中心找人,我怀疑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江子东声音低沉的问道:“所以呢?” 常念: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跟他们走,但走不走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可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的原因遭遇重大危险呀! 江子东:“你难道不准备告诉他们,我的存在?” 常念:明明只是你和他们的事,我为什么要没事找事跑去给他们说?除非你自己出现在人家面前,那也是你自己的决定,不管怎么说,跟我都没半毛钱关系。 江子东:“你不知道我?” 常念:我应该知道吗?不好意思啊,才去城里进厂拧螺丝,还没关注到太多的讯息。 江子东:。。。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两人第二次爬到地面上,有了助听器的加持,常念也不再是完全被动,两人在研究中心内一栋的速度比起昨日,快了许多; 她们还是尽量避开丧尸,实在是避不开,只有三两个丧尸的话,常念才会选择用能跟重剑媲美重量的龙头拐棍砸丧尸的脑袋,反正都是能省点儿力气则省点儿。 也许是视觉上的刻板印象,纤瘦又阴郁气质拉满的江子东给人一种柔弱之感,常念习惯性的把他完全挡在身后。 江子东站在常念身后,手里握着从龙头棍里抽出来的剑,看着在前面暴力爆丧尸头的常念背影,他一直都在等,等常念什么时候彻底失去耐心,不再处处顾及他的安危,像之前他遇到过的那些人那样,弃他而去。 但一直到了傍晚,天快黑时,常念整的一身污渍,头发都是一束一束的贴在头上,却始终没有出现江子东心里设想的那样,弃他不顾的情况!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常念脚步虚浮的拉着江子东跑回地下室。 常念心中对这个研究中心的怨念,更上一层楼,一边背靠着墙歇气,一边在心里吐槽道:“之前在外围探查时,以为自己已经设想过里面占地之广,没想到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想!所以这研究中心到底多大?腿都要跑断了,完全没一点儿有用的发现!” 江子东看着常念累的两眼发直,揶揄的问道:“你是去我那里,洗漱一下,休息?还是爬回通风口休息?” 常念掏出本子,写到:你有很多水可以用? 江子东:“那是自然!现在地上水变质,对人体危害巨大,但是地下水,经过特殊的处理装置后,是完全可以与皮肤接触;只是目前还无法接触人类的黏膜组织,也无法达到能种植的标准。” 常念:。。。所以基地会不惜一切代价,派人出来寻找这些大能科学家。 进了死胡同里的安全门之后,江子东简单给常念介绍了一下生活区的设施、用法;然后一个人去了隔壁。 至于隔壁的门里面是什么样的,常念不知道,但是看着眼前一尘不染,跟样板间似的生活区,常念都忍不住开始想:这个世界的科学家是不是都接受过同一的内务训练?他这房间跟宁晓在厂区的房间,不说有多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嘛! 江子东进了隔壁的实验室后,没有停下脚步,穿过平时做实验的实验台,一直朝里面走,然后开启里面的第二道门, 走进去,里面最中间是非常大的水培床,上面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空的,只有零星几点绿色植物,但也表现出一副‘生命垂危’的样貌。 四周墙壁上还有不少的透明玻璃箱子,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普通动物,也有变异兽,最多的还是丧尸,一直走到底,那里竖立着一个空的玻璃箱子。 江子东走到空玻璃箱前,停住了脚步,盯着它们看了许久,转头又看了看这屋子里其他箱子里的动物,它们有的匍匐着,有的呆站着,有的在漂浮在水中不动。 看完了这些,好似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毫不犹豫的走出了门,在什么都没有的墙壁上快速的输入指令,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嘚’,表明此道门上了最高等级的锁。 江子东:“既然这条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要尽可能的多做尝试,才能更加无限接近完美。” 念叨完后,江子东来到外面的那间实验室,把里面的东西,一件又一件的往一个挂着黑猫的双肩包里放,那个包里的空间仿佛无穷尽,直到他把所有要放的东西都装了进去,它还是一如最开始的那样半满状态,看着一点儿都不沉的样子。 接着江子东来到了第三道门里,里面的一整堵墙都是监控显示屏,而此刻画面中,地面上的房子内,明显分为了两方阵营。 虽然之前因为任务的事,双方差点儿彻底谈崩,但好在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丧尸在,很快在面对丧尸激烈进攻时,房子里的人又站在一起抵御丧尸。 打退一波丧尸,中间会间隔一小段时间,然后才又会出现下一波。 在间隔的时间里,王兴铎还在极力游说简烨,同意他的提议;反正他手里有很多的晶核; 简烨始终都没有搭王兴铎的话茬,趁着好不容易有的喘息时间,督促着队员吃东西,尽快恢复一些异能; 宁晓走到苏小同面前,问道:“你有见到我的同伴吗?” 苏小同点头,“见过。”不但见过,还一起到了研究中心门口呢!后面这句话,苏小同没说出来; 他也是在周林他们那里得知,原本他们的期望是希望他能等到基地的支援,然后带着支援来解救他们,结果没想到,他只身进了研究中心,和他们一起被困在这里。 宁晓:“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苏小同摇头:“我们在研究中心门口分开了。” 宁晓听到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回道:“她没事就好。” 苏小同不理解宁晓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问道:“你不生气吗?我都告诉她,你很有可能在这里,她却不想着第一时间进来救你,还说要做什么准备!万一她不进来呢?” 宁晓好像此时的心情还算可以,对于苏小同的问题,做出了回答:“她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傍身,不进来其实要比进来对我的帮助更大。” 要是在其他时候,宁晓一般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懂她所思所想,自然不用问;不懂的人,跟他解释都是多费口舌。 宁晓离开后,周林看苏小同明显没明白宁晓的意思,还想再问时,阻止了他,说道:“我们现在苦苦支撑着等待支援,都已经有些疲于应付;如果她到了这里,反而还要花精力保护她,懂吗?” 苏小同转头看着周林,神情认真的问道:“你老实说,其实你们是不是并不希望我进来找你们?” 周林摇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不顾自己的安全,拼着一条命不要,都要涉险来救我们,我们记得你的情义。” 阮芷妤道:“如果你能跟着支援的人一起进来,会让我们少一些对你的担心。” 李小明:“苏小同,你小子刚刚和我们打配合,真的是进步不少哇,看样子让你一个人历练历练,成果还不错!” 李小明的夸奖话,要是以前的自己听到,会感到非常的高兴,很有成就感;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那种喜悦的心情,因为这个还是他跟着常念学的。 苏小同之前因为常念没有立即跟着进来,感到气愤和失望的心情,在这一刻出现了变化,他和常念相处过几天,知道她是一个非常自立,又有边界感的人,或许自己真的有可能误会她。 而另一边的王兴铎说了许多,简烨一口咬定,“我还没有接到基地的通知,明确说这个晶核,我们异能者能用;王队长不用再说,我是不会擅自主张的。” 王兴铎:“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简队长,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你的队员们,丧命于此吗?就因为你的死规矩造成的。” 王兴铎给简烨施加心理压力,简烨微微跳动的眼角,宁晓知道简烨的心在发生动摇,遂问道:“王队长,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从丧尸身上取出来的东西,百分百的没有危险?” 王兴铎:“这是晶核,没有思考能力的丧尸,都知道是好东西;偶然的机缘巧合下,我亲自用过,它对异能的恢复和提升很有帮助,现在不抢占先机,等到别人的异能超过自己,才去努力吗?” 宁晓:“你自己用过,就敢到处说它百益无一害,非常的不严谨,太经验主义;不可取。” 王兴铎:“现在什么情况,你们的都看不出来?为了那点儿任务功劳,非要把所有人的命都搭上,才觉得满意?” 李小明:“既然你不在意那点儿任务功劳,你完全可以带着你的队员们离开,我们不能像你们,任务目标都没有找到,就在这里想要抢夺我们的任务。” 王兴铎一噎,他们小队是领了任务从基地出来的,但是到了地点后,任务目标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把晶核的秘密说出来。 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比起一个迟早都要人尽皆知的秘密,完成基地任务,保持住百分百的完成任务的记录,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内心的抱负。 周林:“我们已经请求了支援,相信他们一定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只要再坚持坚持,一定会走出现在的困境。” 金治堃哈哈一笑,“支援?你们这般固执,不领我们老大的情,原来是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苏小同:“金治堃,你笑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治堃一脸的怪笑,“我们比你们早到了很久,河上的那个桥也是我们炸毁的;如果走水上,你们没发现什么吗?” 第20章 各自的选择 金治堃毫无顾忌说出炸断桥梁的事,王兴铎没有阻止,他也不再劝说简烨,而是开始带着队员,把晶核紧握在手中,进入冥想状态,不到十多分钟,原本还晶莹剔透的晶核,变成了毫无光泽的灰色石头;稍稍使劲一捏,灰色石头化作了灰色粉尘。 通过一天多的时间,断断续续吸收晶核,王兴铎小队中的人,异能恢复的七八成;而没有这样做的简烨几人,脸上满是疲劳,状态明显不如他们。 再次击退一波丧尸,王兴铎走到宁晓面前,问道:“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真不跟我们离开这里?” 宁晓没答话;王兴铎面对宁晓有不同于别人的耐心,他自己也说不出具体的缘由; 还继续劝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没发现丧尸的数量和攻击力,明显在逐渐增强吗?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不一定能及时赶到的支援上,还不如抓住一切可以生还的机会,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决定。” 宁晓这下总算是看着王兴铎,道:“要走就趁早,不然一会儿下一波丧尸来了,你们想走就难了。” 翁惠珠站在武满身边,看到老大对宁晓的另眼相待,心中很是不平,催促道“老大,我们快走,一天中就这会儿间隔的时间长点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金治堃附和道:“就是,老大,他们是不会领你的情,早点儿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王兴铎深深的看了一眼宁晓,他知道时间不等人,错过这个时间,又要等一天;而且在这个丧尸城里滞留太久,会非常的危险; 他心里有个让他一定要带眼前这个女人离开的声音,不然的话,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肯定会后悔;这样的念头非常的反常,而且毫无根据。 王兴铎本来打算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就算丢弃自尊,主动劝说多次,可宁晓都是拒绝的态度,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悦,他最后决定屏蔽心中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带着队员冲了出去。 他们的离开,惹得下一波丧尸提前来临,少了王兴铎几人,留下来的人应付起来,更加的吃力; 简烨都忍不住对宁晓说道:“多谢你能留下来,但如果我们真的没办法等到支援,是我们害了你。” 宁晓:“我怎么样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简烨没想到宁晓会这样说,他也非常好奇,宁晓为什么会选择留下,而不是跟着王兴铎他们离开;现在的他心中其实是悲观的,支援什么时候能到?自己小队的人又还能抵挡住几次丧尸? 苏小同突然说道:“队长,不好!有大批量的变异兽往这边来了!” 李小明:“怎么会?” 周林:“丧尸加变异兽,我们这次难了!” 宁晓当即说道:“退回里面的房间,那里有个地下室。” 李小明:“躲进地下室,又能躲多久?” 宁晓的脸色很不好看,低声吼道:“不想立马死,就给我退到地下室。” 简烨:“快!照做!” 李小明见简烨这么说,反驳的话都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就在她们全部人钻进那个房子里的半层地下室时,爆炸声由远及近,连续的响了起来! 一时间,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在研究中心地下室迷宫中休息的常念,被突然出现的巨大声响引起了耳鸣,伸手想要取下助听器,扣了扣才发现这耳贴式的助听器,根本取不下来,没办法,只能抱着头硬生生的受下这巨响带来的耳鸣、头痛不适。 本来为了击退拦路的变异兽们,王兴铎下令引爆之前放在隐秘位置的定时炸弹,万万没想到,他们放的炸弹好似间接引燃了威力更大的炸弹链。 他们几人也因为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实力差点儿的翁惠珠、关水香,直接晕了过去。 不适感稍稍褪去,常念顺势抓起身边的背包和龙头棍冲到了门外,江子东扶着门槛,也从第三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还不等常念问,江子东一手扶着墙,一手揉着额头,道:“是外面发生了爆炸。” 常念急得用手语问:现在能出去看看吗? 江子东看不懂手语,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聋哑人打交道,心里想着,“有机会必须找点儿手语的书看看,我怎么能有不知道,不懂的事情?” 江子东:“这会儿外面得天还没有大亮,等到天亮后,我们上去看看。” 不得不说,虽然语言不通,沟通受限,但俩人想的都差不多,江子东误打误撞的给了常念想要的答案。 江子东又说道:“看样子,这里没法再待了。” 既然江子东建议天亮后再上去,不赶时间,常念掏出江子东之前给的交流小本子,写到的: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江子东点头,道:“这么巨大的爆炸,外面肯定是一片废墟,苦守在这里,也没了意义。” 常念理解为江子东一直没有离开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他工作生活的地方,他舍不得离开,写到:那你有想好去哪里了吗? 江子东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弃我不顾的吗?怎么?你是骗我的?” 常念:。。。这话的意思我好像是表达过;但总感觉他这话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常念老实写到:我答应我同伴,陪她回家找家人,然后她送我去第四基地;我看能不能在那里找个混口饭吃的活计。 江子东:“随便,反正我记住你对我说的,不会弃我不顾。”“你有个什么一技之长,基地能收留你?” 常念写到:我听说基地,不光要异能者,也会让普通人去那里避难,毕竟基地也是需要人建设的嘛!为了大家能过的好点儿,基础建设也是需要人来做的呀! 江子东:“你就这点儿出息?打算出卖蛮力,混个最底层?” 常念:没办法,我只有身上的蛮力,没别的了! 江子东:“我虽然没去基地,但我能想象,在基地的底层日子,会什么样的!与其去那么卑微的求生,你何必不在外面闯闯?昨天我看你杀丧尸的一招一式,都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常念:大哥,你说的好听!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在异能者面前,屁都不算一个!谁敢让我加入她的小队?这不纯纯被弃的‘车’(ju)吗? 江子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你就这么坦然接受自己做个平庸的人?” 常念:看开点儿,没有我这样的普通人、平庸的人存在,如何才能衬托出别人的不凡呢? 江子东:“胸无大志!”评价完,江子东转身又进了第三道门,乓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常念:。。。摔门,是生气了吗?他怎么又又生气了呢?真是个怒怒无常的人,根本没见过他喜过! 再次回到之前休息的房间里,躺回沙发上,“嗡嗡嗡”声突然响个不停。 常念第一反应是在她原本生活的那个世界中,来电时的手机震动;然后才想起这个小世界的手机,还没有解除限制因素,使用的人非常少。 “那到底是什么在响?”常念坐起身,开始在像样板间的房间里四处寻找;仔细观察一圈后,发现这个响声是从她的背包里传出来的。 常念拿起自己的背包,拉开拉链,最后找到这个震动的声音是宁晓送她的罗盘发出的。 此刻的罗盘跟个亮着无法关闭的激光笔似的,从平时手电筒发光的地方,射出一道红射线,转换罗盘方位,那道射线还会随着变换,但是指向的方向却始终是同一个。 常念拿着震的手麻的罗盘,脑海中闪过无数中可能的猜测;最后还是完全猜不出个靠谱的答案来。 站起身,常念背上背包,一手拿个龙头棍,一手端着罗盘准备去找江子东;术业有专攻,动脑子的事情,就得交给擅长动脑子的科学家,万一因为同样的职业,他们之间的脑回路都共频的时候呢? 揣着这样想法的常念走到第三道门外,刚抬起拿着龙头棍的手,准备敲门,门却自动从里面打开了,江子东站在门口,看着常念,问道:“你出来干什么?” 常念也没在意江子东为什么知道自己出了房间这事,她此时的心绪全在震动的罗盘上,拿出之前写好的话,交给江子东看。 江子东看完常念在本子上写的,又看了看常念手里的罗盘,“这不很简单吗?这是一个定位装置!” 常念写到:那她之前怎么不这样给我响一个? 看到常念脸上的茫然,江子东道:“送你这个的人,大概率是她身上有个条件限制的触发装置,达到设定好的条件后,才会激发这个红射线,再提示你去找她的意思!” 常念听到江子东的进一步解释,一瞬间想起了还没过河之前,宁晓说的“有帮助!”加上刚刚发生的爆炸,以及现在这个震动的罗盘,红射线。 常念在脑海中把这些连起来想,就不难发现,“所以,宁晓会说我来这里,对她有帮助,是她早就料想到自己会出事,所以现在让我去把她从废墟里扒出来?”“而且在上充气艇之前,她还说过掉河里之类的话,所以她这是在给我隐晦的提示吗?” 常念想到这儿,突然有点儿想吐槽,“女主角呀,你这说的太过含蓄啦,你就没考虑到我压根儿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的可能呐?” 常念问:我想现在上地面,找她,可以吗? 江子东:“你想去就去,问我干什么?” 常念:那你呢? 江子东:“你这么着急去找你的同伴,你就去呀,管我干什么?” 常念强忍住打寒颤的冲动,心想:。。。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你这样说话,我真的会以为,你在吃醋,跟我赌气! 常念写到:那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帮我去废墟里找人的工具? 江子东直接被常念这毫不客气的话给气笑了:“你去找你的伙伴,凭什么让我给你找工具呀?” 常念写到:我感觉我一个人办起来艰难,所以想说,能不能向你寻求帮助。 江子东一脸的不怀好意的说道:“世上可没有的午餐!你确定要向我寻求帮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常念写到:除了以身相许以外的,你都可以说出来,我看看我能不能付得起代价。 江子东:“呵~以身相许,你是不是没睡醒?我帮了你,你难不成还想恩将仇报?” 不等常念写字回复,江子东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的要求很简单,十年,你给我当十年的跟班!” 常念不解:你在担心这个?等你去了基地,肯定是座上宾的待遇,想给你当跟班的人,如过江之鲫,你完全没必要为这个担忧。 江子东语气不耐的道:“别给我扯那些,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常念:但我在这之前,答应了同伴,要陪她回趟家,你看这事? 江子东:“真是麻烦!也就是我脾气好;行,我和你一起陪她回趟家,之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跟班,我去哪里,你必须跟着。” 常念心中不以为然,“除了基地,你能去哪里?”反正自己也有准备去基地,努力苟到离开这个小世界的计划,这样看来,他的这个要求,与自己的原计划,并无太大的冲突。 于是,在本子上写的协议乙方那一栏中,常念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江子东把协议从本子上撕了下来,整齐对折又对折后,揣进自己背上的背包夹层中,说道:“走,你再磨磨蹭蹭的,你同伴怕是要在废墟下面凉透了。” 常念:。。。到底是谁在磨蹭?这人怎么睁着眼造谣都不带眨眼的呀? 江子东与常念并排走在地下室的走廊里,瞥了一眼常念手里震动个不停的罗盘,吐槽道:“罗盘,不是阴阳先生的道具吗?你们这样往里面加些有的没的,这真的是很没有职业操守!等你找到她,记得把这个还给她,我见不得这样挑战我底线的东西,在我眼睛里出现。” 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江子东把背包从背上取下来,塞进常念怀里,道:“作为一个当跟班的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常念:。。。不是说陪同伴回趟家之后,才是跟班吗? 江子东:“怎么?不服?你难不成想让我一会儿背着包,穿戴机械骨架,搬开沉重的障碍物?” 常念一边摇头,一边想:以后去城里寻觅物资时,高低给他找本关于“语言是门艺术,沟通是门技术”的书不可。 第21章 解救成功 为了不让地下室出现彻底的坍塌,土系异能的周林,用尽最后一丝异能,死死地撑着四周的墙壁,阮芷妤也拿出一粒非常宝贵的种子,催生,不停的疯长,最后缠绕成一个藤蔓茧,把她们几人牢牢的包裹在里面,竭力的周林才稍微放心的任由自己昏迷过去。 大家紧紧地挨在一起,阮芷妤拿出了好几颗绿色的晶核,准备学着王兴铎他们那样,吸收晶核中的能量,简烨却抓住了她的手臂,说道:“芷妤,别!” 阮芷妤满脸的无奈,道:“队长,我的异能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周林已经昏迷,若是我也,那样我们就真的完了。” 简烨紧紧的抓着阮芷妤的手臂,始终都无法说服自己松开,他当然知道这些,可是从丧尸身体里取出来的东西,它根本不像是个什么宝贝,在他眼里,更像是个有毒的罂粟,不会让沾染它的人,有一个好结局。 宁晓看出简烨挣扎的内心,道:“我有可以替代你支撑的,但是我需要你们为我保密。” 简烨问道:“当真?” 宁晓点头,李小明快言快语道:“宁女士,不管是什么样的秘密,我用我的生命起誓,行吗?” 虽然地下室里面昏暗,根本看不清别人脸上的神情,但是在场都是有异能的人,五感比普通人灵敏好几倍,所以宁晓才会提这么个要求; 听到简烨、阮芷妤、苏小同跟着都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许下不泄密的誓言后,宁晓才从空间中取出她以前实验室里的材料,做了一个保护架,阮芷妤才控制着异能,让种子长出来的藤蔓,顺着外面空隙往外探。 过了许久之后,阮芷妤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这是他们小队的习惯,越是危急的时候,越是不会让氛围影响太多队员的情绪。 李小明:“先说好消息。” 阮芷妤:“好消息是这里没有形成一个死腔,空气是有缝隙可以流动的,我们大概率不会出现缺氧的情况。” 苏小同:“那坏消息呢?” 阮芷妤:“坏消息是这上面压的钢筋混凝板太重,我的力量没办法挪开它们。” 简烨:“那也就是说,我们除了等基地派来的支援,别无他法。” 之前他们坚信支援肯定会来,但是听了金治堃说的话后,变得没有那么坚定不移了,支援还会来吗?又什么时候能到? 这些问题都萦绕在他们的心头,但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及,他们倒也不是说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无能为力,只能等待被别人拯救的感受,不是很能接受,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不畏艰难险阻,去拯救别人的。 狭小的地下室中除了呼吸,便只剩下沉默,宁晓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氛围,轻声问道:“简烨,你有时候会不会想,如果那天不救王兴铎队伍里的那两个人,你们今时今日就或许不用面对这些?” 简烨想也没想的回复:“怎么能区别对待,一切需要我们帮助的人呢?” 宁晓又问:“人其实有很多种,帮助不良的人,真的是对的吗?” 简烨这下没有快速说出自己的回答。 宁晓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善良,的确是帮了很多人,给她们绝望的生活里,照进了一束光。” 听的人对于宁晓说的话,都不太明白她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宁晓也不在意,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常念和江子东从地下室里出来,看到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现在天地间一片雾茫茫,能见度非常的低,远处还连绵不断的传来楼房倒塌的声音,之后伴随着一阵阵的地面微微颤动。 陌生环境,又视野受限,瞬间恐怖感陡然增加好个高度,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个袭击自己的丧尸或者变异兽。 但随着不太顺畅的走了一段路后,看到之前平整的路面基本上都破碎,因为受热不均匀,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形,裸露的土也都是高温过后的黑焦,之前看到的植被也全被烧毁。 常念一手端着罗盘看红射线指引,一手握着龙头的手,慢慢的松了一些,这些都被摧毁成这样,这附近的丧尸怕是也被炸成灰了! 虽然现在有指引,没有遇到丧尸,但她们还是足足走了大半天才走到罗盘上红射线消失的地方。 常念看着眼前足有十多米的废墟堆,转头看了看身旁,穿戴着机械骨架的江子东。 江子东看着面前坍塌的非常彻底的废墟,问道:“你确定你的同伴在这里吗?” 常念把手里的罗盘往他面前递了递,表明是罗盘提示的,不是她随意决定的。 江子东瞥了一眼罗盘,撇嘴,又问道:“那你怎么确定她还活着呢?要是我们搬开这些东西,最后发现扒出来的是一具面无全非的尸体,岂不是很冤枉?” 常念不得不把龙头棍往背包与自己后背之间的空隙一插,掏出本子写到:来都来了!而且我相信她肯定没死! 江子东一副你吹牛的样子,质疑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没死的?说话要讲依据。” 常念:。。。就凭她是女主角呀! 但是这话常念没法说,说出来江子东绝对不会信,大概只会觉得她得了失心疯。 常念写到:我掐指一算,她没死! 结果常念说出的理由,还不如直接说她同伴是女主角,有主角光环呢! 江子东:“那你再掐指一算,我会不会信你?” 常念:要是有热成像的仪器就好了,这样一下子就能知道她死没死了。 江子东:“你还知道热成像呢?” “你也是运气好,碰到我了,这个东西,我还真有!” 常念闻言,眼睛都变亮了,连忙把反背着的背包取下来,递到江子东面前,示意他从自己包里拿出热成像的仪器,一探究竟。 江子东也没磨叽,接过背包,拉开拉链,随手往里面一伸,就掏出来一个常念没见过的东西。 然后对着废墟一扫,江子东咦了一声,道:“居然不止一个,有六个发热源。” 常念:。。。那多出来的五个,应该就是简烨他们小队了! 江子东收起仪器,放回包中,然后又从包里不停的掏东西,道:“开始,争取能早点儿结束。” 常念写到:好,谢谢。 江子东一边捣鼓着从背包里掏出来的各种东西,一边不屑的说道:“谁稀罕你的谢谢?你别忘了你可是签了协议的。” 常念:。。。嗯?他这背包的使用方法,为什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扑面而来呢?掏出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东西后,外观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虽说开始了,但只是江子东在忙碌,常念压根儿帮不上任何的忙,因为他捣鼓的那些东西,常念完全插不上手。 等到江子东把笔记本电脑交给常念,让她拿着的时候,常念看罗盘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笔记本上是一种常念看不懂的三维图像,旁边还有很多的计算公式步骤,常念:。。。韩亚菁要是在这里的话,她应该能看懂这些东西? 江子东算出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搬走废墟中相应的障碍物,达到救底下的人相对安全的路线。 这样考验体力和脑力的事情,常念还是帮不上忙,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江子东忙碌,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看着江子东的背影,常念想:这人虽然脾气怪了些,说话气人了些,心眼子都多了些,但至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至于江子东让自己签的那个十年协议,常念猜测可能性有两个,一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二是他的性格古怪的原因,需要一个人陪着他,毕竟看那个地下室迷宫的样子,他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很久。 但是常念又不是很确定自己这个猜测,对于第一种猜测,她身上没有稀奇古怪的什么自带空间、灵泉这类的手镯、玉佩、吊坠,要啥没啥,有什么能让被人感兴趣的呢? 第二种猜测就更加没道理了,他一个科学家,还会害怕一个人独处么?根本没有逻辑可见。 就在常念出神的时候,江子东在废墟旁喊道:“丑麻雀!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儿过来帮忙。” 常念听到帮忙两个字,身体比脑子还先一步,朝着江子东跑去,跑了两步才想起他好像喊的自己‘丑麻雀’,但又想到这会儿有正事要忙,这事等以后空了,再好好跟他掰扯。 江子东在机械骨架的帮助下,双手撑着半块钢筋水泥板,说道:“你把这下面的稍微小点儿的碎板子搬开,就可以了。” 常念看着他说的碎板子,愣了一瞬,他居然管半人长的水泥板叫碎板子,当真是看得起我哟。 江子东:“你快点儿,没看到我还撑着的吗?” 常念看了看他撑着的水泥板,在心里默默点头,“嗯,跟他撑着的钢筋水泥板比起来,半人长的水泥板确实是碎板子。” 上面出现响动后,躲在宁晓保护罩里的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响声越来越靠近时,李小明都有些激动的问道:“是支援的人到了吗?他们这么快的吗?” 除了宁晓,其余人的脸上都扬起了笑意,但又默契的没有太得意忘形;随着时间的拉长,周林问道:“上面的响动听起来,好像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呢?” 阮芷妤:“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简烨偏头看向一直都表现出慌张的宁晓,道:“你知道是谁?”话是疑问句,但是他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宁晓摸了摸挂在胸口衣服里面的怀表,道:“大概。” 苏小同听宁晓的话,脑海中一闪而过常念的黑瘦脸,不敢置信的问道:“是常念吗?” 宁晓倒是有些意外苏小同会想到常念,“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苏小同:“说不出来,我的直觉而已。” 宁晓:“你不会觉得她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这么快赶到这里来?” 苏小同想起之前他和常念讨论过关于异能的事,他的直觉还是觉得常念是有进化过的,只是她的异能太过鸡肋,或者太过奇葩,有跟没有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他也无法肯定常念是有异能的。 不过,她这个疑似异能者的普通人,本来之前她就在研究中心外面,如果她躲过了爆炸,现在进来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苏小同:“我相信她;如果她一直都有准备进来的话,那现在外面是她的可能性很大。” 宁晓笑了,这是进入这座城镇以来,第一次笑,没有发出声音的笑,“对,我也相信她。” 李小明听到苏小同跟宁晓的对话,对那个存在感极地的女人,第一次产生了些许好奇,问道:“苏小同,你这么说,那你很了解她么?” 苏小同:“不算特别了解,只是我和你们走散之后,我和她同行了好多天,多少有些了解而已。” 李小明:“难怪,那她还挺聪明,没有跟着你直接冲进来,要不然,这会儿我们只有傻等的份。” 苏小同听到李小明这话,一下子炸了,“李小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责怪我进来找你们?” 李小明:“责怪谈不上,只是觉得你本来可以不用被困在这里的;结果你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苏小同语气肯定道:“你就是在责怪我!” 周林依靠在李小明的身旁,及时开口劝道:“他怎么可能是在责怪你?你别钻牛角尖,只是我们希望你别因为我们涉险而已。” 阮芷妤:“是呀,我们没有责怪你不顾生死的进来救我们;如果我们沦陷了,希望你能留住我们期望的火种,有十足的把握时,再来救我们。” 苏小同:“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明知道你们有危险,还要我置之不理,无动于衷吗?我苏小同是那样的人吗?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和你们一起面对,并肩作战。” 苏小同的感觉,李小明能理解,如果他们处于危险中,自己也会如此;但当自己已经危险,或者牺牲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战友、伙伴步入后尘;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 头顶开始往下掉碎屑,响声越来越近,六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响动的地方看着; 然后就是看到上面开始透出许许亮光,那个亮光在逐渐扩大,最后彻底照进了昏暗、狭小的地下室。 一个黑黑瘦瘦的人鼓着不大的眼睛,一副探究的神情,毫无征兆的逆光出现在眼前,宁晓第见这人是自己心里默默期盼的常念,此刻的常念周身自带光环。 “念念,你来了?”宁晓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一声中带的情绪有喜悦、有离别后再重逢的想念,还有她都没有察觉的一丝后怕。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复杂的喊声,让趴在刚扒出来一个洞口的常念忍不住微微一颤,好在她最后忍住了。 常念不知道为什么宁晓会变成这样温柔,之前她的人设可是高冷、知性的十项全能呀! 第22章 第一印象 站在外面的江子东听到里面喊常念的女声,又看到常念一副害羞的模样,顿感不悦,“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居然让我的跟班露出这样蠢兮兮的样子?” 江子东还没有见到宁晓,便已经给她打上了不太好的第一印象。 江子东:“你能不能快点儿?我撑不住了!” 常念想不通宁晓为什么变了,决定把这个问题放一放,这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加快搬开旁边的碎板子,让那个口子越来越大,直到能让一个成年人刚刚通过。 苏小同一直看着常念在上面忙碌着,心中也是有些复杂,之前在研究中心门口,他以为常念是在做托词,胆怯着不想进来涉险解救自己的同伴。 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她是这样有在认真的规划,并且现在还是靠她来救出了被困的大家。 苏小同从地下室出来后,第一时间走到常念面前,拿出之前他们沟通的本子,上面写着“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 常念没有接过苏小同的本子回复,而是习惯的拿起江子东给她的小本子,写到:“没关系。” 苏小同看着常念手里给他看的小本子,更加小巧,纸张也比自己手里这个看起来更好,不管大小,还有质量,都完胜自己手里的这个; 原本他还想说,把之前沟通用的本子送给她当赔礼道歉的礼物,但是现在,常念明显用不上自己的了。 苏小同这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这些后,捏了捏手中的本子,又写到:谢谢你救了我们。 常念看到苏小同写的这话,感到有些心虚,转头看了看她身旁的江子东,毕竟真正出力的人是他,自己完全只是表面上救了他们而已。 常念立即在本子上写道:不用谢我,真正救你们的人是他,其实跟我关系不大,我都没怎么出力。 苏小同看到这个,把视线转移到常念身边的又瘦又白的男人身上,第一眼看上去,他打心眼里不信,是这么个人救了他们,但他衣服上蹭的灰尘,还有他身上的装备,无一不表明着是他救了大家的事实。 苏小同看着江子东说道:“多谢。” 江子东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苏小同,一副不准备说什么的模样。 场面一下子又冷了下来,宁晓站在常念旁边,看到常念耳后的东西,问道:“你找到了新的助听器?” 常念点头,然后在本子上写到:我之前的那个,掉河里了;包里的备用,又浸了水,没法用;所以这个是江子东送我的。 宁晓说道:“能介绍一下吗?” 常念还在想我怎么介绍?直接写他叫江子东吗? 江子东这会倒是主动说道:“我是江子东;你就是丑麻雀的同伴?那个挑战科学家底线的发明家?” 宁晓声线冷清道:“我是宁晓;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子东:“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吗?难怪会把罗盘魔改成那般德行。” 常念:。。。女主角的万人迷,人见人爱的光环呢?江子东这么呛女主角,合理吗? 宁晓:“这位江先生,请你注意用词,第一我的同伴不叫丑麻雀!第二我也不是发明家,请你不要信口雌黄。” 江子东:“这位宁小姐,也麻烦你能明白,第一她是我的跟班,我想叫她什么,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权力;第二你自己有本事把罗盘改成那样,就要有心理准备,得到别人的评判。” 宁晓没有继续江子东互呛,而是看着常念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他的跟班了?”又问道:“你们之前认识?” 常念回到:我和他之前不认识,他是我在偷偷潜入这个研究中心的时候,碰到的。 至于怎么成为跟班的,常念竟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好听点儿的解释,她也没想到江子东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她原本的设想是,陪宁晓回趟家,之后她肯定会进入基地的实验团队,自己运气好点儿,也许能在基地的普通人堆里混口饭吃,她们之间根本没有更多的交集,那么自己签的协议,宁晓不会知道也不会在意的来问自己。 所以现在难道实话实说,因为自己没本事,能从废墟里把她们扒拉出来,所以签的‘卖身契’? 江子东见常念迟迟没有写出怎么成为跟班的话,直接说道:“因为她说她要从废墟里把同伴救出来,但奈何她本人实力有限,所以请我帮她把她的同伴救出来,她自愿签协议,当我的小跟班。” 宁晓的视线从常念身上移开,转到了后面的房屋废墟上,如果只是常念一个人,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快,这么简单的被救;可如果为了救自己,她在心里认可的同伴去做别人的跟班,宁晓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宁晓再次看着江子东,神情严肃的问道:“你要如何,才能归还你们签的协议?” 江子东一把拽住常念的胳膊,往自己面前一拉,道:“你凭什么让我归还协议?” 宁晓眼疾手快的拉住常念另外的一个胳膊,阻止江子东把常念拉得更远,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常念被两人拉着,这么抓马的场面,让最后才从地下室里爬出来的简烨看着一愣,他的视线落到江子东身上时,犹豫了一番后,问道:“这位是江子东先生吗?” 苏小同闻言,看着简烨,不可置信的问道:“队长,你说他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 他们领任务的时候,因为是国家秘密保护的科学家,资料都是保密的,只有队长知道名字,他们队员只是见过任务目标当初录入保密系统时的工作照。 简烨也是没有想到,他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注定要以失败告终,结果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脱困的下一秒就看到了任务目标,虽然现在任务目标与基地首领给他看的照片,相差很大,但是某一个角度上,还是能看出照片上的神情。 李小明扶着周林,看着江子东,也同样问道:“是呀,队长,这和我们看到的照片,不太像呀!” 江子东也没有准备隐瞒自己身份的打算,故而从容的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 简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才对李小明几人说道:“在离开基地之前,我去找首领时,无意间听到有几个科学家汇报,大概意思是说,人类在进化出异能的过程中,会消耗大量的能量,很多都会短时间的瘦脱了相;而且进化失败成了丧尸,也没有看到特别胖的。” 常念:。。。所以,完全没瘦过的自己,那场发烧,真的不是进化,是感冒咯? 苏小同:“可我们进化了,根本没瘦呀!” 简烨:“因为你进化前,并不胖。” 常念:。。。发烧之前,原主瘦吗?好像是瘦的?那自己是不是可能进化过呢? 李小明:“所以以后再也看不见胖子了?” 苏小同:“为什么?” 李小明:“你想想看,进化成功因为耗能太多而瘦了,没进化过的普通人因为物资紧缺,不能像丧尸病毒爆发前那样营养充分,自然也会饿瘦、累瘦呀!” 常念:。。。这可真是要命的被动减肥成功哇! 江子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宁晓身上,越看拉着丑麻雀另外一只胳膊的女人,越觉得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想了想问道:“宁晓?你是hy项目的成员?” 宁晓听到江子东开口就说出了保密项目,心中警铃大响,问道:“你想说什么?” 江子东摇头,“别这么沉不住气,成熟点儿,我知道hy,是因为我也是。” 宁晓:“我没听过你的名字。” 江子东:“因为我的权限等级比你高,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但你不知道我。” 常念:。。。但你看起来并没有宁晓年长;所以高级人才跟年龄并没有必然的关联吗?一切常规都无法在他们身上得到体现。 宁晓还是不太信江子东的话,江子东在自己领域里,非常有底气,随口说了一串常念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哪国语言,或者是什么暗语。 不过,听到江子东说的话之后,宁晓的态度发生了变化,道:“既然如此,基地一定是特别重视你的,你让念念当你的跟班,她也进不去特殊区域,根本站不到你跟前。”如果都站不到你跟前的话,还叫什么跟班?做不到跟班的事,又何必背一个某某的跟班名声? 后面这些话宁晓没有说出来,但她知道江子东能读懂她话外音。 果然江子东回道:“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知道她是我的跟班就好,更多的,不需要我多说了?” 宁晓这下看向常念的眼神中,充满了常念看不懂的复杂; “如果这个江子东真的是hy项目中的顶级成员,就那些疯子的一贯作风,常念跟着他,多半凶多吉少,可普通人的常念,到底是什么地方,引起他的注意了呢?” 江子东的话,没有击退宁晓担心常念的心,反而让宁晓在心里暗暗坚定,一定要解救自己同伴于巨大未知危险中。 听到宁晓与江子东的对话,李小明看着宁晓问道:“你之前介绍自己只说了一个姓宁,我还没想那么多,所以王兴铎没有找到的任务目标是你?” 宁晓回答的非常干脆,“我不知道。” 苏小同在一旁问道:“不应该呀,他是队长,也至少见过你的照片!” 简烨:“很多科学家进入研究院时,有好些年纪都不大,那会儿录入的资料,过了很久后,有自然长变的可能性会很大。” 阮芷妤却好奇的问李小明,“每个小队的任务都是不公开的,你是怎么知道王兴铎他们的任务目标是谁的?” 李小明:“就是我们那天去首领办公室时,无意间看到的一个写着宁晓名字的照片,我们出来后,王兴铎他们接着进去了的,所以我猜的。” 宁晓在此处的私事已经办完,她一直很记挂自己多年未见过的家人,便对简烨几人说道:“我还有私事要处理,我们就此别过。” 现在知道宁晓和江子东的身份,简烨是不可能让她们随意涉险的,反应极快的回道:“现在外面行走太危险,你去哪儿?我们送你去。” 宁晓:“不用,我有同伴。”说这个话的时候,她看着常念,用眼神询问着,然后就看到常念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可还不等宁晓说什么,江子东说道:“我答应了丑麻雀,陪你回趟家,然后你去基地,她跟我走。” 简烨听到江子东这话,一种与之前接送科学家任务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劝道:“江老师,您不去基地吗?我们是专门来接您去基地的。” 江子东:“我想去哪里,需要你管?你来接我,我就必须要去?” 周林解释道:“江老师,外面太危险,基地能给您提供最大的安全保障,我们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李小明:“就是,你们要是出事了,可是巨大的损失;就算你们不要我们接,但也至少让我们随身保护。” 江子东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保护?你该不会是忘了十几分钟前,你们在哪儿,我在哪儿?你还记得是谁救你们出来的吗?” 李小明是没想到江子东的脾气,是他见过这么多科学家中,最大最不客气的,但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这只是意外。”这句辩解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江子东继续怼到:“意外?你们的存在不就是处理意外的吗?这意外让你们处理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李小明:“我怎么不,” 周林赶忙拉住李小明,圆道:“江老师,您别误会,我们没有要限制您自由的意思,你知道我们是军人,军令如山,真的没办法对您的安危置之不理。” 周林的话让江子东没有继续说什么,简烨见状,立即表示:“您放心,我们只跟着,绝对不打扰你们。” 常念:。。。这是另类版的兵遇上秀才吗?正直勇敢的兵,遇上性情古怪的天才,画风都这么的与众不同。 明明是一件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结果硬是商讨出了一副讨价还价的极限拉扯。 常念目不暇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是站在他们中间,但其实际上与他们谈论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23章 相处日常 由于宁晓可能是王兴铎的任务目标,所以简烨几人没有对其有跟随保护的义务,可这样真的放任不管,简烨几人又无法真的办到; 毕竟就算是遇到普通人,他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其提供帮助,更何况是国家,甚至乃整个人类都需要的珍贵人才。 好在经过他们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懈努力下,总算是争得到了跟随保护的同意。 他们之前也接过不少的科学家,其中有不少非常内向、社恐的人,遇到那样的任务对象,是最好的相处的,因为他们只需要安全将其送到基地,交给基地中研究院那边的领导,就算完成任务。 但也有非常有个性的人,实验狂,一天不摸摸自己的实验设备,就浑身难受;也有要求比较多,比较奇怪的,遇到这些护送的任务难度增加好几个度;每次把这些任务目标交到基地研究院那边时,都有种忍不住想要喜极而泣的想法。 不是他们心理素质不够,实在是不懂如何同他们更好的相处,自己倒是皮糙肉厚的,不爽就找个地方干一架,但人家是宝贵的,是首领三令五申,必须温柔对待的人,所以才会感到心理压力大。 这回领到的这个s级任务,他们都开始默默在心里进行心理建设,看他们不听劝的架势,这趟护送之行,指定是轻松不了,也绝对不会在短时间结束。 于是乎,宁晓带着常念,常念载着江子东,她们身后跟着简烨五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发生毁灭性爆炸的小城镇,向着之前宁晓规划好的回家路线出发。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八个人也渐渐的磨合出彼此都能接受的相处模式,和社交距离;大致就是她们每天都会找一个地方歇脚; 宁晓和江子东会在休息的地方,各自找个隐蔽不被打扰的角落做实验,他俩认真做实验时,常念在找柴火负责做饭,食材基本上是由两位科学家提供;至于她们的食材从哪里来,是不是科技与狠活,常念从来都不会多嘴问。 简烨几人是直接去寻觅物资,然后拿着物资请常念煮,煮饭酬劳是两块巧克力,或者两根能量棒;没办法,常念的战斗力在稳步增长的同时,饭量也在肉眼可见的长着。 值得一提的是,江子东和宁晓好像天生八字不合似的,两人在白天赶路途中找到的实验灵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经过两人分别认真严谨的实验后,最后都是一辩论的大场面,两人围着常念集煮饭取暖于一体的火堆,面对面的坐着,一边端着碗干饭,一边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谁。 这也是为什么,简烨几人从来没有过要和她们吃大锅饭的打算,因为他们在旁边看着两人说的拗口又陌生的词在争辩,常念面无表情的坐在第三方的位置,专心干饭;他们自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中,是一定会影响食欲的。 苏小同还是很喜欢找常念聊天,这天吃晚饭时,见宁晓和江子东争论的差点儿动手,最后两人还罕见的没吃完碗里的饭,就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他走到常念身边,问道,“你能听懂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吗?” 常念摇头;心里默默说道:听不全懂。 苏小同:“那他们在吃饭的说那些,你不会觉得氛围不太好么?” 常念掏出本子写到:不会!就当背景音了,而且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如此,你还没习惯吗? 苏小同:“不好意思,我习惯不了;他们看着可一点儿也不和谐,这样的氛围怎么能习惯的了?” 常念:我没办法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所以改变不了现状,那就改变自己嘛!主打的就是一个让自己躺得平就行。 苏小同:“你最近寻觅物资时,找到哲学书了?” 之所以他会这样问,是因为常念的日常活动,就四个,煮+吃饭、睡觉、杀丧尸,外加看两个科学怪人给她按头推荐的各种书。 常念点头:对,这回是我同伴送的半本哲学书。 苏小同:“你喜欢看书?” 作为为了读书才看书的苏小同,不是很能理解常念这种,明明文凭不高,却什么都会看的行为。 常念:比起看丧尸,我更喜欢看书;毕竟白天看一整天的丧尸,也需要换一个视觉环境嘛。 苏小同发现这个话题没法引起共同想法,决定换个话题:“你知道吗?我们几个在私下,都表示好佩服你!” 常念:为什么?我一个煮饭的,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佩服的? 苏小同:“当然不只是因为你饭煮的和我们胃口!更是因为你居然能在她俩中间,安然无恙的过大了半年。” 常念:。。。那是,我可是当了至少九年半的炊事员呢! 常念认真想了想,宁晓的性格是冷了点儿,江子东呢是怪了些,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毕竟自己每天煮什么,她们吃什么,可从来没多说过一个字呀! 而且自己的背包,从来没有被掏空过,她们两个加上自己,都会有意识的把它至少装半满,自己的安全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 常念写到:哎呀,主要还是你们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们;那样你们就会发现,她们也都是人;全是人的反应。 苏小同:“谢邀!我反正不太乐意,听他们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 常念:。。。所以专业不同,之间是真的有次元壁吗? 常念觉得可以试试打破这个次元壁,写到:可如果我说,他们一直讨论的是,关于异能者的升级问题,你依然不乐意听吗? 苏小同震惊了,“真的?” 常念继续写到:嗯,他们最近讨论的是丧尸脑子里的晶核,让异能者恢复异能的论题。 苏小同:“你不是说你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你是驴我的?” 常念: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专业词汇,但是我能听懂他们说的结论呐! 而且我一个高中文凭,能把你这个本科毕业的驴到不? 苏小同:“那你说说,他们的结论是什么?” 常念: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它能让异能者的异能升级,也能让丧尸病毒,慢慢渗入异能者的异能中。 苏小同:“没啦?” 常念:没了,我就听到这么多。 苏小同:“他们不是争得不可开交吗?怎么可能这么统一?” 常念:她们争论的点是,晶核到底是让异能升了级,还是让异能变了质!如果异能者依靠晶核火速升级,结局是不是异能者演变成一种另类的丧尸? 苏小同:“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王兴铎他们,” 常念:你别激动嘛!他们不是还在研究,还在争论嘛!最终的结论都还没有出来呢! 苏小同:“不行,我得让队长联系基地,说说这事。” 常念这回没有阻止,任由苏小同火急火燎的走开去找简烨; 苏小同也是真的很信任常念,对她写出来的,没有过多的思索,原话转述给了简烨、 听到苏小同转述这话的简烨,却问道:“那她可有说,宁老师和江老师,分别是什么主张?” 苏小同一愣,回道:“这个讯息太过劲爆,我忘记问了。” 简烨:“好,我知道了,我会和首领说的。” 而在二楼楼梯转角的江子东看着楼梯下的宁晓,说道:“你在利用她?” 原本准备下楼,听到苏小同和简烨对话的宁晓,听到江子东的质问,转身回道:“我这不算利用,我只是不希望最终是丧尸成了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居民。” 江子东:“呵,你可有想过,就算大部分异能者放弃用晶核升级,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等宁晓反驳,江子东紧接着说道:“那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变强的人,始终都还是会去找晶核,提升自己的异能等级;害怕感染丧尸病毒的异能者,不去用晶核升级,升级速度势必会比用晶核的人慢,他们会不敌用过晶核的人,若是晶核升级异能到顶级时,真的会让异能者成为变异丧尸,到那时,异能者、普通人还有变异兽仍然没有生存空间。” 宁晓:“全部人疯狂斩杀丧尸,取晶核,用了晶核成为实力更强的变异丧尸;一部分人用,一部分人不用,最后还是会被变异丧尸一步一步压缩生存空间,普通人、异能者乃至变异兽都没有活路,最后剩下的还是变异丧尸,所以这之间的区别就是,一步到位灭亡,还是缓慢灭亡!” 江子东没有再回话,而是一直看着宁晓身后楼梯下的位置,宁晓顺着江子东的视线,转身看过去,是常念手里端着两个金属饭盒,看着他俩,明显她是听到了江子东和宁晓的对话,只是他们不知道常念听了多少。 常念原本是看着她俩刚刚吃晚饭时,争的急眼了,晚饭都没吃完就双双离开了火堆, 常念想到宁晓之前给她的一小袋面粉,还有给简烨他们煮饭,得来的报酬巧克力,做了点儿巧克力馅的饼,准备端来给她们填肚子,自己得了人家的照顾,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回报一二,良心才过的去嘛。 结果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听到了这两人关于这个议题的明确分歧意见;之前在火堆旁时,他们说的话,远没有刚刚听到的态度鲜明。 江子东看着常念,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丑麻雀,听到了?” “正好,你来说说,你面对这样的局面,会选择哪种做法?” 宁晓是想要阻拦江子东的话,她觉得常念听到这些,或许无法再保持乐天派的心态。 结果常念弯腰把手里的两个饭盒,放到脚边的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太极图,在一旁写到:这就是我的答案。 毫不犹豫的撕下来,爬上楼梯,伸手递到江子东的手上。 江子东看着常念给的那页纸,上面的图看似随意,却韵味十足,很有古派画法,旁边的字,用的字体也不是平常的那种谁都能看清楚的行楷,是非常标准的草书。 宁晓站的位置靠近常念,是完全可以看清常念在本子上写的内容,特别是看到她那七个字的草书,心中突然有点儿好像不认识常念了。 江子东拿着纸,神情变得慵懒,斜靠在楼梯护栏上,道:“有点儿意思;解释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念给出纸条后,又哒哒哒的下了楼梯,到她刚刚站的位置上,端起放在地上的饭盒; 听到江子东的问话,常念不得不把本子放在饭盒盖子上,左手拖着饭盒,右手在本子上写到:既然异能和丧尸同时出现,既相克,又相生,那为什么不能让它们好好融合,取其长,避其短呢? 看到常念用这样别扭的姿势写字,江子东和宁晓俩人又诡异的默契下楼,走到常念面前,一人拿走一个饭盒,当然他们认得自己的专属饭盒,拿的也是自己的。 江子东一边揭开饭盒的盖子,拿去里面的饼,闻了之后才开始啃,一边看常念在本子上写的字; 宁晓拿出自己饭盒里的饼,直接大口的啃了起来,特别是吃到里面巧克力馅儿时,眼神都不由的亮了一下。 江子东:“那你再说说,你觉得异能者和丧尸的各自优缺点呢?” 常念也不怵,平日里这两人还在教她如何锻炼观察力; 本来是宁晓无意间看到,常念在记录这一路遇到的事和人,以及她对自己看到的一切的观察; 发现有些细节没有观察到位,面对如此学习态度的人,宁晓也是没忍住,就随意指点一二; 没想到江子东看到后表示,你要学她教的,就必须也要学我教的,不然,你就是在间接说我不如她? 所以现在江子东问道这个,常念没有思考太久,写到:异能者优点儿有自己的独立思维、思考能力,异能种类也非常的丰富;缺点就是异能升级速度慢,而且还有用竭的情况,个体差异非常大。 丧尸的升级明显快过异能者,力量仿佛是无穷尽的,极其个别出现了的简单思维;缺点也非常明显,绝大部分都没有思维,全都是暴虐的本能在趋势它们移动,并且绝对受制于一定范围内,等级最高的那个丧尸操控。 第24章 相处日常2 宁晓看到常念写完她对异能者与丧尸的观察,又问道:“它们之间,你认为有什么可以是融合?” 常念:就我个人的不成熟想法是,丧尸之所以叫丧尸,是它没了作为人该有的一切,如人性、情感、道德还有独立思考思维等等;如果异能者用晶核升级到顶点,依然还保持着人该有的一切,那她就算仪器检测出有丧尸病毒,那她也并不能算是丧尸;因为她对整个人类是没有攻击性的。 江子东:“没看出来麻雀脑容量不大,想的还有鼻子有眼;我还以为你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吃了呢?” 常念对江子东日常说她吃这事儿,已经免疫了,完全不走心;当然这些不是全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和在这个世界的现实结合,总结出来的。 看完常念写的,宁晓啃饼的速度慢了些,但总体还是比江子东快,啃完手里的饼后,宁晓问道:“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这个小本子吗?” 常念点头,虽然不知道宁晓要看什么,不过还是爽快的把手里的本子递了过去,宁晓接过后,拿着本子又转身上了二楼。 江子东倒是没有直接跟着离开,而是把自己手里的饼,掰成一大一小两半,并把大的那一半丢到常念手里; 还第一次对常念做的吃食表达不同意见,道:“你这饼也太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做出来,打算砸死丧尸用的!下回记得做个咸口的,我就不爱吃甜的。” 说完后离开,常念看着江子东上楼梯的背影,心想:我严重怀疑你丫的就是看到宁晓比你吃的快,你赶不上人家,所以才责怪这饼硬啊,甜的; 当初你可是拿出能量棒和巧克力给我,如果不吃甜的,你那儿怎么会有那么多?哼~凡事都要和女主角抬杠,小伙子,我看你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常念心里一边在心里yy江子东的隐晦用心,一边往火堆旁走,等她回到火堆旁拿着江子东给的大半块饼啃时,才想起宁晓把自己的交流小本子借走了,万一苏小同来找她聊天,她怎么回答人家呢? 好在苏小同没有来找常念,准备说是简烨小队的人,吃过晚饭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今晚过夜的两层小房子,至于去哪儿,干什么,这不是常念需要过问、操心的。 如果他们就此消失,常念甚至有种直觉告诉她,江子东和宁晓会因为他们离开了而感到高兴。 照常还是上半夜睡觉,下半夜守夜,不过这次常念不是自己的生物钟叫醒自己的,而是一双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神,让常念清醒过来的,一睁眼,看到宁晓一脸神情不明的盯着自己看, 常念平静地手语表示:怎么了?我睡过头了吗? 宁晓看着常念被自己这样盯醒,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或者惊讶,道:“没有,我只是实验结束的早,提前下来了。” 常念坐直身体, 表示:你没休息?白天要赶路,要杀丧尸,精神和体力都消耗巨大。 宁晓:“不用,异能升级后,我可以好几天都不用闭眼休息。” 常念:。。。牛掰呀,自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要睡几个小时才行。 宁晓把本子递到常念面前,道:“谢谢。” 常念接过本子,直接就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宁晓看常念表现出的这样信任自己的举动,之前在楼梯间那儿起的一点点怀疑,渐渐在消散,问:“我看你把平日我和江子东让你看的书,做了笔记都写在上面的?” 常念点头,表示:我记忆力不行,所以都会习惯性的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虽然费时费力些,但比我靠脑子记的要靠谱些。 宁晓挨着常念身边坐下,看常念往火堆里加了根柴火,问道:“你记下来的那些,是你理解了,还是你没有理解的啊?” 常念:都有啊!我觉得有意思的记下来了,没有理解透彻的也记下来了,那种完全不理解的内容,我就没有记下来。 宁晓淡笑道:“不理解的不记,是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懂吗?所以不去浪费那个时间记吗?” 常念点头,表示:是呀,我感觉这个社会秩序要恢复到井然有序,任重道远,可能再找到专业的老师,给我答疑解惑的机会,很渺茫。 宁晓:“你可以问问我,或者江子东,或许能多一些理解它的思路呢?” 常念表示:你们身上有这个时代赋予你们的责任,我这样的小问题,又不重要的问题,就完全没必要来耽搁你们的时间呀! 宁晓:“原来你是这样认为我的?那我拒绝直接去基地,非要回家找家人,你是不是也像他们看我那样,认为我没有大局观?没有责任心?” 常念一听,心想坏了,她钻牛角尖了,赶紧表示到:你虽然没有直接到基地,但你的实验可有停下来过?你这一路走来,取得的研究进步,难道比闭门造车的少,还是差哪儿了? 你是一个人,是一个有家人的人,不是神;之前你为了研究,多年未与家中联系,现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你担心自己的家人,甚至是想家了,想先寻找家人,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又不是从此不准备去基地了。 所以你即没有停止自己的研究,也没有做出危害别人,或者损害集体利益的事,你又何必去在意不重要的人的看法呢? 宁晓定定地看着常念,许久没有说话,倒是江子东走了过来,坐在她们对面,道:“你们又背着我在密谋什么?”“丑麻雀,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常念:。。。他是不是在宁晓身上安了定位追踪器?怎么他总是能最迟三分钟到达‘战场’呢? 宁晓把视线从常念身上移开,看向火堆对面的江子东,道:“江老师,你这样欺负一个普通人,真的很有意思吗?” 江子东听到宁晓这么说自己,他笑得肆无忌惮,“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她会让我逮到机会欺负,到底是因为谁?” 宁晓:“所以你要如何才能不欺负她?她明明跟你、跟你的圈子,都毫不相干,硬要硬融,这不是害人吗?” 江子东收起脸上的笑意,道:“你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十年协议,至少还有9年,你故意给她这样的心理暗示,让她面对的时候起逆反心理,你才是那个会让她变得难受的人!居心叵测。” “再说了,我不是在培养她了吗?每次路过那些城镇,我可是不懈余力的在给她找各种书籍;只是我没想到她那么笨,半年多才看完两本半而已,到底看懂了多少,我都不敢问。” 听简烨说,江子东的资料是保密等级最高的那种;听到他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口吻说自己,常念的心里就忍不住的冒酸水。 常念:。。。你一个少年天才,你拿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简直丧心病狂!我看了那么多的末世文,可是从来没看到过那个普通到平庸的人,一边要努力在丧尸群里苟命,一边还要抱着看不全懂的书死磕的苦逼。 宁晓听江子东吐槽常念这方面的话,反驳道:“你19岁就是博士,她才高中毕业而已,你觉得她能跟你比?” 江子东:“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可是把标准降低十多倍了!不能再降了。” 宁晓:“那还是不低,”。。。 两人再次争辩起来,常念看着她俩这样,在心中感叹道:“你们这样,真的好像是你们俩在彼此强融,更贴切些呢!” 宁晓对于自己给江子东当跟班的事,常念感受到她有非常担忧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什么,但常念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给江子东当跟班,人身自由什么的,受到限制,但在末世中,又有谁的自由是绝对的? 说的现实一点,等到江子东进了基地的研究院,研究院的大门常念肯定是进不去的,她这个跟班名存实亡矣。 她俩还没有辩出个结果来,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靠近,常念紧紧握住手里的龙头棍,盯着房门。 接过,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进来了一堆人,除了简烨小队的五个人,还有七个人,等到看清她们的面容后,常念在心里直呼好家伙,大部分都是见过的。 有四个人是常念和宁晓东第一次出厂区去寻找物资时,看到的吵架的男女和同伴,好像是叫李永岩、季灵舒,他们身边的一对男女,见过,但是当时没听到喊名字,所以不知道她们叫什么; 旁边三个人是谢涛、高语芙和曾汐贻;另外一个长相清秀,一脸怯生生的拉着苏小同胳膊的女子,没见过。 简烨走在最后,确定外面安全后,才关上门,然后径直走向江子东,宁晓,像是在汇报工作似的,说道:“江老师,宁老师,苏小同在变异兽那里知道,有人正在这附近被围困,情况危及,我们救下他们后,实在是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就暂时先带回来了。” 宁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简烨,没向他表达什么,只是站起了身,对常念说:“我们上二楼。” 常念背着背包,拿着手里的龙头棍,跟着准备往楼上走。 江子东:“看样子你是不记得我们之前谈好的条约了;明天出发时,你处理不好,就不用跟着了,反正也用不着你,基地我自己也能去。” 高语芙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宁晓和常念,当即笑容满面的举手想打招呼,但是举起了手,才想起这两人根本没给她们说过自己叫什么,只得干巴巴的喊了一声底气不足的“嗨~” 常念原本还习惯性的想要回以微笑的,宁晓像是知道常念的想法似的,赶在她对人家笑起来之前,拉住了常念的手腕,低声说道:“赶紧上去。” 被她这么一打岔,常念也错过了最佳的回应时机,只得被宁晓拉着快步上了楼。 接着进了离楼梯口最远的房间,然后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门给武装了一番后,在屋里找了一小块的长方形木板,又递到常念面前一只红色记号笔,道:“来,写个‘危险!擅闯者后果自负!’我要草书的那种。” 常念:。。。我能说草书是我会的里面,写的最差的吗? 宁晓见常念拿着笔迟迟没下笔,问道:“怎么了?” 常念摇头,在木板上按照宁晓说的写下那几个字。 宁晓拿起木板,仔细端详后,说道:“真不赖!我还不知道你的字,写的蛮好。” 常念表示:练得少了,要是能多加练习,可能会更好点儿。 江子东这时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评价道:“你这个电击装置,好粗糙!” 然后就看到了宁晓手里的木板,以及上面的字,道:“丑麻雀,你怎么回事?你给我的纸上写的才七个字,怎么给她的是九个字?” 常念:。。。我, 江子东不等常念手语表示完,抢着说道:“说不出话了?说不出来就给我补上!” 宁晓瞥了一眼江子东,越过他走到门边,把木板挂在了门外,转身关上门,反锁,一气呵成,又才不客气的怼道:“你怎么不说她还给你画了一幅画呢?” 江子东大言不惭的回道:“她是我的跟班,对我特殊些,不是应该的吗?” 宁晓:“我还是她的同伴呢!关系比你更亲近。” “嘭~”然后就听到门外有什么重物砸到楼板上的声音。 江子东当场就暴躁了:“我最烦人多了!是眼瞎,还是不识字,看不见门上挂的牌子吗?” 门外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过了半分钟后,简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老师、宁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江子东在房间里回道:“你告诉他们,不怕死就来!” 常念:。。。他这易怒的毛病,到底是不是甲亢,内分泌失调? 第25章 顺利相认 之后二楼里安静了,没有再出现脚步声,或者非要试一下,门上挂的牌子的真假性。 常念看着窗外的月亮当空照,表示:时间还早,你要不睡会儿? 宁晓:“不着急 ,刚刚看到高语芙打招呼,你就习惯性的想做出回应了?” 常念点头; 宁晓:“她们都是社交型达人,当初我们都没有告诉她们我的名字,你有想过她那么热情打招呼的目的?” 常念:。。。当时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有想过了。 常念表示:打熟人牌? 宁晓:“对,我猜想简烨带她们回来之前,一定有告诉过她们基本信息,比方说他们的任务,比方说我们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常念:。。。不是我们,是你们。 宁晓:“而且你还记得我们与她们相处的那一晚吗?你会觉得她真的是因为看到我们,单纯的想要和你打招呼吗?” 江子东:“下次别那么没带脑子的,讲究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知道吗?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了,你脑子那为数不多的讲究,该舍弃就要舍弃!要不你不被人坑,谁被坑?我可是不想要被人坑死的傻子跟班!” 常念也是没想到,自己差点儿犯蠢,倒是引来了这两人第一次这样意见统一。 常念表示:好的,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看常念的认错态度非常好,宁晓和江子东都不是喜欢翻来覆去说的人,便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到了次日早上,外面的光线逐渐增强,震天吼的丧尸吼叫声渐渐隐去,是她们每天出发的时间到了。 收拾好随身物品,拿上武器,往嘴里塞块高能量的食物,宁晓走在最前面,取下门上的电击装置和木板,放进她的背包中。 走到楼梯处,楼下的人声传入耳中,常念条件反射的转头看江子东,果然,他的脸色非常不悦。 随着三人下楼梯的声音,楼下的人声鼎沸,逐渐安静下来,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江子东这时已经走在了最前面,常念第二个,宁晓最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同简烨他们打招呼,自顾自的往门口走。 眼看他们三人就要打开房门走出去了,简烨叫一声:“江老师,等一下。” 江子东没有停下脚步,但还是回应了他,“言而无信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中间一直坐着的谢涛,开口了,“你们无故伤了我,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江子东回:“对于眼瘸又文盲的人,不安分的老实待着,到处乱走,遭遇了什么,能怪谁?” 谢涛:“你说谁眼瘸又文盲?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自作多情什么?” 宁晓:“那该怪我,没有把功率开到最大,不然,你也不能再在这里嚷嚷了。” 谢涛:“你们,” 这时一楼的房门已经打开,眼看江子东的左脚就要迈出去,简烨再次喊道:“江老师,请留步,我有个情况,想同您商量一下!” 这下没有等江子东回应,他直接说了出来,“她们中间普通人和没有攻击性的异能者占多数,让她们自行前往基地,实在是太过危险,您看这,” 江子东:“别问我!我只记得当初我们之间说好的约定,你遵守不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李小明:“可你们自己上路,太危险了,你们再考虑考虑。” 江子东:“我的事,与你何干?” 常念:。。。聊天的两大终结话语,“关我何事?”“关你何事?”江子东是全用上了呀!这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眼看着双方的商谈根本得不到理想的结果,曾汐贻心中有些急了。 在楼上的人还没有下来之前,简烨队长就同他们说的很清楚,“今晚只能给你们暂时找个歇脚的地方,我们是领了基地任务出来的,护送他们去基地,如果他们同意你们同行,那自然是可以的,但如果他们不同意,那么各位,还请自行安排自己的行程;如果有异议的,可以现在就自行离去。” 当时有几个人都表示,想要跟他们同行,毕竟简烨他们小队里的人,都是异能者,而且听李永岩说,他们的异能有攻击的,有防御的,还都是升了级,现在至少是2级或者3级的,跟着他们,更加的安全。 但简烨一开始就跟他们说过,任务目标不喜人多,而且他们还是非常重要的人,最好是不要得罪他们。 好说歹说,才让简烨队长同意,等楼上的人下来时,同他们商量一下,希望可以同行的事,没想到,那个男人拒绝的如此彻底。 曾汐贻、高语芙还有谢涛,是这一群人里面的普通人,他们没有异能傍身,也没有像季灵舒和夏娟娟那样,有个异能男朋友可以依靠,最急的也就是他们三个,至于那个一直拉着苏小同胳膊的宁暧,她好像有个宝贝,反正不是毫无底气的人。 曾汐贻:“江老师,我们是普通人,能否让我们跟着你们?我们出去,真的行走艰难。”她听到简烨这样称呼他,便也跟着这样喊。 江子东:“你们是我的谁?我为什么需要对你们负责?” 谢涛:“你们还是国家珍惜保护的人,就这样对待我们普通人吗?如果没有我们,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条件,得到这么好的保护?” 江子东:“我们是什么人,跟对待你们有什么关系?不爽,你就去让她们把钱还给你,跟我说个什么东西?” 谢涛:“反正我不管,我们就要跟着你们。” 江子东看着简烨,眼神里全是冰凉:“你们要跟着谁,那是你们的自由,不用跟我说,反正你们发生什么,都跟我们无关;但是你,”手指指着简烨,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在我们后面。” 说完后,江子东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常念、宁晓跟个隐形人似的,也走了出去,在拐角的地方,宁晓拿出了两辆自行车,她骑一辆,常念载着江子东骑一辆。 骑出去没有两分钟,后面也跟上来了两辆自行车,分别是周林和苏小同,以及之前一直拉着苏小同胳膊的那个女子。 常念:。。。真不愧是当队长的,这脑子转的那叫一个快,江子东指着简烨说不许他跟着;结果他钻了字眼,他不来,但是他的队员来了。周林是土系异能,防御性质的,苏小同现在的驯兽异能,都可以和比他异能等级低的变异兽有效沟通了。 江子东坐在常念身后,看到跟上来的那两个人,简直都要气笑了,“简烨的心也太厚了,什么都想要!手里抓的太多,就不怕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抓住吗?” 宁晓:“任务目标是他的职责所在,保护普通人、弱者是他的信念,这样的处理方式,算是最好的了!” 这时苏小同追了上来,说道:“常念,队长说让我们跟着你们,他们在那儿等着,等到我们返航的时候,再一起回去。” 他喊的是常念的名字,但是这个话明显不是对常念说的,江子东和宁晓才是真正想要告诉的对象。 江子东:“谁要跟他们一起回去?” 周林回:“不是一起走,就是一前一后,中间是有距离的,但不是很远,这样也方便队长随时支援我们。” 江子东:“就你们队长那样,到底是谁支援谁?还说不准呢!” 苏小同、周林齐齐保持沉默了,他们还真就不敢打包票,以前完成任务,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被困到绝境的场面; 可不知道怎么滴,只从丧尸病毒爆发,认识了王兴铎那些人后,不管是什么等级的任务,他们小队的任务执行起来,多多少少都会变得棘手,特别是在完成的过程中,如果碰到过王兴铎,那直接能把b级升到s级难度,现在都搞得他们说不起硬气话了,可见这样的变故,把他们打击了多少回? 周丽和苏小同保持了沉默,倒是坐在苏小同自行车后座的女子,说道:“这位江老师,不清楚简队长的实力,还是不要随意诬蔑,这样有失于你文化人的身份。” 江子东坐在常念后排车座上,不用他蹬脚踏板,倒是轻松,听到那个女人这样说他,他还颇有兴致的回道:“你又是哪个庙里的女菩萨?管天管地管我说话?如果我说的不是实话,他简烨的队员不反驳,等你来维护他?” 苏小同及时介绍道:“江老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最近加入的队员,叫宁暧。” 江子东听到这个名字,直接朝着骑在前面的宁晓喊道:“宁晓,她跟你一个姓!” 宁晓还没回话,苏小同身后的宁暧,惊呼一声,“宁晓?是宁秉坚的大女儿?” “叽~”一个急刹车!宁晓刹住了自己的自行车,常念反应迅速的跟着停下来。 宁晓一只脚踩在地上,回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宁暧:“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他给我说的,我有个姐姐,叫宁晓,是科学院的科学家,因为特殊任务,多年没有回家了,所以我没见过。” 宁晓停好车,回过身,走到苏小同的自行车面前,认认真真的看着车后座的宁暧,问道:“你多大?” 宁暧:“19岁。” 宁晓闻言皱了皱眉,摇头:“我妹妹是见过我的。” 宁暧这下没有回头,低下了头,宁晓看她这反应,脑海中无数的念想闪过,“’难道说爸爸他出轨了?妈妈在生妹妹的时候,在外面也同时有个女人出生?”这个念头算是其中最大的。 但很快宁晓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在她的记忆中,爸妈是非常恩爱的,就连生二胎的事,都是事先得到了她的同意后,他们才开始备孕的。可以说妹妹是全家人的期待中诞生的。 宁暧再次抬起头时,满眼的泪花,带着哭腔说道:“我小时候发生了意外,所以我有好多记忆都没有了,全是父亲一遍又一遍告诉我的。” 宁晓看到宁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哀伤的看着自己,她在心里想象过无数次,与长大后的妹妹重逢,可现在眼前这个自称是爸爸的女儿的人,她却没了想象中的那种强烈的情感和悸动。 宁晓憋了半天,缓缓开口道:“那爸妈呢?” 宁暧:“他们,他们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出车祸过世了。” 宁晓听到这话,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什么?” 宁暧:“姐姐~”这一声姐姐喊的小心翼翼,千转百回的,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被她哀伤的情绪感染到,除了江子东,因为他双手环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这一切。 宁晓:“是什么情况,你能说清楚点吗?” 宁暧:“那天是我开学的日子,他们送我去学校报到,结果在路上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货车撞了,等我清醒后,医生和警察告诉我的这一切。” 宁晓在听宁暧说这话的时候,精神异能是一直处于激活状态,宁暖脑子里想的,和她说的没有任何的出入,并且她的害怕和悲哀的情绪,几乎淹没自己。 宁晓相信自己的异能,看到宁暧这样,向前跨出一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宁暧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看着姐妹俩的相认画面,常念看的热泪盈眶,“好感人!” 江子东在她耳边幽幽道:“你是不是脑残?” 常念转过头,看着突然骂她的江子东,表示:你干什么骂人? 江子东:“这么清汤寡水的姐妹相认,你居然能觉得感人?不是脑残,是什么?” 常念表示:宁晓本来就是这样清冷的性子,她能主动靠近一个人,和她发生肢体接触,这已经能表明她的不同态度了呀! 江子东:“那她拉过你多少次?” 常念:我们比较熟了嘛!这哪能一样呀? 常念刚比划完,就听到宁晓说道:“这里离家已经不远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宁暧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双星星眼的看着宁晓,点头,道:“好,都听姐姐的。” 江子东又在常念耳边说道:“哟哟哟,瞧瞧,瞧瞧,你的位置没啦,你啥也不是了。” 常念不着痕迹的翻了白眼,心想:说的好像我之前是啥了似的。 不过,宁晓能这么顺利找到妹妹,还是蛮好哒,如果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她能更好的投入研究工作中,和那些大才之人,一起带领人类早日走出这段黑暗的日子,迎来更好的明天,功德一件呀! 第26章 被迫参演的瓜 宁晓说离家不远,还真的不算特别远,也就走了一个多月的样子,总算是花费一年的时间,从南边走到了北边,到达宁晓家门口时,正好也是常念来到这个世界满一年。 宁家姐妹相认,宁暧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改之前怯生生的样子,也能看的出她在很努力的想靠近宁晓,只是好像远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江子东除了做自己的实验以外,好像喜欢上了看宁家姐妹的互动,时常还会拽着常念一起去看‘热闹’。 常念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触或者变化,除了被江子东拉着去吃瓜,日常主要还是四件事,煮+吃饭、睡觉、杀丧尸、看书。 不过对于宁家姐妹吃饭这个问题,常念考虑到之前宁晓给了的食材,还没吃完,如果私自昧下来的话,好像不是很好,所以宁家姐妹相认的第一天的晚饭前,还特意去问过宁晓, 常念表示:你的晚饭是和宁暧一起自行解决,还是按以前的老规矩? 宁晓不答反问道:“你打算不管我了?” 常念:没,我只是感觉宁暧的晚饭问题,不太好处理。 宁晓:“我能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感觉吗?” 常念:我听苏小同说宁暧很会煮饭,昨晚就是她下的厨,得到一致好评;我的厨艺一般,所以,你要不要把之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让宁暧煮出来,吃好点儿?她挺瘦的。 在白天的路上中途休整时,苏小同跟常念闲聊时,原话是:“常念,你知道为什么队长那么干脆同意宁暧的入队申请吗?” 常念摇头; 苏小同:“因为她是稀少异能——空间系,如果有了空间系,这样我们收集物资,或者带武器,就方便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她的厨艺真的不错;听她说以前在家时,她就经常下厨,照顾父母。” 常念第一反应是想起了王兴铎的小队,他们小队里有个关水香,充当的就是空间系的作用;现在简烨有了同样的配置,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全部被困的经历了? 不过在苏小同旁边的周林,顺嘴说了一句:“她应该是那种对生活品质有些要求的性格;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她宁愿饿着,都不吃能量棒。” 然后常念又听到一边宁暧在问宁晓喜欢吃什么,她可以做的话,由此得出的结论,自己这点儿大锅饭的水准,还是不去讨那个嫌了,才会特意来问宁晓,原意是想让把她主动之前放在这里这里的食材拿回去。 宁晓看到常念这样表达,回到:“没事,以前是什么样,你以后还是什么样生活就好。” 顿了顿,常念表示:我这样,如果让你难做,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宁晓摇头,“不用,你我的情义,是我们之间的事;而她也已经十九岁,是个成年人了,只要确保她没有生命危险,我不会再过多的管她什么,而且我也不了解她,胡乱管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而且她对你有攻击性,如果你太包子,我会感到失望的。” 常念是个对情绪很敏感的人,宁暧对自己的喜恶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特别是听到宁晓跟她介绍自己时,说的是:“这是我的同伴——常念,末世来临后,我们一直结伴同行。” 从那刻起,宁暧对着自己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情绪;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理由要上赶着去热脸贴冷屁股,对于无法和平相处的人,那就远离,这是常念的应对方法。 听到宁晓这样说,不得不承认,这一下是有被她暖到,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包子,自己一般不看表象,也不想去深究别人的所思所想,自己的行为完全是根据对方对自己的情感反馈而变化的。 听了宁晓的话,常念还是保持原来的模式;第一天宁暧邀请宁晓、苏小同和周林吃饭,她也的确是会烹饪的,煮的饭那是正经的色香味俱全,唯一的毛病,就是耗时太长; 因为常念和江子东吃完饭,收拾妥当,常念借着火堆的火光看书,江子东在一旁整理实验笔记时,被邀请吃饭的苏小同他们都还没能吃上饭。 后来好不容易吃上饭的苏小同,一边往嘴里狂塞,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宁暧你的厨艺,真不错;谢谢你的款待。” 宁暧看到自己做的食物,得到食客的赞扬,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儿,小同哥,我们是队员嘛,” 苏小同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道:“这样精美的吃食,能体验一次,真是不亏,以后你如果能像常念那样,一锅里有肉、有米有味的就好。” 宁暧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僵住,周林立马找补道:“宁暧你别误会,我们的任务一般都是很重的那种,实在是不忍心让你每天这样辛苦;我们都很好对付,只要能吃、没毒,吃得饱就可以。” 常念两只眼睛盯着书上的字看,心里却忍不住的想骂人,宁暧因为之前宁晓的介绍,已经讨厌我了,他俩在这份讨厌上还加砝码,咦~弄啥呢? 江子东挨着常念的胳膊,一直在抖个不停,常念偏头看他,江子东理直气壮的瞪常念:“看什么看?没见过我笑吗?” 常念把木着的脸转了回来,心想:。。。嗯,以前没有见过,现在因为宁暧的到来,今天一天就见到你笑好几次了。 宁晓看着宁暧端给她的饭,抬头对宁暧说,“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煮,没有食材了跟我说;不用特意准备我的,我还有实验笔记要整理,以后还是跟着常念她们吃晚饭。” 宁暧有些委屈巴巴的,问道:“姐姐,是我耽误你的时间了吗?” 宁晓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希望你能吃好点儿,也别太累。” 宁暧没有再啃声,只是看向常念的眼神带刺,常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毁灭,真的! 之后苏小同他们还是和之前一样,给食材和报酬给常念,请常念帮忙煮晚饭。 然后在发生了不管是常念他们的锅里,还是苏小同请她帮忙煮饭的锅里,都没有宁暧的饭后。 宁暧拦住了苏小同的去路,一派天真的样子,问道:“小同哥,常念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为什么她给你们都煮饭,唯独没有我的呢?” 苏小同非常直爽的回道:“宁暧,常念好像跟你差不多大。” 宁暧:“啊,我还以为她比我大呢?看起来她比我成熟好多。” 苏小同:“不是的,她以前说过,她也才19岁;她给我们煮饭,都是我们自己提供食材的,而且我们是请她帮忙煮的,是要给报酬的。” 宁暧:“什么?可她不是一样在吃锅里的饭吗?” 苏小同:“她没吃我们锅里的。” 宁晓:“我知道,我是说她吃的是姐姐他们锅里的。” 苏小同:“因为你姐姐她们给的报酬就是食材,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他们才煮在一个锅里吃的。” 宁暧:“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就是因为我没给食材和报酬,所以没有我的呀!” 苏小同:“对,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嘛!哪里来的白食?” 宁暧发现在苏小同这里达不到她要的目的,很快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离开了;被江子东拉出来看戏的常念,无语的看着兴致勃勃的江子东。 江子东盯着宁暧的背影,一脸坏笑的点头,道:“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发现她比你更有意思,这才是我记忆中的人性嘛。” 常念:那她能来替代我的跟班位置了不? 江子东收起脸上的坏笑,瞥了一眼常念,道:“我劝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常念被他这脸色一唬,非常从心的表示:没别的意思,只是例行一问而已,我其实早就认命了。 江子东:“最好是!好了别废话,走,跟上去,我们去看看她是不是去找宁晓告状了?” 说着就要跟着宁暧的背影走,顺道还扯上了常念的后衣领。 常念:。。。这个被迫参演的瓜,真的不是很想吃这么热乎的! 被迫吃自己参演的热乎瓜,常念表示真的很烫嘴;好在宁暧并没有去找宁晓,而是走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手掌一摊,跟变魔术似的,一小袋米,和一块黑漆漆的腊肉,出现在她手上。 常念:。。。这是咋的?空间在这个末世里,已经成了除了自己以外,人手一份了不成? 江子东:“没有异能波动,看样子,她这个不是空间系异能!” “咦~有新物质出现?” 常念:啥? 江子东拉着常念躲进一旁的拐角里,等到宁暧离开后,摸着下巴,嘀咕道:“看来宁晓这个便宜妹妹,有点儿东西在身上!”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家别墅的宁晓,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到了她们家后,江子东等人表示他们住在隔壁,就不去打扰她们家。 平日里宁晓是真的不待见江子东,但是此刻不得不说,江子东这样的安排,真的很让她满意,如果爸妈还在,她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可是现在爸妈过世了,她真不希望这里被破坏,被打扰。 查看完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十二岁离开之前生活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个小胳膊小腿,追着自己喊‘jiji’的胖娃娃。 妹妹比自己小十岁,离开家之前她才二岁,之后十年,都是爸妈寄信和寄照片过来,当中还是上幼儿园的妹妹画的五颜六色大头火柴人,后来有她的铅笔写的信、钢笔写的信,还有她得到的奖状,就算自己每次回信,都是短短几句常规问候语,但她收到的,却是多出好几倍的那种,让她有一种从来没有在家中缺席的感觉;七年前,因为hy项目的绝对保密,自己彻底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没想到,自己才刚出来秘密基地,再过渡半个多月,自己就能踏上回家之路时,爆发了丧尸病毒,再找到他们的消息时,竟是这样的结果。 宁晓颓废的坐在地板上,手里捏着一个u盘,里面装的全是当初家人给她写的信、照片、图片和奖状的扫描件。原件是看完当场被摧毁了的,手里的扫描件还是上级领导费尽心思给她争取到的,一种处于人性化的安抚措施。 想到扫描,宁晓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不希望自己家被人打扰破坏,可自己根本带不走它,自己也无法永远留在这里,那可以把这个房子三维扫描,存进这个有家人满满的爱和回忆的u盘中! 宁晓在房子里连着好几天没出来,经常还叫江子东前去有要事相商,搞得神神秘秘的,宁暧想要参加,被拒了,理由还是冠冕堂皇的‘国家机密’。 宁暧答应的非常乖巧,拿着食材,再一次走到了常念跟前,把手一伸,道:“给,我的食材。” 常念摇头,写到:不要。 宁暧:“什么意思?我不给食材,你不给我煮饭,我给食材,你不要?” 前几次宁暧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常念,常念没接,理由是宁暧自己会煮饭。 常念还是回到:我不给你煮。 宁暧:“为什么?我大不了多给你点儿报酬嘛!” 常念:不要,你自己会煮。 宁暧:“你当真是因为我会煮饭,所以不给我煮吗?” 常念:对。 宁暧:“你针对我?” 常念:没。 宁暧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在场,语气一转,说道:“你就是!我是姐姐的妹妹,你是我姐姐的跟班,姐姐不在,我没让你照顾我,已经很不错了,你别不知足?”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是我的跟班,跟你姐姐有什么关系?”江子东的声音,虽迟但到,让常念这个张嘴说不出话的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像听到了天籁。 宁暧没想到江子东会突然出现,“你没看到她天天舔着我姐姐不放吗?” 江子东:“你是瞎了吗?谁舔你姐姐?” 宁暧指着常念的鼻子道:“她!” 江子东没回宁暧,而是转身对门外说道:“听到了吗?你要是真为了你的救命恩人好,就离她远点儿,瞧你把她害成什么样了?” 然后宁晓就从门外现身,手里抱着一个像手提箱一样的东西,看着宁暧,说道:“宁暧,常念是我的救命恩人。” 宁暧看到宁晓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期期艾艾的喊道:“姐姐~” 宁晓看着宁暧的眼泪,忍不住的想皱眉,但还是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她是救过我两次的人。” 宁暧:“对不起姐姐,我再也不会了。” 宁晓:“不用给我道歉,如何看待任何一个人,是你的自由和权利;但是维护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责任。” 宁暧又喊了一声“姐姐”,没有再说一个字,但她哭的越来越真情实感了;没一会儿还哭的打嗝。 常念一边搅着锅里的米,一边想:这下子,估计她得跟我不死不休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她真要来挑事,见招拆招就是了呗! 第27章 被求援 在宁晓家停留了大约有十天左右,天气有非常明显的转凉,根据去年的经验,这个世界的天气,只有两季,就是夏季和冬季; 如果说夏天是昼夜温差大为主要特点的话,那么冬天就只剩下冷了;气温几乎是维持在零下十度及其以下。 在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宁晓最先开口,道:“我在这里的事,办的差不多了,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 常念摇头,江子东嘴替回答:“来这里就是因为陪你来的,除此之外,我没别的事。” 其余人都是这样同样的回答。 宁晓:“那来说说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打算去花城一趟。” 宁暧听到宁晓说花城,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呼吸瞬间都急了一瞬,刻意缓缓呼出一口气后,才很快的看了一眼宁晓,问道:“姐姐去那里是因为实验需要吗?”问完话后,眼神迅速的从宁晓身上移开,看着自己的碗中。 宁晓摇头,“不全是;也有一些私事。”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认真的看着宁暧,仿佛是想从宁暧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似的。 江子东:“你怎么也想要去花城,该不会是你偷看过我的实验了?” 江子东搭话,宁暧似乎是更加认真的看着碗中的饭,好像刚刚问那一句,只是随意问的一样; 但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心绪不在吃饭这件事上,因为她根本没有夹起什么饭菜就把筷子放进了嘴里。 宁晓:“我跟你的主张和研究方向都不一样,我偷看你的实验,有什么用?” 江子东:“万一呢?” 宁晓:“你想多了。”简单明了的结束与江子东的对话,宁晓看着常念,问道:“念念,你有什么打算?” 常念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饭盒,用手语回答什么,江子东就已经插话。道:“你问的是什么废话?她是我的跟班,我打算去花城,她当然是跟着我一起!” 常念把刚放到一半的饭盒,又端了起来,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非要问常念想去哪儿,她当然想去基地,和普通人待在一起,大家都是平凡人,不用管那些人的肚皮官司,只要单纯的努力为了活下去就好; 但是她跟江子东签了协议,契约精神让她不能主动毁约,要是江子东表示她不用去,她当然会非常配合的不跟着;可江子东没有让她别跟着他;所以,该去还得跟着去。 宁晓:“好,之前我们商量的,你陪我回家,我送你去基地;如果现在都要去花城,那我们还可以结伴同行。” 江子东:“你说这话之前,不应该问问我同意吗?” 宁晓:“你不同意,我就跟着你们,这样行了?再说了,没了我,你上哪儿去找一个,可以让你拿着我的实验笔记骂通透的人?” 不得不承认,宁晓已经掌握住了江子东的脾性,他的脾气古怪,易怒易爆,说话毒舌,但跟着常念她们走了这么大半年,现在身上那种阴郁的气质散去了不少,好为人师的隐形属性好像被激发了出来似的,骂一骂,他能通透一整天。 听到宁晓这样说,江子东还真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反击,慢了两秒,错过最佳反击时间,他也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端起手中的饭盒,恶狠狠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很像那种吵架没发挥好,事后暗恨的那种样子。 宁暧问道:“姐姐,那我呢?” 宁晓回道:“你现在是简烨他们小队的成员,他们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你应该服从指挥。” 面对宁晓委婉的拒绝她同行的话,让宁暧脸上变幻了好几个神情,有失落,有明白,还有非常轻微的庆幸? 常念不解:。。。庆幸?她在庆幸不和宁晓同路吗? 对于宁暧加入简烨他们小队的事,常念向苏小同咨询过,他们不是编制内吗?也能一句话加入一个人? 苏小同的回答是:“现在因为丧尸病毒的爆发,以前完整系统的信息、资料都缺失大部分,因为敌人太过强大,所以每个小队都是十个人的上限,队员可以由队长全权抉择,只要确定了后,回基地交简单的纸质申请资料即可。” 苏小同看到宁暧脸上的失落神情,心直口快的安慰道:“宁暧,你别太担心会和宁老师分开,我们小队是江老师的安全护卫,他们在一起行动,所以我们也是的。” 宁暧转头看着苏小同,缓缓说道:“谢谢小同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不用分开那真是太好了。” 江子东对于简烨小队保护他这件事,表现的格外抗拒,听到苏小同这样说,身上像是有一束束肉眼可见的黑气冒出来似的。 宁晓看到江子东这样,破天荒的说道:“江老师,受人保护这事,你又不是第一次,你还没习惯吗?” 江子东张嘴就要还击,突然她们房子的玻璃被什么撞击了。 苏小同也是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喊道:“凫凫!”把自己的饭盒往身旁坐着的周林怀里一塞,快步走到了窗边,然后就把一只乌鸦放了进来。 那只乌鸦进来也不到处乱飞,乖乖地停靠在苏小同的左肩膀上。 然后苏小同在常念眼里,就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半分钟,突然激动的转身对着火堆旁的众人说道:“队长他们周围出现丧尸群和众多变异凶兽,请求支援!” 最先站起来的是周林,他把手里的两个饭盒草草一收,对着江子东说道:“江老师,为了您的安全,要麻烦您跟着我们走一趟了。” 江子东:“你们赶着救人,就赶紧去,明知道那里有丧尸群和变异兽,还要带着我,你是想谋杀吗?” 周林:“江老师,留您独自行动,真的不妥当;您放心,我们一定护您周全。” 苏小同对着宁暧也说道:“宁暧,快,五分钟后出发。” 然后又对宁晓说:“宁老师,你们就随我们一道去,要是队长后面知道我们放着你们不管,我们少不了挨一顿处分的。” 宁晓站起身,一边麻利的收拾东西,一边回道:“我随你们过去。” 江子东端着饭盒,稳如泰山,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常念是一边站起身,一边把饭盒里剩下的饭一股脑全往嘴里塞,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一只手端着基本上空了的饭盒,一只手握着龙头棍,看了看宁晓,又看向坐着不动的江子东,然后眼前一花,宁晓扛着常念就冲出了门。 常念只觉得独自难受,脑袋冲下,血液像是全往脑子里灌,完了嘴里还有满满的饭;腰部使劲,微微扬起脖子,看到江子东以一种一手提着两个背包,一手端着饭盒的怪异姿势追了出来。 常念的第一反应是:火堆的火,有没有人处理呀?这要是烧一片,罪孽可就大了呀! 跑在最前面的是宁晓和她扛着的常念,身后追着的是骂骂咧咧的江子东;之后是苏小同和宁暧,最后是周林。 等到几人刚跑出了那片别墅区,身后传来爆破声响,接着是气浪冲击波,威力非常的大,冲击波袭过来时,常念只觉得背上像是被压了一块石板似的,闷痛,肺都好像被挤扁了似的,完全没法呼吸。 宁晓停住脚步,放下常念,跟上来的江子东嘴里喊道:“宁晓!你是不是有病?你炸你自己家的房子就算了,那一排的房子都夷为平地,你不早说,是不是想炸死我?” 宁晓:“你要是不跟着出去,那也不是我炸死的,是你自己选择的。” 江子东:“很好,你给我记着!” 宁晓没有再理他,而是对随后到的苏小同说道:“我知道哪里有车,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 常念心想她当初在厂区的地下室收进空间里不少车,大概是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取车了。她不知道的是简烨小队的人,都已经知道宁晓是有空间这件事。 江子东拽着常念的胳膊,把她往自己面前一扯,然后把常念的背包丢进常念手里,道:“常念,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要是还让别人把你绑走,别怪我不客气!” 常念把自己的背包抖了抖,背到背上,看着江子东,表示:事发突然,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江子东想要学什么都是非常快的,而且他不但自己学了手语,还压着常念一起学了唇语。 这也是之前他吐槽常念半年学两本半 ,一本是口语书,一本是有图有字的植物大全,还有半本简易版易经,最近常念看的是宁晓给她的半本哲学。 江子东回道:“你一天到晚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他这么不客气数落自己,常念也没客气,直接倒打一耙,反问:那你怎么不把我拽住?别让她这么突然把我扛着走。 江子东:“你居然怪我?” 常念摆手,表示:没有;我又不是故意让她扛着我跑的,你却怪我。 江子东:“你还不是故意的?那么早把饭盒里的饭全塞嘴里,还站起了身,这不是故意的?” 常念反驳:我只是相信她能把你劝住,让你跟着她们走,我不想拖你们的后腿,又不想吃不饱饭,所以才把饭全塞嘴里的。 江子东:“你就那么相信她?” 常念辩解:我是相信你,也相信他们,他们只是让你跟着去,又没有说要带着你进入包围圈,我以为你能想到这个,所以才相信你的。 江子东直接给气笑了,“看样子,我让你看的书,你真没白看!没理都能诡辩三分。” 常念非常‘谦虚’的表示:都是你教的好! 跑出来一直在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在喘粗气的宁暧,突然愤怒的喊道:“你们能不能分清主次?现在这样紧要关头,还在这里闲扯,耽误时间。” 周林听到宁暧吼的第一句话时,心想不好!伸手想阻拦,但他的伸手速度明显比宁暧的嘴慢了很多,完全没有拦住。 苏小同能感受到宁暧非常急切的心情,她这样在意队长他们,非常感动,开口解释道:“宁暧,你误会了,是宁老师说她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可以用车,她去取,让我们在这里等她。” 江子东可不管这些,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吼他,直接怼道:“你分得清,就赶紧走!没人留你!” 周林:“江老师,对不起!宁暧她跑的慢,估计没听到宁老师说的话,我替她跟你道歉,她也是担心队长他们的安危,才会这样的。” 江子东:“呵~还说是宁晓的妹妹,姐姐不在,都没问一句,反倒是在意起认识没两天的队长,宁晓喊叉烧一声妹妹,都比喊你一声强!” 常念:。。。真不亏是天天盯着人家姐妹俩看的人,一句话就能精准无误的戳中人家的肺管子! 据常念观察,宁晓好像还没正式喊过宁暧一声妹妹? 果然,江子东的话,让宁暧瞬间破防,直接哭出声!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为了用哭给自己解围! 但是她好像对在场的人,了解不太够,苏小同是个阳光、正义、善良、话多的直男,他不会贴心的安慰人;周林因为彼此关系不亲近,又是异性,也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江子东?别指望他安慰哭泣的女子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都算他客气了; 常念说话都办不到,更别提高难度的安慰话,而且她们的关系,因为这些人有意无意的行为,离冰点都只差05的距离了,又怎么会主动去安慰她呢? 所以宁暧的眼泪,注定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只能一直哭到宁晓从后面的地下车库里驾驶一辆七座越野车出来。 车停到他们跟前,宁晓在车里喊道:“上车!” 江子东拉开车门,直接上了车,坐在了中排的座位上,还拉上了常念坐在他旁边; 宁暧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还带着哭腔问:“姐姐,我能坐你旁边吗?” 宁晓:“你坐后面,前面太危险了。”接着一句:“周林,你坐副驾驶。” 宁暧愣住了,她没想到宁晓会这样回答她,已经坐上车的常念,听到她们的对话,想了想,宁晓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合理的,副驾驶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后排座位的,周林是土系异能,防御性最好,他坐副驾驶,利大于弊。 第28章 第二梯队出发 周林走到车门旁,对站在副驾驶车窗旁的宁暧解释道:“宁暧,副驾驶的危险程度太高,要是出现什么紧急情况,宁老师要把控方向盘,还要顾及你,太危险了!” 宁暧听了周林的解释,却站在原地没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宁晓,其中的执拗,不言而喻。 江子东看着站在车外的宁暧,说道:“能不能分清主次?耽误救援时间,简烨他们要是有什么,都是你害的!” 常念:。。。他这是把刚刚宁暧吼他的话,变本加厉的还给她了呀! 宁暧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苏小同这时站出来说道:“宁老师,要不我来开车,你跟宁暧坐后面,我能跟凫凫沟通,它可以给我们带路。” 周林被苏小同这话点醒,连忙附和道:“对,宁老师,宁暧估计是害怕了,你要不陪她坐后面?” 宁晓倒是不留恋驾驶座,闻言,先是熄了火,然后伸手解开了安全带,从驾驶座上走下来,道:“可以。” 宁暧脸上也终于是多云转晴,一直目送着宁晓走近,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宁晓:“别怕,上车。” 宁暧脸上挂着一滴泪珠,却甜甜地笑着,应道:“嗯。” 常念往江子东旁边挪了挪,宁晓不知道按动了哪儿,门口的座位转动起来,露出通往最后一排的通道,宁家姐妹坐上了最后一排的三人座,江子东嘴里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别的。 眼看着总算是把他们全都带上了,周林连忙帮他们把车门关上,火速上车,对苏小同说道:“好了,走。” 由于是晚上接到的简烨他们的求援,他们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当初和简烨他们分开,骑自行车,一路为了躲开遇到的丧尸,绕了不少的路,回程的路,交通工具改变,又有在天上飞的凫凫这个外挂带路,还是足足赶了十多天。 离简烨他们被困的地方,还有十多公里的地方,江子东、常念、宁家姐妹俩下了车,苏小同和周林驾车赶去支援。 他们离开前,苏小同还神神秘秘的把常念拉到一边,说道:“常念,我得跟你道歉,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我之前跟队长提过,让你加入我们小队的事。” 常念听到这话心里非常平静,她既没有主动提出申请,而且她相信简烨也不会同意一个普通人加入的,不是说看不看得起的问题,而是他们小队的任务是什么级别,自己的能力根本匹配不上。 果然,苏小同还一脸的懊恼,继续说道:“但是队长驳回了我的提议;他说宁老师不会同意的。” 常念没想到简烨说的拒绝理由,跟她想的还不一样。 苏小同:“队长说,这事是我自己的自作主张,所以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你道歉。” 常念写到:没事儿,就算简烨队长同意,我也会出于对自己能力的了解,而婉拒的。 苏小同:“为什么?” 常念:之前虽然我俩聊过我可能发生过进化,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在我身上发现过异能波动的情况,所以我十有八九没有异能,要不就是异能约等于没有,没有异能傍身,我的体力还有能力各方面,短板太明显,不适合跟着你们完成任务。 苏小同接受了常念的解释,也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常念呀,虽然我们成不了并肩作战的队友,但是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不等常念表态,苏小同接着说道:“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好朋友凫凫,如果它来找你,你可务必要带着它和江老师、宁老师她们安全去第四基地。” 常念写:什么意思?你这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苏小同:“你不知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没什么好事!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早点儿说!而且我们出来做任务之前,有写遗书的传统,你就当做是我在立口头遗嘱!” 常念:你就不能盼你自己点儿好吗?说这话多丧气?而且你真的能把这样的事,嘱咐给别人吗? 苏小同:“为什么不能?” 常念据理力争,写到:你们队里不是还有个宁暧吗?她没跟着你一起去啊! 苏小同:“她还没交资料上去,而且我们还没有培养出默契和队友情,现在我只信得过你。” “好了,时间紧迫,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一定要记得呀!” 常念:不要!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努力活着回来去完成,你指望我帮你,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怎么办得到? 苏小同:“我要是活着,那肯定不麻烦你!”说完这话,苏小同对她挥着手,上车离开了。 常念没能拦住苏小同,看着他的离开背影,叹口气:。。。这都是什么事? 他们离开后,宁晓说道:“我打算去这附近转转,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 江子东:“我不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瞟了一眼常念, 常念秒懂他什么意思,他还记着之前在宁晓她们家,被宁晓扛着跑的事,当即表示:我留在这里,坐车赶路,身体疲惫,有些吃不消。 宁晓:“嗯,你没有异能,体力和身体素质都远不如异能者,你能坚持下来,都已经很不错了。” 宁暧挨着宁晓站的,态度积极的说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赶路的途中,宁晓已经知道那天她去取车的时候,宁暧和江子东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不准备让宁暧和江子东单独相处。 宁晓:“好。” 宁家姐妹离开了,江子东盯着宁晓的背影,问道:“她还有空间异能?”语气非常的笃定。 常念没作声,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实回答呢,这是宁晓的秘密,自己不应该说出去;可如果撒谎的话,江子东上次说宁暧的空间时,他就说过没有空间异能波动,说明他是有方法知道她的话的真假;但也不能排除他是不是炸自己的。 江子东见常念沉默,噗呲一声笑了,单从脸上的神情来看,他没有因为常念用沉默来拒绝回答,而感到生气,反而说道:“我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把你教成了这样?” 常念问:我父母?就是非常普通的农民呀!怎么了? 江子东:“我发现你的行事风格,完全随心,根本不管现实情况,比方说,都已经是社会秩序紊乱,大部分人为了生存都已经丧尸了道德、人性的情况,而你却坚持着一些显得可笑的道德和行为底线;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些没必要的东西,丢了命。” 常念回:我那是运气好,遇到的你们都很善良,所以我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活着;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或许我会选择远离人类的地方去苟命。 江子东:“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你这又体现出你的另一个毛病,逃避!你总是被迫的在前进,完全没有主动追求的,为之努力奋斗的!你除了平庸,大致就是无欲则刚了!” 常念:有可能!不过我也是有东西追求的。 江子东:“是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常念:活着!我在努力的活下去! 江子东:“是个人,不,应该说除了丧尸没有这个想法以外,任何一个有生命的生物,都想活下去!你已经是只有作为生物的生存本能的追求了吗?” 常念搞不懂江子东为什么会突然想跟自己探讨这个问题,但也确实是如他所说,自己心里真的只有‘活下去’这一个追求;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追求,为之奋斗的呢? 江子东见常念没反应,又说道:“按理说,你这样的人,应该是非常丧的,一副咸鱼拒绝翻身的样子,消极应该是你的主基调!但你却不是,你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小追求,比方说吃的,一个星期的晚饭,你基本上不会重样!拿龙头棍敲丧尸头的时候,你会不停的改变角度和力度,追求一挥一挑,再完美的把丧尸脑子里的晶核挑出来。” “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常念:只要是有思想的生物,就是矛盾的。 江子东:“少拿你看的那半本哲学书在我面前晃。” 常念:。。。好,被他发现了,但是他的问题,自己真的答不上来,她虽然自己没觉得哪儿不对,但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挺矛盾的。 江子东:“那你有什么思想?” 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常念表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不待见我,不尊重我,我就远离他们,无视他们。 江子东:“你这算什么思想?” 常念:大概就是懒人思想!不用主动去发现别人是不是自己待见的人,等着看他们主动表现出是不是待见我就好;他们怎么对我,我就做出相应的回应就可以了;如果没人喜欢我,我就喜欢我自己。不管我遇到什么人和事,反正善待自己,把自己放在舒服的位置上是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中心思想。 江子东:“所以你看起来没有锋芒,没有攻击性,但实际上,你也不全然是逆来顺受的包子!就像你对宁晓和宁暧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常念:是的,大概就是这样。 江子东:“你这样,真的会很活的轻松?活的自在?” 常念:轻松、自在这些,其实都是相对的,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我觉得这种主要看自己的内心,如何抉择。 江子东:“拉倒,又开始跟我晃悠你那半本哲学了。” 常念:。。。果然人与人的脑子,是不一样的,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我到底想表达什么,完全忽悠不了;活的这么清醒,不累吗他? 之后江子东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跟冥想入定了似的,常念则是掏出那半本哲学书翻着,宁家姐妹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许久不见她们回来。 突然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都能明显感觉到地面微微颤动,江子东同时睁开了眼,起身快步走出房门,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在半空中升起的椭圆形移动云朵。 院门这时也被宁晓推开,常念跟着江子东出了房门,宁晓看着院中的江子东,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江子东点头,“到底是什么能逼得他们要用同归于尽的下策?” 宁晓:“我打算去看看,你呢?” 江子东:“正好,我最新作品的还没有验收过它的最终效果,这是一个机会。”说这话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常念,常念迎着他的目光,走到他身边。 宁晓道:“我也正有此意。如果他们真的遭遇不幸,那我给他们报仇!”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非常认真严肃的,并不想是一句随意的口号而已。 常念:。。。她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果是自己,大致会先想着保命,然后有能力的情况下,才会决定动手报仇。 这次出发的车,还是宁晓提供的,她驾车,宁暧也终于坐上了心心念念的副驾驶。 宁暧给宁晓指路,“姐姐走这条路,我们就是在这里被队长他们救了的。” 最后他们在距离现场还有几个公里的位置,下了车;,走进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灰色烟雾中,宁晓和宁暧走在前面,常念和江子东跟在后面,随着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渐渐看不见她们的身影。 常念和江子东发现把人跟丢了后,没有选择盲目的向前追赶,而是在原地站定,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在原地大概等了几分钟,宁暧端着枪出现,看到江子东俩人,眼底满满的讥讽,简直都快溢出来了,“你们俩个,姐姐说了,前面的丧尸密度非常高,让你们往那边走!” 她抬手指了指已经还冒着点点火光,倒塌声一直没断的方向。 宁暧说完这话,端着枪又朝来时的方向,消失在烟雾中。 常念看着宁暧的背影,表示:不对劲! 江子东问:“怎么说?” 常念回:我们同行大半年,这一路走来,宁晓可从来没有直接安排、或者说指挥过你什么。怎么突然就指挥你起来了? 江子东:“读书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道德使人有修养,逻辑修辞使人善辩;你看,我让你多看书没害你,你都能看到进步了。” 常念:。。。表扬人的话,你要是不会说,其实是可以不说的,非要把话说成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这话的本意呢。 第29章 又是没成功的一天 明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但俩人最后还是朝着宁暧指的方向去了, 至于原因嘛,因为江子东说:“那里有我感兴趣的。” 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常念也只能跟着一起走,反正她去哪儿都无所谓。 走到了爆炸的中心点,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和废墟,丝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常念:。。。所以丧尸病毒,是不是用来逼迫人类摧毁自己建设的钢筋水泥房,为了重新洗刷一遍这颗星球用的呢? 以前看过一个讲环保的新闻,说是人类消失十年后,所有的建筑物都被厚厚的植被覆盖,劣质的建筑物自己都会倒塌;现在少部分幸存下来的人类,为了活命,自行开始摧毁建筑物,这是直接按下快进键了呀! 看着因为爆炸而被烧的发红的地面,他们还是绕过了那个地方,江子东还对常念说:“看来给他们配备的小型炸弹,还不至于让他们能同归于尽。” 常念听到这话,精神一抖,“那是不是苏小同他们还没死?”有了这个想法后,常念跟着江子东行走的动力都不一样了。江子东发现了常念的转变,但是并没有点破。 最后在一处学校面前停下来,两人躲在离学校不远的街道巷口中,角度刚刚好能把学校看个三分之二的样子。 江子东指着学校其中的一栋教学楼顶,说:“你看那儿。” 常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确实有一个身形单薄的人站着,有一种俯瞰众生的那种飘渺感,这种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江子东看着房顶的那个人,说道:“看样子,他就是这附近丧尸等级最高的那种了!” 常念听到这话,只能想到一个词:丧尸王? 江子东看常念表示的,对于她说的那个新词,想了想,道:“这个名字取得还挺贴切!他确实是这一片的王,但是,” 常念:但是什么? 江子东:“丧尸王的精神力覆盖有限,所以这颗星球上会有很多个丧尸王。” 常念:很多个?那还有比他们等级更高的吗? 江子东:“当然有 !” 常念试探性的问:该不会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皇’? 江子东:“丧尸皇?不错呀,这个听着还可以。” 常念:怎么?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子东:“当然,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常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没有梦想跟无忧无虑又有什么区别? 江子东拒绝和常念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看样子,它们像是在围攻什么。” 见他转移话题,常念也顺势换了话题,表示:该不会是简烨他们? 两人又观察了一会儿,江子东才回答常念之前的问题,道:“简烨救的普通人特别多,那个学校看起来场地不少,根本不是最适合他们躲避丧尸的地方。” 常念:看外面密密麻麻的丧尸,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被围成密不透风的困境。 江子东:“想知道,还不简单,把外面的丧尸炸飞,放他们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常念:就是你说你要试的那个最新研究成果吗? 江子东点头。 常念:我需要做什么? 江子东一边拉背包的拉链,一边说道:“我就待见你的这份上道,继续保持。” 常念:。。。 他从包里掏出来好多个平平无奇,只有成人巴掌大小的黑色小盒子,最后掏出了他那个想手提箱似的移动电脑,常念每次看到他的这个电脑,就忍不住在脑子里发出疑问,“这个小说衍生出来的世界,作者她接触到的科技层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江子东把小盒子全部给了常念,道:“你拿着这些,围绕着那个学校,每隔100米放一个,放完为止。” 常念:会剩么? 江子东摇头,“不,想要把那些丧尸包圆都办不到。” 常念: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需要掩体遮住它们吗? 江子东:“不用特别刻意,你只要保证自己别被丧尸咬得渣都不剩就行。” 常念:那我可以离那个学校远点儿的地方放。 江子东:“当然,难不成你还想把它们丧尸手里?” 常念揣着黑色小盒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离开了他们藏身的地方,江子东看着常念离开的身影,喃喃道:“你是蠢?还是真就这么信任我?明知道那些微型炸弹的引爆器,就在我手里,还这么毫无戒备的拿着炸弹离开。” “我值得你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吗?”江子东不是一个喜欢自我怀疑,或者自我否定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打心里相信自己,非常自信,自信的有些过头的那种人;就算从丧尸病毒爆发后,他遇到被以前同事的抛弃、陷害,如果不是意外掉进了地下迷宫中,差点儿死在丧尸群中;他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也因为那次的九死一生,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开始他是欣喜的,他终于有实力可以报仇了,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都没能活着离开那座城镇;可报仇之后呢?把那座城变成了空城之后呢? 在他自认为见识过全部的人性,还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后,他要改造那些劣迹斑斑的人,和他们创造出来的世界时,遇到了这个全身都充斥着矛盾的人,了解她,是非常简单的,可越了解,越不能理解她的某些所思所想。 “让她去埋炸弹,二话不说就直接去了,她真的就不担心手里的炸弹被引爆吗?” 这个问题,常念有想过,但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说是对于江子东多么的信任,不见得;她想的非常简单粗暴,江子东真的要弄死自己,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别看平时江子东几乎没有出手过,但常念知道,他的实力在很多异能者之上,她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时刻提防着一个强过自己太多的人,显得有些可笑;并且他对自己并无太多、太明显的敌意,所以常念选择咸鱼躺平,只要不轻易去设想,不放任自己要求付出与得到绝对公平,本着在他身上得到什么都是赚到的想法,常念躺的非常安祥。 既然能救下被丧尸围困的人,也没有要求她单枪匹马的来个三进三出,只是去远远地地方放个炸弹而已,练了一年多的内功,这么个简单操作,常念想,只要自己小心些,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等到常念放完江子东给的黑色小盒子,再次回到她们之前藏身的地方时,江子东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进化过?” 常念一直把江子东的话,看作自己原本在的世界中,那些有几分真本事的‘专家’,听到他这样说,顿感腰不酸,腿不疼,气不喘了,追问:你是感受到我身上有异能波动了吗? 江子东:“没有。” 常念:。。。所以你刚刚那句话是疑问句? 江子东继续道:“但是你的精神力有变化。” 常念闻言,顿时期待的问:什么变化? 江子东:“你在急速奔跑的时候,你的精神力低到微乎其微,刚认识你的时候,弱,但是还能感受到,但刚刚没有了。” 常念呆住了,表示:宁晓给我科普过,精神力是每个生物都会存在的,就连没有变异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些丧尸都有一丝,我又没死,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江子东:“所以,我怀疑你进化过。” 常念:我在广播里听到的,丧尸病毒爆发后,人分两种,一种是进化,另一种不进化;进化的又分两种情况,一种进化成功,有异能,另一种进化失败,成五感、思维全都消失的丧尸。假设我进化了,但我确实是没有异能,可我五感、思维都在,也不是丧尸呀。 江子东:“你进化出来的异能就是让别人感受不到你的精神力!” 常念:这算什么异能?能干嘛用呢? 江子东语气随意的调侃道:“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装死’能用得上!” 常念:。。。这还不如之前苏小同说的,我的异能是存在感低呢! 江子东看着常念一脸无语的望着前方,两眼发直,想起刚刚自己彻底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力时,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悸; 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会自己有这样的反应,但扪心自问,他不想让常念这个又傻又贪吃又咸鱼的人,消失在这灰色的世界里,她的存在无足轻重,但她的确是充实了人的多样性。 常念发现之前站在楼顶的那个身影不见了,转头想问问江子东,但看到他在自己移动电脑上,神情认真的十指如飞的点击着,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常念抬头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远处雾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但是仔细辨认方向后,那里好像是宁晓她们的方向。 江子东看着移动电脑上形成的扫描画面,说道:“居然比我快,不过,威力肯定没我的大。” 常念:。。。这也要比?江子东是不是拿的‘女配’剧本呀? 常念表示:你的威力更大,那躲在里面的人怎么办? 江子东:“如果不是为了躲在里面的人,你以为我这么半天实在是在干什么?祷告吗?” 常念:求解答。 江子东:“我让你埋的炸弹,是有点儿别的性能在身上的,看到这个了吗?”他指了指移动电脑屏幕上的三维图。 常念点头, 江子东:“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所在地,还算聪明,他们躲在地下游泳馆的一个小房间里的。” “我已经把炸弹调到了不会严重波及到他们的位置,所以那些人不会有事的。” 常念:。。。听他这描述,很像是微型机器人炸弹呐?他的水平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但是这样惊艳绝伦的人,怎么会在大纲中完全没有踪迹呢? 江子东收起移动电脑,大大咧咧的往包里一塞,然后说道:“想什么这么入神?走,也该我们出手,震一震她们了。” 常念:。。。你这挥之不去的一身阴郁气质,苍白的一张小脸,说着这么道义凛然的话,真的不是很搭。 重新找了个掩体,江子东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这片土地上,一天之中响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动静大,靠近爆炸点的房屋和树木瞬间化作灰烬,远处那些房屋也终于不堪重负,纷纷倒塌。 常念算得上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夷为平地’是何种视觉和冲击! “这也就是在末世这样的环境中,能如此不管不顾的炸成一片,搁在其他地方,这怕不是多少都得背上孽障了?”常念在心中感叹着,打算等冲击波和热浪过去,冒头出去看看,被江子东拦住。 江子东:“你这会儿出去干什么?” 常念:不出去吗? 江子东:“当然要出去,但不是现在出去。” 常念:为什么? 江子东:“现在出去,大概率会和幸存的人撞见,那种自寻麻烦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干,知道吗?” 常念:你社恐哇? 江子东先是明显的疑惑:“社交恐惧症?” 紧接着是抱怨:“宁晓天天到底偷偷摸摸的给你看什么书?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个章法!” 最后是斥责:“你能不能稍微带点儿脑子?学这么杂,对你没好处,到时候你就是什么也知道点儿,但是没有一样是精尖水准,这样的你,只会泯灭在人群中,如何才能成为人上人?” 他这个流程,常念可以说是非常熟了,虽然知道他说的没错,但还是忍不住反驳:有你们这样精尖水准的人才就好了呀,我志不在此。 江子东:“你这样碌碌无为的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 常念:怎么会没有意思?我曾经有家人,现在有伙伴,我有自己的喜好和坚持,也有让自己还活着的能力,都这样了,还不够? 江子东:“世上比你强的人,不计其数;你这最多算活着没死而已。” 常念:为什么要拿自己和别人比?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三观和思维都不一样,也都有属于自己的活法,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且要有‘求同存异’的心嘛,不然,你会觉得这个世界都不如意,甚至会出现想改变世界,这样的想法。 江子东:“有这样的想法,不对吗?这是多么崇高的追求。” 常念:世界是大家共同的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而且世界太大了,你能守好自己的那一份精神世界,已经算是非常成功了的,管太多,真的会折寿。 江子东瞥了一眼常念,道:“休想用你那半吊子水给我洗脑,我是不会上当的。” 常念:。。。我的意图这么明显的了吗? 第30章 角度不同, 后来两人是出去了,但是方向却不是那个学校,反而是在她们引爆之前响的那一声的方向。 常念问:你这是要去找宁晓她们? 江子东:“不,我是去看看她的最新成品效果怎么样。” 望着深达数米,看不清巨坑里的情况的常念目瞪口呆,这些人的进步是坐上火箭了吗?一年前宁晓说她手里的成品,可以瞬间将房屋夷为平地,现在都开始往深度上面做文章了吗? 江子东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架在鼻梁上的镜片,边看边摇头, 常念:你看到什么了? 江子东:“这么大个坑,你看不见?” 常念:。。。我是问你从坑里看出了什么? 江子东:“够狠,掘地三尺都没这么狠!不过还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常念就不细问什么地方需要改善了,反正对于这类专业性很强的,她是真的不懂。 江子东观察了好一会儿后,取下镜片,对常念说道:“她们没在这里。” 常念:。。。这不废话吗?她们要是在这里,怕是早成了灰,灰都扬了? 江子东问:“你准备要去找她们?” 常念望着入目都是残垣断壁,千疮百孔,没有一个房屋是完整的城镇,摇头:我背包里的罗盘没振动也没亮,至少她没有紧急情况需要呼我的;而且这个地方这么大,不好找;让她们来找我们。 江子东:“那也很有可能像你说的,她们成了一捧灰,都被扬了呢?” 常念:不会的。 想了想,又表示:我相信她。 开玩笑,宁晓可是女主角,那么容易就领了盒饭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早就崩塌,不存在了。 江子东:“你倒是对她有信心。” 常念:我对你们都有信心。 眼看着天色渐暗,气温低到穿有内胆的冲锋衣都已经扛不住了,常念果断从包里掏出薄款运动羽绒服套在身上。 以前她的背包里基本上全是吃的,现在她的背包里除了吃,还有保暖的衣物,和搜寻物资找到的暖宝宝之类的。 江子东看着常念又穿上了羽绒服,取笑道:“这才几月?一天之中,也就中午一、两点的时候,没见你把羽绒服套身上,其余时候就没脱下来过。就你这样的怕冷趋势,这个冬天,你怕是要找个地方冬眠了?” 常念:自己出门在外,要努力照顾好自己,饿了就找吃的,困了就找地方休息,天凉了要及时加衣保暖;有什么问题? 江子东:“你就是把自己照顾的太好,让你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不抗冻。” 常念:你还是太年轻,在这个什么物资都非常缺乏的环境下,可不能大意马虎,生了病那是真的会要了小命。 江子东:“难为你把贪生怕死能解释的这么清新脱俗。” 常念:这叫认真的生活。你不懂了? 江子东:“我有不懂的?这么简单的事,我只是不屑去做而已。” 常念没再回复他,只是那充满了怀疑的眼神,表达了她的态度。 两人就这样在接近百分之九十毁坏率的城镇里穿行,天黑前终于走上了碎裂到根本无法下脚的柏油路,算是彻底的跳出了废墟一样的城镇主街,然后迎面就看到了周林、阮芷妤和苏小同一身风尘仆仆的带着一大群人。 苏小同看到常念,一脸的惊喜说道:“常念!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常念摇头,江子东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小同:“队长让我们带这些人找地方隐蔽,他和李小明引走丧尸群去了。” 江子东:“那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苏小同:“这里已经被毁了,根本没有可以过夜的庇护所,所以打算趁着彻底天黑之前,带他们去我比较有把握的地方,暂避一下,顺道等队长他们回来。” 江子东:“夜间可是变异兽活跃的时刻,它们能同意你们侵入它们的领地?” 苏小同:“那没办法,在这里是丧尸的地盘,我们三个人根本护不住他们,但如果是面对变异兽,我还能想点儿办法。” 回答了江子东的问题,苏小同又对常念说道:“真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们,那你们同我们一起走!” 江子东:“你们三个想护这群普通人的周全都费劲,还要带上我俩?怎么,是捡了个什么仙丹吃掉了么?” 说话间,苏小同都已经快步走到了她们跟前,回道:“江老师,我没飘,主要还是太意外我还能活着看到你们,而且您本来就是我们此次的任务目标。” 江子东:“谢谢你提醒,你要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周林知道江子东很排斥他们拿他当保护对象,见苏小同准确无误的踩中江子东的雷区,赶紧解释道:“江老师,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你们两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要不我们一起?” 江子东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人群,只有一个水系异能者,其余全部都是普通人,这时候他们全都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有明显的磨损,不难看出,他们是从废墟里刚爬出来的神态。 常念早在他们中间看到了面熟的人,是高语芙、曾汐贻还有光水香,以及一脸悲切的翁惠珠;也有一面之缘的季灵舒。 常念:。。。看这配置,怎么越看越像是被舍弃的阵容呢? 苏小同催促着常念,道:“走走!我可是有太多想说的了。” 常念一听有八卦,自己的脚瞬间有了自己的想法,都跟着苏小同走了两步后,才回头看向江子东,江子东还站在原地,神情不明的看着她,好似知道她肯定会回头看自己一样。 常念转过身,表示:有八卦,听么? 江子东看到常念转身给他比划的,这才走了起来,边走还边说,“你要是真就自己离开,我肯定让你的包里掏不出一丁点儿能保暖和能吃的。” 常念:。。。很好,自己除了在惜自己的小命以外,食物是唯二在乎的东西,让他精准的拿捏住了。 江子东在常念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后,心情舒坦不少,跟着人群走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站在常念身旁的苏小同看着他们的互动,问道:“你自己也能寻找物资,你怕这个?” 常念掏出本子,写到:请你好好审题,他说的是让我的包里掏不出能吃的,包括了不管是他们补给的,还是我自己找到的。 苏小同:“没办法,谁让你的软肋这么明显;要是你能戒掉口腹之欲,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常念: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让一个吃货戒掉口腹之欲,我的快乐就没啦! 苏小同:“但你这样给自己立短板,注定会受制于人的。” 常念:嗨,看开点儿,做人嘛,会受限才是正常的。 离开城镇,在其不远处,找到了像城市公园一样的地方,山不大也不高,山上的树木林立,爬上山顶,还有个供人户外露营的平台; 周林发动异能筑起一人高的土围墙,阮芷妤在围墙上布满了带刺的藤蔓。 苏小同见常念看的目不转睛,介绍道:“他们的异能都升到三级了。阮芷妤还和一株变异的凌霄花,达成契约了。” 常念听这话,有种是不是自己再一次穿越了,而自己不知道的错觉;毕竟和植物契约这种事,不是修仙的那种世界,才有的吗? 苏小同:“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实我和凫凫成为好朋友,我们也算是一种契约。” 常念:。。。啊,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 安全得到暂时的保障,跟着他们的那群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找地方坐下,然后非常谨慎的拿出包里的食物,开始吃东西;当然也有人没有食物, 常念看着季灵舒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旁边的人牢牢的护着自己的背包,一副防备的姿态进食,脸上满是渴望。 苏小同拉了拉常念的外套,小声说道:“别看。” 常念问:怎么了? 苏小同:“你这样打量别人,会让人以为你想抢他们的吃的;而且那些没吃的人,会看出你的意动,找你讨要食物。” 常念这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相处,之前也有遇到过人,但是宁晓都会带着她独自待着,并不会和很多人相处,还不知道这中间的相处之道。 也是在这个时候,常念第一次体会到,末世对于人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个社会完全不同于她看过、见过的社会环境。 苏小同啃着能量棒,断断续续的说着:“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食物?” “不说我们三个的实力如何,可要负担起这么多人的食物,就根本做不到;而且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只是给没有食物的人给吃的,那别人就会在心里以为,只要自己摆烂,就会有人来扶持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常念:我没想问你们为什么不给食物;而且你们凭什么对每一个人的生活负责?你们能不顾生死的对他们施以援手,已经比大多数基地的小队好很多了。 苏小同叹了一口气,道:“好,不是你想问,而是我想过给他们没有食物的人给点儿吃的。但是血一样的现实教会我,不可以这样。” 常念:。。。这不是分开行动才大半天的时间而已吗?这人的感悟有点儿深呀。 江子东、周林、阮芷妤走过来,围着常念烧起来的火堆坐下,江子东问:“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芷妤:“你们离开后,我们原本是打算在那里等你们返程的;结果我们在城里搜寻物资时,陆陆续续遇到了好些人,大多数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在丧尸的围追堵截下,生活的非常艰难;队长就救了他们,渐渐人多了起来后,便顺理成章的建立了临时基地。” “原本临时基地在大家的努力下,运转的不说多么的好,至少没有出现特别大的人员伤亡情况,吃的东西,是按劳分配,自己出去找物资,自己所得,我们就只是负责他们的安全问题。” “但是半个月前,我们碰到了王兴铎几人,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一切的变故都好像是发生在他们出现后;丧尸的数量,还有它们的战斗力远超之前。” 常念:。。。主角除了主角光环以外,还有个别称叫‘麻烦聚集中心’,正好,王兴铎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阮芷妤:“原本都是自食其力的人群里,出现了想走捷径的人,寻找物资的过程中,还出现了恶意害人事件,这让我们不但要抵抗丧尸的围攻,还要分心去抓某些心思歹毒的人,苦不堪言。” “临时基地里的人,分成了两部分,由于王兴铎能用他的异能和晶核,让普通人出现伪像异能,所以大部分是王兴铎的追随者,讲究关系链;剩下的小部分人,是勉强坚持自力更生的。” 江子东:“伪像异能?” 阮芷妤:“是的,他的异能是雷电系,通过他的异能电击普通人的身体,在其生命在生与死的临界点,引导晶核中的能量流入身体,成功了的,就会让那个人出现异能。” 江子东:“成功率不高?那样出现的异能,只能依靠晶核才能一直保持存在了?” 阮芷妤:“对,不高,五十分之一的概率。” 江子东:“受了他的异能,失败了的,怕是活不了。” 阮芷妤点头,“是的,失败的人,当场死亡,没有一人生还。” 江子东:“他这样,跟草菅人命,没区别;你们队长能同意?” 阮芷妤想起这个,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悲愤,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当然不同意,但是那些见识过异能的普通人,哪里还能听得进我们的劝导;最后他们居然想引来丧尸群,害死我们和反对他们的人。” 常念:。。。费心费力的救了那些人,居然到头来还想要他们的命,这是末世版的‘农夫与蛇’? 难怪之前刚碰到他们时,苏小同说他队长引走丧尸去了,让他们保护身后的那些人。 第31章 爱自己第一 再次见到宁晓和简烨他们,已经是分开的第三天,能如此这么快的汇合,还是苏小同请他的凫凫好朋友去搜寻的结果。 跟着宁晓她们回来的人,不但有简烨和李小明,还有王兴铎、金治堃跟高绍成;并且宁暧的站位很有意思,她没有挨着宁晓或者简烨站,而是跟在王兴铎身后。 宁晓自然地走到常念身旁时,王兴铎几人跟着宁晓走了过来。 常念一看他们之间的怪异氛围,直觉有大瓜可以吃。 另外一边,阮芷妤看到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李小明,问道:“李小明,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几个。” 李小明:“别提了!我们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多亏了宁老师;要不然,你们就见不到我和队长了。” 阮芷妤:“快说说,怎么回事。” 李小明:“那些有了异能的人,不是抢了别人的物资,才肯去斩杀丧尸吗?他们出了门就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朝着战斗力高的丧尸而去。” 阮芷妤:“那么狂?我们人数比不过丧尸,他们刚拥有的异能,等级也不高,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异能。” 李小明:“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是杀了那个丧尸群里明显最高等级的,取其晶核,就能快速提升异能;那些人不要命的都想要得到。” 阮芷妤:“所以他们死在自己的狂妄自大和贪念中?” 李小明:“他们不要命就算了,结果惹来的丧尸近乎癫狂,丧尸吃他们,跟分西瓜似的,分分钟渣都不剩,你是没看到,那阵仗多吓人。” 苏小同:“啊?那你们是怎么脱困的?” 李小明:“是宁老师和宁暧赶到,直接把我们身后的丧尸团灭,我们也因为距离太近,受到波及,昏迷了一天多才醒来。” 常念刚听完李小明的诉说,还没回过味来,这边,王兴铎的声音响起,“简队长,我听宁暧说,她的入队申请你还没有提交?” 简烨点头:“是,我们还没回基地,所以没交上去。” 王兴铎:“简队长,有个事,想找你商量一下。” 简烨:“你说。” 王兴铎:“你看宁暧是宁晓的妹妹,宁晓又是我们小队的任务目标;为了不让她们姐妹分开,宁暧的入队申请,要不我去交。” 简烨:“这个,主要还是看宁暧自己的意愿。” 王兴铎:“我知道你们招她入队,是因为她有空间异能;这样,我跟你推荐一个人,她虽然没有空间异能,但是她有空间,是一样的,而且她也还没有提交入队申请。” 简烨:“多谢王队长好意,不过宁暧的入队申请,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储存问题对于我们来说,是可以克服一下的。” 王兴铎想给简烨推荐的就是关水香,但是看简烨这婉拒的样子,估计是心里对自己有怨怼,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王兴铎也不勉强,转头问宁暧,“小暧,问过简队长了,他说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 宁暧错身半步,看着简烨说道:“简队长,我不想和姐姐分开,还望你能谅解。” 原本自己小队的人,现在跳槽,简烨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还是原封不动的回道:“这关乎于你自己的未来规划,你自己决定就好。” 宁暧笑着感谢道:“是,谢谢简队长。” 常念:。。。所以简烨这是被王兴铎挖墙脚了?或者说是宁暧爬墙了? 宁暧看着宁晓,喊道:“姐姐,以后我也能保护你了。” 宁晓神情淡淡地回道:“嗯,你的王队长还没有办到,你可以努力。” 宁暧:“姐姐还在不高兴吗?” 宁晓:“你想多了,不至于。” 宁晓对宁暧的态度变了,在这之前宁晓虽然对宁暧不热络,但至少是能感受到关爱在里面的,现在淡漠的态度里没有丝毫的情感。 宁暧脸上满是哀求,伸手想拉宁晓,但是手伸着伸着又缩了回去,“姐姐,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是太骄傲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跟别人介绍你,介绍我们。” 王兴铎:“宁女士,可是我王兴铎哪里对不住你?让你故意对我们隐瞒身份。” 宁晓冷漠的眼神看向王兴铎,问道:“王队长,这么随意的诬陷别人,当真觉得是不用付出代价?” 王兴铎:“从见第一面,我就自我介绍过,你却选择避而不答,这还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吗?” 宁晓:“你是谁,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自报家门?”宁晓就只差没有把‘你不配’写脑门上了。 常念忍不住再次产生自我怀疑,“我在大纲上看到的男女主真的是宁晓和王兴铎吗?她们之间不要说暧昧氛围,粉红泡泡了,简直就是剑拔弩张呀!” 王兴铎:“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但我再次正式的说明一下,我们小队的任务是护送你到第四基地,还请你配合。” 此刻的宁晓与江子东,在被人强制性护送这件事上产生了共鸣,忍不住冷哼道:“护送?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说出这句话?你我遇见过几回,你哪一次是做到了的?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还放弃过我这个任务目标了?保护你自己都够呛,还要护送我?我是不会让你冒领这份不属于你的功劳的。” 王兴铎身后的金治堃听到宁晓这样挖苦他们,火气蹭的一声就窜了上来,“宁女士,我们没有责怪你到处乱跑,害的我们失去任务目标,你倒是先来嫌弃我们?你要是待在那儿不到处乱走,我们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多的糟心事?” 宁晓:“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又不是犯人,我有手有脚,我的自由,你管的着吗?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我又没求着你们领护送我的任务。” 看着对于金治堃说的话,保持沉默的王兴铎,常念在心里止不住的摇头,“王兴铎不阻止自己队员说的奇葩观点,看样子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就这样的观念,他到底是怎么成为男主角,成为这个小世界气运的载体的?” 江子东的声音从常念的头顶传来,“之前我还觉得简烨那些人木讷,现在看领护送宁晓任务的人,这是哪里来的缺心眼?要是次次都是被他们救了,他们这么说也还将就能听,可次次都是宁晓在救他们,他们还对宁晓有了这么深的怨念,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常念转头看着身后的江子东,只能看到他白皙光滑的下巴,江子东察觉到常念的目光,俯视的看着她,问道:“看什么?羡慕我有喉结吗?” 常念心里:。。。我明明看到的是下巴。 常念手上却表示:你说的非常精准;宁晓之前一直没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是明智的。 江子东:“那是的;而且这个任务的机制,真的可以改改,那些愿意或者需要他们护送的,就相互配合完成各自的目标。但是像我们这样不需要,也不愿意的,就该让我们签个字,表示自己愿意后果自负;然后分道扬镳,做个彼此不打扰的陌生人,最好;省的两看相厌。” 常念:好想法,但愿你能早日让这个提议实现。 江子东:“你看着,等我去了基地,我立马把这个提议交上去。” 站在不远处,听着这边说话的苏小同等人,特别是简烨听到江子东的话,心下也是非常的赞同:自己出于领了任务的原因,就算任务目标不乐意,也必须完成;但是像江子东这样自身实力不弱,又有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就该如此,彼此放过。 宁晓这样和王兴铎小队的人说,基本上就是奔着交恶去了,而刚刚承诺要加入他们的宁暧,显得格外为难,但她却也只能弱唧唧的唤“姐姐。” 宁晓则是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不给予任何的回应;对于宁暧看到王兴铎,兴奋的自我介绍,还非要加上自己的行为,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满的; 她想:宁暧你想认识王兴铎,你自己去结交就好,却非要拉上我,也不问问我的意见,能做我的主的人,你还并不是。 江子东现在对于宁暧的不待见,简直装都不装了,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说道:“有事说事,你又不是老鼠,jiji,jijij,ji什么东西?” 宁暧回怼的嘴跑在了脑子前面,“我又没喊你,你不乐意听,就出去。” 江子东:“你算哪根葱?又不是你的地盘,你让我出去就出去?” 宁暧:“小肚鸡肠成这样,你真不像男人。” 江子东:“我不像,你像?” 这边的争吵,引来了许多人探究的目光,常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有种她俩再吵一下去,一盘‘泡椒鸡杂’的食材都要说遍了; 果断从包里掏出一小块她珍藏许久的风干牛肉,递到江子东面前,幸亏它的保质期长,要不一年多,怕是得过期了。 常念找到了什么物资,包里藏着什么,一直和常念同行的江子东心里门儿清; 这样稀少又味道极好的食物,常念每次拿出来都是她‘求和平’的具体表现,现在见常念递过来的牛肉干,江子东果断笑纳,撕开小包装袋,塞进嘴里,然后对宁晓问道:“你这妹妹就非认不可吗?” 宁晓:“也不一定。” 听到这话,在场知情的人,皆是一愣,宁暧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了出来,慌张也表现的恰到好处,“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宁晓:“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姐姐吗?” 宁暧:“当然,从小到大我都知道你是我的姐姐!” 宁晓:“你已经是成年人,你有你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我无可厚非,也不会要求你什么,但,我亦然。” 说完这话,宁晓独自走开了,宁暧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王兴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她不能理解而已。等到她冷静后,你再好好跟她解释一下。” 宁暧望着王兴铎,神情中是满满的信任:“好。” 常念:。。。我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我怎么在她们之间看到了粉红色泡泡了呀? 只觉得眼前充满了诡异,常念决定换个空气好点儿的地方待,这里的酸实在是熏眼睛。 绕着人群转了大半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然后常念就看到了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高绍成,穿过人群,找到了与她有一柱之隔的关水香,蹲下身问道:“水香,你还好吗?” 关水香神情奄奄的看了高绍成一眼,很快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兴铎那边。 高绍成对于关水香这样的回应,已然习惯,虽然心里酸涩,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扎一样,但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怎么没看到武满他们?” 关水香:“武满为了救惠珠,被丧尸吃了。” 常念听到关水香的回答,满是诧异,心想:“所以之前看到翁惠珠周身的气质都变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高绍成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感到惊讶:“怎么会这样?那惠珠呢?” 关水香:“惠珠跟着周林他们出去寻找物资去了。” 高绍成:“那她一定很难过。” 看到王兴铎带着新加入的那个女人走远,关水香把目光移到高绍成身上,双眼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恨,问道:“高绍成,你老实跟我说,老大把那个女人招进队,就是因为她有异能,是吗?” 高绍成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点头,道:“水香,她是空间系异能,非常稀有的。” 关水香流着眼泪,带着哭腔,非常可怜的语气问道:“所以老大不肯让我加入小队,就是因为我没有异能?你们把我丢下,也是因为我没有异能?” 异能者的身份在这世界里,比曾经的有钱人还要受人追捧和崇拜,这几日光水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正式异能者这个身份,之前看到那些普通人不怕死,都要请求王兴铎给他们‘种’异能,她都还能保持清醒;但是现在,说到异能这两个字,她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一直渴望到极致的那种颤抖。 第32章 仍需努力找 关水香的状态,一看就非常的不好,几乎在崩溃的边缘,高绍成这下倒是反应的非常迅速,连连摇头,“不是的水香,你误会老大了;我们出去引走丧尸群,给你们创造逃脱的机会,跟着我们走,真的太危险了;你想想,惠珠也有异能,不是也没让她跟着吗?并且还让武满留下来保护你们。” 关水香捧着脸,隐忍的低吼道:“我为你们担惊受怕好几天,结果你们就带着那个女人回来,还说要亲自递入队申请。” 高绍成见她无声的哭泣,心里很是着急,急忙掏出外套里面小兜里放着的手帕,递给关水香,道:“水香,你不要想太多,宁暧和宁女士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老大只是在报答她们的救命之恩,你知道的,老大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 关水香一直捂脸哭着,在高绍成递手帕的手快要收回的前一秒,她才接过手帕,手帕上是男子身上独有的体味,擦了擦眼泪,用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盯着高绍成,道:“当真?你们真不是因为我是普通人,才没让我入队的?” 高绍成见她此刻满眼都是自己,只有自己,心跳都快了一拍,回道:“真的,老大不让你加入,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是普通人,我们是要做任务的,实在是太过危险,遇到紧急情况,我们不忍心让你受伤。” 听到高绍成‘合情合理’的劝解,关水香总算是破涕而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就要误会老大了。” 高绍成见关水香的目光一直在宁暧身上,道:“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而且依我看,老大会对宁暧另眼相看,还是因为宁女士的原因。” 关水香:“老大喜欢她?” 高绍成凑近关水香,小声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宁女士,如果老大完成这个任务,回基地的话,可能会得到提拔;这个可是我们的内部消息,你知道就好,可别到处说。” 关水香这时两眼弯弯,哪里还能看的出几分钟前哭的不能自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以前看王兴铎长相不凡,能力超群,魅力十足,感觉好运气的自己是可以与他比肩的人;但在被他们丢在普通人堆里艰难逃生,又亲眼目睹武满为了救翁惠珠,死在丧尸堆里,让她突然认清了现实;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自己就算有空间,也不是高枕无忧的;应该先找一个心甘情愿保护自己,并且还能带着自己靠近王兴铎的人;这个人就是高绍成。 高绍成见关水香对于自己的凑近,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的反应,顺势就伸出手,在关水香的头顶轻轻地摸了摸,笑着说道:“好,我相信你。” 常念:。。。麻类隔壁!这又不是春天到了,又到了xxxxx的季节,大冬天的一个两个都这么火热干嘛?是不是有点儿不尊重道上的规矩? 此刻常念的表情,像极了手机里的第二个表情包,一言难尽。 常念站起身,决定再换一个地方,她就不信这么大个地方,硬是找不到一处透着单身狗清香的地方了。 明明相隔的并不远,可不管是常念来,还是离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有注意到她的动态。 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宁晓一个人,背对着站在分岔路口的树下,想起她对宁暧态度上的转变,常念猜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然大纲中有‘寻找妹妹’执念的人,怎么会那样对妹妹呢? 猜想她大概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常念没准备去打扰她,刚准备换个方向走开后,宁晓毫无征兆的转身,目光直直的朝着常念看来,然后对着她招了招手。 常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看到宁晓对她招手时,脸上已经露出非常明显笑容。 快步走到宁晓身边,宁晓:“能陪我去检查一下这周围的防御工事吗?” 常念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带榛子的巧克力,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宁晓。 宁晓接过巧克力,“你怎么随身都有?” 常念表示:用来对遇到发生低血糖的人的急救用。 宁晓:“那给我吃了,会不会不好?” 常念摇头,表示:心情不好,吃点儿甜的,可以缓解一点,所以没什么不好的。 宁晓淡笑着把半块巧克力放进了嘴里,醇厚丝滑独有巧克力香的甜味在口中绽放。 两人围绕着他们选的暂住地巡视,沿途还能看到安排警戒的人。 宁晓:“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常念: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我只是感受到你情绪不好,是从你回到你家的第二天开始的。 宁晓:“除了你,没人发现我情绪不好。” 常念:你的情绪管理,表情管理都很好,看不出来,我也只是隐约感觉到了,其实也不敢十分肯定。 宁晓:“你的感觉没有错,我确实情绪不高。” 没等常念问什么,宁晓自顾自的边走边说道:“我在对我家做扫描建模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妈妈藏在床头靠背夹层里的日记。” “妈妈说,宁暧是她们收养的孤女;我的亲妹妹实际上在七年前走失了。” “她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但在她们出车祸前,刚刚得知妹妹在g市的火车站出现过。” “原本他们是准备送宁暧去大学报名后,他们就立即动身去g市走访,寻找妹妹的。” 后面的话,宁晓没有再说,常念却也能想得到,听宁暧说过,他们出车祸就是在去送她报名的路上; 所以满以为宁晓找到了妹妹,这样说起来算是找到了,但也没完全找到,她真正想找的那个妹妹,至今杳无音讯,甚至有可能还要加一个生死未卜。 常念:宁暧知道自己是你父母领养的吗? 宁晓摇头,“妈妈写的,捡到宁暧的那天,雨很大,是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强降雨,当时她在路边的草丛里趴着,全身湿透还发着高烧,醒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在派出所得知,宁暧的家庭信息根本找不到,确定是找不到家人,又因为生病失忆,妈妈看到她,想起我走失的妹妹,希望我妹妹也能被好心人收养,最后才决定收养的宁暧。想着她不记得了也好,便没有说过她是领养的事;想的是等到她满20岁,再告诉她这个事,至于她是要去找亲生父母,或者什么,都由她自己决定。” 常念:所以你才说你不准备直接跟着简烨他们回基地,要先去一趟花城? g市是花城里的一个县级城市,这还是江子东给常念科普的,因为江子东去花城的目的地也是g市。 宁晓:“对,既然我现在回家了,那么他们没有完成的遗愿,理当由我来完成。” 常念:以前社会稳定,都没能找到你妹妹,现在估计会更难。 宁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要把妹妹找回来,就算是用我一生的时间去找,也在所不惜。” 常念:既然是你的亲妹妹,我相信你妹妹会跟你一样,一定会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生活的很好,你应当对她要有这样的信心。 宁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常念,神情认真的说道:“谢谢你的祝福。” 常念摇着头,拍了怕宁晓的胳膊,本来想拍她的肩膀,奈何身高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 “你难道就没想过你妈妈把日记本藏在夹层里,是有什么隐情?” “七年前你前脚进入秘密基地完成秘密项目,后脚你妹妹就走失了,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吗?” 江子东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常念条件反射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看到江子东从那个拐角的地方走了出来。 常念:你什么时候躲那儿的? 江子东继续朝着她们走来,回道:“我用得着躲?我一直跟着你们,你们聊的太投入,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宁晓对江子东提出的疑问,越想神情越凝重起来,“你这个思考角度,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在自己家我妈妈为什么要把日记本放在夹层里?十二岁的小女孩,可不是二岁,几乎不存在记不住回家路的可能性,所以她应该不是自己走丢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出白雾,浮现在脑海中时,宁晓听到江子东吐槽常念的声音,“原本我还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我?结果让我都忍不住怀疑,我是不是有你那适合‘装死’的异能了!” 宁晓现在听到异能这两个字也是有些敏感,思绪瞬间被他引走,问道:“你说谁有适合‘装死’的异能?” 江子东听到宁晓这样问,一下子神气起来,有一种我终于完全压你一头的骄傲感,“这里总共就三个人,除了丑麻雀,还有谁?” 宁晓转头看着常念,“你有异能?” 常念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回答她这个问题比较好;说有,但是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异能者特有的异能波;说没有,但只要自己不出声,放缓呼吸,大部分人都会忽略自己的存在,玄学得很。 江子东:“你问错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宁晓:“怎么会呢?我没在她身上发现过异能波?” 江子东:“她根本就没有异能波,你上哪儿去发现?我现在也只有三四成的把握,能证明她是有异能的,只是她这个异能,有还不如没有,完全没有证明有的价值。” 宁晓:“能否仔细说一下?” 江子东一撇头,非常干脆的拒绝道:“不能!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观察、发现或者对她深入研究,反正就你们的关系,你想研究她,她肯定会同意的;再说了,作为一个求真者,直接问别人要研究成果,是很没有职业操守,没品的行为。” 宁晓:“你终于承认你待在念念身边,就是想研究她。” 江子东:“我单纯好奇不行吗?而且我对她只是用的观察法,可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头发丝,你想挑拨离间,麻烦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宁晓拉上常念的胳膊,对她说道:“念念,他靠近你,是有目的的。” 常念直愣愣地问到:什么目的? 宁晓:“你还不了解他吗?对于一切他有兴趣的,或者他不知道的,他都会将其研究,像之前的那些变异丧尸,变异兽什么的,想想你看到的他那些研究手段。” 江子东见宁晓毫不忌讳的恐吓常念,有些气急,“宁晓,那些变异丧尸和变异兽,你研究的少了?” 宁晓:“我至少对念念没有感到好奇,想要研究的想法。” 江子东:“没有好奇,那你刚刚在问我什么?别说的那么虚伪,我不信,你知道她有那样怪异的异能,你没兴趣!” 宁晓:“我知道,你说的是她非常容易被人忽略的情况,自打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开始,她一直都是如此,如果非要说她这是异能,我倒是能给你一个解释,她这样的情况,就相当于隐身功能是十级,那她这样就是一级不到的程度。” 江子东:“你看,你还说你没有研究过她,没有仔细研究过,怎么能这样肯定的说出她身上的怪异情况?” 宁晓:“这需要什么研究?作为同伴,了解她,观察她,这是人际交往的方式,不是想把她切片研究的变态。” 江子东:“你别挖空心思就想要诬陷我,我可没想过要把她切片研究。” 常念能听懂江子东话里的意思是表达他没有坏心思,只是他这话说的语气和神情,好像是非常不屑对她切片研究一样。 宁晓:“你最好没有;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江子东对于宁晓放的狠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拽过常念的另外一个胳膊,问道:“丑麻雀,你害怕我不?” 常念遵从内心的真实感受,摇头,僵着两只胳膊,没头没尾的表示:没价值。 江子东却是秒懂她的意思,当即瞪着眼睛说道:“什么没价值?作为我的跟班,你必须要有自信,我之所以对你没有想切片的想法,是因为我想要的是活的跟班,不是标本;懂?” 常念偏头看着江子东说这话的时候,他黑白分明的眸中,是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灯光的神情。 常念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惊的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体,太恶寒了。 宁晓:“你又冷了?” 江子东:“这天气虽然降温明显,每天起来都是气温的新低,可也没冷到这种程度?” 常念表示:没办法,体寒。 第33章 话语权来自于实力 看着气温越来越低,早上起来,地上都是厚厚的一层冰霜,行动严重受影响,而且御寒之物还那么的缺少。 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想着即刻出发往南方走,那跟着的几十上百个普通人,都表示简烨队长去那个基地,他们跟着去哪儿。 这让原本想把他们就近送到第三基地,但听到那些人统一口径,都要跟着自己去第四基地的简烨,实在是没办法再三劝人家去第三基地了。 王兴铎持反对意见,倒是非常的坚定,完全没有因为那些普通人的哭诉,有丝毫的动摇。 王兴铎:“你们知道从这里到第四基地有多远吗?这路上会遇到什么情况,谁能说得准?与其在路上死了,还不如去第三基地。” 曾汐贻回道:“王队长,我们是普通人,现在我们听到的就是第四基地,还在大量收留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其他基地收留的普通人是有上限的。” 高语芙:“而且听他们跟着异能小队出来寻找物资,当炮灰的人说,他们的生存空间非常小,大家都想去第四基地;反正在别的基地是当炮灰的命,何不拼一把,去第四基地试试呢。” 高绍成:“你们也不想想,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说?就是怕你们去了,分享他们的生活物资,你们就这样信了他们的话,把自己的生命赌在路途遥远,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生命危险的长途跋涉上。” 高语芙:“就算他们是有别的心思,可对第四基地向往的人,怎么那么统一?而且我们遇到那么多的异能小队,也只有来自第四基地的简烨队长的小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这还不够说明,第四基地值得我们向往吗?” 高绍成:“我们都是领了任务出来的,你们跟着,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复命?” 金治堃瞪着苏小同和周林他们,心想:都赖他们,非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根本甩不掉。这么多人跟着,这得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基地? 宁晓搭声:“你们着急回去,自行离开就好,去第四基地的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我们走我们的。” 苏小同听到宁晓这样说,当即扬起自己的下巴,说道:“宁老师说的没错,你们着急你们先走,没人拦着你们,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独自提前离开了。” 常念:。。。苏小同的嘴炮功夫越来越强了。 金治堃怒了,“苏小同,你在挖苦谁?” 苏小同:“我是挖苦吗?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不是吗?” 金治堃还想反驳什么,被王兴铎拦了下来,“宁女士,还请你不要这么任性,你的重要性,不能让你这样涉险,请你配合,跟随我们尽快回到基地。” 宁晓听到他这样一副为她好的语气说的话,直接气笑了,只见她缓缓拔出手里的长剑,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我不,你能奈我如何?” 金治堃对于宁晓摆出干仗的架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心中还有些睥睨,“宁女士想如何呢?” 宁晓:“不如何,我就想试试,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让我配合?” 金治堃:“你想跟我们比一场?” 宁晓:“不,怎么能只是比一场呢?敢不敢来场生死局?” 一直站在高绍成旁边的关水香,搭声,“宁女士,你怎么能如何不懂别人的好意呢?老大他们受任务委托,保护重要珍贵‘资源’,你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还想要他们的命?这是不是太过歹毒?” 宁晓:“你是谁?也要来一场吗?” 关水香一噎,连忙躲到高绍成的身后,可高绍成太瘦,从视觉上来看,安全感十分有限。 见关水香不说话,宁晓看着王兴铎几人,再次说道:“想好谁来?” 江子东却在一旁说道:“生死局,那必须先签字画押,万一耍赖怎么办?” 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纸,常念认真瞟了一眼,好家伙,提前准备好的生死状! 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常念福至心灵的抬头望向简烨,心想:江子东这货准备的这个,不会是提前准备给简烨他们的? 简烨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一时间竟然有些感谢王兴铎几人来,要不是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惹毛了宁老师和江老师,自己怕是稍不留神,会被江老师压着在生死状上签字了! 宁晓看江子东的动作,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金治堃说道:“不是想让我配合吗?签了它,跟我比一场,你们赢了就带我的尸体走!输了就把你们的命留下。” 常念:。。。换句话说,就是我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王兴铎当然也听出了宁晓话里的意思,本来就没打算签,现在更加不能签,“宁女士,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宁晓摇头,“我很肯定没有,少废话,快点。” 王兴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宁暧,宁暧喊道:“姐姐,你真的误会老大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想护你周全。” 宁晓瞥了一眼宁暧,看着王兴铎,道:“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护送我的任务单上,我是不会签字认可的;你们还想说什么护送之类的,就签了这个生死状,让我们用实力来说话;如果不签,就闭嘴!少管我的事。” 宁晓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兴铎明白,这事儿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他也十分想不通,自己一直顺顺利利的人生,怎么会出现宁晓这么一个意外? 在王兴铎走神之际,金治堃站了出来,道:“我签!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你狂成这样!” 王兴铎回神后只来得及喊:“金治堃!” 这时金治堃已经在江子东特意加快速度的加持下,签下来自己的字,印上了自己的红手印。 金治堃明显被江子东这动作整的一愣,但很快他听到王兴铎带着怒气的声音,笑着回道:“老大别怕,我的异能早就升到了四级,没有问题的。” 说着就端起了自己手里的枪,宁晓也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夹在了左胸前的衣服外套上。 宁暧看到那个小盒子,眉心一抖,语气急迫的喊了一声“姐姐。” 宁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金治堃,眼神中满是冰冷。 金治堃被她这眼神惊住,转头问宁暧,“宁暧,那个是什么东西?” 宁暧一脸的灰色,“之前姐姐就是用那个东西,团灭了围困你们的丧尸,救的你们。” 金治堃突然感觉手里的枪无比的沉重,毕竟那样毁天灭地的东西,自己现在都不敢回想,稍稍一想,都还历历在目。 宁晓这才说道:“你要是想要用枪射击,那就让大家都给我陪葬。” 王兴铎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把金治堃拉到身后,一直堆在脸上的高傲,消失大半,努力扯出一丝笑意来,对着宁晓说道:“宁女士,我们不是敌人;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急事,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办。” 接着又说道:“你如果很想和治堃比划一番,也是可以的,都不用热武器,使用搏击就行。” 完了转身对金治堃说:“把武器都交给绍成,好好陪宁女士比一比,听到了吗?” 金治堃看着王兴铎眼神中的指示,读懂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被宁晓打一顿,消消气,总比大家跟着一起玩完比较好。 金治堃心里感到非常的憋屈,在他看来,宁晓是有功夫在身上,(曾经在研究中心的房子里一起战斗过),但是她没有异能,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居然让自己一个异能者对普通人装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王兴铎却没有等金治堃磨蹭完,他当然能看清金治堃心里的不服气,所以直接把他手里的枪夺了过来,递到高绍成手里,小声的在金治堃耳边说道:“你最好别坏了我的事。” 金治堃听到王兴铎语气平静地说着充满了威胁的话,他心中除了憋屈,还多了几分委屈,自己在末世前就认识王兴铎,还是多年的同学兼好友,没想到他居然会威胁自己。 金治堃转身再次看向宁晓时,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指着江子东手里的生死状,说道:“宁女士,请!” 江子东像一个非常合格的裁判,举起一只手上的纸,说道:“放心,她的已经签了,大家都看着的。” 常念的目光在王兴铎身上转了转,又在金治堃的身上停留了两秒,挠了挠头,心想:应该是我看错了。 宁晓和金治堃在一处还算完整的空地上,摆开阵势,她手里一直握着她自己做的那把剑。金治堃倒是赤手空拳的站在对面,眼底充满了对宁晓的藐视。 宁晓完全没有受他的影响,举着剑便直接冲了上去,金治堃不慌不忙的激活异能,土系异能所带的防御功能,在他震惊中被宁晓一剑斩了一个稀碎。 那般轻而易举,好似他在严重放水,在一旁围观的众人都是这样想的,常念这个外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异能者之间的对决,之前都是异能者和丧尸、变异兽之间的生死搏斗。 她们二人之间的对决还没出十招,金治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宁晓像是猫捉老鼠似的,每一招都没有落空,可剑剑都没有绝对的致命,金治堃在比斗空地上仓皇逃窜的身影,格外的让人印象深刻。 好像是玩尽兴了,宁晓的剑招陡然变化,其中的凶狠不言而喻,王兴铎看出宁晓的杀意,顾不得太多,直接喊道:“金治堃,应战!” 金治堃听到自家老大的喊声,心里非常的苦,边躲边跑,抽空回道:“老大,救命!” 宁晓听到金治堃呼救,好似很不满意他这样的行为,直接使出致命一击; 王兴铎时刻关注着场上的动态,眼看这一剑直击金治堃的命门,而他明显躲不掉; 出手了!王兴铎的雷电异能直直朝着宁晓的剑锋而去,简烨看到这情况,下意识就想要上前阻拦,周林激活异能想在宁晓面前筑起土墙隔绝雷电异能,但他们的异能,都没有王兴铎用晶核升的异能高,完全比不上他的威力和速度。 在场的人对这一幕都惊呆了,只有毫不关心的江子东非常放松,然后还有他身边的常念。 江子东偏头看着呼吸都没有变化的常念,问道:“你不担心她吗?” 常念表示:宁晓手里的剑,是她自己的作品,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材质,能隔绝绝大部分的异能;我以前也有一把,但是掉在研究中心外面的那条河里了。 常念脸上满是遗憾,江子东想到平日里只看到宁晓拿那柄剑杀丧尸,还没注意到过那柄剑还有这么个功能。 江子东:“你不找她再做一把?” 常念摇头:有这样功能的剑,材料一定很稀有,哪能无限供应?而且我有你给的棍了,我没有那么多手,要那么多武器干什么? 江子东:“你倒是不贪心。” 常念:对于干的过的敌人,一个武器足够了;对于干不过的敌人,我手里就算拿十个武器,也照样干不过。 像是常念说的,宁晓手里的剑,根本没有丝毫受到王兴铎的异能影响,剑是稳稳当当的插进了金治堃的左胸膛里。 王兴铎看到这样一幕,瞳孔猛地一缩,抬手又是一道雷电向宁晓袭去,这会儿简烨和周林的阻拦总算是赶上了,故而他的雷电没有落到宁晓身上,但是宁晓拔出插在金治堃胸膛里的剑,便朝着王兴铎冲了过去。 然后宁晓和王兴铎居然打成了平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也是这个时候,王兴铎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金治堃之前会向自己求救,自己的每一招,宁晓都好像能化解。 看着王兴铎越打脸上的疑惑越浓,常念在心里咯咯直乐,心想:大纲总算是写对了一样,女主角的十项全能,果真是没有掺假。 最后宁晓把王兴铎挑翻在地,剑尖直指他的眉心,这时宁暧冲了出来,挡在了王兴铎的面前,双手臂张开,死死地护着他。 第34章 传闻中的 “啊啊啊~电视剧的经典场面呀!”常念在心里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只是这个画面有点儿奇妙,女主把男主挑倒在地,举着剑直戳他的脑门,而女主妹妹护在了男主身前,此刻的女主不是女主,是飒爆了的反派气场。 江子东晃眼瞥到身旁看着场上的人,一副便秘表情的常念,问道:“你干什么这副鬼样子?本来就丑,这下更不好看了。” 常念对着他像赶走蚊子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打岔,她现在非常明显的觉得到,这个世界跟她提前了解的世界大纲,相差甚远。 宁暧的眼泪滚落,脸上充满了哀求和恐惧,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姐姐,不要,姐姐!” 宁晓眼神冰冷的看着宁暧,开口道:“宁暧,让开。” 宁暧狂摇头,“姐姐,你别这样!姐姐,你不要杀老大,他是我的队长。” 宁晓沉默一瞬后,问道:“你确定?就算他一副高高在上,不顾我的意愿,迫害我的权益,你也要站在他那边?” 宁暧:“姐姐,他们没有敌意,他们只是为了大局考虑,你真的误会他们了!” 常念:。。。虽然听不懂宁晓的问话,但是明知道宁晓对王兴铎什么态度,宁暧还是选择站王兴铎;看来,宁晓拥有妹妹的日子不到两个多月,就要宣布失妹了。 宁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你和他们以后都别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也会把你当敌人对付。” 然后看着地上的王兴铎,道:“现在你能听懂我说的,不需要你们护送的话了吗?” 王兴铎胳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望着宁晓,久久没有言语。 之前和宁晓过招,他非常明显的感受到了宁晓对于自己的杀意,那种铺天盖地的浓浓杀意,让他心惊。 不是说他对杀意感到陌生,相反,他对杀意感应是非常敏锐的,以往也面对过杀意,但是像宁晓那样纯粹的杀意,是他没遇到的;此刻他都来不及想为什么宁晓会对自己有那么浓烈的杀意,他只想知道拥有这样纯粹的杀意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听到宁晓问他,王兴铎半晌后才点了点头,他现在无比清晰的知道,宁晓是真的不需要任何人护送。 见王兴铎点头,他身前挡着宁暧,宁晓知道自己这次没法对他继续出手,果断收了剑,转身离开空地。 王兴铎看着宁晓的背影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我总会知道,对我这么纯粹杀意的你,到底是怎么样的。” 宁暧看到宁晓离开,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到王兴铎看着宁晓的背影发愣,语气一转,一副急切的神情说道:“队长,我们快去看看治堃哥。” 王兴铎闻言,眉头紧缩,想起被宁晓刺了个对穿的金治堃,自己又失一员大将,对于抓住宁晓的执意,加深了两分。 王兴铎:“他实在是太冲动了,我会厚葬他的。” 宁暧故作惊讶,问道:“厚葬?为什么?他不是还没有死吗?” 王兴铎:“他就算没有刺破心脏,胸腔对穿,也是很难活下来的。” 宁暧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王兴铎闻言,一脸惊喜的问道:“小暧,你有。。。”治愈系异能几个字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口型还是很明显了。 宁暧点头,“嗯,不过,我要你答应我,替我保密。” 王兴铎的思绪完全被吸引,点头,“那是自然。” 宁暧从王兴铎身前起来,王兴铎跟着站起身,然后朝着躺在地上的金治堃走去,这时他身边还有高绍成和关水香。 他们把金治堃搬到了之前暂住的房子里,王兴铎带着高绍成和关水香走出门,守在门口,屋里只有宁暧和呼吸像拉风箱似的呼呼作响,脸色发紫,昏迷不醒的金治堃。 宁暧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个小茶杯,茶杯里装着半杯的清水,只是杯中的水带着淡淡的清香。 宁暧端着茶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金治堃,自言自语道:“真是便宜你了,灵泉只给你一滴兑半杯水,你应该就死不了?” 站在远处听着的江子东,突然朝着房屋的方向望去,然后又挑了挑眉,嘀咕道:“总算是出现了。” 常念偏头,以为江子东在跟自己说话,表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江子东像敲木鱼似的敲了敲常念的头,道:“简单的人就不要想那么多,那么复杂;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常念表示不服:我很少主动问什么的好吗?这还不是害怕你又说我,对你说的话不在意嘛! 江子东:“嗯,有道理,继续保持!” 见他没打算说之前他说的话,常念也不打算继续问,她是真的认为少说少问比较好,这些人都明显有自己的小秘密,问不该问的,讨人嫌。 江子东却开口问道:“你说,那个傻大个死没死?我去拿他的尸体做研究?” 常念被他这话惊到,立马表示:他刚刚并没有当场就嘎;而且看他的出血量,刺破心脏的可能性很小;再说了,王兴铎那样的人,会让你带走他队员的尸体,去解剖吗? 而且金治堃作为男主的跟班,受到男主光环的照付,死掉的可能性也不大;这话常念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江子东:“出血量分内出血和外出血,你看到的是外出血,万一他内出血多呢?” 常念:他是有和外界相同的伤口的,哪里来的内出血?而且刚刚宁晓和王兴铎打斗的时候,我可是有注意到金治堃的胸廓起伏,隐约还能听到呼呼声。如果真的嘎了,哪里来的呼呼声呢? 江子东:“呼呼声?你说气胸啊?” 常念:所以能自主呼吸发出呼呼声,说明至少他那会儿还没有死。 江子东:“那可说不准,看他一动不动躺那儿,怕是现在已经休克了?除非他们队里有抢救药物,不然就算是神来了,也难救活他。” 常念听到‘神’,脑洞大开的想到了天使,又因为天使,想到了那些西幻小说里的治愈魔法。 常念问:你说有没有治愈系这样的异能存在? 常念眼巴巴的望着江子东,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复,然而江子东看着常念,却没了言语。 原以为这件事算是彻底可以翻篇了,王兴铎几人也一定会跟她们分道扬镳,结果,让众人感到非常的意外,因为,王兴铎带着重伤的金治堃和高绍成几人,跟在了那些普通人队伍后面。 宁晓、常念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当然江子东还是坐在常念的后座上,简烨和李小明跟着她们;之后是那些普通人,最后是阮芷妤、周林和苏小同。 王兴铎几人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这可是把苏小同给恶心坏了,中途休息时,他忍不住跑到常念面前吐槽。 苏小同:“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好意思跟在我们后面,躲丧尸攻击的?他们的脸呢?” 常念: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们就是太要脸,所以比不过人家。 苏小同:“是呀,我们队长说,大路不是我们修的,他们也能走;可我就是看不惯,躲着让我们庇护的行为。” 常念:那怎么办? 苏小同泄气的道:“打不过,赶不走;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光膈应人。” 常念:你队长说的好像也对,谁让你们是一个基地的呢。 苏小同看着躺在他们中间的金治堃,突然站起身,道:“一个基地的,并不能说明什么,当初金治堃嘲笑我的时候,可是没客气过。” 常念:你想干什么? 苏小同笑得不怀好意,道:“我们是一个基地的,所以我理当去关心关心他。” 常念:。。。好家伙!这么好的坏矛盾的话,全让你说了。 苏小同低头看着常念,道:“嗨,我不干什么,我就是好奇,明明那天金治堃都被对穿了,他好像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一天强过一天,稳步恢复中的?” 常念:。。。好,我也很好奇,是为什么。 苏小同往王兴铎小队休息的地方去了,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看着常念直摇头,走到跟前说道:“他们的嘴可严了,我什么也没问出来,害得我白白搭进去了一根能量棒。” 常念:很正常,这样玄妙的事情,应该不容易问出来真正的缘由。 金治堃的伤势,在常念他们的亲眼见证下,渐渐痊愈,好似宁晓刺的那么一剑,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苏小同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慰问’一下金治堃,可他都完全康复了后,还是没能问出是谁救了他。 金治堃伤好后,王兴铎几人还是没有离开简烨他们大部队,每次遇到丧尸时,还会保护那些普通人,这让很多人对他们改观不少,但是像高语芙、曾汐贻这些人,对王兴铎几人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然而翁惠珠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次和王兴铎几人走在了一路,听周林和阮芷妤他们聊过,翁惠珠和她过世的男朋友武满的事,常念都以为她对于王兴铎几人会有情绪的,没想到,他们还是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从第三基地的管辖区域到第四基地,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年多,进入第四基地的管辖区域,常念有种突然转移游戏服务区的既视感,之前看到过的那种荒凉、恐怖昏暗的背景色变了。 虽然还是大片大片的城镇成了空城,可见到了很多像小村庄一样的据点,是丧尸和人类共存的局面。 常念向苏小同询问这是为什么时,苏小同脸上全是一副骄傲的神情,回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第四基地会收留每一个想要来基地的普通人的原因。” 常念:具体能讲讲吗? 苏小同:“因为地势和人文习俗的原因,城镇相比别的地方少了许多,村镇寨子这样的比较多;因为地势封闭,生活圈子有限,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就算身边的亲人,或者是邻居成了丧尸,他们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它们。” “当然也有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整个村、寨被团灭,或者都成了丧尸。” 常念想了想,写到:也有因为人口分布不同,人口并不密集,所以还有概率问题。 苏小同:“反正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宁愿把变成丧尸的家人关起来,也不愿意离开它们;也导致了我们的基地,根本没办法像别的地方那样,迅速发展,然后成为庇护堡垒。” 常念:那第四基地怎么建设? 苏小同:“我们的领导和专家们,就自己想出了一套,适合我们本土的发展模式和方向;收留普通人来建设基地,然后把这些还有人和可控的丧尸,像卫星一样与基地连接,就算有丧尸暴动,我们也能立即给出支援,村寨之间也是联动的。” “我们基地会派人去那些地方,教他们如何对付暴动的丧尸,遇到丧尸群如何处理;他们渐渐也不再时时刻刻需要我们支援。” “我们没有对她们变成丧尸的家人下死手,他们是非常拥护我们的,也非常支持我们的建设,提供建设材料,还有我们科学家需要实验的,他们参与的积极性更高;在某些方面,或许我们走在其他几个基地的前头。” 见了差不多四年的传统末世场面,突然听到这样别开生面的末世场景,常念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理想的事,真的存在? 苏小同看出常念的狐疑,也不着急证明什么,只笑着说道:“等你们到了基地,看到后,自然会相信我说的没有假话。” 常念:。。。难怪呢,之前还觉得简烨的架势像圣父转世,与王兴铎的举动相比,还以为简烨是特殊的那个;现在听苏小同这么说,敢情是王兴铎才是异常的那个呀! 常念对于进入第四基地,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有了些期待。 第35章 利益冲突 开始进入第四基地的管辖范围,感觉好多都是之前不曾见过的情况,比方说,路面是一段好一段不好的那种,区别特别明显; 听苏小同介绍说:“路好的那一段,说明附近有人,不管是普通人或者是异能者,因为时常维护的关系,所以是好走的路;路不好的那一段,说明曾经居住在那里的人都死了,或者都成了丧尸,所以荒废着。” 高语芙听这苏小同的介绍,在一边好奇的问道,“那附近的人,为什么不多修一点?这样就能连起来了。” 苏小同:“不去修那些地方,一是这样纪念已经离世的村民、居民;二是这样当减速带,减缓丧尸的移动速度。” 再比方说,变异兽的出现率比别的地方多,而且品种丰富的让人感到诧异,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变异兽和人类的相处模式,竟是一副随处可见的火拼场面。 苏小同:“其实只要我们不太深入它们的领地,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来招惹人类,它们虽然有了思维,而且实力不凡,但它们还是害怕人类的热武器;可它们的基本上都是独居生物,领地里又有太多令人垂涎的物资,所以你们总能看到人类与它们的冲突场面。” 常念:你们的领导不管吗? 苏小同:“当然会管,可是人类的贪婪,不是约束就能完全控制得住的。只能说把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且现在人类的生存问题是第一大问题,这些问题还没有得到特别的重视。” 常念想到他的异能,又写到:那你的驯兽异能可以干点什么不? 苏小同:“我激活异能时,可以做人类和变异兽沟通桥梁;我梦想以后的某一天,它们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我们可以和它们交换它们领地的珍贵植物,药材、矿物质什么的;而且我相信,它们对于那些东西培育会比人类更加有天赋,品质一定差不了。” 常念:以后?那现在离你的梦想到哪一步了? 苏小同:“现在?现在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常念:。。。那真要实现他的这个梦想,路还好长;光凭想象,都觉得艰辛无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星光不问赶路人,韶华不负追梦者;加油。 苏小同点头:“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在真正进入第四基地前,他们选择在外找一处废弃的房子停留一晚,休整一番,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回去。 原本宁晓是打算先去趟g市,可是那么多的普通人跟着,让简烨他们带跟随的人回基地,他们死活不同意,让那些人自己走回去,又不太放心,毕竟都护送一路了,结果在家门口遭到重创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所以最后和江子东商量,送他们到基地门口,然后他们几个再去花城。 简陋的房子外不但有周林的土墙作为防御,还有阮芷妤的凌霄花作为警戒,然后还安排了人巡逻,因为这一路走来,跟随他们的人,没少反而壮大了许多,这其中简烨的功劳占大半。 宁晓和江子东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常念还是尽职尽责的充当伙夫,苏小同跟李小明交接后,顺势就走到了常念面前的火堆旁, 苏小同指着窗外逐渐快暗下来的天色里,朦胧看不清的山,说道:“走进那座山,我们就算彻底到了。” 常念一边看着锅里的饭咕嘟咕嘟的煮着,一边掏出本子和笔,写到:山里?基地在山里? 苏小同:“算是,不过,没我们之前翻越过的那些山险峻,反而非常适宜人居住。” 常念:山城吗? 苏小同:“不是的,山城在末世前,也是人口密集的大城市,由于丧尸的比例太大,所以他们有建造一个小型基地,防御工事做的也是非常出色的;跟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有点儿像。” 常念:你越说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苏小同一脸得意的说道:“期待,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念的助听器在江子东和宁晓的通力合作下,更新换代了好几次,现在都已经发展为植入皮下的那种形态,常念这个外行只觉得不明觉厉,宁晓对江子东的态度倒是变了好几回。 常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苏小同仔细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问道:“什么声音?” 自从进入第四基地的管辖范围,常念时不时就会听到一种低频率的声音,每次这种声音出现时,常念的心情都会受到一点影响,会感到烦躁。 已经有一天多没有出现的声音,再次出现,但是苏小同却说没有听到。 但是根据常念的观察,她感到有一丝烦躁的时候,那些扎堆的普通人群中,好多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平静。 现在苏小同说听不到,所以常念想,发出这种声音的,大概是想要影响普通人,而异能者不在考虑范围内。 一般情况,这种声音持续十多秒就会结束,可今天半分钟过去了,声音依然还在。 而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骚动起来,苏小同连忙站起身,快步朝着起争执的两人走了过去。 “季灵舒,你这个贱人,李永岩抛弃了你,你就要来抢我的男人吗?你要不要脸?” “夏娟娟,你别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抢你的人了?” 常念先把火上的锅取了下来,放到空地上,跟着站了起来,看到原来是那个弟弟为了哄她,最后被人抛弃在丧尸手上的女人,而跟她吵架的是同行的女人叫夏娟娟。 苏小同:“吵什么?” 冷着脸的苏小同还是非常有气势的,见着他走过来,之前还想拉扯的女人,松开了手,夏娟娟立即说道:“苏长官,这个女人对我的男人图谋不轨。” 苏小同:“证据?” 已经同行了一年多,大家都非常了解护送他们的这些异能者,面对苏小同这么问,夏娟娟丝毫不慌,她早就受不了季灵舒,明明没本事,却非要装着一副很坚强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要靠别人,才能完成搜寻物资的任务。 夏娟娟:“她找我男朋友要物资,大家都看到了的。” 苏小同侧身看着季灵舒,问道:“她说的这事,你认可吗?” 季灵舒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始终还是没有掉下来,道:“我不认!本来就是我找到的,袁野看我的背包装不下,才说他帮我背回来,我到时候给他一点儿报酬就好。” 苏小同然后又抬眼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问道:“季灵舒说的是否属实?” 袁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夏娟娟,夏娟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季灵舒,好似下定了决心,道:“物资是我找到的。” 季灵舒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袁野!你要抢我的物资?” 袁野表情冰冷的反驳道:“那么多物资,你一个弱女子说是你找的,你看谁信?” 众人默默的对比了一下小巧玲珑的季灵舒,和五大三粗的袁野,答案不言而喻。 苏小同厉声问道:“和季灵舒同一组搜寻物资的人,何在?” 一顿窸窸窣窣之后,从人群里站出来了七个人,苏小同看着站出来的人,问道:“你们是一起搜寻物资的人,可有看到他们到底是谁找到物资的?老实交代。” 那七个人相互看了看,半晌没回答,苏小同再次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们有江老师和宁老师,他们的本事,不用我多说了?谁要是想撒谎,我们自然会有方法求证,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苏小同这一顿吓唬,还是很有作用的,那七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最先说道:“当时我们一起去搜寻物资,那个地下仓库实在是太大,我们就分开寻找,这样能节省时间。” 第二个人紧接着说道:“当时本来季灵舒一个人走的,袁野和夏娟娟一路,但是后来她俩去了季灵舒的方向去了。” 其余的五个人回答和他们的差不多;有用的信息不多,但也不是全然没有。 他们说话的时候,简烨、王兴铎几人都走到了人群中间,常念见状,又把放在一边的锅重新放到火堆上煮,一边看着锅,一边听着他们在人群中断官司。 听到季灵舒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因为拿了几包薯片,所以装不完剩下的物资,而袁野说他可以帮忙,只需要给他一点报酬就好,我才同意的。” 但是现在物资在袁野手里,她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显得她说的话,非常的漏洞百出,结合现在的处境,正常人会因为薯片而放弃生存的物资吗? 锅里的饭彻底煮好,常念见宁晓和江子东都还没有出来,自己就拿出自己的饭盒,根据自己的饭量,舀出自己的那一份,开始吃了起来。 而人群中的官司,已经从物资归属问题,转移到了简烨和王兴铎的立场上了; 等到常念吃完饭时,这场官司已经进入了尾声,结论就是没人相信袁野手里的物资是季灵舒找到的,但是也没人相信季灵舒要抢夏娟娟的男人。 常念用江子东给她装的过滤后的水,洗了饭盒和勺子,收拾妥当,准备去喊宁晓她们时,季灵舒已经快被人给拱火,要轰到门外去了。 “慢着!”宁晓的声音终于出现,常念笑着看向独自一人站在人群对面的宁晓。 常念:。。。这种主持正义的时候,女主角怎么能缺席? 众人看着宁晓,王兴铎现在对待宁晓,那叫一个矛盾,看到她时眼睛瞬间都亮了,但是眼神里却带着让人寒栗的偏执。 王兴铎:“宁女士,是有什么事吗?” 宁晓回道:“你们问清楚了吗?就要把她赶出去。” 宁暧:“姐姐,我们没有要赶走她,我们只是不希望这样恶意争夺物资的风气形成;第一次不严惩,以后后患无穷。” 宁晓:“自己找到的物资,被人抢了,还要被赶出去,这就是你们的公正、公平?那可真的不敢恭维。” 关水香:“宁女士,你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这么武断,真的好吗?” 说完这话后,关水香发现没有多少人响应,毕竟宁晓在这些人心目中,她说的话可比别人有分量。 宁晓也根本没理关水香,而是看着季灵舒,问道:“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选择带上那几包过期的薯片吗?” 季灵舒眼眶中的眼泪,听到宁晓的问话时,倏然掉落,声线发颤的说道:“我,我弟弟,就是因为要给我找,找薯片,死的。” 宁晓又问:“那你可还记得那些物资里,有什么特殊的包装吗?” 季灵舒刚要回答,宁晓伸出手阻拦她说出口,而是对袁野说道:“既然你说那些物资是你找到的,那你把你怎么找到的过程,有看到过什么,还有那些物资有什么特点,写下来,你和季灵舒一起各写各的。” 宁晓:“哦,对了,正好那天我在你们那儿附近调试我的设备,所以我这里有当时记录下来的实验影像。” 听到宁晓这话,众人的脸上可谓是精彩绝伦,五彩缤纷;特别是袁野和夏娟娟,丧尸的脸色都没有他们的白。 看到她俩这反应,众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王兴铎一行人的脸色是愤怒,一种被袁野俩个人戏耍,又被宁晓毫不留情的下面子的羞愤。 苏小同非常积极地从包里找本子,嘴里还说道:“我们队长非要我们带个本子在身上,真的是非常有先见之明,这会儿正好可以用得上。” 很快的撕了两页空白的纸,交到季灵舒和袁野的手上,阮芷妤非常迅速的把自己带的笔友情赞助给了季灵舒;苏小同瞧这样,只能把自己的笔塞到袁野的手里。 常念看着苏小同那过分开心的脸,想扶额,“这个勇士,真的是不怕得罪男主,王兴铎的脸色黑的都能滴墨了。” 人群中有人道:“这还有什么写的?这两人合伙要私吞陷害别人的物资,这样的老鼠屎,留着干什么?” 接着就有人要靠近袁野和夏娟娟,一副要把他们丢出去的架势,夏娟娟尖叫着躲在袁野的身后,“你们难道就不怀疑,为什么都是一起去搜寻物资,好多人都是空手而归,只有她每次都是收获颇丰,出去一次,就能吃很久呢?” 第36章 丧尸王 夏娟娟吼出的话,人群还没来得及发出讨论,苏小同已经说道:“欧皇,不行吗?她又不是天天出门,天天都是收获颇丰,这也值得用来煽风点火?” 欧皇体质,真的是存在的吗? 常念相信偶尔出现的一次极致好运,大部分的好结果,其实都是有付出才会得到的。 当然付出的人不一定是本人,还有可能是爱自己的人,他们只是在背后默默付出,所以才会有好运连连的人。 对于夏娟娟的疑问,常念还是比较相信是有人在背后帮助季灵舒,至于是谁,这个问题暂时还不得知。 宁晓阻止了要去抓袁野和夏娟娟的人,两人看向宁晓的眼神里充满了庆幸,但听到宁晓说:“当然是要写的,要不然他们该说我是看上人家的物资,所以才会拉偏架。既然要证明,那该是白纸黑字,清晰明了才是。” 季灵舒没有管别人,只是提笔开始写下自己寻找物资时的经过,还有看到的一切。 袁野和夏娟娟本来就是有意尾随季灵舒去的,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季灵舒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的环境;骗到季灵舒的物资后,她们只顾着窃喜,还没来得及查看那些物资具体有什么,以及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这会儿在胸有成竹的季灵舒对比下,他们几乎是原形毕露。 眼见事情败露,之前同他们一组去搜寻物资的人,也纷纷说出更多更详细的过程来。 宁暧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副局面,刚刚宁晓还没有站出来之前,她和王兴铎几人都是站袁野俩人这边的,毕竟他们不相信弱女子的季灵舒会搜到那么多的物资。 宁暧对着身旁的王兴铎,说道:“老大,我们被夏娟娟她们骗了。” 王兴铎看着袁野两个人,眉头直跳,抿紧了薄唇,在他的认知中,现在这样的局面是不应该存在的,自己不该被人如此戏耍,最关键的是宁晓不该如此态度对待自己,他说不出缘由,但他脑子里就是这样坚定的认为的。 听到宁暧的话,王兴铎从宁晓身上移开目光,回道:“他们这样恶意抢夺物资,不该把他们带进第四基地。” 他这一句话,几乎是给袁野两人判了死决。 金治堃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看错了人,说道:“老大,那天搜寻物资,我也在场,我可没有看到宁暧她姐姐在场;她怕不是。。。” 高绍成:“你确定?” 金治堃点头,满口打包票,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当然,这么短时间里,我不可能记错的。” 高绍成:“照你这么说,她手里没有那天的影像;那她这么做,岂不是居心叵测。” 关水香:“既然都被我们发现了这个错误,就不该让好人受到冤屈。” 宁暧踌躇的想要劝导,张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看着他们几人。 金治堃看到宁暧这样,说道:“宁暧,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姐姐,你就偏颇,你应该坚持你心目中的正义。” 宁暧:“可她,到底是我的姐姐呀,要不然你们去稳住袁野他们,我私下找她聊聊。” 金治堃可听不得这样的话,直接拒绝道:“我们知道你为难,所以你别去热脸贴冷屁股,你别出声就好,这事,我们去说。” 袁野和夏娟娟这下是真的要被人推到门外之际,金治堃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宁女士,既然你说要绝对的公平公正,那么你也要拿出证据来证明,袁野他们的行径呐。” 宁晓似乎对于金治堃会说这样的话,丝毫不意外,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你是不相信别人亲眼所见吗?” 金治堃:“我可没有说不信,只不过是你刚刚说了,你有影像可以证明季灵舒的清白,你不应该拿出有利的证据来吗?” 宁晓:“你们不相信群众雪亮的眼睛,却一定要拿出我手里的证据;怎么,你是觉得大家伙冤枉他们了吗?” 金治堃:“既然你说你手里有,那你拿出来呀!这么推三阻四的,难道你说的是唬人的?你只是为了私吞那些物资?” 宁晓:“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我们支持能写出全部经过,还有那些物资特征的人,就是要私吞那些物资的龌龊想法的了吗?” 面对宁晓的咄咄逼人,金治堃张嘴就想要反驳,但胸口的隐隐作痛,提醒了他,对面的人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的柔弱和简单。 可宁晓却没有给金治堃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我当然可以拿出影像来证明,不过,你们不相信人证的证词,非要让我拿影像,看来你们是相信袁野两人,既然如此,若是我能拿出证明,你们就同袁野两人一起,离开这里,离开第四基地。” 王兴铎听到宁晓这话,心中警铃大作,第四基地可是自己看好的发展平台,岂能说离开就离开?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五个基地,可没有第二个适合自己的宏伟抱负。 “宁女士,你这是在过度解读金治堃的意思。” 宁晓:“我是不是过度解读,在场的每一位心里都清楚;你们这样不相信季灵舒写的,还有他们同组人的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绍成:“我们只是为了真相,想要看到一份真相,宁女士这样扭捏作态,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水香:“季灵舒一个普通人,那么大本事能搜寻到那么多物资?不给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我们有权保持怀疑态度。” 常念看着煮的饭有些凉了,又重新放到火堆上温着,一边关注着人群中的对峙。 “再煮就要糊锅了。”江子东的声音,突然在常念旁边出现,常念被他这声音吓一跳。 常念表示: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江子东:“是你看热闹太入迷,都没注意到我过来了。” 常念觉得很有道理,表示:好,我确实我没注意到,现在吃饭吗? 江子东点头,掏出他自己的饭盒,让常念盛饭,给了他平时的小猫胃的份量后,江子东道:“再盛点儿,这哪够?” 常念闻言,又给他加了些,直到他的饭盒快被盛满,江子东才作罢,坐在火堆旁,优雅又不失速度的吃饭。 常念问:你怎么突然涨饭量了? 江子东咽下嘴里的饭后,回道:“因为我的异能升级了,以后记得多做点儿饭,我迟早能吃的比你们多。” “这人连饭量都要和别人比,真的是绝了。”常念在心里吐槽着, 手上却比划道:头一回听你说你自己异能升级,该不会是一级升二级了? 江子东:“你觉得他们的异能等级能和我的异能比?” 常念几乎没有见过江子东使用他的异能,要不是宁晓说江子东身上有非常微弱的异能波动,常念都还以为他是普通人。 常念决定换个话题:你这么突然暴增饭量,身体能受得了吗?要是撑坏了,可没有健胃消食片给你吃。 江子东:“我这是为了不浪费粮食。” 常念正想说宁晓还没吃,不管有多少,宁晓都基本上可以全部解决完。 江子东接着说道:“她今天是注定吃不了饭的。”说着还扬了扬下巴,示意常念往人群中看。 等到常念看过去后,人群中的舆论风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宁晓和季灵舒反倒被人排挤到了门口;挡在她们面前的还有简烨小队的几人。 至于那群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观望的占绝大部分,少部分是坚决站在简烨他们这边的,里面就有高语芙、曾汐贻。 常念心下疑惑不已,这是怎么的了呢? 江子东:“宁晓现在掌握的技术水平,不足以达到微型机器人的灵活应用,所以出来的影像不是事实拍摄,而是建模。。。” 之后江子东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滔滔不绝的和常念说了许多,但是常念能听懂的十分有限,可就算听不懂,但她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也更加没有打断江子东的话。 直到江子东说出最后的结束语,“拿着高科技给那些没有见识的人,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浅薄认知里认定的‘真相’。” 常念:我去看看他们。 刚站起身想要往那人群中走,却被江子东拉住了后衣领,道:“别站那么近,一会儿溅你一身血。” 这时外面作为警戒的凌霄花疯狂的抖动了起来,接着防御工事的土墙被推到,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而丧尸中间有一个人,他的周围有至少两米的真空地带。 然站在中间的那个人,常念还见到过,是去支援苏小同他们时,在那个学校楼顶看到的。 这次近距离看到他,身材纤瘦,甚至是有些佝偻,身上穿着牛仔裤,黑色内衬外面是牛仔外套,脚上的鞋却是一双白的反光的小白鞋;双手插兜,一步一步走进防御工事里面,从他走路的姿势能看出,他的右腿有些不自然,等到转过脸时,常念看到他的右眼延伸至颧骨居然是缺失的。 如果只是看他走路的姿势,如常人无异,但是看到他只有眼白的左眼,才让人看出异常来。 王兴铎喊道:“他是丧尸王!作战准备。” 一片哗然,人群立即出现骚动,却没有动乱,普通人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武器,一副准备和丧尸来一场殊死搏斗; 不得不说,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在简烨小队的教导下,成长的非常好也非常快; 至少现在面对丧尸,心里是恐惧的,却不再是一位的逃避,学会儿拿起武器反抗,保护自己,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站在宁晓身旁的季灵舒转头看到来人,却是一声肯定的“弟弟!” 季灵舒的弟弟成了丧尸王,他又在季灵舒被人挤兑的时候出现,常念想到这儿,基本上能肯定这一路季灵舒的物资,是她这个弟弟送的了。 常念问江子东:丧尸王是不是通过精神力控制那些普通低等级的丧尸的? 江子东:“为什么这么问?” 常念:在进入第四基地范围后,我偶尔能听到一种说不清楚的声音,但是我问了苏小同,他说他听不懂。 江子东:“你能感受到?” 常念点头:也不是很真切,今天之前,这种声音每次出现仅几秒、十几秒的样子。 江子东伸手在常念戴助听器的地方,轻轻地按了按,问道:“现在呢?” 常念认真感受一番后,回到:有,但是感觉与之前不一样。 江子东:“嗯,看样子你的这个助听器需要更新一下了。” 常念:所以我之前听到的,是因为助听器的原因? 江子东摇头:“是,也不全是。” 说完这个,江子东没准备继续说下去了,常念见他不再说什么,也就没再多问什么;注意力再次回到前面对峙的场面上。 江子东继续吃着饭盒里的饭,装着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常念,心想:“她自己的精神力那般微弱,却能感受到丧尸的那种精神力,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季灵舒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弟弟季灵皓,打第一眼看到弟弟时,她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而夏娟娟和袁野看到外面站着的人,脱口而出“季灵皓!”声音里带着非常明显的颤抖。 ‘皓天舒白日,灵景耀神州。’这是左思早年去洛阳写的,原本他是想去展示自己的满腹经纶,实现自己的政治思想铺平道路,结果却各种坎坷、艰难,这句是那组诗中的第五首其中的一句; 现在看到这姐弟俩,常念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到:父母给孩子取名,真的是有点儿玄学在里头了。 季灵舒朝着季灵皓跑了去,却被赶过来的王兴铎拦在身后,“季灵舒,他现在不是你的弟弟,他是丧尸王,你不能过去。” 常念:。。。这什么操作?刚刚不还在想方设法的证明她是恶意争抢物资的人吗?现在一副要护人家周全是什么意思? 季灵舒见王兴铎拦住自己,就想绕过他,继续奔向自己的弟弟。 高绍成堵住了季灵舒绕路的方向,道:“季灵舒,他已经不是人了,他会伤害你。” 宁晓一把拉过季灵舒,对她说道:“你先别着急,我们请阮芷妤的藤蔓缠在你腰间,你尝试着靠近他,看他会不会攻击你;如果他确实会攻击你,阮芷妤会立即把你拉回来,你看如何?” 王兴铎:“宁女士,这样太冒险了。” 宁晓:“你们刚刚不是还要把我们赶出去吗?那样就不危险?” 季灵舒看着宁晓,眼睛里充满了信任,满是感激的对宁晓说道:“好,我听宁晓姐姐的。” 宁晓没有反驳季灵舒喊她姐姐,这让站在金治堃身后的宁暧瞬间变了脸色,哀怨和悲伤在她脸上交织,她看向季灵舒的眼神带着毒。 看到这一幕的常念:。。。所以,宁暧是个姐控? 第37章 亲情能抵过恐惧 眼看着阮芷妤还真要给季灵舒腰间放藤蔓,金治堃急了,吼道:“你们这是让她去送死!” 李小明:“你放屁!我们这里丧尸和家人一起生活的,少吗?只要好好控制住它们,又有什么不行?” 金治堃:“你是不是蠢?那些普通丧尸能和丧尸王比吗?” 周林:“怎么了?如果有丧尸王生前执念在,她还能唤起他情感执念,好好相处,说不定是人类的福音。” 高绍成:“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就让季灵舒去送死?” 周林:“我们这不是在做尝试吗?” 李小明:“那要不然呢?让我们当炮灰,助你们杀了丧尸王,然后你们得到他脑子里的丧尸王晶核吗?” 王兴铎:“李小明,你在胡说什么?” 李小明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吐不快了,“我是不是在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每次你们想要什么,哪次不是身边的人给你们当炮灰,伤害别人在扛,好处是你们得?你敢拍着胸脯说,这不是事实吗?” 王兴铎:“我为什么不敢?研究中心那次,我们得到了一身伤,差点儿死在那里,你们却找到了两个任务目标。” 常念:。。。敢情这人还记得这事呢! 后来在苏小同的吐槽中,常念得知了为什么研究中心之行,他们会那么惨,差点儿被活埋。 李小明:“那你怎么不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得到一身伤?又为什么错失了自己的任务目标?如果不是你们非要带着晶核,惹来大批量的丧尸群和变异兽,哪里会多出这么多的事?” 李小明挡在金治堃前面,王兴铎想对阮芷妤拴在季灵舒腰间的藤蔓,被简烨拦了下来;而苏小同和高绍成面对面对峙着。 至于没有武力值的关水香和宁暧站在人群最前面,没有上前;江子东却带着常念还往后面挪了几步,真的是一副担心血溅到身上的姿态。 常念:我去帮忙,王兴铎他们那边还有个翁惠珠没人看着。 江子东:“你一个身上没有半点儿异能波动的人,靠近异能者对打,外加一个丧尸王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场面,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吗?” 常念:翁惠珠是水系异能,攻击力不强。 江子东:“你去干什么?你没看到她根本没准备上前去掺和吗?” 听到这话,常念仔细看了看角落里的翁惠珠,发现她不光一直没有吭声,站的位置也是不起眼的地方;往旁边挪了点儿位置,常念才找到能看到她脸的角度,翁惠珠脸上果真没有想要上前的意愿。 常念:有道理。 江子东:“你放心,宁晓不会认为你躲着,责怪没有和她并肩作战;相反,她把你当作后手,你越是远离风波漩涡中心,才是她越想要看到的结果。” 常念:我不信。 她是真的不信宁晓会这样认为自己是她的后手,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担得起这么重要的位置。 江子东:“你可真的是笨的出奇,如果她没有把你当做后手,为什么当初在研究中心时,她会把希望寄托在你手里的罗盘上?那会儿她可是完全被动的,她能不能活命,全在你手上,你没发现吗?” 常念:那是因为我之前就答应过她,一定会帮她的。 江子东:“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承诺;毕竟不遵守承诺的人,大有人在!” “也就是她运气好,遇到你这个实心眼的,换着别人,那样危险的处境里,谁还会选择不要命的,跟着罗盘的指示去寻找她?” 常念叹气:。。。在穿越的几个世界里,这个小世界里做个正常人真的好难。 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只是季灵皓长的不像正常人,反应也更加不像,他没有伤害靠近的季灵舒,但他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和情感波动,甚至没说一句话。 他用他剩下的左眼对着季灵舒的方向,望了许久,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季灵舒没懂是什么意思,站在原地没动,季灵皓走了几步后,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季灵舒的方向,好似在疑惑‘为什么不跟着?’ 这回宁晓轻轻地喊了一声季灵舒,“季灵舒,” 季灵舒闻声转过身看向她们,然后抬手解开腰间的藤蔓,说道:“宁晓姐姐,我想跟着弟弟走。” 宁晓:“可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对于丧尸,现在我们的研究成果,还没有得到突破性进展。” 季灵舒笑了,笑的很坦然,“宁晓姐姐,我找到我弟弟了,不管怎样,我都想跟着弟弟走,而且我相信我的弟弟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王兴铎:“他现在是丧尸王,不是你弟弟,你弟弟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季灵舒看着王兴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回道:“王队长,丧尸病毒只是让我弟弟的身体情况变了,但他对我的情感没有变,不管他是什么样的,都是我的弟弟,从来没有变过。” 金治堃:“就算你弟弟不伤害你,他伤害别人,别人会杀了他,没有他在,你会死在丧尸堆里,被它们分食吃光。” 季灵舒看着金治堃,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这里的人可以选择和变成丧尸的亲人不分开,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我会带他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生活。” 然后又看着宁晓和人群后面站着的江子东,说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会攻克丧尸病毒,一定会让变成丧尸的亲人恢复神志,我会等着这一天的。” 阮芷妤没有再阻拦季灵舒解开腰间的藤蔓,季灵舒彻底解开后,再次笑着和众人告别,“各位,珍重。” 说完转身不带一丝犹豫朝着季灵皓奔去,季灵皓看到季灵舒跟上来后,转身接着朝前走去;一直跟着他的那些丧尸,也全都离开了。 金治堃望着浩浩荡荡渐行渐远的丧尸群,问道:“老大,我们就这样放走那些丧尸?” 高绍成:“是呀,那可是好多的晶核!这么多的晶核,我们的异能不得升好几级?” 王兴铎看着金治堃和高绍成,回道:“你们有多少把握能全身而退?” 金治堃:“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呢!而且如果实在是打不过,我们还能跑啊!” 王兴铎看金治堃这个反应,想起李小明吐槽他们的话,突然有一瞬间感觉李小明的话,所言非虚;但下一秒,他这种反省被自己推翻,他坚信“只有实力弱的才是炮灰;成为强者,就不会是炮灰。” “不着急,等我们交了任务后,还有的是机会。”王兴铎这样说道。 这场风波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非常匪夷所思;原本以为有场恶战的人群,紧绷的神经松懈,开始看着之前季灵舒和袁野两人争夺的物资,眼神中全是艳羡和渴望。 关水香看着王兴铎问道:“老大,这些物资如何处理?” 宁暧在一旁抢着说道:“既然季灵舒已经走了,那就大家平分了。” 王兴铎看着从袁野包里倒出来的米、面粉还有罐头,点了点头,“可以,你们组织给他们分了。” 说完这话,离开了暂住的地方,人群听到这话,人人脸上都是喜悦,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分一杯羹。 这时有人出声问道:“袁野和夏娟娟呢?” 直到这会儿人群才发现袁野和夏娟娟没有踪影,人群中只是短暂的骚动后,由于宁暧和关水香给他们分物资,寻找袁野两人的事很快平息。 常念倒是知道袁野和夏娟娟去哪里了;在季灵皓出现后,他们短暂的惊恐后,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主角团身上,两人偷偷溜出了人群,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连自己的大包都没要,直接溜走的。 至于现在嘛,常念觉得他们领盒饭的可能性非常大,就他俩的那个反应,当初季灵皓出事,想必是有隐情的,要不然他们不至于看到季灵皓,跟见了鬼似的,慌不择路的逃跑。 然后看到宁晓拿着饭盒朝自己走来时,常念唰的一下,转头瞪向一旁的江子东,常念给宁晓留的饭,他非要说宁晓没空吃饭,还说常念在做浪费粮食的可耻行为,最后硬是就把锅里的饭又盛出来吃完了。 江子东用安抚的眼神看了看常念,然后就听到他对宁晓说:“你来迟了,饭都吃完了。” 宁晓脚步一顿,诧异在脸上一闪而过:“啊?” 江子东:“你要吃饭,以后在饭点时,就别去管那些闲事;来迟了,怪得了谁?” 宁晓这下看向了常念,问:“是他吃完了的?” 常念点头。 宁晓问江子东:“你故意的?” 江子东:“对,我就是见不得你出风头。” 常念:。。。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次日,常念几人在那个暂歇的房子里等着,简烨把带回来的人,领到基地门口交给了,基地里相关部门负责人,因为他们的任务目标还要出去一趟,所以他们交接完后,火速回来和宁晓她们汇合; 这回王兴铎小队的人没有再跟上来,估计是看出宁晓是真不待见他们,真不会在任务单上签字,跟上来是做无用功,便放弃了这个任务。 在去花城的路上,歇息时常念问苏小同:如果王兴铎他们领的任务,被你们完成的话,你们能得到什么不? 苏小同:“当然,每个任务都会有奖励,有的是物资奖励,有的是代表荣誉的功勋章,有的是职务晋升,多种多样。” 常念:可如果宁晓和江子东的目的地不是一个地方,你们还是要分开行动吗? 苏小同点头,“是呀,现在领导都已经知道,江老师和宁老师的任务是我们小队在完成,他们俩不管谁出事,我们都得挨惩罚的。” 常念:嚯嚯,那王兴铎小队这回肯定要挨惩罚了? 苏小同说起这个,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道:“惩罚都是轻的,主要是他们小队在基地可是和我们一样,零失败记录!他们这下再也无法保持这个记录了。” 常念:他们要是强迫症的话,怕是要疯,不过,他们可以跳槽去别的基地吗? 苏小同摇头:“跳哪儿去,都没意义,因为我们五个基地的异能者小队,都是登名造册的,排名都是五个基地共同的。” 常念:基地之间的关系这么紧密? 在常念的认知中,基地之间是有竞争关系的,这样紧密的情况,还真在她浅薄见识之外。 苏小同看到同行的人都是伙伴,没有外人,回道:“当然是紧密的,丧尸病毒是全人类的共同敌人,虽然让曾经的国家支离破碎,可我们本来就是多个民族相互融合成为一个大家庭,遇到这样的情况,没道理会各自为营,孤军奋战;每个基地都有侧重点的恢复方面,像是第一基地是航空航天方面,第二基地是武器方面,第三基地是能源,我们第四基地是科研方面的,关于如何改善水源、土质、空气等等,第五基地是生活物资方便的制造业,我们向其他基地输送研究成果,他们会给我们送各种物资等等。” 常念虽然还没有真正进入第四基地内,但是听苏小同这么说,感到非常的感动,就是那种以为只是自己在孤军奋战,艰难求生时,抬头发现身边还站了很多陪伴自己,相互鼓励、帮助的人。 常念:难怪说空间异能者是最受欢迎的,基地之间交换物资,有了空间系异能者,省去很多的麻烦。 苏小同面对思维跳跃的常念,早已经习以为常,道:“之前我们回去交接那些人的时候,听说出现治愈系异能者,还受到了基地的最高保护机制。” 常念:治愈系?就像是西方神话故事里的那种? 苏小同摇头,“不知道,没见过,听字面意思,已经差不多。” 常念:如果第五基地建设完好,普通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吃药就好;治愈系还受到这样高规格的保护,那治愈对象估计是异能者了? 苏小同:“我们都是这样猜测的,异能者几乎是不生病的,但是会受伤,等其自然恢复,还是要点儿时间,像金治堃那样快,” 说到金治堃,苏小同没有再说下去,和常念俩俩相望,他们同时都想起来,明明那天金治堃被刺了个对穿,昏迷了一天就醒了,之后身体稳定的在恢复。 之前苏小同还想打探是为什么,一直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好像知道了答案。 苏小同:“好家伙!所以那个治愈系异能者就在王兴铎小队里,难怪他们三番五次去招惹那么多的丧尸,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奶妈的存在啊!” 常念:看来,他们也不用受惩罚了,或许还会有奖励。 苏小同:“淦!”接着说道:“我要去找队长聊一下。” 常念看着苏小同离开的背影,心想:以前看小说时,看到主角好运连连,各种助力加持,非常的带劲;现在换一个角度再看这样的主角,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第38章 汇合 进入花城后,宁晓和江子东要去的目的地,果然不在一处,宁晓是去县城,江子东要进山里,简烨计划把自己的小队,一分为二,苏小同和阮芷妤负责跟着江子东和常念进山,简烨带着李小明和周林跟着宁晓留在县城。 原本宁晓是想跟着一起的,要么先去县城,寻找她妹妹曾经出现在那里的踪迹,然后跟着江子东入山,但是江子东不乐意等她;宁晓说跟着他们先入山,等江子东的事情办好后,再去县城。 江子东明显不想带着那么多人,说道:“你说你妹妹末世前在火车站出现过,末世后因为断电又没人维护,那些影像保存在摄像机的内存中,你不早点儿去,万一遭遇不测,你岂不是要和你妹妹失之交臂?” 宁晓心中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如果是内存卡丢失的信息,她能靠电脑技术找回来,但是物理破坏的话,那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分别前,宁晓对常念说道:“你们先行一步,等我忙完后,来找你们,江子东跟我说了大概的方位。苏小同他们会沿途做标记。” 常念则表示:如果我们先结束,我们绕到县城去找你;如果你们先完成,我们还没来,你们就先回去,你又不知道具体位置,山里头的事说不准。 宁晓没有直接答应常念,而是回道:“嗯,我到时候会看情况来决定的。” 常念听她这么说,知道她这是在婉拒自己刚刚的建议,还想劝导一下,一旁的江子东催促道:“丑麻雀,该走了。” 宁晓抱了抱常念,道:“去,注意安全。” 常念:你也是。 和宁晓她们分开后,江子东拿出他那像密码箱似的移动电脑边走边忙碌着,山里的变异兽、变异植物比外面多了不少,苏小同和阮芷妤也忙碌着和沿途的它们打好关系,唯独担任伙夫的常念,闲出屁了。 自从听到江子东说他的目的地是山里,常念就开始有意识的在搜寻物资时,看到过期的调味料,放进包里; 这末世开始已经快五年,基本上能找到的物资,都是过期的,以前国泰民安的时代,过期用品是不被选择的,但是现在,在饿死和过期产品中,选择想尽办法活下来。 在苏小同稍微不那么繁忙时,常念还特意去问过他,我能捕猎林中没有变异进化过的生物吗? 苏小同:“怎么,你想吃?” 常念点头:想试试。 阮芷妤:“可现在的东西,都说不清楚,吃了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常念:目前为止,只知道地表水和土壤有变化,可这些没有变异的动物吃了植物,却没事,我就在想,或许没有变异的动植物还是可以吃的。 苏小同:“那你问我是干什么呢?” 常念:“那些没有变异的动植物,不是在变异兽领地里吗?我想动它们的口粮,不得提前知会一声?” 苏小同:“行,我去跟它们沟通一下。” 阮芷妤:“你做出来后,先让江老师检测一下,稳妥些。” 常念写到:好的。 阮芷妤笑了笑,“或许你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常念一边摇头,一边写到:我觉得住在村里的人,或许已经试过了。虽然基地会给他们分发物资,但总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阮芷妤想了想,道:“有道理,我到目前还没有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不好消息;这样的话,我对你这个尝试,越来越有信心了。” 等到苏小同带回来肯定的答复后,常念才跑去找了江子东,表示:我想试试用这山里没有变异的动植物做食物,你有什么建议吗? 江子东的眼睛一直在电脑屏幕上,回道:“想到就去做,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常念:我问你有没有建议,不是意见。 江子东这才抬起头,看着常念,道:“你要是不放心,我不是给了你过滤装置了吗?你先用过滤水浸泡那些东西,然后再烹饪;做好后,拿来我给你做检测。” 常念听到他这话,有了科学的检测做背景,高兴的点了点头,就准备去给自己找点儿事。 江子东看着常念离开,低头感叹道:“真是简单的脑子,简单的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值得高兴。”他是真的不懂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点。 常念用没有进化过的动植物做出的食物,江子东检测结果是对人体没有危害,也能为普通人提供机体需要的基础能量。 只是那些食物对于异能者来说,除了口腹之欲以外,没有特别大的作用,经过江子东科学严谨的研究后表示,那些没有进化的动植物对变异兽的作用更大一些。 其实随着异能者的异能等级越来越高后,只要他们的异能储存充足,他们身体机能需要的能量,可以全靠异能提供,如果不想消耗自己的异能,吃东西也可以为机体提供基础能量; 前者适合于现在已经开始使用晶核补充异能的异能者;后者适合于自然增长异能的异能者。 江子东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常念问出了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后者的异能者到底是怎么自然增长异能的? 江子东:“你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你知道丧尸是如何从没有晶核长出晶核来的,就能知道异能者是如何自然增长异能了。” 常念:。。。完蛋,不知道。 看了看旁边一人抱着一只烤兔啃的正欢的苏小同、阮芷妤二人,根本没有在意她和江子东的聊天内容, 常念拿起手里的半边兔腿撕下一块肉塞嘴里,算了,不问了,万一他们都不知道,岂不是让人家尴尬了;想要知道答案,迟早是一定能知道的,反正自己也没有异能波,答案而已,不急在这一时、 江子东瞧常念一脸茫然看了看苏小同和阮芷妤,却没有继续问,挑了挑眉,吃着手里的大半只兔子,想着:“明明自己不懂又想知道,却担心麻烦别人,能形成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是童年时期,所求没有得到回应,久而久之后,自卑是她潜意识里的,看来她的童年不是很美好呀。” 随着在山林中的时间越来越久,江子东越来越沉默,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渐渐的让常念、苏小同和阮芷妤,没一个人敢多跟他说一句话的程度。 虽然他整个人越来越沉默,身上阴郁的气质更甚,但看到他的饭量猛涨,常念便没有多在意,想着只要他能吃能动,还活着就好;万一他这个状态就是他工作模式呢? 山中无岁月,这话真的是一点儿没错,四个人有了各自的忙碌,苏小同整日和变异兽打交道,有时候是处理关于借道的问题,有时候是处理攻击他们的变异兽,有时候是碰到难产的变异兽,他还要客串一把‘助产士’的角色;每天晚上回来听他述说今天又干了什么,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缓和与变异兽之间的关系而努力。 阮芷妤处理的是变异植物的相关问题;常念则是每日捕猎晚上的晚饭食材。 之前苏小同他们送那些普通人去基地时,又领了不少的能量棒,还分给了她不少,饿肚子是不会饿,只是看着眼前都是可食用食材,根本忍不住。 这日苏小同去给一个变异熊接生,带回来一头野猪,已经被他简单处理过,阮芷妤还特意找来了野葱,常念翻出包里的辣椒粉和孜然粉,当即决定今晚吃烤猪肉。 除了江子东以外的人,都很期待这顿大餐,等到清理,腌肉,最后架到火上烤时, “念念。”宁晓的声音突然出现,常念抬头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宁晓、简烨和周林、李小明。 苏小同看到他们,高兴的直接站起了身,喊道:“队长,周林、李小明,你们来啦!” 李小明:“我们还天天担心你们,结果你们在这里吃香的。” 苏小同快步迎了上去,“是呀,常念做的可香了。你们运气真好,赶上了我们吃大餐。” 周林:“那是必须的。” 宁晓走到常念面前,说道:“你们没事就好。” 常念点了点头,松开翻猪肉的把手,问:你没事儿? 宁晓:“没事。” 至此一行人汇合,围坐在火堆旁,江子东则是坐在离火堆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手里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宁晓接过常念手中翻转火上烤肉的把手,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常念:上头了,他从进山后,就在专心致志的忙,我也不懂他在忙什么,一直如此,我都习惯了。 苏小同看着宁晓手里翻滚着烤肉,滋滋冒油,泛起一股一股香味,道:“这头猪没有被变异熊它们囫囵撕咬吃光,而是被我们这么认真的对待,也算是死的其所了。” 阮芷妤:“不管怎么吃的,反正都死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但愿下辈子它有个不被吃的命。” 苏小同:“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一颗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祥,一半在风中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阮芷妤:“这不是三毛创作的诗歌吗?你怎么还背人家写的?” 苏小同回道:“我能背下来都算不容易,你还挑刺?”,然后看着常念问道:“常念,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个什么?” 常念想了想,在本子上写:我想当个炸弹!毁天灭地的那种!我一天到晚只想两件事。 苏小同非常捧场的问道:“哪两件事?” 常念回:我是炸?还是不炸? 苏小同:。。。一下子居然有些语塞,不知道回个什么话比较好。 周林接过话头,道:“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风。” 还不等周林说完,阮芷妤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好了,你别跟着背了,我知道三毛写的那个诗歌里,有想化成一阵风,还有做一只鸟的。” 周林笑着说道:“看破不说破,这么文艺时刻,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阮芷妤:“没办法,天生没那个浪漫的细胞。” 眼看两人居然拌起了嘴,常念看了看他们,又看向苏小同,苏小同心领神会的对她点了点头。 常念看到见怪不怪的李小明和简烨,心想:“真是失败呀,我还自认是合格的吃瓜群众,结果就我不知道她俩的关系。” 一顿烤肉吃的每个人都非常的满足,除了江子东,常念拿烤肉给他,他拒绝了,手里拿着本子对着移动电脑,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宁晓看到他这个状态,对常念说道:“他很不对劲,魔怔了吗?” 常念:我以为你们做实验时,痴狂起来都是这样茶饭不思的呢。 宁晓想了想,回道:“我们做实验到关键时候,却是有点儿不管不顾,但也不至于是他这个样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常念:那我们多加小心一点。 在山林中,宁晓对林中没有变异的植物展开了研究,听说是想找到能改善土质,让人类能再次拥有可以种植的土壤,我们农业大国的title绝不能丢。 一群人在山林里转来转去,一晃又是几个月的时间悄然而逝,许久未主动言语过的江子东,终于对众人说道:“我现在已经能确定时间了,只是具体位置还没有锁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寒冬彻底来临之前,我们应该能够出山,回基地。”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剂强心剂,苏小同和阮芷妤因为天天要和林中的变异兽、变异植物打交道,他们的异能被迫升了两级,听到可以离开这里,他们都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宁晓自从进入这个山林后,心里总是感到不安,现在听到江子东的话,不安加重,有心找江子东问清楚,但是江子东却一直处于易怒易炸的状态,完全一副不与她多谈的态度,以至于她一直都没能问出江子东到底在找什么。 面对不合作的江子东,宁晓一时间想不出完全之法,只能让常念小心,还把她的背包里装满了物资和武器,这样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不至于太被动。 第39章 选择 意外总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时候发生,完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 这日林中的变异兽躁动不安,原本是需要冬眠的变异兽都出现,突然对他们发起了连续攻击,一次比一次强烈,渐渐地宁晓、简烨等人都被那些变异兽引走,反应过来时只有常念和江子东在原地。 江子东坐在地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快速敲击着自己移动电脑的键盘;常念则是在他身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江子东突然合上他的移动电脑,麻利地站起身看着四周,道:“不行!还是不行!差点儿了,只差一点了。” 说着抬脚就要往前走,常念赶紧拉住他,指了指围着她俩的藤蔓,表示:阮芷妤的凌霄花绕着我们,我们走不出去。 江子东把电脑往常念手里一怼,从包里掏出一针管试剂,道:“这还不简单。” 只见他走过去,快准狠的给藤蔓来了一针,速度快到常念都差点儿没看清他的动作。 然后江子东接过常念手里的移动电脑,带着常念在林中毫无章法的走; 这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从天明走到天黑,再走到天亮,直到他们走到一个天坑面前,走在前面的江子东,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喊道:“到了,就是这里。” 常念嘴里啃着能量棒,心里有个非常大的疑问,以往在林中行走,都需要苏小同、阮芷妤跟变异兽或是变异植物借道,时不时还需要跟人家干一架;但昨晚他们在林中乱走,却没有遇到一个变异兽或者攻击他们的变异植物。 抬头看向前面异常兴奋的江子东,接着就被前方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所吸引,仔细观察后还发现,周围的树木长势与之前林中看到的,有非常明显的不同,特别是灌木丛的叶子,比其他地方的灌木丛叶子大了不止两倍; 空气中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烧炭味道,可是放眼望去,周围并没有烧过的痕迹,可那股味道又不像是幻觉; 常念看着到处都透露着古怪的地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到江子东端着电脑跟魔怔了似的,直直的朝前走,完全不管脚下的情况; 眼看着他一脚就要踏空,常念急忙拉住他,把他拽了回来,表示:你再走,就要掉下去了。 江子东看着常念,满眼都是狂热,还想挣脱,继续朝前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还差一点,就一点。” 看到这样的江子东,常念想起宁晓以前对她说的话,“念念,你别对江子东放松警惕,别看他现在好像挺正常,还幼稚,但他的偏执和疯狂,真的是很危险的。” 常念:。。。这就是宁晓说的偏执和疯狂了? 常念没有对什么东西是有特别深的执念,所以她现在并不能理解此刻江子东的感受;看到他好似马上就要得到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那种异常的兴奋,兴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的状态; 常念还是想为他做点儿什么,就像这五年多来,他明明不喜人多的地方,但还是陪着自己走了一路一样。 常念观察了四周,刚好看到一片被什么擦过一般,其中一棵粗大的圆木树,像是受了什么撞击,树端不见了,断裂面参差不齐,只有树干留在地上,看树干的干燥程度,推测不是最近才断的,而它旁边是一块巨石,巨石有半截伸出巨坑悬崖边。 常念指了指那个巨石,表示:跟我来。 江子东还真就跟着常念沿着巨坑的边,走到了巨石上,他又径直朝悬崖边走去,嘴里一直念着“差点儿,还差点儿。” 常念连忙把江子东拉回来,看他现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不敢让他单独带着,就掏出包里的绳子,一端拴在自己身上,一端拴在江子东腰间。 走到粗大的圆木树面前,拔出龙头棍里的剑,直接当刀使,在它旁边砍了三根手腕粗的树,剔去树枝,垫到粗大的圆木树下,滚动小树带动圆木树到巨石上,把小树拿掉,让圆木树在巨石的基础上,再伸出去一截。 然后身上的绳子,栓到旁边的树干上,对江子东表示:这个独木够粗,你踩在独木上,再靠近一点,试试? 江子东这会儿行为都有些癫狂了,嘴里一直念个不停,看到常念的手语,好似只理解了最后一句‘再靠近一点’,把背包解下来丢给常念,二话不说就踩在常念给他搭的独木上,脚步坚定的朝着悬崖边走。 他走到独木的另一端,停下脚步,左手端着电脑,右手在键盘上忙碌着,悬崖上的风,把他身上的衣服吹得嗦嗦响,他明明纤瘦的身材,这时好似一颗松一样,矗立在悬崖边的独木上,纹丝不动。 常念: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能成为保密等级最高的行业翘楚,而我是个背景板的原因了。 身后的山林中,变异兽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常念右手紧紧的捏着拴在江子东腰间的安全绳,左手里握着龙头棍,一边要关注着悬崖边的江子东,一边还要时刻警戒着可能突然出现的变异兽。 大约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站在悬崖边独木上的江子东转过身,看着独木另一边的常念,笑着说道:“成了。” 他眼神中全是喜悦的神采,脸上的笑容是常念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阳光,心下正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高兴成这样? 但是,下一秒,他身后一个光秃秃的肉色鸟脑袋冒了出来,而它长长的喙对准的是江子东的后脑勺。 常念用上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猛地拉动手里的绳子,想把江子东拉向自己,躲过他身后变异鸟的攻击,几乎是同时,斜后方传来了宁晓、苏小同的呼叫:“常念!”“小心!” 常念转头看一只发狂的变异猩猩,带着破空声高速冲向自己,在这顷刻之间,变异猩猩靠近自己的距离,和被自己拉着的江子东之间,她做好了选择; 手里拉着绳子站在原地没动,想象中的巨疼和冲击力从左半边身体传来,脑子里想拉着绳子不松,但是双脚已经不受控制的离地,整个人撞飞了起来,在空中自由转体,常念看到了不远处一脸焦急冲过来的宁晓。 撞击的力、体重、惯性、空气助力多方不同的力中和为零时,常念就开始了自由落体。 后面赶来的阮芷妤看到在空中的常念,急忙激活异能,让手中的藤蔓向着常念快速伸过去,但是在快碰到她的时候,突然好像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把藤蔓弹了回来,砸在地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念掉进了那个巨大的天坑中;而整个天坑好似有什么屏障笼罩,让常念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松开绳子的常念,有想过自己被那只发狂的变异猩猩当场撞死;或者撞个半身不遂;亦或者是撞飞掉下天坑,没办法,谁让她当时站的位置,离天坑的悬崖边很近。 当时那一瞬间,她想江子东这个科学家,比自己活着的价值更大,而且自己说过要保护他,所以不管是从理性还是从感性出发,常念都无法把手中的绳子松开。 而且她对宁晓、江子东他们人品是有信任的,如果自己死了,她们会给自己收尸,如果自己残了,他们不会把自己丢下不管;如果是掉下悬崖,她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来营救自己。 但这样的想法,在常念没有想象中那样,掉落到天坑下的树枝上,或者地上,而是掉进一片烧焦的灰烬里时破裂了。 当脑子反应过来自己掉到厚厚的灰烬中,下意识屏住呼吸,可还是吸了部分的灰烬,撑着手臂坐起身后,常念咳嗽了好久; 当异物进入呼吸道,进入肺后,身体的本能会出现咳嗽的反应,这是身体在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所以一阵咳嗽,咳到缺氧状态,常念也没压抑咳嗽的欲望。 总算是在快要咳断气之前,才渐渐平息下来,抹掉眼角因为剧烈咳嗽而咳出来的生理眼泪,抬头看清眼前景象,一片焦土的中间,斜插着一个科技感满满,外表有着多处擦痕的椭圆形巨蛋。 常念看着那颗蛋,想起了在军营里当炊事员的那个世界里的治疗舱,从外观来说,真的很像。 撑着上半身坐在灰堆里头凌乱了的常念,望着那个蛋,想:到底是乱入?还是我特么又穿越了? 一想到在这个世界至少还有四年的时间,提早离开,岂不是要少好几十的积分? 越想越怄,天天要面对那些残得千奇百怪,神出鬼没的丧尸,过着吃的简单,居无定所,洗澡都成了奢侈的日子,明明都扛过一半的时间了,结果却拿不到一个全勤,好气! 也许是因为突遭变故,也许是周围寂静的环境,或者是在末世压抑太久,常念的情绪很丧,那种不开心的感受,让常念下意识的捏紧手心,感受到什么东西在硌手,拿起来一看,龙头棍居然被精神紧绷的自己,带了下来。 余光瞥见反背在胸前的背包,“噢,是江子东的叮当猫口袋。” 看到这个,常念瞬间来了精神,端坐身子,把龙头棍往胳膊里一揣,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我也能用他这个包呀!” 毕竟江子东这个背,常念可不止一次见他什么都往里面塞,却从来没看到过包鼓起来过。 小心翼翼地拉开背包的拉链,常念看向背包里,然后她得到了一个大型超市的上帝视角。 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她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不信邪,常念没有把手收回来,继续在包里胡乱的摸着,心想:明明刚刚都有看到其中有一个架子上,全是巧克力呀~ 心中充满了对巧克力的渴望时,常念的手总算是摸到了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好像用胶水粘在架子上了似的,根本拿不起来。 常念:。。。什么鬼?能看到不能用,要不要这么悲催? 不过,现在抱着江子东的背包,包里还有那么多的物资,常念的心态都变了些,“不管是乱入还是又穿越了,现在有他的背包在,至少不会完全无计可施。” 把手从包里拿出来,拉上拉链,又反手摸了摸背上自己的背包,因为宁晓的缘故,她自己的背包里也满是生活物资,比不上江子东的,但也至少能过几日。 “竟然这样,来都来了,还是去探查一下这到底是哪里,看能不能看到容身之所。” 常念杵着龙头棍,从地上站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左半边身子,巨痛无比。 常念:。。。这么疼?那自己应该没有穿越,还在末世这个小世界了? 毕竟没听说穿越后,还会带着穿越前受的伤的情况。 先是找到天坑的悬崖峭壁,然后沿着峭壁一直走; 常念呲牙咧嘴的杵着龙头棍,边走边想:自己掉进深不见底的天坑,没有摔死或者摔伤,反而是在悬崖边被猩猩撞的地方疼,可想而知,这个天坑里面的树木,没被烧之前是有多茂密,要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厚的灰,让人掉下来不摔着呀! 最后的结论竟然是“看来还是得多种树,说不准哪天,那些树能救自己一命呢!” 常念在天坑里探查环境时,天坑之上的人都呆呆的看着深不见底的天坑,谁也没说话。 之前苏小同捡起石头向天坑砸过去,毫无意外的全被反弹了回来,也算是彻底的绝了他们索降下去找常念的念想。 几个人站在天坑的悬崖边,站了一整天,第二天的天明再次来临,周林走到简烨身边,问道:“队长,她们这样站下去,也不是事,要不,你去劝劝?” 简烨看着悬崖边的宁晓和江子东,语气淡淡地回道:“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会调节好自己的。” 果然在第三天的天明时,江子东冷冷地对简烨说道:“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我要和大领导谈谈。” 简烨点头:“好。” 简烨看向另一边的宁晓,这时宁晓也抬头,非常平静地对他说道:“回基地。” 至于江子东和基地领导说了什么,除了大领导和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只知道半年后江子东在天坑旁建起了一个地下实验室,周围全是机关重重,并且他所在的山林,都派了人驻守,视作禁地存在。 而宁晓回到第四基地后,投身在净化水源,改善土壤,种植方面的实验中;实验室成了她的家,如果不是为了听简烨跟她汇报寻找她亲妹妹的消息,她没再走出过实验室一步。 也是这样废寝忘食的努力,让她短短几年间,升到了基地高层管理阶层,与她一起这么快的晋升的还有王兴铎。 如果常念知道的话,大概会懂为什么她看到的小世界大纲中宁晓和王兴铎是男女主了。 第40章 第六个小世界结束 用脚一步一步的丈量天坑,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一眼望不到头的天坑,一大半的地方都烧成了灰烬,剩下的一小部分有被烧过的痕迹,只是不像另外一边那么彻底,并且那里有一小股地下水冒出来,沿着天坑峭壁又缓缓渗入地下,水流经过的地方,已经能看到些许的绿意。 因为地下水经年不衰的侵蚀,形成了一个岩洞,三面都是石头,底部有夏季涨水时,通过地表水渗入地下时携带的泥沙,然后被冲到了岩洞的平缓地方,造就了洞中有泥土的情况。 常念决定在这个岩洞里安家,想探查清楚整个岩洞的情况,走到一半时,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把手贴在看不见的屏障上时,能感受到助力,可就是不管怎么做,都没有任何形状出现。 常念:这就是为什么天坑里面如此安静的根本原因? 之前确定自己还在末世,没有穿越时,常念有想过,宁晓、简烨他们可能会来营救自己,只是现在看着完全无形的屏障后, “看样子,末世剩下的四年,要开启冥想模式了。” 常念在心里想着,然后在岩洞里可以到达的地方,仔仔细细观察一番后,才选了一个地势稍高,有些平缓的地方,作为自己睡觉的地方,靠近地下水的地方,准备挖一个坑出来,以后煮饭什么的,就在那里。 默默地在心里做好规划布局后,常念去外面在没有烧彻底的地方,捡了些将就能用的树桩回岩洞,在岩洞中烧起火堆后,又在准备做床的地方,把露营布铺上才坐了下来,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 常念把身上的两个背包取了下来,龙头棍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在自己背包里掏出江子东给的过滤装置,装了冒出来的地下水; 等待过滤水的时候,她又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能量棒来啃,这会儿总算有时间来摸索江子东这个背包的使用方法。 常念拉开背包的拉链,伸手进去有时候可以摸到东西,有时候又什么都摸不到,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从里面拿出物资过。 盯着手里的背包,常念开始苦思冥想,江子东是怎么使用的?发现他就是随意的拉开取东西,没有任何的技术可言;然后又开始回忆江子东跟她说过的话; 直到能量棒都啃完了,常念依然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思路来。 把背包往身后一丢,然后躺了上去,躺得笔直,双手叠放在腹部,心中忍不住想:算了,毁灭,这日子简直一天都没办法过了。 闭上双眼的常念,习惯性的默念其内功的功法,循环三周天后,常念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有古怪,我自认为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怎么到了这里后,三番五次的情绪波动?不应该,实在是不应该。” 想到这儿,常念又直挺挺地躺下,躺平,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在心里开始默念曾经在古代小世界看过的佛经,不管是大乘还是小乘,凡是记得的全都安排默背一遍。 等到常念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次日天明,外面的天光大现,常念坐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休息一晚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再次看到江子东的背包时, 常念想到了‘精神力’!她记得江子东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自己的精神力微弱,自己异能是特别适合装死的异能,而江子东的异能却从没听他说清楚过,也没见他真正用过他的异能, “所以,他做的这个背包,是不是和精神力有关呢?” 有了这个新思路,常念迫不及待的拿起被自己压了一晚的背包,再次拉开拉链,伸手进去,闭上眼,脑子里使劲的想着‘巧克力,巧克力,巧克力。。。’ 下一瞬,常念感受到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收回手摊开手掌一看,一块黑色巧克力穆然出现在自己的手心里。 常念看着手心里的巧克力愣神,有种‘原来如此’和‘果然是他’的想法在脑子里交织。 想到江子东说自己精神力微弱,常念试着再伸手在他背包里取东西,果不其然没有成功了,常念也不灰心了,如果每天都能取一次也是不错的,有他这个像大超市的背包在,自己至少不会短时间内不会饿死。 可这里安静的过分,跟一个巨型禁闭室似的,常念没了物资困难,又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精神出现问题。 望向洞门外那一大片烧的黑漆漆的土地,常念想,自己或许可以往种树这个方向去考虑,现在种植农作物不行,可山林里的树木长的蛮好,种树应该问题不大? 想种树,得有树苗,要想有树苗,就育苗,想要育苗,就得有种子。 按照这个逻辑来看,种树这事儿,任重道远,还先得找到种子或者树苗。 常念起身煮了一锅过滤水喝,边喝边想自己穿越的几个小世界里,有哪些是和种树有关系,然后就想到了常民,那个护林员爹,他可是教过原主不少关于山林的知识,看过原主记忆的常念,还能记住一些; 其中就有这么一段话,“你别看这些树长在一个地方,就好像是被禁锢在那一块地方了似的,其实不然,它们只是喜欢安定的生活而已,如果有远航的想法,会拜托它的种子代为出游;特别是在种子成熟时,或者是遇到山火时,它们会死亡来临前,把种子喷射出去,让其落入厚厚的灰烬中,等到时机成熟,它的孩子们就会从灰烬中冒芽,完成它的传承。” 等到常念拿着龙头棍走进那一片灰烬中,仔仔细细的扒开灰烬后,下面还真的有点点的绿色。 “就算在一片灰烬之下,你们都没有放弃,都在努力的发芽,作为有手有脚有情感的人,又怎么该轻易放弃呢?” 因为在一片灰色中出现的一点点绿色,让常念好像被什么东西清理了心中的阴霾,之前的那种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昨晚还需要自我调节,才能维持着情绪平稳,现在的她,已经不用有意识的让自己远离坏情绪,因为她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了。 她重新恢复到,简单的人,简单的脑子,拥有简单的快乐和满足。 常念现在心中无比清晰的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剩下时间,她就只要好好培育这些绿意长成小树苗,然后把它们移植到这个天坑里的每一个需要它们的地方去。 ‘近朱者赤’的缘故,常念拿出江子东给她的交流本子,开始写日志,里面详细的记录着自己每天都做了什么,有什么新发现,种树大业有什么新进展,还有什么想对别人说的话;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能过的非常充实且满足。 四年多的时间,晃眼而过,天坑外的地下实验室,这天终于打开了厚重的铁门,门外站着宁晓和简烨小队的五人,门内站着更加瘦弱苍白的江子东。 宁晓看着门内的人,问道:“真能下去了?” 江子东的嗓音嘶哑,明显是一副许久没有说话的样子,慢吞吞地答道:“嗯,只是里面的o物资,会对你们身上的异能影响巨大。” 李小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什么影响?要命吗?如果不要命,就别说那么多,快走。” 江子东:“会让你们的异能暴增,意志不坚定的人,会失去神志的。” 宁晓:“就像四年前的你那样吗?” 这话让江子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下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抬脚走出了实验室的大门,径直朝着悬崖边而去。 简烨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宁晓,劝道:“或许他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 宁晓看了一眼简烨,边走边说道:“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让念念第一眼看到我,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忽悠念念,让念念原谅他犯的蠢。” 简烨看了好一会儿宁晓,直到身后的苏小同,问道:“队长,你不去吗?”“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先走一步,我要下去。” 简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也是要去的。” 江子东站到了五年前的那处悬崖边,随手甩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没有掉下去,也没有像五年前那样被反弹回来,而是稳稳当当的停留在半空中,像是渐渐融入了什么之中, 等了十多分钟,之前一直像是挂在天坑上的幕布被解开,露出了天坑底部的真实场景,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只是在正中间突兀的躺着一个太空舱。 江子东身体前倾,直直的从悬崖上跳了下去,紧跟着的宁晓和简烨五人。 自由落体三四秒后,他们身后自动展开了降落伞,七个人安全着陆,江子东朝着太空舱而去, 走到太空舱面前,手掌一翻,手上出现一小块白色的物体,贴到太空舱外壁上,而江子东面前是投屏的电脑屏幕和键盘。 只见他手速非常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一阵滋啦滋啦声后,太空舱壁上开始闪烁, 接着出现一个机械声,“别~别别,快停下。” 江子东手指还是停留在键盘上,问道:“之前掉下来的人呢?” 太空舱默了一下,回道:“数据库中现实,只有她掉下来的第一晚的记录,第二天早上09:41起,再也没有关于她的记录。” 江子东:“我不信。” 太空舱紧迫的回道:“当真,我们天脑绝不撒谎;你别用你那稚嫩的技术,把我的数据库搅乱,那样我就真的废了。” 宁晓:“天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空舱:“我是安装在这个太空舱上,搜寻新能源的天脑,主舰意外掉进虫洞后,发现这颗蓝色的星球上有我们寻找到新能源,便迫降了。” 宁晓:“只有你一个?” 太空舱:“当然不,我们穿过大气层时,解体了,这颗星球上有很多像我这样的。” 简烨:“所以丧尸病毒,就是你们带来的?” 太空舱:“丧尸病毒?那是什么?” 顿了顿,它又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你身上的异能,那个不是丧尸病毒,那个是我们的诚意。” 李小明:“诚意?你说这个是诚意?” 太空舱:“是的,你们作为这颗星球的土着,你们是那样的弱小又落后,有了改善你们基因的药剂,这样等我们的舰队来时,也好和你们谈能源的事。” 苏小同几人被这太空舱的自说自话,气的个倒仰! 江子东:“所以你们还是定位坐标?等着你们的舰队来开采我们的能源?” 太空舱:“你说的很对。” 李小明直接炸了:“对,对你妹!” 江子东:“如果让你们这些定位坐标休眠,你们的舰队就找不到了?” 太空舱:“你要让我们休眠?为什么?你们明明已经收了我们的诚意,怎么能不讲信用?” 苏小同:“信用?我们为什么要和强盗讲信用?” 太空舱:“你,你们不可以这么做。” 江子东的手指不停,太空舱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身上闪烁的光芒渐渐暗下,直至彻底熄灭。 简烨看到暗下去太空舱:“这就是关了?让它休眠了?就这么放过它们?” 江子东抬眼看了一眼简烨,从上衣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道:“你刚刚也听到了,这颗星球上还有很多,你现在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首领,他们会知道怎么做。” 简烨接过盒子没动,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江子东继续说道:“你再磨蹭会儿,那些强盗的舰队来了,我们都将不复存在,知道吗?” 宁晓跟着说道:“简烨,快去。” 江子东和宁晓的这两句话里面都带上了精神异能,简烨带着其余四个人用助推器,上了天坑的悬崖,等到站在天坑外的地方后,苏小同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不是要去找常念吗?怎么回来了?” 简烨:“我们现在有关乎这颗星球命运的事要忙,快,回基地。” 简烨几人离开后,宁晓和江子东一前一后的走在天坑里,看着排排整齐的树木,两人的心中忐忑着; 他们听到那个太空舱的话时,心中咯噔一声,可看着明显人为栽种的树木,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期望,期望那个其貌不扬还贪吃的人,活着。 走了一会儿,江子东忍不住说道:“她精神力那么弱,天脑扫不到她,也是很正常的情况,对?” 宁晓:“这里的o物资,比外面浓郁好几倍,她那个存在感低,或许真能演变成异能,所以我感受不到她的精神力。” 两人说着各种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可等走到常念离开之前住的那个岩洞时,心中那一丝的希望破灭了。 岩洞中的各种生活痕迹,特别是石桌上,用他们教会她的那些小知识,她把龙头棍、罗盘和江子东的背包,镶进石桌里,这些让江子东和宁晓,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但是现在那些器皿上堆积的灰尘,无一不再说她已经离开了。 洞中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还用石头离了一个块碑,咋一看,石碑上没有一个字,可走进了仔细看,发现左下角刻着一列小字,龙飞凤舞的写着“当你看清这行字的时候:朋友,你踩到我了。” 江子东、宁晓:。。。是她,她还是记忆里的那样,一个举动或者一句话能让人放松的人。 第41章 番外上 末世来临的第三十年,整个蓝星上的幸存者基地,彼此之间都有了联络方式,特别是证实丧尸病毒是掉落在地球上的那些太空舱带来的后。 蓝星上对于异能者和丧尸的研究,也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得到了非凡的成就。 异能者的异能等级一度升至九级,丧尸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是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的行尸走肉,也不再是全凭生物本能的生吃人、兽,思维能力有了基础的恢复。 虽然传闻中有丧尸皇存在,但人们只遇到过操控丧尸的丧尸王,没有遇到更高控制的丧尸皇,一致被认为只是传闻而已。 一切都在向着大家共同愿望的那样在发展,可根据众多的科学家根据对太空舱的研究,预测在不日之后,会有外星生物来到银河系,为了‘能源’而来。 这一条最新的消息,得到全人类的重视,所有国度和基地的领导人紧急会议后,召集整个星球上的异能者,一起应战这场蓝星保卫战。 原本以为这场召集不会很顺利,可结果让人非常意外,绝大部分的异能者报名参加,丧尸更是全员报名,无一例外。 蓝星人几乎人人都在为这场保卫战背水一战,也有异能者选择留下来,理由是,虽然现在没有丧尸危机,可是基地没有异能者守护,本国在这场全球灾难中,发展的又非常抢眼,别国不怀好意的人来侵袭,怎么办? 这些留下来的人,就是用丧尸晶核提升异能者,已经成了基地二把手的王兴铎,及其队员亦在其中。 对于他这样的抉择,也许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许是迫于他手中的权力,没人发表过任何的看法。 宁晓是报名去应战的异能者,在登舰的登机口,无意中看到了江子东的身影。 当年拿上常念为两人准备的离别礼物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次再见到他,宁晓主动走到了江子东面前,问道:“你也去?我还以为你要在你的地下实验室里待到死。” 江子东:“你死,我都不会死。这里已经没有我感兴趣的了,出去找点儿新乐子。” 宁晓:“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不是去玩的。” 江子东:“你不觉得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有意思吗?” 两人站在甲板上看着陆地上来送行的人,江子东意味深长的说道:“留下来的那些人,指不定比我们还死的快。” 宁晓也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王兴铎几人,都是当年他的小队里的人,没再说话。 航空母舰刚出大气层,进入外太空时,迎面就撞上了外星文明的巡洋舰。 大战一触即发,就在这时,航空母舰上收到了地面上的人发来的讯息,留下来的异能者、变异兽居然在一瞬之间爆体而亡,但是普通人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紧急截获一段加密指令,解译后才知道,是外星人发到被他们破坏了的太空舱中天脑的,启动“养蛊计划”最后一步。 大致意思是,丧尸病毒让强壮的蓝星土着更强壮,永远都是弱者被强者干掉,最后只剩下最强壮的那个人,它们只需要干掉剩下来的那一个人即可。 既然留在蓝星上的异能者和变异兽死了,那只能说明她们走之前对于天脑并没有破坏彻底; 想通这一点的宁晓想起出发前,江子东说的那句恶意满满的话,还不等她做什么的时候,对面的战舰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在浩瀚的宇宙中,蓝星的异能者们把那些强盗死死地拦在了‘门外’,但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他们把自己当成筑起城墙的砖块,为蓝星筑起一道防线后,全员的生命体征消失。 “院长。” 助理在屏幕上看到全息舱数据改变,知道舱里的人即将苏醒,连忙打开门走了进去,全息舱门如他预料的那般,缓缓展开,露出躺在里面的焱特国的研究院院长——风兹。 风兹睁开眼躺在里面,半晌后才缓缓坐起身,而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助理,见他起身,连忙伸出胳膊,让舱里的人借力。 风兹没有搭理助手伸过来的胳膊,而是声色清冷的问道:“这次的平行时空之旅里,常念是异世魂体?” 助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回道:“是的。” 风兹:“找到她。” 院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在简助授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做院长助理,已经超过百年之久;他比院长从平行时空中更早醒来,所以提早醒来的助理已经尝试过很多种,想要找到平行时空中的那抹异世魂。 但是没有都失败了,那抹异世魂不但处于整个星际谈之色变的空间裂隙中,而且装着她魂体的载体,非常明显在躲避他们的捕捉。 然而上位者是不会听这样的过程和原因的,他们只关心结果,想到这儿的简助理,只得老实回道:“实在是抱歉,院长,我们无法及时准确的捕捉到她,” 风兹:“缘由。” 助理:“那个异世魂处于及其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中。” 风兹听到这个答复,好似并不意外,他在平行时空里,作为江子东和常念,朝夕相处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到最后,他却只知道她爱吃,惜命,想法简单;除了这些意外,没了别的了解。 风兹从全息舱里站起身,简助理及时递上舒适柔软的手工制作的毛巾,擦去身上的营养液。 收拾妥当后,换了一身服饰后,风兹坐到书房的仿古木椅上,看着桌案上的屏幕,道:“怎么没看到我的报告?” 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助理,回道:“宁博士说,稍后她会亲自为您送过来。” 听到这话,风兹习惯性的挑了挑眉,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低声喃道:“是她。” 简助理微低着头,没回应,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 说到宁家,这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这趟时空之旅的始末。 现在是焱特国建国的2220年,焱特其实都还算是新兴国度,比他们历史悠久的国度还有好几个,关于焱特国建国的历史,因为战火原因,保存的非常残缺。 焱特国算是发展非常迅速的,可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缠上了他们,准确说是不同程度的困扰着整个星际人,那就是精神力暴乱;精神力等级越高的人,暴乱情况越严重,几乎无法正常生活的程度。 而且星际人内忧外患,内忧就是星际人的精神力暴乱问题,外患就是虫族对他们虎视眈眈;几乎每天都会有虫族侵略边境星球的情况。 百年间,尝试了一切可以尝试的方法,甚至是主动吸取异世魂来改善这种情况,但是收效甚微;直到宁博士找到了一个类似是焱特国建国前的平行时空穿越法门。 但是宁博士穿越到那个平行时空,却失败了,她没能活到最后,反而还意外产生了执念,被困在里面,无限轮回。 最后还是宁家的老族长求到风兹面前,希望能请他这个全星际精神力最高等级的人,出手相救;可当时的风兹,由于精神力暴乱,已经濒临崩溃。 因为见过无数个精神力崩溃后的惨样,风兹想着既然已经注定要生不如死,不如去平行时空走一遭,就当作是清醒时的最后旅行。 没想到进入平行时空后,因为精神力的原因,自动与那个时空中精神力最高的丧尸皇匹配成功。 原主江子东因为被人陷害和抛弃而差点儿被丧尸分食,恰好那一瞬风兹进入江子东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成了与常人大致无异的丧尸皇,就像是星际人的精神力暴乱一样,说不出任何的缘由。 成为丧尸皇后,他的精神力暴乱彻底压制不住,又因为只是魂体穿越到平行时空,所以他的身体没有爆裂,丧失情感、理智,情绪极度不稳定,仿佛曾经的性格缺陷被无限放大,好在这样的情况是断断续续的。 也因为精神力的不稳定,他几乎绝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地下迷宫里,而在平平无奇的那天,他遇到了那个突然闯入的常念,那个贪吃,怕死,还笨的出奇的丑麻雀。 刚开始是好奇世上怎么会有精神力微弱成那样,却能吃能睡没有死的人;后来是好奇,为什么在她身边,特别是后半夜时,自己的精神力暴乱会得到短暂的平息。 这个疑问,直到在天坑底下的岩洞中,镶在石桌里的手抄本,有了答案。 常念在天坑里种树种了四年多,直到最后也没能等到宁晓和江子东来接自己;非常遗憾不能和当面他们告别,但还是给他们留了礼物,算是自己勉强能拿的出手的礼物。 石桌中罗盘下面,压的是常念四年多写的日志,里面没什么有营养的话,全是口水话,很像流水账;她觉得没什么用,可对于宁晓这个有找妹妹执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灵丹妙药;特别是后来知道常念是自己亲生妹妹后,有了那写得满满当当的日志,让她最后成功的从平行时空脱困。 常念会给宁晓留日志,还是觉得她很缺少陪伴,如果她的格局没有那么多,身上没有那么重的担子,她或许会是一个爱笑,一个非常勇敢、善良的女孩子; 而且常念从大纲里知道她有关于寻找妹妹的执念,这让常念想起了常晗,看卷轴,她一直都在找姐姐,将心比心,常念还是希望她,她们能够有人陪伴,能够释怀,过好自己的生活。 石桌里的背包下有封信,是常念留给江子东的, 牛蛙精: 哈哈哈!别怀疑,我喊的就是你,江子东!我见你的第一面时,就感觉你像牛蛙成精,但是我怂,不敢当着你的面,告诉你这个昵称,可走之前都不告诉你的话,感觉很不得劲,所以,我专门写信喊你一声。 你是不是要气死了?哈哈,气得是不是又要口吐芬芳了?就知道你会生气,但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天天喊我丑麻雀,本来我都可以变漂亮的,全赖你,给我喊丑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感谢你,感谢你的叮当猫背包,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没有感受到饥饿和寒冷。 虽然每天我只能取一次背包里的东西,但是我聪明呀,我一天取一次,一次取一天的份量。 由于你不在这里,迫不得已,我擅作主张的用了你的物资,这种不告而拿的行为,很是没有道德,所以请原谅我的强盗行为; 作为真心实意的跟你赔礼道歉的诚意,我拿出了我身上唯一是自己拥有的,就是背包里的几本手抄佛经和一本古武内功,虽然不是真迹,但内容一定是真的,以前意外所得,希望对你易怒易爆的情绪,能有点儿作用(当时给我经书的人,说对情绪稳定很有作用,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一直相信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我最近越来越嗜睡,精神头越来越不足,我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没能等到你们,抱歉。 不过我做梦都没想到,我可以在这样世外桃源的地方,寿终正寝,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我居然在末世世界走的这样安祥,也是我的幸运。 虽然你有时候说话不受人听,但你对我的情感,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感谢你多年的陪伴,再见了,我的朋友。 念 留 坐在桌前回想起这里,风兹的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了一分,说她笨,她还总是不服气,一封绝笔信让她写的毫无逻辑可言。 第42章 番外下 风兹醒来的前一分钟,在实验大楼里的一个房间里,从舱里坐起来了一个女子。 “表姐。”这时房间里响起一个带着欣喜的叫喊声。 舱里的女子闻声转头看向来者,喊道:“宁暧。” 宁暧快步走了过来,趴在舱外壁,温柔的问道:“表姐醒来?感觉如何?需要治疗舱吗?” 女子摇头,从舱里站了起来,宁暧赶紧递上毛巾,接过毛巾,女子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宁暧:“我是族长送过来的;发现你被困在平行时空里后,族长就送我过来了。” 女子:“什么意思?” 宁暧:“进入平行时空后,记忆会被屏蔽,当他们发现你被困后,族长就打开了法门让我进去帮助你脱困,他还去请了院长进去帮助你。” 这时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男子,走进来,说道:“宁博士,院长助理在问院长的报告的事。” 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回道:“你给他们回复,我立马送过去。” “是。”男子得到答复后,转身出了门。 女子看着宁暧问道:“所以宁家父母捡到你,是你设计的?” 宁暧点头,“是的。” 默了默,女子:“你比我早醒?你有异能?” 宁暧:“是老大用异能给我种植的。”然后又问道:“表姐你要去见院长?可以带我一起吗?” 女子:“为什么?” 宁暧:“我想去找他谈谈,毕业后进入研究院,和你一起共事。” 女子:“如果你想来,毕业后直接投简历就好,为什么现在要去找他谈,我个人认为他同意的可能性很小。” 宁暧明显不信女子说的话,一脸骄傲的说道:“我跟着他做了二十多年的队员,怎么会不同意?” 女子明白宁暧认错了人,非常直白的指出,“院长不是你的队长。” 宁暧脸上的骄傲直接僵住,“什么!” 女子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话,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族长,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和你多说了,我先去送报告。”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宁暧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 宁暧怎么都不敢相信,王兴铎身上的灵魂竟然不是院长,“怎么可能呢?明明他那么厉害!” 百思不得其解的宁暧冲出实验楼,她的脚刚踏出去,身后的大门轰然关上,明显是送客的姿态。 宁暧听到门里的上锁声,不甘心的转头看了一眼研究院的大门,然后义无反顾的往家赶,她要去找族长问清楚。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助理抬头看向书桌后坐着的院长,风兹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助理收到指示,迅速的走到门边,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短发,身材高挑穿着正装的女子。 助理声线略微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改变,喊道:“宁博士。” 女子对他微微颔首,然后提步走进书房里,风兹看着来人,道:“宁暤,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宁暤回:“嗯,特地来感谢救命之恩。” 风兹:“困在平行时空两个轮回,可在家多修养些日子;我的精神力报告,你传给简助理就好。” 宁暤是平行时空的宁晓,醒来的风兹不用想就知道了。 宁暤:“多谢关心,我没什么事。”说完就把手上拿着的纸质报告,放到风兹面前的书桌上。 看着报告上的数据,和他心中的估计几本符合,便合上了文件夹,看着桌前的人,问道:“你对精神力暴乱的研究,可有什么进展?” 宁暤想了想,道:“你知道平行时空里,最后外星人对地面上的异能者做了什么吗?” 风兹:“养蛊计划。” 宁暤心下一惊,脸上却丝毫不显,说话的语气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你知道?” 风兹:“从天坑里的那个‘天脑’说的话,再加上王兴铎那一派的人,对于丧尸晶核的用法,得出来的结论。” 宁暤:“那你说,我们的精神力暴乱,是不是另类的‘养蛊计划’?” 风兹:“那谁要把我们当蛊养?” 宁暤:“暂且不知,但你想,虫族是否和丧尸一样,它们没有思维,啃咬一切全是本能,它们也只受虫王控制?而我们就像异能者,强项和短板是那么的一目了然。” 风兹:“所以这是你接下来的研究方向?” 宁暤:“是。” 风兹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有点儿意思,既然有想法,那你去行动。” 宁暤站在原地没动,风兹发现她没离开,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过去, 宁暤面上一本正经的问道:“念念给的佛经,不知可否给一份,我想,” 风兹:“你惦记了几十年,还没放弃?” 宁暤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回道:“我是真的感觉它对您的精神力有帮助,想要好好对它研究一番。” 风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能装!想要就直说,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有什么意思?” 宁暤继续道:“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对你的精神力有帮助的事物,我怎么也该略表关心。” 风兹:“说理不行,改用感情牌了?多谢你的关心,但是没必要,我是不会给你的。” 由于两人都是家族中最优秀的新一代,自打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两人就没有真正和平的相处过,所以风兹对于宁暤的话,没一个字信的。 “为什么?”宁暤不解,一切关于精神力的事,都不算小事,他怎么在大事面前还是那么的随心所欲? 风兹:“我给你,跟直接公告天下,有何区别?你家什么情况,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 宁暤被他这么一说,也想到了宁家的复杂情况,顿时泄了气:“你说得对,给我不安全。” 风兹:“等你什么能在宁家说一不二时,我再给。” 听到这话,宁暤又瞬间来了精神,“当真?” 风兹身子往后一扬,靠坐在椅子的靠背上,有些慵懒的说道:“别高兴的太早,我对你并不看好,明明是作为下任掌权人培养,却非要钻进实验室里磕生磕死,把家主之位拱手让人,脑子有泡,说的就是你。” 宁暤:“以前是以前,从平行时空回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很看好这个新的研究方向。” 风兹懒得听宁暤的壮志豪言,对站在一旁装隐形人的简助理说道:“送客。” 简助理走到门边打开门,对宁暤温柔的说道:“宁博士,请。” 宁暤也知道光说无凭,事实大于雄辩,只要自己真的做到,风兹就没有理由再拒绝自己的请求。 想到这儿,宁暤理了理衣袖,道:“行,我走了。” 宁暤离开书房后,风兹也起身来到了实验楼最顶层的房内,他说宁暤在实验室里磕生磕死,他又何尝不是?甚至是直接在实验顶楼里安家。 看着窗外的摩天大楼,密密麻麻的建筑,空中来来往往的飞行棋,像极了忙忙碌碌的蚂蚁巢穴,风兹喃喃自语道:“原来能做一个简单的人,拥有简单的快乐,是一件不太简单的事。” 现在回想起在平行时空中的际遇,才发现曾经的烦恼是那么的质朴,回归的人开始继续为原来的难题困扰着;而‘寿终正寝’的常念此刻,也开始在下一轮的‘活下去’努力着。 第43章 没想到 回到滚滚的空间中,里面的陈设同离开时别无二样,好像自己未曾离开过。 常念站在空间中,忍不住喊一句“我回来了。” 并没有听不到之前的那一句“欢迎回家”,也没有凄凉的回音。 顿了顿,“看来还需要点时间,才能适应一个人时空旅行呀。”常念感慨了一句,就走到了生命树,不,准确说是小树苗旁,打了声招呼:“小命(生命树),好久不见。” 轻轻地摸了摸小树苗的小叶子,问道:“咦?我怎么感觉你好像长大了些?叶子都厚实了不少呢。” 没人回答,常念接着说道:“真棒,你要好好长大哟,我还盼望着能在你的绿荫底下乘凉呢!” 接着又到了卷轴面前站定,伸手点了点卷轴,看着它缓缓展开,上面开始现字,页面上出现: 魂体基础信息;积分明细;功德明细;小世界推演与现实对比,四项。 常念没有在前面三项多做停留,直接点了最后一项。 反正她的基础信息,她自己情况,积分和功德呢,她脑子里都是糊涂的,心里没有数,点开看它不管多少自己也没有个对比,完全没有意思。 她对于上个末世世界,可是装了一肚子的疑问,原本还想说跟着宁晓和江子东,能慢慢找到点儿为什么现实和大纲里写的不一样,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天坑底下当了四年多的洞穴人。 卷轴中开始现字,成功的聚集了常念的思绪,认真的看了起来。 女主角宁晓:推演中,丧尸病毒爆发后,因还在进化过程中,就被第五基地的救援小队带走,进化过程中受到严重的干扰,令其还未完成彻底的进化就被强行唤醒;在一行人路径渔江镇,被丧尸群围攻时被落下,偶遇第四基地的简烨小队为保护她而全部阵亡,在丧尸撕咬她的紧要关头,被王兴铎及其小队相救,遂加入王兴铎小队;之后两人分工明确,又默契配合,渐渐在第四基地崭露头角,走进绝大部分幸存者眼中;在丧尸病毒爆发第五年,意外得到失散妹妹的消息,她想立即出发去寻找妹妹,但与基地大队长选拔赛冲突,王兴铎表示要等他当上了大队长,才陪她去找;宁晓担心再次与妹妹失之交臂,表示可以带上别的队员去找,但遭到了王兴铎的拒绝;最后独自一人踏上寻亲之路,到了消息上说的地方,那里已经是血迹斑斑的废墟,后死在一场与丧尸王战斗中。 现实中,因是在彻底完成进化后才醒来,异能品质高过绝大部分人,离开厂区后,一直从未间断过研究;在其到达第四基地后,成为了研究院的领头人,为了人类的复兴,做出重大贡献;在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五十年,彻底找到了丧尸病毒的来源,是外星生物窥探蓝星的能源,想毁灭蓝星上的原住民,暴力取能源;为了蓝星,毅然决然的报名参加蓝星保卫战,最后在浩瀚的太空中沉眠。 点了点卷轴,卷轴上的字被暂停,常念仔仔细细看了好多回,差别实在是巨大,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满脑子都是: “为什么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我都认识,怎么就是看不懂到底什么意思呢?” “她不是女主吗?推演中,她还能那么早就领盒饭?” “世界的气运者都挂了,那小世界,还能好好运转着存在吗?” 卷轴上的字隐去,渐渐现出“重生者”三个字。 常念:“你是说现实中的宁晓,是重生者?” 顺着这个思路想,之前的好多疑惑都能得到非常好的解释,比方说,为什么宁晓带着她找物资,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 再比如,遇到简烨的那次,宁晓问简烨的那句“非去不可?” 最最让人诧异的是,她对王兴铎的态度;常念可是见识过男主对于一切异性的吸引力,当然她这个纯纯的背景板不算; 那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对他不是和颜悦色?但从第一次见到王兴铎的宁晓,只差没把‘厌烦’用led灯挂脑门上。 常念再次轻点了卷轴,问道:“宁晓的寻妹执念,就是这样来的?那她重生回来,最后找到妹妹了吗?” 卷轴:找到了。 常念:“那就好,可惜了,我都没能见到让她产生执念的妹妹,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她一样又酷又漂亮又温暖呢?” 这次卷轴没有反应,常念也没觉得卷轴能智能到可以和自己,毫无障碍的闲聊。 常念对着暂停的页面又轻点了一下,道:“继续。” 男主角王兴铎:推演中,丧尸病毒爆发后,很快成立第四基地中实力不凡的小队,遇到命中注定爱人后,万事顺遂;虽然有不少人的对其示好,他只觉得这是自己魅力所在,但他一直都是有做上高位的志气,那些人的爱慕,并不能撼动他坚定追求目标的步伐,包括他的爱人;丧尸爆发的第五十年,外星生物驾驶遮天蔽日的舰船,坐落于海洋上,引起巨大的海啸,让原本生存艰难的人类,带来了灭顶之灾,之后蓝星幸存的异能者被抓捕、迫害做苦力,在临死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懂得,一个人心中如果只有冰冷的算计,没有情感,没有爱,在失去自己费尽心思算计得到的后,自己真的会匮乏的像一个一穷二白的乞丐。 现实中,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因带回一个绝无仅有的治愈系异能者,让他在上位者眼中,留下了身影,他的晋升之路虽然不算平坦,但稳步前进,只是在看到宁晓时,心中始终都有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丧尸爆发第五十年,在全球科学家的共同努力下,彻底弄清楚丧尸病毒的来源起因,蓝星的各大领导人商讨后,组织异能者参加蓝星保卫战,面对绝无生还的战役,他是为数不多选择留下来的高位异能者;他想被留下来的普通人需要他的保护,但却在外星生物舰船来临的第一天,他眼睁睁地看着队员们在他眼前爆体而亡,随后自己也没了意识。 常念:“额,头一次遇到男女主都死的结局,真是令人意外了。” “气运者都死了,那末世世界,最后是毁灭了吗?” 卷轴:没有,现实中,因发现外星生物探测太空舱及时,及早已开始做防范措施;留在蓝星上的异能者、丧尸会爆体而亡,是外星生物面对挡在蓝星太空外的舰队时,担心后面还有补给,所以为了断了保卫蓝星战士的后路,用o物资引爆的;最后保卫战,蓝星人和外星生物同归于尽,她们在临死前,为蓝星筑起了能量罩;后来蓝星人更是让银河系成了外星生物的禁地。 “哇~厉害了我的亲。”以为是必死的结局,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人的潜能,真的无限可能。 卷轴接着开始出现了男配简烨:推演中,第四基地的王牌小队,牺牲在一次任务中;一直都活在第四基地的普通人口中,心中;就算是后来风头无二的雷暴小队,都要避其锋芒。 现实中,他及其队员一直都是任务零失败记录保持者,更是被后人称颂为“长城前辈”;虽对女主角有别样的情愫,却终生都未说出一个字,守护在她身边,他觉得是最好的爱意。 常念:“简烨喜欢宁晓这事儿,只要不眼瞎,心不瘸,应该都看得出来?” 反派江子东:推演中,丧尸皇的他仇视人类,最是厌烦他们的那副道貌岸然,两面三刀,口不对心的虚伪做派,立志要抢光人类生存空间,把人类消灭,把他们变成没有思想,听话的变异丧尸;被外星生物抓到时,看到人类中声望最高的异能者成了它们的奴隶,死在实验室的他,觉得非常遗憾,没能亲自打败他。 现实中,为了更好的研究丧尸、异能和异能者之间的关系,主动走入人类生活环境;阴差阳错下,没有使用丧尸晶核提升等级,让他有机会发现外星探测太空舱;最先对太空舱进行研究,在寻找丧尸病毒起因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后一直与人类基地保持着距离,又和谐的相处模式;在蓝星保卫战中,带着独立研究的武器和丧尸们勇敢迎敌;直到后人对其研究所考古时,才发现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竟是全球独一无二的丧尸皇。 常念:“我嘞个去,丧尸皇!” “我以为他只是在实验室待着不出门,太阳晒的少,所以天生冷白皮;因为做实验不要命,所以营养不良,瘦的眼睛大的像甲亢呢;还有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听到过他的心跳声,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异能什么的,心跳声特别些,而我佩戴的助听器听不到而已。” 再想想和江子东相处的那些年,常念真没发现这个,当时只是以为他鲜少与人交际,所以脾气怪了些;外加社恐,所以面对人比较多的时候,周身都透露着不爽和暴躁。 常念:“那么问题来了,丧尸皇能吃饭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常念解答,想想刚开始他吃的不怎么多,还特别的慢;后来说是异能升级了,才成了一个正宗的干饭人。 既然他都能带着丧尸去干外星人了,常念在心里默认为他是可以吃饭的。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了,但常念还是感觉这个信息冲击力有些大,顺势就蹲下身,然后在空间里躺了下来。 卷轴还特别贴心的飞到躺平的她的眼前30位置停下。 常念双手叠放在腹部,笔直的躺着,闭上眼,说道:“不忙,你让我缓缓。” 卷轴之后缓缓收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落在常念的左耳边的位置,而挂在小树苗上的玉佩飘了过来,落到常念的右耳旁的位置。 常念眯着眼偏头看了看左边的卷轴,又看了看右边的玉佩,笑了,再次闭上眼,道:“躺平,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呀~” 第1章 未命名草稿 “哎呀~好沉!你丫不会是已经吓死了?”一个女声在头顶的位置响起。 接着耳中传来十分嘈杂的声音,衣领处有一股被拉扯拖拽的力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平躺着被迫移动,常念吓得赶忙睁开眼,她没想到刚穿越过来,眼前是这么一个动荡的局面。 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残垣断壁外的黑夜,以及黑夜里格外显眼的多处火光,周围还有四处逃窜的人群,情况非常的混乱,大致了解周围的环境后,费劲的转头想看清是谁在拖着自己, 拉着常念的人看到上半夜收留自己的小乞丐醒了,欣喜过望,放开拽着衣领的手,改拉她那破破烂烂还布满污渍的外衫,道:“你醒啦?快起来,跑。” 常念一脸懵的被那个穿着十分不合身外衫的女乞丐,像是旱地拔葱似的把自己从地上扯了起来,拉着慌不择路的朝断壁外跑。 跑出那个已经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的房子,常念才发现外面的混乱情况,更加棘手,目之所及,都是慌忙逃跑的人群,房屋都是浓烟和火光,耳中也全是惨叫声、惊呼和哭泣声,杂乱的人群穿梭在其中,显得更加的惨烈和凶险。 在逃跑的途中,常念才看清为什么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幕,就上演生死时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身黑袍的人悬停在半空中,他甩一甩宽大的袖袍,对应的地面处就会有火束引燃那处的房屋,周围的人群身上也会立刻自燃。 带着常念跑的那个女乞丐,对周围的环境显然是非常熟悉的,虽然她跑起来的姿势有些怪异,还能听到她嘴里吃痛的‘嘶哈’声。 最后两人趁乱躲进了一处枯井中;下到干涸的井底,里面不见一丝丝的淤泥,可见这枯井形成已经很久。 枯井的壁上还有好几条暗道,暗道全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暗道越走里面越是四通八达,阴森之气让人寒毛竖立。 也许是周围没了危险,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在昏暗的暗道中感叹道。 “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 “真是没想到,因为受排挤,没有在破庙的最里面位置抢到安窝的地盘,结果倒是方便紧急情况时逃命了。” 然后转头看着常念说道:“我这也算是还了你之前的收留之恩。” 常念快速的在原主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后,这个女乞丐是今天才出现在这个小镇街上的,好像是有什么宝物闯了镇长家侄子心上人的眼,为了哄心上人开心,想要抢过来,却遭到了这个女乞丐的奋起反抗,结果,显而易见,宝物被抢走,她也被打的一度昏厥。 这一幕刚好被路过乞讨的原主看到,而且原主的记忆中,这个女乞丐当时明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濒死状态;没想到,天黑后,她在这个小镇所有乞丐栖息的破庙断壁墙下看到了她。 原主因为能力有限,每日乞讨的吃食除了交‘保护费’以外,剩下的只够勉强裹腹,根本没有余粮用来和乞丐群的‘老大’,更好的打点关系,所以只能在最边缘的地方安窝,休息。 当时的她虽然一身的血渍,但看精神头明显恢复了大半,她看着断壁墙下准备躺平睡觉的乞丐们问道:“能让我在这里暂歇一晚吗?” 其余的乞丐听到她这么问,大部分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们能在墙里面休息,要么靠自己的本事抢占来的,要么是给乞丐群里的‘老大’上贡,才有资格躺这里,否则,就只能躺在墙外面,夜晚还暴露在外是非常危险的。 原主因为白天里见过她,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一不小心就和她眼神相触。 “可以吗?” 她直视着原主的眼睛,再次问道,原主被她亮晶晶地眼神晃了神,等到反应过来时,都只听到她自顾自地说着:“你不拒绝,我就的当你同意了。” 说着就朝着原主走了过来,非常的自来熟,原主低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空地,自己交的‘保护费’,拥有的地方,躺两个人,问题也不大; 周围的乞丐对她这样的做法,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所以才有刚刚说报了收留之恩。 常念想着收留之恩是原主的,顿了顿,还是说道:“多谢。” 楚禾:“不用。我楚禾,虽然初来乍到,就被人抢劫,还被暴打一顿,但我可不爱欠人人情。” 常念:“初到?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枯井的?”毕竟,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原主记忆里,都没有关于这个枯井的任何记忆。 楚禾:“我今天在街上清醒后,口渴,想找水喝,又不敢去店铺讨要,我怕挨打!所以到处走,第一眼看到这口井时,我还以为有水解渴了,结果发现它是口枯井。” 说着,还情绪饱满的吐槽道:“枯井,居然还在井边,装模作样的放个木桶!真是太像那么回事了。” 常念:。。。稍微代入一下,也确实有点儿气人了。 楚禾:“你叫什么名字?” 常念回:“常念。” 楚禾:“常念?。。。有这个人吗?”她在前面嘀咕,常念跟后面,听得不甚真切; 之后两人在暗道里穿行着,没人再说话,这个空档时间,让常念想起穿越前,在白色空间内看的这个世界大纲: 修真世界,女主姮窈天生道骨,初入万归宗时,被鸿枫尊者收为关门弟子,备受瞩目;与鸿枫尊者朝夕相处,暗生情愫,后被尊者得知,抽其灵根,废其修为,逐出宗门。 沦为废人的姮窈,遇到潜伏在修真界的魔族,传授魔族功法,入魔道;后联合妖族对修真界展开围剿之势;最后与鸿枫尊者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看完这个非常像唯美be结局的大纲后,常念是心如止水的,这连着几个小世界的大纲跟现实不同,她都不太敢完全相信大纲写的了。 第2章 还复来 没在暗道里走多远,就彻底没了光线,一时间黑暗、阴冷和安静充斥在周围。 走在前面的楚禾,在黑暗中停住脚步,背对着常念,问道:“太黑了,还走吗?” 原主是乞丐,是一个已经很努力,却还是混的一般的乞丐,常念按照在原主记忆里的胸襟里摸出来了一个陈旧火折子,是别人丢弃了,她捡来的。 很快,一簇黄色的微弱火光亮起,明明灭灭的,照亮的范围并不大,却感觉它把暗道中的黑暗赶走,微弱的昏黄火光带来的暖意,把阴森骇人之感都驱散了许多。 楚禾看到暗道石壁上照映的浅淡影子,欣喜的转身,看着常念,问道:“你居然有火折子?” 常念:“嗯,很久以前,无意中在西市外的路边捡的。” 楚禾:“啊,那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抓紧时间走出去。” 常念:“你知道路?” 楚禾:“昨日白天,我找水的时候,依稀记得这个枯井距离河边不远,我猜这个暗道的出口是在河边。” 常念回道:“哦,我们平日里乞讨的地点是有规定的,这里,我完全没有印象。” 楚禾向常念走了两步,道:“这里居住的都是家族末支,或者商贾户,你没印象是正常的。” 边说着,她无比自燃的把手搭到了常念举着火折子的胳膊上,道:“火折子的火光有限,我们挨着一起走。” 常念点头,没有表示反对,虽然楚禾说自己初来乍到,但她却十分清楚这里的分布情况,有些违和;不过,常念没有任何想问的意愿,只要能脱险,不是落地成盒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呢? 这个暗道对于成年人来说,或许小了点,但是对于两个小女孩来说,并排走,并没有感到很拥挤。 在暗道中遇到过很多次岔口,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好几个岔口同时出现,形成了厅府,越走越复杂,但楚禾带着常念都没在岔口犹豫过一秒,就做出了选择。 楚禾按照自己印象中的方位选岔口,后边两个人的脚步越走越快,好似身后有什么鬼魅追赶似的。 好在两人穿过暗道的时间,没有特别长。 最后走出暗道,它的出口,果真如楚禾说的,在河边,是在河边的石桥下的桥洞中。 常念跟在楚禾身后,从仅能容一个小孩的面积洞口钻出来,就石桥边的对峙局面镇住。 楚禾一把拽过刚钻出来的常念,蜷缩在石桥底下。 “交出来!”是一个嘶哑的男低音。 “仙长,我真的没有您说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女声。 常念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白天原主在街边看到的,那群抢楚禾东西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吗? 想到这儿,常念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紧挨着的楚禾, 楚禾显然也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只见她一边点头,一边把食指轻触在唇边,做出‘禁声’的动作。 常念点头,然后继续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没有?若不是你滴血认主,老夫还真发现不了它的踪迹!”男人明显不相信女孩的话,嘶哑的声音说着再普通不过的话,但常念却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了恼怒。 别问她是怎么听出来的,问就是经历过这么多个小世界脾气乖张的人,强化训练出的效果。 因为只能听到声音,不能看到桥上的情形,隔了十多秒后, 男声道:“看样子,老夫还是太和善,你既然不肯自己乖乖交出来,那就让老夫亲自动手。” 接着就传来了女孩的惊呼,“啊~”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吕荆!住手!” 这个声音听着很有距离感,可又非常的清晰的在耳中响起,常念只觉得好神奇。 突然一个物体从桥上掉了下来,河水也在这时,好似被什么鱼雷给炸了似的,扬起巨大水花; 躲在桥洞里的楚禾和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水花,浇了个透心凉。 还不等她们反应,“咚~”一声脆响,在楚禾和常念面前响起。 面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常念竟然有种不知道让眼睛先看那里。 视线由近到远,先是落到她们面前是一个通体黝黑的玉佩,接着刚刚掉入河里的是白日里看过的那个女孩,最后再远些就是炸开锅的河水。 常念知道这个是修真世界,大能们打架,都是排山倒海,气吞山河之势,这样被炸的到处飞的河水,常念接受的非常快。 这时常念感受到自己的左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偏头一看,透过皎洁的月光,看到了一脸煞白,表情非常痛苦的楚禾。 常念急忙侧身握住楚禾的肩膀,防止她倒地,问道:“你怎么了?” 楚禾动作非常艰难又痛苦的微微抬头,看着常念,有些虚弱的说出两个字:“威压~·” 完全没有感受到什么的常念,不解的问道:“什么?” 楚禾这时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渗血,常念脑海中闪过以前学过的一切,试图找出解决办法; 想了一圈后,悲催的发现,修真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以前学过的那些科学、玄学、神学、哲学,对于现在面临的问题,没半毛钱用。 常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别人穿越的世界多了,能越来越厉害,技能都是能叠加的?我却只能每个世界都是纯正的小白啊?” 没想出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常念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禾逐渐失去意识。 看了看昏迷的楚禾,又看了看落到面前的黑色玉佩,常念先让楚禾背靠在石壁上,接着捡起黑色玉佩,擦去上面的水渍,玉佩上刚好有一根藏青色的绳子,常念把它直接挂到了楚禾脖子上。 挂好后,常念转身在楚禾身旁坐了下来;在常念没有注意的地方,楚禾嘴角渗出的血滴到了戴在她胸前的玉佩上,瞬间被吸收了干净。 常念重新坐回楚禾身旁,看着水花四溅的河水,心想:是小说里,大能者身上的那种威压吗?那为什么我完全没感觉呢?难道说,我终于要有金手指了吗?简直不敢想。 发现自己胡想连篇的有些远,迅速拉回思绪,继续想着:“这个玉佩,应该就是楚禾被抢的那个?原主记忆中,当时好像是一团黑的东西,从她身上拿走的。” “不管了,反正这玉佩给人的气质,跟她挺搭的。” 常念想到这儿,又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楚禾,发现玉佩明晃晃地挂在胸前,好扎眼。 犹豫了两秒,她又抬手稍稍扯开楚禾的衣领,把玉佩藏进楚禾的衣服里,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我不是故意这么没礼貌,冒犯的,主要是财不露白,藏起来比较好。” 第3章 处处都是两面性 虽没能亲眼所见上空的打斗场面,但随着冲天地火光将河面及河岸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这让躲在桥洞里的常念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不少东西,有断树枝,有炸坏的门板、窗框,破烂的竹篓子等等。 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东西里面还有一个随着流水摆动手臂,引起水花的人,也不知道掉水里多久了,很明显能看到已经有出现力竭的状态。 常念把手举起来晃了晃,也不知道漂在河里的人能不能看到她,这样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眼看着那人在流动的河水中,改变了原本的前进方向,向着她们这个桥洞漂了过来。 担心自己的小身板,抵不过河水流淌的力度,直接在地上趴下,一手紧紧地抱住旁边的石头,一只手尽可能的伸出去。 瞧准时机,在那人到达自己手掌前的一瞬间抓住,一扯一提! “咦?” 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让他至少有小半身子趴到岸边,常念这时定睛一看,好嘛~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那人背上还驼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出现预料之外的事,常念迅速反应,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外后退,抓着他们的那只手却丝毫不敢松懈,咬牙将还有意识的人挨到岸边。 “快!抓紧!” 一方是真心实意想救人,另一方的求生欲在线,虽然双方都很狼狈,但是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事情还是有个好的结局。 那人爬上岸后,第一反应是查看被他背在背上的人,解开绑在身上的布条,将背上的人抱在怀里,一边摇晃着,一边焦急的喊道:“妹妹,妹妹快醒醒。” 被他呼喊的人,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那人的力度渐渐的加大,看着他怀里的人,被他摇出了残影,飞溅出的水都甩了常念一脸,实在是忍不住在一旁,问道:“她这是?” 那人听到常念的问话,一种才发现她在似的诧异神情,两眼戒备的看着常念,久久没有回答。 常念:。。。此刻的bg配一个‘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估计很恰当。 桥洞下的气氛将至冰点,周围只剩闪烁着大能打架产生的火光,爆炸声。 就在常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又说话了,“多谢姑娘的搭救之恩;舍妹只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常念一副了然的点头,然后说道:“惊吓过度的话,要不,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 那人抱着怀里的妹妹,没再说话,常念见他不再死命的摇晃,也不再出声; 场面再次静了下来,可这回常念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她之所以会主动出声,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她不想自己费劲巴拉救的人,被他摇出脑震荡,造成二次伤害,结果自己救了个寂寞。 常念重新坐回楚禾身旁,心想:刚刚救上来的人都有醒着的,楚禾也该醒了。 之前昏迷了的楚禾,的确快醒了,只不过她现在遇到一件古怪事。 这还得从她被威压压迫到昏迷,在识海中看到一个男人的虚影开始说起, 楚禾看着面前身着赤色外袍的男人,问道:“你是?” 男人:“我是禹什,是神玉的器灵。” 楚禾听到禹什说神玉,想到了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通体黑色的玉佩,问道:“玉佩?” 禹什点头:“正是;因为你完成了契约,所以我能出现在你的识海中。” 楚禾:“契约?”想起之前在桥洞里听到桥上那个叫吕荆的话, 问道:“不是之前有人想通过滴血认主吗?” 禹什:“能契约神玉,是要有契约阵法的,如果只是最基本的滴血就能认主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神玉?” 楚禾:。。。就是还挺傲娇的呗。“可我也没有,”话没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个收留了自己一晚的乞丐。 禹什接着她的话,说道:“是那个乞丐帮你完成了契约的。” 楚禾惊了,问道:“她会契约阵法?” 禹什:“不是,她只是帮你把我佩戴到你身上而已;契约阵法是你的亲生父亲,在你出生时早就设好,只需要你完成最后一步滴血,就能完成契约仪式。” 楚禾摇头,还是不太懂,“怎么会呢?”看到气质不凡的宝物,不应该是自己收起来吗? 禹什:“或许是眼拙,没认出来;而且我身上有你父亲的契约阵法,除了你,别人拿着我,也只是一件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凡物而已,我迟早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楚禾听到禹什说这话,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表面看来好像是常念错过了一块神玉,一场机缘;可也同样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的祸端。 楚禾:“我父亲要我契约你,可是有什么嘱托?” 禹什:“请随我来。” 下一瞬,楚禾出现在一个草甸之上,面前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林子的最前面,能看到一个浅棕色的茅草屋。 禹什:“这是我体内的芥子空间,除了最基本的储物功能,里面的时间流速与外面的不一样的,可助你修炼;你如果遇到危险,可躲进来;待到你的神识有所成后,就能通过神识看到外面的情况。” 指着面前的小溪说道:“这是灵泉,因为目前灵气不太充沛的原因,只能凝结出这么点儿。” 指着不远处的茅草屋,继续介绍道:“那间草屋,是件法器,若是有需要,你可唤出去使用。” 之后指着那片树林道:“那些都是灵树,若是灵气充裕,它们都是可以结出可食用的灵果。” 最后说道:“如果你契约了灵兽,是可以带进来的。” 楚禾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自己因为加班时间太长,倒在了工位上,醒来后被人暴揍,之后又是不明所以的遇到‘神仙打架’,最后误打误撞的得到了这么大的一份机缘。 虽然说起来,这份机缘是原主的父亲给原主留的,但查看过原主记忆的楚禾,并没有发现原主之前八年的生活中,出现过父亲这个角色,但能给女儿花心思留这份机缘,想来,原主应该不是不被期待的孩子。 禹什看到楚禾呆愣愣地的站着发呆,一瞬间又退出了芥子空间,回到楚禾的识海中,用着说不上温柔的语气,道:“我现在非常缺灵气,除了百丈的储物功能,别的都还不能开启。” 离开空间的楚禾,理智渐渐回笼,听到禹什这么说,想了想,按照现代的换算,一丈是03米,百丈是30米,遂问道:“灵气?” 禹什点头,“是的,灵石中就有灵气,当然最好是灵脉,它蕴含的灵气更加充足。” 听到禹什轻描淡写的说着要灵脉的话,楚禾激动的心,这下是彻底冷却了,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灵脉是那么好得的吗?” 禹什:“等你到修真界,那么多的秘境中,寻找灵脉并不难,而且有我在一旁助你,你有什么可担心?” 楚禾赶紧表明态度,道:“事先说明,作奸犯科的事,我可不干。” 禹什:“你这样的想法,是很难得大道的;你父亲费尽心机要你契约我,就是要我助你得大道。” 楚禾心想:作奸犯科才能得的大道,我也不是非得不可;而且这个大道是原主父亲的意愿,跟我有多大关系?长生不老,可不是我的志向所在。 在现代,为了生活,为了所谓的面子,被束缚的条条框框太多,所以,楚禾想,自由,才是自己的追求。 但楚禾并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楚禾,对于禹什的一面之词,还保持着存疑态度。 楚禾:“修真界?意思是我这会儿不在修真界?那我离大道岂不是第一步都还没有迈出去!” 禹什:“快了,那个不识货的乞丐,已经救了天生道骨的气运者。你只要跟着她,一定可以去修真界,寻你的大道。” 楚禾:“跟着常念吗?” 禹什:“当然不,是跟着被她救了的那个气运者。” 楚禾拉长了音,道:“哦~” 又试探的问道:“气运者叫什么?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气运者吗?” 禹什:“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只能看出她是气运者,按照我的传承记忆,这个世界除了她,还有一个妖族的气运者,等你遇到它之后,我再告诉你,它是谁。” 楚禾见他回答的有所保留,顺势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和气运者,打好关系?” 禹什:“可;也不用太过谄媚;你要时刻记住,寻求大道,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一件事,或一句话短时间内反复出现,有加深印象,潜移默化的用途;但是被加深的人,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被成功洗脑,在面对抉择时下意识顺着加深的方向思考;一种是引起逆反心理。 楚禾听到‘大道’这个词反复出现在禹什的口中,非常机敏的她,脑中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禹什有这方面的意图。 楚禾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神情不变,微微点头,道:“那我该如何做,才能‘清醒’?你是一直都在我的识海中吗?” 禹什:“这是你的识海,你可以自己唤醒自己,只要你想。” 至于楚禾问的第二个问题,却被他选择性的无视,并没有做出回答。 楚禾也没有继续追问,不过,对于禹什,楚禾清楚的知道,他或许是助力,但也是自己身心自由的阻力;他并不完全是属于自己。 “看样子,为了真正的身心自由,还真要去‘寻求大道’,找到拔除这个神玉的契约才行。”楚禾在心里这样琢磨着。 第4章 初到修真界 常念发现楚禾的气息有改变,猜测她快醒了,果不其然,楚禾就睁开了眼,只是她一睁眼看常念的神情,充满了探究和不解。 没有感受到之前那种压迫感满满的威压,也没听到爆破声,楚禾:“上面什么情况?” 常念:“外面的打斗刚结束,你就醒过来了。” 楚禾:“哦。” 看到旁边多出来的两个人,楚禾想这两人中估计有一个就是禹什说的气运者,但还是问道:“这两人是?” 常念:“他们之前漂在河里,我顺手给拉上来的。” 楚禾:。。。嗯,明明看到了神玉,却反手给我戴上了;顺手一拉,就拉起一个气运者,都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嘿,这里果然有人。” 突然从头顶传来一个清亮的男声,接着她们眼前就出现一个穿着青衫外袍,手握银黑色佩剑的少年。 他之后又来了四五个少年少女,服装款式一致,只是配饰和颜色略有不同。 躲在桥洞里的四个人被带到了地面上,看着离桥的10丈外的大坑边缘,楚禾和常念默默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后怕。 特别是被那些人带上小型飞舟,上升至云端后,俯视整个小镇,挨着她们躲的地方,已然是一片焦黑的大坑;如果她们当时选择躲在地道中,后果简直不敢想。 最先发现她们的少年,看到楚禾和常念趴在飞舟的边沿看向下面的小镇,开口道:“你们也是运气好,整个小镇,只有你们四人幸存。” 楚禾收回看向飞舟下的视线,看着青衫少年,道:“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还不知如何称呼?我们这是?” 少年:“我叫郭泽槺,是万归宗的弟子;燕真师叔让我们带你们回宗门。” 抱着妹妹不撒手的那人闻言,追问道:“是要带我们去做万归宗弟子吗?” 郭泽槺摇头,道:“燕真师叔算出这次邪修作乱,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你们又刚好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为了你们的安危,才让我们带你们回去的。” 不过,停顿一会儿后,又道:“半月后,也确实是我们万归宗每隔10年一次的收徒大典,你们要是测出有灵根,通过考验,是可以成为万归宗弟子的。” 那人怀里的小女孩何时悠悠转醒,朦胧的睁开眼,看到全然陌生的环境,眼里立即充满了恐慌, 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妹妹醒了的那人,连忙喊道:“窈妹妹,你醒啦?别怕,我是景柯哥哥。” 小女孩:“景柯哥?” 常念:。。。咦?这称呼怎么不太像传统的亲兄妹之间的叫法呢? 景柯:“嗯嗯,你醒了就好,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想要拜托仙长,到了万归宗给你找仙医了。” 郭泽槺听到景柯的话,忍不住劝说道:“景柯,你别叫我仙长,我们虽然是逆天改命,追寻大道之人,但还没有脱离凡体肉胎,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你这样到了宗门里,碰到在意之人,容易误会你是在挖苦他,引来无端的祸事。” 姮窈醒来后就从景柯怀里撑起了身体,坐在他身旁,听到郭泽槺这么说,连忙道:“多谢这位兄长的劝导,姮窈和景柯哥一定会谨记的。” 景柯原本还不以为然,但看到姮窈这么说,态度也有了转变,跟着点头,道谢。 “姮窈?”听到她的自称,常念才知道,自己这个背景板已经上岗了? “听郭泽槺的话,之后是收徒大典,天生道骨的女主角,突然有些好奇,我这个背景板会是什么灵根呢?”常念的思维发散的想着。 这时楚禾识海中,禹什突然发声了,“就是她。” 楚禾两眼随意的看着飞舟外的云朵,在识海中回道:“你能说话?之前在桥洞里问你,气运者是不是景柯,你不吱声。” 禹什:“你没说对,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楚禾:。。。 和郭泽槺同行的几人,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们之间的交谈,看到幸存四个人,只有兄妹俩脸上神情变了,另外两个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因为要照顾肉眼凡胎的四人,吃饭、排泄这样的生理活动,足足飞了七八日的光景,飞舟行至到了凡俗界与修真界的结界处,郭泽槺同行的那四个人每人拿出了一块玉简,四人同行结印,将玉简贴到透明的结界上,结界上渐渐出现一道口子,逐渐扩大,刚刚容飞舟通过的大小,停了下来。 飞舟穿过结界,玉简再次分别回到那四人手上,结界上的口子飞速的愈合,转瞬之间就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楚禾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向郭泽槺问道:“凡俗界和修真界,只能通过这个玉简,才能跨越结界?” 郭泽槺摇头,道:“并不一定;如果修为是大乘期的前辈,也是可以强行打开的;如果修为不够,强行跨越的话,会伤及根基,一般情况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如果在凡俗界想到修真界来,就得翻越那座当拉山,找到藏在其中的单边传送阵,不过也是要有带灵气的法器放在阵眼上,才能开启传送阵,但是会被传送到修真界的那个地方,可都是随机的。” 楚禾:“那有凡人成功过吗?” 郭泽槺想了想,才回道:“传闻中是有的。” 楚禾:“那估计也是一个传奇之人。” 郭泽槺:“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这样的记载,去冠阁借读过相关的玉简,才清楚;但是大家都在忙着修炼,鲜少有人会花时间看那些记载。” 飞舟进入修真界后,飞行的高度降低了一些,之前在凡俗界时,都是飞在云层之上的,想看地面都得在云层间隙的地方,看到一两眼;现在飞舟几乎是擦着山顶上飞过,地下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时一旁盘腿坐的景柯,问道:“郭师兄,你能跟我们讲讲,万归宗收徒的相关事宜吗?我和窈妹妹想去试试。” 郭泽槺:“那是,追求大道,是人人都为之向往的;想参加收徒大典,其实非常简单,第一步先去测灵根,只要你有灵根,就可以去山门报名;接着是爬问心梯;只要能爬到山顶,最后就可以参加收徒大典,宗门里的各峰峰主会根据你们的灵根品级收徒。” 楚禾:“那要是没人收自己为徒,怎么办呢?” 郭泽槺:“没人收为徒弟的人,就会自动归为外门弟子,居住在外峰;每三年就会有一次宗门大比,成绩优异者,或者是筑基者,都可以再次拜师,成为内门弟子。” 常念:“那会不会出现筑基了,但还是没有拜师的情况?” 郭泽槺摇头,“筑基后,会根据你选的修炼功法,来决定你入哪座峰,拜哪位师;师父很有可能都记不得有你这么个人存在,但你还是会有师父;如果不拜师,资源会比较差不说,你修炼时遇到了困境,也找不到人指点。” 楚禾:“可俗话不是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吗?徒弟那么多,师父怎么忙的过来?” 郭泽槺:“普通的内门弟子,没有师父召见,是不得擅自叨扰的。” 楚禾:“那有困难,还是找不到人指点呐!” 郭泽槺:“你是新入门弟子,有修炼上的困难,找同门师兄、师姐呀!如果他们都无法解决,自然会有人给师父禀告的。” 楚禾:。。。额,怎么还是有种办公室的那种生存模式呢? 常念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里面不成文的规矩蛮多;比方说,新入门弟子修炼有困难,不找同门师兄、师姐,而直接去找师父的话,是会被人厌恶的;再比方说,修真界如果异性的师徒关系匪浅的话,会视作没有规矩,一种禁忌。 “有点儿意思,怕是修真界的瓜,会不少哇。”常念作为一个多年吃瓜的人,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姮窈客气的道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再多言;主要还是进入修真界后,飞舟上的万归宗几个弟子,除了轮流掌控飞舟以外,其余人都在盘腿坐着,双手掌智宇膝盖上,闭目入定着。 景柯本来还想问郭泽槺什么来着,却被当时掌控飞舟的人告知,他们那是在打坐修炼,最好不要打断,姮窈闻言,阻止了景柯继续发声。 楚禾在常念身旁坐着,小声嘀咕道:“争分夺秒的修炼,内卷成这样?” 常念快速瞥了一眼楚禾,又目不斜视的平视前方,山脚和山腰的位置都是茂密又翠绿的植被,但靠近山顶是灰褐色的裸露岩石,它周围的云层像是薄纱一样,缠绕在山巅,充满了动与静的宏观的美感。 终于是在修真界飞了八日后,飞舟在一处城镇外停下,郭泽槺指着那处立在桥边的牌坊,道:“这是我们万归宗外的小城镇,我们要去给师弟、师妹们带点儿东西,就先在这里下飞舟。你们也随我们一同进去逛逛。” 景柯倒是答的飞快:“好。” 姮窈:“那就麻烦几位师兄带带我们。” 楚禾跟常念站在最后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常念想的是,“逛坊市,主角淘机缘的名场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哦?” 楚禾在识海中,对禹什说的话,跟常念想的大同小异,她问:“你能看出那些蒙了灰的宝贝吗?” 禹什反问:“怎么?你有灵石买?” 楚禾:“没有。” 禹什:“那你在想什么?而且在这种地方,宝物得混的有多差,才能到这里?再说这里众目睽睽之下,真有宝物,那还是宝物吗?那分明是修为低的催命符!” 楚禾被禹什diss的有些挂不住脸,反呛道:“人家落到坊市怎么了?你不也落到了凡俗界了吗?” 禹什听到这话,说话的语气终是变了,有些无能狂怒的意味:“我那是因为谁?!” 不过,楚禾说完这话,就快速的退出了识海,短时间内不准备再搭理禹什;她算是发现了,禹什是个精神控制高手,不是什么善茬子。 第5章 “死蛋”机缘 郭泽槺说是要师弟师妹带东西,没想到东西的种类丰富到让人叹为观止; 不但有法衣铺子里的漂亮仙女襦裙、有法阵加持的精美首饰,各种八珍玉食,还有法器铺子里稀奇古怪的炼器材料,最后还有灵宠的吃食和玩具。 听到郭泽槺说只剩去灵宠铺子买完梅师妹嘱托的灵宠吃食,就可以出发回万归宗了。 常念瞧着进入坊市后,一路都风平浪静的,一切都好像在说,这趟修真界第一次逛街会顺利结束; 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见识’过修士之间打斗场面,此刻的她感觉自己的小命比纸薄,可不敢太靠近可能危险的地方和人,故而她总是在不着痕迹的和姮窈保持距离。 一行人走进专门售卖灵宠及其相关服务的铺子中,柜台前有好几个穿着浅蓝色外袍男子都在忙碌的接待着来来往往的顾客;还有好些三三两两地站在关着灵宠笼子前,表情欢喜的在讨论着。 也许是经常来光顾的缘故,其中一个穿着明显精致许多的中年男人看着郭泽槺,语气亲昵又不失尊重的问道:“郭真修(对筑基期修士的尊称)您来啦!还是老样子吗?” 郭泽槺点头,笑着道:“嗯,老样子。”看到他神情奄奄的捧着一个灰扑扑的蛋,愁眉苦脸的模样,好奇的问道:“王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从王掌柜的脸上,能明显的看出他想扬起职业微笑,但努力的半天,最后只是抽了抽嘴角,宣布努力失败了,一脸苦恼的叹气,道:“不瞒您笑,这个蛋,收进来三年多了,当初他们都说我收了个死蛋,我不信,但现在看来,这真是要砸我手里咯。” 郭泽槺:“也许它的有缘人,还没到。” 王掌柜的把那颗蛋随意放在柜台上的草窝里,道:“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可几年过去了,没遇到一眼相中它的人;后来我又想着,要是有人买别的灵宠蛋,我把它当赠品送出去,可凡是看到过它的人,没一个人看得上。” 郭泽槺释放神识探了探他手里的那个蛋,确实是没有丝毫的生机; 郭泽槺:。。。因为拿一颗死蛋,去欠一份人情,谁乐意? 只得安慰道:“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下次碰到这样的,你多加注意。 王掌柜听懂了郭泽槺话里的意思,知道他没因为自己示弱,而起了捡漏的心思,没有收了它的想法,脸上的苦恼表情逐渐变的平和起来,一边和郭泽槺闲聊着,手上不停的准备着郭泽槺要的东西。 楚禾站在姮窈斜后方,看了看姮窈,心想:真是死蛋? 瞟了瞟斜前方姮窈望向王掌柜手里的蛋,两眼放光的神情,楚禾觉得这是气运者的机缘可能性更大!她以前看过的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而故意站在离姮窈最远距离的常念,同样撇眼看到的姮窈的神情,心里在想:这是机缘!但女主得到机缘,都不会顺风顺水,风平浪静。 边想着边往后面退了两步,觉得不够稳妥,再往后退了退,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移动的非常小心翼翼。 以至于常念在心里都开始怀念起上个小世界里,那个扯淡的存在感低的异能了。 姮窈看到那颗灰扑扑的蛋第一眼,心中就莫名有种欢喜,还携带着非常迫切的心情。 姮窈虽然才七岁,但她一直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遂小声对身旁的景柯说道:“景柯哥,我想要那颗蛋,你说我用娘给我留的那个手镯,可不可以换到?” 景柯是听到了郭泽槺和灵宠铺子掌柜的聊天的,他也觉得那颗蛋是死的,没用的,但姮窈居然说愿意用静安姨留给她的遗物换,可见她是真的喜欢。 想通这点,想要劝阻的话,被景柯咽了下去,小声回道:“你先别着急,我去问问。” 姮窈满眼感激的神情,看着景柯,道:“多谢景柯哥。” 景柯:“傻妹妹,永远都不用跟我说谢谢。” 斜后方的楚禾,把她们的悄悄话,听了个真切,腻乎劲儿,让她再也无法直视下去,抬眼就看到已经快退到门后的常念; 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楚禾觉得这个总是木着脸的乞丐,没有对灵宠店中各种各样的灵宠新奇,反而在后退,有些反常。 趁着景柯走上前和掌柜的询问空隙,楚禾溜到了常念身旁,小声问道:“你对这店里的毛绒绒幼崽灵宠不感兴趣?” 常念如实回答:“非常感兴趣。” 楚禾:“那你怎么都快退到门外面去了?” 常念小声道:“没钱,买不起;得不到,就离远点儿。” 楚禾没想到常念的回答如此朴实,脸上的笑还没完全绽放,就被常念突然伸手一拽,拉到了门边的空隙处, 不等楚禾发出疑问,就听到了两女跨进了灵宠店的门槛,其中一个穿着深紫色襦裙的少女,满眼的睥睨,语气恶劣的低声咒骂道:“好狗不挡道。” 这下楚禾知道为什么常念要拉自己一下了,听到那人骂自己的话,火速回道:“好驴绕着走。” 紫衣少女花了几秒钟消化楚禾的回怼,顿时怒了,高高在上的质问道:“你个贱民,骂谁呢?” 楚禾翻着白眼儿,回道:“谁应,骂谁!” 紫衣少女直接拔剑,呵斥道:“你找死!” 紫衣少女身旁的粉衣少女伸手压住了她拔剑的手,道:“玥恩,这里不是滕家,你表哥还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门口又跨进来三名意气风发的少年,其中一位沉稳气质的少年看到紫衣少女保持着拔剑的姿势,神情淡淡地喊了一声:“滕玥恩。” 玥恩听到爱慕的表哥称呼自己全名,肉眼可见的一个战栗;收回想要拔剑的手,缓缓转过身,语气里满是讨好的喊了一声:“表哥。” 粉衣少女同样也看着那人,说道:“岚亭师兄,你吓到玥恩了。” 岚亭:“她不惹事,我就不会吓到她。” 滕玥恩听到自己表哥这么说自己,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滕玥恩拉着粉衣少女的衣袖,带着哭腔喊道:“曦禾~” 曦禾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知道岚亭师兄修炼的功法,才让他的性子变成了这样;以后你们会是同门师兄妹,习惯就好。” 然后又说道:“听说今日有新货,来晚了,挑不到心意的灵宠,你可别说我故意不给你送礼物哟。” 曦禾三言两语就让要哭的滕玥恩收回了眼泪,重新笑了出来,点头道:“那我们快些去找掌柜的。” 另外跟着的两个少年见滕家大小姐被曦禾哄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岚亭则是偏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楚禾,眼神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楚禾跟她身后的常念发现了。 滕玥恩和曦禾走到柜台前,刚好景柯已经成功在掌柜那里讨来了那颗‘死蛋’; 拿到了想要的蛋,姮窈很是高兴,突然,身后传来一股不容反抗的力度,让她向旁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重心不稳,狠狠地跌坐到地上。 这一变故发展的太快,景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姮窈被人挤到了地上; 特别是看到她为了手里那颗蛋的安危,双手高高举着蛋,手肘着地,摔的非常狼狈,顿时急的眼眶发红。 景柯伸手把挤倒姮窈的滕玥恩推开,三步当做两步就奔到了姮窈面前,着急的询问道:“窈妹妹,你没事?” 然后恶狠狠地回头,看着被他推倒在曦禾身上的滕玥恩,厉声质问道:“你看不到柜台前有人吗?” 滕玥恩面对在她眼里只是个贱民的人吼自己,怒火噌的一声就上来了,“她长那么矮,怪的了谁?” “再说了,她又没有怎么样。” 景柯扶起姮窈,露出她磨破皮的手肘,质问道:“这还叫没怎么样?” 跟上来的岚亭,看着旁边站的郭泽槺几人,淡漠的眼神变了,眯了眯眼,从腰间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放到柜台上,道:“我表妹不是故意而为,这算是我们的赔偿,你们快带她去医峰看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盯着郭泽槺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郭泽槺看着岚亭的举动,知道他这是把姮窈几人当作是自己这方的人,他们两峰之间恩怨,牵扯到别人,他不能放任不管,视而不见,要不然,岚亭又该到处造谣他们峰了。 郭泽槺:“岚亭师弟,此话差矣,这来来往往的人,怎么都没有撞到我这位同伴,就你表妹却偏偏没有看到呢?这灵石你还是自己留着,你表妹这眼疾,师兄劝你,还是别讳疾忌医的好。” 岚亭:“郭泽槺,你,” 郭泽槺手臂在柜台上一挥,王掌柜放在柜台上的东西,瞬间消失,徒留十几块发着淡淡白光的石头。 郭泽槺:“王掌柜,收灵石。” 王掌柜一边点头,一边把柜台上的灵石收起来,客气的笑着说道:“多谢郭真修,各位慢走。” 郭泽槺扫了一眼姮窈和景柯,又看了一眼门边的常念和楚禾,道:“走,还要去给你们测灵根,报名呢。” 滕玥恩看着那些人离开灵宠铺子,岚亭表哥和曦禾都没有阻止,气愤不已,“表哥,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 岚亭淡淡地瞥了一眼滕玥恩,冷冷道:“坊市里禁止打斗。” 第6章 第一个照面 之后郭泽槺带着从凡俗界带回来的四个人,去了万归宗的外山,一个能容纳万人的超级大广场;广场的地面,铺满了切割整齐的奢石,每一块的纹路都不一样,平铺在一起,并不感觉凌乱,反而有种说不出美的视觉享受。 楚禾看着在现代都是价值不菲的建材石料,这样铺满整个广场,顿时被万归宗的壕气给震惊到了,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常念,示意她快看。 从常念醒来之后,她和楚禾的交流要多过其他人,之前在赶路时,两人都是相伴一起去完成人有三急的‘搭子’。 这么半个月,渐渐地养成了彼此会分享自己看到的一切;反正她俩都是土包子,看什么都新奇,谁也不用笑话谁。 常念被她轻轻地撞了撞,不用看都能懂她什么意思,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正在看着呢。 也许是两人脸上的表情太过惊讶,余光扫到她们一直都在盯着地面看,郭泽槺忍不住说道:“这是在废弃灵脉里挖出来的废石,我们祖师爷发现它的花纹里带有自然法则;虽然有利于顿悟,但是修为低的修士,不宜看太久,轻则身体不适,重则会影响道心。” 常念:。。。可以顿悟?可我看着怎么就是有点儿水墨画的美感呢? 常念:“多谢郭师兄提醒。” 楚禾:。。。我怀疑你在危言耸听,那么容易受影响的道心,还能要吗? 虽心里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说道:“多谢郭师兄提醒。” 走向广场的东南角,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在大排长龙,排队的每一列旁,还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常念看不懂的字。 景柯看着队伍排的一眼望不到头,问道:“郭师兄,排队可是有什么讲究,还是随意站?” 郭泽槺:“并不是随意站队的。看到最边上的那个玉牌了吗?” 除了常念,其余几人顺着郭泽槺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牌子上写着‘凡俗界’字样的地方,空无一人。 常念问楚禾:“上面写的什么?” 楚禾在常念耳边说道:“写的凡俗界三个字;没想到修真界的字,跟凡俗界是同一个体系!” 接着又感叹道:“话说万归宗还挺严谨,凡俗界都还设有独立的位置,不过真有人在凡俗界的位置测灵根么?” 常念:“我感觉悬,那个当拉山那么险峻,找到阵眼,还要有灵气的东西,才能启动传送阵;真能安全到达这里的人,应该很稀少了?” 楚禾:“是呀,而且有那个能力爬上山,会阵法,还拥有灵气的东西,达到这些条件的人,应该也不会在凡俗界安家?” 常念:“或许是有一个跌宕起伏故事的传奇先祖了。” 楚禾:“有道理。” 两人说着不太悄悄的悄悄话时,郭泽槺已经带着几人到了写着凡俗界牌子的桌前。 桌前坐着一个紧闭双眼身着浅灰色道袍的男子,郭泽槺握拳,躬身对其行了一礼后,道:“拜见燕真师叔;这四位是弟子按照师叔的吩咐,去那个小镇带回来的幸存者;他们想报名参加收徒大典,还望师叔成全。” 常念:。。。这个就是郭泽槺之前说的,算出她穿越来的那个小镇里,有邪修作祟的占卜师叔? 沈燕真缓缓睁开眼,眼神落在郭泽槺身上一秒钟后,眼神定在了姮窈身上。 楚禾见状,悄悄拉着常念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移,常念有些不明所以,楚禾小声道:“xx光环,要亮了!凡人离远点儿,要不然容易当殃及池鱼的小虾米。” 沈燕真听到楚禾这么说,眼神转到了楚禾身上,常念能感受到楚禾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接着微微发颤。 常念转头看向楚禾,瞧着她的小脸微微发白,眼神有一瞬的失焦。 常念:。。。这又是怎么了? “你还好吗?”看她周身非常不寻常的紧张氛围,常念忍不住出声问道。 楚禾听到常念的声音,神志恢复,手里拽紧了常念身上的衣衫,在识海中大喊道:“禹什,快出来!刚刚是怎么回事?” 连着喊了好几声,没有得到禹什的回应,一副好似不存在的样子,虽然刚刚和沈燕真对视,像是被非常危险的气息笼罩了,让人寒毛直立,但看到禹什这么一副装死的模样,楚禾笑了, “能有让他装死的存在,也好;不然,有个天天给自己洗脑的人在耳边念叨,真担心自己哪天会崩溃呢。” 心里这样想着,回答常念时,楚禾的语气都有些上扬,道:“没事,好得很。” 常念:。。。要是真没事的话,还请放过我身上这不堪重负的乞丐装,可好? 看楚禾虽然还是拽着自己的衣服,但她周身的氛围重新恢复正常,常念也救没再过多的纠结自己的乞丐装了, 她想着如果自己有灵根,真能进万归宗,到时候肯定会发弟子服,这个乞丐装应该不会服役太久了。 沈燕真第一眼就看出站在少年旁边的天生道骨的少女;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郁结,凡俗纠葛颇深,想来她要有所大成的话,怕是她的考验还很多。 而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稚嫩的脸庞,眉目中却是超出常人的沉稳,五官生的倒是跟卿嫣长老很像,稍加推演,她们之间还真有亲缘关系。 “十年前为了找到晋升化神期的感悟,特地封了记忆和修为,前往凡俗界历练,八年前突然回到宗门,说是找到了晋升的感悟,可却没有去闭关修炼,反倒是跟滕家的下任家主结为道侣,来年诞下修炼天才——曦禾;前不久卿嫣长老突然闭关冲击化神期,终是未成,皆因尘缘未了;如今看来,她的这份尘缘自己来了呀。” 脑子里想着这些,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从储物袋中取出测灵根资质的玉如意,放在桌上,道:“那先过来测灵根,如是有仙缘,即可去登问心梯。” 景柯看了一眼楚禾跟常念,看到她们完全没有主动要上前第一个测的意思,心里更加的轻蔑了几分,这两人在他看来,非常的小家子气,不过做什么,或说什么,鲜少会主动提起,永远都是躲在后面,让他非常的看不上。 收回目光,景柯学着郭泽槺的动作,行礼后,问道:“敢问仙长这个测灵根该如何做?” 沈燕真:“握着如意,放空心绪,即可。” 景柯没想到如何简单,一时间都还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就转头看向郭泽槺。 郭泽槺看到景柯望着自己,心里忍不住的想骂娘,他做出这么一副不信任燕真师叔的样子,这是在替我得罪人呀! 姮窈在郭泽槺说话前,拉了拉景柯的衣袖,道:“景柯哥,要不我先来?” 景柯摇头,“没事,我先来。” 拿起桌上的玉如意,一股非常温和的凉意,从手心里渗入,快速流遍全身,原本有些紧张和燥热的心,不知不觉中渐渐缓和下来,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中,景柯舒服的闭上了眼。 而旁边的人看到的却是,景柯手里的如意如贝叶的一端,缓缓升起一团红色的云,非常的饱满,颜色渐渐加深,最后能在里面看到金黄色,两种不同的颜色,好似在那团云里纠缠着,毫无章法的游动着。 随着景柯睁开眼,那团云也消失不见。 把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景柯一脸期待的看着站在一边的郭泽槺。 常念倒是在郭泽槺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惊讶,以及烦闷。 常念看景柯这下意识的动作,倒是有几分能理解,因之前十多天的朝夕相处,对郭泽槺熟悉些,所以下意识想去询问熟悉点儿的人,完全把师叔级别的沈燕真,忽略了彻底;也难怪郭泽槺压不住的想烦躁哦。 郭泽槺则是转头望向坐得四平八稳的沈燕真,沈燕真半眯着眼,道:“你给他说说。” 郭泽槺应到:“是。” 然后才说道:“你是金火双灵根。” 景柯刚刚拿着玉如意时,其实心里是有预感的,但亲耳听到郭泽槺告知自己,真的是有灵根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但,你的双灵根相克,以后寻找修炼功法,估计要颇费周折;修炼途中出岔子的可能性,要比一般人高出好几成,你还需谨慎些的好。”郭泽槺补充道。 景柯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展开,听到郭泽槺说‘但’,他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 姮窈看到景柯的表情僵住,感受到他的情绪是断崖式的跌落,开口安慰道:“景柯哥,不要担心,只要能修炼,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听到姮窈的安慰,景柯很快的收拾起忽高忽低的心情,努力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事在人为,一定会有办法的。” 原本看着两人互动的常念,正准备说,要不要磕一下时,楚禾扯了扯常念,示意她看周围。 常念这才发现,旁边渐渐地围上来了许多人,好像是旁边排队的部分人。 第7章 五?无灵根! 沈燕真好似没有看到景柯两人的相互鼓励的好情谊,神情淡漠道:“下一个。” 姮窈应道:“前辈,我来。” 姮窈刚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准备拿起桌上的如意时,围在旁边的一个女声响起,“为什么她们能走后门,我们却要排队才可以测灵根?这不公平!” 常念追寻着声音来源,看到之前在灵宠铺子里遇到过,穿着紫色襦裙,叫滕玥恩的少女。 楚禾也看到滕玥恩,凑到常念耳边,道:“你看她,像不像茄子成精?” 常念两眼直溜溜地盯着滕玥恩身上的衣服,装模作样的问道:“什么是茄子?” 楚禾一愣,然后解释道:“一种紫色的菜。” 常念一脸惊讶状,追问道:“世上还有紫色的菜?” 楚禾:“这世上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嘛。” 常念:“好。” 这时周围纷纷有人出声附和滕玥恩的话,场面逐渐嘈杂起来,景柯看到有人阻拦姮窈测灵根,顿时急了,大声说道:“我们在写着自己故乡的牌子下测灵根,怎么了?” 滕玥恩:“你说写的是你的故乡,就真的是吗?” 景柯:“当然是。” 滕玥恩:“空口无凭,不作数。” 面对滕玥恩的胡搅蛮缠,景柯很想找到自证的证据,下意识又看向了郭泽槺。 看到景柯这反应,楚禾直接抬手扶额头了,嘀咕道:“放着坐在那里的师叔沈燕真不用,非要次次都去看郭泽槺,我要是郭泽槺,面对这种猪队友,分分钟拉黑他。” 常念:“或许是关心则乱。” 楚禾点头,“吵架最大的忌讳就是自证,一旦想要自证,这架注定是吵不赢了。” 姮窈收回伸出去的手,转身看着滕玥恩,道:“我们是郭真修带来的,也是沈前辈同意我们测灵根的,这位小姐要是有什么疑惑,可向他们请教一二。” 沈燕真半眯着的眼睛,这下是全部睁开了,只是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郭泽槺站在一旁,握着剑的手心直冒汗。 沈燕真:“你们这么急切来这里讨说法,是想让自己的本家加入凡俗界?” 滕玥恩没想到坐在桌前的人会开口说话,毕竟其他队列前的负责测灵根的人,根本没有多说一个字。 “怎么办?”滕玥恩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失算了,可要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毕竟从小到大,除了表哥和父亲,没人会反驳她,让她难堪。 滕玥恩脸上的慌乱,肉眼可见,之前围在她身旁的人,都默默地重新回到了之前排着的队伍里;明明场上有不少的人,但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这时一个人逆着散去人群,疾步走来,滕玥恩看到来人,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声音,喊道:“表哥。” 岚亭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滕玥恩,神情严肃的躬身,向沈燕真行礼,道:“拜见燕真师叔;表妹不懂事,打扰了师叔,师侄代她向师叔请罪。” 沈燕真:“滕家的?” 岚亭点头,“是。” 沈燕真:“百年内,滕家就不要来向本座行占卜问卦之事了。” 说完就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们退下;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这让还想争取一下的岚亭,老实的闭上了嘴。 滕玥恩还没懂这事的严重性,只是看到岚亭脸上几乎能掉冰碴子的表情,吓得呆愣着,任由岚亭扯着她的胳膊离开。 看着滕玥恩被岚亭带走,景柯的眉目间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沈燕真的眼睛又是半眯着的状态,多余一个眼神也没有,道:“继续。” 姮窈咬了咬下嘴唇,点头,“是。” 同样的步骤,看到的结果却与景柯的截然不同,是一团五色云在融洽的游动着,并且那团云还在向外扩大,颜色鲜艳,却并不刺眼,给人一种站在彩虹里看外面的视觉。 天空中盘旋着鸣叫着的鸟群,种类繁多,常念也只能在里面认出白鹤、喜鹊、布谷鸟,这些都是民间喜鸟的代表;它们的嘴里还衔着花瓣,盘旋着纷纷撒下花瓣,画面唯美又震撼。 广场上的人都在抬头看天上这一异象,郭泽槺语气惊讶的对姮窈说道:“天降祥瑞之象,恭喜姮窈师妹测出极品五灵根。” 鸟群离开后,天边一道剑痕划过,眨眼间,一个穿着淡蓝色外袍,唇瓣含笑,五官俊美的男子,从一把轻剑上姿态轻盈的跳了下来,剑自动飞入男子的手中。 他径直朝着这边走过来,看了一眼手里还拿着测灵根如意的姮窈,然后躬身抱拳,对沈燕真行礼,道:“成翌拜见沈师叔。” 沈燕真微微点头,问道:“是掌门有什么吩咐?” 成翌:“发现外山有异象,师父派我来看看。” 沈燕真:“哦,无甚大事。就是刚刚测出一个极品五灵根的人;或许你可以引荐给掌门。” 成翌脸上一直保持着松弛有度的浅笑,让看到他的人,有种不自觉想要回以笑容的魔力。 成翌:“师叔说笑了,既然师祖在收徒大典设置了三个流程,一定是有他的考量;要是适合修炼,我们万归宗定不会埋没这样的人才。” 之前围过来打断姮窈测灵根的那些人,再次看向她的眼神,明显变得炙热,脸上愤愤不平的神情被艳羡取代。 楚禾一脸坏笑的对常念道:“看到没,这就叫打脸现场。” 常念点头表示懂了,看到姮窈把玉如意放回桌上,退到景柯身旁站着,便问道:“下一个你去,还是我去?” 楚禾挑眉:“这么有自信?居然敢紧跟在珠玉后面去测?” 常念想起穿越前,她在卷轴右下角看到的那行小字,说道:“反正珠玉也是要由我这样的瓦砾来衬托嘛!早测、晚测都是要测,还不如趁着天早,早点儿面对,早点儿收工。” 楚禾笑着道:“跟我想的一样,别人如何牛逼哄哄放光芒,无所吊谓,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 常念:“那,我先去咯。” 楚禾拍了拍常念的肩膀,道:“去。” 常念走到桌前,沈燕真保持着半眯眼的样子,他身后一边站着成翌,另一边稍远的位置站在郭泽槺, 郭泽槺看着常念道:“拿起如意,握在手里就好。” 常念:“好的,谢谢。” 常年缺衣少食的原主,手上没有二两肉,大小也比常人要小,在景柯、姮窈手里刚刚好的如意,到常念手里,竟是有点儿太大,差点儿握不住。 玉如意入手是沉甸甸的实物感,冰冰凉凉的沁人心脾, 常念记得景柯和姮窈都是闭眼才出现云团的,她还没来得及闭眼,手里的如意上开始闪烁,跟个蹦迪的灯球似的,赤橙红绿青蓝紫黑白金的全闪了一遍后,云团才渐渐成型,可云团里的颜色像调色盘一样,混杂在一起,毫无美感可言。 跟着前面两人的云团比起来,简直毫无可比性,发现自己不闭眼也要闪,可这副丑样子,太辣眼睛,也知道自己的灵根好不了,便准备把手里的如意放回桌面, 才刚刚把手伸了出去,如意上空的云团上开始出现光束,各种颜色的光束向针一样刺破云团,向外面漏。 常念看到这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灵根长得像浴室里的莲蓬头,是几个意思?” 这下没有丝毫的停顿,火速的把如意放回桌面上,它都被放到了桌上后,还一副不死心的挣扎着,最后闪了两秒微弱的金黄色,才恢复通体翠绿色的样子。 场面一度安静如鸡,在旁边队伍里排队的人,被这别开生面的灵根测试,整懵了;特别是世家里出来的少年少女们,都开始怀疑自己先祖给自己看的宗门秘闻,是不是漏记了这种灵根。 成翌诧异地偏头看向斜前方的沈燕真,眼神落到沈燕真的身上时,才发现他也在偏头看自己, 成翌用神识传音道:“燕真师叔,这是,”他没把话说完,只见沈燕真微微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求知若渴的望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告知,这种怪异的灵根,到底是什么。 郭泽槺盯着成翌,没说话,用神识传音询问后,虽然听到成翌大师兄的答复,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但他没有卖关子,当众唱呵道:“凡俗界常念,无灵根。” 常念:???无?五? 众人:?啥灵根? 常念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是没有灵根的意思吗?” 郭泽槺答道,“不,你有灵根。” 成翌看着面前站着的小乞丐,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是相当于没有。” 常念:“那我可以报名吗?” 郭泽槺:“可以。” 成翌在心里道:“漏成这样的灵根,问心梯就是你修炼道路上的第一道大关。” 听到郭泽槺的肯定答复,常念还是很高兴的,道谢:“多谢。” 重新退到楚禾身旁站好,在现代看过修真类小说的楚禾,大致能猜到常念这个灵根算不得好,伸手飞快的抱了抱走过来的常念,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能拿到入门券,一切都有可能。” 常念:“谢谢,到你了。” 第8章 楚禾的身份 “好。” 楚禾应着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到桌前,弯腰抱拳,喊了一声:“前辈。” 沈燕真看着她,语气平淡的问道:“嗯,还需要郭泽槺教一遍怎么测吗?” 楚禾:“多谢,晚辈知晓的。” 沈燕真扬了扬头,示意她开始。 楚禾站直腰板,轻轻拿起桌上的如意,捏在手里,如丝绸般顺滑的手感,有些微微发烫,接着温度越来越高,甚至有些灼手; 楚禾强忍着手心传来的疼痛,没有像景柯和姮窈那样闭眼,不多时如意上空出现一团中间五色缠绕盘旋,最外围有一丝淡淡的黑色包裹,五色的颜色不如姮窈的那般耀眼,却中间还有高光般的白点在跳跃。 站在常念的角度看楚禾的那团云,活脱脱地就像是戴了美瞳,化了眼线的卡姿兰大眼睛,说不出的引人注目。 楚禾的这云团跟之前的三人又不相同,她也是稀奇不已,很想再仔细看看,但握着如意的手心,传来的烧灼感,都让她的手心一度失去了知觉,实在是坚持不住,让她不得不松开手,把如意快速放回桌上。 还没等郭泽槺向成翌和沈燕真求证她的灵根到底是什么,天边又是一道带着伪影的划痕出; 接着一个身着一袭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的女子出现,她除了手腕处一个精美手链以外,没有任何别的配饰,但她白皙如雪的脸上,有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并还未一言,却在她的眸中看到了千言万语般的述说。 沈燕真看到来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喊道,“卿嫣长老。” 卿嫣的目光停留在楚禾的脸上,秀眉微微蹙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禾瞧着面前这个非常陌生的女修,被她这话问得一愣,试探性的回道:“坐飞舟来的~” 常念猜这位眼睛会说话的卿嫣长老,肯定不是在问楚禾是坐的什么交通工具来的万归宗。 卿嫣对楚禾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却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接着那个话题继续说什么,而是问道:“刚刚是你在测灵根?” 楚禾背着手,神情放松的回道:“对,刚测完;他们还没说我是什么灵根呢。”她背在身后的手,手指还在摩挲着疼痛的掌心。 卿嫣:“这么普通的五灵根,可不是一个好的修炼资质,修炼这条路,你不适合。”语气非常的笃定,简直有种下判决书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被人否定,楚禾的心情都不好了,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时候,要忍; 但是看着她否定自己,心里就有种压制不住的怒火,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住,道:“大婶,你谁呀?就算是最差的灵根,但我比起千百万没有灵根的凡人来说,不是已经很幸运了吗?不应该是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吗?按你这话的意思是,资质不好就不该修炼,该去死呗?” 楚禾这话的呛人程度,还是蛮高了,常念都开始在脑子里想,毕竟是这半个多月的各种‘搭子’,要是这个女修发怒,自己该不该上前帮忙?但是自己一个还没开始修炼的人,在这个被喊长老的人面前,够不够尘埃的重量?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最后常念想着“算了,就不去不自量力了,如果楚禾被这位长老给她留全尸的话,自己努力让她入土为安。” 卿嫣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放在凡俗界的女儿,这般的听不出好赖话,不懂她是在指点她的前路,“这般不听话,不好管教,就该去羁居崖反思。” 就在卿嫣抬手的前一秒,身后传来曦禾的声音,“娘~” “娘亲,原来你在这里呀?我还去齐云峰找您呢~” 来人是之前在灵宠铺子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粉衣少女,看她对这位卿嫣长老亲昵,说话声音中充满了撒娇的语气,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这母女俩关系非常的好。 卿嫣看到曦禾,双目中充满了宠溺,回答她的声音,都更加柔和了几分,道:“乖宝是有什么事要寻为娘吗?我不是给了你传音玉简,你可以用玉简联系为娘,这样更快些。” 曦禾快步走到卿嫣身旁,娴熟的挽上她的胳膊,道:“传音玉简那么珍贵的东西,女儿想在关键的时候用;我找娘亲没什么事,就是想您啦。” 卿嫣再三确认自己的天才乖女儿真的只是想自己了,才在寻自己,放下心来,心里刚刚被凡俗界的女儿惹起的恼怒,都消散了两分,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曦禾的欣慰。 曦禾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楚禾,特别是对方那张瘦小的脸上,有三分与娘亲相像的面容,一副天真烂漫的口吻,问道:“娘亲怎会在这里?就算要给我们齐云峰收徒弟,不是应该在收徒大典上吗?” 卿嫣轻轻地摸了摸曦禾的头顶,道:“为娘感应到原本应该在凡俗界的血肉亲缘出现在这里,故而来瞧瞧。” 曦禾知道娘亲前不久冲击化神期,最后在接受雷劫时失败了,原因是她有份俗缘未了,原本还说等到这次收徒大典结束,她便去凡俗界走一遭,没想到,这个俗缘自己来了万归宗。 曦禾:“那是真的吗?” 卿嫣看着和自己长得三分相似的楚禾,心里很不想承认,但还是不能否认,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道:“嗯,是真的。” 曦禾:“那我们是不是要接姐姐回齐云峰?” 卿嫣:“自然是要的。”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当年去凡俗界历练,封印了记忆和修为,与凡俗界一个猎户相识相恋,猎户在自己生产前夕,为了给怀孕的她,找来滋补的野味,遭遇不测;突遭打击的她,独自一人在山中茅草屋里诞下一个孩童,也是那时她恢复了记忆和修为,简单包裹了孩童,去为死无全尸的‘相公’报仇,又把刚刚诞下的孩童托付给山下镇中一户多年无所出的人家,急忙回了修真界,对这趟历练感悟静心体会。 回来后,都还没来得及闭关,去彻底消化完历练得来的所有感悟,滕家的下任家主找到自己,亮明在凡俗界与自己相恋、成婚的人是他,他也是封印记忆与修为,去凡俗界历练。 之后顺理成章的结为道侣,原本修为高深的修士,怀孕不易,没想到第二年有了宝贝女儿曦禾; 道侣修为高深,惜爱自己,女儿天赋绝佳,还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没想到,冲击化神时,失败了,感应到根结竟是当年在凡俗界留下的那个孩子身上。 当年完全没有考虑把那个孩子带回修真界,一是她感受不到那孩子身上有灵根,虽然孩子要到五岁以上,灵根才会初现端倪;二是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修真界的人,她以为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带回来始终都是自己遭受别人非议的污点。 只是万万没想到,凡俗界的猎户是滕家下任的家主,自己晋升失败的原因是凡俗界的那个孩子; 好在当年离开前,她把当时猎户送给自己当聘礼,其中的一个说是传家宝的黑玉,留给了那个孩子,除去血亲感应,又能明显感应到黑玉就在面前这个少女身上,再看看她与自己几分相识的脸,几乎能确定了她就是自己在凡俗界的那个孩子。 曦禾听到自己娘亲的答复,眸中闪过一抹深色,脸上却是非常雀跃的神情,道:“好耶,曦禾以后也是有姐姐的人呐!” 卿嫣原本还有些担心曦禾会无法接受,自己还有个姐姐,但听她这么说,心里宽慰很多,于是看着楚禾道:“既然你非要选择修炼这条路,那便随我回齐云峰,我来教你修炼。” 看着眼前母女俩那腻歪劲儿,再听听她们说的话,楚禾能猜出几分来,听到卿嫣这么说,心里直呵呵,道:“你说是就是?” 这么几年,身边都是无比乖顺可爱的曦禾,突然面对同样是女儿,却一副非常不好相处的凡俗界女儿,卿嫣都有些气馁; 这时,储物袋中的传音玉简在抖动,拿出来一看,是道侣的传音,将神识探入玉简中,读取完道侣的话,心下满是欣喜。 刚刚被楚禾惹起的恼怒,瞬间消散大半,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挥动衣袖,携带着曦禾和楚禾,离开外山广场,一个呼吸间瞬移到了齐云峰。 常念看着突然消失的三人,愣了愣,“这就是修真者的神通吗?难怪人人都向往修炼呐,不但打架时酷炫,干点儿啥都这样神速。” 沈燕真看到卿嫣长老三人离开,也道:“既然已经测完,本座也可以回去了。郭泽槺,这里就交给你了。” 成翌:“我随燕真师叔一道。” 郭泽槺弯腰拱手,道:“是,弟子恭送燕真师叔,成翌师兄。” 一个驾云,一个御剑离开后,郭泽槺转身对姮窈三人,道:“你们三个都有灵根,已经报名成功,等到明日一早,去登问心梯即可。” 姮窈三人道:“是。” 郭泽槺:“那我就在收徒大典上恭迎各位;愿各位取得一个满意的结果。” 姮窈三人:“多谢。” 然后郭泽槺就在她们面前甩出手中的剑,踩上去后就御剑升空在天上划出一道云痕,离开了。 常念保持着抬头望天的姿势,惆怅的叹气,道:“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的我,该如何解决填饱肚子,渡过这一夜呀?” 第9章 走自己的独木桥 因为凡俗界来的人总共就四个人,现在都已经全部测完灵根,也报名成功,故而别的队伍还在大排长龙的时候,站在最边上的姮窈、景柯和常念三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姮窈先打破僵局,说道:“这会儿离天黑,估计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先去找点儿吃的,然后再找个今晚过夜的地方。” 景柯同意点头,转头看着常念,语气冷淡道:“你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去找吃食回来。” 常念:“你们有办法弄到吃食?” 姮窈也对景柯说道:“景柯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想办法找吃的?” 景柯回道:“我打算去找个地方打猎;她就不用跟着去了,毕竟之前都是那个楚禾带着她的,现在楚禾不在,我顾不到那么多人。” 常念:“之前听郭真修说过,修真界的妖兽战斗力不等,而且有妖兽出没的地方,多半都会有禁忌,个人认为贸然去陌生的地方打猎,不是很妥当。” 景柯原本是凡俗界小镇的一个商贾之家的次子,虽然家中的买卖不能自己做主,但是少爷的派头还是很足的;而常念一直在他眼里,是非常看不上眼的乞丐,这会儿听到常念没有老实的应下他的‘恩情’,还“出言不逊”,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直接怼道:“那你有什么周全的主意?难道跟你一样去乞讨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鄙视和嘲讽; 可看过原主记忆的常念知道,听收留她的老乞丐说,原主是在襁褓里就被生父母遗弃在雪地里的,得老乞丐收留,艰难长到八岁; 因是乞丐的缘故,大部分时候都是饥饿状态,长身体要营养没一样达到过,故而身体素质不好,八岁的年龄长的跟个正常五岁娃的身板一样,找人牙子想把自己卖了,去宅院里做仆人,都没人收。 实在是走投无路,原主才一直都是乞丐,可在常念觉得,一个八岁的小孩,没有直接放弃等死,而是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她也不生气,只是回道:“我没偷没抢,靠自己的本事吃饭,有什么不对吗?” 乞讨只是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的求生选择而已,但凡有点儿别的办法,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去当个手心朝上的乞讨者? 景柯:“行呀,你觉得乞讨没什么不对,那你去乞讨,等你快饿死的时候,再来求我们,看在你救过我们的份上,定不会眼睁睁看你饿死。” 说完拉着姮窈就大步朝着广场外走,姮窈努力想抽出被景柯拉着的手,劝道:“景柯哥,你说我们是被她拉上岸的,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应该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不顾。” 景柯蛮劲拉着姮窈,不顾她的反抗,边走还边辩解道:“窈妹妹,刚刚我可是没说要不管她的,只是她一个乞丐,膝盖跪久了,站不起来的。不想着自食其力,只想着吃嗟来之食,这样的人,你说再多都没用的。” 姮窈对景柯说的话,还存有一丝的疑惑:“是吗?可她说的,” 景柯直接打断姮窈的话,说道:“你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那些人复杂的心眼,她夸大其词,想让我们跟着她去乞讨;你还记得之前那些围着我们,隐射我们走后门的人吗?我们只是凡俗界来的,他们都看不起我们,要是我们真去乞讨,以后我们就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姮窈:“我觉得不是,” 景柯:“你们家只是任家的末支,与嫡支相距太远,还不太了解那些古老世家眼中的忌讳和禁忌,名声可是很重要的;相信我,哥哥不会害你的。” 站在原地看着景柯拉着姮窈,一副被鬼撵了似的,火急火燎地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道:“以后还是离你远点儿!” 顺着之前郭泽槺带她们过来的路往回走,走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总算是远远地看到了之前去过的坊市牌坊。 进入坊市后,常念走的很小心,主要是害怕碰到修士,人家挥挥袖子,自己就倒大霉;但还要分些精力来观察坊市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可以混顿饭吃的事。 可越看常念的心越是往下沉;坊市里的店铺非常多,种类也特别的丰富,但像是成衣铺子之类的那种,自己找不到可以混顿饭吃的‘商机’,最有可能的饭馆,偷溜到后门,从门缝里看到后院中,小厮一个人隔空操控着抹布洗碗碟,不但快速还无差错时,她知道洗完这条路没了机会; 走在街道上,倒是能看到不少的小孩儿为外来人当导游、跑腿的,可自己就是外来者,什么都不知道,这条路也断了; 溜溜哒哒半个时辰,常念走的口干舌燥,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混口饭吃的机会; 拐出主街,来到稍微窄点儿的街道,两旁出现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路边摊;大部分都是地上铺块布,布上面摆着自己的小商品,有的是一小堆,或者是一小捆的不知名草药,有的是小笼子里,关着毛绒绒幼崽、或者是瓶子里游着没见过的水中生物; 讲究点的呢,是在面前搭了一个非常简易的竹桌,桌上铺着布,上面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常念:。。。这个好像小说里,主角淘宝贝的那种地方。 特别是看摆地摊的那些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颜色各不相同,但仔细观察后,还是能发现款式是大同小异的。 不知不觉就快走到了这条路边摊的街尾,常念实在是走不动了,看到最后的一个摊主旁一块空地,刚好有块石头在那里。 体力不支的常念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向旁边的摊主,问道:“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坐吗?” 穿着深蓝色无限接近黑色的道袍的摊主抬头,看向常念,然后点了点头。 常念得到肯定答复才一屁股做到石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常念感觉坐在石头上,感觉舒服极了。 石头的高度刚好可以让自己把腿盘起来,这样坐姿跟摆摊的那些人一样,不但更为雅观,坐着也比伸直了双腿更舒服。 常念坐下来歇气,待体力稍稍恢复后,便开始好奇的打量周围;这会儿的常念其实已经放弃了找吃的想法,这一个多时辰,足够她发现凡人在可以修炼的世界里,生存真的是太难; 就像是从生产力底下的封建社会,直接跨进了人工智能科技时代一般,自己的廉价劳动力,真的是太渺小、太无用了。 在常念旁边摆摊的人,看到这个小姑娘坐在旁边后,一直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过往的路人,又因为自己实在是没生意,无聊极了,便开口问道:“小妹妹,你是在这儿乞讨吗?” 常念想起景柯说自己的话,又被人这么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摊主见常念瞪着眼睛看向自己,没有啃声,又道:“这儿走动的人,都是为了来捡漏的人居多,你在这里估计不好开张哦。” 他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以前也没有乞丐来这里乞讨过,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但是,乞讨不是前面要放个有缺口的土碗吗?” 常念总算是在他密集的话语里插进一句:“我不是,” 摊主又道:“啊,没有,是吗?” “这好办,我借一个丹炉,你像这样把盖子揭开放在一边,剩下的像不像一个碗?” “像?” 他不光一边飞快的说着,还一边把他摊位上的一个看着像有盖子的迷你‘鼎’,放到了常念的前面空地上。 还特别强迫症似的,把那个丹炉在常念面前摆了摆,确定是在正中间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很好,很像了。” 然后又对常念道:“你不用不好意思,天黑前我才会收摊,我收摊前,都可以借给你用。” 常念:。。。 憋了半天,常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人还怪好嘞。” 摊主再次回到自己摊位后的石头上坐下,听到常念的话,笑了,道:“你别有压力,这个丹炉是我练气期的作品,不值什么钱,只是不想浪费,所以拿出来试试运气,万一能卖一块下品灵石也好嘛。” 常念顺势问道:“我看着挺好的呀,怎么会不值钱呢?” 摊主:“里面没有加什么特殊的材料,它也只有一个不易炸炉,炸炉不崩人的优点儿而已。” 常念:“你用过?这么清楚?” 那人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好友的所有丹炉,都是找我炼制的;绝对保真。” 常念:“如果是新手,能有一个这样安全的丹炉,也是很好的呀!” “什么?新手用的丹炉?”摊前一个女声响起。 常念和她旁边的那个摊主齐齐转头想看声源,摊主一看有客人,直接站起身,道:“是的呢,这位姐姐,我这个丹炉,专门为了刚开始修炼丹修的小修士炼制的,要的就是一个安全之上。” 摊前站着一个妇女装扮的女子,她左手还牵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女孩,闻言,“当真?” 摊主点头,道:“刚踏上修真大道,安全比一切都重要,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才创作的这个丹炉。” 妇女有些意动,但还是虎着脸,问道:“贵不贵哟?” 摊主回道:“因为最近是收徒大典,本着多结善缘来的,所以并不贵,也就两块下品灵石。” 妇女听到这报价,惊到了,“两块下品灵石?” 听到妇女的惊呼,以为是她觉得价高了,刚要说出讨价还价的套话时, 只见妇女已经掏出衣襟中的一个袋子,往外倒了倒,手心里躺着两块颜色淡淡的小石头,道:“这可是你说的两块下品灵石啊,可不许反悔。” 常念被她这反应都惊呆了,“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呀!” 旁边的摊主这时却已经是高兴疯了,赶忙把丹炉的盖子放到丹炉上,捧起丹炉递到妇女面前,说道:“谢谢人美心善眼光好的姐姐。” 妇女火速接过摊主手里的丹炉,拉着小女孩转身快步离开,一副生怕摊主后悔的模样。 常念:。。。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第三视角,观看了在一九八几年,狗大户和兔子的那场‘谁都觉得自己占便宜’的买卖的既视感了呢? 第10章 一点星火的暖意 一单生意在毫无预料之下完成,看着摊主把手里的两块下品灵石,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翻来覆去的看; 足足欣赏了半分钟之久,才把一块灵石放入储物袋中,另外一块递给常念,道:“给,你的报酬。” 常念摆手,直言:“东西是你的,也是你自己卖出去的,跟我没关系。” 摊主又向前递了递,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来之前,我在这里摆摊一整天,张都没开;你来了后,我立马就开张了;所以跟你是有关系的。” 常念往后缩了缩,不肯接,道:“这只是碰巧了,偶然而已。” 摊主从来没见过谁,别人给她灵石,还硬是不要的人,一时间竟是有些怀疑起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脑子,是不是好的了。 头一次,说话前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不是都要乞讨了吗?为什么给你灵石,你还不要啊?” 常念可是老早就想要澄清自己没打算乞讨这事的,见他说起来,立即说道:“我没打算乞讨!好,我虽然穿着一身乞丐装,但我还真没打算乞讨,我打算饿到明天去登问心梯的。” 摊主:“明明现在有人给你灵石,你为什么不要,非要饿肚子呢?” 常念:“这个灵石,我受之有愧!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如果拿了你的这块灵石,我会欠你的因果。” 摊主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说这种话,道:“照你这么说的话,明明我卖出去那个丹炉,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是你不肯收灵石,我岂不是欠你的因果了?” “你是故意让我欠你的因果吗?让我在渡劫的时候出岔子?” “还是说你意图的更大、更阴险?” 看他越说越离谱,常念忍不住打断他继续叨叨叨下去,问道:“那你收摊后能给我买两馒头吗?算是我这场缘法的报酬!” 常念没有选择直接要灵石,考虑有三,一,她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一块下品灵石,能买到什么吃的,她观察到修真界的人或高或低都会点儿术法,万一人家看出她还是个凡人,会不会故意抬高货价;二,她身上穿着乞丐装,那些店铺会不会为了门面问题,不卖给她吃的;三,万一因为揣了一块下品灵石,让贼人惦记,挨顿揍是小事,被打死打残就划不来了。 出于综上考虑,常念就让这位热心肠的摊主,收摊后给她两馒头能填饱肚子就行。 摊主听到常念这样说,终于是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想到一块下品灵石,正好可以买两个灵麦做的大馒头,于是道:“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 常念也很高兴,点头说:“好,谢谢你。” 摊主被常念一本正经的道谢,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是很少来这个坊市摆摊的,之前他炼制的法器,他的好友们几乎包圆,没让他有这个机会来这里; 但在昨日,他无意间听到别人在背地里说他炼制的法器非常废物,如果不是好友给他兜底,他根本不可能有灵石买筑基丹,完成筑基。 可他筑基根本就没有吃筑基丹,是水到渠成的完成筑基的; 但他不想去和那些人自证,虽然心里有些受伤,可他并没有打算让这件事闹大; 但是他的好友知道了,为他打抱不平,最终和那些人有了个赌注,让他拿着他炼制的作品去坊市摆摊,在收徒大典结束前,如果他能卖出去一样,都算他赢,背后说他的那些人,答应当众给他道歉。 出发前,好友说他们会找人帮忙来买他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他输,但他拒绝了;他没想要那些人给他道歉,就算被他们说自己炼制的十分废物又如何,自己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自己有真本事,还会担心缺客源吗? 他只希望以后和那些说自己的人,当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就好,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他担心那些人真的丢脸了的话,会在心里记恨他,然后在背后搞小动作,烦不胜烦。 但是今天看到真正卖出去的丹炉,得到的两块下品灵石,还是非常有满足感的;那种被人认可的感觉,很好。 想到这儿,摊主又从自己摊位上,挑挑拣拣的,拿了一对像手环一样,金属感满满的东西,平放到常念面前的空地上,道:“还是给你放点儿东西,如果真的还能有人来买,我收摊后,一起结账。” 常念看着平放在地上,其中一个很像很浅又没有底的碗,有些汗颜,道:“这个是什么呀?” 摊主:“时辰提醒法器!当初我炼制它,是因为刚进宗门修炼,修为不高,时常会误了时辰,炼制出来做提醒作用的。” 常念:。。。哦,修真版的闹钟吗? 常念:“怎么个提醒法?” 摊主:“每到一个整时,它就会振动,因为我里面加了符纹。” 常念:“奇思妙想呀!” 摊主:“其实它不止是时辰提醒法器,还是低阶防御法器。” 常念:“哦?这么厉害?” 摊主:“刚开始修炼嘛,难免有失控的时候,比方说,练功时,不小心自己打到自己呀,或者被别人修炼时脱手了的武器打中啊什么的。” “也不是任何情况都会有防御功能,主要还是要达到受重伤或者是危及性命时,才会激活。” 常念:“它怎么知道会不会危及性命啊?” 摊主:“你面前这个是专门为练气期初期的人炼制的,只要攻击力大于练气期初期的修为,就能被动激活。” 常念这下是真佩服这位仁兄了,她看小说时,只看到那些主角,怎么功法大进,怎么牛逼哄哄越阶杀人,各种打人脸的场面,完全没想过普通人修炼会碰到什么状况;他这是真的在为普通人着想了。 摊主见常念是真诚的在听他说这些,脸上没有别人装模作样的假赞同,心中有了更多的倾述欲,接着道:“万事开头难,刚开始修炼,真的很艰辛,不但要有强大的意志力,还需要克服身体上的各种伤痛和不适,如果能在一些小地方稍加帮助,有了安全保障兜底,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能坚持下来,放开束缚和担忧,去奋斗和努力,一定能走得更远。” 常念:“你做的很好,很棒。受到你帮助的人,一定能感受到你的这份暖心。” 摊主很高兴有人这样安慰自己,但他想到同期的那些师兄弟,除了好友,没有一个人看得起自己的考量和作品,甚至在背后说自己就是个庸才,不务正业,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作品。 常念看出摊主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那种不被人认可的孤独,她想要在说点儿什么时,头顶的光线稍稍暗下,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个手环当真有这样的效果?” 摊主和常念又是齐齐的抬头望了过去,这么短时间内,又有人来问,是摊主完全没想到的,毕竟之前大半天的时候,他的摊位前几乎无人问津的。 常念看摊主发愣,不得不说道:“是的。” 然后看他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心里猜测估计是从测灵根的广场那边过来的,接着道:“大叔可以让这个小哥哥戴上,你让他试试便知。” 中年男子反问道:“可要是你这手环没你们说的那么好,让我的孩儿受伤了,该如何是好?” 摊主这时已经回过神,道:“请问大哥的修为如何?我可以给你选个匹配的手环,然后你找个熟人攻击你,你便能试试我这手环的防御力如何。”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扯着嗓门喊道:“曹大哥,麻烦过来一下。” 接着另外的一个摊位前一个穿着藏青色外衫的男子,拉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接着中年男子与他说了之前摊主说的提议,那位藏青色外衫的男子听罢,表示赞同。 于是中年男子对摊主道:“那给一个炼气期中期的手环。” 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中年男子表示还算满意,在听到摊主说一个手环只要三块下品灵石时,表示非常满意,当即就为自己的一双儿女,一人买了一个手环。 他们的对话,也让刚结束测灵根的家长们听到,除了摊主摊位上的手环,开始有人对他摊位上另外的那些长相朴素,却非常适合初练者的法器感兴趣; 好的东西,一定会被需要它的人发现和接纳的,看到摊主的摊位热闹非凡,常念真的是打心里替他感到高兴,特别是看他如数家珍的为别人介绍他的作品时,更甚。 等到天边亮起橙黄色的晚霞时,摊主才终于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由于今日是收徒大典测灵根、报名的最后一天,他的那个赌约也将结束,明日便可以不用再来这个坊市摆摊。 看到一直在旁边打下手、帮忙的常念,摊主一脸认真的说道:“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你也是来参加万归宗的收徒大典的?” 常念点头, 摊主:“我是万归宗器峰的童煊;你入了门后,可以来器峰找我。” 常念:“不是说外门弟子不能随意进入内门的地方吗?” 童煊:“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外门弟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常念:“不是没有信心,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童煊:“那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常念点头,答道:“好哇。” 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来万归宗的路上,她们可是听了郭泽槺吹了很多万归宗的彩虹屁;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见识过那么大个广场上铺的地砖,就知道彩虹屁里说的,区别是大与小,不是有与没有了。 童煊看常念不走心的点头,瞬间也明白了她的顾虑,也不再强调什么,毕竟承诺是主要看行动,不是光说漂亮话就行的。 收拾好摊位,童煊手里握着一把佩剑,便带着常念来到卖灵食的食肆门口,常念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乞丐装衣袖,道:“那就麻烦你帮忙买一下,我就不进去了。” 童煊原本正想问她为什么停下来了,看了常念的动作后,立即明白了她的想法,也没有说什么鼓励她进去的话,而是把一直握在手里的佩剑,递给常念,道:“行,你替我拿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了。” 常念愣愣地接过童煊递过来的佩剑,看着他三两步走上台阶,继而跨过门槛,走进食肆内,消失在视野里。 常念:。。。虽然不是很懂,一个器峰的弟子,手里拿把剑是何缘故!但他这样是不是在无声地告诉我,别担心他言而无信,偷偷溜走,特意把剑抵押在我手里呢? 不得不承认,常念真的是在这个人均都是高冷型俊男美女的修真界里,被其貌不扬的他,有暖到了。 第11章 秤和砣分开了 童煊走出食肆的门,转头就找到了街边角落里站着的常念,笑着走了过去,把手里的油纸递给她。 常念同时也把手里的剑递了过去,童煊接过剑,常念接过油纸,心想:修真界的炊饮人还挺讲究,两馒头,拿个喷香的纸包着呢! 童煊道:“这里面是三个馒头,还有一份妖兽肉,听店家说,这种肉不飘味儿,把肉夹在馒头里吃,味道还可以,你试试!” 常念听到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三个馒头?还有肉?那你亏了呀!” 童煊看到常念这反应,笑出了声,“放心,没亏,还赚不少呢。” 常念听到他大喇喇地在街上说赚不少,虽然这会儿街上的人不算多,但财不露白,这人怎么不明白呢? 常念连忙阻止道:“闷声发大财,懂不懂?怎么大庭广众之下的说自己赚不少的话呢!” 童煊笑着附和道:“是是是,不说,不说了。” 然后又问道:“明天才是登问心梯,那你今晚准备怎么过夜啊?” 常念见他不再说赚钱的话题,才放心的开始拆开油纸包,掰开一个馒头,弄了两片妖兽肉塞了进去,然后狠狠地咬上一口,碳水和脂肪的组合,真是既快乐又满足。 听到童煊的问话,快速嚼了嚼,咽下后才回道:“我打算去测灵根的那个广场上,找个角落过一夜,听闻问心梯就在广场边上,距离近些,而且我想啊,那里是万归宗的外山,安全保障要比外面高些。” 童煊点了点头,道:“我原本也是想这样建议你的。” “不过,外山夜间很冷,我给你一件御寒罩衣。” 常念闻言,直摇头,“不用不用,你知道的,我没灵石,我付不起,” 童煊:“你先看了,再说,好?” 接着常念看到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异世版的迷你‘吉利服’,直接呆愣在原地,嘴里的‘肉夹馍’都忘记了咀嚼。 童煊:“看到了!这是我用给我好友们炼制防御法衣时,剩下的边角料炼制的,那会儿年纪小,不知道材料之间有相生相克的道理,贸然炼制,就可能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 “当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丢了它,有点儿舍不得,虽然都是边角料,可那些材料都是一顶一的好料子;要说真的把它用起来的话,我又不知道怎么去接纳它穿在我身上的画面。” 常念梗着脖子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噎得她差点儿捶胸;好不容易彻底吞下去后,才问道:“我都开始羡慕起你神奇的奇思妙想了!” 童煊:“从炼制出它后,一直都被我放在储物袋最里面吃灰,我还以为它这辈子都不会有被用到的一天;但是现在,你不但用得上它,并且它比你身上的衣服完整点,也符合你这个年纪穿,所以你能帮我清清库存吗?让它的价值得到利用,也不枉它被炼制出来。” 他是真心实意在送,常念作为当事人,是非常能清楚的感受到的,它那不规则的花纹,常念是十分能接受的,就是这么占人家的便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见常念没有抗拒的神情,只是有些担忧在她眼底划过,童煊劝道:“要不然,这样,你进入宗门后,做任务时,为我找一些可以炼器的材料,或者耗材!” 常念眼神亮了:“当真可以?” 童煊:“当然;只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常念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好像自己还没自我介绍呢,顿时老脸一红,道:“我叫常念;刚从凡俗界来的。” 听到常念说自己是凡俗界来的,童煊心里感到诧异,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现,笑着点头,道:“好。” 两人在万归宗的外山广场分开,童煊把手里的剑往天上一抛,轻轻一跃就踩上了剑,接着便消失在了天边; 常念看着墨蓝色的夜幕,嘀咕道:“所以万归宗里是人均练剑吗?器修也御剑,真的有点儿意外了。” 常念身上穿着童煊给的罩衣,不得不说,穿上它,有种过年前,回到老家,穿上‘省服’的既视感,保暖又接地气,只是在流行穿纯色绣暗纹的修真界,这样颜色混杂,没有规律花纹的衣服,多少是有点另类了。 广场上三三两两为伍,数不清的人堆;里面的位置几乎没有空缺的,常念围着广场外围转了大半圈后,才在最边缘的地方,找到了一席空地,于是就在小片空地上坐了下来。 接着手臂枕在脑后躺了下去;身上有暖衣,怀里穿着食物,虽然席地而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但常念还是觉得倍儿满足; 想到这次的身体,除了灵根乱七八糟的以外,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糟心情况,常念感到非常的满意; 只是想到在白色空间里的卷轴上,看到的那行小字,有点儿心梗,上面写着“由于修真世界属于高纬度空间,时间流逝有所不同,魂体进入这方小世界后,唯有‘飞升’才能彻底离开,时间不限。” 看着这行小字时,常念是懵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情况,问卷轴什么意思,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更加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解释。 根据小字的字面意思,常念的理解是:修真世界,不但要小心小命,从最后那句‘时间不限’上看出,自己的修炼之路估计不会多顺坦;或许更糟糕的情况是,要是不小心死了,人修都当不成,当个鬼修,魔修什么的,反正只有飞升一条路可以走。 “这难度瞬间拔高好个度哇!简直是个噩耗。”这是常念第n+1次发出哀叹了。 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人,常念嘟囔道:“要是修真界遇到的人,都是景柯那样的,那我真的不想当个老古董,愿我能早点儿飞升才好!可如果遇到的人是童煊那样的,踏实暖心的人,这里多待点儿时间,也不是不可呀。” 刚想到景柯,一张血丝拉乎的小脸就出现在仰卧的常念眼前,吓得常念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常念起身后定睛一看,是姮窈! 看她身上的衣服褶皱、磨损,还有污渍,跟之前离开前,简直判若两人, 常念:“姮窈,你这是,受伤了吗?” 姮窈站着的身体摇摇欲坠,鼻音很重的喊了一声:“常念。” 常念赶紧站起身,扶住一副立马要倒下的姮窈,道:“来来来,快坐下!” 姮窈有气无力的回道:“我没受伤,我身上的血都是景柯哥哥的。” 常念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平日里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窈妹妹长窈妹妹短的景柯,正疑惑时,听到已经坐下的姮窈,把头埋在胸前,瓮声瓮气的说道:“常念,景柯哥死了!” 常念:“啥?”咋死的?怎么就死了呢?我还等着看那么ne的人,怎么被宗门里的人教做人呢? 姮窈又补充道:“他为了救我,被妖兽咬死了。” 常念:。。。完蛋,我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可我该怎么安慰呀?脑子一片空白,找不到词。 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的常念,憋出来三个字:“你节哀~” 说完这话,常念都有点儿嫌弃自己了,在情感方面,真的是,不管穿越几个世界,完全没长进,没有放进心里的人,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走心的去安慰那个人。 姮窈的肩膀抖动着,常念只得坐到她身旁,一只胳膊揽着她,任由她埋头无声哭泣。 姮窈哭了很久,有多久呢?就是久到常念都忍不住想要打瞌睡的时候,但她咬牙坚持不让自己的头失控点下去,感觉人家悲伤不已,结果自己没心没肺的打瞌睡,多少有点儿不懂事了。 姮窈擦去脸上的眼泪,看着常念迷糊的双眼,死死坚持陪着自己,道了一声“谢谢。” 常念听到姮窈说话声,把瞌睡虫都赶跑了一半,看到她的神情恢复大半,不像刚刚那副天塌了的样子,心里稍稍放下了些,道:“等你修为高了后,再去给他报仇。” 姮窈点头, 常念:“那你吃东西了吗?” 姮窈摇头。 常念把怀里的油纸包拿出来,取出一个馒头,夹上两片妖兽肉,递给她,道:“想要给他报仇,现在就要顾好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说后面的事。” “这是我靠给别人打下手,赚来的,不是乞讨来的,你吃点儿,明天才能更好的状态去登问心梯。” 姮窈听到常念这么说,瞬间又是泪眼婆娑的看着常念,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觉得乞讨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特别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有别的法子,我相信没人愿意去当个乞讨者。你,” 常念把手里的‘肉夹馍’又朝着她面前递了递,道:“嗯,我知道;你赶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 白天她们三人分开时,常念当然有看的出姮窈并不太赞同景柯对于自己的说话,只是景柯没有给她继续辩驳的机会,就拉走了她。 而且景柯对于姮窈来说,毕竟是更熟悉的人,为了不太熟悉的常念,彻底和景柯闹掰,不太像这时候姮窈会做出来的事。 第12章 登问心梯 上 至于景柯和姮窈到底在那个下午,到底经历了什么,景柯有什么怎么死的细节,常念完全没有想要问的意思;反正景柯对于自己来说,无甚重要;并且常念相信,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中,自己实力微末时,知道的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管你遭受了什么样不开心的事,或者是多么开心的事,太阳依然会在第二天升起。 随着阳光洒在广场上时,三道流光在天边出现,接着就是三个御剑而来的修士,跳下佩剑,站在广场最前面的台上。 常念和姮窈站在广场边缘,只能远远地看到有个模糊的人形,但是一个洪亮的男声,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耳中清晰无比。 “此次收徒大典的登问心梯,为期三日,时间一到,问心梯将自动关闭,未能登顶者,将一律视作未通过;现在正式开始。” 接着台子后面渐渐显现出一道五、六丈宽的白玉阶梯,两边全是浓浓的白雾笼罩。 “嘿~你在这儿呢?害我一顿好找。”楚禾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常念转身就看到她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小脸红扑扑地地站在身后。 常念:“你来啦?我还在想,你能不能赶上呢!” 楚禾嘿嘿一笑,问道:“怎么,你相信我一定会来参加登问心梯?” 常念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之前郭泽槺不是说过吗?问心梯是进入宗门唯一的路,只有经历过问心梯,才不会随时随地的遭受宗内的护山大阵和禁忌的排斥啊!虽然可以被人带入宗内,但必须佩戴特制的令牌,一旦失去令牌,就要被当作异类排斥的。” 楚禾笑着拍了拍常念的肩膀,道:“真不枉我们朝夕相处半个月,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有人觉得我登问心梯一定会给她丢脸,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来的人,真的很居心叵测呢!” 常念看着前面已经有人踏上了问心梯,人数众多,还有点儿时间才能到自己这里来,楚禾说的话,她是真心不想顺着问下去,便扯开话题,问道:“那你吃饭了吗?” 楚禾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长的有些像蛇果的果子,一个递给了常念,另一个塞进自己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道:“没,吃;你也吃个果子,充饥~” 啃了一口后,才好像刚发现姮窈还在似的,“呀!不好意思,由于没看到你那个景柯哥哥,都没认出你来!” 接着又掏了一个果子出来,颜色要比之前的两个浅一点,递给姮窈,说道:“给,你也尝尝,这是我在齐云峰顺手拿的。感谢你们昨天帮我照顾常念啊。” 姮窈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要接楚禾递的果子的手,都迟疑了。 常念:。。。。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要不然你怎么能这么精准无误的,往人家悲伤上踩呢?但是我没有证据! 常念赶紧把昨天留给楚禾的馒头和最后两片妖兽肉拿了出来,揣了一晚上,已经只是温热的了;道:“马上就快到我们了,你先吃了多补充点体力;这是我昨天去坊市那边,给一个摆摊的摊主打下手,他给我的报酬。昨晚我和姮窈都吃过了,这个是专门给你留的。” 昨日被突然带到齐云峰,完全没人问她饿不饿的楚禾,看到常念拿出来的馒头和妖兽肉,笑得眉眼弯弯,三两口把手里的果子解决掉,接过常念递过去的馒头和肉,非常娴熟的掰开馒头,把肉全塞了进去,然后毫不客气的张大嘴,咬上一口,满足的在原地跺脚。 咽下口中的食物,她还抽空的对常念说道:“真好吃!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铁瓷!” 常念:。。。一个馒头两片肉,我就从直呼其名到铁瓷啦?得亏你不是那些小说里,被攻略者要攻略对象哦,你这样,人家岂不是随随便便躺赢? 之前站在她们前面的人,离开陪同的父母,争先恐后的踏上了问心梯,不多时常念她们也跟着人群到了问心梯前的台子上, “哼!”一声冷喝,姮窈左手边从后面冲上来一个人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背影消失在问心梯上。 站在常念右手边的楚禾,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茄子精今天不会来登问心梯呢!” 姮窈:“怎么说?” 楚禾:“昨晚我听那家神经病闲聊,这茄子精姓滕,是世家里面榜上有名的,昨天她得罪了沈燕真,说是滕家家主要问责呢!” 常念:“哈?那她可能是想在问心梯里表现好点儿,这样将功补过!” 楚禾嘿嘿一笑,道:“要是三天后她没有登顶问心梯,那可就有乐子瞧了。” 姮窈:“既然是世家送来的,估计资质不会太差。就我知道的,家族一般都会派资质中上的子弟出来在外行走,那种资质一般的,是不会让他们出来争资源和维护家族名声的;资质特别顶端的也不会轻易暴露在外,要留在家族中当秘密底牌。” 楚禾:“你还挺懂这个?” 姮窈听到楚禾这充满戏谑语气的话,没再搭话了,倒是站在台子一侧的三位修士中的一人,问道:“你们三个,报名成功了,为何还不去登问心梯?” 楚禾转头冲人家一笑,道:“他们着急,让他们先去,我们不着急。” 姮窈被那人一吼,立马说道:“马上,马上。” 说完后,看着常念道:“我先去,你紧着来。” 常念点头,道:“好。” 姮窈一脚踩上白玉台阶,下一瞬就消失在眼前,楚禾却一手拉住了常念,道:“小道消息,这个问心梯跟心魔、心性有关;你进去后,别紧张,努力想一些美好的事,要是出现了你害怕的,你就当是在做梦,别怕,干掉一切让你害怕的事或人就好;懂吗?” 常念:。。。楚禾哇,带走你的人没给你吃的,还阻拦你,不想让你来参加登问心梯,你却告诉我你有小道消息,哪里来的呀?你这是无时不刻的在说,你是穿越者,看过这类小说!所以给我透题呢?巧了,我也看过这类小说呢! 常念满眼笑意的点头,道:“我昨天在广场上和报名参加收徒弟大典的人,一起歇息的;我也听说,在里面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诱惑,特别是你内心最渴望的,多半是万归宗的前辈们的考验,你爱俊美男子这事,稍微克制点儿,可千万别冲动,别上当呀!” 楚禾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啊嘎~” 常念看着楚禾瞪圆了眼:。。。至于这么好笑到笑出猪叫吗? 常念:“你别笑,这个消息是货真价实的听来的;同行这半个月,你爱貌美男子这事儿,我也是实实在在观察出来的。” 楚禾是万万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在来修真界的飞舟上,多看了几眼郭泽槺同行伙伴中,冷酷寡言的那个剑修几眼,就被常念敏锐捕捉到了。 人小鬼大的一副苦口婆心的劝解自己的样子,真的很搞笑。 还不等楚禾为自己解释几句,站在一侧的修士再次吼道:“你们两个,在干嘛呢?要是不去,就赶紧离开此地!” 楚禾深呼吸后,平息了一下呼吸,道:“去去去,马上就走!” 然后对常念道:“顶峰相见,常念!到时候我再带你见见真正的俊美男子!” 说完就率先一步踏上了白玉阶梯,消失在常念眼前。 常念:。。。什么意思?她还不承认她老盯着那个狂拽酷炫的剑修瞟啦? 担心又被人催,常念紧跟其后的踏上白玉阶梯。 一道强白光后,眼前出现的一大片规划整齐的绿油油稻田,稻田的边上是渐渐起垄的山,山势从平缓到陡峭,层层递进, 山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山腰间有一条金黄色的腰带似的,缠绕着;山地是白茫茫的积雪,阳光从远处的山间斜着照下来,积雪在阳光下呈现出金光;有层次的云朵把阳光折射出可视的线条,好似给远处的山穿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纱,美轮美奂。 而脚下是用鹅卵石铺的非常平坦的小道,一阵微风拂过,都能听到稻田中水稻叶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渐渐地,耳朵里出现的声音越来越丰富,有蟋蟀的唧唧声,有青蛙的呱呱声,还有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认真看到水稻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常念勉强能知晓这时大概是早上。 站在原地转了转,发现只有自己脚下有条笔直直的朝着山里的小路,除此之外,没了任何路,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连一个岔路口都没有。 常念观察完周遭环境,确定暂且安全后,才开始思考,目前这个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登问心梯吗?这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除了脚下的路,没了更多的选择,常念思虑后,才开始在路上走了起来,裤腿碰到路边伸出来的水稻叶上的露珠,打湿了裤腿,那种粘在皮肤上的感觉,非常逼真。 随着彻底走进稻田中央,像是被彻底淹没在其中,面对这样的情况,常念心里想的却是:这得亩产多少斤呀?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炊烟,还有狗吠声,越走声音越来越近,总算是走到了稻田的尽头,农舍也出现在眼前,只看到了院子里栓了一条白色的田园犬。 田园犬脖子上拴着麻绳,它此刻后肢着地,前肢离地,呲着牙向常念身后的方向叫着。 常念转身向身后看去,除了稻田,空无一物。 常念心有余悸的转头,看着那条白色田园犬,道:“狗哥,你别吓我!你在叫谁?我身后没看到人呐!” 田园犬没理她,一直在叫,一副若不是脖子上的绳子束缚,它就要冲上去撕咬的既视感。 站在路上,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田园犬冲自己叫,常念只得继续朝前走,将犬吠声丢在身后。 边走,常念自言自语道:“楚禾说想美好的事,被狗哥这么一弄,搞得我脑子有点儿短路了,想点儿什么好呢?” 常念原本是唯物主义者,但是看到修士御剑飞行,瞬移等这种非自然技能后,常念感觉都忍不住想,这个世界的鬼,是不是存在的? 离开稻田小路,逐渐朝上的石梯出现在眼前,路也变的稍微宽了些,仔细观察石梯,发现每一阶石梯,全都是由一块整石凿出来的,人工开凿的纹路方向、大小都是一致的, “这梯子修的,简直就是强迫症的福音。”常念感叹一句。 开始爬石梯,地势越来越高,不知道爬了多久,石梯旁的原始草丛被金灿灿的麦地取代,常念才停下脚步,回头想看看自己到底爬了多高时,身后却是白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常念有些累,打算歇一歇再走,看到白茫茫一片,吐槽道:“怎么的,内存不够吗?画面都只能片段性的显现啊?”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麦田大概就是山腰间的那条金腰带了!” 看着硕果累累的麦穗,常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叹道:“这是大丰收的节奏呀!希望山下的农户快些来收割,要不然,一场大风,或者一场雨,这些麦穗就会倒地,会影响麦子的最终品质的!那可就可惜啦!” 穿过麦地后,常念傻眼了,眼前没有路,入目全是茂密的树林。 再回想起楚禾走之前给自己说的话,常念摸着下巴,思来想去后,得出个扯淡的结论:“所以说,我的心魔,或者心性就是密林吗?” “可心魔不都是自己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吗?可我并不讨厌密林呀!”甚至说,因为前几个世界的关系,多多少少都和密林打交道,常念对密林还有点儿快乐老家的精神净土的情结。 “咕~”随着自己的五脏庙一声鸣响,常念果断放弃思考这种费脑细胞的事。 “既然是密林,那么今天我的午饭,就在林子里找吃的解决!吃饱了再来想接下来的出路好了。”就这么草率又愉快的决定。 虽然常念不害怕密林,但是密林的危害,她可是从来都不会小瞧,由于现在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她也不敢深入太多,非常小心翼翼的探查地形,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做好发现情况不对,能随时可以撤出密林的准备。 第13章 登问心梯 中 看着林中同时存在的硬叶林、落叶林、阔叶林、和针叶林的树木,常念都麻了,果然修真世界的一切,都不能用以往已知的常识来看待。 在林中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提示,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自己认识的可以食用的野果。 原本还说要是情况不对就撤回去,结果常念发现之前走过的地方,再回头是浓郁的几乎可以凝结成实质的白雾,不知道走了多久,常念只感觉又饿又渴; 依然毫无收获,没找到任何一样可以放心食用的野果、野菜什么的,看到前面有块巨石,常念决定歇脚地选那块巨石,四肢并用的爬上那一处露在地表外的石头。 坐下后掏出之前楚禾给的红果子,拿衣角随意擦了擦,就一口咬了下去; 果肉呈白色,一口下去,果肉有沙绵感,甜滋滋的果汁在口腔中瞬间迸发,非常的可口和满足。 红果子不算大,只是现在生理年龄八岁的常念手中,显得非常可观,快速吃完红果子,感觉胃里被填满,一扫之前的饥渴感。 暂时解决完温饱问题的常念,坐在石头上,开始思考之后的行动计划,“之前在山下看到的,这些山的山顶全是积雪,而现在前行的路都没有,要全凭自己发挥,而且走过的地方,现在全是一片白色浓雾。也就是说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只有一直朝前,所以很大可能要翻越满积雪的山顶。” 想一想自己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童煊送的法衣算完整以外,再也拿不出一件可以排得上用场的东西,“翻越积雪山顶,需要保暖,裹腹,还有攀爬工具,都是要准备的。” 担心可能会出现天黑,常念都不敢做过多的休息,只得从石头上站起来,开始按照自己心里默默计划的去寻找和准备。 作为第一次来修真世界,时间尚短的人,常念下意识就忘记了,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识来看待。 所以在常念着急的寻找可以御寒,或者可以拿来裹腹的东西时,万归宗掌门峰的正殿前空地上,空中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水幕上,实时显现着这一次登问心梯的每个人的‘幻境’画面。 在正殿外的看台上,一字型弧形排开放着百多把木椅,上面大部分座无虚席。 而正殿外空地上,站在各个峰赶来看这次收徒大典的参与者表现,俗称‘看热闹’! 修士们三三两两的与同伴站在一处,看着水幕上的场景,讨论纷纷。 童煊御剑而来,急急忙忙从佩剑上跳下,在水幕前寻找空位,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地方,找到了无人的位置站定。 看着水幕上成千上百的小框,小框下面还标着幻境的参与者。 童煊感觉自己都要看成斗鸡眼了,都没能找到写着常念小字的画面框。 童煊狐疑,“我怎么找不到呢?” “都怪他们,不想当众道歉,我都说了可以不道歉,只要以后别再胡乱编排我就好。结果,他们还不满了,非要认为我在藐视他们,看不起他们!天地良心,我真的没那么在意他们的道歉!” “嘿,傻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童煊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他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四位好友, 童煊:“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其中一个长的非常清瘦的男子笑着说道:“刚刚看你那么着急离开的样子,我们以为你有什么事,所以跟来看看!” 童煊:“咳~黎宥你们多想啦;我没什么事,昨晚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在坊市摆摊时认识一个小友,她今天参加登问心梯,所以我来看看她的情况。” 黎宥:“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事,不跟我们说呢。” “话说你说的小友,我和卫肇、云蠲他们也很好奇,既然如此,带我们认识认识。” 童煊不疑有他,道:“我正在找,就是还没找到。” 卫肇:“没找到?不会是没参加?” 童煊:“不应该,她不像是撒谎的人。” 对于童煊这话,其余四个人齐齐默了。 他们能和童煊成为好友,皆是因为他实心眼的性格,总是在为别人着想,别人帮他一点,他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待人家。 昨晚听他对坊市认识的那个小友,一晚上在他口中出现了很多次,四个人心里就隐隐地有种担忧,随着他的修为和炼器能力越来越高,想要利用他的人,层出不穷。 他们都在怀疑,是不是有心之人,故意靠近他的呢? 黎宥一副随口一问的语气,道:“你新认识的小友叫什么,我们几个人一起找,能快一点。” 童煊:“常念;我昨晚说过她叫常念的。” 卫肇、云蠲、黎宥还有站在一旁没啃声的置川都开始在水幕上找写着‘常念’小字的画面框。 这时的常念在问心梯的幻境中,满山遍野的在找树茸毛填充到童煊送她的罩衣里;然后发现不认识树林的野果、野菜,她又把主意打到了林中的鸟蛋上。 挨了好几顿鸟妈妈铁血无情的啄咬后,总算是记住了这里是不能用常识去评定一切的常念,终于‘不择手段’的偷到了鸟窝里的两个鸟蛋; 常念在偷蛋的时候,特意看过鸟窝里有大约十一二个的鸟蛋,拿了其中两个最小的。 为了解脱心里的负罪感,常念一边跑还一边自我宽慰,“这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界,你们的蛋壳这样小,孵出来都很有可能是一日游;” “而且破壳的过程,真的会用尽你们全身力气,结果就只是匆匆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残酷,划不来;” “就算你们顺利出生,没有来这世上一日游,你们那些身强体壮的兄弟姊妹们,为了抢到你们鸟爹鸟娘的食物,也会把不如它们强壮的兄弟姊妹推出鸟巢;我刚刚可是看了,你们的那个鸟窝那么高,瘦弱的你们,从上面掉下来,真的生机渺茫呀!” 自我宽慰了一路,常念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又没有感受到身后有鸟妈妈之前愤怒的啼鸣,更没有高速飞行时,翅膀破空声。 常念试探的缓慢下跑的脚步,渐渐停下脚步,一顿一顿的转身,身后空无一物,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追击情况。 常念:。。。什么意思?难道鸟妈妈没有发现自己的蛋少了? 再三确定没有被追击,常念仔细想了想这一次整个偷鸟蛋的细节,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闪过她的脑海,“我当时拿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在鸟窝的最边上,而且你们蛋壳上的温度,没有我手背无意碰到靠近鸟窝中心的那些蛋壳高。所以,你们该不会是根本没有受精,或者已经凉凉了,被鸟妈妈故意放在最边上,为了保护其余蛋的烟雾弹?” 一时间常念呆愣在原地,竟然有点儿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在正殿前空地上,苦苦寻找常念的童煊,被卫肇碰了碰肩膀,指着水幕上最角落里的画面框,道:“你看那个站着一动不动,头顶鸟毛,装木头的人,是不是你说的常念?” 黎宥也附和道:“巧了,我刚想说,那个人身上的衣服,莫名的眼熟,特别是衣服上的某些颜色,格外的熟悉。” 云蠲道:“她身上衣服的颜色,像是从我们法衣上裁了一截拼凑起来的。” 童煊听到他们这样描述,迅速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常念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两枚鸟蛋发呆。 童煊:“是她,就是她。” “咦,她这个场景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呀?” 卫肇:“哪里不一样了?问心梯里幻境是根据每个人心里在意的,想的不同,而幻化出来的。” 收拾好情绪的常念,继续走了起来。随着她的前进,看到的画面越来越大,云蠲也说道:“是不太一样!除了她,没看到别的人了。你们再看其他人的幻境画面,都是有群像的。” 黎宥把神识探进水幕上的指定画面上,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但尝试了好几下,都失败了,道:“怎么回事?我的神识探不进去!” 身旁的几人听到他这么说,纷纷尝试着想探入神识到常念的画面中,均未成功;为了搞清楚情况,他们又试着去探入其他人的幻境画面,又全都畅通无阻的听到了人家画面中的声音。 童煊:“怎么就她的不行呢?是出故障了吗?” 听出童煊语气中的焦急,卫肇道:“没事的,我们听不到对她没什么影响。” 黎宥跟着说道,“从她的幻境画面中,我感觉她是一个关闭心门的人。” 童煊:“我和她相处的时候,感觉她是一个纯良之人。” 黎宥:“我也没说她不是好人呐!你看她的幻境画面就能知晓,偷个鸟蛋,都恨不得给人家来场超度法事的架势。” 卫肇:“这话我赞同,我都怀疑到最后,她会不会吃那两颗死蛋。” 童煊:“你怎么知道是死蛋?” 卫肇:“在她偷蛋前,我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幻境画面了,那只椋鸟是看着她把鸟窝最边上的两个蛋偷走的,从椋鸟的眼神里看出来的,她拿的是当做弃子的鸟蛋。” 童煊:“那她一脑袋的鸟毛,哪儿来的?” 卫肇嘴角抽了抽,本不想说,但是看着童煊两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一脸期待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咬牙道:“她在那鸟窝树下,捡了椋鸟的粪便摸在身上、头上、手上,那个鸟毛就是在那时跟着粪便一起粘上去的。” 童煊:。。。我想象出来的画面,突然有了不好的味道。 黎宥:“真是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就是个行家呀!” 童煊强忍着起鸡皮疙瘩的yuwang,好奇的问道:“怎么说?”他是完全想不到这样为所未闻的做法,还是行家做派呢? 黎宥:“有些妖兽的排泄物是有药用价值,并且好多都是珍贵的炼丹药材;想要收集到这些排泄物,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像她这样,把排泄物涂在身上,掩盖住人的气息,这样去收集的时候,才不易被妖兽奋起攻击。” 作为五个人中间,唯一一个丹修说的这话,其余几人没有一个提出异议的。 童煊拍了拍胸脯,道:“幸亏,炼器不需要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作为符修的云蠲,听到童煊说这话,反驳道:“你不需要加、你以为你炼器的材料都是什么路边随便捡的货?” 童煊两眼一滞,“也是,除了剑修,修炼别的功法的,就没有几个是不需要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这时,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呀!有人登顶了!” 爱凑热闹的卫肇跑的最快,童煊紧跟其后,好多人都朝着问心梯顶端,正殿空地的入口处围了过去。 看台上的鸿枫长老,在所有人的前面,瞬移到了入口处,伸手接住了刚刚爬上来,脱力的人。 而看台那边的椅子上,有人站了起来,看到鸿枫长老已经接住了那人,就有坐了下来,小部分人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丹峰峰主亦淳看着入口处,笑得意味不明;她身旁的御兽峰峰主飘到她的神情,问道:“亦淳峰主,那可是天生道骨,你不去看看?” 亦淳挑眉,“我们丹峰庙小,装不下那样的非凡之人;就不去自讨无趣。” 转而又问道:“容溪峰主,你怎么不去看看?” 容溪摇头,唏嘘道:“最近御兽峰中的灵兽都有些暴躁,我连它们都还没彻底安抚好,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培养一个千万年难遇的天生道骨啊。” 听着她俩说话的音峰峰主苏舒,搭话道:“鸿枫长老是越来越不讲究了,掌门都还没动,他倒先激动上了。” 亦淳:“我可是听说,他因为多年没有来参加收徒大典,这次是掌门亲自去请他来参加,争取收一位弟子的;时隔这么多年,再踏上收徒大典的台子,就出现一位天生道骨。怎能不激动?” 苏舒无声地笑了,看向坐在他们上首正中间的掌门侧影,道:“就是不知道掌门心中,现在作何感想了。” 亦淳:“你好奇的话,可以直接去问嘛,反正这儿隔的也不远。” 苏舒笑得直摇头,“不了,不了;我今天来这儿坐着,可不是为了挨顿他说教的。” 亦淳:“是吗?我就说终日不见影的你,居然舍得留在宗门里,亲自参加这样无趣的小活动。” 容溪反驳道:“哪里是小活动了?收徒大典是给宗门注入新鲜力量的重要时刻,你可别小瞧了!” 亦淳:“你快把你脸上看戏的嘴脸收一收,丑到我了。” 因为早年间和灵兽‘相爱相杀’的容溪,被一个暴揍的灵兽给伤了脸,为了记住那次惨痛代价,容溪选择把伤疤留在脸上;这让当时要给他医治的亦淳气够呛,到如今,她都会时不时拿出来说一遭。 容溪知道当年人家是为了自己好,真心实意要给他医治的,然自己不但拒绝了人家的好意,还说了些伤人的话,如今他倒是想修复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是亦淳显然还没有咽下这口气,没法,理亏,只得让亦淳说高兴,再放过他。 第14章 境由心生 看台上的座位,最中间是掌门,他两边是修为高深的长老,长老边上才是各个峰的峰主;不过,掌门身边一直都有一张空椅子,不管是什么活动,他身边始终都会有张空椅子。 万归宗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张空椅子是护山神兽的位置;除了已经闭关的尊者见过神兽,万归宗没有一个人见到过,渐渐地这个护山神兽在众弟子心目中,越来越飘渺,不少人都在怀疑,它是否存在的真实性。 祁珣掌门看着鸿枫单手抱着那个天生道骨的小女孩儿去了正殿旁的偏殿,心中倒也没有别人猜测的那般不忿,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空椅子,若有所思。 “前辈刚刚传密信说要来参加这一次的收徒大典,难道是跟这个天生道骨有关?” “天生道骨是第一个登顶之人,现在鸿枫跑前跑后的,若是一会儿前辈说要这名弟子,自己该如何处理,才能把矛盾降到最低呢?” 这些问题盘旋在祁珣掌门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这种问题的答案,不管他想的再多,都不管用;只有等护山神兽亲自来了,才知道最终的答案。 鸿枫长老刚把姮窈抱进偏殿中,正殿空地入口处,又出现一人,看台上的卿嫣看到那人,眉头一皱,是那个不听管教的凡俗界女儿。 “明明是把她关在齐云峰的,她又如何出现在登问心梯的呢?” 没想到这一次的收徒大典,居然会出现如此之快登顶的人,头一个是天生道骨还能说得过去,可这紧接着登顶的第二人,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五灵根,难道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原本想要下去拉走楚禾的卿嫣,听到旁边的长老们,对第二个登顶的人,言语间多有称赞之意,这让她暂缓了要立马去带走给她‘丢人现眼’的凡人女儿。 楚禾登顶后看到偌大的广场一端是巍峨雄伟的古代建筑,广场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间有一块巨大的水幕,仔细看水幕上数不清,各不相同的画面框。 楚禾:。。。所以我在问心梯上干了什么,被这么多人围观啦? 想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楚禾,顿时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得了掌门指令的成翌来到入口处,看到最新登上来的楚禾,道:“恭喜楚禾师妹登顶;这是你的身份牌,可跟着成柔去偏殿外稍作休息,那边备有吃食和茶饮。” 楚禾看到成翌还有些意外他会站在这里,她知道这人是掌门的大徒弟,也是这一辈的大师兄,听闻是被当做下任掌门培养的。 楚禾点头,道:“多谢。” 看到成翌身后走出来的貌美女修,笑弯了眉眼,道:“有劳这位小师姐带路。” 成柔原本是不太想和陌生人打交道,可同门的师兄师姐们都有任务,她作为掌门峰最小的亲传弟子独自空闲,多少有些说不过去,才不得已跟着大师兄来接待新入门的人。 不过现在看着楚禾态度中肯的笑容,她的心情不由得轻松了几分,或许并不是人人都像曦禾师妹那么的‘多面’。 成柔笑着回道:“不用客气,跟我来。” 走之前还冲成翌行礼道:“大师兄,我带这位师妹先过去了。” 成翌知道这位成柔师妹的性格,她的爱好是财富,凡是跟赚灵石有关的事,她最感兴趣;那么她最抵触的大致就是要与一切非生意来往的陌生人社交了。 成翌:“好;大概陆续会有人登顶,你就留在偏殿那边,管好那边的秩序。” 成柔听到这话,瞬间开心了,“好的,谢谢我最英俊的大师兄。” 楚禾:。。。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人,当真是刚刚对自己笑的矜持的成柔?这修真界是人均变脸王吗? 三个人中的姮窈和楚禾已经登顶;剩下的常念,这会儿也终于手里拿着‘登山棍’,穿着自制的‘草茸’服,揣着口粮——两颗蛋,准备开始攀爬山顶的积雪段。 由于水幕看参与者的环境画面都是上帝视角,故而水幕里有一处是一片白,不仔细看完全能忽略一片白里有一个黑点在移动。 童煊盯着常念的幻境画面中,她前进方向上的大片未攀登区域,道:“就她这样,三天的时间,能爬出头吗?” 卫肇:“这个幻境是根据她自己内心而幻化的,她自己认为前方道路是这样的,你急死都没用!不过,” 童煊:“不过什么?” 卫肇:“不过,她这个幻境考验是这个,倒也少见。” 童煊:“为什么?” 黎宥:“这个我知道;她心里的执念,或者潜意识,无关情爱这类;你看别人的幻境画面,有求财的,有求权的,有求亲情、友情的,有想报仇的,他们都是跟人有关的;但她的不是,她把未来或者执念,想成了一座高山,还是经年积雪的山,她不是在与别人做斗争,她是在跟自己做较量。” 童煊:“黎宥瞧你这说的,好像她爬上山顶,就能看破红尘,立定成佛似的;但她明明对着世间的一切都很好奇,特别是吃的。” 置川:“知道我们宗门的弟子,在修炼时很少出现心魔这种岔子吗?就是登顶问心梯的人,都是战胜了心底潜在的执念和偏执的,那些被长老或者峰主直接带进来的人,别看他们灵根资质好,修为增进快速,我当真不是很看好。” 童煊扯了扯置川的衣袍袖子,这人一般不说话,但如果一下说很多的时候,多半就是在说些得罪人要挨揍的大实话了,道:“大哥呢,我知道你正直,但真不用随时随地的表现;那些人如何,跟我们有个什么关系,你练好自己的剑就行了。” 黎宥看童煊每次对于置川的‘危险发言’,都紧张的不行,劝道:“你管他呢,他这是挨打挨少了,等他那天挨顿狠的,被打痛了,就知道有些话还是要分场合,分时宜说的。” 云蠲插话道:“哎,你们看,她是不是从冰缝里掏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第15章 白毛小猴子 正殿外空地上,注意到常念的幻境画面的人,除了童煊五人以外,还多了刚刚登顶,此刻在成柔那里问清楚水幕情况的楚禾。 楚禾在偏殿外的食修手里,领了碗灵麦做的面条和一个妖兽肉包子。 看着手里的主食配主食,楚禾也顾不得吐槽了,一边吃,一边在水幕上找常念的幻境画面。 刚找到常念时,就看到她整个人趴在雪地上,表情严肃的从冰缝中,往外掏着什么。 这事,还得从大约两炷香前说起,她开始攀登积雪的路段,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好在她之前准备攀越雪山的物资时,还特意找了一个枯树,扒下一个自然带筷子宽缝隙的树皮,做成了特殊眼镜,为的就是防止雪地中反射的光,刺伤眼睛。 耳畔是呼呼作响的寒风,吹在脸上,跟飞刀似的,刮的人脸生疼, “不得不表扬一下,做问心梯的这位前辈啊,五感逼真到这种程度,真的是厉害妈妈给厉害开门,厉害到家啦!” 由于四周除了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响,这样寂静的环境,常念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啊~这个山干什么这么高哇?明知道这是个幻境,却还是忍不住认真的去想对策,怎么去克服这些困难。” “我是不是有病呀?” 就在常念发出灵魂拷问自己时,寂静的空旷雪地里,出现一声非常模糊的‘唧唧’声,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似的。 常念几乎是立刻停下了脚步,仔细听这个声音是真的存在吗?还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几个呼吸间过去,没有听到‘唧唧’声; “看样子,一个人待久了,真的会精神失常。”常念再次提脚准备继续往山顶爬。 “唧唧~”“嗦嗦~”这种声音又出现了。 这回常念没有犹豫,快步朝着她听到的声源走了过去,“啊哈,我听到了,听到了。” 走了两步,停下来听一听,听到这个唧唧声后,再寻着声源走;反反复复几次,常念在一个冰缝中,看到了一双清亮的大眼睛。 常念蹲在缝隙边,和缝隙里的那双大眼睛来了个四目相对。 “猴子?”还是迷你的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猴子,常念脑海中出现这个词时,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冰缝里会有一只抱着冰柱的白毛猴子。 一时间一人一猴相顾无言,直到冰缝里的猴子又‘唧唧’叫了两声,然后朝着她蹲的那边,扑了过来; 但冰壁非常滑,它在冰壁上根本找不到着力点,眼看着它就要朝更深的缝隙里滑下去,常念都来不及思考,直接趴到雪地上,把整个胳膊伸进缝隙里,想要抓住下滑的猴子。 听到缝隙里的冰柱掉下去的声音,可自己手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抓到什么的实感; 这一刻常念的心是在往下沉的,不死心的冰缝里胡乱的抓了两把,然后自己的小指上,传来柔软、温暖,纤细毛绒绒触感的缠绕。 常念下意识的握紧缠绕着自己小指的条状物,快速的将自己胳膊手,拿出冰缝,看到自己手上真的有捏着小猴子的尾巴,而白毛小猴子被她倒挂着提在手里。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没有抓住你。”常念另一只手撑起趴着身体,跪坐在雪地里,双手捧着白毛小猴子。 白毛小猴子一双大眼睛看着一只又黑又瘦的无毛兽,朝着自己袭了过来,它知道自己应该逃开的,可它因为被困冰缝中太久,竭力了,此刻根本没有力气从这个无毛兽手里逃开,最后只能闭上眼一副任人‘揉拧’的生无可恋脸。 本来只是靠近,想看看小猴子情况的常念:。。。你这一副生无可恋脸,是什么意思? 常念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在小猴子视野里是何其的庞大;也忘记原主因营养不良,而又瘦又黑的脸放大后,有多大的视觉冲击。 常念:“你怎么在这儿呢?” “你的族群呢?” “你受伤了吗?”。。。 白毛小猴子听着这个无毛兽好像有无数个问题似的,刮躁的不行,只得睁眼唧唧了两声,然后抬起它那比筷子还细的小胳膊指向山顶。 常念:“你是说你要翻越这座山?还是说你的族群在山顶?” “不对呀,我怎么不记得哪种猴群是住在雪山顶的呢?明明山下后密林。” 舍弃密林,选择住雪山顶的猴,常念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属性的猴群了。 白毛小猴子的胳膊在空中没有坚持三秒钟,就脱力自由落体的砸到了常念双手捧着的手心里;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似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常念探了探它的鼻息,还有胸廓的起伏,确定它只是晕过去了,看着这么抓马的情况,手指伸出去又缩回来,再伸,再缩; 如果人晕了,她还能知道刺激哪个穴位来处理;可猴子晕了,她是真不知道怎么搞了。 思虑再三后,常念没有任何处理措施,只是把白毛小猴子往怀里一揣,再次站起身,道:“算了,在没有把握的有关生命的事情面前,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要是弄巧成拙就不好了,我相信你的身体,一定不会放弃你这个主人的。” 逆着风走了两步后,常念又调转了方向,“之前我一个人,想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才选的这条路爬;现在带着你,我可不敢去赌最短的路线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换一个背风,但有点儿绕的路线。” 看着常念换了之前的前进方向,离山顶的距离,还越走越远,水幕前看着她的童煊几人中,置川开口问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黎宥想了想,道:“她大概是从冰缝里救了一个什么小东西;现在她走的路,是一条背风,但会好走点的路线。” 童煊:“到底是什么呢?风太大,把雪粒吹在空中,视线太差,我都还没看清,她就塞衣服里去了。” 卫肇:“我只看到白色的,个头不大;高山雪地里能出现的,白狐、雪兔,还有什么?” 楚禾嗦着面条也在想,常念到底是在冰缝里弄了个什么出来;盘算着等常念登顶后,一定要问清楚; 成翌对常念登顶这件事,不是很看好;但楚禾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铁瓷,对于登顶这件事会有什么问题; 在她看来,登问心梯,也许和灵根资质有关,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考验目的,问心梯对一个人的品性和心性的考验更多;当然这里面也有bug,比方说自己知道内幕,或者像姮窈那样,有天生道骨的外挂;只要跑的够快,那些考验就撵不上自己。 第16章 登问心梯 下 为了捡到的一只小猴子,就更换前进路线,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觉得不值得,或者说是不够坚定; 可对于常念来说,选哪条路线,都无关紧要;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登顶就行。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更换路线,其实原因真的很简单,之前的那条最短的路线是,常念觉得一个人爬,那就选个早点儿结束的路线;后来有了白毛小猴子,有人陪她了,她觉得在可控范围内绕点儿路,也不是不可。 走到背风的路线上,逆风前行没有那么吃力了,感受到怀中的小猴子在动,常念把它掏了出来, 小猴子上一秒还暗无天日,下一秒又看到了那张又黑又瘦的人脸,双眼呆滞了半秒,下意识就要跳远一点,然后就‘啪叽’一声,掉到了常念脚尖前的雪地里,埋进了雪里,雪上还有一个非常标准的猴子身形。 常念忙不迭的又把它从雪地里刨出来,大拇指和食指从它的腋下穿过,轻轻地捏在手里,道:“你在激动什么呢?” “看看,好不容易暖和了的小身子,又冷了。”说着就要把小猴子塞回胸前的衣襟中,给它保暖。 小猴子却手脚并用的抓着衣襟,一副坚决不肯再被常念揣回去的架势。 常念感受到它的反抗,抬起捏着它的那只手,让它与自己的视线平行,道:“你没有御寒的衣物,露在外边,是准备冻成猴干吗?” 小猴子闻言,用左手扯了扯右手臂上的白毛,意思不言而喻,‘虽然我没有衣服,但是我有皮草。’ 常念看了看它细胳膊上的小白毛,又看了看小猴子的大眼睛,半晌后,幽幽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那你能说话吗?” 白毛小猴子:。。。 常念:。。。居然在一张毛脸上看出了鄙视的表情。 还没等常念继续说什么,她就听到了五脏庙的‘咕~’鸣叫。 白毛小猴子在常念手里是肉眼可见的蔫巴了,小脑袋都垂了下去,两只小胳膊抬起来捂脸。 常念看到它这反应,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故意问道:“你饿啦?” 白毛小猴子把脸撇到一边,不看常念,也不肯做出任何别的回应。 常念嘿嘿一笑,另一只手把攀登用的棍子,放在腿边夹住,空出来的手从衣襟里掏了掏,掏出来两颗蛋,是她之前想方设法偷来的那个。 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两颗蛋,还只能生吃,你吃吗?” 白毛小猴子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无毛兽,眼神中满是“她为什么会救我,还对我这么好?” 常念见它没回应,问道:“你是不能吃吗?可我身上没有别的吃了呀!” 白毛小猴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点了点头。 小猴子的手心粉粉的,小小的,手指的骨头几乎清晰可见,又超乎想象的柔软,像极了刚出生小婴儿的手,温热的。 常念:“真的能吃吗?吃坏了,可不怪我哦。” 白毛小猴子见常念磨磨唧唧的,直接在她手里拿了一颗蛋到手里;然后一双大眼睛四处打量,找猴妈妈教它的,怎么弄开鸟蛋的工具。 常念见它久久没有开吃,试探的问道:“你是在找工具,怎么弄开鸟蛋吗?” “这里都是厚厚的积雪,我还没有看到石头之类的。要不,我帮你啊?” 白毛小猴子把鸟蛋又放到了常念的手里,然后一溜烟就跑到了常念的肩膀上坐着,一副坐等开席的架势。 常念:。。。该说不说,猴子的智商相当于人类的3-10岁吗? 常念拿起夹着的攀爬用的棍子,把有凸起的结节那一方朝上,一端杵在地上,一端放在自己的手肘弯中,另外一只手拿起鸟蛋朝着凸起的地方,敲了下去; 第一下没有破,接着又敲了好几下,鸟蛋壳终于在不懈努力下,破开了裂纹;最后一下轻了几分力气敲下去,蛋壳彻底破开,常念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的拇指,从破开处,顺着裂纹的方向打来了鸟蛋,一半蛋壳里有蛋清和蛋黄,另一半蛋壳里是蛋清。 白毛小猴子一脸崇拜了看着鸟蛋被打开,它顺着常念的胳膊跑了下来,拿过一半蛋壳,正准备美美的享用鸟蛋时,看到常念手里拿着另外一半蛋壳、没有吃的动作,而是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鸟蛋,又看了看常念,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它拿着手里的半个鸟蛋,爬到了常念的肩膀上,把手里的鸟蛋努力的往常念的嘴边递。 常念有些惊讶白毛小猴子会是这个反应,问道:“你这是要给我吃吗?” 白毛小猴子一边努力的往常念嘴边递,一边急得直唧唧的叫。 常念这下是彻底明白,它真的是要给自己吃的意思了,瞬间有点被它感动到了,道:“你可以自己吃你手里的,我这里还有呢!” 这时的白毛小猴子好像又听不懂常念说的话了,见常念迟迟不接,它的唧唧声都尖锐了几分,看它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常念只得接过白毛小猴子小手里捧着的半个鸟蛋, 白毛小猴子这些倒是不叫了,只是一副眼巴巴地看着常念另外一只手拿着的半个鸟蛋,目不转睛。 常念:。。。它这仪式感,真的是绝了。 常念不得不把自己原本手里的半个鸟蛋,给白毛小猴子,只见它捧起蛋壳,一个仰头,就把蛋壳里的蛋清全部倒进了自己的‘樱桃小嘴’中。 吃完后还砸砸嘴,回味了一番。看常念没吃,还眼神催促到‘快吃呀!’ 常念学着它的样子,仰头把蛋壳里的蛋清和蛋黄倒进了嘴里,无味,丝滑;没有想象中的腥味,或者别的怪味;蛋液都没有在口中停留一秒钟,非常丝滑的就滑过咽喉,进了食道。 水幕外的楚禾,看着常念吃生蛋,表情有些扭曲,嘀咕道:“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生蛋,有没有寄生虫啊?” 从偏殿里刚醒来的姮窈,走出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楚禾脸上扭曲的表情,这让原本想走向她的姮窈,停住了脚步;顿了顿,拐了一个方向,朝着无人的角落,走了过去。 一直都在看常念的童煊几人,看到这一幕,童煊道:“原来是只小猴子呀!白毛的,好像很少见。” 黎宥:“幻境里的,哪里作得了数;只是这小猴子的反应,倒是有几分意思;还晓得跟人分享吃的。” 云蠲:“它这哪里是让的鸟蛋,明明让的是人情世故。” 卫肇:“这么有灵气,我猜是只灵兽。” 黎宥看他们越说越起劲,不得不再次强调道:“那是问心梯的幻境,什么稀奇古怪没有?” 童煊:“那倒也是;话说,你们还记得当时你们登问心梯时是什么场景吗?” 置川:“记得;学剑招!彻底学会了,才能出幻境,登顶的。” 卫肇:“我走的是迷宫,睁眼就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迷宫,看到的第一眼,说实话我以为我是走不出来的,可最后我居然咬牙走出来了,我自己都不敢信。” 云蠲:“所以你成了阵峰弟子哦。” 卫肇点头,“那你呢?” 云蠲:“我啊,是一个病弱书生,只能靠字画养家糊口,家中老人病重,急需钱治病,我就没日没夜的写字,画画;最后吐血而‘亡’;再睁眼就是在入口处那里了。” 黎宥:“难怪你一个符修,结果长的跟个体修似的,虎背熊腰!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蠲:“是呀,我想的就是,如果我符修不行,一定还要给自己留别的出路,坚决不能像问心梯幻境里那样,肩不抗手不能提的,只能写字、画画,憋屈死了。” 黎宥:“那我的幻境,跟你们比起来,体验感更真实些,感觉‘我’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但是家道中落,活的东躲西藏,被家中长辈逼着背医书,背完才能吃饭、睡觉。” 卫肇:“啊?医书那么多,你要背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幻境?” 黎宥:“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跟着那里面的‘家人’过着居无定所,被人追着撵着的日子,长辈再三强调想要改变命运,只有唯一的背医书,我完全沉浸在里面了,我那时只想着如何学好医术,振兴家族;遗憾的是,我还没振兴呢,突然睁眼就出现在入口处了。” 云蠲:“这样看来的话,弟子最后会去哪座峰,其实在问心梯的幻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卫肇:“哎,童煊,你呢?” 童煊:“啊,我进入问心梯幻境里,是一个乞丐的身份,那时候是真的饥寒交迫我以为我会死在那个冬天,结果被一个铁匠铺的大胡子收留,我就天天给他的炉子里加柴火,他给我一天吃两顿饭,让我睡他家的柴房。” 黎宥:“那你是怎么出的幻境?” 童煊:“我在旁边看着他制作的刀具、厨具、农具深受别人的喜爱,我打心里就渴望学会打铁,我只想快点儿长大,然后也做出让别人真心喜欢的作品。” 卫肇:“然后你就出幻境啦?” 童煊点头,“对呀,我还记得刚在柴房里闭眼躺下,心里还在想明天学点儿什么,结果再睁眼就是入口处了。” 云蠲:“你们在幻境里时,时刻都记得是在登问心梯吗?” 黎宥:“刚开始还记得,后面就不记得了。” 卫肇、云蠲和童煊齐齐点头,表示都一样。 置川又问道:“所以,你的这位小友,到底会进哪个峰呢?” 童煊:“她说是外峰。” 黎宥四人对于童煊这想也不想的答复,都默了。 幻境里的常念可不知道,外面的童煊几人在猜测自己的归属地; 虽然路途艰辛,可有白毛小猴子陪着自己走这段路,她现在心里可是非常的美滋滋。 常念一路上对白毛小猴子说着话,白毛小猴子用她听不懂的唧唧声做回复;虽然她俩不在一个服务区的聊天方式,诡异得很,可当事人却丝毫没有感到厌倦,还越说越起劲。 在雪地里行走,很容易让人忘却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眼看着距离山顶的不到十米。 常念把小猴子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看着它的大眼睛,问道:“你还没看到你的族群吗?我快到终点了。” 白毛小猴子鼓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满眼疑惑的给常念来了个歪头杀,萌的人肝儿颤。 常念稳了稳心神,再次说道:“等我爬上那个山顶,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不知道这里是真实存在,还是因为我精分,幻想出来的你;所以我想问问,如果你是真实的,我希望你在我离开前,找到你的族群;你太小了,一只猴形单影只,不安全。” 白毛小猴子,好像只听懂了常念一长串话语里的‘离开’二字似的,一改萌萌哒的神情,一张毛脸上全是严肃,抓住常念的袖口往自己面前拉,然后伸出另外一只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常念的手背; 常念:“你是让我不用担心你的意思吗?” 白毛小猴子:“唧唧,唧唧唧唧~” 既然它都没有分离焦虑,那大概率用不上自己担心了,常念回道:“那你是跟着我一起登上山顶,还是留在这儿?” 常念不知道别人登问心梯是什么情况,但她真的快精分了,她很喜欢在这里看到的美景,还有可爱、暖心的小猴子,也能真实感受到疼痛、饥饿、疲惫,享受遇到的一切美好,同时她的心底,永远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在登问心梯。’在真实与幻想中反复横跳。 白毛小猴子,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山顶,“唧唧。” 常念:“好,我们一起,登顶。” 看着水幕的童煊几人,看到常念距离山顶只有几米的距离时,便开始往入口处走;楚禾也在往入口处走,但是半途却被曦禾拦住了去路;直到最后,楚禾也没能道入口处接应常念,因为她被卿嫣不由分说的带走了。 姮窈虽然走到了角落处,但是现在她是天生道骨的事,万归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见她一人,很多人都围了过去,其实他们只是想说认识一下,结个善缘; 奈何有这样想法的人实在是太多,一窝蜂的围上去,把姮窈吓到了,鸿枫长老如天人之姿,及时出现把她带离了人群中。 第17章 休整 龇牙咧嘴的爬上山顶的最高处,抬眼看到的不是一览众山小的壮美河山,也不是云海翻腾的人间仙境,而是一个巨大的门坊,以及成翌的那张平易近人的俊美脸庞。 常念:。。。这个世界对颜控,真的是福音;可我为什么就不是个颜控呢? 成翌看着呆愣愣地保持着攀爬姿势的常念,浅浅一笑,道:“恭喜常念师妹,顺利通过问心梯,成为本次收徒大典上第三百八十七位通过问心梯之人。” 常念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火速站直身体,下意识就想要去扶肩上的小猴子,就像之前那样。 手抬上肩膀,却摸了个空;顺势假装摸了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常念:。。。所以小猴子真的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对于常念闪过失落的表情,成翌以为是她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的表现,他原本是不看好这个只存在记载中的无灵根,所以在他看来,常念能通过问心梯,已经是意外。 不过看她的神情很快恢复,大概并不需要自己宽慰,随即便递过去一个乳白色长方形的牌子给常念。 常念在成翌的眼神示意下接过牌子,入手是细腻油润之感,带着很明显的压手感,乳白色均匀,色泽柔和,不懂这些的常念,都能知道它绝非凡物。 它的正面和反面都写字,只是现在文盲本盲的常念,还不识字,所以不知道到底写的是什;牌子的正面还有很多的留白处,反面有一个像凉亭又像塔的图案。 常念:“这是?” 成翌笑着回道:“这是你的身份牌;你拿着这个牌子可去偏殿外领食物,稍作休息;登问心梯还有一天多才会结束。” 常念原本还想问偏殿在何处,但是看到童煊在人群里朝她挥手,读唇语得知是在喊她的名字;确定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后; 常念收回目光,对成翌拱手弯腰,道:“好的,多谢成翌师兄。” 常念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成翌的,只是听他刚刚喊自己是师妹,那她喊师兄,已经错不到哪儿去。 成翌笑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童煊也已经跑到了常念跟前,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爬上来的。” 常念:“你能看得到?” 童煊侧身指了指广场中央的巨大水幕,道:“当然,都能看到的。” 常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巨大的水幕,像是被投影仪的投屏,正大大方方的矗立在广场正中央上空。 常念只这一眼,她就有种遭受了一万点暴击,不死心的问道:“全程?” 童煊点头,“对。全部人,全程。” 常念:。。。所以我在树下捡鸟粑粑的黑历史,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天下皆知啦? 黎宥四人跟在童煊身后一起过来的,结果发现这刚新鲜出炉的小师妹,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只是认认真真的在和童煊聊天。 黎宥看她一副天塌了的悲壮表情,猜出她在想什么了,忍不住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除了在意你的人,会在那么多小框里找你,除此之外,没人在意的。” 卫肇:“是呀,既然是在意你的人,就不会单纯的去记你,你那匪夷所思的行为。” 云蠲:“对,我们最多只是单纯的会取笑你而已。” 常念看着站在童煊身后的几人,再听他们不见外的另类劝导,第一印象不是急眼,而是轻松。 童煊转身拍了拍身后胡说八道的好友们,道:“你们正常点,别把人家吓到了。” 置川抱着剑,冷冷地说道:“这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道,等以后他们快被鸟啄死时,你再取笑回来就是。” 常念看着说这话的人,笑了:。。。这位阁下是个狠人。 黎宥、云蠲几人躲闪着童煊的手,坚决不让他拍到自己;童煊努力无果后,走到常念身旁,指着站在对面的四个人,道:“这是我的好友们,跟你介绍一下。” “这是丹修黎宥。” “这是阵修卫肇。” “这是剑修置川。” “这是符修云蠲。” 然后对四人道:“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坊市认识的小友,啊呸,现在是万归宗的小师妹常念。” 卫肇最先说道:“知道,我们可是站那儿看了她快两天呢。” 云蠲:“就是,还需要你介绍;多此一举。” 黎宥:“我看之前上来的人,都被带到了偏殿那边,好像有食修准备的吃食,小师妹还没开始修炼,先去吃点东西,坐下来休息一下。” 置川扫视完四周,没有看到穿掌门峰弟子服的人影,质问道:“为何没人来带她去?” 童煊摆了摆手,道:“估计是这会儿上来的人太多,忙不过来;没人带她去,我们带她去就是了嘛!” 五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完全不像是能结伴而行的人,但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常念,却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非常真挚的友谊;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会感受到这份友善,是因为童煊对自己散发善意的缘故。 偏殿外的吃食和休息之地,是提供给本次参加收徒大典的人的,童煊他们不被放行; 正好童煊是来看看常念登问心梯的情况,现在她已经登顶,百分百是万归宗弟子了, 于是,他向常念说道:“还有一天时间,登问心梯才结束,你也进去吃了东西,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常念:“好,谢谢你来看我,等我安顿好,请你们吃饭啊。” 之前的包子和妖兽肉,还有身上唯一一个完整的衣服,现在还特意来看自己,真的很感谢他,在没有完全了解他们之前,常念只能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来表达感谢了。 童煊看着常念脸上真诚的笑容,没忍心说出筑基修士,几乎不吃饭,担心身体里出现杂质,便说道:“没多大的事,我也只是将心比心,当年我登顶的时候,真的有羡慕过那些,第一眼就看到熟人,有人陪伴的人。” 常念看着童煊和他身后的四个人,道:“真的,我很高兴爬上来就看到你,和你们。” 黎宥:“看你在问心梯幻境里的表现,真的让我们很想认识你;也谢谢你之前在坊市,对童煊的帮助。” 常念可不敢邀功,道:“我真没做什么,是因为他本身就很优秀,被人发现他的好作品,是迟早的事。” 云蠲:“好啦,人家还饿着肚子呢,别再客套了,以后日子还长着的,说不定有机会一起出任务,闯秘境!现在把话说完了,以后就没得说咯。” 有了云蠲的打岔,常念终于不用搜肠刮肚的找话说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之后五人甩出自己的佩剑,御剑而去。 等看不到他们身影后,常念拿着成翌给的身份牌,果真在偏殿外领到了一碗面条,和一个大肉包。 考虑到暴饮暴食不好,常念嘴特甜的在一个女食修那里,要来一张油纸,把包子包了起来。 一边嗦面条,一边眼珠子滴溜儿转的找楚禾的身影,直到在偏殿外竹桌上吃完碗里面条,也没看到她人, 常念借着还碗的时候,又问了安排给她们这些人的休息地方怎么走。 绕到偏殿后方,果真有两间房门半掩着,门口有牌子,写的字,常念依然是不认识; 常念:。。。读书几十年,归来仍是文盲。 “麻蛋,不管把我分到哪里,第一件事必须是读书认字,这两眼一抹黑的文盲,真的很蛋疼。”常念在心里吐槽着。 别无他法的常念,只得蹲在外面,等着看进这两个房门出入的人,有什么规律;好在进进出出的人不算稀少,她很快知道了左边是女子进出,右边是男子的。 常念撑着胆子走进左边的房门,里面空间比外面看着大出好几倍,地上整齐的摆放着单人竹床,大概不下百张。 靠近墙边的竹床上都有人躺着,徒留中间位置的没人选;躺在竹床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生人勿近的躺着,除了个别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怎么还是不见楚禾呢?连姮窈都没见人?她们难道还没爬上来吗?不应该呀!” 没人回答常念这个问题,她也找不到人问。 实在是疲惫,常念挑了一个光线不那么直射的竹床躺下,伸张开四肢。 “啊~舒服斯基~”把自己放平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坦;让人忍不住感叹出声。 常念收回手,摸了摸揣在衣服里的肉包子,怀里有余粮,心不慌,嘟囔道:“既然这里没人,那我浅睡一下,再去找她们。”心里还这样想着,下一秒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都是屁话,常念是被一股强烈的尿意给憋醒了; 睁眼后,躺在竹床上的她,脑子里有三个哲学问题在不停的盘旋,“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最后让她彻底清醒的,是剧烈反抗的五脏庙,和憋不住的尿意。 常念一个鲤鱼翻身,从竹床上下来,站在地上;然后脚步放轻的快速走出门, “完蛋,恭房在哪儿呀?” 人有三急,正宗的是如厕急,结巴急,生娃急;不太正宗的是尿急、便急、屁急;反正不管正不正宗,上茅房这事儿,是真的十万火急。 常念原本在想要不要随机找个人问问,茅房在哪儿? 运气爆棚的她,还没找到人问,就听到了前方有个女声语气焦急的在问,“没有茅房!那我们想出恭,可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答道:“我刚刚去问了,说是只有外门弟子那里,才有恭房;内门这里是没有的。她们都是找了个避人的小树林,偷偷解决的。” 常念:!!!打野摩丝?(在野外上厕所的意思)这么奔放的吗? “为什么我的修真之旅,和别人的差别这么大呢?那些小说里的主角,都完全不需要为这些小事烦恼,我却逃不掉哇。”想到这儿,常念抬头望天,内心哭唧唧。 在偷偷跟上前面刚刚说话的两个少女,看到她们还真的完成了这次‘出恭’之行; 常念也依葫芦画瓢的找了个绿植繁茂,人迹罕至的地方,钻进一处非常茂密的矮木丛里,一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始‘放水’。 等到解决完后,真的是‘无事一身松’;提上裤子,准备看能不能找个有水的地方,洗个手,好回到竹床上吃肉包子时, 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响起,“多谢天莺师姐这些天的照顾。” 常念:。。。姮窈? 想到姮窈的女主角身份,常念非常乖顺的又默默地蹲了下去,丝毫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另一个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媚感,让人光听声音都会起鸡皮疙瘩的女声,道:“姮窈师妹,是已经决定了要给师尊做弟子了吗?” 姮窈:“不知道,我还不知鸿枫长老会不会收我为徒。” 那个媚感十足的女声,语气中满是轻蔑的再次问道:“如果他说收你为徒,你就一定会同意,是这个意思吗?” 这下没再听到姮窈的回复,沉默了许久之后,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这位就是姮窈师妹?成翌师兄让我来找你,说是收徒大典要开始了,担心你错过了大典,让我来找你过去正殿那边。” 姮窈:“好的,多谢这位师兄跑一趟。” 又道:“天莺师姐,那我先过去了。” 天莺回道:“好,师姐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姮窈:“是;多谢师姐的提点,我会好好考虑的。” 接着就是脚步声,常念蹲在地上,根本不敢动,一会儿在心里感叹姮窈是真的早熟,瞧瞧她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根本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一会儿又在想,那些人走没走,自己还要去参加收徒大典呢,错过了的话,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呀。 站在路口的天莺,朝着常念藏身的矮木丛瞥了一眼,那里有活人的气息,微弱且凌乱;朝着那边走了一步,但很快又退了回去,接着脚下的方向一转,离开了。 躲在矮木丛里听了许久,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双脚也早蹲麻了,实在是担心错过收徒大典,常念不得不从矮木丛里出来,认真打量四周后,发现空无一人,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一瘸一拐的朝着印象中,正殿外的广场方向跑。 才来修真界不久的常念,被她固有的思维禁锢了,修真界的四周不光是四面,还要抬头看上面才对。 悬停在她头顶的天莺,看着一个如蝼蚁般的乞儿,朝着正殿广场方向跑,杂乱的脚步,紊乱的气息,明明是那样的不堪,却跑出了奔向美好的背影。 天莺看着常念的背影,幽幽道:“既然要痛苦,怎可只让我一人痛苦?该有人与我一起感受痛苦才对。” 第18章 哪里来的天降大饼 常念跑出偏殿后方旁边的小路,看到原本她之前休息的房间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想必那些人已经出发去正殿前的广场了。 顺着雄伟的大殿墙根走,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去广场的人群,跟着那些人刚跑到正殿前的广场边时,负责主持的修士,刚好开始唱喊道:“万归宗第十万八千零一次收徒大典,认师仪式,正式开始。” 全场安静,常念也以为主持还会说说,这个拜师仪式,到底是个什么规则之类,然后,他退到一边站定,完全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不过,很快前面开始好像有了动静,长的矮,还来的迟,站在最后面的常念,根本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站在她前面的少年、少女们压低声音的讨论。 有人问:“是谁呀?” 有人回:“是那个来自云中城的雷系单灵根,君尘真君收他为徒了。” “哦,是他呀!” “那当然呐,单灵根耶;唉,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君能看上我,收我为徒。” “你是白日做梦吗?你一个四灵根,也敢想!” “怎么不敢想?我可是听说,一个五灵根要请求成为鸿枫尊者的真传弟子呢。” “妈呀,真的假的?那她才是真的敢想呐。” 常念听着前面的人聊天正起劲时,她的耳边,出现一个在一刻钟前,才听到的那个媚感女声,在自己耳边响起。 “是的哦,我有小道消息,鸿枫尊者已经默许了她这样的请求。” 常念还记得之前听到姮窈喊这个声音的主人叫天莺师姐,不过,听到这个声音,让常念瞬间有种全身跟过电了似的,从脚到头发丝来了个电击;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此人来这里目的不纯。 然后天莺的媚感十足的声音好像更加靠近常念了, 天莺:“而且善良的尊者这次准备收的弟子,是在单灵根除外的人中挑选呢。” 感受到天莺的身体有逼近自己的趋势,而她身上有种让人寒毛竖立的气势,常念不着痕迹的想要离远一点; 但周围听到天莺说这话的人,各个脸上都是欣喜,有的人兴奋的手舞足蹈,纷纷问道:“真的吗?我们这样四灵根、五灵根的也可以去试试吗?” “那可是尊者,真的会收除了单灵根以外的?” 天莺回道:“当然呐,成为尊者的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那修炼的资源,都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不过,” 她前面的话让人听得心潮澎湃,可这个不过,瞬间让人把心提了起来, 看到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干巴巴的望着自己,天莺浅笑着继续道:“不过,时机很重要哦;如果有五灵根的人像鸿枫尊者提出此类要求,你们就要即可跟着提,我担心那个五灵根的成了鸿枫尊者的弟子后,就会,嗯~你们明白的。” 那一声‘嗯’,简直是嗯进了周围好多人的心里,刚刚还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人,脸上都出现了慎重的表情。 常念继续一点一点往旁边挪,看着他们的表情,在心里忍不住摇头,“这个叫天莺的女修当真不厚道,居然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却用非常不匹配的声音来欺骗八九岁的孩子。” 天莺来此的目标人物,其实是刚刚在矮木丛里偷听她们说话的常念;她可是已经去了解过,这个乞儿叫常念,和师尊另眼相待的姮窈,都来自凡俗界,还都是五灵根。 只要姮窈不是这次唯一一个成为师尊新弟子,那她就不用亲自动手,也能对付那个姮窈,不管成功与否,自己永远还是师尊的乖乖大弟子。 她故意来这里说这么多,完全是为了激起常念的嫉妒心,只要常念跟着姮窈一起提出拜师尊为师的话,一定能成功;反正刚刚来之前,自己已经去师尊处,埋好了伏笔。 这事还得从常念以为没人,从矮木丛里出来,往广场跑的时候,天莺先去找了测灵根的弟子,稍稍几句大话,就让那人给了这次报名弟子名单和基本信息。 在基本信息里有姓名,祖籍、灵根情况,外加一个简易画像;她很快就找到常念,有了意外的发现后,让她转身去正殿找到了自家师尊。 天莺向鸿枫说明自己的思量,“师尊,姮窈师妹还小,徒儿又年长她许多,您这次如只带她一人去旭阳峰,她会很孤独;不然您再收一名跟她年龄相仿的弟子。” 鸿枫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胡闹。”可他已经千年没有做过小孩,更不知如何养小娃娃;而且自己这个大弟子,历来都是非常思虑周全之人,对她的提议,自己也很少提出异议。 鸿枫把想说的话,在心中转了转,才说道:“你以为亲传弟子是大街上的烂叶子吗?而且你我都是寻求大道之人,怎会有这样的幼稚想法?” 百年的相处时间,天莺了解鸿枫,远比鸿枫以为的还要彻底,知道他没有直言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便顺势说道:“师尊误会徒儿了,给师妹找个同伴,给她安一个记名弟子即可;主要还是给师妹做伴。而且就算是我们旭阳峰的记名弟子,那也比外门弟子有前途,徒儿相信,她们一定会懂这个道理的。” 鸿枫闻言,便矜贵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有人选?” 天莺对鸿枫这么快同意,心里恨极了,可脸上却笑的十分得体,道:“徒儿这儿正好有一个人选,她叫常念,她,” “常念可不行;天莺师侄还不知,这个常念是无灵根,已经被冠阁定下了。”天莺的话还没说完,被刚巧路过,听到这对师徒聊天的音峰峰主苏舒听到后,忍不住打断了。 鸿枫:“冠阁?”冠阁这个名字,已经快千年没有出现在这收徒大典的正殿中了。 苏舒点头,道:“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鸿枫想起冠阁的传闻,“那儿已经两千多年没有多余的消息了?” 苏舒也有些感慨,道:“是呀,我们那年来参加万归宗的收徒大典,冠阁救了那只神兽,说是可让它守护千年,这已经两千多年过去了,完全超过预期咯。” 鸿枫:“又怎么会想着收人了呢?难不成要把那个无灵根培养成护山之人?” 苏舒听到这话,翻了一个非常大的白眼,道:“鸿枫,让一个无灵根来守护我们这些人,你那大脸红不红?听掌门的意思,是冠阁需要一个打扫童子。你也知道,冠阁里面禁忌多如青庄的羽毛,一般的灵根真的受不住;无灵根倒是刚刚好。” 鸿枫知道无灵根,一个什么属性灵气都不排斥,都可以吸入灵根中,却一丝一毫的灵气也存不住的灵根,简直就是凡人的雅称罢了。 天莺:“那常念知道吗?她会愿意?” 苏舒:“估计还不知道,不过她是无灵根,去外门也就过百年而死,去冠阁当打扫童子,说不定能寻到一线生机。” 天莺觉得苏舒峰主说这话,简直就是自我安慰而已:“据我所知,冠阁除了弟子用贡献值找功法外,其内部是非常凶险的,可不是想进就能进,想出便能出的地方;就算在冠阁找到改变灵根的方法,她不出去寻找机缘,还是纸上谈兵,说着好听而已!” 苏舒:“说起来是这个道理,所以掌门没有直接去叫她,而是看她收徒大典上的表现,如果她有请求哪位真君收她做弟子,真君也同意,就让她去别的峰,或者她自己拒绝去冠阁,都由她自己决定。” 鸿枫:“她要是真拒绝,掌门如何跟冠阁交代?” 苏舒:“掌门说既然进了万归宗的门,就是自家的弟子,这点儿维护还是要有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的是:若真是百年而已,晃眼就过了,到时候跟冠阁好好赔礼道歉就是;没办法,谁让沈燕真说这次会有凡俗界来的人,而且来人是修真界的九九归一的那个‘一’呢;要不然,也不用担着去得罪冠阁的风险。 听完苏舒峰主的话,天莺觉得只有傻子才会选择冠阁,对自己的计划更加有了把握,对鸿枫道:“师尊,徒儿去看看她。她也怪可怜的。” 鸿枫却没有这样细腻的想法,直言道:“你自己安排,只要你师妹有个伴就好。” 天莺咬了咬牙,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道:“是;徒儿知道。”说完后,朝着鸿枫和苏苏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舒看了一眼离开的天莺,又看向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的鸿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转身离开。 于是便有了之前,天莺幻化成新弟子的模样,往常念身边靠近的事。 这会儿天莺见常念非常不上道,不但没有对自己放出来的诱人消息感兴趣,反而一副要溜走的架势。 她便直接道破,“小师妹,你一会儿也一起去提,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成功。” 常念见周围的人因为这话,纷纷看向自己,不得不站直身体,道:“师姐也去吗?” 天莺心想,我还需要去求?我已经是师尊的首徒了,一脸傲娇道:“我就不了。” 常念:“我也觉得不了,我有别的感兴趣的师尊人选。” 天莺的眉头一皱,语气中有一丝诧异,又有一丝急切,问道:“是谁?” 常念嘿嘿一笑,道:“好几个呢。”说这话的她,神情、表情和语气,显得格外的又憨又不知天高地厚。 这让周围的人,瞬间被她的样子膈应到了,不再愿意看她; 纷纷拉着天莺,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为了让自己刚刚说出去的话,保持信誉度,天莺不得耐着性子,回答那些痴心妄想的幼稚问题。 常念趁着这个时机,脚底抹油的溜到稍远些的角落里站着。 见天莺被人缠住,不可能会追过来后,常念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你绝对没有憋什么好屁!大纲里你和你师父的渊源,我可是知道的哟,这样为你心爱的师尊拉票,广收徒弟,所求肯定不小;我信你就是脑子有泡。 常念还在感叹自己这回是吃了‘上帝视角’的红利,有外挂的感受当真是爽。 天莺当然有注意到常念溜走的动作,在她的视角中,却觉得这个常念真的是蠢不可耐,这么天大的好机会,送到她面前,她都要躲; 难道去旭阳峰给自己当棋子,还能得到点儿指缝中流出来的资源,不好吗?非要去选择几乎没有出路的外门,或者是冠阁的打扫童子? 在心里埋怨了一阵的天莺,又突然想通了,“这样蠢的人,是没有资格当我的棋子的,她只会坏了我的事。倒是这个叫滕玥恩的,更适合。” 滕玥恩单方面对姮窈的厌恶,天莺不知缘由,但是在人堆里,无意间瞥到滕玥恩看姮窈时,眼底藏不住的恶意,天莺心想这人才更适合自己‘栽培’。 另外一边的常念,依然还是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事,听着周围人的讨论才能知道,有什么人,什么灵根,成功被某某真君收为内门弟子,或者亲传弟子。 听多了还有规律可循的,单灵根一定是亲传弟子;二灵根、三灵根的多半是内门弟子;现在还没有四、五灵根的人出来求真君收徒的。 没了有新意的消息,常念的思绪渐渐飘远了,这次登顶的人,大概有八百人左右,她这个第387位,好像名次不是很差,可自己那如调色盘一样的灵根,常念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十分被动;第一步,想法设法的先认字;第二步,查阅资料,搞清楚自己的灵根,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有什么解决办法;第三步,如果当人修还有抢救的余地,自己又该如何寻拯救自己的功法之类的;第四步,就是如何达到飞升的目的,这一伟大而艰巨的目标。 当然常念的内心,还是不想做除了人修以外的什么修士。 没测灵根之前,常念最想做的事,就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常识,还是知识,她都想实实在在的装进自己的脑子里,这样才能找出最适合自己前进的方向。 所以如果不是郭泽槺之前说,这个修真世界的文献记载,都在冠阁能找到,常念还真不一定会要来万归宗。 当个无牵无挂的散修,也无不可,反正不管在哪儿,没有拥有超过绝大部分人的实力之前,都要低调又小心翼翼过活,这对于常念来说,差别不大。 现在进了万归宗,常念想还是外门适合自己,没有那么多盘锺复杂的人际关系要顾及;当然,如果能直接进冠阁,常念觉得自己简直睡着都要笑醒。 但她记得郭泽槺说过,冠阁里面是没有人的。 第19章 被‘带飞\’的初体验 姮窈走上前,请求拜鸿枫长老为徒时,紧跟着她一起请求的人只有滕玥恩,这是常念没想到的,当听到站在前面的人讨论时,她是真的意外了。 之前围着问天莺各种问题,一副都非常感兴趣的人,明明那么多呀! 而且怎么是滕玥恩?那个在测灵根时跳出来说‘不公平’的少女。 听着前面的人热烈说着最前面的情况,说的观点也褒贬不一; 常念只能靠想象一定是个大场面,可惜她根本挤不到前面去看现场版;而且这次的现场版,她有些不太乐意去,主要是她总觉得有谁注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真不是她自恋,感觉有人在看她,而是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能去忽视掉。 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此刻的常念只想快些结束这个仪式才好;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知道冠阁定下常念的峰主跟长老,都有分一丝注意力在常念身上,掌门内心其实并不想冠阁交代自己的事,出岔子,虽然人前他说自家弟子一定要维护,但他并不是很想去得罪冠阁;毕竟冠阁对于万归宗,乃至整个人修都是特殊的存在。 而其余知情的峰主和长老,则是担心常念站出来请求拜自己为师,她的灵根资质不高,若是按照心意拒绝,又忍不住好奇,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冠阁要了去;若是不拒绝,岂不是要和冠阁抢人? 好在直到认师仪式结束,常念站在人群最后面,完全没有多余的动静,若不是特意提前留意,很大可能都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对于她的‘识趣’,掌门和知情的峰主跟长老都非常的满意。感到高兴的掌门,叫来了站在阶梯下的成翌,道:“成翌,你亲自带常念去冠阁。” 成翌拱手弯腰,道:“是,徒儿领命。” 然而常念却被,仪式结束后,负责主持的修士最后的一句话,给干懵了, 因为他说:“剩下的各位,根据你们的灵根属性,已经给你们匹配到最适合你们的地方;请各位及时到你们身份牌上写的地方报到,那里有专人给你们分发弟子服及宗门赠予你们的修炼资源;至于门规,各地负责接待你们的同门师兄姐,会尽数告知你们。” 还是完全文盲的常念,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份牌上的字,两只眼里全是感叹号。 常念把身份牌翻来覆去的看,嘀咕道:“所以发身份牌时,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呐!” “常念师妹。”成翌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站在广场上没动的常念,不是她有多特别,而是跟周围骚动的人群相比,她一个人显得扎眼而已。 常念听到喊声,抬头就看到了成翌朝着自己信步走来, “成翌师兄。”常念抬头弯腰行了一礼。 成翌走到常念面前,站定,道:“你可知,你要去的地方?” 常念非常老实的摇头,道:“不知;我不识字,正打算找个师姐问问呢。” 成翌想起她来自凡俗界,之前身上是乞丐装,后来不知道上哪儿弄了一身颜色奇怪的法衣;对她凡俗界的身份,大致有个猜测。 这会儿听到常念说自己不识字,倒也觉得符合他心里对常念凡俗界身份的猜测,遂道:“你不用担心,三日后宗门会在外门设立学堂,专门为还没有启蒙的弟子,教书识字,讲学跟授业。” 常念听到这话,顿时开心了,笑着对成翌道谢。 成翌摇头,“给你分配的地方,很远,我带你过去。” 常念可还记得成翌的身份,听他这么说,连忙摆手,道:“成翌师兄事务繁多,不便打搅你;还请麻烦告诉我,身份牌上写的地址,我自己寻去就好。” 成翌对于常念的拒绝,没有起太大的情绪波动,解释道:“你身份牌上,正面写的是你的名字,背面是‘冠阁’;从这里到冠阁,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的你,怕不是不眠不休,都要走上月余不止。” 常念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你说冠阁,你说我的身份牌上写的是冠阁?” 成翌看常念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还以为她是不乐意去,他作为掌门重点培养的人,当然知道很多事,为了不让自己师尊难做,正打算劝导一番, 结果,常念语气急切的说道:“那就麻烦成翌师兄送我去一趟冠阁了。”说完还深深地对着他鞠了一躬。 常念这会儿心里真的要笑开花了,之前还在心里yy ,说要是能去冠阁,睡着都要笑醒,结果自己的运气爆棚,心想事成,真的是冠阁。 “哎,都是文盲惹的祸,要是我识字,早早看到身份牌上写的冠阁,那我之前就不用在心里想那么多呀!” 成翌:“你知道冠阁?” 常念强忍着自己想要网上翘的嘴角,老实回道:“是,之前听别的人说过。” 成翌看常念欣喜的神情,不是很能理解,更加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心情,忍不住道:“那你可知你去冠阁干什么的?” 常念摇头,这她还真不知;不过,听郭泽槺说过,冠阁里存放诸多功法,文献;在她心目中认为冠阁就是个高级图书馆的存在,她去冠阁能干嘛?大抵不过就是当个图书管理员之类的呗。 成翌有些恶作剧的语气,说道:“你去就是当个打扫童子。” 听到他这奇怪的语气,引起常念的注意,问道:“当打扫童子,可以修炼吗?跟外门弟子的待遇一样吗?跟冠阁外面的弟子可有什么不同?” 成翌没料到常念会这么问,但还是诚实的回道:“能修炼,你进了万归宗的门,就是万归宗的弟子,与别的弟子并无不同。” 常念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刚刚被提起的心,缓缓落下,道:“没什么不同就好。” 成翌见她接受良好,又问道:“关于你的灵根,你知道多少?” 常念回:“我知道的很少;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我的灵根资质不好。” 成翌:“你居然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常念:“我只是根据那天测灵根时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心里的一种猜想。” 成翌沉默了两秒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道:“你的灵根,其实并不适合修炼;跟你差不多资质的人,几乎都没有顺利通过问心梯;既然你通过了,我们能信守诺言收你为徒,不过,以后的路,还望你一定要坚守你的道心才是。” 常念脸上挂着笑,眼神平静地看着成翌,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没有注意自己脸上是什么神情,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向外传递着‘你无法修炼’的信号; 等他说完后,常念轻笑着,语气轻快的说道:“是,谨遵成翌师兄的教诲;我一定会记住的。” 成翌看常念好像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人各有自己的缘法,自己不该如此多嘴说这么多的。 想到这儿,成翌甩出手里握着的轻剑,剑稳稳地漂浮在空中,他左手拿起常念的胳膊,运转体内的灵气,带着常念就站到了轻剑之上。 接着脚底的轻剑,以一种旱地拔葱的姿态,飞速上升,那不同电梯的超重,让人感到很不适;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快速朝前飞行,那突然出现的力,有种惯性要把人甩出去的感觉。 “啊~他这剑好细,感觉在往下面沉呀~” “这御剑飞行,怎么不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心旷神怡呢?” “我怎么有种坐飞机,被挂在飞机舱外面飞的感觉呢?” “哦哟哦哟,要掉了,要掉了。” 常念站在成翌身后,心里刷着弹幕,面上还要咬牙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如果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麻烦不熟悉的人,特别是那个麻烦是自己。 拉着常念胳膊的成翌,感受手里握着的细胳膊紧绷发硬,问道:“你怎么了?” 常念能模模糊糊听到成翌说话了,可自己一张嘴,疾风灌入口中,一下子就把她脸上的脸皮和嘴给吹得不忍直视,颤颤抖抖的喊道:“什么?你说什么?” 成翌:。。。许久没有和凡人相处了,都忘记给第一次被带着御剑飞行的人打灵力罩。 想要亡羊补牢的成翌,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快速朝身后一甩,打出一个灵气罩到常念身上; 结果,在常念眼中,成翌突然朝她扇了一下衣袖,动作非常的突兀又怪异;她在后面被疾风吹得快睁不开眼了,结果他还扇自己一衣袖。 这趟御剑飞行,给常念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有点儿谈御剑飞行就条件反射要灵魂颤抖。 在一处山谷前降落,然后常念在继超重、惯性之后,体验了一把修真界的超感失重。 常念几乎是从成翌轻剑上脸朝地的扑下去,直接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面直哈气,常念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脚踏实地的感觉; “以前会轻功的那个世界,我也没发现自己还有恐高这个毛病呀。怎么会腿软成这样呢?”常念在心里也满是疑惑。 成翌落地收起轻剑后,转头看到常念想丢了魂似的,瘫坐在地,她头上的头发跟个豪猪兽的毛似的,笔直的竖在头上;被她这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样子,惊了一瞬,问道:“你这是怎么的?我不是给你打了灵力罩吗?” 听到他一副无辜的口气问自己,常念都有些忍不住体内的吐槽之魂了,狠狠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勉强平复好乱跳的心律后,才回道:“什么是灵力罩?” 成翌:“有灵力罩,你应该感受不到飞行时的疾风。” 常念:“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并没有收到你的灵力罩保护呢?” 成翌:“怎么可能?” 说着就朝常念挥了挥衣袖;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发出的灵气在常念身上,像是戳破的泡沫一般,瞬间散落,而常念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连头上的头发丝都没动一下,灵气就消失在空中,消失于天地间。 常念:。。。他又扇我? “所以这就是无灵根和凡人的区别吗?”成翌突然感觉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 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他又朝着常念使出了最简单的清洁咒术法,结果如他猜想的那般,术法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灵气对她没影响,那她又是怎么被我带着御剑飞行的呢?” 成翌感觉地上坐着的这个无灵根的常念,身上好像有让人看不透的谜团。 很想搞清楚这一切他不懂得情况,抬手还想试试别的术法时,常念忍无可忍的开口道:“多谢成翌师兄关心,不用再麻烦你扇风了,我们这是已经到了吗?” 边说边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在常念想象中,是储存功能的建筑一般都比较庞大,但她仔细观察周围,没有看到除了牌坊以外的建筑。 成翌听到她误会了自己,想了想把抬起的手,默默放了下来,却没有对常念说明,自己刚刚是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只是顺势开口道:“因为冠阁所在地周围不能飞行,所以我们只能在此处下飞剑,徒步走进去。” 常念:“好的。那麻烦成翌师兄带路了。” 成翌:“不碍事。我跟简单你说一下,宗门里的一些与你日常息息相关的门规。” 常念:“好的。” 成翌走在前面,说道:“身份牌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最好随身携带;等你引气入体,开始修炼后,记得把自己的神识烙印打在上面;这样以后你出去做任务,求助的话,宗门才能及时收到消息。” 常念:。。。嗯,相当于身份证的存在了。 成翌:“刚入门的弟子,需要去外门学堂学习,里面开设的内容非常丰富,只有参加考核通过,才能不去上学;否则无故旷课,是要影响你每个月的宗门月俸。不过,内门弟子有师父教导,可派人提前去交涉清楚,便可不去。” 常念:“他们不去的话,也不用考核吗?” 成翌:“不,不去也是要考核的,考核结果是会出现在山门口的昭告石上的。” 常念:。。。学的不好,这是公开处刑的节奏哇? 成翌:“大部分弟子都会去,除了亲传弟子。” 常念:。。。 成翌:“等你想要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时,可以去宗门的任务堂,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任务,你根据自己本身实力,选择相应的任务;任务完成是有贡献值奖励的;当然你如果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去发布任务,别人完成任务后,你支付发布任务时承诺的灵石就好。” “贡献值在宗门可以换到修炼资源,也可以与灵石按照同等大小兑换。” 常念:。。。应该就是童煊说的那个领任务的地方了。 成翌:“宗门内有许多的结界,若是不熟悉的地方,你最好不要轻易去闯,很多结界上都是有阵法的,一个不注意,可是非常凶险的。” 常念:“好的,多谢成翌师兄。” 成翌在前面边走边说,常念在他身后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倒是他这突然热情的态度,让常念感到不解。 第20章 塔格 成翌带着常念跳下飞剑的地方,是一个圆形铺着拜砖的平台,当然现在的常念知道,这是用废弃灵石所打造,非常的高大上。 连接平台的是一条笔直的宽阔道路,每隔几百米的样子,就会有一道牌坊,成翌说:“修为尚浅之时,都不要盯着牌坊上的图腾看,轻则损伤神识;重则伤及识海。” 常念:“是。” 大约过了三个那样的牌坊后,一座气势磅礴的巨塔出现在常念眼前。 常念抬头望着它,大约有五层的样子,塔型如春笋,雄伟挺拔,塔顶如盖,塔刹如宝瓶,没有任何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整个巨塔通体似玄铁,庄严肃穆,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它只是静静地矗立在眼前,可看到它的第一眼,一种震撼之感油然而生。 常念:“这么大,为何刚刚在外面时,我竟然没有看到它?” 成翌:“我说过,这里位置特殊,不管是什么,什么修为都无法在此上空飞过。所以外面看不到它,也是很正常的。” 常念:“哦,原来如此。” 成翌站在塔门前,高声喊道:“前辈,晚辈成翌带新入门弟子,前来拜访。” 过了好几秒后,一个慵懒的男声从塔内响起,“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 接着拱形的门从里面拉开,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披肩男子,懒懒地斜靠在门边,道:“送到了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等我给你灵石吗?” 成翌弯腰拱手,道:“晚辈不敢;晚辈这就走。” 常念站在一边看了看站在门边的男子,又看了看把头紧紧地埋在胸口的成翌,“成翌这是怎么了?这人很恐怖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成翌咬紧牙关,努力撑着没有被威压压倒;坚持着朝门口的人行了一礼后,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直身体,径直朝着门坊外走去。 常念目送着他离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跟他道别呢?可见到成翌脚步如飞的离去背影,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那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走的架势,要是喊他一声,估计要被他当做他离开的绊脚石,而被他记小黑本子了。常念这样想。 “你就是那个老家伙要来的人?”门口的男子问道。 常念被他的声音,拉回了思绪,转过身,想到他问的话,一脸懵:“谁?” 男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把他们给你的牌子,拿来。” 常念不知道他要干嘛,也没多问直接走过去把自己的身份牌递给他。 男子左手接过去之后,左右翻了翻,说道:“常念,骨龄八岁,来自凡俗界,无灵根。” 说到此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常念,眼神中满是探究,过了好半晌后,问道:“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常念:。。。额,非要回答的话,努力苟命,算不算过人之处? 男子虽然这么问,却并没有准备让常念回答的意思,把常念的身份牌丢给她,抬脚跨出了门框,道:“跟上。” 男子动作慵懒的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我叫塔格,多年前被那个老家伙带回来的。” “他只跟我留信说,这次的收徒大典后,这里会多添一个人,但并没有说明为什么让你来,也没说让你来干什么?所以你具体要做什么,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亲自找你说。” 虽然塔格动作慵懒,可速度并不慢,还是五短身材的常念,几乎在他身后追的气喘吁吁,听到他这么说,常念好奇问道:“他是谁呀?” 塔格好似才发现常念的气息不稳似的,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侧身看着常念在后面哒哒哒的跑,好似在等她,可脸上却是明晃晃地嫌弃之意,回道:“他求我带你熟悉环境,安顿好你,可没说让我跟你介绍他;所以你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 说着从松散的衣服里掏出来一卷竹简,丢给刚刚追上他的常念,道:“这里面是关于人修的有的没的,你自己看。” 常念看他转身又要开始朝前走,来不及查看竹简,抱在怀里,紧跟在他身后,道:“我现在还不识字,等我去学堂学会后,再看。” 塔格:“你还要上学堂?那记得三天后开学。” 常念:“好的。” 然后他又指着山谷背后的那座山峰,说道:“这个山峰和山谷都是冠阁的,不被允许,别人是无法靠近的。” 最后停留在西北方,道:“这座山峰之外就是无边无际的岐立山脉;有了万归宗给的身份牌,你可自由出入结界,那山脉中的妖兽和灵植,各种修炼资源无数,都是各凭本事,所以劝你没有保命本事之前,别进内围。” 塔格的语气不算多温柔,但是他的善意提醒,常念还是听得出,“好,谢谢。” 绕着巨塔转了一整圈,常念已经汗流浃背,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塔格看得直摇头,吐槽道:“弱成这样,我就不知道他让你来干什么。” 常念:。。。从睡醒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喝一口,能扛到现在没到下,我已经非常满意这次的身体素质了。 塔格:“塔内只有塔底能住人,如果你不想刚闭眼就要起床的话,就自己在外面找地方建房子,或者挖洞府,都随你。” 常念:“好。”他这话的意思是塔底的时间流逝不一样! 塔格:“哦,忘了说了,这里算是万归宗最偏的角落,不管离哪座峰都远,你要去食峰,大概半夜出门,能赶上早膳;吃了晚膳,回到这里睡觉的话,你大概半夜能到。” 常念:“走路去吗?” 塔格:“走路去?你在睁着眼睡着了吗?我是说你乘坐每日例行路过这里的飞行鸟——青庄去那些峰;每个峰下飞行鸟的地方都不一样,你下了青庄后,在走路去目的地,依据你刚刚的脚程,推算出来的。” 常念:。。。所以这里是不包吃,也不包住;目前也不知道工作内容。 塔格:“如果你能学会煮饭,不求多美味,但求无毒能填饱肚子的话,这些时间花费你就能省下。” 常念:“那要如何才能得到炊具?” 塔格:“不知道,我不需要进食。” 说归说,塔格手掌一翻,手上出现常念之前看过成翌他们身上穿的外袍,外袍上放着一个翠绿的小药瓶,和一个深灰色的香囊袋子。 塔格:“这是你的弟子服,还有一瓶辟谷丹和一个只能放指甲盖大小的储物袋。” “不过,除了这身衣服你还勉强能用以外,其他对于你都是枯木朽枝——无用之材。” 常念:“啊,为什么?”这可是修真界耶,辟谷丹和储物袋不是现代人向往修真界的两大标配吗?到我这里就直接砍掉啦? 塔格在古塔门口才站了一下,见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便直接往阶梯上一坐,修长的腿顺着阶梯伸直,身子后仰,手肘撑着上半身,惬意的好像不是半躺在地上,而是什么美景怡人的绿地上。 塔格:“这还能为什么?你的无灵根是存不住灵气的,辟谷丹能让人修吃了省去进食需求,它是立在体内有灵气的基础上的;你体内没有灵气,它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粒无色无味的草丸;你如果不想做第一个在宗门被饿死的人修,就老实进食。” “储物袋,也是同样的道理,储物袋除了要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最关键的还是要用灵力打开,你体内没有修炼存储的灵力,你打得开么?打不开的储物袋,你要它何用?” 常念:。。。沉默是今天的主旋律。 看塔格躺的实在是太惬意,常念也顺势一屁股坐到地上,学着他的样子,半躺着,地面好硬,手肘好痛,不得已,她只能左右换着杵。 塔格见常念在自己身旁坐下,问道:“你不害怕我?” 常念不解:“为什么要怕你?你对我蛮好的呀!” 塔格:。。。我什么时候对她好过? 看着常念无比坦诚的眼神,塔格问不出来这话,继而又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对自己的灵根是不是0很失望?” 常念:“目前还好,等我学会识字后,去冠阁里找找有没有相关的记载,如果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到那时我再失望,也不迟。” “噗呲~”塔格笑出了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跟那个老家伙,还真挺像;他该不会是想找个女版的自己,才让你到这里来的?” 常念对于塔格口中的‘老家伙’,随着他提及的次数增加,好奇程度也跟着增高了,可之前问过几次,塔格都拒绝回答,常念便也不再问。 而是说道:“这里还有什么规矩吗?你一次性说完,然后我就准备要建房子,安家了。” 塔格对于‘家’这个字,好像有些敏感,听到常念这么说,脸上的神情都有一瞬间的转变,很快又恢复成语气随意的说道:“这里除了你,就是一堆不适合你的功法和不甚重要的记载竹简,再没有别的人,你为什么打算在这里安家?” 常念的手肘杵在坚硬的废灵石铺成的地面上,实在是受不了;只得坐起身。 她没有选择回答塔格的这个问题,而是掏出之前揣在胸前,都已经凉了还变了形的包子,掀开包在外面的油纸,然后双手隔着油纸,把包子一分为二;再把油纸也撕开,半边包子下都还保留半块油纸。 把其中的一半包子,递到塔格面前,道:“多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我身上除了这个之前在收徒大典上,领到的一个包子外,别无长物,你勉强吃点儿。” 塔格没接,眼睛在变了形的包子上瞥了一眼,嫌弃的说道:“我已经很多年没进食了,拒绝多年后第一次进食就吃这么丑的包子。” 常念嘿嘿一笑,“你快珍惜,以后我会想办法自己煮饭的,到时候,我都不敢肯定有没有毒,再想吃到食修的饭菜,很有可能都是梦。” 塔格闻言,瞪圆了眼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可以用贡献值去换食峰的灵食!” 常念:“关键是,我,无灵根耶!你觉得我能完成什么高奖励的任务?我现在已经开始在发愁,我要乘坐青庄去外门上学堂的路费,怎么搞呢!” 好似这话莫名说服了塔格,他如闪电般的速度,接过常念递过去的半个包子,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你弱成这样,下次什么时候能吃到食修做的正经灵食,不知道要多久!这次就只能委屈一下我了。” 常念把自己说手里的半个包子往嘴里送,口齿不清的说道:“嗯~泥抡明摆揪豪!(你能明白就好)” 常念能感受到塔格的松散,跟之前是有区别的,她也很喜闻乐见能看到他有这样的变化。 在偏殿外领的包子没多大,更何况半个包子,没两口就被塔格消灭干净,他还是一副散漫的状态半躺在阶梯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山谷外的方向,问道:“你想到要建什么房子了吗?” 常念人小,吃东西慢,这时还在啃冷包子,听到他问这话,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问道:“我还需要问问你,我可以建房子的地方有哪些?这里一年到头光照如何?降雨量多吗?风向是怎样的?土地情况如何?” 塔格:“建个房子这么麻烦?” “你才八岁,就懂这么多?” 常念:“我来自凡俗界,你知道凡人的性命很脆弱的,各方各面都要思虑周全,我看别的大人做多了,耳濡目染就会了一些皮毛。” “我既然想在这里安家,自然是要建个牢靠些的房子住,不然,三天两头的修整,那得多糟心?” 塔格:“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真不知道你们人族,为什么会有用不完的精力,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修炼之人,岁月何其多,以后的路,谁说的清楚?费那么大劲,真的就能住到天长地久吗?” 常念:“嗨,这事很简单的,我们弱小的无法绝对掌握自己的未来,但是我们能绝对把握自己眼前的生活呀!” “住舒适的房子,吃喜欢的食物,看优美的风景,见心意相通的人,这就是生活本身嘛!” 话音刚落,塔格噌的一声站起身,接着左手一伸,把常念身上的身份牌拿在手中,右手手掌在身份牌上一抹,然后又把身份牌丢给了常念,道:“为了不让你丢冠阁的脸,我日行一善,先借你一点儿贡献值去乘坐青庄上学堂。” 连着还有一把被皮革包裹的匕首。 常念险险的抓住被丢过来的身份牌和匕首,抬头一看,塔格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徒留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走前留下的话音,“我睡觉的时间到了,别打扰我!” “但愿我醒来时,你还活着。” 常念捏着手里的身份牌,看着禁闭的大门,还有空荡荡的山谷。 “明明是好人,为什么要装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呢?”常念把身份牌重新揣好,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山谷外走。 第21章 富贵险中求 彻底走出山谷后,看到的是一马平川的农田,规整的农田里,是浅浅的绿意,应是刚刚插下去秧苗,因为还能看到秧苗中间裸露的水和泥土。 它们与以往常念在农田中看到的秧苗差异还是挺大的,秧苗的长相非常的‘仙气飘飘’,有种营养不良的既视感。 农田中间有一条不算宽阔的河流从中穿过,阵阵清风拂过水面,水面掀起层层涟漪,然而农田中的小秧苗,好似清风不存在一般,丝毫没有引起它们的些许理会。 “这风还能跳着针对性的吹吗,难道?” 这真是那个人人为了修炼的修真界呀!哪里都透露着玄妙和常识的积累碰撞。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可以结出灵米的灵植了?”常念猜测。 原本常念还打算,既然有农田,那一定会有人在管理它们,想等到有人时,咨询一番关于生活日常,比方说,如何乘坐青庄?如何使用身份牌去食峰换灵食之类的。 可她却没能等到有人出现,因为她的五脏庙已经开始激烈的提出抗议;毕竟她醒来到现在,也只是吃了半个冷包子而已。 把自己身上的乞丐服脱下一件,从破裂的地方,开始手撕,让它彻底成为一块看不出形状的布块。 把塔格给的弟子服、药瓶和储物袋严严实实包进去,斜挎到背上;剩下的布块做了一个简易的布兜,挂在另外一边,自己身上还是穿着童煊送的那件‘吉利服’;拿上塔格的匕首,朝着山谷后的山林进发。 “既然前面等不到人出现,那还是自食其力,进去林子里想想办法。” 常念打定主意后,便一头扎进林子里;渐渐她发现挨着山谷那面的树木长势,很明显茂密血多,甚至有些密不见光的架势。 看到这样的情况,常念停止朝着那边走的脚步,及时换个方向走,另一面的林中的树木不算密,但好在林中的野果倒是不少,可她不了解修真界的动植物,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常念发现林中有小动物的出没,她认识的像野兔、野鸡这样的身影,出现很多次;可它们的移动速度太快,警惕性也非常的高,常念还没靠近,就只能看到它们在眼前离开的残影。 小胳膊小腿又饿着肚子的常念,完全不具备去追赶它们的条件;一直毫无收获的常念,感觉饿的两眼满金星,两腿发软;赶在饿昏过去之前,她在一处较为明亮的地方席地而坐,接着直接身子一歪,躺到地上;歇口气,顺道再理理思绪。 换个角度看这林子,发现林中低矮灌木丛周围的树木真的很直,很长一段树干上都没有枝丫,直到高处旁边的树木的地方才出现树冠;这个角度看这片林子,发现它们分布的密度不算小,之所以之前觉得它们不密,只是因为它们都在追求高度去了。 “看来无论在哪里,丛林生存法则,都是存在的呀!” 如果在还没有出头的地方,保留枝丫,它势必会分走树木的营养,分走营养后,树木就没办法赶在旁边树木生长起来之前,占的一片天空,它的上空被别的树冠遮住,影响了矮的树木接受光合作用,那它的生存只能越来越难。 “咕~”像是一种提醒,常念抬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嘀咕道:“还是先想想怎么填饱肚子,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用武器直接抓不到的话,还可以选择设陷阱。” “但是设陷阱,得大致了解这里的情况,比方说它们的大致路径是什么?大概是什么作息时间?而且就刚刚那样的警惕性,它们真的会中陷阱吗?” 自问自答一番,最后常念发现自己把自己问住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大部分是未知,剩下的是否定的。 所以设陷阱这事儿只能舍弃;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吗? 暂时想不到。 原本看到和自己认识的野兔、野鸡相似度很高的妖兽,常念心里还在想,如果抓到了,就算是钻木取火,也一定要吃到肚子里。 但现在看来,自己根本用不上钻木取火那么向文明跨步的行为。 斜着撒下的阳光,正好照到了常念的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她也懒得站起来,换地方,直接在原地躺着转圈,换一个阳光找不到脸上的方向,继续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个方向,换个思路,常念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只嘴里叼着结有跟蓝莓大小的红色野果枝丫的乌鸦。 常念:“!!!” 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飞快的一个侧身,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乌鸦来的方向跑去。 “乌鸦都能吃,那我应该也可以试试。”抱着这样的简单想法,常念开始在沿路上,众多结有野果的灌木丛上寻找。 她不知道乌鸦从哪里叼的野果,万一不在这附近呢? 也是常念运气到了,真让她找到了结着乌鸦嘴里叼着的红色野果。 常念的脚步渐渐慢下,朝着接着红色野果的矮灌木丛靠近,但是在还有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那株长势可观的矮灌木丛上,结着格外惹人喜爱的红色野果;再看看它旁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和别的灌木丛隔的距离,有些远,似乎都形成了真空带的架势。 “这个环境,好像不是十分安全的样子呢?”常念在心里这样想着,脚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蹲下身,常念没有选择立即去摘果子,虽然她现在饿的眼前发黑,但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样透着古怪的地方,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这么一蹲,蹲守到了太阳西下,她都没有挪动一下地方;腿蹲麻了的时候,直接单膝跪地,左右腿换着来。 她在等,等啥?等那只乌鸦还会回来继续摘果子。 常念还记得“乌鸦属大型鸣禽,喜群栖,集群性强,性格凶悍,表现有较强的智力和社会性活动;杂食性,主要在地上觅食,吃谷物、浆果、昆虫、腐肉及其其他鸟类的蛋。” “但是,刚刚看到的那只乌鸦,落单了。毕竟在看到它之前,还有看到它之后,都没有在林中第二只乌鸦,甚至连乌鸦鸣叫声都没听到。” 根据这些方面思考,常念觉得那只乌鸦会回来继续摘果子的;当然如果它不回来,那只能去林子外的河边喝水充饥了。 眼看最后的一丝阳光也要消失在山林间,常念都要准备离开时,那只乌鸦再次出现在常念的视野中。 看着它不带丝毫犹豫的朝着那株结红果子的灌木丛俯冲而去,常念手里紧紧摸着塔格给的匕首,缓慢的猫着腰,站起身。 “它如果顺利摘走果子,我也去试试。” 就在乌鸦双脚离地,收起羽翼,靠近灌木丛,伸着它那黝黑的喙朝着其中一个结红果子最多的枝丫出击,千钧一发之际,它似乎被什么东西,瞬间拉进了灌木丛中。 这闪电般的速度,把站在一旁的常念都看呆了。 很快乌鸦充满惊恐和愤怒的鸣叫声,在山林中铺开。 看着不停抖动的灌木丛,不用看都知道里面的战况激烈; 面对这样的情景,常念没有选择转身离去,而是一边警惕,一边朝着那结红果子的灌木丛冲了过去;用着平身最快的手速连带树枝的摘果子,塞进她用包弟子服剩下的布块做的简易兜。 原本就是用来装食物的简易装备,常念也是没想到,直到快出山林时,才算有点儿险中求富贵的红色果子。 摘下第二枝结红果子的枝丫,看到了灌木丛里被一条婴儿手臂粗的毒蛇缠住,叫声都开始变弱的乌鸦。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激战中的乌鸦和毒蛇皆是一愣,然后毒蛇看到常念手中的红果子,竖瞳陡然一紧,蛇身缠着乌鸦就要吐着信子,朝常念攻击过来。 在没穿越之旅之前,常念是非常害怕蛇的,可经历过多个世界,长进没有多少,倒是某些方面的胆子,还有面对越是危及时刻,头脑越是冷静了; 常念一直紧握手中的匕首,此刻无比冷静的看准时机,朝着蛇头而去; 还没有和这副身体训练过,常念的准头没有希望中那么好,只是刺到了蛇身上的鳞片,不过,看着脱落的鳞片,常念没有气馁,反而心头一喜,“塔格给的这匕首,真不错!” 发现了匕首的厉害,快速收回,再次朝着毒蛇攻击去;毒蛇也被常念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直接松开了缠到快窒息的乌鸦;专心致志的朝着常念而来。 用小孩子的身体和毒蛇搏斗,还是逞强了;若不是在面对有生命危险时,迸发的强大意志力;好几次都和毒蛇的毒牙差之毫厘,更是为了不被它缠上,也是废尽全身的力气。 确定彻底干废了它,常念才脱力的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听着如雷响般的心跳声。 “但凡有别的东西裹腹,我特么的绝对不会选择,在蛇嘴里夺一份野果子。”常念看着已经挂在天上的月亮说道。 偏头看着结满果子的灌木丛,常念道:“这辈子,为了你,我居然拼了老命;你等着,以后我房子建好,我一定要把你挖到我院子里去;真是太值得纪念一下了。” 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常念的胳膊腿能动时,她才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把灌木丛中一直昏迷的乌鸦,捡到空地上放着,然后用红果子的汁水,滴在它的喙上,也许是对活着的本能反应,乌鸦把汁水咽了下去。 足足吃了三个红果子的汁水,乌鸦才幽幽转醒,睁眼看到一张人脸,吓得翅膀和腿就是一阵肌痉挛;估计是想跳起来飞走,可惜它被毒蛇缠着缺氧时间太久,血管中的血细胞严重受损,没有血管供能的肌肉,可不是那么想好就能立即恢复的。 常念看着地上像是在抽搐的乌鸦,忍不住说道:“你别激动哇,还有很多呢。” 乌鸦:“嘎~~嘎!” 常念:“听不懂。” 乌鸦在地上抽了好一会儿,好似身体里存储的力量耗尽,依然没有逃走的事实,打击了它,它渐渐地停止了抽搐,整只鸦都透露着绝望。 看它没有飞走,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考虑是不是体力还没有恢复的原因,便对乌鸦说道:“你能吃毒蛇的肉吗?如果能吃的话,我就不去挖坑埋它了,你去饱餐一顿。” 乌鸦的头一下抬了起来,看着常念又是“嘎嘎”两声,不过,这一次的叫声比前一次对着她叫的频率快了些。 常念指了指躺在旁边挺尸的毒蛇,示意它自己看。 该说不说,现代专家也不全是空有其名的,至少他们说乌鸦的智商超过人类5-7岁,看来真是所言非虚; 她这么对乌鸦说,它还真听懂了,这会儿也不再地上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扑腾着它翅膀,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倒下,再站走一步,又倒下,这么一步一倒的朝着毒蛇的尸首而去。 看它终于用爪子踩着毒蛇尸首,然后用喙啄咬着,一口一口的仰着脖子吞肉。 常念暗搓搓的走了过去,乌鸦警惕的转头盯着她;大有一副,为毒蛇尸首可以再战一次的架势。 常念连忙摆了摆手,道:“看在给你留蛇肉的份上,你能告诉我,这果子,我能吃吗?如果可以,你就叫一声;如果不能,你叫两声。” 乌鸦歪了歪它的头,看着常念满脸的赔笑,好似在思考似的,好几个呼吸间后,才“嘎!”一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常念忍不住夸道:“好样儿的!” 又道:“趁新鲜,你继续;我去吃果子,不打扰你炫肉。” 在距离乌鸦吃肉的不远处,随意的坐在地上,把红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喂进嘴里之前,常念已经又饿又累的要昏厥过去;在陌生的环境里失去意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所以她几乎全凭毅力在支撑自己。 此刻有了红果子,身边也暂无危险,想着毒蛇守着灌木丛的举动,还有乌鸦第二次回来的行为来看,常念认为这个红果子应该是无毒的,不然,毒蛇用有毒的果子做诱饵‘钓鱼’的话,根本无法实现。 至于还有其他方面的思量,此刻常念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自己该做的努力,已经做了,如果依然把自己毒死了,那也真的就是命了。 于是,常念几乎是闭着眼把红果子放入自己口中的。 第22章 乌鸦——嘎呜 果子入口的第一个味觉是酸、涩、苦,好似一切不美好的味道,它都具备了,让人下意识就要吐出口; 可咬破果皮之后,迸发出来的甜却在你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时,突然犹如破竹之势袭来,瞬间压倒之前的一切不好的味道。 等一颗果子的汁水全部咽下去时,口中还有丝丝缕缕的苦涩萦绕。 “这果子该不会是像橘子之类的,是要去皮食用的?”常念想到这儿,都有些对自己无语了,自觉好似想了特别多,结果最后却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可反省这件事,常念是不会让自己沉浸在其中很久很深的。 很快,常念换个思路,便自我安慰道:“尝试新鲜事物,肯定是需要一点一点实践的嘛,有了刚刚连皮吃的经验,我才知道它的正确食用方法呀!所以不是犯了错,而是这样的实践是很有必要存在的。” 自觉知道了正确的食用方法,常念再拿起下一颗果子,在眼前看看,确定是完好的,简单在衣服上擦一擦,轻轻地咬破果皮,直接吸吮里面的果汁即可;这次口中不再有其他不好的味道,完全被果汁的香甜填满。 连续吃了十几颗后,腹中一直存在感强烈的饥饿感总算是没了,有些不受控的烦躁情绪,也烟消云散;常念只觉得眼前的夜幕好像一床带着星空的大被子,鼻子里闻到的也全是清甜味。 “果然吃饱了,就想睡觉呀!”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野外露宿的地方,还不能躺平;常念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可眼前的事物却有种飘忽感; 常念:。。。这感觉怎么好像喝醉了似的呢? 这感觉特别的明显,常念强忍着眩晕,脚步飘忽的朝着印象中山谷的方向走,结果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地上裸露的石头给狠狠地绊倒。 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常念也只来得及手掌先着地,手心里传火辣辣的疼痛,特别是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这让她迷迷糊糊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所以之前,乌鸦走一步摔一下的前进姿态,不是缺氧造成的,而是吃果子吃醉了呀!” 常念就此在地上翻滚一圈,改趴着为仰卧,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两只手相互轻拍,借着明亮的月色,查看手掌的受伤情况。 没有破皮,只是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给硌到了;两只手换着按摩手掌,常念知道现在的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去找今晚的过夜庇护之地了。 “今晚就在这里暂歇也好,那条毒蛇能让周围的灌木丛都不敢跟它守的灌木丛挨着长,说明它的实力应该不算特别差;它刚刚死,别的妖兽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这修真界的妖兽万一也是昼伏夜出,我贸然在林中穿行,说不定危险更高呢。” 再次把自己说服的常念,开始在目之所及的地方寻找,看有没有自己能勉强爬上去的树木;毕竟夜晚独自一人在山林中过夜,最好的地方,还是树上。 “白天觉得它们又直又高,树冠还小,能让阳光有空隙照到地面上,特别好;现在想要爬到树上去,躲避可能过往的妖兽出没时,才发现长成这样的树,真的很没用呀!” 一直专心致志在炫肉的乌鸦,填饱肚子后,向着四周看了看,在常念躺着的方向多停留了一瞬,接着就展开翅膀,飞走了。 偌大的林中,只剩自己一人,躺在地上摆烂;常念想“我这是被流放了吗?” 回答她的是两声‘嘎嘎’;乌鸦又飞了回来。 常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从地上坐起了身,确定乌鸦真的去而又返,这一刻的心情,说不清楚的悸动。 乌鸦在她身旁不远处着地,等到它走近后,常念发现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小节树枝,枝丫上有两颗小果子。 看到它把带着小果子的树枝,放到自己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一直望着自己, 常念尝试性的去理解它表达的意思,问道:“你这个意思是让我吃了这个小果子吗?” 乌鸦:“嘎。” 常念:“可你刚刚吃了红果子没有吃别的,现在也恢复了呀!” “真的非常感谢你;只不过,我现在对果子,多少有点儿心理阴影了;如果可以不吃就能恢复,我还是想自己恢复就好。” 乌鸦在原地扑扇了两下翅膀,语调急切的“嘎嘎”了好几声。 常念:。。。这么着急的吗? 见常念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没有按照自己说的来做,乌鸦顿时就有些急了,扑扇翅膀的频率增大,甚至都让它的双脚离了地,能看的出它似乎在说迫切的要离开这样的情绪。 常念:。。。算了,听人劝吃饱饭;动物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叫成这样,暂且听一回它的。 伸手把放在的地上的树枝拿了起来,摘下小果子,放到嘴边,还确定道:“我真吃咯?” 乌鸦:“嘎。” 常念果真把一个小果子放进嘴里,都没嚼,直接囫囵吞了。 乌鸦看到常念吃了小果子,直接飞了起来,不过,这回是低空飞行,不像刚刚那样,一飞冲天的架势; 飞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看到常念没有跟上来,又调头飞了回来,在常念面前来回飞了好几次,常念终于算是看明白了它的意图。 常念:“你是说,让我跟着你,往那边去的意思吗?” 乌鸦:“嘎!” 常念刚想说我现在虽然看东西不飘了,但是浑身没劲,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有说服力,还试着从地上撑着起来,结果,她居然还真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常念:。。。这个小果子是什么灵丹妙药?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呀! 乌鸦看常念站起身,便又朝着距离最近的山脊的方向飞去;常念手里握着匕首,便也跟着乌鸦飞的方向跑。 刚爬到山脊上,看到乌鸦再往山谷里面的方向飞,原本想站着歇口气,结果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妖兽吼叫声,其中还有高频的嘶叫声,受惊的鸟群在树林中发出的簌簌声。光是听声音,都能想象出那里发生着激烈的战斗场面。 再看着游走的摇晃树冠路线,她们之前待的那个地方,就在其中。 常念抬头看向前面飞行速度不快,明显有照顾她移动速度的乌鸦;“来这修真界才几天时间,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债了呢?” 接着就看到了天边出现数道流光,而它们的终点都在之前林中出现妖兽吼叫声的地方。 此刻心中感到无比庆幸的常念,根本不敢多做停留,赶紧跟着前面的乌鸦跑。 在一处很明显的两种不同类型的树林交界地,乌鸦停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常念随后也爬到了那棵大树的树冠上,找了一处刚好能让自己坐在上面的树杈。 山的那边,时不时都能传来声响,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常念迷迷糊糊的打盹,她这一天中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周围安静后,她的困意再也扛不住,蜷缩在树杈上睡了过去。 次日,旭日东升,常念被从树叶缝隙处射下的阳光唤醒;由于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醒来后只觉得腿麻脖子酸。 稍稍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腿,顺道看向睡之前乌鸦栖息的树枝,此刻上面没有它的身影。 常念慢慢的从树杈上慢慢滑下来;站在地上宽敞的地方,想要大幅度的活动活动全身关节,这时才发现身上多处都传来不同程度的疼痛。 查看疼痛的地方,大多数地方都是淤青和破皮;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肿起来的地方,总是忍不住手贱的按下去,瞬间痛的呲牙咧嘴,“嘶~” 疼过后,又朝着已经结血痂的地方,就想动手抠一抠血痂,最后还得在脑子里不停的刷“这里不同于在家,伤口发炎能有抗炎药,这里可没有;这个手贱可不兴犯呐!要不然到头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好不容易强压住自己犯贱的手,低头一看,童煊送的法衣,都有破损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的话,童煊可是说过,这个法衣是挺抗造的,怎么还能坏呢? “哎呀,我这才挂了点儿小彩和小破损,跟毒蛇丢的命比起来,我还是比它厉害一点嘛!哈哈”对于自我安慰的话,常念几乎可以张口就来; 摆正好自己的心态,乌鸦从林中也冲了过来,最后停在常念头顶的树枝上。 能再次看到乌鸦,常念是有些意外了,在她的想象中,乌鸦这种群居飞禽,它应该会去找它的同类; 所以她刚刚看到乌鸦不在昨晚栖的树枝上时,心里还有些遗憾,她还想报答它昨晚的搭救之恩。 这时看到它还来找自己,常念后退几步,抬头望着最底下的树枝上的乌鸦,问道:“早呀,吃过早饭了吗?” 乌鸦:“嘎。” 常念:“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乌鸦:“嘎嘎。” 常念:“我现在又要出发去找吃的了;今天我打算换个方向找。” 乌鸦:“嘎。” 常念:“那你要跟我一起吗?” 乌鸦:“嘎。” 常念:“真的?那我怎么称呼你呀?” 乌鸦:“嘎嘎。” 常念:“嘎嘎?叫你嘎嘎吗?” 常念不知道它是说的自己名字,还是表示否定;看它那乌黑发亮的羽毛,配上滴溜溜转的小眼珠,又机灵又可爱。 常念勇敢发言:“个人觉得嘎嘎这种叠词,感觉配不上你的气质,要不你叫榜阿嘎保,怎么样?一种药材,有清热解毒利湿的功效。” 乌鸦扑扇了两下翅膀,小脑袋左右转,就是不吱声; 常念站在树下,看它这反应,又问道:“如果你觉得名字太长,那简称榜嘎呢?” 乌鸦这下不光是扑扇翅膀,直接在树枝上飞了起来,不过没有飞走,但也没有再停下来。 常念感受到它身上的反抗情绪,想了想,道:“那嘎呜呢?常被作为护身符。” 要说之前两个提议,乌鸦没有吱声,说它没听懂,但是说到最后这个时,它飞到常念头顶盘旋,叫了一声“嘎”。 常念跟个精分一样,自认为这是乌鸦这是同意了,视线一直追着乌鸦的身影,道:“嘎呜,你好,我是常念。” 乌鸦:“嘎。” 常念真情流露的说:“多谢你昨晚的搭救之恩。” 乌鸦一边飞一边没有感情的“嘎”叫。 常念:。。。算了,这种煽情的事,不适合我;要感谢它,还是好好努力用实际行动报答。 常念:“嘎呜,你带路,还是由着我随心情走?” 乌鸦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突然情绪又荡平了?看着常念歪了歪头,随后便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看到乌鸦在前面飞,常念自觉跟在后面追。 她们在一个四世同堂的植株不远处,停了下来;就是一个枝头上同时有未绽放的花骨朵、绽开的花朵、刚刚授粉完成才只有一个小果子,以及已经完全成熟的果子的情况。 经历多了,常念看着这样的植物,已经能宠辱不惊,非常淡定了,不得不说是有成长的。 守护‘四世同堂果子’的妖兽,是一只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蜘蛛,它的蛛丝布满整株灌木丛; 虽然不知道这个‘四世同堂果子’有何特殊,但看着馋得眼睛都直了的嘎呜,常念原本想说绕过去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硬是说不出口; “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在心里说过,要报答它的恩情,结果,在它表现出特别想要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是没有一试的实力时,就直接拒绝吗?“ “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拒绝,那就上!全当训练搏斗技巧了。” 一番天人交战后,常念冲了上去,最后以损失半件乞丐服作为代价,让嘎呜吃上了黑蜘蛛的肉; 常念坐在一边看它大快朵颐,心想:。。。我还以为你要的是那株‘四世同堂果子’呢! 看着那株‘四世同堂果子’的灌木丛,“好,为了纪念我唯一的初始“装备”,等我建好房子,我也要把你移植回去,栽在我家院子里。” 一人一鸦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默契也在增加,基本上都是乌鸦找野果子,常念负责处理守在野果子的妖兽; 有时候看着对面的妖兽实在是不容小觑,嘎呜又馋人家的果子,一人一鸦也会选择调虎离山之计,乌鸦的飞行速度快,它负责调走看守妖兽,常念负责在后面偷果子。 第23章 莺菲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常念也算是找吃的同时,完成了建房的选址。 之前听成翌说过,因为冠阁的特殊,经过两天的勘察,冠阁周围好像有种透明的屏障,常念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但是嘎呜却不行; 走过去的常念回头看嘎呜,它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在屏障外跟失了智似的乱飞;等到常念走回嘎呜面前时,嘎呜急的“嘎嘎”直叫,原本就不算优美的叫声,直接成了烟嗓。 综合诸多的考量,她把建房地址选在了一个天然的山洞前,山洞里面是在屏障内,山洞外面现有一块不算狭小的稍微平坦空地,则是在屏障外的; 因靠近冠阁,周围绝大部分都是参天大树,树冠也是枝繁叶茂,如果嘎呜要和她做邻居,也是很好的安置巢穴的地方。 让常念非常心动的点,还在于山洞最里面,有一个小指粗的地下水的泉眼,可山洞中除了泉眼处有个像脸盆大的水洼以外,洞中并没有过多的积水情况。 常念认为是冒出来的地下水又顺着旁边的缝隙流回了地底下,只是渗透的速度没有冒出来的快,所以才会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 选好了地方,那么下一步就应该要开始动工建房子,可到第三天时,常念却没有去砍树盖房子。 天不亮,常念就去昨日在林中收集来来可以编织的棕榈叶,这些棕榈叶是常念前两日在林子里游荡时,特意记下来的; 收集到大概可以编织出一个单人席的份量,就打算拿着它们坐到了山谷前的那个圆形平台旁;一边给自己编个凉席,一边观察青庄何时到达这里。 嘎呜看常念朝着的方向,不是往林中,而是朝着山谷而去,于是停到了常念的肩上,用它的喙轻轻地啄常念的脑袋,引起常念的注意后,就展开翅膀朝着树林的方向飞,想让她像前两天那样,一人一鸦去林中惊喜又刺激的扫荡; 看懂嘎呜的意图后,常念怀里抱着棕榈叶,站定后,对着嘎呜道:“嘎呜,我今天没法跟你去林子里转悠了。” 看到嘎呜转身,又接着解释道:“明天就是外门学堂的开学日,我要去外门上学堂,识字、读书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我今天得在这里,观察清楚什么时辰青庄会路过这里;没有青庄代步,我就没法去上学。” “如果能碰到宗门的弟子,打听到如何使用身份牌里的贡献值坐青庄,或者能问到外门学堂在哪里的话,就更好了;所以我今天都不准备再去林子里;而且我前两日也有意储存了些找到的果子;我也大致走完了附近的林子,林中我也放了陷阱,说不定有收获,暂时可以不用去找吃的。” 为了让人家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常念还特意换上了弟子服,那个有点儿破损的法衣被常念当平常的衣服,一大早给洗了,晾在山洞外的树枝上。 嘎呜一边绕着常念飞着,等到常念嘚嘚嘚的说完一长串后,扭头飞走了,潇洒的背影有点儿‘今晚康桥’的意境。 常念:。。。它这不吱声又是什么意思? 直到再也看不到嘎呜的身影后,常念才转身继续朝着山谷前的圆形平台而去。 坐在圆形平台的边缘处,常念开始在记忆里找寻,之前做‘卑微公主’的那个小世界练的手工技能; 现在人小手也小的常念来完成这项编织工具,困难指数要提升好几个度,好在今日的计划并不多,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项任务。 终于大约在卯时正点(早上六点)的时候,圆形平台上空被什么庞然大物遮挡,地面上直接形成了巨大的阴影;随后一直巨鸟停在圆台上,它的身影和圆台大小,格外契合;常念见状,都有些怀疑,这圆台是不是照着这巨鸟身体大小建的。 “这位师妹,可是要乘坐青庄去宗门其他峰?”一个清脆的女声问道。 常念稳了稳心神,毕竟鸟出人言,这事儿除了在鹦鹉身上见到过以外,别的时候也不常见。 对着巨鸟弯腰拱手行了一礼后,常念才回道:“这位前辈,晚辈常念因明日想去外门上学堂,但因初来乍到,不知道您何时会到这里,我又该如何使用贡献值,托您带我一程去外门,故而今日特在此地等候,想询问一二。” 巨鸟背上跳下来一个穿着淡黄色外袍的女子,她站在巨鸟身旁看着面前的人,长的普通,却又一双明亮的眼睛,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很有意思。 遂笑道:“我是御兽峰的弟子,你唤我一声莹菲师姐即可。” 常念看到巨鸟背上走下来的女子,才明白自己刚刚误会了,不是巨鸟在说话,而是这位御兽峰的师姐。 于是再次弯腰一拜,喊道:“莹菲师姐。” 莹菲笑着跟常念介绍道:“这是我的灵兽叫菲咲。” 然后问道:“你刚刚说,因为刚入宗门,还不知如何乘坐青庄?也不知如何用贡献值?” 常念答:“是的,我被分到了冠阁,但是冠阁的人没有跟我说这些就去忙了。” 莹菲:“原来你就是那个被分到冠阁的啊?冠阁里面有人吗?” 常念点头:“有的。” 莹菲:“你也是运气不好,据我所知,宗门已经近千年没有往冠阁分派弟子过来的,对于这里的一切,也是非常的神秘;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常念对莹菲又是一拜,道:“所以能耽误师姐一点时间,跟我讲一下日常情况吗?” 莹菲笑着应了,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客气。” “因为我的灵兽里有青庄,所以便领了宗门任务,负责每日卯时和午时,从外门到冠阁飞个来回,携带有出行需求的弟子到达目的地。” 常念:。。。哦,就像公交车一样的意思。 莹菲:“御兽峰中有青庄的弟子,有很多,他们也会领到这样的任务,只不过是别的时辰;而且他们并不是全程,很多是御兽峰为起终点。” 常念:。。。哦,环线。 莹菲:“你别看我飞的距离最远,停靠点最多,但其实这条路线是最能赚到贡献值的,其余人根本抢不过我。” 说到贡献值,想起常念问的问题里,还有关于身份牌贡献值怎么用的,于是,就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说道:“这是器峰专门为了贡献值扣取而炼制的法器;你只要把你的身份牌往上面一碰,便会扣除相应的贡献值。” 常念:。。。这不是刷公交卡的动作的吗? 常念:“会不会重复碰了这个法器的情况啊?” 莹菲:“当然有啊,而且这样的法器,宗门里很多地方都有,所以身份牌一定务必要妥善保管;多扣了可是不会还的;除非你能把拿着法器的人打趴下,靠实力要回自己的损失。” 常念:“啊,那实力比拿着法器的人强的话,岂不是可以行霸王行为?” 莹菲摇头,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回道:“完全不用担心这样的行为能形成气候!在宗门内没有正当理由私斗,执法堂里的‘三旬苦寒之地’等着的呢!而且他打败青庄的主人,就想为所欲为,青庄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收拾他;并且他这样的行为出现一次,以后全宗门的青庄和灵鹤都会拒载他;所以一般筑基期以下的弟子,根本不敢这样嚣张;至于筑基期以上能御剑的,根本不再我们服务范围内。” 常念:。。。还挺严谨,信誉度的问题了这是。 莹菲又道:“明日你早些到这里来等着,我一般都会准时到;也会准时把你送到外门学堂。” 常念:“学堂就在你停靠台的旁边吗?” 莹菲摇头,“不,每个峰的停靠平台修建的位置都不同,大部分是山脚;但也有在山顶的,像外门的停靠台就在山顶;因为从内门到外门的多,外门是不被随意进内门的,所以修在山脚,会占了外门弟子的生活空间,最后便把停靠台和修炼场修在了山顶。” 常念:“那学堂在山脚?那我放学后,等我爬上山,还能赶上你的青庄吗?” 莹菲:“当然可以;学堂在半山腰的位置。” 常念:“你是宗门内的所有停靠台都要停留吗?那每个停留点会停多久啊?” 莹菲:“不是所有都要听,主要看上来的人告诉的目的地在那里;然后按照由近到远的路线规划来停靠;每个地方停留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大概在心里算了算莹菲站着和她说话时间,已经超过一盏茶时间, 常念从衣服里掏出提前备的野果,是这两天里,她吃过最正常,嘎呜吃的最欢,还没有副作用的野果,用树叶包裹着,递到莹菲面前,道:“我这才刚来,什么都还不懂,多谢莹菲师姐的答疑解惑,没什么能答谢你的,这是我这两日里寻到的果子,还请师姐莫嫌弃。” 莹菲原本是没想要这个一看就是疾苦人家出来的小师妹,可看到树叶中包裹的果子,一个没忍住呼出了声,“粉蒂!” 菲咲在莹菲的惊呼中,转口就把常念手中的果子连着树叶,叼起丢进了大嘴里。 常念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菲咲的大嘴,后知后觉的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人吃的,就没准备菲咲吃的份量。” 莹菲被菲咲这反应,也整的有些脸颊微微发红,她怎么也没想到菲咲动作这么迅速,这下果子已经被它吃了,自己只能后面补上道谢了。 莹菲:“额,不好意思啊师妹,都还没道谢,菲咲就给吃了。” 常念摆手,笑道:“没事,因为不知道它会吃,所以没有准备太多;莹菲师姐别误会我就好。” 莹菲:“怎么会?” 常念:“它一下子吃完,不会有事儿?” 莹菲笑着道:“不会,不会,粉蒂晒干后是丹修的药材,也是它们很喜欢的一种果子,平日里在外面灵兽店铺里购买,都不一定有现货。” 想到冠阁后面林中那么多,常念:。。。文盲带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重创呀?明明自己坐拥金山银山,居然还能饿得手脚发软、两眼昏花? 莹菲看到常念脸上变幻的表情,有种猜测出现在脑中,原本想忍住,可看到菲咲馋嘴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师妹,这个粉蒂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常念转身手指朝着牌坊后面的冠阁,道:“我无意间在冠阁后面树林里找到的。” 原本还有点儿想法的莹菲,听到常念随意的语气说完,顿时什么想法也没了,一边准备跳上菲咲的背,一边说道:“多谢师妹的赠礼,这一个月你乘坐菲咲,不必在给贡献值了。” 常念脑海中灵光一现,怀着试试的心态,问道:“莹菲师姐,如果我用粉蒂当乘坐菲咲的贡献值,可行?” 莹菲闻言的第一反应是欣喜:“当真?” 但理智还在的她,继而又说道:“师妹,那后面可不是你这样,还没有开始修炼的人能去的,你以后还是莫要去了。” 常念想想发现粉蒂的过程,是她原本为了找建房子的地方,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随意摘了几颗回去,看嘎呜吃的蛮好,她才又去摘了些,不过,那果子长的地方,也确实不好摘。 常念:“我也摘不到很多,日有个颗的样子,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努力一下。” 莹菲:“冠阁周围的威压非常强,你是怎么抗住的?” 常念:。。。巧了不是,在凡俗界时,楚禾在桥底因为威压太大昏迷,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来了冠阁,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 但话却要真真假假的说:“冠阁接待我的那位前辈,离开之前估计有做过什么,我也只能摘到边缘的地方的。” 莹菲想也对,这个小师妹既然已经被分派到了冠阁,那也会有所不同,就像她们御兽峰,除了本峰弟子,好多地方,外人都无法自由出入的。 莹菲答应了常念的请求,道:“行,那下个月的月底你给我三十颗新鲜粉蒂,或者晒干的粉蒂都行;如果没有粉蒂,你再补我一个月的乘坐菲咲的贡献值。” 两人达成了一致的口头协议后,莹菲心情好好的和菲咲飞走;常念也心情美美的继续回到圆台边缘,捣鼓自己的席子编织工程。 莹菲是完全不担心常念耍赖的,不是说有多么信任常念的人品;而是宗门在这些方面的门规,是很完善的,执法堂可不是摆设。 常念高兴的点在于两个月都不用花塔格给的贡献值,能自食其力,为何要欠人情? 第24章 开学日 由于头一天的提前蹲点,又在莹菲师姐那里,了解了大致的相关事宜,故而,异世界的第一天上学日,进行的非常顺利;菲咲背上接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要去外门上学堂的新入门弟子。 作为第一个登上这一趟站冠阁,终点站外门的人,常念坐在角落里,听着同样八九岁的新弟子闲聊;时间过得非常快,大约在一个时辰左右,常念她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外门的停留台,与冠阁山谷外的台子,非常相似,只是台上铺的地砖的图案不太一样。而常念顺着人群离开停留台,一路朝山腰的建筑群走。 路上还有看到需要空旷又平整的不同形状的台子,听着家中有兄长是万归宗弟子的的茂宁说,“兄长说这就是外门修炼场。” 然后指着周围的几座山峰上白白的地方,介绍说,“宗门里有什么重要的比试、考核之类的,都是在这些地方进行。” 茂宁收到旁边人艳羡又崇拜的称赞和目光,很是高兴,再介绍起沿途的建筑时,更加起劲;这时的他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当初他并不太乐意被当族长送到万归宗来。 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加起来快90多岁的常念,混在其中,显得有些突兀,不是说常念没有乐呵呵的听茂宁介绍周围一切陌生的事物,而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挨了茂宁的好几个怒瞪。 事后常念自省这件事时,猜想大约是因为自己的目光没有到位,所以才让他当时那般不高兴。 脚下是碎石铺路,路边大部分是常念不认识的树木,还有一看就是实心的石头山。学堂的大门修的与走过来的一路上看到的,并不太一样,倒是跟凡间看到的更为相似些。 茂宁看到大家脸上的略微有些失落的表情,开口把之前兄长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学堂,修的毫无特别之处?其实这是宗门为了照顾刚刚离家的我们,让我们不至于一下子就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中,让我们有个慢慢从陌生过渡到熟悉的过程。” “还真的是,我这三天在峰里,看到都是陌生的师兄师姐,陌生的环境,格外的不适应;现在看到跟外面一般无二的学堂,我感觉好多了。” “这个学堂修的跟我们家族里的启蒙学堂一样!” “要比我们家族里的学堂大很多,高很多呢!”。。。 听到茂宁的解释,这让绝大部分的人,都引起了共鸣,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让身处在其中的常念,明显的能感受到氛围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松弛了许多。 行至学堂大门口,大家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褐色外袍的修士,看到她们一大群人,开口道:“各位新入门的弟子,欢迎你们来到启蒙学堂;我是外门的习苜管事,负责你们在启蒙学堂期间的一切事宜。” 众人齐齐喊道:“习苜管事,好。” 习苜:“还有一盏茶时间,我们就开始正式开始。” 说完这话,习苜不再多言,而是轻轻闭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站着。 有习苜管事在,一群人站着都没有说话,场面无比的安静。 很快一盏茶时间到,习苜睁开眼,神情淡淡地看着眼前刚入门的弟子,道:“时间到;我们开始。” 开始后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当中,已经启蒙识字的弟子站我的左手边,没有启蒙识字的弟子,站我的右手边。” 绝大部分人都站到了他的左手边,只有常念走到了他的右手边站定,几个呼吸间都没有第二个人走到右手边,就在她在心里嘀咕,“该不会就只有我一个人没启蒙过?” 后面急冲冲的冲过来一个穿着缃色外袍的女弟子,跑了过来;她只是看了一眼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一边的常念,果断跑到了绝大部分人站的队伍后面。 看到她是后面来的,站在她前面的女弟子,开口问道:“习苜管事说,在家启蒙过的弟子,站在他的左手边,没有启蒙的站右手边,你启蒙过了吗?” 刚刚才赶到的那个女弟子闻言,脸上飞速的闪过窘迫;但迟迟没有开口回答,也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习苜一看她的神情,补充道:“启蒙过的人,课程和没启蒙过的人的课程,是不一样的;若是没有启蒙过的,最好是从头开始打好基础;想要在追寻大道这条路上,走的更长更久,夯实的基础很重要。” 那个女弟子听到前面的习苜这样意有所指的说,小脸是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跟,嘴唇动了动低下了头,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身上弟子服。 常念看到她这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有些不太能理解,“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谁都不是生而知之,不会就学呗,正式自己不会,这很难?” 当然,常念这种已经把自己脸皮练的跟炮台一样厚的人,是没法理解小女孩的薄脸皮的深深顾虑。 “哎~等等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是常念较为熟悉的声音。 常念不再看那个女弟子,而是转身一脸期待的看着路口,果不其然,几秒后楚禾风风火火的身影出现在路口,几步就窜到了常念跟前,还因为速度太快,压不住惯性,直接扑到了常念身上;常念堪堪后退好几步才稳住两人的身形。 楚禾紧紧地抱着常念,用着劫后余生的口吻,喊道:“铁子!还能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她的情绪非常饱满,这让常念很是摸不着头脑,习苜面色不改的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个新入门的女弟子。 常念看到左手边的那些人都一脸探究的看着她俩,也知道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便回抱着楚禾,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是呢,是呢,我也好高兴能看到你。” “楚禾,我们在学堂上课呢。” “有什么,我们下课慢慢说。” 楚禾这次放开常念,装模作样的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说道:“对,我们空了再说。” 看到极为不平衡的站法,又问道:“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呀?” 常念回:“习苜管事说,已经启蒙了的弟子,站他左手边,没有启蒙认字的站右手边;我没有启蒙过,所以就站在右手边的。” 楚禾:“那我没站错,我在右手边。” 常念是知道她识字的,道:“楚禾,你,” 楚禾没让常念把话说完,道:“真的,私塾我就没上过几天,启蒙了,但没有完全启蒙。” 看楚禾故意打断自己的话,常念便知道楚禾这样做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虽然不理解,但自己不知道她的计划,就不该再多言了。 习苜见新弟子都没有再说话的,道:“确定好了?那就跟我进去。” 之前为了没启蒙过而羞愧不愿承认的女弟子,看到楚禾那般大方的承认自己不算启蒙过,习苜管事对她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的改变,这让她稍稍放下了一丝戒备,默默走到了右手边的队伍中。 楚禾把胳膊搭在常念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走着;她感受到那个女弟子的靠近,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常念的注意力都在楚禾和前面带路的习苜管事身上,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发现,她们身后悄悄多了一个人。 而站在左手边的弟子们,看到那个女弟子这样,都有些欲言又止,但碍于前面习苜管事在,要不,她们真的很想发表一下看法了。 女弟子看到前面的两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到来,让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可偏头看到另外队伍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不似之前那样友善,这让她心里又极为不舒服。 等穿过了千回百转的行廊,路过无数间数不清的课堂后,总算是到了她们的目的地。 习苜指着一间都快赶上酒店大堂面积的课堂,说道:“关于基础史记,修炼将在此地完成,你们最好牢记具体位置,以后莫因为找不到地方,耽误了课业。” 然后又指着旁边的小课堂,道:“还没有完成启蒙识字的弟子,在此进行,完成识字后,即可到大间来跟着他们同步学习。” 楚禾:“管事,我们学会了识字去大间,学的不是比他们慢吗?” 习苜:“那是自然;所以你们需要尽快完成识字,这样就不至于落下太多。” 常念四处观察时,才发现身后跟着那个扭捏女弟子,此刻她一脸身不由己的神情,站在她们身后,“她是站错地方了吗?” 楚禾:“可有时间规定?或者到什么程度算是完成认字呢?” 习苜:“最长不超过月余即可;超过时间者自动归到大间学习。” 等到队伍中没有人再提出疑问之后,习苜便让他们进入相应的课堂中。 大间旁边的小课堂,里面已经正襟危坐了二十多名弟子;三个人找了靠后的空位坐了下来。 因为这次新收弟子共计七百余人,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人,因为出色的灵根资质,或者有后台关系直接进了内门;大部分还是在外门,像大间那样可以容纳百人的课堂,都有七个,学认字的只有二十多个。 因为启蒙学堂就设在外门,地域优势,那些人来的自然要比常念她们早。 此刻课堂前的讲台上,还没有人;下面坐在课桌前的弟子,认识的人都坐在一处闲聊。 楚禾也拉着常念说话,“那天我都看到你登顶了,本来要去迎接你;结果被齐云峰的那两个人,不由分说的带到了齐云峰。” 一坐到教室里的时候,就情不自禁想吃点儿啥的常念,没有委屈自己,从衣服里面往外掏,回道:“难怪呢,我说我怎么没找到你。” 楚禾眼睛看着常念往外掏,嘴上不耽误的问道:“那你到底去了哪儿啊?我前两天碰到过郭泽槺,跟他问你的消息,他说他只晓得姮窈去哪儿了,并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常念一边揭开包着果子的树叶,一边回道:“我去冠阁了。” 楚禾看到常念递过来的果子,无比自然的伸手拿起一颗,就喂到嘴里,咬破外面薄薄的果皮,瞬间就被里面香甜的果汁填满整个口腔给惊艳到了。 楚禾:“你这个是什么?还怪好吃的!”边说边从树叶里拿果子往嘴里放。 她今天带的,是昨日莹菲也说好的那个果子,看到楚禾毫不犹豫的吃着,常念吃着也挺开心:“昨天有个师姐说它叫粉蒂。” 楚禾:“粉蒂?名字萌萌的,味道还真不错。” 然后她也从衣服掏出了两个青溜溜的果子,递给常念,常念伸手去接,宽大的弟子服袖口滑落,露出了常念的的胳膊。 因为之前在林中到处溜达,还要和妖兽搏斗,胳膊上有不少的伤痕。 楚禾一眼就瞧到了,问道:“你胳膊上怎么这么多的新伤?” 常念顺着楚禾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胳膊,用着骄傲的语气回道:“你说这个啊?这是我最近几天的功勋章呢。” 楚禾:“怎么?冠阁的人欺负新人?” 常念摇头:“没人欺负,毕竟目前我看到的冠阁,就我一个人走动;谁欺负我?” 楚禾:“你一个人,那你这伤怎么来的?” 常念:“就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呐!所以我去的那天,没有住宿,没有吃食,身份牌里的贡献值还是跟接待我的那个人借的。” 楚禾:“所以,你这几天怎么过的?” 常念:“好在冠阁周围的林子挺大,里面的物产很丰富;这个粉蒂就是在里面无意间找到的。” 楚禾突然伸手拉过常念,抱了抱,拍了拍常念的后背,放开后说道:“我俩真的是难兄难弟!” 常念:“你也被流放了?” 楚禾点头,“你是物资方面匮乏,我是情感方面。” 常念:“我可以问吗?” 楚禾:“当然!你不问,我都已经忍不住我的洪荒之力,要跟你好好吐槽了。” 常念把手里剩下的粉蒂一人两颗平分,把树叶重新揣回衣服里,说道:“来,我一定好好听。” 楚禾:“那天带走我的那个女人是我素未谋面的亲娘!” 常念:“素未谋面的亲娘?这不矛盾了吗?” 楚禾摇头:“不,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就是这么的反人类;你接着听嘛!” 常念:“好的。” 楚禾身子微微倾斜,和常念肩靠着肩,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着话; 坐在她们旁边的那张课桌的女弟子,频频偏头看她们,看她们分享果子,看她们低声密语,完全没有要喊上自己的样子,瞬间在心里又是无尽的后悔,“早知道就不站到这边了,不会的字,到时候找同门师兄姐请教嘛,都怪那个什么管事,危言耸听;害得我现在被这两个人排挤。” 第25章 妙招 隔壁桌的人在想什么,最边上的常念无从得知;挨着那个女弟子的楚禾不在意;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那人看向她们的眼神的转变。 嘱咐常念别插话后,楚禾才接着说道:“她修的是无情道,为了更好的感悟这个道,封了记忆和修为,到凡俗界历练;完了就认识了一个男的,怀了孕;男的为了给她找好东西养身体,被猎物反杀,她悲伤过度导致早产,接着冲破封印,才想起她是修士,第一件事是去给那男的报仇,第二件事就是把我交给了一农夫收养,她就那么光棍的回到修真界。” 常念:“额,是因为年幼的你,无法通过凡俗界和修真界之间的那个结界吗?” 楚禾回的特别干脆:“不是!” “是因为她恢复记忆和修为后,发现我身上没有灵根的迹象,所以为了我安于命,就不带我来体验别人活千万年,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百年老去的痛苦。” 常念:。。。灵根不是说几岁后才会显现吗? 楚禾:“她回了修真界后,之前被猎物反杀的男的来找她了,还和她结为道侣,第二年就生下了小女儿。” 常念:“所以凡俗界的死,不是真的死?” 楚禾:“嗯,因为人家修为高,只是一缕神魂附在凡俗界的那个男人身上的。” 常念:“那你亲娘现在的道侣,其实也是你的亲爹?” 楚禾:“对!但我的感觉现在是后娘嫁了后爹的境遇。” 常念:“缘由?” 楚禾:“抛开事实不谈,小女儿是她们天天看着长大的,我是突然蹦出来的,这里面的亲疏有别,懂吗?” 常念:“那还是别抛开事实了。” 楚禾:“事实更简单,因为我是五灵根,她的小女儿是变异冰灵根;我还不知道何时能引气入体,正式开始在寻求大道的路上开始走,她小女儿现在已经是炼气期中期的修为了。” 常念:“所以她们就因此厚此薄彼?” 楚禾:“对!我是觉得她们如果真的嫌丢人,装着不认识我就好,反正她们不说,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但她又非要跑来说清楚,完了摆出一副逼不得已,才认我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似的。你是没瞧见她那一副委屈的样子,搞的我好像很是稀罕一样。” 常念:。。。嗯,要开始真情实感的吐槽了。 楚禾:“你是不知道她们有多奇葩!仗着修为比我高,完全不顾我的个人意愿,想让我干嘛,我就必须得干嘛,否则就要武力逼迫。” “就像之前,我要参加问心梯,她担心我登不了顶,给她丢人,就不让我去;然后她的小女儿又想看我在她娘亲、爹爹面前丢脸,又装着一副讨好我的样子,帮我到了外山广场。” “再比如,我在问心梯登顶了,她觉得蛮高兴,可因为她小女儿一副为她们脸面着想的姿态说了一句我是五灵根,她就直接将我掳走,认师大典都不让我参加;还一副施舍的样子,把我在齐云峰挂了一个记名弟子。” “她小女儿更扯,还以为我看不懂,说虽然是记名弟子,但是修炼资源远比外门弟子,因为我是五灵根,所以这个已经是她们在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努力了。” 常念:。。。她这是什么运气哟?母亲抛弃她,父亲恢复记忆,都记得来找凡俗界的妻子,却无视流落在外的女儿,还有一个绿茶妹妹时不时在线。 常念:“那你有好对策了吗?” 楚禾:“还没,我是当局者,所以想找你这个旁观者说说,给我个不同角度的思路。” 常念想了想,道:“你这个我没经历过,完全没什么好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前几日过着被流放的日子,挺伤感;但是现在跟你比起来,我觉得你还不如跟我一起被流放呢!至少我还是相对自由的。” ‘自由’二字出现在楚禾的耳中,突然就把困扰她几日的迷雾拨开了; “是了,穿越前为了碎银几两,身心都不得自由;到了这里,难道还要被困在那些,无关紧要的枷锁中吗?自由,才是我的目标啊!” 想通这点,楚禾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许多,看什么都不再是带着一层薄薄的纱,鲜亮起来。 常念看着楚禾闭上眼,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着睡着了似的。 “!!!什么情况啊?这种程度的秒睡吗?”常念微微张口的呆坐着,完全不敢动。 就在常念不知所措时,一道苍青色外袍的男子闪现在面前,轻轻一甩衣袖,瞬间一个像透明的罩子,罩到了楚禾身上,将她包裹在其中,那人离开之前,还对常念说了一句:“她顿悟了。” 看着消失在课堂里的那人,常念:。。。这人还怪好的,居然走之前还记得解释一下,省的我瞎担心。 那人刚离开,前面讲台上,走上来一个白胡子老头,他随意的瞥了一眼‘顿悟中’的楚禾,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欢迎各位来到万归宗启蒙学堂,我是硕安,筑基期,负责教导你们完成识字的,” 底下的人齐齐喊道:“硕安师兄好。” 常念坐着没动,也没喊,主要是不知道规矩,还不清楚该如何称呼为好,再加上楚禾还靠在自己小肩膀上,不敢贸然出声,万一打扰了她,就不好了。 好在开始上课后不多久楚禾缓缓睁开了眼,像是饱饱的睡了一觉一样,眼神都清亮了许多,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抱了抱有些僵硬的常念:“啊!铁子,我现在感觉很好。” 常念见她醒了,才开始在座位上有限的空间里,活动活动肩关节,腰椎。因为之前为了不打扰楚禾,她一直保持同一个动作,腰椎又是人身体上保持稳定的地方,故而一个动作长时间不动,是真的会酸,危害也挺大的。 常念指了指前面的硕安,道:“已经开始上课了。” 又拿起桌上之前发放下来的竹简,道:“硕安师兄说,我们只要把这上面的字认全,就可以到大间去跟着学习了。” 楚禾秒懂的点了点头,把她自己面前的竹简展开,大致看了看内容和字数,又转头看了看在努力跟上进度的样子。 楚禾:。。。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人都帮我良多,时刻被她都记在心里的情谊不做假,教她一点现代的快速认字方法,不但可以报答恩情,我们之间还能因为有共同秘密而更加紧密;我一个人在这异世界,会没有那么孤独。 启蒙学堂一天只有上午的2个时辰的课,一堂课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然后休息一柱香的时间,又进行下一堂课;听硕安说,这还是出于他们新入门的弟子,无法脱离五谷轮回,给他们时间去解决凡俗需求的。 常念:。。。一坐坐两个小时,他们修士的身体是真好哇,完全不用担心腰椎间盘突出啥的。 楚禾拉着常念去茅房解决完‘凡俗需求’后,回来就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块白色的布,一看形状,就知道是从里衣上撕下来的。 常念:“你衣服烂了?” 楚禾摇头,“我故意撕的。” 接着常念看到楚禾在布上开始写拼音的声母、韵母和声调表。 “!!!这大姐在干什么?”常念还没想通楚禾在干什么时,她都已经写完了。 然后用一种无法反抗的力度把常念拉到身边紧紧的贴着,小声的问道:“我看你跟着学,好困难,我教你一个简单的方法学认字。” 常念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之前的那一个时辰,学的确实是费劲,毕竟这修真界教学的模式,完全就是‘夫子’把每个字读一遍,底下的人跟着念一遍,大约一个字就念三遍,就要开始认识下一个字了,根本不会解释那个字什么意思。 该说不说,楚禾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在这些完全看不懂的字上面标上拼音,多加练习,学会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于是第一天上学的第二个时辰时,常念在‘死磕’楚禾教的拼音,楚禾在往自己的竹简上标拼音。 楚禾还在一旁鼓励道:“你只要学会了布上的那些,然后再拿着我写好拼音的竹简,多加练习,我保证,你绝对能跟着我一起进入隔壁大间学习,不会掉队。” 常念发自内心的感谢,道,“你别怕,要是在别的地方住的不高兴,我的房子里一定有你的房间,永久有效。” 楚禾:“你还要建房子?” 常念点头,道:“嗯,我不是很想住山洞。” 楚禾伸手拍了拍常念的头,道:“你给我小点儿声,什么山洞?人家那叫洞府,让你这么一说,一下子拉低好几个档次。” 常念:“嘿嘿。。。上班,硕安师兄进来了。” 上完整整两个时辰的课,楚禾和常念肩并肩走出小课堂,路过旁边的大间时,里面一副早已人去楼空的架势,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就已经下课了。 两人往学堂外走,楚禾开口问道:“你打算建个什么样的房子?” 常念:“木头房子;我以前可是很羡慕那些能住木头房子的人家。” 楚禾:“纯原木?没看出来你人不大,心不小哇!那你知道房子是怎么建的吗?” 常念:“以前见过。” 楚禾:“你会榫卯工艺?” 常念:“我看那些建房子的人,就是在木头上削出的榫头插进凿出来的榫眼里,我感觉不是很复杂。” 楚禾:“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常念:“以前收养我的老乞丐,一直的愿望就是想让我长大后,不再跟他一样做个乞丐潦草一生,所以总是会带我去看镇上的人,他们都在干什么,又是怎么做的,很想让我偷学点儿填饱肚子的本事。” 楚禾:“那行,既然你说要给我留房间,我现在又没法随心所欲的离开齐云峰,去和你一起建,那我给你提供要用到的工具。” 常念听到她这么说,是真的有些意外了,瞬间有种有钱出钱,没钱出力的那种共同努力的感觉,虽然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是想到她的现状,不免有些担忧:“会不会让你难做?我真的感觉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楚禾:“她们不是声称,齐云峰的记名弟子都比外门弟子的资源好吗?所以这点儿小资源,绝对不在话下的;我办事,你放心。” 常念觉得虽然只用那把匕首,会不太方便行动,但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无非就是多使点儿劲,多费些时间嘛而已,最后在圆台边,还是没忍住说道:“你莫因为这些小事让自己受欺负,能有工具也行,没有我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楚禾:“你看不起谁?我是那种会让自己受欺负的人?” “你别看我现在好像个面团似的,任由他们搓圆压扁的,你等着瞧,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持续太久的。” 看她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常念什么也说不出了; 约好明日再见后,楚禾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只有一节指骨大小的笛子,放在嘴边一吹,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似的,其实不然,小笛子是专门为灵鹤准备的,只不过是人一般听不到它发出的声音而已。 灵鹤很快就到了楚禾跟前,弯下它那双大长腿,方便还没正式开始修炼的人好爬上它的背。 楚禾爬上去后,还不忘叮嘱常念要回去好好复习今天她教的那些声母、韵母啥的;不过,灵鹤却不是一个很好脾气的主,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驮着她一飞冲天,消失在眼前。 常念站在圆台边缘,等着莹菲和菲咲;看着外门山顶上的这个超大停留圆台上,时刻都有青庄降落和起飞,每个青庄上都有一个修士,都会喊着许多常念没听过的地名;选择灵鹤出行的人,基本上都在圆台边缘乘坐,整个圆台看着就是乱中有序的运转着。 常念:。。。交通工具像飞机,模式又像小时候的那种有售票员的公交车,画面又像是星际题材的电影中的,说不出来的魔幻。 第26章 初进歧立山脉 离开半日,再回到冠阁,山谷内外的一切都还是跟她早上离开时一样,山谷前的农田里的微风还在跳着吹,山谷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山谷之外的林中,时不时远远的传来妖兽吼叫声,还有树林中突然出现受惊飞起的鸟群; 常念没有修为,没法像莹菲那样,直接从菲咲背上跳下来,她是从菲咲特意伸展到地面的翅膀上滑下来的。 常念在地面上站定后,对菲咲背上的莹菲说道:“多谢莹菲师姐送我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莹菲笑着点头,道:“明日还是同样的时间,记得别错过时辰咯。” 常念:“好的。” 看着她们飞走后,常念才转身朝着冠阁的方向走,等走到第三个牌坊的时候右转,开始往山上爬;她选的建房地址,就在半山腰的位置,这一条路,也是最近的一条。 常念想,等到以后有时间,就把自家到牌坊之间的路修一修,走起来就更方便了。 考虑到下午还要去摘果子,查看陷阱情况,如果有收获,还想整顿肉吃,常念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快了起来;等到终于踏上山洞前的平台时,已经喘得像猫打呼了。 还不等她站稳,就有一个像黑色沙包一样的物体,在快速向自己袭来。 常念下意识拔出腰间捆的匕首和左手臂交叉着挡在面前,然后耳道里才传来嘎呜的‘嘎嘎’声。 听到声音后,为了不刺伤俯冲出来的嘎呜,也为了不被它撞伤,常念能做出最快的反应也就剩放下匕首,直接蹲下了。 好在最后嘎呜没有被自己误伤,自己也没有被它撞到;等到嘎呜站到自己肩膀上时,常念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在跟我玩雷声和闪电,谁先到的游戏吗?那我告诉你,是先看见闪电,后听到雷声。所以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差点儿我今晚就要吃顿乌鸦汤了。” 嘎呜:“嘎嘎!”好似听懂了常念要吃它的意思,顿时恼怒的边叫边拔常念的头发。 常念连忙挥手,想把它从自己肩膀上赶下去,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头发,道:“你给我住嘴!我只剩下这几根不但干枯、毛糙,还分叉、发黄的烦恼丝了,你还拔?再拔就要彻底秃啦!” 嘎呜可不管常念在说什么,它现在脑子里只有那句‘乌鸦汤’;常念见说话不好使,直接一个反手就把嘎呜抓到手里,装着要拔它身上黑的反光的羽毛,道:“来呀,互相伤害呀!你拔我的头发,我就拔你的毛!” “你可要想清楚;我的头发没了,我还能戴帽子,影响不大;你要是没了羽毛,你还能飞吗?你作为一个飞禽,不能飞,可就剩禽咯!” 过了几秒,嘎呜:“嘎~”它的这一声拖的很长,常念都从它这叫声里面听出了不甘和无奈。 嘎呜松开了常念的头发,常念非常讲信用的也放开了它的羽毛,不过并没有放开它,而是问道:“我准备喝点儿水,吃点儿果子,就准备去林子里看看前天放的陷阱情况,你去吗?” 嘎呜耷拉着脑袋叫“嘎。” 常念:“你别这样,万一有收获,我打算钻木取火,烤个肉吃。你要是乖乖的,我可以给你分点儿哟。” 嘎呜抬头用它那跟黄豆大的眼睛盯着常念,好似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 常念挑眉,任由它瞧,思维发散的想着:这家伙真的是成精了;只不是它的服务器处理起来,好像不太快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升级。 “我只知道妖兽、灵兽、仙兽、神兽这么几类,实力好像是依次递增的;妖兽好像是得罕见机缘可成有修为的妖修,灵兽可修炼的机率比妖兽大,至于它们之间的转换升级,好像和血脉有关。” “哎,还得多看书才行,要不,这些都只能道听途说,根本没有多少把握。” 像关于妖兽、灵兽这些,还是今日在课堂上,在前排的弟子聊天时听到的。 把身上的弟子服换下,穿上童煊送的法衣,背上自制的草编挎包,常念带着嘎呜钻进林中,先是一个人去看了屏障里面结粉蒂的树,长势非常好;然后才去看屏障外的林中放的陷阱,一共放了三个,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毫无收获。 常念没有把遭到破坏的陷阱复原,而是彻底拆了,就地掩埋,挖的坑也都填了回去。 “看样子,想吃肉,还得换个别的方式,这种凡间的方式,它们估计还在心里骂我,在摩擦它们的智商了!” 常念只是简单的摘了些别的果子,当做口粮准备打道回府, “我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神话故事里,仙人都是只食露水了,这里的果子,饱腹感这么强,也是完全没想到啊。” 嘎呜见常念又要往回走,又开始频频明示她,继续朝前走; 常念原本是说会去好好复习今天学的字,抬头看了时间还算早,今天自己去上学,它以为常念走了,才会在之前刚见面时,那么激动。 于是,常念决定陪它去看看,要是有自己能对付的妖兽,它又想要,自己就给它搭把手。 她们原本就是在山谷背面的林中,眼看着离山谷后面的那个山峰离得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翻过山脊,朝着完全背着山谷的方向走,常念记得塔格说过,翻过冠阁后面的山就进入了岐立山脉。 常念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走,朝着飞在不远处的嘎呜,说道:“嘎呜,前面不能去了。” 嘎呜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还在往前飞,眨眼功夫就没有踪影,在追和不追之间,常念犹豫了几秒,想到嘎呜之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一般它飞太快,只要叫它两声,它都会折返;这次完全叫不停它,事出反常必有妖,最后常念还是朝着嘎呜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就在外围看看。” “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在吸引你?让你这么奋不顾身,喊都喊不住!” 常念也不敢像之前在熟悉过的林中,跑得那么放松,一边跑一边认真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随着越来越深入岐立山脉,身旁的树木密度跟万归宗里面的比起来在逐渐变稀疏,林中随处可见被什么外力推倒,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树干; 从它们旁边活着的,年轮小一点儿的同一个品种树来看,它们是有树枝的,可躺在地上的树干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儿树枝。 “这是什么砍法?只要树枝,不要树干?那为什么要推倒呢?直接爬到树上去砍枝丫不就好了吗?” 穿过倒在地上的树干,没走几步就远远的看到嘎呜站在地上,兴奋的一点一点的啄着什么; 等到常念走进一看,“好家伙!” 嘎呜站在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胸脯上,啄着那人裸露在外面的伤口上,鲜红外翻的肉! 常念见状,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啊,嘎呜,这个肉可不兴吃呀!” 嘎呜转头看到是常念,明知道她伸手要抓自己,它也没有躲,就呆呆的站着等常念捉住自己。 常念双手合十轻轻地把嘎呜握在手心里,连忙后退好几步,才认真看了看停在地上的人,男性,一头长发散落着遮住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上全是血渍,眉头微蹙,紧闭双眼,身上穿着非常鲜艳的孔雀蓝外袍,只不过此刻衣袍上有多处破损地方;白皙修长的手紧握,只是看到他那尖锐的长指甲,让常念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打量地上的男子时,看到他还有微弱的胸廓起伏,便把嘎呜举到同视线的高度,看着它的眼睛,劝道:“嘎子哥,你别这样;虽然我知道你的食谱里面有‘腐肉’这道菜,但是人家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还没死透呢!” 看到嘎呜的喙上还沾着血迹,便一只手握着嘎呜,另一只手拉起自己的衣摆,动作粗鲁的给它擦拭,惹得嘎呜在常念手里反抗。 嘎呜:“嘎。” 常念:“你别动,我就给你擦干净!你看谁家好禽嘴上沾着血到处飞的?” 嘎呜把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嘎嘎”直叫。 常念确定它嘴上没有血了后,才放下衣摆,道:“我们回去。” 嘎呜听到常念要回去,这次的反抗力度大了许多,几次都挣脱了常念的束缚,飞到那人的胸脯上,啄人家的伤口;常念把它抓回来,又挣扎着飞去啄;几个来回后,地上男子的伤口又在滋滋往外冒血了。 常念好不容易抓稳嘎呜后,手上加大了些力度,防止它再去啄别人的伤口; 手里握着乌鸦,低头看着那人原本不怎么往外流血的伤口,因为嘎呜的啄咬,现在有点儿大出血的架势;常念的思维却还在发散,“以他的角度看现在的我,像不像带着乌鸦要吃他的大反派视角?” “不过,遇到这种荒山野岭的受伤男人,救人的事应该是戏份比较大的主角团才对!” “这个嘎呜,真的是造孽!我们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像从来没看到过一样;现在居然给他整的大出血,这万一失血过多,等不到主角团来就挂了,这份因果岂不是要算在我们头上?” 常念一只手握着嘎呜,一只手掏出匕首;慢慢朝着那个人走过去,嘎呜看到常念掏匕首,还以为是要去放血割肉,眼底闪过一瞬的纠结,好似在想“我到底要不要给她分点儿呢?” 感受到嘎呜在手里的挣扎在减弱,常念道:“嘎呜听话啊,我们去给他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只要确保他不会失血过多而亡,莫名其妙的因果算不到我们头上就行。” 嘎呜闻言都呆住了,完全没了挣扎的动作;常念以为它懂自己的意思,便把它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在那人身边蹲下来,牵起那人的里衣,快准狠的一匕首就割了下去,“我看你这里衣还挺柔软,质量不错,就用你的衣服给你包扎,羊毛出在羊身上,没毛病?” 不得不说,他的里衣质量是真不错,等常念使劲割下要用的布条,转头一看,嘎呜把人家胸口的伤口都啄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血坑来。 “啊,你在干什么?”常念一个飞扑过去想赶走嘎呜,这次嘎呜没有站着任由常念来抓了,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但却也离得不远,一副只要抓住空隙就要来一口的架势。 要把包扎伤口的布带穿过昏迷不醒的男人胸口绕整圈,小胳膊小腿的搬动他,已经很吃力了,结果嘎呜还一副伺机而动的在旁边添乱,常念这顿包扎,整的手忙脚乱的。 好不容易给他扎好布带,鲜血很快就把伤口外的布带浸透,常念转身就搬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压在伤口上。 常念因为身形原因,只得跪在地上双手臂伸直,一边用手压着石头给伤口处加压,起到压迫血管来达到止血的目的,一边忍不住吐槽道:“夭寿呀!止血药,我没有!这里的止血草药,我不认识!可以疗伤的功法,我更不可能有!你今天该不会是真要命绝于此?” “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要还是不行的话,我可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转身就能把这事儿忘干净。” “你要是真死了的话,我的家当也只能抽空给你编个草席,挖个坑埋了你!” “你要是觉得这样的身后事没面子,你就坚强一点儿,别死在我面前呀!” 。。。 叨叨叨的说了好多,压了大约有一炷香多的时间,常念才小心翼翼的把石头从伤口布带上拿开,查看流血情况有没有得到改善。 认真观察后,布带被血浸透情况好转很多最边上的血都开始在凝固。 常念惊叹:“哟,你这凝血功能可以呀!那么大个坑,压一压就好啦?” 这是常念没有想到的结果,她以为就那么大个血坑,怎么也得压个一个时辰以上嘛! 既然没有再像之前这么滋滋冒血了,常念便也把石头丢开;脱力的一屁股坐地上。 常念对着飞在头顶的嘎呜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嘎呜在上方转圈飞:“嘎嘎。” 常念:“你,” “你们是什么人?”常念话还没说完,林中传来一声呵斥声。 吓得常念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来的路,疯狂的跑了起来;嘎呜这一次,不用常念喊它了,没几下就飞过常念的头顶,把她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常念:。。。寒心,真正的寒心,就是你得瑟你有翅膀,我没有! 第27章 古怪 第一次进岐立山脉就遇到这种事,这让常念对它的第一印象,不是很美妙;至此好长一段时间,常念都肯朝那个方向多走一步。 回到住的山洞前空地上,常念坐到洞前专门当凳子的石头上,平复跑一路的心跳和呼吸; 脑海中不受控的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看着停留在旁边树枝上的嘎呜,它正像无事鸟一样,梳理着自己身上的羽毛。 常念道:“但凡我认识一两种止血草药,我今天也不至于给他止个血,能紧张成那样。” 嘎呜一副没听到常念说什么的样子,依然在弄自己背上黑的反光的羽毛。 常念又道:“所以我在保证不饿死的前提下,学习,刻不容缓。然后才能去任务堂看懂别人发布的任务,读懂规则,争取早日能赚到贡献值或者灵石,拿来买灵米、调料和妖兽肉,还有关于修炼需要的,有了自保的实力,日子才能越来越好,对?” 嘎呜抬起头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就在常念以为它会给出什么反应时,下一秒它转头开始梳理翅膀上的羽毛。 常念:。。。你一只就为食亡的鸟,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大致在心里有个初步计划,常念站起身去山洞中拿出启蒙学堂发的认字竹简,想到硕安师兄的那种死记硬背法学字方法,只觉得眼前发黑。 趁着天还没有黑,常念拿着竹简坐在山洞前的石头上,认认真真的一边读,一边用小石子在身下当凳子的稍大的石头上临摹。 然在岐立山脉外围,常念之前听到的呵斥声,其实根本不是吼的她们;不过,一个缃色的身影,慌不择路的出现在常念之前救人的地方时,很明显,突然出现的呵斥声,不但吓到了常念和嘎呜,也吓到了其他人。 穿着缃色外袍的人怀里抱着一颗蛋,一边跑还一边往后瞧,好似是有什么在追赶她,脸上满是慌张; 不认真看路的后果,就是被绊倒,她扑到地上躺着的穿着孔雀蓝的男子身上时,无意间把遮挡他半张脸的散发拨开,只是半张的容颜就让那人瞬间忘记了一切,完全沉浸在惊为天人的美颜中。 “咳咳~”直到听见身上的人,轻咳了两声,但并没有苏醒的迹象;穿着缃色衣服的人才被惊醒一般,慌忙的从那人身上爬起来。 如果常念在这里的话,就能知道这个穿着缃色外袍的人,就是今天上午跟着她们去小课堂的那个弟子。 而追赶她的人也已经到了跟前,道:“这位师妹,还请把姮窈师妹的灵宠蛋归还。” 穿着缃色外袍的人抱紧了怀里的蛋,一副哭腔说道:“这是我捡到的。” 这时又有两个人跑过来,其中就有姮窈,她似乎对丢了心意的蛋,丝毫不着急,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地上躺着的人。 姮窈看着自己师姐,道:“天莺师姐,这里好像有个人受伤了,他穿着好像是我们宗门的弟子服。” 天莺:“师妹,这位师妹否认她怀里的是你的灵宠蛋。” 跟在姮窈身后的滕玥恩一脸的不耐烦,见状便说道:“她不还,那我们去找师尊做主。” 天莺没同意,阻拦道:“不可,师尊闭关,我们且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去打扰他。” 滕玥恩一副好像着急姮窈灵宠蛋的语气,反驳道:“大师姐,姮窈师姐可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他一定不会责怪姮窈师姐的。”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这个人去见师尊。”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又都齐齐看向站在中间的姮窈; 姮窈却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缃色外袍人怀里抱着的蛋,目光移到地上的人身上,一脸担忧的说道:“天莺师姐,我们先救一救这个人,我感觉他快不行了。” 滕玥恩听到姮窈说着无关紧要的人,顿时有些急了,她可是答应了天莺师姐,今天一定要怂恿姮窈去扰断师尊的闭关,来降低师尊对姮窈的喜爱,这样自己才能有可乘之机。 滕玥恩:“姮窈师姐,你难道不在意你的灵宠蛋了吗?”这话她能说的理直气壮,主要还是因为这几日,她可是亲眼所见姮窈对那颗死蛋的珍贵程度。 姮窈转头看向滕玥恩,道:“师妹莫急,救人要紧。师尊已经帮我和我的蛋签订了契约,就算它被人夺走,它永远也都是我的,别人是无法拥有它的。” 滕玥恩看向了天莺,脸上是一览无遗的诧异;她怎么不知道一颗死蛋也能签契约。 天莺则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没有看滕玥恩的蠢样,而是顺着姮窈之前的话,道:“我们不知道他是被什么所伤,不敢贸然给他吃丹药治疗。” 姮窈对她这话却是不怎么烦恼的,师尊闭关前,跟她说过,万事都必须得到天莺师姐的首肯,自己才能行动,并且师尊说天莺师姐是一定会帮她的。 姮窈:“师尊给我的礼物里面有颗丹药,我想是可以救她的,我可以给他吃吗?” 天莺看了看地上的人,虽然那人半张脸都是血渍,但自己能肯定这脸是陌生的,他身上孔雀蓝的外袍,也确实是万归宗弟子服的样式;所以一个穿着同宗门的弟子服,而自己却不熟悉的话,那么这人的身份大概就是宗门里第二神秘的执法堂了。 天莺虽然心中对于师尊大方给姮窈高阶丹药这事,忍不住的发酸,可面上却丝毫不显,说道:“既然是师尊送你的,那一定非凡品,是给你救急用的;正好我这里有一颗偶然得到的中品疗伤丹药,可治世间不同程度的伤;不若,还用我的。” 姮窈心里觉得天莺师姐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师尊给的,她也的确有些舍不得,便也同意了。 天莺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疗伤丹药,走到那人身旁蹲下,一手将他的嘴捏开,一手把丹药放到舌根,然后合上嘴,迅速抬起那人的下颌,让丹药滑下咽喉。 天莺站起身后,朝着旁边的滕玥恩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瞬间会意,对缃色外袍的人,趾高气扬的说道:“这位师妹,你也听到了,你怀里的蛋,是有主的蛋,如果不想让我们把事闹大,我劝你还是把蛋给我们。” 缃色外袍的人当然有听到之前姮窈说的话,她这时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今日的冲动; 这事儿还得从今日放学后说起,她刚回到霓洛峰内的内门弟子院,同房间的师姐说,她昨日去任务堂接了一个小任务,是今日去岐立山脉外围帮忙捡灵宠蛋;而这个灵宠蛋是其他师兄姐合力在九宫鸟鸟巢中夺来的,为了不出意外,决定这次把夺蛋的人和拿走蛋的人分开,这样成功率更高。 可她今早练功出了岔子,没办法去完成这个任务,而且还愿意多付报酬,在那个师姐的游说下,最后出现在岐立山脉外围的人就成了自己。 “可也没说,捡的这个灵宠蛋是有主的呀!这哪里是捡?这不是偷了吗?”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可现在的自己骑虎难下,难道这样双手奉上怀里的灵宠蛋,坐实自己是偷蛋的贼? 对面的人脸上的变幻表情,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踌躇,滕玥恩对这种表情,可谓是再熟不过,这是动摇的表现。 滕玥恩直接走上前,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就夺过那人怀里的蛋,顺道还把那人推倒在地;这场面任谁看,都会认为是穿紫色外袍三人在打劫穿缃色外袍的那一个人。 滕玥恩把蛋拿回来给了姮窈,然后说道:“姮窈师姐你这回可要把你的蛋收好。” 天莺:“是呀,你好好检查检查;我们出来见识的时间不短,也该回去了。” 三人转身离开,地上跌坐着缃色外袍的人,旁边还躺着一个穿孔雀蓝外袍的人。 “二师兄!”从林中的另外一个方向,突然冲出来一群人,很快来到孔雀蓝外袍男子身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关切的问道:“二师兄,你怎么样?你坚持住,我们现在离宗门很近,马上就能送你去丹峰。” 其中拿着一柄扇子法器的男人,注意到跌坐在旁边穿着缃色外袍的人,浅笑着走上前,柔声说道:“这位师妹莫怕,我们都是万归宗弟子,我叫明重,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 随后又问道:“看师妹身上穿的是我们万归宗的弟子服,不知师妹是?” 身着缃色外袍的人稳了稳心神,回道:“明重师兄好,我是几天前刚入门的霓洛峰弟子秋夕。” 明重看到其余师兄弟已经把二师兄放到了飞剑上,又扫到二师兄胸前的布带,包扎的非常不规整,明显是力量不足造成的,便说道:“多谢秋夕师妹救了我们二师兄,你要回宗门吗?我们带你一程。” 秋夕是想要立即离开这里,回宗门的,现在听到明重误会她救了人,她知道自己应该说清楚的,可她又有些担心害怕说清楚后,这些人就不带她了。 秋夕:。。。那我就回了宗门,再找机会,跟他们说清楚。 明重见秋夕脸上虽然有点拘谨的神情,不过还是同意了一起同行回去,便把手中的扇子往空中一抛,扇子在空中逐渐变大,足足能站上两人的空间后,才停止变大。 一行人用着各自的本命法器,往宗门的方向飞去。 回到宗门,一行人带着二师兄去了丹峰,明重则是带着秋夕到了霓洛峰; 秋夕在明重的扇子上,越想这件事越古怪,下了扇子后,都没有心思了明重多说什么,径直的往内门弟子住宿的院子里跑。 刚跑到门口,正好碰到中午跟她说这个任务的那个师姐,秋夕喊道:“菡春师姐,你身子好啦?” 菡春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这个自己同屋的小师妹,道:“我一直都挺好呀!” 秋夕:“你今天中午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菡春皱眉听着秋夕的话,问道:“你中午见过我?” 秋夕:“我见过呀,你还跟我说,你身子不适,没法去完成任务。” 菡春一脸不解的反道:“任务?什么任务?我最近都没去任务堂接任务。而且我今日一整天,都在修炼场练剑,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呢?” 秋夕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第一反应是不信,想要反驳,菡春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有可信度,还补充道:“大奎他们都在,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 她这话成功让秋夕咽下了自己想要反驳的话,她相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但现在菡春可以找人证明她没有回来过,那么今日中午,跟她说那些话的人可能就不是真的菡春。 而这个装成菡春的人,会为什么偏偏是菡春的样子?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还有在岐立山脉里,追着自己的三个人的师尊是谁? 诸多疑问瞬间在脑海中冒了出来,想到这些的秋夕,瞬间后背发凉,小脸也是刹那间惨白, 菡春看同屋先是说莫名其妙的话,然后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特别是脸瞬间发白,也给吓了一跳,问道:“秋夕,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突然这么白?” 秋夕腿发软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靠到柱子上才勉强维持住没有蹲坐到地上,面对菡春的询问,她想起离开家之前,娘亲对她说的话‘千万不要和任何人透底,她们只会利用你的真诚来攻击你,阻碍你的大道之路’,也只能摇头。 菡春看她低头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进去躺会儿。你还没有引气入体,每日的歇息时间还是很重要的。” 秋夕埋着头,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好,我知道。” 躲在暗处的明重,把秋夕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完,也看到了秋夕的神情变化; 明重由于感受到秋夕上扇子前和下扇子时的变化,而且为什么她一个没有引气入体的新入门弟子,会独自一人出现在岐立山脉外围,这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于是在秋夕和明重告别后,他并没有揣着疑惑离开,反而是远远的偷偷跟在秋夕的身后,听到她俩的对话,又想起之前躺在秋夕身旁,受了重伤的二师兄,心中有种不太好的猜想,连忙在无人的角落里,甩出扇子,跳上去朝着丹峰而去。 第28章 另类的能力者 短短三日,竹简上的字已全部学完一遍,一个看着并不大的竹简,意外的能装;已经混熟的前桌奇安和俞苏安说,“因为竹简上面有阵法加持,所以才会如此。” 这两人都是四灵根,外门弟子,因经常转身询问楚禾竹简上的某个字,而逐渐熟络起来。 楚禾是会识字的,可常念之前听她说,她亲娘把她托付给一农夫的,对此有些好奇,楚禾说因为她六岁那年机缘巧合之下,被卖给乐一回乡祭祖的大户人家中当丫鬟,主人家很讲究,所以她在那时学会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卖给人家当丫鬟这种问题,常念倒也没有太多的好奇了,这无非要么是天灾,要么人祸呗。 但是常念还记得原主第一次看到楚禾时,她是被人抢玉佩;第二次是在破庙想让乞丐收留她一晚,不太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境遇呢? 楚禾说:“因为在你见到我之前,我的主家由于某些原因被牵连了。又因为当初我的养父给我签的活契,老夫人心善,觉得我平日里干活勤快踏实,在官府的人来之前,就让我拿走着卖身契离开了。” “实在是不知道往哪里去,所以就回到我出生的地方;没想到,我回到我养父的草屋时,那里已经荒废多时。” 常念:“该不会你还没查清楚发生什么,就被带到万归宗了?” 楚禾:“对呀!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等我有了可以外出执行任务的修为时,我还要回去找找养父,还有主家的。” 常念:。。。有了修为回去,就算用不了术法,实力也是凡人不能可及的,她这算是衣锦还乡呀! 课间休息时间,楚禾问常念:“你学的怎么样了?我们明天去跟硕安师兄申请,去旁边的大间学习?” 前排的奇安拿着竹简刚好转过身,听到楚禾的话,惊呼:“你们就学好啦?” 楚禾点头,道:“今天早上硕安师兄不是说了吗?竹简上的字,今天就能完成;明天开始学习第二遍。” 俞苏安这时也说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比大间里的人落下太多;而且我听说,他们第一天就教了引气入体的口诀和要领,只不过,好像还没有人成功引气入体,还在感受气这一步。” 楚禾:“引气入体呀,我听闻鸿枫长老的关门弟子,姮窈已经成功引气入体了。” 俞苏安:“什么?她都已经引气入体了?” 楚禾:“是呀,我听别人说的,说是拜师的那天晚上,在鸿枫长老的教导下,两个时辰不到,就成功引气入体了。” 俞苏安:“我记得她是五灵根啊,难道她的天赋如此逆天?” 坐在隔壁桌的秋夕插话道:“她能那么快就成功,是因为资源好。” 楚禾是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如果全是资源问题,那跟她一起入旭阳峰的滕玥恩,同样作为鸿枫长老的徒弟,怎么没有跟姮窈一样呢?” 秋夕想起那日那个从自己怀里夺走灵宠蛋的人,眉宇间都是隐忍,语气轻蔑道:“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记名弟子吗?那是可以和关门弟子比的?” 楚禾:“照你这么说的话,如果记名弟子不好,那又怎么会出现每个峰的记名弟子的名额,那么受人追捧呢?” 秋夕顺口就回道:“那你也要看是跟谁比?如果记名弟子和外门弟子比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注意到小课堂里的人,除了常念这个啥也不是的,没注视她以外,其余的人都面色不虞的盯着她;没办法,需要从识字学起的,除了她和常念、楚禾以外,小课堂里剩下的都是外门弟子。 常念:。。。秋夕,实乃勇士也,当着都是外门弟子的面,鄙视人家,人家能高兴? 秋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得罪了人,下意识去看楚禾,发现她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哪里还不知道楚禾就是故意的。 看着氛围不对,秋夕连忙说些找补的话,“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说的没错,我们外门弟子不如你们内门弟子,甚至连记名弟子都不如;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秋夕就那么肯定我们外门弟子一定比你差?”这话是坐在前排的钧铭说的, 只见他根本不给秋夕插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外门的师兄弟姐妹们,我们不蒸馒头争口气,好好学,漫漫岁月,我们的资质不如人,资源也要靠自己,只要我们够努力勤奋,不一定就真的比人家差多少。” 这话引得小课堂里的外门弟子齐齐答“是。” 原本充斥着火药味的小课堂里,紧张、愤怒的氛围陡然一变,变成了积极学习的正能量气氛。 常念:。。之前就听说,外门的钧铭,是个传奇人物,能力也不错,在认师的时候,还拒绝了霓洛峰峰主的询问;如果没记错的话,秋夕好像就是霓洛峰的内门弟子。 这让常念忍不住抬头看向隔壁桌的秋夕,楚禾却突然转头挡住了常念的视线,对其得意一笑,嘴上却质问道:“你都学会了?居然还想偷懒。” 常念:“我没有。” 楚禾伸手把常念的脑袋掰正,还在她后脑勺上压了压,道:“赶紧滴,我们明天去大间。” 常念听到她这话,瞬间觉得正事要紧,至于秋夕,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有空再看也不迟。 第二个时辰的学习没有进行到底,竹简上的字,已经被教完,硕安让他们自由安排后,就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前排的钧铭站起身,拱手弯腰行礼后,问道:“硕安师兄,竹简上的字,您已教导结束,我们如果想要去大间学习,可需要什么考核吗?” 硕安被钧铭叫停,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讲台上面对面站着,道:“不用,若是你们觉得已经学好,便可自行去大间学习。” 钧铭得到想要回答后,再行一礼,道:“好的,多谢硕安师兄这几日辛劳,教导我们识字。” 硕安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讲台上还是站了几个呼吸间,发现没有人再向自己提问后,才抬脚从小课堂离开。 钧铭等硕安离开后,才转身看向小课堂里的人,问道:“我打算明日去隔壁大间学习,你们可有与我一起的?” 小课堂里的人大部分很快都站了起来,说是一起去,就连楚禾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拽着常念站了起来; 前桌的俞苏安拉着奇安站起身,奇安还有些忐忑,凑到俞苏安耳边小声说道:“我感觉我还没有完全学会竹简上的所有字。” 俞苏安先是用眼神往秋夕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回道:“你没看到吗?如果你和我们不一起的话,就剩她和你一起留在这里了。” 奇安听到这话,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那还是算了,要是遇到我不认识的字,到时候我问你。” 俞苏安满口答应。 常念:。。。秋夕能做到被所有人讨厌,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能力出众’了? 硕安师兄已经离开,小课堂里的人陆续也在往外走,楚禾让常念快点儿收拾东西,趁着这个时间去任务堂转转。 常念:“任务堂?你要去接任务?” 楚禾:“不啊,我就是好奇,去看看的。” “这几天,我每天作妖,成功的让那些人给我关禁闭;然后我的好妹妹特别贴心的来放我出去,我也没闲着,在宗门里溜达呢;我已经去过食峰,去过御兽峰,还去过丹峰。” “今天正好你也在,我们一起去嘛!” 常念把竹简抱在怀里,同楚禾朝着山顶的停留台而去,边走边说:“御兽峰是离冠阁最近的山峰了,你下次可以到冠阁来找我玩呀!” 楚禾:“我当然知道呀,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你在冠阁后,最先去的是御兽峰?可那灵鹤死活不肯飞往冠阁所在的那个山谷,可给我气够呛。” 常念:“啊?为什么?”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情况。 楚禾:“我找御兽峰的师兄师姐问过,她们说,那里威压重,只有一定修为的青庄能去,如果有借阅,或者寻找功法,复刻的弟子,自己御剑过去。” 常念:“真的假的?我看嘎呜在结界外飞的挺自在呀。”她现在终于知道那道透明屏障的学名叫结界。 楚禾:“话说,这三天嘎呜这个名字,出现在你口中的频率有点儿高哦,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常念:“我之前就说过呀,它是只乌鸦,特别通人性、贪吃的鸟。” 楚禾:“好。” 到了停留台,楚禾吹响听不见声的小笛子,之后两人坐上了灵鹤的背,朝着任务堂所在的山峰飞去。 坐在灵鹤背上,从山峰顶掠过,俯视下方白云像飘带一样,围着高耸峻峭的山峰,一种流动的美,每次看都有一种不一样的心境。 突然,身旁的楚禾说道:“秋夕不是什么好鸟,你可别犯糊涂,跟她走太近。” 常念刚想说自己和她没怎么接触过,突然想到昨日放学后,她俩一起在停留台等青庄时,秋夕主动跟她说话的事。 常念:“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说过话呀?当时你不是已经坐灵鹤走了吗?” 楚禾没回答,而是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常念回想了一下昨日秋夕说的话,然后原封原样的转述道:“她先是问我知道你的身份不?” “我说你跟我说过了。” “然后她委婉的告诉我,你是齐云峰的记名弟子,跟我的身份是不一样的;说交朋友还是要门当户对的比较好。” “我问她,别人眼里,我的身份是什么?” “她没回我,就坐青庄走了。这天让她聊的有头无尾,我还想找个时间问问她,我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楚禾撇了撇嘴,道:“你不知道吗?从掌门峰传出来的,说你就是冠阁的打扫童子。” 常念:“还有吗?” 楚禾:“你还想有什么?” 常念:“当然是形容打扫童子的话,是不是排名在外门弟子后面之类的啊!” 楚禾:“那你想多了,外门和冠阁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地方;你就算是冠阁的打扫童子,那也不能用平常的标准评判的。”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正确的认知;等到了大间,指不定会碰到什么人,说些屁话,你别被带沟里去。” 常念听出楚禾话里的意思,这种关心真的很动人;她不是真的八岁乞丐,这方面的自卑是不怎么存在的,非要说自卑,大概会出现在实力不济的时候。 常念:“好,我知道了;谢谢铁子为我着想。” 楚禾:“嗯,知道就好。我昨日去食峰吃饭时,碰到她和别人也在大堂里坐着的;我听到她跟别人说她很后悔,跟着我俩去小课堂,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们非要逼着她去小课堂了;还说我们排挤她的话。” “你是没看见,她那一脸的委屈,如泣如诉,让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恨不得提刀砍人的样子;真是给我们拉了一手好仇恨值。” 常念:“哈?这话是打哪儿来的?她到小课堂的事,我们并没把刀架她脖子逼迫呀!” “排挤的事,就更扯了,因为我们三个是最后去小课堂的,我俩坐一桌,她落单了,就因为这个吗?可这关我们什么事呢?” 楚禾:“你还小,不懂复杂的人心;她是那种以自己为中心,别人都得巴着她的性格,非常的懦弱,不敢承担一点儿责任,并且不管什么问题,都能找到责怪别人的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常念:。。。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说‘你还小’,多少是有点儿刷下限值了。 顿了顿,楚禾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吃完饭回到齐云峰,就被那女人给呵斥了,说我顽劣,居然仗势欺负同门,又有我的好妹妹在一旁拱火,我最后还挨了一巴掌。” 常念听到这儿,伸手就想要去检查她的身体,楚禾任由她检查,说道:“别担心,她打的脸,我为了今天不肿着脸来上课,昨天就去丹峰买了一堆丹药,外敷内服的都有。放心,我早就好了。” 实际上她还去禹什的空间里处理过,因为时间流逝不同,才会看起来恢复的很好很快。 听她说完,常念大约能猜到楚禾今天在小课堂里,为什么要给秋夕挖坑了; 她的大致心理活动就是“你不是说我们坑你吗?那必须得坑一把,才能对得起自己莫名其妙挨的打;你不说小课堂里的人排挤你吗?那就来个名副其实最好。” 第29章 领个纯体力劳动的任务 从灵鹤背上滑到任务堂外的平台上,楚禾拿着身份牌在灵鹤胸前的法器上一贴,收到满意的贡献值后,它仰头鸣叫了一声,展开翅膀飞走。 常念问道:“乘坐灵鹤的贡献值高么?” 楚禾收起身份牌,见常念这么问,一脸不虞的反问:“怎么?你要和我a?” 常念认真的望着她,没给出任何回应,心里想着:现在穷的叮当响还不了,记个数从别的方面还也行啊。 楚禾看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直接说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是多少的。” 常念:“可我希望我们能是永远的朋友。” 楚禾带着常念朝任务堂走,听到她这么说,不解的问道:“我们当然会是永远的朋友;可这和乘坐灵鹤的贡献值有什么关系?” 常念加快脚步,走到楚禾的前面,站定,道:“老乞丐说,真挚的感情就不要在里面增加别的杂质;特别是地位身份不同的两人,如果一方总是在过多的付出,失去两人之间的平衡,就长久不了。” 楚禾看着常念脸上的一本正经逗笑,使劲儿压下去想要上扬的嘴角,轻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天天给我带的那个粉蒂,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价值?市场价是多少?” 常念摇头,道:“我目前只晓得它是丹修的药材,人和鸟都喜欢吃的野果子。” “你别打岔,我们先说贡献值的事。” 楚禾:“对呀,我就是在跟你说贡献值的事啊。” “我昨天不是去了趟丹峰嘛,正巧去找丹修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这个粉蒂;因为我在你这里,认识了粉蒂,我就好奇呀,站那儿听了一耳朵;结果我差点儿自闭。” “粉蒂是很受欢迎的一种药材,丹修用它可以炼制一种人和妖都可以服用的灵丹;妖修、灵兽对它最是喜爱,吃了它不但对修炼有益,对于受伤的妖体都有修复作用;但是,人修直接食用,除了饱腹感强,没别的益处了。” 常念:。。。所以什么都不懂的我,只是启用了它最鸡肋的作用了吗? 楚禾:“我随便问了一下粉蒂的价格;这么告诉你,你如果拥有了一棵粉蒂树,你就能创建一支庞大的灵兽军团。” 听到这话的常念,没有要暴富的那种兴奋心情,反而是在心里想着:“唉,我之前摘的时候,还以为它只是普通的野果子,只是长的好了点儿,口感不错而已,摘的可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没想到哇~” 再想想那棵硕果累累的粉蒂树,长在塔格说归冠阁所有的山林中的,它那么值钱,我用它换了上学的青庄‘乘坐票’,这几日吃它吃的最多;这塔格要是醒了,找我赔的话,我怕是只能要还很久才能还清了? 楚禾识海中的禹什说道:“你给她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就该趁着她蠢而不自知的时候,让她带你去粉蒂树前,只要把粉蒂树挖到我的空间中,这以后拿粉蒂换灵石,你还怕差灵石?” 楚禾对于禹什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回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我有了修为,我们就出去闯秘境,我可是听说真正的好宝贝,都在秘境里。” 禹什:“你还是太年轻,资源就是要积少成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资源,无论大小;不然你如何才能在成千上万的修真者中成绝对的强者。” 任由禹什在识海中游说自己,楚禾岿然不动,她知道这是一个讲究实力为尊的世界,但是要自己作为一个心中没有一丝一毫良知的强者,她是不愿意的。 楚禾没有打断禹什的游说,直接无视,而是对常念说道:“所以你却还在担心我付出多吗?明明占便宜的人是我。” 常念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你不是帮我学会快速认字的技巧了吗?” 楚禾:“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是不是要从破庙开始算起?” 看到常念摆手,表示不犟嘴了,楚禾才又建议道:“你下次摘到的粉蒂,拿去卖灵石,我们就别暴遣天物了。” 常念摇头,道:“我已经没法摘了。” 楚禾:“已经摘完了吗?” “这样呀,那也没事儿,虽然它很贵,但是我们误打误撞吃到了一般人吃不到的粉蒂,也够我们在心里自豪很久的。” 常念:“不是,是我不敢摘了。” 楚禾:“怎么说?” 常念表情丧丧的,道:“你知道吗?我除了第一天去的时候,见过冠阁的人,之后都是我一个人住那儿。” “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去哪儿干嘛的?这些都不知道,身份实在是尴尬得很。之前我以为粉蒂只是一种人和鸟都喜欢的果子而已,没想到它如此不凡,我现在都不知道被冠阁的人质问时,我到底是先道歉,还是先交赔款了。现在只能及时止损,不摘了,但愿能少赔点儿。” 楚禾被常念的话逗乐了,笑出了声:“你这倒霉催的;世上无知的人那么多,但完全是因为无知而背上债的人可不多见呀!” 常念:。。。 穿过空旷的广场,两人来到一个很像古代当铺的房子里,跨过门槛,地面是万归宗随处可见的灰褐色地板砖,左右两侧的墙壁像是显示屏一般,有一条一条的任务消息滚动; 而任务堂的大厅里站了很多人,又因为屏幕占满整堵墙,随处都能看到,人不用挤到前面,倒也不那么拥挤。 正对门有一个柜台,楚禾带着常念站在旁边,没一会儿就看懂了这个任务堂的运作流程。 领任务分三步,第一步去显示屏下找自己感兴趣的任务; 第二步,找到心意的任务后,去柜台处给管事说自己要什么任务,管事就会把拿着领任务的人的身份牌操作一番,显示屏上的相应任务就消失了; 第三步完成任务后,拿着任务结果和自己的身份牌,一起交个管事,管事评判后,收回成果,会询问交任务的人“你是要灵石结算?还是贡献值?”最后按照那人说的要求,结算任务报酬到那人的身份牌上。 而发任务就没那么简单了,第一步,走到柜台给管事说,自己要发布一个什么样的任务,要求在什么时间内完成,若是金额小,一般是当时就把报酬给管事,管事会拿着那人的身份牌操作,相当于做好登记; 第二步,等到时间到了时,前来领任务成果即可;如果报酬金额太大,会要求给押金,等到来领任务成果时,交付剩下的报酬;如果任务在要求的时间内没人领,看个人需要是否继续发布任务;继续就接着等,如果不继续,管事会退回报酬或者押金,并消除那人身份牌上的发布任务讯息。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需要什么,直接跟管事说,任务堂里有库存,就会当场换到自己要的东西;如果没有库存,才会触发‘发布任务’的情况。 了解完流程,楚禾问常念:“看明白了吗?” 常念点头,“差不太离。” 楚禾又问:“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有你感兴趣的任务呢。” 常念:“行呀,随便看看。” 禹什不满楚禾对自己的无视,听到常念这么大言不惭的回答,顿时在楚禾的识海里冷哼,“不自量力。” 常念自己说这话时,其实心里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严格意义上说,自己还是一个凡人,到底有什么任务能适合自己呢? 没想到,还真让她看到了一个;“任务堂收火灰树木柴每二十重,报酬5个贡献值。” 常念捅了捅楚禾的胳膊,小声问道:“火灰树的那一个任务,你看到了吗?” 楚禾印象里没看到关于火灰树的任务,快速扫完整个屏幕后,还是没找到,问道:“没呢,你在哪儿看到的?” 常念道:“最底下,一行小字,完全不动的那个。” 楚禾顺着常念的提示看去,果真在最下面的地方,找到了那行小字。 楚禾:“嘿,还真有一个,这字又小又不动,不注意还把它当成了屏幕的边框了;” ”你想去领吗?” 常念点头,“我想试试,但是我有两个疑问:一,火灰树是长什么样子的?二,重是什么意思?” 楚禾也不知道,拉着常念就往柜台处走,边走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去问;走,去问问清楚。” 常念:。。。这就是我和楚禾性格上最大的不同了,遇到问题,自己最先想的是自己如何独自解决,除非真的搞不定才会想着去求助;而楚禾就完全相反,她希望遇到问题,就立马解决,从来不会拘于何种方式解决的。 柜台前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修,看到楚禾跟常念走到柜台前,她俩又是完全陌生的稚嫩脸庞,于是笑着主动问道:“老夫是任务堂的郭管事,敢问两位师妹,是要发布任务,还是领任务?” 楚禾:“我们是打算接个小任务的。” 常念接过话头,说道:“我们就是想接那个任务堂发布的火灰树柴火的任务,但是我们有三个疑问,不知可否请郭管事答疑解惑。” 楚禾原本以为常念会像之前来修真界的路上那样,默默陪着自己,不会主动询问,没想到她开口问起话来,还挺那么回事; 郭管事笑着应道:“师妹但说无妨,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常念:“多谢郭管事;就是火灰树是什么?柴火质量要求是什么?二十重的重是什么意思?” 郭管事手掌一翻,手里出现一截树枝,道:“这个就是火灰树的树枝,师妹若是不知,可拿着它去岐立山脉外围寻找,它在外围是很常见的。” 常念接过郭管事手里的树枝,发现它就是之前追嘎呜去岐立山脉时,在外围看到的那个横七竖八躺地上的那些树的树枝。 郭管事接着回答常念问出的第二个问题,“这些柴火是送到丹峰、器峰修炼室,供修为尚浅的弟子使用,长度在6至7寸,最好的是树干劈开的,但由于这种树干太过坚硬,除了体修,一般人很难按照要求劈开,所以若是火灰树的树枝,也是可以的。” 常念:。。。所以那些倒在地上的树干,就是这么来的呀? 楚禾不解问道:“丹修、器修炼制时不是用的灵火吗?还要柴火?” 郭管事回道:“修炼室是不同品级的,对修为都是有要求的,所以修为不高的弟子,用火灰树燃烧的火,再上自己灵力辅佐,不但安全得到保障,而是还能让他们对自己灵力的掌控度、灵活度得到锻炼。” 楚禾:“哦,原来如此。” 郭管事见楚禾没什么要问的了,才开始回答常念的第三个问题:“重是个计量单位,跟凡俗界的斤一个意思。” 楚禾用仅她和常念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既然是一个意思,直接用斤不是更加一目了然吗?” “或许是想把修真之人的格调拉高点儿,达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效果。”常念压低声音回道。 有修为的郭管事,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面上装着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常念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正想点头道谢时,楚禾又问道:“那用什么工具能劈开呢?你们提供吗?如果接了这个任务,可有时间要求?” 郭管事看着楚禾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的打量来,“这个弟子,心思如此缜密,比她身旁的小姑娘强太多。” 同样楚禾也收到了常念满眼星星的注目礼; 常念:。。。还是得铁子的脑子好用呀! 郭管事回:“若是师妹没有可用的工具,我们是可以提供的,只是大多数弟子反馈,不是很趁手;这个任务一直都在,没有时间限制。” 楚禾简直忍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当即就问道:“既然大家都说不趁手,你们就没想过换一个趁手的吗?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效率提上来,任务堂不也是收益的一方吗?” 郭管事回答的滴水不漏,“师妹说这话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提供了趁手的工具,那器峰炼制的趁手法器,就没人买了;我们任务堂的长老出于对宗门的长久稳定考虑,所以,” 虽然他没把话说完,但是听到的人都能懂他未尽言语中的意思,楚禾也没了反驳的心思,道:“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郭管事装模作样的朝她们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妹的夸赞。” 常念:。。。这个管事是个妙人呀,居然能让楚禾放弃抵抗。 楚禾也有些被郭管事的反应给噎到了,看常念还傻站着,抬手就朝她的后背拍了一巴掌,说道:“傻乐啥呢?赶紧登记领任务呀!” 常念:“哦哦。”把身份牌拿出来交个郭管事。 郭管事再次向常念确认一遍她要领取的任务信息,至于他在柜台里如何具体操作的,常念她们就不知道了,只晓得等到再拿回身份牌时,身份牌上就有一个像信封一样的标准在身份牌后面。 走进任务堂时,常念怀里只有竹简,再跨出任务堂门槛时,她肩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斧头。 楚禾看常念小小的一个人扛着一个大大的斧头,走一步晃两下,笑道:“你大概是第一个从任务堂里啥也不付,就从里面拿东西走的人了!” 常念努力稳住身形,回道:“你别羡慕我,你可以这样。” 楚禾摇头,“我不要,我对笨重的斧头不感兴趣,我要扛,也是扛40米大砍刀。” 为了能顺利把斧头扛回去,常念只能斜着瞥她一眼,心里:“所以在你眼里40米大砍刀是属于轻武吗?” 嘴上道:“好理想,祝你早日达成所愿。” 第30章 清醒的楚禾 有了任务堂给的斧头,常念有思考过是把树干弄回山洞前劈成柴,还是拖着沉重的斧头去岐立山脉外劈柴?为此,她还特意准备去一趟岐立山脉外围,查看一番。 看着山那边的岐立山脉,常念叹道:“要不是生活所迫,这个地方真的不是很想这么快就来。” 知道自己内心抗拒岐立山脉,不是因为岐立山脉的存在,而是因为此刻自己的弱小; 但为了能早日摆脱时刻弱小的自己,常念还是走进了岐立山脉,走到其中的一个躺着的火灰树干旁,抽出匕首,使劲朝着倒在地上的树干上砍去,结果只是浅浅地的出现一道砍痕,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入木情况。 常念:“?额,这么硬?还是我人小力气不大的原因啊?” 察觉火灰树的硬度超乎想象的高,看样子想要劈成要求大小的柴火,还必须要用到任务堂给的斧头才行了。 常念转身朝着来的路,重新走回山脊上,看向山谷那边的建房地址,和这边树干所在地的距离,高度。 这样的情形,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树干所在地比建房地方略高;运树干回去,大致是下坡路;坏消息是几乎横穿整个山谷,路途不是一般的遥远。 站久了的常念忍不住直接席地而坐,从手边捡来一根树枝,拿着这树枝在身前的地上写写画画,开始逐一比较: “第一种方案把火灰树干搬回去劈:一,我先得把树干处理成自己可以背的长度;二,要背回去,那还得有个皮实的背篓;三,我放学回来得先回洞里换衣服,拿背篓,然后翻山越岭的过来背,再背着走回去,我这小身板,背够二十斤得要多少趟?背回去再劈成柴,这么算的话,十天半个月我能攒够一份吗?” “第二种方案把斧头拖过来这里劈,劈好的柴火我还得弄回山洞,攒够份量后拿到任务堂去交任务换贡献值。” “但是,在这里劈柴,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什么事,人身安全没有在山洞外劈柴的系数高,至少没有在结界内高。” 常念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各执一词的辩论手,各自都有优缺点,似乎这是一个取舍问题。 脑子里一片混乱,抬头望着离山脊并不是太远的茂密树林发愣; 她早已发现结界内的植被比外面的茂密许多,虽然它们之间也有过渡带,不过,熟悉了后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那道像透明屏障一样,挡住嘎呜进入的结界所在。 头脑风暴的常念,突然灵光乍现,有些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担心不安全,可就把火灰树干拖进结界内嘛!嫌离山洞距离远,我完全可以刚刚拖进结界内的地方呀!” 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常念把手里的树枝一丢,开始朝着离这里最近的结界内走,开始认真寻找看有没有能劈柴的地方。 运气爆棚的常念,还真就找到了一处地方,它像是一块巨石插进山体里,露出了一小角在外面,石块下方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 石头下的空间不是很大,高度也不是很高,成年人站里面是无法伸直腰杆的,但对于现在还是五短身材的常念来说,它的高度绰绰有余了。 常念站在石头下面,忍不住狂喜,“哇哈哈,这可真是为我这个‘樵夫’量身定制的好地方呀!” 之前找建房子的地址时,常念是把这个地方排除了的,主要是它的这个空间离岐立山脉近,而且是三面漏风,选它居住的话,还得先找石头砌墙;不像她现在找的那个山洞,有点儿溶洞的意思,私密性更高。 虽然它不适合宜居,但是它作为一个天然的柴房来说,可就太适合了呀! 越看越喜欢,常念又开始在脑子里琢磨起,自己之前去过的小世界里,学过的那些鸡肋技能,有什么可以运用起来的了。 她在岐立山脉外围忙进忙出的时候,楚禾因为‘家庭矛盾’,又挨打了,虽然她能到禹什空间里疗伤,但为了在别人眼里不突兀,她还是去了一趟丹峰买丹药,装样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楚禾在丹峰又碰到了秋夕;原本打算转身离开,可当她转身的前一秒,看到一个穿着蔚蓝色外袍的弟子,手里摇着扇子走到秋夕她跟前,而秋夕一副十分委屈的抹眼泪。 这让楚禾敏锐的察觉出‘有情况’;当机立断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找了能挡住她身形的掩体,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而装着和秋夕偶遇的明重,当然知道旁边有一个小孩儿在躲着偷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没有阻止。 明重:“秋夕师妹,好巧,你来丹峰是有什么事吗?” 秋夕看到走近的明重,未发一言,先眼眶发红了,接着用一听就很明显的装着坚强的语气,喊了一声:“明重师兄。”并没有回答明重的问话。 明重看到宗门师妹用着哭腔喊自己,心里莫名的就是一股烦躁,他虽然是执法堂的弟子,但是很少和堂外的弟子,有太多的交情,一是职务要如此,二是周围都是修为高,有上进心,还心中有信仰的同门师兄弟,堂外弟子之间的那些小心思,实在是看不上眼。 但是今天他是受了二师兄的指示,是有任务的,没完成任务前,还不能冷脸破功。 于是,明重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字:“你还好?” 秋夕都以为明重至少会询问她怎么回事,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候;这让自己怎么说?说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说不好又太露骨。 思来想去后,秋夕选择无视他这个问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明重师兄也是来丹峰买丹药的吗?”还特意加重了‘也’这个字的音。 明重选择性失明、失聪,无视她脸上的表情和意有所指的话,笑着摇头回道:“不是,我是来看望我师兄的,他在丹峰治疗,因伤太重,丹修说他不宜多搬动,所以一直还在丹峰。” 秋夕当然记得明重误会自己时救人的人,她之前是想要说明情况的,但是那天一着急一慌,就彻底忘记了; 后来她有去问过霓洛峰的师兄,哪个峰的弟子服是孔雀蓝?那个师兄说孔雀蓝这个颜色的弟子服,只有执法堂里的那个二师兄会穿。 知道是执法堂的弟子,秋夕退缩了,她不敢也不想去找执法堂的人,说明自己让他们误会了;而且就算自己不去说,只要他们不在自己面前提起,等他们知道真相时,她也可以说只是她没机会说明,不是故意隐瞒的。 现在看到明重主动提及那人,秋夕只得跟着问道:“那么严重?我那天看到他时,脸色确实不太好。” 明重顺势跟着说道:“是的,这次还真是感谢秋夕师妹的搭救,师兄还说等他好了后,要来亲自感谢你;秋夕师妹是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一程。” 秋夕捏了捏手中的丹药瓶,知道这时是自己澄清的最佳时机; 虽然不能成执法堂弟子的救命恩人,但是为了更长远的良性发展,不能再默认,不然等到他们知道真相时,自己就该被万人指责了。 秋夕这次笑的真诚了几分,道:“明重师兄,你别这么说,我没做什么。” 面对秋夕这模棱两可的话,明重反应也是非常快速的,回道:“在我们找到他之前,你能在他旁边,让昏迷的他免受受妖兽伤害,我们也是很感激的。” 秋夕承认明重这句话是没有半点儿心虚了,毕竟当时确实是自己在那人身旁,“明重师兄言重了,那位师兄吉人天相,就算没有我在那里,他也不会有事的。” 然后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说道:“哎呀,明重师兄我还要赶着给依倩师姐送药,就不耽误你了。” 明重:“送药很着急?那你上来,我送你回霓洛峰。”说着就把手里的扇子抛了出去,然后带着秋夕朝霓洛峰而去。 听了个全程的楚禾,看到他们飞走后,一头雾水的再次走在买药的路上,“所以秋夕到底救没救那人的师兄呀?” “还有那个拿着扇子的人,到底是谁?” 禹什在楚禾的识海里,见缝插针的说道:“看到没,人家抱到大腿了,你和你那个蠢友要倒霉了!” “我早就说过了,既然你选择反击人家,你就该一步到位,让她不能再有报复你的可能性。” “你心慈手软,那你就必须要有人家弄不死你的实力;我说我教你引气入体,你非不,你就等着倒霉。” 楚禾:。。。这人贩卖焦虑,真是有一手;有他在,真是喜提每日份的焦虑。 禹什见楚禾没吱声,还自顾自的说着:“你明明有我这个神玉在手,却非要甘于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之后,这只会让你的娘亲看不见你,瞧不起你。” “只要你表现出比那丫头强,你看哪里还会这样天天挨打的事?” “早点儿引气入体,开始修炼,实力比所有人的高,谁还敢不尊重你?” 。。。 楚禾见齐云峰就在前面,禹什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被念了一路,实在是憋不住了,直言道:“禹什,我跟你说过我的大致计划,你还这么不懈余力的游说我快点儿开始修炼,怎么?你是打算等我修为达到你的标准后,夺舍我吗?” 禹什被她这话怼的一顿,然后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反问道:“我是神玉,我需要夺舍你?退一万步,如果我要夺舍,为什么非要等你有修为时夺舍,趁着你现在没有修为夺舍,不是更容易成功吗?” 楚禾:“因为我没修炼时你夺舍的话,一切修为你必须自己一步一步的炼;这哪里有直接夺舍现成的好?” 禹什又停顿了好几秒,才气鼓鼓的道:“我说了我是神玉!你一个五灵根,值得我那么花心思算计吗?” 楚禾:“那可不一定哟!你要我不择手段的去搞灵石,放到你的空间里;然后让又我不顾一切的去修炼,完全违背了我最终要追求的东西。我不听,你就一直在我耳边贩卖焦虑,各种画大饼引诱,你这样真的很可疑。” 禹什的语气又变了,变得十分委屈:“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这样认为我,真是让人失望。” 楚禾:“失望啊?那解除契约,正好我对你的行事风格,也不是很能接受。” 禹什:“你,你明知道我现在虚弱,还要强行跟我解除契约,是想害死我?” 楚禾瞬间抓住他话里的bug,“神玉能死?” 禹什:“当然,死玉没听过吗?” “真是让人心寒,我护你来修真界,你被你娘亲打,我还用我空间里的灵泉给你疗伤,你却要和我解除契约。我还说等我恢复点儿实力,要替你报仇。。。” 从灵鹤背上下来,走回自己洞府,在禹什的抱怨和画饼的双管齐下,楚禾无奈的说道:“你不想让我解除契约也行,但是你从今以后给我闭嘴;而且再让我听到你说我铁子的坏话,我就去冠阁里找解除和你的契约之法。” 禹什虽然只和楚禾相处不满一个月,但是他知道这小女娃是一个很重承诺的人,而且及其护短,对友人有多么的春风细雨,那么对外人就有多冷酷无情,坑起来绝不手软。 禹什只留下一句不太情愿的“我知道了。”就遁到了神玉的空间中。 楚禾挑眉,开始把丹药碾碎,往自己破皮的伤口上撒药。 伤口接触到药粉,立即就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咬牙为自己包扎好伤口,楚禾从空间里取了两滴灵泉兑到茶杯里,一饮而尽,同时在心里默默地念道:“现在内忧外患,还没有绝对实力能干翻她们,不能着急,反击必须一招毙命,还得等。。。” 第31章 很好睡的引气入体 坐到大课堂,里面的人大概得有百多个,但却并不显得拥挤,反而视觉上更加的稀疏,弟子们坐到位置并不规整,有的好几个人扎堆坐一起,更很多的都是独自一人盘腿坐着,人际关系一目了然。 走进课堂的常念扫了一圈,发现堂内只有淡黄色的蒲团,没有看到课桌这类物件,低声问道:“他们都不需要记下夫子教的课业吗?” 从小课堂过来的人,跨过大课堂的门槛后,都在找没人的地方坐;之前到的那些弟子,大部分都集中在前面,楚禾进门就瞄到了课堂最后面无人的角落。 楚禾一边拉着常念往角落里走,一边说道:“什么夫子?他们可比夫子厉害,我听说大课堂教我们的,都是长老,或者个别优秀的师兄、师姐。” 常念:“啊,我以为授业的都是称作夫子。” 楚禾:“你昨天没看发布任务的那个榜上写了吗?这份授业任务,还是竞争上岗呢!” 常念:“那我还真没注意到,当时我一门心思的找我能完成的小任务去了。不过,这倒跟我想象中的修真者不一样呢。” 楚禾拉着常念在角落里坐下后,打了一个哈欠,问道:“那你是怎么想象的?” 常念跟着坐下,把怀里抱着的竹简放在地上,学着前面的人那样,努力把腿盘好后,才把竹简拿起来放到腿上,回道:“以前在小镇上乞讨时,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仙人都是仙姿秀逸、孤冷出尘的。长老们花费修炼时间来教导我们,这让我感觉他们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楚禾:“哈哈,不知道了,修为可不只是需要吃苦、耐得住寂寞的昼夜不歇修炼,如果感悟不够的话,修为还是很难有寸进的。” 进了课堂门的奇安和俞苏安,在最后面的角落里看到了楚禾和常念,两人刚走近就听到楚禾这话,奇安接过话茬,道:“这话很在理,要不然,这么大的宗门,明知道五灵根很难有大成者,却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直接拒收五灵根,而是给了我们灵根资质不好的人,一个机会呢。” 常念:“还有别的地方?” 奇安还在她们前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回道:“是呀,我们斡州大陆上最有名的莫过于一寺二宗三家族了,其余还有数不胜数的小门派,小家族。” 常念:“这有名的都是那些呀?” 奇安:“一寺就是弥寻山的大若寺;二宗除了我们万归宗,还有一个是醉凤洞的合欢宗;三家族分别就是清屿城的滕家、星罗城的巳家,还有妖域的赤川姬家。” 楚禾:“妖域是一个家族称老大?不都是妖王称老大的吗?” 俞苏安:“妖王如果在,那当然是妖王了,可问题就是妖王不在!” 常念:。。。妖王不在?那姮窈最后入魔和妖王来找鸿枫干仗的时候,那个妖王是新鲜出炉的不成? 楚禾:“嘿嘿,预言一波,妖王一家发生变故了,到现在都还没站起来。” 俞苏安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妖王家是出了变故,妖王被别的妖修联合起来围攻,当场惨死,传闻王后拼死生下了妖王的子嗣,只不过到现在,不管是妖域还是我们这边,都没有这个妖王遗腹子的任何消息,是生是死,完全不知。” 楚禾:“没找到啊?那它们不得寝食难安?随时担心那孩子上门寻仇。” 俞苏安:“那没办法,都是它们自找的。” 奇安看了一圈大课堂里的人,转身凑到常念面前,问道:“你进来时看到那个谁没?” 会被他用‘谁’来代称的人,常念不作秋夕以外的人考虑,回道:“嗯,就坐我们斜前方,靠前的位置。” 顺着常念说的方位看出,奇安果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面,她正低着头和旁边的女弟子说着什么,只不过看那女弟子的神情,有些不耐烦,眼神里还有些隐忍。 奇安:“呵,这下说不到我们排挤她的话了。” 常念:“你怎么知道这话的?” 奇安:“她前天在食峰大堂里吃饭,跟别人哭诉我们小课堂的人排挤她,当时我们好多外门弟子都听到了的。” “钧铭听到后,还专门赶到食峰去找她来着,只是没找到她而已。” 常念:“所以昨天你们会那么跟她不客气哦。” 奇安:“是,既然她都到处说我们外门弟子不待见她,那就不能让她撒谎,必须实事求是,不是也是。” 常念竖起大拇指比了比,道:“非常有理,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奇安:“那是。”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相貌苍老,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一顶道冠结成发髻,与素色道袍交相辉映,恍然九天仙翁。 奇安余光扫到那人,说道:“方德长老来了。”快速转过身,端端的盘腿坐在蒲团上。 常念:。。。明明都是第一次来着上课,怎么他们就知道人家是谁,而我怎么就谁也不认识啊?我不也是万归宗的弟子吗? 这个疑问常念也只是在心里随意想想,并没有问出口;要不然,楚禾得告诉她,他们是有住一个院子的师兄弟;而她作为万归宗内流放人员,是没有这样的人脉关系网的。 方德还没有走进来时,已然知晓今日课堂上的小弟子多了些,猜想他们是隔壁学字的那些人,故而走进来没有任何的惊讶,径直走到前面的讲台上,站定说道:“今日还是先讲斡州大陆历史,然后再打坐感受灵气,争取早日引气入体。” 他动作随意的坐到讲台上的蒲团上,开始了今日的讲学。 第一次听他讲学的常念,被他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巧妙的停顿,渐渐听入了神;一个时辰的讲学,在她不知不觉中结束,然后说修整一柱香的时间,就开始下一个时辰的感受灵气的教导。 因为坐在课堂最后,离门口距离非常短,常念和楚禾是前几位上完茅房回来的人。 当然也有能人,没有去上茅房,对此,楚禾的回答是:“人家那是钢铁般的膀胱,我们这些凡人比不了,不要因为那些虚有的攀比,选择委屈自己的身体和心情,知道吗?” 常念:“嗯,知道的。” 想起方德长老讲到的飞升,常念问道:“刚刚方德长老说已经很久没有人飞升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楚禾:“怎么看,暂时没什么太大的想法;不过,我倒是琢磨出来一点儿东西。” 常念:“什么呀?能说说吗?” 楚禾:“别把修为升太快,等到升不动的时候,容易因为心理落差太大,而崩溃的。” 常念:“额,要是老早升到可以飞升的修为,临门一脚却始终都没成功的话,确实是一件挺难过的事。” 楚禾:“我就是这个意思。” 修整时间结束,方德长老再次走进课堂,坐在前方的讲台上,道:“由于今天又刚来的弟子,我再教你们一遍引气入体的心法和口诀;之前已经学过的弟子,自行打坐感受灵气。” “心法:夫欲服气者,察量气候,心定无绝念,任气依门户喘息出入,兀然闭口,内已有气,即却引上入口,微鼓而咽之下。。。” “口诀:双肩下沉,双目垂帘,舌顶上颚,兑为口,鼻息自然,即自然呼吸,但忌粗短,两手抱诀。。。” 常念双目轻闭,双腿盘坐着,两手臂自然下垂,两手的大拇指相对,其余八指随意的交叉,放在腹前,她努力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释方德长老说的这一长串。 然后,就没了然后; 等到常念再次恢复五感和神志时,看到的是楚禾那张浅笑的脸,以及过分安静的环境。 常念:“怎么了?” 楚禾:“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感到很好睡?” 常念如实点头,“是有点儿。” 很快想起自己是在引气入体,又道:“不是,我不是在引气入体吗?没睡呀我。” 楚禾:“还没睡呢?枕着我的大腿,睡的只差打呼了。” 常念:“真的假的?我不信。”简直不敢相信她这话是事实。 楚禾:“你不信,明天问奇安他们,看我有没有冤枉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睡着的人,不止你一个;而且方德长老说,能睡踏实的人,反而是感受灵气最清晰的。” 常念听到这话有被安慰到,确认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楚禾点头,道:“嗯,他说,凡人之所以会睡觉,就是因为睡觉可以让他的身体得到灵气的修复,这样第二天醒来后,会感到精神饱满,昨日的疲惫也会一扫而空。” “上天对于每一个生灵都是平等的,只不过是修真之人想方设法的,无限放大了这一份上天的平等而已。” 常念:“我还以为我睡着了是没救了的表现。” 楚禾:“那倒也不用这样想,方德长老说,现在我们这个课堂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明日就可以一起去山顶的修炼场,在日出时的紫气中感受灵气,这样能帮助我们早日引气入体成功。” 常念闻言,想着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离谱,就还好:“哦哦。” 注意到课堂中除了她俩,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常念问道:“他们都走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吗?” 楚禾摇头,“不用着急,只是提前下课了而已,因为方德长老说我们掌握了引气入体的心法和口诀,就可以自行找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感受灵气即可。” 听到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唯一一趟到冠阁的青庄也还没有错过,常念算是放下心来,问道;“那你感觉如何?” 楚禾:“其实我也差点儿睡着了,但这里不是我放心的环境,所以我最终还是留了一分清醒在。” 常念闻言,嘿嘿一笑,道:“那我们也回去,你找个放心的环境,试试。” 楚禾点头,等常念抱起竹简,两人肩并肩朝着门外走,问道:“你睡着之前,是怎么理解方德长老说的心法和口诀的?” 常念:“我的理解很浅显,跟你说说哇?” 楚禾:“嗯,我理解的意思感觉有点儿跳跃,感受灵气的时候,没有十分顺畅的感觉。” 常念:“哦,我理解的心法是:安静心神,专注于气息的感受;放松身体,排除杂念,保持平和的心态;开放心胸,接纳外界气息与内在能量的交流。” “口诀是:深吸一口气,感受气息进入体内;慢慢吐气,将浊气排除身外;气入丹田,心神合一,气息流至全身。’” 楚禾:“听你这么说,的确是感觉简单很多;可据我所知,感受灵气,应该是能内视到,各种属性的灵气光点进出自己身体,体内体外都能看到的呀!” 常念:“你这么说的话,我怎么感觉像是引气入体成功,才会有的表现呢?” 楚禾:“是吗?是我想太多了?” 常念:“不知道啊,这些神乎其神的,全是我在茶楼外墙角根,听楼里面的说书先生讲的。” “以前用听书软件听的小说,也应该算是说书先生讲的。”常念在心里默默地解释道。 楚禾:“我现在算是理解那句‘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果然所言非虚;你看一个入门心法、口诀,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看法;难怪明明是一起开始修炼的人,却会渐渐出现参差来。” 常念:“嗨,不求是最好的理解,但求是最合适自己的看法。” 两人快走到停留台时,楚禾突然问道:“今天下课早,要不一起去食峰吃个饭?” 常念想到自己那比脸还干净的兜,婉拒了,道:“我现在还没饿;话说,你知道食峰买粮食和盐这类的吗?什么价位?” 楚禾:“这我还真没问过;你要买吗?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呀。” 常念摇头:“我刚刚睡一觉,现在精神太好,我想早点儿回去多劈点儿,大概明天就能去交一次劈柴任务。” “只是五个贡献值,我不知道够不够买那些的,你去食峰吃饭的时候,帮我问一下呗。” 楚禾见她也确实精神抖擞的样子,便也没有强求,应了常念的请求,坐着灵鹤离开了。 常念目送楚禾离开后,便像之前那样,站在停留台边缘等莹菲和菲咲到来。 第32章 真诚以对 得益于上个世界的宁晓和江子东的熏陶,让常念耳濡目染的学会了一些,非常简单的小装置制作,让她就地取材,做了一个可以在她举起大斧头时省力气的小装置。 虽然火灰树的硬度很高,但有了外力的帮助,半天二十斤的小目标,也不再是无法企及的梦。 在天黑前完成一个小目标,再用自制的小拖车把柴火拖回山洞前,这一天的主要任务就可以宣告完成。 晚上还是吃的野果子,不过,常念对于明天的晚饭,还是抱有了些许希望; 明天有了自己赚的五个贡献值,马不停蹄的就去食峰看看,如果他们卖的灵米之类的很贵,常念就准备买两个包子、馒头解解馋,她可是已经整整7天没有吃过饭了。 躺在洞里的棕榈叶席子上,透过洞口看着洞外的那棵大树上,嘎呜的巢穴还在,可已经有几天没看到它的身影,听到它那烟嗓嘎嘎叫声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离开也不说一声。”常念嘴里抱怨了一句,翻个身便很快的进入梦乡。 次日一大早,常念拖着柴火到了山谷前的圆台边,莹菲和菲咲跟往常的时间一样,准时到达; 由于昨日回来的路上,常念问过莹菲,“莹菲师姐,我早上去外门上学时,可以在任务堂下去交一下任务吗?” 莹菲回复是:“当然可以,我们只不过停留的时间不会延长,和别的地方停留时间是一样的,只要你能在我离开之前赶回停留台就行。” 于是一大早看到常念拖着一捆柴火,莹菲知道常念领的是什么任务了。 她帮忙提到菲咲的背上,好奇的问道:“宗门不是给每个新入门的弟子,都发了储物袋吗?你可以放在储物袋里呀!” 常念爬上菲咲的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回道:“储物袋需要灵力才能打开使用,可我没有灵力。” 莹菲问道:“你们还没开始教引气入体?我记得今天都是你们开学的第五天了?” 常念:“昨日就教了我们引气入体的口诀和心法,只是我还没成功;而且冠阁的人跟我说,我很有可能没法成功把灵力储存到自己的灵脉里,这辈子能用储物袋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莹菲:“怎么会呢?不过,修炼的确是要看资质和天赋的,像我们那一批同期入门的,快的有三四天就成功的,慢的一两个月的都有,我也是在第七天的时候才成功引气入体。” 常念:“真厉害呀!昨天教了我们引气入体的心法和口诀,我才知道如何理解,全看个人。” 莹菲:“哈哈,我还好啦!” “宗门给你发的储物袋带了吗?我可以帮你把这些柴火放你储物袋里,这样你等会儿去任务堂交任务,直接把储物袋给他,让他自己拿出来就好。” 常念:“带了的。”说着把一直戴在身上的储物袋拿出来交给莹菲。 莹菲伸手接过,先把袋子打开,然后右手动作随意的在柴火上一扫,原先在菲咲背上放着的柴火不见了,接着把储物袋口的绳子扎好,还给常念。 莹菲:“你把这个袋子交给任务堂的管事就好。” 常念:“谢谢莹菲师姐。” 莹菲盘腿坐在常念对面,摆手,道:“不用谢,都是小事,谁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窘境的时候呢!” “话说既然你们教了引气入体,那大概这几天开始,陆续会有人要去冠阁复刻功法或者书法,你每日可不要迟到了哟。我担心人太多,到时候你挤不上来。” 常念:“好的呢。” 任务堂的柜台后面是常念有关一面之缘的郭管事,他好似知道常念赶时间似的,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从储物袋里拿出里面的柴火,查了质量,称了重量,就一句“灵石还是贡献值?” 常念递出自己的身份牌,回道:“贡献值。” 很快就处理完毕,常念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奔回停留台,莹菲笑道:“一盏茶的时间并不短,你慢慢跑过来也来得及。” 常念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后,才回道:“今天你是专程为了我才在这里停留的,我不想让你和菲咲等太久。” 莹菲这下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拉上菲咲的背,让菲咲朝着外门飞去;然后低头从她的腰间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乳白色的小笛子,递到常念面前,道:“这个是我以前炼气期时练手的,品相不是很好,你要是不嫌弃,拿去用,我想你用得上。” 这个小笛子常念在楚禾那里见过,常念没有拒绝,接过小笛子后,真诚道谢,“它是很好的,谢谢莹菲师姐。” 莹菲:“不用这么客气,这个小笛子是专门为神识不够的弟子准备的,只要修炼出外放的神识,就用不上这个小笛子了。” 常念仔细揣好小笛子,问道:“难怪我看那些修为高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在停留台叫灵鹤的时候,没有吹笛子呢。” 莹菲:“是呀,你以后只要是在宗门内,想要乘坐灵鹤,或者青庄,你就吹一下,附近的灵鹤、青庄或者别的接受载人的灵兽,都会来你面前;当然它们的要价可能会高一些。” 常念点头,“好的呢,那我在冠阁能用它召唤飞行灵兽什么的吗?” 莹菲摇头:“大概是没法的。” 常念:“啊?那去冠阁找功法、术法的弟子怎么回自己峰啊?” 莹菲:“一般像我们都会提前跟他们交代清楚,按时出来,过期不候;实在是有那种不听话的犟种,就只能让他自己想办法了;要么在冠阁的山谷外等到第二天我们到来,要么就走出山谷附近的几座山峰,再吹玉笛,看能不能碰到路过的灵鹤、灵兽带他们回峰。” 随后莹菲补充道:“普遍是选第二种解决办法。” 常念:“那是怎么的呢?第一种有人试过,不好使?” 莹菲点头,“嗯,还真的是,是多年前的一个弟子,他在山谷外待了一晚上,后来回峰后直接病倒了,据传闻,他说他一晚上就处于清醒与恍惚中反复转变,不但折磨身体还折磨心智。” 常念:。。。明明就住在冠阁旁,可自己总有一种在别人口中认识它似的呢? 到达外门的修炼场时,好几个场地上都坐着人,他们都是入定的状态,场地上无人讲话,也没人在里面穿来穿去的走动,大约这一次新入门的弟子都在这里; 从修炼场的边缘路过,找到方德长老在的场子后,常念也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下来,准备开始感受灵气。 一直坐到最上首的方德长老说:“今日感受灵气就到这里,我们该回课堂讲学了。” 常念抬头看了看太阳,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它与自己打坐前看到的角度变化。 这时楚禾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道:“在这紫气中感受灵气半个时辰,我感觉比其他时间打坐两个时辰都有效呢。” 常念转头看向楚禾,感觉今日的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朝气,凑近一下问道:“你成功啦?我感觉你跟平常不太一样哟~” 楚禾双手捧脸,笑的很高兴,“这么明显的吗?” 听她这么说,常念以为她是默认的意思,刚想说恭喜,结果楚禾却笑容不变的说道:“还没成功,但我感觉快了。” 常念:“你这大喘气的,我还以为你已经成功了呢。” 楚禾:“还差点儿。”不过,‘差点儿时机’,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两人跟着人潮走向回课堂的路上,晃眼看到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滕玥恩,以及另外一边,躲着她的秋夕。 楚禾和常念非常默契的相互看了眼,然后就朝着奇安和俞苏安的地方凑了上去, 不等常念和楚禾问什么,奇安倒是看到她俩后,压着嗓子,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兴奋,说道:“看到没?前天才贬低过人家是记名弟子,资源不行,今天正主就出现了。” 楚禾:“就是看到了,来问问,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俞苏安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但身体却微微向后倾,道:“听闻是鸿枫长老出关后,看到他的大徒弟竟然在同时教导自己的关门弟子,还有一个记名弟子,不高兴了。” 楚禾:“出关?没听说他闭关了呀?” 俞苏安:“他这种小关,都是他们那些大能的平常修炼;根本不是多稀奇的事。” 楚禾:“记名弟子不也是弟子吗?为什么要不高兴?而且那人可是滕家的后辈。” 奇安:“听闻测灵根那天,她得罪了沈燕真师叔,所以这个滕家后辈的身份,不好使咯。” 他说完这话后,大家都走进了课堂,找空位坐下来,方德长老已经在讲台上开始讲了起来。 楚禾低声呢喃道:“呵呵,旭阳峰、齐云峰要是有点儿什么,就有意思了啊!” 隐约听到楚禾说的话,常念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自己这个铁子在干什么大事,还是自己不太能看得懂那种。 今日下课还是早了半个时辰,楚禾带着常念来到了食峰,食峰的停留台是在山下的,从停留台到吃饭的大堂,中间有很长的一段平缓的竹林路,地板砖还是万归宗的特殊灰褐色废灵石的地板砖; 越往里走,竹子越来越细密,走在碧翠的竹林中,阳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风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 如果说正殿的建筑是雄伟壮观的庄严风格,那么食峰的大堂就是清闲、放松的竹园风格。 大堂就屹立在大片竹林的深处,不管走在哪儿,耳旁都是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做背景音。 常念感叹道:“哇,这么多竹子,春天岂不是有吃不完的竹笋?” 楚禾伸出手,抓着常念的右手握了握,道:“英雄所见略同,我第一次来时,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个;只不过我没好意思说出来。” 常念:“为什么?” 楚禾:“那时是我第一次,又是独自一个人来,这么不见外的说,我担心食修会误会我对他们的竹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把灵食卖给我,我可就惨了。” 常念:“嘻嘻,你为了灵食低了头。” 楚禾:“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为了好多东西都低了头。” 常念:“比方说?” 楚禾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回道:“自由。” 接着便把话题扯开了,道:“我昨天来大概问了一下,灵米灵面都是分等级的,最贵的上不封顶;普通的大约就是2-4贡献值一斤;食修追求原汁原味,因为盐是百味之首,所以除了盐,大多数啥也不放。” 常念:“盐卖吗?” 楚禾:“她说盐就是山门外的坊市上买的,没什么特别的,去那儿买就行。” 现在还没有灵石的常念只得作罢,又问道:“吃食呢?” 楚禾:“食修对于修为低的弟子建议是,灵米灵面制作的吃食就好,那种珍贵的食材、精美的食物,其中灵气蕴含的太多,并不适合现在的我们吃,突然摄入的灵气,对我们的灵脉冲击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常念:“意思就是补太过了呗。” 楚禾:“对,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问过了他们,五个贡献值可以买五个素包子或者五个馒头。” 常念:“没有肉包子?馒头里能夹妖兽肉吃吗?” 楚禾:“我们万归宗食修做的肉包子可以,就是比素包子贵些;但是他们做的妖兽肉,我们还不行,补太过。” 常念:“懂了,意思就是宗门内的食修师兄、师姐们真本事,做的灵食不是为了裹腹,更多的是食物里的灵气;而上一次我们在登问心梯之前吃的那个,是在外面买的,所以调味料挺多,而且裹腹的目的更多一些。” 楚禾:“没错,你总结的很到位;所以你想买调料,还得去坊市买才行。” 常念:“好嘞,谢啦铁子,那我今天就只能买两个素包子请你吃啦。” 楚禾:“为何要请我吃?” 常念:“因为这五个贡献值,是我来这里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赚到的,我看小镇上那些刚刚到饭馆当小二的小哥哥,第一次领了月钱,都会请自己的好友去街边吃一个饼,或者一碗汤面庆祝啊。” 楚禾听到常念这么说,突然被这份来自异世界的仪式感触动到了,她没穿越前,奉行‘不在职场交朋友’这句话,所以除了睡觉,相处时间最多的是同事,却也只是同事而已; 至于别的朋友,随着她们相继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结婚生子,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和她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也渐渐消失,这份在意和仪式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至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专门请常念吃饭,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份牌里的贡献值倒是不少,可全是那个女人为了不让自己,在外面显得太寒酸,给她丢人而给的;根本不能算是靠自己的劳动所得,并不是喜悦的收获,拿着这样的钱去请铁子吃饭,是一种侮辱。 在心里记住这一刻的感动,楚禾把胳膊搭到常念的肩膀上,举止更加亲昵随意,说道:“行,庆祝你赚到修真界的第一桶金。等我以后赚了灵石,我也请你吃。” 常念笑着点头,“好啊!” 第33章 冠阁的器灵叫古老 修真界的第一桶金,给常念换来了四个菜包子和一个馒头; 四个包子分别进了常念和楚禾的肚子,两人也没有在大堂里就餐,而是选择竹林中零星散落的竹椅上吃的,也许是一起分享的关系,食物就算很简单,吃起来的也会感到格外的香。 至于剩下的那个馒头,常念的想法是带回去给嘎呜的,如果它还是没有回来的话,自己可以勉为其难的帮它吃; 但是那天回去时,常念受到了嘎呜空前绝后的热情迎接,它朝着常念那只用清水洗过的头发,一顿猛啄。 为了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可怜头发,常念只能把给它准备的馒头拿了出来,才从它口中解救出自己的烦恼丝。 想象中温馨的投喂画面没出现,嘎呜叼着馒头在山洞前的石头上吃,常念蹲在一旁,看着它用脚踩着馒头,用喙啄下馒头,再仰头吞下。 常念吐槽道:“真有你的,好好一馒头,硬是让你吃出了炫肉的既视感。” “这几天去哪儿啦?之后还会去吗?如果你又要离开好几天的话,你可以给我在山洞前放个特别的树枝啥的,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就能知道每天买多少食物了。” 嘎呜百忙之中,抽空回道:“嘎嘎。” 根本听不懂的常念,装着听懂的样子,回道:“咋的?你还不同意呀?” 嘎呜:“嘎。” 常念:“你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有多高,买了回来你又不在,放坏了,浪费粮食是一件很没有鸟德的事,晓得不?虽然我也能帮你吃。” 也不知道嘎呜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等常念说完,它突然扑腾着翅膀,朝着它的巢穴飞了过去,一边飞还一边用它那烟嗓“嘎嘎”叫。 常念跟着站起身,目光跟随着它的身影,看到它飞到巢穴里后,好笑的问道:“你这是生气了吗?” 只见它在巢穴里叼了一根五光十彩的羽毛出来,然后飞到常念肩膀上停下,伸着脖子把嘴里那根,跟它没有半毛钱相似点的羽毛,怼到常念脸上。 常念猜测它的意思,缓慢抬起手,接过它嘴里的羽毛,试探性的问道:“给我的?” 嘎呜:“嘎。” 常念拿着那根在阳光下会反射出五颜六色的羽毛,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除了好看,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不凡之处,于是问道:“你这是要把它送给我吗?” 嘎呜先是歪头,然后才叫到:“嘎。”接着又飞到石头上,大口大口吃着馒头。 常念知道好些动物都喜欢收集颜色鲜艳的物品;乌鸦更是喜欢好看的、亮晶晶的东西,像石头啊、羽毛啊、金银珠宝之类的。 常念:“你真是一个懂人情世故的鸟哇,我请你吃个馒头,你就送一根你珍藏的羽毛给我;这么看来,是我赚到了呀。” 嘎呜这回专心致志的吃馒头,不再管旁边这个人的叨叨。 常念没有再得到嘎呜的回应,把那根羽毛放到山洞里后,换好衣服,拉上自己做的适合山地的拖车,对石头上还在吃馒头的嘎呜说道:“我要去劈柴赚明天的口粮;你吃完后,要出去几天不回来的话,记得放根树枝在山洞门口啊!” 说完这话后,常念拉着拖车朝着山那边走去;等到她劈柴回来后,山洞门口还真就有两根根很明显刚摘的新鲜树枝。 常念:。。。“两根的意思是要离开很多天吗?” 上午上学,下午劈柴,晚上睡前尝试着感受灵气,日子简单又规律;至于像小说中那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几乎和常念没有丝毫的关系。 不过,楚禾的日子,好像和常念的完全相反,她的诨名渐渐出现在宗门内,她、曦禾、滕玥恩和姮窈四个人几乎是捆绑出现的。 常念对楚禾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在外的名声,而有所改变;两人从早上一起在修炼场修炼,一直到食峰吃完午饭才会分开。 原本常念是准备在食峰和楚禾吃完午饭,就随便坐一个要回外门的青庄回去等莹菲她们,但莹菲知道后,说她最近经过的路线上也有食峰,让她在食峰的停留台等她。 这一日常念照常在食峰的停留台边等莹菲和菲咲,秋夕不知道从哪儿走过来,在常念身边站定,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听到楚禾在宗门内的传闻了吗?” 常念点头:“嗯。” 秋夕:“那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常念转头看向身旁的秋夕,反问道:“我需要有什么想法?” 秋夕:“说她善妒、无能又自私的人可不少,跟她走太近,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她脸上的傲慢和鄙视,让常念感到气愤,回答她的话,也不再客气:“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有眼睛会去看,有心会去感受,我不是残废,不需要从别人的话里去认识她!” “而且你也说那些是传闻,其中有多少真假,你又能肯定多少?” “退一万步讲,她是真心待我的友人,并且也没有伤天害命;她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碍着谁了呢?” 心里想着这个心理状态大概就是:可以跟着别人骂渣女,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闺蜜,只要她不被别人渣,一切都还好说。 秋夕没想到这个平日里就像是楚禾的影子存在,不认真都不会被注意到的人,说话却不像她给别人的形象那样,软弱可欺。 秋夕:“你不必如此,楚禾又不在这里,说那么漂亮给谁看?” 听她对自己的嘲笑,常念突然有种跟她这样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你信不信,关我何事?” 坐上菲咲的背上后,常念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对站在地上的秋夕说道:“但愿你也有真心相待的友人,到那时你再来问我说漂亮话给谁看。” 这次和秋夕的不愉快交流,常念第二天就跟楚禾随意提了一句,她自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常念担心因为沟通不及时,而出现什么误会。 楚禾知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叮嘱常念,要和秋夕保持距离。常念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此时的常念心思都在什么时候去冠阁里面找寻关于自己灵根之谜。 自从方德长老教了引气入体后,感受灵气这件事常念一直都在进行,甚至在感受灵气的第三天晚上,睡前例行感受灵气时,闭着眼居然看到了楚禾之前说的那种,不同颜色的光点,看着它们活泼的钻进自己的身体,在身体里转一圈又溜达着离开的神奇画面。 听过奇安和俞苏安说,灵气进入身体后,与灵根一致的灵气会沿着灵脉游走一圈后,汇集到丹田之中。 常念自打心里知道自己的情况,还真是塔格之前说过的,她的灵脉无法储存灵气时,她就有想进入冠阁找寻原因和解决方法的想法了。 “我今天多劈了一份柴火,明天都可以不用劈;明天放学后回来,我也去冠阁里找找我这个无灵根到底是什么情况。”睡着之前,常念在心里默默计划明天行程。 然后原本还在睡梦中的常念,突然睁眼看向山洞中山泉眼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 常念不太确定的试着喊了一声:“塔格?” ‘塔格’转身,常念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果真是塔格的模样,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是陌生,跟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常念坐起身,道:“你这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吓人呐?” ‘塔格’笑着答:“抱歉,思虑不周,吓到你了。” 常念这下直接站起了身,做出了防御的姿态,语气肯定道:“你不是塔格。” 接着又质问道:“你是谁?” ‘塔格’对于常念的防御反应,笑容不变,而是说道:“很抱歉,因为临时出现了意外,领了你过来,却到现在才来见你。” 常念脑子里一阵脑洞风暴后,问道:“你是冠阁?可你怎么和塔格长得一模一样?” ‘塔格’:“我是冠阁,但是我叫古老因为多年前的意外,我和塔格共用一个身体。” 常念:“?”完蛋,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古老看到常念脸上的迷茫,笑着解释道:“我的本体损伤严重,无法支撑我幻形,塔格的神魂残缺,撑不住他的本体,所以我们签订上古契约,造就了现在的情况,白日是塔格,夜晚是我。” 常念:。。。怎么说的好像更像双重人格呢? 古老:“若是你不能理解,也无碍。”说着,缓缓伸手,手心中有一颗鸟蛋出现在常念眼前。 常念看到他手里的鸟蛋,直接惊呆了,“小猴子!”情不自禁的朝前跨了一步,但想到那个鸟蛋是幻境里的,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问道:“它不是我在幻境里面掏到的吗?” 古老看到常念记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谢谢你,带我出了那个幻境。” 随后又回答了常念的问题,道:“对呀,它现在也是幻像而已。” 听他说完,常念放下了防御的架势,说道:“我登顶后,没看到你跟着我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能再次看到你,真的太好啦。” 古老:“我困在那处幻境中已经很多年了。在山脚下你看到的农舍、农田和麦地,是我刚开始进去时创造的;后来有一个弟子进来后,说要带我出去,却又把我丢在了林中后,他不告而别了;再之后又有人进来,也说要带我离开,却只把我带到了雪地那儿了;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的意识已经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快彻底忘记了现实,最后是你把我带到山顶,让我出了那个幻境。” 看着月光下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达眼底,似乎经历了那些,完全没有在他心上留下任何的阴霾。 常念:。。。这人的心境,跟我们那个被压了500年的猴哥,一样一样的阳光呀! 常念:“额,那你让我过来,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呀?老实说,我到这里快半个月了,都还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古老:“我出来后,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灵根的特殊,就给祁珣传了神识,让他把你安排到冠阁;那时候我想的只是这里可能在修炼一事上,有所帮助,以报答我的感激之情。” “可当我今天彻底醒来,发现塔格不知道什么原因闭关了,竟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处独自求生,实在忍不住便过来看看你。” 他说了很多,但常念的注意力只被他话里的‘灵根特殊’给吸引住。 常念:“我的灵根特殊?不是废灵根吗?”她是真的有怀疑自己的灵根是个废物点心。 古老听到常念这么问,神情严肃了起来,道:“怎么会是废灵根?只是那些人不了解而已,只要是上天让其存在的,自然是有存在的价值。” “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你避之不及的,但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当你彻底了解、掌握之后,一定不会再贬低自己拥有的每一样优点和短板。” 常念:。。。不愧是图书馆本馆啊,宽慰人的话听起来就是舒心。 常念:“谢谢你的安慰,我好多了。” 古老:“嗯,时候不早了,明日亥时,你进冠阁,到时候我好好跟你说说,我对无灵根的一些看法,以及我对你之后修炼的一些建议,可好?” 他这话可让常念高兴的差点儿在原地蹦了起来,自然是满口答应,“好好好。” 这激动的心情跟那日自己在雪地里,偶遇到冰缝中的小猴子一模一样,“这猴,啊呸,这人简直就是天使的存在呐。” 古老看她喜怒于形,刚刚她脸上的那点儿浅浅的愁容彻底不见,他心中歉意也稍微消减点。 看着古老原地消失,常念再次重新躺回棕榈叶席子上,兴奋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准备再睡会儿;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她高估了自己的事业心,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又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第34章 日常 “这家伙怎么还没起来呢?” “嘎嘎” 一阵熟悉的声音强势闯入耳中,香甜的梦实在是无法继续做下去,常念无奈的睁开了眼,山洞外的声音都还在。 “还不起来,外面的青庄都要赶不上了!” “嘎~” 一个清亮高亢的男声后面跟着一个烟嗓嘎嘎叫,再不清醒的脑子,被这样的组合也弄清醒了。 简单洗漱后走出山洞,抬头就看到塔格斜靠在树上的树枝上,而嘎呜蹲坐在它的巢穴里嘎嘎叫。 常念:“塔格!你醒啦?” 塔格俯视在地上的常念,发现她身上穿着万归宗的弟子服,头发梳到头顶,用根削的奇形怪状的木簪子扎成一个髻,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道士的打扮。 塔格开口就是质问三联:“你这是什么打扮?哪有女修是你这个样子的?我不是给了你贡献值吗?” 常念歪着头,回道:“你不是说那个贡献值借我的吗?我担心到时候还不上,所以到现在都没敢动过你给的贡献值。” 塔格听到问话,肉眼可见的愤怒,道:“为什么不用?我塔格给出去的东西,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要回来?” 常念让他满脸怒容,只敢小声哔哔:“可你之前也没说你不会要回来呀!” 塔格这下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身体轻盈的不像话,三两步走到常念面前,弯腰与常念视线平行,咬牙切齿说道:“我就说那个老家伙为什么让我今天从寒池里醒来,敢情是你在陷害我于不义!” 他的眼神唬住实在是太有压迫感,这让常念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但是却没有选择闪躲开他的眼神,努力与他对视,嘴上空有音量没有气势的说道:“你别乱说,我哪有?” 塔格见她明明被自己的眼神唬住,却一直没有躲闪,又突然笑了,道:“看在你要赶着去上学的份上,暂时不和你说这些。” 常念抬头看天色还早,不解道:“这离莹菲她们来冠阁还有点儿时间啊,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喊我起来干嘛呀?” 塔格:“干嘛?你上学前不吃饭的吗?” 常念老实摇头,道:“之前是没有早饭可以吃;现在我是想多睡会儿,所以一般都不吃。” 塔格:“你说什么?” 他脸上那过分生动的表情,这让常念产生了一丝丝对自己的怀疑,“这里的人一天最多吃一顿,大部分都是吃辟谷丹,跟他们比起来,我一天吃两顿,应该不算少了?” 塔格这次是直接上手戳常念的额头了,道:“人家的灵根能存灵气,所以可以不吃;你什么情况,还需要我再三提醒你吗?你不按时吃饭,没劲好好锻炼,没有强壮的体魄御敌,被人打死了,别找我给你收尸,我丢不起那个人。” 常念:“我不好好吃饭,这么严重的吗?” 塔格站直身体,拽拽的转身,朝着山谷里的冠阁走,边走边说:“反正我不管,无论你是自己买肉回来自己做,还是去食峰买;如果明天还让我看到你没吃早饭,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恰到时候,嘎呜还在树上嘎嘎叫,像是在呼应塔格的话一样。 常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抬头看向树上的嘎呜,问道:“你跟着叫什么呢?” 嘎呜没有再叫,只是非常干脆利落的展翅高飞动作,留给了常念一个非常潇洒的背影。 想想昨晚看到的‘塔格’那副温柔的模样,再看看刚刚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常念在心里流起了宽面泪,“呜呜呜,之前还在庆幸自己这次的身体倍儿棒,没有什么缺陷,结果却要和‘多重人格’朝夕相处,真到了离开这个世界时,我还是我不?” 行程还是跟之前一样,先去任务堂交任务,然后去外门修炼场上修炼半个时辰,接着才是回课堂上课。 修炼结束,走回课堂的路上,楚禾明显感受到,之前在常念身上隐约的忧愁淡了很多,好奇的问道:“你找到解决你灵根问题的办法了吗?” 常念摇头:“没呢,不过我感觉快了,因为冠阁的人醒啦。” 楚禾:“那他们人怎么样,是好相处的吗?” 常念:“嗯,都是性格迥异的人。” 楚禾:“哈哈,这废话让你说的,那你告诉我,谁的性格是和别人一模一样了?” 仔细一想,常念:。。。好,确实是说了一句废话。 楚禾在方德长老进来前,突然对常念说道:“不管你的灵根问题有什么进展,记得告诉我一声。就算在冠阁找不到解决办法,也别灰心,等我能外出执行任务时,我们一起出去寻找解决办法,这么大的修真界,难道找不出你这个小小问题的解决方法吗?我就不信了。” 常念原本是想要反驳自己没有灰心,但自己真实感受到自己的灵根问题时,内心是有焦虑的,她以为自己伪装的蛮好,没想到楚禾感受到了,也在为自己忧心。 常念最后只是笑着答道:“好,一定告诉你。” 偌大的课堂中的这个角落里,此刻已经只有楚禾和常念在,周围有半圈蛮大的真空带,坐在前面的人,时不时还会一脸嫌弃的瞟她们一眼。 楚禾和常念都不是真正的八九岁孩童,对于这样的被人孤立局面,根本不会走心,甚至还有点儿喜欢这种没人打扰,不用尬聊的相处模式; 只不过这幅场景,出现在别人的眼中,可就没有那么顺眼了。 照常还是提前半个时辰下课,然后常念和楚禾一起去食峰,常念一反常态,买了好几人份的灵食,还特意租了一个有保温保鲜功能的食盒来装这些灵食。 楚禾眯着眼看她手里的食盒,问道:“是冠阁的人让你买的?” 常念摇头:“没,他给了我贡献值的,我想着反正我自己也要吃,就顺道给他们带点儿。” 楚禾脸上的神情瞬间放松,道:“哦~他们给了贡献值的,那就没事儿了。” 她这反应,着实是给常念整乐了,“铁子,你好可爱。” 楚禾经常这么说常念,这回常念也学着她的语气说。 不过这话,却没有得到楚禾的认可,反驳道:“一边儿去,我明明是又美又飒的仙女。” 常念笑着点头,她想起楚禾的亲娘卿嫣长老的颜值,再想想楚禾的直爽又不失机智的性格,常念还真相信她这话,长大后的她,绝对能成为又美又飒的仙女。 两人从食峰分开,常念乘坐菲咲回到冠阁,目送她们离开后,转身就看到塔格双手抱胸,斜靠在第一个牌坊的柱子上,脸上是常念看不懂的表情。 看到他的第一眼,常念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预感,他在那里是来接自己的。 常念脸上的笑容根本压不住,提高手里的食盒,喊道:“塔格,我回来了。” 塔格听到常念的喊声,站直身体,信步朝她走了过来,挑眉问道:“你一个人吃的?” 常念摇头,道:“哪能呀!还有你的、古老的,嘎呜的。” 塔格撇嘴,“你这么大个盒子,能装下几个人吃?” 常念被他这话给问住了,认真的询问道:“两个菜,四个肉包子,两个菜包子和一个馒头,这还不够吗?” “若是不够,今天将就吃,明天我再多买点儿。反正是你给的贡献值,我顺道带回来。” 塔格听到常念这样用自己给的贡献值,脸上的表情全是嫌弃,问道:“你是不是没有进过食肆?三个人点两个菜,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常念解释道:“食修的师兄师姐不建议修为浅薄的弟子买制作精良的大菜,说我们吃点儿粥和包子、馒头就够了。所以这两个菜是你和古老的。” 塔格借过常念手里的食盒,朝着常念现在住的山洞走,还不忘吐槽她:“嚯~你怎么能把自己跟寻常弟子相提并论?你就是直接吃龙肉,都不会爆体而亡。” 常念腿短跟在他身后小跑着,注意调节气息,还得抽空回道:“我这么特殊的吗?” 塔格:“对,因为就算你抱着灵石啃,除了能填肚子,再没半点儿用了。” 常念却不被他的话带偏思维,反问道:“咦,我才不会吃灵石的好吗?再说了,就算是寻常弟子抱着灵石啃,除了硌牙,他也得不到一点儿用?” 塔格闻言,没有因为常念反驳他而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你这脑子真的是该聪明的时候笨的出奇,这会儿又这么机灵了。” 由于一直还在生存大关上挣扎求生,常念的生活品质没有任何提升,故而这顿迟午饭,是在山洞前平日里当凳子的石头上进行的。 常念把给嘎呜带的馒头交给它,原本是想让它在之前吃馒头的地方吃,结果它叼起馒头就飞回了它的巢穴,一副不愿意和他们离太近的架势。 常念转身就看到塔格把食盒里的两道菜,全部都拿了出来,然后左手一个肉包子,右手拿着筷子准备进餐; 见他这样,常念忍不住阻拦道:“这两个菜你都要吃?那古老吃什么?” 塔格不以为然的回道:“刚夸了你机灵,你又给我蠢回去了。” 用筷子指了指自己,说道:“老家伙不是有告诉你,我和他共用一个身体吗?我吃饱了,完了他再吃一次,撑坏我们,你赔吗?” “可你,”常念还想辩驳两句,却被塔格打断,他说:“这个身体是我的,虽然我的神魂有损,但那也是我自己的;他不是我,根本就无法完全掌控我的身体,离开冠阁都无法化形,你还指望他能尝出个味儿来?” 常念这下是真找不到话来回复了。 塔格挑了一筷子其中一个白色玉盘里的菜,余光瞥到常念还傻站在旁边没动,没好气的问道:“你不吃,还站着干嘛呢?” 常念手里拿着菜包子,还是不太确定的问道:“我真能吃这样富含灵气的吃食?” 塔格:“你是不是已经得了老家伙的真传,怎么如此啰嗦?” 既然他都说自己能吃了,常念这个吃货,也是真的忍不住心动了,心里盘算着今天吃一顿,之后每天都多劈点儿柴火,应该能把这菜的贡献值攒出来的。 塔格总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这顿饭菜,他吃了两个肉包子,菜只吃了几口,其余的菜基本上都进了常念的肚子里。 这顿饭常念是来修真界第一次吃的肚儿溜圆,都有点儿吃撑了的感觉;虽然饭菜味道非常之清淡,但还带给了常念大大的满足感。 吃饱后,常念学着塔格的样子,被靠在后面的山洞外壁上,那姿势那神情,几乎只差一个牙签,就能复刻现代吃夜啤酒的人的模样了。 塔格:“你不是说,你要建房子吗?怎么还没开始?” 常念:“别提了,建房子,我也只找到了这个建房子的地址而已,还剩下好多问题需要我慢慢解决呢。” 塔格:“说来听听。” 常念:“目前我想到的问题就有,第一,建房子需要工具,我朋友说送我,但我觉得她还没有备好;第二,建房子的地基问题,我还在想到底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第三,建材问题,我倒是很看好岐立山脉外围的那些倒在地上的火灰树,但我现在一个五短身材,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那些木材运送到这里来;第四,屋顶的防水问题,有什么材料是可以防水的呢?” 塔格从来没想过,建房子这事会如此麻烦,他想象中就是挥一挥衣袖的事。而且修炼之人,哪里需要什么坚不可摧的房子,随意用木头堆放起来,不就好了吗? 歇了会儿,常念站起身,把食盒和盘子拿到山洞里的泉眼旁洗干净,收拾好后,换下弟子服,穿上童煊送到那件法衣,走出山洞,塔格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看到常念换了一身衣服,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穿的那个不伦不类的衣服,皱眉问道:“你干嘛去?” 常念拉起拖车,道:“我要去岐立山脉外围拖火灰树到结界内劈柴,明天才有东西去任务堂交任务呀。” 塔格对常念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领了砍柴的任务?” 常念:“嗯呐。” 塔格笑着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嘀咕道:“你倒是有先见之明,提前领了呢!” 常念没听太清,问道:“你说什么?” 塔格:“我说正好刚吃完饭,顺道跟你去溜溜食。” 常念拉着拖车,开玩笑道:“怎么,你是要帮我劈柴吗?” 塔格双手举过头顶枕在脑后,稍稍后仰的姿势,缓慢的跟在常念的拖车后面走,道:“长的丑,想的美!这辈子都别指望我帮你劈柴这种事。” 常念:“切~” 第35章 既没,也没 果然塔格全程悠闲的在一旁看着常念,看她拖着火灰树干到结界内的天然柴房,然后把树干砍成6-7寸长,最后再佩带上省力小装置,把它们劈成符合任务堂要求的柴火。 而在这过程中,他没有听到常念抱怨一声,或者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寻求他帮助的神情。 直到常念把柴火捆好,放到小拖车上后,塔格突然喊了一声:“小家伙!” 常念听到他的喊声,好奇的抬头朝他看了过去,然后就看他朝自己抛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下意识手忙脚乱的接住。 等到她看清自己接住的物品,是一个跟宗门发的一模一样的储物袋,不解的问道:“宗门的储物袋?你之前不是已经把宗门发给新入门弟子的储物袋给我了吗?” 塔格:“不识货!我的东西,是万归宗能比的?” 常念:“愿闻其详。” 塔格:“今早我看到你居然要别人帮你把东西放到储物袋里,真是够丢人的;” “你可是要知道,你是冠阁在万归宗的代表,我可没法容忍这么丢脸的人,居然是我们冠阁的人。” “所以闲来无事,我就去我的空间里找了一下,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神识控制的储物袋。” “修炼之人的储物袋,是比洞府还要私密的东西,知道吗?以后你别再让别人打开你的储物袋了。” 常念:。。。原来这就是被人送外挂的体验呐?别说,还真别说,这感觉的确很不赖! 塔格看常念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冠阁的人,那些丢脸的事,少做。” 听到塔格这么说,常念知道,大约是今天凌晨时,她对古老说的,她不知道她是谁,来冠阁是干嘛的话;能听到他这样的正面回复,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现在的常念来说,真的算的是一种宽慰了。 常念:“咦,我现在不知道的事那么多,怎么可能完全不做丢脸的事哦。” 塔格:“这有何难?” “遇到让自己不舒服的人和事,绝对不能忍气吞声,只要让她们害怕你,自然你做的任何事都不会丢脸了。” 常念:。。。这是什么逻辑? 塔格:“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给储物袋下神识烙印,以后你就能像她们那样使用储物袋了。” 他说的之简单,但常念却完全不知如何下神识烙印,一脸懵,“我不会呀!” 塔格强压内心的暴躁,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后,压着嗓子说道:“把储物袋放到你的额头上,念这个口诀,。。。” 这下神识烙印,常念还是庄稼佬进皇城——头一遭,最后还是在塔格的协助下完成的。 常念抽出腰间的匕首,作势往小小的储物袋里放,同时在脑子里默念“放进去。”下一瞬,匕首果真就在自己手里消失,然后把手伸进储物袋里,默念:“取匕首。”接着匕首又出现在了自己手上。 常念被这奇妙的事,惊得把嘴张成了椭圆的“o”型;两眼发光的看着塔格。 塔格被常念的反应逗笑了,心想这个人真的是太土了,这么小的事,都能惊讶成这样,可他却不忍心对这样的她,说什么扫兴的话; 只是补充说道:“别人使用储物袋,可以隔空取物,操作起来会很简单;但因为你没有灵力,神识也没有化作固质,你要放什么东西,只能身体碰到,才能收进储物袋。” 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记得晚上亥时到冠阁里面去,那老家伙离开冠阁,会虚弱很久,最好别让他出来找你。” 常念听到他这话,兴奋的心情稍稍平复,点头:“好的。” 想到今天凌晨古老在山洞里来了,又有些担心,问道:“那他今天早上来山洞找我了,会不会出大事?” 塔格:“那你猜他为什么让你亥时去找他?”说完,就在常念面前展现了原地消失术。 听到塔格这样回答,常念的思绪有些飘散,对塔格、和同一个面容却完全不同性格的古老,见到的第一眼,便有种莫名好感,让她自然而然有一种老友之间的轻松感; 在面对塔格、古老对自己释放的善意时,她下意识就会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受伤,或者不开心;他们都该好好的那种祝愿。 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常念,连忙甩了甩头,道:“我这样,该不会是中了传说中的什么术法了?” 强制压下这样的想法,常念回到山洞里,盘腿坐下,面无表情的内视,‘看着’空气中的灵气光点在自己身体里跑来跑去、跑进跑出,一派欢快、和谐的画面。 在月上树梢时,常念才起身出了山洞,朝着冠阁走去。 月光下的冠阁气势更甚,看到它的第一眼,有种骇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可是,盯着看上好几眼后,那种感觉又没有了,好像刚刚那样的感觉只是错觉而已。 常念伸手做出推门的动作,嘀咕道:“哎呀~多少年没有大晚上出门了,第一次出来竟然是拜访一个美貌男子,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呢!” 她是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说这话是多么的怪异。 但她手还没有触碰到门,门已经自动向内打开,常念正感到纳闷,抬眼就古老浅笑着站在门内,看着她说道:“我正在想你是不是睡着了,打算来叫你呢。” 常念看着他脸上的浅笑,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自然的收回准备推门的手,张口就道:“那哪能,塔格说你最好不要离开冠阁,你还是别老想出来,比较好哦。” 话说完,常念好像才反应过来,语气也太过熟络了些;连忙去看古老的脸色,他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向旁边挪了一步,让出进塔的位置,回道:“你别听他乱说,我还没虚弱到如此地步。” 常念跨过非常低的门槛,走进塔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塔内的景象,怎么说呢?里面亮如白昼,而四周全是一排一排整齐摆放的竹简,放竹简的架子上,还可有小字。 顺着螺旋向上的书架,一直看到塔顶的地方,也找到了为什么塔内这么亮膛的原因,因为塔顶悬浮着一颗如篮球大小的发白光的珠子。 古老看常念露出好奇的神情,非常配合的主动解释道:“那是很多年前,龙族族长送给我的龙珠,我瞧它发的光挺亮,当个照明灯用,刚好合适。” 常念闻言,也不再看那颗发光的龙珠,转头看向身旁的古老,真诚发道:“你是在炫耀么?” 古老摇头,道:“没有,这样的死物,有什么好炫耀的?” 常念:“好,暂时相信你。”不信也没办法。 古老笑着道:“那可真是感谢你相信我。” 常念:。。。他这个人格怎么感觉有点儿像塔格了呢? 常念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问道:“我该如何操作呢?” 古老指了指她的脚下,道:“你可以站在这里,说出你想要找哪方面的竹简。” 常念:“我想找关于无灵根相关的竹简。” 话音刚落,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开始咔次咔次的转了起来,持续时间大概不过四五个呼吸间,接着一道金光闪现,常念的手上就突然多出来一卷竹简。 常念拿着竹简看向古老,问道:“然后呢?我可以直接看吗?还是需要复刻后,才能用神识阅览吗?” 自从她准备进冠阁找关于解决自己灵根问题的答案时,常念找莹菲打听过,进到冠阁内,大约有什么流程步骤。 莹菲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常念:“冠阁进门处有验证身份和扣贡献值的法器,你把身份牌往上一靠就好;然后站到塔内最中间的位置,说出你想要找的竹简,然后就会有出现你要的竹简,你可以选择在塔内阅览;如果是功法,你提前准备空白的竹简,复刻一份,拿回自己的房间或者洞府阅览都行。” 古老:“你把竹简轻触额头,即可阅览。” 常念照做,在额头触碰到竹简的那一刻,常念好像眼前有了一部厚厚的书本,书页自行唰唰唰的翻动,接着在其中的一页上停下,书页上的字也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常念眼前。 “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记。” 再三确定没有别的内容后,常念拿开触碰在额头上的竹简,眼前还是冠阁塔内,古老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常念以为自己都已经看了许久,但在古老眼中,她不过是把竹简碰到额头上一瞬而已,看到她拿下额头上的竹简,古老浅笑着问道:“看完了?” 常念点头,老实回道:“看完了,只是还没有彻底的理解到位。” 古老笑容不变,道:“那移步到我的内部空间,做个地方坐下来,我跟你说一下。” 常念:“好。” 眼前的景色一变,映入眼帘的还是一圈的书架,满满当当的竹简,只不过,光源却从头顶换到了书架后面朝里面照射的方向,好像书架后有窗户,白光变成了有温度的阳光。抬头是古朴的楼板。 常念:“你确定刚刚那个不是空间,这个才是实物?” 古老笑着点头,道:“我确定。你刚刚在位置,就在你脚下。” 听他这么说,常念还真低头看向脚下,脚下不是乳白色带花纹的地板砖,而是透明的,刚刚在塔内看到的景象,完全镜像的出现在自己脚底下。 常念:“这也太神奇了?” 古老:“走,去外面的小院儿里坐坐。”说着就朝门口的位置走,常念还记得,那个位置也是刚刚她走进塔内的门。 只不过,推开门,外面的景象不是她记忆中的那样,近处是灰褐色废灵石地板砖,远处是牌坊,周围也不是绿色的山林。 她跨出高高的门槛,看到的却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凉亭、有池塘,有小溪流水、有躺椅,还有一棵存在感非常强的榕树,但是远处却是一片空白,白的非常眼熟。 常念仔细一琢磨,远处的空白,不就是滚滚留给自己的那个空间的白嘛。直到这时,她算是彻底相信这里是在空间内的事实了。 古老带着常念来到凉亭里,凉亭中有一个圆形的石桌,石桌旁有四个石凳子,此刻,其中的一个石凳子上,正蜷缩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白绒绒小生物,看它腹部的规律起伏,让人立刻就能明白,它正睡的香甜。 常念指着石凳上的小生物,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道:“这是?” 古老:“它就是塔格的神魂。” 常念的目光在塔格的神魂上,和站在面前的古老身上打转。 古老看出常念的疑惑,解释道:“我们结契用的是上古契约,可以神魂与本体暂分离,也可结合,弥补我不能幻形,弥补他的神魂无法支撑本体清醒的缺陷。” “因为我的本体损伤严重,不能支撑他全天清醒,所以才商量好,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清醒六个时辰,剩下的六个时辰在我的空间中温养神魂。” 常念这时也算是明白,之前塔格朝她吐槽的那句,“老家伙为什么让我从寒池里醒来”是什么意思了。 常念:“所以就是他想要清醒,就必须要有你的神魂支持;而你的神魂却不用他的支持,就能使用他的身体。” 古老轻轻点头,右手手掌在石桌上一扫,桌上出现煮茶的一应器皿;然后对常念说道:“坐会儿。” 待常念坐下后,石桌上的小炉子的火苗自现,烧水、烫杯、泡茶、续水。。。他每一步得动作看着都是那么的随意,却又非常的讲究。 这样十分考究的泡茶技艺,她只在曾经的哥哥武弘安身上看到过; 虽然动作非常相似,但他们泡茶时身上的气质却是不同的,古老是悠闲、宁静的气质,而哥哥身上全是严肃、认真的气场。 古老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对,所以他清醒时干什么了,我都知道,只是我没办法和他沟通而已。但对于我的,他却不知道,除非我给他留信说明。” 常念:“额,照你这意思,你们结契后,便再也没有面对面说过话?” 古老把茶杯放到常念面前,回道:“是的。” 常念:。。。抛开这种玄学的说法,就是多重人格,也很少出现多个人格同时是身体主导者的情况。 古老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茶,缓缓咽下后,说道:“我发现你是无灵根时,立即向祁珣说让你到冠阁来,其实是有私心的。” 常念没出声,只是端着茶杯,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古老看了一眼常念的神情,发现她对于自己说的话,身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顿了顿,他又才说道:“我的本体坏了太久,神魂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所以想找个人同我结契,这样就算我神魂陷入休眠状态,你能打开我的内部空间,塔格这样还能在我的空间里温养神魂。” “而且冠阁,作为万归宗给我重塑的简易本体,我神魂陷入休眠,空间无法打开的话,冠阁也将名存实亡。” 常念:。。。好家伙,是来托孤的吗? 常念:“我怎么感觉无灵根在你这里,显得如此不同一般呢?” 古老点头,解释道:“无乃无相也。你的灵根能与所有的灵气相通,也就是说你的灵根能与所有的灵气亲和,不会有相生的凝聚,也不会有相克的抵抗、消融;所以你不必只看着你好像无法存储灵气,但别人用灵气练出的灵力,以及那些灵力支撑的术法在你身上,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变化。” 第36章 签个契约,互帮互助 听到古老这样的解释,常念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别人随意甩一袖子不一定就能弄死自己;忧的是没法聚集灵气,自己真能完成飞升任务吗? 常念:“这也是我感受不到那些修炼者威压的原因吗?我在凡俗界时,接触过一次,旁边的人被威压压迫晕过去,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古老:“嗯,威压是修为高者身上因灵力深厚而造成的,凡是和灵力有关的,你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常念:“我岂不是无敌?” 古老摇头,道:“不,你想的太简单了;虽然你对灵气、灵力攻击没感觉,可灵力附在法器、灵器和神器上,它们本身打到你,你还是会痛,会受伤的;还有就是神识攻击,那些修为高深者的神识是可以凝固成实,你的神识受到攻击,也是会受伤的。” 常念:“那我能练神识吗?” 古老:“当然;在我看来,你至少有两个方面需要修炼。” 常念:“除了神识,还有什么?” 古老:“身体。” “真正了解无灵根的人,甚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非议,我的建议是,你以体修示人;这样就算别人攻击你,你没有受伤,也不会引起别人的侧目。” “在这个世界上,实力不足,却又充满太多的神秘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好奇,容易引起非常之人的探究;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让他们感到害怕,否则,那些人如同苍蝇一般的烦。” 常念认真琢磨古老说的这些,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这个建议非常的中肯。 两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喝茶,直到一杯茶喝完,常念才问道:“如果我的终极目标是飞升,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目前我对这个目标,想不出一丁点儿解决办法。” 古老:“飞升呐!很久没有人飞升了?” 沉默了一会儿,古老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石凳上睡着的塔格道:“据我所知,还没有无灵根的修炼者独自飞升的先例;但是我这里有一个机会渺茫的办法。” 常念:“你说。” 古老:“和他结契;它们修炼到飞升,与他签订契约的人,也是能跟着飞升的。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无灵根修炼者飞升,就是因为他的契约兽带着他飞的。” 常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塔格,道:“他?他不是神魂受损了吗?不会是要我找天灵地宝,给他补神魂?” 古老摇头,道:“倒也不用你给他找天灵地宝补神魂;毕竟这个世界中,能给他补神魂的,还没出现过;但你需要帮我找到我的本体碎片。” 常念:“不是很懂,可以展开说说吗?” 古老:“我和他有上古契约在,如果我的本体补全,神魂之力恢复,便能护住他受损的那部分神魂,不再崩坏;这样他的修为恢复,飞升只是一念之间的事了。” 常念:“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古老:“不简单,我的碎片虽然不多,可因为离开本体太久,我早已感应不到它们所在区域;你几乎是要踏遍整个斡州大陆一寸一寸的找。” 常念:。。。听着真渺茫呐,可根本没有第二个路可以选。 常念:“结契,要问过塔格?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 古老摇头,“暂时不用让他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之所以找你结契的具体原因,他是不会同意的,他那个人,暴躁、鲁莽、爱面子,但他也是最仗义的,只要被他放入心中的人,最是见不得别人为他付出什么代价。” 常念:。。。你该不会是爱上你自己了? 古老:“我到时候会留信跟他说,是我准备出去找本体碎片;跟你结契,是因为你的灵根最契合,就算我不在,也可以让冠阁继续运转下去。” “等到我的神魂彻底休眠,他陷入昏迷前,才会真正知道我的去向。” 常念:。。。这浓浓的be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常念:“这么说来,我似乎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 古老:“你也不用担心,如果我们真能飞升到仙界,只要接触到仙气那一瞬间,我们三个之间的契约,会自动解除;并不是要永生永世捆绑的。” 常念嘻嘻一笑,道:“你考虑的真周到。”这样最后的一点后顾之忧便彻底没了。 古老:“那我们现在开始完成契约仪式。” 常念收起笑脸,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古老:“你打坐,像往常那样修炼就好,其余的我来完成。” 整个结契仪式,常念的参与感几乎为零,因为她记得按照古老说的照常修炼就好,古老的具体操作,她是有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直到古老后来跟她交代了一番之后的修炼安排,最后她迷迷糊糊回到山洞睡觉。 这会儿再次被塔格和嘎呜吵醒时,她呆愣愣的看着熟悉的山洞石壁,回不过神。 洞外塔格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还不起!又该吃不上饭了!” 嘎呜:“嘎。” 塔格:“再不起!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 常念:。。。他不会每天早上都要来催起床?这个仪式感会不会过于浓重了? 心里这样想,常念起身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用泉眼里涌出的泉水,洗了一把冷水脸,神志瞬间清醒不少; 洗漱后走出山洞,不出所料的收到了塔格的阴阳怪气:“哟,还舍得起来呢?我还以为你抱了老家伙的大腿,都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了呢!” 常念仰着头一本正经的,盯着塔格站在树枝上的脚,回道:“他的大腿,不就是你的吗?” 塔格像是被常念的目光盯毛了,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常念面前,弯腰,与常念的视线平行,说道:“登徒子!你再看,小心我抠了你的眼珠子。” 听过古老总结塔格性格的话,常念这会儿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慌,回道:“你能容忍一个独眼龙,或者瞎子做冠阁的代言人?” 塔格被这话还真给气到了,恶狠狠的回道:“不能。” 常念立马顺杆爬,笑得贱兮兮的,说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舍得扣我眼珠子的。” 塔格站直身体,居高临上的俯视着常念,道:“那要是你敢在外面丢冠阁的脸,你就完了。” 常念却不正面回答,一个轻巧的转身,提着食盒到石头旁,道:“那我只能说尽量了。” “毕竟,没有实力的我,是没有话语权的。” 看到常念从食盒里往外拿包子,塔格走到旁边坐下,道:“还不算太笨,知道实力的重要性;所以你放学后,别到处乱晃,早点儿回来锻炼,知道吗?” 食盒底部的有雕刻符文,只要放上一枚下品灵石,便可保温12个时辰,所以这会儿拿出来的包子,依然是热乎的。 常念左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右手给塔格递过去一个包子,然后坐到塔格旁边,问道:“是你教我锻炼吗?” 塔格接过包子,斜着看了常念好几眼,道:“老家伙很少求人;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能让他如此重视你?” 常念仰望45度角,语气装ac的说道:“大概是我的人格魅力。” 塔格被她这话恶心的不行,伸手朝着她挥了挥,像是在赶走什么烦人的物件似的,道:“一边去;他说你要当体修,让我把你往打不死的程度练,所以,你最好别得罪我。” 常念看他吃完手里的包子,赶紧递上最后一个包子,装着大人谄媚的样子,说道:“塔格大爷您请;小的可就全仰仗您呐!” 塔格看到常念的装模作样,伸出食指,好似蜻蜓点水,戳在常念的额头上,只见常念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直直的飞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 并且还是臀刹,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可这会儿常念顾不得这么多,问道:“!!!你为什么能攻击到我?” 塔格头一甩,无比傲娇的说道:“因为你无知!不知道就连妖修都是要锻体、炼骨的吗?要不然,你以为老家伙为什么会让我来教你炼体、锻骨,而不是让你去体峰跟着别人锻炼。” 常念那天是撅着屁股,以一种难以启齿的姿势去上学的。 楚禾看到她的第一眼,甚至脱口而出一句:“你痔疮破了?” 常念:。。。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塔格,你给我等着。 答应了楚禾自己灵根问题有进展,一定要告诉她,故而那天下课去食峰的路上,常念便告诉了她,自己可以走体修这条路。 楚禾:“体修? 你已经确定走这条路了?” 常念:“对,冠阁的人说我的灵根无法存储灵气,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如果是体修,至少可以不用被人随意斩杀。” 楚禾听到常念说走体修的路,她脑海中一个一身肌肉的女子画面便浮现出来,甩了甩头,把自己想象出来的辣眼睛画面甩掉; 接着说道:“我听闻体修不但需要高强度的锻炼,还要有各种药效制作的药浴,资源消耗不必别的修士少;加油,我也会留意那些药材的。” 常念:“嗯,我会的,谢谢你铁子。” 楚禾一脸苦笑的回道:“听说药浴可以舒炼体时,灵气对身体的冲击和局部淤积,我是真不想拥有一个空手接白刃的金刚芭比铁子。” 常念:。。。这种时候,只有沉默能表达态度了。 楚禾又道:“因为我在一个月之内成功引气入体,我找齐云峰峰主要了一次炼器机会,之前答应送你的建房工具,就快好了。” 齐云峰峰主是楚禾的亲娘,见她这样称呼她,常念心想,这是越来越生疏的叫法了呀。毕竟之前,楚禾那管她那亲娘叫‘那个女人’呢。 常念:“别人要是知道你拿着峰主给你的炼器机会,你找人炼了一堆她们觉得是破铜烂铁,你这是又要送那些人一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楚禾无所谓的回道:“你瞎操什么心?我这么挖空心思的让那些人贬低我,最好是能主动放弃我,这点儿不痛不痒的嘲讽,简直就是小意思。” 常念:“我担心你会偷偷难过。如果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说哦,虽然我的用处不大。” 楚禾和常念是一前一后坐在灵鹤背上的,她转身拿手拍了拍常念的手背,道:“也许来修真界之前,我还小;但是这里是一个能让人快速成长的地方,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用担心我。” 接着又问道:“所以现在你知道你在冠阁是什么身份了吗?是别人说的那样,需要进去打扫的童子?” 常念:“冠阁的人说我在外行走,代表的是冠阁的脸面,所以要求我每天进去学习竹简,目前没说打扫的事。” 楚禾:“里面不是说有数不清的竹简吗?那你要学到什么时候哦?岂不是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常念:“冠阁里的时间流逝与外面是不一样的,我想应该有学出头的那一日。” 楚禾听常念那不确定的语气,直接乐了,道:“你知道吗?每次我觉得我倒霉的时候,一想到你比我还倒霉,我瞬间不再孤单。” “然后我就会想,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一定能摆脱这些不幸。” 常念拍了拍楚禾的肩膀,道:“那是当然呐,你要相信,世上比我们倒霉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也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两人去食峰买吃食,楚禾看到常念往腰间储物袋里放东西,好奇道:“你也能用储物袋了?” 楚禾之前引气入体后,丹田中有了灵力,很快就能用储物袋了;她之所以会肯定常念的灵根出现问题,也是因为得到常念没有使用储物袋的佐证。 常念点头:“嗯,是冠阁的人给我想的办法,打的神识烙印。” 楚禾:“神识烙印?听起来比我们这个上面的灵力结契厉害呢。” 常念:“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能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禾嘿嘿一笑,又拉着常念走到放着烙饼的柜台前,道:“既然你能用储物袋,那就多买点儿耐放的,放到储物袋里备着,饿了就随时拿出来吃。” 常念:“好呀,你也是,多备点儿。” 第37章 开始修炼 回到冠阁,转身就看到塔格在昨天的位置,慵懒的斜靠在牌坊的柱子上看着自己,一声嘹亮的“塔格,我回来了”根本无法忍住不喊。 塔格看着常念一边喊一边朝自己小跑过来,满脸都是愉快的笑容,就让他有些不解:“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塔格这么问常念。 常念跑到塔格面前,听到他这样问,理所当然的回道:“因为你在这里呀。” 塔格回了一句:“无趣。”转身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常念跟在他身后走,不过,今日塔格走路的速度没有昨天快,常念小短腿快步走就能跟上,不用再像昨天那样小跑才能跟上。 回到山洞前,常念从储物袋里拿出保温食盒,然后又把烙饼、干果什么的都拿了出来,说道:“今天我朋友发现我能用储物袋后,就让我多买一些备着,饿了时充饥;我买了不少,你也拿一些去吃啊。” 塔格自顾自的从食盒里拿饭菜,听到常念这话,直接摇头拒绝,道:“我只是可怜你一个人吃饭孤单而已;我不是嘴馋,非吃不可。” 常念:“真不要?” 塔格随意瞥了一眼常念摆在石头上的吃食,说道:“怎么没有肉?连灵果也没有?你是不是不识货,不知道怎么买?” 常念:“我感觉我现在的体力活动,可以不用那么早买妖兽肉吃。”毕竟食峰上那些富含灵气,但全是白味的妖兽肉,实在不是自己的菜。 听他说起灵果,常念想起了结界里的那个粉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塔格,结界里的粉蒂,我,” 塔格听到常念说到粉蒂,以为她不买灵果,是因为粉蒂的原因,便没等常念把话说完,直接道:“你倒是识货,这山谷中确实是有不少的灵草、灵植、灵果树什么的,你要是喜欢吃那些,不买别的也行。” 常念见塔格误会自己的意思,但他这么说,懂了他的意思,便也没再继续说自己赔偿的话。 于是又换了个方向问道,“结界里的那些灵草、灵植、灵果树都是你栽的吗?是准备自己吃,”想到他说他可以不用吃东西,又连忙补充道:“还是当风景欣赏啊?” 塔格:“一部分是以前老家伙的,另外一部分是我闲的没事,上别的地方薅来的,准备自己酿灵酒;只不过酿了几百年,一个人喝也着实是没意思,便没再管过它们了。” 常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哟!” 塔格随意摆了摆手,道:“既然老家伙选择跟你用的是上古契约,这些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常念点头,表示了解,两人吃过午饭后,塔格便正式要开始教她炼体、锻骨了。 塔格先是给了常念两套玄色法衣,还有两双加重符文的鞋,让她去换上。 常念去山洞里换上塔格给的‘训练服’,拿在手里轻飘飘的,除了黑的反光,没看出任何的特别之处来,直到她真穿上身,才知道这训练服和鞋可以自动调节大小,关键是沉的人呼吸都不自觉加重。 好不容易走到山洞前的空地上,常念额头已经微微出汗。 塔格看着这样,又是啧啧啧好几声,道:“真够弱的你。” 常念现在的重心,全去调节气息了,对于塔格的吐槽,完全没理会。 常念的不回应,塔格觉得没意思,便开始说起正事来:“既然老家伙让我来教你当体修,你就该知道,我教的跟万归宗的体修不会是一回事。” “我是妖,有血脉传承,自打我有记忆起,就在修炼;所以我教的,不是人修中的炼体之术。” “基于老家伙让我要把你往打不死的方向练,所以我还给你加了锻骨之术。” “做好把命练没的准备。” 常念点头,至于塔格提前告知她这条路不好走,她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常念记得自己的任务目标,没有时间限制,直到飞升才能离开这方小世界,所以比起除了人修以外的修炼者,常念还是觉得人修是最好的。 常念这会儿气息调节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出之前楚禾说到的那个问题,“我听闻体修是要有药浴之类的加以辅助,这些药材难寻吗?” 塔格:“你问这些干什么?” 常念:“也没什么,就是想让自己心里有个数,这样我也好提前做准备。” 塔格突然抬起胳膊,伸直双臂,接着动作浮夸的在胸前环抱,拽拽的说道:“你才八岁,不是八十岁,天天想些没用的,小心长不大。” “而且,你是不是不太了解,冠阁在斡州大陆上的身份地位?教你一个小小的体修,还需要你这个小家伙考虑那些?” “你只需要丝毫不差的完成我们安排的修炼任务就好,其他不需要你瞎操心。” 然后从胸前抽出一只手,指向山谷中,道:“你该不会以为这山谷里的都是杂草和凡树?” 常念被他这笃定的语气,弄的有些不太自信起来,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的弱了几分,“难道不是吗?” 塔格收回那只手,用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常念的额头,常念这回没有直直的倒飞出去,只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定。 塔格:“你果真是需要去老家伙那里学习学习;目不识丁的样子,真的很讨打。” 要去冠阁里面学习,常念倒是记得,昨天古老在她睡着之前说的,“白天由塔格教你炼体,晚上你来冠阁学习,这里的时间流逝跟外面不同,对修炼你的神识有益。” 常念也不反驳,她当然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摘掉文盲这顶大帽子:“好,知道了。” 今日穿着‘训练服’劈柴,还被塔格要求不许佩带省力小装置,常念使劲举起斧头时,都差点儿喊出声。 直到天黑之前,常念才完成了每日20斤柴火的任务;塔格看天色不早了,叮嘱道:“回去记得吃饭,亥时到冠阁里学习,别给那老家伙到处晃的机会,知道吗?” 常念坐在地上喘粗气,闻言点头,道:“好。” 塔格:“我给你的法衣除了洗澡,其余的时间都别脱下来,不但能让你早些习惯它的存在,而且你要是挨揍,它还能帮你抵挡一二。” 常念听到后半截,表示不服,“我为什么要挨揍?” 塔格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灰尘,语气随意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天天跟你走一路的那个小姑娘,得罪的都是什么人;害人心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念:“你怎么知道的?你去万归宗啦?” 塔格没有回答常念这个问题,依然是在常念眼前表演原地消失术。 常念:。。。 晚上踩着点到冠阁学习,不是她态度消极,而是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回到山洞,匆匆吃过食盒里的馒头和菜,都不敢停留太久,又开始步履蹒跚的朝着山谷里的冠阁走。 因为身体的重量发生改变,平时走的那条路快捷,可是坡度不小,为了不表演一出‘嘀哩咕噜滚下来’的糗事,常念选择绕路,走平缓的路到冠阁。 开门的还是古老,看着她呼吸重却并不乱,猜测她是绕路走来的,宽慰道:“刚开始修炼,都很难;只要挺过去,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常念:“好的。” 可当她一脚跨过冠阁的门槛,身上的沉重瞬间消失,常念惊呆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古老,古老笑着道:“为了能让你专注认真学习竹简,所以在这里面时,你身体依然是沉重的,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到而已。” 常念:。。。这就相当于打麻药了呗。 抬头看到有楼板,知道这是古老的内部空间里,问道:“我要在这里学习?” 古老点头,道:“你这才刚开始学习,暂时你一天一卷强度,可以吗?” 常念:“一天一卷?我能学完吗?” 古老:“你在这里学完离开,外面的时间,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以你还能赶着回去睡觉。” 常念了然,“好的,那学什么是你安排,还是我自己选?” 古老:“你自己选。” 常念:。。。哦,就相当于来上晚自习了呗。 也不知道是古老内部空间里有什么神秘之处,常念读背一卷写着灵草、灵植、灵树的竹简时,没有出现精神不集中,或者是疲劳的感觉,而且是完全沉浸到其中,脑中对时间完全丧失感知能力。 直到掌握了那一卷竹简上的知识,原本还步伐轻快的跨出冠阁的大门,结果下一秒就被突如其来的头昏脑胀,身体的沉重压倒,笔挺挺的向前扑了过去,要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常念这一回高低得来个脸着地不可。 确定已经倒到地上后,常念才松了手臂上最后的那丝支撑力,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紧闭双眼,等着眼前的黑朦慢慢散去。 虽然身体好像失去掌控,但头脑却非常的清醒,常念:。。。。突然眼前发黑,不是贫血的表现之一吗? 常念嘀咕道:“怎么,冠阁里面吸血吗?进去一趟,给我整贫血啦?” 听到身后有门打开的声音,常念闭着眼喊道:“我没事;你别出来。要不塔格饶不了我。” 古老:“你真的没事吗?你这次在里面的时间,算起来大概有六七天天;空间里虽然能把你的身体消耗降到最低,但里面的时间也是真实的,所以你等于六七天没进食了。” 听到古老这样说,常念知道了现在自己眼前发黑、心悸、冒冷汗还耳鸣,这反应是饿出低血糖了,几乎想也没想,闭着眼打开储物袋,掏出白天在食峰买的充饥吃食,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直到吃撑,常念才停下动作,眼前发黑的症状也好了许多。 艰难的在地上翻个身,面朝上的躺着,直到视力恢复,才看到古老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内,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 古老:“很抱歉,太多年没有接触过修为尚低的人,忘记你是需要进食的。” 常念缓慢抬起胳膊摆了摆,道:“没事,明天我会直接把吃的摆在面前,这样我能记得吃东西。” 古老:“嗯,我也让塔格准备些能增加你体力的灵果。” 常念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恢复中,都有了闲聊的心思,道:“那你岂不是很久没吃过饭了?” 古老:“是呀,很久很久了。不过我是器灵,食物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好玩,吃进去的东西,还需要花费灵力去处理。” 常念:“如果让你在做人和做器灵之间选,你会选什么呀?” 古老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做人。” 常念:“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做人虽然限制很多,但也挺好的。” 古老看她没有从地上起来,担忧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 常念见自己没话找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失败;为了不让他因为自己走出冠阁,只得撑着胳膊,从地上坐了起来,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没事;开口打断他想说的话,道:“别担心,我可皮实了。” 古老:“你别被塔格唬了,只要我不离开结界,不会有什么大事;而且离开结界,我也只是无法化形而已。” 常念:“那也不行;你可是要知道,塔格教我的炼体,惹他不高兴,惨的还是我;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别因为我这样的小事,走出来。” 她这话,好像刺激到古老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半晌后,听到他淡淡的问道:“生命和自由,只能选其一,你会如何选择?” 常念斩钉截铁的回道:“生命。” 接着又解释道:“只有命还在,才有可能去追求其他自己想要的;如果连命都没了的话,那就真的什么可能也没有了。” 古老:“你年纪不大,想的倒挺通透;如果你的灵根不是无灵根,就算是五灵根,凭你这样的感悟,寻求大道的路,你或许能走的很远。” 常念:“我以前有个长辈跟我说‘人生没有如果,命运没有假设;忘记你所失去的,珍惜你所拥有的,未来的命运会怎样,谁也不全知道,只管生活下去,珍惜现在,谁也不能苛责一个努力的生命’。” 古老站在门内没说话,常念也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穿着沉重加持的法衣,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古老说道:“我先回去睡觉咯,古老再见。” 古老:“今天真的很抱歉。” 常念扯着嘴角瞪着古老,一副‘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的模样。 古老又说:“嗯,那回去的路上小心。” 常念:“好。” 第38章 个人的选择 休息一晚上,次日醒来后只觉得身上的酸痛远超昨日,有种动一根手指都费劲的感觉。 山洞外的叫醒套餐正在进行时,很有一种常念再不出去,塔格就要给她送‘加练’大礼包的趋势。 常念躺在棕榈叶席子上,练起每个世界都不曾落下的内功口诀,也许在修真世界,它比不上那些功法、术法,但是对于常念这样灵气看得见用不上的人,内功的用处更大。 完成内功修炼后,果然感觉身体有了些许的力气,走到山洞外,塔格还是照常站在那个树枝上俯视着她。 常念抬头望着树上的塔格,道:“你别想着给我加练呀,你们说话时,我就已经醒了。” 塔格看着常念的道士头,不信,“醒了半天不见出来?梳个道士头能需要多久?我看你就是在用行动表达想要加大锻炼强度。” 身上穿着沉重法衣,做个肢体动作费劲,只有脑袋没有加重的常念,故而听到塔格这么说,把脑袋摇出残影:“我还没有适应你给的法衣,穿着它劈柴、走路,真的好费劲;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可以尽快适应它的。” 塔格:“我感觉你刚醒来的气息,和现在的气息有点儿不同,是老家伙教了你什么功法?” 常念一边示意塔格下来吃早饭,一边回道:“不是,是以前还没来这里,一个前辈教我的;强身健体、调节气息的内功口诀。” 塔格从树上跳下来,接过常念递给他一碗灵米粥,和一个肉包子;问道:“你这个小家伙,运气不赖嘛,能缓解妖族的炼体时带来的疼痛的口诀,有几分真材实料。” “我今天应该教你妖族的修炼口诀,只是那个口诀很刚硬,妖族的幼崽修炼都难,我还在想,你这个人族到底能不能练的问题,没想到,你还有机遇在前。” 常念:“你把我是当妖族教的呀?那我这小身板能行么?” 塔格:“你想的倒挺美。妖族是‘锻体、炼骨’,我教你的是老家伙改良过的‘炼体,锻骨’,这其中是有本质区别的。” 常念:“能详细讲讲吗?” 塔格:“妖修只要妖丹和妖骨在,就算身体受再严重的伤,都还能有一战之力;而选择体修的人是身体更重要,就算骨头断了,都还能接起来长好,但是身体上却有太多的致命点;就算是法修、剑修什么的,除非修炼到元婴以上,才会降低受到身体的限制,但无论修为多高的人修,没有身体还是无法长时间独立存在的。” 常念端起碗先喝了一口粥,然后才啃口馒头,随意问道:“妖骨是妖的骨头的意思吗?可妖的骨头断了,接起来就长不好了吗?” 塔格一只手里端碗,一只手里拿着还没吃完的包子,实在是不方便戳她,只能瞪了她一眼,道:“我说的妖骨不是妖的骨头,伤及妖骨,就是你们人修说的根基,跟你们的丹田、灵台这类的差不多;但是妖骨对于妖修来说,更加重要,修为高的妖修死后,它的神魂完全消散前,只要有一缕神魂附到自己妖骨上,再加上它运气好,碰到一个灵力充沛的埋骨之地,慢慢温养自己的神魂,千万年之后,是可以恢复全部神魂的。” 听了塔格饱含情绪的解释后,常念这才察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只得用傻笑来缓解自己无知的尴尬,“嘿嘿,抱一丝,我读书少,对这些还没有完全掌握。” 毕竟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修真小说时,注意力全在主角得到了什么秘境中,或者什么洞府中,残留的一缕大妖、大能神魂的传承上面去了;没注意人家是怎么保留的那缕神魂,等到主角来临给送传承的点上。 这让她忍不住有了联想,于是问道:“那我修炼到最后,能空手接白刃吗?或者一巴掌把敌人的骨头扇碎?” 塔格:“你是真敢想,还空手接白刃,你以为你是东皇钟转世吗?” 常念:。。。好,不得不承认,这个全新的世界,自己是啥啥都不懂,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欠缺;这跟销号重来有啥区别? 穿着加重法衣去上学,修炼场上盘腿坐着跟大家一起修炼,常念‘看着’空气中的灵气光点在自己身上穿进穿出,一派悠闲景象; 再看场上别人身边的灵气光点,还没有引气入体成功的弟子,那些光点像胆小的小精灵,还在他们身边犹豫,缓慢的尝试着渐渐靠近那人;已经开始修炼的弟子身边的灵气光点,与之灵根相通的灵气只进不出。 处在卷生卷死的环境中,根本没办法完全心安理得的摆烂,常念不再去感受那些灵气光点在干嘛,而是在心里默默地修炼起内功口诀,虽然这口诀对修为没有帮助,但是它对身体的帮助,还是一如既往的给力。 至少能让她维持住日常行动的力气,没有被身上的法衣和脚上的鞋子给累得喘粗气。 只不过,课间休息时,常念和楚禾一起去茅房回来后,几乎是同时斜着往彼此身上靠,选择半瘫的姿势坐着了。 常念觉得自己走体修的路,累得坐不端还能找个理由,楚禾为何也是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比我还疲惫。” 昨日在禹什空间里修炼了一晚上的楚禾,说话都没有往常那么有力气,回道:“因为我要偷偷努力,然后一鸣惊人呐。” 常念:“该不会是为了不让齐云峰的人发现你的真实想法,所以半夜起来练的?” 楚禾:“还得是你懂我;为了真正的自由,我不得不猥琐发育。” 常念:“厉害了,那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呀。” 楚禾抬手在常念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道:“嗯,好。” 在楚禾识海里的禹什听到常念这样劝楚禾,顿时不高兴起来,他可是千方百计的鼓舞楚禾注重修炼的,好不容易她现在这么上进,结果这个蠢人还这么劝楚禾; 当即就想骂人,但他还记得之前楚禾要挟他的话,憋的难受,直接躲到了神玉空间中,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的坐姿在有人走动或者盘腿坐着闲聊的课堂中,显得格外扎眼,她们自己也都知道,但是自己身上的难受,别人也体会不到; 看到方德长老还没来,能舒服一秒是一秒,两人默契的都把那些看着自己,露出鄙视、厌恶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 刚开始课堂中的人是因为楚禾在宗门内的不好名声,明哲保身与她们保持距离; 随着大家都成功引气入体,有了炼气期一层的修为,可以在任务堂中接到报酬可观的任务,整日忙着修炼、上学、接任务; 别人卷得昏天黑地时,楚禾却像是个混混似的,随时都能看到她在各个峰里转悠。 而常念隶属于冠阁的人,传闻说是冠阁的打扫童子,可考虑到冠阁这样特殊又神秘的地方,多年又只有她一人去了那里,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同的机遇; 不过每日早晨在修炼场,大家一起修炼时,发现她存不住灵气的情况后,大家心中渐渐的开始相信她只是一个打扫童子罢了。 如果只是地位不如外门弟子的打扫童子,大家对她也没有多大反感,也根本不会去关注她; 但是,看着她每日除了去外门学堂上学,然后就是和楚禾一起去食峰吃饭,便没在宗门内别的地方看到过她;就连任务堂都没人看到过她的身影。 她这样一个地位不行,资质也不好,还不努力做任务赚贡献值,去换修炼资源,这让别人给她贴上一个不思进取的标签; 楚禾是卿嫣长老流落在凡俗界的长女,资质一般,还不学无术,常念在凡俗界是乞丐的身份,也被当初见过她乞丐装的滕玥恩,在挖苦姮窈有个乞丐同乡时给曝光了; 看她和楚禾一副秤不离砣的架势,大家便一致认为常念跟着楚禾去食峰,就是去乞讨的,她这样的自甘堕落的行为令人非常不齿。 常念每次一个人在食峰的停留台等莹菲时,总是能感受到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过常念也只是在心里疑惑一二,并没有去寻找原因,更加没想过说特意做什么来让这种眼神消失。 也不是说她完全不在意,只是有塔格这位要把自己往打不死的程度练的人在,她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和精力去对这些奇怪眼神的小事刨根问底。 常念不在意,但是楚禾却有些好奇,她知道那些人跟自己在表面上好像很好,背地里传她不好的名声,前面是碍于她亲娘是长老的原因,至于传她不好名声是自己故意而为的;可常念鲜少与人走动,怎么会被她们贴那些标签? 如果真是因为自己的缘由连累到她,楚禾是想要做点儿什么的;不过等她真弄清楚原因后,楚禾看着常念,竟是有些词穷,不知道从何说起。 常念看她一上午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又半天说出来的样子,着实是看着替她憋得慌。 两人一同乘坐灵鹤去食峰的路上,坐在楚禾后面的常念主动问道:“铁子,你今天一上午的‘阳结’表情,看着都替你难受,要不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楚禾:“阳结是什么意思?” 常念:“它有个别称叫屎燥,就是拉不出屎的意思。” 楚禾转身一巴掌打在常念的膝盖上,道:“去你的,你才便秘呢。” 常念揉了揉被她打到的膝盖,果真是感受不到多少疼痛,看她单薄的后背,再次说道:“啊,到底怎么了你说嘛!也许我不一定能想出什么好建议,但至少我一定会认真听的。” 楚禾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先是问道:“你知道宗门内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常念:“不知道。我上午在课堂里上学,中午去食峰买饭,回去后就要完成体修锻炼,一整天见不到几个人。” 楚禾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跟常念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以为那些人会因为我的原因,连带着看你不爽,没想到 ,他们碍于我有背景,你没有,就这样随意编排你。” 常念:“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我就说每次我一个人在食峰等青庄的时候,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呢。” “没事儿,我每日最多就只有两个多时辰在宗门内行走,其余时间都在冠阁,没什么机会去面对她们;老实说我现在真的又忙又累,现在连劈柴都是我锻炼的一种方式,虽然辛苦,但是我感觉我的力量在增加,而且劈柴得到的报酬越来越多,我也是能吃两个菜的人了。” “至于那些人对我是什么印象,并不重要,因为我对他们都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楚禾:“嗯,这里实力为尊,只要我们够强,这样的非议自然会消失;我有了解过,就算是组队任务,只要两人及其以上都可以领,等你以后也需要领任务检验修炼成果时,我们一起去领。” 常念:“好;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组队的,记得告诉我啊。” 楚禾摇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不能修炼的太快的话吗?” 常念点头,“记得。” 楚禾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打算提升修为太快,我要的是实力,不是虚有其表,图个好名声的什么修为。” 常念:“你是打算走压制修为?我在冠阁看到一个竹简上写的,刚开始修炼压缩灵台上的灵力,是可以扩宽身体中的灵脉的,虽然刚开始提升速度不快,但胜在基础扎实,灵力会比同等级修为的人浑厚。在很多年前的前辈们有这样的修炼习惯,但是随着越来越流行提升修为速度快,这样的修炼习惯渐渐消失了。” 楚禾:“好家伙,不愧是进了冠阁的人,看的多就是不一样了啊。我想的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竹简上写的意思。” 常念:“哈哈,那敢情好,你又可以陪我了,你是实力与修为不对等;而冠阁的人给我找的体修修炼之法,与外面的不一样,所以我的修为到底是什么,根本无法用平常的方法来看透。” 楚禾:“那也就是说,你到底实力如何,只有打一顿才能真正摸清,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吗?” 常念:“对。” 楚禾直接坐在前面哈哈的笑了起来,道:“那我俩出去,岂不是扮猪吃老虎的专业户?” 常念:“可那样你还怎么做一个又美又飒的仙女呀?” 楚禾:“你是不是傻?做个有反转的人不比装b的人,更让人印象深刻吗?” 常念:。。。一天一个新想法,说的就是你。 第39章 显眼包的低调奢华 开学一个月后,开始新加上各种技术类的学习内容,最先是学剑术,之后是术法、炼器、炼丹、符篆、阵法、音律、御兽等等都会有;并且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这些内容的考核都有,只不过,并没有要求每一门都要掌握。 常念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像童煊这样器峰的弟子,出行用的也是飞剑了。 说到童煊,常念还真去器峰找过他,不过询问的师姐说他们筑基弟子有一个必须外出历练的任务,他和他的那几个好友都出去了,还没回来。 练剑也没有多么复杂的剑招,就是最基础的“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十三势。 剑分两种,重剑和轻剑,新入门弟子手里的剑也都是五花八门的,世家出身的弟子手里的剑都基本上挺好看;散修之后没有背景的弟子手里的剑,是在坊市的店铺里买的,成色不一样,但是款式挺千篇一律的。 可偏偏这些人里面有两个显眼包,那就是楚禾和常念;楚禾的剑是一柄冒着寒光的正经重剑,听她说是她的曦禾妹妹赞助的,至于用意如何,知情的懂的人都懂; 楚禾会接受这把重剑,她说:“我以后可是要拿四十米大砍刀当本命法器的,这当是提前熟悉沉重的手感了。” 转头看常念手里完全没有剑刃的黑色木头剑,好奇问道:“你这是为了防止腐朽而做了碳化吗?” 常念摇头:“不知道,冠阁的人给我的时候,就是一根死沉死沉的黑色木棍,为了不那么扎眼,我连夜给削出一个剑形状。” 楚禾:“可就算你把木棍削成了剑样,那也还是跟我一样很扎眼呀!” 常念:。。。说什么大实话,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虽然招式简单,但是方德长老开口就是以百次、千次为单位的挥剑; 像常念和楚禾这类的重剑,按要求练完后 ,基本上血槽就快空了,两人一手杵着剑,一手相互搀着回到课堂,坐在蒲团上的身姿根本维持不住正形。 坐在前面的人终是有看不下去的,带着平日亲近的师弟、师妹来完成对她们的今日份谴责; 看着那些人朝自己靠近,常念和楚禾已经可以泰然面对,毕竟隔三差五的那些人就要来跟她们打嘴炮,都快习惯这样的节奏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用什么原因来批斗她们俩。 “楚禾、你们能不能不要给我们丢脸。”说话的是人是依倩,霓洛峰的,她身后站的有秋夕。 被依倩这么说的楚禾和常念,坐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眼看了看来的人,楚禾懒洋洋的问道:“我丢什么脸了?” 依倩:“本来你们灵根资质就不好,还不思进取,天天在后面影响我们上课。” 楚禾:“我们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又没有朝你们要灵石花,你管的着吗?” 常念:“你们学不好就来怪我们?你也不看看,我们离你们有多远,挨着你们谁了?” 依倩:“你还知道我们不想挨着你们?那你们不该好好反省反省吗?” 常念:“你别扯歪了,我们说的是你们学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秋夕:“我们说的是你们不要给我们丢脸。” 楚禾:“你有多大个脸,可以让我们丢?” 依倩:“别的师兄师姐,都说我们这一期的弟子之中,有两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还说以后组队接任务,都不考虑我们了。” 常念:“关我们什么事?” 秋夕:“你们也太自私了,因为自己资质差,自暴自弃,就害的我们被别人排挤。” 常念是真不知道,秋夕对于排挤这个词,是爱的有多么的深沉,不管说啥,她都能绕到排挤这件事上来,也是绝了。 常念:“你觉得被他们排挤,你去找他们呐,找我们干什么咯?” 楚禾:“而且好马不怕路遥远,真金不怕红炉火,只要你们有实力,还需要害怕他们找不找你们组队吗?别把你们自己的无能,到处甩;不好意思,这锅我们不背。” 自从课堂中大部分的人引气入体成功后,依倩、秋夕几个人每隔几天,就会来谴责一番楚禾和常念,这让她俩在跟面对这种场景时,两人的默契是越来越好。 双方打嘴炮正起劲时,一个突兀的掌声响起,接着就看到滕玥恩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讥讽的看着楚禾和常念,道:“真是没有一点儿羞耻之心,非要当我们万归宗的拖累,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浪费我们万归宗的资源。” 楚禾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滕玥恩,接着把目光转移到常念身上,表情夸张的说道:“哇哦,我还不知道万归宗什么时候姓滕了的呢?” 常念配合的点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掌门和沈师叔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之所以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楚禾前不久跟常念聊八卦,说滕玥恩这位滕家小姐会成为旭阳峰的记名弟子的原因,就是由于当初在外山测灵根的广场上,沈燕真对岚亭和滕玥恩说的那句“百年内,滕家不要来问本座占卜问卦之事”造就的。 滕玥恩听到这话,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身上充斥着浓浓的怒火,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测灵根时不服姮窈的特殊,而引发这一系列的不幸; 现在自己那如谪仙的师父,也被姮窈霸占,突然她觉得自己不不值得在这里和这两个废物多费口舌;对付姮窈才是她的头等大事。 “哼~”滕玥恩甩甩袖子,昂着头朝课堂前面的位置走去,跟着她离开的人走掉了大半。 看着面前还沾着的依倩和秋夕几人,常念问道:“方德长老快来咯,你们确定要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在我们身上试图寻找优越感吗?” 话音刚落,方德长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面前的人彻底走干净,楚禾笑着对常念说道:“铁子,” 常念笑着用眼神示意走进来的方德长老,没有说话。 楚禾见状,便也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觉得自己想表达什么,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知道的。 对于楚禾想说的话,常念能猜个大概,自从听到她说起她亲娘一家对她的那些骚操作,平日里聊天中‘自由’一词在她口中的出现频率很高;后来她嘀咕着‘旭阳峰和齐云峰要是有点儿什么’,再结合她在宗门内制造的‘坏名声’; 常念想:基于滕玥恩是曦禾的亲戚加闺蜜,从她平日里在言语上对楚禾的打压,这一点不难看出曦禾对楚禾的态度;并且滕玥恩嫉妒姮窈的传闻,又在宗门里传的沸沸扬扬; 本着敌人的朋友是敌人的原则,只要楚禾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在曦禾面前表现出对姮窈的夸赞,再往姮窈周围那么一站,那么背后是齐云峰的滕玥恩,跟旭阳峰鸿枫长老关门弟子的姮窈,就不再是单单两个弟子之间的矛盾,完全可以升级到两峰之间的摩擦。这样曦禾的注意力便被转移走了。 关于如何转移卿嫣长老的注意力,大概就是楚禾故意摆烂,又表现出对曦禾的嫉妒,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让卿嫣长老不看好她,放弃她,进而漠视她。 这些都是常念的猜测,不过,看到因提及沈燕真让滕玥恩瞬间变的脸色和态度,以及楚禾刚刚脸上表现出的感激之情,常念知道自己猜测没有差太多。 回到冠阁,塔格看到常念的第一眼,就一脸高傲的问道,“怎么样?我给你的木剑,让那些人羡慕了吗?” 常念把剑扛在肩上,快步跟在他身后走着,听到他这么问,实话实说道:“你想错了哟。没有得到那些人的羡慕,反而还送了我一个‘乞丐就是寒酸’的评论。” 塔格:“哼,不识货!” 常念:“所以啊,你有没有平易近人的剑?或者你放我半天假,我去坊市买一柄轻点儿的。” 塔格:“没有,这个千年乌木已经是我空间里最差的了。” 常念:。。。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最差的,又想让别人羡慕? 塔格:“买什么买?你一个体修拿把轻剑,你是想笑死谁?” 说完转头看着常念扛着剑跟在后面走的四平八稳的,气息也不乱,于是有些带着恶趣味的语气,说道:“把剑给我。” 常念以为他要给自己换一柄,兴高采烈的把肩上的木剑递给他,塔格拿到剑后,才继续说道:“我看你拿着好像没什么感觉,我再给你加点儿重量阵纹在上面去。” 常念被他这话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想要拿回木剑,可是有身高优势的塔格,只是把剑稍稍举起一点点,常念就根本碰不到, 常念急得差点儿蹦了起来,劝道:“这剑我感觉已经不轻了,暂时不用再加什么阵纹,你给我自己扛着。” 塔格摇头,“那不行,你今天都可以扛着走,等你明天起来,就能提着它走了。” 常念:“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拔苗助长的苗,成长没那么神速的。” 塔格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食指戳在常念额头,常念受到他手上的推力,顿时连连后退了两步。 塔格:“看到了吗?第一天我戳你,你还要退好远才能停住;但是现在的你,就只是小小退两步而已;你难道感受不出来自己的变化?” 常念站着眨了眨眼,被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种才发现的感觉,之前有感觉劈材的难度再变小,她还以为只是习惯了加重法衣,并且在塔格的监督下,吃的又多又好的缘故,完全没有想过是自己在变强的原因。 常念:“这么厉害的吗?我跟着你修炼的时间才半个月左右。” 塔格把剑随意的提在手里,转身继续朝山洞走,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教你;不过,你这个提升速度不算快,还大部分是因为你够勤奋的缘故。” 常念:“嘿嘿,我毕竟是人嘛,没法跟你的妖族幼崽比。” 塔格:“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今天劈柴的速度提上来,时间再加长一些。” 常念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加大锻炼强度,想到早上在任务堂的郭管事对自己说的话; 常念:“由于我最近几日交的柴火任务又多又好,引起宗门内的体修注意了,我打算少交一些,剩下的锻炼,我想把岐立山脉的木材试着搬回去,准备盖房子,行吗?” 塔格:“你害怕引起别人注意?” 常念:“也不是害怕,只是我不想太早让别人知道我是体修;我听说,十年后,有一个宗门内的大比拼,这关乎与外门弟子能不能进入内门,内门弟子及亲传弟子之间的实力比拼,我想参加。” 塔格:“你不参加没人会说什么的。” 常念:“我想想试试我在那些人堆里,是个什么水平;如果成绩还可以,我也想大声说出我是冠阁教出来的。” 塔格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常念,眸中是常念看不懂的流光,半晌后,他笑了,这个笑容跟他平日里故意惹急常念,而发出的笑声不一样,他笑意到眼底,笑得很开怀。 常念没有开口问你笑什么?也没有因为他看着自己笑而恼怒,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笑。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道:“常念,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常念伸直左胳膊做出拒绝的动作,说道:“少来!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烟火。” 塔格伸手又想戳常念,但是不扛着剑的常念,连忙跳到旁边的树后,躲开他的手指,这会儿在坡上,让他那么一戳,脚下站不稳怕是只能嘀哩咕噜滚下去,再爬上来了。 塔格见她躲了,也不恼,收回手,笑骂道:“美得你,只是一瞬间罢了。” 常念:“多谢,但大可不必有这样的错觉,我更喜欢听你说,我是你新交的朋友。” 塔格:“呵,还想跟我交朋友,你再努努力。” 常念:“额,你要是觉得为难,这个朋友我也不是非交不可。” 塔格突然转身,常念低头爬坡,差点儿一头撞到他的大腿上,不过,在撞上去的前一秒,塔格伸手就把常念的头顶捏在手里,他的声音也从从头顶一字一句的传来,“你说什么?” 常念感觉自己的头在他手里被牢牢捏住,她的滑跪也是非常丝滑,双手去掰他捏着头顶的手指,一边回道:“没什么,我说我过两天再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 塔格对于常念这个狡辩还算满意,手指由着常念给他掰开;常念从他手里拔出自己的头,双手扶了扶头顶被他手掌压歪的道士发髻。 抱怨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我好不容易才弄支棱起来的发髻,你给我压扁啦。” 塔格:“就你那几根发黄的毛,被你折磨成那样,简直就是造孽。” 常念怒瞪,心里盘算着“晚上去古老空间里撸猴的成功率有多少?非要给他撸秃不可。” 第40章 ‘死蛋\’孵出个灰鸡 自从开始把原本大部分的每日劈柴时间,换成把搬岐立山脉外围的木头搬运回山洞前,塔格监督的力度下降了不少,没有再至始至终跟着常念,看她绕着山谷山脊跑,或者在她劈柴时在一旁躺着假寐。 虽然塔格没有跟着自己,常念也没想过偷懒之类的,毕竟自己努力锻炼,增加的是自己的实力,并不是为了别人锻炼的。 不过,跟着常念去岐立山脉外围的还有嘎呜,因为常念劈柴是在结界内进行的,倒是没有看到嘎呜的影子,但每次去岐立山脉,它就没缺席过。 想起曾经嘎呜啄人伤口的黑历史,快进入岐立山脉的外围,常念总是忍不住跟它说:“嘎呜啊,你别看人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很有可能只是昏迷了而已。” “而且修炼的人身上有什么奇珍异宝,根本无法想象,你贸然上去啄,触发了别人宝贝中的杀招,你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说不准。” “你可千万别看到地上躺着人就冲上去啄人家的肉呀~” 。。。 往常嘎呜对常念的碎碎念,根本不会给予理会,但今天听到常念唠叨的嘎呜,特别积极的回应她“嘎嘎”,只是它一边急切的叫着,一边往来时的方向飞,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常念的视野中。 常念看它这样毫不犹豫的飞走,一脸懵,“不是,嘎呜你这突然往回飞是什么意思啊?” 喊了几声,根本得不到嘎呜的回应,更不见它飞回来的身影。 常念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嘎呜这家伙往常可不会这样干脆往回飞,每次都是都要喊它好几遍,它才会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离开。 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常念选择相信嘎呜的提醒,决定放弃这条平日里前去火灰树林的路,换一条绕点儿的路。 至于不搬直接回去这个选项,常念还是不敢的,因为塔格离开之前,可是有要求她今天搬几根火灰树树干回去。 等常念走到那片生长了大片火灰树的地方时,远远就看到她平日里搬树干的地方,有个直径四五米的坑,坑的边缘还能看到多处小缕的灰烟;坑中的土被烧得焦黑,因为够黑便把坑中躺着的白袍人显得格外醒目。 在常念的印象中,这样像是炸出来的坑,里面的人就算不炸成渣,那防卫的动作也该是身体匍匐在地抱住头,或者蜷缩着护住重要部位的姿势;可现在她看到坑底的人,是直挺挺的仰卧在坑底的。 靠着极佳的视力,看清了坑底的人是从问心梯分开后,已经多日未见的姮窈;此刻她右手里握着一柄非常好看的轻剑,左手边有颗灰扑扑的蛋。 常念:。。。果然主角真的是一个高危职业。 那颗蛋突然在姮窈手边滚了起来,还滚的肆无忌惮,常念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感到惊讶了; 毕竟那颗蛋,她是有过一眼之缘的,是那日她们跟着郭泽槺,在坊市的灵宠店铺里,景柯跟掌柜的讨要来的。 看着那颗蛋在姮窈手边滚来滚去的,常念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那时她站在门边,可是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没人认为那颗蛋还是活的,所以景柯向掌柜的讨要时,掌柜的看在一旁郭泽槺的面子上,最后作为添头送给了他们。 常念看那颗蛋在烧焦的硬土上滚的欢实,心想:它的蛋壳可真皮实呀,这么滚,也不怕蛋壳碎咯。 刚想完,常念就看到那颗蛋的灰蛋壳上,出现一点白色光亮,接着那点光亮逐渐增大,在蛋壳上形成不规则的一条线的光亮。 常念:。。。它就要碎了?不能够是因为和嘎呜待久了,传染上了‘乌鸦嘴’,这样歪曲的传言可是‘动物学家’已经辟谣多年了呢。 想了想,常念没有走上前查看,但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在远远的能看清坑里情况的地方,躲了起来,观察着坑中的一切。 蛋壳上出现白色线状光亮,灰蛋没有停下滚动,反而还越滚越剧烈,像是在焦黑的坑中玩起了滑板。 常念:。。。我是不是疯了?我居然在一颗作死的蛋上面,看出了愉快的情绪。 灰蛋的欢愉没持续多久,蛋壳从中间发着白光的地方彻底断裂,一分为二,接着常念就看到一坨黏糊糊的灰色小身影,从半截蛋壳里跌了出来。 常念:。。。敢情姮窈孵出来了一只灰鸡呀? 该说不说,常念看到那一坨灰鸡时,心里有点儿小失望,她想着女主角的灵宠,怎么也得是个龙啊,凤啊啥的。 灰鸡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但好像它身上的粘液过多,让它想要站起来的难度加大了不少,只见它那一双像牙签一样的小黑腿,不停的在空中一阵扑腾, “哈哈~”察觉自己笑出了声,常念赶紧捂嘴,观察四周有没有别的人在。 为了不让自己笑太大声,常念一个劲在内心谴责自己,转移注意力,“罪过呀,我怎么能笑人家刚出生的幼崽呢,这一笑都要把我今天的功德值都给我笑没了。” 似乎是身上的粘液干了些,减轻了身上的重量,灰鸡总算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常念就看到它一个转身跌倒在蛋壳旁边,开始蹲在地上吃起了蛋壳。 看着它像是在吃口口酥似的,一口一口的干嘣脆,当然这个是常念通过它干脆利落的吃蛋壳动作,想象出来的声音。 常念就这么偷偷的看它那么小一只,吃完了全部蛋壳,也不知道是蛋壳的功劳,还是它身上的粘液完全被风干,毛发蓬松了起来,感觉它都大了一整圈。 不知道为什么,灰鸡绕着躺在地上的姮窈跑了一圈,后人那小小的脑袋就朝常念躲着的地方定了下来,它的眼睛实在是太小,常念根本看不清它在看这边哪个地方。 接着它开始朝着这个方向跑,不过,没跑两步,身后的姮窈突然咳了两声。 常念:。。。醒啦?那我应该可以走了。 只要她是清醒的状态,常念相信,岐立山脉外围的那些妖兽,是伤害不到她的;毕竟能抗住炸出那么大一个坑的人,身上肯定有不少的防御法器傍身。 而且鸿枫长老宠爱关门弟子这事,在宗门内可是人尽皆知的。 故而常念离开的非常利落,心里没有一丁点儿负担;在云层上看着地面上发生这一切的几人,其中明重就不甚理解,问道:“二师兄,那小弟子未免也太过胆小了些。” 被明重喊做二师兄的人,淡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小弟子只是胆小?” 明重:“现在宗门里谁不知道,鸿枫长老的关门弟子姮窈受宠?只要她呆在姮窈身旁,无需她多做什么,等到姮窈醒来,也是会感谢她的。随意拿出点儿东西作为答谢,她也是赚了的好吗?” “结果她一直躲着不出来,还等人家快醒了时,飞快的离开。这不就是害怕被人发现吗?” 明重身后的一个穿着黎色外袍的女修,道:“明重师弟,那你猜,她为什么怕被人发现?” 明重张着嘴就想回答容露的话,但他半晌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因为他想到如果说那个小弟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她一直没有挪动过地方看着坑里;若说她谨慎,观察后再出击,但她全程乐呵呵的看那只鸟,完全没有上前的架势。 明重这样越想越看不懂那个小弟子的行为是个什么意思了。 明重:“容露师姐,那你说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看着明重脸上露出的茫然之色,容露转头对另外一个穿着孔雀蓝外袍的人,问道:“展纪师兄,我觉得那个小弟子是给鸿枫长老的关门弟子护法,你说对吗?” 展纪点头,他醒来后就去查过那日在自己身边经过的人,其中自然有那个给自己止血的人,知道她和鸿枫长老关门弟子的关系,回道:“嗯;其实那日最早发现我的人,也是她。” 明重被自己二师兄的话,惊到了,“什么?你不是说救命恩人,不是霓洛峰的那个小弟子,是旭阳峰的吗?” 展纪:“嗯,那日我中了邪气,神魂不稳,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是一只乌鸦给我处理了邪气侵蚀的腐肉,她以为乌鸦是要吃了我,手忙脚乱的给我止了血;之后才是霓洛峰的那个小弟子,跟旭阳峰的人发现了我,地上坑中的姮窈多次说要救我,不过最后是她的师姐给我喂的那颗丹药。” 明重:“乌鸦确实不惧邪气的东西。” 容露听完这话,面露诧异,“旭阳峰的天莺?她怎么可能会给错疗伤丹药?” 展纪看到地上的姮窈已经完全清醒,吃了丹药,已经能站起来行走,便说道:“走,既然她已无大碍,我也算还了她的善举,那么就剩下处理企图害我的人了。” 明重操控着自己的扇子,朝着丹峰而去,“二师兄,那我带些礼物去答谢那个小弟子?” 展纪:“不用,我已经给她们送去了我的谢礼;既然她不喜被人发现,我们也不要去做过多的打扰。” 明重:“那霓洛峰的小弟子,怎么处理?” 展纪:“不着急;我感觉这件事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明重:“好,听师兄的。” 常念量力而行的找了一根自己目前能扛起来的火灰树干搬回去;回到山洞前,就看到嘎呜站在它的巢穴里整理自己的羽毛。 常念笑嘻嘻的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粉蒂,对嘎呜说道:“嘎呜,今日感谢你的及时提醒,让我躲过一劫,这几颗粉蒂,算我的答谢,可以吗?” 嘎呜看到常念手心里的粉蒂,也不梳理自己的羽毛了,展翅飞到常念的肩膀上,常念弯起胳膊把手中的粉蒂递到它嘴边。 嘎呜叼起粉蒂就开吃,它的动作非常有分寸,几乎都没有碰到常念的手心,就把几颗粉蒂叼走吃完。 常念趁机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嘎呜背上油光水滑的羽毛,道:“秃头人士,真的会羡慕你这一身乌黑发亮又茂密的毛呀!” 嘎呜的身体在常念的手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扑腾这翅膀飞回树上的巢穴中,还特人性化的把背影对着常念。 常念看着嘎呜的背影,又想起来姮窈孵出来的那只灰鸡,她还是不太相信女主出品有凡品的,决定今晚去冠阁里找一找答案,看它到底是个啥,长的那么其貌不扬的。 虽然猜测姮窈已经离开了那个坑,但为了保险起见,常念还是选择绕路去火灰树林搬树干。 每日在外门上学,几乎都能听到关于戏份比较重的那些人的传闻,那就一个抓马加精彩;跟她们比起来,常念的生活就显得格外的单调,但却丝毫不会感觉无趣,特别是放学回到冠阁。 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塔格在牌坊的柱子旁站着等她,然后是各种匪夷所思的锻炼项目,每次常念以为明天能轻松一点时,第二天的疲惫依旧。 接着是建房子的事提上日程,考虑到古老不能离开冠阁,出了结界幻形都不行,楚禾在结界内会感觉不适,最后她把房子建成了一个c型,以山洞外的地方为中点,一端伸到结界内,一端在结界外,而常念作为视结界为无物的bug,正处于结界线的那个房间归属她。 由于常念在内心中,始终都还认为塔格和古老是一个人,只是人格不同而已,所以原本只给他们规划了一个房间,结果遭到了两人的强烈抗议,特别是塔格,直接说:“如果你不给我准备房间,那你的房间就是我的,你还是去住你那暗无天日的山洞。” 常念还试图反抗,道:“明知道古老离开冠阁,对他不好;却还特意给他留房间,这不逼着让他走出冠阁吗?这不是害人家么。” 塔格对她的辩驳,只是神秘一笑,道:“这个问题让老家伙来回答你,别说我没提醒你,惹他生气,你赔不起。” 听了他这话,常念是真的蛮忐忑,但古老却没有做出什么让她赔不起的举动,只是他周身那化不开的破碎感,让常念差点儿给他跪了。 常念也是经历过这一次之后,打心眼里认识到,他俩真的很不一样,毕竟同时生气后的表现,截然不同;古老是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质,明明脸上没有表情,可你看到他,就觉得揪心,真的非常考验人的心性定力。 塔格是加大锻炼强度,特别是在剑术上的对抗训练,结束这项训练时,常念的那个乌木重剑,就没有一回是能够握在自己手里的。 第41章 结业考核第一天 房子坐落在半山腰的树林中,因为房间数超过常念刚开始的预算,故而左边结界内的房间,修的有些仿造吊脚楼的样式,挨着是常念的房间,连接后面的山洞; 中间是通透的中厅,右边是楚禾的房间,然后是厨房;为了处理厨余垃圾,在厨房下面一点的地方,还开垦出来一小片的菜园子,由于正经蔬菜苗或者种子难寻,只得用有食药两用的灵草当菜种,把厨余垃圾简单处理后,当有机肥使。 楚禾这个丹、器、符、阵全修的人才,听到常念烦恼该如何解决上茅房的问题,大手一挥,给整了一套沼气生成、利用的装置;但由于实际上只有常念一人‘奋斗’,达不到支撑日常当燃料的效果,不过,也是一种储备了。 要不是塔格不同意,怕是抽水马桶都能让她安排上;但因为塔格说挑水是可以锻炼常念的项目之一,最终才没有实施。 虽然无法做到屋前种花,屋后种菜的模式,但这样想要的都有,还是非常的美滋滋。 等到常念心仪的家完全竣工时,也快到了她的启蒙学堂结业之时。 之前每三个月就会小考核一次,但很多人都只是在昭告石上见过名字和排名,并没有见过真人。 今日是学堂结业考核的日子,在正殿前广场进行,并且新入门的那七百多个人,全员到齐,常念和楚禾挽着胳膊站在最后面,听祁珣掌门在前面讲话,咋说呢,就很像‘考前动员大会’的意思。 底下小声说话的人不在少数,楚禾和常念也不例外。 楚禾小声问道:“你今天来时,看到姮窈了吗?” 常念点头,姮窈是被一群人簇拥着来的正殿前广场,除非眼瞎,不然很难看不见。 常念:“我还看到你妹妹了。她怎么会来这儿啊?” 楚禾:“什么我妹妹?你这让她的狗腿子听到,一定饶不了你。你得说是卿嫣长老的天才女儿。” 常念:“额,好。” 楚禾:“她虽然比我们早引气入体开始修炼,但还是算我们这一期的弟子,所以她当然要来参加这次结业考核呀。” 常念:“原来如此。” 楚禾:“你别打岔,我是想问你,看到姮窈肩膀上的那只鸡崽子没有?” 常念:“你也觉得像鸡?” 楚禾:“很久之前我就见过,但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想问你,你又没见过;今天你见到了,回冠阁查查呗,我真的很好奇那只鸡崽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常念:“你要问它呀,也不用等太久,我倒是知道。” 楚禾:“你知道?你现在都已经是饱览群书了吗?” 常念:“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凑巧她肩膀上的那个灰鸡出壳时,我就在一旁,它是从那个灵宠店掌柜的赠送的死蛋里孵出来的,我也好奇呀,于是回去就查了。” 楚禾:“好家伙,早晓得你知道,我该早点儿问你的嘛!” 常念:“哈哈,下一回有什么,你可以早点儿问我。不过这个答案,有点儿复杂。” 楚禾:“快说,快说。” 常念:“我只是根据它破壳时的样子,查到的是它身上有三种大妖的血脉,分别是,” 是什么,常念没有说出口,而是拉起楚禾的手,在她手心里,用拼音写出来的,‘七成的鸾鸟,两成的大鹏,一成的应龙。’ 楚禾耐着性子等常念写完,这是她们之间独有的交流秘密方法;毕竟这个世界,不管多小心,那些大能外放神识,一下子就能让秘密不再是秘密。 楚禾:“这么厉害,它是这里叠buff吗?” 常念:“你还记得方德长老之前讲到妖界的事吗?” 楚禾:“你的意思是?” 常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前妖王好像只有一个女儿,而且他觉醒的是金翅大鹏的血脉。” 楚禾:“有点儿道理,女性的染色体要比男性承载更多的遗传基因,x染色体携带的基因高达804组,而y染色体只有63组基因,可是整整高出12倍之多耶,” 常念听她越说越科学,不得不打断她的嘀咕,问道:“你在说什么?” 楚禾听到常念的问话,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后,回道:“没什么,我当时在铺子里看到那颗蛋时,怎么也没想到它不但是活的,还这么不同凡响。” 听出她话中带着艳羡的语气,常念回道:“你该不会是羡慕了?” 楚禾:“不值得让人羡慕吗?” 常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它简直就是麻烦本麻呀!不说它身上背负着怎样的身世,就说它现在一个刚破壳的幼崽,如何平安把它养大,对于我的家世背景来说,简直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楚禾:“那确实,虽说它成年后战斗力爆表,可成年前的漫长幼年期,一般人真负担不起;它也是机灵,找了一个长老的关门弟子做主人。” 常念:“明明她讨要那颗蛋时,她还没成长老的关门弟子呀。” 楚禾:“缘法!懂不?” 常念:。。。个人觉得更像是命中注定。 结业考核总共三天,第一天是答卷笔试;第二天是对抗比试,像是炼器、炼丹、画符、列阵、御兽等等,单人或者组队的形式参与都可以;第三天是在获胜的比试中再评出名次,名列前茅的是有高阶功法和灵石奖励。 七百多个人,全部都坐在正殿广场放的单独蒲团上,每个人之间相隔三尺距离,身前还有一个小矮桌,桌上一个充当笔的小刻刀,还有一卷空白竹简。 日常生活中是神识在竹简上书写,但考虑到刚修炼一年的新弟子,没有那么强大的神识能支撑书写完考核答案;像常念这种体修,有一把子力气,使用刻刀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才用最原始的方式,让弟子将灵力附在刻刀上,在竹简上镌刻作答,也算是一种对弟子的修为和灵力的灵活度的考核。 答卷笔试,一坐就是连续的两个时辰,当然中间如果有如厕需求的弟子,可以举手示意,有执法堂弟子陪同去,监考的人也都是执法堂弟子。 正殿广场最前面有一根特别高大,燃烧着的香,作为计时器;时间一到,不管你写没写完,面前的竹简自动飘起,飞向最前面的桌子上,自动码放整齐。 一个穿着蔚蓝色外袍,手里拿把扇子装模作样的弟子,将桌上的竹简收进储物袋后,道:“今日考核结束。” 接着那些监考的人都御剑飞走,广场上的蒲团和小矮桌被走上前面的习苜管事收走。 之前除了参加考核的弟子和监考的以外,不再有别人的广场上,眨眼的功夫来了许多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峰中的师兄师姐,来接自家师弟、师妹的。 楚禾拉着常念往角落里站了站,看着突然一下子热闹起来的广场,道:“等人少一点,我们再过去。” 常念:“好。” 楚禾:“今天还是要赶着回去吗?” 常念点头,“嗯,是呀。你呢?” 楚禾:“今天丹峰、器峰那些地方,人肯定很多,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准备去坊市转转。你那儿的调料、妖兽肉那些还有吗?需要我带点儿回来不?” 常念笑着摇头,道:“不用,还有不少。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看看你的房间呀?你人没到,东西倒是一样没少的置办了呢。” 楚禾:“考核结束之后。” 常念:“行,我听说外出历练的那些师兄师姐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邀请他们,看他们来不来参加我们的乔迁之喜啊。” 楚禾:“你还有认识的师兄师姐?” 常念:“嗯呐,登问心梯之前,我不是在坊市上认识了一位,古道热肠的器峰师兄嘛,他还带他的好友们来看过我登问心梯的幻境,和他们见过一面,人都挺好的感觉;还有我每日乘坐的青庄的主人莹菲师姐,她对我也好好的,我也想请,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楚禾:“可以呀铁子,没想到你还认识不少的人。到时候我一个人来的话,会不会寒酸了点?” 常念:“乔迁之喜包括了我和你,你作为主人家之一,寒酸个什么劲?再说了,我的朋友,也可以是你的呀!” 楚禾听她这么说,笑着打趣道:“这么大方的吗?道侣也会分享吗?” 常念:“能分享的,那都不是道侣。” 楚禾张嘴刚想说什么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害的我一顿好找。” “你就算没有考好,也不用羞于见人,躲在角落里啦,快过来,娘亲让我来叫你一起回峰了。” 楚禾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小声对常念说道:“我先走了,你早点儿回去。” 接着面色不善的转身,朝着斜前方走了过去,在与曦禾和她身后的滕玥恩相隔四五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她们,常念就像个小可怜一样,被楚禾毫不犹豫的丢下了。 曦禾眼里全是嘲讽,看着楚禾走近,然后眸光一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姐姐,你没有考好,心情不好,我知道;但是你别,” “楚禾,你又在欺负你妹妹。”一声呵斥在钻入耳中。 常念寻着声源看了过去,在楚禾背后的地方,卿嫣长老几乎用上了瞬移,瞬息间就到了曦禾身旁,一把抱住了曦禾,用着冰冷的眼神看向楚禾,道:“你怎么又在欺负曦禾?” 曦禾头埋在卿嫣长老的衣襟里,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娘亲~” 楚禾的脸上全是冰冷,质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你说说,我又怎么欺负她的?” 卿嫣:“还不承认,你妹妹都哭了。” 楚禾:“她哭了,关我什么事?” 卿嫣:“你要是没欺负她,她为什么会哭?” 虽然常念没有和她们站在一处,但在体修的路上已经走了一年的常念,依稀还是能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从第三视角看那几个人之间的氛围,着实是有些让人感到不舒服。 可常念还记得,之前楚禾跟自己说过她脱离齐云峰的大致计划,知道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能帮助她最好的方式,就是别去打乱她的计划。 即便是心里不得劲,常念也只能死死的压住自己想要走过去的冲动。 楚禾:“你来之前我一句都没说,我们还隔了好几步,她一个炼气中期的修为,你是怎么就觉得我每次都能欺负到她的?” 卿嫣张口就来,“那是因为曦禾善良,敬爱你这个姐姐,不还手罢了。” 楚禾:“既然你总觉得我欺负你的宝贝女儿,那你放我去别的峰修炼呀!离得远远的,不至于还能欺负到她。” 曦禾适时的抬起头,眼眶中浸满了泪水,看着卿嫣长老,道:“娘亲,我没事的;我的姐姐,怎么能让她在外面吃苦。这不是给别人来说我们齐云峰的理由了吗?” 卿嫣一脸心疼的擦了擦曦禾的笑脸,一转头,秒变脸色,满脸不悦的看着楚禾道:“你妹妹待你如此的好,你心胸狭隘的看不到吗?” 楚禾被眼前的两个人,直接气笑了,“那没办法,爹娘没给我生个宽阔的心胸,我看不出她是怎么对我好的。” 卿嫣一哽,眼底泛起寒光,能看的出楚禾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她,但她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里不是齐云峰,她不能在外人面前发作,道:“看来给你的教训,你还没有记得住。” 说完,衣袖一甩,瞬间卿嫣、曦禾、滕玥恩和楚禾就消失在原地。 “羡慕?人家是一家人,你只会是被丢弃的那一个。”她们刚走,秋夕就出现在面前。 常念看着笑的一脸奇怪的秋夕,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我是被丢弃的那个的?” 秋夕:“她妹妹一叫,立马就跟着走了,可还管过你?” “你别犟,找错靠山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大罪;只要你把心思花在正事上,踏实修炼,体修也是有前途的。”说到这儿还捂着嘴笑,更奇怪了。 吵架抓不住重点的常念,稳定发挥:“你该不会是有人叫你来挑拨离间的?楚禾已经厉害到,需要离间身边人来削弱她的地步了?” 秋夕一顿,立马道:“我是看在同一个课堂的份上,好心劝导,你居然如此扭曲我的好意。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拂袖而去。 常念:。。。你看我信你一个标点符号不? 第42章 结业考核第二天 上 回到冠阁,塔格还是在老地点站着,常念看到他,照常喊了一声“塔格,我回来了。” 等到常念走到跟前,塔格才问道:“没考好?” 常念站在他面前,回道:“我觉得我考得还凑合,反正记得的我都写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楚禾她娘为什么对她,是一副连陌生人都不如的态度。” 塔格伸手推了推常念肩膀,道:“别傻站着了,不饿吗?你昨天腌制的妖兽肉,不是说的今天做吗?放太久坏了怎么办?” 常念:。。。还说不爱吃饭,这明显比我还像干饭人呀! 看到常念顺着自己的推力走了起来,塔格才漫不经心的说道:“在我们妖族,如果生下来的幼崽多余两只以上,都只会选择最强壮的那只抚养,你那小友比不过她的那个妹妹,自然会受到不平待遇;而且小女儿不但资质绝佳,还从小在身边长大,偏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常念:“我好友说离开她们,她们又不干;不爱,别伤害嘛,非要那么磋磨人。” 塔格:“那或许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内情,有这样的举动,都一定是有缘由的。” 常念:“那如果找到原因,她能顺利离开那家子奇葩的话,她可以在我们这里常住吗?” 塔格揣着手,“你不是把她的房子都是建好的吗?还问什么?” 常念:“嘿嘿,谢谢你,塔格。” 塔格:“哼~今天的妖兽肉要是做的不好吃,你看我答不答应。” 自从房子大体建成后,常念用自己攒的贡献值去任务堂换炼炊具的材料,然后交给楚禾炼制,毕竟都无需她说太多,楚禾基本上就是照个现代的炊具模样炼制。 以前去食峰买饭菜吃,因为食修们制作灵食时,最大程度的保留了灵气,剔除了杂质,故而价格不菲;碰到自己想吃的食材做的灵食,算着自己兜里的贡献值,也不敢多买。 但是自己开火做饭,不管味道如何,至少买到想吃的食材时,吃饱的愿望基本上就能达成,反正不管吃多少,去泡一泡药浴,什么杂质都能泡出来;只不过每次泡完的洗澡水,就是可以糊墙的存在。 就算是最近三天都是结业考核时间,但常念和塔格吃完饭后,平日要做的照常进行。 次日依然还是塔格的叫醒套餐,常念听到声音后,干脆利落的起来,穿戴好弟子服就走出房间门; 塔格见状,问道:“你今天还要去参加比试?” 常念点头,“楚禾让我跟她一起组队比试。” 塔格:“炼器、炼丹、画符、阵法哪一样不要灵力,你一点儿灵力都没有,去了能干什么,站在一旁摇旗呐喊吗?” 常念边往厨房走,边道:“额,你怎么知道的?她说我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只要站在她身后就好。” 塔格:“她怕是想让你跟着她蹭点儿比试的分数。” 常念抬起手里的乌木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为了蹭点分数不亏心,我可以守阵地,坚决不让她受背刺的危险。” 塔格:“一个体修和一个法修的组合,是很有胜算的;只是你俩一个不是正经的体修,一个不是纯粹的法修,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常念:“我对我们很有信心。我盲猜今天找我们比试的人会很多。” 塔格:“你倒是对你俩的烂泥、草包名声,很有自知之明;打败你们,跟白捡分数没差别。” 常念:“你又去宗门里转悠啦?没人认出你么?” 塔格:“只要我不想,没人能看见我。” 常念:“幸亏那些人没有把我和冠阁挂钩,要不然,听到我是这样代表的冠阁,你得暴走了。” 塔格:“没实力,挨打就要端正。如果不是看在你平日里修炼认真,我是不会允许你留在冠阁的。所以结业之后,你就该进入冠阁内修炼了。” 常念:“是不是传说中的闭关?” 塔格:“对。一年的时间给你调理身体,排除身体杂质足够了。” 常念对于塔格说的,都也没有别的意见,毕竟她之前跟着楚禾去过体修所在茻石峰,见识过真正的体修修炼场景,自然是知道,想要有保命的实力,该吃的苦都少不了。 常念:“那我闭关前,想宴请相识的师兄、师姐们。之前我说过要请他们吃饭的。” 塔格:“这就是你一直在琢磨给食材剔除杂质的原因?” 常念点头,“可惜失败了,达不到食修们的标准;到时候只能去食峰买灵食回来充门面了。”这跟请客时,菜却是点的外卖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塔格:“这很简单,到时候我去食峰找他们,要一些已经给剔除了杂质的食材,拿回来你自己做,比较有诚意。” 听到他的霸气发言,很感动的常念,头脑还算清醒,连忙道:“不是直接要,是买;到时候我把我这么久以来,攒的贡献值都给你,你记得付给他们。” 塔格:“不需要,我亲自现身,他们会给我的。” 常念:。。。这话说的你好像是去抢似的。 常念:“是需要的;不能我请客,让你刷脸,欠人情不是。” 塔格:“你们人修就是虚礼多,真麻烦。” 常念:“不麻烦,不麻烦。” 吃过早饭,下到山谷外面的停留台还等了一小会儿,莹菲和菲咲才到。 莹菲看着常念跳上菲咲的背,笑道:“你这身姿是越来越轻盈了。跟我印象中的体修不太一样呢。” 常念先是给菲咲吃了一颗粉蒂,然后在平日里坐地方,坐下来,道:“嘿嘿,真的吗?” 莹菲在她对面坐下,道:“嗯,体修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庞大、坚硬,轻盈这类的,很少见。” 常念:“那大概是体修中大部分都是男修占多数,女修少。” 莹菲:“也有可能。” 常念:“结业之后,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闭关之前,我想请一直以来对我多加照顾的师兄、师姐,吃顿便饭,不知莹菲师姐,可有空?” 莹菲:“你要闭关呐?正好,我过段时间,也要外出历练呢。” 然后又问道:“你都要请哪些人呀?” 常念:“目前暂定的大概有器峰的童煊师兄,丹峰的黎宥师姐,符峰的云蠲师兄,阵峰的卫肇师兄,剑锋的置川师兄,齐云峰的楚禾。” 莹菲一听这些人的名字,随即便点头,应下,道:“行,我没离开宗门之前,每天还是老样子,到时候你来冠阁前停留台,告诉我一声吃饭的具体时间。” 常念:“好的呢。” 到了正殿广场,在和楚禾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没过多久,楚禾也到了。 常念拉着楚禾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吃饭了吗?” 楚禾点头,道:“还行,只是没吃呢还。” 常念:“那你赶紧吃点儿,离比试开始还有点儿时间。” 楚禾神态随意的耸了耸肩,道:“昨天那些人把给我的那些灵石和贡献值都收走了,我现在储物袋里,比脸都干净。” “那你岂不是饿了快一天了?”常念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储物袋,取出里面储备的干粮,递给楚禾。 楚禾接过后,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我就知道,那些人当初那么大方的,给我巨额的灵石和贡献值没憋好屁!幸亏我提前有准备,把我的那些东西,放在你这儿了,要不然,我今天还真参加不了比试。” 常念:“那你是怎么来的?可是赊账了?需要去还上不?” 楚禾:“放心,我把宗门发给我的辟谷丹,全部抵给灵鹤了。” 常念:“灵鹤也吃辟谷丹?怕是只能当个糖豆吃咯。” 楚禾:“因为经常坐,混了脸熟,它最后还是同意了的。” 常念道:“最近粉蒂又成熟了,冠阁的人酿酒还剩点儿,一会儿我给你装点带上,下回你碰到今天的那只灵鹤,你给它当谢礼,它应该会喜欢的。” 楚禾弯腰,把头放到常念的肩上,拖长声音,道:“铁子,没你可真不行呀~” 天天锻炼,在塔格的监督下,吃的也不差的常念,依然没有长过楚禾的身高,听着她的话,笑了:“别这么娘们唧唧的,行吗?” 楚禾猛地将头抬起,道:“去你的,我本来就是。我要是做不成淑女,都赖你。” 常念:“那是的,立志要拿40米大砍刀当本命法器的淑女,也是世间少见,你怎么样都赖得到我。” 看着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常念道:“你赶紧吃,吃完后,我好把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都还给你。” 楚禾:“不用全部给我,给我今天比试要用的就行。” 常念:“贡献值的话,我规划之外的余额并不多,等比试结束后,我再去交一次任务,得到的贡献值转给你,行吗?” 楚禾摇头:“不用,我之前在任务堂领了炼器、画符的任务,还存了些贡献值在那儿。” 常念:“你还领了任务的呢?” 楚禾撇了常念一眼,不满道:“那你以为我这大半年,真的就天天搁那些炼丹房、炼器房里炸炉、炸房子了吗?” 常念:“那灵石呢?” 楚禾:“我炼制的丹药跟坊市的丹药铺有合作,灵石都存在那里的。” 常念对此,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给她竖大拇指了,越看越觉得楚禾这样的穿越者,不该是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呀,可自己看到的大概中,没怎么看到她的身影。 第二日的操作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步是先去主持管事那里领号码牌,等级比试人数和姓名。 第二步,找到号码牌对应的操作台,台子的材质跟广场地面上铺的地板砖好像是一样的,台子中间有两个像灶一样的孔。 最前面还是一根巨大的燃烧着的香,在规定的时间内,炼制出多少都行;炼制的材料一应都是弟子自行准备。 第三步,拿着炼制出来的成品,想找谁比试,就可以去管事那里报备,接着上比试台,用炼制出来的成品对打,以其中一方的成品损坏为结束;胜利一方得一分,输了的不得分,也不扣分,只是不再有发起挑战或被挑战的机会;持续胜利者一共有三十次挑战或者接受被挑战的机会。 丹药方面的比试是给丹峰的峰主做评判,品阶品相更高的获胜,前十名有加分,第一名得十分,第二名得九分,这样依次递减。 参加这次的比试,炼器、炼丹的柴火,常念准备的;丹炉、炼器材料是楚禾准备的。 因为常念的灵根不能储存灵气的原因,无法操控灵力自己炼制什么东西,但是这方面的竹简,可是没少看;因为足够的了解,故而加柴火,加温这种事,由常念来完成;楚禾负责温度达到后,操控灵力对材料的锻造,和对各种灵草的淬炼,以及最后成品的工序。 这事最开始她是和古老在空间里合作进行的,后来真的掌握了才跟着楚禾去炼器房、炼丹房配合进行过。 看其他的弟子组队,都是各自负责自己擅长的那一项技艺,不像她们俩硬生生的整出了一副流水线的既视感。 今日来参观的峰主、长老不少,作为丹药裁判的丹峰峰主自然在其中; 亦淳峰主看到楚禾和常念的操作时,心下也是一惊,这两人的操作,以前为所未闻,对于她们的成丹,心里很想有所期待,可理智告诉自己不容乐观。 苏舒注意到亦淳峰主不自觉在看那两人,倒是笑着道:“这两个小弟子,有点儿机灵劲,两个人干了好几人的活。” 容溪在一旁也好奇道:“灵草是那个加柴火的小弟子丢进丹炉的,这真能成?” 作为丹峰峰主的亦淳回道:“火候、时机她都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她的伙伴能成个什么品阶的丹药了。” 容溪不解,“既然那小弟子能熟练掌握火候、时机,为何不自己炼制呢?” 苏舒看着容溪问这种问题,只觉得好笑,“你难道没发现,她是个体修吗?如果灵根资质允许,岂有只负责加柴火的道理?” 容溪:“啊?她是体修?”这个答复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紧接着下一个问题也出现在脑海中,“既然是体修,为何会,” “为何会如此了解那些灵草,和炼器材料是吗?”苏舒直接打断了容溪的话,回道:“因为她来自冠阁。” 亦淳跟着点头,道:“如果不是资质受限,等到九年后的宗门大比,她该是被各峰疯抢的弟子了。” 苏舒:“唉,是呀,可惜她的资质,就算冠阁再神秘、再强悍,也无法让她修改灵根的天陷,走上正统的大道。” 虽然体修能增强实力,可自古以来,还没有体修飞升的先例; 只是说体修是灵根资质不佳又不愿放弃的迂回方法,炼体后增强对战修士的实力,以求能在寻求机缘时,多几分胜算;寻找的机缘最终也是为了改善灵根,从而达到走正统大道的目的。 苏舒还记得去冠阁的那个新入门的小弟子,是无灵根,这种灵根是无解的,所以看到她如此努力,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来。 第43章 结业考核第二天 中 上面看到楚禾和常念的人,不止丹峰峰主三人,还有特意来参与小女儿比试的卿嫣长老,以及陪小徒儿来比试剑法的鸿枫长老和大徒弟天莺。 卿嫣长老看到这样乱搞的楚禾,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真是丢人现眼,收了她的灵石和贡献值,她居然还是来参加比试,非要把齐云峰的脸丢尽,才肯罢休吗?” 这样越想越气的卿嫣,甚至都在想当初就不该怀她,更不该生下如此顽劣、自私、丢人的这个女儿。 注意到从上首看台上传来的瘆人目光,楚禾不予任何的理会,更加专心致志的操控丹炉中的灵草融合,成败在此一举。 天莺也在问自家师父,“师父,她们能成吗?” 鸿枫半眯着眼睛,语气淡淡的回道:“哗众取宠罢了。修为只有自己的才是真,这样合作完成,迟早会因为分布不均而决裂的;到时候就会发现谁都没有得到好。” 天莺:“师父教导的是。” 鸿枫:“所以为师教你和你师妹,都是适合你们自己特点的剑法,之前基础的还能代为师教导,之后还得由为师亲自教导。” 听到师父这话,明白之后他和姮窈会单独相处,自己也再不能随意打搅她们,心头就是一阵疼痛,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忤逆师父的吩咐。 天莺低着头,道:“是;之后就要辛劳师父了。” 鸿枫没有听出天莺语气中的变化,还点头道:“这一年里,虽然为师偶尔教导,但窈儿确实耽误你不少时间,之后你也能认真修炼了,听闻大若寺的佛子修为又有增进,十五年后的元辰秘境的密钥,你必须得其一。” 天莺拱手,称:“是,徒儿遵命。” 无论看台上的人是如何的在为楚禾和常念唱衰,正处于比试中的她们却并没有想那么多,楚禾的计划中,也没有早早暴露所有实力的打算,故而她炼制的法器、丹药、符篆和阵盘都不是多么高品阶的,只是一阶而已,不过品质做到了极品。 楚禾选择比试上出一阶极品这事,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在启蒙学堂中,教习的长老、师兄、师姐们,也只是教了一阶的炼制方法而已; 她选一阶,一是符合她现在炼气期一层的修为;二是可以告诉别人,就算是一阶,只要勤加练习做到极致,也是可以亮眼的;三是变相的告诉别人,她虽是卿嫣长老的女儿,可资源却并不如何;特别是在炼气期四层修为的曦禾炼的三阶下品法器、丹药面前,对比的尤为明显。 只是看清她炼制的法器,外形是一个巨大的汤勺样时,这让器峰的峰主看到她一个炼气期一层都能摸到成长型法器门槛的火热心,瞬间浇了一瓢凉水。 当楚禾一炉成丹是十颗,其中两颗极品,剩下的八颗全是上品,单纯是来看热闹的苏舒,有些激动的拍了拍亦淳峰主的胳膊,“亦淳你看,她还真做到了。” 容溪:“虽然品阶只有一阶,可一份丹药灵草成丹却是满贯,此子未来可期。” 苏舒:“是呀,亦淳,这么好的丹修苗子,你可别错过了。” 亦淳摇头,一脸的可惜,道:“你可知她是卿嫣长老的长女?”我可不想和卿嫣有什么牵连。 后面这句话没说出来,不过,听到这话的人都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容溪却不愿看到亦淳失去这样的好苗子,继续劝道:“能炼制极品丹药的人,可不光光是勤奋能达成的。” 苏舒:“而且我可是听闻,齐云峰对她并不好,趁着她还没有长歪,及时拉她一把,说不定百年后,我们万归宗要出一名高阶丹师的。” 不得不说,关系好的人是了解彼此的,苏舒的劝说明显是钻进了亦淳的耳朵里。 看着楚禾把十颗丹药装进专门的盒子里,交给执法堂弟子,至此参加的比试项目已经完全操作完毕,但比试时间还有剩,两人被告知要退出比试场地,站在外面等着比试时间结束。 这时站在外面的人很分散,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常念一边给楚禾拿灵果,给她补充刚刚炼制消耗的灵力和体力,一边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要扮猪吃老虎吗?今天怎么连极品丹药、成长型法器的雏形都出来了?” 楚禾吃着常念给的富含灵气的灵果,抽空回道:“之前我以为只要我够拉胯,她那么骄傲、爱面子的人,就能放弃对我的约束和管教。但是昨晚她强行拿走我储物袋中的东西,把我关起来后,我就知道,我之前的想法没对,必须及时改变路数。” “我瞧着她们试探我一年了,估计是打心眼里确定我是个草包,没打算漠视我,却打算磋磨我的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真心想要接纳我,或者彻底放弃我的打算。” “真是琢磨不透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常念皱眉,问道:“那你说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回凡俗界啊?” 楚禾一愣,偏头看向常念,眼中全是诧异,“哦?展开说说。” 常念:“首先声明啊,我不是当事人,无法做到绝对的感同身受,我的看法有些片面,你随便听听就好,行吗?” 楚禾:“用不着这么小心,你说你的,我自己心里有判断。” 常念:“行,我想她当初不带上你回来,说是因为没看出你的灵根,然后和你亲爹再续前缘,结为道侣后,依然没有想要接你来这里。” “而你阴差阳错的来了,她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主动找到了你,用一种隐晦的方式认回了你,但是你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当初不带你来这里,是对的,也是让她更加认定自己当初放弃你,是对的。” “假设强行把你留在这里,用丹药堆积起来的修为,只是空壳好看而已,而那样的你天天在她面前晃,会成为骄傲如她,被人诟病的污点。” “假设她对你漠视,彻底不管,修为不高的你,受害了的话,知情人还是会说你是她卿嫣的女儿,作为你的母亲如果对你的生死不管,依旧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所以我猜测她心里是想让资质不佳的你接受现实,心甘情愿回凡俗界做一个凡人,这样是你主动放弃的,而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她大可以对别人说‘只要我女儿高兴就好’。” “不过,我这个想法有个漏洞,那就是修为高深的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别人的评价?所以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旁观者,狭隘、片面的看法。” 楚禾:“还真说不准,想想资质不佳的我,修炼起来肯定困难重重,结果在亲人身上得不到一丝丝的慰藉,只要她们打掉我对修真的一切信心和希望,到那时我可不就会愿意回凡俗界吗?” “她们要是再稍稍承诺可以让我做一个富贵闲人的话,估计走的时候还得对她们感恩戴德,天下人谁不会夸她一句是个为了女儿幸福的好母亲?” “如果我一开始就表现出不凡的资质,证明她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据我一年的观察,她可不是一个会承认自己错误的人。” “如果我的资质、天赋都强过曦禾,她大概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戏弄心态对我了。她们母女俩还是会联合起来,直接将我重创,丢回凡俗界。” 常念:。。。所以不管楚禾资质如何,那母女俩都不会放过她呗。 这时的楚禾身上萦绕着一种要黑化了的低气压,看到她的面色逐渐阴沉,常念一惊,连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冰冷,冷的瘆人。 常念:“楚禾,你是可以炼出极品丹药的人,你是已经摸到成长型法器门槛的人,是可以叠加阵纹做阵盘的人,只要修炼资源到位,假以时日你有了实力,就不再是她们想怎样就怎样了。” 楚禾被常念这话拉回了思绪,冲她灿烂一笑,道:“当然,她们迟早会后悔的。” 她的这一笑,化开了身上大半的低沉,常念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我是一个会用最坏的思路去揣测对我不友善的人;这个性格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很难改善我对某个人,不好的第一印象。” 楚禾:“不,之前我始终不太能看懂她的所作所为,到底意欲为何,你的话倒是给了我不同的思考角度;而且我有预感,她要认回我的那个原因,才是让她这么对我的真正原因。” 随着操作比试时间结束,之前的操作台被学堂的习苜管事收走,看着那么多的台子,只是他甩甩袖子的事,常念好奇:“你说习苜管事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楚禾:“不知道,估计也是一个扫地僧的存在。” 常念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给我感觉就是这里是遍地卧虎藏龙哇。” 楚禾吃完手里的灵果,拉着常念往擂台边走,道:“别感叹了,走去看看比剑术的,估计快出结果了。” 旁边是剑术对抗,是守擂台制,她们刚走到时,看着姮窈提着剑身姿挺拔,气息平稳的站在擂台上,楚禾对常念道:“你信不,我赌她的成绩是榜首?” 常念:“我看昭告石上的公告,她好像只报了剑术对抗,分数也能很高?” 楚禾:“那你没看公告最下面滚动的那行字吗?剑术的第一名分数是其他技艺类的加分总和。” 看着擂台旁的人群,明显多过参加符阵丹器比试的人,常念:。。。所以我们烟熏火燎了半天,加到的分数不如她参加剑术的一项高吗? 楚禾看常念呆愣住的表情,道:“你也不必羡慕她,她可是鸿枫长老这个有剑尊名头的关门弟子,若是输了,你可想过她会面临什么?她敢不赢吗?根本没有这个选项给她选。” 常念忍不住嘀咕道:“好惨。” 楚禾闻言,噗呲一声,笑了,“人家看我们可怜,你看别人好惨,你心不是一般的大呀。” 常念:“没办法,没有这方面约束的我,根本无法理解,那种被人强推着向前的苦闷。” 楚禾:“被人要求,不也是一种受到关心和在意的表现吗?” 常念摇头,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道:“不不不,在我看来,主动前进和被推着向前之间,是有很大的心态差别的。我个人喜欢主动前进,更能带给在意我的人惊喜,被推着向前的,做好了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没做到会让人感到失望,甚至是得到无端的指责。” 楚禾:“没看出来呀,你还是这么桀骜不驯的性格?” 常念:“这怎么会是桀骜不驯呢?我,” 还不等常念进一步表达自己的看法,就听到广场上一个浑厚的声音,像是在耳边说道:“法器、阵法、符篆的对抗正式开始。” 听到这话,楚禾和常念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光速转身,朝着广场中间巨大水幕上看去,然后就看到了她们号码牌后面跟着一个向她们发起挑战的号码。 楚禾:“咦,这速度不赖哦,刚开通可以挑战的通道,就有人火速对我们发起挑战啦,我平日里就这么讨人嫌吗?” 常念同时也感叹道:“我们的草包形象这么深入人心呐?不带一丝犹豫就要来得到打败我们的那一分吗?” 楚禾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常念,然后发现常念同时也转头看向了自己,然后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兴奋。 楚禾伸出胳膊与手掌到常念面前,道:“来,铁子!” 常念也伸手与她击掌,道:“来。” 对抗赛的规则出了第一组是不需要条件就能选择挑战的以外,剩下的挑战,是必须要有胜利才能继续向别人发起挑战的。 所以那些目前向她们发起挑战的人,还得先去找别人挑战成功后,才能来挑战她们,如果挑战失败的,便没有再发起挑战的资格。 为什么?因为挑战成功与否的评判标准,就是以刚刚炼制的法器、阵法、符篆全部损坏为准的。 两人站上她们手里号码牌对应的比试台,站在对面的是秋夕和依倩。 看她俩好似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楚禾毫不犹豫的把阵盘甩出,然后激活,接着递给常念一小袋的灵石粒,这是她之前特意给常念准备好的。 楚禾:“你就站在阵法里面,不要让别人靠近阵盘,每隔一刻钟就往阵眼上发一颗灵石粒,守住我们的大本营,我要出去打天下了。” 常念点头,“好。” 第44章 结业考核第二天 下 这也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出于破阵要用灵力,催动法器、符篆也是要灵力的缘由,而常念又受其灵根的限制,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便让她守住阵法,如果楚禾被人打出去,她们只要阵法没被人破开,都不算输。 而常念知道自己的bug属性,阵法可以视而不见,催动攻击属性的符篆,常念只能听个响,看个烟的待遇,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强悍到逆天,便也不想太早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于是对于楚禾的提议,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楚禾没有选择守阵地,是因为她要找对打的人来检验自己这一年,在禹什空间里修炼的成果;毕竟她十分清醒的知道,现阶段的自己要的不是赢,而是实战经验。 楚禾在前面冲锋陷阵,常念在其身后坚守阵地,三十次的被挑战,几乎没有给她俩任何喘息时间,一个接一个的来。 消耗灵力的楚禾,脸上是疲惫尽显,可她的眼神却越发的有神,活脱脱一副战斗狂魔的架势。 注意到她这一变化的人不只是常念,还有看台上,注意到她俩另类的炼制方法的丹峰峰主亦淳,音峰峰主苏舒,御兽峰峰主容溪,器峰峰主正朔,阵峰峰主砚启;符峰峰主染晏。 苏舒看到体修小弟子扶着在比试台上兴奋过头的小弟子,走下比试台后,笑着对旁边的亦淳说道:“这两人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容溪点头,也说道:“是呀,一般都是体修弟子在前冲锋,作为法修的她,在后面远程攻击;结果守阵盘的人是体修,法修在前面勇闯别人的阵法,抵挡别人的法器攻击。” 苏舒:“是呀,好好一个小娃子,举着一个超大的汤勺往人家脑袋上扣,这画面真的不怎么雅观,但看着却是莫名的畅快。” 容溪:“她那汤勺虽不好看,可防御、攻击属性都有,进可攻退可守,正朔那小老头怕是要心动了。” 正如容溪所言,器峰峰主正朔虽然不理解法器炼成俗气的汤勺样,但是架不住汤勺好使呀,并且这个汤勺炼制过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完全没有作弊可能,虽然现在他对炼制汤勺的小弟子,很是心动。 不过,心动的人,不只是他一人,有惜才之心的阵峰、符峰和丹峰三位峰主都有意动,可碍于她是卿嫣长老的长女,这让他们迟疑了,没有直接上前去找楚禾。 次数用完的楚禾和常念,离开比试台后,找一个人少的角落,开始啃起干粮来。 楚禾:“痛快!看来修炼真的不能只顾修为,实战是很有必要的;我今天和他们对打,才知道自己的好多细节没做到位;等结业后,我感觉我有好多东西要忙。” 常念掰着手指头开始复盘刚刚在比试台上的情况,道:“一共三十次,有十五次是双人组队,有十次是单人挑战,还有五次是三人组队,无一败绩,唯有对方组队中有剑修的时候,赢的艰难。” 楚禾点头,“剑修的最终目标是阵盘,还好有你在,而且我感觉你的剑术虽然不带任何的灵力加持,可并不比他们的差多少。” 以至于后面看到对方有剑修,楚禾都是先站在阵法里看常念把剑修打败后,她才出阵法去攻击对面的阵法或者法器。 常念摇头,她也同样发现自己的问题,“我感觉在面临有灵力加持的剑招时,他的速度和反应好多时候还是会胜过我,看样子闭关这件事,我不能耽误太久。” 楚禾:“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等我寻得暂时摆脱她们的机会,闭关我也要及时提上日程。” 常念:“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在她们还在比试台上奋战时,前两日刚回到宗门的童煊,被好友卫肇、云蠲几人拉到正殿广场,说是一起来看看新入门弟子的结业考核。 黎宥:“你一回来就蹲在炼器房里不动弹,这种宗门活动,可是很少见的,别错过了才是。” 童煊:“这次我历练,我真的感觉自己不足之处太多,不想浪费光阴。” 知道他发生什么事的黎宥,劝道:“你现在不过筑基期而已,何必要把那些负担强加到自己身上呢?” 卫肇:“童煊,你已经尽力了,别那么重心里包袱,对你没好处的。” 童煊知道好友是在担心自己,可他还是有些不能完全释怀。 走在最后面的置川抱着剑,道:“你之前带我们来看的那个小妹妹,有参加比试。” 黎宥边走边转身看向置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置川:“我刚刚去昭告石那里看到她的名字了,而且,” 说着伸出没拿剑的那只手,指了指水幕上显示的字幕,道:“昭告石上显示她们的号码牌还挂在上面的。” 卫肇闻言也看了过去,顿时停住了脚步,“厉害了,全是挑战她们的,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打败。” 童煊想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心想自己离开宗门去历练走的近,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这会儿碰到了,也想去看看她。 童煊:“置川她们的比试台在哪里,我们也去看看。” 看到童煊积极性起来,主动朝着置川说的位置走,黎宥朝置川笑了笑,道:“这回算你立了一功。” 卫肇:“我们劝他这么久,都不见好,难道那个小妹妹可以?” 云蠲笑着摸了摸带着胡茬的下巴,道:“有可能,毕竟当初也是那个小妹妹帮他建立了真正的自信啊。” 黎宥:“就是他这份自信实在是太满,都溢出来了。” 置川跟上童煊的脚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于是在常念和楚禾没把干粮啃完,看了她们在比试台上表现的童煊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她们。 童煊站在远远的地方,喊了一声:“常念。” 常念听到这个声音,抬手向四周望了望,看到了远处的童煊和他的好友们。 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朝他们挥了挥手,喊道:“童煊师兄。” 童煊看到常念脸上喜悦的神情,也笑着提步走了过去; 他之前不确定常念还是否记得自己,也不知道常念看到自己,会是什么神情,所以他才会试着喊了一声,看到她的反应后,才决定是否走上前还是转身离开。 常念也朝前迎了两步,但考虑到楚禾还在一旁坐着的,便也没有撇下她,而是走了两步站着等童煊几人走过来。 常念看到一年没见的童煊几人,开心的一一喊道:“童煊师兄好。” “置川师兄好。” “黎宥师姐好。” “卫肇师兄好。” “云蠲师兄好。” 楚禾听到常念喊人,也站起了身,把手里的干粮,放回储物袋中,接着走到常念身旁站着。 对面五人跟常念打过招呼后,常念拉起身旁的楚禾,介绍道:“各位师兄师姐,这是我的好友楚禾。” “楚禾,这几位就是我之前经常跟你提起的那几位师兄师姐。” 双方相互打过招呼后,童煊道:“常念,你是体修?” 常念点头:“是呀。” 云蠲道:“那改天我们切磋切磋啊。我也有炼体。” 常念看了看犹如半扇门的云蠲,笑道:“那师兄估计得等我长结实了,才行哦。” 黎宥:“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人家是什么样。这能比么?” 云蠲:“不碍事,也就几年时间而已,师兄我还是等得起。” 置川这时插话道:“改日我找管事领个擂台,我跟你比剑术。” 停顿了一秒,补充道:“只有剑招,没有灵力加持。” 他这及时补充的话,让黎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童煊阻拦道:“你们够了啊,常念还小呢。” 卫肇:“他们也不是现在跟她比,只不过是提前约好,这样也能督促她更加认真修炼不是。” 黎宥拍了拍童煊的胳膊,道:“虽然我看常念师妹不需要,但是小小激励一下,也是可以的啦。” 常念:。。。这几人的氛围怎么跟前一次看到的不一样呢? 童煊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后,看着常念问道:“常念,你分到哪个峰了?” 常念:“我被分到冠阁的。” 童煊:“冠阁?那里需要弟子吗?” 常念:“大抵是需要的。” 童煊:“那你的修炼怎么办?” 常念:“冠阁的人教我呀。” “嘿嘿,我到冠阁后建了房子,正好,今天看到你们了,想邀请你们来我们家吃个便饭,不知几位可方便?” 童煊原本听到常念说冠阁的人教她,他就想问,冠阁里是有人的吗?这时听到常念要请吃饭,自然是点头,道:“当然方便。”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童煊看着常念问道:“你是在兑现一年前,说要请我吃饭的那个承诺吗?” 常念点头,道:“是呀,虽然这个时间拖的长了些,不过,我没忘曾经跟你说过的。” 童煊盯着常念德神情有些严肃,又有些紧张,道:“你为什么会在明知道筑基期的修士,可省去大部分的五谷轮回,还会在意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不用时时记住这件事,其实没人会在意的。” 常念对他这话不是很赞同,虽说直接反驳不太好,但她不是古老,不会迂回婉转的话术,面对有好印象的人,会选择直接说明的风格,不想彼此之间有什么误会,沟通不到位的事情。 常念摇头,道:“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别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我说过请你吃饭,是因为在我的认知中,遇到待自己真诚的人回以真诚是最基本的,而我认为真诚就是跟他分享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食物,所以我会说请你吃饭。” “至于你是否会拒绝,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做到我想做的,至于你会如何决定,我根本管不着,也不会去管你为什么这样决定;我只需要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就好了呀。” 童煊:“那如果在你兑现承诺之前,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兑现承诺的话,你该怎么办?” 常念:“很好办呀,直接看自己兜里有多少灵石可以请你吃。” 童煊:“他可不知道你兜里的灵石,点的菜价格超过你的灵石呢?” 常念:“我先直接告诉他,我兜里的灵石情况,如果他执意要点超过我承受范围的菜,我会找好友借,或者打工抵债,困难是拿来解决的,不是拿来堵自己命门的。” 童煊:“就这样吗?难道你不会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没有的达到对方的要求,让自己的承诺像个笑话吗?” 楚禾:。。。这不是自我pua的台词吗? 常念:“怎么会呢?我的承诺是请吃饭,至于这个饭是一碗粥,还是一盘菜,都是根据我自己兜里的实际情况定的呀!我个人认为,只要我不是故意装穷,买便宜的吃食,我是真的诚心诚意请吃饭,他要是觉得我买的吃食不是他喜欢的,他可以拒绝嘛。” “而且请吃饭这件事,是一种增进彼此情谊的方式,他非要在知情的情况下,执意点超过我能力范围的菜,让我难堪了,我又何必去为了他,强行自责呢?” 童煊:“没了?” 常念:“对,没了。我会很快忘记这件事,以及曾经这个人在心中的那点儿好印象。对我不好,无关紧要的人,不需要我花心思去记他的那点好印象。” 童煊听完常念说的话,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痛苦起来,身子有种站不稳的样子,晃了晃,他身后的云蠲及时扶住了他,他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来。 黎宥脸上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童煊,你怎么了?” 童煊擦了擦嘴角,道:“我感觉好累,我想,”话还没说完,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云蠲的身上了。 常念被他这一下吓到了,这是怎么的,真是气吐血了吗?我也没说什么啊。 置川注意到常念的脸色变化,道:“卫肇你给常念师妹解释一下,我们先送他回丹峰。” 卫肇:“好。” 四个人御剑飞走,常念和楚禾眼巴巴的望着卫肇,卫肇看到常念脸上的紧张,笑道:“别担心,他能吐出来,是好事。” 常念:“啥?”真的假的,看着好友吐血是好事? 第45章 狗血一波 卫肇看常念和楚禾脸上的狐疑,语气诚恳的说道:“真的,没骗你们;这次历练途中,童煊一次单独行动时,遇到了小时候的青梅一家遇难,童煊只来得及救下青梅,但是青梅却让他兑现小时候说要护她一生的承诺,非要他一人独自闯邪影窟,去救她被抓走的夫家。” 楚禾:“结果他不但去了,还真救下了青梅夫家除了她相公以外的其他人?” 卫肇:“啊,对呀。” 楚禾继续道:“完了夫家的人,说他没本事,还说他是故意不救青梅相公的,因为他和青梅说不清楚关系?” 卫肇:“啊,是呀,楚禾师妹,你是师叔门下的吗?这都知道?” 楚禾:“我不知道,纯猜的,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夫家是不是还用青梅威胁他来着,各种过分的要求都有。” 卫肇:“对,但是成翌大师兄让童煊用几粒高阶丹药和高阶法器作为筹码,和他们签了两清的契约,这事儿才算完。不过,我们走后,没多久邪修不知道怎么发现他们家有高阶丹药,所以,” 楚禾:“所以他家还是彻底玩完了?” 卫肇:“嗯,我说这就是他们的命,逆天改命哪有那么容易的。” 常念:“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们之间的氛围怪怪的,跟我第一次见你们时,感受到的不一样呢。” 楚禾一笑,道:“嘿,那要不然呢,你刚刚是不是以为你把人说吐血了?” 常念点头,道:“是啊,我有那么一瞬间在想,我有说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话吗?他怎么还吐血了。” 卫肇:“常念师妹,这次多亏了你,等他好点儿后,我们一定登门道谢;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住冠阁里面吗?我每次去冠阁真的有点儿怵那里的威压。” 常念:“没有住在里面,放心,我家感受到的威压不怎么大。” 卫肇听到常念这么说,信以为真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所以你们别误会了。” 常念和楚禾摆手,表示不会。 卫肇又道:“你们刚比试完,我也不多打扰你们休息,改天再聚。” 常念:“好的呢。卫肇师兄回见。” 楚禾:“卫肇师兄回见。” 看着卫肇御剑飞走后,楚禾拉着常念又重新坐下,继续啃干粮,隔了好一会儿,问道:“铁子,家里的威压真的不大吗?” 感受不到威压的常念,愣了愣,继而语气肯定的回道:“嗯,绝对没有冠阁里面大。” 楚禾:。。。你不愣那么久,我就差点儿信了你。 结束考核第二日的所有流程,常念回到冠阁,比以往的时间都要晚,没有看到塔格在牌坊那儿的柱子旁等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四周寻找他的身影。 结果塔格人没看到,晃眼看到半山腰有不太寻常的烟雾从林中飘出,在空中久久没有消散。 常念:“我嘞个去!” 当即她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拔腿就朝着家的位置赶。 越靠近空气中烧焦的味道越发浓烈,等到爬上屋前的小院子,看着厨房里浓烟滚滚,常念心中不好的预感,彻底得到了印证。 常念边往厨房快跑,边喊道:“塔格!你在吗?” 在冲进厨房的前一秒,烟雾里缓步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塔格,这时他的袖子挽至肘部,露出他线条分明的前臂,但是平日里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的手却有些黑; 看到他这副模样,常念停止要进厨房查看的脚步,站在小院中,看着他问道:“饭煮好啦?” 塔格摇头,“我还在烧火加热这一步。” 然后一脸不解的问道:“平日里我看你做的游刃有余,十分简单的样子,这火为何如此不好掌握。” 常念两眼盯着厨房的窗子,想透过窗子看清里面没有着火,但由于烟雾实在是太大,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只得问道:“屋里的火没燃?” 塔格:“这会儿没燃起来,之前我用灵力引燃,可火太大,把锅里的肉一下子就烧糊了,我换了一锅肉,可要不火太大,要么就根本没有火苗。” 听到火没燃,常念稍微放下心来,她可不想刚刚盖好的原木风房子,没住两天就烧残了。 常念脚下方向一转,走到中厅的矮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道:“没事,你也过来坐着休息会儿,等厨房里的烟雾散去,我们再去看看。” 塔格闻言,把左手臂举起一挥,厨房里的烟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接着走到常念对面坐下,刚刚还黑漆漆的手,此时已经恢复平日里的白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后,问道:“今日比试如何?” 常念:“还行,没输;结业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塔格:“那明日你还去吗?” 常念:“听闻名列前茅有功法和灵石奖励,但我觉得我能获得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想去看看热闹。” 塔格:“真是小孩子心性,与其花时间去看别人领奖,不如提高自己的实力更重要。” 常念喝着茶,回道:“可是我听别的师兄师姐说,宗门内很少有这样的活动,很少见的呢。” 塔格闻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常念看着已经恢复原样的厨房,问道:“你以前不是酿酒吗?没有烧过火?” 说到酿酒,常念下意识认为是粮食酒了,其中有一道工序是蒸煮。 塔格:“我们的酿灵果酒是种族天赋,工序都是非常玄妙的,跟你们人族的不同。” 常念:。。。好,意思就是没烧过火。 常念:“厨房里的炊具是我好友特意炼制的,导热特别快,但不如丹炉那么的稳定,所以你没一下子掌握,是很正常的。” 塔格喝完一杯茶,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总结式发言的语气,说道:“我感觉生活不如你说的那么轻松、美好。” 常念非常不客气的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塔格面前,等着他顺道给自己也倒一杯,看着塔格顺手给自己倒上后,笑着说道:“生活本就是百般滋味,当然不是一味的轻松、美好呀~” 塔格随意往地上一歪,手肘撑着地,手握拳支撑着脑袋,露出随时可见的慵懒,道:“反正这不是我想要中的轻松和美好;大不了以后你做什么,我不再说你罢了。” 之前塔格对于自己做的吃食,也没怎么吐槽,最多就是说她抠门,没做够;或者用灵草炒一炒糊弄他; 想到这儿,常念真的是忍不住吐槽修真界的人饮食习惯,她目前知道的,基本上全是各种妖兽肉和灵米、灵麦、灵果,目的也非常统一,清一色的是为了其中蕴含的灵气,仗着修为高,不用参与全程的五谷轮回,没有便秘这类烦恼,像蔬菜这类富含膳食纤维的菜,硬是找不出来几个。 听到他现在这么说,常念道:“你不是说要我吃好嘛,那食药两用的灵草,也是必不可少的啊。”不吃蔬菜,她这个还是凡人之躯的人,可是有便秘威胁的。 塔格:“灵草是干什么用的?是炼丹、治病疗伤用的,你好好的,吃什么灵草?你这不是在诅咒自己吗?” 常念反驳:“我那是未雨绸缪,提前预防我生病。” 。。。 两人在别的事情上很少出现分歧,但在吃的这个方面,却能空前绝后的据以力争,谁也不服谁。 考核第三日基本上就是领奖的流程了,常念到的时候,依旧比楚禾到的要早。 等到楚禾到了后,常念几乎是下意识会问一句:“吃饭了吗?” 楚禾嘿嘿一笑,道:“没有。” 常念如善从流的在储物袋中拿出早上做的妖兽蛋烙饼,和一小竹筒的鲜榨灵果汁给她。 楚禾接过,道:“你这伙食真不赖呀,现在每天见面你都要问一句,我就知道一定有好吃的。” 常念:。。。妈呀,每天都问,这不是塔格干的事吗?我已经被他给传染了不成? 楚禾用胳膊撞了撞愣神的常念,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常念回神,摇摇头,道:“今天还比么?你知道前面多少名有奖励吗?” 楚禾:“我听到的小道消息是不必再比的,好像是前五十名都有不同的奖励。” 常念晃眼看到姮窈被人簇拥着来到广场上,站在最前面靠近看台的地方,问道:“那你的小道消息,有说榜首是谁吗?” 楚禾大口大口吃着烙饼,闻言用眼神示意了前面的姮窈,接着喝了一口灵果果汁,咽下口中的饼后,回道:“我昨天说的那个人呀。你还在怀疑什么?” 常念:“我没怀疑啊。” 看着广场的人越来越多,看台上的峰主、长老也都坐在了座位上,楚禾手里的烙饼还没吃完,她只想赶紧干饭,不想和常念闲扯那没用的,并没有再说什么。 最前面负责主持的管事,个矮的常念看不到他脸,但是他带了灵力说出来的话,倒是一字不落的清晰出现在耳中。 “水幕上是本次参加结业考核弟子的分数排名。” “本次考核前五十人有奖励;前十名,不同高阶功法一份加100块下品灵石;第十一至二十名,筑基丹一枚加80块下品灵石;第二十一至三十名,中阶阵盘一个加60块下品灵石;第三十一至四十名,不同法器一个加40块下品灵石;第四十一至五十名,初阶攻击符篆一张加20块下品灵石。” 常念抬着头看中央水幕上滚动的成绩排名,第一眼就看到了排在第九位的楚禾,拉了拉楚禾的袖子,道:“铁子,我看到你的名字了,第九。” 楚禾回:“嗯,我在找你的名字。” 常念:“我的名字应该在后面些。” 楚禾:“怎么可能?”话音刚落,又听到她压低嗓子喊道:“我找到了。” 常念:“真的假的?” 楚禾:“你看三十三。” 听到楚禾说的名次,常念很快找到三十三,果然是自己的名字。 常念看到自己这个名次,非常没有出息的激动了,拉着楚禾的袖子直接摇了起来,“啊~居然有我!谢谢铁子带我飞。” 常念心里是非常清楚的,没有楚禾带着自己组队比试,自己能独自完成的,大约只有第一天的笔试而已,后来在比试台上,和剑修打斗时,也让她明白了现在的自己,抵挡带有灵力的剑招,并不轻松,估计是很难可以闯出名次的,没有好名次,是加不到分的。 所以看到自己在可以有奖励的名单里,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楚禾笑着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说那些吗?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一个人是没办法那么短时间内完成法器、丹药、符篆、阵盘的,没有你守阵地,我一人很难抵挡三十次的挑战。” 常念:“哈哈,你这么说,我可是要当真的哟。” 楚禾:“三十三,是抽法器和灵石。快把手擦一擦,争取运气爆棚,抽个好用的法器。我可是听说了,奖品里面的法器品阶有高有低,品阶低的是完整的,高品阶的是有破损的,处于不修补也能用,如果修补后会更好用的样子。” 常念搓了搓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道:“比起法器,我对灵石比较感兴趣。” “我一会儿抽到法器给你啊,反正我能有奖励,还是跟你蹭到的加分呢。” 楚禾道:“那你也能拿法器去换灵石啊!” 常念:“我鲜少去坊市,对这方面的行情,都不太懂。而且我能在外面晃的时间很少,可是舍不得把时间花在卖法器上。” 楚禾无奈摇头,此时的她并没把常念这话放心上,以为常念只是在说笑而已。 激动人心的抽奖环节,很快到来;楚禾先上前去抽功法和领灵石,没过一会儿,轮到常念去抽法器,走到前面主持管事旁,拿出身份牌证明身份,接着是一排是个枣红色木盒漂浮在空中。 按照名次从前到后依次上前去选木盒,拿到手里就算选定。 常念是第三个上前去选木盒的,她径直走到离得最远的那个木盒面前,不带丝毫犹豫的拿到手里。 穿过人群,重新回到楚禾身旁,楚禾笑嘻嘻的道:“来,打开看看你抽中个什么?” 常念笑着把木盒直接递到楚禾怀里,道:“嘿嘿,你自己拿回去看呗。” 楚禾一愣,呆呆的接过常念递过来的木盒,道:“什么意思?你还真给我啊?” 常念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道:“我不是说了吗?” 接着又道:“灵石,我可以拿来买东西,但是需要灵力才能催动的法器,不管它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朽木做栋梁——无用之材。” 楚禾从储物袋里拿出刚刚得到的奖励灵石,递到常念面前,道:“那我用灵石跟你换。” 常念摆手,道:“哎呀,接下来我的计划是闭关,用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我修炼又不需要像你那样,买炼器材料、丹药灵草、符篆朱砂、阵盘什么,你的灵石花销可不小。实在不行,你改日帮我多弄点儿之前给我的那些香香的调料呗。” 楚禾识海中的禹什看常念这样,感觉她抽到的不是法器,而是个烫手山芋的架势,也是头一次语塞了;之前楚禾不让他说常念的坏话,他也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可没闲着。 禹什劝道:“她既然诚心诚意的送,你就收下呗,世间这样的人不多见了。” 楚禾:。。。“好,那以后调料的事就交给我。” 常念:“好。”能得到楚禾这个承诺,常念的心情可比得到一个用不了的法器,高兴多了。 毕竟常念知道楚禾是穿越者,要是有了她的调料支持,以后自己铁定能跟着她吃香喝辣。 第46章 捡个受伤的铁子 结业考核结束后,常念去了一趟任务堂,还碰到了看着自己好似有许多话要说的秋夕,常念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走过来之前,匆匆和郭管事告别,转身离开了。 回到冠阁后,看到塔格还是靠着柱子等自己,免不得一声高亢的“塔格,我回来了。” 塔格:“我看到了,不用这么大声喊。” 常念:“你不懂,这是仪式感。” 塔格:“无趣。” 两人一起吃完饭,稍作休息,便开始当日份的锻炼,看到天然柴房中的柴火并不多,常念决定今日多劈一些柴火备着。 之前她去找过任务堂的郭管事,表达自己打算闭关,这个劈柴的任务如何处理比较好。 郭管事询问完常念后,表示,可以每隔半月,派人到冠阁外的停留台收她至少十五天量的柴火,数量多多益善。 这样的待遇,当然并不多,郭管事知道体峰的那些体修修士,大多数都看不上这个任务,看得上的人,交过来的柴火质量又不如常念的好。 常念对于郭管事的提议欣然应允,她想自己虽在冠阁里闭关,但是她没法像别人那样,高大上的十年、百年的不吃不喝,完全没事;她可是一天三顿都不能少。 要吃饭,那么食材、调料这些都少不了,所以为了有一个稳定的收入,维持生计,劈柴这个任务,是可以继续接的,反正劈柴也能算锻炼嘛。 常念回来跟塔格闲聊说起这事时,塔格表示修炼才是她的要务,除此之外的琐事,他自然会处理。 但是常念却觉得人家塔格又不欠自己的,自己也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动弹不得,也不是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不至于要去那样去依赖别人。 塔格虽然不太能理解这个人修为何如此固执,但他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趁着天没黑之前,常念一趟又一趟的去岐立山脉外围的火灰树林搬树干,看着之前倒了一大片的树干范围,总算有被自己搬少了点的趋势; 想到去年10-11月自己有收集它的果实,之后育出火灰树小树苗,也在苗圃里茁壮成长,常念觉得或许明年春天,就能把这一片像秃了的地方,移植上小树苗了。 打算再搬一趟就可以开始沉浸式劈柴了,快走到之前姮窈被炸出的那个坑时,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常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趴到地上,接着就是一股罡风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那股风过去很久,常念趴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爬起来,也不敢将自己在古老教导下,修炼出来的神识外放,她担心会碰见比自己神识强大的人,这样别人就会瞬间发现她外放的神识。 古老可是很认真的告诫过她,“神识高的人直接攻击神识低的人,能使其神识受伤,轻则痴傻,重则当场毙命,切记不要轻易外放神识。” 果不其然,在大约半炷香之后,树林上方掠过一个飞行法器。 常念又等了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转身果断朝着别的方向跑,没再走之前的那条路,换了一个绕路的路线去搬树木。 然后路过之前偷窥姮窈的灰鸡出壳的地方,常念鬼使神差的在那里地方,转头瞧了一眼之前那个黑漆漆的坑。 果真是‘只是因为在林中多看了一眼’,坑中躺着一个人,身上的掩盖着不少的泥土,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头发凌乱不堪,仅半张脸露在外面,嘴角上是鲜红的血,这一眼让常念惊出了一身冷汗。 “楚禾!” 常念看到是楚禾的半张脸,想也没想就朝着她快步跑了过去。 坑还是原来的那个坑,可坑里的人,常念却无法做到只是远远守着了;走到坑边,常念放出神识,这是古老教她的,由于灵根的特殊,无法像别人那样敏锐的发现灵力波动,那就用他教的神识之法去观察。 果不其然,楚禾身下有个杀阵,而她周围有许多灵气旋涡,碰撞后发出了一道道杀招,仔细观察后发现,好在这个杀阵不是特别复杂的,只是不知为何,杀招触碰到楚禾身上时,有一瞬间的扭曲,尽数攻击楚禾的丹田之处。 考虑到凡是和灵气有关的,自己可以完全没反应,可楚禾却不行,一阵脑洞风暴,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常念果断走进坑里,背起楚禾之后,运用自己这一年所学,走出杀阵。 背着楚禾绕路回到家,刚把她放在她自己房间的床铺上,塔格几乎是下一瞬间便出现在门口。 常念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塔格,心下一喜,道:“塔格,我好友受伤了,你能救救她吗?” 如果只是普通人受伤,常念还有以前小世界学到的技能去努力,可是修士受伤,常念却不太敢轻举妄动,如果塔格没来,常念只能去丹峰请黎宥师姐帮忙了。 塔格逆光站在门外,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床铺上躺着的人,又把目光移到常念身上,道:“你很紧张?” 常念点头,道:“嗯,她是我老乡,还是一直很照顾我的铁子。” 她这算是一语双关了,不管是凡俗界,还是穿越之前,都可以算是老乡。她希望自己穿越时得到的幸运和帮助,能延续到同为穿越者的身上。 塔格:“她身上有秘密,你知道吗?” 常念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也不需要知道她未说出口的秘密,而且谁又能保证自己没有别人不知的秘密呢?” “她是我的铁子,不是我可以随意抉择的灵石,所以不需要她对我毫无保留。” 塔格呵呵一笑,提步走进屋,站到常念面前后,伸出左手,手心里有一个小药瓶,递给常念,道:“但愿你别后悔。” 常念拿过塔格手里的药瓶,道:“谢谢你,塔格。” “哼~”接着又是表演了一波原地消失术。 常念拔出小药瓶的塞子,倒出一粒翠绿的丹药,它的表面还萦绕着流动的白色光晕。 先去桌上倒了一杯水,把水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接着扶起楚禾的头颈部,坐到她身旁稍后的位置,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左肩膀处,一只手捏开楚禾的嘴,另一只手艰难的把丹药塞进她嘴里,丹药刚进嘴里,瞬间就化为乌有,一股绿色的灵气顺着经络流入她的四肢百骸。 常念用神识观察到这一点儿后,顿时感到有点儿尴尬,“头一回照顾受伤的修士,服用丹药,竟是不知道并不像凡人那样,吃药要用水送服,药效是直接就化开了呀!” 这也是常念没有想到的,平日里跟着古老学习了鉴别灵草、灵植、灵果啥的,学习了丹药如何配伍、炼制过程的注意事项是什么,什么样的丹药对什么样的伤情最有效;可唯独没有学习如何服用丹药这种最基本的东西,之前也没有一个人给她练过手,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抬头看着外面已经暗下的天色,想到塔格这会儿应该是在古老空间中休眠了,常念的尴尬才缓缓纾解。 最后把楚禾重新放到床铺上躺好,看着床头小柜子上的水,常念端起来一饮而尽,大抵有点儿消灭犯蠢证据的嫌疑。 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点亮屋里的油灯,油是一种植物的果实炼制出来的; 坐在床边,一直等到楚禾的气息平稳后,常念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找来自己之前被塔格要求置办,却一次也没有穿过的襦裙。 褪下楚禾身上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处理已经结痂的伤口,把灰头土脸的她彻底收拾妥当后,常念才开始去做晚饭;当然还给楚禾准备了一碗灵米熬的粥,和一盘凉拌增血气的灵草。 刚准备吃饭时,听到隔壁屋里的动静,常念把灶里的柴火熄灭,连忙跑到隔壁屋,一看,果然楚禾已经坐在床上四处打量。 常念:“铁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楚禾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常念端着油灯走进屋,道:“铁子?” 常念:“是我。”走进屋,把手里的油灯放到桌上,才走向她。 楚禾一把拉住走到床前站定的常念,问道:“我没死?”语气中满是诧异和惊喜。 “我还说我死了,等你给我报仇呢。” 常念:“承蒙你看得起我;不过,有仇自己报,才是又美又飒的仙女作为。” “我胳膊不够粗,爱莫能助啊。” 楚禾笑着道:“去你的,不够粗还把我救啦?” 常念:“对呀,就是因为不够粗,所以我最多只能帮忙救一救还没死的你,却不知道谁把你伤成这样啊,更加不可能为你报仇喔。” 楚禾:“没关系,我只要没死,这仇我自己报。” 常念抬起她的胳膊,仔细检查一番后,道:“看样子,你应该无大碍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要去吃饭了,到现在晚饭都还没吃呢!” 楚禾点头:“我现在感觉蛮好。你晚饭吃什么?有我的吗?” 常念:“你能起来吗?还是需要我把饭端过来。” 楚禾:“不用,我可以起来。” 说着就把被子掀开,露出身上穿着的襦裙,楚禾轻轻扯起裙摆,一脸复杂的抬头望向身旁的常念,道:“这是你的裙子?” 常念点头,解释道:“你放心,从买回来到现在,我一次也没穿过,是新的。” 楚禾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的裙子是骚包绿啊?” 常念对她这话,可是不服气,道:“我觉得这个颜色是好看的呀,很像生命绿!” 楚禾看着绿到发光的裙子,道:“还有别的可以换吗?” 常念摇头,“没有了,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裙子,充门面用的。” 楚禾:“你已经艰苦朴素到如此地步了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常念嘿嘿的笑着挠头,道:“不是的,我是觉得我是体修,修炼的方式,跟你们都不太一样,动作大,穿裙子不方便,一般的襦裙还容易被刮坏;而且我的身材和长相,穿不出你们身上的那种味道。” 楚禾:“味道?什么味道?你穿就是有你独一无二的味道啊,你管别人的味道干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自卑啊!” 常念:“没没没,不是自卑,是习惯了。”习惯了看你们各自美丽,习惯了没有太多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自在、舒适。 楚禾:“你,。。。” 你了半天,楚禾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常念把晚饭端到中厅里,两人面对面一起吃。 楚禾看着常念碗里金黄色的妖兽肉块,绿绿的灵草面疙瘩,再看看自己碗里的只有三粒晒干的红果子点缀的白粥,道:“为什么我的和你的不一样?” 常念:“你不是受伤了吗?所以给你吃点儿清淡、有营养、杂质少的补补,像这样充满杂质的饭菜,我自己解决就好。” 楚禾:“可我想吃肉补。” 常念用还没有开始吃的筷子,给她碗里挑了几根凉拌灵草,道:“听话,我剔除杂质的手艺,还没练到家,你刚刚受伤了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不宜食用杂质太多的灵兽肉,这样会让你恢复慢;放心,只要你好好的,不让自己受伤,不生病,我一定做到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楚禾听到常念轻松语气中那浓浓的关心,鼻子有些发酸,连忙低下头,挑起碗中的灵草,放进嘴里,口齿不清的道:“好,一言为定。” 自己穿越到这里,遇到亲娘、亲妹妹百般刁难,亲爹漠视不管,有血缘关系的人,带来的恶意,是最大的恶意不外如此; 虽然自己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没必要去在意那些,可算起来两辈子亲缘都薄的自己,第二次遇到这些糟心的亲人,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戾气来。 特别是想起昏迷前,曦禾满脸嘲讽的对自己说:“如果不是娘亲为了了却和你之间的亲缘因果,顺利渡过化神期雷劫,你以为我们能留你这个废物到现在?” 再看看坐在对面,满眼都是关心的常念,楚禾想:“谁说亲人就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才算是亲人呢?” 吃过饭后,常念看了看院子边的水漏,估算时辰差不多了,问道:“我要去冠阁里修炼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楚禾:“去,我也要修炼疗伤了。” 常念:“好。” 第47章 铁子的小马甲 清晨,常念的生物钟叫醒自己,笔直的躺在床上,听了听异常安静的环境,心想:叫醒套餐今天没有么? 很想闭眼装傻充愣的继续懒床,可自己已经醒了,想要去茅房的意愿非常强烈,并且肚子也饿,实在是没法能忽略它们。 常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吐槽道:“果然是卷生卷死的修真界,睡个懒觉居然能让人有心理负担了。” 起来后,火速上茅房,然后洗漱完毕,准备进厨房时,听到了开门声。 常念在厨房门口朝后退了一步,侧身看到房门果然从里面打开,楚禾跨出了门槛。 “早呀!铁子,感觉如何?”常念出声问道。 楚禾转头看着常念,笑道:“早,铁子。” “不用担心,我感觉还行。” 常念瞧她虽然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伤痕,不过,精气神还可以,道:“我昨天在食峰买了包子,准备煮粥配包子和凉拌灵草。” 楚禾:“我要跟你吃一样的。” 常念点头,“好。”反正早饭都比较清淡,她要吃一样的也没大的问题。 给塔格留了些包子和粥跟凉拌灵草在锅里;剩下她们要吃的早饭,全部端上桌。 楚禾看着常念做的凉拌灵草,是养气血的,笑了,“真有你的铁子,人家灵草是炼丹的,在你这里全当菜吃啊!昨晚我都没注意到是灵草凉拌的,你真别说,还挺好吃的。” 常念嘿嘿一笑,道:“药食同源嘛。主要是在这里,凡俗界的那些菜种子真不好找,我去食峰问过,也拜托莹菲师姐去坊市问过,都没能买到凡俗界的菜种子。” “准确的说,不含灵气的菜种子,这里的人听都没听过。” 楚禾挑了一筷子凉拌灵草塞嘴里,嚼了嚼,道:“这样也好,反正味道、口感都差不多,你这灵草里面的灵气基本上没流失多少,效果总归是比凡俗界的好点儿。” 常念:“嘿嘿,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儿,这些温养身体的灵草,院子下面的‘菜园子’里种了不少呢。” 楚禾点头,“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右手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啃一口,然后左手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常念一眼认出是昨天她们结业考核领的奖励的盒子。 楚禾把盒子伸到常念面前,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拿着。” 常念抬手接过,放在桌上,问:“这是?” 楚禾:“昨天我领的功法奖励,我看了一下是个残本,我猜测还缺个上卷之类的,你看看你能用得上不,反正我是没什么兴趣去研究它。” 她这一副过分壕气的神态,给常念都整笑了,“你别把话说的这么死,万一找全上下卷是个神级功法,你到时候就哭去。” 楚禾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神级又如何?不喜欢、不适合都不是我会后悔的理由。” 常念:“那我要是找全了,跟你分享啊。” 楚禾闻言,鼓着眼睛瞪过来,道:“我楚禾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说了给你,就是你的。你找没找全,都不用跟我说。” “昨天曦禾可是非要逼我把功法奖励拿出来给她的,我死也没答应。” 常念:“你受伤,就是因为这个?” 楚禾:“不全是,起因确实是因为它,所以,你找没找全,都不用跟我说,我对它有心理阴影。” 常念:。。。 吃完早饭,楚禾回房间,换回了她之前受伤的那身衣服,整个人跟昨天常念见到她时,一模一样,就连气息都是紊乱不堪。 常念收拾完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这副打扮的楚禾,一惊,但很快又压下了心中的诧异。 常念:“昨天给你换下来,打算今天白天给你洗洗呢,你这是还要穿着有用?” 楚禾点头,道:“这可是我的戏服,还有点儿用。 接着又道:“铁子,我要去干票大的。你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 常念:“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吗?” 楚禾摇头,扬了扬手里一个高度像罗盘的东西,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接下来只能由我独自完成。” 常念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有些听不太懂她说的话的意思。 楚禾看出常念脸上的茫然,道:“这是你昨天送我的那个法器。是个受损的高阶法器,不过它还有个存储声像的功能。” “它是用神识激活的,储存声像多少全看使用者的神识修为的有多大。” 常念听到她这么说,想到自己捡到她时的场景,道:“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你人事不省的,就是因为神识使用过度?” 楚禾点头:“是的。” 常念:。。。原来是用神识激活的呀,难怪当时八个盒子,她对最边上的那个,格外有感觉呢。 常念:“那你小心行事。若是有什么意外,记得留记号。” 听到常念这话,楚禾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道:“好。” 楚禾离开后,还是走的岐立山脉回宗门的路线,没有选择直接到山谷前坐青庄到宗门其他峰的路线。 目送楚禾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一回身就看到塔格斜着半躺在中厅的垫子上,手里把玩着楚禾之前给的那个盒子。 塔格:“你可知道这上面有什么?” 常念一愣,然后才提步朝着中厅走去,坐下来后道:“不知道,不过,我感觉这上面有点儿瘆人的感觉。”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楚禾送给自己,她没有直接放到储物袋中的缘故。 塔格呵呵一笑,接着盒子漂浮在他手心上空,自行打开,飘出里面略显陈旧的玉简,盒子掉落在旁边的桌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然后玉简上缓缓渗出一丝黑色的烟雾,在被什么包裹起来,在里面疯狂的扭动着。 常念:“这是?” 塔格:“一丝不成气候的魔气。” 听到魔气,常念瞬间想到了女主被她师尊拔掉天生道骨后,遇到魔族,接着成魔。 可她来到这里后,听到的都是魔族已经被前辈们,赶到了无妄海中的魔岛上,想要渗透到修真界来,只有通过上古战场这一条通道。 可上古战场有修真界派遣的修真者轮守不说,因为上古战场最后是修真者险胜,所以对于魔族的压制是很重的,至今都没有魔族讨了什么太大的好。 所以方德长老当时说修真界再无魔族时,常念可是满脑子的疑惑,没有魔族,那女主最后是怎么遇到魔族,又成魔的呢? 又想到测灵根时,看到楚禾灵根中好像有一线黑色镶在灵根外面,原来我这铁子才是那个没有拥有姓名的魔族人士啊。 但是铁子是穿越者,这一点常念是可以肯定;楚禾这个身体的身世清白,没听到有任何的污点呢? 难道说她亲爹、亲娘是魔族潜伏?那真可艺高人胆大,她俩并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反而很有名呀! 塔格看着常念的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唯独没有惊恐,害怕;而且她的底细,自己和古老十分确信,完全没有问题;毕竟身上带功德之光的人,要说她是魔族、邪修,怕是能让人笑死。 塔格:“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常念听到他这话,收回发散的思维,老实回道:“我有惊讶呀,只是不多而已。” 塔格:“你不害怕?” 常念:“我天天在山谷里行走,有你和古老在,害怕什么?而且我觉得她这个秘密,我们还没有知道全部,只是发现了其中一部分而已。” 塔格:“你倒是会给她开脱。” 常念:“不算开脱啦,我只是习惯了解全面后,再下最终的结论;不太喜欢听风就是雨的,轻易下什么结论,那样容易犯错。” 塔格:“这话真是老派,老家伙果然是把你当他的翻版在教导。” 常念:“乱讲哦。” “话说,这个玉简还能用吗?” 塔格:“怎么不能?上面作祟的都被揪出来了。” 第一次亲眼见到魔气,不太了解,听到塔格这话,遂问道:“它在上面干了什么?” 塔格:“它应该是在那人的识海里,通过那人用神识阅览玉简时,附到玉简上的,这样要是下一个人用神识读取玉简内容时,它便能不动声色的改变别人用神识所看到的玉简内容。” 常念:“就这?我以为会沾染魔气、堕魔什么的呢?” 塔格:“我都说了是不成气候的魔气,怎么可能那么凶狠?” 常念:“哦哦。”啊~小说误我,魔气不都是像传染源一样,碰到就甩不掉么? 塔格把玉简丢给常念,在他面前漂浮的魔气团成了球,越收越紧,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像烟花一样,炸开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 常念:“消灭了?” 塔格:“怎么,你还要把它留下来?” 常念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把玉简往储物袋里一揣,关心的问道:“我在锅里给你留了早饭,你吃了吗?” 塔格只是轻飘飘地看着常念不做声,常念这还有啥不懂的,立马从垫子上站了起来,道:“应该还是温热的,我给你拿来啊。等你吃完,我就开始修炼。”说完,逃也似的跑走。 塔格看着常念的背影,低声呢喃道:“小家伙,我们并不能护你一生周全。” 不用再起大早去外门上学,一整天之中除了吃饭、睡觉、劈柴,其余时间都在冠阁中修炼,白天的时间是塔格的监督,晚上是古老的教导时间。 每次离开冠阁的空间,常念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在外面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三个时辰而已。 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对时间出现偏差,常念还特意在房间的墙上做标记,用来计算外面的具体时间。 距离楚禾离开已有两天时间,常念决定修炼之余,去宗门里面稍微打探一下她的近况。 这事儿还没有等到常念跟塔格说,刚从半山腰下到山谷里,牌坊的地方,常念晃眼看到山谷外的停留台那里站了好几个眼熟的身影。 常念对走在她前面的塔格说道:“塔格,我认识的师兄、师姐们好像来看我了。” 塔格瞥了一眼山谷外,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常念道:“这是我在食峰‘买的’妖兽肉,拿去。” 常念笑嘻嘻的把塔格递过来的各种妖兽肉装进储物袋里,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塔格。等我们做好后,你也来一起吃啊。” 塔格:“不要,人修看着我,就烦。” 常念:。。。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社恐哦。 常念:“好,那我跟你留一份。” 塔格:“不要。”拒绝完就大步朝着冠阁走去,眨眼功夫就进了冠阁里面。 常念:。。。好,反正天天都要做饭,哪顿吃不是吃。 常念朝着山谷外跑去,在停留台等了有一会儿的童煊几人,听到脚步声,齐齐看过去,果然是笑得满脸开心的常念。 童煊:“这就是体修吗?这么重的威严,她还能跑的如此轻松?” 云蠲:“虽然我也炼体,但我也没有轻松到这样的地步。” 于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停留台站着的几人,没有一个人迎上去,都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常念跑过来。 常念看着停留台站着的他们,基本上全员到齐,没缺少谁,反而还多了一个姮窈站在楚禾身旁。 常念:“童煊师兄、黎宥师姐你们来啦。” 跟她们一一问好后,又问道:“铁子不是知道地方吗?怎么还站这儿呢?” 楚禾回道:“我也不知道前面上去的路啊。而且我可是听说进入山谷里面的人,修为越高,受到威压越重的。” 常念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道:“那我带你们走旁边上去,虽然路绕了点儿,但坡度较缓,基本上没有威压。” 卫肇:“那敢情好。” 一行人跟着常念从山脊上往家走,常念问楚禾,道:“你们是一起坐青庄来的吗?” 楚禾:“对呀,我们坐的是唯一一趟到冠阁的青庄来的。” 黎宥也道:“莹菲问我们是来你这里吃饭的吗?我们说是的,她说她完成飞行任务后,就会过来。” 常念笑道:“好呢,那我一会儿让嘎呜去看着,她要是来了,我就去接她。” 修士脚程都比较快,大约两刻钟的样子,便到了家。 第48章 第一次团建 大家在中厅围桌坐下,上茶。 童煊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常念面前,道:“多谢常念师妹这次的开导,救我于困扰之中。” 常念摇头,把盒子推了回去,道:“童煊师兄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担不起你这样的谢礼,你和师兄、师姐们能来这儿看我,我已经非常高兴了。” 童煊神情坚定的把盒子继续推了过去,道:“常念师妹有所不知,师尊说若是我受那困扰时日太过长久,很有可能会让我滋生心魔,对我的道基有碍;还叮嘱我一定要来跟你道谢的。” 常念听到他这么说,这个盒子还真就没法拒绝,毕竟他这么说,就是因果关系了,自己再拒绝,这事儿就严肃、大条了。 常念:“那童煊师兄现在可是好了?” 童煊笑着点头,道:“嗯,无碍了,托你的福,让我得了一场顿悟的机缘。” 常念:。。。顿悟吗?这次是第二次出现了? 黎宥:“你是真的救了他。” 卫肇:“是呀,常念师妹以后就是我们大家的亲妹子。” 楚禾:“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吗?” 因为楚禾出声调节气氛,大家跳过严肃的话题,聊起来也渐渐轻松愉悦起来。 姮窈抱着剑和置川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不完全算游离在外,不过,也没有其他人聊的那么起劲;但是她肩膀上的灰鸡,总是企图要飞起来去啄楚禾,惹得她渐渐融入其中。 请客吃饭,结果让客人一起准备食材这事,也是有些不拘小节了。 原本常念想的是炖肉或者烤肉之类的,这种做起来快速,食材中的灵气流失比较少。 可楚禾看到常念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各种妖兽肉后,道:“这么多人,吃火锅呀!” 常念木着脸没说话,心想:火锅底料都没炒,炒火锅底料的大料也不全,说是火锅,不如说是涮锅更贴切哟。 云蠲听到楚禾说的话,很是好奇,“火锅为何物?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楚禾张嘴就来,“这是我们凡俗界某个地区的特色佳肴,你们没听过是正常的。” 黎宥和卫肈求证似的看向同为凡俗界来的另外两人,姮窈和常念。 姮窈回道:“我从出生之后,鲜少离开过我的爹娘,也没到别的地方去过,这个佳肴,也未听过。” 然后那些人都看向了常念,常念想到原主的乞丐身份,道:“也是没那个机会。” 云蠲见状,便说:“既然除了楚禾师妹,大家都没有吃过,那今天就试试这道菜。” 卫肈和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楚禾看他们都不反对,于是又说道:“我和铁子去炒底料,你们负责准备食材啊。” 黎宥:“具体怎么准备,我们也不会呀。” 楚禾:“非常简单,我说一下,你们就能学会。” 趁着楚禾教他们处理食材时,常念走到院子边,看到嘎呜像是在孵蛋似的,趴窝。 常念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粒嘎呜喜欢吃的野果,喊道:“嘎呜,麻烦你帮个忙呗?” 嘎呜听到常念的声音,也没多磨蹭,就飞到她肩膀上站着,常念一边给它喂果子,一边道:“你还记得之前我每天早上坐的那个青庄吗?一会儿她们要来我们家吃饭,你去看着一下,要是看到她们来了,你就来告诉我,可以不?” “你告诉我之后,我再给你几粒你喜欢吃的果子,行吗?” 吃完常念手里的果子,嘎呜一边展翅飞走,一边嘎嘎嘎的叫着。 一转身就看到姮窈站在自己身后,随后就听到她问道:“它是灵兽?” 常念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它是挺机灵的,也不知道是它本来灵智高,还是因为它是灵兽的缘故。” 姮窈了然点头,道:“我这里有颗可以给它洗筋伐髓的丹药,是师尊让我给元渊吃的,但是他用不上了。” 常念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好,或许以后还用得着呢。” 姮窈把手里的药瓶往前又递了递,道:“元渊告诉我,说他破壳那天,是你为他护的法;今天我们过来,也是为了答谢你的。” 常念:。。。盖了帽了,今天这些人赶在一起来了却因缘的? 刚伸手准备拿过姮窈手里的小药瓶,这时姮窈肩膀上的那只灰鸡,啊,不是,元渊突扑腾着小翅膀,飞到常念的手背上,轻轻地踩了踩,然后又飞回姮窈的肩膀上。 常念一愣,“他这是?” 姮窈笑着和元渊蹭了蹭,回道:“他说谢谢你。” 常念:。。。 备菜的途中,嘎呜飞回来在厨房的窗子上嘎嘎叫,常念按照约定给了它几粒果子,火急火燎的跑到停留台时,刚好看到莹菲和缩小的菲咲站在那儿等着。 邀请的人员到齐,这顿别开生面的午饭也正式拉开帷幕。 看着楚禾从储物袋里往外掏各种晒干的东西,根据那上面散发的味道,常念猜测是大料,虽然样子跟她印象中有点儿出入,不过不算面目全非,这让灶孔前加柴烧锅的常念,直接惊到了。 常念:“你是在准备炼丹吗?” 这也太齐全了些,常念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楚禾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道:“我不是你,我三天两头就在坊市上溜达;好些人在岐立山脉里找灵草,结果学的不精,正经灵草没采到,却让我意外发现了好些能香喷喷的‘好家伙’。这些我可是攒了好久呢。” 起锅放动物板油,先化油,然后油温适当时开始按照顺序放调料,熬制。 常念看着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问道:“所以你的不学无术,被别人用杂草当灵草骗的傻子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楚禾:“对呀,一举两得,不但放松了别人的警惕,还让我意外得到想要的调味料。” “之前给你的那些调配好的调味料,都是这么来的;这次我还带来了一些香料的种子,你记得种到菜园子了啊。” 常念:“好,记得把它们的生长习性给我说一下,我怕我种不好。” 随着熬制的底料香味出现,外面备菜的人,陆陆续续都来到了厨房里,眼巴巴的望着咕噜咕噜冒泡的锅。 云蠲的吃货属性显露无疑:“这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能让人忍不住的咽口水。” 楚禾:“这就是今天能让你们准备的肉,化腐朽为神奇的关键所在呀。” 卫肇:“那快好了吗?我真的好想试试这个味道,吃到嘴里是什么感觉。” 楚禾:“快好了,再熬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云蠲:“啊~还要这么久?” 常念想到好像还没准备主食,便问道:“各位是习惯吃灵米?还是灵麦磨粉做的面食?” 童煊:“面食。” 云蠲:“灵米。” 黎宥:“灵米。” 莹菲:“面食。” 卫肇:“灵米。” 置川:“面食。” 姮窈:“都行。” 楚禾:“灵米。” 常念看着楚禾,道:“那行,趁着熬制时间,你弄点儿捞饭;我做点儿擀面,同时进行可以节省些时间。” 楚禾:“我只会放米就加水的蒸饭,不会捞饭呐!” 常念:“额,没关系,那我弄快一点就好。你帮我加柴烧锅。” 楚禾想起常念加柴烧锅的场面并不复杂,于是答应了下来。 可她答应的有多快,她被常念赶出厨房就有多快。 楚禾被常念赶出来后,站在厨房门外,满脑子的疑惑,“明明我看你加柴的动作是那么的随意,为什么我就不行啊?不是熄火就是火势太猛。” “我不服,我自己炼制的炊具,我还不会用啦?” “你让我进去,再试试。” 常念还在里面亡羊补牢,听到她愤愤不平的话,道:“听话,为了大家能准时吃上饭,改天让你试个够啊。” 在中厅里喝茶的童煊几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十分好奇的凑过来,莹菲:“你不是要加柴烧锅吗?怎么出来了?” 楚禾:“那锅可太难烧了,要么燃不起来,要么燃过头。” 童煊:“你说是你自己炼制的?一般情况应该不会这样啊。是不是灶台设的不太对?” 黎宥:“你说灶台设的不对,那常念师妹是怎么烧的那么得心应手?” 。。。厨房门外的沉默,震耳欲聋。 常念处理好捞饭的锅后,才打开厨房门,看到他们都站在外面,道:“它就是个非常普通的灶台,不带丝毫的灵力操控需求,引燃柴火下的绒草,柴火之间预留空隙,自然能燃起来,火势太大,抽掉一下柴火丢到下面的烟灰里面,灶孔里面的火势自然就小了,反之亦然!是你们把它想复杂了。” 楚禾:“那你让我进去再试试。今天不成功,我心里真不得劲。” 看她如此坚持,又想到一共三口锅,现在用掉了两个,还有一个准备煮面的锅还空着的,看她这么执着,也不是不能满足她的请求。 于是,把门全部推开,道:“行,那你试试煮面的那个锅,其余两个锅,你可别碰哦。” 楚禾:“没问题。” 黎宥看着楚禾和常念的互动,笑道:“之前我还觉得楚禾师妹比常念师妹稳重,现在怎么感觉是常念师妹照顾楚禾师妹更多点儿呢?” 置川:“她俩的性格互补,应该算是相互照顾。” 姮窈看着厨房里的两个人,各忙各的,但旁人一眼都能看出,常念在留意楚禾烧锅的情况,楚禾烧锅的火势在考虑常念手下擀面的进度,保证她可以下面时,锅里的水是沸腾的,刚刚好。 元渊注意到姮窈的情绪变化,在她识海中喊道:“窈窈。” 姮窈收回目光,朝着中厅喝茶的地方走,回:“元元,我们三个是一起从凡俗界来到这儿的。后来我遇到了世上最好的师尊,最温柔的师姐,修为提升迅速,资源不缺,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别人的赞扬和艳羡话语;有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宗门内弟子对她俩的传言,我都快忘记她们的存在了。” “我以为我已经非常幸运又幸福了,和她们已经完全不同,也不会跟她们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你之前说她为你破壳护法,我心里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今天见到她看我平静的眼神,友善坦荡的神情,我居然会忍不住放松。” 元渊虽说是刚破壳不久,但他在蛋中,生出五感已经很久,又因为这么多年的流浪经历,他当然知道窈窈在想什么,“窈窈,用心去感受,光靠眼睛看,是不准确的。” “师尊和师姐待你如何,你也可以去用心感受,或许有别样的感悟;这样对你的修为也会有益处。” 姮窈:“嗯,她们和师尊师姐相处时的氛围不同,我感受到了。” 元渊见她听进去自己的话,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火锅底料熬制结束时,捞饭、擀面刚好一起完成,全部端上桌; 楚禾先是教众人如何食用,然后迫不及待的烫了一片切的薄如蝉翼的大肉片,配上自制的蘸料, 楚禾边嚼边陶醉道:“不容易呀~整整一年呐,总算是让我吃到了这一口心心念念的火锅了。” 云蠲学着楚禾的动作,烫了一片肉,蘸上干碟,塞进嘴里,一下子突如其来的刺痛袭击,一瞬间五官都扭曲了。 很想吐出来,可是看到楚禾吃的如此陶醉,又觉得不礼貌,最后整个吞了下去。接着就是用灵力驱散舌尖的痛感。 云蠲:“楚禾师妹,这么痛,真能吃?” 楚禾都在吃第三片肉了,回道:“那个叫做辣!你现在感受到的味道,是酸甜苦辣里的辣。” 黎宥也觉得痛,但是咽下食物后,回味又特别的刺激,有种征服欲、畅快在里面,有些让人欲罢不能,看出云蠲脸上的犹豫,直言道:“放心吃,我保证没毒!而且还能促使你灵气在身体中的流转,对修炼有益。” 听到丹修黎宥这么说,除了常念和楚禾,剩下的人心中那点儿犹豫瞬间荡然无存。大家涮肉的速度见长。 第49章 无心插柳 常念吃到熟悉又想念的火锅,竟然一时间绷不住流出了生理性眼泪来,俗称辣哭了。 楚禾看到常念抹眼泪,直接乐开了花,笑道:“铁子,好吃到哭了!” 云蠲吃了两片肉后,果然是找到了这火锅的妙处,感叹道:“早知道这么好吃的菜,我该买点儿酒带来的。” 常念一边抹泪,一边站起身,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道:“你们等着啊,我在冠阁里面整理玉简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酿酒方,试着酿了点儿,现在应该可以喝了。” 楚禾听到还有酒喝,脸上的笑容简直收不住,道:“多么?需要我帮忙不?” 常念:“不多,我才刚试着酿,怎么可能酿太多啊?” 原本常念是想请塔格教她酿酒的,毕竟塔格有他们的种族优势,血脉传承的酿酒之法;但是古老却说塔格以前总是跟他炫耀,说自己酿的酒如何如何的不同凡响,古老苦他很久了; 听到常念想学酿酒,便赞助了一个酿酒古方,非要和塔格比一比,以至于最后,常念一学就是两种同时学着酿。故而每一种方子酿的酒都不多。 常念拿出来分享的是古老赞助的古方酿制,这也是常念第一次喝,酸酸甜甜的,跟果酒似的。 一大坛酒,没一会儿,九个人就干完了,然后常念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八个,都坐在垫子上打起坐来。 常念一边伸手涮肉,一边对着姮窈的元渊,和缩小了的菲咲摇头,道:“这些人吃饭都不好好吃,居然吃着吃着打起坐来了,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 嘎呜盯着常念筷子上的肉,不停的‘嘎嘎’叫。 常念把涮好了的肉,一片放到元渊面前的碗里,一片放到菲咲碗里,一片放到嘎呜的碗里。 一人三鸟吃饱喝足后,打坐的八个人也睁开了眼,除了楚禾,其余七个人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常念,站起身齐齐向她拱手弯腰,道:“多谢常念师妹的灵酒,帮我提升一层(两层)进阶。” 常念:“嘿嘿,言重了言重了,主要是你们平日里勤加修炼,我这灵酒最多只是补上了最后的那一点点而已。” 置川:“不管如何,确实你的灵酒让我们进阶了的。” 黎宥点头,“如果没有楚禾师妹的火锅,疏通经络,加快灵气流动,没有你的灵酒助力,我们定是不会如何快进阶的。” 常念:“也是你们的缘法啦,如果你们今天不来,也不会发生这事不是。” 至于他们说的有事尽管喊他们这类话时,常念表示希望自己闭关期间,希望他们能照看一二楚禾,出关后还请她们喝酒。 大家对她这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吃完饭后,童煊几人离开,楚禾留下来和常念一起收拾锅碗筷碟;下午常念进行日常修炼,楚禾在常念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常念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楚禾摇头,道:“今天我打算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见她不肯说,常念自然是不会再追问下去,她要是想说,自己一定认真听,如果她不想说,自己不会强迫她开口说什么。 考虑到天然柴房在结界内,或许真有他们说的威压,常念便不准备带着她进去,看自己劈柴。 楚禾反而主动问道:“你今天不劈柴吗?” 常念转身看着她,道:“劈柴的地方在结界内,我担心里面的威压,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楚禾无所谓的摆手,自顾自的朝前走,道:“没事儿,你之前不是说在结界边缘不远处吗?你都能受的住,我应该也不会差太远。” 常念:。。。这个还真说不准咯,毕竟当初在凡俗界桥洞里,你可是直接晕了过去的。 看着她在去天然柴房的方向越走越偏,常念忍不住道:“去柴房的路,不是那边。” 楚禾当即停住脚步,华丽转身,把脚提的非常高的走回来,边走边说:“你不早说。” 常念:。。。 等到常念带着楚禾走进结界中,楚禾的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很快调整好气息,跟在常念身后走。 越靠近冠阁,身上的威压几乎是成倍的增加,楚禾不得不运转起周身的灵力做抵抗;然而还是没能让自己坚持到柴房,就倒了下去。 听到身后突然倒地声,常念火速转身,就看到楚禾脸朝下的趴在地上。 常念跑到她面前蹲下,抓住她的肩膀,稍稍用力将她翻了过来,果不其然,双眼紧闭,眉头微皱的昏迷状态。 常念:。。。非要这么犟,是干嘛呢? “呵呵,倒是挺能扛。”塔格的声音突然出现。 常念抬头就看到了塔格站在树枝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俯视着她和楚禾。 常念:“塔格,你在呀?” 塔格:“有陌生人进入我的地盘,我不得出来看看?” 常念对于塔格说这话,真的是一个字也不信,“那我现在送她回去躺着咯。” 塔格两眼一眯,道:“你今天还没有劈柴,就想跑?” 常念:“那铁子怎么办?” 塔格一副不容反驳的神态,说道:“她不是很好奇你的柴房吗?你背着她去,劈完柴再背她回去。” 常念觉得这样对铁子不是友好,可被塔格盯着,她又没那个胆子说出什么有用的反驳来,最后只能背起楚禾,朝着柴房去。 把楚禾放到柴垛上,给她盖上自己的外袍,自己穿着加重法衣劈柴。 陷入昏迷中的楚禾,以为会在识海中看到禹什,结果一反常态,识海中并没有禹什的影子。 接着又进入神玉空间中,才看到禹什在空间里趴着,不省人事。 楚禾走上前,用脚尖轻轻地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禹什,“喂!醒醒。” “禹什!”。。。 连着喊了好几声后,都没有得到禹什的回应,更不见他从地上爬起来。 楚禾站在原地,想起自己出现识海中,是因为跟着铁子去结界内的柴房,结果越走身上的威压越重,最后灵力不支,倒下。 看到禹什的这个状态,楚禾笑了。 “真是没想到,我这一年来,花式惹怒卿嫣,关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禁忌,最后却还是铁子这里能达到我的期望;早知道是这样,直接跟着铁子回来就好呀!还老实巴交的在禁忌里坐满时间是在干啥?” 楚禾一边这样调侃着自己,一边开始在空间里仔仔细细的快速查看,特别是茅草屋。 之前禹什在身旁,自己走哪儿他跟哪儿,那感觉不像陪同更像是监视; 按理说,这个空间是他体内的芥子空间,自己在里面,走到哪儿,干了什么,他不应该一清二楚吗?为什么要监视自己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呢? 对于禹什身上的疑点,楚禾发现了不少,特别是他那些黑暗系的三观,随着见识过更多的高阶修士后,楚禾心中的疑虑更甚。 把空间内地毯式搜查后,楚禾出了空间,神识回到识海中,打坐,可心里的盘算却没有停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内忧外患的处境,曦禾和卿嫣对自己的恶意那么浓烈,不傻都能感受到; 可不光有她们对自己小命的威胁;识海中突然冒出来的禹什,也不容乐观,别看他好像什么都是‘我在为你好’作为出发点,认真琢磨后,他的出发点真的可以不用出发,尽是把人往坑里带的。 原本想要利用卿嫣的禁忌找到对付禹什的,但事实证明,她就是个绣花枕头,没点儿大用;反倒是铁子这里的人帮了自己。 知道有人能暂时对付禹什,楚禾是由衷的感到高兴,至少事情总算有进展,那么是时候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随着常念劈完柴,背着楚禾回到原木风房子里,彻底离开结界后,禹什醒了过来。 揉了揉太阳穴,禹什努力回想,竟是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楚禾踏进结界内,之后便没有任何知觉。 站起身来到楚禾的识海中,看到楚禾的神识在识海里打坐,便急急的说道:“你这会儿在哪儿?” 楚禾听到他这么问,缓缓睁开眼,道:“应该是在半上腰的房子里。” 禹什催促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没回去加紧修炼?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应该来的。” 楚禾:“我铁子给我的家就在这里,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禹什:“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那个傻,” 想起楚禾之前说的不允许说常念坏话的警告,连忙改口,道:“你以为你那铁子是什么好人不成?几个呼吸间就能让你失去意识,你还没得到教训吗?” “赶紧离开这里,你现在修为太差,你打不赢她们的。” “你要是真好奇,等你问鼎渡劫期,再来一探究竟也不迟。现在的你,还不够,” 楚禾没有等禹什把话说完,语气揶揄的说道:“该不会是这里让你失去意识,你害怕了,所以才这么不懈余力的诋毁我铁子?” “容我提醒你一句,人家可没有主动让我进结界内的,是我好奇非要跟着她进去的。这你也能怪到人家身上,似乎说不过去哦。” 禹什被楚禾这态度惹怒,可想到自己的大计,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得艰难的忍下。 他以为自己这一瞬间的情绪爆发收敛的非常好,可他忘记了,这里时楚禾的识海,正经的自己地盘,而且楚禾本来就在留心他的每一个微表情,所以他那一瞬间的杀意,楚禾是非常清楚的感知到了。 禹什的这个反应,更加证实了自己所想的方向没有错,但他有句话确实是没有说错,自己现在还太弱,还无法将他一击毙命,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楚禾:“你放心,我明天就会离开的。” 禹什一听,还劝道:“你修为不高,最好别经常来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楚禾摇头,道:“不,我反而认为我应该多在这里走动才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了解透彻后,才方便我以后的探究,不是吗?” 禹什:“现在的你能受的了结界里的威压吗?也不怕多来几次,人家发现你有神玉,人的贪念,你最好不要去试探。” 楚禾听到禹什这话,差点儿没压住自己的白眼,“当初是我铁子把你戴到我脖子上的;至于冠阁在斡州大陆的地位,不用我给你赘述了?人家见过的宝贝不计其数。” 禹什张嘴就想要强调自己的重要性,楚禾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用反问的语气道:“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算不小心让别人知道我有个带空间的玉佩,又有何惧,对?” “我晚饭都做好了,她怎么还没醒?”常念在身边小声嘀咕的声音传来, 楚禾笑着跟禹什道:“不跟你说了,我该去吃晚饭了。” 下一秒,常念看到楚禾睁开了眼,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喊了一声:“铁子。” 这一声叫的常念直起鸡皮疙瘩,因为她此刻脸上的神情,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的欣喜和亢奋。 常念:“威压把你脑子压坏了吗?干什么笑的这么吓人?” 楚禾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拉住常念的左胳膊往怀里带,最后给了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还在自己背上拍的邦邦响,边拍边喊:“铁子!”“铁子!”。。。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好似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作一下一下的拍打和一声一声的‘铁子’。 常念这下不但起鸡皮疙瘩,更加感觉头皮发麻,一直以来,自己印象中的楚禾都是聪慧、睿智、仗义又细心,这会儿却多了以往没有完全外放的情绪。 常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这么叫的我心慌。” 楚禾闻言,松开常念,她现在无法全盘托出,可激动的心情又忍不住,“没事儿,我只是觉得活着真好。” 常念见她神态恢复如常,才稍稍放下心,道:“那当然啦。” 然后又道:“晚饭好了,收拾收拾出来吃饭。” 楚禾:“好。” 没一会儿,两人点着油灯,面对面坐在中厅的矮桌前吃晚饭;常念考虑到中午吃的口味重,晚饭就是清淡些的一荤一素一汤的灵米饭。 第50章 种因得果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厨房后,楚禾跟着常念到了她房间,然后就开始站在桌边开始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 不一会儿,常念房间里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吃的,用的、穿的。 常念:“铁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去赌坊了?怎么有灵石买这么多啊?” 楚禾:“去你的。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沾染那些东西。” 拿起桌上的法衣和襦裙,道:“还记得吗?你赚到第一份贡献值请我吃包子,那时我就说过,等我凭自己的本事赚灵石了,一定请你吃好吃的。” 常念点头:“记得呀!可你这些也太多了?” 楚禾酷酷的一甩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赚到的第一桶金多,那买的自然就多呀!” 把襦裙和法衣往常念身上贴,道:“现在已经结业了,你总不能天天还穿弟子服?你唯一的一条骚包绿裙子还让我穿了。” 常念:“是生命绿。” 楚禾无所谓点头,然后道:“你作为我的铁子,我怎么可能让你过的那么艰苦朴素?”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实力让你过上用灵泉水漱口的日子,但让你穿的漂漂亮亮的,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 常念:。。。我和漂亮无缘,你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 楚禾:“以后我会很忙,但你放心,我有的都会给你备一份;现在我的灵石可不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我自己脚踏实地干出来的。” 听她这话,常念问道:“怎么?你和齐云峰的人决裂啦?” 楚禾点头,道:“对,这还多亏了你送我的那个法器呢。” 常念:“能说说么?” 楚禾:“当然。” “那天我穿着受伤时的那身衣服,去执法堂敲了鼓;交了她们欺辱我的影像,根据门规,曦禾和她的那些狗腿子,这顿严惩是跑不掉了。” 常念:“卿嫣长老会同意?” 楚禾:“当然是不同意的,只不过,执法堂可不是齐云峰,不是她的一言堂;她阻拦执法堂的行动,这么一闹,惊动了宗门内的好多峰主和长老,连掌门都到了的。” 常念:“那场面肯定很惊心动魄。” 楚禾:“嗯,有了法器上的影像作佐证,再加上我身上的新伤叠旧伤疤,还有被她们拿的只剩下,刚刚领的结业考核奖励的储物袋,所以不管曦禾和她如何狡辩,都没有得到任何人的信服。” 楚禾:“嗯,在正殿上,她就直接朝我动手,不过被几个峰的峰主拦下了。” 常念:“你没事?” 楚禾:“放心,不是什么大伤,毕竟气氛烘托到那里了,不受点儿伤,不好继续演下去不是。” “好在我的付出是有收获的,我不但足够惨,关键是在结业考核上的亮眼表现,让几个峰峰主都为我说话;当然也不排除是卿嫣平日里得罪了人家,人家顺势而为啊。” 常念:“听说她修无情道,大概有那个可能了。” 楚禾:“我算是看清了无情道是个什么道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去羁崖思过,那样罡风四起,灵气稀少的地方待一年,她都没有说出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只要没有我和曦禾是亲姐妹的关系,她去羁崖思过就不用罪加一等,最多就是去三个月而已。” 常念:“不是应该亲姐妹的话,才减刑吗?” 楚禾:“你是没注意看过发给我们的门规;我经常在外走动,知道规则是有必要的;门规对宗门内峰主、长老这样职位的后代是有特殊待遇的;说白了就是一条等级链;如果曦禾欺负的是一般弟子的处罚,和欺负长老之女的处罚是有区别的。” 根本没有在塔格那里收到门规的常念:“哦,原来如此,那她够狠的,一年和三个月的区别还是蛮大了;话说,你要的是她断绝关系的这句话吗?” 楚禾点头:“那天曦禾带人欺辱我时,她自己说的,因为卿嫣冲击化神期时,败与雷劫,沈燕真算出来,她在凡俗界欠一份亲缘因果,必须还上,才是她能成功渡雷劫的关键。” “她和曦禾选择从身体和心理上来磋磨我,就是要磨掉我在修真界待下去的一切可能,这样我主动提出离开这里,在凡俗界正常老死,她的这份因果才算还上。” “只要她亲口说出断绝关系这话,那么这份因果,她这辈子都是还不上了,雷劫也别想能渡成功。” “而且,她不肯说出断绝关系这话,曦禾去羁崖一年,你说她心里真的不会对她娘亲,没有一点儿怨念吗?” “有了隔阂,她们母女俩,还能回到曾经的母慈子孝吗?” “她重视的宝贝女儿虐她,你说她一个修无情道,追求大爱的人,心里真的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吗?” 常念听到楚禾条理清晰的说完,嘴都张成了“o”型,心想:“难道她那天走的时候,说是要去搞票大的。这的确够大啊,不管卿嫣怎么选,始终都没法有个如意的结果。” 楚禾说完,看着常念问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恶毒?” 常念摇头,道:“如果不是她们先这么对你,你又何至如此?” “与其反省自己,你不如说你犯太岁,才会遇到这样的人和事呢!” 楚禾:“哈哈,没毛病。不愧是你,安慰人自有一套。” 常念:“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属于齐云峰的记名弟子吗?” 楚禾:“对呀,不过,卿嫣去滕家找她道侣去了。而且丹峰、器峰、阵峰、符峰的峰主向掌门请愿,让我同时做她们的记名弟子。” 常念:“你这是要全面开花啊?能吃得消吗你?” 楚禾耸耸肩,“那没办法,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不管前方是荆棘还是悬崖,都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既然这样选了,自然有应对的法子;而且也就是过程痛苦了些,只要我做到了他们的期望,实力肯定不会比曦禾差;她还想把我按在地上摩擦的可能,绝对不会再让它出现的。” 常念:“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楚禾哈哈一笑:“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不相信我?” 常念想了想,道:“暂时还没有。” 楚禾拍了拍常念的肩膀,笑得灿烂:“我会让你一直相信我可以的。” 常念:。。。自信的人,是真的会发光呀。 第51章 出关 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是常念来修真界的第十个年头。 明日起,接下来的几日,是宗门大比的日子,常念得到了古老的首肯,宣布她正式出关。 时隔九年,常念穿戴整齐,再次站到山谷外的停留台上等青庄,竟然有种今夕是何夕的迷茫感。 在外面的时间才过九年而已,可在冠阁内,因为时间流逝不对等的缘故,常念到底度过多少时间,她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具体计算; 冠阁虽然是宗门内的‘图书馆’存在,可在冠阁里面找典籍、复刻功法都是需要贡献值的,一般贡献值的功法太普通,功法不普通的,又没有贡献值付得起。所以日常来的弟子并不多。 这些年她见的最多的人是古老和塔格,几年前见过一次童煊、楚禾她们,除此之外,她跟个在深山老林里苦修僧似的,不再接触到别的什么人。 以至于再次要去宗门内报名参加大比,要见到外面的人时,心里还有些新奇和激动。 莹菲远远看到停留台边站着一个穿着绿色襦裙的少女,问道:“楚禾师妹,你看那人是不是常念师妹啊?” 稳稳地站在菲咲背上的楚禾,早已看向山谷外停留台边站着的人,回道:“宗门内想穿一身绿的人,除了她,没别人了。” 自从几年前在常念家一起吃过饭后,莹菲和楚禾、童煊那些人走动较为频繁,有时候还会一起组队去岐立山脉中执行任务,也是熟络的,对于楚禾说常念的绿裙子一事,也是略有耳闻。 这会儿看到楚禾说到这个,便笑着说道:“我觉得常念师妹铜色的皮肤,穿绿色也挺适合的啊。” 楚禾:“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是古铜色的皮肤吗?” 莹菲想了想,道:“听童煊说,好像是之前常念师妹问他,体修没有强壮的体格的话,要如何才能显得像体修?” “炼体的云蠲说,没有唬人的体格,练一身深色的皮肤,这样也能显得像体修。” 楚禾这时看到常念身上的绿裙子,瞬间就看破了常念的小九九,道:“也就你们相信她的胡话,她是因为古铜色的皮肤穿绿裙子不显得突兀,才故意练一身古铜色的。” 莹菲:“她是为了好看吗?可斡州大陆的女修,大多数都以白皙纤细为美,她真为了好看的话,只要白白嫩嫩的,岂不是就达到她想好看的目的了?为何,” 楚禾打个响指,道:“你说到点子上了。所以她的重点至始至终都不是为了像体修,也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能穿绿裙子,才这么干的。” 莹菲:。。。她对绿色是有执念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停留台,楚禾直接从菲咲的背上跳了下来, 看着穿一身绿,还美滋滋的站着看自己的常念,吐槽道:“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在路上偶遇体修,看到他们那一身的疙瘩肉,我就担心你给我也长成那样。” “我好不容易找来可以缓解体修炼体时,出现的灵气淤积在肉里而过分膨胀的药浴,千方百计的不让你长残,结果你居然给我整这出。” 常念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连忙后退转身拔腿就想跑,但还是让楚禾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常念无奈,笑着转身,看着楚禾,道:“铁子,才几年不见而已,你怎么这么的热情啊?” 虽说是闭关,但在楚禾、常念十五岁时,童煊还是找来其余几人,一起在她们半山腰的家中,举办了一场规模小但是仪式感满满的及笄礼。 那会儿瞧着肤色没有像自己那般,随着修炼时间增长而逐渐白皙的常念,楚禾便开始每隔段时间就会托莹菲送来药浴的灵草。 楚禾对她这话,可是没有半点儿触动,抓着她肩膀的手不松,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用我给你的药浴包?” 常念极力否认,道:“我是真用了的!还是按时按量的泡的呢,你是不知道,只差没把我泡发咯。” 楚禾:“坟地里撒花椒——麻鬼呢?你真用了还这么黑?” 常念:“真不能赖我呀~天生如此。” “你们的肌肤能被灵气浸润,可以因为毫无杂质而显得雪白;可我办不到哇,能把身体的杂质泡出来,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啦。” 看楚禾还在想反驳自己的话,常念立马又补上一句,道:“我是体修,你看过哪个体修是白白嫩嫩的?” “真要那样,我说我是体修,谁信?” 楚禾:“你是就是,为什么要让别人信?” 常念:“这不是立马就要去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了吗?我要是白白嫩嫩的形象去报名,说是体修;到时候别人看我好欺负,逮着我一个人猛锤,怎么办?” 楚禾:“你这么黑漆漆的,也不见得人家能被你的样子吓住,不锤你呀!” 常念嘴里振振有词,道:“那不一样!到时候我反过来锤他,还能说一句‘看我不好惹,还来招惹我,不锤你锤谁?’我这样多霸气!” “噗呲~”莹菲站在一旁听她俩说话,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楚禾转头看着莹菲,眼神中似乎在询问“你笑什么?” 莹菲笑着回道:“其实她这样,也是另一种美,主要看别人会不会欣赏了。” “而且换个角度想,她这个形象在外行走,别人都不会有劫财以外的非分之想,能省少去很多烦恼呢。” 楚禾见莹菲拐着弯的说常念长的安全,也是没有忍住,笑了。 第52章 大比前一天 因为禹什空间中时间流逝不同的缘故,楚禾过的这九年,并不是真的九年,她在空间里修炼的岁月不知有多少,虽然九年里,及笄礼那天她俩见过一回,但实际分别时间远超表面的。 真正的友情并不会随着分别时间长远而变淡,反而会很挂念,从大比报名开始,一直不见常念去报名的踪影,今日是报名截止日期,她再也忍不住过来看看。 看常念一身黑黄皮穿绿裙子,楚禾就是有种直觉,她故意的,为了绿裙子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莹菲说的也没错,在人均高颜值的修真界,她这样也确实安全些,这可是她这些年在修真界人际交往时,摸爬滚打得出的结论。 常念看楚禾笑了,反手就把胳膊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势,道:“铁子,你好像变了哟!” 楚禾一愣,任由她搭着自己的肩膀,问道:“我变什么了?” 常念:“变得怪好看的呢!还是小巧玲珑的那种。”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 没错,常念出息了,她现在比楚禾整整高出半个头; 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意外,毕竟她炼体、锻骨,相当于个体育生;而楚禾除了在外面社交,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以外,进入空间中就是没日没夜的修炼,算是技术宅。 楚禾听到常念这蹩脚的‘土味话’,没好气的道:“你这个体修也好意思和我这个法修比?” 常念嘿嘿一笑,道:“你别恼,我现在比你高,我就可以保护你嘛!” 楚禾对她这话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果然是十多岁的小年轻,说这样的傻话。 边上的莹菲听到常念这话,也是笑着说道:“常念师妹呐,修士可不是看谁长的高大,就厉害的哟!” 常念:“不是说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吗?高个儿总要有点儿不一样的用!” 楚禾实在是不想继续关于身高的话题,道:“今天是宗门大比报名的最后一天,还是赶紧去报名。” 常念:“好呀。” 宗门大比属于重大活动,在去主峰报名的路上,楚禾跟说了这次大比的规则和奖励。 规则是分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的比试。 奖励是炼气期的前十名,是功法、法器和灵石作为奖励;筑基期前十名是进钵池崖选本命法器;金丹期前十名是进钵池崖底的灵池中修炼十日。 并且练气期前十名,如果是外门弟子,以及外门弟子已经筑基了的,是可以再有一次认师的机会,成为内门弟子。 常念:“哇哦,那我去是报练气期还是筑基期的比试呢?” 楚禾:“我去问过,体修看你的炼体术练到几阶而定的,二阶就是筑基期的比试。” 常念想到昨日白天,塔格说:“你现在已经完成炼体,锻骨也差最后一步雷击淬炼,但是你没有灵力,无法引起天雷,所以你要想最后一步淬炼,就去蹭别人渡劫时的雷劫。” 已经看了许多玉简的常念,想到上面记载的修士渡的雷劫,气势恢宏,天地变色的场面。 常念:“你确定我去蹭,不会被瞬间化灰?” 常念都有些无法想象,那个是什么画面了。 塔格:“你可以看不起你自己,但你不能看不起我教的,而且你以为古老费尽心思布施的那些幻境,是给你修身养性的吗?” 他说了那么多,就是没有告诉她,炼体术二阶是个什么。 常念:“二阶?登记的人,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撒谎呢?” 楚禾:“人家根本不在意的好吗?你报高了,被打个半死的人是你;报低了,你以为那些负责比试台的执法堂弟子,眉毛下的两珠子是出气的么?违规乱纪,你就等着去羁崖上吹罡风。” 常念:“那风我还是不想去吹的。”上次及笄礼时,听卫肇他们说的,曦禾去了羁崖一年回来,修养身体都花了好久,修为也是停了好久没动静。 飞出冠阁所在的山谷,越是靠近宗门内部的山峰,便能看到三三两两走动的人,这比常念以往看到的都多。 看着时不时从菲咲身旁快速掠过的人,常念,道:“感觉大家都从洞府里出来了呢,好热闹呀。” 楚禾:“人多就代表着是非多,你别巴巴的凑上去看热闹,结果被殃及池鱼。” 常念:“自找麻烦这事,是肯定不能够了。” 楚禾:“就算因为我的缘故,而发生在你跟前的热闹,你也不要久留,赶紧走开。” 常念不解:“这不好?真丢下你不管呐?” 楚禾:“对,你在场,会影响我发挥,知道不?” 常念:。。。这一副我会拖你后腿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 莹菲送她们等到了主峰,还有飞行任务没完成,放下她们后,就飞走了。 楚禾:“走,我带你去报名的地方。” 常念:“好呀!” 两人走在去报名的路上,楚禾见常念一副没心没肺的东看看西看看,丝毫不担心大比的事,无声的笑了; 宗门大比是十年一次的大事,宗门内紧张的氛围更是陡然拉满,自己的心境多少有些受到环境的干扰,可这人好似没有感受到紧张氛围,只注意到热闹这一个方面似的。 到了报名的地方,常念给出自己的身份牌。 登记报名的管事接过身份牌,放在法器上后,问道:“常念师妹,修为几何?” 楚禾:“体修二阶。” 看着管事眼花缭乱的一番操作后,管事嘱咐道:“师妹拿好身份牌,比试提示都在上面,可用神识查看。” 常念接过身份牌,道:“好的,有劳。” 拿着身份牌走到楚禾身旁,常念好奇道:“身份牌还能用神识查看了?我都不知道。” 楚禾:“来宗门将近十年,你有九年的时间没在宗门内走动,天天在那山谷里,跟个编外人员似的,你上哪儿知道去?” 常念把身份牌放进被她和塔格、古老协力合作改良过的储物袋中。 常念:“嘿嘿,之后估计还是不太会在宗门内走动;我可是听说大比之后,就必须要执行一次外出任务,算是被人带着历练一回。” 楚禾:“嗯,走,带你去熟悉一下比试场地。” 常念:。。。考前熟悉考场的节奏哇这是? 比试场地里主峰并不远,看着好几座山峰围绕起来,形成一个盆地,整个盆地的地面都是铺满了灰褐色的地砖,盆地上空笼罩着一个结界。 盆地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圆台,圆台边缘有八个小柱子,柱子是阵法中的一种,用处跟拳击台边上的八角笼是一个意思。 楚禾指着那些圆台高出地面的位置,道:“编码就写在那儿的,看到了吗?” 常念点头。 楚禾又道:“比试基本上是以掉下比试台作为输赢的标准,但真正比试起来,并不会如此温和,把另一方打残或打死的情况也是不稀奇的。” 常念:“你怎么知道的?” 楚禾:“你还是没有看门规,对吗?” 常念点头:“我压根儿就没见过门规到底长什么样子的。” 楚禾:“冠阁的人不给你看看吗?既然处在这个游戏当中,熟悉游戏规则是有必要的。” 常念:“冠阁的人反驳我说,只要实力够强,游戏规则根本就可以不用管,甚至游戏规则可以由强者来制定。所以他们至始至终都没给我看过门规。” 楚禾听到常念这么说,突然有点儿不太放心她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毕竟看冠阁的观点,是一点儿没在意常念死活的意思。 楚禾:“我们也下去找管事申请一个比试台热热身。” 楚禾的打算是浅测一下常念的实力,自己好给她准备她勉强能用的东西,毕竟在比试台上,什么可能都会出现。 常念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能看出楚禾对自己的担心;考虑到这些年楚禾一直在外和人打交道,见识的多,不像自己跟外界半脱轨了好几年,不懂修士之间的人际交往规则。 比试场地上有不少人相互切磋,或者是在独自修炼,她们申请比试台倒也非常的顺利; 把身份牌交个管事,然后很快就领到一个比试台的编号,跳上台之后,圆台边的八个柱子开始闪烁,接着就是一个结界生成,把圆台包裹在其中。 等到结界生成之后,楚禾道:“这里面可以杜绝一般人的神识探究。” 看着常念两手空空的,还以为她把武器是放在储物袋中的,道:“你出剑。” 常念摇头:“要不还是你攻击,我练的攻击招式,只有近身的才能有效,用一般的法器,根本达不到攻击效果。” 楚禾:“怎么会这样?你没学吗?” 常念继续摇头,道:“不是没学,而是没用;我的招式都不带灵力,只要别的修士把灵力附着在法器上,就能抵消我的大部分攻击力。除非我的拳头能直接打到他们身上才行。” 楚禾:。。。虽然知道体修是盾,可这么彻底的盾,实在是意外了。 楚禾:“那你岂不是只能被动挨打?” 常念老实巴交的点头,道:“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所以我还练了一身最高的逃命本事。” 语塞了好几个呼吸间,楚禾又问道:“你的灵根,真的没有解决办法了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要放弃。” 她这么沉重的语气,倒让常念一下子有些回不上话了; 想了想,常念道:“铁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虽然没法做到像你们那样,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可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要我狗命的。” 楚禾闻言,眼神一亮,问道:“怎么说?” 常念没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对无灵根的了解,是多少?” 楚禾:“无灵根的人有灵根,但存不住一丝一毫的灵力;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比凡人好点儿,连五灵根都不如的灵根。” 常念心想,果然如此,难怪古老说外面的人对无灵根的了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现象。 常念:“额,你只说对了一半。” 楚禾:“还有一半是什么?” 常念:“无灵根,它确实是无法储存灵力,不能产生灵气的相生现象,但不管是什么灵气,也同样无法在它身上产生相克的现象啊。” 楚禾抬手做了一个拒绝的姿势,道:“你等等,让我捋一捋,我怎么听的有点儿绕呢?” 常念耸肩,一副你慢慢想的神情。 楚禾:“你的意思是,你对灵力免疫;能伤害你的,只有物理攻击。是吗?” “只要你不受伤、不生病,别人都奈何不了你。” 说到后面,能听出她的语气中带着羡慕:“越想越觉得,你这个灵根也太变态了?这可是修真界呀,这跟直接给你一块免死金牌,有何区别?” 常念:“噢~铁子,没有那么好的事,我的限制还是很多的,像是不能辟谷,不能长时间熬夜,不能炼丹、炼器、画符、摆阵,更不能御剑飞行,连传送阵都无法独自乘坐;丹修炼制的丹药,我也基本上无用;弱势遇到毒气、瘴气,进入缺少空气的环境时,你们能屏蔽它们,或者灵气附体;可我却不行,一不留神是真的会要人命。” 楚禾听到常念说这话,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刚刚升起的羡慕,一下子消失殆尽,道:“你好惨。” 常念撇嘴,“你这个善变的女人,刚刚还一脸羡慕的样子呢,这会儿又说我可怜了。” 楚禾:“我现在是真的好心疼你,我们修为低,还能通过努力提升修为,总有一天能克服曾经遇到的困难;可你却不行,这些人类生存的限制条件,是永远限制你的存在。” 常念:“嗨,看破不说破;你怎么还说出来了呢。” 楚禾嘻嘻一笑,道:“来来来,让我试试,你面对灵力术法时,是个什么样子的。” 常念:“来。” 楚禾先是在常念身上用了一个御水术,然后御火术,接着金木水火土的术法轮番上阵,各个都像是肥皂泡泡似的,落在常念身上,没有激起一点儿反应。 最后把符篆、阵法激活甩到常念身上,结果就让常念看了一场呲花,听了一声响,再无别的。 第53章 小插曲 楚禾这时看到术法在常念身上出现的场面,心中才刚升起一点儿羡慕心思,但很快又想到常念受到的限制条件,瞬间清醒。 看着只差法器攻击了,楚禾试探性的问道:“法器攻击也试试不?” 常念点头,接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哑光的黑色棍子,道:“来。” 楚禾看着常念手里雕龙刻凤、花里胡哨,金属质感的棍子,问道:“这是什么?” 常念:“法器,掩人耳目用的。” 楚禾了然,点头道:“原来你早有准备啊,我还说我今天回去,好好给你找一个掩人耳目的法器装装样子呢;要不,别人看到灵力攻击到你身上毫无反应,该引起别人的窥探了。” 常念笑着道:“它也不全是掩人耳目,因为功法的特殊,我身上没有灵力,但是神识照样能修炼,所以这个是我这么多年,瞎琢磨出来的,请冠阁的人帮我炼制的,靠神识加持威力,但因为它也有加强神识攻击的效果,我还是准备慎重使用它。” 楚禾听到常念这么说,心中的可惜又多了一分,自己这个铁子,真的是在很努力的改变自己的境遇了。 楚禾:“面对敌人时,你就别慎重使用了?” 楚禾听到常念说这话,突然有些担心这个一直闭关,没有与妖兽或者修士殊死搏斗过的铁子,万一她害怕杀生,可就完犊子了。这个世界可并不那么和平。 常念:“敌人那肯定是不能手软;可大比的都是同宗门弟子,还不至于当众下死手。” 楚禾:“那可不一定,别人对你有歹意,你就不能姑息,知道吗?圣母可不行。” 常念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在宗门的各个峰主、长老面前动手,我担心会害冠阁的名声落人口舌。” 楚禾也知道冠阁对于常念来说,是意义不一般的存在,有所顾虑也属正常,便说道:“你这个担忧倒也不无道理;可面对不怀好意的人,也别太客气,要不人家以为你是软柿子好拿捏。” 常念:“所以我在想,比起将其直接斩杀,不如把她打怕,看到我就忍不住绕道走。” 楚禾:“是个好主意,让他产生心魔,处于死又舍不得,生又活不好的状态。” “你只要遇到对于你下死手的人,你就只用一招。” 常念:“哪一招?” 楚禾:“反杀!先拖着他,让他以为自己快赢了的时候,然后狠狠地捶爆他!先前你的示弱,会让他认为你不如他,最后反杀,让他输在不如自己的人手里;这样更能让他长记性。” 常念:“并且还要让他输到再也不能找我寻仇的地步。” 两人在结界里,你一言我一句的,越说越激动,楚禾伸手做出击掌的姿势,眼神示意常念学着她的样子,做出同样的动作。 “啪!”两人的右手手掌击打在一处,发出声响。 楚禾:“我们俩可真的太像反派了。” 常念:。。。你要是不说明,我还能装着不知道。 看完之后,两人一起回的冠阁山谷半山腰的家中;就在常念准备躺下睡觉时,楚禾敲响了常念房间的房门,进屋后递给她送来两件深绿色的法衣。 常念让她进了屋,然后不明所以的接过,道:“你之前给我送的法衣,还有不少没有穿过呢。” 楚禾:“这次的法衣不一样,上面是我刚刚刻好的阵纹。” 常念:“是有什么更特别之处?” 楚禾:“你今天说你那个棍子,是神识激活的,给了我灵感,考虑到你被别人的术法攻击时,只是拿棍子做样子,身上的法衣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太突兀。” “所以我在现成的法衣上,用阵纹简单处理了一下,只要法衣接触到灵力攻击,便会自行反应,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变的脏兮兮、皱巴巴的样子。” 听到她这么为自己考虑周全,内心暖洋洋的,情不自禁的走上前拥抱住楚禾,道:“铁子,有你真好。” 楚禾紧紧地回抱了常念,手在她背上快速的画了画,然后才分开,道:“你可真肉麻!”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常念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愣神。 次日,两人又结伴去主峰参加宗门大比抽签,抽的是这一轮的对手。至于为何昨日报名时不抽,楚禾说:“为了杜绝提前知道对手后,下阴招啊。” 虽然不愿意阴谋论去猜测别人,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奖励有如此的丰厚,这样的可能还真的说不准。 楚禾在22号台的第一轮比试;常念在49号台的第七轮比试。 昨日还空旷的比试场地,现在场上人头攒动,常念和楚禾找到身份牌上提示的对应比试台。 刚在比试台旁不远处站定,“常念师妹,你们已经到这儿来啦,我们还以为你们在后面呢。”童煊的声音在斜后方的位置响起。 常念侧身看到童煊、黎宥他们几人一路走了过来,笑着喊道:“童煊师兄,你们也过来啦。” 童煊:“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在炼气期那边观看比试,没这么快过来呢。” 楚禾点头,道:“没办法,我是第一轮,铁子是第七轮,比试都比较靠前,你们呢?” 黎宥:“啊?我和童煊也是第七轮,那岂不是没法观看你的比试啦?” 云蠲:“我觉得你是可以的,只要你输的够快,就能赶上。” 黎宥:“切~你一个符修,也就比我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云蠲:“比你强一点点我也很满意。” 黎宥:“是吗?那看来你是不需要我的丹药咯。” 云蠲被她这一句话拿捏着,刚刚伸长着脖子嘚瑟的样子,瞬间哽住。 常念两眼笑眯眯的看着她俩斗嘴,满脸的新奇,只见过他们 三次的常念,这种状态的他们,还没见过。 童煊看着常念脸上新奇的表情,笑着道:“她俩一向如此,你以后见的多了,就会习惯的。” 常念:“嗯嗯。” 随着比试场地前面的那一声“大比正式开始”。高台上陆续坐下祁掌门,以及多位峰主、长老。 比试台旁,突然空降多名穿着深蓝色统一外袍的修士,常念猜测这些人大概就是维护比试秩序和安保的。 轮到自己比试的弟子,纷纷跳上比试台,楚禾这时也对常念说道:“我上去了。” 常念点头,道:“尽力就好,自身安危第一位啊。” 楚禾:“好,知道了。” 看着她利落的跳上比试台,随后一个男修也跳上了楚禾所在的比试台。 男修拱手,道:“丹峰内门弟子中晟。” 楚禾回礼,道:“齐云峰记名弟子楚禾,请师兄指教。” 比试台旁站着的修士,见他们自我介绍后,便冷声的宣告道:“22号台第一场第一轮比试,开始。” 在对面中晟动身的同时,她从储物袋中掏出来一个,常念看着十分眼熟的汤勺。 常念:。。。这不是结业考核上炼制的那个法器么? 这时的汤勺,已经没有几分曾经的样子,特别是当楚禾将灵力附着到汤勺上之后,它的外形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中晟手中的法器是飞针包,至始至终没有从手中脱落的钢刺,如判官笔一样的又黑又长,不过还有无数纤细又小巧的飞针甩出。 随着两人开始打斗到一起后,楚禾手里的法器几乎是在随时随地的变换样貌,遇到飞针时勺头出现挡住,遇到如判官笔大小的钢刺时,法器变成勺柄对抗,看的人眼花缭乱。 常念:。。。还说我的棍子花里胡哨呢,你这勺子的花样比我的还多。 两人的打斗没有持续很久,随着丹修中晟跌出比试台为止。 比试台旁的修士高声唱呵道:“22号台第一场第一轮齐云峰楚禾,胜。” 楚禾朝着台下的丹修中晟,拱手道:“中晟师兄,承让。” 中晟回礼,“恭喜,楚禾师妹。” 楚禾跳下比试台,走到常念身旁,看着几人,问道:“接下来是哪个要比试啊?走,一起去观战。” 卫肇回道:“好像是置川,他是第三轮。” 云蠲道:“我和卫肇是第六轮。” 童煊:“我和黎宥、常念师妹是第七轮。” 她们一行人并没有等太久,就轮到了置川这个剑修上去比试,站到他对面的也是一名剑修。 卫肇见状,调侃道:“这下他是如意了,天天找人约架,找不到人;这回可是让他逮着机会,名正言顺的能跟人痛快打一场。” 黎宥:“整日打打杀杀,也不嫌累的慌。” 云蠲笑着道:“你也就敢趁他不在的时候说说。” 黎宥并没有因为云蠲取笑自己的话,而生气,非常坦荡的回道:“那肯定呀!我又不是你,明知道干不过他,还总是不分时宜、不分场合的说些讨打的话。” 云蠲当即就要反驳,卫肇赶在他说话前,插话道:“我现在就在想,我的对手是谁,希望不要是剑修才好。” 云蠲:“平日里让你打坐多修炼,你非要去研究你的阵纹,现在知道担心了?” 卫肇:“只要不是破坏力逆天的剑修,我还是很相信我的联合阵盘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给的符篆吗?到时候我全都丢出去。” 黎宥:“败家子也不是你这么当的,云蠲给你的那点儿东西,都丢出去,你是不打算继续过日子了!” 几人对置川的实力都非常放心,便还有心思站在一起闲扯,楚禾却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试台上的两个剑修缠斗。 楚禾问:“铁子,你觉得置川师兄几招之内能获胜?” 常念:“我觉得十招之内。” 楚禾:“我觉得最多三招。” 常念:“三招不够,他俩的修为差不多,体内的灵力也差不多,虽然他的剑招破绽不多,不过他的灵力消耗太大,置川师兄要找去他的破绽,还需要点儿时间。” 楚禾:“破绽不多?我怎么瞧着不少呢?” 常念:“我们能看出来的那都是陷阱,要不然,置川师兄也不至于还在上面和他耗着,不出手呀!” 楚禾:“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结果还真如常念所言,在第七招时,对面的剑修才被置川给挑下比试台。 楚禾一脸的好奇,转头看着常念道:“你不是在山谷里苦修吗?怎么这实战经验看起来你懂不少呀?” 常念笑着道:“我说我是在梦里见到的,你信不?” 楚禾对于常念这话,进行自我消化后,道:“是冠阁弄的幻境里面。” 常念点头,没再吱声,因为置川师兄拿着剑,酷酷的跳下比试台,朝着他们这群人走了过来,黎宥看着他问道:“可有受伤?” 置川:“无妨,都是小伤。” 卫肇看他面露不虞,道:“怎么好不容易打一架,还不高兴了?” 置川摇头,“并无,只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而已。” 云蠲:“你还有不足之处?我可是听说,你距离悟出剑意只差时间而已了。” 置川:“不足和剑意并不冲突。” 他这么一板一眼的说话,大伙儿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几乎没了。 这时一个穿着淡黄色襦裙的女修,一脸焦虑的朝着楚禾喊道:“楚禾师姐,芮芝师妹被抓了。” 楚禾被她差点儿破音一喊,眉头当即皱起,看着跑过来的女修,问道:“乐湉?芮芝被谁抓了?” 乐湉一副急得快掉眼泪的样子,跑过来拉住楚禾的衣袖,没有回答楚禾的问题,而是重复的说着:“我们原本是在你炼丹房里打扫,突然她就被抓走了。” 楚禾原本看向乐湉的目光,快速挪到常念身上,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常念快速伸手抓住了乐湉的肩膀。 乐湉见一个黑黑瘦瘦穿着绿裙子的女修,不由分说的抓住了自己,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不太正经的体修常念,岂不是她想挣脱就能成功的。 楚禾见常念读懂自己眼神里的意思,心下也是一松,然后转身朝着比试场地中的深蓝色外袍的修士快步走去。 乐湉反手想要攻击常念,质问道:“你是谁?抓着我干什么?” 她的攻击在常念眼中,笨重又微弱,非常轻松的巧妙闪躲开后,道:“你别急,楚禾马上就回来了。” 乐湉:“她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不想救芮芝?” 常念:“当然不是,她离开就是为了更好的救人呐!” 乐湉见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掉常念的钳制,声音越来越急,道:“你放开!你们无情,不救,我自己去。” 常念又问道:“要救人,你也得先说清楚,是谁,或者到底是个啥抓走了的呀?” “你又不说清楚,这人怎么救?上哪儿去救?” 乐湉对于常念的问题,充耳不闻,又开始在常念手底下拼命的挣扎起来。 这时楚禾带着一个深蓝色外袍的修士已经快步走回来,听到常念的话,道:“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你说她突然被抓走,既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也不知道抓到哪里去了?这种危机时刻只能向执法堂的师兄寻求帮助,才是上上策!” 正气凛然的说完后,楚禾对身旁的深蓝色外袍修士,道:“党汶师兄,就是这位师妹突然来告诉我,芮芝师妹被抓走,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还麻烦师兄能救救她。” 党汶上前两步,从常念手中接过乐湉,然后木着脸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无需师妹言谢。告辞。” 然后党汶和乐湉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第54章 毫无看头 这变故来的快,走的更快;直到党汶和乐湉离开后,黎宥才出声问道:“什么情况?是你炼丹房里的那个芮芝?” 楚禾点头,道:“嗯,就是她,她们背后的人也是蠢,派来喊人,又不把理由编充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想让我跟着她离开吗?开什么玩笑哦。” 黎宥:“这么直接捅到执法堂,妥帖么?” 楚禾一派轻松的神态,回道:“有何不妥帖的?不管是什么人,突然抓走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这种事,肯定是立即上报专业部门来处理啊,我一个刚筑基的小弟子,没有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常念:。。。这大概就是修真界版的‘有事儿找警察’了?该说不说,铁子你真的是又清醒又机智。 黎宥:“嗯,大概也是她们没把握准,你真正在意之人了。” 卫肇:“怎么说?” 黎宥:“不怀好意的人,见楚禾师妹八九年里,用的都是同样的两个弟子打扫炼丹房,以为她们关系不一般;但实际上她们的交情很普通。” 楚禾:“这还得感谢黎宥师姐的高招,要不这些方面我还真就忽略了。” 黎宥:“那没办法,谁让你是因为那个事,才在宗门内名声大噪,喜欢你的人,和讨厌你的人都不少,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是要注意才行。” 转而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果今天告诉你,被抓的人是常念师妹,你也会这样处理吗?” 楚禾点头,道:“会的,但是不同在于,我会请求跟着他们一起去找,而不是全权交给执法堂的师兄处理。” 黎宥两眼含笑的看着,一脸好奇地张望着众人的常念,道:“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姐妹来着!两个人的感情怎么会好到这种程度?” 楚禾挽着常念的胳膊,笑道:“那是!我俩可是过命的交情,而且还有不用言语的默契,感情不好都说不过去。” 常念跟着点头,道:“对,我向往的,和欠缺的,我铁子身上都有。” 卫肇撇嘴,道:“你俩够了啊!” “快轮到我和云蠲了,一起去找比试台的位置。” 于是一行人开始找卫肇和云蠲的比试台,之后又分成两波,站在他俩的比试台旁观看; 刚好云蠲的比试台和之后常念要比试的台子是同一个,楚禾跟常念站云蠲这边,剩下的人站在卫肇那边。 云蠲是符修,他的攻击手段主要是各种符篆,而他对手也是一个符修,倒也能甩符篆,甩出个势均力敌的架势。 楚禾看着他们的土豪打法,满头黑线,道:“这得是什么土豪家庭,才能让他们这么放肆甩符篆,打出一副要用符篆砸死对方的架势?” 常念看着比试台上结界内,一会儿烟雾缭绕,一会儿狂风四起,一会儿又是火光四射,爆破声不断,道:“我现在怀疑云蠲师兄的储物袋里,是不是半袋子都是的符篆。” 楚禾:“难怪前段时间,童煊跟我说,他们几个都想要一个空间更大些的储物袋;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要一个大点儿的储物袋,真的很有必要了。” 常念:“下一个就该我啦~铁子。” 楚禾闻言,微微抬头看向常念,道:“你这会儿开始紧张了吗?” “是不是有点儿迟了?” “不过这有啥好紧张的;大比就是一群人在一起,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什么?” 等楚禾说完之后,常念才说道:“我是有点儿小兴奋。” 楚禾一顿,才发现自己说完劝导铁子别紧张的话之后,自己之前的那点儿小情绪也跟着彻底没了。 注意到楚禾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常念没有转头回看她,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看着比试台上土豪打法。 没一会儿,楚禾转移走目光,不过突然说道,“如果你碰到有人来喊你说救我的话,你也要按照我刚刚的流程处理,知道吗?” 常念被她这跳跃的话题,搞的一愣,随后点头,“好,知道了。” 楚禾顿了顿,补充道:“不管谁给你说是认识的哪个人有危险,你都不能只身前往。” 把她这话和刚刚发生的事结合起来,仔细想了想,常念忍不住问道:“你是怀疑刚刚那个事是那谁授意的吗?” 这个比试台周围人虽然不多,但常念并没有直接说明名字,她相信楚禾能听懂自己想说的人是谁。 楚禾点头:“反正跟她还有她的那些狗腿子脱不了干系,上次的事,也算是被动提高了她害人的智商,现在不管是做什么,她都不会亲自动手,有的是人想要当她的爪牙。” 常念:“没点儿什么办法回击一下吗?” 楚禾:“不急,还有五年,就是元辰秘境的现世时间。” 楚禾点到为止,常念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随着云蠲获胜,常念也要开始去独自面对,修真界的第一场1v1比试了。 听到比试台上旁的修士念到自己的名字,常念看着楚禾道:“我上了,铁子。” 楚禾:“去,万事小心。” 常念点头。 跟常念几乎是同时跳上比试台的人,是一个长相魁梧的男修,从他身上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破的外袍来看,正经体修无疑了。 果然随后就看到男修拱手,道:“体峰祥甫。” 常念回礼,道:“冠阁常念,请祥甫师兄指教。” 比试台结界外的修士道:“49号台第一场第七轮比试开始。” 祥甫双手臂摆出战斗姿势,常念看他没拿武器,她便也摆出起势,没有拿出储物袋里的棍子。 祥甫看着对面的人没有拿出法器,与自己一样,选择赤手空拳的打,心下有些意外,道:“常念师妹,若是不用法器的话,不然直接认输,我是体修,下手可没个轻重。”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但常念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认真,并没有贬低或是看不起的意思,便回道:“多谢祥甫师兄,我也是体修,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想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祥甫听到常念说这话,有些惊讶,不说女体修不多见,长的这么纤瘦的体修更少见;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作为对手,看在同宗门的情面上提醒到此,已算是仁至义尽。 祥甫出手就是一个带着劲风的直拳,常念双膝微微弯曲,重心下移,面对祥甫的直拳,先是出手挡,然后在适宜的时机出击,防守明显多余攻击,试探的意味更浓。 站在比试台下的楚禾,看到常念赤手空拳的和对面的体修打,理智上认为她这样欠妥,可情感上却又觉得,铁子想怎么做都没什么问题;就算是受伤了,自己这些年在丹峰学到的东西,救她完全不成问题。 还没等楚禾在心中罗列出救治所需要的灵草时,和常念对战的体修,拳头像是一个个炮弹,一旦落在身上,就有可能照成致命伤害。 但面对这样的场景,常念在结界内,躲避的身姿和步伐,从容不迫;非但没有让对手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靠着快速的走位,还让对手挨了不少的打击。 祥甫越打越发现,这个长相普通的师妹,不是平常的女修,非常的难缠,这时也终于是让他十分认真的对待这场比试起来。 可当他再一次直拳攻击时,常念这次没有选择手臂抵挡,而是同样一个直拳出击,两拳碰击的刹那间,祥甫竟直直的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到了比试台下的地上。 楚禾看着那人身上的地板砖都出现了裂纹。 常念有些不敢相信的收回手掌,左右看了看;满脑子的被“我终是成为了一名莽夫”刷屏。 飞出结界,摔在地上的祥甫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炼体术二阶的体修,竟然被人一掌直接打出比试台。 站在比试台旁的修士,面无表情的喊道:“49号台第一场第七轮比试,常念胜。” 常念走下比试台,震惊的祥甫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常念说道:“常念师妹,恭喜。” 常念回礼,道:“祥甫师兄,承让。” 祥甫转身离开,云蠲走了过来,面露欣喜的对常念说道:“常念师妹,莫要忘了我们几年前的约定啊。” 常念:。。。那个炼体比试的约定,这人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啊? 常念笑的讪讪,道:“嘿嘿,好说好说。” 楚禾这时也走到了常念身旁,道:“铁子,真有你的,直接把人拍了出来,感觉要不是结界有减速的效果,他能飞出去更远。” 常念这会儿心里还有一些怯怯的,老实的回道:“我试探这么久,以为他可以接住的啊,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 楚禾笑着说道:“你是用尽全力出的这一拳吗?” 常念摇头,老实道:“没有。”不但没有,还基本上是预估他可以接住的力气打,没想到,自己还是预估错误了。 楚禾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才说道:“你只是实战经验太少,下手没个轻重,只要经验值够了,这样现实和想象不一样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常念:。。。打之前祥甫师兄说自己下手没个轻重,没想到真正没轻重的人是自己。 神识布满整个比试场地的各个峰主、长老,特别是因为楚禾的缘故,注意到这个最边缘的比试台的丹峰峰主、音峰峰主几人。 苏舒:“亦淳,你们几个的共同弟子的这个好友,有点儿人不可貌相了啊。” 亦淳:“她本就是体修,防守那个体修弟子那么久,能出其不意的把他打出去,也并不稀奇。” 容溪:“她的身法好似和体峰的炼体术有点儿区别。” 苏舒:“你别忘了,她来自冠阁,不是体峰的弟子;冠阁会教出什么样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容溪对于苏舒这话,还是比较赞同的,道:“也是,不过从她的身法来看,她学的功法似乎太简单了些。” 苏舒:“把一样平凡的东西练到极致,也不失是一条出路,楚禾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亦淳:“也难怪她俩能成为好友。选择的路数都那么相似。” 由于常念出其不意的结束比试,还取得了胜利,云蠲带着她们一起去找童煊和黎宥的比试台。 刚找到站在童煊比试台旁观战的卫肇时,童煊正好结束比试,成功取得胜利。 童煊走下比试台,看到常念,也是一惊,道:“常念师妹,你已经结束了?” 常念点头,道:“是的,恭喜童煊师兄赢了比试。” 童煊憨憨地笑了笑,道:“我对我的法器,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实在不行,还有卫肇给的阵盘,云蠲给的符篆,怎么也还是有一战之力。” 卫肇道:“黎宥还没结束,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楚禾:“好,去看看。” 黎宥比试台距离童煊的并不远,很快就找了站在她比试台旁的置川和云蠲。 常念看着黎宥脚下踩着一个发白光的阵法,手里不停的往外甩符篆,时不时还夹杂着飞针攻击;能看的出她的作战方针大概是要把‘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进行到底。 在不知道黎宥甩了多少符篆,把对方的体修累趴下后,险胜。 至此第一天的比试告一段落,以七人全部成功的进入下一轮比试为止。 坐着菲咲回到冠阁,楚禾和常念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对常念说道:“铁子,看到黎宥的比试了,那就是有来有回的打法,你接下来照着她的那个模式来就行。” 常念不解:“我刚刚不就是那么打的有来有回吗?” 楚禾:“你可拉倒,你知道我在旁边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吗?就是一开始人家把你打的只会防守,然后你突然爆发,把人家秒了出去。” 常念:。。。真是这样?我好像、大概只是没让他打到自己而已啊,打架不都这样的么? 常念:“行,我要是碰到丹修,就不主动出击,一直耗光她的储蓄为止。” 楚禾听她这话,满头黑线:“你这心思也太歹毒了些;丹修跟你比试一场,都要砸锅卖铁的节奏哇。” 常念可是不服楚禾这话,道:“我可是知道丹修非常富有的,我只要耗光她能激活符篆、阵盘、法器的灵力就好了呀。” 楚禾:“你这想法也没好到那儿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楚禾又道:“话说你一开始,就给别人留下一种投机取巧的印象,也有好处。” “这样不管是你输了,还是赢了,别人都不会认为你实力有多强。” 越说越起劲,最后哈哈笑了两声,“虽然我现在的处境,是没法再扮猪吃老虎的路线,但你还可以,你还有机会发横财。” “铁子,苟富贵勿相忘呀~” 常念:。。。我怀疑你在钓鱼,但是我没有证据。 第55章 有味道 遇见对手是丹修这件事,直到快进入前十时,常念都还没能实现; 因为之后的常念,这手气比脚气还臭的倒霉蛋,抽到的对手,不是体能爆表的体修,就是越阶挑战达人着称的剑修。 常念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背,可楚禾却说她运气挺好,她自己本来就是体修,剑术又有修炼,完全就是‘专业对口’。 以至于现在整个宗门内的弟子,基本上都听过冠阁出来的那个打扫弟子,逃命本事一流,还惯会投机取巧,次次都险胜了对手。 听到自己有了这样的名声,心里那个万念俱灰,原本是想告诉别人,冠阁教出来的人也不赖,结果,唉,不说也罢。 有这样的名声,常念都开始默默地提高警惕,万一有什么‘正义’之士看不惯她的险胜,要代表月亮教训自己。 不过万事都怕有对比,前面有个实力逆天的姮窈,和名声被染的楚禾在,反倒是显得她这样的情况,无足轻重起来,除了个别人以外,并无太多的人真正关注。 这事儿还得从前几轮的比试开始讲起,姮窈作为鸿枫长老的关门弟子,如今是筑基期五层修为,可她每次抽到的对手不是筑基期七八层,就是筑基期巅峰的剑修。 她次次都是胜利者,其中还包括了一开始带她们来修真界的郭泽槺,还有滕玥恩的表哥岚亭。 他们在弟子中的人气是非常高,看到自己爱慕或者好友,惜败给她这个刚进门才十年的女修,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在她背后咬碎了牙。 而楚禾呢,她是每次运气贼好的抽到丹修、符修、器修、音修等,战斗力都不算高的对手,并且还出现了直接认输的情况。 不知从何处开始流传出,她仗着身份,给对手威逼利诱,使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让她在几千名筑基期修士比试中,挺到现在的谣言。 面对这样没有根据的污蔑,造谣,常念、童煊一伙人都觉得需要辟谣,这也太冤枉人,但楚禾却异常的平静, 她说:“这事儿我们都能猜到是谁,但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智者止于谣言,何必去废那劲,现在提升实力才是关键,只要实力够高,自然没人会再说什么的。” 她这话说服了为她感到气愤的人,也只能在自己峰中的师兄弟面前辟谣。 童煊、黎宥、卫肈在第三轮比试时惜败给了对手;置川的战斗力不弱,但他抽到的对手修为都高过他至少两三层,最后输给了成翌。 很快就来到了进入前十名单的最后一场比试;身份牌中写了前十名是混战;也就是说1v1的比试,只剩下了这最后一场。 又到了抽对手的时候,常念搓了搓手,道:“但愿这次能让我遇到个剑修以外的对手。” 楚禾:“宗门内剑修最多,第二是法修,比到现在,你遇到剑修的概率远比法修高哦。” 常念:“他们一上来就开始猛攻,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模式,我看到现在,真的有些疲劳了。” 楚禾:“这你就不懂了,剑修在外的名声都叫‘剑疯子’,那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们就是靠着一次又一次的拼死战斗,才铸就他们的凛冽剑气,你有听过谁的剑气是软绵绵的?” 常念:。。。好有道理,看过冠阁玉简上记载的,曾经的前辈,仅仅剑气都能吓破敌人的胆。 抽完对手后,两人来到比试场地,现在场地中好多比试台旁已经没了深蓝色外袍的修士,说明那个比试台并无比试;但是场地上的人却是丝毫没有减少。 只见他们把有深蓝色外袍修士站着的比试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常念站在自己将要比试的比试台外,看着他们,道:“他们看比试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围着的比试台是谁比吗?万一不是自己喜欢的,这不是白站了么?” 楚禾回道:“能比到现在的人,都不会是真的草包,不管是谁在台上比试,台下的人看比试都是有看点的。” 常念晃眼看到了不远处,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着比试台的秋夕,道:“铁子,你知道有哪些人留到现在了吗?” 楚禾摇头,“自从你出关,我每天都跟着你回了家,我上哪儿知道去?” 常念一想也是,然后示意她看秋夕,道:“铁子,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楚禾顺着常念说的方向,看到了周身透着阴沉的秋夕,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常念:“你别问我,我比你知道的还少。我就感觉她这个状态说不出来的奇怪。” 楚禾:“你觉得她是你这一场的对手?” 常念:“嗯,这种预感好强烈。她能比到现在的话,我是真的很意外了。” 楚禾:“这有什么好意外的,或许人家得到什么机缘了,只是看她这个状态,机缘感觉不是很好的样子。” 说着就开始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东西,一堆奇形怪状的阵盘,道:“你拿着,这些是我尝试复刻上古阵纹,研究出来的。你用的时候,把上面的这个灵石按到凹槽里就能用。” “这些复合阵盘时效很短,还特别的废灵石,我也还没去岐立山脉里找机会实验过,要是你感觉不对,就用它们为自己争取点儿喘息时间。” 楚禾知道常念对于不管是什么阵法都无效,故而不管激活了什么阵盘,都能达到争取一点儿时间的效果。 一听到上古二字,常念直觉这些东西应该也是来之不易,于是愣愣地接过后,道:“如果没用上,我再还你啊。” 楚禾:“这种阵盘我能复刻一次,肯定能刻出第二次,你给我老实收着。” 常念:“哦,也说不定,并不是她呢。” 常念感觉自己好像让自己的铁子紧张起来了,有些过意不去,直到这是还心存侥幸。 但随着比试开始,看着秋夕和自己一同跳上比试台时,常念的侥幸彻底灭了。 二话不说,就把棍子从储物袋中掏了出来。 比试前都有一个自我介绍的环节,常念这是第一次遇到熟人,也不知道还需要自报家门吗? 拿不准,便照常报道:“冠阁常念。” 但回复常念的是一道冷冽的鞭风。 看着秋夕朝自己奔了过来,她脸上的笑容像是淬了毒一般,语气恶劣的说道:“打的就是你,常念。” 常念一边闪躲,一边用棍子挡住她的黑红色带倒刺的鞭子,嘀咕道:“不讲武德。” 秋夕见常念如她了解中的那般,身法快速闪躲,行入影魅,直接跳到半空,疯狂的甩到手中的长鞭,她知道自己长鞭上都有什么,只要能让她碰到一下,常念就不再会是自己的阻碍。 常念不知道秋夕这个黑红色的鞭子上有什么,但是她在那些鞭风里闻到了恶臭味,那种无法用言语述说的臭,直击灵魂的臭,这让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让那鞭子挨到自己三寸之内的距离。 一个在空中疯狂的甩,另一个在结界内飞快的躲,从外面看来,竟然都出现了幻影。 站在结界外观看比试的弟子,这时对于常念逃命身法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这时在人群中的一个女修,道:“难怪她能险胜之前的那些师兄师姐,就她这样的身法,鲜少有人真能近她的身。” 另一个男修跟着说道:“就算剑修的剑术上携带着暴虐的灵力,但她手里的法器,全都能一一消减,她能赢比试并不假。” 随着这两人的话,这让听过冠阁常念的获胜不武的流言的弟子,还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 渐渐地附和的人多了起来,刚开始说这话的黎宥和童煊,默默地退出了那些人。 走回到卫肇几人的身边,黎宥道:“成了,果然能攻破谣言的方法,唯有实力最有效。” 卫肇:“今日我们没有提早来和她们汇合,挑了一个好时机辟谣,还真是没白琢磨这么久。” 云蠲却苦着脸,道:“楚禾师妹的谣言该怎么办呢?她的问题可比常念师妹的严重多了。” 看着比试台上和滕玥恩战在一处的楚禾,众人都感到非常的犯难。 这时置川抱着剑,道:“她得罪的人是卿嫣长老和曦禾,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句话就能消除那些人给她泼的脏水。” 童煊:“现在她的对手是滕玥恩,如果她赢了滕玥恩,在别人询问是否受到威逼利诱时,只要滕玥恩保持沉默,这个屎盆子就能扣到楚禾师妹头上。” “如果楚禾师妹输给了滕玥恩,这个屎盆子板上钉钉的还是楚禾师妹的。” 怎么看这个问题都是个死结,毫无解决的办法,置川看着他们四个垂头丧气的,直言道:“只能赢,不能输。” “不但要赢,还要赢的光明磊落。” 黎宥看着二十年如一日面无表情的置川,道:“你的意思还是用实力证明一切?” 云蠲听了置川的话,倒是想到了别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说,”心魔二字没有说出口,但是他们几人相处这么多年的默契,自然是能听出云蠲未言尽的意思。 置川点头,道:“她们非要咬着楚禾师妹不放,这怪不得别人。而且这样而是变相的证明实力了,不是吗?” 。。。沉默了,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楚禾的这件事,他们这些人还真就帮不上一丁点儿的忙了。 五个人站在楚禾和常念比试台的中间位置,两边都能看到,去任意一边的距离也是一样的。 结界里面是看不见、听不见外面的,结界外面能看见却并不能听见里面的声响。 在结界内的常念,被秋夕鞭子上带的味道,熏的想发呕,实在是忍不住,见缝插针的问道:“秋夕,你这个鞭子上到底摸了什么东西,怎么能臭成这样啊?” 秋夕听到常念这一句充满挑衅的话,直接暴走,不再是单纯想要断绝常念的修真机缘; 从半空中降到比试台上,左手一甩袖,右手上的鞭子发了狠的朝常念攻击,狂暴的灵力在结界内肆虐,直接让结界外的人,都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常念看着突然毫无理智暴走的秋夕,并且空气中的臭味几乎都快要凝结成实质; 由于古老三令五申的跟常念说,神识能不放开就别放,神识受伤不好救的观点,以至于常念习惯性不会放开神识。 直到这时常念才忍不住放开神识一瞧,直呼好家伙,此时的秋夕全身都笼罩在一团由外向内从灰到黑的浓雾之中;并且比试台上的结界明显跟楚禾第一次带她来看到的结界不一样。 常念:。。。这个就是心魔了?之前在冠阁的玉简中,见到过上面对有心魔之人的描述,可也没说能臭成这样呀!真是开了眼了。 在秋夕暴走的那一瞬间,站在云端后面的执法堂弟子,纷纷闪现到了常念她们比试台上空,驱走比试台旁观看比试的弟子。 他们想要强行破开结界,却发现比试台本身的结界破开了,但是里面还有一个结界,根本无法从外面强行破开。 看到这一变故的童煊几人,瞬间也是紧张了起来,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没人能回答他们。 明重见状,看向身旁的展纪,问道:“二师兄,怎么办?” 展纪昂着头,眯着眼,道:“等。” 明重不解,“等?等什么?” 展纪:“等冠阁的那个小弟打开储物袋。” 明重听得更加糊涂,不过看到二师兄脸上的凝重神情,他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发现这一变故的宗门掌门和各峰峰主、长老也都瞬移到了,祁珣冷声问道:“展纪,怎么回事?” 展纪拱手,道:“拜见掌门,和各位长老、峰主。” “有邪修作祟。” 祁珣:“怎会?我们的护山大阵,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展纪回道:“是一缕邪修残魂,躲在一个灵器空间中,被里面的那个弟子的心魔滋养着,已经让他恢复了些实力。” 祁珣:“岂有此理。” “那现在如何处理?” 展纪:“结界里面的那个弟子身上有我的尾翼,只要她从储物袋中取出,我自然能从里面破开这个结界。” 展纪说的语气平缓,坦坦荡荡,可听到的人,心里却冒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比方说,那个弟子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尾翼? 再比方说,那个弟子的储物袋为什么能困住可以破开邪修结界的尾翼?那个弟子知不知道要取出你的尾翼?她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呢?等等。 第56章 怨念 结界外是什么场景,常念不知;不过发现秋夕身上的浓雾后,在认输和磕到底之间,她花费了001秒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磕到底,出关就能遇到这样的人交手,这战斗经验可是不多见;她可是听说,宗门内一般都是筑基中期及其以上的修为,才能单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也是常念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能看出秋夕心魔缠身,但秋夕本身的修为不见得有多高;而且对于塔格说的“你现在算是踏上了古老要求打不死程度”这话,持怀疑态度。 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试试,至于会不会试试就逝世,常念是不担心的,毕竟自己储物袋中的那根嘎呜给的好看羽毛,并不是假货。 多读书就是有好处,收到羽毛时还以为只是嘎呜的收藏而已,但在冠阁中玉简中看到,它是一根变异孔雀尾翼,虽然血脉并不纯正,但是对付这些宵小,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秋夕暴躁的和常念打的有来有回,眼看着自己攻击对她造成不了什么特别大的伤害,越发的狂躁。 常念也有些好奇,秋夕为何会这样,一副要把自己碎尸万段的架势。 常念:“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又不熟,虽然碰巧聊过几次,过程和结果都不算愉快,那也不至于你这样?” 秋夕闻言,身上的灵力一瞬间暴涨几分,恶狠狠地说道:“不熟?碰巧?我最是见不得你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个没脑子似的,天天别人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明明都是不识字的人,我们三人还是一起进的小课堂,你们却能几天就转到大课间;” “一开始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有秘方也不告诉我,宁愿告诉奇安、俞苏安这样的墙头草,都不带我一起。” “碰巧?什么碰巧,明明是我花了心思找的你落单时候。” “我和你说的话,你凭什么转头就去告诉楚禾那个贱人?”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在小课堂里故意引诱我犯错?” “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岐立山脉里采灵草时遇到妖兽,钧铭那些外门弟子对我的困境,视而不见。” 。。。。。。 看她语无伦次的控诉着自己的种种不是,常念再也无法忍住翻白眼的意愿,要不是眼周肌肉韧带固定,她的白眼儿当真能翻到后脑勺。 见她越说越起劲,逻辑都快形成闭环时,常念直接打断道:“那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吗?一开始你自己犹豫不决,站个队来回跳!” “进了小课堂你自己也不跟我们说话,我们又不是你娘,凭什么要主动带上你?” “得罪人的话是你自己的嘴说出来的,谁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非要当着外门弟子那么说了吗?” “外门弟子怎么对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呀,找我干什么?” “你干不过人家,就来柿子专挑软的捏啊你!” 结界外面的人看着结界里面火花带闪电的,结果当事人却在里面吵架,完全没有生死攸关的紧迫感。 秋夕:“笑话?区区外门弟子,岂是我的对手?我之所以会最先拿你开刀,那也是因为你不识趣;我明明三番五次的告诉你,离开楚禾,如果你照我说的做了,我何必花心思来收拾你?你不配。” 常念:“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你倒是百搭!”“楚禾是我的好友,真心对我好的人,岂是你说让我离开,我就得离开的道理?” 秋夕:“真心?你当真是蠢到家,在这个什么都要靠争,靠抢才能有前途的地方,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常念:“你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会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秋夕:“真心只是给了别人利用你的机会!楚禾那么利用你,害你被大家孤立、排挤,你却还真心对她,她配吗?” 看着如此拧巴的秋夕,常念此时对她的无话可说达到了顶峰,心想:“明明招招都是死招,却说是收拾我而已?” “挑拨她欺软怕硬,她又说她的遭遇全是楚禾造成的,她来挑拨离间,自己没上当,所以她要来第一个收拾我。” “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离间,真不知楚禾是不是撅了她家祖坟?” 故意惹秋夕说了这么多,知道她生出心魔是因为对铁子的关系,常念觉得自己知道了想要的答案,那么也就没必要再和她纠缠太久了。 常念举起手中的棍子,高声喊道:“傻子,看棒!” 一改之前的防守、躲闪应对方式,开始主动出击,同时运用起玄九教的内功口诀,配合上楚禾之前给她的那个残本功法,常念身上的气势陡然升高。 躲在秋夕玉簪空间中的廷海见势不妙,对秋夕喊道:“小丫头,快逃!” 秋夕这会儿愤怒占领头脑高地,理智已然离家出走,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说什么;果断甩着鞭子应了上去。 不过,当她真正和常念交战时,才发现对方一招一式上带着怎样的威力和杀气。 注意到秋夕有了退意,常念也并不恋战,果断打开储物袋,取出楚禾之前给的阵盘,把上面的灵石按了下去,储物袋中的羽毛也在这时飞了出来。 一瞬间结界破开,响声震天动地,大量的浓雾迸发,结界破开的第一瞬间,廷海化作一缕烟就想在浓雾的遮掩下,逃窜。 却被早已在外准备好的执法堂弟子截住;瞬间战到一处。 早已经比试结束的楚禾,在童煊他们那里得知常念这边出了事,一直焦急的等着; 见结界破开,楚禾几乎是刹那间飞了出去,不管不顾的往常念的比试台上冲;与她一起的人还有展纪和置川;他们之后还有稍慢些的童煊、云蠲几人。 用灵力震散比试台上的浓雾,逐渐露出躺在台上的常念和秋夕;常念是被臭味熏的,秋夕是被几个阵盘的威力直接震晕的。 眯着眼睛看到向自己奔来的楚禾和置川、童煊他们,彻底闭上眼,心里默默地念到“秋夕,真心换真心,你觉得不可能,是蠢的表现,但它是真的存在,而且是一件很温暖的事。” 楚禾快步跑到常念身旁,看到常念披头散发,灰头土脸,身上的法衣皱巴发黑,没一块平坦的布,抓着常念的一顿摇,边摇边问:“铁子,铁子,你怎么样?哪儿受伤了?哪里不舒服啊?” 常念实在受不了她的狂摇,咳了两声,睁开一只眼,用着憋出来的气破音说道:“轻点儿铁子,你快给我摇散架啦~” 楚禾见常念这样,知道她没事,但是做戏要做全,道:“你知不知道快吓死我啦~” 常念:“啊?谁赢啦?”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楚禾成功的出现黑线脸,努力稳住脸上的五官,侧头看了一眼另外一边躺在台上不省人事的秋夕,回道:“你赢了。” 常念听到这话,顶着被炸的灰头土脸的脑袋一歪,安心的‘昏了过去’。 楚禾看着常念手指放着的地方,作为丹修的她,如何看不出来这丫干了什么事。 但接下来的事,还得继续,楚禾重新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看向展纪,问道:“师兄,常念晕过去了,我能带她回去吗?” 展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绵长的常念,道:“可以。” 常念再次睁眼,是被尿憋醒的;看着熟悉的原木风裸露的房梁,知道自己已经被楚禾带回半山腰家中。 坐起身,套上外袍,火速冲进茅房;放水结束后,才感到饿的前胸贴后背。 从茅房出来,打算去厨房热点儿吃食,没走两步,就看到塔格一脸意味不明的,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 楚禾在这里时,塔格从来没有现过身,今日突然看到他,还挺意外的。 常念:“塔格,你站那儿干嘛呢?” 塔格没吱声,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塔格,又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犹豫了两秒,还是提步朝着塔格走了过去。 走到塔格面前,常念看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塔格盯着常念看了许久,最后才问道:“我们没来救你,你可会怨我们?” 常念被他这么问的有些发愣,直言道:“你们还能来救我?” 看着塔格眼睛一眯,常念赶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怨你们呢?是我自己遇到了困难,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就好了呀;你们教了我这么久、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能自己解决问题的吗?要不然,我这么多年,忙活个什么劲呢?” 塔格语气肯定的说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要真正依靠我们。” 常念摇头,道:“你这话可没说对哦,我想要的依靠是精神层面的;不管我在外面混成个什么熊样,只要想到我回头就能看到你们,你们身边一直都会给我留一席之地,我就无比的踏实。” 塔格:“你不知道我们,” 常念知道他要说什么,很少会打断他的话,但说起这个,常念不得不打断他要说的话,道:“我知道,我不敢说我全部都知道,但至少我知道我想知道的那部分;你别太担心,我们是有契约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对我有一丁点儿信心,可好?” 塔格:“傻子。” 转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既然你已经出关,那我也能去好好睡一觉;除非你快死了,否则都不要来喊醒我,知道吗?” 看着塔格跨进门后,房门自动关上;常念才低声的回了一句:“哦。” 看了院子边的水漏,距离天黑没一个时辰了,常念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干粮、果子吃,一边想着直接做晚饭算了。 楚禾是在常念刚刚做好晚饭时回来的,常念看着她笑道:“晚饭刚刚做好,你就回来了,运气真不赖。” 楚禾:“那是,我可是专门在大年三十晚上洗了脚,什么好事都能赶上的。” 常念一边往碗里挑面,一边问道:“你去干嘛了?这会儿才回来。” 楚禾端过灶台上的盛好擀面的海碗,站在一旁等常念,回道:“我去宗门里溜达了一圈;顺道看看是不是你赢了比试啊,万一明天不是你赢的,那我可赔不起。” 常念知道她在笑自己之前的事,也不恼,顺着她的话,问道:“那是我赢了么?” 楚禾点头,道:“当然;你知道秋夕沾染上邪修吗?” 常念摇头,“她不是有心魔吗?当时在结界里,我看到的是一团灰黑色的雾啊。” 楚禾:“黑色是心魔,灰色是邪气。” 两人在中厅的矮桌上,面对面坐着吃面,楚禾道:“听说她丹田里有了邪气,就算是剔除邪气,她这辈子基本上已经废了。” “这次筑基期前十里面,有旭阳峰的姮窈,有齐云峰的曦禾和我,有掌门峰的成翌、璟凡,有冠阁的你,有御兽峰的容觅、双叶,有食峰的咏晏,还有外门的钧铭。” “我猜测,好几个人都会结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姮窈联盟?” 常念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不用了,反正前十名的奖励都差不多,只要让曦禾的名次在你后面,我觉得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楚禾:“你是为了我才挺进前十名的?” 常念嗦一口面,简单嚼了两下,咽下后,才道:“不全是,原本是打算让冠阁的在宗门内扬名,但我失败了,所以比试的时候就没想那么多了。” 楚禾:“怎么会失败了呢?现在宗门内的弟子,都知道你炼体术二阶的修为,已经有和邪修一战之力。” “不过,冠阁的名声,哪里需要你扬?它不但在万归宗里,乃至斡州大陆的名气都很大。完全不用担心它的名声。” 常念当然有听过冠阁在外面的名气,但好多都是用‘神秘、深不可测、威压大到恐怖’这样的词形容它,常念想让它身上的标签接地气一点,它没有那么可怕,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它培养出来的人实力也是可以的。 只是自己比试时给人的印象不好,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答应塔格,要向别人说出“我来自冠阁”的话,终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第57章 借力打力 两人吃了饭,一起在中厅的垫子上躺着,楚禾和常念商量明日混战的战术,并且考虑是否需要主动找结盟的事; 但在听到常念说的这话后,她觉得常念说的很对,只要自己的名次在曦禾前面,能恶心到楚禾和卿嫣,便足够了;至于结盟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正事说完后,两人还天南地北的闲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房休息;当然真正休息的人只有常念而已,楚禾还是雷打不动的盘腿打坐。 在神玉空间中的禹什,此时有些疑惑,他明明在楚禾交出去的功法上做了手脚,为何今日和有心魔之人战斗了一回的常念,丝毫没有受影响。 楚禾见禹什没有在自己识海中,便知道他在空间中,这段时间在这儿住,他基本上都没有再频繁出入自己的识海。 楚禾也没有打算去空间中寻他,她现在就盼望着常念能早日为自己找到想要的东西。 由于参加炼气期比试的弟子和金丹期比试的弟子,远不如筑基期弟子多; 故而筑基期弟子前十名的混战,是这次宗门大比的最后一场,引来宗门内绝大部分的弟子来观战。 对于筑基期前十名的名次,听闻坊市上还开了盘,押宝这次的榜首是谁。 昨晚在中厅并排躺着赏月时,楚禾跟常念说她压姮窈是榜首。 等到入围混战的十个人,相继跳上很大的比试台,楚禾跳上去跟姮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可是押的你,你要好好比啊。” 姮窈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后跳上比试台的常念解释道:“坊市有开盘,押宝这次筑基期的榜首,铁子压的你。” 姮窈对此,淡淡一笑,道:“承蒙看得起,我定然不会轻易让你押错人。” 常念:。。。这也是一个好自信的人。 楚禾:“反正我不管,你要是让我输了,我就找你赔我灵石。” 常念:。。。人家能答应,就有鬼了。 姮窈笑容不改,道:“好。” 常念:。。。她还真乐呵呵的答应了呀! “真是好生无礼,你自己不学好,要去赌,到头来还输不起。”曦禾嘲讽的说道。 楚禾瞥了一眼曦禾,昂着头道:“与汝何干?” 曦禾:“我们齐云峰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 楚禾:“那脸不是已经让齐云峰上第一个去羁崖的人丢干净的吗?你是蛤蟆成精,这也能赖上别人啊?” 曦禾:“楚禾,你,” 楚禾用小手指做出掏耳朵的动作,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还急眼呢?可是有失你齐云峰天才弟子,落落大方的名号哦。” 肉眼可见曦禾的怒气值在往上升,这倒让常念有些没想到,之前曦禾在常念的印象中,她是那种用柔弱武装自己的‘角色’,怎么成了这样一点就炸的性子? 明明看到曦禾都快气炸了,但她硬是忍了下去,没有爆发出来,转身朝着比试台另外一端走去。 常念:“你不是说她基本上不会亲自下场找你晦气吗?” 楚禾:“所以她仗着结界内的对话,外面听不见,就来说恶心人的话呀。” 常念看其余几人站的位置,离她们确实有点儿远,低声问道:“那你激怒她,是有什么计划吗?你昨晚也没跟我说哇。” 楚禾摇头,一脸的纯真,道:“没有的事,我可没有故意要激怒她的意思,纯纯的就是本能反应。” 常念:“你看我信不?” 楚禾转头看常念一脸的不相信,瘪了瘪嘴,道:“好,我就是故意的;我是在预防她跟别人结盟,然后合伙来搞我们,我现在激怒她,最好能让她的愤怒战胜理智,不认真配合结盟的行动,达不到结盟的效果,这样她不但得罪同她结盟的人,而且这样结盟只能名存实亡,对我们有利。”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姮窈,补充道:“或者说是对我的灵石有利。” 常念:。。。听她这语气,俨然已经把姮窈等同于她压的灵石了。 常念:“你昨晚说的时候,我就问你有没有计划找人结盟的想法,当时你没回答,说考虑考虑;现在瞧你这架势,是不打算主动找人结盟了吗?” 楚禾一脸神秘的道:“佛曰不可说;你就等着看。” 常念:。。。不提前说,我该如何配合你的行动啊? 还不等常念再次问出口,“比试开始!”四个字清晰无比的出现在耳旁,好似就在面前有人说的一样。 随着‘比试开始’的宣布,比试台上的人迅速动了起来; 楚禾在她和常念的脚下激活复合阵盘,按照之前两人商量的,这次她负责远攻,常念当起盾的身份,在前面抗伤害,但坚决不能离开她们脚下的阵法范围;这样就算那些人的攻击被常念挡住,别人都也只会认为是阵盘的防御阵法起作用。 姮窈单独站一旁,警惕的盯着台上的人,跟她相同的还有外门的钧铭,掌门峰的成翌,和御兽峰的容觅,四人中最先出手的是钧铭,他的目标是容觅,但容觅召唤出契约兽,把成翌和姮窈同时拉入战斗中。 而掌门峰的璟凡、齐云峰的曦禾外加御兽峰的另外一名弟子双叶,三人齐齐攻向食峰的咏晏。 常念手里拿着棍子挡在胸前,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结果她俩反而并没有人来找她们打斗,两边的缠斗还距离她们有好几丈远。 常念原以为她俩会是最先受到攻击的对象,毕竟十个人里面,她一个体修,楚禾一个筑基期一层的修为,是最低的两个人;可事实却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常念对她们在宗门内的实力没什么太大的概念,但是结界外的弟子们看着台上的混战,虽然意外,但却可是有些反应快的人,很快看懂台上的局势; 有个穿着柳色襦裙的女修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有两个人站着无动无衷?” 一个穿着黛色外袍的女修回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璟凡师兄和曦禾师姐、双叶师弟已经结盟,落单的人里面就属食修咏晏的修为最低,另外四个人中三个剑修,他们绝无可能会结盟,所以容觅师姐拉着他们一起战斗,还能相互牵制。”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人,你或许没见过她们,但她们的名字,你一定听过。” 穿柳色襦裙的女修,好奇的问道:“她们的名字很独特吗?” 黛色外袍的女修,道:“九年前结业考核比试中,三十次被挑战,无一次败绩的楚禾、常念。” 柳色襦裙的女修听到这两个名字,当场哦一声,“原来是她们啊,那难怪了。虽然她们单个的修为并不出色,可合在一起时,可是不好对付。” 听到她们聊天的旁边一个穿着绀色外袍的男修,道:“你只说了关于她们的其一,还有其二没说。” 听到他这么说,旁边站着的其余人,都开始催促他,道:“茂宁,你别卖关子,快说说到底还有什么。” 茂宁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挺了挺腰板,道:“你们要是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也行。” “快说。” “就是,快点儿的。” 从十年前第一次上学堂,在学堂外站队时就见过楚禾和常念的茂宁,说起她们来,毫不陌生。 随后便说道:“那个穿缟色裙子的是齐云峰卿嫣长老的长女,叫楚禾,不过这九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同时得到丹峰、器峰、阵峰、符峰四位峰主首肯,可以跟着他们学艺的弟子;听说这四项都已是初阶大成。” “那个穿着深绿色裙子的是冠阁常念,一个炼体术二阶的体修,不过,听别的师兄师姐说,她是昨日和有心魔且被邪气污染的弟子战斗,未受大伤还取得胜利的人。” “所以这两人并不是合在一起时难对付,单独分开时,也是非常难缠的对手。” 黛色外袍的女修,“所以她俩合在一起,并不会被人视作最先要打败的对手,看她们这样,估计要等到单打独斗的弟子下场后,才会是结盟几人的下一个目标。” 外面的人能看清这样的局势,处在比试台上的楚禾更看的清楚。 特别是看到曦禾同食峰的咏晏交手时,有意无意甩出来的阵盘布局,更加不难看出她的意欲何为。 楚禾对常念道:“铁子,她们三个打一个,着实是不讲武德,我们去帮帮咏晏,争取以后去他手上买剔除杂质的食材时,能让他给我们打个折。” 常念自然没有意见的;该说不说,曦禾的小心思不少,甩出来的阵盘,都快把她和楚禾围着绕一圈了。 璟凡看到楚禾和常念先是破开了他们暗埋下的阵盘埋伏,加入他们的战斗候,局面瞬间就发生了扭转,眼看着咏晏已有败势显露,可现在,反倒是他们出现了好几次的失误。 璟凡晃眼看了一下另外一边战斗在一处的成翌四人,打得有来有回,谁也没有露出不敌的苗头。 璟凡对另外两人说道:“既然她们自己要送上门,我们没有不成全她们的道理。” 得到另外两人的答复,璟凡的攻击对象不变每一招都对着咏晏而去;双叶的三阶契约灵蛇兽朝着常念而来; 楚禾佯装要和常念一起对付双叶的契约兽,曦禾看楚禾好似无法和常念分开,眯着眼,嘴角钳笑的朝她甩出一张爆裂符。 这时楚禾突然手里变出一根可伸缩的绳子,套在双叶灵蛇兽头上,脚下弓步,气沉丹田,咬牙一拽,看着灵蛇兽身体失衡,朝着自己这里扑过来,常念见状反手抓住楚禾的胳膊,将其带到另一边。 灵蛇兽没有让人失望,劈头盖脸的和曦禾激活的符篆撞在一处,两者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楚禾看清曦禾甩过来的符篆威力,二话不说就把同样级别的符篆丢向曦禾。 璟凡当然有注意到曦禾那边的情况,原本是不想救她的,可想到她是卿嫣长老的女儿,并且手里的宝贝多不胜数,弱势这么快被淘汰出去,不利于自己接下来的比试,于是出手将她带离了符篆攻击范围。 曦禾看到楚禾这张符篆的威力,一边往嘴里塞丹药,一边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楚禾,你竟然也有这符?” 楚禾眸中犹如寒霜,可脸上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你有,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大家都是一样的。” 曦禾瞪着楚禾没说话,心里想着“娘亲说过这些都只会给我,结果背地里还是在偷偷地给楚禾,这些同样的宝贝!我就知道,我不应该相信她的话;为了自己能够渡劫成功,我这个女儿都能舍弃,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楚禾看着曦禾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心下便知她该是误会自己刚刚的话;但是,楚禾却没想过要出言解释什么,别说解释,那模棱两可的话,就是她故意这么说的。 双方不管是阴招还是阳招,只有双叶受伤的世界达成,他眼看着自己的三阶契约兽重伤倒地不起,当即急红了眼,朝着曦禾喊道:“你在干什么?用这种威力的符篆,你是让我的青儿死吗?” 常念看着地上那条原本通体雪白,此时鳞片中往外渗血,奄奄一息的灵蛇:。。。青儿?这又是一个充满美好愿望的取名喜好吗? 自认为发现了‘真相’的曦禾,原本愤怒就快达到了临界点,被双叶这么一吼,也算是彻底装不出平常维持的高冷人设,吼了回去,“蠢货,是你自己的蛇要撞上来,关我什么事?” 双叶:“这只是筑基期的比试,你的符篆是金,” 双叶话还没说完,璟凡急忙打断,道:“双叶,打斗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你先收它回到灵兽袋中,等结束后,我那儿还有颗专门给灵兽疗伤圣药,给你。” 双叶听到这话,气鼓鼓的收起比试台上的灵蛇,恶狠狠地瞪着曦禾,道:“你给我等着。” 面对双叶的狠话,曦禾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她知道双叶来自一个古老的御兽世家,算是家族中寄以众望的后辈,进了御兽峰后,很快就成了同期弟子中的佼佼者,但他家的实力和威望,远不及滕家,她可是滕家下任族长之女,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完全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第58章 大比结束 看着结盟的三人组,这么快就出现裂痕,常念也是有些没料到了; 璟凡安抚两个队友时,食峰的咏晏跳到楚禾两人身旁,说道:“多谢两位解围,若是能助我战胜璟凡,以后有什么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 楚禾嘿嘿一乐,道:“都能看的出璟凡是这三人的结盟的纽带,你就直说打败他们三个得了呗,还说的这么含蓄啊?” 咏晏:“我这不是担心说太大,你们不敢嘛!” 常念:“师兄这激将法不好使哦,我都听出来了。” 楚禾:“没错,我们临时结盟也行,但是你要自己去跟璟凡打,我俩的实力,最多挡住曦禾和双叶不来援助璟凡。” 咏晏:“一言为定。” 说完他就朝着璟凡的攻击迎了上去,常念一边挡住双叶再次召唤出来的五阶白毛长臂猿兽的攻击,道:“这师兄真是急性子,还没说清楚,如何才算临时结盟终结啊。” 楚禾用着变幻万千的汤勺挡住曦禾手里的如意法器,回道:“他大抵是觉得没有那么必要了。” 曦禾用法器和楚禾打斗,发现她手里的那个丑陋的汤勺,随心所欲的抵挡住自己的攻击,久攻不下,自己因为之前的那张符篆,虽已经服用了补充灵气的丹药,但不能恢复太多的灵力,看到始终无法伤及楚禾分毫,心下十分不甘,咬咬牙,又一次掏出符篆,激活、甩出一气呵成。 面对她这样的行为,楚禾万能汤勺柄再次伸出一根长绳,缠住双叶的白毛长臂猿兽; 看着比之前灵蛇高大十几倍的猿兽,常念二话没说,快速站到楚禾身旁,握着她的手,使出五成的力量猛的一拉,成功的让曦禾的符篆打到白毛长臂猿兽身上。 又是一番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双叶嗓子里的“大白,快闪开”后知后觉的才发出声。 但这时的猿兽已经被符篆击中,倒退出去好远后才倒地,它的右肩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右半边的毛全发黑。 楚禾收绳的速度慢了半拍,由于惯性,两人也摔了出去,虽说有灵力护体,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受伤是肯定的;不过,作为盾存在的常念,可是没忘记自己的角色扮演,在楚禾落地的前一秒,将她护在了身前。 受到反噬的双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后倒地。 而另外一边的璟凡看到这场面,感受到那符篆的攻击波,一瞬间分了心神,咏晏抓住时机,发出自己最后一击,两人双双跌出了结界。 倒在台上的双叶和他的契约兽,一瞬间消失在台上,出现在比试台下的地上,而御兽峰的弟子们已经围了上去。 楚禾仰着躺在常念身上,咳出一声,在台上目之所及,没看到常念,有些焦急的喊道:“铁子,你在哪儿?” 常念伸手轻轻地推了推身上的楚禾,道:“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再说。” 楚禾听到声音从身后而来,连忙朝旁边滚去,常念的视线恢复全面,余光捕捉到曦禾朝着这边甩法器,想到刚刚那符篆的威力; 根本不敢赌她这法器的威力,常念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把身上的力气全用在双腿上,迎着法器而去。 接着身上的法衣,感受到强大的攻击,瞬间火花带闪电的冒烟。 常念之前一直穿着塔格给的加重法衣,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她的速度,就连昨日都还穿在身上的;但考虑到今日都是筑基期的精英,自己这个bug混在里面,难免少不了逃命的时候,不敢马虎,今早才脱下。 这时她的速度与有灵力的修士不相上下,上去就是一个毫无灵气的锁喉,曦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住,倒着飞了出去。 如果是灵力攻击,曦禾身上的高阶防御法器能触发,可她遇到的是毫无灵力的常念,这让她的高阶防御法器形同虚设; 这也是高阶防御法器的漏洞,对灵力攻击、神识攻击会被触发,可唯独漏了物理攻击,毕竟正常思维中,拥有高阶防御法器的修士,也不会是害怕物理攻击的凡人。 常念是压着曦禾摔到比试台下的地上,在曦禾触地的那一瞬间,常念才松开手,脚尖落地,顺势一个前滚翻,接着整个人趴在地上挺尸。 而在她触地的前一瞬,被容觅的狐狸灵兽给打落比试台的钧铭先触地。 卿嫣长老在曦禾出结界时,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向比试场地,同她一起的人还有丹峰峰主。 卿嫣长老在曦禾身旁落地,就朝着两步之外的常念发起术法攻击,但却被站在比试台边的展纪,和刚刚过来查看峰内亲传弟子双叶的御兽峰容溪峰主挡了下来。 展纪:“齐云峰弟子曦禾,涉嫌在筑基期比试中,使用超筑基期修为的符篆、法器;带回执法堂接受调查。” “齐云峰卿嫣长老,私自攻击宗门内弟子,请随我们回执法堂接受调查。” 说完齐刷刷地出现一圈穿着深蓝色外袍的弟子,一脸平静地看着卿嫣和躺在地上的曦禾。 卿嫣美目狰狞,辩驳道:“她害我的女儿!” 丹峰亦淳峰主,站在一旁说道:“她只是灵力使用过度而已。如果不强行使用越阶法器,根本不会这样。” 卿嫣转头看向亦淳,“亦淳,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故意针对我的女儿?” 亦淳木着脸,道:“怎么,我都不能说实话了?否则就是针对你们?” 御兽峰容溪峰主:“别试图混淆视听,你女儿什么情况,在场的人都懂;跟别人根本没有关系。” 卿嫣:“现在她生死未知,你们就要带她去执法堂,这还不是针对吗?” 展纪:“既然卿嫣长老有异议,那就去堂主面前申述。”说完就朝着卿嫣身上甩出一张网。 卿嫣双目含泪瞪着展纪,咬着嘴唇,紧紧地抱着昏迷的曦禾,竟然这样乖顺的被带走。 因为展纪和卿嫣母女俩的事,而自动清出一块空地,在展纪、卿嫣等几人离开后,童煊和黎宥几人快步跑到,躺在地上挺尸的常念面前,蹲下身,把常念翻过身呈仰卧状,关切的问道:“常念师妹,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常念缓缓睁开眼,看到周围的人站的地方和自己有些距离,并且注意力都在比试台上,才回道:“我没事,铁子给的防御法衣帮了我。” 童煊:“刚刚曦禾激活的法器,可是中阶上品法器,楚禾师妹的炼器术,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了吗?” 常念还没想好怎么说,卫肇倒是说道:“楚禾虽说是初阶大成,但你能说她中阶法器就没接触吗?而且你看常念师妹身上这法衣,坏的来都快遮不住羞了;曦禾拿出来的那个法器可是毫发无损。” 童煊一看,点头感叹道:“楚禾师妹这炼器术,真是让人已经无法望其项背。” “卫肇师兄,我里面还是有衣服的。”常念对卫肇那句‘遮不住羞’,实在是无法认同。 黎宥看到躺在地上,穿着粗气也要反驳卫肇话的常念,有些忍不住想笑,她听人说话的重点,每次都这么出其不意。 “我这有疗伤丹药,你先吃一粒。”黎宥知道常念无法储存灵力,恢复灵力的丹药没用,但是疗伤丹药别的体修能用,她觉得躺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的常念应该也可以。 但实际上并没有用的常念,还是点头应下,拒绝朋友的关心,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拿着疗伤丹药当无味的糖豆吃完,接着在黎宥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也看下比试台上的场面。 抬眼就看到了姮窈和楚禾背靠背的站在一处。 另外一边的举剑的成翌,稍远处是身前站着一只全身红毛狐狸的容觅。 看着三方各自为阵,地狱级别的比试,常念在心里直犯嘀咕:比起名次不如曦禾,铁子大概是愿意用面对地狱级别的比试来换的? 四个人的比试,只觉得眼花缭乱,战斗力一个比一个强,可这是比试,始终都还是要分出胜负,最先败下阵的是容觅;接着是楚禾。 看到楚禾跌落比试台,常念和黎宥几人急急地冲了过去。 常念:“铁子。” 楚禾侧头看到常念几人,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瘪嘴喊道:“铁子,她们好变态呀!” 常念:。。。一个在童煊他们眼里的bt,扯着嗓子喊别人bt,她是怎么好意思喊出口的? 几人齐心协力把楚禾带离比试台旁,脱离看比试的包围圈后,楚禾自己掏出丹药服用,黎宥凑到常念耳边问道:“常念师妹,何为变态?” 常念闻言,把目光从楚禾身上移走,看向黎宥,然后发现童煊、卫肇、云蠲几人都望着自己,等待自己的答复。 常念:。。。我特么的怎么解释这个词比较妥帖? 楚禾咽下丹药后,看到他们都看着常念,好奇问道:“你们这么看着铁子,干嘛呢?” 常念:“她们问我何为变态。” 楚禾:“就是超出人能接受范围的别具一格。” 黎宥:“所以你是说姮窈和成翌师兄?” 楚禾点头,道:“对,她们是真的不要命的打,一般人根本扛不住,我没在她们手底下走过十招,就完全不行了。” 然后看着置川道:“置川师兄,可以试试。” 置川抱着剑,道:“现在的我,不是她们的对手,等我有一战之力时,我会去的。” 面对置川又诚实又上进的话,自然都是鼓励话语; 上完茅房回来的常念,看到比试台上的打斗进入白热化,又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果断从储物袋中掏出风干妖兽肉,分给其余六个人,七个人站在远处,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观看着比试台上的打斗。 不过,真正从头看到尾的人只有楚禾和置川,另外四个人都在拉着毫无上进心的常念,询问这风干妖兽肉的事,特别是云蠲和黎宥。 云蠲:“常念师妹,你这肉干杂质是自己剔除的?” 常念:“嗯,是呀,偶尔我要去捕到妖兽,会自己弄,嘿嘿,你吃到杂质啦?” 云蠲摇头,道:“没,只是感觉和食峰上买的妖兽肉不一样,所以随便问问。” 常念:“能说说有何不同吗?” 云蠲想了想,道:“食峰的妖兽肉一口下去,就能立即知道是否有杂质,灵气大概有多少;但是你这个妖兽肉却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要等到全都咽下去后,才能感受到肉中蕴含的细腻灵气。” 黎宥:“吃到你这个妖兽肉的第一感觉是香,越嚼越香,灵气好似在唇齿之间长出来了似的。” 云蠲笑着点头,道:“是啊,感觉这肉配上坊市中酒坊里的普通灵酒,都能美滋滋。” 卫肇、童煊:“我也有这个感觉。” 常念:“真的吗?你们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不少,你们拿去下酒啊。”说着就从储物袋里往外掏,一小包一小包(油纸包)的风干妖兽肉。 云蠲一边伸手去接,一边嘴上说道:“哎呀,那多不好哇。” 黎宥:“你说不好,倒是别把你的手伸那么长呀!” 卫肇:“就是,我们喜欢吃,会特别真实。”转头就朝常念笑的灿烂道:“多谢常念师妹。” 常念笑着表示没事儿,自己那儿还有不少。 黎宥:“我听说食峰最近有人带回来一批水产,今天我去买点儿,一起吃啊。” 眼睛在比试上的楚禾,插话道:“加我一个,我的贡献值,完全可以全款拿下。” 云蠲:“第一次我们吃的是走兽,上一次你们俩及笄礼时,我们吃的是飞禽,这一次吃水产,妙呀~” 卫肇:“那是的,说到吃,就连丹药都要当糖吃的你,几时不妙了?” 云蠲顺嘴说道:“刚入门时,黎宥的丹药就不是很妙呀~” 常念:。。。完犊子,云蠲师兄这回不割地赔款的哄黎宥师姐,我看是哄不好了。 果不其然,黎宥听到这话,瞬间炸毛,语气阴深深的道:“是吗?” 云蠲呆愣在当场。 第59章 钵池崖 云蠲自己造孽,旁边没一个人打算出手帮助他,当然也有可能这是他甘之如饴的事。 楚禾撞了撞常念的胳膊,道:“快看,要结束了。” 楚禾知道常念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都是极其敷衍的,直接在出结果时,通知常念看结果即可。 常念闻言,抬眼看去,比试台上姮窈跟个血人似的,颤颤巍巍的站着,而成翌躺在地上许久没有动静。 听到比试台外的人宣布道:“一号台第十八场第一轮比试,旭阳峰姮窈,胜!” 站在台上的姮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在常念以为她要砸到台上时,一个穿着白衣,样貌冷峻,风姿秀逸,脚步轻快的接住了姮窈,然后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瞬息间,天上一道流光闪过,两人彻底消失在眼前。 楚禾转身一边嚼着风干肉,一边问道:“她这几乎是在以命相搏,你说第一名,真的就那么重要?” 常念:“呃。。。她要守住旭阳峰的不败传承嘛。” 楚禾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管她的呢,终于结束了,走去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常念:。。。以前看小说时,看着励志的主角,越阶挑战,艰难获胜,会为她感到高兴和欣慰;但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心情非常的平静,甚至会觉得,比起她们那些璀璨的高光,反而思考去吃顿什么好的更重要。 七个人在半山腰的房子里,热热闹闹的吃了各种灵鱼、灵蚌,还有不知道是鳖、还是龟,反正各式各样的。 有一些种类常念之前都没吃过,楚禾却能拿起锅铲一顿操作猛如虎。 这么高难度的烹饪,楚禾手拿把掐,没在话下;可到烧火、捞饭这种没什么特别技术含量的,她反而不是很在行。 旁边参与备菜,守着锅边的云蠲,问过她这个问题,楚禾盯着咕咕冒泡的鱼汤,半晌后回道:“家里的人,要么忙到常年见不到人,要么就是老的老,小的小。所以我负责炒菜,别人负责做别的简单的,后来离开家,岗位也没有让我经常接触烧火、煮饭这样的机会。” 云蠲:“原来如此。” 常念:。。。有点儿画面感了。 大比结束,三天后才开始去主峰领相应的奖励,听童煊说:“这三天,就是处理外门已经筑基的弟子进入内门,外门中到现在还没有筑基的弟子,到各个峰中做管事的各种事宜;因为之后便是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 常念还是每天都在冠阁内忙碌,楚禾白天会去宗门内,晚上回来吃晚饭,和常念说说外面的情况,还有各种小道消息。 楚禾隐秘的拜托自己的事,常念一刻也没忘记,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并且在古老的帮助下,总算是有了解决办法的眉目。 拿着古老递给自己的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白色镶金边珠子,常念没有去端详它,而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古老,“你还好吗?” 古老淡笑着摇头,道:“离开本体这么久,我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意外了。” 常念:“就在最近这几天吗?我听童煊师兄他们说,想要出山去历练,必须先完成宗门内的组队外出历练,然后才可以单独行动。我只要找到你的本体碎片带回来,你就能醒,是?” 古老:“是。你也不用太过强求,自身安危才是第一位。” 常念:“我知道,我可是很惜命的,你放心;只是一想到你和塔格都要陷入休眠,我心里不得劲儿。” 古老:“我们能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已经很好了, 能看到你越来越好,我和塔格都为你感到高兴。” 常念:“哎,我会努力让你们早点儿醒来的。” 古老看着她脸上露出鲜少的愁容,伸手给她递过来一杯茶,道:“好,我们等你。” 傍晚时分,楚禾照常从外面回来,在中厅的矮桌上吃饭时,拉着常念说关于说钵池崖选本命法器的规则和小道消息。 说的众多消息中,常念只记得楚禾说:“说是选本命法器,其实际上是那些高阶法器、灵器,残破神器选修士,毕竟挑一个靠谱的契约主人,对它们也是益处良多。” 常念:“那要是出现多个法器选择的情形,如何处理的呀?” 常念这话让还在楚禾识海中待着没离开的禹什听到,当即不屑的说道:“真够脸大,就她那样还想要有多个生出器灵的高阶法器同时选中吗?” 楚禾丝毫没怀疑常念这话,她并不觉得自己的铁子不会出现这样‘抢手’的局面,在识海中回道:“你得把格局打开才行,禹什,不是我故意说你,你还是格局不够大,才会觉得世上好多事都不可能。” “你知道当一个人相信一件事存在,会带来如何的截然不同的结果吗?你这样的心性,什么时候才能参悟透时间、空间、生死这样的奥秘。” “你想想,好好静下心来想想。” 楚禾能从被禹什cpu,转变到反过来cpu禹什,这个心理战,她不着痕迹的走了好几年。 禹什现在听到楚禾这么说,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楚禾的识海,回到神玉空间中。 禹什离开识海后,楚禾才对常念说道:“听闻多年前,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因为那些法器、灵器基本上都有器灵,就要看谁的实力最大,才能和选中的修士完成结契。” “呃,你也可以把修士想成美娇娘,想抱得美人归的汉子,鲜少会同意多人分享的嘛!” 常念点头,被她这个浅显易懂的解释,折服了。 钵池崖峰峰顶。 说是筑基期前十名的奖励,但是来看热闹的弟子,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常念跟楚禾站在末尾,看来看去,没看到曦禾的身影,看样子她因为比试中违规,二进宫去羁崖吹风,这个奖励是直接被取消了哦。 峰顶一边是平坦宽敞的广场,另外一边是石阶,九阶一个平台,共有九个这样的平台,最后的平台上,端端正正树立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除了紧闭的门和旁边的门框,再无其它。 常念以为是有什么肉眼不可见,还偷偷地展开神识,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仅一眼,看到门后是一个泛着五颜六色的巨大漩涡,常念火速收起自己的神识,不敢造次。 常念:。。。那个漩涡不会是灵气?那自己跨过门槛,直接就掉下去了呀。 祁珣掌门和沈燕真长老站在石阶上面,没说话,也没要求安静,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沈燕真长老朝他点了点头。 祁珣掌门才开口说道:“进入钵池崖选本命法器的九名筑基期弟子,上前一步。” 九个人齐齐上前一步,拱手弯腰道:“拜见掌门。” 祁珣掌门:“吉时已到,你们进去。仅开启一炷香时间,超过时间,未选好本命法器者,视作失败。” 九人回道:“是。” 九人三两步便跳上所有阶梯,站在大门外,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姮窈、成翌相继跨过门槛,身形消失在外面的人眼前,很快到了常念。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特殊,常念没有去询问别人门后那个漩涡是什么,毕竟这么一问,可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了。 常念心里想着,现如今的自己,大不了就摔一跤。 前脚跨过门槛,后脚就绊在门槛上,直接一个前扑,摔进门内; 外面来看热闹的弟子,于是就看到了筑基期最后进去的那个弟子,不是整个身体消失在眼前,而是身体先消失,接着是右脚消失。 童煊一愣,问道:“常念师妹她是摔了吗?” 黎宥:“嗯,看样子是被绊倒了。” 卫肇:“原本看筑基期的这几个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但现在突然感觉,她们也没那么遥不可及了。” 云蠲哈哈一笑,道:“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被绊倒的常念,身体本能的双手掌触地,接着左手掌心里传来了丝丝痛感。 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收回左手查看自己的掌心,只见此时掌心一处发红,破皮,正在往外冒血珠。 常念一边按着伤口,一边嘀咕道:“好家伙,真不愧是高阶法器、灵器,神器吗?炼体结束后,我可是很少受伤能流血的程度,这一上来就给我扎破啦?” 常念抬头看向周围的环境,很像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地面是黄色的泥土,旁边是灰褐色的石壁非常的天然,没有人为开凿的迹象,石壁上隔几丈就插着一个火把,火苗颜色、大小、燃烧的味道都跟平常见到的无异。 甬道中,此刻目之所及处,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前进来的人没看到人影;评定环境大致是安全的。 又因为能让自己流血的事很少见,突然激起常念的逆反心理,然后又蹲了下去,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把自己扎破了的。 在旁边石壁上的不灭火把的照射下,还真让常念找到了‘罪魁祸首’,是一个高出地面一寸多,尖尖的小铁片。 常念顺手就想把它拔出来,最差也要丢到石壁根儿底下,不容易被人踩到的地方。 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它,往上一拔,纹丝不动。 常念:“咦?啥情况,难道都被人踩紧实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念脑海中,想起昨晚楚禾说,钵池崖中除了泥和石头以外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不凡的来历,就没有凡物。 看着这个小铁片像是被镶嵌在地上似的,常念开始想,自己一炷香的时间,能不能把它从地下弄出来? 因为自己犹如莲蓬头的灵根,一般的法器用不了,另类的法器又很稀少,自己身上的储物袋和棍子,算是唯二不多的东西,进来的目的性还真不强。 既然对钵池崖的目的性不强,那为什么会冲进前十名? 因为一部分原因是,常念想实现曾经给塔格的承诺,给冠阁扬名,发现办不到后,有想过中途撤,但想着混战时,自己能需要的时候帮一把铁子,不让曦禾的名次高过她也好,所以才会在十名名单中。 与其进去看人家怎么被法器选,不如就在这里把这个铁片弄出来,让以后进来的人不踩到它,更不会因为它而像自己这样受伤。 说干就干,常念从储物袋中拿出棍子,开始掘小铁片旁的土,结果越来越超过常念的预料,露出地面的小铁片,像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掩埋在下面的部分,远超露出来的部分。 常念嫌弃棍子掘土实在是太慢,收起棍子,一边运功一边直接上手刨,使出吃奶的劲,刨出来一个约半人高,十二寸宽的坑,把裙摆翻起来,然后把坑里的土,装上去,最后把土倒出坑中; 突然,感觉到地面在颤动,然后开始微微摇晃。 常念站起身,看着甬道的另一端,想起小说中写的,主角得到宝贝时引起天地异动的情节;再低头看露出来的小铁片变铁伞,以及自己挖出来的这个坑。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不半途而废,常念拍了拍手上的泥,从坑中跳出来,站在坑外面,弯下腰,双手握着铁伞尖,重心下移,气沉丹田,咬牙使劲左右晃,然后往外拽,这时地面晃动的更加厉害。 这回常念是使出了全力拔,手里的铁伞渐渐有被拔出来的趋势;受到鼓舞的常念,更加使劲的往外拔。 “呀~”喊出最后的一丝力气,总算是将铁伞从地下拔了出来,最后出土的那一下,没收住力气,一个屁股蹲坐到了旁边的地上。 常念稳住重心,没着急去看拔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丢下手里的东西,手忙脚乱的去填自己刚刚挖出来的坑。 随着地面晃动越发强烈,几乎站不稳,好在常念把坑填上了,而这时甬道的另一端,有人飞快的朝着这边跑来。 楚禾看到呆愣愣地贴着石壁站着的常念,喊道:“铁子,快跑!” 原本说把小铁片弄出来丢到不容易被踩到的地方,但事实却这么大,常念只得伸手抓起自己拔出来的东西,转身两步就跨了过去。 第60章 歪打正着 站在甬道中,看大门的位置,没有在外面时看到的门,而是一个动态的漩涡,向漩涡跨进一步,瞬间被外面刺眼的阳光一照,让人睁不开眼。 然后才听到阶梯下面的人在喊:“啊,有人出来了!” “出来了!” 常念知道身后还有人要出来,出来之后的下一秒,就朝旁边的地方挪了两步。 第二个出来的是楚禾,楚禾出来的瞬间,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常念这时已经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喊道:“铁子,这边。” 楚禾听到常念的声音,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来源转了过去;常念上前一步伸手拉着楚禾的胳膊,让她不至于因为视力受限,走不稳。 接着从门里面陆陆续续出来了好几个人,最后,却没见姮窈的身影。 看着峰顶上的朱红色大门越来越模糊,鸿枫长老从云端飞了下来,站到掌门前面,拱手,道:“掌门,窈儿还没出来。” 祁珣掌门摇头,道:“你知道钵池崖的规矩,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鸿枫长老皱眉,责备、质问的语气说道:“难道就眼睁睁地让她在里面陨落吗?” 祁珣掌门冷声说道,“你想强闯吗?容我提醒你一句,强闯钵池崖,肉身尽毁,修为跌落,你要是不怕,我不会拦你。” 鸿枫长老:“多谢掌门,我知道。” 说完就朝着朱红色大门而来,站在门边不远处的常念和楚禾,手拉着手,默契地往旁边挪了好几步。 在鸿枫长老到大门前时,朱红色大门开始抖动,一种状态极其不稳定的样子,接着就吐出来一个人。 没错,姮窈是被大门吐出来的; 要说常念一身泥土是脏,那么一身血的被吐出来的姮窈,就是惨,实惨的那种。 站在门口的鸿枫长老,稳稳地接住被吐出来的姮窈,还是雷打不动的公主抱。 楚禾拉着常念,和另外六个人走下阶梯,站到了石阶下的广场上。 鸿枫长老抱着姮窈,又是原地消失术,一道流光在天际闪过。 祁珣掌门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去留似的,看着下面站着的八个人,道:“看来你们都有收获,不错不错。我万归宗未来可期。” “你们莫懈怠,好生修炼才是。” 八人回道:“是。” 然后祁珣掌门和沈燕真长老离开,后面看热闹的人,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站到常念旁边的人是童煊几人,一旁拉着楚禾问东问西的弟子更多。 看着常念手里抓着的东西,云蠲问道:“常念师妹,你选了个什么法器啊?” 常念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才想起来仔细看看,自己带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提起手里的东西,往上一翻,原以为是个铁伞,但看到空空如也的伞面里头,根本没有撑伞的伞柄。 傻了的常念:。。。这尼玛是什么呀?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的几人,也是愣了,卫肇道:“你这个是朵朝颜花形状的法器吗?” 朝颜花俗名喇叭花;常念:。。。这货是朵铁喇叭花? 还别说,越看越像,唯独差了花蕊而已。 器修的童煊看着不熟悉,没见过的法器,可是很好奇,他关注的点在这是什么?干嘛用的?有什么精妙之处。 故而没有受它外形影响,而是主动问道:“常念师妹,能把这个法器给我看看吗?” 常念丝毫没有犹豫,递了过去,道:“给。” 拿着那朵铁喇叭花细细查看起来的童煊,入了忘我境界。 而旁边不研究法器的人,则是拉着常念,问道:“常念师妹,钵池崖里面是什么样的?” “你进去都干了什么呀?” “法器很难契约吗?你这身上全是泥土。” 。。。。。。 等他们一股脑问完后,常念才开始一一作答,道:“我就在门口,没往里面走太多。” “刚跨进门槛就摔了一跤,然后被地上一个东西刺破了手心,” 指了指童煊手里的喇叭花,道:“喏,就是它上面的那个尖尖刺破的。我出于相逢即是缘,于是就把它从地下刨了出来,地下的土还蛮硬,不好刨。” “刚把它刨出来,地面就开始晃动,我把刨它的坑填上时,楚禾她们就朝门口跑了过来,然后因为我离门口最近,所以我是第一个出来的。” 云蠲越往后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怪异,“所以你天天跟人家比试,法衣就没有不皱的时候,这么千辛万苦的进前十,你就去刨土啦?” 常念点头,道:“体修嘛,重点还是自身,不是外物。” 云蠲:“呃,虽然你说的对,可我还是觉得你亏了。” 常念还没做出什么回应,旁边的童煊说道:“她才没有亏。” 云蠲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怎么说?她这个朝颜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童煊伸手把朝颜花外形的法器还给常念,然后回道:“我虽不识它到底为何物,但是我看它上面的阵纹、灵纹,全是记录上古法纹的玉简上才有的,各种叠加完全超出你能想象的程度。” 黎宥听到这里,连忙对常念说:“常念师妹,快收起来。” 听劝的常念,虽然满脑子的疑惑,不过还是快速的收进储物袋中,然后才问道:“怎么?它是个祸害吗?” 童煊咧嘴一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它不是祸害;我只是怀疑它是残破神器的一小部分。虽然不知道它如果复原后是什么光景,但至少现在做个高阶极品防御法器,完全不在话下。” 常念、云蠲、黎宥几个人看着笑的灿烂的童煊,都沉默了,听到他说这话,再想想它那其貌不扬的外形,简直不敢信。 楚禾应酬完那些好奇,打探消息的师兄弟姐妹们,转身在角落里找到了沉默中的六个人。 楚禾:“你们这是怎么了?” 童煊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要回去了吗?” 楚禾摇头,问道:“我要去趟坊市,你们有谁要一起吗?” 云蠲应道:“我要去。” 常念对楚禾说道:“调味料不多了,你多带些回来呗。” 楚禾点头,道:“好,我买了原料,就早点儿回来调制。” 之后除了常念,其余几人都是御剑飞走; 常念老老实实坐着灵鹤先去了趟食峰,然后等到去冠阁的青庄,转乘青庄回冠阁。 常念从山谷前的停留台走过第一个牌坊,就看到了塔格斜着身体靠在第二个牌坊柱子上。 知道古老陷入休眠也是最近的事,常念的心情不算轻松,这么突然看到塔格,真的是喜出望外了,高兴的喊道:“塔格!你醒啦?” 快速奔到他面前,塔格挑眉道:“你找到碎片了,我自然就能醒。” 常念:“什么?你是说,” 塔格转身,朝着里面的冠阁走去,道:“去冠阁里面说。” 常念跟着他到了古老的空间中,塔格才对常念说道:“你从钵池崖拿出来的东西呢?” 常念把从钵池崖里刨出来的法器,拿了出来,然后下一秒,它从常念手中飞出,直直的朝着空间中的凉亭飞了过去。 接着和凉亭顶严丝合缝的重合,常念看着它那如旧燕归巢的架势,都能感受到它愉悦的好心情。 常念转头看向塔格,塔格没说话,示意她继续看。 常念无法,只得再转头看向凉亭,然后凉亭下的石凳上,缓缓出现一个身穿青锦袍,如泼墨的长发男子背影,随着他缓缓转身,也让常念看清了他的面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中,现在带着浅浅的笑意; “常念。” 只是看着他那没有颜色的唇,喊出常念的名字,声音和语气是那么的令人熟悉。 常念不确定的喊道:“古老?” 古老笑着点头,道:“多谢你,找回了我本体的塔顶。” 常念:。。。原来他俩还真不是人格分裂啊? 之前还需要心理暗示来区分他们,现在看到原本的古老,再也不需要了。 塔格看常念盯着古老看,半晌回不过神的样子,出言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常念听出塔格的语气中,好似他去找过,但是没找到的意思,不过,她没有立即问,而是一边往凉亭下走,一边回道:“就在钵池崖顶的大门门后啊。” “能具体说说吗?”古老脸上的表情没变,不过问出的话,却让常念有种他情绪有波动的直觉。 常念在古老对面空着的石凳上坐下,塔格坐在两人中间的石凳上; 常念点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像倒豆子似的,全数说出:“我在进门前,用神识悄悄看了一眼,门后面是一个漩涡;我都担心我会不会跨过门槛直接掉下去。” “好在我进门后没掉下去,但是被门槛绊倒了,扑到地上时,条件反射的伸手撑地,然后我的左手感觉到痛,一看才发现是被什么东西给扎破流血了。” “之前塔格说,我的炼体结束,鲜少有能让我流血的伤,这突然一下子被扎流血了,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把我扎流血的,于是我就在门口那儿刨土,把它从地下的土里刨出来的了。” “刚好刨出来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弟子不知道和一个什么神兵利器结契,搞的地动山摇的,我慌乱中就把它带出来了。” “之后,我认识的那个炼器峰师兄看过它,说是破损神器,只是一小部分,发挥不出原来的威力,但至少是一个高阶极品防御法器。” 塔格听到这里,都有些气笑了,“法器?它再不济,至少也是高阶极品防御灵器;什么眼神?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古老听完常念说的,笑着道:“辛苦你了。” 常念摇头,道:“没事儿。” “那现在找到了你本体的碎片之一,你们还会休眠吗?” 古老回道:“不会,多谢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 常念:“真的吗?太好啦。” “果然幸运之神是眷顾我的耶,哈哈~” 塔格看着常念高兴疯了的样子,不忍心打断她的好心情,转头对凉亭下的古老说道:“老家伙,你居然连这个都告诉她。你给她说那么多,难怪她会多思多虑,长不高。” 古老:“我们决定结契时,就已经是共进退的伙伴,实话实说才是真诚。” “而且,她在人修中,真的不算矮;你不能把她跟你妖族的幼崽比。” 常念一脸骄傲,好不容易出息一回,塔格还觉得自己矮,必须反驳:“是啊,我到现在还没看过比我高的女修呢。” 塔格:“德行。” 常念看着坐在对面的古老,问道:“你现在这是什么状态?能完全脱离塔格的身体吗?” 古老道:“在空间里面可以脱离他的身体,但是出了这个空间,还是不行。” 常念:“那塔格呢?” 古老笑着道:“你让他自己跟你说。” 常念顺势转头看向一旁坐没坐相的塔格,眼神示意他快说说自己的情况。 塔格昂着头,眯着眼看古老,撇嘴道:“你不是说实话实说才是真诚吗?你倒是自己跟她说呀,问我干什么?” 古老摇头,看着常念,说道:“我的本体没有复原前,都无法支撑他离开我太远,现在的我,也无法让他一整天保持清醒状态。” 常念:。。。是我贪心了,之前古老就说过,塔格的神魂问题,要到了仙界才能有解决办法,还以为找到古老的本体碎片,他俩的情况,都可以得到缓解。 高兴的心情少了一半,但很快还是自我调整起来,想着:“虽然现在帮不到塔格,但如果能早点儿找全古老本体碎片,这样他们因为契约的缘故,一起完成飞升,不但自己可以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他也能去仙界解决神魂的问题。” 常念看着塔格,说着自认为安慰的话:“我接下来会去接外出的任务,估计没法像在家里这样,按时吃饭睡觉,你就当是帮我把我的懒觉睡了呗。” 塔格:“哼,你不好好吃饭试试?我顺着你识海里的契约,也能找到你。” 常念:“真的?你能在我识海里出现?能透过我的五感,看外面的世界吗?还能陪我聊天吗?” 古老:“你别听他胡说,他吓唬你的,我们的契约没有这个,要不然,我之前有什么要给他说的,也不用给他留信了不是?你记住,不管是什么契约,只要是能随意进入对方的识海的,都不是什么正统契约。” 常念:。。。好,之前看玉简时,了解过很多不同类别的契约法纹,中间好多都有捆绑识海的;只有上古的法纹没有,她还以为只是上古的特殊而已;毕竟以前看小说里面,这种识海里住个人的情况,很普遍嘛。 第61章 外出任务 从冠阁出来,回到半山腰的家中,换下身上的襦裙,穿上劳动家居服,瞧着嘎呜没在它的窝里,便一个人背上自己编织的背篓,去采集种在‘菜园子’里的香料,灵草。 简单吃过午饭后,开始备菜;楚禾大概是申时的时候回来的。 常念抬头看到她,从院子边走上来,笑道:“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楚禾点头,“吃过了,跟云蠲他们在坊市里吃的。” 常念:“哦,我还以为你大概要酉时才会回来呢,没想到你这么早,在食峰买的妖兽肉,我都还没改刀。” 楚禾径直走到中厅,灌了几杯茶,才道:“如果不是在回来的半路上碰到成翌师兄,他拉着我说是掌门让我们明天去掌门峰找他,我大概会回来的更早些。” 常念站起身端着洗好的东西,放到院中,沥一沥水,才转身朝中厅走去,边走边问:“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楚禾从储物袋里往外掏自己买的各种食材、调味料的各种原材料,回道:“他没具体说,不过,最后他还说要去趟旭阳峰找姮窈,我猜估计和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和凡俗界有关。” 常念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道:“那敢情好,原本你就有打算筑基后回去看看的,这样任务和回去合而为一,省去不少的功夫。” 楚禾点头,“是呀,幸亏你提前说出门在外,多备些吃的;这趟要是回凡俗界,可以准备些延年益寿的东西,回报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 常念:“对,根据童煊之前的那个事来看,要给他们礼物,就给最平常的,不那么引人注意的。要不然,报恩还是报仇,就真说不准了。” 楚禾:“有道理。” 两人在半山腰忙碌起来,因为考虑到出去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这一次她俩准备的东西非常多;在山下都能闻到从半山腰飘出阵阵香味。 塔格转身回到冠阁里,古老看他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好奇的问道:“你没出去转转?” 塔格瞬间化作原形,跳上石凳,然后趴着,没吱声。 古老:“她可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你应该对她有信心才对。” “我们虽然无法随时随地的保护她,但只有契约在,她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能感应到。” “而且刚刚她走之前,你往她储物袋里塞了那么多的东西,保命肯定是可以的。” 原本塔格闭着眼睛听古老轻缓的说着,听到这话时,再也忍不住,语气肯定的说道:“她不会用的。” 古老听他语气如此笃定,不免也有些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塔格:“她才来冠阁时,我休眠之前,给她身份牌中放了不少的贡献值;她宁愿饿肚子、吃野果子,都没动分毫。” “我给她的乌木剑,还有你帮她炼制的棍子,出去后她就用身上全部的贡献值,换了市面上不易找到的古法酿酒材料,那些酒绝大部分都被她搬到了这里;而且她不管修炼多累、多忙,都还挤出时间来,把这结界中所有的灵树、灵植、灵草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你还看不懂她吗?” 古老:“我有何看不懂她?但我觉得贡献值她没动,是因为你离开之前没给她说清楚。” “而她后来做的那些,只能说明,她不是个喜欢单方面索求的性格。” 塔格:“说好听点,她是懂感恩的;说凉薄点,她这是不愿意欠我们的因果。” 古老对于塔格的烦闷,内心是理解的,只不过他还是宁愿相信常念是个懂感恩的人,“每件事情都可以看出不同的意义,主要看你站在哪个角度去看待。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懂感恩的人而已。” 塔格气闷的把头瞥向另外一个方向,哼道:“如果没有契约在,我不认为她会一直留在这里。” 古老:“不会的;我相信她,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空间里的两人对话,常念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塔格胡思乱想那么多。 这会儿的她,正在非常开心的装制作好了的各种吃食。 得益于楚禾的全能,炼制出可以保鲜的法器,虽然不至于能冻结时间的那种牛逼,但至少比现代的冰箱强不少。 兜里有粮,有水,还有各种物资,常念对于出远门,再也没有了畏惧。 两人吃完晚饭,又躺在中厅的垫子上看星星,看月亮。 楚禾对于回凡俗界这事儿,还是非常的期待,开始仔仔细细的回忆起,原主从小到大得到过的帮助。 常念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颗如鸽子蛋大小的白色镶金边珠子,道:“给,补你的筑基礼。” 楚禾接过珠子,笑道:“你这是送我珍珠首饰吗?” “不过,你这也太过敷衍了,线也不编一个,光秃秃的,我怎么戴啊?” 常念:“它不是首饰。” 楚禾手里握着珠子,一脸好奇的问道:“不是首饰?那是什么?” 常念:“这是冠阁奖励我兢兢业业整理玉简所得,听说是个仅容一人的芥子空间,可以杜绝任何人的神识窥探;是个危机时刻躲避追击的法宝。” 楚禾:“这么贵重?我不能要。” 尝试着进入楚禾识海的禹什一看这个珠子不是凡品,在听到楚禾这么说,顿时急了,劝道:“你,你不是常说拒绝好友的赠送,是件不礼貌的事吗?” “她既然拿出来送你,你就收下呀。” 每次来这里,禹什都不会长时间在楚禾识海中久待,特别是发现自己在功法上做的手脚,常念半分没中招之后,每次都是偶尔来看一眼,然后就回了神玉空间。 听到楚禾这么说,常念摸了摸鼻子,道:“我又用不上,你用的上就拿着呗。” “我现在总有种直觉,我们这趟出去,不会多么的太平,你想想二进羁崖的曦禾、滕家。” 楚禾一副被常念说服的样子,收起了珠子后,确定禹什离开自己识海,就朝常念比了一个‘ok’手势。 这个手势之前上学堂时,楚禾在常念面前提过,也算是两人的暗号,常念看到这个手势后,立即说道:“你可以用这个契约,跟珠子打上神识契约,然后珠子能在你的识海中温养,随你意念进出。” 楚禾坐起身,抿着唇点了点头,常念才继续说道:“他下次再进你的识海,进去的地方是珠子带的幻境。” “至于他什么时候发现端倪,就要看你装的像不像了。” “你与他之间的契约是有血亲纽带的,想要真正解除契约,除非他夺舍你,你彻底灭了他的那缕神魂;如果你输了也别怕,你就躲到珠子里面,珠子上面还有传送纹,它会送你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只不过传送机会只有一次。” 楚禾听常念飞快说完的话,火速按照常念说的,完成结契,珠子出现识海中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重新在常念身旁躺下后,楚禾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果然,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虽得到了超凡的修炼资源,却是要命来还;我是这样,姮窈也是。” 常念:“姮窈怎么了?” 楚禾:“我总觉得她的师尊和师姐,甚至是整个旭阳峰都怪的很。” 常念:。。。怪?当然怪呀,想拔她天生道骨的人,不怪才奇怪呢;自己看到大概知道,铁子靠观察也知道啦?果然,世上就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小瞧了的。 楚禾没有继续说那个话题,转而又说道:“我听说今日姮窈在钵池崖里和一把神剑结契,不过因为她如今的修为还太低,神器只能封锁大部分的威力。” “更扯的是,那把剑,是鸿枫长老筑基期时,想要结契,但是被神剑拒绝好多次。” 常念:“那他会说,姮窈帮他实现梦想了吗?” 楚禾嘿嘿一笑,道:“对,只不过,听当时在场的人讲,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五官柔了两分,只是语气有些发硬。” “当然也有人为他反驳,说他平常说话,都是那么硬邦邦的。” “笑死,我敢打赌,他心里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常念:。。。那也不一定,毕竟等他拔了姮窈的天生道骨,姮窈和神剑之间的结契,还不好解决?最后那把神剑会在谁的手里,还真不好说;就算鸿枫不把神剑拿出来用,放在储物袋里当个收藏,也是可以的嘛。 次日,收拾妥当后,楚禾和常念便一起去山谷前等青庄,接着到了掌门峰的大殿门外。 她们到的时候,姮窈还没到; 成翌站在大殿门外,说道:“师父在里面处理宗门要务,等到姮窈师妹来了后,再领你们一起进去拜见掌门师父。” 楚禾、常念:“是,麻烦成翌师兄。” 没一会儿姮窈御剑而来,剑停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她的飞剑控制的很稳,距离地面大约十多寸,脚步轻盈的走下飞剑。 看到门外的走廊上站着成翌几人,走了过来,见过礼,寒暄两句,成翌便带着三人走进了大殿中。 从左到右依次站立着姮窈、楚禾、常念;成翌进去后,拜见过掌门就站到了左前方,转身和楚禾她们面对面站着。而右边站着沈燕真长老。 祁珣掌门看着阶梯下的三人,道:“我叫你们来,是关于当年凡俗界,你们所在的小镇,被邪修灭镇的事。” 接着又道:“听闻秘密调查当年此事的弟子来报,还有邪修盘踞在那个小镇,一直对蔺国产生威胁,根据沈长老的卦象显现,这人还牵扯到你们的俗缘。” “所以今日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去配合本宗弟子,处理好这件事;这也是你们的外出任务。” 姮窈拱手弯腰,道:“是,遵命。” 楚禾拱手弯腰,问道:“这次去凡俗界的人,就我们三人吗?什么时候启程出发?” 常念跟着也问道:“请问掌门,这个任务可有时间规定?可有标准来判定任务成功与否?” 祁珣掌门:“就你们三人,即刻出发;并无时限规定,彻底铲除那个危害凡俗界安定的邪修就算任务成功。” 三人再次躬身行礼后,跟着成翌出了大殿。 成翌问道:“你们已经做好准备外出执行任务了吗?” 楚禾点头,道:“是,昨日我回去后,就着手准备了。” 成翌:“那我与你们说一下,在凡俗界执行任务的规矩。” 姮窈、楚禾、常念:“是,多谢成翌师兄。” 成翌带着三人走出大殿后,祁珣掌门看向下首的沈燕真,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沈燕真摇头,道:“三人都看不清。” 祁珣掌门:“怎会如此?” 沈燕真:“大抵是还没有到我推演中出现的关键节点;不过,卿嫣的长女,命格有改变的趋势,至于结果如何,现在还暂未可知。” 祁珣掌门:“是卿嫣动的手?” 沈燕真摇头,这倒是回答的非常果断,“不是。” 看着沈燕真不打算说更多,祁珣掌门有些心累的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不是说他这个掌门没有威严,而是就算他追问,沈燕真都会来那么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知天机者,不可逆天矣!” 知道掌门对自己的答复不满意,沈燕真并不打算理会,毕竟泄露先机,遭到反噬的人是自己,为了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 但是走之前,沈燕真还是说了一句:“掌门或许可以多多关注旭阳峰和齐云峰的动向。” 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沈燕真倒是心安理得的离开了大殿;徒留祁珣掌门盯着他的背影发愣。 外面听完成翌的执行外出任务时的规矩,得到了一份向宗门求助符,外加一份详细的地图竹简后,三人正式出发了。 但是三人刚出山门,分歧倒是比预料中来的早,第一个分歧是,用什么工具赶路? 姮窈说御剑;楚禾说用她炼制的灵舟出行。 姮窈说:“御剑速度快。” 楚禾说:“我们只是小小的筑基期弟子,灵力有限,第一次出远门,应该把灵力存起来,用有防御功能的灵舟;虽然烧灵石,但是安全系数高。” 常念:。。。 既没法御剑,又没有灵舟的常念,蹲在一旁的地上,用捡来的树枝画圈圈,保持沉默中。 第62章 礼尚往来 因为赶路工具的主张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说是三人的共同任务,但是刚出山门,三人就分道扬镳了。 姮窈是御剑走的;眨眼的功夫,便不再能看到她的身影。 楚禾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切’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从储物袋里掏出灵舟; 灵舟在距离十多寸的地方,逐渐扩大,直到能容纳两人的空间后,外形稳定;她这个灵舟是一片中间圆两头尖,中间凹下去的树叶形状,灵舟外壁上的细节非常好,都能看到树叶上的清晰纹路。 常念上前绕着灵舟转了一圈,新奇的伸着脖子到处看,感叹道:“果真是一叶扁舟啊。” 楚禾跳上灵舟,对着常念说道:“上来。” 常念跳上树叶形状的灵舟,盘腿坐下后,看到楚禾拿出一颗下品灵石放进灵舟中间的阵眼中。 很快灵舟上形成一个完整的结界,结界内,灵舟上四周原本像树叶边缘棱角的地方,开始有乳白色的杆子有一定角度的冒出; 等到全部冒出来的杆子挨到一起后,突然‘砰’的一声展开,边缘完全融合后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 虽然是乳白色,但是丝毫不影响看向外面的视线; 常念被她这奇思妙想惊得合不拢嘴,“你这个灵舟好生特别。” 楚禾:“我老家以前几乎挨家挨户都会养蚕,我这个灵舟的灵感,就来自于蚕在桑叶上结茧的样子。” 常念:“嘿嘿,这样呀,我还以为这个是荷苞的那种。” 楚禾:“噢,不,我是个主张低调、实用性的炼器师。” 常念:“我这样看外面非常清楚,外面看我们也是一眼望穿吗?” 楚禾:“怎么可能?我们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见我们里面的情形。” “我这个灵舟,有考虑多种不同的环境,需要飞行时它可以飞,地上跑的时候,它有履带可以走,到水上时,它还有脚蹼能游。就算是在水底,这个茧也是绝对密封不会淹水。” “因为要放这么多的东西,所以它是一个中间凹下去的树叶状,不是平坦的。” 常念:“我总算是对大家说你是初阶大成,有了个大致的印象了。” 楚禾:“我说姮窈就是不识货,要是不差灵石,这灵舟不见得就比她的御剑慢多少。” “你就瞧好,她迟早是要后悔今天的意气用事。” 常念看着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里面的空间所剩无几,“你这个最多能坐多少人啊?” 楚禾操控着灵舟缓缓升空,到达一定高度后,才逐渐提高速度,整个过程中,常念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想比起之前乘坐郭泽槺的灵舟,还是成翌的御剑飞行,简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和在宗门里乘坐青庄、灵鹤也感觉也不同,它们是一个有自主思想的生物,飞行中还会受它们心情影响,忽快忽慢、忽上忽下是常有的事。 灵舟在空中平稳飞行后,楚禾才说道:“它的大小取决于放阵眼里的灵石大小来定,一块下品灵石算是省灵模式,两人及其以下,两个时辰内不影响最快速度;” “一块中品灵石同样的时长和速度的话,只能坐十人一下;一块上品灵石的模式,我还没有研究出来。因为我觉得能这么坦诚相待的朋友,超不过十人了;而且如果真交到了随随便便拿上品灵石出来的人,这个灵舟也用不上了。” 常念:“为什么?” 楚禾:“因为它太简陋了。” 常念:“简陋吗?我觉得比郭泽槺师兄的那个灵舟,精致很多呀。” 认认真真观察四周后,又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没有个隔间之类的?” 楚禾点头,“对,有得就有舍嘛,我舍去平常灵舟、灵船上,那种驮着多间房子的模式,炼制的这个,原本就不是为了当门面用的。” 常念对她这样的思路非常赞同。 楚禾道:“你把你的神识展开。” 常念:“?”虽不知她这是何意,但还是听话的稍稍展开了自己的神识。 楚禾掐诀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常念这时只觉得灵舟上有一处像是钥匙孔一样的地方,吸引着自己的神识,很想靠近。 楚禾:“让你的神识靠上去。” 常念照做,楚禾掐诀的手指越来越快,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楚禾才笑着对常念说道:“送你的出关礼物,喜欢吗?” 这个灵舟上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后,常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常念:“喜欢,非常喜欢。” 楚禾:“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刚炼制出来时,正朔师父和砚启师父还以为是送他们的,结果听我说不是,可是恼了我,最后我不得不拿出几年前及笄礼时,你送我的灵酒,才把他们哄好。” 常念:“我送你灵酒,就是想让你省去买灵酒,用来处理人情世故的那份花销呀,有用就好。” 楚禾:“你过来,我教你如何操控这个灵舟。” 常念嘴上一边说着:“我没有灵力也能操控灵舟?”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朝着她挪了过去。 楚禾从阵眼旁一按,一个像缩小版灵舟的阵盘弹了出来,她拿起阵盘,放入一小粒灵石,一边演示给常念看,一边说道:“我说过,用灵舟烧灵石,这不是假话;不管是灵舟本身,还是这个操控阵盘,只要有灵石,它就能动,如果没有灵石,用灵力操作也行。” “所以铁子,努力赚灵石。” 想到离开冠阁之前,塔格往自己储物袋里塞的那些灵石,突然感到一种爆棚的幸福感包裹着自己。 虽然没有打算挥霍塔格给的东西,但是没有和不用之间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常念:“嗯,好。” 楚禾:“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我乘坐你的灵舟,会给灵石的,要是有别人坐,你也要收灵石哦。” 常念:。。。你是不是点姮窈?万一人家不坐呢,你不得望空楼? 常念:“铁子,我不会炼器、炼丹、画符,剑术也不高,无法做这些方面的任务,但你说我卖灵酒,可行不?” 楚禾被常念这么问,果然想在姮窈那里弄灵石的想法抛开,问道:“你还有灵酒?我以为你全给冠阁了呢?” 常念没否认,回道:“给了大部分,我这里还有一点点,不是特别多。” 楚禾:“那当然好呀,我的那几位师父,对你的灵酒可是赞不绝口呢。” “我之前还在想你赚灵石的路怎么走,要不要冒险带你去闯那些陨落大佬的洞府?要是能在里面得到个什么宝贝,你就能赚到灵石;但是那种高收入同样也是高风险,我不是很放心。” “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非常可行;虽然累点儿,不过,胜在安稳。” 常念却摇了摇头,道:“我暂时没想要安定下来,我想去丈量这个斡州大陆。” 楚禾听到常念这么说,十分的意外,“真的假的?我看你在冠阁一待,九年说不出来就硬是没有提前踏出去一步,而且你的闭关跟别的修士并不一样,他们是在冥想中感悟,不知不觉度过多年,而你是天天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生活过九年。” “我还以为你是安居一隅的性格。” 常念:“我的确是那种懒得挪窝的性格,但是并不妨碍我想先出去看过这个世间的种种,然后再回去待着不动弹。” 楚禾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道:“我也有这个想法,虽然他们说外出能遇到更多的机缘,但我觉得修炼只是一种方式,看看外面不一样的风景,才是我的目的。你也要去看看的话,我们就不用分开啦。” 常念:“哈哈,同路么?” 楚禾:“肯定同路。” 笑着说完这话的楚禾,表情陡然一变,把操控阵盘往常念怀里一丢,急冲冲地留下一句“等我。”便跳出了灵舟。 常念一脸懵逼,看着她在眼前消失,反应过来后,朝着行驶的灵舟周围看去,四处寻找了一番,在下方的地上发现了她的身影。 此时的她和一群人战斗在一处,爆发出阵阵红烟、蓝烟、紫烟的,引起周围的灵气剧烈波动。 在她们打斗的不远处,还有几个人也在交战,不过那动静没有楚禾那边的大,并且能看出一人对战多人,那个人有不敌的趋势;常念见此情况,没有丝毫犹豫的降落灵舟。 收起灵舟后,提着棍子就冲了过去。 楚禾看到常念冲了过来,一棍一个的击飞那些修为较低的散修,心头泛起一暖,喊道:“铁子,你去姮窈那里,她中计了。” 常念一棍击飞一个炼气期修士,道:“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她。” 楚禾听到常念这么说,想到自己这个丹修去看看她,或许更好,但是这边的敌人很多,她又有些不放心常念能否应付。 常念看着她踌躇着没去,再次喊道:“你就当是给我个机会练练手。我还没遇到过正经的修士呢。” 楚禾听到这话,便没再多停留,边打边朝着姮窈那边跑去。 常念连着打倒好几个筑基期修士,看着他们半天爬不起来后,开始反省起来,“之前宗门大比时脱了加重法衣,这会儿又穿上,这下手真的会有失轻重啊。” 不过,这样反过来想,宗门里和自己比试的那些弟子,果真比外面的人皮实,同样的力度,他们被击飞出去,至少能立马站起来,不像这些人,半天站不起来。 而和常念对战的散修们,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女修勇猛的攻势,顿时有了些退意,反正他们得到的要求是试探那个穿白衣服女修的虚实,不是要命。 “撤!”一声令下,围着常念周围的人,四处散去。 常念举着棍子还想追上去,就听到楚禾在喊:“铁子。” 听到楚禾的喊声,常念转身朝着她们跑去,然后看到她俩背靠着背,正和三个金丹期修士对峙着。 常念看着那三个用着易容法器的金丹期修士,道:“咦?你们比他们修为高,怎么管不住他们?他们都跑啦。” 有了常念的加入,处于劣势的姮窈、楚禾,局势得到很大的扭转,两个半的‘筑基期’对战三个金丹期,居然也能打得不相上下。 渐渐地三人的默契越来越好,收割完两个金丹期的小命,剩下一个见势不对,想要逃跑,被楚禾的阵盘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常念看楚禾掏出一粒毒丹,打算上前给那人喂下,常念先她一步,装模作样的走过阵盘,上前押住那人;楚禾看到常念这个举动,会心一笑; 知道常念这是在担心那人有诈,她走在前面,那人不管使出什么术法,对她都是无效,而自己却能根据她身上法衣变化的提示,提前做出相应的反应,从而得到保护。 楚禾把毒丹强行塞进那人嘴里,然后等了几个呼吸间,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还有什么人躲在暗处?” 被迫吃下毒丹的那人,眼神涣散,神情呆滞,面对楚禾的问题,几乎毫无抵抗,回道:“旦经庭有多个不同的关于你们的悬赏任务,很多人都接了截杀任务。” 楚禾:“具体是谁的?” 那人:“万归宗鸿枫长老关门弟子姮窈,齐云峰记名弟子楚禾的。” 楚禾笑了,只不过这个笑容有些阴沉,“滕家!卿嫣!” 姮窈:“你就这么肯定是她们?” 楚禾呵呵一声,道:“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来的,该是齐云峰卿嫣之女,或者是滕家楚禾;但恰好是记名弟子楚禾,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被常念押在手下的那人,突然身子一软; 楚禾道:“铁子,放开他。” 常念放开手,他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然后他的身体化作一堆灰,最后是一粒小小的淡黄色珠子,渐渐在空中化粉,最后随风飘散。 楚禾抬起右手臂一挥,地上的灰也被一阵风吹起,散落各处。 看着地上只剩下的一个灰色储物袋,常念觉得真是大开眼界,“这就是传说中的把你骨灰都给你扬咯。” 姮窈看着地上的储物袋皱了皱眉,道:“或许用神识探查,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楚禾无所谓的摇头,道:“没必要;而且若是他的识海被人下了禁忌,贸然探入,你也会受伤的,不划算。” 转身对着常念道:“铁子,灵舟放出来,我们继续赶路。” 常念掏出灵舟,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没动的姮窈,问道:“一起吗?” 姮窈还没做出回应,楚禾在一边道:“你是不是鱼的记忆?忘了人家说了灵舟的速度不行吗?” 姮窈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才说道:“既然现在知道这一路危险重重,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行动。” 楚禾:“那你御剑在我们灵舟旁飞行呗。” 姮窈语气弱了两分,道:“但是我刚刚受伤了。” 楚禾:“切,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受伤的。” 看到灵舟已经扩大的差不多了,跳上灵舟后,楚禾一副拽拽的样子,说道:“让你坐也行,但是要给灵石。” 姮窈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手掌一翻,手心里多出来一个白色的低阶储物袋,直接丢向楚禾,道:“给,用完了再说。” 楚禾抓住姮窈丢过来的储物袋,用灵力打开一看,又火速收起袋口,笑得灿烂极了,“来来来,你快上来好好调息疗伤。” 常念:。。。铁子,我该给你拿个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之前跟人家争辩的时候有多么的不同。 楚禾挪到常念身边,贼兮兮的打开储物袋给常念看,道:“铁子,我收回之前说的,交不到随便拿出上品灵石的朋友的这句话。” 常念:。。。你高兴就好。 第63章 第二个分歧 当初坐郭泽槺他们的飞舟,从修真界与凡俗界的交界处,到万归宗山门外的坊市,总共花了八日时间,可楚禾她们在这需要八日时间的路途上,足足走了半个月的时间。 并不是她们故意而为,而是自从知道旦经庭里有截杀她们的悬赏任务后,就有来找她们晦气的修士,跟约好了似的,白天每隔一个时辰来一波,晚上每隔两个时辰来一波,烦不胜烦。 刚开始的头两日,面对如何处理这些找她们麻烦的人的方式,楚禾和姮窈之间,出现外出任务中的第二个分歧。 姮窈的观点:“我们现在有任务在身,还不知道凡俗界秘密调查的师兄姐们什么情况,若是在路上耽搁太久,不妥当。” “我们应该尽力躲开他们,并且给宗门发传讯符,告知这些人的目的和行为;就算不告诉宗门,我也应该告诉师尊,寻求他的助力。” 楚禾对她这话,嗤之以鼻,道:“这是送上门的经验条,你不但不要,还要告诉宗门?” “那你猜,为什么宗门会让我们必须完成一次外出任务?若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有什么就找宗门,找师尊,那岂不是养了一窝的温室中花朵?还如何在将来独当一面,为宗门遮风挡雨。” “而且能执行在凡俗界秘密调查任务的师兄姐们,实力难道比我们还弱?你真当宗门是随意发布任务的?” “要我说,我们就该狠狠地打怕那些来找我们晦气的人,让他们只要一想起我们,就心生胆怯才对;要不然,这种事只会没完没了。” 姮窈反驳道:“实战的确是重要,但是事情也要分轻重缓急;那些人截杀我们,只是我们自己的私事,而宗门任务是更重要的事。我们应该先处理好宗门任务后,再来处理自己的私事。” 。。。。。。 楚禾和姮窈都是非常优秀的辩论手,常念坐在她们中间,谁说话看谁,但还要时刻关注着操控飞舟的阵盘,眼珠子不停地在左边、阵盘、右边转的冒火星子。 发现两人还是无法说服对方,都气的不轻; 不过,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随着一同杀敌,一同赶路的朝夕相处,三人都熟悉了起来,这回气归气,并没有出现第一次出现分歧时,那种一拍即散的情况。 楚禾偏头,是真不想看到姮窈,晃眼看到坐在她们中间的常念,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抽空看着自己和姮窈,突然,心里生出一丝不平衡来,道:“铁子,你来说说,对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突然被call,常念一愣,“我?” 楚禾点头,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道:“对,你也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姮窈转头看向常念,飞快的开口反对道:“不行!她说的不算,你们俩的关系那么好,她肯定顺着你的意思说。” 楚禾听到姮窈这么说,放在膝盖上的手就扬了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真打到姮窈身上; 姮窈盘腿坐着,看着她作势要打自己,根本没有准备躲闪,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她的内心无比笃定,楚禾不会真打自己;不是说自己和楚禾的关系有多好,反而是不够好,楚禾不会真做出亲密无间的实际动作。 常念看着一个作势要打,另一个稳如泰山的坐着,根本没有要躲的意思,心想:女孩子的友谊,产生的就是这么的奇妙。 楚禾:“你别胡说八道,我铁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别说的好像她没脑子似的。” 姮窈听到楚禾这么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不太妥帖,便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禾不依不饶,“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姮窈:“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脸色因为着急解释而微微发红。 常念见两人的火气上升了个高度,连忙插话道:“那我说说我的个人想法,你们要听吗?” 楚禾:“当然。” 姮窈跟着点头,道:“嗯。” 常念:“第一,掌门说‘彻底铲除危害安定的邪修算完成任务,并且没有时限。’这一句话里表达出这个邪修并不好铲除,不然,秘密调查了十年之久的师兄姐们,不会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第二,沈长老的卦象说这人还牵扯到我们的俗缘;那么这人跟我们是有关联的。” “第三,掌门说的是‘配合’师兄姐们处理这件事,那么我们并不是主力,最多算助攻。” “所以,我想这次的任务,不但要考验我们修炼这么久的修为,还要考验我们的心性,是一趟双重考验之旅。” “心性这个因人而异,没法找个什么方式一下子成长巨多;但是武力却还可以找个机会努力一下的。” 楚禾听完常念一长串的废话后,一拍大腿,道:“没错,磨刀不误砍柴工,懂不懂?之前我们在宗门内,最多是去岐立山脉和妖兽搏斗,很少和修士打斗,现在增加我们实战经验机会就在眼前,你真的要放弃吗?万一到关键时刻,就是因为自己差点儿经验值,让任务失败,你就说你会不会怄?” 姮窈:“那要是我们一边打一边赶路,花费的时间太多,让他们责备我们怎么办?” 楚禾:“首先,掌门并没有要求我们必须多少时间赶到!然后就是责备又如何?想让我们一个刚筑基,第一次出山门的弟子,跟他们比,不是刻意刁难吗?”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这个任务是要有师兄姐带的外出任务,其目的本就不是让我们独立完成;让我们阔眼界,长见识才是根本。” “作为这次一起出任务的人,我个人建议,你现在已经离开旭阳峰,最好不要有那种遇到什么,都要找你师尊的想法;我不否认他的确能帮到你,但是实力要自己掌握才是真。” 姮窈对楚禾说的话有些动摇了,不过听到楚禾后面的那句话,顿时恼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明有师尊,我为什么不能找他求助?他说过的,我永远都可以找他,无论何时何地。” 楚禾看她一下激动起来,眼神中的流光一闪而过,没有反驳回去,而是用着非常敷衍的语气,说道:“听不听随你;若是你不赞同,可以当我放屁,从没说过这话。” 说完这话就轻轻垂下眼睑,进入打坐模式,不再言语。 姮窈气鼓鼓地看着楚禾这样一副拒绝继续交流的样子,转头看向一旁拿着阵盘,低头操控飞舟的常念,问道:“你说,我说的不对吗?” 常念缓缓了,没有很快的做出回答,因为她在等,看姮窈会不会说出‘她就是没有疼爱自己的师尊、师姐’这类话。 几个呼吸间后,没有听到姮窈说这样的话,常念抬眸看了一眼姮窈,开始忽悠大法,道:“她也经常这么对我说的。” 姮窈听到这话,像是找到了同阵营的人,急忙说道:“是吗?我进了旭阳峰的第一天,师尊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师姐也说只要不丢我们旭阳峰的颜面,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旭阳峰的实力就行;解决问题的方法不用太过刻板。” 常念:。。。难怪,大比时她打成一个血人,也要靠着毅力坚持到宣布胜利才倒下,这会儿面对问题又是这样的主张。 常念:“当然了,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要刻板,但是自己掌握实力,和灵活的解决问题方法,这之间并不冲突,是?” 姮窈一想,同意了常念的说法,点头道:“是。” 常念:“所以,铁子只是说了一个不一样的提议而已。这两者你同时拥有,也并不会矛盾,不需要嫌多,对?” 姮窈:“可是,我都有了师尊和师姐,我还需要跟别人走一样的路吗?” 常念:“呃,要不然,你试着换个角度看铁子的那句话;她或许是想更深层次的表达,你自己拥有了实力,以后你的师尊和师姐,你也可以能力反过来对他们,好。” 说到最后,常念想起她师尊拔她天生道骨的事,停顿了一下,一时间竟还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 姮窈没注意到常念说到最后的那个停顿,因为她内心对于常念表达的意思是认可的; 因为又有人对她们的飞舟发起了攻击,楚禾已经飞身出了飞舟,她这次也非常积极的跟着出去,同截杀她们的散修们,战斗到了一处。 常念已经练就出不用把飞舟降到很低,才跳出飞舟,收起飞舟这样繁琐的流程; 她把飞舟降到接近树端,然后直接朝树上跳,跳出的那一瞬间,将飞舟收到储物袋中;再从树上三两下就能下到地面上,参加战斗。 从此之后,接了来截杀她们任务的散修们,明显感受到三人的战意远超之前,特别是其中穿白色法衣的那名美貌女剑修。 也不知是不是剑修都有成为剑疯子的潜力,随着对面截杀她们的人的心态转变,姮窈渐渐地对自己修炼的剑招有了更高层次,更深的感悟,对迎敌这件事越发的积极。 这半个月在姮窈的剑气上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楚禾见她之后飞出飞舟迎敌的势头大涨,在陪常念躲草丛里处理五谷轮回时,在不远处的草丛外面,背身站着,吐槽道:“你说说,那些人对她是不是很奇怪?” 常念在草丛后面,回道:“嗯,明明学的不差,她完全可以像大比上那样,大杀四方,却要那样误导她。” 楚禾:“那就是一种可以养废她的高级做法,关键是她还不以为然。” 常念:。。。铁子,不是人人都能像你那样,遇到糖衣炮弹还是人间清醒呀! 常念一边扎裤腰带,一边回道:“大概是当局者迷。” 楚禾听到草丛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常念完事儿,转身道:“唉,摊上这些操蛋玩意儿都是劫。” 常念掩埋好之后,才走了出来,看她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笑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马上就要到当拉山,穿过结界,成翌师兄说过,凡俗界一般情况下不允许使用灵力,你还是好好思考思考,你们接下来可能会是什么遭遇。” 楚禾拉常念的衣服,往远处的河边领,对于树后面的那一点白色衣角,视而不见,道:“走,洗个手再回去。” 常念顺势跟着她的拉力方向走,楚禾见她跟着自己走,才又道:“为什么是‘你们’,没有你吗?” 常念耸肩,道:“反正不管是这里,还是凡俗界,我跟灵力都没半块灵石的关系,在哪儿不是都一样吗?” “而且我是乞丐,孤儿,收养我的老乞丐,也压根儿不知道我亲爹娘是谁,所以我想着,那个邪修除非单方面跟我有仇以外,能关联到我的可能性很小。” 楚禾让常念这番分析整笑了,道:“那是的,谁跟一个乞丐有仇?除非你抢了人家的乞讨来的战利品。” 常念:“这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啊?你好好想想,刚见到我时,我那副样子能抢过谁,还能让那人记恨我这么多年?” 楚禾:“那我呢?跟我能有个什么关系,我一没跟人结仇,二认识我的人,还活着没,活着多少人,这些我都不知道。” 常念先蹲在河边洗手,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三个灵果洗了洗,一个递给楚禾,另一个塞进自己嘴里,剩下一个给姮窈准备的。 认真的想了想,道:“当时在街上,抢你玉佩的那些人,你说有没有可能?” “还有滕家的人。类似于那种家族中权利争强而引起的。” 楚禾啃了一口鲜嫩多汁,香甜的灵果,眯了眯眼,“你别说,还真别说,你是不是把冠阁里各种各样的玉简看杂了?这你都能想的出来啊。” 常念一边啃着灵果,一边朝飞舟停留的地方走,心想:“哼,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