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京海权力巅峰》 第1章 京海，我回来了。 2000年，京海市。 旧厂街菜市场。 王晨躺在椅子上，也不在乎周遭的鱼腥味，闭着眼睛享受着熟悉的喧嚣。 王晨今年二十岁，长期暴晒在阳光下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 他或许当不了小奶狗，可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宽肩窄腰长腿，没有半寸多余的脂肪，灵活锐利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国字型的脸庞，一身正气。 “老高，我想吃鱼了。” 正在杀鱼的高启强，嘴角微微一翘，头也不回的说：“怎么得，不怕别人说你受贿，侵占公民财物啊。” “那你给我留条大得，不然吃的不爽利，被举报都闹心。” 王晨穿越了8年，穿越前他就是一个宅男，没事刷刷剧，没想到一闭眼就来到狂飙的世界。 家就住在旧厂街，跟高启强三兄妹是邻居。大家一起长大。 本想着先猥琐发育几年，等强哥觉醒，带着强哥一起打天下。 可天意弄人，系统非要自己当警察才能正式激活。 警察是什么人都能当得吗？ 一个好身体就不必多说，重要得是你要学习。 王晨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舔狗，一种就是学霸。 学霸与舔狗不得好死。 可惜，王晨终究屈服于现实，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的新手礼包。 新手礼包奖励一个随身农场，农场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央有一口灵泉，喝了可以强身健体，耳聪目明。 从那时开始，那如天书般的几何，为自己打开了大门。 这时，耳边传来一片嘈杂，王晨缓缓做起，就见远处的唐小龙戴着被看章，被几个混混簇拥着。 他下巴微扬，鼻孔对着人，眼神得意中带着一丝凶狠。 唐小龙还有个弟弟，就在他左手边，叫唐小虎，跟哥哥不同，唐小虎见谁都笑呵呵得，在哥俩中，充当的是狗头军师的角色。 俩人是菜市场管理员，也是看场子得，不过不收保护费，收的是卫生管理费。 为什么一直强调卫生管理费呢，是因为他们要干活，别管干多干少，就是在过道上捡起一根菜叶意思意思，这逼格就掉光了。 上不得台面。 摊主私下聊天时，谈到两兄弟，都会阴阴一笑，臭骂一声：烂叶子兄弟。 两兄弟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打一顿骂的人，过后背着你，该骂还会骂。而且骂的更凶。 所以没事就带着几个人，耀武扬威的巡视，想着法折腾菜市场这些人。 比如说一年一次的换摊位。 把那些嘴臭得，分到犄角旮旯，嘴臭却能临时抱佛脚送礼，就换到中等位置，既不嘴臭，又送礼得，那就给好位置。 高启强就是那个既不嘴臭，又逢年过节送礼的摊主，他的鱼摊一直没被动过。 这时，唐小虎笑嘻嘻得走到鱼摊前。 “啊强，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 高启强连忙放下菜刀，从鱼缸捧出水洗了洗手，抓了一个五斤重的大鱼，笑嘻嘻得递了过去。 第2章 等离子，还要给俩。 以往这个时候，唐小虎同样会笑呵呵的接过鱼，谢谢都不会说。就走了。 今天他却没接。摆了摆手就要走。 高启强刚要伸手拉住对方，就见唐小虎手一拍，眼睛一瞪，满眼都是嫌弃。 “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洗手了吗你。” 高启强咧着嘴，手又在衣服上抹了抹，举起来转了转，傻笑一声。 “阿龙，我听说年后，市场是不是有新的调整？” 唐小虎插话：“嗯，管理费跟租金不变，卫生费要涨一涨。” 高启强眼中闪过一丝愁容，可却马上隐去，笑着说：“没问题，我支持工作，那当铺的位置？” “当铺的位置，当然要变了。这几年你都没变，偶尔也要换换嘛。” 高启强脸上的笑容消失，很直白的说：“变不了。” 话很直白，以往高启强是不会这么说得，可今天不一样。 王晨回来了，那就代表他高启强有靠山了。 不过他却不想什么屁大点事都麻烦王晨。 只要摊位不动，管理费涨了也就涨了，年年涨，也习惯了。 摊位不行，他的水电设备根本挪不了，要是动一次可就是伤筋动骨，而且这个位置也好。要是换个差的位置，赚不到钱，这买卖做的就没意思了。 兄弟俩的笑容慢慢收起，恶狠狠的看着高启强。 以往这个时候，高启强会率先服软，可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笑呵呵的一句话也不说。 唐小龙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啊。高启强。” “阿龙啊，你也知道我这些设备，确实动不了。” 唐小虎一脚把旁边得秤踢翻，瞪着眼睛：“我告诉你高启强，换摊位谁都躲不了，有个老板要送我哥一个等离子电视，点名看上你的摊位了，原本我还想着都是朋友，告诉你一声。 现在你特么给脸不要脸，要么搬走，要么送两个等离子电视。” 装的就是装得，尤其是被高启强这种老实人折了面子，两兄弟已经恼羞成怒了。 等离子电视一个2w1，两个就是四万多。 不得不说两兄弟的胃口很大。 而且这还不算完，就算高启强花了钱，也没用。 唐小龙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炮制高启强的办法。 高启强不知道什么是等离子电视，可一听就知道不便宜，他站在原地，有些心虚，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心说王晨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是睡着了？ 他眼睛一转，看到手中的鱼，马上笑道：“你等一下啊，这鱼不新鲜了，我去给你换个新鲜得。” “谁吃你那破鱼。”唐小龙说。 高启强不理，进入摊位，抓鱼的同时，偷瞄了一眼躺在椅子上得王晨。 四目相对，王晨根本没有睡着，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晨有随身农场，农场内部时间流速很快，农作物一天一熟，在里面搞了一个鱼塘，放进一个小鱼仔，一天就能长大。 他对钱没啥执念，而且要从政，就更要注意。 可人啊，再怎么说也离不开钱。 他就用高启强的名义在外承包两个鱼塘，半年放一次，低于市场五成的价格卖给高启强。赚点零花钱。 “晨哥！” 第3章 高启盛的小心思 高启强本能的喊了一句，却被王晨锐利的眼睛逼退，马上改口：“”阿晨啊，这俩人欺人太甚，你说卫生费涨了就涨了，这摊位不能动啊。” “嗯。”王晨认真的点头：“确实不能搬。” 说完诧异的看着对方：“那你跟他们说啊，这人啊，要讲道理。” “这”高启强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怎么？自己搞不定？” “嗯。” 王晨恍然，“我还以为强哥能搞定，我都没敢说话。那你刚刚不来找我，现在又来找我，是不是怨我不自觉啊？” 高启强脸都白了，汗水顺着脸颊唰唰的下。 他脑子转的很快，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晨是他的靠山，可不是小弟，靠山是能帮人挺胸抬头的做人，需要你主动靠，而不是靠山靠你。 他的位置摆错了。 “啊晨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害怕，我忘了。” 说完，为了增加真实性，嘴唇都不自觉颤抖两下。脸更白了。 就这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但。 王晨可了解这货的心理素质，不过也不打算再追究。 他慢慢把眼睛闭上，养神。 高启强见状，眼睛滴溜溜的转，扶着身子说：“阿晨，你帮帮我。” 王晨起身，让两兄弟可以看到自己，说： “怎么滴，皮痒了，还来这收卫生费，你们俩特么的打扫卫生了吗，还涨价，光拿钱不干活啊。” 市场的光线有些暗，唐小虎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见是王晨，惊叫一声，身形急退。 他感觉腿有点抽筋，心说这煞星不是在国都上学吗，怎么回来了？ 旧厂街有一个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王晨。造成这种原因有两点。 第一，王晨特别能打，一个打十几个跟玩一样。 第二，王晨高考全国状元这件事人尽皆知，是旧厂街的脸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与有荣焉。 潜水里出了一条真龙，在旧厂街认识王晨，跟别人喝酒都能多吹三瓶。 “王晨，你什么时候回来得？” “京海是你家啊，我回来还要跟你打报告，别特么打马虎眼，问你话呢。” “误会，都是误会。” 唐小虎说完，大声喊道：“大家伙快来看啊，王晨回来了，我们旧厂街的脸面，从京都回来了。” 嘈杂得菜市场瞬间安静，王晨暗道一声不妙，可已经晚了，七大姑八大姨，街坊老邻居，乌泱泱得往鱼摊上聚，卖菜得卖肉得，自家生意都不管了。把王晨围的水泄不通。 唐小虎拉着自家哥哥连忙趁乱离开。 他已经决定好了，别管王晨为什么回来，这两天他是不来菜市场了。 王晨这人呢，脾气不好爱动手，还爱讲道理。 今天这事，他们不占理，再见面绝对少不了一顿揍。 被别人打，你打不过还能报警，可被王晨打，在旧厂街，你敢报警你就别在旧厂街混了，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阿晨，今天这事谢谢你帮我。” 高启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王晨回了一个。 “自家兄弟别说帮不帮，老高我在提醒你一遍，遇见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我。今天我是在这呢，我要是不在呢，怎么滴，那个什么等离子，你就真送啊，还特么送两台？” “你说那个等离子，等离子，那玩意贵不贵啊？” “一台两万多，你说贵不贵？” “这么贵啊？” 高启强都惊了，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快过年了，高启盛、高启兰都在家，就坐在桌子上静静吃饭。 高启兰给王晨碗里不停的夹菜，眼睛一直盯着王晨。 王晨笑笑，夹了一口鱼塞进嘴里，说：“他奶奶得，今天让那两个孙子跑了，你等着过两天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得，真特么黑。” “别打架，你都是警察了，怎么还打架呢。”高启兰边说边给王晨夹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高启盛安静吃饭一声不吱，心中轻叹，自家妹妹算是完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哥俩的小棉袄，不知不觉就被隔壁老王给俘虏了。 可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没有捅破。 高启强讲究顺其自然，高启兰不敢说。 他高启盛更不会说。 第4章 入职第一天就发生命案。 第二天。京海市公安局。 王晨入职了。 在局长孟德海的亲自授衔中，成为了一名一级警司。 也就是一毛三。 警员分五等十三级，往上不提，在下面有二级警司、三级警司、一级警员、二级警员。 从警司开始，每升一级都需要三年，而警司升警督需要四年。 20岁的一级警司，王晨是整个临江省独一份。 正常来说，21岁读大专，22岁本科。25岁硕士，28岁博士。 可王晨呢，20岁的心理学博士，直接少熬6年时间。 他的起步比别人高太多。 这个时候的安欣25岁，才是一名三级警司。 换句话说，安欣就是一个弟弟。 “曹闯，这位就是新来的同事，叫王晨。” “王晨，这位是曹闯，刑侦支队支队长，以后你就跟着他。” 孟德海说完离开。 他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却也什么都说了。 职场就是一个大染缸，一个局长亲自送人进支队，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曹闯是一个20多年得老刑侦，他的一双慧眼可以让犯人无处遁形。 同时他也明白老领导得良苦用心。 刑侦破案需要知识，更重要的还有经验。 知识可以学，经验同样需要学。 每一次不起眼的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这种经验是宝贵得，所以就有了师徒之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曹闯在一线干了一辈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王晨不一样，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了师徒名分，他的孩子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想通前后，曹闯的态度也热情了起来，拍了拍王晨的肩膀。 现在刑侦部，他最看好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李响、张彪、安欣。也都是自己的徒弟。 刑侦队一般都是两人一组。 现在李响跟安欣一组，张彪也有自己的搭档。 安欣作为安局得侄子，又跟孟德海得关系匪浅，以后注定成就不凡。 曹闯原本也是这么想得，可经过观察，他发现对方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 也就是非常正直的一个人。 这种人，官路不会一帆风顺。 王晨呢，京海的名人，生生用知识敲开命运的大门。 如果让王晨多接触安欣，顺便搭上两位局长，他会更加顺利。 而他曹闯的良苦用心以后也会被王晨记在心里。 想淸前后曹闯连看都不看张彪，直接招呼道： “李响、安欣，王晨分到你们组，你们好好配合，人家可是博士。” 李响茫然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张彪，连忙起身，笑道：“师傅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还没老呢，看新闻。” 他说的是高考状元那件事。 一句玩笑，也让其他同事们笑了起来。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张彪开口了，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 “是啊，全国状元，学习那么厉害去做办公室啊，跑一线来干什么？” 和谐的气愤被打破，场面陷入安静。 曹闯眼皮一跳，自己这个徒弟可不仅是心直口快，还特么是个狼灭，刚刚那副望眼欲穿的神情谁都看出来了。 现在呢，却阴阳怪气。 这是什么，现实版的得不到就毁灭。 “张彪，说什么呢你，这就是你对新同事的态度啊，赶紧道歉。” 张彪嘴快，说话不经过大脑，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可曹闯得话，却在次挑起他那颗敏感得神经。 他抬头看向曹闯，眼神复杂，三分震惊，三分惊诧、三分委屈，还有一丝幽怨？ 仿佛在说，师傅你变了，我可是你的小彪彪。你竟然不向着我。 曹闯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站了出来。 “学习是理论，实践才是真理，我呢，现在就需要把各位前辈们的知识全部学到手，然后再超越你们，希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他的话很锋锐，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傲气。 意思就是，我以后肯定会超越你们，但是现在，我需要像你们学习。 曹闯愣了一下，沉默了三秒，缓缓鼓掌。 从进门到现在，抛出那些介绍般的含蓄，严格意义上来说，王晨只说了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就把他的性格完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正。 堂堂正正的正。 “行了，今天下班都别走，我请客，欢迎新同事。” “嗷，好…” 张彪不情愿得鼓掌，他承认，王晨说话有水平，可他就是不爽。 …… 原本晚上大家已经准备让曹闯大出血一次，可临到下班的时候接到报案。 案子还不小，死了人，没办法，王晨第一天任职就跟着曹闯去了案发地点。 路上，李响怪异的眼神，让王晨不由搓了搓手。 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还是有些说道。 就比如刑侦，第一天上班就碰到命案，会被冠以柯南称号。 嗯，就是那个出场必死人的小鬼。 “阿晨，今晚回家睡觉时，记得在枕头底下放把菜刀，很有用的。”李响笑着说。 “为什么不放一把锁链？”王晨问。 “锁链？做咩啊？” “阎王索命的时候，通常不都是用锁链吗？” “好小子，够狂，一会儿我也希望你能保持住这个态度。” 王晨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曹闯却知道，死者是死在家里，邻居是闻到臭味才报案得。 这对一个新人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故意没说，就是要给王晨一次最直观的心灵震撼。 别管你以前有多厉害，到了刑侦，你还只是一个菜鸟，要虚心。 身旁的安欣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尸体的丑态，憋着笑，看了一眼曹闯。 王晨呢，他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了，他已经陷入到颅内高潮，沉浸在巨大喜悦中。 没错，这个信号不好的系统，终于正式启动了。 【叮实干科技系统加载成功。】 【检测到宿主成为二级警员，奖励宗师格斗术】 【检测到宿主成为一级警员，奖励枪械精通】 【检测到宿主成为三级警司，奖励完美级跑酷】 【检测到宿主成为二级警司，奖励8国语言精通】 【检测到宿主成为一级警司，奖励神经修复液自动化生产线。】 第5章 祁念念，祁源源 庞大的信息流直插大脑，王晨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开了。 不仅如此。 警服下的身体在以微小却快速的频率快速振动。 还好传输的速度够快，不然王晨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叫出声。 太特么疼了。 透过后视镜，曹闯见王晨面色苍白身体轻微颤抖，暗暗皱眉。 “王晨，你没事？” 王晨摇了摇脑袋，见车上三人都一副担心中带着三分得意的神色，暗自苦笑。 完了。 被当成胆小鬼了。 他也不解释，摇了摇头，静静等待。 这个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得，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害怕，而是大脑接受能力。 话虽如此，王晨也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传出去，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怂包的名声，可不能在刑侦立足。 这时，副驾驶的安欣，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王晨。 “吃点甜得，一会你跟着我。” 王晨嘴角一抽，接过棒棒糖，“谢谢。” 他没有拒绝同事的好意，这个时候大脑还有一些阵痛。 吃些甜食也好。 甜食可以刺激大脑释放脑内啡肽,能有效调节情绪让心情变好 大约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几十年前的企业单位宿舍。 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筒子楼面积狭小，每个单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 如今城市发展迅速，很多混得好的，早早地就搬了出去，留下的人，很多都是生活困顿的人。 也有一些思旧，舍不得街坊老邻居得，他们不愿意搬，家又太小，通常都会在买下一间房，把墙壁凿开连通。 王晨住的就是筒子楼，只不过他只有一个人，就没有搞这些。 几人刚一到，就被乌央乌央的人群堵在外面，邻里街坊听说死人了，都跑过来凑热闹，还好派出所得同事先到，拉上了警戒线，保护了第一现场。 可就算这样，人群还是踮着脚尖往里瞅，嘴里不停的议论。 要知道，案发地点是四楼，他们在一楼，什么都看不到。 可就是喜欢看。 “哎呦，我就说这人要踏踏实实，成天招惹那些不三不四得人，都没有好下场得。” “是啊，是啊。” “就是可惜了那么漂亮得妹妹。” “可惜什么，人是傻得哦，他姐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报警。” 王晨听到议论，没有直接上前询问，而是越过安欣紧紧跟在曹闯身后。 做笔录谁都可以，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丑，这个时候上去询问，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我叫王晨，我好怕怕，你们上去，我走访了解情况。 他的反应很快，等曹闯转头见王晨紧随其后，张了张嘴，让李响去了解情况。 “一会你做好心里准备。” “好。” 上了四楼，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恶臭。 几个民警站在楼道，身旁还有一个眼神呆滞的小女孩。 女孩能有十二三岁，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衣服虽然脏，裁剪考究，都是上乘的料子。可惜眼神呆滞空洞，有严重的智力障碍。 王晨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废话，要不是真傻，谁能在这么臭的环境天天生活，熏都熏懵逼了。 着名的鲱鱼罐头，它的气味远小于老鼠的气味，而肠道中细菌产生的氨和硫化氢的混合物，是老鼠腐臭的100倍。 这时，曹闯捂着鼻子询问：“什么情况？” 民警小张拉着曹闯走到旁边，说：“死者叫祁念念，今年25岁，京海本地人，父母双亡，没什么亲戚来往，有吸毒史，估计是把自己吸死在家里了，对了，她还有个妹妹，就是那个女孩，叫祁源源。”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讯息吗，比如说她是以什么谋生得。”王晨问。 他虽然年轻，可今天却是第一天上班，穿着警服呢，肩膀上的一毛三可做不了假。 “这个祁念念有个特点，就是长得非常漂亮，她根本不用干活，就有很多男人心甘情愿为她掏钱。” 安欣插话：“你得意思是，死者生前是从事色情服务得？” 色情服务这几个字一出，靠着站在墙边的祁源源眼睛动了动。 小张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 三人漏了一眼，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一种名为可惜的情绪，环绕在心中。 美，太美了。 老话说得好，自古美女在民间。说的就是祁念念。 都不用小张解释，当小姐逼格太低了，配不上祁念念。 又聊了两句，了解了大致情况。 祁念念很爱玩，凭借自身美貌周旋在各个男人中间，后来给别人做二奶，着实风光了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沾上了毒品。 被老板甩了，就又回到筒子楼，可就算这样，她也不缺钱。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曹闯作为队长，无论怎样都要进去当面看一看的，等出来时，面色难看的说： “初步判定，死者应该是自杀，接下来只要拍两张照片，取些笔录，确定没问题就可以结案了。” “安欣，王晨，你俩谁去拍两张照片？” 安欣往后退了一步，他虽然富有正义感，可曹闯是二十几年的老刑侦，他都说没问题，自己一个菜鸟再去，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时候进去就是遭罪，他又不傻。 “我去。” 这事，王晨接了。 他拎着相机，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带好，强忍着干呕，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王晨就知道为什么曹闯面色难看的出来。 太乱了。满地垃圾，苍蝇蟑螂乱爬。 房间左右打通，两室一厅，祁念念就在左边屋子，他先去右边的祁源源房间。 房间不大刨除杂乱的垃圾，可以看到干净时的时候很温馨，满屋粉色，墙面上都是两姐妹的照片。 王晨仔细看了看，着重观察的是祁源源的眼神。 小张说的没错，对方有严重的智力障碍，就算在跟姐姐玩耍时，眼神都是呆滞得。 接下来，他向另个房间走去。 当靠近尸体时，刺鼻的气味熏的王晨眼睛都模糊了。眼泪本能地往外流。 这跟你是否勇敢，没有一点关系，身体在本能抗拒，在拒绝。 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身体适应，擦了擦眼泪，才开始工作。 这个时候，他才能仔细得打量对方。 第6章 祁源源要自杀 祁念念就死在卧室。 她坐在木制的椅子上，仰头望天，全身已经腐烂流脓。 京海的天气很热，就算是冬天温度也到不了零下，可腐烂到这种程度，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时，王晨开始拍照。 正面、侧面、背面、还有地板上的注射器。 “嗯？” 王晨慢慢压低身体，慢慢靠近祁念念。让自己可以看的清楚一点。 饮用农场里的灵泉水，王晨五感敏锐，尤其是视力。 脖颈上有一处非常细微的痕迹。 像是被掐过。 刚刚曹闯没有说，王晨有些不确定。对方到底发没发现。 第一，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曹闯对自己的考验。 第二，尸体在腐烂时，会出现浮肿，出油，这时尸体就会呈乳白色。而后再经过时间，会变成黑褐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 反正别管怎么说，叫师父就对了。 “师父！” 听到召唤，曹闯很快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安欣。 王晨将看到的说了一遍。 曹闯没说话，也学着王晨的样子，扶着身子靠近瞅。 “安欣，你也来看看。” 不用他招呼，安欣早就把大脸凑了过去，“应该是。” 安欣有些不确定，曹闯却直接拍板。 “既然有疑点，那就把法医叫过来，王晨你继续拍照，安欣你跟我一起现场取证。” 他给了王晨一个赞许的眼神，露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情，让王晨更加确定，这就是对自己的考究。 过了一会，拍照取证做完后，就走了出来。 王晨见小张嘴角微翘，明显是心情不错，他留了个心眼，在下楼时询问曹闯。 “师傅，我看那个小张怎么有点开心呢，什么情况？” “叫了法医说明有疑点，有疑点就要把尸体搬回去，不然他们就要自己弄回派出所，你说他们为什么开心？” 王晨被噎了一下，却不恼，反而是很认同的点头。 这才是人。 安欣插话：“那咱们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啊？” “法医很忙的，一般情况下能来一个就不错了，不赶紧走，留下来搬尸体啊。” 王晨和安欣对视一眼，不吱声了。 得，刑侦经验没学到，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到了一楼，见李响拿着笔，挨个询问，三人连招呼都没打，径直钻进车里。 “先等一会，等法医来了把尸体带走，散散味，咱们在上去一趟。” 王晨甘心做小透明，心里为李响默哀。 李响也是倒霉，原本摊上安欣这个官二代，什么脏活累活都要自己干，现在在加一个王晨，还是要他自己干。 没办法，王晨的警龄低，可级别高。 他是一级警司，李响才是一个三级警司。 坐了五分钟。 王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师傅，我去帮李响。” “嗯。” 王晨下了车，安欣还稳坐钓鱼台。 曹闯开口了：“安欣啊，局里配的车不错，看这椅子，做起来舒服。” “确实不错。”安欣一脸笑容，说完还晃了晃。 “我看你也挺辛苦得，要不师傅帮你椅子放下，你躺一会？” “不用，这样挺好。” “挺好？”曹闯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安欣被看的发毛，小声说：“要不我也去帮李响？” “别啊，你这么辛苦，要不我去。” “我去。”安欣急忙从车里钻了出来。 曹闯也是无奈了，暗叹口气，要说眼色活，他教了这么多的徒弟，安欣是第一，第一没眼色得。 没办法，谁让人家命好呢，公安局的俩局长，都是亲戚。 他还在感叹，突然见人群变得混乱，本能的感觉有事发生，下车就见四楼阳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是祁源源。 刚才他就询问过对方，可对方一问三不知，连话都不说，就是摇头。 考虑到智力的原因，他也就没有多问。 可现在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本应该被保护的祁源源，突然就站在阳台上了？ 这要是掉下来，没第二个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师傅，现在该怎么办啊？”安欣懵了。 “怎么办，救人啊。”曹闯说。 “对对对，救人。”安欣稳了稳心神，马上又哭丧个脸：“可怎么救啊。” 救人是有一套有效的流程得，通常是话疗劝解，亦或者齐头并进，就是一个牵制注意力，一个在悄悄救人。 可通过刚才跟祁源源交谈，这就是个闷葫芦，根本沟通不了。 安欣是想不到办法，李响呢，他是不敢开口。 如果自己开口，要是救下人，那肯定立功，可要是就不下，那可就完犊子了。 这根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关键是李响根本没有好办法。 他没有好办法，曹闯也没有。 曹闯是老刑侦，可他也没有挽回傻子的经验。 三人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时，阳台上的祁源源又往前挪了挪，已经站到了阳台最边缘。 刚刚就说了王晨的视力很好，他还是心理学博士，擅长从微小动作观察他人。 祁源源虽然智力有问题，可对生命的渴望，是每一个生物的本能。 无论是谁，面对死亡都会恐惧，傻子也不例外。 对方现在就是在跟自己做斗争，旁人怎么劝都不会有结果。 想清前后因果，王晨知道，他不能在犹豫了。 想要挽回这个年轻的生命，就需要冒险。 刚好，系统奖励他完美级跑酷。 而这筒子楼的举架都不算抬高，每一层3米，四周还有晾衣架。 “师傅，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什么时间？曹闯一愣，还不等说话，就见王晨如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 跑到楼底，脚步一蹬，双手向上一抓，紧靠双臂发力，身体就弹了起来。 在上升时全身收紧，蜷缩成一个球，在脚尖触碰到阳台时，发力而上，瞬间就来到三楼。如灵猿搬，飞速向上。 他动作飘逸，身法迅速，全身肌肉都在发力。 这个时候，祁源源已经见到下方的王晨。 也就在此刻，她也做好了心里建设，身体前倾，向下栽去。 “小心！” 人在墙壁上，要是被一个几十斤的物体砸下，会发生什么？ 那肯定是双双坠落，一起玩完。 这个时候，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紧贴这墙壁，祈祷对方不要砸到自己。 王晨呢，单手扣住墙面，另只手如苍鹰捕猎，在祁源源与他交错的刹那，一把抓住了对方。 第7章 安欣，你多吃蛋黄 王晨身体悬空，单手抓着墙面凸，另只手稳稳地抓住对方，挂在三楼。从远处看，王晨就像是挂在阳台上的一块腊肉，随风摇摆。 可这已经是极限了，他无法凭借自身力量翻进楼道。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祁源源不停地挣扎。 这小女孩一心求死，根本分不清好坏。 楼下得曹闯瞪大眼睛，而后一个激灵，“快，快去帮王晨。” 李响跟安欣身体刚动就一个踉跄，只觉双腿发软，非常狼狈得向上跑。 这个时候，曹闯擦了擦额头上得冷汗，也紧随其后。 几个刑警进入筒子楼，楼下得街坊邻居们却炸开了锅。 “这是超人吗，我怎么感觉那位同志是飞上去得。” “好家伙，跟拍电影似的。吓死个人。小心啊！” 今天这瓜，他们吃的很饱，既悬疑又刺激，有手机的甚至已经开始拍照了。 2000年的手机像素不好，可就算再不好，也能看到墙上挂着一个人。 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维护治安得民警，暗自摇了摇头，他们是一点都不羡慕。 有能力又敢拼命得人，升官发财是基操。 换别人，就是想这么干，都没这个实力。 …… 老婆你去，很轻松得，一点都不累得。 你怎么这样，你这是让我去做小姐啊。 不是的，你听我说，小姐是那些站在大街上的，你不一样，你是在屋里给别人做服务得，很赚钱得。 对，就是色情服务，没关系得，我不在意。 “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多危险啊。” 安欣瘫坐在走廊上，全身无力，说话都软绵绵得。 “行了，你就别吓唬人家了，赶紧起来。”曹闯没好气的说，“还有你王晨，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当然了，我不是说救人是错得，可什么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李响扶着阳台上的栏杆，非常认同得点头，“师傅说得对。” 王晨伸出手在祁源源眼前晃了晃，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空洞且麻木得双眼，让他这个心理学博士都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叫源源是，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要站在阳台吗，你不知道那是很危险得吗？” 听到源源两字，祁源源微微抬头。 她脑海接连浮现三道场景。 第一个是妈妈抱着自己，“源源，别人叫你的名字，你就算不说话，也要笑一笑知道吗？” 第二个是妈妈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说了多少遍，你不说话也要笑一笑。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第三个是妈妈躺在床上，那也是妈妈最后一次对自己说话，“源源，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记得啊，别人叫你名字要记得笑一笑。” 她慢慢扯了扯嘴角，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无声胜有声，四人只觉心里面堵得慌。 老男人曹闯最受不了这个，摸了摸祁源源的脑袋，柔声说：“行了，看看这脏得，都成泥孩子了，先回去，回去再说。”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小张，说：“你们怎么回事，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知不知道刚刚到底多危险？” 这哪里是危险，这就是绝杀，要不是王晨力挽狂澜，换个正常人，这孩子现在脑袋都摔成八拌了。 没错，从此刻开始，在三人心中，王晨正式列入非人名单中。 “对不住啊，是我们工作疏忽了，主要是你们一走，大家伙商量一伙谁来搬遗者尸体，这一说话，就疏忽了。” 曹闯瞪着眼：“你的意思是，这事怨我？” “没，没有。”小张双手合十，露出手腕上的佛珠，连连告饶。 王晨这时插话：“张哥，您这佛珠不错啊，保平安得。” “求子得。” “行了，说孩子的事呢，扯什么佛珠啊，走了。” 曹闯瞪了小张一眼，又看了一眼王晨，随后领着徒弟们下楼了。 “慢点啊，曹队。”小张挥手，看着身旁的同事，一脸后怕：“太险了。” “是啊，你说也怪了，早不跳晚不跳，这个时候跳，这都是什么事啊。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可咱们也没说什么啊？” “别说了，法医一会快来了，赶紧好好表现，不然一个处分是少不了了。” “对对对，一会我来，谁也别跟我抢。” 车上。 跟来时一样，曹闯开车，副驾驶安欣，后面是王晨跟李响，祁源源被夹在中间。 车开了五分钟，安欣就坐不住了。可后面就是祁源源这个当事人，还不好问。一副欲言又止得模样。憋得很难受。 “我说你小子有什么就赶紧问，这可是局里的新车，别跟坐钉子似的。” 安欣笑笑，而后表情一收：“师傅有问题，你看啊，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有问题，师傅绝对有问题。” “你师傅我身体好着呢，没有问题，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这里有些情况。”王晨说。 安欣猛地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晨，可王晨连理都不理他，反而一直逗弄着祁源源。 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叫一声源源她就笑一笑，叫就笑。 也就是说，王晨说的话，祁源源是能听懂得，这代表着祁源源不是一个傻子，而是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自闭症孩子主要是语言出现了障碍，他们的社会性知识缺乏，虽然说自闭症有些孩子也存在智力障碍，但是绝大多数孩子都有超常的记忆力，他们主要是行为方面有刻板印象。 既然能听懂，那么接下来的话，就不能当着祁源源的面说。 “说啊？”安欣催促。 “说什么？”王晨恍然道：“对了，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吃点蛋黄。” “什么意思？”安欣一脸茫然。 不仅是安欣，开车的曹闯，旁边的李响都竖起了耳朵。 “蛋黄中含有脑细胞所需的蛋黄素、蛋钙等营养物质,能增强大脑的活力。” 王晨摸了摸祁源源的小脑袋，笑着说：“就是可以提高智力。” “提高智力？安欣你怎么了？”李响关心道。 “有病就要治，别耽误。” “你你们”安欣咬着牙，被噎的难受，转头自己生闷气去了。 第8章 谁还没年轻过？ 刚到公安局，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见孟德海气势汹汹的走来。 “王晨，王晨呢？” 曹闯暗道一声坏了，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孟局，还没下班啊。不愧是我们一线民警的榜样？” 说着还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舔功炉火纯青。 “别跟我打马虎眼，王晨呢。” 曹闯没说话，指着隔壁正逗弄祁源源的王晨。 “把他给我叫来，还有你，跟你。你们四个全都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见曹闯还不动，孟德海一瞪眼，“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指使不动了？” “没，哪能啊，王晨，王晨，快过来，局长找。”说完给两徒弟使了个眼色，驱步跟在身后解释、 “孟局啊，当时的情况特别危险，还好王晨这小子功夫了得，不然就” 孟德海身形一顿，转头说：“不然就怎么了，损失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是不是要给他发一个军功章？再大力赞扬一下，发个报纸头条？” “不是。” 孟德海怒气开始上涌。 “胡闹，救人能那么救吗，我说过多少遍，我们做警察得，虽然要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可首先第一点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进了办公室，孟德海见安长林坐在沙发上喝茶，指着他：“老林，这都是你惯得。” 安长林顶着油亮发光的大脑袋，一脸茫然。 我就是来蹭杯茶喝，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王晨三人也来到办公室。 孟德海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呦，这不是我们的英雄王晨嘛，老林啊，快给英雄倒杯茶。” “噗~”安欣没憋住。 “你笑什么？”孟德海问。不等安欣说话，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哦，倒三杯，都是英雄，不能厚此薄彼。” 安欣蔫了，耷拉着脑袋。 自己姓安，安长林也姓安，虽然不是亲爹，可比亲爹还亲。他就是过继到安长林家的孩子。 让他安叔给自己倒茶，安欣还想多活几年。 孟德海现如今主要的输出目标是王晨，见安欣老实了，重新调整炮口。 王晨从进门就一直面无表情，孟德海竟然看不出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打上一个沉稳的标签。 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王晨挂在三楼，抱着祁源源的照片。 他指着照片开口询问。 “说说把，你怎么想的，蜘蛛侠看多了？” 听到蜘蛛侠三个字，王晨笑了，见孟德海又开始瞪眼，马上神情一肃：“报告，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是我在国旗立下的誓言，我将用生命践行。” 孟德海笑了，看着安长林，说：“听这意思，是咱们俩觉悟不够啊。” 他本意是让安长林搭台，好好教育一下几人，可安长林喝着自己的茶，根本不办事。 他转头虎着脸，“说实话。” 王晨咧嘴一笑：“当时没想那么多，等我反应过来，我都到二楼了，而且领导你不知道，那楼举架特别低，我一蹦就上去了。” 沙发上的安长林听完摇头一笑，自顾自的喝茶。 其他几人也被王晨这凡尔赛的语气怼的够呛。 拜托，三米高的举架还低，你是要上天啊。 不过想到当时王晨那速度弹跳力，还有单手的抓力，一阵无言。 王晨一米八五，体重160斤，在加上一个祁源源，200多斤的重量，他单手抓岩台一分多钟，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 光说这份体能，已经不弱职业攀登运动员了。 孟德海没有到现场，曹闯三人也着急救人，都没有看到祁源源的挣扎。 可以说，要不是这么多年喝灵泉水培养出来的变态身体素质，换别人，要不把祁源源扔咯，要不一起掉下去，不做第二选择。 要不是知道祁源源这孩子是傻得，王晨肯定大耳刮子伺候。 孟德海被王晨整破功了，又说了几句，千叮咛万嘱咐，年轻人遇事别冲动。就让几人离开了。 曹闯没走。 “领导，你看王晨” 他说的是立功的事，挂楼救人，这要是不发一枚军功章，那怎么才能得？ 徒弟不说，他这个师傅可要说，每一个军功章，都是要记录档案得，对以后升职加薪都有好处。 他还指着这个徒弟以后平步青云呢。 “行了，结案了再说。” “这”曹闯看了看孟德海，又看向安长林。 安长林的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该办事了：“这件事闹的比较大，可能还要接受采访，这种不顾生命维护群众生命财产的行为，我们需要大力表彰，可能还要被竖立成先进，所以不要急。” 孟德海一瞪眼，“老林，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这要是传出去，王晨那小子的尾巴不翘到天上去了。” “怪我，我多嘴了，你们聊，我还有点事，我先走。” 安长林说完离开。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还有事啊？” “啊？”曹闯一愣，连忙摇头离开。 等对方走了，本该离开的安长林又折返了回来。孟德海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有事吗？” “我茶杯忘拿了。” “你啊，好人都让你当了，就我是坏人，拼了命还挨训，这会那几个小子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安长林笑了，指了指自己肩膀，又指了指孟德海的肩膀。 意思是，你是正的，我就是副得。 正局长那必须要保证威严才行。自己这个副局长就是天生适合当老好人。 默契的玩笑结束，两人谈起正事。孟德海问：“王晨这小子，你怎么看？” “好，天生适合当警察，长得正气，说话做事也正，最主要得是敢拼命，是个好苗子。” 安长林说着，又开始倒水沏茶。 “说正经的呢。”孟德海把茶叶抢走。 “小气。”安长林把茶杯拧上，想了想，说：“是块好玉，不过还需要在打磨打磨。” 孟德海都气乐了，“不是，这也没外人啊，你是怕说的重了，我偷偷去高密，那你这老好人的形象不保啊。” 他懒的在打哑谜，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谁不了解谁啊。 “我看啊，王晨这小子就是傲，自以为有点本事，就能横冲直撞不过话说回来，我就喜欢他这股劲，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安长林沉默片刻，缓缓说： “谁还没年轻过。” 第9章 车祸袭击，生死一线。 法医鉴定结果需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这个时候，王晨就没什么事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下班的人已经走了，整个支队除了值班人员，就他们师徒四人。 祁源源该怎么办。 总不能放局子里待一夜。 王晨的想法是，让曹闯带回家待一夜，毕竟曹闯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女人，不像他们仨，都是单身狗。 可谁想到曹闯的老婆回了娘家，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而且从来到警局，祁源源就一直跟在王晨身后，刚刚去见孟德海的时候，回来时小妮子都哭了。 王晨知道，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而自己救了她，本能想待在自己身边。 没办法，王晨只能领着祁源源回到旧厂街。 等两人走后，安欣小声说：“师傅，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啊。” 祁念念作为死者，又查出了疑点，那么作为一直接触人的祁源源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不在乎情理，而是法理。 现在王晨跟对方单独相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王晨这到手的军功章没了不说，还会受处分。 曹闯瞪着眼：“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安欣不吱声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看小姑娘太可怜，不好意思说。 “马后炮。”曹闯说完指着电话：“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今晚你值班，这样有问题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安欣傻眼了，可安排工作这种事，他还不敢反驳，左右环顾，见李响偷笑，说：“师傅，让李响陪我，我们仨都是一个组得，那必须要共进退才行。” “同意。”曹闯说着，打了个哈欠，离开了。 旧厂街。 王晨今天大出血了，自掏腰包请祁源源洗了个澡，又给她买了一身衣服。 丑小鸭秒变白天鹅。 基因这东西，有的时候不服不行，她姐姐是个大美人，她也是一个小美人。 祁源源的颜值，就是那种走在大街上，能引得男女频频侧目的人。 不过又是买衣服又是洗澡得，时间已经很晚了，大街上连车都没几辆。更别说行人。 王晨拉着她的手，问：“源源，你饿不饿。” 祁源源扯了扯嘴角。 “源源你能记得来时的路吗？” 祁源源又扯了扯嘴角。 王晨手指着前方，说：“过了这条街，再往里走就是哥哥的家，今天你就住哪好不好？” 祁源源面无表情。 8年了，王晨穿越8年，今天是被这小妮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除了叫源源会笑一笑，剩下得，无论说什么，她祁源源能给你个表情，都算你厉害。 这时，红绿灯变了。 王晨拉着祁源源向前走，他还在向怎么跟祁源源相处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发动机轰鸣声，前方视线越来越亮。 转头就见一辆小货车，打着远光灯疾驰而来，路线与自己相重合。 这一刻，时间都好像变慢了。 视线穿透远光灯，聚焦进车内，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货车司机那狰狞的笑脸。那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有人要杀我！！！ 是谁，到底是谁？ 万千思绪纷杂，最后汇聚成四个大字： 我不能死！ 没错，是我，而不是我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祁源源的生命已经被王晨自动遗忘。 甚至可以说，拯救祁源源这个念头从来就没出现在王晨的脑海，哪怕一点。 他帮助祁源源的初衷是自己的职业，可本质上两人相识还不到一天，在他脑海中，这个名字还没有落下印记。 他全身639块肌肉全部收紧，206块骨头同时发力，肾上腺素急速喷涌，全部汇聚在脚底。骤然一跃。 “咻~” 王晨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甚至能看到了货车司机那一脸惊愕的神情。 他恨与害怕交织，同时还升起一股得意。 没错，就是得意。 你在我还无准备的情况下要杀我，都杀不了我，难道不该得意吗？ “嗡~”一路长鸣，货车消失在视野。 这个时候，王晨后背已经湿透了。他强忍着身体不适，保持姿态挺拔，看着大货车远去，一言不发。 突然，他一个激灵，想起了祁源源。 他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自责与羞愧同时袭向心头，他自责于自己的懦弱，一条鲜活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逝，羞愧于自己的伪善。 刚刚明明都把人家忘的一干二净。 他左右环顾，大声呼喊：“源源，源源。” 强装的镇定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王晨已经不敢想祁源源会被撞成什么样子。 面部全非？ 骨肉分离？ 可能都会。 他无力的弯下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对不起。” 他伸手想要擦拭自己的眼泪，却带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王晨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微张，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祁源源。 她被王晨拖了过来，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晨。 “源源？”王晨尝试着叫了一声，对方这面部表情的样子，他真的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祁源源扯了扯嘴角，露出六颗小白牙。 说真的，这笑容是王晨这辈子见过最暖心也是最恐怖的笑容。 王晨把恐怖扔掉，留下暖心，一把抱住祁源源。 “太好了，太好了。” 京海市第一医院。 “谁是患者家属？” “我。”王晨出声。不顾旁人诧异的神色，义无反顾的举手。 他对祁源源很愧疚，对方能活下来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没有主动关联。 原本他是拉着祁源源过马路，在出事的时候，他全身收紧，右手根本没松开，骤然一跃，将祁源源带了出去。 王晨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察觉到时查看，祁源源的手臂已经脱臼了。 说了也怪，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疼把，脱臼有多疼，有经历的人都知道。 祁源源就像是丧失了痛觉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过，无论怎么样，王晨已经决定，以后他会照顾好祁源源。算是弥补，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病人没什么事了，不过这段时间注意不要吃力，你这个做” “哥哥。” “嗯，你这个做哥哥的长点心，尤其是像病人这种情况，更要照顾好。” 第10章 孟钰 下湾。 白色货车驶向大海，燃起熊熊火焰。 潘舟，也就是撞王晨的货车司机。他拿起电话拨通。很快传来一道男低音。 “喂。” “老大，事情搞砸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就不是人，他竟然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躲过撞击，还带着那个女孩。” 潘舟极力解释，描绘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感觉自己像是努力配合对方表演一样，80迈的货车，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能跳走，太惊悚了。 他都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心软踩了一下刹车。不然怎么躲过去得？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说道：“知道了，首尾怎么样，没被发现？” “没有，我开了远光灯，正常人根本看不见我，货车也被我烧了开进海里，绝对没有问题。” 潘舟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了。 正常人？ 正常人现在不应该躺在太平间吗？ “那就好，到时候我安排你先出去避一避，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不用，老大，我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别废话，等我电话。” 嘟嘟~~~~ 孟德海已经睡着了，却又被电话吵醒了。他没有起床气，可却被一通电话搞得火大。 他再无一丝睡意，起身来到客厅。 无法无天。 当街袭击刑警，这在京海乃至全国都多久没有出现了？ 还好当事人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作为局长，被如此挑衅，能睡得着就怪了。 孟德海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整理线索，王晨刚入职就发生袭击，偏偏还是在发生命案的时候。 已经可以排除王晨自己的仇家。 “这个曹闯越来越不像话，祁源源怎么能离开局里。” “爸，祁源源是谁啊？” 孟德海回头，见是女儿孟钰，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爸，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孟钰今年25岁，硕士毕业，理想是当一名记者，所以对一些新奇的事情，都在有意识的搜集，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老爸，也不能阻挡她八卦。 而且自家人了解自家事，见孟德海这个模样，孟钰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个大瓜。 她也不在意对方摆着个臭脸，迈着小碎步来到沙发前，一把抱住孟德海的手臂，撒着娇：“跟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她长相甜美清纯，脸部圆润饱满，下巴圆润，整个轮廓柔和，薄薄的嘴唇在撒娇时，甜美中带着一丝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他老爹孟德海最受不的就是自家女儿撒娇，这个铁血汉子轻叹口气，挑了一些能说得说。 比如刑警受袭击，比如受害人是王晨跟祁念念。 剩下的动机什么得，一点没说，任凭孟钰如何撒娇，就是一言不发。 孟钰生气了。 什么人啊， 要不你就别说，要不你就全说，你这说一半留一半，这谁受得了，小恶魔刚露出一个尖尖角，就被拍死，浑身都不得劲。 她一把甩开孟德海的手臂，气呼呼的说：“不说拉倒，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们局里的王晨采访一下，到时候我自己问。” 第二天。 王晨昨晚在医院凑合了一夜，卡着时间风风火火的向公安局走去。 刚看见办公大楼，就被孟钰拦住。 王晨皱眉，他认识孟钰，这还是前世看电视剧时看到的，也算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他故作不知的询问：“你是谁？” “王晨先生您好，我叫孟钰，是名实习记者，我想采访一下你，方便的话，我请您吃早餐。” 当街拦人，比较没礼貌，不过态度还算良好王晨沉默片刻，缓缓道：“实习记者，也能算记者吗，我的意思是，实习记者也能单独来采访别人吗？” 他可是知道，孟钰是要去京都发展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工作单位，更别说单位介绍信了。 孟钰：(⊙o⊙)… 这个问题很刁钻，可谓是直击灵魂。 她感觉自己的真心喂了狗，见王晨高大帅气还是一名刑警，所以直接自报家门。 可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打上一个毒舌的标签。 她故作轻松道：“嗨就是随便问问。” 王晨一脸严肃：“随便问问？这位同志，就算你是实习记者，也请你保持最基本的工作态度，你的工作单位是哪，我要找你们领导好好说说。” 孟钰：(⊙o⊙)… 她破防了，淑女气质陡然一收，指着王晨的鼻子：“喂，你不要太过分啊，你竟然要投诉我。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王晨纠正：“不是投诉，是建议。” “呵~”孟钰气笑了，双手叉腰，急喘两口气，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建议，再见，你个超级大直男。” 说完，推开王晨就走。 孟钰可是了解，男人最讨厌别人叫自己直男，只要说了，就一定会询问原因，而自己也可以趁机询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一招百试不爽。 他在心里默数123；快叫我，快挽留我。 “喂。” 哈叫了，叫了孟钰身形一顿，转头没好气的说：“干嘛？” “你路走反了，应该是这边。” 孟钰茫然环顾，自己是拦住对方，然后又推开对方走，按照原路返回的路线，自己确实走反了。 可这是重点吗？ “你管我，我先去对面喝杯奶茶，然后再回家行不行？” “可以。”王晨向办公大楼走去。 走了你这就走了？？ 还有，什么叫可以，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孟钰气呼呼的离开，他还真去买了杯奶茶才回家。 回到家把小包一扔，自顾自的生闷气。 孟母见她这幅模样，连忙询问，孟钰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给了孟母听。 她本意是让妈妈知道，等孟德海回来好好说一说，给王晨穿小鞋。 她孟钰是很大度的，可这个王晨太气人了，不扳回一城，吃饭都不香了。 可惜，孟母笑呵呵的听，一点意见都发表。留下一句，你们年轻人的事，做老人的不好干预。就离开了。 “妈，你回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他有什么事啊，你说清楚。” 第11章 祁念念的真正死因。 今天是1月25号，昨天王晨袭击已经被正式列入专案调查，序号124。 会议室。 这次开会非同小可，孟德海、安长林，还有整个刑警支队全部到齐。 当街袭击刑警逃逸，这是对整个京海政法系统的挑衅，也是在打他孟德海的脸，甚至可以说是在打整个京海政法系统的脸。 坐在首位的孟德海，他的身后就是一张素描画像，这是根据王晨的描述画出来得，也就是袭击者。 他率先站起，眼中闪烁着滔天怒火。 “猖狂，无法无天。” 孟德海的手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发出巨大声响，完全就是把桌子当凶手了。 不仅是他，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同一个想法。 抓，一定要抓住凶手，就算把京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抓住他们。 不仅要抓住凶手，连同其身后的势力也要一网打尽。 刑警就是整日与罪犯打交道，他们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怕报复，可当街行凶，这是这几年头一次。 “我先定个基调，在座的每一位，手里都有案子，也很辛苦，我这个当局长的很清楚，不过现在都放一放，所有人的重心都给我放在124袭击案上，我们要告诉所有人，法律的威严不容挑衅。”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在这里，这审讯室，见到凶手。” “这次124专案组，我与安局亲自指挥，曹闯担任组长，负责调查与抓捕工作，有没有信心？” “有。”曹闯回答。 案前动员结束，接下来就是办案了，曹闯首先走到最前方，指着那张素描图像，说： “通过资料对比，我们基本上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潘舟，30岁，有过前科，罪名是斗殴致人伤残，在京海监狱服刑8年，由于在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被多次减刑，刚被释放一年，目前在白金翰做大堂经理。” 白金翰？ 京海着名企业家徐江的名下产业。 徐江在京海可是称得上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通吃，如果124袭击案跟徐江扯上了关系，那就麻烦了。 什么叫着名企业家，那是对当地做出杰出贡献的人。 无论是城市发展，还是人民就业，都出了很大力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他徐江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在他手底下，还有几千个家庭指着他徐江吃饭呢。 再说的直白点，就是在座的人当中，就有可能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徐江手底下干活，亦或者受过恩惠。 这就是徐江，这就是京海着名企业家的身价。 孟德海刚陷入刹那沉思，就见到风向慢慢变了，从同仇敌忾一往无前，变成了犹豫。 他也理解大家的顾虑，无外乎受过恩惠，亦或者觉得自己的小身板扛不住。 可理解不代表认同。 “砰~”的一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就是曹闯也吓了一跳，手里的文件差点没扔咯。 孟德海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那如鹰隼般锋利的双眸，锐利无双。 他扫视一圈，除了王晨坦然面对，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怎么，你们怕了，怕他徐江？” “别忘了你们是谁，你们是京海的刑警，你们穿的是警服，你们的背后是整个国家，别说他一个徐江，就是十个，只要跟124袭击案扯上关系，都要抓，要判，谁也救不了他。” “王晨！！！” “到。”王晨豁然起身。 “你怕吗？”孟德海问。 “报告孟局，我王晨这辈子只怕两件事，一是理，二是法，无理我不犟，犯法我不做，只要有人敢触犯法律，就是没理，就是我王晨的敌人。我就要抓他，谁都不行。” 王晨语气铿锵，一身正气，全无一丝惧怕。 孟德海满意的点头，他虽然接触王晨时间短，可这股子冲劲，让他有种回到年轻是的感觉，一往无前，无惧无畏。 关键是王晨还不是装的，昨天一天经历两次生死，第二天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会议室。 这是什么啊。 说明王晨抗压能力强，天生有颗大心脏，是一个天生做刑警的料子。 他伸手压了压，示意王晨坐下，看向众人：“你们呢，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 “大点声，我听不见，没吃饭啊你们。” “没有~~~” “好，这才是我们京海的刑警，这才是人民群众的最后一道防线。”孟德海夸赞一句，“曹闯你继续。” “呼~”曹闯稳了稳心神，他这个老上司的威严太盛，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祁念念，25岁，居住在新华街筒子楼，死亡时间为14天，在起体内蕴含大量神经性药物，初步判定为海洛因，在一个就是我们起祁念念的脖颈处查到一丝勒痕。”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祁念念的致命伤就是脖颈上的勒痕，死者喉结断裂，可以确定为他杀。” “问题是既然是勒痕，那么应该有很严重的痕迹才对，可祁念念脖颈上的勒痕，肉眼几户察觉不到。” “不怕各位笑话，如果不是王晨眼尖，说真的，我都没看出来。” 曹闯说完，把照片放在信息板上。 照片上的祁念念虽然恐怖，可孟德海仔细看，也没看到所谓的勒痕。 “嘶~”孟德海惊诧得看向王晨，笑道：“你小子是怎么发现的？来来来，给大家讲讲，老安你也看看，我眼神挺好的，我怎么没看见勒痕？” 安长林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问：“安欣，当时你也在现场，你也看出来了？” 突然被提问，安欣很是无措，尤其是大家都用一副探究的神色看自己。 他是一个实诚人，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没看出来的，可是王晨很确定，我就觉得好像有点问题，可能是真看出来了，也可能就是心理作用。” 好，安欣的回答很诚实，引来嘘声一片。 不过也不在意，毕竟曹闯自己都说了，他这个二十多年的老刑侦都没看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也正常。 这时，大家把目光都汇聚到王晨身上。 第12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大家别看我啊，我从小视力就比较好，天生得教不了旁人。” 王晨给了一句解释，曹闯继续说： “旁的先不论，祁念念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杀，在我们离开时，死者妹妹也就是祁源源试图自杀，被王晨救下后，当天晚上就遭受到袭击，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推断，凶手一直在掩示着什么？” “或者说，祁源源知道些什么？” 曹闯交代的很详细，前后关系也能对得上。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有三个。 第一，为什么祁源源早不自杀晚不自杀，非要等刑警赶到时，又查出她姐姐祁念念身上的疑点时自杀。 第二，这个潘舟为什么可以反应这么迅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祁念念的行动路线。又精准的策划一场车祸。 第三，祁源源到底知道些什么，需要被灭口。 会议室一下陷入了沉默，祁源源就在医院，有专人保护，可以作为突破口。 可是有难点。 难点在于祁源源根本无法沟通，想要在祁源源身上找到线索，就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首先第一点就要让对方能正常开口说话。 “好了。” 孟德海打断众人思绪，“其他的先放一放，现在出动警力，给我把这个潘舟抓回来。” 曹闯神情一肃，“张彪，你们二组去潘舟的家里，李响你们仨去白金翰，其余人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是。” 孟德海插话：“还有，嫌疑人凶狠狡诈，一定要注意安全。” 曹闯见局长没有指示，一挥手：“出发。” 警务室，王晨三人开始领取装备。 一副手铐，一个警棍，外加一把64手枪。 王晨对64手枪不陌生，不谈在学校时的打靶，就说系统奖励自己的枪械精通，那可不是单单指64这一个型号。 这么说，只要是枪械类得，现在就没有王晨不会得。 64式手枪又叫46，也叫将军枪，不过一般大家喜欢亲切的称呼它小砸炮。弹夹容量是7发子弹。 该枪用以杀伤50米内的目标，在25米距离上，能射穿2毫米厚的钢板、7厘米厚的木板、4厘米厚的砖墙、25厘米厚的土层。 三人检查一下装备，确认没有问题后，急冲冲得向白金翰赶去。 安欣开车。 这小子在2000年，算一个小康，有自己的小车，是一辆捷达。 路上，安欣眼中带着兴奋，嘴里却止不住的埋怨：“要我说啊，咱们这的规矩就是太多，程序太耽误时间，直接抓人就好了，这开会多耽误事，万一人跑了怎么整。” “你这思想有问题啊，我们可是正规部队，是有规章程序得，你以为是流氓团伙那，拍脑门就能干，看看人家王晨，受害人都没说呢。”李响说。 王晨却摇了摇头，开口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报太大希望，你们俩想想，敢当街袭击刑警，这种人，无论是潘舟还是其背后的幕后主使，那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什么意思？”安欣问。 “我的意思是，我要是幕后主使，在失败那一刻，就要选择灭口，警察肯定不会放过潘舟，这种人留着就是一颗炸弹。” “你的意思是，潘舟现在可能已经跑了，或者死了？”李响问。 “不会跑，他没有这个机会，幕后指使者不会放过他。” 王晨虽然是在唠家常的形式聊天，可言语中带着无比的自信。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轿车急速停下。 安欣转头，严肃的问：“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要隐瞒？” “安欣。”李响拉了拉他。却被安欣一抖肩膀甩开。眼神始终盯着后座的王晨。 王晨嘴角一勾。 安欣气愤道，“你还笑，你怎么笑的出来哦。” “安欣，你听我的，没事多吃点蛋黄，人笑当然是因为遇到开心的事，这你都不懂啊。” “呵~”安欣四下寻找，想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嘴里不停：“李响你听到了，他骂我，他又骂我。” “哎呀，王晨你就别打哑谜了，你看把安欣气成什么样了都。”李响说。 “第一，我们做警察的，凡是都要讲一个证据，会议室那么严肃的场合，没有证据的事不能胡说。第二” 王晨说道第二，停顿了三秒笑着说：“虽然你嘴里在呵斥我，可却在本能的相信我，这说明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已经很牢固了，也就代表着我们组的关系更牢靠，这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李响懵逼了，感觉胳膊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安欣身体僵硬，而后一个哆嗦，“肉麻。” 说完，打火开车，向白金翰驶去。 这时，王晨坐在后座上缓缓开口，眸光越发锐利：“第三，既然凶手死了，我们怎么能不去敲山震虎，让对手知道我们已经来了呢。” “你就这么确定这事跟徐江有关系？”李响问。 “我不确定，可我知道一个人在刚出监狱时，对社会的茫然，他们想要拥抱新生活，可却被这个社会嫌弃，他们被亲戚嫌弃，被老婆厌恶，被邻居防备” “其实他们被我们的同志教育的很好，也确实想要拥抱新生活，可这个时候，命运会给他无情一击，在次将他们推向深渊。” “他们在被整个世界都抛弃后，你们说，如果有一个人不在乎他的出身，又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那么他会怎么报答那个人？” 安欣与李响同时沉默，那个不在乎出身，又能给潘舟体面的人，已经不用多说，答案已经在心中浮现。 安欣率先开口：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潘舟要是跑了呢，万一幕后主使人失手了呢？” 王晨摇头继续说：“没有万一，首先这个人要有自己的势力与人脉，还要有钱。” “你们说，一个服刑8年的人，他会不知道袭击一个刑警是死罪吗？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单单就靠一些钱？” “我觉的最主要的是那份情谊，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潘舟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防备幕后指使他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逃过这一场死劫？” 两人很想反驳，可却无从反驳，一直沉默直到抵达白金翰。 “白金翰到了，下车。” 第13章 我不会拘你，而是会掰掉你的门牙 白金翰，京海最大的ktv，装修风格采用这个时代最时尚的土豪金。 来这里玩的人，都是小有资产的人，不然还真不敢进门，会被那两排迎宾和十几个大白腿吓跑。 王晨第一次来白金翰，不仅是他，安欣与李响都是第一次。 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王晨记得安欣第一次卧底迈克尔杰克驴，庆功时来的就是白金翰。 那么现在几人出公务前来，卧底这件事也算是胎死腹中了。 不过王晨也不在意，天作孽有可饶自作孽不可活，徐江竟然猖狂到敢袭击刑警，那么整个政法系统都不会放过他。 然。 几人刚走到前花园，还没靠近大门，王晨的电话响了。 “喂，师父。” “你们到哪了？” “我们刚到白金翰门口，刚准备进去。” “回来，潘舟的尸体找到了。” “不需要去调查一下，取一下笔录吗？” “情况有点复杂，我们去的时候，不仅发现了潘舟的尸体，还发现了认罪书，上面明确的说明的动机与原因，总之，你们先回来。” “好的。” 王晨关掉免提，挂断了电话，一耸肩，人死了，还认罪了。不用查直接破案了。 他虽然看似面无表情，可眼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事事慢人一步，敌人总能知道自己的动向。 敌人为什么总能料敌在前，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之间有内鬼。 而王晨是知道曹闯跟赵立冬与徐江之间的关系得。 可他没有证据。 既然要在这个圈里混，首先就要守规矩，第一点就是不要轻易怀疑自己人，哪怕王晨已经知道曹闯不是个好东西。 刚上班就怀疑自己的上司，怀疑自己的师父，这么莽撞的事，王晨干不出来。 可谁说这一切就只有曹闯一人，难道整个政法系统就曹闯一人是内鬼？ 王晨不信。 他要看，要找，要自己挖掘。他要把所有的内鬼全都挖出来。 “怎么办？”李响问。 安欣一言不发，也在等王晨的回复。 不知不觉中，这个三人小团体，已经隐隐以王晨为首了。 他靠的不是人脉资料跟警衔，而是勇气跟智慧。 论勇气，他敢徒手爬楼救人，论智慧他刚刚在车上就断定潘舟已死。 未雨绸缪料敌于先八个字，已经被王晨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金翰的前花园两边，各种一颗发财树，横向排开则是一排排的柳树。 王晨随手折了一根柳树枝叼在嘴里。 他闭着眼，上牙床与下牙床摩擦，咀嚼着树枝。 李响与安欣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茫然，心说这是什么毛病，没事咬树枝干什么？ 王晨所做的一切，都被监控一一记录，也被监控外的徐江看的一清二楚。 徐江也搞不明白，询问他身旁的周小东：“他干嘛呢？” 周小东一身黑西服，劳改头，小眼睛，络腮胡。 他挠了挠脑袋，不确定得说：“是不是牙刺挠了？” “刺挠、刺挠、刺挠。”徐江一边说一边揍周小东。 “哥、哥别打了，他好像在看咱们。” 徐江把视线从新放在监视屏幕上，就看见王晨伸出双手竖起两根中指，而后一翻摇了摇，嘴唇动了动，然后就走了。 “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啊？” “不知道啊。” “倒放，给我在看一遍。” 周小东开始倒放，然后将倍率调到05倍，这会徐江看清了。 低级。 没错，王晨只说两个字，就是低级。 徐江生气了，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了。 “低级，他说我低级，这个小警察竟然敢说我低级？” 他左右环顾在找自己的高尔夫球杆。 高尔夫球杆没找到，他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也没找到。 “徐雷呢，雷雷哪去了？” “不好了老大，少爷去找那几个警察去了。” 王晨三人刚上车，就被拦下，对方一共来了8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烫个锡纸头型的青年。 王晨认识对方，那个喜欢电鱼的徐雷，最后把自己电死的那个。 他嘴角一勾，正主没到，傻儿子来了也行。 “你们俩在车上等我，我不叫你俩，你俩别出来。” “你小心点。”李响说。 王晨下车后，表情夸张的说，“这是谁啊，好狗不挡道知不知道啊？” “你特么有种在说一遍？” “快来看啊，警察骂人，有没有人管啊。” 徐雷比划一个手势制止手下，斜楞着眼睛，不屑道：“低级，你们没看出来吗，他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先动手，然后再找理由拘我们，这是什么啊，这叫钓鱼执法，我们可以请律师告他得。” “雷哥英明。” 手下的起哄，让徐雷更嘚瑟了，挑了挑眉毛，挑衅的看着王晨，那意思是你的伎俩我都明白，你骗不了我。 王晨搓了搓手指，连看都不看徐雷一眼，毫不在意的说：“你们应该庆幸我是警察，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嘴臭是需要付出代价得。” “威胁，威胁是不是。”徐雷夸张的大叫，而后露出阴狠之色：“要说庆幸也应该是你才对，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狗不挡道，别说那些废话，要动手就快点，不敢就滚远点。”王晨冷笑：“对了，你不是说我钓鱼执法吗，你放心，我不会得，因为你要是敢动手，相比于不懂不痒的关几天，我会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掰掉你的门牙。” 王晨的语气虽然轻柔，可那冷冽的气势，让徐雷忍不住一哆嗦。 等反应过来时，就是愤怒。 “给我废了他，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敢这么狂。” 徐雷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七人已经冲向王晨。 车里的安欣与李响刚要出去，就见王晨给他们一个安心的手势，意思是问题不大。 李响犹豫了，安欣却是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冲了出去，李响见安欣都出去了，他也一咬牙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两方人马已经打成了一团。 王晨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人群中，以他的实力，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够看，可他在等徐雷出手。还在周旋。 可徐雷没等到，安欣跟李响先出来了。 两人都是科班出身，少了一丝匪气，上来就先喊话，可这个时候都打乱套了，谁能听他俩喊的是什么。 没办法，两人只能加入战团为王晨减轻压力。 王晨这边有新的生力军加入，徐雷看不下去了，他本就好勇斗狠，大叫一声冲了进去。 可以看出徐雷的打架经验很丰富，选择的时机很好。 他先是绕到王晨身后，然后开始助跑，靠近时抬腿就是一个正蹬。 助跑时的力量，远大于平时，徐雷有信心，这一脚下去，绝对能把王晨踹趴下，然后大家一起圈踢对方。 第14章 把那些树都给我锯掉。 徐雷一脸狞笑，他这一脚很刁钻，结结实实的踹在王晨的警服上。 那个大脚印就印在王晨的屁股上。 很快，徐雷的笑容凝固，他感觉自己踹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石墩子，反作用力下，他没有被弹飞，反而是膝盖一软，身体直直扑了过去。 正在跟别人周旋的王晨反手抓到徐雷的脖领子，收手一挡，把徐雷当做人肉盾牌。 对方就像个小鸡崽子一样，任王晨揉捏，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几个小弟的拳头如雨点一样捶在自家少爷的后背上。 嗯，脑袋也被捶了两下。 嘭嘭嘭~ 徐雷只觉后背生疼，隔夜饭差点没被捶出来。 老大被擒了，不用吩咐，七人已经自动向后退。 王晨抓着徐雷，瞥了对方一眼，“怎么不打了，怂了？” “有种你放开少爷，我把腿给你卸咯。” “那不行，刚才他们是你的少爷，现在却是我的盾牌，是不是啊，徐雷少爷？”王晨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 仿佛在说，你叫的这么欢，就这点战斗力？ “有种你就放开我。”徐雷咬牙。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败犬的哀鸣，你也不行啊，细狗。” 徐雷他老子是京海的老大，黑白通吃。 他出门都是横着走，谁敢惹？ 现在被一个小警察拎着脖领子嘲讽，徐雷那颗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眼睛赤红，手伸向后背，拽出一把短刀，狠狠的刺了过去。 “住手。”徐江喊。 “住手。”安欣跟李响喊。 当街跟警察斗殴，这件事原本就非常恶劣，如果再动刀具，那更是一个大麻烦。 徐江不知道两人的君子协议，就算知道也会嗤之以鼻，在他徐江这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警察。 这时，王晨后发先至，空出的左手探出，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捏。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徐雷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碎了，他想不明白，大家都是人，为啥你力量这么大。 他甚至怀疑王晨那就不是手，而是一个大铁钳子。 太特么疼了。 “大雷！”徐江惊呼一声，连忙上前。 王晨斜了徐江一眼，手臂在此发力。 “啊~” 徐江的身体生生止住，双手抬起：“别冲动，别冲动，这位” 王晨挑了挑眉毛，“徐老板不认识我？我叫王晨。” 徐江不理王晨的内涵，开口道：“王警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咱们都是文明人。” “文明？”王晨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词用得好，徐老板可能还不了解，在你来之前呢，我俩发生一点纠纷，就是我瞅他不顺眼，他看我来气。所以我跟令公子定下了君子协议。” “本来呢，徐老板来了，这事就翻篇了，可令公子不讲武德，动了刀，这是奔着要我命来得。” 王晨说完，手又一次发力。 “啊~” 徐江见儿子受折磨，急声说：“赔偿，我们赔偿，多少钱我给。” “王晨。”安欣说。 王晨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就是脑袋进水也不可能要钱，自己可是警察，怎么能当面受贿。 “徐老板说笑了，钱我不感兴趣。”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徐江是真着急，他虽然心狠手黑，可对着唯一的儿子宝贝的狠，徐雷每一声惨叫，都像是拿根针戳他的心。 “我王晨说道做到，今日事今日了，他捅我一刀，我掰他两颗牙，不过分？” “什么？”徐江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王晨一手捏开徐雷的嘴，另只手伸进徐雷的嘴里，伴随着一声闷哼，徐雷的两颗门牙被王晨生生掰了下来。 “大雷，大雷。” 徐雷已经无法回应，他被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王晨咧着嘴，把门牙仍在地上，看了看手上的血迹，一脸嫌弃，在徐雷衣服擦了擦，松开了对方。 这时，徐江才敢上前，抱着儿子深情呼唤：“大雷，大雷啊，爸在呢，别怕啊。” 也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怀抱，徐雷慢慢睁开眼，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家老爹：“粑~~” “爸在呢，爸在呢。”徐江回应完大喊：“还特么楞着做什么，叫医生啊。” 手下把徐雷抱走，徐江也重新恢复大佬形象。 他一步步走到王晨面前，眼中的杀意犹如实质：“王晨是，我记住你了。” “还有吗？”王晨问。 “小子你够狂啊，在京海就没有人敢跟我徐江这么说话。” “低级。”王晨轻笑：“徐老板经历的还是少。” “你什么意思？”徐江皱眉。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徐老板，有没有被货车急速撞过来的经历。”王晨指了指自己：“我经历过，那一刻好像时间都变慢了，你的一生像是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闪过，做过的好事坏事全都钻了出来。我以为我马上就要死了，万幸我活了过来，既然我没死，那有些人是不是就要倒霉了？” 徐江瞳孔一缩，马上恢复平静：“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没什么，徐老板还是去看看令公子，要是去医院去的及时，没准牙还能安上，现在的科技发达了，什么断了都能在装上，真特么离谱。” 王晨说完，径直上了车。 等几人离开白金翰，消失在徐江的视野时他才走，路过前花园，见到地上那被咬的树枝时，指着那颗柳树：“给我把那颗柳树给我锯咯。” 马仔应了声是，就要招呼人手动工。 徐江大吼道：“不对，全都给我锯咯，以后别在让我看到白金翰门前有一颗树。” 他一脸凶狠，仿佛锯的不是柳树，而是王晨一样，想到王晨，又想到徐雷，他马上哭丧着脸忘前跑：“大雷啊，大雷你挺住啊。” 他跑着跑着，身形慢慢变慢，猛地转身，说：“镶牙这种事，那个医院最好。” 周小东想了想，见老大的眼神，马上领会道：“第一医院，第一医院是咱们京海最好的医院，肯定是第一医院最好。” “你确定？”徐江问。 “确定。” “那就去第一医院。”徐江隐晦给周小东一个眼神，哭丧着脸喊： “大雷啊，大雷你挺住啊。” 第15章 李响：我不能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啊。 第一医院。 李响跟在两人身后，感觉自己就像个老妈子，有操不完的心。 局里刚打电话，说找到了潘舟尸体，这个时候不直接回局里，好嘛，先是把徐江的儿子打了，然后又掰断人家两颗门牙。 先不说王晨的手劲，这事是挺解气的，可他们是警察，这么做不合适。 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改变，那就赶紧回局里承认错误去啊。 这个时候来医院干什么？ “王晨、安欣，你们俩给我站住，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咱们已经犯了错，这个时候可不能一错再错。” 李响进步上前拦住两人，大有不说清楚不让走的意思。 王晨给了安欣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你来搞定，我先上去。 “唉，你回来，安欣你别拉我啊。” 安欣拉着李响走到角落小声道：“祁念念被查出疑点，然后祁源源自杀，再然后王晨遇袭，等咱们去找潘舟的时候，人家直接自杀，还留一封遗书，这说明什么？” “你别打哑谜。” “这说明有人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所以什么事都能快我们一步。” “你是说，王晨，不是，是你们俩怀疑？”李响失声说完，马上又不解的问：“可这跟咱们来医院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现在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潘舟是白金翰的大堂经理，白金翰的老板就是徐江，他们既然这么着急灭口，假如你是徐江，你的儿子受伤了，这代表着什么？” 李响不笨，他只是反应慢：“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来第一医院，然后。”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咯，现在就看他们会不会派杀手来第一医院。”安欣说。 “坏了，那王晨自己岂不是很危险，赶紧的，咱们可是一个组得。” 李响说完就要走，却被安欣连忙拉住，“你拉我干什么，没时间了。” 安欣朝对面努了努嘴。 4辆奔驰驶入第一医院，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徐江。 “坏了，这徐江不会是来杀人灭口得，安欣，咱们赶紧叫支援，我现在就给师父打电话。” “来不及了，猎物觅食前往往会先试探，如果被发现异常，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回到洞穴，咱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事咱们仨要自己挺过去。” 敌人如果不出手，就没有破绽，这个时候叫支援，万一消息泄露，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现在三人是很危险，可危机也代表着机遇，只要徐江敢出手，他们就能一举拿下对方。 “这也是王晨跟你说的？” “我猜的，王晨应该也是这么想得，别说了，咱们从车库那个入口进。” 安欣猫着腰，小心的向前走，没有听到脚步，回头见李响还停留在原地，他一挥手：“走啊？” “明明最开始是咱俩一起配合，现在怎么感觉我这么多余呢？”李响一脸郁闷。 安欣：(⊙o⊙)… 四楼病房。 徐江看着儿子，一脸心疼，他正贴心得给对方剥橘子，“大雷啊，你受苦了，你放心那个王晨爸一定不会放过他。” 徐雷听到王晨这俩字，眼中全是怨毒，见徐江一直剥橘子，无奈的说：“粑，你别剥了，你看我这样还能吃吗？” “是是是。喝奶不，爸给你买来你最喜欢的ad钙，要不你喝点？” 徐江像是哄小孩一样，满眼慈爱，这个时候他不是黑帮大佬，也不是着名企业家，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两人的父慈子孝没保持多久，就被闯入的周小东打断。 周小东来到徐江身边，低下身子就想说话，却被徐江一巴掌扇开：“有什么事直接说，这里你看谁像外人？” 周小东一脸迟疑，他知道老大又犯病了。 果然，见周小东一脸犹豫，徐江招了招手，歪头把耳朵露了出来。 “嗯，嗯，嗯，那就赶紧办，手脚麻利一点。” 徐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下达了最后指示。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 他看过后，连忙叫住刚要离开的周小东：“计划取消。” “这” “这什么这，计划取消，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赶紧去，现在医院里全是条子，去送死啊。” 周小东恍然，暗说老大不愧是老大，这幅手眼通天的能力，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得。 五楼病房外。 王晨坐在长椅上看报纸，注意力时刻关注四周。 突然整个五楼多了很多人。 是市公安局的同事。 他暗自皱眉，将手机开机，手机上显示有20个未接来电，有曹闯、还有支队，甚至还有孟局与安局。 还不等他多想，电话又来了。 是孟德海。 王晨犹豫片刻，选择了接通。 “喂，孟局。” “你在哪呢？” “我在第一医院。”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要是见不到你们三，都给我去交警队指挥交通去。” “是。” 王晨可不敢赌对方是不是气话，对方连安欣都带上了，明显是真生气了。 来了这么多同事，祁源源的安全不用担心。 他现在疑惑的是，消息是怎么泄露得。 这个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了答案。 车上。 李响举手：“我坦白，是我给师父打的电话，我是这么想得，咱们仨刚进刑警队，经验太浅了，对歹徒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万一伤害了无辜群众” “你就是怂。”安欣没好气的说。 李响不乐意了，“你不怂，咱们一没命令，二没证据得，就这么守在那，出了问题算谁得？” 王晨见两人吵了起来，说：“这件事怨我，咱们仨是一个组得，那么就不能厚此薄彼，你们俩不用吵架，出了这个问题，根本原因在于咱们仨没有达成统一意见。 咱们是警察，是最讲究团结得，在这里没有少数服从多数这一说，每个人的意见都很重要。这件事我要像李响你道歉。” “没，没事”李响说。 王晨确实在反省自己，他霸道惯了，可李响不是自己的小弟，那是搭档是战友。 他太以自己为中心，忽略的对方的想法，这种情况很危险。 李响不是一个纸片人，他是一个活生生得人，有自己的思考跟想法，不可能盲目跟从。 王晨笑道：“安欣，你小子一会可要给咱们仨求求情，还有你这车速能不能开快点，孟局说了，半个小时见不到咱们仨，都要去交警队指挥交通。” “什么？”安欣一瞪眼，猛踩油门：“那你不早说。” 李响跟王晨对视一眼呵呵一笑，刚刚那点不快，消失无踪。 第16章 自相矛盾的安欣 局长办公室。 三人并排站着，接受来自孟德海爱的输出。 “胡闹，有情况不第一时间汇报，竟然擅自行动，你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孟德海是真生气，他感觉自己平时好像太和蔼了，现在手底下做事他竟然不知道。 什么时候他孟德海竟然连知情权都没有了？ “说，你们仨到底怎么想得，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要是说服不了我，你们仨全都给我去交警队。” 孟德海说完，指了指安欣，“你先说。” “就是，就是这几次行动我们老慢一步，凶手总能快我们一步，我就想着”安欣越说声音越小。 可声音小不代表说不清楚，他的意思只有一个，局里有内鬼给凶手通风报信。 王晨心中叹口气；完了，没有证据的事，轻易怀疑自己人，这次估计真要去交警队指挥交通去了。 果然，孟德海刚平息下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他瞪着眼：“你是说我们局里有内鬼？你有证据吗？” “报告！”王晨连忙打断安欣。 “讲。” “安欣的意思是，我们局里的电话是不是被监听了，亦或者是不是有人在我们局里安装了窃听设备，不然为什么每次电话打进局里，我们的行踪就会被洞悉，我们绝对相信自己的同志，可敌人太狡猾，他们无孔不入，可能是化妆成保洁，亦或者借故询问，偷偷安装得。” 安长林在沙发上喝茶，听见王晨的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去。 好家伙，这可真能扯犊子，市公安局三天一小检，五天一大检，谁要是能在这里安装一个窃听器，还做什么黑社会，去做特务好了。 孟德海也被王晨气笑了，感觉这场合笑有点不合时宜，他手指着仨人，“胡说八道，老安，你来说，我去喝口水。” 安长林没有废话：“1万字检查，明天早上交到我这里，要求：内容深刻，全面阐述自己的错误，能不能做到？” “能。” 安长林挥了挥手让三人离开。 过了一会，孟德海回来，“那三个小兔崽子走了？” “嗯，我让他们写一万字检查。” 孟德海叹了口气，“这个安欣，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还好王晨反应快，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是啊，没有证据，怀疑自己人可是大忌，曹闯让王晨跟安欣一组还真没错，这小子聪明，反应是真快。” 安长林说完，又问：“你说现在潘舟死了，还留了一封遗书把所有事情扛下，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祁源源，王晨他们仨能第一时间想到去医院，这点是对得。” 孟德海瞪着眼：“我告诉你啊，你别想为他仨求情，有情况不第一时间汇报，这要是都这么搞，咱俩这个局长还做不做了。” “我没想求情，主要是祁源源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他就相信王晨，我们的人询问，她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那也不行。”孟德海想了想：“这样，先让他们仨去查一查祁念念的社会关系，其他得，等过几天再说。” 安长林见孟德海脸色缓和，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他们仨去白金翰的时候跟徐江起了一点冲突，还动手了，王晨那小子把徐江的儿子徐雷的门牙掰了。” “什么？”孟德海一脸惊愕，马上问：“徐江报案了？” “那倒没有，听说王晨跟徐雷搞了一个君子协议，三打八，原本就是简单的斗殴，可徐雷那小子动刀了，王晨气不过就把他门牙掰了。”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既然没报案，那就当不知道。”孟德海想了想，说：“他们现在在哪？” “就在第一医院。” 孟德海的经验何其老道，他就说徐江好端端的怎么去医院，原来根源在这。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三人要单独行动。 前后串联可以看出，这一切都在仨人的计算中，要不是自己横插一脚，徐江估计已经动手了。 这样说来，安欣说的内鬼是确确实实存在得。 孟德海一脸严肃：“老安，看来我们的工作要加强啊，王晨那小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真有人在我们局里放了什么监听设备。” 说着，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通知下去，两点半开始全局大扫除，一个死角都不能放过。” 走廊，仨人一人拿着一个拖把，卖力的拖地。 李响手不停，嘴也不停：“早上去白金翰打了一架，然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回来先是被训，还要打扫卫生，最后今晚连觉都睡不了，一万字的检查，一万字啊。” 安欣呵呵一笑，“那还不是某人的建议啊，不然能大扫除吗。” “你可拉倒，这建议就不错了，要是听你的，是不用拿拖把，改拿交通指挥棒了。”王晨没好气的说。 “对对对，王晨说的没错，我可告诉你啊安欣，我可不去交警队，这要是被我以前的同事看到，我就没脸见人了我。” 李响是双桥派出所调来得，旁人不说，可他自身对自己得成就还是很得意得。 这是他一点点努力得来的机会，他很珍惜。 “切~”安欣不以为意的说：“有情报要及时上报，这不是孟局自己说的吗，我说实话有什么错。” 李响与王晨身体同时一顿。 李响摇了摇头，没有吱声，王晨却开口了： “安欣，说起来你跟孟局还有安局的关系不一般？” “这件事你们不是知道吗，不过我跟你俩说，我可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得，绝对没走后门，我可不想依靠他们。” 王晨拄着拖把杆，问：“安欣，我怎么发现你这人说话自相矛盾呢？” 安欣抬头，问：“什么意思？” “你看啊，首先我们带入你跟孟局还有安局关系匪浅，这个时候你作为晚辈，说出一些自己的猜测，这点无可厚非。 可你又说你不想依靠俩人的关系，那咱们就带入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轮警衔，孟局是三级警监，你才是一个三级警司。 论职务，人家是局长，你是一个警员，中间差了那么多级，遇见事你不找自己的上级，这叫越级上报，不合规矩。 就算不谈越级上报，你一个警员突然找到局长，然后说局里有内鬼，关键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一点就更不符合规矩了。 你说你前后说话办事都站不住脚，你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 安欣懵逼了，有心想反驳，可却无从反驳。 李响呢，他暗自给王晨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天聊的就俩字，通透。 第17章 理清案情脉络。 安欣脸色不停变换，小声说：“这说内鬼的事，你扯那么远干什么？” 王晨闭嘴。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要是还想不通，那就是死心眼，这谁也没招。 有个名人不是说的好嘛，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聊什么呢？” 小五拿着抹布凑了过来，对方也是支队的同事，是一个河南妹子，性格豪爽大方，她可能不是王晨见过最漂亮得，可却是王晨见过最长情，最能默默付出的女孩。 “小五啊，这不聊咱们支队谁最漂亮吗，我跟李响统一投你，安欣有意见，对不对啊李响。” 李响茫然，连忙点头：“啊对对对，安欣你这审美有问题啊，这我要批评你。” “你。”安欣指了指李响，又指了指自己：“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小五白了安欣一眼，心里美滋滋得，别管是谁，只要是女人，被人夸漂亮就开心，这是本能。 “我没眼光我检讨，我擦地行了。” 安欣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跟这俩坑货一组，又是挨骂又是写检查得。 现在更过分，竟然还让自己背锅，自己什么时候说小五不好看了？ “行了别擦了，王晨你让我查得已经查到了，资料在这里，你自己看。” 王晨笑呵呵的接过，煞有其事的说：“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小五，不仅人美，办事效率还特别快，真不愧是咱们支队的一枝娇艳玫瑰。” “你就贫你，你才20，按年龄你要管我叫姐，还有你们俩可要看好王晨，不然这一张嘴，不知道要骗多少小姑娘呢。” 小五白了三人一眼，那模样还有一丝妩媚，笑呵呵的走了。 王晨放下拖把，招呼两人找了一个角落蹲下，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别废话，快说。” 王晨也不恼：“说是肯定要说的，可在这之前，咱们要约法三章，这件事不能在告诉除咱们仨外的第四个人，不是怀疑战友，只是避免打草惊蛇，你们俩同意不。” “我没问题。”安欣说完，两人一起看向李响。 李响就感觉那四个眼珠子就像四个大灯泡，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不是在演电影，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每一个决定负责。 他李响读书十几载，又在派出所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进入刑警队伍，他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得。 他懂，王晨也懂，所以擅自报告局里这件事，王晨一句重话没说，甚至还当面道歉。 也正是因为那一句道歉，让李响觉得自己跟王晨是自己人，人家确实把自己当做队友，当做了战友。 他李响也是一个男人，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 咬了咬牙说：“只要不犯法，我绝对不说。” “好。” 王晨满眼认同，“我们是警察，怎么可能犯法，资料先不着急看，现在我说一点你们不知道的，你们分析分析。” “1月24号那天，我们在检查出祁念念有可能是他杀时，下楼后，这一段时间是我们与祁源源的接触空白期。” “也就在这一段时间，祁源源突然就要自杀。” “那么在这一段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凝神倾听，王晨则是继续说： “还有一点，就是在祁源源跳楼时，我在抓住对方的那段时间，祁源源一直在剧烈挣扎，我判断，那个时间段祁源源是不理智得，也可以说发狂，那么问题来了，她为什么要发狂？是什么原因导致得。” “原本我也一直在疑惑，可直到1月24号晚，也就是124袭击事件，当时我们被货车袭击时，情况万分危及，我拽着祁源源的胳膊跳了出去，那个时候祁源源的胳膊都脱臼了，可他还是面无表情。” 说完，王晨询问两人：“你们知道胳膊脱臼到底有多疼吗？” “我知道。”安欣回答：“上学时，我打篮球，一次不小心，把胳膊搞脱臼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还是冬天，我疼的冷汗直流，事后半个月不敢用力。” 王晨点头，继续说：“我在说一件事，就是祁源源自主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除了叫源源她会笑一笑外，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哪怕是胳膊脱臼，也不关心。” 安欣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王晨肯定点头：“他只会对特定的话有反应，‘源源’则是我们知道得，其它的呢？有没有一句话，亦或者一个词汇，只要她听到就会发狂，而在我们不在的那段时间，有人恰好就知道可以让源源发狂的话，又恰巧就在现场。” 王晨没有直接把答案说出，而是一点一点引导，他这不是在卖弄，而是破案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得事。 只有参与进来，才会认同，劲就会往一处使。 果然，安欣与李响的双眼越来越亮，兴奋之色已经抑制不住。 “所以。”王晨引导。 “所以我们要查当天筒子楼的所有人员。”安欣说。 “还要查祁源源的背景，不仅是祁念念，还有她的爸爸妈妈，比如从事什么工作，亦或者有什么经历。”李响说。 “还有祁念念到底在给谁做二奶。”安欣继续说。 “还有这个刺激祁源源的人，是怎么知道可以让祁源源发狂的原因。”王晨说。 “只要抓住这个人，我们就能知道祁念念的真正死因。”安欣说。 三人越说越顺，理清所有前后脉络，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这一刻，什么挨训、大扫除、一万字检查，统统被三人抛在脑后。 他们要破案，破大案，破悬疑案，破124袭击案。 一种名为信仰的火焰，在三人眼中熊熊升起。 除了破案，再无其他。 三人自嗨了一会，安欣首先开口，他指着王晨手中的文件说：“你这里是什么，现在可以打开了。” “当然。”王晨打开文件夹，一张照片跃入眼中。 “这不是”李响指着照片说不出话来。 安欣严肃道： “民警小张！！！” 第18章 开始行动。 五八村虽然是村，可紧邻着京海，村子面朝大海，村民多以打鱼为生。 这里发展缓慢，街道老旧，别说是高楼，就是筒子楼在五八村都是稀罕物。 渔民常年在大海漂泊，与自然抗争，这也就导致他们满目风霜，虽是在笑，可眼神却时不时露出一丝狠厉。 他们生性彪悍，非常排外，对自己人却满目和善，将狠厉全部收起。 这时，张明伟推着自行车，他步伐有些僵硬，左右不协调，穿行在街道与乡亲们微笑打着招呼。 不多时，他走进一处民房，民房破旧，白色墙壁上的墙皮该翘的翘该落得落，带着一丝破败。 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张母躺在床上，一名消瘦的女人端着药碗，拿着汤勺小心翼翼的放在唇边吹了吹，喂给张母。 味蕾传来的苦味让张母皱了皱眉毛，突然眼角的余光见到儿子，马上扯了扯嘴角，“阿伟回来了啊，吃饭了没。” “老公，你回来了。” 张明伟走上前，轻轻抱住女子，又对张母说：“阿妈，我吃过了，食堂管饭得。” “阿伟你不能麻烦公家，咱们能有这好日子，都是国家给得，可惜我身体不争气，是阿妈拖累了你。” 张母说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张明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慢慢蹲在床边，轻声说：“放心阿妈，日子会越来越好得。” 半个小时后，张明伟把老婆叫到院子里。抽着烟，问： “钱还够用吗？” “目前来说够了，可下个阶段的费用又出来了，可能要做手术，要20w，阿伟，咱们真的尽力了，要不” 张明伟面露凶光，沙哑的声音从喉管传出：“要不什么，那是我阿妈，从小养我到大的人，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我面前在提这件事。” 说完见老婆害怕了，表情一缓，将老婆抱入怀中，轻声说：“放心，一切有我，钱的事你别担心。” “阿伟！！！” 张明伟松开老婆，伸出手摇了摇，笑道：“阿妈让我求的求子佛珠，我求来了，大师说很灵得，一会我们试试？” 女人轻锤了张明伟一下，“你一个星期不回来一次，一回来就想这事。” “没办法嘛，谁让我老婆这么漂亮呢。” “讨厌。” 这天，王晨三人兵分三路，分别调查祁念念的社会关系跟家庭关系、民警小张，也就是张明伟所在的派出所，还有张明伟的老家五八村。 五天后，也就是除夕夜前三天，三人把所有的资料全部查清楚，同时将资料在孟德海召开例会的时候，当面交给了曹闯。 王晨还好，就算激动，也能勉强保持镇定，李响跟安欣则跟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眼中全是激动。 三人的表现成功让曹闯一愣，因为他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你们这是？” 安欣抢先回答：“师父，遵循您的教导，我们本着有案必查，有疑点必究的理念，从祁念念的家庭背景与社会关系入手，成功找到所有重大线索。” “啊？” “啊。” “好，好啊，快仔细跟大家说说。”曹闯笑着说。 “等一下。” 孟德海开口了，他先是看了看安欣，“你们说的重大线索，是不是祁念念凶杀案跟124袭击案？” 三人同时点头。 这时孟德海看向曹闯，“这一切都是你交给他们做的？” “啊？是，是我交给他们做的。”曹闯笑道：“年轻人就要多历练才行。” 他说完，安欣跟李响看曹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孟德海刚刚明显就是兴师问罪，可自己的师父选择硬挺，这师父能处，有事真上。 王晨面无表情。 要不是知道曹闯跟徐江跟赵立冬关系匪浅，王晨也要承认，他也会被迷惑。 太真实了。 本能的三分茫然，又恰到好处的护犊之意，没有一丝破绽。 王晨前世今生加起来40多年，可他这点社会经验跟曹闯这个20多年的老刑侦比，还是太嫩。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至于孟德海呵呵。 孟德海这一手看似清风拂面，可既保护了自己三人，又卖给曹闯一个人情，同时又稳定了内部和谐稳定。 没看到张彪狂撇嘴，这会指不定怎么埋怨曹闯偏心呢。 孟德海仅一句话就把他几十年官场的老练，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时，开始办案。 首先第一点，祁念念的父亲是个赌鬼，母亲从事色情服务，祁源源也确实有发狂的经历，只是为何发狂待定。 第二，祁念念做二奶的经历虽然人人都知道，可老板是谁，没有人清楚。这一点待定。 第三，案发时只有四名民警在祁源源身边，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嫌疑人就在四人之间。 第四，四名民警，只有张明伟嫌疑最大，对方有一个重病母亲，每年都要付天价的医药费，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4年，仅凭张明伟的工资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供应。 （这里说一下，公职人员所有医疗都由国家承担，亲属不在其中。） “仔细说说这个张明伟。”孟德海说。 王晨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成立正姿势，大喊道： “姓名，张明伟，年龄32岁，警衔三级警督，1993年入职，本科学历，1994年在与歹徒搏斗时，左肩与右腿身中两枪，荣立一等功，1995年在协助缉毒部，与歹徒正面对抗，身中4刀，荣立个人二等功，1995年末，母亲患有重病，退出一线，任东郊派出所的一名干警。” 等资料宣读完毕，孟德海慢慢闭上眼，他揉着眉心，面露痛苦之色。这位铁打的汉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一丝柔弱。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抓，抓回来好好审，不要惊动他的家人，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 曹闯敬礼，下达命令： “王晨、安欣、李响、张彪你们四个跟着我去东郊派出所，其他人待命。” “是！！！” 第19章 沉痛一击。 所有人都走了，会议室只剩下孟德海与安长林。 “老安，你带烟了没有？” “早戒了。” 孟德海点了点头，他有些落寞的说道：“犯罪分子总是能找到我们的软肋，那些忠诚于国家的干警，就这么被现实一点点击垮” 安长林摇头：“老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跟黑恶势力斗到底，每个人的选择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再说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话虽如此，可真相如何，早已经在两人的心中。 见惯的悲欢离合，人也就会变得麻木，孟德海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如铁石般坚硬，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给他沉痛的一击。 东郊派出所。 乌云压顶，像是倒垂在天边的黑幕，其中轰鸣不断，如一只怪兽在奔腾咆哮。 张明伟如往常一样上班，不一样的是今天格外忙碌。 临近年底，他帮助一年的辖区居民，今天竟然自发的给他送了一面锦旗。 为民服务、匡扶正义。 张明伟虽然在笑，可却不敢看那面锦旗。 匡扶正义？ 张明伟心中苦涩，他早就不配了。 “谢谢，谢谢大家，不过以后可别浪费钱了，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们不能再给大家添麻烦了。” “不麻烦，小张啊，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办公了，我们这就走了，再不走就被浇成落汤鸡咯。” 等张明伟把人送走，回来时见徒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忙碌。 他的徒弟叫向州，是一个很棒的小伙子，张明伟每次见到向州，就像见到年轻时的自己，敢闯敢拼，一身正气。 “师父，你看挂在哪好啊？” “随便，我去抽根烟。” 向州有些疑惑得看着师父的背影，总觉得对方好像不开心，不过一想到师父的母亲重病，也就不再多想。 他喜滋滋的看着挂满办公室的锦旗，陷入苦恼，“挂哪好呢？” 向州的苦恼注定是幸福的苦恼。 张明伟来到天台，他的目光迷离，看着天边的乌云。呢喃着说：“要下雨了。” 这时，王晨五人赶到了。 刚一下车，就被天台的张明伟发现。 张明伟第一眼就认出了王晨，那个敢爬楼救人的好警察。 这个时候一滴雨水从天空坠落，王晨好似心电感应般抬头，视线正好与对方交汇。 他见到对方的嘴唇动了动，口型很简单，就只有两个字。 ‘抱歉。’ “不好。”王晨大喊一句，豁然一惊，脚步发力向门口窜去。 可已经晚了。 张明伟向前招手，身体前倾滑了下来。 “砰~” 派出所只有三层，可张明伟是头先落地，在坠落的那一刻与地面接触时，就已经当场死亡。 他手中的那串价值不菲，象征着求子的佛珠断裂，散落了一滴。 张明伟眼中就盯着那佛珠，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王晨呆住了，他不理解张明伟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祁源源发狂的原因是他张明伟做的，这顶多算恶意挑唆，在严重就是撤职，判个几年。 只要他张明伟认错态度良好，顶多年就出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这么激进？ 王晨很惜命，他一直在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活的更好更精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王晨就非常认可， 可为什么，为什么三十二岁的张明伟，这么想不开？ 他不是还有老母亲要照顾吗，他不是还有妻子要照顾吗？ 王晨任凭雨水淋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了确保这次行动顺利，也为了防止内鬼中途传递情报，他在上车时就给孟局发了短讯，又一直盯着曹闯。 可就算是这样，张明伟还是明确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早早的等待自己。 “师父。” 向州跑上前声嘶力竭的哭喊，他身体无力，慢慢跪倒在地。“师父你醒醒啊，师父！！！” 张明伟死了。 定义为失足坠楼。 跟张明伟一起出警的三个民警统一口径，一月二十四号那天张明伟什么都没说。唆使祁源源自杀的罪名不成立。 张明伟这些年为母亲治病的钱，来源也找到了。 是一家慈善基金，老板是港人，其中最大的一个股东是徐江。 理由也很充分，说什么不能让一线干警流血又流泪。无偿捐赠，做的就是慈善，帮助那些有需要得人。 不过王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已经知道张明伟为什么一定要自杀了。 王晨已经完全放弃了张明伟这条线，不仅是他自己，他还请求安欣与李响，不要在追查张明伟这条线。 越了解张明伟，对他的愤怒就越来越少，最后更是完全恨不起来。 按照法理，张明伟有罪，可情理中，张明伟无疑是一个大孝子。 他年轻时正直，敢于用生命跟罪犯搏斗，可最后却因为母亲选择的错误的道路。 这既让人惋惜，又让人心疼。 “这就是你的理由？” 安欣气愤的说：“那么那些受害者呢，祁源源呢？祁念念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我们为什么做警察，你说这话对得起你那一身的警服吗？” 说完，他指着王晨的鼻子说：“我告诉你王晨，你这就是伪善。” 王晨被说的火大，猛地站起身：“什么叫伪善，我当警察就是为了给老百姓办事，办实事，我们警察跟那些黑恶势力最不同的是我们有人情味，我们有良心，张明伟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你难道一定要鞭尸吗？” 说完，他指着李响说：“你问问李响，张明伟他母亲已经60多了 老人家四个儿子三个当兵的，最后一个小儿子也当了警察，全死了，现在她老人家天天躺在床上摊着，她那儿媳妇瘦的跟豆芽菜一样，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她们老张家的根都断了。” “难道我们现在去找她老人家说，你儿子为了救你犯罪了，非要把老人气死你才罢休吗？” 安欣沉默，脸色快速变换，有人说他轴，认死理，可他就是这样得人。 王晨见他不反驳了，连忙开口：“这一切的一切，哪里都有徐江，我们只要抓到徐江，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到时候你安欣想说，我不拦着你，最起码你是为她儿子报了仇得。这个时候别去打扰老人家了，行吗？” “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抓到徐江前我不会说，可是抓到徐江，我一定会亲口告诉老人家，她老人家的儿子是被害死得，她应该知道真相。” 安欣说完，问：“你们俩同意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 “同意！！！” 第20章 高启强这顿揍到底是没逃过去 意见再次达成共识，小五开口了。 “我说你们仨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什么都不瞒着我，还有我要提醒你们仨一句，现在你们仨正在停职期间，还查案，吃完饭赶紧打扫卫生去。” 被小五一顿怼，刚刚还豪情万丈的三人，此刻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低头吃饭。 安欣小声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多煞风景。” 王晨跟李响听后，头埋得更低了。 面前的小五跟电视剧里的不一样，虽然温柔做事慢吞吞得，可也有彪悍的一面。 “怎么，嫌我碍事啊，我可是有命令得，监督你们仨都怪你们，害我吃瓜捞。” 小五说的是私自帮王晨调查张明伟这件事。 没错，案子搞砸了，三人还被举报粗暴办案，无证据怀疑自己人，被收枪停职一个月，打扫市局卫生反省。 吃完饭，小五拎着一个塑料袋说道：“你们仨别偷懒啊，曹队说今天你们仨值班，我回家过年，我先走一步啦，拜拜。” 这女人好狠的心。 除夕夜原本应该是轮着值班，现在不同，王晨仨人包圆了。 领导的良苦用心，三人也能感受得到，替大家伙值班，减轻一下怨气，不用一个月，过完年，新年新气象，一切就能恢复正常。 同时借着安静的环境，可以让三人对这几次行动进行复盘。 从这几次行动可以看出，徐江的手腕之高，绝对不是像电视剧那样，有勇无谋。 关键是心狠手辣，只要有一丝可能会被警察抓到的疑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你们说，徐江手这么黑，会不会我可是听说他很爱他那个儿子。”李响说。 王晨摇头：“牙是我掰得，要找也是找我，我孤身一人，我还巴不得他来找我。” 叮铃铃 值班电话响了。 “喂~” “好，好好，知道了，我们马上去。” 安欣挂断值班电话。 “旧厂街发生入室抢劫案，还有失火案。”安欣说完顿了顿：“是你家。” 他看着王晨说。 王晨的思绪被打乱，听到自己家被烧了，也没有乱了方寸，问：“有没有人员伤亡？” 安欣摇头：“说是小孩玩炮仗，失手点得。” “我家在五楼。”王晨说着，向外走去。 小孩玩炮仗能把别人家房子点了，这理由可真行。 李响连忙驱步跟上，说：“你别冲动啊，这就是徐江设的套。” 王晨身形一顿，笑道：“我为什么要冲动，再说了，这么幼稚的手段，不像是徐江做的，应该是他儿子徐雷，那小子估计是在向我挑衅呢。” “对了，火势大吗？” “不大，听说你们邻居很热情，见你家着火，全都自发去救火，火很快就被灭了。”安欣说。 “那我去办入室抢劫案，你们俩去我家，这事我要避嫌。省着到时候说我讹诈。” 李响跟安欣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好家伙，家被烧了都不着急，还有心思办案呢。 王晨开着警局里的车，来到旧厂街唐小虎得家。 没错，报案者就是唐小虎。 刚进屋，就见到七八个人围成一圈，圈踢着高启强。 他默默把门关上，解开上衣领的扣子。 “警官你可来了。”唐小虎见一身警服，一脸委屈的迎了上来，等看清帽檐下王晨的脸时，惊叫出声：“王王晨我告诉你啊，你现在可是警察，你你不能动手。” 王晨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他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发泄，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那就是我现在火气很大。 他出手了。 进步向前，贴身就是一个勾拳打在唐小虎的肚子上，而后不理会对方的惨叫，大踏步向前，如苍鹰横空，一击踹飞最近的一人。 他出手如电，快若奔雷，招式大开大合，速与力并存，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一众小喽啰。 这个时候只剩下唐小龙一人还站着。 唐小龙脸色发白，额头全是冷汗，多年不见怎么感觉王晨更厉害了。 他现在就一个感觉，那就是钱难挣屎难吃，为了两万块钱招惹王晨这个煞星，实在是不值得。 他咽了咽喉头：“王晨我告诉你啊，你别冲动，你你你可是警察，你还在停职期间，你不能在犯错了。” 唐小龙越说越顺，满脸劝诫，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最后更是一副为王晨好得模样。 至于弟弟被打这件事，唐小龙好像忘了一般，完全不提。 他也习惯了，这么多年哥俩挨得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王晨懒得跟对方废话，上去就是三拳，拳拳打在肚子上，疼的唐小龙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王晨才把高启强扶起来，放到沙发上。 他则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自顾自的翻茶叶，铁观音、生普、茉莉花、陈皮白茶。 感觉自己最近有点上火，王晨选了陈皮白茶。 “水~” 唐小虎缓得差不多了，颤颤巍巍的起身给王晨烧水去了。 都是旧厂街的老相识，就算出手也有分寸，几人打高启强的时候，也是垫了一张桌面，看起来惨其实就是淤青，连轻伤都算不上。 王晨也一样，出手都收着力呢。 等水开了，唐小虎给王晨泡好茶，八个人就并排站在王晨对面。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唐小虎刚想说话，被王晨瞪了一眼，看向高启强，“你说。” 高启强很容易满足，就像现在王晨进屋二话不说就为自己出头，他就很感动。 两者讯息不对等，高启强也不知道王晨是惹了徐江，自己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就算是知道，高启强也不会在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一个交心的兄弟，挨顿揍有什么大不了得。 “没什么，就是小虎给我打电话说摊位的事，我就来了，然后吵了起来，就动手了。” 王晨喝茶的动作一顿，“唐小龙，你们俩没完了是，整个旧厂街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老人走的走死的死，熟悉得就这么几个，缺钱缺疯了？” 说完环顾四周，尤其是桌柜上的等离子电视，“我看你俩也不像是缺钱啊。” “都挪，这是规定。”唐小龙说。 第21章 你好，你清高 王晨把茶杯一放，四下寻摸，想要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不说实话是，还规定。” “阿晨，阿晨你干什么，你别这样啊，你在这样我告你我。” 王晨不理，继续寻找。 “别，别找了，我说。” 挨了这么多次揍，两兄弟都被打出经验了，如果说王晨赤手空拳，那么问题就不大，要是开始找东西，那就是准备下死手了，不在医院躺两天都算他们俩长的结实。 “说，别打马虎眼，我当警察这件事你们知道我不意外，可连我停职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了，看来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啊。” 王晨重新拿起茶杯，自顾自喝了一口。 唐小龙见状，也不装了，他先是从裤兜掏出几千块钱分给几人，然后就打发他们走了。 这时，整个房间就剩下四人，唐小龙也终于说了实话。 就是隔壁大成街的老大刘秃子找到两兄弟，出两万块来教训一下高启强。 两兄弟原本还在犹豫，毕竟王晨回来了，再欺负高启强也要掂量掂量。 刘秃子就把王晨被停职这件事说了，并保证停职期间王晨绝对不敢犯浑。 “事情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报警啊？” 唐小虎插话：“刘秃子说报警可以省一笔汤药费，在自己家动手，可以免责，这叫私闯民宅。” 屁的免责，先是烧房子，然后再打他王晨的朋友，就是在警告自己，就算你孤身一人，你总有朋友，乖乖得，有些人你惹不起。 王晨给高启强倒了一杯茶，“这件事是我拖累你了。” “没事。”高启强笑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可能是牵动的伤口，龇牙咧嘴的模样带着几分喜感。 王晨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看向两兄弟，眼中带着鄙视：“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搭理你们俩吗因为你们俩没原则。” 唐小虎怯懦的不吱声，唐小龙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满眼血丝，低声咆哮：“王晨你别特么太过分。” “哥。” 唐小虎伸手想制止，却被唐小龙一抖肩躲开：“我就纳闷了，谁给你的自信啊，王晨，你特么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打高启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晨，他唐小龙还比不上一个臭卖鱼得？ 话说到这里，唐小龙也彻底放飞自我，也不怕挨揍了。他一拍脑门，表情夸张冷笑：“对了，全国状元，旧厂街的骄傲。” “学习好有个屁用啊，你不还是一个小警察，说让人停职就让人停职，我告诉你王晨，社会不是校园，比的不是学习，而是关系。” 唐小虎不谈，唐小龙是一个自尊心超级强得人。 旧厂街的大人在教育孩子的时候，都会说；你要有王晨一半，我们家就光宗耀祖了，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跟烂叶子兄弟一样，早晚惨死街头。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在你下面，我唐小龙就是要证明我比你强。” 唐小龙说完指了指桌柜上的等离子，“等离子电视，两万多，你有吗你。” 又指了指茶具，“紫砂壶，15年的陈皮，你那点工资喝的起吗，学习好有什么用，原本我还以为你会经商。” 说完笑的前仰后合，“考警察，你脑子坏掉啦哈哈。” “哥。”唐小虎小声劝解。 “别拉我。”唐小虎瞪了一眼弟弟，看着王晨：“我告诉你，我唐小龙就是比你王晨强，我比你有钱，我吃的比你好，我用的比你好，我什么都比你好。” 唐小虎发泄完了，他感觉全身通透，挤压在心底的话全说出来了。 这一刻，他是爽翻天了，唐小虎却已经想好一会自己应该选择什么姿势来保护自己。 果然，王晨直接开骂： “别扯那些没有用得，老子读书碍着你了还等离子，紫砂壶，这是多少家的卫生费啊，唐小龙这钱你花的亏心不。” “停。”王晨制止唐小龙反驳，“我懒得管你这些破事，我当警察是为了理想，为了将来能造福一方，你能别拿钱来衡量吗，对了唐小龙，你哥俩有理想吗？咋的，就在旧厂街，就欺负这些看着你们俩长大的老人，缺不缺德啊。” 唐小龙被怼懵了，瞪着眼珠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的理想是啥，他又不想露怯，自顾自得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唐小虎不干了，打架打不过也就算了，这要是骂战都能输，那也太丢人了。 可他那点知识储备量，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名词，一着急，说道：“你别得意，刘秃子说了，只要干成这一票，他就给我们介绍一个大老板，到时候我们哥俩发财风光的时候，有你羡慕得。” “对。”唐小龙一拍巴掌兴奋的说：“大老板，超级大的那种。” “多大啊，有徐江大吗？” “他认识。”唐小龙嘚瑟道：“我们说的就是徐” 他话说一半，被唐小虎拉了拉，又想到刘秃子的嘱咐，那就是绝对不能透漏徐江这两字。 王晨你特么又诈我唐小龙熄火了，站在原地一声不吱。 他已经不敢想象王晨借故去找徐江麻烦，到时候自己两人会面临什么。 唐小龙不傻，高启强一个卖鱼得，打一顿就能得两万块，他不配。 在一串联，徐江给钱，王晨停职，傻子都明白其中的道道。 王晨笑了。 “你看看，我说你哥俩没原则，收了人家的钱，又要拜码头认老大，转头就把人家给卖了。” 唐小龙歪着头，舔着嘴唇，眼睛一眨一眨的，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王晨什么都没问，他自己全说了。 唐小龙哭丧着脸，“阿晨，晨哥，我们俩不像你是警察，徐江会杀了我们得，看在咱们从小长到大的情分上，你放我们一马。” 他拉了拉唐小龙，见哥哥抹不开面子还想死扛，急了。 “哥，徐江杀人不眨眼。” 刚刚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闹心，现世报来的太快，唐小龙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转变，可一想到徐江在圈里的威名，他怂了。 “王阿晨哥，我胡说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晨没理两人，看向高启强，“你怎么说。” “我？” 第22章 信念的力量。 高启强没想到这种场合还有自己说话的份。 再看两兄弟，最初的凶狠与刚才的嘚瑟全都消失，只剩下祈求。 他脑袋快速旋转，嘴唇不自觉的抖动。 “阿晨，要不算了，都是从小长到大得。” 高启强说完有些心虚，实在是王晨一点情绪都不往外漏，他根本看不出来王晨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想到王晨这人很重情谊，他就顺着这一点开口得。 王晨没有犹豫，看向两兄弟，“看看人家，就算你俩这么欺负人，人家还念着旧厂街的情分。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话吗，没原则 混社会与黑涩会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一个讲情义，一个要心狠，心狠的人会众叛亲离不得好死，讲情义得，就算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也会有人帮衬，你们俩好好想想。” “是，那这件事。”唐小虎还是有点不放心。 “强哥在我这，说话比你俩好使，人家重情义知道感恩。” 王晨说完带着高启强离开，刚下楼，就见唐小虎追来，塞给高启强两万块钱。 “强哥对不住啊，这点钱你拿去看病。” 高启强推辞，可是拗不过唐小虎，最后看向王晨，确认没有问题后，接在手里。 上车后，高启强哭了。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尊敬，他的话也不再是废话，而是有了分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晨。 那不是盛气凌人的施舍，而是确实在为他高启强遮风挡雨。 “阿晨，谢谢啊。” 高启强以为这次情绪得宣泄就是他这辈子最感动的时候，可回到家时见到王晨家被烧，当时就泪崩了。 高启强已经自动忽略自己被打这件事，受欺负而已，这些年他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早就习惯了。 王晨不仅帮自己找回了面子，还得到两万块赔偿。 可王晨家被烧，也是徐江做的，他高启强一句话，王晨就放过反击的机会，这份情谊太重了。 “行了别哭了，小兰来了，别整的跟我欺负你似的。” “哥，你怎么了。”高启兰上下看了看高启强，确认没有问题后，一把拉住王晨，“阿晨你快去看看，咱家被烧了。” “啊盛呢，我去找啊盛。”高启强摇着头上楼了。 王晨刚跟高启兰说了两句话，就被街坊邻居围个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放炮仗的小孩也被带来，王晨认识，小孩7岁，外号小胖子，这个时候俩眼睛肿的像水泡一样，明显没少挨揍。 小胖子的家长态度很好，又是道歉又是要赔偿得，王晨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 这傻孩子收了陌生人五块钱跟一挂小鞭，就往王晨家里扔。 王晨又进入房间看了一下，除了地板被烧坏了，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这个时候他还能闻到空气中的汽油味，还有塑料残渣。 人家根本就不是要真烧他王晨的房子，就是一次警告。 这时，见小胖子的父母还跟在身后，满脸惊慌，他笑着说道：“赔偿就算了，不过这孩子要好好教育，五块钱就给收买了，立场太不坚定。” “阿晨你放心，今天要不把他屁股揍开花，我叫他爹。” 王晨为什么不追究，那是因为对方家的饭，王晨吃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也就是说，对方对他王晨有恩。 徐江也正是料定他王晨不会选择立案，让小胖子有案底，才选择的小胖子。 原本以为这是徐雷的手笔，现在看来，应该是徐江亲自出手了。 先是把王晨的底细摸清，然后同时对朋友、恩人、晚辈、家，齐头并进一同出手。 徐江用行动告诉王晨，识相你就老老实实得，不然不仅是你，所有人都跑不了。 “行了，回，还要回去值班呢。” 回去后，三人坐在值班室一言不发，安欣觉得要是在不说点什么自己就要憋死。 “王晨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 安欣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徐江从竖，他知道这个世界有黑暗，可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能黑到这种程度。 看看祁念念的案子牵扯到了多少，先是祁源源自杀、王晨被袭击、潘舟吊死在自家屋里、张明伟跳楼，而后王晨被全面威胁。 王晨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徐江越疯狂，代表他越心虚，也代表他迫切得想要平息这件事。” “第二，祁念念到底在给谁当二奶，她手里到底掌握着什么？” 王晨虽然没有像安欣想的那样表决心，可话里话外不离案子，也就代表他没有受到徐江的影响。 虽然就算王晨放弃，他安欣也不会放弃，可他不想当一个孤独的守卫者，他也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的战友，还京海一片朗朗晴空。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王晨，咱们仨一定可以找到徐江的罪证，将他绳之以法。” 王晨笑道：“两位，接下来可就是水磨工夫了，我们的重心只有一个，找到祁念念的神秘情人。” 李响露出难色：“怎么找啊，祁念念都死了那么久了，在说她的生活轨迹很杂乱，没有头绪啊。” “安欣，李响同志这思想有问题，你给他上上课。” “这事我熟”安欣笑笑：“既然祁念念吸毒，我们就找毒，既然祁念念爱玩，我们就去酒，既然祁念念喜欢漂亮的衣服，我们就去商场。就算翻遍整个京海，我们也要找到祁念念的所有存在痕迹，然后再从中取出有用的线索，最后锁定目标。李响同志，你听清楚了吗？” 李响傻眼，有心想要劝劝两人，可见两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斗志，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仅如此，他竟然莫名其妙得感觉燃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他心中警察该有的样子。 不畏困难，一心为公，打碎所有艰难险阻。 “真拿你们俩没办法，摊上你们俩，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王晨也不在意，伸出拳头，看了看两人。 安欣率先跟上，李响嘴角带笑，非要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加油3” 第23章 孟德海的试探 徐府。 徐江躺在沙发上，突然猛地睁眼，身体豁然坐了起来。 他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喊道：“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周小东小跑进屋，刚靠近徐江，就被一巴掌扇懵逼了。 也许是看出周小东的茫然，徐江心悸的说：“做了个噩梦，太特么真了，还好是梦。” 说完，他一脸关心的问：“你没事？” 周小东摇头：“” “那个王晨现在干什么呢？” “很老实。” “别掉以轻心，那小子满肚子花花肠子，说不定憋什么坏呢，医院呢？” “24小时巡逻，我们得兄弟根本找不到机会。” 徐江咬牙，喊道：“不就是一个脱臼吗，这都住多长时间了，这也该出来了。” “雷雷呢？” “在地下室玩呢。” “告诉雷雷，这段时间不要出去，算了，我自己去。”徐江说完，风风火火的下楼了。 市公安局。 孟德海喝了一口茶，“老安，那三个小子最近怎么这么老实？” “也许是打击的太狠了？” 孟德海摇了摇头，“这点不像我，年轻人遇见点挫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想个办法给他们提提气才行” “我看啊，这几个小子不像是泄气，而是憋着劲呢。” “你是说？” 安长林点头。 孟德海了然，“对了，那个祁源源，医生怎么说？” “严重抑郁症，不过我们侦查方向是对的，她确实只会对一些关键词有反应医生说这很可能和她的家庭经历有关。” 两人在办公室探讨。 三人则在支队内互相使眼色。 不一会，三人借着出任务的由头，就要走。 可刚到门口，就被曹闯拦住了。 “你们仨干什么去？” “这不是有个案子要出去看一下现场吗。”李响说。 “很急吗？” 李响不敢说假话，正常的案子，作为队长，曹闯都是很了解的，“也不是很急。” “那就别走了，刚刚来通知，局里要举行一个活动，叫和谐友爱，警民一家亲活动。” 仨人傻眼了，王晨的反应很快，问道：“具体是干什么？” “包饺子。” “啊？” “啊什么啊，看看你们仨，各个顶着一个熊猫眼，一看就知道最近时间没好好吃饭，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吃顿饭。” 熊猫眼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是最近仨人最近一直在苦熬。 为了防止消息被泄露，三人连局里的监控都不敢调，就靠一张嘴，一个照片，以整个京海为地图，不间断的搜索。 别说，办法虽然笨了点，可胜在安全，而且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三人找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这不，刚打算去，就来一个警民一家亲。 仨人扫眉耷拉眼的往食堂走去。 路上看到同事们兴致勃勃，谈论着饺子是什么馅的时候，王晨对着老李喊道：“老李，听说你是一个气管炎，你媳妇在家都不做饭，你厨艺老好了，要不咱们一起啊。”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你，我在家可是皇上。” 王晨还不等说话，其他同事已经接过话头：“对啊，你是皇上，你家那口是老佛爷，这皇上伺候老佛爷，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对啊老李你自己伺候就行了，别带坏你徒弟吴莲。” “瞎说什么呢，人家吴莲是女同志，这怎么能叫带坏，这可是好事。” 同事们打打闹闹，很是开心，最近的压力都放松了不少。 他们开心了，三人可是犯难了。 “你说好端端的搞什么活动啊，这不是耽误事吗？”李响说。 “活动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是包饺子啊，你们会包饺子吗？”安欣问。 “正经人谁会那个。”李响说。 王晨很认同的点头，“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我一直奉为经典，作为人生座右铭。” “就是不会呗。”安欣撇嘴。 王晨没跟他一般见识，“安欣这回该你出马了，我听说小五做饭是一把好手，你代表我们组去请一个外援。” “为什么是我啊，你才是她弟弟好不好。” 安欣可是知道王晨嘴甜，哄女孩绝对是一把好手，这才多长时间啊，两人都快成亲人了。 不用王晨回答，李响已经抢答了，“这关键时候啊，弟弟没有美色好用，我支持王晨，这事还非你不可。” 安欣笑了，有些嘚瑟，道：“你说这人啊，长得帅，有时候确实是很苦恼啊。” “你可拉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要说帅，还是我李响，一身正气。” 仨人想的没错，支队男多女少，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做饭。 能考上警察得，大部分在小时候都将精力放在学习上，父母当宝贝似的，没有几个学做饭得。 王晨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做饭是肯定会的，可架不住他懒啊。 汤汤水水的，想想都麻烦。 况且搞活动，不打篮球什么得，就是在照顾女同志，没说的，捧呗，这个时候出风头，不地道。 这要是把人都得罪了，以后查个资料给穿小鞋怎么办。 等人到齐了，除了几个特别实诚又确实会做饭得，基本上全都去求女同志。 这也没办法，无论是在哪，总有几个瓷不楞蹬不醒目得家伙。 “你们仨，一个和面、一个擀饺子皮，一个和馅，我来包。”小五说。 几人分工明确开始包饺子。 这个时候孟德海来了，“包着哪，我也来搭把手。” 这段时间三人走街串巷，人情世故的经验那是蹭蹭往上涨。 最明显的就是王晨不没事摆一个扑克脸，见人先笑。 没办法，你要是不把那些大爷大妈伺候舒服了，别说你是警察，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一句你说啥，我听不见，就问你懵不懵？ 他一见孟德海的表情，就特别像那个公园张大爷暗恋李大妈，想表白还不敢说，非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慢慢试探。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王晨暗中给俩人一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干活。 孟德海开口了。 “饺子好啊，我小的时候，要是家里吃顿肉馅饺子，能开心半年，你们一会可要多吃点。” 打感情牌王晨更警惕了，小心应付着。 “对了，我见你们仨最近气色不是很好，任务很重吗，不会是天天熬夜？” 孟德海旁敲侧击，却得不到实质性的信息。 他暗自叹口气，几人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现在是谁都不相信。 孟德海倒不是怕被误会，他是怕几人擅自行动，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遇到危险。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搞这么一个活动，希望取得三人的信任，最起码出事时还有人兜着。 现在的问题是，三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靠自己。 他堂堂得孟大局长，竟然成了外人。 这找谁说理去。 第24章 锁定目标 天阙酒，坐落在市中心。 通过调查汇总，最后确定祁念念生前经常来这家酒钓凯子。 为什么呢。 天阙酒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贵，贵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三人工资加在一起，都不够在这酒放纵一晚上得。 要是平常，三人看见天阙酒都绕道走，不是怕犯错误，主要是没钱。 今天不同，仨人来了。 王晨有钱，可这个钱他不能自己出，要疼一起疼，谁也别想落下。 为此他很光棍得表示，自己刚上班，还没发工资呢，钱呢，俩人先垫上。 找了个角落坐下，李响小声说：“我现在特别能理解警务条例里为什么有一条是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安欣喝着果汁，同时四处观望，寻找目标，“什么意思。” “你想啊，擅自行动就是孤军奋战，也就没了后勤保障，一个破酒竟然还要门票，这不是抢钱吗关键是咱们没法报销啊。” “你换个角度想，就当长见识了。”王晨说。 “闭嘴你，这件事你最没有发言权，我告诉你啊，发工资赶紧还钱，这马上到月底，地主家都断粮了。我还等着吃饭呢。” 王晨也不恼，小声说：“目标来了，三点钟方向，红色包臀裙。” 柳依依，29岁，长相算是小有姿色，凭借的是火辣身材出圈，祁念念生前经常跟对方来往，根据线索来看，两人应该是闺蜜。 “现在怎么办？”李响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酒现在人山人海，总不能直接上前询问，是不是要迂回一些？ 王晨一脸正气，伸出手。 见两人一脸茫然，他没好气的说：“钱，把钱都给我。” 两人极不情愿的掏钱包，王晨掂了掂，大约4000块，在他们这些正派面前，算是一笔巨款了。 王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柳依依的身旁，靠在柳依依的耳边说：“这段时间怎么没见到你，我现在火气很大，这是定金。” 柳依依还在寻找目标呢，突然被王晨这么直白的交易，明显打乱了方寸。 拜托，自己可是名媛，是要面子的，跟那些站街女可不一样。 她眼中含煞，反手就想给王晨一巴掌教对方做人，可手在半空，就被王晨的抓住，同时多了一沓子钱。 她观其色，秤其重，确认是大几千。 再看王晨一副小狼狗的模样，有些心痒痒。 柳依依不是一个肤浅的人，美色人人都爱，可她现在是在工作，要赚钱吃饭得。 大几千是定金，按照三分之一的规矩算，这是个过万的大活啊。 刚刚骄横得气势一泄，身子骨都软了，眼如秋波流转，撒娇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太直接了。” 王晨一挑眉毛，带着三分痞气，再次提醒：“都说了，我现在火气很大走。” “猴急。”柳依依留了一个心眼，她做这行很注重安全，“等姐姐一下，规矩不能坏。” 柳依依扭着大屁股走到角落的一个卡台。 把钱分出一半给了为首的男人，又低头说了几句话，还指了指远处的王晨，然后就走了过来。 “走。” 柳依依挽着王晨的胳膊向外走去，随后就见卡台坐着的男人找呼两个小弟，跟在两人身后。李响跟安欣则是吊在最后面。 等两人见王晨走进一家大排档坐下吃海鲜的时候，他们俩就蹲在墙脚。 “你说钱是咱俩出的，你看那小子的得意样，我怎么这么来气呢。”李响愤愤不平，越想越闹心。 “那刚刚你怎么不去啊？” “我这不是怕犯错误么。” “行了，这钱也不算白花，你看他们的流程，这很明显是一个有组织的色情团伙，我安欣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得，吃多少到时候都要给我吐出来。” 李响提醒：“还有我的。” 饭桌上，王晨蘸着料汁，吃了一组生蚝。 柳依依笑意盈盈的说：“弟弟你吃这么多生蚝，能受得了吗？” “没事。”王晨说着，给柳依依夹了一个，“你也吃，一会还要卖力气呢，你多吃点。” 女人最是感性，一个小小的关怀，都可能让她们感动许久。 当然这里不包括柳依依，她虽然表面上一副感动之色，可内心却毫无波澜，顶天一会配合的时候主动一点，废废嗓子而已。 可接下来王晨的话却让柳依依有些破防了，“姐，我看你刚刚把钱给了别人，这是为什么啊算了，这钱不能你出，我来出。” 说完，又给柳依依倒了杯啤酒。 柳依依的酒量很好，可是却上脸，她曾一度怀疑这是老天在赏饭吃。 这时，她一杯啤酒下肚，脸色陀红，眼神迷离的问：“你为什么对姐这么好啊。” 王晨拿筷子的收一僵，慢慢放下，他一脸落寞，从裤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点上，猛吸了一口。 “咳咳咳~~” 柳依依一把将烟夺了过来掐灭，一脸责怪的说：“不会抽就别抽了，伤身体。” 她角色进入得很快，已然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王晨咳红了眼，灿若星辰的双眸点上一丝荧光，平添三分深邃，“我发过誓，我的女人不能受一点欺负，别的时候我管不着，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我会保护你。” 他那刚毅的容颜，配合上三分落寞，三分悔恨，三分追忆，一分坚定，则是十分拿人。 柳依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王晨说化了，“弟弟你别伤心了，一会姐姐一切都依着你，来喝酒。” 王晨傻眼了，心说不能啊，他可是心理学博士，对方的神情变化，明显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 怎么就不问了呢。 柳依依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不仅如此她还对王晨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无论是长相还是出手的阔绰程度，这都是一个优质股。 可正因为如此，她柳依依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跟自己又太多瓜葛，既然本是露水姻缘，何必窥探太深。 总的来说就是王晨的劲用大了，已经越过了女人的八卦，直击内心了。 柳依依的心路历程，王晨不是很关心，他在意的是现在。 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接下来可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可这不行啊，他王晨不能一人在屋里出力，外面还有四人听声。 第25章 孟钰帮忙 王晨被这充满欲望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会化身小绵羊，然后被对方吃干抹净。 意识到不妙，王晨不再打哑谜，选择主动出击。 他眼上浮现一抹痛苦之色，“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念念去哪了吗？” 祁念念三个字一出，柳依依眼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 这一丝慌乱，就是王晨要的答案。 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又是装嫖客又是装深情得，要的就是柳依依最真实的表情。 王晨没有读心术，如果直接以警察的身份找到柳依依，那么对方的慌乱很可能就是小姐对警察的本能。 这两者之间，别说是王晨，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姐，你要是知道念念在哪你就告诉我，她跟我说我只要有20w，她就嫁给我” “嫁给你？”柳依依眼中出现一丝错愕与怜悯。 那表情就是在告诉王晨，祁念念怎么可能嫁给你。 王晨抛弃节操，露出羞涩的笑容，指了指脖子上的金链子，道：“我是经人打听，知道你们俩关系好才找你得，这金链子什么的都是假得，我就是想知道念念在哪。” 那副痴情的模样，妥妥一副为爱不得的痴情少年。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马上一拍桌子：“好啊，搞了半天你是耍老娘来了，扑街，老娘很忙得，没工夫陪你玩爱情游戏。” 话说到这份上，王晨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在警校他就学过化装侦查，卖惨这件事是经过专业训练得。 可他这一科的成绩一直很不理想。 为了应付教员，他只能反其道行之，因为相比于卖惨，他更拿手的是装狠。 他一把将柳依依拉进怀里，在外人看来好像是深情挽留。 嗯，如果不是肚子上那锋锐的匕首，柳依依也会沦陷。 王晨眼睛赤红，目眦欲裂。 “别动，不然宰了你。”他压低声音说：“祁念念死了，被人杀了，她本来都答应嫁给我了，可她却死了，我不管，我要为念念报仇，反正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你要是不说，咱俩就一起去陪念念去，你不是她最好的闺蜜吗？” 王晨在持续给柳依依压力。 柳依依吓坏了，她只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凶残的野兽。 她本就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女人，为了生活不断迎合别人。 她很懂得用自身优势来获得更好的生活，更是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 比如说警察，隐瞒就没问题，因为没有证据，警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亡命徒不一样，那是真的会杀人得。 “富六知道，是富六跟我们说不管是谁都不能透露祁念念的消息。不然就打断我们的腿。” “富六是谁？” “富六是驴哥的手下，你千万别跟别人是我告诉你的，不然驴哥一定会杀了我得。” “你说的驴哥是不是外号叫疯驴子？” “没错，就是他，小哥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咱俩去宾馆，我不要钱了，我陪你一天，三天。” 外人看两人就像是在腻歪，只有柳依依知道，她都快吓死了。 “你觉得是谁杀了祁念念？” 王晨的问题明显有些超标，这种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又问了对方知不知道祁念念的给谁做二奶，见对方摇头不像是在撒谎，王晨就准备结束这次询问了。 “知情不报，你说我要是把你带回局里，你会怎么样？” 王晨将警证掏出来给柳依依看了一眼。 “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会局里，我们的人会保护你，第二是把嘴闭严实，你只要不说，就没有太大危险，可你要是说，祁念念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了？” 柳依依选择了二。 王晨也不意外，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选择进局子得。 “以后找个正经营生，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冒犯一些人，可是我还是要说，找个老实人嫁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柳依依低头不语。 接下来，王晨就要合理让柳依依走。 他笑着看了对面孟钰一眼，意思就是帮个忙呗，都是老相识了。 孟钰，早在王晨来之前她就在吃饭了，作为刑侦儿女，几乎是瞬间就了解到王晨在办案。 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原则，孟钰听了一个大概，当然这都是王晨卖惨的时候，至于最后压低声音说话，她可听不到。 不过这些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她孟钰要不要帮王晨。 她可是还记得上次的仇。 想了想，她计上心头，豁然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抄起酒杯，直接泼在王晨的脸上。 “好啊你，你不是说在加班吗，你就是这么加班的啊？” 孟钰的声音很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最后提溜着王晨的耳朵给他薅走了。 柳依依一脸复杂的看向王晨的背影，最后一咬牙，追了过去。 她没想到王晨真的会放过自己，说他是好人把，刚刚还吓唬自己，说是坏人，可离开前那一句，你们都不容易，只要不犯法，为了生活，我不会动你们，却击中了柳依依那颗柔软的心。 找个老实人嫁了，可她哪里还有机会，高利贷利滚利，赚的钱大部分全还了高利贷。 柳依依的异常，也让跟踪他的两个马仔起了疑心，连忙驱步跟上。 直到见三人停在街角争吵，两个马仔才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这臭娘们不赖吗，人家女朋友都找上门来，还敢过去要钱。” “不要行吗，刚刚她可是亲口说的，这次钓了一个凯子，能赚一万块，六哥可是说发话了，要是一会拿不出钱，臭娘们就倒霉了。” 两人说话时，对面也开始正式交谈。 “一万块，一万块我就告诉你一个你绝对不知道的情报。”柳依依说完，好像是怕王晨误会，祈求的说：“我欠了他们钱，你刚刚说定金我就，我就” 柳依依低着头，不敢看王晨的眼睛，她怕，怕见到那纯净的双眸，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分不清好赖。 人家做警察的见自己可怜，放自己一马，自己却还要管对方要钱。 “一万够吗？” “你说什么？” 第26章 高启兰出事了。 王晨没有鄙夷，而是很温柔的说，“我说一万够吗，可以让你解决麻烦吗？” 柳依依有些不敢置信，对方竟然连什么情报都没问，而是直接问自己够不够。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去趟银行，我取给你。” 叮铃铃 叮铃铃 王晨电话响了，是高启强。 “喂。” “阿晨，小兰在你身边吗？” “没有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电话那头传来高启强的哭声，“阿晨，小兰失踪了，她今天早上说出去买菜，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阿晨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找找小兰好不好我求你，我求你帮我找找小兰好不好。” 王晨脑袋嗡的一声，双耳出现耳鸣，他连高启强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他将电话递给孟钰，示意对方来听。 王晨则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尝试捋顺脑海中的一团乱麻，试图恢复冷静。 高启兰文文弱弱，连跟人吵架都不敢，根本不可能有仇人，高启盛还没有毕业，高启强还在卖鱼。 冲他王晨来的。 徐江。 这时，孟钰见王晨失去理智，快速说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就是买菜、失踪。” 王晨接过电话，这时电话又响了。 是唐小虎。 “阿晨，小兰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大成街，这事可能跟刘秃子有点关系。” “小虎，谢谢。” “没事，希望能帮到你。” 王晨深吸口气，见柳依依跟孟钰都看着自己，他扯了扯嘴角，从上衣兜掏出银行卡递给柳依依。 “我还有点事，密码六个零。” 说完王晨就要走，可他刚一转身，就看到那两个马仔，他马上转头，双手搭在两女的肩膀，上了计程车。 不说柳依依，就连泼辣的孟钰都没有挣扎。 她一直在王晨身边，甚至还帮对方接了一段时间的电话。 那股子急切不用语言陈述，可就算这样，他还能想到两人，没有鲁莽的撇下两人。 这股成熟的温柔，让孟钰的心跳加速。 一股名为安心的情绪环绕在心头。 她小声询问，“你不报警吗？” 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对方就是刑警，报什么警啊。 王晨一言不发，他在思考对方的目的，是再一次的恐吓，还是自己暗中调查的事情暴露了，给出的报复。 前者还好，后者就麻烦了。 这时，王晨感觉耳边传来温热，就听柳依依说：“有一次我在工作的时候，听到有人谈论祁念念，我就偷听了两句，可能会对你有用。” 雨田哥，听说你最近把祁念念搞到手了，祁念念可是跟那位关系匪浅啊。您可真行。 女人嘛，想要钱你就给她钱，要是不识抬举，就把她关在笼子里，调教一番，她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雨田哥，你喝多了，来喝 王晨皱眉，他现在大脑一团浆糊，“这是多久得事了？” “3年多了。” 三年前的雨田哥？ 京海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笼子、雨田哥。”王晨仔细的咀嚼这两个关键词，一时间也没有一个头绪。 柳依依眨巴着眼睛，“是不是对你没用啊，要不我把钱退给你。” “很有用，谢谢你，别想那么多了。” 王晨说完，看向孟钰，“还要在麻烦你安顿一下她，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王晨刚下车就钻进安欣的车里，径直去了大成街。 路上三人交换了一下讯息，直奔刘秃子的老巢。 刘秃子作为大成街的老大，手下有一个茶楼，三个洗脚房，五个ktv。 他四十多岁头发就全掉光了，也就有了这个刘秃子的称号。 王晨来到时，刘秃子正在自家茶楼喝茶，楼上楼下不下20个小弟保护。 只不过现在他的小弟全都躺在地上哀嚎，包括刘秃子自己。 王晨就踩在刘秃子的脑袋上，“你说是你的一家三口得命重要，还是他徐江的命令重要，这件事你自己掂量，我给你30秒。” “30秒后，我就废你一只手，等炮制完你，就是你的家人。” 刘秃子趴在地上，挣扎的说：“王晨你可是警察，你这叫知法犯法，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晨不理会。 自己的时间很紧，没有时间给对方废话。 从刘秃子指示唐小龙两兄弟对付自己时，王晨就知道，他不是安欣，他身上的警服在京海保护不了他。 既然如此，他王晨就要让这些人渣知道，等他王晨脱了警服不讲规矩时，到底有多恐怖。 三十秒到了，王晨抽出甩棍，将刘秃子的手架在桌面上。 刘秃子害怕了，他终于知道王晨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别我说。” “呼~” 王晨清吐一口浊气，手中的甩棍高高扬起，狠狠砸在刘秃子的手腕上。 王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这一击别说是骨头，就连钢筋他都能砸弯。 “啊~~” 刘秃子的惨叫声穿透茶楼，钻进警车。 安欣急了，可在急也没有用，他们俩都被手铐靠在方向盘上，姿势还有些暧昧。 “完了，完了，这下是完了。” 李响沉默片刻，说：“你还记得上次王晨家被烧时，那个高启兰急成什么样吗我感觉就算她自己家被烧，都不会那么着急。” “你是说？” 李响点头，“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你就能理解王晨现在到底有多着急。” 楼上。 刘秃子在地上打滚哀嚎。 王晨冷漠的声音响起：“你还有十秒。” 是的，还有十秒，就是下一个三十秒，也就代表着刘秃子还要在被废一只手。 “东郊废弃码头。” 王晨点头，径直向楼梯口走去，走到一半他回头轻声说道：“其实我还没消气呢，我希望你去投诉我，等我没了这身衣服束缚的时候，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陪你玩了。” 刘秃子努力抬头，当看到那淡漠的双眸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他在心中发誓，谁要敢让王晨停职，就是他刘秃子的生死仇敌。 至于报复，20个人被人家一人撂倒，还抱个屁的仇。 去踏玛得。 第27章 阿强，你要不要换一个活法？ 东郊废弃码头。 高启兰被胶带封住嘴巴，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 她天生胆子小，也最怕黑了。 偏偏现在身处的环境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听见因靠海，却又年久失修积蓄在屋顶的水汽。汇聚成水滴一滴滴滴落。 她大脑迷迷糊糊，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高启兰害怕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破旧的大门传来嘎吱声，黄色灯光争先恐后得涌进房间。 高启兰眯着眼睛，她努力得想要看清来的人。 片刻后，她看清了。 是阿晨，阿晨来救自己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晨为对方解除束缚，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脖颈被环绕，高启兰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 第一医院，四楼病房外。 王晨、高启强、高启盛、唐小龙、唐小虎，安欣、李响。 几人就站在外面一言不发。 他们心思各异，相继无言。 这一晚对几人得冲击都太大了。 如果说天空是蓝得，那么京海的天就是黑得。 不谈别人，王晨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他心中的那份正义，如果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要这正义有什么用。 说真得，王晨是有自己的傲气与底线得，他的三观是正得。 他的成就也是远超旁人得。 20岁得正科级干部，全国有几人能有他王晨这样的成就？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弱小了，他的官职还是太低了，他想要做些好事，想要匡扶正义，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的眼底第一次闪现出一股对权利的炙热。 “李响、安欣、小龙、小虎，今天谢谢你们，你们先走，这里有我们仨就够了。” 安欣张了张嘴，他很想问，刘秃子呢？ 不抓了？ 徐江呢？ 不管了？ 可一切的一切到了嘴边，都停了下来。 “那你注意休息，我们俩先回去了。” 说完，安欣向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回头，“那明天？” 安欣真怕王晨妥协。 设身处地，自己身边的人一直遭受威胁，是个正常人也会怕了。 这个时候就算王晨说自己怕了，他也不会怪对方。 王晨当警察还不到一个月，先后经历两次生死危机，两次抓捕失败的重大挫折，两次家人朋友被威胁。 安欣真的说不出那句正义不败，绝不妥协。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安长林是一个普通人，先后被威胁这么多次，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放心，明天局里汇合。” 安欣抿了抿嘴，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会紧紧得抱住对方。 他指着王晨向后退，视线一直汇聚在对方身上，“明天，明天啊。” 王晨轻轻点头。 …… 天台。 王晨与高启强两人吹着晚风，遥望京海。 “阿强啊，你那个鱼摊，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 “你说像咱们这种没资源没背景的人，想干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王晨好像是说给高启强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呢，踏踏实实生活，勤勤恳恳劳作，一年到头来挣不到几个钱不说，还净受欺负。” “我呢，对钱没什么兴趣，旧厂街那帮老邻居们都我有恩，我就想着做人不能忘本，我能干什么呢？ 我当警察，我来维护京海得治安，可第一天上班经手的案子就牵扯到了徐江，我自己，我的恩人，我的朋友，全都受了威胁。” 高启强听后，拍了拍王晨的肩膀，“你一直是我们旧厂街的骄傲，没人怪你。” 王晨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可就是这样，他才更难受。 “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我小时候差点没被我那酒鬼老爹打死，他烂赌，还不给我饭吃。 是你们从自家的米缸里扣出食来给我吃。 我上学，你们出钱，我打架，你们护着，这么多年，我王晨一点实事没帮过你们，我想着当警察怎么也能护着一点这些老邻居，可又连累了小兰。” 王晨眼圈通红，仰着头，忍住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就出来。 高启强擦了擦眼泪，“别这么说，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在帮助大家伙，你那鱼塘，这么多年钱全给那些老人了。 这些我们不说，可我们都知道。” 高启强感觉这话题太沉重，他又哭又笑得：“你小子要强，事事爱出头，喜欢当老大，你15岁的时候你一边揍我一边让我叫你晨哥，说以后罩着我，那半年我净挨揍了，搞到最后，我一着急就管你叫晨哥。” 王晨有些脸红，“都是小时候的荒唐事，说那些干什么。” “不止哦，我记得你跟我一样有怪癖，我一着急就习惯嚼咖啡，那是因为小兰那次生病，有人跟我说喝咖啡可以提神，可医院又没有水，我就嚼着吃。” 高启强说完，笑道：“你不一样，你是小时候老被你爸打，可你爸又怕旁人听见，就让你叼着擀面杖，不让你叫。 后来你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咬东西，特别是擀面杖，身旁没有擀面杖，你就咬树枝。” “一紧张你就咬树枝，一紧张你就咬。” 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被两人全部提了起来。 两人在阳台上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哭了、笑了，然后沉默了。 各怀心事。 王晨率先打破沉默，“阿强啊，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活法？” 高启强轻笑摇头，“我就会卖鱼。” 王晨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京海的夜色，他转头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卖鱼也不错，不过等你想尝试一下别的，告诉我一声。” 高启强看着王晨向楼梯口走去，他想到对方的聪明才智，又想到楼下躺在病床上得小兰，鬼使神差的问道： “换一种活法，能不受欺负吗？” “能！” “能保护阿盛跟小兰吗？” “能！” “能帮助阿晨你吗？” “能！” 高启强的眼睛越来越亮，自己出事时，王晨第一个出现，小兰出事时，他也是第一个想到王晨。 他自己能不受欺负，能保护阿盛跟小兰，能帮助王晨，最重要的人都可以需要，那他还犹豫什么呢？ “那就换一个活法。” 王晨迈进楼梯的腿收了回来，他走到了高启强的面前伸出手。 高启强也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在这一刻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28章 风暴的前夕。 第二天。 王晨正常去上班，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跟同事说笑打闹。 不过他今天见的人有点多，先是孟德海把他叫进办公室询问，然后又是安长林，最后则是曹闯。 王晨一一应付，表示自己没事。 别人不提，孟德海的话让王晨很感动。 他作为局长，在自己办公室给了王晨一个承诺，那就是一定会办了徐江，然后就是让王晨晚上去他家吃饭，说孟钰有东西要给他。 王晨答应了，局长请吃饭，还是家宴，要是不去，那是脑袋有包，不识抬举。 安欣抽空拉着两人上了阳台。 “这件事你怎么想的，他徐江无法无天，竟然敢绑架高启兰，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王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开口道： “我让他们仨去香港了，避一避，我仔细问过小兰，没有什么证据，就算让小兰指正，顶多就是带回局里审问一下，刘秃子那边也不行，俩人连面都没见过，全靠打电话，这样就扳不倒徐江，也就没了意义。” “去香港？什么时候的事？” 安欣错愕，感觉心里面堵得慌，被害人要出去躲避，凶手还逍遥法外，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他们这些做警察的失职啊。 “别激动，任何重大事件的成功，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既然他们仨对案件没有帮助，留下来是危险，我肯定要让他们去避一避。” 王晨解释完，严肃道：“不过对方既然这么急切，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单纯得再一次对我发出的警告？” “这还用说，一定是咱们的行踪泄露了。”安欣愤愤道：“别让我抓住这个内鬼，不然我绝对饶不了他。” “刘秃子就是一个马前卒，先放一边，当务之急是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每次一有动作就能被提前知晓。” 王晨看向两人：“我猜测，咱们暗中调查的事，暴露了。” “我保证，我绝对没告诉除咱仨外的第四个人，我也很确定我从来没有被跟踪。”李响说。 “我也是。”安欣说完补充，“我连我安叔都没说过，提都没提，他见我最近状态不好，我就说我烧心，失眠。” 王晨无语，没好气的说：“你咋不说你便秘，肚子下垂，没事老放屁，一睡着就把自己嘣醒呢。” “噗~”李响没憋住，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三人在天台打闹了一阵，开始沉思，捋清最近时间的事件脉络。 这次暗中调查，三人非常谨慎，就算搜查询问，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就怕被有心人得知。 这也是为什么王晨那张扑克脸，被锻炼的见人就笑的根本原因。 要说疑点，仨人顶天就是都顶着一双熊猫眼。 如果说是内鬼，那么这件事就代表着，他们仨不仅是办案，就连身体状态都被人持续关注。 也就是说，这个内鬼对三人用上的刑侦手段，进行全方位的观察与猜测。 这么想也就能想通了。 这个内鬼不确定他们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又觉得有问题，所以把消息透露给徐江，徐江则是展开第二次警告。 王晨冷笑一声，将猜测说了出来。 “这么看来，咱们局里得内鬼，马上就要自己跳出来了。” 李响沉思，开口：“整个局里这么多人，可仅凭咱们仨的身体状态，就能确定出问题，那么这个锁定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王晨点头，“没错，往下说，其他部门可以排除了，因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办什么案子，换句话说，要是条小鱼，那他肯定就在我们刑侦支队。 往上说，就是负责刑事案件，亦或者有知情权的几个领导了，那可就是一条大鱼了。” 安欣眨巴着眼睛，“按照你得意思，那我安叔，不是也有嫌疑？” “让你没事多吃点蛋黄。”王晨没好气的说：“我发现你小子是一个狼灭啊，怎么没事就想着怎么消灭自己人呢，大义灭亲啊。远的不提，安局可是把你当亲儿子，他就是再坏，也不能坏到出卖自己儿子的地步？” “李响，你看到了，他又骂我。”安欣气急：“我这是根据线索，合理推断案情，跟狼灭有什么关系？”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 李响挠了挠头，“你们俩一个把咱们支队全包圆了，另一个把自己亲叔叔也搭进去了，全都不是好东西，谁也别说谁。” 继续到：“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赶紧找一个没有嫌疑的领导，然后再查，不然咱们仨这小身板，能不能顶住先不说，咱们也没有执法权啊。” “所以现在开始分配任务。”王晨严肃道：“第一，安欣你今天去饭店整俩好菜，跟你安叔喝点，我去找孟局，李响去找师父，咱们仨分头行动，不要说任何猜测，就是拉关系谈理想懂不？” 王晨让李响去找曹闯，就是尽了最后一份情谊，因为案件查到现在，他手中掌握的线索已经可以想曹闯发起进攻了。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而且他隐约觉得，这次高启兰被绑架，就像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敌人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要发动更凶猛的攻击了。 这一切，曹闯在其中又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不得而知。 李响啄着牙花子，“又请吃饭，哪有钱啊。” “王晨，你赶紧还钱，我们俩的钱昨天全给你了，既然柳依依都知道你是警察了，你没要回来点啊，赶紧得，我看的真切，那个柳依依给了富六一半，最起码还剩一半。”安欣说。 王晨看向李响，“你也是这么想得？” “也不是，主要是咱们也没拘她，又请她吃饭，这钱怎么也不能全打水漂。” 王晨捂着心口，痛心疾首的说：“别说你俩那点钱了，我把这些年勤工俭学赚的钱又给了柳依依一万。” “什么？”安欣瞪大眼睛：“你不是没钱吗，不是我是说凭什么啊，凭什么她柳依依敢管你要一万块，她这是敲诈，敲诈的还是一个警察。” “对对对，绝不能放过她。”李响也急了，“这可是小半年的工资，我现在就去找她去。” “回来。”王晨连忙叫住两人：“这不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吗，再说了，人家柳依依也算是用情报换的钱。算了。” “算了？什么情报值一万块，钱什么时候这么好赚了？”安欣指着自己，“你问我，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保证真实，还比她便宜。” “滚蛋，没钱，就一个情报，我花了一万块买的，你们俩听不听。” 俩人梗着脖子，同时说：“听，不听是傻子。” “听也行，这钱咱仨平出。” 俩人一听还要出钱，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唉，别走啊，出一半也行啊。” 第29章 孟钰的超能力 两人死活不出钱，顶天就是两顿火锅，爱要不要。 王晨想着能回点血也不错，就答应了。 下了班，王晨先去了一趟第一医院看了看祁源源。 小丫头恢复不错，手臂已经康复了，情绪也稳定了许多，最起码圆润了不少。 王晨留了一瓶农场的灵水就走了。 第一次上领导家，怎么也不能空手去。 他想着买点水果，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转而上商店买了一个礼盒。 礼盒里面装上两瓶自酿的灵酒。 听说崔姨，也就是孟钰的母亲。 对方身体不好，这灵酒是用农场灵泉水，再加上自己种植的灵米酿得，对身体很好。 按照孟德海给的地址，王晨来到孟德海家。 刚一进屋，就看见客厅里全是孟德海的奖章。 “随便坐，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崔姨笑呵呵的说，完全不把王晨当外人，很热情。 这个时候，孟德海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指着王晨手上的礼盒，说：“这是什么呀，给我送礼啊？” “哪能啊，谁不知道孟局清正廉洁，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给您送礼，再说我也没钱啊，您别看这礼盒好，其实就盒子值钱，酒是我自己酿得。” “自己酿得，你小子还有这本事？” 王晨开始自夸了，别管他自己有多少内秀，孟德海这个公安局长，能让自己来他家吃饭，这就是看得起自己。 要是在公共场合对你勉励几句，你就送礼攀关系，那叫上赶着拍马屁。 可对方邀请你来家做客，你要是不好好表现一下，那就叫不会做人。 “这个啊，容我卖个关子，您喝一次就知道，保准您喝了这次想下次，不过我事先说好啊，这酒我自己也没多少，到时您可不能老管我要。” 孟德海笑了，“我管你要？我要是想收礼，能从我家排到局里，我还用管你要。” 他说完见王晨笑笑不吱声，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一会就喝点，我看你这酒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说完，见饭还没做好，又见自家闺女的房门紧闭，孟德海招了招手，示意王晨跟自己去书房。 他叫王晨来家吃饭，孟钰只是一个由头，真实目的就是想跟对方聊聊。 单纯得聊一聊。 他对王晨的态度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欣赏。 没错，他跟王晨不沾亲带故，单纯的就是欣赏对方。 年轻富有正义感，办事老练，还懂进退。 孟德海已经很久没看到一个能让自己起爱才之心得人了。 安欣不算，那是战友的儿子，是自家孩子。 而且就算在不承认，为人处世这一块，安欣不如王晨，孟德海认为这应该跟家庭背景有关系。 进入书房，孟德海招呼王晨坐下，先是聊了两句家常，然后一脸正色道：“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吗？” 聪明学习能力又强的人，应该当个研究员亦或者科学家。 警察，专业明显不对口。 “为什么不当警察？”王晨反问。 他对研究什么得没有兴趣，对钱也没有兴趣，前世他就是一条咸鱼，可他有系统啊，系统说只有当警察才能正式开启。 这就像给你设置了一个目标，然后完成就能得一个超级大礼包。 可你却不自信，总觉得自己完成不了。 然后你又舍不得这个超级大礼包，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说试试，如果不行在放弃。 可你一试不要紧，突然发现当警察这么简单。 那没的说，就当被。 目标确认了，然后你就会想，当警察总要干点实事，然后你就开始憧憬未来，然后就是现在的王晨站在了孟德海的面前。 王晨把想法说给孟德海听，意思一样，只不过换了一个方式。 两个人在书房聊天，孟钰却在屋里发呆。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床上都是各式各样的衣服，她换了又换总觉得不满意。 脑海中都是昨天柳依依追来后，王晨接电话的一幕幕。 很多人都在说，男人与女人的优劣势在于，一个天生身体强装，一个天生细心。 孟钰以前对这些话很不屑。 他觉得这都是那些大男子主义专家在秀存在感的同时，施舍一点东西给女性。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可以后天培养，男女本质上的不同是生理结构造成的，至于细心，只要注意观察，那么多警察都是男的，女人好像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真正的优势？ 可现在不同了。 孟钰绝对自己好像一下子看透了王晨的本质。 头一次对细心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好多好多，不畏危险的正直、保护柳依依的善良、遇到突发情况还能保持镇定的成熟与责任心，林林总总一系列的闪光点。 她有些目眩神迷，满脑子全是王晨。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不经意的打听王晨，然后跟孟德海说要把东西还给王晨。 她只是没想到孟德海会把王晨邀请到家里。 这一点，孟钰是局促中带着期待得。 “小钰，出来吃饭。” “来了。” 孟钰连忙答应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床上所有的衣服全都塞进衣柜里。 她上身白色圆领刺绣短袖清纯中带着一丝阳光，下身黑色高腰半身裙，展现身材的同时又不肤浅，脚下则是一双粉色毛绒拖鞋，代表着可爱与俏皮。 她深吸口气，将左侧的秀发挽至而后，露出蓝色耳饰，缓缓打开了房门。 先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当看见王晨身子挺拔，如标枪班坐在饭桌前，她捋了捋胸口，淡定的走了过去。 白色的炽光灯打在对方的脸上，再填三分圣洁。 “王晨你来啦。” 王晨听到呼唤转头，瞳孔骤然一缩，起身笑道：“啊，孟钰你回来啦。”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被本姑娘的美貌迷住了孟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觉醒了超能力，对方的一言一行在自己眼中都在放慢跟扩大。 两人的心里波动很隐蔽，隐蔽到连孟德海都没察觉出异常，“既然都认识，那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坐下。” 第30章 一家三口搞定俩。 崔姨的厨艺很好，简单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桌面上六个菜，二荤四素。 “小晨啊，来尝尝阿姨做的菜，你别嫌弃啊。”崔姨笑呵呵的说。 王晨答应一声，刚想伸筷子，就被孟德海拦住了：“你不是说你的酒很好吗，拿过来啊。” “喝什么酒啊，多吃饭少喝酒。”崔姨埋怨。 孟德海笑着说：“那是你们听见这小子把自己的酒吹成什么样，都快赶上西游记里的琼浆玉液了，我不待尝尝啊。” 说完见王晨坐在原地不动，孟德海虎着个脸，“愣着做什么，快去拿啊。” “我去。”孟钰微笑着说。 孟德海一愣，心说自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有眼力见了，以前不是最反对自己喝酒吗？ 想不通就不想，又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能喝两盅，吃饭都香。 等孟钰把酒拿到饭桌前，王晨接了过去：“我来。” 他打开礼盒，露出两个白玉瓶，都是一斤装得，取出一只摇了摇，然后才拧开瓶盖。 灵酒接触空气，一股浓烈的香味传出，很快就充斥满整个房间。 孟德海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头，“这么香？” 王晨呲牙一笑，“浓香型，药酒。” 他给三人一人倒了半杯，说道：“孟局知道，我身体素质还不错，靠的就是它。” 孟钰眼睛闪烁星光：“这么厉害！！！” “咳~”王晨轻咳一声，对着崔姨说：“阿姨你尝尝，会有惊喜得。” 崔姨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她身子骨一直都很弱，从不饮酒，最近还老感觉胸闷，喘不上来气，就更不会喝了。 可这酒确实很香，让人忍不住想尝尝。 孟德海可不管几人，拿起酒杯就是一大口。 “哈~” 入口柔，进胃暖，他只觉浑身一抖，精神一震。 孟德海再看王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刚刚在书房的时候，王晨就说过自己对钱不感兴趣，当时他是保持半认同半怀疑的态度。 为什么这么说。 这跟孟德海了解王晨的生活环境有关。 可以说，在孟德海的情报里，王晨就没有有钱的时候，现在还能保持艰苦奋斗的姿态，可难保以后会不会被坏分子腐蚀。 有的时候，金钱的力量，比刀枪来的都要凶猛。 多少坚守在岗位上的一线干警，都抵不住金钱的诱惑，远的不提，就说张明伟，那可是敢跟罪犯玩命得人，最后不还是被金钱腐蚀了吗？ 不看过程看结果，就是钱闹得。 现在孟德海却不这么认为了，不说有没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就说着口感与浓香，开个酒厂不发家都对不起这酒。 而凭王晨的聪明才智，经商绝对没有问题。 换句话说，阻挡他王晨成为千万富翁乃至亿万富文得不是别得，而是他身上得那套警服。 这这可太让孟德海意外了。 他感叹着，给出了此生对晚辈的最高评价：“王晨，你是一个真正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我看好你。” 孟钰跟崔姨很茫然啊。 什么情况。 就喝了一口酒，至于这么夸吗？ 你孟德海可是咱们京海的市局局长。 “看我做什么，你们俩尝尝就知道了。”孟德海说。 对啊，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小珉了一口。 孟钰有胃病、体寒这些小毛病，这主要跟她挑食有关系，每次胃疼的时候，她就要把暖水袋放在肚子上，不然难受到睡不着觉。 可现在呢，她只觉胃部暖暖的，像是有团火在一直为自己供热，舒服极了。 崔姨呢，他没别的感觉，就是感觉呼吸轻松，在也没有那种压抑的感觉，恍若之身在森林中，全身舒泰。 王晨见两人都眯着眼享受，笑了笑。 灵酒有效果，可不至于太过玄幻，这主要是仨人每个人都有小毛病，还是第一次喝，感觉很神奇，可更多的还是心里作用。 不过要是经常喝的话那就不得了了，耳聪目明百病不生是基操。 不过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到，而是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聊什么已经是次要得了，主要是感觉身体舒服，胃口大开，心情就是好。 等吃完饭聊了一会，王晨要起身离开时，崔姨还恋恋不舍得说：“小钰你去送送人家，小晨以后常来啊，阿姨喜欢跟你聊天。” 孟德海家住在四楼，这段距离有多短呢，短到两人没说一句话。 到了楼下，王晨转身笑道：“就送到这里，不然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也不安全。” 孟钰点头，伸出手摇了摇，“那拜拜！” “再见。” 王晨怎么想的孟钰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快被自己气死了。 一肚子话憋再嘴里，到最后竟然只说了拜拜俩字就让人很抓狂。 回到家，见老妈还笑意盈盈的跟老爸聊天，她噘着嘴，“我睡觉去啦。” 崔姨还想叫孟钰在聊一会，她现在精神头很足，可没等说话，孟钰已经进屋了。 “唉，这么早睡什么觉啊，这孩子” 崔姨抱怨一句，继续跟孟德海聊天，“你继续说，小晨这孩子很不错啊，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选择当警察，很好嘛。” 孟德海总觉得自家老婆有点怪怪得，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直到下一句，他才明白。 “小晨还没对象呢。” 孟德海差异的看着对方：“你不是要撮合他们俩不是，你不是最讨厌警察，说女儿以后嫁谁都不能嫁警察，这事是不是你说得，怎么变卦了？ ” 崔姨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她要是讨厌警察，当初就不可能嫁给孟德海。 “老孟你知道吗，其实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身居高位，经不住诱惑被腐蚀，彩锦利人心，越有能力的越要经受住诱惑，如果孟钰嫁给旁人，有你这层关系，要是一个没忍住，害得可就是我们一家人，我不能也不想让小钰跟我一样，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崔姨的真情流露，让孟德海一阵无言，他拉着对方的手拍了拍，“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孟德海虽然欣赏王晨，可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 第31章 花钱。 香港。 汇丰拍卖行后门。 高启强面色苍白的向外走，他瞪大着眼睛，满头虚汗，双手死死地护着胸前的包裹。 跟在他身后的是高启盛。 跟高启强一样，脚步虚浮，前进时走不了直线。 他眸中带着兴奋与凶残，瞪大眼睛观察四周，看谁都不像是好人。 两人一路前进，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到宾馆。 宾馆很小，连个窗户都没有，高启兰就呆呆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 叮铃铃。 高启兰连忙接通电话，有些呆滞的神情带着一丝笑容：“阿晨。” “小兰，你们怎么样？” “好，我们很好，香港很繁华，跟京海不一样，这里的楼都好高啊，人也好多。” “是吗，我听说香港有个迪士尼乐园很有意思，你让阿强领你去，到时候回来时给我讲讲。” “好，我哥回来我就跟他说。”高启兰说完，有些犹豫的问：“阿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还有你没有事？” “等你去了迪士尼，逛了商场，吃过西餐,就可以回来了，你不要担心我，你要好好认认路，以后我去的时候，你给我当导游。” 两人聊着天，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高启兰起身顺着猫眼看去，见是高启强，就开门了。 “阿晨，我哥回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说话啊。” 高启强听到阿晨两字，浑身一个哆嗦，一把抢过高启兰的电话，嘴唇止不住的颤抖：“阿晨是我，高启强。” “事办完了？” “嗯，刚回来。” “那就按照计划进行。” “阿晨，我我做不到。” “喂喂” 高启强连续喊了几遍，见电话出现忙音，才知道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这副模样可把两兄妹吓了够呛。 高启盛一把抓住高启强，哆哆嗦嗦的问：“啊啊阿晨怎么说，还有什么做不到啊，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们可以的哥。” 高启盛眼里疯狂夹杂着期待。 那意思就是无论王晨说什么，答应他，别拒绝，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答应。 高启兰捂着嘴巴，眼泪唰唰的往外流，他不敢听不敢想。 这时，高启强开口了，他声音压得极地，就怕旁人听到： “阿晨说让我们把这些钱花出去三分之一，什么时候花完，什么时候回去。” 高启盛一屁股坐在床上，眼中带着错愕与不可置信。 花钱？ 不是杀人吗？ 不是除掉某个仇家吗？ 就是花钱？ 怎么可能呢？ 高启盛从小就很听高启强的话，高启强说来香港，他连问都没问，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两人在天台到底说了什么。 可接下来高启强拉着他先是去汇丰银行取出不记名的保险柜，然后又去汇丰拍卖行拍卖的时候，高启盛懵了。 因为这次拍卖了1500万，拍卖品是一块宝玉，由于成色极好，买主连手续费都帮他们出了。 现在王晨竟然让他们花掉三分之一再回来。 也就是500w。 格局，王晨充分得像高启盛展示出什么叫格局。 高启盛喃喃自语，“我高启盛竟然值500w。” 他是省理工高材生，看过很多书。 财经、现在叫励志以后叫鸡汤的书也看，可无论是哪本书里也没写过，会有一个人先给你500w，让你可劲花，花完咱们在谈事的啊。 高启盛从小就佩服王晨，暗中给对方较劲，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发誓要超过对方。 可现在，他已经开始崇拜王晨了。 “为什么，哥，这到底是为什么？”高启盛问。 “别说了，我们先走，换个旅店”高启强说着指了指四周。 尖沙咀半岛酒店。 香港着名的超豪华酒店。 来到这里入住的人无不是非富即贵。 这么说，腰包不鼓，你都不敢进来。 可今天乱入了三个人。 为首的高启盛一改往日唯唯诺诺，身体向后仰，身子向前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跟随他身后的是有些拘谨的高启强，还有一脸怕怕的高启兰。 这个奇怪的组合，很快引起路人的关注。 眼神中带着玩味，像是在打量皮猴子。 感受到毫不掩饰的恶意，刚刚还有些拘谨的高启强，耸了耸肩，身体竟然开始松弛了下来。 他想起那天在天台上跟王晨说过的话，既然要换个活法，那就要拿出一个样子来。 高启强下巴微扬，一脸倔强，拦着高启兰的胳膊向前走。 姿态虽然有些滑稽，可内心却开始适应。 走到大厅前台，高启盛伸出两个手指敲了敲，在对方疑惑的神色中开口：“最好的，最贵的，开一个星期。” 刚刚还有些鄙夷几人的前台，马上换上职业微笑，“好的先生，一共是21万，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高启盛脑袋一懵，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多少钱？” “21万，先生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支付呢？” “不是” 高启盛还不等在说话，高启强已经来到前台，“刷卡，对了你们这有管家一对一服务是，也要最好的，一个星期。” “好的先生，一共25万。”前台小姐笑容更灿烂了。 高启强把卡递了过去，然后再前台小姐的提示中输入密码。 高启强采用的是着名的神功一指禅，戳的非常认真。 当金额到账后，前台小姐已经对这个长相老土，但是挥金如土的男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在将卡递给高启强的同时，暗中递给了对方一个自己的名片。 “先生如果您有任何的疑惑，欢迎随时跟我取得联系，我将24小时为您服务。” 说着，在最后还用手指划了一下高启强的手心。 高启强呆呆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管家西装的男人从侧门走了出来，他身后还有两男两女。 很明显，这五人是一个团队，他们非常专业，簇拥着三人上楼。 通过了解高启强才知道，原来他们住的房间自带管家，那两男两女就是，而为首的男人，则是需要另收费。 费用还不低，死贵。 高启强真的搞不懂王晨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他卖的那件东西，高启强总觉得很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开始了香港之旅。 他只知道来之前王晨的约法三章，不许赌博，不许买固定资产，注意安全。 第32章 陈泰，白江波 京海。 王晨又陷入了忙碌中。 他开始着手排查近年来京海各个黑帮，在找一个叫雨田哥的人。 另一边，孟德海派遣警力开始24小时跟踪徐江。 就是明目张胆的跟踪。 你徐江不是狂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政法系统，那他孟德海就要告诉所有人，敢于这么干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玛德，一帮狗皮膏药。” 徐江掀开窗帘一角，看向楼下的警察，暗骂了一句。 当看到一张人脸时，嘴巴不由动了动。 曹闯？ 他怎么亲自来了？ 是主动请缨，还是被怀疑了？ 混迹江湖多年的徐江本能得察觉到一丝不妙。 他拿出电话看了看，又放进兜里，转而走进卧室，又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过去。 嘟~ “喂，领导” “这个时候怎么还打电话，说什么事？” “领导，最近警察那边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现在天天盯着我，这对我的生活与工作干扰都很大，我想着是不是化解一下，大家坐下一起吃顿饭，一起聊一聊。” “这个节骨眼吃饭？徐江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声音明显带着怒气，你徐江接二连三的袭警，袭警也就算了，还次次都失败。 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当局局长还是孟德海，要是不做出点行动，他就不配当这个局长。 现在孟德海刚发力，你徐江就挺不住要服软，早干嘛去了。 “领导，有句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警察老这么盯着，我很多工作都没办法展开了，您帮帮忙。” 他说的是定时服务对方，帮助对方捆绑利益的一些事，比如钱色交易。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你是在威胁我？” “哎呦，我哪敢啊领导，我可一直在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啊。” “正好，我刚刚收到消息，公安局那边要展开一次自查活动，现在人人自危，这个节骨眼上人家根本不可能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明白，明白，不就是抓内鬼吗，抓到了就好了，我明白得领导。” 哔~~~ 电话挂断了。 徐江脸上的笑容收起，目带凶光的看着那一串电话数字。 玛德，老东西，以后由你好看得。 他回到沙发上躺下，脑海在盘算着利弊，直到理清前后时，才大喊道：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周小东颠颠的跑了过来。 “安排一下，一会我要走，别让那些警察在跟着我。” “好的。” “雷雷呢，算了，赶紧去。”徐江挥了挥手，又开始打电话：“喂，泰叔啊。” “喂，江波啊怎么会呢，咱俩可是生死兄弟。” 旧钢铁厂。 往日辉煌的大厂，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四周杂草丛生。 厂房楼顶，四周保镖马仔环绕，中间放着一张红木桌子，四周摆着三把椅子。 坐在中间的是陈泰，江湖上人称泰叔，明面上是建工集团的老总，暗地里却是上一届京海地下势力的话事人。 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在打打杀杀，就想着找个衣钵传人。 可是呢，陈泰一生作恶多端，老天爷为了惩罚他，临到老也没有一个一儿半女。 恨他的人，都暗地里骂他陈泰是老绝户。 陈泰为了以后等自己老了，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就收了一些干亲。 其中一个名叫陈书婷的女人，最得陈泰的心。 而坐在他左手边的白江波，就是陈书婷的老公，算是陈泰的半个女婿。 陈泰将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大半都交给了白江波。 这个时候，徐江来了。 不同于平时那样威风八面，今天的徐江满脸笑容，他先是恭恭敬敬的给陈泰鞠了一躬，然后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了一下白江波。 这时，众人落座。 陈泰率先开口：“说说徐老板，什么事啊。” 徐江作为京海的名人，身居高位已久，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今天他是来求人得。 可求人分两种，一种是卑躬屈膝，比如办过一次事后，以后还要仰仗人家。 还有一种就是现在。 京海现在能跟他徐江抗衡的，陈泰隐退，就剩下白江波一人。 可他瞧不上白江波，时时刻刻的想要将对方的地盘全都抢过来。 先前的温柔，都是露出獠牙前的微笑，“那我就直说了，老白啊你在市局是不是有一个眼线啊，我听说对你很忠心啊。” 刚刚才露出笑容的白江波，笑容僵在脸上，反应过味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徐江你什么意思？” 陈泰老神在在的坐在原位，眼皮子都没抬：“徐老板找我来是来看徐老板到底有多威风，还是给老头子下马威啊。” 徐江连看都不看白江波一样，对着陈泰笑道：“泰叔，你是长辈，我哪敢在您面前耍威风，叫您来就是让您来做个见证。” 说完顿了顿，扣了扣手指甲，漫不经心的说：“老白啊，市局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还不是让我知道了，既然我都知道了，难保有其他人不知道我听说市局最近在搞自查，要抓内鬼。” “你”白江波气急。 “行了。” 陈泰打断对方，说：“都是自己人，说话就别藏着掖着了，到底怎么想的，说明白。” “泰叔，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白江波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我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 白江波语气铿锵，说的斩钉截铁。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那我走？”陈泰说完见白江波消停了，看向徐江，“徐老板继续说。” “泰叔大气。”徐江说着给陈泰倒了一杯茶，“老白那个眼线肯定是暴露了，我呢最近遇到一点小麻烦，正好废物利用，我不白用，下湾沙场给老白两个，在就是两年内，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秋毫无犯。” “五年。”陈泰说。 徐江想都没想，直接点头，“泰叔发话好使，就五年。” “江波，你怎看？”陈泰问。 “泰叔这事没商量，那可是我的好兄弟，我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白江波一脸痛苦。 陈泰起身上前拍了拍白江波的肩膀，劝诫道：“徐老板都说了，暴露了，既然暴露了，那警察能放过他吗在好好想想。” 白江波一脸为难，凑到陈泰耳边说了几句话。 “嗯，嗯，嗯，好。” 陈泰看向徐江，“知道的太多，活的不行。” 第33章 徐江打儿子 钢铁厂中，气氛一下变的沉重。 徐江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凝固，看了一下表。 “泰叔，这么大代价，换个死人不合适。” “徐江，你特么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白江波说。 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被徐江知道，人肯定是不能用了，为了确保安全，不让自己引火烧身，要第一时间弄死才行。 别说是俩沙场，就是再加俩也不行，这就不是钱的事，他白江波怎么可能把这么一颗炸弹交给警察。 徐江摩搓着胡子，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指着白江波，道： “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干不过我吗，你就是怂，你怕什么，你那眼线没有老婆孩子吗，他又没杀人，就算坦白顶多关个十年八年得，你怕个屁啊你” 说完又刺激了一下白江波：“我来是给你面子，你要是不能办好我来办钱我照给，但是你听好，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吃饭坐小孩那桌听见没。” “不是顶杀人罪？”白江波明显不信，“你别唬我，市局的那个刑警被袭击了好几次，还死了一个警察，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干~”徐江低骂一声。 这时周小东出现，他进不来，就站在外面对着徐江招了招手。 徐江点头笑道： “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人可以死，不过要写一个认罪书，伪装成自杀。” 白江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泰制止，最后两人握手，代表此次的交易完成。 徐江走之前，又给陈泰鞠了一躬。 陈泰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等徐江走后，现场只剩下两人时，白江波彻底绷不住了，他焦急的说道：“泰叔，您为什么非要让我答应这件事，这不是拱手把杀人罪证送到徐江手里吗？” 无论再怎么周密，可一旦做成这件事，两家可就真正意义上变成同一个绳上的蚂蚱，再也分不开了。 现在徐江这么疯狂，已经露出短命相，离死不远了，这个时候不离远远得，靠近就是雷啊。 陈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座位上：“你呀，斗不过徐江可不仅仅是胆小你以为他徐江叫咱俩来是真来征求咱俩意见来了？” “您是说，我无论答应还是不答应，徐江都会动手？” “呵~” 陈泰喝了一口茶，“不是会动手，而是已经动手了，而且就在刚刚。” “什么？”白江波豁然起身，嗓子都变的尖锐，“您是说，人已经死了？” “不然呢？”陈泰开始提点白江波，“你是不是想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你两个沙场，又答应两家两年内秋毫无犯？” “为什么？” “因为不地道，所以来花钱消灾，更主要的是为了稳住你。”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放在陈泰身上一点没错。 徐江先是以两个沙场为利，又以两年为情，不动声色的求了一下陈泰。 这从徐江进来时向陈泰鞠躬就可以看出，他是来求人得。 陈泰答应了，趁机给白江波加了三年期限，事后徐江走时又鞠躬，则是在告诉陈泰，这情他徐江不会忘。 一前一后遥相呼应，白江波则是被徐江绕的团团转。 听明白前后，白江波脸腾一下就红了，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白江波是笨吗？ 当然不是。 他只是没有徐江那么狠，那么果断罢了，只要在给他一点时间，绝对可以想明白。 陈泰也是看出这一点，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不过最后他还是警告了一次白江波，“这次徐江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江湖事江湖了，以后你也就可以安心经营自己的生意了，他不会在去找麻烦了。” 说完，怕白江波冲动，解释道：“别做多余的事，这一切很快就会有个结果，徐江要是沉了，对你有利，就是不沉，也对你有利稳最重要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正好也能看看徐江到底有多大能量。” 车上，徐江一脸凶狠。 老东西偏心，两头都不得罪，吃两头 玛德，就给你五年，我看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到时候我就会让你吐出来多少。 他愤怒的一砸前座椅。 夜晚。 徐江躺在沙发上假寐，听到有脚步声，他缓缓睁眼。 是周小东。 “哥，他们换班了。” “那个曹闯呢？” “走了，开车走的。” “他是单独走的，还是一起走得？” “单独走得。” 徐江挥了挥手，继续假寐，等周小东走后大约10分钟，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 嘟~ “喂，谈谈，老地方。” 电话没有声音，过了一会，手机内传出砰砰两声敲击声。 “你别这样，我给你打电话肯定有事，这件事怨我，不过我已经摆平了，咱们见面说行不。”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连续敲击了三下，然后就挂断了。 徐江松了口气，骂道：“一句话不说，这是怕我录音啊，真特么行。” 他说完把周小东交到身边吩咐几句，而后询问道：“雷雷呢？” “在地下室玩呢。” 徐江的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玩玩玩，一天天就特么知道玩。” 他气冲冲的去了地下室。 过了一会。 徐江把徐雷薅了出来，大骂：“我说过多少遍了，长点脑子，长点脑子，天天喝ad钙，也没见你聪明到哪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还要招惹王晨？” 徐雷一脸倔强，指着自己的牙：“你看看，你说为什么，反正这口气我忍不了。” “忍不了，忍不了，忍不了。” 徐江开始暴打徐雷，说一句一个后脑勺，直到打的徐雷哭着认错才算完。 打完过后，他又开始心疼，把徐雷搀起来，和声细语的说：“雷雷，爸知道你聪明，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给爸交个底。” 徐雷完全不付刚才嚣张的模样，一脸乖巧的点头。 徐江很满意，直夸好儿砸，他对着周小东说：“找几个信得过的把这屋子收拾一下，这段时间警察可能会来，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是。” 第34章 徐江有些膨胀，玩脱了 海边。 徐江独自一人驾车前来，看到前方的黑色捷达，在交汇时停了下来。 他下车时张开双臂笑道：“老曹，好久不见啊。” “叫我来什么事。” “没什么事，想你了。” 曹闯皱着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徐江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想到接下来还要对方出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开始谈正事。 “这件事是个意外。” “意外？” 曹闯脸色难看，目露凶光，很想掏出46给对方来上一枪。 他这辈子只想往上升一升当一个副局长，可时代变了，不光看资历还要看学历。 正常途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他不甘心。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情报询问，谁曾想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明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为什么非要搞事，还搞得这么大，现在市局已经开始准备自查，我都快被你害死了。” 曹闯的愤怒是有原因得，他自信自己这边没有出任何差错，可自己毕竟是支队队长，现在队伍出了问题，好说不好听。 他现在需要的是功绩，而不是差错。 孟德海马上就要升职，不出意外应该是安长林成为局长，自己绑上了赵立冬，则是会成为副局长。 这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个徐江净添乱呢。 徐江也知道这个消息，这也是他能容忍曹闯一直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根本原因。 不然以他的人脉，接触的都是市局与省局的领导，还不至于被一个刑侦队长训的跟三孙子一样。 “老曹，你消消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徐江这人你还不了解吗，轻易不麻烦别人，更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这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明天你就可以直接抓人。” 徐江说完，递给曹闯一张信封，“信封我已经做旧了，别人不会看出来，老曹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绝对没有问题。” 曹闯拆开看了看，瞳孔骤然一缩。“自白书？人呢，现在是生是死？” “死了。” “死了~”曹闯尖叫出声，“那你特么给我干什么，你是要让我把这个给孟德海，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做，我就是第一嫌疑人，你这是要让我死啊。” “老曹你别激动，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 “人不是我杀的，可现在这信上面已经有了我的指纹，我现在把他给孟德海，然后去抓人，最后抓回来一个死人，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无论怎样，我都逃不了干系，你到底明不明白。” “老曹你听我跟你说。” “你别说话。” 曹闯眼露凶光，看徐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赵立冬。 “喂~” “赵立冬w你想玩是不是，那咱们就好好玩，老子这个副局长不当了，抓了你们，老子就去自首，大家一起玩完。” 曹闯是真怒了，赵立冬也是被骂懵了，他沉默了一会，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曹闯神情一滞，看向徐江，见对方摇头，脑瓜子嗡嗡的。 他有点不可置信的问：“徐江，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觉得你可以指挥我？你特码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你个臭拉大车的，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徐江以前是拉大车的，后来赶上风口，抱了大腿，这才发了家。 他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拉车。 曹闯见徐江怒了，直接掏出枪顶在徐江的脑门，“徐江，你是不是很看不上自己以前拉大车，那你就去监狱不，你没机会了，你现在就去死。” 他说着，扬了扬信封，打开了保险。 曹闯可不是在跟徐江开玩笑，他是真的准备要宰了徐江，他连电话都没挂，就是要当着赵立冬的面宰了他。 太猖狂了，杀了人不说，还把自白书给自己让自己去抓人。 这算什么，把自己当弃子直接舍了？ 徐江脑门冒汗，暗道自己最近有点飘，说话方式有待完善。 这不就误会了吗。 曹闯二十多年的老刑侦，不知道与罪犯搏斗了多少次，也不知开过多少枪，打死多少个罪犯。 那一身杀气，在愤怒时，如猛虎啸山林，百兽退避。 “王晨，是王晨，王晨早就怀疑你了，如果不把王晨弄死，在让他这么查下去，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徐江说的很大声，电话另头的赵立冬也听到了。 曹闯手中的电话一直没离开耳朵，刚刚情急之下骂了赵立冬，必须要解释一下才行。 “领导，你也看到了，徐江已经不能留了，现在我俩已经翻脸了，这小子以后肯定会记恨我，正好我把他办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沉默，无言的沉默，过了一会赵立冬开口了。 “你们在哪，我去一趟。” 曹闯回到警局，见孟德海的办公室得灯还亮着，他吐出一口浊气，走了过去。 铛铛铛~ “进。” “孟局，您看看这个。” 孟德海打开一看，严肃的问：“这是什么时候到你手上得？” “昨天，不过他给我的时候我就看了，今天一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您也知道” 孟德海了然，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说你怎么从昨天开始就一副神不守舍得模样，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人要是没事，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可人要是出了问题，你应该知道。” 曹闯抿了抿嘴：“我接受局里的任何处罚，我只求能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不机会的，先抓到人再说。” 没机会了，等他们赶到时，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有桌下的一个百草枯空瓶。 百草枯是一种快速灭生性除草剂,能迅速被植物绿色组织吸收,使其枯死。百草枯对人毒性极大,且无特效解毒药,口服中毒死亡率可达90％以上。 也就是说，喝了基本上就是必死的药物。 第35章 我读孙子兵法，你学三十六计 王晨三人也去了现场，这几天三人基本上跟住在市局一样，他们不分昼夜的调查卷宗，在找一个叫雨田哥的人。 可这么多天过去，别说线索，就是叫雨田的混混都没有几个。 这种情况王晨有两种推断，第一是柳依依说了假话。 第二就是对方用的是假名。 王晨比较倾向第二点，不过也不排除第一点，他必然要去找柳依依再问个清楚。 现在再说这个内鬼，死者是曹闯的徒弟，来市局任职已经6年，他的信中只是阐述了自己的罪行，至于在为谁服务，则是一点没提。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这个时候自杀，关键是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留下，怎么有种替死鬼的感觉？”安欣说。 他最近这几次挫折下来，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也不会随意妄下结论，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 死的只是替死鬼而已。 “替不替死鬼的，现在人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啊你说师父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瞒着呢，这回好了，一个处分是少不了了。” 两人在讨论案情，唯有王晨一言不发，他就看着坐在角落里呆滞的曹闯。 对方充分演绎出什么叫痛失爱徒的心痛，爱徒走上歧路的自责，自己没早一步阻止的悔恨。 王晨拿起笔盒中的铅笔叼进嘴里嚼了嚼，看的安欣与李响两人眼皮直跳。 犹记得上次王晨咬树枝，他就把徐雷的门牙掰了。 现在咬起了铅笔，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王晨没管两人，脑海中在迅速整理思路。 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服用百草枯死亡，死亡时间则是在今天中午，而今天中午曹闯一直在监视徐江，也就是说曹闯虽然有嫌疑，却没有作案时间，基本排除曹闯动手杀人。 但作为知情不报，这份嫌疑跑不了。 王晨就是搞不懂一点，那就是曹闯知不知道李正自杀。 要说不知道，一切都太巧合了，要说知道，他王晨就没见过这么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的人。 这是重大过失是要记录在档案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影响都非常大，毕竟是曹闯知情不报，才导致李正自杀成功。 为啥呀，曹闯不是就想升官吗，为啥要把自己的升官路给堵死啊。 王晨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某种重要的讯息。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啥穿越者同行都喜欢隐居幕后，静看潮起潮落。 无他，简单。 王晨也想这么干，可第一天上班的案子查到现在，牵扯的人是越来越多。 “别想那么多了，先去吃饭。”李响把王晨嘴了的铅笔揪了出来，“别嚼了，不卫生什么毛病啊这是。” 安欣见李响要把铅笔扔了，连忙拦住，“别扔啊，咱们仨现在正是艰苦期，铅笔也是钱。” 李响瞪着眼，叹气：“你说现在查出一个内鬼，可案情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真怀疑那个柳依依是不是在忽悠王晨，亦或者就是想钱想疯了，跟我们面前卖惨，玩苦肉计那套呢。” “你说什么？” 王晨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响。 苦肉计？ 王晨在心中仔细咀嚼着三个字。 假如曹闯是在用苦肉计麻痹市局。 那他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换句换说，这么做对他曹闯有什么好处。 动机。 做内鬼也是需要证据与动机得。 如果曹闯就是要通过知情不报而导致李正死亡这个重大过失，进而达到自污的效果，撇清自己是内鬼的嫌疑。 那么一切就说的通了。 只有背上重大过失处分，断了升官之路，才能把自己的一切动机全部抹除。 没有了腐败动机。 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刑侦，不少吃不少穿的，家里又没什么重大变故，现在又背上重大处分。 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在怀疑曹闯是内鬼。 除了王晨自己。 除了他这个经历几次生死的受害人。 下一步呢？ 曹闯的嫌疑抹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以雷霆手段除掉自己？ 曹闯内鬼的嫌疑没了，自己在一死，124袭击案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悬疑案？ ——不对，不光是我，还有最后一个祁源源，我与祁源源一死，所有的痕迹全都会被抹除。 徐江继续当自己的黑老大，曹闯则继续当自己的支队长，在有赵立冬说好话，顶多一年，曹闯任命副局长的批文就会下达。 毕竟几人经历过这么多事，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王晨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到这场漩涡之中。 他一直抓住案子不放，已经侵占了太多人的利益。 而且在那些幕后黑手看来，一个没有靠山，没有人脉，只有一腔热血的小小警察，死了也就死了。 也许，可能，只有安欣与李响会暗中伤心，只有高启强兄妹，旧厂街的街坊邻居神伤。 敌人已经绷紧身体，收起獠牙，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王晨知道，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打乱敌人的节奏才行。 正好，他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已经很憋屈了。 也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你曹闯不是用自污的手段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吗，那我就让你无处遁形。 破案的基本要素就是获得线索，整理汇总，提出大胆假设，然后再调查取证。 你曹闯想要火中取栗，然后玩一招偷天换日，那我王晨就给你来一招釜底抽薪。 想到就做，他猛地一拍桌子，将整个支队的目光吸引，包括坐在角落里的曹闯。 “你干嘛啊，吓人一跳啊你。”李响埋怨道。 王晨不理，看向安欣：“你去找孟局跟安局，我现在有话要说，很重要。” “现在？” “没错，快去。” 安欣见王晨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他起身向外走去，说是走，可步伐很快，跟跑差不多。 安欣了解王晨，对方性格老成，没有把握的事轻易不会说，现在既然要说，那就说明有很大把握。 而且他隐隐觉得，对方跟自己想的一样，殊不知他自己只是在第一层，人家王晨已经在大气层。 安欣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队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副你吃错药了的表情。 本来大部分人都回家了，突然来了一个命案，所有人又都回来了，现在刚忙完，你王晨又跳了出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非要今晚说吗？ 这时，安欣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孟德海跟安长林。 王晨深吸口气，缓缓走向小黑板。 黑板上写着南-极-企-鹅-站-：1-8-7-1-3-9-8-6-9- 第36章 我提议，扣押曹闯 孟德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大家都去会议室，那里地方大，他也正好趁着路程的空档，好好问一问王晨到底要做什么。 “你小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说说。” 两人的步伐很慢，其他人都已经进入会议室，两人却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到。 “孟局，敌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非常时间行非常之事，有些事必须要说，有些人也必须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脱离出去，不然下一个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孟德海身子都有些佝偻，“小李这件事，我很心痛，以我对小李的了解，他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他就算在没有原则，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孟德海口中的小李，全名李正，年龄33岁，王晨管对方叫老李。 李正这个名字是他奶奶取的，就是希望他以后堂堂正正做人。 他也没有辜负老人的期望，在警察这个行当，一干就是十多年。 现在却被曝出是内鬼，而且还是几次凶杀案的直接参与者。 这太可怕了。 这时，会议室到了，王晨率先走到最前方，背对着众人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他指着正中间李正的照片，说：“李正我就不过多介绍了，在做的都认识，我先说结果，这件事我对曹队保持怀疑态度，希望局里对曹队进行暂时扣押，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我们则是全力寻找李正的家人。”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就炸开了锅。 他们不顾会议纪律，开始议论纷纷。 在座之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很尊敬曹闯，不仅是对方是支队队长，还有他对后辈不留余力的栽培。 “砰”的一声响，张彪拍桌而起，指着王晨骂道：“你放屁，你凭什么怀疑师父，就凭晚交了自白书？你根本就不能理解我们对老李的感情。” 说完怒气反笑：“也对，王晨，高材生自学成才的典范，从小到大上学一直在跳级，哪里懂得师徒情啊别忘了，你也是师父的徒弟。” 最后几个字，张彪是吼出来得。 愤怒是情绪，而情绪是会传染得。 张彪的话引起大部分人的共鸣，尤其是跟随曹闯多年的老人，在看王晨时已经带着愤怒。 王晨呢，不言不语，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发泄。 到最后除了安欣与李响小五默默无言，就剩下李正的徒弟吴莲。 要说李正死了谁最伤心，吴莲肯定算一个，她跟了李正一年多，一直跟个跟屁虫一样，每天就是跟在李正身后学习。 李正也很喜欢吴莲这个后生，又因为是女同志，所以特别照顾。 不仅如此，听说吴莲一个人住，李正更是时常邀请吴莲到家里吃饭。 李正虽然说是师父，可更像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哥哥。 吴莲不仅不信李正会参与杀人，连内鬼这件事她都不信，早在李正死的第一时间，就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将对方绳之以法。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吴莲已经关心则乱，极度不理智了。 因为在对李正搜查取证时，在家里发现了大量现金。 这些钱明显不是刚放进去，而是有段时间，也就是说，李正参没参与杀人待定，可绝对不干净。 可这些对吴莲来说都不重要，她满脑子都是师父被陷害得，可她又没有证据人微言轻，现在有王晨率先提出，本能的就想要跟从。 她是这么想得，也是这么做的。 “我觉得王晨说的有道理，我师父绝对不会参与这些，他是一个好警察。” “吴莲你闭嘴。”张彪也不管男女，“案发现场你也去了，那些钱可做不了假是，就算你师傅没有参与杀人，可这也不代表是我师父啊。” 张彪还保留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直接说出李正绝对不干净的话。 可就算这样，吴莲也不服，甚至连带着看张彪也越发不爽。 “怎么了，就行你说我师父，就不能别人说你师父啊，不仅是曹队，在做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谁都跑不了别让我抓住他，让我抓住，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吴莲杀疯了，开启地图炮模式，进行无差别的范围攻击。 刚刚还一心为曹闯辩护的人，心中陡然一冷。 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关键时刻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是要一下子把整个支队全都得罪光的节奏。 这比王晨狠多了。 王晨说怀疑曹闯，毕竟还有一个自白信的证据，而且见对方不慌不忙，肯定还有话，你吴莲呢？ 你有什么证据？ 要是没有证据乱说，以后谁敢跟你共事，不出问题一副柔弱百合，出了事就变成疯狗乱咬，谁受得了啊。 果然，孟德海脸色一沉，虎着个脸，“行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这里是会议室，是议会场所，不是菜市场。” 说完，他看向曹闯：“老曹，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孟德海的话很有用，除了吴莲一脸倔强，其他人已经慢慢开始冷静。 正主还没说话呢，自己这么着急干什么，曹队绝对没有问题，慌个毛啊。 “孟局，我没有什么可以解释得，我接受一切调查。” 曹闯的话看似不争，可却是以退为进，明摆着告诉众人，我问心无愧，不怕查，既然怀疑想要查我，我无条件接受。 果然，此话一出，两位局长先不说，其他人就像吃了一剂定心丸。 张彪先是看了看吴莲，又看了一眼王晨，眸中带着同情与失望。 那意思像是再说，你吴莲的师父出事，关心则乱我不怪你，可你王晨竟然不相信师父，你就是一个白眼狼。 见大家情绪稳定，孟德海看向王晨，“你继续说，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是对是错自有公论，市局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孟德海几乎是明摆着告诉王晨，我只能帮你到这，如果你拿不出一个章程，那么你王晨的名声可就臭了。 怀疑师父，现在是不容情理破坏内部团结，在古代那是不容法理。 无论哪朝哪代，这都不是小事，除非王晨能让大家都信服。 第37章 张彪为师父辩解 会议室，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王晨身上。 这一刻得众生相，没有让王晨怯场。 李响得痛苦、安欣得鼓励、吴莲的期待、张彪的愤怒、曹闯的沉稳、孟局与安局的无声支援，还有其他战友们的无言疏远。 疏远，就是疏远，王晨率先开炮自己人，让人在感情上无法接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打扰到王晨。 他开口了，随之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124凶杀案，我发现两个疑点都跟曹队有关。” “首先是在知道祁念念是他杀时，曹队没有发现出祁念念的死因，准备草草结案，事后却被我发现疑点，这才确认是他杀。” 张彪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件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死者是被宽胶带勒住脖颈绞死，伤痕本就不明显，又经过尸体腐烂膨胀，看不到伤口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拍回来的照片大家看过后，也觉得没有问题，这算什么疑点？” 他的话很公正，完全就是把当日的会议重现，照片大家也看过，确实没有发现问题，就为这事，曹闯还自嘲了一番，说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老刑侦，竟然还比不上新收的徒弟。 不过，反驳者就张彪一人，其他人还算沉得住气，都在等王晨继续说。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接下来曹队带着我们匆匆离开，而后祁源源就试图自杀。” 没发现伤口没有问题，不想让徒弟受累带队在楼下等着也没有问题，祁源源突然自杀也跟曹闯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三种线索串联起来，问题就来了。 巧合。 太巧合了。 巧合也太多了。 老刑侦都知道，太多的巧合连接在一起，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一条不容忽略的线索。 王晨今天当面说出来，让大家自行判断。 其实最开始，不仅是他们，就连王晨都觉得是巧合。 我就是不想让徒弟搬尸体，这也叫事啊，大家都这么做，我这是不让徒弟吃亏。 可连接起来呢？ 不一样了。 张彪梗着个脖子，“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这件事跟师父有关啊，凶手是张明伟，这事已经定型了。” 王晨没有愤怒，看张彪的眼神全是平静。 对方是一个重情谊得人，他可能会犯错，那颗心却是热得。 王晨看向众人：“就像张彪说的，曹队是我们的师父，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也觉得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曹队。” 众人不自觉点头，王晨的话站得住脚，124袭击案过了这么久，中间发生那么多事情，从来没说过，甚至连怪话都没有。 孟德海发话了，让王晨继续说，别管怎么样，仅凭这点事，还无法让市局调查曹闯。 一个二十几年的老刑侦，一个一级警督，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扳倒。 王晨将三次巧合写在黑板上，画出三道线，尽头就是曹闯两字。 “第二，124袭击案，当时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唯有曹队、安欣、李响三人知道祁源源跟我一起回家，当晚我就受到了袭击，而那时的老李根本就不知情，因为当时他正在忙别的案子，早早出了外勤，根本不在局里。” 张彪还不等说话，吴莲猛点头，“那天我全天跟着我师父，我记得特别清楚，一月二十四好那天，我们大约上午十点半离开市局，全天就没有在回来过，因为办案地点离得远，我和师父连卡都没打。” “那又如何。”张彪瞪着眼睛：“既然祁念念是他杀，作为第一嫌疑人，凶手在无法污蔑对方的同时，选择灭口不是理所当然吗，你王晨又没有隐匿行踪。” 他说完顿了顿：“我看过那次报告，7点半离开市局，中途给祁源源买了衣服，理了头发，洗了澡，在大约晚十一点的时候才向家走，这中途你遇见多少人，其中潘舟有没有就隐匿在人群然后实施行动？” 可以看出，张彪对于自己同事遇袭这件事很伤心，卷宗上的内容，他几乎张口就来。 这说明张彪虽然从来没找过王晨说自己要帮忙，可却一直在默默查案，寻找线索。 不仅是张彪，其他人也是如数家珍，很清楚卷宗内容。 王晨得心不是石头做的，这么多人暗中帮助你，这就是他们的警察队伍，这就是战友，他们不要求回报，全都在默默出力。 “这件事，我也想过，不仅是我，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当时我接触的人员较杂较多，所以当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曹队，也没有怀疑过局里任何一个人。” 王晨说完，在黑板上写出124袭击案的知情人员，分别是、王晨、李响、安欣、曹闯。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说： “第二天抓捕潘舟时，我们分两队，我本人、安欣、李响三人去白金翰，曹队带人去潘舟家中，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我不得而知。” 王晨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贴在黑板上。 那照片里的画面是一张桌子，正是潘舟家的桌子。 张彪认出那张桌子，因为当天行动时，他就跟在曹闯身边，事后负责拍照取证。 他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们当时去了八个人，都带了枪。 “张彪，到时候听我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敢袭警，无论是谁，老子都要让他们玩完。” “放心师父，虽然您偏心，可在怎么说王晨也是我的师弟，师弟受伤，我这个做师哥的怎么能不出头报仇。” 曹闯笑道，“你小子既然这么说，那就你打头阵。” “得嘞，您就瞧好。” “别大意，防弹衣穿了没有？” 张彪笑了笑，拍了拍胸口，“放心师父，穿着呢。” 八人来到潘舟家，曹闯让其他人守住四周，他则自己领着张彪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被踹开，张彪持枪率先进入。 这是一个一屋一厨一卫的房子，屋子里只有一张茶几，一张床，一个书桌，而潘舟就吊死在半空，他脚下有一个歪倒的凳子，茶几上有一些剩菜还有一个空酒瓶，跟一封认罪书。 说自己撞死了人，太害怕逃逸，事后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畏罪自杀。 第38章 五连击！ 张彪仔细回想前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他将当时的案情又说了一遍，跟卷宗里得一模一样。 “潘舟的死，虽然看似自杀，可一直没有结案，我们也一直在寻找线索，只不过潘舟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住的地方四周又没有监控，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这又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说完，张彪的怒气又开始往上涌，指着王晨的鼻子，说：“你别不识好歹，师父看你们仨是新人，所以才让你们去相对安全的白金翰。” 王晨问：“一直在找，谁在找？” 张彪语塞，因为潘舟的案子是他自己在跟进，可最近时间他太忙，又因为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确认凶手就是徐江做的，也就把重心放在盯死徐江身上。 不过基本情况他还是了解得，卷宗的附加卷也是他去寻访两次得到的结果，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晨又问：“那潘舟临死前买的是两瓶酒，卷宗上跟房间却只有一个瓶子，这是为什么你是知道隐瞒，还是能力不行查不到？” 张彪懵了，两瓶酒？ 不是一瓶吗？ 王晨继续追问：“现在我就当你不知道，那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你的能力不行，还是有心人不给你时间让你查，到最后导致这么重要且只要用心就能发现的线索你都没发现。” 王晨说完上前一步，身子挺拔如标枪。 他眸光锐利得问：“说，把从你接手这件案子开始到现在的工作量都跟大家说说，把你为什么没去持续走访的想法跟大家说说，你到底是自己想法，还是被有心人误导。” 王晨的话很锋锐，张彪额头浮现一滴冷汗，无论是什么结果，一个办案不力的处分免不了了。 “我无话可说。” “那你就收起你的个人情绪，闭嘴认真听。” 王晨说完，不再看张彪。 别管怎样，张彪就是一个前站卒子，曹闯一直不吱声，就是在利用张彪的嘴给自己开脱。 现在把张彪说到自闭，其他人也不敢再站出来，那么曹闯接下来就要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至于张彪事后会不会受处分，会不会在领导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王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是圣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况且现在吃个小亏长长记性，也能让对方成长一点。 做刑侦，没有自己的想法怎么行，盲目崇拜是极其不理智得。 潘舟的问题，王晨没有选择继续，而是换了一个更加锋锐的问题。 他看着曹闯的双眼，伸出第四根手指：“第四，张明伟自杀前，我曾拜托小五帮忙查了查张明伟的资料，却偶然被曹队发现，等我们开始抓捕时，张明伟直接自杀。 那么仅以案情的角度，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曹队你跟小五？” 安欣听到还扯到小五，刚伸手想说话，就被小五拽了回去。 “你拉我做什么？” “闭嘴认真听，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安欣不说话了，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两人的小动作没人在意，他们都在看曹闯，都在等对方的回答。 这时，曹闯开口了。 他很平静，面对王晨的咄咄逼人，既没有被怀疑的愤怒，也没有心虚的慌张。 那一张脸上，你看不出一点表情漏洞。 “这件事我知道，我是在查资料的时候见到小五在查张明伟，随口问了一嘴。” 话音刚落，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是，很多事情我为了让你们年轻人多历练，都装作不知道，可我要把握整个队伍不走偏，况且我作为支队长，我想任何事我都有情知道，反倒是你王晨，你查张明伟的时候为什么不上报？” 曹闯的反击不在刚猛，而在于阴柔。 话说的很明白，你王晨私自查案，我作为支队长没有找你麻烦，你反倒怪起我来了。 王晨心中一动，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曹闯的情绪。 不怕你有情绪，就怕你一潭死水，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最让人难以捉摸，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语言会得到什么效果。 换句话说，说相声这件事，没有捧哏不行，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 王晨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在挑动曹闯的情绪，只不过全都被张彪挡住了。 现在你曹闯愤怒了，那我王晨就更愤怒。 他敲了敲黑板，说：“不怕大家笑话我王晨是一个招祸精，一个月的时间，我先后经历两次生死，一次家被烧了，一次朋友被打威胁，还有一次我的妹妹高启兰被绑架，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我的家人朋友，全都受到了威胁，你们说，这个案，我该不该查。” 王晨嘴角紧紧抿着，眼角微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大伙沉默了。 该查吗？ 该查！！！ 刚刚还一直对王晨又想法的人，眼中的愤怒在慢慢散去。 王晨说的没错，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自己全家都受到威胁，怎么可能还无济于事。 不过警察是纪律部队，既然曹闯把话说到明面上，那么王晨私自查案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不然大家都这么搞，岂不是乱套了？ 孟德海率先定下基调，“胡闹，越级查案，隐瞒不报，你王晨把这里当你家吗？” 他环顾一圈，“我们是纪律部队，纪律就是我们的一道底线，谁都不能触碰，王晨这件事不算完，我现在先保留王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 王晨感激的看了一眼孟德海，那瓶灵酒没白喝，给力。 “感谢孟局，我接受一切后果，现在我要说的是第五点。” “李正的自白书。” “曹队说自己是因为情义在挣扎，所以考虑了一天。 可为什么李正在自白的时候，还要选择自杀，这个疑点保留 那么现在作为第一接触人的曹队，是不是同样有嫌疑，有没有说过什么话，亦或者什么暗示？” 王晨又在黑板上写下，然后划线。 最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五条证据链，每一个都跟曹闯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王晨深吸口气，发动最后一击： “现在我想我有理由怀疑曹队，我希望是我怀疑错了，可是我保留意见，想请局里让曹队暂时休息一下，等案件水落石出还曹队一个清白。” 第39章 有些事，必须要坚持。 孟德海沉默片刻，盯着黑板的同时，也在快速思考。 一个是他看好的后辈，一个是他多年的下属老友，这个时候帮谁，替谁撑腰都要得罪另一个人。 孟德海陷入了抉择。 他没想到王晨的情报线索理的这么清晰，连出五刀，刀刀刺向曹闯。 孟德海相信，不仅是他自己，就连安长林，甚至连曹闯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孟德海的身上，包括王晨与曹闯。 两人的心思孟德海不想猜，可他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抉择。 而且还不能有一丝犹豫。 是选择情谊与规矩硬挺曹闯，还是不忘初心，本着有案必查，有责任必究的原则，直接办了曹闯。 孟德海最后看向曹闯，在对方的欣喜中痛苦转头。 没错，孟德海做出了决定。 这决定可能对不起曹闯，可能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战友情谊，可他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 孟德海从不标榜自己有多么正义，他相信人无完人。 私心谁都有，可要有底线，要自我约束，不然放浪形骸之下，做出的事情后果是可怕得。 如果这一切都是曹闯搞的鬼，那么曹闯已经无可救药了。 袭击自己的战友，代表着他已经抛弃了底线，抛弃了警察的荣誉。 理清前后，孟德海将怀抱张开拥抱了王晨，同时也将曹闯彻底推开。 可话到嘴边，孟德海语锋急转，给了这个老战友最后一次机会，“老曹，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曹闯眼中带着错愕，身子都摇晃了两下，他心寒，心痛，不可置信的问：“孟局，连您也不信我？” 孟德海暗叹，案子被王晨查到这个地步。 现在除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几乎就是直接锁定了你曹闯，你让我怎么信你。 人家王晨这是在拿前途命运来向你发起进攻，如果这个时候草草了事，就是在直接断送一个有梦想的忠诚青年。 孟德海为曹闯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老曹啊，既然年轻人想查，那就查，我相信你的为人，等查清案子后，我摆酒向你道歉。” 多年的情谊，孟德海给到了。 可他的情谊注定无用，那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曹闯，注定还没死，他最大的底牌还没有展露出来。 曹闯眼中凶光一闪，很快隐去，他将配枪掏出仍在桌子上，“既然你们不信我，那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什么检查我都可以配合，可明天我就要上报市里，市局没有信我，我相信有人会知道我曹闯的为人。” 会议结束了，曹闯摘了枪，停职休息，随时接受调查。 可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反而是刚刚开始。 孟德海第一时间把王晨叫进自己的办公室。 进屋后孟德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原地走了三圈，指着王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晨呢，就安静的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孟德海开口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么鲁莽？” 孟德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王晨说这些，可能是喝了人家的酒，也可能是那一句我对钱不感兴趣。 更有可能是自家老婆要撮合闺女与王晨两人的好事。 可无论是哪种，都要过了今天他孟德海这一关。 王晨被骂也不恼，反而笑了，“有水吗孟局，渴死了。” “自己倒。” 王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笑道：“您也别生气了，我明白得。” “你明白什么？”孟德海没好气的问，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王晨比划两根手指：“二十多年的老刑侦，自白书，藏了一天，拿出来的时候人死了。” 孟德海喝茶了手顿了顿，而后安静的听。 王晨也不卖关子，他现在最大的靠山就是孟德海，要是把人家惹恼了，那可真就没的玩了。 而且他也不用藏着掖着，刚刚在会议室的话，就是他孟德海对王晨的最大支持。 “我在得知前后一切时，就意识到不对，更意识到这种看似低级，实则却聪明到极点得手段。” “仔细说说。” 王晨把心中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曹闯选择自爆的时候，就代表他身后的人已经对王晨忍无可忍。 今天的博弈中，哪个不是人精？ 为什么对手没有选择让王晨直接调离刑侦，那是因为他们抓不到王晨一点把柄。 暗中消失，一次失败就代表着一条人命，代价太大。 所以曹闯来了，他带着一封自白书走了出来。 只不过曹闯没有想到王晨竟然暗中搜集了这么多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所以让曹闯彻底摆脱内鬼嫌疑，安插在放松警惕的王晨身上，而后雷霆出手才是真正目的。 孟德海笑了，有些感叹道：“也就是说你小子几乎是瞬间就洞察到敌人的意图？说说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曹闯的？” 王晨没有说实话，而是苦笑道：“孟局，我第一天上班就接了一个命案，我能怀疑谁啊，我就是在正常办案，只不过敌人一直在小瞧我，不然我早死了，我有那个机会嘛我。” 孟德海沉默了，想到王晨第一天爬楼救人，那就是一切的开端。 他不得不承认，没有王晨介入，124他杀案，会在第一时间被判定自杀，也就没有后续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我顶不了太久这件事最麻烦的是曹闯现在没有腐败动机，最多七天，七天后没个结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知道，从此以后警队出现一个疯子，他无辜纪律越级办案，无视传承背刺师父，他是一个纪律与人品双重败坏的警队耻辱。” “呵~~~”孟德海鬼使神差的问：“既然知道，你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孙子兵法？”孟德海问。 “没错。”王晨呲牙一笑：“我读的是孙子兵法，信的是岳飞岳老爷，讲的是忠义，信的是礼法，坚持的是信仰，我怕他们？” 王晨说完，转身离开给孟德海留了一个背影： “七天足够了，我想敌人不会给我七天时间，杀局很快就会开始，如果失败又侥幸不死的话，我去郊外守鱼塘守一辈子，正好我有个兄弟是卖鱼得。” 孟德海摇头。 “这臭小子。” 第40章 曹闯的心路历程 市委知道消息很快，第二天孟德海与安长林就被叫去开会，同时也把李书记与张市长的目光吸引到了市局。 李张二人都知道，就代表整个京海领导班子都需要知道。 曹闯是一级警督，停职需要上报市委知晓，开会时需要陈述过程。 在这里可没有猜测一说，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尤其是上次开会时，孟德海要求自查内部，现在工作刚展开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一把手二把手势必要询问清楚。 孟德海先是将整个案情梳理成书面报告，然后就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曹闯与王晨。 “考虑到受害人是我们一线干警，本应该避嫌，可年轻人有想法，而且我觉得说的很对。” “是那个王晨说得？”李书记问。 孟德海点头，“是啊，王晨说了，如果每一个警察受到威胁就停职休息，那无疑是在助长那些黑恶势力的嚣张气焰，而且就昨天的问题我已经整理出了文件，年轻人脑子活，除了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说是非常充分。” 张市长与李书记还没说话，副市长赵立冬先开口了。 “这件事情我也了解一些。”赵立冬说完，不经意的问：“我记得咱们警队有师徒传统，那个王晨的师父就是曹闯是吗？” “没错。”孟德海点头，同时在暗中观察众人的反应。 很多事就算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可在对手没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就不能做出任何结论。 只有露出马脚，才有机会反击，同时可以确定一直存在的敌暗我明的复杂关系。 可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 更何况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正主怎么会冒出来。 赵立冬了然的点头，笑道：“不怕大家笑话，这个王晨我是了解的，可以说是一直在关注，严格算起来，毕竟是为我们京海争过光的人。” 不仅是赵立冬，张市长跟李书记都知道王晨。 王晨的年龄虽小，可他的政治色彩是鲜红得，16岁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进入国防大学，20岁本硕博连读，是正儿八经的国家神童。 可以说王晨在读书这件事上，别人拍马都追不上。 最关键的是这么一个读书种子，不去做办公室，反而进一线，这份觉悟需要大力赞扬。 可以说只要王晨不作死，他什么都不用做，熬资历就可以安稳升级。 这也是王晨一直没有受到来自内部的任何打压地根本原因。 可这也仅仅是认识，大家都没有什么交集，毕竟级别差的太远。 现在赵立冬自爆自己一直在关注王晨，大家也没有太大意外。 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如果可以保持良好关系，这对上对下都是一种工作能力的体现。 “我先表个态”赵立冬严肃道：“查，而且是要严查速查，京海想要建设就不能放过任何疑点，不然真出了事，影响可太大了。” “查可以，要有证据，光怀疑可不合适？” “曹闯可是我们的老同志，立功无数，在一线兢兢业业二十多年，这个口子我不建议开，最主要的是动机是什么。”区长钱和平说。 会议交谈中说什么的都有，可无论同意还是不同意，大家都记住了王晨。 这是一个敢于将炮口对准领导的部下。 在看孟德海眼神都不一样了，摊上这么一个部下，可真够头疼的。 问题谈了大约半小时，李书记开口了。 “老孟啊，齐头并进，案子要查，可也不能寒的老同志的心，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你看需要多少时间合适？” “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我一定给市里一个交代。” 孟德海为了给自己留下充分的余地，不惜背上一个延误战机的名声。 没听过哪个大案要案，一要时间就要半个月的情况。 这不是扯犊子呢嘛。 市长与书记都面露难色，收起了随和，盯着孟德海不说话。 这时赵立冬插言：“我同意，只有充分的时间才能让一线同志们安心破案，不过半个月确实长了些，我建议10天。” 他说完看了一眼孟德海，那意思是我可尽力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赵立冬这一手可把孟德海整不会了，他心中泛起嘀咕，不明白老对手在搞什么。 “七天，我只给你七天时间。” 孟德海点头，这跟他计算的一样，原本他是怕有些人使坏，可没想到对方这么稳。 孟德海开完会，急匆匆的向市局赶。 车上。 安长林开口了：“这次成立专案组，我来当这个组长。” “你” 安长林制止对方继续说：“你马上要升了，这个时候不能犯错，而且我这个副局长的分量也够了。” “说说你要怎么做。” “我准备成立一个攻坚小队，让王晨那小子当队长。” 孟德海摇头失笑：“闹了半天，你是去护犊子去了。” “什么话。”安长林恼怒道：“背锅的一个就够了，他王晨跟曹闯俩人赌上前程，没必要拉上别人。” 安长林的大光头里装的可全是智慧，他承认自己被王晨说服了，可还是老话长谈，怀疑讲动机，事实靠证据。 动机，腐败的动机在哪。 你说是苦肉计就是苦肉计啊。 证据。 证据在哪。 安长林知道这次行动注定要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成了，王晨也在市里挂上号。 不成，原本要背上重大过失的曹闯，甚至可能因祸得福甚至借着这次机会在次进入市领导的视线，既然一线老刑侦这么忠诚，又受了这么大委屈，是不是要提一提，安抚一下情绪？ 进则生退则死，两人刺刀见红，谁都不会后退。 “我同意。” 曹闯躺在家中，脑海快速梳理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 他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赵立冬说得对，孟德海根本指望补上，他不仅想让自己像个老黄牛一样在一线扎根，还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给年轻人擦屎把尿。 不过这次成了，自己的心愿的也完成了。 而且因为王晨这横插一脚，可能还会来的更快，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一个星期，事情就会尘埃落定。 副局长。 曹闯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还做不到无障碍接受一切。 曹闯也想要安安稳稳，假如没有这一切，孟德海升职调走，安长林副局成正局，自己队长变副局，然后再带着安欣与王晨这两个有后台有能力的徒弟，自己退休，徒弟上位，甚至超过自己，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为什么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想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 第41章 笔走似游龙，变幻莫测 王晨接到攻坚队队长这个虚职，就开始展开工作。 他的队员有五人，成分很复杂，分别是李响、安欣、小五、张彪跟吴莲。 前面三人不说，吴莲的主要目的就是查李正自杀隐情，张彪就是来监视王晨，不让他违规得。 刀子扎进肉里才最疼，王晨只要有任何一点不符合规定的事情，张彪就会上报。 到了最后，张彪这个队员见安长林的次数，比见王晨还多。 就一句话，查案可以，按章办事，我盯死你。 这不，刚刚王晨去查资料的时候跟女同事开了两句玩笑，张彪快速拿出小笔记本记录；上班时间15：30分，随意骚扰同事聊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王晨连看都不看对方，他也没什么可生气得，反而对张彪的评价很高。 这可不是他王晨喜欢受虐。 看看支队现在这么多人，除了他张彪傻乎乎的一门心思想帮曹闯，其他人是有多远离多远，这牵扯出来的可是内鬼问题。 没有几个不怕被秋后算账得。 张彪就不一样了，他只要盯死王晨，就能得到非常多的好处，比如珍惜师徒情谊的好名声，曹闯的感激等等 可以说只要盯死王晨，除了得罪王晨这一个人的坏处，其他的都是好处。 就算曹闯倒了也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这是一个在风口中可以抓得住机遇的男人，这样的人，王晨的评价怎么不会给高一点。 至于选择失败后会付出什么，这是成年人抉择后，应该付出的代价。 这时，小五走了过来。 “找到李正的家属了，在案发前三天，李正老婆带着女儿回了老家。” “那咱们赶紧走，不然出了事就麻烦了。” 王晨大踏步向外走，边走边说：“李正跟徐江的联系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们倒是查到另外一个人。” “谁？” “白江波！” 王晨身形一顿，继续向前走，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扯出白江波？ 白江波是下湾老大，王晨对对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一个漂亮老婆，还有一个长歪的儿子。 白家与徐家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根本没有联合在一起的可能。 换句话说，李正就算是内鬼，既然跟白江波有联系，那么就绝对不会再跟徐江扯上关系。 现在自己一直在调查徐江，这个时候徐江突然把白江波扯了出来，他想要干什么？ 扰乱视线。 王晨先将所有线索抛开，全放在李正身上。 顺着李正这条线，找到对方老婆，然后再审讯，再传唤白江波，再相互扯皮。 这么一搞，别说是七天，就是七个月也查不到徐江的头上啊。 王晨又将自己的视角带入到徐江的视角中发现，徐江这是一招一石二鸟。 可以肯定的是白江波绝对不干净。 既然警方有了实质性证据，那么白江波挺不了多久。 徐江这是要借着自己的手，把曹闯推上副局长，在撇清自己的嫌疑，在搞掉白江波这个老对手，在顺便扒了自己的警服。 一石四鸟？ 上次是一石三鸟齐头并进，打击高启强、烧自己家房子、小胖子一家，让自己投鼠忌器。 这次竟然升级了。 徐江的智慧这么高？ 还是哪个高手在给徐江出谋划策？ 赵立东还是曹闯，亦或者陈泰，亦或者是省里的何黎明？ 王晨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他杀案，怎么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不行，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跟在敌人身后打节奏，永远都别想追上人家。 想通一切，王晨脚步一停，看向身后的张彪问：“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张彪一脸茫然。 “现在有了情报，我们现在要去保护李正家属，可我还没有跟安局汇报，你为什么不制止我，这违反了规定你不知道吗？” 李响：“” 安欣：“(⊙o⊙)…” 小五、吴莲捂脑袋。 张彪脸腾一下就红了，刚才情况紧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保护家属安全，所以忘了。 他指着王晨咬着牙：“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 “回来。” “又怎么了？”张彪跺着脚：“怕了？放心，我可不会想某人一样，不顾战友情谊。” “我自己去。” 王晨说完就往安长林的办公室走，路过张彪时，说：“哪都能显着你，我没长嘴啊，欠欠得。” “” 建工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 陈泰负手而立，握笔而动，游走似龙蛇。 当他停下身体时，宣纸下已经出现四个大字，后发制人。 写完将毛笔一扔，墨汁如梅花飘落，浸湿了宣纸。 从这里可以看出，陈泰一直在附庸风雅，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强人。 陈泰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徐江的手段怎么会瞒过他那一双慧眼，他在等徐江的后续表现，可对方一直没有动静，很明显这是拿自己当傻子忽悠了。 两虎相争取平衡之道，陈泰一直在两人间周旋当中间人。 徐江被警察盯死，白江波置身事外，明显不符合陈泰的平衡之道。 白江波暗线暴露，他陈泰帮助徐江劝说白江波，这是一个人情，察觉到徐江不怀好意却没说，这又是第二个人情。 现在你徐江就认一个，这不是占他陈泰的便宜吗？ 陈泰觉得自己被折了面子，不得劲了。 那么陈泰要怎么做才能找回面子？ 给徐江打电话质问对方，你泰叔这么帮你，你咋没个表示呢，这可是在白江波之外的另一个人情。 换句话说，上次的事，一个人情不够，要俩才行。 太逊了。 况且把话说到明面上就会引起误会。 白江波有想法怎么办？ 虽然他陈泰也没觉得对不起白江波，这次的事情，徐江翻船就是直接沉底，没有一丝机会，白江波翻船，顶多就是一个行贿公职人员，运作一下，都不用判刑，罚点款就完了。 杀人又跟白江波没有关系。 他陈泰虽然一直强调平衡，讲究大局观，可心中还是向着白江波这半个女婿。 既然不能明面说，那就换个思路，让警方的视线，从白江波身上，在移回徐江身上就可以了。 第42章 徐江，你家的草坪涨势喜人啊。 王晨刚上三楼，就见安长林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安长林转身又回到办公室。 “说，什么事。” 王晨将白江波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将自己的推测全盘托出。 “你是说这是故意在扰乱我们的视线？” 安长林确实惊了，很想扒开对方的脑袋看看，为什么都是人，你脑袋就能转的这么快。 不怪安长林惊讶，因为就在刚刚他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故意扰乱专案组的视线。 他安长林出去就是去找王晨得。 现在呢，他还没等说，对方已经想到了，然后完美逆推。 “现在我有点理解孟局为什么支持你了。” 安长林感叹后，继续道：“既然这样，那把家属接回来，我们继续找别的线索，现在敌人一直在拖时间，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后果你知道得。” 王晨点头：“我建议，我现在去接人，局里直接展开对白江波的调查，既然对方扰乱我们的视线，我们同样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将计就计？” “没错。” “好。”安长林也不磨叽，“那你赶紧去，这边有我。” 王晨一行人很顺利的接到李正的老婆孩子，在保护的同时进行询问，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可以说李正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他的老婆没有一丝察觉。 没得到有用的线索，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也不由生出一股沮丧。 王晨将人交给吴莲照顾，就来到监控室。 屏幕上四幅画面，分别是徐江家前后门、公司、白金翰。 监控不是昨天刚安上的，而是市局自查时，孟德海对徐江的警告。 当然对外得解释是街道试点。 王晨指着徐江家后门的监控，“这个画面的角度怎么回事，感觉有些歪。” “这个我知道，昨天刮风，可能是安装的时候螺丝没拧紧，被吹歪了。” “当时歪到什么程度，多长时间？” “歪的挺厉害的，持续时间大约三分钟。” 王晨快速说道：“去问昨天的兄弟们，我要详细了解那三分钟到底发生什么，如果说不上来，那就说自己那三分钟在干什么。” “是，我马上打电话。” 过了一会，同事回来说：“查清楚了，就是去徐江家打扫的家政车出来，其余没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家政车进去的时候，监控好好地，出来的时候，监控凑巧被大风刮歪了，这中间持续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 “车里检查了没有。” “检查了，就是一些清洗工具，还有一些架子。” “架子？” 许是看出王晨的疑惑，同事笑着解释道：“人家那是别墅，举架高着呢，没架子怎么上啊。” 靠这该死的有钱人 吐槽过后，王晨起身找到安长林请示，要求去徐江家里询问对方。 别管怎么样，这个时候突然清洁家里，恰巧监控又坏了，怎么看都有问题。 既然搞这么大动静，怎么一个小时就打扫完？ 而且他也想看徐江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回到刑侦队，王晨让李响与张彪去查那辆家政车，他则跟安欣去徐江家里。 原本以为张彪会要求跟自己一个组，谁知道对方一声不吭。 王晨暗暗点头，心说刺激一下，有时候也会又意外的效果。 他却忘了，现在谁不知道徐江是你王晨盯死的人，这个时候添乱，那可就是在结仇了。 张彪也不傻，做事留一线的道理还是懂得。 徐江住在京海别墅区，算是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瓷砖全是大理石，两边有俩身穿黑西服带墨镜的小弟看大门，很是豪横。 王晨先是跟值班的兄弟们打了一个招呼，询问了一下昨天的情况，重点就是那台家政车。 正好，昨天检查车的人有一个在，虽然态度不好，倒不至于隐瞒，问什么答什么。 对方不是刑侦支队里的人，而是从其他部门调过来帮忙，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只知道王晨怀疑自己师父，还让自己师父停职。 王晨现在也懒得追究到底是谁在不停的造谣，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办案，等拿下徐江，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你是说四个人、两个吸尘器、一个拖地机、一个除草器、三套组合架子管，家政车来的时候你们检查了吗？” “没有，当时徐江正好出来，火气很大，说自己又不是罪犯，为什么一直监控自己，要投诉我们。” “那你们怎么说的？” “就是按照市局交代，这不是监视而是保护，怕潘舟的同伙对徐江进行报复。” 王晨还想在问，却感觉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转身就见徐江站在别墅三楼阳台看着自己。 他走上前仰着头笑道：“徐老板这是在晒太阳啊。” 徐江伸手拉了下墨镜，露出眼睛，“我家阳台大，你管我？” “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又跟你不熟。” 王晨也不说话，就看着徐江。 “烦人。”徐江带好墨镜招了招手回屋，他才跟安欣一起进入别墅。 进了别墅，王晨将步伐放慢，东瞅瞅西看看，着重看主道两边的草坪墙脚。 这时，徐江出来了，一脸不耐：“进来，你又买不起。” “就是买不起才要多看看。”王晨笑着对安欣说：“这样，你把那个摄像机拿出来，录录像，等回去的时候给大伙看看，这草坪长势喜人啊。” 王晨说着指了指两边有些凸起的杂草。 安欣与王晨配合默契，掏出摄像机，一边录一变问：“昨天不是刚来家政，我记得带了除草机，这也不像刚修理的。” 说完，他一副恍然神色，“徐老板，你可能被宰了。” “什么？”王晨尖叫一声：“徐老板可是咱们京海的着名企业家，竟然还有人敢宰徐老板，这怎么能行呢，查，必须查到底，不能让徐老板有任何委屈。” “我说你们俩没事找事是，我愿意，你们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俩。” 王晨与安欣对视一眼，在徐江茫然的神情中，直接走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又回来了，随之带来的还有一份调查令。 第43章 借狗杀人 调查令一出，徐江无语至极。 他想过对方会找任何理由检查自己的房子，可没想到却找了一个这么荒唐的理由。 这算什么，商业维权吗？ “我记得这种事应该不归你们管？” “都是兄弟单位，纯帮忙，徐老板不会是不相信我们俩，亦或者是有什么秘密不适合我俩看得？” 安欣插话：“徐老板怎么可能有秘密，人家是正经商人，对徐老板。” 两人一唱一和，徐江知道今天必须要放人进入了，他没好气的说：“你们俩注意点，我这家具贵着呢，弄坏要赔得。” 两人微笑不语。 徐江瞪着眼，往屋里走，却突然转身说：“换鞋，不然弄脏了擦地很麻烦得。” 他的嚣张态度让两人火大，可都在极力克制，但是换鞋就触碰两人底线了。 王晨率先开口：“徐江我告诉你注意你的说话态度，我们是来办案得，还换鞋，就你事多是不是？” 徐江瞪着眼，指着王晨，转身进屋了。 王晨两人在克制，他徐江何尝不是在克制，今天就是他王晨的死期。最差也会彻底告别刑警队。 到时无论是曹闯上位还是摆脱王晨这个狗皮膏药，都可以实现。 别墅很大，举架很高，徐江也确实很有钱，水晶灯大沙发等离子应有尽有。 两人从一楼到二楼，最后再到三楼，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王晨两人下楼就看到徐江坐在沙发上，“两位警官看出什么来了，是看到了奋斗方向，还是看到我这么多年的峥嵘岁月？” 王晨询问：“你儿子徐雷呢，他不是在家吗，怎么没见到人？” “在楼下，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下去。”徐江说。 两人不语，径直向楼下走去。 今天别说是他徐江，就是天王老子来，他们也要全部看一遍。 顺着台阶而下，大约走了十几个台阶，王晨给安欣一个手势示意对方站在身后做好摄像。 没错，两人从进屋开始就一直在录像。 徐江的劝诫绝对不是对两人说的，而是对摄像机说得。 台阶尽头是一个双开门，推开后，一股子消毒水扑鼻而来。 王晨借着身后的光望去，是一条二十米的长廊，长廊尽头是墙壁，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长廊无光灯，漆黑一片，能看到两边各有两个吸光轮廓，判断大小，应该是房间。 王晨迈步踏入长廊，安欣紧随其后。 这种场合不宜用枪，王晨默默从腰间掏出甩棍。 当走到左右两道房门前，王晨耳朵一动突然听到剧烈的喘息声。 向内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突然王晨只觉两道劲风袭来。 一同来的还有两声狗吠。 是罗威纳犬。 它喜欢比斗，是一种善于战斗的犬种，也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品种。 罗威纳犬就算经过驯兽师训练，也可能会攻击陌生人和其他狗狗。 它们的好斗是天性，如果要是专门训练让其解放天性，战斗力会成倍提升。 王晨没想到徐江竟然会放狗咬自己，这一手玩的确实脏。 不仅是这两头，长廊尽头的右手边也传来狗吠。 而在左手边，徐雷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 三条经过严格训练的成年罗威纳犬，又饿了几天，不说普通人，就算你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也没有用。 而且在如此近距离，就算你掏抢都来不及。 王晨，这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让我的三条爱犬给你偿命，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徐雷相信王晨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他徐雷作为狗的主人，虽然会涉嫌犯罪。 那又有什么关系？ 狗狗致人死亡，情节严重者，主人会被判出三年——七年。 情节较轻者三年以下。 这里是在自己家，肯定是情节较轻。 毕竟他徐雷不知道家里来人，没锁链子而已。 在经过老爸运作一番，不说直接无事，顶天一年就出来了。 一年时间，杀掉一个仇人，一个刑警，一个京海神童，怎么想这个买卖也不亏。 徐雷慢慢闭上眼，他要全神关注得倾听那一声声美妙的惨叫。 这将是他徐雷入狱前的最后一次音乐。 就像肖邦得独奏，抗争悲伤。 这一刻，徐雷的脑海中，已经自动响起了音乐，那音乐从脑海升起，传入耳边。 “噔…噔噔……” …… 长廊宽两米，这种场合下战斗，环境算的上逼仄狭窄。 王晨身后就是安欣，如果骤然后退，两人相撞在一起，必然会被恶犬直接扑倒。 退后这条路行不通。 前进也不行。 前堵后追，腹背受敌，就算能赢也会被咬下几口肉。 这个时候，左右两条罗威纳已经冲了出来，它们成前扑进攻姿势，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獠牙。 千钧一发之时，王晨脚步发力骤然起跳，半空中双腿撑开成一字马。 两条恶犬前扑冲击，在王晨裤裆下张着大嘴交叉而过。 王晨险而又险的躲过进攻。 罗威纳犬无愧斗犬称号，在落地的刹那，前爪抓地止住身形，腰身扭转在次扑了过去。 不仅如此，长廊尽头的第三头恶犬已经来到王晨面前。 三条恶犬很凶，可王晨更凶，他第一次躲避在于大意，也在于黑暗中动物偷袭的隐匿。 如今险险躲过第一次进攻为王晨争取到了宝贵时间。 王晨左腿做支撑点，核心力量收紧，隐藏在衣服内的八块腹肌颗颗鼓起，蜂腰一扭，右腿成180度旋转，将三头恶犬全部扫飞。 砰砰砰~ 他身随意动，右腿落地时，双脚发力，猛得窜了出去，右手的甩棍高高举起，在他前方的恶犬刚倒地爬起时，棍尖骤然劈在恶犬的脑门上。 王晨有自信自己这一击别说是骨头，就算是钢筋都能抽弯。 他看都不看摇晃的恶犬，转而快速转身，在两犬没有在形成合围得时候，一棍在解决一个。 这一切说慢实快，说是电光火石都不为过。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害怕。 尤其是像这种配合默契的罗威纳犬，它们的智慧很高，更加会害怕。 然。 王晨没有收手，甩棍如死亡之鞭，抽在它的脊骨上。 恶犬倒地呜咽。 王晨转身大踏步前进，钻进唯一一个没出狗的房间，也就是最里面的左手边房间。 在王晨进入后，一声惨叫也随之响起。 “啊！！！” 第44章 目光正式投到徐雷身上 徐雷的惨叫很清晰的传了出去。 门外楼道边，安静等待的徐江，没有听到王晨的惨叫，反而听到自家儿子得。 他急匆匆下楼，先是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呜咽着爬不起来的爱犬，一路来到长廊尽头。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打开，王晨持棍而立，眼神淡漠且一言不发，安欣拿着摄像机忠实的做着自己该做的工作。 徐雷呢？ 他躺在地上蜷缩，左腿突破了关节限制，成v字型，摆放在地上。 “大雷，雷雷。”徐江两步冲上前。 徐雷不停惨叫，声音已经开始嘶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晨没有被惨叫影响，一直在观察整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有一张床还有一些生活用品，靠墙有一张大桌子，床边有一个衣柜，衣柜旁有大约一米的空档。 地板四角有焊接点，应该是以前焊接过什么东西。 这房间徐雷应该经常住在这里。 心理学表示，长时间待在阴暗房间内，人的心理会出现问题，徐雷也确实手狠心黑。 放出三条恶犬，要不是王晨身手好，这会一定会被咬的面目全非，死无葬身之地。 他那一棍子没有打在徐雷的脑袋而是打在左腿上，绝不是圣母心在发作。 第一，这么死对徐雷太便宜了一些。 第二，这次的手段，打破了王晨对徐雷的固有印象。 上次推理的一石四鸟，曹闯上位副局长，徐江撇清自己的嫌疑，搞掉白江波这个老对手，顺便在直接弄死他王晨。 现在可以确定了。 以狗杀人，真亏徐家父子能想的出来。 突然打扫卫生，还有破坏监控，再到家政车，都是在引自己上钩。 王晨本以为针对自己的是枪杀、车祸、却从没想到以狗杀人。 以狗杀人，如果真成了，徐雷固然有罪，可判不了几年。 王晨说的打破固有印象，是一个爱电鱼喝ad钙混日子的富二代，竟然不怕坐牢。 那么问题来了，徐雷真的是一个草包吗？ 真的像资料中说的那样，徐江的一切生意往来，徐雷从来不参与，只负责花钱？ 王晨已经开始正视徐雷了。 这时，王晨开口了，他一脸叹息：“徐老板节哀，四个房间窜出三条恶犬，谁能想到第四个房间是人他不是狗呢，徐老板你为什么不多养一条狗，为什么要把你儿子放进狗笼啊。” 徐江被王晨的声音拉回现实，紧接着差点没被气吐血。 听听，这是人话吗，什么叫把儿子放进狗笼，这可是儿子精心策划的杀局。 徐江忍不住了，他要杀人了，今天就是在现在，他要杀了王晨两人。 就在徐江露出杀机准备行动时，徐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那苍白的脸上冷汗直流，却微微摇头。 徐江的牙都要咬碎了，指着王晨愤怒咆哮：“你草菅人命，我要告你，我一定会告你。” 说完对外大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快来人。” 京海第一医院。 抢救室。 徐江焦急的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在他身后是周小东与一众小弟，大约十几个人。 对面则是以孟德海跟安长林为首的一众干警，王晨赫然就在其中。 两方都在等医生的消息。 孟德海见王晨与安欣一脸笑意的小声嘀咕，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不动声色的凑到两人身边。 “阿晨，你这身手真没的说，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三条罗威纳直接被你敲死了。”安欣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还说呢，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当时你要是快速后退，我也能退，何必跳起来。” 王晨想到那恶犬吹蛋而过的场面，就感觉下身一凉。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当时的工作是录像，我精力全放在相机身上了，没发现不很正常吗，还有啊，要不是我全程录像，一会你铁定挨收拾，孟局不会轻饶了你。” “行，你做得对，我谢谢你。”王晨笑笑：“对了，一会记得让法医去解刨一下，我觉得那三条恶犬凶的有些过分了，应该是几天没吃饭的原因。” 提到那三条恶犬，安欣还是一脸后怕，太吓人了，“说起吃饭，我都饿了，要不咱俩先去吃点饭，我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要不我请你俩？”孟德海插话。 “那感情好啊。”安欣答应完，见是孟德海，蔫了。 “还有脸吃饭。”孟德海一脸怒气，“你们俩过来。” 医院外肠粉摊。 两人安静吃肠粉，孟德海则反复看着录像机。 算上这一遍，孟德海看了不下二十遍。 可以想到，徐江一定会报复，那么作为唯一证据，孟德海必须要了解到每一个细节。 这时，孟德海的电话响了。 他接过后挂断对着两人说：“尸体查完了，胃里没有食物，反而是一些碎木类的杂物，你们猜测的没错，应该是为了激发动物凶性，好几天没进食了，它们饿的已经开始咬家具吃了。” 孟德海很生气，这明显就是奔着杀人去了。 这时，王晨的电话也响了。 是李响。 “喂。” “家政车找到了，家政车意外失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好，我知道了。” 王晨把情况说了一遍，陷入沉思。 家政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失火？ 徐江想要隐瞒些什么，亦或者是什么线索是自己没有察觉到，还是自己遗漏了？ “引蛇出洞，借狗杀人，毁尸灭迹。”安欣感觉肠粉都不香了，“一环套一环，这徐江做事这么滴水不漏吗？” “徐江怎么样先不说，不过你的成语用的很好啊，不愧是咱们队排的上号的读书人，就是有一点小瑕疵。”王晨吐槽。 “王晨说的没错，既然该就全改，毁车灭迹才对。”孟德海说。 安欣不敢反驳孟德海，小声嘀咕，“一个车有什么好销毁的，打扫个屋子能有什么把柄留下，除非有大问题，而且还是那种就算清洗也躲不过警犬鼻子的问题。” 王晨精神一震。 “你刚才说，除非是清洗也洗不掉的痕迹，所以才会直接毁车对不对？” “对啊。” “那什么是清洗也擦不掉的？” “不易清洗的死角啊，渗进车底的血迹啊，或者是散落的狗毛、这些清理不到亦或者很难清洗的地方，都会被警犬察觉到异常。” 第45章 被请喝茶 “谁是患者家属？” 手术室里的医生，手中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见外面围着全是人，焦急的情绪不由一凛，声音都不由小了不少。 徐江站了出来，当得知徐雷的半月板完全粉碎，可能需要截肢的时候，这个黑道大佬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身子一晃连站都站不稳了。 “医生，你救救他，他还那么小，他还是个孩子，你救救他。” “抱歉，病人现在情况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你是病人家属，现在我们需要你在上面签字后才可以继续治疗，你考虑一下。” 徐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字签上，他只是在本能的寻找王晨。 都是王晨，都是这个小子，如果不是王晨，徐雷就不会面临现在的危险，王晨该死啊。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王晨身上，怒火燃尽理智，脑中再无他想，只想弄死王晨。 王晨呢，他还在吃肠粉，跟孟德海探讨案情的下一步方向，聊得很投机。 “徐江家的地下室绝对不简单，在刚进入时，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原本以为是遮盖恶犬的体味，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王晨想要再去徐江家看一看，却被孟德海严厉拒绝，现在王晨作为当事人，不可以再去徐江家。 不仅是他，就连安欣也不行。 没办法，王晨只能打电话给李响，让李响去徐江家，他自己则是继续等待。 路上，他给法医鉴定科打电话，恶犬胃部残留的碎物不要扔掉，在全面化验一遍。 王晨现在手中的证据很少，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晨去疗养部找到祁源源。 这小妮子见到王晨来了后，虽然不说话，却走到王晨身边拉住他的手，抬起头看着王晨。 “源源最近乖不乖啊。” 祁源源扯起嘴角。 王晨心中翻了翻白眼，拉着祁源源坐在床上，拿起一本格林童话读了起来。 为了让祁源源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王晨先后读了‘三种语言’‘三只小鸟’ 他读的很认真，祁源源听的也很认真。 读到最后，王晨拉着祁源源的手，很认真的说：“源源你要尝试着与人沟通，就像那个青年一样，他学会的狗语，才得到了财宝学会了蛙语，才知道自己会成为教皇，学会了鸽语，才知道怎么当教皇所以沟通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吗？” 祁源源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大眼睛却转了转，就这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王晨很开心。 这说明什么？ 说明讲故事还是有用得。 暗中决定，等这件事情办妥后，多花一点时间陪她，到时候再把她接回家里。 等王晨离开后，祁源源重新坐回床上，她呆呆的看着窗外。 源源，雨田到时候娶我，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源源，不要相信雨田，谁也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任何人。 祁源源嘴角扯了扯，嘴唇动了动。 “” 王晨刚下楼，就被三个身穿制服的检察官拦住。 “王晨是，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谁举报我？” “对不起，我们坚决保护举报人的安全，不会透露。”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可以，一分钟。” 王晨给孟德海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跟对方走了。 这个时候谁会举报他王晨，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一路来到检察院，王晨开始接受审讯。 检察官一男一女，男的姓何，女的姓冉。 “王晨，我们接到你私自使用暴力，在一月二十五号与人发生肢体冲突，导致对方住院，可却因为你刑警的身份，选择大事化小，有这一回事吗？” 王晨沉默。 “王晨请你回答问题。”冉检察官说。 王晨继续沉默。 ‘砰’的一声，何检察官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王晨呵斥：“现在我们在询问你，你不要耍花样，还是说这就是你王晨的觉悟？” 说完顿了顿：“看了我现在真的要从新评估你下你了，目无法纪，你想干什么？” 王晨身姿如挺拔的坐在凳子上，缓缓道：“巧了，我也要重新评估一下咱们京海的检察院。”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冉检察官说。 “接到举报，先要调查取证，你们连查都没查就把我叫来，我说什么？自辩吗？我身为当事人，我的话可信吗？” 王晨接连发问可把两人问不会了。 进检察院，是龙你待盘着，是虎你待卧着，从没有向王晨这般猖狂，问题没回答，先教育起人来了。 两人被气得不轻，还不等发作，就见们被推开，一个大约四十岁，长得白白净净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招了招手，示意何检察官离开，他则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我叫孙立涛，是检察院的副检查长，当然了，我们接到举报第一时间询问你，就是相信我们同志的信仰，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听信你一言之词，事后我们会调差取证的。现在我来向你询问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一月二十五号，你是否在白金翰与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是！”王晨回答。 “伤者是否去了医院。” “是！” “就在5个小时前，你是否在东山路108号，在室内伤人，导致受害人昏迷，现在还在抢救。” “受害人，谁给的定义？” “你别管谁给的定义，你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王晨摇头。 冉检察官插话：“徐雷不是你伤的吗？” “没错，是我，不过我要纠正两位一点，徐雷不是受害人，他是杀人未遂的杀人犯。” 冉雅彤怒火有些上涌，看到王晨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就不顺。 她杏眼圆瞪，“你在人家家中伤人，现在都被打进抢救室，这还不算是受害人吗，那你来说，受害人的标准是什么？” 王晨没理她，看向孙立涛，问：“这也是正式询问的问题？” “不算，是不是受害人，是要法律来判定，不过你可以选择说说你心中的想法，我很想听。” 王晨撇了孙立涛一眼，一点面子都没给。 “抱歉了孙检察长，我只是一个一级警司，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都是按照规章办事，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第46章 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进入检察院，王晨看似平淡如水，内心却没有一丝大意，他不是安欣，上面有两个叔叔死保。 打铁还需自身硬，他只有不犯错，不大意，才会让看好自己的人更加看好自己，从而下注。 王晨可以断定，只要自己不露破绽，当孟德海给检察院打电话并说出前后因果时，自己马上就会出去。 王晨不怀疑检察院，可他要确保的是自己不出错，不进入任何一个语言陷阱。 因为刚刚的语言陷阱，已经发生，而且还发生了两次。 果然，不论对方询问什么，王晨都能巧妙的回答后，半个小时后他就从检察院走了出来。 门口一辆捷达已经等待多时。 冉雅彤送王晨到门口。 “好了，就送到这里，我可以自己走。”王晨说。 冉雅彤点头，想了想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们检察院抱有戒备，可以说说是为什么吗？” “要听实话吗？”王晨笑道：“因为你们把我叫来了，而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你说我会不会担心？” “王晨同志，请你放心，检察官作为人民最后一道底线，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冉雅彤大声说，饱满的胸脯上下浮动，明显是被气的不轻。 “我可没说你们会冤枉好人，我只是建议，别中了有心人的圈套。” 王晨离开了，临走前折了检察院门前的一根树枝咬在嘴里，上了安欣的车。 他没有时间跟对方辩论对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七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现在也已经到了晚上，也就是说，他王晨满打满算只剩下三天多一点的时间。 现在又被检察院耽搁了一段时间，他没有大吵大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成熟稳重了。 车上，安欣快速交代这两个小时发生的事情。 第一件就是徐雷度过了危险期，已经进入特级病房。 第二件就是现在无法审问徐雷。 “阿晨，冲动了，现在徐雷没法审，我们的线索又少了一个，时间不多了呀。” 王晨闭目咀嚼着柳树枝，片刻后睁眼，说：“没事，现在审徐雷就是白费功夫，去大成街。” “大成街？”安欣不解：“找刘秃子？” “嗯，我要确认一件事。” 大成街，还是那个茶楼，刘秃子，应该说独臂刘，正在单手喝茶。 大冷天的满头大汗，那光溜溜的大脑袋像是打了蜡，都反光。 “王警官，你到底要说什么，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独臂刘很想硬气一点，可一想到王晨那恐怖的战斗力，还有没拆石膏的手臂，都让独臂刘不敢发作。 “一件事，说完我们就走。”王晨盯着对方的眼睛：“徐江是亲自打电话跟你说，拿高启兰做投名状？” 独臂刘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他都快哭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王警官，你也别逼我了，我要是敢说，我早就说了，我至于受这么大罪吗我。” 独臂刘说着抬了抬那打了石膏的手臂。 王晨一脸淡漠，冷声道：“上次是公事，我说过我的火还没消，你也不用为难，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徐雷亲自给你打电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如果你怕录音，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真翻篇？” “你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年我王晨说过的话哪一次食言过。” 独臂刘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听过王晨骗人。 他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王晨真想一巴掌呼死他，“你特么玩我呐？” 独臂刘看了看四周的小弟，又看了看安欣，最后锁定王晨身上的衣服。 他笑着道：“王警官，要不我请你蒸桑拿，咱们俩坦诚相见，你看成不。” “咳”安欣捂着嘴巴，声音从指缝中传了出来：“蒸桑拿就不必了，要不就在这脱，反正天气也热了。” “也成。”独臂刘说。 王晨瞪了安欣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皮呢。 “我告诉你别太过分啊，你特么不看电影啊，老子可是正派，你见过哪个正派出尔反尔的，你说不说，用不用我请你去局子里喝茶。” “王警官，我就是因为老看电影我才不敢大意，天王不是说了吗，要想抓住罪犯就要比罪犯还狡猾才行。” 独臂刘说完暗中给王晨使眼色，又看了看四周的小弟。 意思是我小弟都在我旁边，我要是见警察就服软，以后我怎么混？ 王晨转头，见他们虽然听不到两人说话，却一直在关注自己这边。 王晨神情一肃，直视独臂刘。 “我明白了，你是要个面子对，可你别忘了，我是警察。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今天给了你这个面子，那就说明我王晨的底线很灵活，旁人要是问我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我为了信誉，可能会抗住，可要是我们局长问我呢，我的底线会不会在灵活一次？” 独臂刘沉默了，他承认自己被王晨的话说服了。 “王警官，我觉得你不应该当警察，你应该当律师，太能说了。” 王晨瞪眼。 “拜码头拜码头，我还没拜成功呢，不过确实不是徐江联系的我，而是一个叫雨田的男人。” 王晨豁然一惊，眼中闪烁着道道寒光。 他看了一眼安欣，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严肃。 王晨示意安欣不要激动，再次看向独臂刘，“你刚才说蒸桑拿是不？” “啊？” “别啊啊啊得了，累了一天了，一起去洗澡。”王晨说完看向安欣，问：“你去不去？” 安欣眨巴一下眼睛，“确实有点脏，洗洗也不是不行。” 独臂刘瞪着眼，不可置信的说：“王警官，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底线？” 他下句话没说。 这特么也太灵活了。 刑侦的底线就是办案，化装侦查谁没学过，信仰可不是一点面子就能破坏得，这个时候别说洗澡了，就是他独臂刘去叫姬，王晨都敢跟着去。 只不过王晨不会叫，事后还会抓独臂刘。 “老刘，赶紧的，不过咱们说好啊，aa制。” 安欣瞪着眼，“小气，我请了。” “那走着？”王晨问。 “走。” 三人径直下楼，向桑拿房走去。 第47章 找富六 独臂刘是半推半就的进了桑拿房，再说他这情况，也不允许他蒸桑拿啊。 可他却知道，这个雨田哥的情报，绝对不能留一点。 没办法，俩警官的前后反应差别太大，独臂刘本能的发毛。 房间中，三人坐在床上，一人裹着一个浴巾。 “老刘啊，说说那个雨田哥呗，我也不瞒你，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违反法律的事情我们俩做不来，我也仔细的调查过你，你除了绑架高启兰外，其他时候跟唐家兄弟一样，就是收收卫生费，平时打个架。 可这次你要是提供这个叫雨田的重大线索，还能获得高启兰的原谅，我俩就把你收做我们刑警的线人。” 王晨说完，看向安欣，“这不违反规定。” 安欣摇头，为了更高效的打击犯罪，各个一线部门都有线人名额。 缉毒有、公安有、刑警自然也有。 不仅有，就连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警察，也会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化装侦查。 “也就是说你只要从现在开始改邪归正，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与你确切情况相符的情况下，以前做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老大你继续做，但是以后的灰色收入都需要上交，与之相同的就是，我们不仅会保护你的安全，还会给你发工资。” 安欣插话：“换句话说，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独臂刘就打断了安欣：“不用说了，我加入。” 他举了举手臂，看向王晨，说“医生说粉碎性骨折，彻底废了，可是我不恨你，我恨那个雨田哥，是他在做局害我们俩，你不会还以为是我绑架高启兰。” 独臂刘咬着牙，“我要是有那个胆子，我早举报你去了我。” 王晨来了兴趣，示意独臂刘仔细说说。 原来有一天独臂刘正在茶馆喝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这电话刘秃子认识，是徐江办公室的电话。 对方自称自己叫雨田代表徐江，想请他帮忙收拾一下高启强，顺便把高启强送进局子。 雨田承诺，这件事办妥，就算他们欠独臂刘一个人情。 高启强他认识，一个臭卖鱼的，天天受欺负，只不过听说王晨回来了，又给对方出头，还是刑警，最近才不受欺负。 独臂刘想了想，咬牙答应了下来，可他既想要徐江的人情，又不想得罪王晨，所以才找了唐家兄弟。 这件事被王晨解决，高启强也没进局子，事情算是失败了。 独臂刘是既害怕王晨来找麻烦，又懊悔没有抓住机会，所以当雨田再次打电话，表示独臂刘不要有心理负担时，又交代了一件事。 那就是监视高启兰。 旧厂街有菜市场，大成街则是有一个商场，这个商场隔三差五就会打折，商品会比平时便宜很多，也算是一种吸引人流量的方法。 这天商场打折，高启兰果然就来大成街了，独臂刘也将这件事通知了雨田。 事后监视高启兰的手下突然打电话，说高启兰被一辆面包车带走了，独臂刘才感觉不妙。 这个时候他还在安慰自己，觉的自己只是盯梢，就算被王晨知道，也没有太大问题。 可好死不死的雨田又打来电话，说人在东郊废弃码头，把人处理掉，从此以后就是自己人。 独臂刘麻了，自己就是一个收保护费的，哪敢杀人啊，再说这连一面都没见到，直接办这么大的事，万一被放弃了，岂不是直接成盒？ 独臂刘开始犹豫，既怕放了得罪了徐江，又怕杀了自己以后万劫不复，就这样，三等两等，等来王晨这个煞星。 混社会嘛，讲的就是一个脸面问题，你王晨一个警察，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以后怎么混，就算要说，也要挨顿揍再说。 这是规矩。 谁能想到王晨这么狠，一棍子把他手腕给敲断。 独臂刘扛不住了，痛快的交代了，别说，交代完，他感觉除了疼，还有一种异样的轻松感。 去了医院，一个全麻下来，独臂刘的思绪进入到空灵之境，他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种种。 他越想越绝对自己被耍了，从头到尾自己就是那个攻击王晨的弃子。 无论是自己杀了高启兰，还是在被废掉手臂举报王晨后，都没好果子吃。 独臂刘委屈啊。 他不敢找徐江算账，又害怕王晨什么时候在找自己算账，他是每天睡觉都睡不踏实。 今天王晨过来，独臂刘还以为王晨要开始炮制自己了呢，吓的冷汗直流。 王晨对独臂刘这幅感人肺腑的说辞，采取保留态度，问：“通话纪律你有没有录音啊？” “有，只不过三次通话我只录了一次，而且他的声音很怪，虽然是同一个人，可声音却完全不同，你听听。” 独臂刘拿出一个录音笔，播放后，一到稚嫩中带着憧憬的声音传来。 王晨仔细听了听，“这个声音虽然带着情绪，可却跟怪沾不上边？” 独臂刘拍着大腿，“您不知道啊，第一次打电话，他的声音是充满威严的那种，就是很让人信服的人，完全升不起拒绝的心。 第二次，同样是很威严，可那声音却像是在强撑着，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怨气，一听就能听得出来。” 王晨与安欣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茫然。 是独臂刘犯病了，还是这个雨田有病？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两人离开了桑拿房。 出了门，两人在车里交换各自的想法与猜测。 既然能进入徐江办公室，那就说明这人是徐江的铁杆心腹。 连续变换声音，说明非常注重情报保护。 “接下来去哪？”安欣问。 王晨想了想，“既然找到了雨田的情报，接下来就是找可能见过雨田的人。” “你是说天阙酒的富六？” 安欣不确定道：“以富六的级别，能知道雨田吗，别到时候打草惊蛇。” 雨田这个名字虽然是在天阙酒的柳依依身上得知，但富六不大可能知道。 这一点很好推断，如果谁都知道雨田这个名字，那么他们当警察的也会知道。 可现实就是，王晨除了在柳依依跟独臂刘的身上听过这个名字，其他地方连听都没听过。 正因对手隐藏的够深，王晨才会小心又小心，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三人谁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无论是在查资料，还是在暗中调查，都没有说过雨田两个字。 就像是对独臂刘的询问一样，突出的就是引导两字。 但，富六不知道雨田，还不知道徐雷吗。 第48章 侦查员孟钰 车上，安欣询问道： “阿晨，你是不是怀疑这个雨田就是徐雷啊？” “为什么这么说？” 配合这么长时间，默契也在慢慢熟练，雨田这个名字是在柳依依身上得知。 再从徐江对祁念念的事情上这么上心来看，他们绝对是一伙得。 三人也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个叫雨田的男人。 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徐雷，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斗狗遛鸟喜欢电鱼还没戒奶的混小子。 雨田两个字合起来就是雷，听听多简单，可王晨却从来没对这个出场五分钟就死的龙套产生怀疑。 “罗威纳犬。”安欣说。 “柏拉图说过，思维是灵魂的自我谈话，我们本能的认为徐雷就是个没脑子的傻货，所以他就我们身边却被我们忽略。”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下一个工作重点就是确定这个雨田是不是就是徐雷，然后顺藤摸瓜对不对？” 安欣说完，迟疑了片刻，“那内鬼呢，阿晨你别忘了，你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三天时间我们既要确定徐雷就是雨田，又要找到证据，还要确定曹队是” 他话说一半，有些无言。 安欣很重感情，可更看重法理，曹闯作为师父感情不必多说，王晨作为战友，也是一样。 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进场，不是为了帮谁，就是想要一个真相。 而且这真相宜早不宜晚。 “放心，做了亏心事，自然就会有把柄，暴雷是早晚的事，当务之急是把124案破了。” 市局审讯室。 徐江坐在受训椅上，他对面则是李响与吴莲。 “为什么要抓我，杀人犯是王晨，是他王晨要杀了我儿子，律师，我要找律师” “行了，律师会让你找，可现在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私自圈养三头断尾罗威纳犬，为什么不给它食物，还有你为什么在警察检查房间的时候不提醒。” “律师，我要找律师。” 徐江才不会傻傻的回答问题，万一露出破绽怎么整？ 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律师不来，一句话他都不会说。 透过单面透视镜，孟德海与安长林仔细观察着徐江的一举一动，见没有有用的消息，两人向外走。 “你说他这算是在拖延时间吗？”安长林问。 “算也不算，我猜他现在肯定很着急出去。” “你是说？” 孟德海点头，“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安长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跟你好好聊天，你怎么还谈上兵法了。 “你说你这都跟谁学的啊，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的意思是避实击虚，徐家父子这一招被王晨破了，徐雷也浮出水面，我们要重新调整侦查方向，他们也一样，而这种突然暴露，必然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这也是徐江着急的原因。” “你就别打哑谜了，你就说这个徐江，我们是放还是不放。” “放，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 孟德海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乏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最主要的体现就是，老睡不好觉。 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回家见孟钰没在家，又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 天阙酒。 重低音轰鸣，霓虹灯闪烁，舞池人头攒动，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尽情的释放生活与工作的双重压力。 孟钰也在其中。 不过她没有进舞池，反而在台安静的喝着啤酒。 今天她头戴鸭舌帽，身穿黑色皮夹克，天蓝色长裤，白色运动鞋。 眼神时不时打量舞池中的柳依依，还有角落卡座的富六。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天阙酒了，上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柳依依，听到对方的遭遇，孟钰心中那颗名为正义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同时也相信王晨一定会抓富六，现在没有动手一定是因为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既然如此，就让她孟钰来完成最重要的证据收集，携手打掉色情团伙。 孟钰的斗志很高昂，脑海中已经出现自己拿出最关键证据后，王晨那大吃一惊的表情。 殊不知，她的异常，已经早早被富六看在眼里。 富六的小弟见过孟钰，也知道那晚的当面抓奸，对方现在天天往酒跑，肯定是来继续抓奸。 给孟钰身上标上一个冤种女友，可趁虚而入的标签。 富六站起身，拽了拽衣服，向台走去。 他的到来让孟钰心中一喜，心说终于来了，老娘都等不及了。 俩人各有各的算计，聊天时都顺着对方说，算的上相谈甚欢。 凑的近了，富六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那是一股书卷气，只有接受良好教育的人才会有的气质。 大学生啊。 大学生好啊。 富六眼中闪过一丝淫光，快速隐去，笑道，“服务员，给我来两杯威士忌。” 等两杯酒上来时，富六下抓酒杯，一个药片神不知鬼不觉的掉进酒杯，推到孟钰面前。 “美女，庆祝我们相识又这么投缘，我请你。” 富六很坏，可他的坏没写在脸上，相反仅看外表，这人长得浓眉大眼，还有一些正派。 在天阙酒这个地方，满脸横肉是会吓跑客人的，富六的颜值正好，很有迷惑性。 这时，富六举起酒杯想要跟孟钰共饮。 只要孟钰喝下那杯含有苯二氮卓的威士忌，他富六今天就会当新郎，过个十天半月，手底下就会在多一个漂亮的女郎。 想到这里，富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抱歉，我不喝洋酒，你自己喝，我有啤酒。” 孟钰一点面子没给对方。 她从小在机关大院长大，虽然不是警察，可最起码的警惕心还是有得。 富六感觉自己的手法加上昏暗的灯光很隐蔽，却没逃不过孟钰闪亮的双眼。 见面聊次天就直接下药，这说明富六已经猖狂到了一定程度。 孟钰感觉有些不妙，想撤退了。 可富六已经将孟钰视作猎物，岂能让她轻易离开。 “美女，咱们聊的很投缘，我也不难为你，互相给个面子，你喝一口，不用你走，我走，我保证绝对不骚扰你。” “我要是不给呢？”孟钰问。 富六冷笑，招了招手，四周看场子的小弟，像台汇聚。 就在两人因为一杯酒僵持的时候，王晨带着人赶到了。 第49章 外卖员安欣 搜查天阙酒，是刑警与扫黄大队的一次联合行动。 其实就是借个由头查查身份证，然后把富六合理带回去。 谁知道孟钰给王晨这么一个惊喜，蕴含苯二氮卓的威士忌，无论是酒还是富六，全都逃脱不了干洗。 将客人清走，查封了天阙酒，富六也由两人带回市局。 刚到市局，就见门口停着三辆高级轿车，徐江披着黑色大衣缓缓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男人叫融俊杰，是京海有名的律师。 安欣开车，孟钰坐副驾驶，王晨坐在后座，富六则就在他身边。 在两方交汇的时候，车停了。 王晨摇开车窗，笑道：“徐江，大半夜的折腾人家律师干什么，我们这又不是睡不下。” 徐江眼中杀机弥漫，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用了，我这个人认床，市局的床我住不惯。” “没事，你以后会习惯的。” 徐江看着捷达远去，陷入了沉思。 他认出了王晨身边的富六，对方不在天阙酒好好待着，怎么会来市局？ 上了车，徐江第一时间给疯驴子打电话。 了解事情始末后，徐江问出了最关心的话：“富六知道多少？” “老大，富六是老人了，他”电话那边的疯驴子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您放心，只要不是死刑，他什么都不敢说。” “靠。” 徐江愤怒的将电话摔在地上，他看着融俊杰，说：“俊杰，这件事你要帮我。” “徐老板，这件事难度不小，警方已经得到监控，还有证人指控，可以说案件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不过死刑太夸大了，你的这位朋友，只要不自乱阵脚乱说话，几年后就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他只要扛住，就没问题对不对？” “可以这样说。” 徐江放心了，他前倾着身子一巴掌打在周小东的脑袋上，“听见没有，扛住了就没太大事。” 周小东吃痛，一缩脑袋，“放心大哥。” 这个节骨眼，周小东可不敢招惹徐江。 徐江为什么能这么快出来，无他，大义灭亲，一推二五六，啥都不知道，就连什么时候家里有狗这件事他都不知道。 这理由听起来很荒唐，可却让人无法反驳，因为无论是警察还是邻居，都不知道徐江家养了狗。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儿子养狗，我这个做老子的一定要知道。 况且，我家那么大。 融俊杰也正是凭借这一点，在没到第二天的时候，就把徐江给保释出来。 接下来徐江只要不试图离开京海，只需要随时接受传唤，他就跟正常人一样。 门口，刚刚做完笔录的孟钰，身后跟着安欣，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憋得很难受。 孟钰脚步一停，转身没好气的说：“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吞吞吐吐的，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你怎么会去天阙酒？” “我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怎么什么都管呢。” “不是管，那地方鱼龙混杂的，很危险，你想想要不是今天我跟王晨正好去办案，你怎么办。” 不说王晨还好，说了孟钰就暗自偷笑，刚刚录完笔录，安欣说要送自己回家时，王晨明显有些失落。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孟钰已经把王晨拿捏了。 “小安子，你说那个富六最后会怎么样啊，对了，你们俩怎么这么晚还在出警啊，吃饭了没有？” “没吃呢，饿死了都。” “那先去吃饭。”孟钰说完，不经意的问：“对了，那个王晨喜欢吃什么啊，一会也你也给带回去一份，不能你吃着让人家饿着。” 安欣被问的一愣，王晨喜欢吃什么？ 他喜欢吃什么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不过王晨不会做饭，天天就吃盒饭，应该是喜欢吃盒饭，一会我给他带回去一盒。” “天天吃盒饭啊。”孟钰急了，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轻咳一声，“算了，你们俩帮我解围，我怎么能拿盒饭糊弄你俩，去饭馆炒俩菜，你带回去。” “行，咱俩先吃，吃完我打包回去。” 安欣一脸笑容，载着孟钰远去。 市局。 安欣趴在桌子上，双眼呆滞，瞅着王晨几个咔咔炫饭。 原本想着跟孟钰共进一次浪漫晚餐，谁想到自己最后竟然就成了一个外卖员。 “安欣你怎么不吃啊，你吃完了？”王晨问。 “吃个屁。”安欣大叫，加入炫饭行列。 几人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搞得莫名其妙。 王晨轻笑，脑海突然浮现出白炽灯打在孟钰那精致的脸蛋，耳垂上的蓝色耳饰，散发着柔和的光，踩着粉色毛绒拖鞋缓缓而来的画面。 根本没有察觉到，孟钰没跟安欣吃饭，心底竟然出现了一丝轻松。 吃过饭，工作继续。 王晨来到审讯室继续突击审问富六，全程只说为什么要给孟钰酒杯里放苯二氮卓的事情。 至于雨田跟徐雷，则是只字不提。 富六认出了王晨，心说这不是那个花一万找小姐的凯子吗，怎么突然变成了警察。 这个时候他要是在不明白自己是被盯上了，他就不配在天阙酒看场子。 现在的问题就是，自己被抓了现行，这件事已经跑不了了。 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比如给女孩酒里放苯二氮卓，那肯定是第一次。 富六已经明白自己接下来几年已经会在监狱度过了。 可是踩缝纫机这件事，时间能短点就短点。 富六的眼泪说来就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 “警官，我真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苯二氮卓，这是什么东西啊？” 富六是个老油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有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句话没错，可那是对正儿八经的老百姓说得。 对于富六这种人，那是坦白牢底坐穿，抗拒判不了几年。 没错，富六已经打算死扛了，就算证据确凿，他也要抗住，争取宽大处理，早点出去。 想通一切，富六哭的更惨了，“警官我真实一时糊涂，我喝多了，我不是人，我该死可我请求警官让我见一见那位女士，我要给她磕头道歉，我就是个王八蛋我。” 第50章 审讯富六 富六的态度在王晨的意料之中，这些从小混到大的老油条，派出所就跟家一样，不说天天来，隔上个几个月都会来一趟。 这种人，你要是不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根本不会乖乖配合。 而想要让富六开口，第一件事就是要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富六为什么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警察是这个世界最守规矩的人。 跟坏人不同，快意江湖，杀伐随心。 警察是知道你杀人，可是没有证据就会放你回去的人。 也正是政法系统的公正，才会让他们有恃无恐，知道自己只要做事小心，就不会有麻烦。 王晨起身，默默将摄像机挪开关闭。 单面镜外的安长林，见到这一幕，沉默无言。 “安局，这！！！”负责电脑支持的同事有些迟疑。 “在看看，我相信王晨不会违反规定。” 这时，王晨开口了。 “富六，你是不是还在抱有幻想，以为自己的事没多大，只要认错态度良好，在监狱待个两三年，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对不对？” 富六歪着头，脸上虽有泪痕，可那眼神中却是轻蔑与得意。他身体重心向后，翘起二郎腿。 王晨继续说：“对了，刚才徐江在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他不是你老大吗？” “警官，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别瞎说啊，虽然徐江是我们天阙酒的股东，可人家又没有经营权，不认识说什么话啊。我一个大堂经理就是想认徐江做老大，可也要人家能看得上我才行啊。” 富六说完，一脸蔑视：“我要是认了徐江做老大，你个小警察还敢这么对我吗，扑街。” “你嘴巴放干净点。”安欣说。 “干净什么啊，录像机都关了还装什么文明人，我呢，今天栽了，可你们俩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这个时候影片古惑仔盛行，富六这些人就喜欢看这些，不仅爽，还能学到很多对付警察的手段。 就比如现在，没有摄像机，在审讯室，说的任何话都无法直接作为证据。 既然无法作为证据，富六怎么会怕王晨跟安欣。 至于会不会挨打，富六就更不担心了。 打呗，最好给自己打成重伤，这样去医院里躺着，也比在这里强。 富六的嚣张态度影响不了王晨的节奏。 最初找富六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诈一诈对方知不知道徐雷就是雨田的事情，现在扯上了违禁品，涉嫌色情犯罪，可他没有忘记最根本的目的。 “你认识徐雷。” “认识啊，怎么了，人家徐公子有钱，没事就上我们那消费，不光是我，经常去天阙酒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徐公子的。” 王晨诧异的问：“你就不好奇徐江为什么会来警局吗？” 富六眼睛滴溜溜的转。 他怎么不好奇，他都快好奇死了，可不敢问啊。 这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别说出去，可能在监狱里就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富六不说话，不代表王晨不说话。 “我看你也是懂法的，还知道关了摄像头，就无法作为证据也好，这样也省的我解释了，我先说结论，富六你完了，这辈子你是别想出去了。” 听到王晨说他富六懂法，富六还有些得意，可嘴角刚扯一半，就被当头棒喝。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别想诬陷我，不然我告你。” 王晨掏出一根烟点上递给富六，示意对方不要急躁。 “急什么，你听我跟你说。” 他先是讲了在白金翰掰徐雷门牙的起因。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那徐雷小心眼，他养了三条断尾罗威纳犬这事你知道？” “咳咳~”富六突然开始剧烈咳嗦。 王晨与安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一个讯息，这个富六一定知道些什么。 王晨摇头叹息，“那三条狗太凶了，这徐雷真不是个玩意，不过他训练狗确实有一套，你不知道，那三条狗配合的相当默契，前后对我进行夹击，我根本无法留手，没办法唉。” 富六身体向前倾，由于手上带着手铐，抽烟时，双手都要举起送到嘴边。 富六虽然不说话，可那止不住颤抖的手指，却说明了一切。 他在心中咆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是只会花钱没心没肺的富二代，另一个则是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军师。 这两个人怎么会重合在一起。 年龄也对不上啊。 富六想到三年前军师一身唐装，留着唇须，带着半面金制面具，坐在餐桌前优雅的吃着饭，那三条罗威纳犬生生将一个叛徒咬死分食的场面。 那一幕对富六的冲击太大了。 他感觉军师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吃人，还是生食。 现在王晨却说是徐雷指挥罗威纳犬咬他。 怎么可能。 那个喜欢喝ad钙电鱼的富二代，怎么会指挥的动那三条罗威纳犬。 王晨继续说：“这人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透，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猫啊狗的都跟我没有关系。” 王晨轻笑。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出不去了吗？” “为什么？” “你想啊，我现在可是跟徐雷结了大仇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可我是警察，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的警服脱了，这样就可以随意对付我了，你说对不对。”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富六皱眉。 “怎么没有关系，你想想，如果一会我们审讯完了，突然又来了一伙打架的，我把你们关在一起。” 王晨说完顿了顿，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让你装病离开，甚至让你在我面前喝下什么不明的东西来诬陷我，半路你在死掉，我这身警服不就脱了吗，你说呢，富六。” 富六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尾骨直冲脑门，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王晨说的有道理吗？ 太特么又道理了。 自己下药被抓了一个现行，如今判刑已经是板上钉钉，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他刚刚还在疑惑，自己的案子只要例行询问，然后确定没有同伙后，就可以结案了，还关摄像机干什么，原来是在这等自己呢。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诈我？” “我诈你？我这是在救你。”王晨严肃道：“你觉得他们能不能做出这种事，我不说，你好好考虑。” 第51章 最后三天 审讯室一阵无言，富六脑海中快速思考。 可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那点事要是全被警察知道，起步就是无期，大概率会直接赏一颗花生米。 这种情况下，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说了直接凉。 不说还有一线生机，毕竟王晨说的都只是猜测。 富六不相信疯驴子会直接舍弃自己，更何况自己帮集团做了这么多事，要是把自己逼急了。 鱼死网破下，谁也别想好过。 富六刚想明白，心中的高墙还不等筑牢固，就被王晨的话再次击破心理防线。 “对了，刚刚我还没说完，我不仅把徐雷的三条罗威纳打死，顺便还打断了徐雷一条腿，估计徐雷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王晨说的轻松，可那轻柔的话语传到富六的耳边不亚于一道惊雷。 完了。 全完了。 富六脑子已经一团浆糊，完全被王晨的话术引导，牵着鼻子走。 这时，王晨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我听说徐江这个人还是很讲义气得，这个人要是在古代，可以称得上豪杰二字，可惜啊，就是有个弱点，太疼儿子了。” 富六顺着王晨的话往深处想。 不同的是，他还加上了军师的狠戾。 “有的人啊，天生适合在前，有的人却天生适合在后，在前的人是凶如猛虎，在后的人却是毒如蛇蝎。” 王晨说完，询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 “大部分人的天性就是体强而温，体弱则狠。” “就像徐雷，在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小绵羊，暗地里却这么狠辣，谁能想到徐雷会在自己家想要杀一个警察，你说这种人多狠多疯狂。” 小绵羊、暗地、杀警察、疯狂。 富六脑海中全是这几个关键词。 他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 王晨虽然没有动手打富六，可他的语言却像是锋利的长刀，一刀刀砍在富六的身上。 整个审讯室已经被王晨的气场笼罩，完全变成了自己的主场。 王晨不知道的是，身旁的单面镜内，已经人满为患。 他们都是安长林叫来的，不是监视，而是单纯的看王晨表演。 表演两字可能形容办案有些不严谨，但这个时候王晨的审讯却充满艺术。 “我现在终于明白王晨为什么要当警察了。”李响说：“太能说了。” 安长林沉默。 王晨不仅能说，还能严格遵守规章制度。 仅仅关摄像机，可不算违规。 他这是在让富六放下警惕，这叫办案手段。 富六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审讯室，他坐在拘留室的角落，脑子里的思绪根本连不成一条完整的线，往往是刚出现一个念头，就被快速掐灭，反反复复。 直到一阵吵闹声传来，他呆呆的转头，就见王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后跟着四个混混。 王晨将四个混混铐靠在栏杆的两边，让他们无法自由活动，就离开了。 富六浑身一个哆嗦，身体蜷缩在角落，努力的往墙脚靠，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他想到王晨刚刚说的会有人来拘留室找自己。 巧合，一定是巧合。 我就是下点药，这种事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出来混的，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疯驴子不会冒这么大危险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兄弟，你什么事进来的啊。” 富六不理，无论他们说什么，富六只是蜷缩在角落，直到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重重咳了一声，将富六吸引后，定定的看着富六，嘴角一张一合。 军师。 富六瞳孔一缩。 “兄弟，你犯什么事进来的啊？”黄毛继续问。 “给女孩下药被抓了。” “那你惨了，追起码要做几年牢，不过也没事，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黄毛说完，故作关心的问：“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就要看医生，咱们国家是法治国家，有病看医生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你可别硬挺啊。” 富六听到军师要让自己看医生，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想的是王晨说对了，军师要让自己看医生这是要灭口啊。 黄毛则是觉得富六很上道，刚说有病要看医生，马上就犯病了。 他开始大声叫嚷，等王晨进来扶富六出去时又给同伙使了一个眼色，同伙一声痛呼，吸引王晨注意力后手腕一番，手中出现一片小药丸。 黄毛在富六与他交汇时，身体一个前倾，将药丸放到富六的手里。 富六低着头，透过虚握的手指，可以清晰得看到那颗白色药丸。 他一步步走出拘留室，久久不能回神。 “想吃就吃，你可以赌一赌。” 富六浑身一颤，转头就见那刀削般的侧脸，随着说话，肌肉在轻微运动。 视线回移，手中的药丸就像是索命的厉鬼。 他猛地一推手臂，像是要将那厉鬼推开，药丸也随之落地。 王晨弯腰捡起，笑着问：“看着还不错，你不尝尝？” “我见过徐江牵着罗威纳犬，他是知道徐雷养罗威纳犬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派人来杀我，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亲眼见过。” 审完富六跟黄毛，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 同事们全都困顿不堪，可成果是喜人得，顶着黑眼圈干劲十足。 王晨却沉默的走向天台。 富六的证据很不完善，可以抓捕徐江，却无法直接定罪，差了最后一丝合拢的证据链条。 不过着已经很不错了。 取得这个成果，是带有取巧与前瞻性，也是无法复制的成果。 早在柳依依手中得知‘雨田’这个名字，王晨就着重调差过富六。 以不对等情报攻破富六的心里防线，然后对徐江亦或者徐雷这段时间的手段大胆推测。 最后一步步算死徐家父子不会放过自己，很可能会杀富六诬陷自己。 可是黄毛呢，他对黄毛一点都不了解，更无从突破 带毒药进警局，这种事徐江肯定会派忠心耿耿的属下来，仅靠一晚想从黄毛嘴里翘出真相，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么问题来了，王晨目前最主要的其实不是抓捕徐江或者徐雷，他是要确定曹闯是内鬼。 这件事关系到他王晨的前途与心中的正义。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一过，所有的麻烦都会接踵而来，到时候无人替自己说话，守池塘都算是一件好差事。 王晨刚工作一个月，他现在没有一个可以指望的人，他没有资源，没有人脉，只有一腔热血。 王晨在天台发呆，看着天空的鱼肚白，最后初阳慢慢升起。 王晨眼中的迷茫散去，最后化作坚定。 第52章 王晨的建议 早七点，王晨在天台站了三个小时，略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毅然决然的下楼。 昨天审讯的太晚，安长林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听见敲门声才醒。 “几点了？” “七点。” “一会孟局来了，直接上他那开逮捕令，逮捕徐江，我在眯会。” “安局，我觉得这个时候逮捕徐江不妥，我们现在的证据无法直接定罪，这样一来，贸然找到徐江，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刚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安长林，被王晨的话说的睡意全无。 他意有所指的说：“这个时候求稳，你仔细说说。” “富六说的那个仓库，我觉得我们应该第一时间去控制现场取证，等得到确切的线索后，再抓捕徐江不迟。” 安长林起身，看着王晨，说：“谁也没说不去现场取证，同时进行不好吗，我们完全可以一队去现场取证，一队去抓捕徐江。” “如果富六说的话是假的呢？”王晨问。 安长林沉默，盯着王晨久久无言。 到底是富六说的是假话，还是你王晨现在不想抓徐江，想让徐江动起来，带动所谓的内鬼也动起来，然后抓住内鬼呢？ 这时，孟德海来了。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开始对峙，没睡好啊。” 王晨将想法又说了一遍。 孟德海沉思，“你先回去，一会通知你结果。” 王晨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安长林跟孟德海两人。 “老孟，这样办案就是在途生变故，王晨那小子想要把水搅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急了，他怕了。” 孟德海笑笑，拉着安长林坐在沙发上。 “怕到未必，广阔天空大有作为，这句话放在王晨身上是可以的，你觉得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者说他有没有违反规定。” “老孟，这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么向着那小子说话。” “老安，不是我向着他，是你在向着曹闯啊，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对是错总要有一个真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真是雷，早晚都要爆，可要是晚了，我们的队伍可就少了一个一腔热血的好警察了。” 孟德海言之凿凿，可谓是一心为公了。 “不说实话是，糊弄我。”安长林气急，“你要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跟他死磕了。” 孟德海轻叹口气，“我家那口、跟孟钰。” “什么意思？” 这回安长林确实糊涂了，这正谈公事呢，怎么跟家里扯上了关系，这从何说起啊？ “我给你说一说我家最近的变化你就知道了。” 孟德海开始讲解最近孟钰的变化， 第一个就是最近孟钰突然开始关心他孟德海的工作。 第二个就是今天早上起的很早，要开始跟她妈学习做饭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王晨在他家吃饭，又得知王晨不会做饭开始得。 知女莫若父，这些反常的变化，他孟德海要是还看不出什么，他就白干了一辈子的警察。 “我不能因私废公，可不管怎么样，我也要给那小子一个公平的环境。” “王晨并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说一直是受害者。” “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难道这个时候，我这个做长辈的，要在这关键时刻卡一道，让那小子恨我一辈子啊。” “还有安欣，从某种意义上，他救了安欣一条命啊。” 孟德海说的那别墅袭击事件。 安长林听后，沉默了，先不说救命这事。 孟德海了解自己的闺女，他安长林何尝不了解安欣。 安欣那点小心思，他安长林眼睛又不瞎，如何能看不出来。 孟德海看出安长林的迟疑，连忙说道：“曹闯的事先当一边，你拿安欣当亲儿子，我也一样，孟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 曹闯是二十几年的老交情，王晨则可能成孟家的女婿。 情感上，两方都有了联系，就不存在向着谁的问题，事情就要以公正的态度分出一个对错。 你曹闯要真是内鬼，腐败了，那你谁也怨不着。 安长林轻吐出一口气：“这件事我没意见，放手做，不过徐江那边不能放松，万一他跑了，咱们上哪找去。” “这事就要你这个总指挥来安排了。” “行。” 两个局长的意见达成统一。 王晨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孟钰的关系沾了光。 也正因如此不知情，两个局长在王晨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 可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伟大的人，人之所以成为人，就是因为七情六欲，二十多年的感情没有一点理由，怎么会说割舍就割舍。 要知道，现在可只是怀疑，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两人选择支持王晨，就感觉背叛了多年友情一样。 就像现在，两人虽然没哭，眼中却满是痛苦。 这感情王晨现在不懂，以后懂了才明白，到底有多痛。 …… 意见通过后，王晨单独从后门离去，随后安欣带着人向富六给出的地址赶去。 同一时间，徐江派人一定盯着市局。 没有见到有救护车赶来，反而看到大批警车出动，马上给徐江打电话。 “他们往哪走了？” “就往东面走了，我们的人不敢太靠近。” “啪”的一声，手机摔在沙发上，徐江掐着腰来回踱步。 他把周小东交到身边问：“东边，东边都有什么，关于咱们的。” 见周小东露出思索，徐江催促：“快快快说。” “ktv、沙场、桑拿房、狗舍、都在东边。” “狗舍？”徐江马上拿起电话打给疯驴子，“喂，富六去没去过狗舍？” “去过一次，不过那是三年前了。” “靠！！！” 这回徐江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被摔成三份。 等冷静后，他把手机又捡了起来，重新安装开机。 挪鸡鸭，就是抗摔。 “喂，让你们的人全部撤走，狗舍给我烧了” “废话，狗都没了还要他干什么，全烧了，别废话，动作要快。” 徐江还在吩咐，突然听到电话对面一阵吵闹。 “喂，喂，喂！！！” 王晨的声音从电话响起，“徐老板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靠！！！” 第53章 逮捕徐江 徐江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他在心中细数即将出现在自己头上的罪名。 袭击刑警，涉嫌杀人。 装疯卖傻，罪加一等。 教唆他人行凶，涉嫌杀害富六。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吃花生米的死罪。 也就是说，摆在他徐江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扛下所有，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儿子，另一条就是直接跑路。 求生是人的本能，他本能的就想找自己的关系，试图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最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两全其美。 就连单独选择一条，都是充满崎岖的坎坷之路。 “小东啊，你先出去躲躲，如果不是我跟雷雷给你打电话，你千万别回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一起跑。” 周小东是徐江的绝对心腹，忠心自然不用提。 徐江感动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保险箱里面有钱，能拿多少拿多少，走。” 第一医院。 特级病房，两名刑警站在墙角，视线一直在盯着徐江与徐雷。 徐江正给儿子削苹果，他作为唯一亲属，是有权在嫌疑犯生病时来探望得。 就算在关键期可以不予探视，但徐江有自己的人脉渠道，这点事难不到他。 只不过徐江的一言一行都在监视中。 这时，王晨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安欣李响一众刑警。 他走到徐江面前，掏出一张逮捕令，说：“徐江，涉嫌袭警、教唆他人行凶杀人，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跟我们走一趟。” 徐江看了看王晨，又看了看徐雷，最后看向手中的苹果，说：“警官，我能把这个苹果销完吗？” “可以。” “雷雷别怕啊，都是误会，一定是搞错了。” 徐江一边笑一边削苹果，连小刀喇手流血都感觉不到，他只是一直在说，在嘱咐。 “雷雷，爸很快就回来，你别怕啊。” 王晨淡漠的说，“徐江先生，走。” “等等。”徐雷叫住徐江，“爸，你是不是去狗舍了，都怪你，你要是平时能多关心关心我，我怎么会一个人去狗舍玩，我把狗带回家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关心我。” 徐雷大叫着，还想在说，却被王晨一把将嘴堵住，“我告诉你徐雷，你给我小心点，你的事还没完呢，有伤就好好养伤，别耍花样，窜口供可是罪加一等。” “安欣，愣着做什么，给我把徐江考上带走。” 安欣上前，掏出手铐，一把将徐江拷住，而后把徐江架了起来。 徐江与一众刑警离开病房，此刻病房只剩下王晨跟徐雷。 他松开手，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了。 王晨走了，病房中就剩徐雷一人。 他手中拿着那颗削好的苹果，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果肉，轻轻咬了一口。 他吃的很慢，泪水突破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色被褥上。 他的眼神带着不舍跟依恋。 苹果吃完了，吃的很干净，连果核都没有留下。 徐雷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徐雷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双眸中除了阴毒就只剩下疯狂。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 徐雷从床底拿出一个电话，发了一条短讯。 市局。 审讯室。 徐江一脸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他心中已经在快速思考儿子临走前跟自己说的话。 难道狗舍没有关于自己的任何痕迹？ 如果是这样，那在自己身上的罪名，只剩下一个教唆杀人。 可只要黄毛嘴硬，他也不会有事。 那王晨做这一切要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抓自己，反而让自己得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情报。 难道是大意了？ 徐江转换思绪，决定在看看。 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只要自己不倒，儿子做几年牢，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黄毛，徐江现在就怕墙倒众人推，那些怕自己给自己卖命的人，见势头不好全部倒头反戈。 去找徐雷前，他已经跟赵立冬通过话，自己会选择死扛，一句话都不会说，只要对方护持一下徐雷就可以。 赵立冬答应了，他也不敢不答应。 现在却应该想办法联系到赵立冬，让对方救自己出去。 “我在说一遍，我是被诬陷的，你们既然说我犯了那么多罪，证据，拿出证据来。” “徐江，你别想着嘴硬，我告诉你，现在我们好好跟你说，是在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你们这是诬陷，我要找律师。” 徐江的顽抗态度是众人没有想到得。 王晨却知道，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就是在等，等身后的靠山救他。 王晨也在等，他在等赵立冬出手。 平静的池塘想要动起来，有时候就要放一条鲶鱼将水搅浑。 王晨则是把口子开在了徐雷身上。 他相信徐雷一定知道些让赵立冬投鼠忌器的事情，相信徐雷就算断腿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他老爹。 而那床底的电话就是给行动不便的徐雷，开出的一个口子。 王晨的目光透过镜子，聚焦在徐江身上，他隐约可以看到徐江背后的那三道人影。 分别是：赵立冬，曹闯，徐雷！！！ 夕阳西落，圆月升起，乌云遮挡月光，天幕下压垂落。 孟德海伸手将窗户关紧，“要下雨了。” 安长林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水杯喝了一口茶。 “王晨这一手敲山震虎，看来没敲到徐江的痛楚啊，他明显就是打算死扛，在问下去也没戏。” “怎么，着急了？”孟德海笑到。 “我急什么，反正到了时间，倒霉的是他王晨，是你孟德海，我不急。” 所有人都在盯着专案组，也在盯着王晨。 现在是晚上七点，也就说市局下达的七天时限，只剩下53个小时。 53个小时想要撬开徐江的嘴，无异于痴人说梦。 用徐江的话说，花了那么多的钱，养了那么多的人，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询问124案情的各部门领导是一个接着一个，办公室的电话就没消停过，孟德海的压力也很大，甚至都不想在办公室待。 孟德海说：“如果王晨的目标不是徐江呢？” 第54章 分头行动，争分夺秒 第三天。 王晨刚来上班就被孟德海叫了过去。 脸色很沉重。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说说你的看法。” 市委给出的七天时限，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明天他就要去市委开会，专案组虽然有成果，可是内鬼这件事，没有下文，那到时无论是调离任何部门，王晨都要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一个是刑警，一个是支队长，两人产生矛盾，没有听说过换支队长而留刑警的。 最主要的是离开刑侦，王晨能去哪？ 既然曹闯的罪名不成立，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可诬陷上司这根刺，哪个领导都不会毫无想法。 “我明白。” 孟德海见王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脑仁有些疼，“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想想退路了？” 案子没破，曹闯是内鬼这件事也没确定，还不想着找找关系，想啥呢？ “孟局，你看我像是有退路的人吗？” “你” 孟德海差点没被噎死，心说我不是你的退路吗，你怎么不来求我。 我这么帮你，还不算你的靠山，那什么才算？ 难道非要让我把女儿嫁给你，当你的老丈人，这才叫靠山吗？ 他轻咳一声，暗示王晨，“上次那个酒还不错，我喝了后，最近感觉睡觉都香了。” “孟局，上次咱俩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在管我要，我最近没钱，我连材料都买不起，我上哪酿酒去啊我。” 王晨拒绝的非常干脆，而且说的还非常有道理，也是这个年纪的杀手锏，哭穷。 孟德海气急，他指着门口，说：“滚，看见你小子我就烦。” 原本想着王晨这会肯定会明白了，谁知对方走的非常干脆。 孟德海无奈，“等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别走，有事。” “什么事？” “好事，市局领导要找你吃饭，想见见你。” 王晨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谁呀，我这名声马上就臭大街了，到底是哪个领导在赏识我，我一定鞠躬尽瘁。” “回来，把门关上。” 王晨把门关上后，看着孟德海。 “你先说你去不去。” 孟德海见王晨果断点头，笑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就等现在呢，然后好改换门庭啊怎么的，我这容不下你了？” 王晨笑而不语，他不相信孟德海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如果曹闯是内鬼，那他就不可能真正的抓徐雷与徐江。 最起码不能全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徐家父子的临死反扑，绝对会揪出一大票人。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能全抓，是不是就应该放一个，最好是在自己没有归队时放一个？ 如果是这样，那今晚就是曹闯最后的机会。 同时也是他王晨的最后机会。 曹闯去救人，王晨继续干刑警，曹闯不救，王晨调部门，守水塘。 现在两人一个在市局关押，一个在医院养伤，如果非要选择放一个，那徐雷无疑更加简单。 孟德海也明白，他叫王晨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对方会不会求自己，求自己在今晚放松对医院的守备。 如果求自己，那么孟德海不会答应，他不可能无视人民群众的安危。 可是王晨只字不提，甚至还委婉拒绝，这就让孟德海更加犹豫。 到底要不要加派人手，让曹闯知难而退，毕竟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刑侦，如果看势头不妙，绝对会隐藏起来。 可不加派人手，仅凭医院的两人，挡不住曹闯啊。 摆在面前的难点是。 一，加派人手或者秘密转移徐雷，好处是安全，坏处是可能吓跑曹闯，让对方放弃这次行动。 二，一切照旧。 “你小子脑袋好使，能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孟德海说完，也没报太大希望，自己都想不到，王晨怎么可能想的到。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舍有得是万物规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 王晨笑道： “办法还真有一个。” 晚7点，距离七天时限还有5个小时。 孟德海、安长林、王晨，三人驾车赶往顺福楼。 到了目的地，王晨也见到了这个传说中一直很看好自己，甚至在市委会议上为自己求情的领导，那个不求回报的伯乐，赵立冬。 赵立冬，头发理的一丝不苟，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见谁都笑呵呵的，很有亲和力。 见到三人，马上站起身笑道：“老孟，这就是王晨把，果然仪表不凡。” 几人寒暄一阵，孟德海笑道：“这小子年轻气盛，以为自己办案有多了不起，自家师父都怀疑，这不就吃了大亏。” 赵立冬笑着摆手：“有案必查，有疑点必究，这是多好的工作态度，我就很看好王晨，是个好小伙子。” 王晨忍着想要暴打赵立冬的冲动，跟对方虚以为蛇。 与此同时。 安欣与李响全部就位。 整个市局，能无条件帮他王晨的就那么几个，孟德海、安欣、李响，小五。 其他人，王晨不怀疑，但是不敢用。 市局，李响看着表，怀中揣着一道命令文件。 安欣则在曹闯家两条街的位置，同样看着时间。 他想起王晨对自己说的话，全神贯注。 曹闯家距离第一医院开始只需要20分钟。 饭局7点开始，王晨千叮咛万嘱咐，七点十分的时候开车去曹闯家敲门，确定曹闯不在家，就打电话通知李响。 时钟一点点旋转，当指针跳动到尽头，时间来到七点十分，安欣打火开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赶到曹闯家，他站立在门前，心跳急速加快。 眼中出现不安与彷徨。 他知道，只要打开这一道门，就是决定两个人的命运。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有曹闯对自己的教导，也有王晨挡在自己面前跟恶犬搏斗的场景。 对于曹闯，他是尊敬。 对于王晨，他则是安心，只要对方站在自己面前，对方不倒，自己就不会有事。 他明白，这是战友情，是信任。 就像现在，王晨把最关键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也是信任。 信任，想通一切后，安欣毅然决然的伸出手。 “铛铛铛~~” 第55章 不在家 铛铛铛~ “嘎吱~” 门开了，是一个小女孩，也是曹闯的女儿。 见安欣提着一瓶白酒，还拎着一些小菜，笑道：“安欣哥，你来啦” “嗯，我找师父，你爸呢？” “在书房呢，进来。” 书房？ 安欣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既有师父没走的庆幸，也有王晨判断失误，即将离开刑警队伍的烦恼。 他驱步进了屋，首先见到的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师母。 “安欣你来了，快坐，你这是？” 安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提了提手中的酒。 “这几天老曹的心情不太好，一会你开导开导，人家孩子遇见那么多事，怀疑你这个队长不正常吗。”她走向书房，嘴里不停：“你等我，我去给你叫。” “啊~”安欣呆愣的看着师母的背影，他觉得现在最应该开导的是自己。 “老曹，安欣来了。” 安欣见师母敲门却没有回应，想开门门却被反锁，他一个激灵冲上前，“师父啊，师父我是安欣，你开下门。” 没有回应，没有应答。 安欣紧缩眉头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带着一丝锋芒。 他示意师母向后退，自己也跟着后退两步，而后发起助跑一个正蹬，揣开了门。 安欣往里一看，本应待在书房里的曹闯，此刻却空无一人。 他扫视四周，只见窗户虚开，一根黑色绳子挂在窗沿上。 曹闯家住在三楼，那黑色绳子直通楼底。 安欣来不及多想，直接拨打给了李响，只有一句话，“曹闯不在家。” 他说完挂断电话看向师母，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曹他没事？” 安欣看了看师母，又看了看小女孩，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可能是一个误会，我们在这等等看。” 误会吗？ 现在没有误会了。 曹闯是内鬼这件事，在此刻已经实锤了，如果有攻略进度条，那么进度条已经走到了99。 市局。 李响接到电话，豁然起身。 他不敢相信，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源源超过了李响的预料。 他不敢相信为什么今天师父一定要走，更不敢相信王晨为什么就算准了师父会走。 王晨的话到现在都犹在耳边。 七点10分安欣会去曹闯家，他开车一分钟就会到，七点十三分钟会给你打电话确认，而曹闯家离第一医院有二十分钟车程，换句话说你只有七分钟时间。 这段时间你要召集人手，然后出发。 而市局到第一医院需要五分钟。 稍有犹豫，群众跟我们看守徐雷的人就可能受到危险。 曹闯在队里的威信与人脉你是知道的，别人我不敢相信，可我信你，我信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战友，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我们坚守着最后的底线，那底线不是吃吃喝喝，而是最后的红线。 他脚步一顿，豁然奔向机动部队。 “王晨啊王晨，谢谢你信我，我李响怎么会让你失望。” 他奔向机动部队车，这车24小时都有一个班的持枪值班人员。 “孙班长，孟局命令，支援第一医院，火速出发。” 孙班长接过文件看了看，二话不说，招呼李响上车，径直向医院而去。 李响的速度很快，原本有两分钟调动人员，可他却只用了一分钟。 不要小看这一分钟，任何时候，快人一步，就是天差地别。 时间来到7点15分，第一医院。 原本应该五分钟后才能赶到的曹闯已经先一步赶到，不仅如此，他已经来到了住院部。 作为一名老刑侦，既然事情必须要做，那么必须要兵贵神速，宜早不宜迟。 早在6点50的时候，他就给张彪打了一个电话。 他带着幸灾乐祸的询问张彪，王晨查的如何了。 张彪的回答没有让曹闯失望，得知王晨与孟德海驱车离开后，果断采取了行动。 第一医院作为国营大医院，他的忙碌不像外界，医生五点下班，这个时间除了急诊部灯还亮着。 住院部的医生都坐在办公室休息，整个楼道静悄悄的。 特护病房的人本来就少，整个楼层更加安静。 病房内，徐雷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表情时而怯懦时而疯狂，每一次变换表情，他的声调都会改变。 怯懦时，就想徐江，想待在徐江身边，想喝ad钙奶。 疯狂时，也是想徐江，想着帮徐江脱罪，想怎么把徐江救出来。 如果王晨见到徐雷这副模样，马上就会认出，这是典型的双重人格。 也就是俗称的精神分裂。 而且见徐雷这个样子，病情已经非常严重。 每到这个时候，徐雷的脑细胞都会变得异常活跃，坏处是失眠，睡不着觉，所以他就喜欢呆在漆黑的地下室。 好处是大脑异常清晰，什么事一想就透。 他脑海快速闪现最近做过的事，从两个月前开始想。 从杀祁念念开始想。 想到跟赵立冬的对话，嘴角微微一扬。 突然，耳边传来‘咻咻’两道破风声。 徐雷掀被而起，单腿撑起全身，另一只满是石膏的断腿砸在地上如铁锤憾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腿部传来的剧痛让徐雷脸色一白，艰难的移动到门后墙壁处，听着缓缓前行的脚步声，瞄了一眼外面，徐雷眼中的兴奋越发强盛。 他推开门，在曹闯惊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腿被打成v字型，可以说已经断的不能在断了，现在徐雷竟然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蹦一蹦的挪动。 徐雷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刑警，见对方身上没有血液流出，反而是扎着一个针管，就明白这是曹闯不想杀人。 “曹叔，你扶我一把，我这走的不方便。” 曹闯上前见徐雷伸手，露出疑惑之色。 “曹叔，枪。” 曹闯从腰间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别搞事，赶紧走。” 徐雷笑了，“曹叔，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要是这俩装晕，亦或者看见你的身形，可就全完了。” 他的话让曹闯一愣，还不等阻止，‘噗噗’两声。 “走。” 第56章 曹闯下线 李响已经很快了，可还是来晚了。 等他带人赶到时，只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同事。 他猛地一捶墙壁，恨恨的拿出电话打给了王晨。 将情况说了一遍。 很快，三人赶到现场。 王晨见到两个同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事情已经发生，进行逆推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明白曹闯根本不是用赵立冬来确认三人的动向，反而是用了其他办法。 这个时候，张彪也来了，刚了解事情始末，就听到孟德海愤怒的咆哮： “查，给我查6点到7点这个时间段，市局的所有通话记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向曹闯通风报信。” “轰~” 张彪只觉脑袋突然炸开了，自己听到了什么？ 电话、通风报信、曹闯？ 这跟师父，不是，这跟曹闯有什么关系啊，就算有关系，这跟打电话有什么关系啊。 他都快哭了，心说曹闯w，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这算什么呀，自己这算是间接性杀人吗？ 见孟德海还在咆哮，安长林已经开始指挥取证，王晨一言不发。 他身体僵硬，一脸苍白的向王晨走去，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边走还边举手。 “王晨，我我。” 王晨瞅他这样就知道了，“曹闯给你打电话了？问你我们的动向了，然后你全说了对不对？” 张彪眨巴着眼睛，泪水在眼圈打转，没坚持多久就突破眼角，顺着脸颊滑落。 他哭了，心中百感交集，有对同事的愧疚，也有对曹闯的怒骂，可更多的却是对王晨的幽怨。 幽怨，张彪非常难受，心说话都被你王晨说了，那我说什么啊，我这本来是想坦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你倒好，把我滴后路全都堵死了。 张彪任凭多难受，此刻也不敢发作，他只能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弱弱的点头。 “你啊，以后长点脑子你。” 张彪就看着王晨走到孟德海耳边低语，心说我这种情况，还有以后了吗，我的自白都让你抢先了，不判我就不错了。 他见王晨说完，孟德海走了过来，真怕对方拿出一个手铐，说出那句你被捕了的话。 “孟局。” “愣着干什么，不知道帮忙啊。” “帮忙？”张彪呆了呆，马上点头，“好，帮忙好，我现在就去。” 东郊废弃修理厂。 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小弟恭敬的等待。 黑色捷达开着远光灯驶入，停车后，徐雷费力的打开车门，从里面钻了出来。 周小东连忙上前搀扶着对方。 徐雷满脸冷汗，这一路颠簸差点没把他疼死。 转头见曹闯没下车，招了招手，“曹叔，您这车不安全了，换一辆。” “不用。” “哎呦。”徐雷痛呼，笑道：“曹叔，我还要指望您救我爸呢，您这车里全是我的气味，要是出了差错，谁救我爸啊。” 曹闯看了看后座，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怪味，那是消毒水混合着汗味。 这时，徐雷招了招手，几个小弟拿着扳手开始卸车牌。 车牌是夹心的，外面是套牌，里面才是真正的车牌。 一切换好后，曹闯走了出来，一句话都没说，驱车离开汽修厂。 徐雷在身后招手，喊道：“曹叔，大恩不言谢，我们徐家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 见车远去后，徐雷招了招手，“快点。” 周小东把控制器递了过去。 徐雷接过后，费力的爬到捷达车上，看着驶出修理厂，进入车道的曹闯，笑道：“曹叔，走好啊。” 手指轻轻一按，双臂外张，嘴里还配着音：“bong” 驶入公路的汽车瞬间爆炸，火舌窜出十米多高，如绚烂的烟花，璀璨艳丽。 “哈哈~~哈哈哈~”徐雷大笑着伸手接过周小东递来的手机，拨通了赵立冬的电话。 “领导，炸了，我把曹闯炸死了。” “对了，别忘了告诉我爸一声，我会救他的，别乱说话啊，哈哈~~” 徐雷挂断了电话，被周小东搀扶下来，乘车离开了修理厂。 路过时，徐雷特意打开窗户向火堆里望去，直到见曹闯已经在火焰中开始燃烧时才吩咐手下离开。 早在他徐雷放狗没杀了王晨时，曹闯就该死了。 内鬼之所以被称作鬼，最主要的就是隐秘，孟德海怀疑他，王晨怀疑他，安欣跟李响怀疑他，这么多人怀疑，可笑曹闯还在坐着副局长的美梦。 殊不知他曹闯早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不，应该说矫健的身手，是曹闯最后的价值。 不然就算破坏监控室，也对付不了那群真枪实弹的警察。 现在最后的价值也被榨干，曹闯再无一丝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没有价值，还敢拿枪顶着他徐雷老爹的脑门，骂赵立冬老娘的曹闯，他不死谁死。 他们一路乘车远去。 汽车爆炸动静太大，很快就有来往车辆报警，等王晨一行人赶到时，就见曹闯已经被烧成了一具焦炭。 王晨见此情景，沉默的招了招手，跟随而来的法医开始取证，而后收敛回局里。 回到市局，曹闯的老婆孩子也赶到了。 王晨拍了拍安欣的肩膀，独自一人走上天台。 另一边，赵立冬扶手站在窗前，他眼前就是那万家灯火。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需要在脑海里仔细梳理一番。 曹闯死了，市局的暗线消失，他需要找一个新的人选。 正好他赵立冬手里还有一张牌，可以让一线工作人员立功的好牌。 叮铃铃。 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赵立冬想了想，接通了。 “喂，领导，我是王晨，今天吃饭走的太匆忙，不好意思啊。” 赵立冬听是王晨，嘴角的笑容慢慢浮现，热情的说：“王晨啊，没事没事，你们一线干警，办案最重要。” 含蓄了一番，挂断了电话，赵立冬笑呵呵的放下手机，做回沙发上喝茶。 他没想到王晨竟然这么懂规矩，忙完案子第一时间竟然是打电话向自己赔罪。 王晨呢。 他无奈的看着孟德海。 第57章 赵立冬很疯狂。 天台上，王晨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谁知道孟德海突然到来，还让自己给赵立冬打电话，不打还不行。 他是真搞不明白孟德海是怎么想的。 仅以目前来看，孟德海不留余力的支持，王晨是非常感激的。 要是在古代，这不亚于知遇之恩，他也将自己的身上挂上了孟德海的标签。 现在危机解除，他王晨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孟德海这个时候却把自己推向赵立冬。 这算什么？ 无私奉献？ 孟德海见到王晨的迷茫，呵呵一笑，也不解释，背着手离开了。 你小子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吗，现在看不懂了。 你王晨就是跟赵立冬走了再近，能有跟他孟德海近吗，自家女儿心心念念的想拿下你王晨，到时候成了他孟德海的女婿，赵立冬就是出再多的力也白搭。 退一步说，就算不能成翁婿，一个是雪中送炭，另一个是锦上添花，到底哪个更令人感动，不言而喻。 走到一半，孟德海转身说，“你那个酒~” “明天我给您送去。” 孟德海馋酒吗，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二天一早，孟德海来到市委，针对124袭击案，做出陈述。 曹闯是内鬼这件事已经可以坐实，每一个凶杀案的背后都有曹闯的影子。 至于曹闯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起到什么作用，充当的是何种角色，又因何会死，都需要进一步侦查。 今天的会议重点，是一系列的善后工作，比如牺牲人员的抚恤，曹闯家人的彻查与询问。 还有就是对王晨的表彰。 今天孟德海跟赵立冬在会议上好好地露了一回脸。 一个铁血公正，有案必查。 一个是默默关注，大力支持。 李书记赞扬道：“看来我们这个京海神童，确实与众不同啊，敢于对恶势力说不，没有明哲保身，有风骨，不错，很不错啊。” 一把手的赞扬，没人敢扎刺，况且这个案子办的确实漂亮，没有一丝水分，是实打实的硬拼，克服一切困难，啃一切难啃的骨头。 赞扬几句又少不了一块肉。 突然，正矜持坐在座位上的赵立冬开口了，“李书记，昨天晚上我又看了一下王晨的资料，我发现王晨可不仅是神童，更是心细如发。 这次的案子可以说大部分线索都是他一手查到得，我建议，将王晨竖立成我京海的典型，让所有人看看，我们对待腐败是严惩到底，可对待有功之士，那也是不留余力的支持。” 赵立冬说完，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李书记。 孟德海心中一动，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赵立冬很给力，也很疯狂。 为什么一定要用疯狂来形容赵立冬，那是因为赵立冬竟然提议王晨做刑侦支队的代理支队长。 这里要说明一下，任何重大一线岗位，如禁毒支队长，刑侦支队长等职务，通常都需要担任代理支队长。 这是因为这种一线重要岗位，工作能力是需要经受考验，不管你资历是多少，都要在任职期间表现出自己确实可以胜任这一个重要职务才行。 换句话说，虽然赵立冬说的是代理支队长，可只要王晨不出错，在破获几个案子，三个月期满，就会自动成为正式的刑侦支队长。 好家伙，一步登天，不外如是啊。 其他人纷纷露出难色，就连李书记也露出犹豫之色。 王晨的资历太短了。 上班还没半年，就当起了支队长，这不符合规定啊。 别说什么王晨立功这些话，一线的刑警，哪个没有跟歹徒搏斗的经历，更有甚至，很多人身上还带着弹片上班呢。 “这不符合规定。”区长钱和平说。 “是啊，太年轻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赵立冬则是等所有人不说话后，继续说道：“我的提议是有考量的，大家听一听，共同探讨一下” “第一，师徒情一直在我们一线有着很重要的传承，这像不成文的制度可以更好的凝聚我们一线干警的凝聚力，可是大家想一想，正因为如此，王晨这件事就更有宣扬的必要，我只说一点，无论是谁，只要触犯法律，我们就必须要严惩不贷。” “王晨的精神是需要鼓励的，也是需要给其他人看的，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不要因公废私，更不要有心里负担，要有对恶势力说不的决心。” 李书记沉默了片刻，看向孟德海，“这件事你怎么看。” 孟德海虽然不知道赵立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这明显是一件好事。 王晨要是代理支队长，他孟德海就是代理老丈人。 破格提拔虽然不合规定，可特事特办，王晨的压力是有目共睹的。 这压力不是来自罪犯，而是自己人的不理解，如果不是王晨一直坚持，曹闯现在别说暴露，连怀疑都不会有人怀疑。 他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在这个会议上以客观的角度来陈述。 “李书记，我觉得赵立冬同志说的是很对，我们确实要竖立一个典型，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今天曹闯没有被确认是内鬼，王晨会面临什么。” “王晨有什么错，他只是把自己搜集的线索在会议上提了出来，可就算这样，所有人还是不理解，我们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就让曹闯继续逍遥法外，让一心干实事的人流血又流泪啊。” 孟德海的话很有力量，他戳中了李书记的心。 当李书记对王晨担任代理刑侦支队长表示支持后，大家开始表决。 这种情况下，就不在是王晨的个人问题，而是京海领导班子以后的决心问题。 这种大方向错误，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赵立冬大获全胜，借着王晨的事情，从新将自己的形象竖立的更加伟光正，同时还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了王晨。 赵立冬相信，当王晨得知自己在市委会议上不留余力的支持后，一定会做出表示。 到时候，他还有第二份大礼送给王晨，彻底将王晨拉倒自己这一边。 第58章 一步登天 上午十点，孟德海回来了，同时也带回王晨任命代理支队长的命令。 其实王晨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这项任命。 早在孟德海回来之前，一个自称王秘书的陌生电话打进了王晨的手机。 王秘书第一时间对王晨进行了升官的恭喜，也让王晨知道自己为何能成为这个代理支队长。 支队长这个职务对现在的王晨，还是很烫手的。 为什么这么说，一切看似伟光正大公无私的决定，其实都是在把当事人架在火上烤。 他不禁在心中自嘲一句；埋头苦干十多年，不抵挥刀斩师缘。 这算什么，未来版的干掉老板，我就是老板吗？ 这个任命王晨无法拒绝，可却还是要做出一个严辞拒绝的样子来。 为什么说无法拒绝，就拿京海的刑侦支队来说，整个支队一共240人，二百四十人的支队队长，这种重大命令岂能是说拒绝就拒绝的。 王晨可以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成为支队长，但绝对没妄想过现在成为支队长。 这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步登天。 王晨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步登天。 不亲身经历就没有发言权，直接坐火箭升官的感觉，说不欣喜，王晨都要骂自己太过虚伪。 原着中李响为什么那么正直的人，都没有抵得住赵立冬的糖衣炮弹。 还不是诱惑太大。 记得李响他爹仰天大笑，说出光宗耀祖的场景吗。 从这点就能看出，一个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在普通人心中到底是多大的大官。 李响在投靠赵立冬时轻易得到的位置，需要张彪摸爬滚打干20年。 这时，孟德海说道：“任命已经下达了，既然我们是纪律部队，任命下达就要坚决执行，而且这个命令是市委经过投票一致决定的，你觉得你有拒决的权利吗？” 王晨说的口干舌燥，转头环顾四周，找了个水杯接满，一饮而尽。 “孟局，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不过以后您这个办公室可要给我留门，我有什么不懂的第一时间来请教你。” 孟德海瞪眼，“请教什么啊，那赵立冬那么认可你，你去找他去啊，还有，你觉得我跟你很熟吗我跟你说，没事别来烦我，有事能不来尽量别来。” 王晨被夹枪带棒的说，也不恼，三两步走到孟德海的办公桌，弯腰打开最底下的抽屉。 拿出一个小铁盒，这里面装的是上好的普洱。 抓了一撮给孟德海泡茶。 “你少抓点，我那茶贵着呢。” 王晨笑嘻嘻的给孟德海沏好茶。 孟德海抿了一口，“你小子还真让我大开眼界，怎么滴，一事不烦二主，用我自己的茶贿赂我自己，然后帮你忙？” “哪能啊，这不消息太突然，我这也没个准备，等我发工资了，我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徐雷的通缉令发出去了没有。” “发出去了。” “这件事办的漂亮一点，你这个一毛就变成两毛了行了，赶紧去安排工作，老待在我这算什么样子，别让人说三到四。” 王晨笑着点头，麻溜的走了。 孟德海见王晨走的飞快，说：“晚上别来了，三天后再说，到时候正好给你庆功。” “行。” 下了楼，刚进刑侦办公室，就见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羡慕嫉妒不服的都有，其中数张彪最炙热。 王晨看张彪的眼神也非常友善。 要是平常，他没有支队长这项任命，王晨绝对会好好炮制一下张彪，可现在不同了。 张彪这小子被曹闯临死前坑了一把，差点没直接坑死。 昨天见张彪太可怜，就没太难为对方，心想等以后新的支队长来了，在给张彪上上眼药，最起码也要扣他半年工资，卡他三年不能升级。 现在不一样了，他准备千金买马骨，帮张彪把这事抗下来。 这样一来既能向旁人展现自己的大度，也能收获一个忠实的下属。 说起来王晨跟张彪算是难兄难弟，都是被师父坑害，只不过一个升官了，一个还等着处理结果。 “张彪你过来一下。” 张彪马上走了过来，大声道：“支队长，您指示。” 这算拍马屁吗，为什么突然感觉心情都变好了呢王晨眼含笑意，严肃的说：“事关124袭击案，都是从严从速处理，不过考虑到敌人的狡猾，我们的同志被蒙蔽，所以对张彪同志的处理结果如下，给予记过处分，看以后表现决定是否录入档案。” 这件事处理的可以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只要不录入档案，张彪就没有污点，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有很大的好处。 而且要不是王晨力保，张彪无论是什么处罚，肯定要调离刑侦部门得。 王晨不用多说，在体制内的张彪全都懂了，他眼圈泛红，张了张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如果王晨要是有需要，他张彪马山去寺庙请个功德牌把王晨供上。 “谢支队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只有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有委屈，也会又真相大白的那天，我们共勉。” ‘啪啪’的巴掌声响起，安欣率先鼓掌，对于王晨成为支队长，他心中还是有些小嫉妒的。 可一句行得正坐得端，却让安欣产生了共鸣。 王晨这个支队长虽然有一点水分，可也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得。 无论在哪朝哪代，有实力的人，既要敢打敢拼，也要有机遇，最主要的是还要有贵人相助。 很快，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好了，接下来我们说一说徐雷的事情。” 刑侦部的案子很多，却都没有抓捕徐雷来的重要。 一晚杀了他们三名同事，这种人早逍遥法外一天，就是对政法系统的挑衅。 孟德海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抓不到徐雷，王晨这个代理支队长会直接被撸掉。 王晨会完成双成就，既京海最年轻的刑侦支队长之外，加上一个任职最短的支队长。 王晨急，徐雷更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救出徐江了。 第59章 徐雷的计划 废弃的老厂区，一个旧厂房内，徐雷仰躺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一瓶xo。 仰头灌了一大口，腿部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非常烦躁。 他招了招手，跪在水泥地上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向前爬了两步。 女人衣衫褴褛，膝盖被地面摩擦的通红，乌黑靓丽的秀发也因久不打理的原因变得有些枯黄。 徐雷向上勾了勾手指，女人抬起头，污渍遮挡不住那秀丽的容颜，一双大眼雾气朦胧，再添三分柔弱，有一种奇异的战损美。 “喝了它，喝光。” 女人不敢反抗，接过还剩下大半的酒瓶往嘴里灌。 由于太过害怕，喝的有些急了，呛的咳嗽声不断。 她握着酒瓶，低着头，不敢看徐雷。 “真乖。” 徐雷摸了摸女人的头。 女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把喝光的酒瓶给徐雷看。 徐雷接过酒瓶，说：“酒这个东西好啊，我爸说他以前打架前要先喝瓶酒，说它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会减少痛觉。” 他提着瓶口，目光穿透了酒瓶，问：“可为什么我越喝越疼啊为什么啊。” “我爸不会骗我，要不就是酒的问题，要不就是我的问题。” “你说是谁的问题？” 女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徐雷费力的撑起身子，酒瓶高高扬起，狠狠砸在女人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酒瓶碎裂，女人应声倒地。 徐雷侧着身推了推女人：“嘿，疼不疼。” 女人已经说不出话来，鲜血滔滔而流。 徐雷拿起身旁的拐杖，边砸边问女人。 最后等女人已经气若游丝，他撑着站起身，走到角落那一排的铁笼子前，用拐杖敲击着铁笼。 “你们说她疼不疼说话。” 铁笼有20个，每个笼子前都有一个名片槽，上面写着名字与血型，每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女人。 除了两个笼子是空的，剩下的人都蜷缩在笼子里瑟瑟发抖。 感觉没什么意思，徐雷转身回到躺椅上躺下。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中的暴虐越来越盛，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悄然成型。 “东哥，你过来。” 徐雷对着周小东耳语几句，最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少爷，老大说了，让我帮你” 徐雷烦躁的说：“别废话，找两个人把事办成，你赶紧走，等我爸回来了，你要活着帮我爸。” 周小东是徐江的绝对心腹，也深受徐雷的信任，两父子对周小东也够意思，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就算事发也让对方跑，只能说小弟做到周小东这个样子，已经到了巅峰。 或者两父子已经不把周小东当小弟，而是当做兄弟与家人般的存在。 周小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说不出话，脸上的面具让人看不清具体的神态，可从声音却可以听出，周小东哭了。 他就说怎么自己来之前还没等下车，就被徐雷要求带上面具，还不许说话。 原来是怕自己暴露啊。 第一医院。 两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刚靠近住院部就被拷住了，王晨作为支队长，他怎么可能允许祁源源在受到任何危险。 他当上支队长的第一件事不是到处搜捕徐雷，而是第一时间加强了祁源源身边的安保力量。 王晨接到有匪徒进入医院，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这是从绑匪身上搜到的。” 张彪说完，递给王晨两把自制手枪，跟一张祁源源的照片。 带回市局询问，没多久俩人就全招了。 两人是在黑市接的单子，要杀一个祁源源的小女孩，死的50w，活的100w。 接了徐雷这一笔大单，两个匪徒还想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谁曾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最后留下一个地址，进了看守所。 “你说徐雷留下这个地址是什么目的？”安欣问。 这个地址与他们搜查的路线基本吻合。 凭借废弃修理厂，也就是曹闯被炸死的地点来看，顺着公路大范围搜查，最后锁定在东郊南一带。 “别管是什么目的，去看看就知道了。”王晨说。 三天时间，这才第二天，如果直接把徐雷拿下，这对王晨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而且面对持枪罪犯，警察最有利的武器就是人多势众。 叫上百八十个同事，要是感觉还不稳妥，那就申请调动特警部队。 百十条枪一架，就叫飞龙骑脸，慌什么。 王晨说完刚要动身，电话响了。 “喂，王晨，好久不见啊，地址收到了。” “徐雷，你还真是一个人物，每一件事都超出我的预料，等我，我马上到。” “别急啊。” 电话传来笑声，那笑声带着得意与癫狂：“我还有件礼物给你，应该马上到了。” “什么意思？” 王晨还不等再问，小五急冲冲的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录像光碟。 光碟播放后，徐雷的人脸浮现了出来。 他招了招手，“喂，能看到吗哈哈，王晨，你好吗。” 画面一转，照在一串铁笼子身上。 画面随着徐雷的前进，一抖一抖的。 就见徐雷用拐棍敲着铁笼子，一道道惊呼声传出，又随着镜头的拉进，一张张人脸出现在屏幕前。 “叫，大点声，让我们的王队长仔细听听，你们只有叫的惨了，王队长的正义才会燃烧，才会救你们。” 徐雷猖狂的大笑声，传遍整座办公室。 王晨目眦欲裂，钢牙紧咬。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去把孟局跟安局叫过来，快去！” “18个人，原本是20个的，我刚刚打死了一个，是你们旧厂街出来的，叫黄翠翠，对对对，就是黄翠翠，你看这写着呢。” 徐雷用拐棍指着笼子上的名牌，黄翠翠三字映入眼帘。 他又转斗了一下相机，那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 “看到了，我其实不想杀人的，可她不回答我的问题。” 徐雷没说是什么问题，又把相机对准另一个笼子，笼子空荡荡，只有一张名牌，上面写着祁源源。 徐雷费力的把标签撕掉，然后露出里面的标签，上面写着祁念念三个大字。 画面一转，徐雷对准自己的脸。 他一脸惋惜： “祁念念，我最爱的女人你们知道我对他多好吗，我给她放假，我让她没事就去照顾她妹妹，我还给她钱。”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源源呢，我的源源呢，我也爱她，我甚至没杀她我舍不得。” 第60章 事态扩大。 如果说徐雷前面的疯狂让人愤怒，最后徐雷的出的条件却让王晨浑身一震，头脑骤然清醒，开始理智分析。 安欣不可置信的说：“徐雷竟然要徐江的脑袋，他疯了？” 没错，徐雷就提了两个条件。 一是王晨单刀赴会，二是带上徐江的脑袋。 他看向孟德海，询问：“孟局，您怎么看。” 孟德海还不等说话，电话就响了。 他拿起接通，半分钟后，“去找一个电视，快。” 可这里是市局，哪来的电视啊。 “去食堂，食堂里有电视。” 王晨说完，径直向食堂走去，孟德海连忙上，招呼大家一起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食堂，就见几个厨师张大嘴巴看着电视。 孟德海一看，正是刚刚的录像带里的内容。 他脸色阴沉似水，如即将露出獠牙的雄狮，须发皆张：“谁，到底是哪家电视台，竟然敢放这种内容。” “老孟，冷静。”安长林说。 “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孟德海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这件事闹的有多大，已经不用过多阐述，就从市局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到孟德海这里，就能看得出来。 王晨沉默无言，脑海中快速梳理已知情报。 徐雷与徐江的父子感情，称得上父慈子孝，别管俩人有多坏，可双方对待彼此，那绝对没话说。 “徐雷绝对不是要真正杀徐江，恰恰相反，他的目标是为了要给徐江脱罪，换句话说，从始至终这件事就是一个苦肉计，徐雷的真正目标就是我。” 王晨目光灼灼的看着孟德海。 “孟局，徐雷算准了我们不会对歹徒妥协，算准了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徐江。” “你的意思是？” 王晨深吸口气，“给我找个能装人头的箱子，我拎着去就行了。” “胡闹。” 孟德海说完，径直向外走去，“都跟我来会议室。” 叮铃铃，王晨的电话响了。 所有人全都停下脚步，王晨果断接听电话，开了免提。 “喂。” “王队长，我听说你升了队长，都是老相识，那我肯定是要恭喜你的，你看啊，一条人命换18条人命，怎么想你都赚了，你要立功了。” 王晨沉默，冷笑道：“是吗，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正提着刀去找徐江，你等会，我一会就把他的脑袋给你送过去。” 电话沉默片刻，而后发出刺耳的笑声：“半个小时，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每过半个小时，我就杀一个女人。”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王晨耸了耸肩，“人家根本不给咱们时间讨论。” 孟德海见王晨还一脸轻松，想发怒，人家又要孤身前往，单刀赴会。 他一把拉着王晨走到角落，“你给我交代给实底，你到底怎么想得。” 王晨沉默不语。 上了电视，就代表整个市里都会知道，随着时间发酵，整个省都会知道甚至全国都会知道。 这种影响极其恶劣的形式案件，已经严重挑衅了整个政法系统，必须要快速扑灭。 不然不仅是自己，就连孟德海都会被徐雷拉下马。 不要小看这次事件，觉得跟孟德海没什么关系，身为市局局长，管理整个城市的安全建设，在辖区内发生这么巨大的刑事案件，吃瓜落是必然得。 恰好他王晨如今是刑侦支队长，这种事，自己不冲在前，那就不配做这个支队长，就不配穿这身警服。 “孟局，别说了，我先去，你们随后赶到无论如何我都要第一个上。” 王晨说完，喊道：“安欣，车钥匙。” 安欣一个哆嗦从愣神中恢复，掏出钥匙时没拿稳又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的蹲下捡起踉跄着送了过来。 王晨笑道：“你小子快点，是不是心疼车啊，没事坏了能报销。” 说完对着孟德海敬了个军礼，转身大踏步离去。 这个时候张彪已经拿着一个小箱子来到饭堂。 “够麻利。” 王晨说完，上车打火，一骑绝尘。 这时，孟德海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接起后快速道：“我们的人已经去了，王晨已经先走了一步，我现在要布置警力，不要在打电话过来了。” 孟德海百感交集。 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孟德海什么没见过，可每次见到这种有危险就毅然决然向前冲的小伙子，都会冲击他那颗钢铁般的心灵。 警察做到王晨这个份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一句不是。 论迹不论心，孟德海不想知道王晨是否想通一切，知道自己作为支队长绝对逃不掉才孤身前往。 他只知道，王晨去了，一个人去的，这就够了。 “去，都给我去领取枪支弹药，在去抽调各部门警力，同志交警开道，我们要以最快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孟德海说完拨通了王晨的电话：“你小子开慢点，给我拖延时间，大部队马上就到。” 录像带通过京海市本台播放。 负责讲解的主持人，在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住。 可已经晚了。 在这个电视兴起，别管有钱没钱，就算少吃几顿饭都要买上一台电视放家里的时代。 内容通过电视，如病毒般快速扩散。 一人、十人、百人、人群奔走相告，议论纷纷。 各大媒体明白，既然瞒不住，那就要获得第一手资料。 台长们纷纷要求手下记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抢先，最差也要一同得知，共同报道这次恶性刑事案件。 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记者们怕不怕？ 他们都要怕死了，可还是拎着摄像机冲了过去。 如果有心人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面容稚嫩，恐惧中夹杂着亢奋。 可以想象，这次事件过后，京海扫黑除恶的决心必将上升一个新的台阶。 他们为了媒体人的职业素养，为了让群众得知第一手资料，无视艰难险阻绝对不是为了升职加薪，绝不是。 突然，各个赶往案发地点的轿车内同时响起了电话铃声。 就俩字，回来。 醒目的直接掉头，不醒目的直接通知对方你被辞退了，不醒目又有背景的，就会被多说一句，为了稳定。 反正升职加薪职业素养什么的都要放一放。 第61章 徐雷的手段 废弃厂区中心矗立着一座五层荒楼，灰白色的墙壁上盘满树藤，透露了一丝破败与荒凉。 荒楼前百米设有路障，车辆无法通行。 王晨下了车，来到路障前站立。 叮铃铃。 这时，电话响了。 “喂。” 嘲弄的声音从电话响起。 是徐雷。 “王晨，你还真敢来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是不是要做孤胆英雄，要不要等等记者，这样才好记录一下你王晨的英勇无畏啊。” “可以，我也觉得应该记录一下。” 如果能拖延时间，王晨是一点都不在意。 徐雷被噎了一下，没想到王晨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恼怒的声音从电话传出：“少废话，把电话武器全扔了，然后去一楼。” “别想耍花样，不然你会后悔的。” 王晨环顾四周，最后抬头锁定在五楼上一个探头出来的监控器上。 “徐雷，这里就是你的老巢啊，还有监控，设备挺全面啊。” “别想着拖延时间，再不上来我就先炸死一个女人。” 王晨提了提手中的箱子，问：“人头我带来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别废话。”徐雷咆哮着挂断了电话。 徐雷手上有人质，又不止一个，不能太刺激他，不然杀一个泄愤，王晨的良心会不安。 王晨把枪跟手机同时放在地上确保监控器可以看到，翻过路障，大踏步进了楼。 他为何毫不犹豫的进入龙潭虎穴？ 是因为不怕死吗，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 都不是，王晨又不是妖魔，要是几个枪手打黑枪，他也照样会被乱枪打死。 王晨就是不信徐雷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单纯的想要搞死自己。 这感觉无来由，却又特别肯定，非要说一个原因，算是直觉。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徐雷的准备也太周全。 刚到一楼，王晨瞳孔骤然一缩。 左侧房间的门是打开着的，墙脚上方有一个监控器，对准中央。 中央有一个铁笼子，笼子里有一个女人蜷缩在内。 这时，笼子前的对讲器传出声音：“别乱来哦，她身上可全是炸药，要是你乱来的话，可是会被炸死的。” 王晨不语，大踏步进入房间。 “退出去。”尖锐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看来你算准了我现在不会杀你，可你别忘了，我还有其他人质，要不要我现在就炸死一个？” 王晨迈进房间的脚步骤然一停，眼中的怒火如烈焰，他艰难转身，继续上楼。 一楼一个、二楼两个、三楼三个、四楼四个、五楼八个。 一共十八个人质，每个人都分在不同的楼层，每个人身上都缠着炸药。 五楼的构造与其他楼层不同，除了承重柱，全部被拆除了。 400平米的空间，被一面巨大的玻璃墙从中间隔断，一面是王晨脚下的水泥土地，另一面却被瓷砖与红地毯铺满。 一面破旧不堪，一面富丽堂皇。 八个笼子就在王晨旁边，她们蜷缩在笼子里，躺在冰冷的地面，吃着难以入口的食物，入眼却是另一番场景。 这极致的反差，会让人产生巨大的心里落差。 这时，王晨也终于见到了徐雷。 他就坐在尽头的椅子上，手中拿着名贵的高脚杯，面前是一张红木长桌，桌子上面摆放着18个控制器。 “王晨，你终于来了，进来。” 王晨刚上前，徐雷就要求王晨用手铐把自己靠住。 王晨很配合，把手拷住后推门而入。 他留了个心眼，来之前就把安欣的枪拿走放进了空间农场。 换句话说，就算手被靠住，他也只需要计算好距离，就可以瞬间拔枪，直接击毙徐雷。 徐雷不知道王晨有农场，可他知道王晨的身手。 三条罗威纳犬偷袭都没伤到王晨，自己现在还是残废，不做到万无一失，怎么敢让王晨靠近。 他冷冷笑道：“你一定是在想着怎么直接弄死我，别着急” 徐雷拍了拍那个打着石膏的腿，“你看，拜你所赐，我成了残废，石膏好重啊” “我脚下就是踩压板，也是总控制器，我只要踩一脚，这十八个人包括咱俩，全都玩完。” “你看我脸上的汗，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坚持啊。” 徐雷的话不由让王晨心中一冷。 根据人体力学，人在丧失意识亦或者承受巨大痛苦时，身体会瞬间失去身体控制权，从而做出本能反应。 也就是说，无论徐雷是直接死亡，还是承受巨大痛苦，他的身体在倾斜时，都会移动脚步，踩进踩压板从而引爆炸药。 想清前后，王晨放弃直接击杀徐雷的想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让我想想啊。”徐雷做思考状，“这个问题一会再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他把酒杯随手扔掉，掰着手指自顾自的说：“我杀了祁念念、杀了黄翠翠、医院的两个刑警、还有曹闯、潘舟、张明伟。” 徐雷一脸期待的问：“你说我现在自首，能宽大处理不？” 徐雷的无耻与疯狂，是王晨没有想到的。 他沉默了片刻，想到那十八个人质，沉声说：“任何主动自首的人，我们都会宽大处理，你也不例外。” 徐雷一脸恍然，而后大笑，满脸的嘲弄之色：“王晨啊王晨，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么虚伪啊。” 王晨不吱声，他也没法辩解，徐雷犯下的种种恶行，死一百次都不多，怎么可能宽大处理，要说宽大，顶多通知行刑的人打准一点。 这时，徐雷又开口了，他脸上所有的神情都化作了疯狂。 “你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现在好了拜你所赐，我的腿断了，我是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了你让我怎么办？” “收手。”王晨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脚下悄悄的往前移动。 “收手，怎么手，去伏法，然后被打死？” “你知道电影里的那些人，为什么到最后都会被警察干倒吗？那是因为他们还想活，下不去狠心，所以失败了。” 徐雷说完大吼：“可我不一样，我踏马今天一定会死，所以你踏马的不要在往前了。” 第62章 世上安得双全法． 五楼，徐雷的咆哮声出现了回音，他的情绪越发激动。 这个时候王晨也不装了，直言徐雷就是要给徐江脱罪演的一场苦情戏。 “徐雷，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聪明人，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的这点把戏不止我能看穿，其他人也一样能看穿。” 富六的指控，黄毛也挺不了多久，到时人证物证俱在，身在看守所的徐江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不仅是徐江，还有他的一众同伙，顺藤摸瓜之下，一个都跑不了。 从祁念念开始、祁源源、潘舟、张明伟、李正、曹闯、还有医院的两名刑警，现在再加上黄翠翠，还有这18个人质。 这么多受害者，死了这么多人，你徐雷想要演场苦情戏就把徐江乃至一众同伙全摘出去，这也太过天真了些。 王晨的想法不代表徐雷的想法。 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徐雷与徐江父子深信人性之恶。 任何人都可以被拉拢，没被拉拢，只是利益还不够。 只要搞定王晨，他徐雷以死顶嘴，到时市有赵立冬，省有何黎明，徐江就会安然无恙的放出来。 “王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来吗？” “为什么？” 徐雷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王晨没有很公式的回答什么惩奸除恶，反而不在意的耸耸肩：“混日子罢了。” “两个月就混到支队长这个位置，你这日子混的还真不错。” 徐雷的喜怒无常，让王晨眼中的疑惑更甚。 对方疯疯癫癫，根本猜不出对方的真正目的，尤其是徐雷在身体起伏的时候，王晨就感觉眼皮直跳。 他很怕对方一个激动把脚压下，引爆炸药，那样大家就都玩完了。 王晨不知不觉间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时，楼外传来警笛声，由远至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徐雷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直视王晨的双眼，“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在最开始留着祁源源，事后却又非要杀祁源源？”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晨沉声问。 徐雷沉默了三十秒。 “我错了。” 徐雷眼中露出悔恨，“我不是人，我杀了祁念念，我最爱的女人，我却亲手杀了他。” 他捶胸顿足，情绪越来越激动，讲解自己因何杀了祁念念，以至于最后的一系列事情。 王晨根本没心思听徐雷的忏悔，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对方的腿上。 “我罪大恶极，我认罪，我请求法律制裁我。” 与此同时，荒楼外。 孟德海率领大批干警前来，全副武装的刑警开始全面布控。 他看着地下放着了一步手机与一把46，焦急的来回踱步。 “孟局，布控完毕，随时可以发起强攻。” 孟德海拿出扩音器，对着楼内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出来投降。” 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从楼内传出，“砰”的一声吓了孟德海一跳。 过了片刻，当刑警冲进楼内，快速布控，其中一人钻进了三楼，其他人一路向上，来到五楼时，就看到王晨站立在前，徐雷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眉心中枪，当场死亡。 第63章 表彰大会？ 市局支队长办公室。 王晨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脑海中全是击杀徐雷时，对方举起手指向玻璃门上方的画面。 那闪烁着红光，正在工作状态的针孔摄像头，就像是恶魔之眼注视着他。 也就是说，当时在荒楼发生的一切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最可怕的是，当时徐雷说是要自首，可他的脚却一直动啊动，王晨在徐雷脚板侧移的刹那，击毙了徐雷。 王晨为什么那么果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了。 他怕徐雷踩到控制器，他怕真的爆炸。 直白的说，他怕死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事后查出那个指压板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总控制器。 那就是一块普通的地板而已。 也就是说，徐雷当时根本没有伤害他人倾向，他是想要自首接受法律制裁，而自己却将对方误杀了。 如果仅是这样也没什么，毕竟还有八名人质，可王晨稍微测试了一下，那隔音好的不像话，一内一外就像是两个世界，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也就是说当时只有自己两人在现场， 最可怕是摄像头记录下来，查到源头在三楼角落房间时，储存硬盘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也就是说，王晨被摆了一道，徐雷用生命陷害了自己。因为自大，被教做人，好好上了一课。 “呼应该快来了。” 王晨紧握双拳，盯着手里的电话，因为太过用力，指节一片雪白。 徐雷死了，真凶也该出现了。 叮铃铃~~ 王晨神情一凝，拿起电话接起。 是王秘书。 “喂。” “王队长，领导让我恭喜你，年纪轻轻就当了支队长，而且还拯救了这么多的无辜群众，以后注定前途无量” 王秘书带着关心的话说完，而后一句不经意的询问却让王晨心中一冷。 “王队长，市委到时候准备开一个表彰会，当时发生的情况，王队长记得都还清楚。” “清楚。” “那就好，这样领导就放心了，领导原话；毕竟是我大力推荐上去的后辈，干得好的话，我脸上也有光。” “那就这样，王队长再见。” 王晨放下电话。 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 原来徐雷生前最后那句；“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混日子的警察，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是在让他王晨自己选择。 一，坦白一切，接受一切后果。 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接受表彰，升职加薪。 如果坦白，这身警服是穿不了了，在有赵立冬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判个几年。 如果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要被赵立冬牵着鼻子走，在外是风光无限的警队传奇，在他赵立冬面前就是一条忠实的哈巴狗。 王晨的脸色快速变换 那个表面喜欢喝着ad钙电鱼的富二代，暗地里残忍暴力毫无人性的徐雷，他用自己的生命将王晨拽进自己的计划中。 人生的十字路口，决定命运的拐点突兀且粗暴的闯入。 第64章 动机 夜，小雨。 王晨一步步迈上楼梯，回到了家，打开了房门。 他没有开灯，而是凭借记忆，坐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沙发由粗帆布包裹，是王母亲手缝的，也是留给王晨的唯一念想。 王晨头向后仰，倚靠在沙发上，将全身放松，大脑陷入空灵。 安欣的探寻，李响的关怀，同事们的庆祝，这一刻如跑马灯一样从脑海闪过。 可最后却停留在王秘书的那通电话上。 刑警拔枪，每一次射击，都需要接受内部检查，尤其是在死了人的情况下 对外王晨是孤身闯荒楼，营救十八位受伤群众的英雄，而徐雷犯下的雷雷罪行，死十次都不为过。 所以这次的内检会相对简单，可以说只是例行公事。 可那一切都要在录像带没有曝光的前提。 如果最后的画面经过剪辑流传出来，徐雷在认罪时被自己击毙，他的警察生涯就会结束。 为什么这么严重，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仇杀。 王晨与徐雷有仇，在对方认罪时选择杀害，这属于泄私愤如果赵立冬揪着这点不放，王晨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有，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动机的问题。 王晨是有动机来杀害徐雷得。 很扯把，可作为纪律部队，纪律高于一切，而坏人，就喜欢利用规则来攻击你。 一旦案件坐实，王晨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将会直接坠落。 这与质疑曹闯不同，就算失败守鱼塘，他也自信几年时间，自己又会重新崛起。 可这次不同。 如果做实滥用私刑，犯了原则性错误。 他将会被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刑罚。 他不会再有守池塘翻盘的机会，也不会再有重考公务员的机会，他的政法生涯将彻底终结，他只能利用系统去当一个富家翁。 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他的一切，都将在明天被终结。 闭目思考的王晨，从没有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智商。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王晨也相信组织会给自己一个公道，可他却知道赵立冬会屹立在京海20年。 也就是说他王晨的公道，会在20年后才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可那时的公道还重要吗，尤其是对他王晨自身而言，除了能平了心中的那股郁气，还能得到什么？ 哒~哒~哒~ 声音像檐水成滴，下落击打地面，清脆悦耳。 “王晨~” “王晨~” 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珠罗盘，却又带着小心。 王晨连忙起身开门，就见孟钰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弯着腰呼唤。 “你怎么来了？” 王晨说完意识到不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家？” “嗨，多大点事。” 孟钰见王晨出现，也不害怕了，扒开王晨就进了屋。 他见房间漆黑，猛地转身，指着王晨，带着探寻问：“我说你在家怎么也不开灯啊，黑灯瞎火的，是不是有秘密。” 王晨鼻尖一动，清新的洗发水香味，扑鼻而来。 他连忙开灯，指着桌边的椅子说：“随便坐，家里有些乱。” 第65章 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哈我还以为你家连个喝酒的地都没有呢，这不挺好的吗。” 孟钰将塑料袋打开，取出一个个餐盒，又拿出了两瓶白酒。 菜是四菜，三荤一素，酒是烧白，52度。 “快来坐。” 她像是自己家一样招呼王晨。 等王晨来到她对面，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孟钰开口了，带着担心与心疼：“你哭啦？” 王晨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伸手擦着脸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刚想发作。 “别擦了，我是说这里。” 孟钰伸出葱葱玉指，点着王晨的胸口。 王晨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 不，应该说不知道该怎么问，问孟钰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钰嘿嘿一笑，带着俏皮：“你是不是特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 孟钰也不解释，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给王晨倒了杯白酒，“你喝一杯，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王晨正想喝酒，拿起酒杯就要喝。 “别急啊。” 孟钰一把拦住王晨，然后伸手把王晨嘴里的树枝拽了出来，她看着已经被咬碎的根须，问：“你咬它干什么？” “我我” 王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嘴里有树枝啊。 这树枝是怎么到自己嘴里的？ “别我我我的了，多不卫生啊，又不是小孩子。”孟钰数落着：“现在可以喝了先漱口。” 今天孟钰牢牢占据主动，王晨因为有心事，也无心计较这些。 两人推杯换盏，两瓶白酒，很快就消灭光了。 王晨还好，52度的白酒，一瓶半下肚，算是微醺，孟钰就不行了，陀红的脸，被灯光映照下，清纯的脸颊添上三分妩媚。 她的舌头有些大，问：“王晨，你不是抓到罪犯了吗，你应该开心啊，你哭个什么劲啊，是不是失恋了？” 她带着关心与试探，想问问王晨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要我说，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啊，事业爱情就像天坪，这边多一点，那边就少一点不算事。” 她故作豪迈，却时刻关注王晨，等待对方的回答。作为女人，大半夜登门，要不是喜欢的不得了，根本不可能独自前来。 而且旧厂街连个路灯都没有，走起来吓死个人。 “我没谈过恋爱。”王晨一本正经的说。 他确实没谈过恋爱，喝酒跟人说处过几十个女朋友的牛逼不算。 孟钰心中一喜，见王晨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她大着舌头问：“不能，你这么优秀，就没有女孩子追你吗？” 王晨摇头，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孟钰的到来，让他放下了烦恼，反而开始反思这些年为什么没人追自己。 眉毛一挑，自恋的说：“可能是我太优秀了。” “还真是，不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孟钰问。 “女孩子？”王晨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女人，成熟点的。不然太幼稚，不好相处。” “就是喜欢大的？”孟钰一脸期待，身子坐直，胸脯向上挺了挺。 “咳咳” 第66章 阐述事实？ 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在孟钰的侧脸上，发色像是镀了金，两根杂毛搭在鼻尖上，随着呼吸而颤动。 王晨给孟钰披了一件外衣，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然后就走了。 孟钰的到来，打乱了王晨的思考，也确定了王晨的想法。 用孟钰的话来说，你其实已经做的决定，只是你还缺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孟钰没给王晨，她只是留下一句，我支持你，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王晨眼中带着坚定，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 赵立冬这么陷害自己，他怎么能放过对方，如果赵立冬一定要被制裁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王晨。 “你是说当时徐雷的情绪极其不理智，想要引爆人质身上的炸药，所以你才迫不得已的开枪，对吗？” “是的。” “那你开枪后有什么感觉。” “轻松、庆幸，没有伤害到人质，让受害者平安获救，我很庆幸。” “当时徐雷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说过，他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杀人经历，这其中包括，祁念念、潘舟、李正” “好了，王晨同志，今天的检查已经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 王晨走出纪委检查室，就见带着金丝眼镜，一副道貌岸然模样的王秘书在等自己。 两人没有说话，心照不宣的向政法大楼而去。 到了政法委书记办公室，见到了正主赵立冬。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赵立冬率先开口了，“王晨啊，你来了，坐。” 赵立冬很热情，既没有收服王晨的得意，也没有搞下马威那一套。 他也不用搞下马威，因为从王晨进入他赵立冬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晨还是没有放下那满腔抱负，还没有放弃那一身警服。 这个时候任何威胁，都显得多余，要怀柔才行。 王晨不吃这一套，有些话不吐不快，“赵书记，我王晨自认没有任何得罪你的地方，我需要一个理由。” 赵立冬还没说话，王秘书先插话了：“王队长，请你注意跟领导说话的态度。” 王晨见赵立冬已经把身子收回，端起茶杯喝茶，就大致了解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豁然站起身，手如苍鹰捕猎，一把抓住王秘书的脖领，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拽到自己身旁。 赵立冬豁然一惊，身子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王秘书更是瞪大眼睛，刚要说话，王晨的拳头已经捣在王秘书的肚子上。 人在经历痛苦的时候会叫，可痛苦到达一定程度上，就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王秘书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眼睛暴凸，嘴巴张大，别说叫，连气都喘不出来。 王晨没有放过对方，又捣了两拳，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塞进王秘书的嘴里，一把推开了王秘书。 王秘书倒在沙发上，蜷缩身体，弓如大虾，止不住的痉挛。 王晨进步上前，弯下腰与赵立冬对视，眸中绽放冷芒，死死盯着对方。 第67章 疼吗？ “我最开始还疑惑，咱俩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要力挺我当这个支队长，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我跟徐江不共戴天，我又杀了他亲儿子，要是我给徐江脱罪，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只会觉得我王晨大公无私。 只会觉得我王晨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好警察。” 说完继续道：“我就纳闷了，你一个堂堂书记，做事为什么会这么简单粗暴，这么急迫是不是徐江手里有你的犯罪证据啊，所以你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救他。” 王晨说完，弯着的腰慢慢挺直，一步步向后退。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说：“录像带你留着，但也仅仅是你徐江可以放，可也必须要死。” 赵立冬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而后轻轻笑了。 他连看都不看王秘书一眼，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看来徐雷那小子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够聪明。” “徐雷用命来摆我一道，这次我输的不冤，我以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怕死，可我忘了，疯子是不怕死的。”王晨说。 他转头看向赵立冬，“他不聪明，他只是一个疯子，如果他要是聪明，就不会把录像带给你。” 赵立冬不答，问道：“你怎么就确定录像带只有一份，你怎么就知道徐雷那小子没有备份呢。” “当时荒楼空无一人，除了我以外，最先突进荒楼的就是抓捕队的人，三楼的总机也只有抓捕队最先赶到硬盘消失不见，除了抓捕队，还能有谁。” “既然是抓捕队，那就是你的人，这份证据你只会藏的死死的。” 王晨转身，冷笑：“毕竟徐江不需要他来保命，也不需要掌控我，他只要握着你的把柄就行了可徐雷忘了，一个被警察盯死的人，注定不能活，因为秘密之所以称作秘密，就是知道的人少，藏的又隐蔽。” “那你就处理的干净一点。”赵立冬说。 王晨不语，径直向外走去。 “等等。”赵立冬叫住王晨，说：“你有情绪我可以理解，可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没有我，你想当支队长，就算按照正常程序走，你也要走十年，跟着我你不会吃亏还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王晨沉默，默默离开。 赵立冬见王晨走了，深深呼出一口气。 本以为王晨读书厉害，就算当了警察，也是书卷气多一些，可今日一见，全身都是匪气。 他见王秘书还躺在沙发上，满头大汗，死死咬布的样子，又笑了。 笑过感觉有些不厚道，起身把对方扶起来，问：“你没事？” “没事。”王秘书直抽冷气，“领导，这小子下手太黑了，我感觉肠子都烂了。” “行了，你的功我记得呢，这顿打你不白挨。”赵立冬笑呵呵的说：“咱们这次得了一员大将，还是一个不会背叛的大将，值了。” 手握王牌，对方还是一个前途无量的王晨，怎么想都不亏啊。 徐雷，王晨说的没错，你是真疯。 第68章 结案报导 回到市局。 刚迈上台阶，就见迎面出来的徐江，身旁有安欣与李响看着。 王晨目视前方，连看都不看徐江一眼，径直向前走。 两人交错而过，徐江前进的身体一顿，他转头说：“王队长！” 王晨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 徐江也不转身，一步步往后退，直到与王晨对视时才停了下来。 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住。 安欣连忙上前说：“徐江我告诉你，老实一点。” “老实，肯定老实。”徐江满口答应，可眼睛却一刻都不离开王晨，“王队长，真行啊，你让我再次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了，大公无私，一句假话都没有，佩服。” 王晨面无表情，心中的怒火却在升腾，他毫无感情的说：“我是警察，不是法官，只负责抓人，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给你那个人渣儿子去上香，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也没想到啊，你放心，我徐江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徐江说完，脚步侧移，转身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挑衅，徐江是在向王晨挑衅。 每一句话都在直刺王晨的内心。 他一句话没说，进入市局，刚上二楼，就听到身后急切的脚步声。 是安欣。 他不放心王晨，交代李响一声，连忙追了过来，“这件事你做的没错。” 说完见王晨默不作声，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实事求是这件事没错，我们都知道徐江肯定逃不了干系，可你却能不偏不倚的完整陈述当时徐雷说的所有话，这件事没有错。” 没错吗。 赵立冬才是真的没算错。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怀疑王晨，只有王晨的话才最有信服力。 一个杀了对方亲儿子的人，他的话怎么可能是假话？ 至于案发现场的那个摄像机，已经被定为徐雷为了销毁证据，自己毁掉了。 市局的动作很快，可以理解这是孟德海为了照顾王晨的情绪而做得。 王晨轻轻问道：“富六是不是改口了，黄毛是不是招供了。” 安欣点头。 真相如何，大家都知道，也正是这样，王晨的实话实说，才显得更加可贵。 当然了，这些都是大家的脑补。 反正就一句话，王晨对徐雷死前最后陈述这件事，自始至终从没有一个人怀疑王晨，一点都没有。 任何事情都有连锁效应。 刑侦支队下属分支、重案大队、抓捕队、扫黑办的三个队长，听说这件事也是服了。 亲手毙了人家儿子，在无一人的情况下，还能把所有事说的清清楚楚，这份魄力，绝了。 什么叫铁面无私，什么叫公正廉洁，这就是。 “阿晨，你放心，徐江绝对不干净，这次抓不到，下次一定不会让他跑了，我就不信他还有儿子。” 安欣那愤恨中夹杂崇拜的小眼神，让王晨一阵臊得慌，交代一句就直接上楼了。 他摇了摇头，心想王晨实在是太难了。 安欣尝试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发现自己做不到王晨这个地步，他没有怀疑王晨，反而觉得自己的觉悟还是差点意思，有待加强。 至于孟德海直接放了徐江这件事，安欣是知道的，证据全部被推翻，就算在留徐江，也指挥滞留24小时，到时候还是会放人，那让王晨面对这些还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放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巧，俩人就在门口装上了。 他叹着气，回到办公室。 另一边。 徐江回到自己的别墅，就见到周小东在门口等着。 他一句话没说，招了招手。 进屋后，徐江指了指四周，那意思是这里有没有监控，等周小东摇头表示没有时，他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干干干” 他一遍骂着脏话，一遍暴打周小东。 五分钟后，徐江拽起已经满脸是血的周小东，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搞，为什么不阻止雷雷。” 他说着眼泪已经顺着脸颊簌簌的滑落。 “老大，少爷说了，这件事不解决，跑不了的，您知道，您在看守所出不来，少爷还受了伤，走不了” “那也不能去送死啊。”徐江大吼：“账本的事你跟没跟雷雷说，去找人啊，去国外啊，为什么要送死啊。” 周小东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账本，“少爷不要，他说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要当丧家犬，一辈子跑路他要吃王晨一辈子。” “c”徐江破口大骂。 他就这么一个崽，还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崽，就为了一个王晨，不值得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老大，那王晨，咱们是不是要。”周小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小东的行为非常愚蠢，所以又挨揍了。 徐江怎么会杀王晨，他要吃王晨一辈子，一辈子当王晨的梦魇。 “录像带是不是在赵立冬手上。” “是，少爷搞的很大，去了一百多个警察，没有人能进得去，只有赵立冬才能拿到录像带。” 徐江早就明白，很多部门都有赵立冬的影子，能量巨大。 “布置灵堂，我要把雷雷风光大葬。”徐江痛苦的说。 他等了半天，见周小东没动静，问：“你走不动啦，老啦” 周小东是真无奈了，心说少爷那点事都人尽皆知了，这个时候搞灵堂，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有心想说实话，可又怕在挨今天的第三次揍。 徐江也明白，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搞大，他大吼着说：“灵堂搞不了，那搞个遗像挂在客厅中间行不行啊。” “这个行。” “那踏马的你还不快点去。” 第一医院。 祁源源安静的坐在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动画片，龙珠。 画面中播放的正是第一武道大会时，悟空用龟派气功打飞比克的画面。 这时，画面一转。 先是主持人，就124案件进行报道，随后则是询问王晨。 见到王晨，祁源源眼睛一亮，随后等到赵立冬讲话时，她浑身一颤，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学着悟空，双手张开，对着电视发动了龟派气功。 不要相信雨田！ 第69章 赵立冬突然发难。 采访结束后，王晨松了口气。 他跟着赵立冬来到了颐和园吃饭。 这家饭店的老板跟赵立冬关系匪浅，海参鲍鱼是应有尽有。 王晨没有虚与委蛇，大吃特吃。 他要了一碗大米饭，对着那道唯一的素材，蒜蓉油麦菜，炫了起来。 好菜人人都爱吃，可赵立冬的菜，王晨不愿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学会矜持，他也要表现出抗拒才行，不然轻易就被腐败，这还怎么玩。 王晨相信，只要他敢放开了炫饭，鲍鱼龙虾塞满嘴，晚上他赵立冬就敢给自己安排一个外国妞学外语，顺便泻火。 果然，赵立冬也不在意，反而频频举杯。 “阿晨啊，我这么叫你可以？” 王晨点头。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说着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喝玩乐四个字吗，所以啊，该享受也要学会享受才行。” 赵立冬说完，见王晨不吱声，笑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你应得得。” “小时候家里穷，天天吃野菜，原本最讨厌这绿色的菜，可长大了却又喜欢上了，赵书记你不用管我，我这么吃的香。”王晨说。 赵立冬脸色一下子沉的下来：“阿晨，有时候，是否对得起老百姓，可不是少吃顿饭就能体现出来的。” 王晨疑惑抬头。 “祁源源，那个小姑娘住了多长时间的医院了。”赵立冬伸出四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这符不符合规定啊，如果说我这是朋友请客，那你就是在薅国家的羊毛。” 赵立冬这话说得还是很有底气的，八项规定没出，干部吃吃喝喝那是常态。 不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都在大吃大喝。 王晨疑惑，问：“您怎么认识祁源源？” “我怎么就不认识？那医院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说你们在保护证人，住的是特级病房，还有专门的护士，甚至还有俩警察天天保护” 见王晨要说话，赵立冬伸手制止：“打住，以前案子没破我也不说什么，可现在案子破了，那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该出院出院，该送孤儿院，就赶紧送孤儿院赖在医院算怎么回事啊。” “我准备领养她。”王晨说。 雨田先生确定是徐雷，也有证据显示祁念念是徐雷杀的，这些王晨都很清楚。 至于赵立冬，他应该在里面充当着保护伞的角色。 那这个保护伞是不是把祁源源当成一个祸源，想要置祁源源与死地呢？ 按常理说，这么一个傻妞，是不会知道赵立冬的，应该不会有什么证据。 可现在赵立冬突然提起祁源源，让王晨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原本这些线索都会随着时间一点点被取证，被查清，可徐雷在死亡时陷害了王晨，让他投鼠忌器，放了徐江。 现在想要知道全部，除了祁源源自己开口，就只剩下暗中慢慢寻找，硬磨出来。 他不懂声色的观察着赵立冬。 然。 赵立冬的城府岂能让人一眼看去，他要是简单，就不会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一直沉浮于京海，一手遮天了。 “你领养？你拿什么养？你天天上班，天天加班的，你拿什么养啊你，把人家小姑娘关在家里，然后扔两顿饭，这就叫养啊。”赵立冬说。 王晨语塞，就事论事，这件事他还真被赵立冬说的没脾气。 他自己就是孤儿，也没个亲人，不然昨天就把祁源源接出来了。 “那赵书记的意思？” “我没意思，你愿意养你就养，不住医院怎么都行。”赵立冬说完继续道：“还有啊，你以后是支队长，手底下管着那么多人，那么多的案子，那么多受害者男女老少，你要是有能耐全养了，我还替国家谢谢你。” 说完，赵立冬脸色一沉，继续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专挑那长得可爱的，漂亮的领养，那你就是在自找死路，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同情心只对颜值高的人有效那叫图谋不轨。” “咳”王晨差点没被赵立冬的话给呛死。 “赵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抛开一切不谈，你一个大小伙子，无亲无故的又没时间照顾人家你自己说，这算什么？” 赵立冬翘着桌子：“注意点影响好嘛，我的刑侦英雄。”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听说那个小姑娘无法自己照顾自己，换衣服都要护士帮忙你要照顾，是不是就要你自己来帮她换万一传了出去，你怎么办你说个章程出来，别跟我扯那些清者自清的话啊，我要的是稳定。” 赵立冬见王晨被绕的晕乎乎，不动声色的用出最后一击：“听说你跟孟德海的闺女很熟啊，这要是结婚了，家里有个女人，照顾起来就方便了，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 赵立冬成功了，如果王晨刚刚还有些怀疑对方有别的打算，在听到孟德海两字，马上就想到对方是要用自己，在捆绑住孟德海。 这样的话，赵立冬的政治资源就更加浑厚了。 也能说得通为什么赵立冬突然提起了祁源源。 老奸巨猾的赵立冬，他的城府与智慧，岂能是一个刚入社会的王晨所能披靡的。 可以说，赵立冬在选择摊牌的那一刹那，就表明他没有将王晨看做对手，而是当做一枚棋子。 赵立冬也自信，不说压制王晨一辈子，十年还是可以的。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十年后又会发生什么，十年后的王晨，还能下的了他赵立冬的船吗？ 对待看似书生，实则一身匪气的王晨，赵立冬先声夺人，打开一道缺口，在徐徐图之。 就像是熬鹰。 自认为是主人的赵立冬，选择用时间慢慢驯服这个一身傲骨的王晨。 早在孟德海力挺王晨的时候，一直关注自己这个老对手的赵立冬，就已经将目光锁定在王晨身上。 不然一个无资源无背景的王晨，岂能要他赵立冬这个政法委书记，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来算计。 毕竟在赵立冬看来，只要他表现出一丝善意，就能获得对方的好感，何须这般激进呢？ 利益，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让赵立冬解决自身麻烦的同时，捎带着花费精力带上王晨。 平静的海面已然起风，没有意识到孟德海过分青睐后的王晨，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这中间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王晨只有不曾改变的决心，那就是办了徐江，扳倒赵立冬！！！ 第70章 高家兄弟回归 一个月后。 京海码头。 王晨看着轮船进港，对着走下来的高启强兄妹，招了招手。 俗话说得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三人今非昔比，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气质，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自信。 王晨招了招手，迎了过去。 “我说你们仨回来的可够慢的，这都一个多月了。” “阿晨。”高启兰如燕投林般扑到王晨的怀里。 王晨吓了一跳，笑着拍了拍高启兰的后背，“干嘛呀，这才一个月不见，见面就这么热情啊。” 两兄弟对视一眼，玩味一笑。 这一次香港之旅，确实将三人的眼界与格局打开。 可以说，想看的繁华，想玩的奢侈，全都享受了一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味。 王晨很喜欢这股味道，就俩字豪横。 说说笑笑的回了家，高启强却把脚步停在楼下。 王晨见他一脸唏嘘，调笑着说：“怎么，大酒店住惯了，看不上自己倒狗窝啦。” “没有，就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上楼说。” 上了楼，四人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说笑。 王晨主要是倾听，听三人讲在香港的见闻，吃过什么，玩过什么。 “对了。”高启兰惊呼一声，一惊一乍的跑回房间，出来时拿出一个红色小布包。 “阿晨，这是平安福，我特意为你求的，保平安。” 三人没有选择送名贵首饰，是因为这钱全都是王晨给他们的，严格意义上根本不是自己的。 高启兰想着去趟香港，怎么也要给王晨带点什么，想来想去，就觉得当刑警危险，特意求了这个平安福。 王晨不说话，把脖子伸了过去，吓的高启兰猛闭上眼。 见高启兰睫毛抖动，一脸期待的垫脚，王晨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的脑门，“闭眼干嘛，给我带上啊。” 高启兰闹了个大红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是太久没见的缘故，总觉得王晨越来越帅，越来越有魅力了。 慌忙给王晨带上，转身跑自己屋不出来了。 这时，外屋只剩下哥仨，王晨询问两人有什么打算。 钱也花了，世面也见了，眼界也开阔了，总要想办法赚钱了。 他的询问，却让两兄弟一愣。 说真的，这个问题俩人还真没想过。 你说你让我们去香港办事，我们去了，然后卖了一千五百万，我们也卖了，最后让我们花五百万享受，我们也享受到了。 现在你却问我们，想干什么。 不是，这不是应该你王晨想的吗，你王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吗。 我们俩的想法重要吗。 就以现在的物价，五百万别说卖命了，就是杀人都能杀他十个来回。 俩兄弟可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没有揣钱跑路，选择回来的。 彩锦动人心，而人心是最经不得考验得。 骤然获得十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还是现在这个只要一扔手机就找不到人的年代，天知道两兄弟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回来的。 高启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阿晨，难道你什么计划都没有，就单纯让我们花钱去了？” 王晨肯定的点头。 “阿盛你是知道的，穷人乍富最怕的是什么啊，守财他们穷怕了，就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所以我们做事前先花钱，等我们把钱看淡了，这样你们做生意时才不会因为一点财富而走上犯罪的道路。” “你看啊，如果说以前，以前有个人出十万块让你做一件违法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嘴严就不会被抓，你说你会怎么办？” 王晨见两兄弟思考，继续说：“可现在呢，现在在给你们十万块，你们还会做吗？” “不会2” “这不就是吗，就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阿强就是在回去卖鱼，心境也会跟以前不一样在遇见那些斤斤计较的顾客，你会在心里面鄙视他们，不就一毛两毛的吗，给你就是了。” 王晨开始给两人上课，而这课程却是目前他熟悉的人中，唯有的两人。 他是了解两兄弟，也知道两人的底细，才会这么干。 不然培养个眼高手低的人，啥事都干不成。 王晨心中真的没有计划吗？ 当然不是。 现在这个年代，没钱你什么都办不了。 这不是说有问题，而是说现在大部分人都穷，穷怕了。 就说前两天王晨接手的一个案子，一场经济纠纷引发的形式案件。 事情发生在张家村，俩人因为一袋盐大打出手，因为谁也不退让，甚至引得两家开始火拼，最后两家亲戚七大姑八大姨齐齐上阵，闹出了人命。 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还是穷闹的。 高启强卖鱼还能供俩大学生，很多村子现在一个村子都供不起一个大学生。 为什么啊，忙碌一年，挣点钱全让村霸收走了。 这还不算完，警察就是想管都没法管，人家根本不报案。 王晨要想做出政绩，要想发展京海，要想一展胸中报复，必须要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商人，而且是超级大的那种，最好是能完全带动整个京海的那种。 他将目光放在两兄弟身上，可谓是寄予厚望。 王晨这人信奉一个真理，以利聚，必以利散。 原本想着安安稳稳当个警察，可这一个月处理的那些案件，让他心痛的同时，更是感同身受。 压迫。 无处不在的压迫。 村民被村霸压迫。 他王晨就在被赵立冬压迫。 切肤之痛，只有实在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自己那宅男想法，到底有多幼稚。 纵观古今历史，压迫无处不在，可就算读再多的书，也比不上一次切身感受来的痛。 那种昧着本心的事，王晨是一次都不想再干了。 两兄弟回归，王晨也要着手开始布局了。 王晨不想要钱，他就想发展京海，他就想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浪潮，那就翻天覆地的大干一场。 “别的事以后再说，一会咱们不醉不归，喝他个痛快。” 两兄弟笑着点头，而且要是没有专门要做什么，高启盛也想跟王晨谈谈小灵通的事情。 第71章 徐江的想法 小灵通，时代的产物，一个率先接电话不要钱的手机，缺点是不能跨省。 现在的手机是，打电话三毛，接电话一毛五，优点是全国都能接听。 高启盛在饭桌上提了这件事，王晨仔细回想了一下小灵通的优劣势，给予了支持。 不过他的建议是两兄弟先不要把摊子铺的那么大，慢慢来。 高启强明显是听进去了，高启盛则是觉得时间就是金钱，慢一步就是少赚很多钱。 “哥，苏杭那边听说已经进行试点了，我们京海还没有一家，我们要是做，那就是独家代理，如果现在不抓紧，钱就让别人赚了。” “那也不行，我们没有一点根基，摊子铺的太大，就是在把自己的钱揣进别人的口袋。” 两人的经商理念发生了冲突，一个是保守派，一个是激进派。 王晨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说了一个非常现实的话。 徐江没死，被完好的放了出来，自己还杀了对方的儿子，这个仇结大了。 徐江是知道几人之间的关系得。 摊子铺的太大，徐江派人三天两头闹事，什么买卖都会被搅黄。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高启强询问，没有注意到高启盛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 王晨也没注意到，高启盛在两人面前一直乖的不像话，说啥是啥。 他也没觉得什么都没经历过的高启盛，会直接黑化，殊不知天天想着回京海跟王晨做大事的高启盛，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自我攻略下，已经完成超进化。 “这件事你们俩不用管了，徐江我会搞定，阿盛你不是大四下了吗，赶紧去学校申请一下，小兰也要开学了，到时候再说。” 王晨不想让别人插手这件事，那徐江仗着自己儿子已死脱罪，在所有人都以为徐江一定会倒的情况下，又从看守所走了出来，威视比以往更胜，也更加疯狂。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徐雷让王晨看清了自己，确认自己不是圣人，而只是一个俗人，一个放不下名利的俗人，一个会妥协的俗人。 徐家。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灵堂，挂的正是徐雷的照片。 徐江怔怔的看着徐雷的照片，眼中满是痛苦。 “雷雷，你放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上了三炷香，起身去了建工集团。 这一切的计划节点，就出在李正身上，明明应该将王晨的目光吸引到白江波的身上，怎么到最后连一个星期都没有拖延。 这个老不死的一点亏都不吃，就不怕死了没人埋吗？ 到了建工集团，就见陈泰笔走游龙的写字。 徐江张开双臂，热情的说道：“泰叔，好久不见啊。” 陈泰手不停，最后写下四个大字；幡然悔悟。 幡然悔悟四个字，徐江认识，可用草书写的字，他认不出来。 “泰叔你这写的是什么字啊，写挺好啊。” “挺好啊，那送你。” 陈泰来到沙发前在下，倒了一杯茶，“坐。” 陈泰一脸感慨，“老了，记性大不如前，很多答应完的事，说忘就忘，对了徐老板你来是什么事？” “我来，就是来看看泰叔，很多人都觉得我徐江倒了，要在监狱了过一辈子，他们就要扑上来咬我一口，可没想到，我出来了，泰叔，你说这回是不是有人要倒霉了？” 徐江的话，是王晨在白金翰跟自己说的话。 他永远忘不了对方眼中的倔强与坚持。 他自己也从不屑到认真，最后在到欣赏跟仇恨。 现在呢，多了一丝得意。 一个放弃经商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了一身衣服，竟然选择了妥协。 这件事后，徐江学会了一个道理，也是用他儿子生命换回的道理。 那就是这个世界没有攻不破的人，如果没攻破，那只是方法没找对。 所以他徐江没有第一时间来找陈泰，而是在一个月后，在今天，登门拜访。 “徐老板是来找我喝茶的，还是来给我下通知的啊。” 陈泰没想到徐江这么强硬，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这个时候，他其实不太想跟徐江对上，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陈泰无儿无女，操持这么大的家业，靠的就是威信与面子。 既然徐江不给他陈泰面子，那什么事都别想谈，这个口是陈泰的底线，改不了。 可是他陈泰忘了，徐江死了儿子。 陈泰想要面子，徐江想要儿子。 现在白道已经被徐江摆平，那黑道也不能例外，上次在废弃厂房谈好的事情，白江波出一个内鬼，徐江出两个沙场，外加五年互不侵犯。 徐江也承了陈泰一个人情。 可你陈泰转眼就把他徐江卖了，迫不得已下，只能答应徐雷果断出手。 也就是这次事件，将他徐江唯一的崽，送上了断头台。 徐江不知道，就算没有陈泰通风报信，王晨也会一直咬死自己，他只知道陈泰打了一个电话，王晨在接到李正老婆，顺便询问一下，就去了自己的家。 当时还因自己反应迅速而沾沾自喜的徐江，现在每每想来，都感觉心在滴血。 兵贵神速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会占据先机，比如先从狗舍用家政车运往别墅，可失败的代价太过惨重。 也应了那句，不知是福，知多为祸的话。 徐江只要在深夜闭上眼，他就会想，如果自己没让徐雷把罗威纳犬带回别墅，会如何？ 徐雷是不是就不会断腿，后续的一系列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徐江唯一的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想到那个以死陷害王晨的计划。 太多的如果在深夜折磨着徐江。 可前景追溯，徐江却锁定了陈泰。 如果陈泰不打那个电话，安长林就不会知道，他王晨就会去调差白江波。 所以，是陈泰间接的害死了自己儿子的第一凶手。 所以，是白江波这个拿钱办不成事的扫把星，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第二凶手。 所以，这俩人，全都要下去给雷雷陪葬，这样雷雷才不会寂寞。 至于王晨，他徐江要折磨王晨一辈子。 第72章 徐江开始出手。 徐江走了，放下一堆狠话走得。 陈泰脸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在自己家被威胁，饶是陈泰的修养，也差点没气出心梗， 再抬头，见门外站着的两个亲信侍女，眼中闪烁着冷芒。 那天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两人，而听见自己跟安长林聊天时，只有左边那个叫小慧的女孩。 女孩很漂亮，二十多岁，正是一朵娇艳的春花。 可陈泰现在却没有心思，欣赏花朵仔细把玩了。 他叫来自己的保镖，对其耳边低语几句，保镖点头后，直奔小慧走去。 陈泰深吸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小慧，他知道，这是两人生前的最后一面。 他有些可惜，又有些难受。 陈泰的痛是没有子嗣，而有钱有势还不是一个好人的陈泰，他没子嗣肯定跟女人和感情没有关系。 至于他陈泰的老弟到底经历了什么，请移步阅读。 烦心事不想，陈泰给陈书婷打了一个电话。 “书婷啊，最近叫你家那个小心点，徐江的儿子死了，人也变得比以前更疯了，现在他就是一条疯狗，是逮着谁咬谁。” 两人先是聊正事，又聊了一点家常，等挂断电话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陈书婷较好的身姿倚靠在沙发扶手上，次抛的齐肩发很有质感，烈焰般红唇微微向内收，在不发起进攻姿态时，她的眼睛虽然会隐去锋锐，却喜欢微抬下巴，眼睑下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两位警官，您也听到了，我爱人可能会有危险，我想这件事应该归你们警察管。” 她说着看向对面坐着的王晨与安欣。 俩人是因为李正的事来进行询问。 因为资料显示，白江波跟李正存在利益输送关系，换句话说，早在从李正家里搜出大量现金就知道，李正已经腐败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白江波送钱，可参没参与杀人再定，知不知道也再定，所以有什么新的发现，亦或者白江波想到什么，王晨就会派人来。 这次王晨会亲自来，算是一次对白江波的最后通牒，因为经过搜查取证，白江波给李正送钱的事已经可以确定了。 他就是想要给白江波一个坦白的机会，这样可能会从白江波手中套出一些新的证据。 至于白江波珍不珍惜这次机会，王晨并不在乎，反正他想要给旁人，自己还没有放弃抓捕徐江的信号已经给了出去。 安欣就领会的很透彻，虽然徐江因为儿子定罪逍遥，可他们市局一直没有放弃抓捕徐江，这就够了。 “陈女士，你知道有一种人很讨厌吗就是那种端碗吃饭，撂碗骂娘的人当然了，我不是说你。” “你什么意思？”陈书婷的眼睑开颌，带着独属于大嫂的气场，看向王晨。 王晨没理会陈书婷，他犯不着跟一个女人计较，看向安欣：“准备一下，以我们最近对歹徒的了解，这是一个极其凶残与疯狂的歹徒，做好最坏打算。” 安欣很认真的点头，歹徒的凶狠，如果不亲身经历，是无法感受到的。 徐江是那种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石破惊天的男人。 连陈书婷这个坐在别墅喝着高档红酒，享受生活的大嫂都知道自家男人可能有危险，那白江波估计已经都被徐江埋了半截土了。 陈书婷见两人的表现，有些慌了。 什么情况？ 我老爹给我打电话让老白最近小心一点，我这还没通知呢，人就要没了？ 这么邪性的吗？ 看了看正在角落玩游戏的白晓晨，她深吸口气，问：“既然如此，那两位警官怎么还不去保护我爱人，你们警察不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吗？” 王晨摊手：“陈女士，你说的没错，老百姓的安危比我们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这是我们的职责，可我们一没千里眼，二没顺风耳，白江波现在在哪我们都不知道，在一个陈女士也没有多急，不是吗。” 安欣点头，“你最好给你爱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如果有问题，也能及时了解不是吗。” 陈书婷拿起手机给白江波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打不通。 她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本能的将求助的目光，放在王晨两人身上。 两人也没让陈书婷失望，没有什么先报案，亦或者说一说李正的事情。 “你给白老板的公司打电话，先确认白老板最后出现的位置，这样我们才能缩小搜索范围，也能确定白老板是不是真的出了危险。” “先给他司机打。”王晨说。 陈书婷被两人指挥的团团转，先是给司机郭振打，打不通又给公司打。 最后只有一个有用的讯息，那就是白江波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公司，说要回家。 可他家离公司只有不到20分钟的车程。 王晨也不废话，招呼安欣一声就往外走。 “等等。”陈书婷起身追了过去，见两人停下，说：“谢谢两位警官。” 王晨转头，“你不用谢我们，职责所在。” 安欣附和，满脸赞同：“没错。” 京海大桥。 “徐江，这件事真不关我的事啊你儿子的死又不是我干的，那是王晨做的，你去找他，你找我做什么？” 白江波站在土坑里，苦苦哀求。 如果要评选一个2001年度最冤者，那无疑是他白江波。 你儿子被警察杀了，拿我祭旗。这不是无妄之灾吗这。 徐江站在坑外，弯着腰，盯着白江波，“我知道是王晨干的，所以才便宜你们了。” 他说的是你们，这里面也包括陈泰。 不同以往，刑侦支队长的把柄在自己手中，他徐江做事更加不用瞻前顾后，这次先找陈泰在杀白江波，就是在告诉陈泰，他徐江已经叫过他陈泰泰叔了，下一步就是帮他入土。 他招了招手，接过周小东递过来的高尔夫球杆，照着白江波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徐江累了，气顺了，他才转身挥了挥手。 手下扬起铁锹激起漫天尘土。 徐江则是转身带上墨镜离开。 第73章 抽，照嘴抽。 白江波失踪了，王晨也找不到。 他也想过徐江会像以往那样把人埋在京海大桥下。 可京海大桥全长642米，这么长的距离，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没有证据的事，孟德海也不会让自己浪费如此警力。 白江波不算好人，这货开赌场，高利贷，逼良为娼，可谓是坏事做绝，死了也就死了。 王晨现在不找徐江麻烦，除了有自身顾虑外，还想着借着徐江这股子疯狂劲，拿下陈泰。 这个老不死的老奸巨猾，做事不留一点破绽，想要凭借正当手段，没个五年别想抓住陈泰的把柄，最好还是让陈泰死于内斗火拼中。 回到市局，王晨连口水还没喝，就被孟德海叫到办公室。 安长林也在，两人谈论的正是白江波失踪这件事。 “徐江有嫌疑，而且嫌疑很大，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这点我们很被动。” “王晨，我知道你对徐江有看法，可我要提醒你，没有证据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孟德海嘱咐。 这一个月的时间，王晨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还年轻，可做事雷厉风行，刑侦支队在几次任务中，已经被王晨凝成了一股绳。 孟德海的谆谆教诲，让王晨不由摸了摸鼻子。 他现在严格算起来，应该算上有关系了。 这段时间跟孟钰相处的很愉快，正式确定关系只差最后一步。 这件事不仅是王晨自己知道，整个刑警队基本上都知道了。 因为孟钰大美女，连北京都不去了，天天给他王晨送饭来慰问，这点事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王晨其实也在考虑，要不要把当日荒楼那件事跟孟德海坦白。 想了想，他又放弃了。 因为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王晨不确定孟德海会不会死保自己，假如放弃自己，失去的可不仅是警服，还有爱情。 王晨也不想又当又立，他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这身警服，舍不得孟钰。 这件事，他能骗的了任何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 “孟局，您放心，什么事都讲个证据两字，是徐江做的，他也跑不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孟德海说完看向安长林，意思是你有什么说的没有。 确认安长林无话，他笑呵呵的说：“行了，回去，晚上记得去我那，你崔姨想见见你。” “好。” 王晨答应一声，下了楼，手机响了。 是徐江。 挂断电话，王晨安排好工作，径直向颐和园赶去。 二楼豪华包厢，王晨见到了徐江跟赵立冬两人。 徐江见王晨到了，连忙起身迎了过去，他眼中带着得意与嘲弄，笑呵呵的张开双臂，就要给王晨来一个爱的拥抱。 他太爱王晨了，每一次见到王晨就能想到徐雷，也能想到徐雷脑袋上那颗窟窿眼。 “王队长，欢迎欢迎啊。” “白江波是你杀的？” 徐江一愣，笑道：“没错，要抓我吗？” 承认了，直接承认了。 徐江只要见到王晨眼中的挣扎与愤怒，他就感觉全身通泰，像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 他伸出手，大厚嘴唇子一撅，卖了一个萌，说：“王警官，您要执行正义吗？” “行了。”赵立冬敲了敲桌子，“你俩叫我来是吃饭来了，还是办案来了。” “吃饭，吃饭。”徐江笑嘻嘻的伸手想要拦住王晨的肩膀。 王晨先他一步上前，躲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菜，“什么事。” 赵立冬看了一眼徐江，意思是你没事刺激他干什么？ 徐江耸了耸肩，忍不住，就是喜欢看王晨那愤而隐忍的表情。 他做回自己的位置，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出一口热气，身子骨都软了。 还有什么比在王晨面前，当面承认杀人，还能安然无事来的爽快。 这个房间有反监听设备，说了王晨也录不了音，没有证据，他敢抓自己吗。 这就是他徐江要留王晨一辈子的真正想法，他要等，等王晨眼中的光散了，傲磨没了，心气掉了，正义丢了，他才会对王晨出手。 爽！！！ 太爽了！！！ “王警官，事情是这样的，我给你讲一下案发过程啊。” “砰砰砰~”赵立冬狠狠的敲了敲桌子。 “我不说，我不说了行了。”徐江双手合十，做求饶状。 他原本就没打算说，就是要刺激王晨。 “说正事。”赵立冬说。 他可是知道王晨那天说过，徐江不能再留了，当时他赵立冬虽然答应，可事后想想却觉得有些不妥。 他想到了自己天天鲍鱼鱼翅的饮食习惯，想到别墅区那几个小娘子，想到上面那么多人还需要打理，得出一个结论。 徐江不能死，还要继续为自己捞钱，不然大家都清正廉洁，还搞什么？ 而且如果王晨真的干掉徐江，失去底线后，王晨这颗棋子就会爆。 “白江波的事我不想管，你们俩自己说，我去休息一下，你们谈，谈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赵立春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当面跟两人谈论钱啊，杀人什么的，太俗气了些。 而且他相信，王晨就是在等自己走，等自己离开饭桌。 等赵立冬走后，徐江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王晨，你踏马记住，老子吃你一辈子。” 王晨将碗里的饭吃完，用手抹了抹嘴角上的饭粒，送进嘴里。 他起身走向徐江，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抽出了皮带对折。 很快，惨叫声从包房响起。 隔壁正在闭目养神的赵立冬，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心中对王晨也越发欣赏。 对待黑老大，警告只会换来不屑一笑，求饶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只要抽，狠狠地抽，照脸抽，照嘴抽，才能让他们老实。 王晨也是这么想的，你徐江不是狂吗，那你就把身体练好，没事去报个跆拳道的班上一上，练一练抗击打能力。 不然我虽然抓不了你，可是我能抽你，而且是见你一次我抽你一次。 只要你嘴贱，我就能抽的你妈都认不出来你。 呼啸的风声持续了三分钟。 三分钟后，王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徐江缓好，继续谈事。 第74章 农婀娜 包厢中。 王晨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快要被抽断的皮带，重新穿回裤子。 他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果汁。 服务员见满屋狼藉，一句话都不敢说，满脸惊慌的拿来一瓶果汁，急匆匆的走了。 老板特别交代过，只要不叫服务员，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要进去。 现在看来，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早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徐江，死了啊，没死就赶紧起来。” 徐江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稳稳的坐回座椅上，他没有愤怒，反而呲牙一笑。 嘬了嘬嘴，吐出一口血沫。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漱了漱口，“呸。” “王晨啊，身手不错，说，想怎么搞，拿出一个章程来，我这顿打可不能白挨啊。” 徐江疼吗，他感觉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在发出哀嚎。 可他没有在意。 对付王晨的办法，不是打，不是骂，就是要让他给自己办事。 俩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想让。 徐江眯了眯眼睛，眼中的嘲弄越发明显。 王晨沉默片刻，说：“市局要借着白江波这件事开始扫黑，把你所有的对手，还有周边的资料证据都给我。” “那你明天来拿。”徐江说。 王晨拿起果汁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啊嘶~”徐江的拳头死死的抓着桌布，痛苦夹杂着笑容。 挨顿打，就把对手全送进监狱，这笔买卖除了费身体，怎么看都不亏。 来，互相伤害。 谁先服软谁是孙子。 五八村。 繁星点缀黑幕，星星点点的灯火从从中亮起，遥相呼应。 这个靠海的村落，仿佛与世隔绝般，银铃般的笑容从中响起， 这时，远方驶来一艘渔船，缓缓靠岸。 一个身材消瘦，满脸菜色的女人，行走在满是泥沙的道路上，拖着一个大皮箱，费力的前行。 当她来到岸边，渔船上探出一个脑袋，左右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站直了身体。 男人皮肤黝黑，满脸风霜，这是常年出海，大海给予的印记。 男人扶着草帽，纵身一跃，径直跳下船。 “张家媳妇，货没事。” 张明伟的老婆，名叫农婀娜。 农婀娜拍了拍皮箱，“没事大力哥，倒是你们，怎么晚了三天？” “别提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水警怎么了，天天不间断的巡逻，要不是你们催得紧，我真不想这个时候来。” 白江波大小也算是京海的一个实地产业的企业家，突然失踪后，水路与陆路，在寻找的同时，也开始加大巡逻力度。 这段时间的刑事案件频发，刑侦以王晨为首，听从孟德海的命令，又联合交警大队，水警，缉毒司，开始进行新一轮的严打。 主打涉黑、走私、毒品交易。 “货我带到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农婀娜把皮箱推给王大力。 王大力接过皮箱，拉开拉链一角，另只手从腰间拿出一个手电，往里一照。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映入眼帘，正是陈泰家的贴身佣人，同时也是被徐江收买的小慧。 王大力则是从上衣里掏出一张相片，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拉上拉链。 “行了，老规矩，钱还是打在你那张不记名的卡里。” 王大力走了。 农婀娜转身步履阑珊的向村子走去。 她回到村子，回到家中，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母，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张明伟那个废物，给他分局局长都不当，非要当个队长，现在人死了，还留下个拖油瓶。 ——等着，等他那个徒弟不常来，等那个支队长不老过来慰问后，我就让你陪你儿子去。 这时，张母虚弱的声音响起，“是娜娜回来了吗？” 农婀娜眼中的冷漠全都消散，瞬间红了眼眶，一步步走到张母面前跪在床边，“妈，您怎么还没睡啊。” 张母费力的转过头，见农婀娜明显是哭过的模样后，痛苦的说：“娜娜，我们老张家对不起你啊，苦了你了。” 农婀娜摸了摸眼泪，摇头不语。 她没觉得张母对不起自己，反而是对不起她那个可怜的儿子，要不是对方病重，自己就算再怎么吹枕边风，张明伟也不能答应干这些事。 可惜这些当兵的就是死脑筋，做坏人还要守底线，给局长都不当，要是成为局长，自己不也能分到好房子，也不用天天在这个鬼地方遭罪。 张明伟立过好几次功，虽然是一毛三，可却是可以破格提拔的，只要成为两毛一，也就是三级警督，就可以成为分局的局长了。 奈何张明伟觉得自己为了给母亲治病，已经对不起组织，死活不要当这个局长，不想祸害更多的人。 正因如此，他张明伟被直接当做了一枚弃子。 张明伟可以那么决绝的自杀，农婀娜在其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第二天。 王晨跟安欣，还有张明伟的徒弟向州，来到五八村。 手里拿着水果糕点盒。 “我跟你说啊，一会管好你的嘴，别乱说话。”王晨说。 “我怎么了，什么叫我乱说话，倒是你，堂堂一个支队长，不去干活，你老转悠什么啊你。”安欣回怼。 “今天星期天，我休息。” “王哥，安哥，你俩别吵了，这马上就要到了。” 王晨看了眼向州，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精干且正直。 他笑道：“向州，我俩就算了，倒是你，趁着休息的时候好好充实一下自己，年底的时候好好考试，到时候考到咱们刑侦，哥带你飞。” 还不等向州说话，安欣已经化身阴阳人，“呀呀呀，王队长现在就开始培养亲信了，向州你可待好好使使劲，这事我当证人。” 王晨点头：“就让安欣当证人，到时候你就跟着安欣，我觉得你俩是一个品种，能尿到一个壶里。” 三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张明伟家。 刚到门口，王晨就见到地面上两道清晰的轱辘印记。 他看了看手里的礼品，笑道：“完蛋了，估计咱们来的不凑巧，人家出远门了。” “不能啊，我没听说啊。” 向州说着直接敲门。 不一会，门开了，农婀娜从门内走了出来。 第75章 狗粮洒满身。 “是小州啊，快进屋。”农婀娜说。 “师娘，刚才王哥还说你没在家呢。” 王晨也懒得吐槽这些人的称呼关系，笑着打了个招呼，看了看院子角落的手拉车，说：“这不是看见门口有行李箱的轱辘印，还以为你们出远门了呢。” 农婀娜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王晨三人慢慢停止了笑容，看着农婀娜，目光带着探寻。 还不等三人的疑虑升起，农婀娜着急的一跺脚，走到旁边的操作间，打开示意三人自己看。 王晨三人一步步向操作间走去。 当看清里面的样貌时，三人同时沉默。 操作间不大，可却堆满了线头，跟织好的鱼网。 渔网上挂着鱼片，每有风吹时，就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角落中有一个破烂的皮箱，皮箱是打开的，里面还有一些线头。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农婀娜再多说一句话。 先入为主下，三人已经自行脑补出一个为了家庭生活奔波，自强不息的女强人。 “嫂子，你” 王晨无言以对。 三人进屋，询问了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就走了。 出门后，再见地下的轱辘印，一阵无言，看这压扎的深度，要有小一百斤。 农婀娜那个豆芽菜的身子，拖一百斤的重物，实在是太难了。 三人乘车离开，到了市里，王晨找了个理由，径直走了。 孟钰家。 王晨拎着两瓶灵酒，还有一些水果。 进屋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安欣，他摸了摸鼻子。 再看崔姨跟孟钰在厨房，孟德海在书房。 “安欣，你怎么来了。” 安欣斜楞着王晨，小脾气马上就上来了，他瞪着眼：“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我不能来吗？” “吃错药了？”王晨问。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这种把孟德海的家当自己家的语气已然是一副主人的语气。 安欣气的脑袋疼，见王晨手中拿着东西，阴阴的说：“王队长来送礼啊，我看看送的什么。” 王晨把手一背，压低声音问：“你咋回事。” “你说呢。”安欣咬牙。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咱俩是搭档，我就会退出。”王晨一挑眉毛，得意的说：“你别想了，事实证明，魅力这块，我比你强。” 俩人贴着身子说话，除了姿势不雅，声音非常小。 “放屁，我俩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安欣说。 “那说明什么啊，说明我家孟钰把你当兄弟，好闺蜜。” “别在这套近乎，还你家孟钰。”安欣退了半步，指着王晨的鼻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王晨脸色一正，“这可不是不要脸，这叫宣誓主权。” 厨房。 孟钰偷偷回头瞧了瞧，小声对崔姨说：“妈，你去看看他俩干嘛呢，我怎么觉得好像吵起来了。” 崔姨正在炒菜，头都没回，“吵什么啊，人家俩人是搭档，感情好着呢。” “哎呀，我总觉得不对，你去看看，我来烧。”孟钰把崔姨推出厨房，拿起饭勺开始炒菜。 这孩子崔姨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笑呵呵的来到客厅。 “阿晨你来了，你们怎么不坐啊。” 崔姨的到来，让俩人暂时休战，聊了一会家常，突然闻到一股子焦味。 她连忙起身向厨房跑去。 饭桌上，六菜一汤。 五道菜晶莹剔透，色香味俱全，唯有最后一道回锅肉，焦黑一片。 孟钰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 这段时间，孟钰的厨艺进步的很快，回锅肉早就会炒了。 今天属于发挥失常。 归根结底，就是孟钰怕两人吵架，一个是最好的哥们，一个是喜欢的人。 她不是情商低，也能看出来安欣喜欢自己，如果没有遇见王晨，她可能最后也会选择安欣。 多年的感情，虽然没有激情，可却又亲情。 可遇见王晨后，孟钰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 那种情，说不清道不明。 她就是能把王晨完全看透，以前想要自我实现的去北京深造，也被孟钰放弃了。 她可以在王晨身上看到自己所有想看到的东西。 那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而放弃了某种东西，而是因为爱情，看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安欣率先夹起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就感觉一股子焦味，他嚼两下就咽了下去，吃了两口米饭，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夸赞道：“好吃。” 王晨都不忍看安欣那纠结违心的模样，心说你咋这么虚呢。 可见到安欣那挑衅的眼神，王晨也夹了一块塞进嘴里，他已经做好受罪的准备了。 然。 口中生津，包裹着回锅肉，王晨没吃到焦味，他确实感觉很好吃。 王晨有点懵逼，他又夹了一块看了看，放在鼻尖闻了闻。 没错啊，焦黑一片，闻着也不好闻，可吃在嘴里咋就挺好吃的呢？ 王晨有些不确定的说：“孟叔，崔姨，你俩尝尝，我怎么觉得这道菜有种臭豆腐的意思，就是闻起来臭吃起来还不错的那种感觉。” 孟德海也被王晨这幅表情搞糊涂了，他夹了一块，刚放嘴里就被呛的直咳嗦。 崔姨也一样，吃了一块就吐了出来。 “吃不了了，倒掉。” 俩人的表现，让王晨彻底懵逼了，他拦下崔姨，说：“您确定吗，我吃的还行啊？” 孟德海呵呵一笑，崔姨则是一副，你小子是真有前途，就这幅哄女孩的本事，安欣输的还真不冤枉。 孟钰可以看穿王晨，她一眼就看出王晨没有撒谎，心里像是抹了蜜的甜，笑着说：“王晨喜欢吃，妈你就放那，多管闲事。” 王晨能怎么说，他吃的确实还行，感觉味道还不错。 也不解释，越解释越乱，炫饭。 孟钰这道回锅肉，王晨见几人确实不喜欢吃，他端到自己面前，把碗中的米饭倒扣，拌了拌，直接来了一道回锅肉拌饭。 他埋头吃着，突然见一双筷子伸了进来。 是孟钰。 她夹了点放进嘴里，眸子映射出王晨的倒影，也觉得味道还不错。 第76章 净化京海 这顿饭，安欣吃的很撑。 离开孟德海家的时候，安欣拉着王晨问出这一个月来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 “你喜欢孟钰什么，你了解她吗？” 王晨想了想，说：“就是觉得相处的还不错，其它的以后再说。” 他说完离开，只留路灯下的安欣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啊？ 正确答案不是应该是漂亮贤惠，通情达理之类的吗。 相处的还不错？ 要你说啊。 安欣带着满心郁闷与不解，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 王晨根据徐江给到资料证据，开始以市中心为中心点，联合各兄弟单位，以扫黑办为主，开始对各个酒、ktv、洗脚房，进行大规模扫荡。 徐江把资料给王晨，而且为了防止旁人察觉到是他徐江通风报信，连带着自己的产业，都在名单之中。 这么做，徐江是有自己的考量得。 一，最近命案频出，老百姓战战兢兢，扫黑势在必得，他也阻止不了。 二，火中取栗，虽然他也会有一些损失，可事后有王晨在，手下的产业与地盘，会迅速扩大。 徐江知道自己对赵立冬最大的作用就是钱，所以这种看似退，实则进的方法，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这一晚，徐江有3个酒、5个赌场被扫，损失不下几十万。 这一晚，王晨联合兄弟单位，查获涉黑性质产业102家，缴获麻古等毒品十二公斤，现金1300多万。 近二十年来，随着开放，人心慢慢开始浮躁，大量产业涌现，也成就一大批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群。 有了地方连盐都吃不起，有的地方却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由于涉案人员过多，市局的关押室根本不够用。 没办法，王晨就把涉嫌毒品的嫌疑人给了缉毒司。 涉嫌情色交易的分给扫黄大队。 剩下那些只单纯的涉黑人员，交给了扫黑办，王晨负责监督。 这一次的扫黑力度非常大，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过后大家又会相安无事。 谁知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王晨继续扫荡，从市中心向外扩散，如犁庭扫穴，一波强过一波，一波大过一波。 等到最后，关押室满了，就腾出办公室，办公室满了，就把这些嫌疑人都集中在市局操场，拉上警戒线，挨个审问。 对外放出信号，严格扫荡所有涉黑产业，净化整个京海。 第五天，王晨还想再扫荡一天，因为手里还有一条大鱼。 这也是徐江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人。 孙栋梁。 名字很好，可却是徐江的死对头，是既徐江白江波之下的第三梯队，主营业务就是器官买卖。 这里说明一下，王晨对徐江买卖器官这件事有所了解。 不过作为徐江的核心业务，就算徐江在王晨面前承认杀人，都不敢承认自己买卖器官。 徐江明白，自己跟白江波，在王晨眼里都是人渣，谁死都没关系，可要是知道器官买卖，他很怕王晨的正义之心爆发，直接弄死自己。 “阿晨，大家现在已经很累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铁打的安欣，都被这四天的连续工作搞得有些吃不消了。 李响跟张彪瞅着安欣，眼中全是赞同。 王晨巡视一圈，见大家枯槁的脸色，神情一正。 “同志们，我了解大家现在都跟辛苦，可我希望大家在坚持一下，因为今天我们的案子，不同以往。” 他走到小黑板，将资料写清楚，最后把孙栋梁的照片放在最中央。 “器官买卖……大家觉得这件事能拖吗？” 安欣悟了。 他就说王晨为什么突然大出血给大家买两箱红牛，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把饮料分给众人，给众人打气，“大家坚持一下，这可不是小事，不能拖啊。” 红牛压下疲惫，正义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干劲十足的附和。 “王队，啥也被说了，您下命令。” 王晨满意的点头。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已经可以对孙栋梁进行抓捕了，我们要保证的是，把参与器官买卖的人，全部抓获。” “这次行动，我已经上报孟局了，他现在就在会议室等咱们，跟我来。” 孟德海没什么好说的，计划早就研究好了。 这次行动，王晨、安欣、李响、张彪，四人组成尖刀队，负责正面进入敌方大本营，等确定一切如证据显示的那样，大部队直接攻破。 资深搞器官贩卖的人，在医疗不发达的情况下，死人是常态，可以说他们都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罪犯。 可你说这件事对警察来说有多大危险，还真没有多大危险。 因为就算被抓到，也只是判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就算是头目，顶天十几年，可你要是袭警，亦或者携带武器，那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这是一伙毫无人性且怂的罪犯。 四人来到北郊村落，把车停在村口，从小路摸了过去，躲避村口的监控器。 这里发展落后，都是平房，脚下的都是黄土地。 正北边有一个厂房，这是几十年前的粮食救济站，如今废弃了，就变成器官买卖的窝点。 围墙三米高，上有铁丝网，虽然几人都是身姿矫健之辈，可要是贸然就上去，很可能被刮个满脸花， “我先上去把铁丝网剪断。” 王晨说着，张彪与李响站在墙下，安欣拖手半蹲。 王晨一脚踩在安欣的手上接力，而后稳稳踩在两人的肩膀上。 他拿出工具钳剪断铁丝爬了上去，而后伸手接应三人。 刚一落地，就见正中央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四人猫着腰前进，一点点靠近房间。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房间大约百十平米，除了有白布遮挡的临时手术台，外面还有十个打手，其中就有孙栋梁。 此刻孙栋梁正在跟坐在椅子上的农妇说着什么，见农妇一脸苍白的模样，估计是一个卖肾的。 王晨比划一个进攻的手势就要进去，谁知却被安欣拉住。 他小声说，“不等大部队吗？” 王晨看着他，有看了李响跟张彪，“你问问他俩，要不要等。” 他作为支队长，为什么要亲自上阵。 那是因为他资历太浅，需要大量的功劳巩固自己的权威。 不然在后方指挥不香吗？ 孟德海就是明白，才会让王晨进去，在后面帮自己托底。 就差明确告诉王晨，能搞定就自己搞定立功，搞不定就摇人。 没见张彪跟李响俩人都是一脸兴奋吗。 张彪小声说：“安欣，你是不是怂了，打击罪犯这种事，怎么能拖呢。” “不是怂，你看那白布，里面估计整做手术呢，万一把医生吓跑，出人命怎么整？” 第77章 抓捕归案。 安欣的话让三人的兴奋褪去了一半。 安欣说的对，如果手术室正在进行手术，医生万一先跑了，病人很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王晨打开耳麦，把情况向孟德海汇报了一遍，然后说： “救护车20分钟后赶到，我们先等等，里面要是做完手术，我们就冲进去，没做完，就等救护车来。” 安欣的善良，让三人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别管什么罪犯不罪犯的，立功受奖都往后靠，在安欣眼里，人民群众的安全始终放在第一位。 王晨指着张彪跟李响，“你们俩回去后，一人500字检讨，我1000字，一起交给孟局。” “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不是打击咱们尖刀组的士气吗你。”李响说。 “我觉得阿晨说得对，我写800”张彪说。 李响不说话了，合着半天，就自己觉悟低？ 他突然很怀念以前，那个倔强中带着三分傲娇的张彪和现在无节操奉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四人在外面小声嘀咕，里面的一个马仔向屋外走。 王晨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三人隐藏在死角里。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孙栋梁，从怀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起身走向临时手术室。 手术还没完成，这个时候进手术室，明显不正常。 王晨本能的感觉不对，他环顾了一下房子四周，中央靠后，后面就是围墙，如果要是开个后门，直接就能跑出厂房。 “你们仨在正门盯着，我去后面看看。” 他的果决，刚好碰上了正要从后门逃跑的孙栋梁。 一个刚要关门，一个刚出拐角，俩人正好来了一个对视。 孙栋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脚步一发力，连大叫一声通知同伙的心情都没有，撒丫子跑。 王晨也乐得如此，闷头追，一句话也不说。 孙栋梁早就防着这一天，所以他不像别人，挣了钱就开始大吃大喝，他呢，除非有活要熬夜，平常生活作息规律，还天天健身，尤其是长跑项目，他甚至在自己的豪宅中放了三台跑步机。 孙栋梁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自信，再加上对四周环境非常熟悉。 这么说，三分钟，只要三分钟，他就能让身后的王晨看不到自己的尾灯。 一分钟后。 王晨脚踩在孙栋梁的后背上，说：“你这个老大还真不地道，跑路都不知会小弟一声。” 孙栋梁努力的转过头，说：“王队长，我服了，您轻点” 王晨不理，拿出手铐准备先把他拷上再说。 “别别别，自己人”孙栋梁连忙说道：“刚刚徐老大给我发短信，让我快点跑，要是不小心被抓就找你。” 王晨手一顿，眼中的怒火在升腾，“你知道徐江的儿子是谁杀的吗？” “额”孙栋梁语塞。 他当然知道，当时都上了报纸头条，就是眼前这位刑侦支队长，一枪嘣了徐江的儿子。 他也不信王晨会听徐江的话，可这不是被抓了吗，死马当活马医呗。 “咔嚓”一声，孙栋梁被拷住了。 王晨对着耳麦说道：“孟局，孙栋梁那小子要跑被我抓到了，救护车到了没？” “还有10分钟，你问问孙栋梁里面的情况。” 王晨中断通话，对着孙栋梁的肚子就是俩电炮。 “怎么说我跟徐江也算老相识了，既然提了，那我肯定要表示表示。” 他说完又是俩电炮。 孙栋梁在心中问候了徐江十八代女性，疼的脸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对方是幸灾乐祸，殊不知这时徐江在借他孙栋梁的手，刺激王晨呢。 王晨一把薅住孙栋梁的头发，问：“得劲不，你还有什么背景，继续说说。” “手术室有一个病人跟一个医生，手术大约还有五分钟结束。” 王晨把情况汇报了一遍，顺便又给孙栋梁来了两拳。 然后问孙栋梁，到底是恨自己多一点，还是恨徐江多一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孙栋梁回答的很迅速，他是真服了王晨，一句不合就动手的毛病，怎么感觉比自己还像一个流氓啊。 问题回答的很正确，王晨又给孙栋梁两拳做奖励。 这个时候，他才算把怒火发泄出来。 他薅着孙栋梁向厂房后门走去，停在距离50的位置。 5分钟后，等屋内的医生拎着一个药品箱走出来时，早就在外等待的安欣他们，跟随大部队冲了进去。 王晨就看着里面吵闹的声音传出，一阵无言。 “警官，你放了我，我有钱，我给你30万怎么样？” 孙栋梁的哀求，没让王晨升起一丝波澜，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还想着跑呢。 徐江给他发短信，一是要刺激王晨。 二就是让王晨做了孙栋梁。 王晨怎么可能答应，如果真的失去底线，那这身警服还穿的有什么劲。 “你想这么多没用的，还不如讲讲徐江呢，他害你受皮肉之苦，你就不想着报复一下他？” “我想有什么用，你们又抓不了他。”孙栋梁耷拉着脑袋。 “我们抓不了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你要是有证据，我明天就让他去看守所陪你。” 孙栋梁不吱声了，他虽然恨徐江，可却不能出卖徐江。 器官买卖就算判了，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未必不能东山再起，要是撅了这行的买卖，以后可没人敢来找自己合作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为什么斗不过徐江，就是没有徐江的狠还有疯。 孙栋梁还想着节操，殊不知徐江早就把他给卖了。 孙栋梁及同伙，全都被抓，王晨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他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徐江。 “怎么样，人做掉了没有。” “做你妈，徐江，我告诉你，老子是警察，不是你手中的刀，更不是杀人犯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老子这辈子做的最亏心的事，就是把你放了你踏马的别逼我。” 情绪激动的王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人影。 高启盛一只手端着热汤面，另只手就停留在门前。 他听到了，也感受到王晨那压抑的咆哮中，带着多少愤怒。 高启盛缓缓退后，左右环顾四周，离开回了家。 第78章 徐江步步紧逼。 高启强见弟弟手中的面，问：“阿晨没吃啊？” “睡了，看样子挺累的，我就没叫他。” 高启强点头，问：“你的那个小灵通，搞的怎么样了？” 他最近一直在观察京海，以前没钱，低头就是生活，也没想过要做一番事业，最大的愿望就是守好自己的鱼摊，供弟弟妹妹上学。 等以后弟弟妹妹毕业了，他自己就能轻松点，也算对的起爸爸妈妈。 手握千万巨款，去了香港一月游，眼界虽然开阔了，可对往后的发展还是非常茫然。 尤其是王晨告诉自己，让自己把眼光从市中心挪开，着重放在周边的村子。 问题是，大部分村子道路泥泞，更有甚者连供水供电都成问题。 他想起最近的见闻，说： “对了，我最近发现啊，咱们京海的码头很混乱，利润也很大，尤其是沙场，基本上就是无本买卖，一天赚个几万块，不成问题。” “这很好啊。”高启盛说。 高启强摇头，“没那么简单，这种暴力行业，都是黑社会在把控，白江波你知道，就是那个失踪的白江波，他就是做沙场发家的。”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徐江，也有好几个沙场。” 徐江，这个名字在这前后接连出现在高启盛的耳中。 他不动声色的询问：“还有吗？” 高启强轻叹口气，笑着说：“阿盛啊，让你跟小兰读大学，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正确的事那些暴力行业咱们就不要想了，他们都有黑社会背景，咱们就踏踏实实的做点小买卖。” 可能连高启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说出无本买卖时的羡慕，跟不抗拒。 也就是说，他不在意这种赚钱方式，放弃只是没有这个实力。 两人又聊了一会，高启盛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慢慢坐在床前，抚了抚眼镜。 手慢慢停顿，视线停留在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 这块表，价值36万。 高启盛看到这块表，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阿晨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徐江的手上呢？” 第二天。 高启盛早早起床，端着一碗热汤面，敲开王晨家的大门。 “阿盛，你小子贿赂我是不是，怎么不放辣椒啊。” “我去拿。” 王晨摆了摆手，接过面，示意对方进屋。 他把面放在桌上，刚要吃，“你吃了没有？” 高启盛摇头。 王晨拿出一个碗，分出一半给了高启盛，“那就一起吃。” 高启盛低着头，吃着面，吃着吃着，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我去，阿盛你不是，大清早的你哭什么啊是不是遇见事了，跟我说，我帮你摆平。” 高启盛吃了一大口，笑道：“我就是想到小时候，那时候咱们两家都没钱，吃也吃不饱，通常是两碗面四个人吃。” 王晨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停，别在这自我感动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现在分你，可不是不够吃，而是我吃不了。” 俩人说着话，高启强也端了一碗面走进屋，他指着两人：“我就知道你俩吃着呢，怎么不叫我。” 他把背着的手拿出来，赫然是一罐辣椒油。 王晨接过辣椒油，放了一勺后，吃了起来，“你们俩一会收拾碗啊，我还有事。” “我来。”高启盛说。 他们四个人，高启强负责做饭、高启盛负责洗碗、王晨负责吃饭，高启兰负责喂饭，可谓分工明确。 吃完饭，王晨最先离开，而后就是高启强。 高启盛收起碗，来到洗手台。 他清理白瓷碗上的污浊，看着在次焕然一新的白瓷碗，心中不仅在想，如果碗不刷，就无法在使用。 碗脏了可以洗，人呢。 人要是真的脏了，还有的洗吗？ 如果三兄弟都脏了，那谁来洗？ 高启盛很聪明，昨天王晨一句话，就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晨可是杀了徐江的儿子，到底被抓到什么把柄，才会让王晨投鼠忌器？ 他思考着，一点点把碗洗净。 过了一会，高启盛离开旧厂街，去了荒楼。 他越过封条，迈步进入楼中。 一层的铁笼，而后是二层 高启盛走的很慢，一个死角都不放过，一点点的观察。 三楼，他见到了一处比其他地方稍稍干净的位置。 高启盛抬起头，见到墙脚的电线。 四楼，五楼。 高启盛看到了铁笼，看到了玻璃门，他撕开封条进去，仔细观察着四周。 他一步步向前走，地面上有一个人型印记，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低着头，仔细观察。 突然，高启盛慢慢转身，缓缓抬头，他一步步向前走，看到了那个微型监控器。 他猛地转头，伸出手臂下压。 脑海中浮现出王晨站立在前，徐雷在后。 摄像头只能拍摄到王晨的后脑勺，却能精准的拍到徐雷。 威胁、摄像头。 高启盛在心中思考，到底徐雷说了什么，王晨会击毙对方，还会受徐江威胁。 过了一会，他就想到了，一定是被误导了。 他又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问题后，缓缓离开。 高启盛刚离开荒楼，对面废楼中的男人也放下的望远镜。 他拿出电话，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徐江。 徐江摩搓着胡子。 为了保密，更好的控制王晨，在他出狱的那一刻，就派了两个小弟24小时不间断监视。 任何进出荒楼的人，都逃不过徐江的眼线。 他招呼周小东，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徐江喃喃；我没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等周小东把高启盛的情报收集完，徐江给王晨打了一个电话。 如果是别人，徐江会自己出手，可要是王晨的兄弟，那就让王晨自己解决 谁让他徐江通情达理，又是一等一的仁义之辈。 其实徐江不觉得高启盛知道什么，他不信这么大的事，王晨会告诉高启盛。 可高启盛到底知不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徐江让他高启盛知道。 他徐江就认定了高启盛什么都知道，这个人不能留，要死才行，要王晨亲自动手来守护他们共同的秘密。 想到王晨在痛苦中杀掉自己的兄弟，徐江不由发出畅快的微笑。 至于高启盛会保守秘密，不会乱说这种话，他徐江是不会相信的。 徐江没有读过孙子兵法，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围三缺一，兔子急了还咬人。 他只知道，把人打趴下，还要在补两刀，这叫乘胜追击。 也是王晨没有杀孙栋梁的代价。 第79章 真正的思量 市局办公室。 孟德海正与安长林聊天，聊得就是王晨。 这段时间两人可以说一直都在密切注意王晨。 当然，这些都是在秘密进行。 没有动机跟证据，说怀疑有些难听了，可以理解成是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你说那个录像带真的是徐雷销毁的吗？”安长林问。 孟德海摇头，“这小子心思重，看不出来，不过我倾向是这样。” “那你就不害怕？” “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生常谈的问题，动机。 王晨为什么要说谎，他根本没有说谎的动机。 除非王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徐雷认罪伏法时，还选择击杀徐雷。 但以他孟德海对王晨的了解，王晨不是这种人。 安长林指着孟德海，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 另一边。 离开荒楼的高启盛，去了配件市场，取回定制好的手枪配件。 刚进屋，就见王晨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高启盛默然坐到王晨对面，笑着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取点东西你呢，去做什么去了？” 高启盛一愣，连忙拿起茶壶，“你等一下，我去烧水。” 王晨声音沉稳，“我问你，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我先烧水。”高启盛转身就要走向厨房。 “我再说一遍，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高启盛转身走到王晨面前，低着头，“去了荒楼。” 王晨深吸口气，生气的同时，也带着一丝欣慰，最起码对方不敢用假话骗自己，问什么答什么。 “为什么去。” “昨天，你回来时，我给你送面” “都听到了？”王晨问。 高启盛点头。 王晨缓缓闭眼，他不禁在心中问自己，最近自己到底怎么了，这种低级的错误都能犯。 他起身向外走去，“这件事你不要管，我自己能搞定。” 高启盛多聪明，王晨能这么快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王晨作为警察不会私自派人盯着荒楼，那肯定是徐江的人。 “你觉得既然被徐江知道了，我还能不管吗？” 王晨身形一顿，头也没回，“我说了，我自己能搞定。” 高启盛驱步上前，急声说：“你怎么搞定，我还不了解你吗，那徐江一定是抓了你什么把柄，你怎么搞定，去自首，还是去杀了徐江？” 继续道：“要是去自首，他们一定会陷害你，到时候你的理想怎么办杀徐江更不行，杀了人，你这辈子就毁了阿晨，我来，我去杀了徐江，一了百了。” “啪~”的一声。 高启盛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笑了，“放心，没事的。” 王晨转身回到屋内，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高启盛我告诉你，别踏马的多管闲事，我要真想杀徐江，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显着你了？” “我就纳闷了，谁给你的勇气，徐江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啊。” 高启盛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眼睛，重新带上后，说：“怎么动徐江是我的事先说你，因为你是心理博士，又主攻的犯罪学，你明白杀人是会上瘾的，人的心里都关着一头猛兽，他被社会认知跟三观束缚。” “你在意的不是徐江的生死，而是杀人这件事跟你的理想起了冲突，对不对？” 高启盛回到屋子，取出一本‘沉默的羔羊’递给王晨。 “阿晨，你没发现你最近变得急躁易怒了吗。” “你要是在不改变，都不用别人说，你自己就会爆。” “阿晨，这个世界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想要搜集徐江跟他身后靠山的罪证，然后一举扳倒对方，可在这时间里，你却又在心灵中为徐江犯下的罪孽背书因为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的选择，徐江现在应该在监狱里接受惩罚，他也就没有害人的机会你一直在折磨你自己，对不对？” 王晨无言，无话可说。 高启盛继续道：“你以前一直在说，迟到的正义就不配称为正义，因为受害人已经被害，因为冤枉者，已经被蹉跎了岁月，他们失去了大好年华，失去了一切” “阿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高启盛的话，深深触动了王晨的心，他从来没有想过，高启盛竟然会如此了解自己。 他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暴露在阳光下。 他想着，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正式一下这个从不反驳自己的高启盛了。 王晨上前，手高高扬起，最后却没有将这一巴掌打下。 他调整好情绪说：“相对论，得到的同时就会失去你说的很对，谢谢你阿盛，你很了解我。” 高启盛眼睛越发明亮，他有种即将跟王晨并肩战斗的兴奋，可接下来的话，却在此将他的兴奋浇灭。 人不能只从自己的角都想问题。 徐江的生死不是关键。 高启盛还是太稚嫩了，在王晨面前都显得稚嫩，更何况那些老狐狸。 赵立冬的智慧，可不是凭吃顿饭，说两句话，谈两次心就能够揣摩透得。 这段时间王晨一直在想。 他承认，自己有想过把徐江跟赵立冬两人都拉出去沉海。 可后来他又放弃了。 理想跟信念是主要部分，可也有动机这个主要因素。 因为动机。 因为失踪的录像带。 当时结案时，把录像带归为徐雷早早销毁，这件事只有三人知道，现在加上一个高启盛。 徐江跟赵立冬无事，他王晨没有动机，谁也没有追溯时空的本事，也就谈不上怀疑。 可两人一旦出事，或者徐江突然死亡，那他王晨就会被列入怀疑名单中，成为第一嫌疑人。 不要小看他身边的同事，安欣可是一个半枚指纹都要彻查到底的人，为什么现场少了一个录像带，对方却在最开始的全力寻找，慢慢偃旗息鼓，甚至连一句感慨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王晨没有任何动机。 不然你能指望安欣会顾忌情谊，放过他王晨。 赵立冬的手段，看似是阴谋，其实是阳谋。 也就是说，无论王晨怎么选，都逃不过赵立冬的算计。 一，选择坦白，赵立冬会在适当的机会拿出证据按死自己。 二，选择杀徐江，自己将失去孟德海等一众刑警的信任，正式成为赵立冬的打手。 三，狗急跳墙全部弄死，就算成功，就算逃过了制裁，也会被人怀疑，被孟德海怀疑旁的不说，跟孟钰在一起这件事，别想了。 所以只有同时将赵立冬跟徐江齐齐定罪，让两人无法翻案，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王晨一直都在找机会得到赵立冬的证据，可无论是在何种场合，都是赵立冬先到，王晨后去。 这样一来，王晨根本不敢用类似录音笔的监听设备，怕被反监听设备侦查到。 王晨为何会烦恼忧愁，是因为他明白，没有后台背景的自己，除了自证清白这条路，别无他法。 他可不会腆着个大脸，想着这是未来老丈人对自己爱的考验。 王晨就是把所有事情想的太透彻，所以才不敢赌，不敢赌自己摊牌，孟德海会不会死挺自己。 不敢赌指正赵立冬，会不会得到公正的清白。 小概率是脱下警服，大概率是锒铛入狱。 因为到时赵立冬会以保护优秀警员的名义，才没有把录像带公之于众。 权利的本质，就是有最终解释权。 换句话说，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80章 持续突破。 “阿盛你记住，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因为一次大意，让我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你以后做事只有站的更高的层次去看待问题，这样才不会出错，我的教训，就是血的教训。” “那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徐江会给咱们时间吗？”高启盛问。 “会的，入了这盘棋，就已经卷入这名为权利的旋涡，对我跟徐江而言，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可对别人，这只是一场名为权利的游戏罢了。” “阿晨，这么说，我差点闯下大祸啊。” 高启盛被打击的有些自闭。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什么叫谈笑中定人生死，他高启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王晨的话，高启盛听进去了，他的本意是帮王晨，可不是给王晨找麻烦。 只是聪明的高启盛，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说说你的计划。” 王晨一瞪眼，可见高启盛那执拗的眼神，叹了口气，“这件事的难点就是，怎么从对方手中得到完整的录像带。” 这件事要分清主次跟先后顺序。 重点是，想尽一切办法得到未删减的录像带，只要证明徐雷说过他脚下就是压力板，存在误导判断，就可以。 注意，这里的一切办法，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迂腐者，斗不过小人，只有隐忍与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 与此同时，相同进行中，还要寻找赵立冬的犯罪证据。 为此，王晨想到三种办法。 一，徐江伏法认罪，供出赵立冬。 二，王晨杀徐江，彻底倒向赵立冬，换取信任，徐徐图之。 三，王晨先一步找到赵立冬罪证，不用太大，只要能给赵立冬制造一些麻烦，两者交换，就能破局，要是罪证滔天，甚至可以直接反杀赵立冬。 三个选项，王晨只能选择三，可赵立冬作为政法委书记，想要在没有官方支持的情况下得到对方的罪证，谈何简单。 为什么说麻烦呢，因为赵立冬都是在利用手中的职务进行犯罪，原着中，李响拼了命，都没有得到的东西，王晨要是一直墨守陈规，根本就别想得到任何把柄。 如今的突破口还有一个，那就是孙栋梁。 作为商业竞争对手，孙栋梁一定掌握徐江的一些有用讯息，比如说徐江的器官贩卖据点，只要找到徐江的账本，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王晨不是没想过把徐江绑了，逼问对方的账本下落。 然。 他知道，徐江恨自己入骨，就算是死，都不会让自己好过，到时打草惊蛇，让赵立冬先出手，王晨将彻底陷入被动。 市局。 王晨匆匆说完，回来后第一时间开始提审孙栋梁。 接下来的三天，王晨24小时不离开警局，他算是跟孙栋梁杠上了。 他就跟作弊熬鹰一样，咱俩谁也别睡。 孙栋梁现在属于调查审讯期，没有正式结案。 王晨作为支队长，他有权利决定是否结案审判。 只要自己不签字，觉得有疑点，谁也说不出什么。 再说大家都知道咋回事，都知道王晨的目标是徐江，没人撞枪口。 三天，72小时，孙栋梁扛不住了，他就差把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的事说了出来。 “林华路213号，正泰街16号，呈富路337号。” 孙栋梁顶着黑眼圈，边说话边点头。 “啪”的一声，孙栋梁一个激灵，“我不是说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给我继续审，我现在带人去确认，要是发现说假话，那就再审三天。” 王晨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另一边，高启盛的异常，引起高启强的注意。 经过再三询问，了解了事情始末。 高启强犯了难，有心想帮王晨，可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就是一个卖鱼佬，虽然穿着一身名牌，可却没有人脉。 “你说那个白江波是徐江杀得？” “阿晨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高启强眼睛滴溜溜的转：“我听说白江波有个老婆，长得很漂亮，他很爱自己的这个老婆。” “没错，这事我知道，是小虎说的。” “那你看家，我出去一趟。” “一起。” 俩人收拾了一下，找到唐小虎，询问几句，打听到陈书婷家的地址后，离开了。 看着崭新的桑塔纳，唐家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跟上。 “强哥，是不是有事要办啊，带上我俩，这样也有个照应。” 高启强想了想，说：“这次就算了，下次。” “别啊强哥。”唐小虎笑嘻嘻的说：“我跟我哥商量过了，准备以后跟着强哥你混，任意差遣。” 俩人发达了，这件事根本都不用说。 又是金表又是小轿车的。 可高启强一个臭卖鱼的，他能有什么身价，还不是王晨回来了。 现在王晨都成支队长了，还不抓紧抱大腿，那不是缺心眼吗。 第81章 你嫁给我好不好。 下湾别墅区。 白色桑塔纳缓缓驶入小区。 现在的高启强，骨子里还是那个老实本分的卖鱼佬。 他知道王晨有事，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想要帮忙，不是因为他胆子大，而是因为情义。 虽然王晨一直想到老大，可在心里，高启强却早就把王晨当做了亲弟弟。 情义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高启强只明白一点，那就是王晨有事，他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那就要顶上去。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高启强让三人不要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按动门铃。 叮铃~ 大约三分钟，陈书婷一身高领卫衣，次抛波浪头，缓缓映入高启强的眼帘。 好美。 高启强轻咳一声，说：“你好，我叫高启强，是王晨的哥哥。” “你是说支队长王晨？” 高启强点头。 刚刚还一脸警惕的陈书婷，露出一丝笑容，火红的双唇像是能把男人点燃。 高启强看呆了。 “进来。” “好。” 第一印象很重要，陈书婷对高启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闷骚男。 高启强呢，挖槽，真带劲。 可能是感受到陈书婷那带着礼貌的客气有些疏远，高启强也不废话：“我要帮阿晨，所以陈小姐，您能跟我说说你先生的事吗？” 陈书婷不语，而是上下打量着高启强，目光中全是审视。 她不知道是高启强把自己当傻子了，还是高启强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这么幼稚的问题，怎么会出现在高启强这个年龄段的嘴里。 “高先生还真是快人快语，不过该交代的我都跟王警官说了，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王警官对了，我一会还要给我孩子补课，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陈书婷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就差直说老娘没工夫跟你扯淡，哪凉快哪待着去的话了。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答案是不可以。 对于陈书婷的强势，一直处在食物链最底端的高启强，还没有黑化，没有被逼到绝境的高启强，下巴向内收。 这个动作在心理学上称作示弱，就跟战败的斗犬，面对胜者都会夹紧尾巴是一个道理。 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怯懦，没有引来陈书婷的同情，反而更加鄙视。 她的家教不允许说脏话，可她的神态却表明了一切。 陈书婷的手慢慢抬到胸口，交叉在一起，她的身姿微微侧着，只留给高启强一个侧脸。 这个动作可能不是很尊重人，可却能把陈书婷那强势的性格完美的展现在高启强的面前。 “陈小姐，我真的想帮阿晨，这也是在帮你。”高启强说。 陈书婷不语，就静静的看着高启强。 仿佛再说，就你，还想帮王晨对付徐江，你今天没吃药。 没有黑化的高启强，只有两点成大事的品质，一是情商，二是抗压。 陈书婷的不屑，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竟然让高启强不在紧张，他把身子听得笔直，重心向前顶，头向后仰。 “陈小姐，我希望你在考虑考虑。” 这个时候，陈书婷有些惊讶了，她竟然在这短短的几十秒，看到一个人老实到怯懦，再到不服输。 对，就是不服输。 陈书婷能看出来高启强就是在强行装逼。 她伸出一个手指，“一个问题，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男人死了，要不要改嫁？” 陈书婷眼睛瞪大。 她懵了。 什么情况。 自己改不改嫁，跟你高启强今天来这又关系吗？ 你特么是来办事的，还是来泡老娘的？ 她差异的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男人死了，要不要改嫁，嫁给我！”高启强大声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可能是不想露怯。 毕竟对方只让问一个问题，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个问题怎么够。 与其灰溜溜的离开，还不如挣个面子再走。 况且高启强也觉得自己挺优秀的，不仅会杀鱼，大小也是一个千万富豪，又是童子鸡，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寡妇吗？ “就你？” 陈书婷没骂人，可眼神中全是不屑与鄙夷。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啊。”高启强梗着个脖子。 “呵你等一下。”陈书婷转身进屋，没一会又出来了，只不过这次手中多了一把菜刀。 高启强慢慢后退，指着陈书婷：“陈小姐，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冷静，不然受伤的虽然是我，可你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还不等高启强再废话，陈书婷的菜刀已经飞了过来。 高启强侧身躲过菜刀，马上退到门外，说：“陈小姐，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你遵守承诺，你要不要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陈书婷没说话，而是捡起地上的菜刀，又甩了出去。 “哎呦~” 陈书婷听到惨叫声，迈步向门外望去，见高启强倒在道沟里痛呼，嘴角一勾。 秀发一甩，转身向屋内走去，可走到一半，又听见门铃。 她深吸口气，疾步走到门口开门：“我说你没完了是。” 高启强双手拖着菜刀，“还你。” 陈书婷一把接过，举起作势欲劈，见高启强一缩头，噗嗤一笑：“我发现你这人怎么二皮脸啊。” “我不是二皮脸。”高启强想到自己经营鱼档，不是挨骂就是受欺负，声音有些哑：“就是习惯了。” 这一声习惯，道尽了多少心酸与无奈。 陈书婷动容了，她放下菜刀，道：“进来。” 刚一进别墅，高启强就要拖鞋，陈书婷这次却制止了他，“算了，你的脚，踩不脏我家的地。” 一句话，高启强刚刚心中的那点不快，全都烟消云散。 甚至有种异样的爽感。 他一脸矜持，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竟然给陈书婷鞠了一躬，“谢谢。” 两人没有在谈改嫁的事，而是谈起徐江跟白江波。 等高启强离开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没人知道这两个小时，两人到底谈了写什么，只是在上车时，高启盛从哥哥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欲望的情绪。 这跟以往不同，不同于卖鱼，不同于香港旅游。 这次的欲望，强烈且主动。 （各位看官，既然写狂飙，那么我想强哥跟大嫂的爱情，值得挥洒一章笔墨。） 第82章 在抽徐江 林华路213号，正泰街16号，呈富路337号。 三个位置，王晨各派两人前去隐秘侦查，而后交叉穿替，得到一个新的联络点，他就加派两人，就这么稳步持续加派警力，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 参与人员、器官主要来源、销售渠道，全部摸清后，才开始定制抓捕计划。 也正是这次行动，王晨跟安欣产生了第一次的分歧。 王晨主张兵贵神速，多留这些窝点运行一天，就多一个受害者。 安欣则是建议再等等，徐江作为幕后者，很可能会前往某个窝点。 比如资金查账等问题，就算徐江不亲自来，也会派遣一个得力干将。 王晨也承认，安欣说的没有错，可他忘了徐江的能量。 早在七天前，王晨掌握的联络点就已经不再增加，在刚刚更是接到徐江的电话，声称窝点可以给你，但是你王晨要放出一个口子，让人撤出几个。 王晨满嘴答应，嘻嘻哈哈的表示一会就撤。 大约十分钟后。 王晨又就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声称领导要请他王晨吃饭。 现在说什么都要抓了，不能再等，不然这次行动就算不会被迫终止，也会因为压力而放出一道口子。 “安欣，我希望你接受现实，做事不要太理想化，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一口气吃不了一个胖子。” “可是马上就要到月底，他们肯定会查流水，到时候徐江肯定会派人来。” 王晨紧盯安欣，一字一顿道：“徐江不会派人来了你懂了吗？” 说完，他转身进了指挥室，“所有人注意，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三个窝点，李响、安欣、张彪三人各领一队，直捣黄龙，全部拿下。 王晨就在指挥中心远程遥控。 还不等三队押解犯人回来，徐江的电话又打来了。 王晨直接关机。 他对三人指挥，“给我找账本，找证据，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是3”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靠！” 徐江愤而怒摔挪鸡鸭。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周小东说：“臭条子反水了，账本流水都消除干净了，确认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这件事跟咱们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老大你放心，不仅是账本流水，人也没问题，没有人敢供咱们，不供就是三年-五年，供了咱们就要全家死绝，都懂的。” 徐江招了招手，等周小东把脸靠过来时，他两只手同时抓着周小东的脸，笑呵呵的说：“很好，干的非常好今天晚上叫几个极品姬，好好放松一下，去” “谢谢老大。”周小东笑着答应。 徐江对周小东是真没的说，钱、人、女人，应有尽有，全都随便。 他问：“老大，要不要给您也找两个？” “两个够吗？” “不够，大哥你的实力，最起码10个。”周小东拍胸，伸出大拇指，“我现在就去。” “等等。”徐江笑容慢慢收起，“今天就算了，我要找王晨那个臭条子好好唠唠。” 颐和园。 二楼包厢。 赵立冬坐在首位，不发一言，眼中的和善收起，带着一丝阴鸷。 徐江坐在左手边，身子倚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耷拉在地，另只手指着王晨大骂。 赵立冬用手敲了敲桌面，等徐江闭嘴后，看向王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听听” 王晨吃着大米饭，夹菜往嘴里噻。 “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你问你话呢。”徐江道。 王晨不理，继续夹菜，“你问徐江。” 赵立冬把探寻的目光投到徐江身上，在他印象中，王晨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难道真的事出有因？ 徐江气急，“你问我，我踏马问谁去，难道我告诉你，我良心发现，我要悔过了，我让你扫我的场子吗？” “高启盛。”王晨提醒后，继续吃饭。 徐江脸上一怔，不说话了。 赵立冬明白了，又仔细询问后，恨不得给徐江两耳光。 玛德，让王晨杀自己从小长大的发小，怎么想的，这是喝的多少假酒。 沉默片刻，赵立冬询问道：“你说那个高启盛，可靠吗？” “我们相依为命的一起长大，是亲兄弟，你说可不可靠。” 赵立冬了然，他施施然的站起，“你们俩好好聊聊，我不希望这种事，以后在发生。” 徐江神情一紧，感觉刚恢复好的身子骨，传来阵阵刺痛，“领导，领导你别走啊，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散了” 赵立冬不理，王晨也吃完饭了，他起身走向徐江，抽出腰间的皮带。 “你能意识到你自己不占理，我很欣慰，可你不仅让我杀我兄弟，还在领导面前这么骂我，我很不开心。” 很块，惨叫声响彻包间。 赵立冬等了十分钟，才缓缓走出隔断，“行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见徐江衣衫褶皱，呲牙咧嘴的模样，心中一叹。 王晨除了一个把柄被自己死死握着，其他的是既不要钱也不要女人。 这段时间赵立冬也明白，自己跟王晨真的不是一路人。 不过正因如此，他才要把王晨拉下水，这样才有成就感不是吗？ 赵立冬对王晨的感情很复杂，那是一种既欣赏又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大家都爱钱，就你不爱，就你了不起，就你清高啊。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这样徐江你拿十万给高家兄弟，算是赔偿精神损失了。” “领导”徐江急了，自己生意被扫，还挨了打，最后还要赔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可见赵立冬的眼神，瞬间了然。 这是要循序渐进，一点点腐蚀王晨啊。 徐江马上明白，今天王晨要是收了钱，那他这顿打就没白挨。 “领导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听你的。”徐江说着就要掏钱了。 “别，我们可没那么金贵，可没有精神损失费这一说。”王晨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徐江傻眼，“领导，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是高启盛受了惊吓，你给王晨干什么，你能不能有点诚意，你去给高启盛啊。” 徐江呲牙咧嘴的竖起大拇指，阴阴一笑。 第83章 强盛通讯开业 第二天。 高启盛一大早就起来整理着装。 这半个月，他见了老同学曹斌，搭上了电信经理龚开江的那条线。 店面也找好了，就在菜市场的对门。 按理来说，身怀千万巨款，不应该在搞个手机店小打小闹，可王晨跟高启盛说了，做生意要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只有基础打牢，得到商业经验，等机会来的时候，才能一飞冲天。 两兄弟齐头并进，小灵通生意是以高启盛为主，选择村子进行投资则以高启强为主。 今天就是强盛通讯开业的日子。 “哥，你快点，我去叫阿晨。” 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的高启强，一脸笑容。 这半个月，他除了考察市场，没事就去下湾找陈书婷，别误会，他可不是单纯的去谈情说爱泡马子，而是根据陈书婷给出的线索，一点点寻找，目的就是要找到白江波的尸体。 原着中，白江波是被自己的司机郭振出卖，这才身死。 这次也一样。 不同的是，徐江没选择放过郭振，而是选择一块埋了。 这个情报王晨也知道，不然早就着手寻找郭振，控制住了。 他一度疑惑，是不是自己的到来改变的什么历史进程。 殊不知，因为王晨的原因，徐江这段时间接连袭警杀人，那颗心不再是满心仇恨，而是早已变得敏感又疯狂。 这时，门外两人已经准备好了，高启强笑着跟了上去。 “阿晨，你怎么不穿警服啊。” “干嘛，我又不是去做客，当然不能穿警服了。”王晨笑着说。 他一会还要办案，穿警服不方便，也就是去鼓鼓掌就要走。 昨天不仅抓了很多犯人，还有那些受害者，他这个支队长是方方面面都要管，要交接，一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不然每次赵立冬找自己，自己都先炫饭干什么，又不是饿死鬼投胎，还不是没时间吃饭。 砰砰砰~~ 啪啪啪啪啪。 爆竹与烟花齐鸣，强盛通讯就这么在旧厂街开了业。 王晨待了十分钟就离开了。 两兄弟也没工夫跟王晨含暄了，高启强这些年的好人缘，在今天发挥了作用。 街坊老邻居都知道高启强本分，不会骗人，听说打电话便宜，接电话还不花钱，纷纷掏腰包购买。 一时间，热闹非凡。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徐江戴着墨镜，被一帮小弟簇拥着走了进来。 他拉了拉墨镜，左右寻找一下，很快就锁定了带眼镜的高启盛。 挥手扒拉开人群，驱步来到高启盛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高老板，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恭喜恭喜。” 高启强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他皱着眉，来到徐江面前，问“你是？” “我徐江。”徐江一脸热情，“你谁啊。” 现在的报纸上的照片都很模糊，两人虽然都在那种调差徐江，说真的，他们就连徐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不，俩人听到是徐江本人，人都傻了。 第一念头就是，完犊子了，暴露了，这货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第二念头就是，别慌，就算是徐江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粗。 高启强眼神闪烁，拳头紧握，“徐老板是来买小灵通的？” “小灵通？那是什么？”徐江一脸懵。 买什么小灵通，老子是来送钱的。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拍着脑袋，“瞧我这记性，我就是来买小铃铛的。” “是小灵通。”高启盛纠正。 “对，小灵通，多少钱。” “940元。”高启盛不动声色的解释：“不过需要身份证才能办理，您带身份证了吗？” “这么麻烦？那我要多买几台，怎么办？” 高启盛摇头，“那不行，是这样的，每个小灵通的电话号码都要身份证接入网点才能注册，不然你买回去，也打不了电话。” 徐江转身招了招手，示意周小东上前。 俩人说了几句话，徐江非常豪气的说，“给我来两千台，不过有个要求，你要上我集团去办，不然会影响我们公司的工作。” 940一台的小灵通，两千台就是将近200万。 这其中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只有高启盛清楚。 如果是以前，高启盛根本不会管这是不是阴谋，一定会直接上套。 可现在不同了，他高启盛也是见过市面的人。 “抱歉，这件事我们还要商量一下，主要是没那么多的货。” 徐江可是人精，两兄弟的表现，马上让他意识到两兄弟好像知道些什么，他笑的更开心了。 如果王晨连把柄的事都跟两兄弟说，那就说明两人在王晨的心中确实很重。 这样一来，投资更要进行了，他徐江已经决定要跟高家兄弟做朋友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徐江说的。 “没关系，这批小灵通我不要，不过高老板赶紧进货，我等下一批就行。” 他说完不在意的问：“高老板不会连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两兄弟对视一眼，知道这生意是必须要做了，“那行，徐老板留个电话，等货到了，我给徐老板打电话。” 徐江走了。 两兄弟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直到晚上回家时，才不约而同的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言。 过了一会，王晨回来了。 见桌面空荡荡，问：“不是吃饭吗，饭呢？” “一会去吃猪脚面，你先坐。”高启强说。 他把徐江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意是询问王晨如何拒绝，却被高启盛打断。 “我觉得我们应该卖给徐江” “什么意思？”王晨问。 高启盛本就聪明，更是知道现在王晨跟徐江的微妙关系，很快就想明白，这是对方想要在自己这寻找突破口。 可换个角度，只要自己跟对方虚以为蛇，是不是也能帮王晨打探一些消息。 不然就这么天天干瞪眼，什么时候能帮王晨做事？ 他把想法说出，得到两人共同拒绝。 高启盛也不恼，仔细分析利弊，重点强调这件事没有任何危险。 相互虚以为蛇，吃吃喝喝罢了。 他高启盛就是要吃着徐江的饭，喝着徐江的酒，泡徐江的马子，然后找机会弄死徐江。 这个时代，想办事，有的时候就要采取一些措施，而这种事，高启盛率先揽在自己身上。 第84章 徐江为自己掘坟 王晨对高启盛已经无语了。 先是想直接做掉徐江，然后又想着去跟徐江玩无间道。 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如果说改变，应该就是香港旅途了。 三人同时开阔了眼界，高启强得到了自信，做事更加得心应手，懂得取舍了。 可高启盛却得到的欲望。 从想杀徐江开始，高启盛就一直在向王晨释放一个信号，让我跟着你，我帮你处理一切脏事。 现在又想跟徐江搞到一起。 不安分，太不安分了。 他不想表现的太迂腐，可在王晨心中，如果两兄弟非要有个人狠点，那也应该是高启强。 高启盛不是狠，是疯。 这种疯没有理智，没有底线，是会坏事得。 王晨突然明白，自己可能会得到一个人的支持，可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整个京海，现在已经乌烟瘴气，自己仅是突击扫了一下，整个市局都不够装犯人的，要用到操场。 这还是市中心，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到底有多混乱。 大量失足女、闲散人员，这些人没有一个正经的营生，光靠抓是没有用的，只有发展，遏制混乱，才能慢慢变好。 原着中，以后的青华区长孟德海，现在还是一个落后贫困的区域。 发展最初必然要涉及一些黑暗，这是时代的选择，这是阵痛，只要不杀人，不贩毒，不祸害老百姓，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国的刑罚为何都是从轻，就是这个原因。 这个时候想要做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那就不要做事了，太过理想化的世界，只有书本里才有，现实充斥着无奈与心酸。 王晨特别想跟高启盛说，别搞事了阿盛，京海太黑暗，你把握不住。 可这事根本没法说，人设如此。 别管如何，穿上这身警服，代表的就是正义，哪怕你内心阴暗，你也要压制住，如果控制不了，那就不要玷污这身衣服。 “阿盛，做人做事要讲究一个堂堂正正，你要做的是好好经营，做一个成功的商人，而不是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徐江不值得你搭进去，明白吗。” “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种危险的言论，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另一个身份。” 王晨说完，径直离开。 高启强一言不发。 高启盛眼神闪烁，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三兄弟一政一商一黑。 齐头并进才能无往不利。 不然做事畏首畏尾，何时才能成事？ 他看向高启强，还没等说话，就见一张大手，由远至近，打在自己的脸上。 高启强指着高启盛，手指止不住的哆嗦，“阿晨说的没错，我供你上大学，是让你以后出人头地，不是让你去瞎混。” “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以后你砍人的时候，还要阿晨去捞你，当你的保护伞啊。”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阿晨用五百万让咱们长见识，就是怕咱们为了钱误入歧途，你可倒好，一门心思往里钻真是无可救药。” 高启强也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高启盛一人。 两人的话在耳边回荡，高启盛在感动的同时，更加坚定信念。 他固执的认为两人是怕自己有危险以后回不了头。 可越是这样，他越要做一番事业。 “这个世道就是乱，光有钱没用，还要有人，黑与白之间，从来不是绝对的对立关系，更多的是相辅相成，尤其是在京海。” “很多事情，阿晨就算是支队长也是管不了的。” “哥，一世人三兄弟，阿晨不欠我们的，我们不能一直索取，要付出才行，你怎么就不明白。” 高启盛嘀咕完，起身把两人叫了回来。 别管怎么样，总要做点什么，不能干看着。 既然徐江不能去，那别人呢。 你王晨现在的弱点不就是孤掌难鸣吗，为什么非要把什么事都抗在肩膀上。 大家既然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将想法说出。 别说，语言的魅力在于，换个方式，就是不同的效果。 高启强举双手赞同。 王晨也可以接受这种共进退的方式。 暗地里的事情，安欣、李响他们帮不上忙。 可高家兄弟可以，还很安全。 他开始指导两人，白天正常营业，晚上跟踪赵立冬，不需要着急，慢慢来，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对方的生活习性摸透。 王晨看着两人：“原本这些事我不想说，既然阿盛知道了，那也没必要隐瞒，交给你俩了。” 两人重重点头，伸出手叠在一起。 王晨嘴角露出笑容，慢慢放了上去。 一个星期后。 高启盛带着三个工作人员，为徐江办理了2000个小灵通开户手续。 当晚徐江就邀请高启盛去了白金翰，顺便叫了6个姬。 算上这次，高启盛前后来了白金翰两次。 第一次是为了搭上龚开江这条线，跟自己的同学来的，第二次则是在现在。 最近两人天天晚上跟踪赵立冬，成宿成宿的在外喂蚊子。 这次来白金翰，是三人共同商议好的，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徐江。 高启盛来之前， 王晨特意嘱咐，虚以为蛇可以，不要被留下什么证据，不然到时候说不清。 有了王晨的提醒，高启盛有些拘谨得搂着女孩，唱起了甜蜜蜜。 心里是一点都不敢放松，保持警惕的同时不忘观察徐江身边的人。 灯光球的闪耀下，他跟徐江推杯换盏，大哥小弟叫的亲热无比。 徐江也在慢慢观察高启盛。 在他印象中，高启盛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崽子，要不是因为王晨，这种人，他连说句话都懒得说。 果然，几个女人，几瓶酒下肚，大哥大哥个不停。 他拿起桌面上的一瓶啤酒，对着瓶吹，放下空酒瓶，怎么看高启盛都觉得不顺眼。 他就纳闷了，都是旧厂街出来的高材生，怎么俩人差距这么大。 自己跟这种人称兄道弟，是不是太掉价了？ 烦闷的徐江，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他这一个举动，殊不知是为自己掘开了坟。 高启盛是知道徐江为什么找自己，那是特意来拉拢自己来的，可现在却喝到一半跑了。 这算什么？ 瞧不起自己吗？ 第85章 监视 霓虹灯下，川流的人群中，高启盛面色阴沉的向旧厂街走去。 对于徐江手下的挽留，高启盛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热情，反而觉得那是莫大的羞辱。 只觉一股怒气在胸膛翻腾，像是要爆炸，压抑的他喘不过气。 当走到一个角落时，见到一个流浪汉倚靠在墙壁上时，他将手中那价值38万的手表摘了下来。 低头看着那价值38万的劳力士，他穿在右手虎口握紧，像是带上一个指虎。 走到流浪汉面前，在对方诧异的神情中，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流浪汉马上发出一声惨叫。 伴随着痛呼，还有一颗牙齿。 高启盛没有停止，一拳，两拳。 直到打的对方奄奄一息，他慢慢站直身体，掏出两捆钱，不带一丝感情的说：“这块手表价值38万，这是两万块，你要是笑一下，我就把两万块给你，你要是爬起来跪下，我全都给你。” 流浪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费力的爬了起来，慢慢跪在了地上。 ‘吸’的一声，高启盛的胸膛高高鼓起，一股奇异的快感自心底升起。 他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表跟钱都扔在地上，看都不看流浪汉一眼，大踏步离去。 刚刚还指责高启盛暴行的人，已经两眼放光的看着流浪汉。 当然，这些高启盛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瞧不起自己，谁敢瞧不起自己，谁就要死。 他连家都没回，直接去找唐小龙。 敲了敲门，就被热情的迎进屋。 高启盛知道两兄弟想要干什么，也知道两兄弟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客气。 不就是因为自己跟王晨好如亲兄弟吗。 他也正是要借王晨的势，来收服两兄弟。 两个收卫生费的小喽啰，不干脏活，还想出人头地吗？ 他将来意暗示给两兄弟。 “阿盛，你是说，阿晨让你来的？”唐小龙问。 高启盛脸色一变，意有所指的说：“龙哥，虎哥，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再说以后阿晨这种话，私下叫一叫可以，在外面，要叫王队长你们说呢。” 唐小龙忙不迭的点头。 他现在是对王晨彻底服了。 这人要是优秀，干啥都不一般，支队长那么大的官，不到俩月就上去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唐小龙认识王晨，要是投诚的话，可以当面去找对方。 可那句话怎么说的，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每每想到前段时间的除夕夜，他在那大放厥词，指着等离子电视嘲讽王晨的画面，就感觉到一阵阵羞耻。 打脸来的太快，快到他有些猝不及防。 这里就能看出两兄弟的性格。 想抱大腿，还有心里负担。 想赚钱，又没有能力。 这种性格，要是没有贵人扶持，永远成不了事。 现在好了，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王晨没等到，高启强没等到，等来了高启盛。 唐小龙胸脯拍的砰砰响，说：“阿盛，啥也别说了，你能来就是看得起我俩，以后我俩就跟着你干了。” “好。”高启盛大喝一声，饶是他来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忍不住一喜。 仨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互相对视下，是越瞅越顺眼。 高启盛为了两人少一点心理负担，也是给足了面子，给两人倒茶。 “别说跟我干，大家以后都是兄弟，咱们是一起干。” 唐小虎忙不迭的点头，就见高启盛手上的伤痕。 他眼睛一瞪，怒道：“阿盛，你受伤了，你给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我弄死他” “真弄死？”高启盛意有所指。 两兄弟见高启盛不似开玩笑，对视一眼，心说这小臂崽子挺狠啊。 不过也只是想想，可不能说出来。 唐小虎推了一下哥哥，说：“弄死是不是没必要啊，狠狠收拾一顿就行了，咱们不能给阿晨添麻烦啊。” “对对对，不能添麻烦。”唐小龙附和。 高启盛把玩手中的杯子，也不说话，就是玩。 他知道俩人不服自己，说跟着自己也是因为王晨的关系，可这有什么关系。 他高启盛成功只要一块敲门砖，现在砖有了，他有很多方法让两兄弟彻底服自己，第一件事就是狠。 这也正应了王晨审讯富六时说过的话。 体强而温，体弱则狠。 身材瘦弱的高启盛，无论是生活还是上学，都一直在受欺负，他也曾反抗过，可反抗的代价就是迎来更大的迫害。 所以高启盛的至理名言就是，藏刀于袖隐锋芒，寒芒透，生死分。 直白粗俗点就是，咬人的狗不叫。 不然就算是手工大赛第一名，也不可能直接组装一把手枪，这明显早就有想法了。 这时，高启盛开口了：“龙哥，虎哥，想富贵，瞻前顾后可不行啊。” 这句话算是说到两人心坎里去了，这天天收卫生费，捡烂菜叶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唐小龙率先表态，“阿盛，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唐小虎有点怕，拉着唐小龙，见对方看都不看自己，只能点头，“我也一样。” “好，喝茶。”高启盛说。 共同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人的小团体，算是彻底成了。 高启盛想干一番大事，用自己的方法帮王晨。 唐家兄弟则是想发财，想出人头地。 领导大院外。 高启强往嘴里灌咖啡提神，就坐在车里盯着。 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监视赵立冬这件事，严格来说是王晨第一次找他办事。 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只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一到晚上蚊子太多了。 他又不敢开空调，怕打火被有心人注意到，只能硬挺。 “阿盛怎么还不来，不会有危险。” 高启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喂蚊子，老弟正在收小弟，想要做大做强。 又过了一会，老弟没等到，王晨却来了，手里拎着两个盒饭。 上车递给他一盒，问： “先吃点东西，阿盛还没回来啊。” 第86章 陈金默 高启强神情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担心，在京海，没人不知道，徐江这个黑老大杀人不眨眼。 可以说，除了王晨，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让弟弟去，太危险。 接过盒饭，见是猪脚饭，边吃边说：“他啊，估计是喝醉直接回家了。” “我跟徐江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不过你放心，没有事的，而且我觉得吃吃喝喝也没什么用，以后就不要让他去了。”王晨说。 “别啊，没事得。” 王晨制止高启强继续说，时代的快车已经鸣笛，要想快速崛起，少不了自己人鼎力相助。 商政不分家，他王晨就是一个孤儿，也没有宗族，做起事来，真的是孤掌难鸣。 正因如此，对于王晨来说，他对两兄弟的投资，不是保姆式的爱，而是超过简单利益的强强联合。 是互相不会背叛的信任团体。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答应两人帮自己盯着赵立冬，不然这种事，实在没必要让两兄弟掺和。 王晨换了个话题：“听说你最近老往下湾跑，说说，是不是看上人家陈书婷了。” 说到陈书婷。 王晨因为白江波的案子，也是仔细调查了一下。 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有什么滔天的背景，也不是为他陈泰打江山时死的兄弟遗孤，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上了当时正当服务员的陈书婷。 王晨不想讨论一个女人是怎么被陈泰看重，还收成干女儿。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跟陈泰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陈书婷能有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离不开陈泰。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高启强真的跟陈书婷搞在一起，是不是还会走原着的老路，一步步踏进深渊。 这种细思极恐的问题，王晨不想考虑，可又不得不考虑。 他不愿也不会拆散高启强的姻缘，这时询问，就是想得到高启强一个明确的态度，也方便自己及时调整心中的计划。 只有了解身边人的真实想法，他才能做到了然于胸。 历时解决自身麻烦，王晨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说要发展京海，可不是说说而已。 “哪有。”高启强羞涩的笑了笑，“人家孤儿寡母的，我就是看着可怜。” 王晨明白了，打趣道：“陈书婷可怜，阿强，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小子这么虚伪啊，馋人家身子你就直说。” “不过我可跟你说，那陈书婷性格强势，你要是真跟他好了，以后你绝对是个气管炎。” 陷入恋爱中的高启强，别说气管炎，就是肺结核都没有问题，完全不在意。 笑过后，王晨正色的提醒。 陈书婷的老公基本可以断定是死在徐江手中。 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还有自己的把柄在，不好直接抓。 他倒不怕高启强为爱杀人，就怕高启盛本因自己的事，再加上一个帮大嫂报仇，想不开犯浑。 现在两兄弟，一个满脑子想着陈书婷，一个满脑子想干大事。 王晨在确认高启强的想法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一个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想法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陈金默。 这个人狠话不多的男人，非常适合帮自己看着两兄弟。 他倒不是怕两人背叛自己，就怕两人做事太出格，到时候兄弟相残，这种事，王晨不想看到。 第二天。 王晨来到京海监狱，见到了陈金默。 这个面容狠厉的男人，在见到王晨后，一句话也不说。 王晨认识对方，对方也认识王晨。 可以说，在旧厂街，就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王晨的。 王晨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你老婆死了，凶手也伏法了，你还有个女儿，6岁，叫黄瑶，我每个月会寄一些钱帮你养着，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照顾你自己的崽。 这个为爱抢劫的汉子，直接被王晨说的破防了。 他哭着表示，自己以后已经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 王晨没理会对方的千恩万谢，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他没说假话，早在徐雷杀了黄翠翠的时候，王晨就已经找到对方的家属留了一些钱。 当时也没想过要回报。 只不过这段时间两兄弟的表现，让王晨突然改变了想法。 离开监狱，王晨去了大成街找到了独臂刘。 “你是说，徐江正在暗中找其他几家建筑公司合作？” “没错，徐江跟我们这些街头老大打了招呼，要是有人敢去威胁那七个建筑公司，就把谁剁碎了喂狗。” 王晨了然。 京海最大的黑恶势力，站在最顶端的，就是陈泰的建工集团。 而徐江的沙场，就是直接向建工集团提供沙土，从而获利。 以建工集团的体量，完全可以吃得下徐江手中的所有沙土。 现在突然联系他人，这是在做战前准备啊。 这里说一下，徐江虽然掌控了好几座沙场，可却不是掌控整个京海的沙场。 这么多年，很多老牌势力，虽然退出江湖，可也要生活不是。 而且这种沙场完全就是无本买卖，最适合拿来养老。 建工集团虽然是龙头，可也不能包揽所有建筑工程，还是那句话，你吃肉，总要给人留口汤喝。 “行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要是在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王晨说完就要走，却被独臂刘拦住。 “队长，我那个卧底资格证” 王晨无语，还卧底资格证，那叫录入档案，“把你照片给我一张，要一寸的。” 独臂刘连忙取了一个照片，给了王晨后，见对方又要走，急了，“不是，我不跟着你去啊。” “不用。”王晨拍了拍独臂刘的肩膀，“为了安全，不然太危险。” 他就说独臂刘今天怎么打扮的溜光水滑，闹了半天是想跟自己去市局。 这能行吗，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啊，要是真去了，还做什么卧底，直接去市局上班得了。 又交代两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王晨这才离开。 还没等到市局，电话又响了。 是徐江。 “见一面。” “好。” 通话十秒，总共俩人加一起就说了四个字。 王晨大致猜出对方要说什么，正好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陈泰这老东西坏的流脓，现在老了想享清福，那怎么能行。 借着徐江的疯狂，为京海除掉一害，这种事，王晨是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得。 第87章 埋下一根刺 颐和园。 作为老客户，王晨轻车熟路的上楼，进了豪华包厢。 推开门，就见徐江坐在椅子上，身旁空无一人。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什么事。” “玛德老东西不服老，没事老跳，我去帮他入土。” 徐江咬着牙，满脸煞气。 原本针对陈泰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展开，可老家伙在京海也不是吃素的，徐江昨天才通知完各个街道的老大不要多管闲事，当晚下湾的几个沙场就被砸了。 今早更是把徐江叫到建工集团，进行单方面解约。 这里要说明一下，八年前他徐江跟陈泰的建工集团签约的时候，本身还是一个小老弟，签的条约也是类似霸王条款。 作为甲方的建工集团，只要查出砂石质量不过关，就可以单方面解约。 特么的，整个京海都是在河边挖沙，还有什么质量不过关这一说。 只不过是陈泰占据主动的一个手段罢了。 当初徐江没有那个实力反驳，等有实力的时候，早就忘了这件事。 今天把合约放在谈判桌，属实是打了徐江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可老话说的好，忍一步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这不，第一时间找到了王晨，说的就是这个事。 “王晨，我给你名单，你把这些地方的人都控制住，今天晚上我就给老东西抬棺我让他入土。” “你当警局是我开的啊，证据呢，没有证据，我说去就去啊。” 徐江气急，陈泰已经金盆洗手多年，早就不涉黑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唯一的证据，他还不能说，不然不仅是陈泰，他徐江就算杀了陈泰也要玩完。 “你们不是有个叫例行传唤吗，你就传唤他们不就行了吗？” 王晨呲笑一声，理都懒的理徐江，他起身说道： “你还有没有事，没有证据就别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你等等。” 徐江伸手制止，一脸纠结。 碰到王晨这个不爱钱，不要女人的警官，他真的非常火大。 王晨不在意的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可以说一说，而且最近我听说啊，有个女孩一直跟在陈泰身边，最近突然失踪了据说是下乡回老家了，可她父母却报案说自己女儿一直联系不上。” “要是确定被谋杀，亦或者遇害了，作为雇主，我们是要再次传唤录笔录得。” 王晨口中的女孩，徐江是知道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买通的小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纠结。 要是把陈泰传唤过去，知道是自己出卖了他，要是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俩人就在市局对喷，你说一个罪，我也说一个罪，互相伤害啊。 陈泰可以死在自己的手里，可绝对不能经过警察的手，王晨也不行。 王晨见徐江一直在纠结，轻声问道：“这件事领导知道吗。” “他要是知道还能让我动手”徐江话说一半，马上闭嘴。 王晨一瞪眼，不等对方说话，先声夺人，“徐江，你踏马有毛病，领导不知道，那你找我干什么，做事前，你俩意见能不能统一后在找我。” “统一个屁，这是我自己的事，找他做什么。”徐江说。 两句话，透露出两条讯息，一个是这件事赵立冬不知道，二就是赵立冬知道就会阻止。 赵立冬为什么阻止？ 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是不是暗中跟陈泰也有很深的联系。 联系有多深，有徐江深吗？ 是仅仅因为钱联系在一起，还是有一些别的呢。 王晨冷冷一笑，道：“看来徐老板也不是领导的唯一，走了。” 他今天来主要就是刺激徐江的，至于出手帮忙，这怎么可能。 不说原则性问题。 单说你徐江不全力以赴，又怎么能跟陈泰两败俱伤呢。 王晨要是带着几百个同事去，徐江岂不会轻易获胜。 他又不是徐江的保护伞，怎么可能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帮徐江。 这回好了，给徐江心里埋下两跟刺。 一是陈泰，二是他王晨自己。 先说陈泰，这个老流氓是在洗白后，才轮到徐江，可要说洗白就跟赵立冬彻底断了联系，这件事鬼都不信。 再说王晨，录像带是王晨唯一的软肋，谁掌握了录像带，谁才有资格找他王晨办事。 如果赵立冬哪天不开心，想要搞死他徐江，只要用录像带威胁王晨。 徐江就要玩完。 所以，徐江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保证自己在赵立冬心中的位置，做那一个唯一帮赵立冬干脏活的人。 只有这样，他徐江才能不用担心哪天赵立冬心情不愉快的时候，将自己弃之敝履。 王晨走了，他相信徐江能想明白。 应该说，徐江的本能，一直在驱使他这么做。 杀白江波，现在又对上陈泰，仇恨是一方面，那除了仇恨，是不是还有一丝本能的不踏实？ 他是不是也会生出赵立冬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想法。 这并不是不可能，现在整个京海的警察，都在盯着他徐江，只要赵立冬不在保护他，那就会如洪水冲坝，一泻千里。 徐江就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被王晨说的遍体生寒。 现在王晨是指望不了了。 没有录像带在手，他连威胁王晨的底气都没有。 录像带就是一把宝剑，赵立冬会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会交给任何人。 一个实权的刑侦队长，作用太大了。 徐江就是清楚这一切，所以从来没有跟赵立冬要过录像带。 因为只要张嘴，必然被怼。 徐江挠着头，在想如何把王晨拉下水。 突然，他抓起饭桌上的酒杯砸在地上，而后起身一脚提在桌子上。 徐江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死后，竟然没有人给自己出谋划策了。 他徐江虽然是个大老粗，靠着拉大车起家，可正因如此，他才明白知识的重要性，就算是拉车，也把徐雷供的上了大学。 毁了，全都毁了。 那个春雷乍响混沌开，照亮自己昏暗世界的雷雷死了。 他双眼通红，如嗜血的野兽，咆哮着嘶吼： “陈泰、王晨、赵立冬！！！” 第88章 会面赵立冬 王晨刚回到市局，就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 先是询问自己最近过得怎么样，然后又拿话点自己，让自己答应徐江的条件。 王晨很不理解，徐江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会让赵立冬放弃了陈泰，转而全力支持徐江。 他没有直接答应王秘书，而是要求面谈。 这种事王晨是不会答应得，要是答应了，那跟直接告诉所有人他跟徐江有联系没有任何区别。 124袭击案虽然已经结案，可在王晨心中，这个案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死者；祁念念、黄翠翠、潘舟、张明伟、李正、曹闯、徐雷，两名同事。 嫌疑人；祁源源、徐江、赵立冬。 跟124袭击案有关的，如今只剩下这三个人。 现在祁源源还在医院，由王晨个人出资住院。 王晨承认，在祁源源的问题上，赵立冬说的是有道理得，自己一个大小伙子收养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姑娘，这件事好说不好听，确实要注意影响。 可案子没有结束，王晨根本不可能让祁源源离开自己的视线。 还有赵立冬，这个幕后操控者随着时间推移，做的越来越多，很多事情就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第一点，徐雷为什么这么信任赵立冬，亦或者可以说，为什么觉得赵立冬不会动徐江，徐江到底掌握着赵立冬什么把柄。 第二点也是在加强第一点，都是职务犯罪，为什么赵立冬会在关键时刻选择放弃了陈泰让自己去支持徐江呢？ 第三点，荒楼的二十个少女，那个非法囚禁案，赵立冬在其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这段时间，王晨在正常工作外，也在寻找其他线索。 比如第一个袭击自己的潘舟。 他是有八年监狱服刑期限，只不过因为表现良好，被多次减刑，仅4年就出来了。 当初王晨没有意识到这点，只觉得对方来自白金翰，应该是徐江从中运作的关系。 可仔细寻找脉络，多次给潘舟减刑的狱政人员，出身于政法综治办。 换句话说，这个狱政人员，就是赵立冬的人。 还有张明伟。 这个战功赫赫的汉子，他的救援资金虽然是基金援助，徐江也是股东，可对方从市局调离到分局的档案，也有赵立冬的影子。 也就在那时，相隔一年零三个月，援助基金上就写上了张明伟妈妈的名字。 还有曹闯，同样是赵立冬手下。 案件向前梳理，锁定在潘舟身上，然后做出大胆假设。 如果潘舟袭击自己的事情，不是徐江父子指使，而是赵立冬呢。 还有突然关心自己的个人问题，拿祁源源说事，想把祁源源安排进孤儿院。 会不会是想杀人灭口？ 假如真的是，那么赵立冬为什么一直不想放过祁源源？ 王晨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要好好和祁源源聊一聊了。 她的这个自闭症是从小就得的，那么到底是一直没好，还是又被人为加强了。 尤其是没有痛感这件事，极为可疑。 以前只以为是自闭症太严重。 可徐雷在荒楼的奢靡，那二十个铁笼。 这是不是一种人为的训练？ 最近这段时间，他抽空就给祁源源送瓶灵水，跟浇花似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破土而出。 原本还想着让祁源源自然破土，现在看来，心有时也要硬一点，往上拔一拔 第一医院。 王晨径直上楼，找到了祁源源。 小姑娘还和以前一样，穿个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坐在床上发呆。 她这幅模样，让王晨才硬下的心，在次变得柔软。 这么说，只要见到祁源源，你的所有情绪全都会消散，就会留下两个字，怜惜。 这不是王晨个人如此，负责照顾祁源源的护士跟医生，都是一样。 要是没有这些医生跟护士和医院协商，这种特护病房，以王晨明面上的工资，根本就支付不起。 所以说，颜值这一块，祁源源是把所有人都拿捏的死死的。 听到房门被打开，祁源源小脑袋一歪，见是王晨，呆滞的眼睛一亮，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没穿，驱步来到王晨身边，拉着王晨的手，仰头看着他。 王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拉着她回到床上，帮她穿鞋。 “下地要穿鞋知道吗，不然会生病的。” 这一刻，王晨突然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同样是帮人穿鞋，只不过角色变成了高启兰。 那时，高启强早早的去工作，虽然他比高启盛小，可王晨作为穿越者，自然而然的承担起照顾另外两人的工作。 几人的感情，正是从那个时候，一点点积累得。 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想过让两兄弟在走老路，他不惜把母亲留下的玉佩卖掉给三人，为的就是原始资金的干净透明。 年复一年的陪伴，滋养出真挚的感情，那一声阿晨，不是用钱可以衡量得。 尘封的回忆被勾起，也让王晨的动作越发轻柔。 穿好了鞋，王晨想要继续询问的心思也就淡了。 询问也不一定会又什么结果，还可能会在次揭开小女孩的伤疤，从而加重病情。 再说了，成年人的事，就要成年人自己解决，非要扯上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难道没有祁源源，这个案子就没法侦破了吗。 可能会困难一点，但要说没有祁源源就无法破案这个观点，王晨是绝对不认可得。 想通后，留下一瓶灵水，离开了医院。 政法大楼。 书记办公室。 王晨坐在赵立冬对面，一言不发。 赵立冬慈眉善目，很是和蔼。 他知道王晨为何而来，可是有些事，该你知道的，你可以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少问，少打听。 赵立冬希望王晨知难而退，不然到时候都难看。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王晨可不是怒气上涌，气冲冲前来。 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心中打了多个腹稿，找赵立冬拼刺刀来得。 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拿赵立冬没办法嘛，为什么李响到死都扳不倒赵立冬吗。 因为没有资格。 级别太低，没有立案侦查的权利，你说赵立冬怎么会在乎王晨。 他这个支队长，除了管一管老百姓，就算有疑点，都没有立案侦查的资格，王晨不选择步步为营，又能怎么办。 “我有个问题想不通，希望领导能帮我解惑。” 第89章 真正的雨田！！！ 书记办公室。 两人对坐，明灭不定的眸光交汇在一起。 王晨面无表情，毫不退让。 今天，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他就看着赵立冬，看着对方紧绷的脸慢慢松弛。 赵立冬指着王晨，笑着说：“你呀，较真，认死理行啊，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能说的，或者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赵书记，您对雨田这两字，熟悉吗。” 赵立冬点头。 王晨全神贯注，目力扩散成散角，将赵立冬的上半身全部笼罩。 没有，没有一点表情，眼神没有一丝闪烁，身体没有一点动作，一直都保持着放松的状态。 在自己的主场内，赵立冬牢牢占据主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时，赵立冬的面部表情开始变换，这代表着他开始思考，就跟正常突然听到问题的表情，一模一样。 “雨田。” 赵立冬很认真的咀嚼着两字，楠楠出声。 他反问王晨：“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王晨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有，可不知道是什么含义，所以请您来解惑。” 他这个‘您’字，绝对不是尊重赵立冬，而是在请教时的基本礼仪，亦或者可以理解为吹捧。 就是我不知道的问题，是我学识浅，可您不同，您一定知道，是一个道理。 赵立冬轻笑，搭在桌面上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打趣道：“你这个高材生博士，还有向我请教的时候，真不容易不过请教就不必了，咱们探讨一下。” 四十年前，有个男人，叫雨田。 他在那个非常特殊的岁月中，由于成份问题，一直被人欺负。 直到上小学，雨田遇到一个不嫌弃他出身，教他学习，给他关爱，待他如亲儿子般的女教师。 从此，他爱上教师这个行业。 也正是因为如此，雨田发誓，他要像‘夸父逐日’般，追逐自己的梦想，当一名教师。 他开始学习，拼命的吸取知识，在女老师的身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命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在上初中的时候，他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老师。 他没有放弃，而是在更艰苦的环境中继续努力。 当他好不容易成为教师，娶了妻子，爱上了新的家乡，他却又被遣返，离开了妻儿。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这个时候，雨田没有放弃生活，继续努力，他要接回自己的妻儿。 可当他成为教师后，满心欢喜的去接妻儿时，却得知妻儿已死。 雨田离开的新家乡，又不愿回到故土。 他选择了离开，去追逐梦想，为了梦想前行。 可当他在外终于有了一丝成绩，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时，雨田的母亲却突然病重。 他想把母亲接走，可却遭到母亲的拒绝，原因是不愿离开故土。 为了尽孝，他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打拼的事业，回到了家乡。 他这一辈子都在抗争，都在向外走，为了理想一直前行。 故事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王晨询问：“您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赵立冬笑了笑，“你不觉得为了梦想，一直努力的雨田，很值得敬佩吗，他不服命运，不信天，一直不忘初心的执着，很值得我们学习吗？” 王晨直视赵立冬，一字一顿的说：“所以，雨田根本就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精神，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雷、雨田、呵呵。 王晨自嘲一笑，他竟然会这么天真的认为，把雷拆开，就是雨田，就是徐雷。 “你还有问题吗？”赵立冬问。 王晨摇头。 “既然如此，我也有个问题。”赵立冬说。 王晨伸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赵立冬笑了笑，“也不算是问题，应该说是这个故事的另一种解答。” 王晨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不觉得雨田的一生，就像是一场命运的轮回吗，无论他怎么抗争，都逃不过宿命。 雨田不想走时，命运却让他离开，当他不想回来时，命运却让他回来。 当他放弃一切，选择为了梦想继续前行时，命运的大手却把他拖了回来。 几经辗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回到家乡，回到那个他出生的地方。 注定的事情，无法改变， 所以，命运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铁笼，无论你如何挣扎反抗，最后还是要回到你本该待的地方。” “所以说，徒劳的挣扎有什么用，还不如按照既定的生活轨迹，虽然失去了自由，却也能平淡却不失精彩的过完一生。” 王晨不发一言。 在听完后，他直觉头皮陡然一麻，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因为王晨想到了柳依依跟自己说过了两句话。 雨田哥，听说你最近把祁念念搞到手了，祁念念可是跟那位关系匪浅啊。您可真行。 女人嘛，想要钱你就给她钱，要是不识抬举，就把她关在笼子里，调教一番，她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这句话乍听就是一人抢了另一个的女人。 可要是把雨田这个名字换做一种精神，这是他们内部的一种交换呢。 换个主人，不听话就关在笼子里调教。 这根本就不是个人手段，而是一个团伙精神指导。 我玩腻了给你，你玩腻了给他，如果不听话，就关在笼子里在调教一次。 他们根本就没把女人当人，而是当做一个货物，一件商品。 失神过后，就是巨大的愤怒。 还雨田精神，还不屈不挠，真踏马的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么这种精神有多少人贯彻，赵立冬会是源头吗？ 不，不会。 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终于在此刻揭晓。 徐雷。 徐雷用命换徐江的平安。 徐雷为什么相信赵立冬不会出卖他，那是因为一个组织必然有严苛的纪律。 如果有一个比赵立冬跟徐雷级别高的人，为这次交易背书，那么就算徐雷死了，交易还是会正常运行。 这也能解释，为何赵立冬突然全力支持徐江。 王晨全身发冷，慢慢起身。 脚步一阵虚浮，身体僵硬的走出房间。 黑有徐江父子、陈泰。 白有赵立冬。 商业呢。 选拔女人的人员呢。 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庞大，源头又在何方。 是省里的何黎明吗？ 不是，何黎明不配。 他赵立冬今日选择跟自己摊牌，是为了什么。 他不怕吗，他不怕自己义无反顾的上报，然后指认赵立冬吗。 王晨痛苦的摇头。 他怕什么，自己要是头脑简单的莽夫，怎么还会被他赵立冬威胁。 他现在应该待在监狱里，踩着缝纫机，接受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洗礼 这一刻，王晨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庆幸。 他知道自己有了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这个‘雨田’精神，一定要彻底拔除，无论使用何种手段，无论花费任何代价，都要彻底拔除。 如果命运就是一个封闭的圆环，那就挥出铁拳，带上呐喊，狠狠的砸碎他们。 如果这世道黑暗到让人绝望，那就做最后的卫道士，用自己的方法守护。 第90章 一步之遥！ 离开政法委，王晨回到市局径直去找孟德海汇报工作。 别误会，王晨不是向孟德海揭发赵立冬。没有证据的事，对常委开炮，除了惹一身骚，没有任何效果。 至于录音之类的更别想，谁有那个胆子可以去政法大楼去试试，看看自己会不会被当做间谍给拿下。 隐形特权有很多，保密是重中之重。 赵立冬既然敢说，就不怕出现任何意外。 那王晨为什么还要来找孟德海汇报工作呢。 他要借孟德海的嘴，把消息透露给安长林。 还记得上一次王晨刚接到李正老婆时，安长林突然要找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被敌人迷惑，做出错误判断的事情吗。 那个时候，王晨就知道安长林跟陈泰有联系。 当然，仅仅联系也没有什么，如今正值大力发展城市建设，那些成功商人无论是在警局还是市里，都有一些特权。 现在当官的口号就是，做好自己的店小二，政策要给，绿灯也要给，一些不违反原则的特权也要给。 警民一家亲，一切都是为了发展。 王晨现在就是要安长林去提醒一下这个京海出色企业家，小心遭到暗算。 这样一来，不仅是陈泰有了准备，孟德海跟安长林都会有准备。 到时王晨也能更好的游走其中，左右逢源。 直接帮助徐江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他更期待陈泰知道后，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还有一件事。” 王晨说完徐江的事，讲起在荒楼中，从徐雷手中解救下来18个人质的事情。 刑警办案，不是案子结了，然后就不管受害人了。 通常会在一个月后，对受害人进行家访。 然后三个月后，电话访问，在半年后，进行最后确认。 以人为本可不是口号，伟人将人民看做一切，对待人民的保护与关心，是绝不马虎得。 虽然这大大加重了刑侦的工作强度，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这既能确认受害人的心理状态，也能防止漏网之鱼对受害人二次迫害。 可问题就是，18个受害人，失踪了三个。 父母说是出去外出打工，偶尔也能联系上，可时间不定，而且只能女儿联系他们。 王晨对这件事很上心，尤其是在赵立冬给自己讲了‘雨田’精神后，那就更加上心了。 “你怎么看？”孟德海问。 “我建议暗中寻找，当时对受害人的询问，我全程在场，可以说完全是按照规定询问，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王晨想到当时那些女人茫然的脸庞，总觉得非常眼熟，可说哪里眼熟，又说不上来，当时只以为是压力大，心事重的疑神疑鬼。 如今再提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继续说：“我总觉得突然离家，而且还时长断联，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王晨无法明说，既然囚禁少女是一个犯罪团伙，那肯定是被其他的雨田给抓走了。 王晨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他在核实姓名跟照片时，发现这三个女的长相与身材个顶个的顶。 盘靓条顺，不足以形容，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说的就是这仨。 这时，孟德海开口了，这位局长性格果敢，办事干练，直接拍板：“既然有疑点，那就彻查清楚，你来全权负责，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王晨现在瞅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的领导，是越看越顺眼。 心说，咋就这么给力呢，以后跟孟钰好了，一定要好好对待两人，不能寒了老孟的心啊。 约好过两天去孟德海家里蹭饭，在对方的笑骂中离开了。 旧厂街。 王晨刚进家门，就看见孟钰坐在帆布沙发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倒了杯水。 这时，他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张磁带。 探戈歌手卡洛斯葛戴尔所作的‘一步之遥’ “你怎么找到得？”王晨问。 “那里”孟钰指着墙脚的箱子，“我来时见屋子太脏了，我就帮你打扫一下，你不会怪我？” “怎么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晨拿起磁带仔细看了看，这首曲子，他非常喜欢，甚至一度到了痴迷的地步。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学业越来越重，慢慢被遗忘在角落。 这时，孟钰起身，一把夺过磁带，走到录音机钱，将磁带插了进去。 按下开始键，她转身伸出手，做出邀请状。 王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漏出犹豫之色。 那意思是我连皮鞋都没穿，怎么跳探戈啊。 孟钰也不说话，伸出手向下指了指自己的运动鞋。 这时，音乐也随着磁带转动而慢慢响起。 王晨见孟钰一脸期待，轻笑一声，他本就挺拔的身体在次绷紧，踏步上前伸手弯腰邀请。 当孟钰的手与王晨的手交汇在一起时，两人的心仿佛链接在一起。 他们随着音乐舞动，像是有种天然的默契，无需排练，只需感受。 那被风吹起的衣角，那随风扬起的发梢。 探戈的双人舞，精髓在于开放却不放纵，优雅却不低俗。 虽然在跳舞时会有身体接触，可却紧守那条线，正如美好的初恋，喜欢不一定占有，爱到最后也不一定全是伤害。 那一步，近如咫尺，也远如天涯。 不曾跨越的一步之遥，是对美好的寄托。 跨越了就是瑟瑟。 王晨不知孟钰为何要突然跟自己跳这个舞蹈，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像是能看穿自己。 他虽小心，却不讨厌，反而由衷的感动，由衷的欣喜。 在生活上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不容易。 遇见一个懂自己，还是一个女人，就更不容易。 遇见一个懂自己，还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更加不容易。 也正因如此，王晨虽然从来没有跟孟钰说过喜欢你，爱你、这些的话，可在心底已经认定，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的，也必须是自己得。 这从他把自家钥匙都给了对方，就能看到出来。 这时，一曲终了，王晨拦着她的腰，低头与孟钰对视。 孟钰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91章 陈泰要撮合高启强。 别墅。 陈泰倚靠在沙发上，握着电话沉思。 就在刚刚，安长林给打来电话，让自己最近小心点，不要轻易出门。 小心。 整个京海还有谁需要让自己小心？ 只有徐江。 可赵立冬怎么会让徐江犯浑。 他赵立冬不怕自己把那点事抖漏出去吗？ 不对。 他是想让自己跟徐江各自解决，胜者生，败者死。 想到这里，陈泰轻叹一口气。 本就退出江湖，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在拿起刀跟年轻仔拼杀。 年轻仔，在陈泰眼中，徐江不就是那个年轻仔吗。 可徐江怎么敢来挑战自己，他又有什么底牌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王晨那个新升的支队长。 十分钟后。 陈泰缓缓睁开双眼，慢慢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他拿起毛笔，沾墨酝势，而后笔走游龙，写下十五个大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既然新人想要挑战旧人，那就要有死的准备。 既然王晨可能会插手，那就让他无法插手。 他将毛笔一扔，径直来到沙发前，拿起电话，打给了陈书婷。 一个小时后。 气质强势高雅的陈书婷，来到陈泰面前。 她脚下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径直做到陈泰身旁，挽住陈泰的胳膊说：“怎么了干爹，看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老了，有时候老想着一些老人，就想叫到身边来看看。” 陈泰摸着陈书婷白皙的小手，拍了拍。 这里要说明一下，别管以前他陈泰是否是色中饿鬼，可现在却是纯纯的素人，对美色一点兴趣都没有。 主要是有心无力，除了干瞪眼，啥也干不了。 无欲则圣，这句话现在放在陈泰身上正合适，当然了，也仅仅是女人这一块。 这时，陈泰突然说：“小白没了，你也要想想以后的事了，我听说你最近认识一个男人，叫什么？” “高启强。” “人怎么样？” 陈书婷想了想，如烈焰般的红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一个挺不要脸的男人。” 陈泰轻笑，说：“那是看上你了，男人都一个样，对喜欢的怎么都行，对不喜欢的，别说不要脸，连话都懒的多说。” 陈书婷笑而不语。 陈泰继续说：“叫来见见，我给你把把关，我听说他们是两兄弟，都叫来。” “这好吗？”陈书婷有些迟疑。 这步骤是不是有点太跳跃了。 自己的男人刚死没多久，严格来算，白江波的尸体还没找到，自己还是一个未亡人。 虽然对高启强有点好感，可现在就见家长，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陈书婷的心路历程，陈泰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两兄弟跟王晨关系匪浅，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就可以间接干扰王晨的判断。 外面都传言，这高家兄弟自从王晨回来，就去了一趟香港，然后突然就发了财。 这财都是他王晨给高家兄弟的。 既然如此，那说明这几人的感情是极好的。 现在送钱是来不及了，那他陈泰就送女人，等他陈泰成为高启强的老丈人，对方还能见死不救吗。 高启强下场，高启盛能坐视不管吗。 两兄弟都在自己这边，王晨还能铁血出手吗？ 陈泰可是在王晨担任支队长后，仔细了解过这个从旧厂街走出来的高材生。 这个吃百家饭长大的高材生，放弃了京都的远大前程，回到了京海。 这说明对方是一个非常重情义的男人。 而对付这种人，感情这把武器，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锋利。 至于高启强就更不用担心了。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 “打电话啊。”陈泰催促。 陈书婷神情一滞，默默打了电话。 她不能决绝陈泰的任何决定，这段时间徐江的疯狂是有目共睹的，而他陈书婷还能安然的待在京海，靠的就是陈泰。 一个小时后，高启强单独来了。 这个时间赵立冬已经下班了，他们俩兄弟必须要有一个人来监视赵立冬。 如果说跟陈书婷的事是私事，那么帮王晨，就是公事。 他一身塑身西装，头发打上了发蜡，手里拎着礼品进了屋。 见到陈书婷后，笑着点头，而后看向陈泰。 他没见过对方，可生在京海，还真没有几人不知道泰叔。 “泰叔。” “来了，来就来，带什么礼啊，做。” 陈泰待人接事的手段拿捏的很好，对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甚至还要拉拢的人，他就像一个邻家大爷。 一举一动都很随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简单含蓄过后，陈泰聊到了正题。 先是讲自己跟陈书婷的感情，也表明了为什么要叫高启强来的原因。 就一句话。 “你是不是看上我闺女了。” 高启强点头。 陈泰又讲起自己没儿没女的事来，他甚至还留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你别见笑啊，书婷这孩子命苦啊，唉” 高启强是知道陈泰与徐江两人之间的矛盾的。 可屁股决定脑袋，既然想娶人家的干闺女，天然就站在了一起，逃也逃不掉。 况且上次王晨也问过这件事，虽然没有表示支持，可也没拒绝。 然。 没有心里负担，却不会趋炎附会。 更不会像原着那样为了往上爬，来个惊天一跪，认陈泰做干爹。 “泰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书婷。”高启强拍着胸脯说。 “那就好，那就好。” 陈泰擦了擦眼角，“我跟书婷虽不是血亲，可我却把书婷当亲女儿，你说我这一个老绝户，无儿无女这么大的家业，等我死了，我能给谁。” 陈泰虽然没明说，可却一直在暗示高启强。 看到这大别墅了吗，看到这些豪车了吗，看到这亿万家财了吗。 伺候我，把我伺候的舒服了，全是你哒。 高启强不笨，也听懂了陈泰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他早不是那个只会杀鱼，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杀鱼佬。 他在香港可是出行都有5个管家全程服务的豪客。 光靠打嘴炮，诱惑不了他高启强。 “您说的对，不过您放心，书婷的干爹就是我的干爹，我们一定给您养老。” 这里的干爹，可不是跪下来确认关系的干爹，更是一种礼节性的称呼。 就算真正确定关系，结了婚。 也是以陈书婷为主。 但，什么事都要他高启强把陈书婷娶过门，才能在谈别的。 第92章 纯爷们高启强 读书可以明智，可学不来人情世故，高启强从闹市中摸爬滚打十多年，学到了圆滑处事。 各个摊主可能会为几毛钱而缺斤少两，也能为一顿饭而许下根本不会兑现的承诺。 以点构面，高启强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他听的饼实在太多，在没有被巨大利益冲昏头脑而患得患失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因为陈泰的一句暗示，而许下实质性的诺言。 这也是两者之间地位不平等导致得。 你的话，兑现与否，我都无法反驳，但他高启强要是答应的事，想不办都不行。 这种情况下，高启强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的面对陈泰这个老狐狸。 整个饭局，高启强的胸脯拍的震天响，可仔细回忆一下就会发现，他一件实质性的承诺都没给。 他的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商贩意识，要是对菜市场的那些小老板们，可以无往不利，可是面对陈泰这个强人，这个骨子里都是暴力因子的凶恶之徒，明显不够看。 “明天，我做主，明天你就跟书婷去领证，然后找个好日子，把婚礼操办了。”陈泰说。 他看都没看陈书婷，直接拍板，让高启强与陈书婷都是一愣。 高启强是既得利益者，也确实喜欢陈书婷，所以他的表现还算平淡，带着一丝丝欣喜，也没有特别抗拒。 单了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谈过，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马上就要跟自己结婚，高启强又不是圣人，怎么会有想法。 但，陈书婷不同。 她只觉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扑面而来。 先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泰，而后又看向高启强。 这算什么，随意交易，连问都不问，把她陈书婷当成了货物吗。 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通红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书婷早就看清现实，知道现实总是充斥着无奈与心酸。 也正因如此。 她更明白陈泰出现在自己生命中，起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如果没有陈泰，她陈书婷现在还是一个穷丫头，每日为了生活奔波，给人家端盘子洗碗。 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该给的能给的，她陈书婷都给了，该还的能还的，她陈书婷都还了。 她的感恩与付出，注定换不来真心。 这个时候，她对陈泰的所有感情，都化作了仇恨。 不仅如此，她甚至把所有的男人都恨上了，看向高启强的目光中，也从喜欢，变成了淡漠。 这目光很冷，如落地的雪，如结霜的冰。 高启强与陈书婷的目光汇聚在一起时，没由来的心尖一疼。 他把目光从陈书婷的视线中移开，再看陈泰时，已经带着愤怒。 陈泰呢，他耷拉着眼睛，一脸平静。耐心等待高启强的回复。 他相信高启强听过自己的名号，也知道泰叔这两个字，在京海代表着什么。 泰叔惹不起，娶老婆还是大好事。 两者相加，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所以，陈泰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神态跟语气，无不透露着强势与不容拒绝。 他这不是傻，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他陈泰有这个资本，难道让一个京海的地下皇帝，去求这一个卖鱼佬娶他的干闺女吗？ 他就是看在王晨的面子上，施舍给高启强一段姻缘，不然谁认识你高启强，你高启强有什么资格坐在他陈泰的餐桌前。 这一切，高启强都懂了。 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一，痛快答应，感恩戴德。 二，虚伪的征求一下陈书婷的意见，把面子给到两人，然后再顺势答应。 三，直接掀桌子，说出那句我的女人必定要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而不是要你这个老东西来指手画脚。 高启强没有选择系统，可这三条路就这么实实在在的摆在他高启强的面前。 而且每隔选项都还有不同的效果与奖励。 选择第一条，好处是彻底绑上陈泰这颗大树，财富值暴涨，商路彻底打通，坏处是他高启强从今以后，跟陈书婷再也谈不了感情，只有利益交换。 选择第二条，看似照顾了所有人，其实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陈书婷的真心换不来，陈泰也不会高看他高启强一眼，只是当做一个捆绑王晨的工具人。 第三条不用说，很冲动，很男人，嘎嘎狠，纯爷们。 坏处是彻底得罪了陈泰，还不一定能得到陈书婷的真心。 这就是没有系统的坏处了，你当纯爷们，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得。 实事求是，陈书婷是一个务实的利己主义者，她会在高启强表现出爷们的一面后，直接倾心，而不是给高启强打上一个不堪大用，有勇无谋，烂泥扶不上墙的杀鱼佬吗？ 前两条，充满了确定，第三条则是风险大，还充满了不确定性。 三个选择实实在在摆在高启强的面前，他只用三秒，就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可能对于陈书婷这个饱经岁月洗礼的苦命人来说，看得透了，选择的也就多了，人也就变得麻木了。 可对高启强来说，陈书婷就是他高启强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初恋，是一切的美好。 他不想也不愿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对待初恋的时候，就是绝对的真理。 对待初恋，男人是没有理智得，有的只有热血。 这一刻，卖鱼佬高启强彻底觉醒了。 一股热气自下而上升起，后背一阵瘙痒。 他先是耸了耸肩，慢慢站起身，看了看身旁放着的茅台酒。 他拿起就往嘴里灌。 一斤装的茅台被高启强一饮而尽，他单手发力重重的把空瓶子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响，负责保护陈泰的保镖一窝蜂的涌进房间，目测不下20人。 陈泰伸手制止保镖，他看向高启强，想听听这个后生会说些什么惊人豪言。 陈书婷浑身一抖，她已经不需要高启强说话了，对方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了。 她连忙看向陈泰，想要解释，同样被陈泰制止。 陈泰伸出手，看向高启强，意思是；你说，我看你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叽霸来~~~ 第93章 帅不过三秒，高启强被暴打 别墅内，饭桌前。 黑压压的人头把高启强围得是水泄不通。 然。 高启强无惧，看都不看这些人，眸光一直聚焦在陈泰身上。 “泰叔，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泰叔。” 高启强深吸口气，左右环顾一圈，继续说：“我喜欢书婷，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你陈泰的商品，她的人生需要自己来决定，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我高启强不行，你陈泰同样也不行，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高启强的发言中二且无脑。 可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这一刻，他只觉全身通泰，在看陈泰时，已经完全平等，在看陈书婷的时候，喜爱中夹杂着尊重。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王晨的良苦用心，他才明白为什么王晨一定要让自己花掉那500万。 被生活压抑了十几年，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尊严。 就算有一天会觉醒，也会变得阴狠与残忍。 可香港一行后不同了。 心中的阴霾与自卑，全都被去掉。 他活了，他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他不再恐惧，不再唯唯诺诺，他敢对比自己强的人说不了，而不是就算得势，也只会对弱者挥刀。 他敢向强者拔剑了。 这一刻，高启强的身姿是高大得，这一刻，他彻底得到了陈书婷的心。 那个她陈书婷永远不敢反驳的男人，那个像大山一样压在头上的男人，也会被质疑，被呵斥。 而这个呵斥陈泰的男人，是为了她陈书婷，是为了她们之间的爱情。 不知不觉中，陈书婷那带有仇恨的眼神，变得迷离，变得柔和，变得绚烂。 如果以前对高启强的感情是喜欢，是想要找一个依靠，那么现在就是爱，她陈书婷，彻底爱上了这个男人。 陈书婷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到高启强面前。 伸出白皙的手臂，抓着高启强的手，向外走去。 陈泰神情快速变换，这个时间节点，就算不能拉拢高启强，也绝对不能再生事端。 可还是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一个老绝户，面子就是最后的底线，谁敢不给他陈泰面子，他就让谁死。 徐江不行、王晨不行、高启强更不行。 轻轻一挥手，20个膘肥体壮的保镖，猛地窜出来一个，他在高启强身后，大踏步向前，抬脚就是一个正蹬。 ‘砰’的一声，高启强飞出去两米远。 陈书婷被带的一个趔趄。 还不等高启强起身，另一名保镖进步弯腰，伸手薅着高启强的头发，用力一提，另只手一拳捣在高启强的面门上。 ‘砰’的一声，两道鲜血顺着鼻孔窜了出来，泪水模糊了双眼，高启强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他身子一软，刚要倒地，突然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提起，两个手臂被两个保镖分左右抓住。 这时，高启强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大黑天还带着墨镜的保镖，对着高启强的肚子就是十记勾拳。 十拳过后，高启强像是条死狗被拖到陈泰面前。 陈泰看着高启强，面容平静如湖水，从始至终都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叹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说完起身，背着手向外走，只留下一句话。 “剁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面对的就不是一个人。 陈书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面对这种死局，她没有嘤嘤哭泣的拉着陈泰的手求对方放过两人，而是伸出跟手指拨弄一下刚刚因差点摔倒而变乱的刘海。 “老爹，高启强可是王晨的兄弟，您确定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王晨死磕吗？” 陈泰的身形一顿，缓缓转头，“我也不想啊，可有人在我头上拉屎，我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书婷，男人多的是，换一个就是了。” 他不是非要杀两人，只要两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现在陈书婷已经服软，所以他陈泰就把陈书婷摘了出去，现在就看高启强了。 看在王晨的面子上。 摔了个酒瓶子，挨顿打，在服个软，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启强身上。 然。 高启强虽鲜血横流，但从始至终，没有惨叫一声，更没有服软求饶。 陈书婷走到高启强面前，看到对方的惨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小声说：“快跟老爹服个软。” 高启强慢慢抬起头，看向陈书婷，笑了笑，一言不发。 这辈子，他可能会服软求饶，甚至给人下跪，但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件事。 他说的话，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想法不会变，死也不会。 这幅执拗，虽傻。 却很真。 陈书婷眼角浮现出一丝泪花，颤抖得伸出手，摸向高启强的脸庞，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啪啪啪~~~” 门外传来清亮的巴掌声。 王晨在前，安欣在后。 一人进屋，一人录像。 不同以往，来之前，王晨特意换上警服，肩章一毛三，带着大檐帽，笔挺的身姿在警服的衬托下更加挺拔。 “这么热闹啊。” 他视20个保镖如无物，径直走到高启强面前，确认没有问题后，一步步走到陈泰面前。 自己正在家里跟孟钰跳舞呢，突然接到高启强的电话，说要去陈泰家，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王晨只说可以适当的激怒陈泰，自己随后就到，他没想到高启强这么能干，这么拼，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而且见陈书婷的模样，要是自己在晚来一会，都能上演一个现代版琼瑶剧。 “陈老板，好大的威风。” “别来无恙啊王队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什么风不重要，聚众斗殴，涉嫌杀人，陈老板，跟我走一趟。” 这种大帽子陈泰怎么会接受，明明是他高启强喝多了耍酒疯，自己摔的，他陈泰的保镖是好心去搀扶。 这跟斗殴杀人什么的，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好。 王晨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陈泰对高启强出手，就是不给自己面子。 整个京海，现在只要是混的，谁不知道高家兄弟是他王晨的人。 来你陈泰家一趟，差点没被打死，这被传出去了，他王晨不要面子的吗。 “是你们自己跟我走啊，还是我帮你们一把。” 第94章 有钱任性的陈泰 房间中，王晨与陈泰四目对视，互不相让。 然。 面对王晨，陈泰到底是不敢再动手。 “王队长，我可以打个电话。” 王晨讶然，说：“陈老板，你这叫什么话，你打你的，您又没动手，我怎么能带您走呢，我带走他们就行了。” 他说着指向那20个保镖。 这句话可把陈泰吓个不轻。 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他陈泰跟徐江你死我活的时候，把保镖全带走独留自己，那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吗。 这种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答应。 王晨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泰。 今天你要不就承认自己蓄意伤人，不然这空荡荡的别墅，今晚你就自己睡，看你能不能睡得着。 陈泰环顾四周，他觉得这么大的房间，要是自己睡的话，有点渗人。 没办法，直接承认，跟着王晨就走了。 出门，兵分两路。 保镖还想跟着，却被随后赶来的警察以保护案发现场的名义限制在别墅。 安欣带着陈书婷跟高启强去了医院。 王晨则驱车拉着陈泰去市局。 “陈泰，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打个架而已，有什么好说的，老头子赔钱就是了。” 王晨驾驶着车辆，不置可否。 “也对，陈老板有钱，老话不是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一会儿第一个给你办，估计半夜就能完事，放心，对待你们，我们是有规定的，绝对不让你在警局过夜。” “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那不行，互相理解一下。” 王晨不信陈泰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徐江正在磨刀霍霍等着陈泰。 陈泰敢坐王晨的车，是因为他不信王晨会让自己在警车里出事。 可要是半夜出了市局，那再发生点什么，可就没人能说得清了，尤其是连电话都不让打，这不存心把他陈泰往鬼门关送吗。 各怀心事下，气氛开始变得沉闷。 距离市局五百米，徐江就站在街道旁，身子倚靠在车门上，叼着雪茄，吞云吐雾。 就静静的看着陈泰坐在车里，驶向市局。 说服了赵立冬，天平彻底倾斜之下，徐江做事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王晨一个电话就把徐江找来，在市局外等候，是他徐江傻吗？ 当然不是。 而是徐江知道，只要赵立冬不放弃自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明自己杀人，就算进了局子，也只是喝杯茶，聊聊天，然后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去。 他徐江小弟那么多，他怕什么？ 况且他今天来这可不是来杀陈泰的。 混江湖的，讲的就是一个面子，深夜陈泰被带到警局，徐江就在市局门口等待。 这说明什么。 徐江什么都不用说，那些老油条就会自行脑补。 你陈泰不是最在意势力跟面子吗，那我就刨了你的势，折了你的面子，等你成为一个光杆司令的时候，也让你陈泰体会一下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市局。 审讯室。 李响负责给陈泰路笔录，王晨则上楼去找孟德海跟安长林。 自从王晨当上了支队长，两个局长是天天熬夜，都快熬成黑眼圈了。 “孟局，安局，陈泰带回来了，只不过我在路上碰到了徐江，好像是特意在等待一样，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带陈泰回来的？” 王晨先生夺人，先把自己摘出去。 安长林想了想，“你不说他们两家最近要斗一斗吗，估计是你从别墅出来时，就被人发现了。” 王晨了然，“应该就是这样，只不过这样一来，外面可能会传一些不好的言论，要不要把他们撵走？” “撵什么，人家在大街上站着，又不犯法，有什么可撵得”孟德海说。 王晨点头，“那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持续给陈泰压力，争取从他嘴里撬出写有用的东西？” “行，去办。” 王晨转身离去。 游走在三方势力中间，王晨是真的累，他觉得自己跟交际花一样，要照顾到多方的情绪。 既不能什么都不做，又不能做的太过火。 比如今天，他要是半路把陈泰放下车，在跟高启强串供，徐江直接就能让陈泰蒸发。 可这样不符合王晨自己的利益，他要一点点逼着陈泰，让陈泰把所有有关赵立冬的秘密，全都说出来才行。 到了审讯室。 王晨做到李响旁边，看着陈泰，一言不发。 “情况就是这些，你还有没有什么补充得？”李响问。 陈泰看了看王晨，缓缓摇头。 王晨起身，“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就该赔偿赔偿，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泰一愣。 不是，这局子他现在虽然不来了，可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常客。 这种打架斗殴，最起码也要关押个24小时，以示惩戒，怎么直接就要放人呢。 也许是看出陈泰的疑惑，王晨贴心的解释：“陈老板，你呢，算是咱们京海的名人，所以这次就算了，回去。” 不是，怎么就能算了，原则呢，你们的原则呢陈泰摇头，“你们的好意我心灵了，可我要对自己的错误负责我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不要特权。” “噗。”李响笑场了，感受到王晨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马上制止住，他捂着嘴，摆了摆手。 王晨严肃开口：“好了，你这个大老板就别在我们市局呆了，有那时间就去看看受害者，我们也马上吃夜宵了，局里经费紧张，没有你的份。” 经费紧张？陈泰眼珠子一转，“保护市民安全的人民警察，竟然经费紧张？这怎么能行，我要捐款，一百万。” “那我就先谢谢陈老板了。”王晨笑笑，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不归我管，你先回去，明天让我们安局跟你对接，到时候一定给你发锦旗。” “一百万不够，我捐两百万，你带我参观一下咱们市局，要是那个地方的设备老旧了，我在加钱”陈泰说。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反正他今天肯定是不走了，不行我就加钱。 王晨叹了口气，有钱真踏马的任性。 第95章 花五百万买面子 陈泰为了在警局过夜，竟然选择捐款，这种事，王晨都不敢想，他真的想看看对方的脑袋瓜，到底装的是什么牌子的大豆腐。 然。 捐款过百万，这种事还必须要上报。 王晨把情况跟孟德海说了一遍，俩局长都笑了。 孟德海笑的跟一个老狐狸一样，鸡贼的问道：“最少捐两百万，如果再有老旧设备，然后再加钱对吗？” “也就是说，两百万不计算在其中是不是？”安长林说。 王晨古怪的看了看两人，想了想，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你还不赶紧联系所有人，那些平时不好用的，坏了的设备，全都统计一下。” “全部？”安长林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行了，出了问题我负责，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王晨你赶紧去联系其他人。”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一个薅羊毛的好机会，他这个做局长的怎么能放过。 再说了，这也不是违反规定。 抓捕陈泰，是询问打架斗殴，又不是杀人放火，现在案子已经结了，那说明陈泰已经是好市民了。 既然优秀企业家要捐款，那怎么能拦着。 至于以后要是查出别的罪名，还是该抓抓该判判。 对于捐款，市局会以最热情的态度，向捐款者，发锦旗表彰。 王晨的动作有多快。 让各部门值班人员通知各个组长，再由组长通知各个成员。 仅用20钟，一张张报表就统计了出来，又过了一个小时，各个部门的队长与管理人员全来了。 啥也别说了，就是哭穷。 文职是打印机，电脑。 抓捕队是警车不够用。 至于陈泰，早就从审讯室出来，换成接待室，孟德海跟安长林亲自接见，还给陈泰泡上了珍藏多年的普洱。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陈泰跟俩局长坐着，包括王晨在内的各个队长们站在旁边候着。 这里说明一下，对待无偿捐赠的企业家，市局也是有专门的规章制度的。 虽然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可人家给你捐款，怎么也要笑脸相迎，保持最起码的尊重，不然拉着个脸，谁给你捐钱啊。 没别的，来之前打个招呼，盒饭茶水管够，只要不违法，以后市局就是你第二个家。 寒暄过后，以孟德海为首的局里领导，带着陈泰开始参观市局。 “这，抓捕车，经历过多次抓捕任务，修修补补，动能严重不足，这对我们追捕逃犯，造成很大的困扰。” “换。”陈泰说。 “还有这个，这个墙壁有些返潮，有时还漏雨，这对我们局里的形象问题，也起到很不好的效果。” “修。”陈泰说。 市局总共是六层，孟德海从一楼开始，带着陈泰转了一个遍。 直到最后是说无可说，换无可换的时候，才带着众人回到会接待室。 最后简单统计了一下，抛开两百万不谈，其他需要更换的设备设施还要花费280万。 陈泰直接承诺，捐款五百万，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天太黑，希望有人送他回家。 这算要求吗？ 对市局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 可对陈泰来说，这件事是大事，而且值五百万。 你王晨把我拉进警局，你就要给我拉回去，这就是面子，也是给外人看的实力。 他陈泰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泰叔还是你泰叔，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别跳，你们把握不住。 用钱来平息徐江向外示威的风波，这五百万花的值。 陈泰如愿了，王晨怎么把陈泰带回市局，就怎么把陈泰拉回去。 市局外 徐江站在道口喂蚊子，先是见一辆辆轿车驶入市局。 他有些茫然，心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不会跟自己有关？ 还在犹豫彷徨的时候，又看见王晨从自己身边驶过，后座上坐着的正是陈泰。 交叉而过的时候，徐江与陈泰四目相对，相继无言。 “干！” 徐江一脚踹在自己的大奔侧门。 他掐着腰沉思，而后径直上了车。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可今天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没有让陈泰出丑，反而又涨了对方的势。 徐江郁闷了，可他的郁闷没有持续多久。 当得知陈泰是花了500w才从市局出来时，他就知道，王晨这次没坑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陈泰需要花五百万，是因为王晨不让陈泰打电话。 不然一个电话打出去，凭借他陈泰的人脉能量，也能做到这一步。 徐江突然就不生气了，他不仅不生气，反而非常开心，心中决定，一定要把陈泰这点光荣事迹好好宣传宣传。 到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老东西已经如拔了牙的老虎，沦落到只能靠钱买面子的地步。 捷达车上。 王晨透过后视镜，看向陈泰，问：“小慧知道，她妈妈已经报警，说自家女儿失踪了，你这个前老板怎么看。” 小慧是陈泰家的佣人，也是徐江安插在陈泰身边的内鬼。 在被陈泰发现后，已经被秘密处理了。 这件事，王晨已经派手底下的人询问过了，今天再次提起，就是在给陈泰发出一个信号。 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这件事可不算完。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小慧遇害，可失踪这件事，你陈泰脱不了干系。 除非你能洗脱嫌疑，不然刑侦支队会一直盯着你。 王晨不仅要跟徐江、赵立冬、陈泰，孟德海、四方游走，还有手里的案子，可谓是事赶事。 他结合失踪的三名人质，还有陈泰的佣人失踪，做出了初步判断。 本能的觉得陈泰知道一些内幕，甚至可以说这其中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杀人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 相比于杀人，王晨更倾向与陈泰把人卖了。 “不知道，我还想找她呢，小姑娘干的不错，一人招呼不打就走了。” 陈泰声线平稳，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知道王晨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小慧确实没死，可也跟死没什么区别。 毕竟，一个只会服从的玩偶，已经不能称为人了。 想到这里，陈泰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冷漠。 而这丝冷漠，被一直注意陈泰的王晨，精准的捕捉到了。 第96章 雷霆出手 第二天。 陈泰与民政对接捐款的琐事不提。 小慧失踪正式立案，同时还有白江波失踪，跟另外三名失踪女人，三案并案侦查。 三案两明一暗，统称418失踪案。 王晨先后联系水警、交通大队，两个兄弟单位，让他们各出两人。 支队下属分支部门扫黑办，重案大队，两组各出两人，协同刑侦支队。 而后以王晨自己为组长，李响、安欣、张彪、小五，为组员，共计13人。 十三人当中，王晨负责统筹全局，其余者三人一组，下分四个组 其中，李响负责与扫黑办对接，安欣与重案大队对接，张彪与水警对接，小五与交通大队对接。 四人有任何发现，直接对王晨汇报，王晨则与孟德海跟安长林直接汇报。 王晨在有意识的培养四人。 他希望以后四人都可以独挡一面。 小五与交通大队，三人负责彻查全市交通，以陈泰的别墅为中心店，彻查一切可疑车辆，而后向外扩散。 张彪与水警，三人负责海面运输，联合一起查询各海岸港口的巡视情况，发现任何疑点，直接上报。 李响与扫黑办，三人负责黑市与涉黑团伙中寻找线索。 安欣与重案大队，三人的任务最重，不仅要负责整合三组线索，制定行动预案，还要充当机动小组，随时支援三组。 王晨看着众人，说：“诸位，案子要办，可大家也知道，我们的警力实在告急，就咱们这些人，我希望大家可以克服一切困难，案子破了，我个人出资，请大家吃饭。” “不是盒饭？” 安欣问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晨没好气的说：“是大餐。” 他说完直接走了。 市局可不是就一个418案，还有很多案子等着他王晨批复，不仅如此，还有一些陈年旧案，压在卷宗里吃灰。 就像昨晚，一个女人走夜路回家，被歹徒抢劫后残忍杀害。 为什么说是残忍杀害呢，因为凶手使得是一个榔头，不同于铁锤，榔头是一面平一面圆。 受害者的头盖骨被锤出三个圆窟窿。 这个案件的影响太过恶劣，想想看，女孩走夜路被榔头锤，这要是不抓住凶手，以后还不人心惶惶啊。 所以在布置完418失踪案，他马上就找到负责此案件的吴莲，详细了解情况。 作为纪律部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连坐这一说。 查出吴莲跟李正没有经济联系，也就谈不上处置。 只不过吴莲现在已经化身成工作狂魔，师父李正的死对吴莲的打击非常大。 她也越发痛恨那些罪犯，经常因为案子加班到深夜，可谓是兢兢业业。 也正因如此，吴莲的办案能力在短时间开始突飞猛进，现在已经可以自己主持刑事案件。 吴莲言辞简短，干练无比：“受害人于凌晨1时受害，四周没有监控，案发时没有目击证人，可经过排查周边监控，发现有一男子行迹可疑。” “周开放，男，42岁，无业，曾因入室盗窃判处有期徒刑12年，出狱一年，现住东郊平方区。” 王晨想了想，出狱一年还无业，那肯定是没钱了。 这样嫌疑就更大了，也有了动机。 “既然有嫌疑，还有前科，那就突击抓捕。” 他说完径直向外走，见吴莲站在原地，说：“愣着做什么，走啊。” 吴莲不语，驱步跟在王晨身后。 王晨驾车，就带着吴莲，两人径直向东郊驶去。 到了周开放的家，王晨看着木制的大门，先是敲了敲，听到里面有动静却迟迟不开门，一脚将大门踹开。 见周开放要跳窗逃走，王晨掏出腰间的甩棍，用力一掷。 甩棍呼啸着砸在周开放的后背上，打的周开放惨叫倒地。 王晨大踏步上前，一脚踹向还想挣扎站起的周开放，掏出手铐直接拷住。 他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吴莲一愣一愣得。 “警察办案，你跑什么？”王晨说。 “你凭什么抓我。”周开放大叫。 王晨懒得理对方，给吴莲一个眼色，示意对方搜屋。 很快，吴莲就从周开放的床底下搜到一条金项链，还有1200块的现金，一件带血的衣服，一把带血的榔头。 周开放还想着晚上没人的时候在销毁证据呢，谁知道警察来的这么快。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挣点钱，还没等去卖项链掉蚌，直接被抓个现行。 人证物证聚在，周开放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通知法警取证，等法警到了后，王晨压着周开放向外走。 他把车钥匙扔给吴莲，示意对方开车。 看出吴莲眼中的疑惑，王晨笑着说：“这个周开放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万一手脚不老实，不出事也膈应人不是。” 吴莲没说话，接过钥匙，上车一脚油门，驶向市局。 三人到达市局时，宣传科的人也到了。 刚才就说过，这种深夜对女同志下手的歹徒，对社会影响是极其恶劣得。 办理这种民间刑事案件，警察必须要从快从严，这样才能让老百姓可以安心的出门。 面对摄像头，也许是明白自己绝对会被枪毙，周开放不由悲从心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要请求政府给予一个宽大处理。 当然了，宽大处理是不可能的，这种人必然要枪毙，如果非要来个人文关怀，那就是通知行刑的，别打那么准。 周开放的表现，才是歹徒的普遍现象。 他们可以对旁人很残忍，但是轮到自己就怂的不行。 也正因如此，像徐雷那种完全不怕死的歹徒，才会非常麻烦。 想想看，一个穷的一无所有的歹徒都惜命，徐雷这个富二代竟然不怕死，太离谱。 当晚。 晚间新闻，就对榔头歹徒周开放，进行公示。 歹徒落网，让所有心惶惶的女孩，稍稍心安，同时也对人民警察更加信任。 同时威慑与警示那些想犯罪，亦或者正在犯罪的人。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97章 再去五八村。 418失踪案成立第三天。 没有保护伞庇护，没有内鬼通风报信，市局办案的效率是普通人不敢想象得。 418专案组，四散而分，对有关部门进行调查取证，仅用三天时间，就找到一系列的线索。 如今全部交给以安欣为首的分析小组，最后呈交给王晨。 首先是交通。 以陈泰的别墅为中心，以小慧最后出现在监控器下的画面为时间节点，再向后推迟72小时，三人不眠不休的开始调取监控。 72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夜，这个时间是以陈泰家佣人的上班休息节点为计算依据。 直白点说，陈泰家的佣人是，上两天两夜，休一天一夜。 至于为何陈泰家的工作时间如此奇葩，这点不予追究。 先说结果，小慧在最后一次上班时，到72小时后，这个时间节点内，陈泰家的林肯与保姆车，在算上保镖越野车，一共进出63次。 而后以这63次为线索，向外扩散，寻找各自的目的地。 分别是、健身房、菜市场、建工集团，京海码头、下湾沙场、东郊、西郊、五八村方向。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警察力量盯上某一个人的时候，他除了送礼攀关系寻求庇护外，只有弃家逃亡这一条路。 再说扫黑办。 各大黑市，重点以走私贩卖，出港黑船为重点关注对象，而后以小慧失踪节点向前推七天，向后推三天。 前后十天，各个港口所有黑船渔船的出港记录。 为什么会着重调查出港记录，这是从交警大队给出线索后的及时调整。 水警。 以小慧出现的时间为节点，翻阅水警巡视记录，尤其是失踪的后七天。 而当时正值白江波刚刚失踪，疑似被凶杀，海面巡视大大加强后，夜晚出船人员更少。 三方消息汇总，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地点、下湾沙场、京海码头、五八村。 王晨看着最后汇总的三个地点，陷入沉思。 三个地点上分别都有夜晚出船的时间。 最靠近时间节点的就是来自五八村的王大力。 王晨总觉得五八村的这个时间非常熟悉，他看向安欣：“安欣，五八村这个你有没有印象？” 安欣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我们去五八村的前一天，我记得我们去的那天是星期天，前一天就是星期六。” 王晨的心理博士学位，对那些大贼可能用处不大，可他的记忆力是实打实的好。 他马上想到那天自己跟安欣还有向州，去张明伟家时，农婀娜正好卖渔网。 是巧合吗。 王晨继续回想，尤其是想到那一串深深的轱辘印，当时他还开玩笑，从压扎的痕迹来看，渔网不下百斤。 他看向众人，问：“你们谁家里有打鱼出身的。” “我。”张彪举手。 “100斤的渔网，有多大？” “一指尼龙的，大约90米。”张彪说。 王晨心里有数，马上说道：“张彪你带着人去码头，把那个船长王大力带回来，带回来后，直接突击审讯。” “其他人继续整理线索，安欣、李响，你俩跟我去一趟五八村。” 车上。 “你觉得农婀娜有嫌疑？”安欣问。 “别问我，问你自己。”王晨说。 车行进半路时，王晨踩了一脚刹车，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李响，“咱们总不能空手去，买点水果。” 等李响回来后，手里拎着两袋子水果。 王晨看过后，眼皮一跳，问：“一百块钱的？” “当然了，我直接给老板一百块，你放心，这家老板我认识，不会骗我。”李响说。 王晨叹了口气，这种下属是没救了，一点都不知道给领导省钱。 他伸手拿出俩苹果，给安欣一个，径直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响啊，这做人啊，不能太实诚，你这毛病要改啊。” 李响也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你看，我就说老板不会骗我，真甜。” 王晨摇头一笑，一脚油门窜了出去，带的李响一个趔趄。 他看向后视镜，“甜你就多吃点。” 五八村到了。 临近下车前，王晨嘱咐两人：“一会什么都不要说，看我眼色行事。” “放心，咱们三出手绝对无往不利。”李响说。 安欣指了指李响，那意思你现在也学坏了。 铛铛铛~~~ “嘎吱” 农婀娜开门，见三人提着水果前来，笑着说：“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 四人进屋，王晨扫了一眼操作房，问：“阿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刚刚还带着笑的农婀娜，眼圈瞬间红了，“不太好。” 以前倒还没觉得什么，毕竟一个死了老公，还有一个重病婆婆，生活上的重担全压在身上，难免是苦了些。 可要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怎么看怎么别扭。 无它，泪点太低。 这俩大眼睛跟俩水泉似的，矻矻往外冒水。 王晨一脸同情，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太难受了，不然伤了身子，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对了，您现在还在织鱼网吗，生意怎么样？” “还行，我一个人织的太慢，卖不了几个钱。”农婀娜说。 王晨皱眉，一脸愁苦，“也是，那次看您织的小型鱼网，也卖不了几个钱。” 农婀娜点头，说：“我这地方不够，大的做不了，其实也不是因为空间不够，最主要的是我做的比正规的品质差了不少，就算做好了，也没几个人愿意收都是街坊邻居帮忙。” 王晨了然，问：“那您这个月卖了多少个渔网啊。” 农婀娜噗嗤一笑，“我一个人能卖多少，一个月卖两三个就谢天谢地了。” “哦。”王晨不懂声色的问：“这一个渔网多重啊？” “8-9斤那样子。”农婀娜说。 一个月卖两三个，一个8-9斤，也就是说，上次拖得行李箱里，不仅仅是渔网咯。 王晨笑了笑，进屋去看了看张明伟的妈妈。 第98章 心理施压 见王晨进屋，农婀娜还想跟着，却被李响跟安欣拦下了。 看出农婀娜眼中的疑惑，安欣开口：“农婀娜女士，现在怀疑你参与人口买卖，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农婀娜懵了。 她傻眼了。 什么情况，怎么自己就参与了人口买卖。 难道是刚才自己说漏嘴了，不可能啊，自己啥都没说啊。 农婀娜的疑惑，没有人来解答，两人只是安静等待王晨出来。 屋内。 张母听到说话声，已经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见是王晨，费力的撑起身体。 王晨一步步来到张母面前，他慢慢蹲下身子，问：“老人家，有些事情，不想让您老人家知道，只不过现在又有了新的情况要不咱们去医院住两天？” 张母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她只是拍了拍王晨的手。 王晨慢慢起身，缓缓退到屋外，拨通了医院电话，而后看向农婀娜，默默无言。 这个时候，他不跟对方说话的原因有两点。 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一切证实，这个女人就是现代版的红蜘蛛。 二，给对方心理压力，而后通过动作神态不停增强。 就像现在，王晨一句话都不说，连解释都不给农婀娜解释的机会，这就会加大农婀娜的心理压力，让她以为王晨什么都知道了，已经不需要再询问。 这时，王晨掏出手铐，一脸冷漠的将农婀娜拷住，而后瞪了两人一眼，呵斥道：“这点事也要让我来吗，对待嫌疑人，要控制住，确保不会跑才行，规章制度全忘了吗？” 两人马上立正，一句话都不解释。 王晨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把人押车里。 农婀娜慌了，王晨这架势是一句话都不愿跟自己说，这太严重了。 她大眼睛转了转，眼泪说来就来，再配上那消瘦的身材，很是弱小。 “阿晨，嫂子到底怎么了，你就是让嫂子死，也让嫂子做个明白鬼。” 王晨面部抽了抽，眸光冷冽如寒冰，“农婀娜，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带走。” 农婀娜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被瓦解。 究其根本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而是她与王晨几人相识。 如果说以前的王晨几人是邻家男孩，送钱送水果的暖男，那么现在三人就是铁面无私。 两者前后差别太过巨大，大到农婀娜本能的以为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都被知道了。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伪装柔弱，开始大声叫喊，吸引街坊邻居。 农婀娜成功了。 前文就说过，五八村作为一个渔村，主业就是出海捕鱼。 他们时常面临风暴与海浪，骨子里就流着不安分的鲜血，就算平时表现的再平和，可一旦侵犯到自身利益，他们出手时，就会毫不心软。 渔民的狠，是刻在骨子里的。 大自然的生态法则，优胜略汰。 刚出门，已经有皮肤黝黑的渔民围了过来，远处还有人通知，人也越聚越多。 他们一言不发，可眼神全是凶狠。 王晨迈步上前，站在最中央，说：“把你们的村长叫来。” 众人还是不说话，大约10分钟后，一个身材佝偻，满头浩发的老者，走了过来。 五八村，张是大姓，村长也姓张。 “张村长，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阻挡警察办案吗？” 王晨大呵，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也一点都不怕对方的人多势众。 张村长，全名张全福，也认识王晨，知道王晨是市里的大官。 他说话都费劲，一字一顿道：“王队长，请问张家媳妇犯了什么罪。” “她~~” 王晨制止了李响，直视张全福，“犯了什么罪，也不是你们该知道得，你们只要明白，如果是误会，农婀娜就会无罪释放，如果真的做事犯罪，就会有法律来制裁她。” 张全福冷哼，“王队长，好大的官威啊。” “官威吗，都是为了人民服务罢了，只是你张村长，带着这么一帮子人，围住我们，想要干什么？” “后生，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如果张家媳妇真的犯了法，那我们没的说，可要是没有证据，今天你别想把张家媳妇从五八村带走。” 这个时候，五八村的男女老少，已经围了不下百人。 张全福说话也变得越来越有底气。 王晨双目如电，扫视众人，最后停在张全福的面前，说：“张全福，王大力已经伏法，你如果在敢阻挠办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你们都跟王大力有勾连，都是他的同伙？” 跑船的，尤其是像五八村这种渔村，只要有一人干着违法的勾当，肯定就有其他人知道。 道理很简单，大家都出海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对方明里暗里做些什么，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再说了，谁没有几个好朋友，几个酒友。 真的想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 就像124袭击案，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各个幕后黑手，跟身后的利益网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浮出水面。 如果说张明伟是身在公职被人盯上，所以被腐蚀，这根五八村没有太大关系。 可如果真的确定农婀娜参与人口买卖，那这个五八村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这时，一个穿着短袖的精装汉子，大喊：“张家媳妇是被冤枉的，我们不能让他们把张家媳妇带走。” “对，没错，我们不答应。” 这一声吼，响者云集，张全福得意的看着王晨。 他还真不信王晨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带着农婀娜离开，就是想，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这个时候，农婀娜在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想怎么跑路了。 她觉得一定是王大力供出了自己，不然王晨根本不会来抓自己。 她眼珠子乱转，心里把王大力家的祖坟都刨了。 “肃静。”王晨大喝。 这段时间办的案子太多了，别说是你五八村这一百来人，就是在来一百，也吓不住他王晨。 “你们给我听着，男左女右靠边站好，” 第99章 你怕死吗？ 王晨的话，吓不到五八村的村民。 吵吵闹闹、乌泱泱的叫喊，让王晨看出了很多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他们为什么这么护着农婀娜。 别说什么村子情谊，别逗了，这农婀娜家都穷成什么样了。 要是真有情谊，也不能让张母躺在破房子里这么多年，儿子死了，也没个慰问。 王晨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叫嚷，拿出自己挪鸡鸭，玩起了贪吃蛇。 如果嚣张能评分，王晨已经过了一百分。 他就明摆着告诉这些人，你们说你们的，我都懒得理你们。 也正是因为这股嚣张劲，让吵闹声慢慢停止。 见没了声音，王晨慢慢抬起头，见所有人都眼神冒火的看着自己，“怎么不吵了，根据人文关怀，我们对待老百姓要和气，所以我才没拔枪，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想明白，在你们面前的是人民警察，不是害你们的人” “证据呢，你说农婀娜犯罪了，证据在哪抓捕批文有没有啊，拿出来看看。”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是一个大学生，说话有理有据，明显是懂法得。 这种事不需要王晨解释，安欣率先开口：“例行询问，我们有权对怀疑人进行例行询问。” 他说完指着众人，“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配合警方办案，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五八村本身有鬼，做的亏心事多了，想的也就多。 王晨的有恃无恐跟不愿解释，在张全福看来，这就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不然怎么可能上次来还好好地，今天却这么强硬。 先前的和煦如春风。 如今却凛冽如寒冬。 前后巨大转变，让张全福不知不觉间陷入到一个巨大心理落差的情绪当中。 这在心理上有一个关键名词，叫做增减效应。 张全福正一步步掉入王晨为他们精心编织的语言陷阱里。 “有什么话就不能在这说啊，非要去你们局里说，是不是有鬼啊，不会是想屈打成招。” 王晨看了看时间，向远处观望，就见一辆白色救护车驶入。 一大群人，围在路中间，救护车都进不去。 王晨上前，一步步走向人群，他目视前方，无视人群向前走。 五八村的村民胆子很大，可还没有大到敢拦截一个刑侦支队长的路。 他们纷纷后退，给王晨留下一个一人宽的小道。 意思是只有你能过，其他人或车不行。 王晨环顾一圈，说：“我现在要送张明伟的妈妈去医院，你们也要拦着吗？” 张全福伸出枯槁的手臂摆了摆，人群这才慢慢向两边移动，让救护车通过。 张母被担架抬进救护车，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王晨突然觉得，这个卧病在床的张母，好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而是知道些什么。 王晨闭目思考了片刻，来到安欣旁边，小声说：“你们俩去保护阿姨，农婀娜由我负责，注意，一定要保证阿姨的安全。” “要不还是叫支援。”安欣说。 李响也点头。 王晨拍了拍两人。 这次五八村一行，让人惊讶，如果有些人想要作妖，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别管是黑的白的，全都亮出来，放在阳光下晒一晒，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王晨目送救护车离开，手插进兜里，打开了录音器。 上一次被徐雷坑了一手，王晨就录音笔不离身，防的就是这种突发状况。 他拽着农婀娜，走向自己的警车，人群也在次上前把王晨围住。 片刻后，一个年轻人来到张全福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张全福点头，说：“让王队长走。” 他的话非常管用，刚刚还死死围着王晨的人，全都向后退。 王晨还好，农婀娜却慌了，她却开始剧烈挣扎，视线始终放在张全福的身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张全福会让王晨把自己带走。 这时，张全福开口了，“好好配合王警官，我相信王警官会给你一个公道得。” 他一语双关，既安慰了农婀娜，也给王晨吃了一颗定心丸。 可惜，张全福眼中的凶光被王晨清楚的捕捉到了。 他上车，打火，向村口驶去。 看着前方400米远的十字路口，四周有建筑跟柳树遮挡，隐约能看到一个红色卡车停在道路左侧：“看到前面了吗，如果我要是想让你死，我就派个大货车，等路过时，直接撞过来。” “到时候咱俩全都被撞死，一了百了。” “那你掉头啊，你都知道了，你掉头啊。” 农婀娜急声说：“王晨，王警官，王队长，我不能走的，我不能跟你走的。” 农婀娜的惊慌没有干扰到王晨，车子还是均速前行。 这时，王晨转头问：“你怕死啊？” 农婀娜快速点头。 这么多年，睡在破房子里，伺候张明伟，伺候婆婆，糟了多少罪。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钱，为了以后享福。 现在好不容易挣了些钱，还没开始享受呢，要是死了，可就亏大了。 “那你就系好安全带，赌次命，要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要是没死，就说实话好不好反正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头目，不会判死刑的。” 农婀娜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王晨，她在两者间快速切换。 “不想死的就系好安全带。” 王晨大吼一声，快速变档，油门踩到底。 ‘嗡’的一声，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桑塔纳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农婀娜重心向后，本能的想闭眼却又不敢闭眼。 她全身汗毛倒竖，肾上腺飙升，大脑阵阵刺痛，无比清醒。 既害怕又有强烈的求生本能，不想闭上眼睛，就是永暗。 王晨面无表情，始终目视前方，脚底板死死焊在了油门上。 在轿车途径十字路口时，一辆红色卡车呼啸的从左侧道路上奔驰而来。 两者在即将交叉相撞时，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王晨没有看货车司机，而是伸出了中指，在货车距离自己五米远的时候，率先冲了过去。 过了路口，他快速变档，连续轻点刹车，猛打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摩擦，冒起了白烟。 当车辆被控制住时，王晨一个掉头，向货车追了过去。 第100章 一锅端 五八村，村口。 奔驰的卡车扬起漫天灰尘。 后视镜映照出司机那满头大汗的脸。 不停追逐的桑塔纳，缓缓出现在卡车的倒车镜内。 司机绕着五八村行驶了一圈，到达村口时慢慢减速。 王晨先一步驾车拦在卡车前面，推门走出，大踏步走向卡车，而后一把将司机薅了出来。 出警时，每人一把手铐，他王晨的手铐已经铐在了农婀娜的手上。 “你忍忍啊。” 王晨说着，拿出两个勒死狗，一长一短，短的勒住司机的两个大拇指，长的勒在手腕上。 彻底控制住了卡车司机，薅着司机的头发，让对方正脸朝上，问： “什么名字，为什么跑。” “张明光。” 王晨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酒气，问：“喝酒了？” “一斤烧白。” 张明光眼神清明，衣服却斑斑点点，满是酒味。 他这一斤烧白，估计大半斤都让衣服喝了。 王晨也懒着跟对方废话，事实如何根本不用问，现在嘴硬，等到了局里，看他还怎么嘴硬。 大白天就敢袭警，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个表面淳朴的五八村，今天给了王晨太多的惊喜。 他单手薅着张明光的头发向前走，却被赶来的村民再次拦住。 玛德，给你们脸了是不是王晨掏出46，朝天就是一枪。 “退后。” 法不责众对的是良民，可要是面对刁民，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他看着被人搀扶过来的张全福，说：“是不是要我叫个百十辆警车，才能走啊。” “王队长，有话好说。”张全福缓缓上前，小声道：“明光不懂事，您高抬贵手，饶了明光这次，行吗？” 他说完，伸出双手，食指叠在一起，“十万，我给您十万，您看行吗？” “放了他就给十万？” “没错。” 王晨不语，默默掏出了勒死狗，在张全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把他那个交叉的食指，给勒上了。 这个动作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要知道，这里可不仅只有张全福一人，还有一百多个村民。 可以说，这一百个村民，只要有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要动手，就会引发一场大型械斗。 此刻，王晨一手拎着一个，距离桑塔纳还有十米。 “你们想明白，如果以后三十年，你们五八村想要一直被市局盯死，就继续拦着，我无所谓。” 这边还在僵持，远处的警笛已经响起，一辆辆警车呼啸而来。 安欣就在最前头，马上就看到村口被围住的王晨。 三人配合默契，王晨刚刚让两人都离开，就是一人陪着张母，一人去摇人。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 打了电话，这个张全福还有胆子让张明光开车撞人吗。 等警车赶到控制住了场面时，王晨凑在张全福的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原本是没有证据的，可没想到你却这么快就跳出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 警力控制住所有人，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同时拍照取证，传输给市局。 市局审讯室的张彪得到照片，直接扔给了正在接受审讯的王大力。 他先是假装关掉摄像机，然后小声说，“20万，给我20万，我现在可以算你坦白，不然你明白，你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两个月的时间，王晨的办案效率是以前曹闯的3倍，靠的是不拘一格。 没有证据他就敢抓人，没有证据他就敢闯进五八村带人走。 靠的就是胆子大，不怕倒。 为什么非要派张彪去抓王大力，就是因为张彪完全认同他王晨的办案风格，突出的就是一个雷厉风行。 成为支队长，有了自主权利的王晨，办事风格开始渐渐回归本心，做事也变得独断专行，越来越霸道。 就像现在，如果王大力死扛，五八村什么证据都没发现，那王晨就要倒霉。 可王晨不信，他不信王大力在这种情况下，还会选择死扛。 “我凭什么信你？”王大力说。 “你还有的选吗？”张彪问。 王大力无言，有的选吗？ 早就没得选了。 五八村都被警察给一窝端了，这还怎么选。 他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张彪回到座位上用力敲了敲桌子，“快点说，你不知道现在很赶时间吗？” 对对对，一会人都从五八村回来，在说也没用了王大力的语速加快，竹筒倒豆子般，在确保说的清楚的同时，还要提高效率。 仅用五分钟，大致的事情就已经说清楚，尤其是运送小慧的案子。 张彪把证词拿到王大力身旁，“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签字。” 王大力都没看，直接签字，然后按上手印，期待的问：“警官，您叫什么名字啊，我这算坦白从宽了。” 张彪点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继续审讯王大力，只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这次是说清楚，说详细，越详细越好，不用赶时间。 王晨放下电话，看着张全福，“王大力全招了，你呢，还抗吗？” 张全福佝偻的身体，站都站不稳，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招。” “先说说村子里还有没有受害人，说的好，我算你立功。” 王晨把人交给安欣，然后继续联系各部门增派警力，同时打个两个局长。 以村为性质的团伙作案，算的上京海这些年最大的作案团伙了。 一般碰上这种案子，都是要先侦查取证，然后徐徐图之，寻找到确切的证据，在制定完整的行动预案，最后才能实施抓捕。 可王晨呢，他仅用一天，仅三人，就敢进五八村。 其实王晨也没想到事先会这么严重，他只明白一点，那就是小慧是陈泰的人，而陈泰后面就是赵立冬。 只要跟赵立冬扯上关系，他王晨要么不办，要办就要打闪电战。 不然一个电话打过来，王晨就会投鼠忌器。 为此，他不惜冒生命危险，跟五八村的人斗智斗勇。 今天，这个五八村的犯罪人员，他王晨抓定了，谁来也不好使。 同时，在此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没有保护伞，他王晨的办案效率就是这么快。 第101章 互相攀咬 市局。 审讯室。 以张全福为首的一众嫌疑人，正在接受突击审讯。 这个表面淳朴靠着打鱼为生，暗地里却干着走私人口的五八村，真的是张全福说的只是负责运输？ 贩卖人口，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最高可判死刑。 走私人口却只需要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王晨不会给五八村脱罪，可事实证明，五八村就是一个中间商，一个上有卖家下有买家的运输者。 今天是五月八号，到时归案汇总时，统称508走私人口案。 就在刚刚，王晨带着人把五八村彻底查了一遍，同时搜查到四名受害者。 四名受害者全都为18-22的年轻女性。 这四个年轻女性可不是那种天天风吹日晒的女孩，而是个顶个的漂亮。 站在这些渔民当中，就像是鸡窝群里站着四只孔雀。 要是张全福不指出四人是受害者，大部分人都会以为这是他们五八村的贵亲戚。 用张全福的话来说，卖小孩什么的有伤天和，可这些女孩不一样，他们是把人送去享福，而且运一个就是二十万。 正因如此，初步判断，只负责运输的情况，可信。 王晨看向另外一个审讯室，那里面坐着的就是四名受害者的其中一人。 那女人支支吾吾，明显很抗拒审讯。 上一次从荒楼解救出来的人质也大抵如此，她们不觉得是你救了自己，而是觉得被挡了享福的路。 王晨知道，这是经过特殊训练，从而导致的严重心理问题。 “孟局，我去提审农婀娜。” “去。”孟德海说完，补充一句：“注意方式方法。” 这段时间他算是明白了，王晨这小子就是一个闯将，没有证据就敢抓人，然后两面施压打时间差，一举端了五八村这个人口运输的窝点。 这样的办案手段有好有坏，好处是，时间短，见效快坏处则是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王晨来到审讯室，过了片刻，农婀娜被带了过来。 “现在说说你是怎么贩卖小慧，上家是谁，下家是谁，怎么运输，运输到哪里，一个个说。” “张全福，我都是先联系他，然后再走大力哥的货船，最后运出去。”农婀娜说。 “我是问，谁联系的你，换句话说，是谁把小慧带到你面前的。” “老黑，我所有的生意都只跟他一个人联系，老黑把人给我，然后我把人给王大力，王大力运到京州，然后再给我打钱。” “你等等。”王晨打断农婀娜的话，问：“你说的京州，是临省，汉东省的那个京州吗？” “没错。” 王晨有点牙疼，这怎么一下子就跨省了呢，这自己的权限也不够呀。 他示意农婀娜继续说，谁知农婀娜已经开始摇头了。 “没了？”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王晨盯着农婀娜，慢慢开口：“你觉得，我们就掌握这么一点情况吗，说说你老公张明伟。” 农婀娜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如果仅是走私人口，顶天就是年，可要是教唆杀人，可就不止年了。 有心想要隐瞒，可又怕王晨掌握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到时候连坦白的机会都没有，判的更重。 这一刻，农婀娜进退维谷，不知该怎么办。 王晨也不催促只是盯着农婀娜，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无形中给对方制造心理压力。 两分钟后，随着王晨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农婀娜开口了。 “是老黑，最开始都是老黑跟我老公联系，我就是帮忙，您也知道，我婆婆病重，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 张明伟死了，人是不能复生，自然也不能辩解。 老黑还没抓住，也让农婀娜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王晨冷漠的说：“你是说，你口中的老黑是跟张明伟一起做走私人口，等张明伟死后，这买卖就变成你的了，换句话说，你是主谋？” “不，我不是主谋，主谋是老黑，我就是赚点钱给婆婆治病。” ‘砰’的一声，王晨指着对方：“是你，是你负责联络张全福，也是你给张全福交接，张全福都交代了，他只负责出海事宜，其他的什么都不管，现在还说你不是主谋。” “他骗人，我要是主谋，怎么会他给我钱，应该是我给他钱才对。”农婀娜大叫。 两个人互相攀咬，都想从轻处罚，这是典型的侥幸心理。 王晨跟农婀娜说清厉害关系，那就是只要张全福全招了，前后能对得上证据链，那你农婀娜在想说可就晚了。 这时，王晨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是王秘书打来得。 把手机调成静音，继续看着农婀娜，同时步步为营，寻找对方的语言漏洞，一点点击破农婀娜的心里防线。 “农婀娜，你难道忘了刚刚在五八村的十字路口上发生了什么吗，只要身后的人不抓住，我就算现在放你走，你也活不过第二天。” 农婀娜在被带走时，张全福果断派车杀人，为的是什么。 一个就算被抓也只是三年刑罚的罪名，值得杀一个警察吗？ 走私人口先不说，恐怕其中牵扯的是农婀娜与张明伟的事件。 是不是有人叮嘱过张全福，只要农婀娜被警察盯上，就杀她灭口？ 现在王晨刚审农婀娜，王秘书就打电话过来，这其中存在什么样的联系。 他敲了敲桌子，问：“农婀娜，你不是五八村本村人，你跟张明伟是自由恋爱对不对，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的张明伟。” “算是，我是护士，那次明伟受了枪伤，我负责照顾，就这样认识得。” 王晨拿出份资料看了看，说：“护士？不对，应该说是护工才对，资料上清楚的写着，是张明伟先受伤，然后你去第一医院当护工，这才认识的张明伟，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故意接近张明伟？” “还有，你们在五月相识，八月结婚，十一月张母突然病重，第二年七月，张明伟竟然拒绝了担任代理分局局长的命令，理由是想要分出更多的精力来照顾母亲。” “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102章 完善案件链条 很多事情是不经查得。 主观信任一个人，她所做的一切自然合情合理。 当信任丢失，抽丝剥茧下，很多问题同样也会浮出水面。 王晨不想解释，他确实是在主观上同情农婀娜，这也导致一直没有怀疑过农婀娜。 如果不是418失踪案，最后锁定地点在五八村，又恰巧遇见让人怀疑的轱辘印记，就是现在他王晨都不会怀疑农婀娜。 想想看，一个瘦成豆芽菜的女人，这种人怎么像是贪财得。 这种有钱不花就攒着养老的人，不仔细查，根本发现不了。 还有一个经验问题，刑侦年龄时间太短，没有练成老刑侦的本能直觉，还在以世界大本分都是美好者，坏人只是一撮撮的思维误区当中。 两个小时后。 农婀娜的心理防线正式被王晨击溃，开始交代所有问题。 首先就是走私人口的正确运作关系。 上家老黑找到农婀娜，农婀娜联系张全福，张全福联系买家还有运输者，王大力等一众村民负责跟京州的人交易。 交易方式采取当面点清的方式，一个女人20万。 其中，老黑7万，农婀娜2万，张全福9万，王大力等人2万。 这里说明，王大力不是一人运输，是轮流运送，王大力是主要负责人，他还有好几个同伙，现在已经被逮捕归案，这些人都是平分。 至于为什么五八村的人心那么齐，会出动100多人围王晨，也是因为张全福在村子里的威望。 还有每次获利的人头所得，张全福会抽出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一万八，或建设村子，或直接帮助贫困村民。 用威望与利益双重捆绑。 王晨在了解五八村的运作模式后，跟其他人员对接口供，确认没有问题后，继续询问农婀娜、张全福、张明光三人。 这个案子，也是124袭击案的延伸，张明伟自杀案。 首先是农婀娜的问题，她是如何接近张明伟，是受了谁人指示，又是怎么一步步让张明伟腐败得。 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新名字，‘顾梁’ 开始王晨对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可被李响提醒了一下，马上想了起来。 顾梁是个综治办的普通科员，这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他有个好叔叔，名叫顾景山 顾景山，现任政法委综治办副主任，副处级。 这个级别，超过了王晨所能处理的职能权限。 先不说农婀娜的问题，先说这个顾梁跟顾景山所在的综治办，这个部门管理的非常全面，而且权力非常大。 什么叫综治，就是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他们管，就算有些事没有指导权，也有知情权。 现在着重说一下张明伟，他的立功受奖，还有职能评估，都要综治办的人实地考察后，确认确实是完成任务受伤了，确实立功了，才能完成评估。 这里会有人疑惑，警察系统怎么会跟综治办有关系呢。 这么说，你打击罪犯，追逐了，开枪了。 有没有伤到居民，有没有破坏公物，有没有损害他人生命财产。 以上三条，随便就能找到很多理由，说卡你就能卡你。 不仅如此，人家还有正当理由，因为他们还需要制定市里的长期规划和年度计划实施，还有宣法、普法。 只要说你们的粗暴行动，影响了市里的建设规划，你可能不仅没功劳，还会受处分。 当然，这是一个比方，没有特殊情况，谁也不能做的这么难看。 可实事求是，综治办牛逼，不能惹，这是所有在职人员的共识。 当顾梁跟顾景山这个名字出现时，就不在是一个简单的案子了，必须要更认真的对待，不然被穿小鞋，他手底下这二百来号人，能把王晨骂死。 人情世故，从来都是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这段时间，王晨的一系列扫黑行动中，手底下的人卯足劲跟他王晨干，越发爱戴他王晨这个支队长。 究其原因，就是只要是王晨领导的行动，都可以安心办案，各部门畅通无阻，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根本就在于，他王晨是赵立冬一手推荐上的支队长，是有关系的。 王晨的存在，可以让很多警员，理想跟事业同步向上。 要是惹恼了赵立冬，办了顾梁，跟综治办结下梁子，240个下属，他们在出任务时，就会遇到各种问题，自己解决不了，就会给王晨打电话。 他王晨就在也别想着亲自出任务，他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救火员，求爷爷告奶奶的帮下属疏通关系。 王晨可是在私下里听过下属议论综治办时，那副又气又怕的表情。 花样百出的方法，治的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不仅王晨犹豫，他身旁的李响，听到综治办三个字，头皮都麻了。 以前在双桥派出所的时候，他李响可是确实经历过这些人的手段，没少被治。 后来没办法，每次综治办来人，李响都会自掏腰包，请人喝茶吃饭。 跟了王晨两个月，这两个月没有被综治办的人为难过，他都快忘了这些人，如今算是被唤醒尘封的记忆了。 “好了。”王晨继续问：“也就是说，无论是收受贿赂，还是暗示张明伟自杀，都是顾梁指示的，对吗？” 农婀娜点头。 “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农婀娜摇头，“他把我介绍给老黑后，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老黑跟我说的。” “那你说一说，为什么张全福要杀你。” “是老黑，老黑让张全福平时看着我，怕我乱说话。”农婀娜说。 “也就是说，张全福负责监视你，可既然这样，这个张全福跟老黑的关系明显更好，为什么还要用你来节外生枝呢？”安欣问。 “当然是因为我老公啊。”农婀娜理所应当的说。 王晨点头，这点附和证据链条。 农婀娜负责干扰张明伟，那就必须要拉拢农婀娜，也就必然要进行利益输送跟利益捆绑。 案子审到现在，基本脉络已经理顺，剩下的就是一些实质性的罪证。 尤其是顾梁与顾景山的罪证。 王晨相信，顾梁、顾景山、赵立冬，三人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顾景山绝对不会出淤泥而不染。 不然顾景山不会看着顾梁陷入泥潭，而不闻不问。 第103章 小情绪 市局。 王晨交代李响继续审讯农婀娜，着重说清每一次跟顾梁的见面时间，还有地点，通过什么方式交易，越详细越好。 他本人则找到孟德海，对顾梁的问题进行汇报。 “孟局，现在的问题是只有农婀娜的口供，虽然可以作为人质指证对方，可我建议还是在等等，不然农婀娜要是突然反水，我们会很被动。” “你是怕有人威胁农婀娜？” 王晨点头，“最起码我们也要查清农婀娜的社会关系，有什么亲人，然后保护好，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安长林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大脑袋，“王晨说的有道理，我同意这么做。” “那就这么办，你现在就去询问农婀娜有什么亲人，然后马上派人保护起来。”孟德海说。 王晨的建议合情合理，也非常老道，可以说考虑的非常全面。 如果仅凭农婀娜的口供贸然去传唤顾梁，很可能打草惊蛇，让赵立冬找到把柄，反制农婀娜。 “那我先过去。”王晨说。 他现在不仅要审讯农婀娜，还要想个借口来搪塞赵立冬。 现在的证据虽然没有剑指赵立冬，可也碰到了对方的第一道防火墙，顾梁。 要是证据确凿办了顾梁，就会牵扯到顾青山这个第二道防火墙。 所以要拖延时间，加快搜集赵立冬的犯罪证据。 等王晨走后，孟德海拉着安长林，回到办公室，开玩笑似的说：“这小子不能给伯乐报信。” “怎么会这么问？”安长林先是疑惑，而后恍然：“老孟啊，你啊你我承认，这件事王晨办的很漂亮，让我们发现了以往看不到的东西，够果断。” 孟德海以退为进，就是要告诉安长林，王晨跟赵立冬有联系，可绝对不会触及底线。 就像这次，牵扯到政法委，不还是该抓就抓吗。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张明伟一直跟顾梁有联系，这件事孟德海是知道的。 他孟德海知道，主管刑侦的王晨也知道。 现在直接抓捕农婀娜，农婀娜又在这个时候供出了顾梁，这说明王晨在抓捕农婀娜之前，自始至终都没有联系过顾梁亦或者赵立冬。 既然成功抓捕农婀娜，就不存在提前通讯，也能变相证明王晨的清白。 所以说，无论是孟德海还是安长林，亦或者赵立冬，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窥一角而看全貌，是他们的基本职业素养。 王晨的此次表现，让安长林更加信任王晨，也让孟德海为王晨说话时，更有底气。 支队长办公室。 王晨叫来安欣跟张彪，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农婀娜有个弟弟叫农阿霖，在龚县，这是家庭住址，你们俩跑一趟，把人带回来，注意安全。” “我跟他？”安欣说。 “跟我怎么了？”张彪说。 “行了。”王晨制止两人无意义的吵闹，轻咳一声：“最近有大善人给我们捐款，孟局已经同意提高外出办案人员的伙食费，所以你俩可以吃点好的，促进一下战友情谊。” “500万？”安欣问。 王晨瞪眼，“什么500万，是220万，其它280万已经用于市局的基础设备更换。” 安欣继续问：“住宿呢？也提高吗？” “都提高。”王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新的标准，别花超了，不然自己掏腰包，别找我。” 安欣接过一看，好家伙，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了一倍。 王晨挥了挥手，让俩人赶紧走。 等没人时，王晨拿出手机，接通了王秘书的电话。 “王队长，你可算接电话了，领导让我问你，现在有时间没领导想找你谈谈心。” “晚上，手里有个案子，涉案人员太多，现在走不开。” “哦，什么案子啊，弄说说吗？” “晚上再说。” 王晨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市局到达龚县的车程是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他去赴宴时，安欣两人已经可以找到农阿霖，在吃顿饭，就能赶回来。 政法大楼。 王秘书挂断电话，第一时间汇报给赵立冬。 书记办公室，除了两人，还有一个面容白净的青年，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顾梁。 顾梁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现在很怕，很怕农婀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自己供出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心中问候了张全福全家十八代的女性。 不是说好要是情况不对直接弄死吗，怎么还能让警察把人带走，这么多年，真是白养这个臭老头子了。 铛铛。 赵立冬敲了敲桌子，“你的问题我已经清楚了，不过我相信市局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他说完画风一转：“这些罪犯太狡猾，只要犯了事，就开始无节制的攀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被他们说成过命交情，这是什么，这明显就是在诬陷。” 顾梁急忙说，“书记您说得对，我就是怕这样，所以第一时间向您汇报，我绝对相信组织。”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不要有心理负担。” 顾梁听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办公室。 他的这幅表现，让赵立冬暗自摇头，平时多精干的一个小伙子，可一出事，就变得这么不堪，实在是不堪大用。 这种人不出事还好，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供出来。 升起这种想法后，赵立冬就对顾梁产生了杀意，可顾梁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叔叔。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能不动顾梁，还是不要动的好。 现在的麻烦是王晨。 顾梁走了一步臭棋，要用卡车撞人家，关键还被躲过去了。 这样一来，王晨怎么能放过顾梁，他赵立冬都不好说话，就像现在，非要等晚上当面谈，这是要他赵立冬的一个解释啊。 “小王，你去颐和园定个豪华包间，规格高一点，我们这个王队长现在有情绪啊。” 第104章 就这就叫高规格？ 市局。 王晨坐在办公桌旁，桌面放着六个档案，一字排开，正是荒楼行动中，六个抓捕队员的档案。 这六个人员名单，有抓捕队的队长，也有队员。 他们都是王晨一点点筛选出来的可疑人员，他们六人有一个共同的特质，就是跟政法委走的很近。 当然，不出事的时候，可以理解成这六人八面玲珑，善于交际。 然。 抓捕徐雷的那次行动，录像带悄然失踪，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现在锁定六人，目的就是筛选出当初在荒楼，到底是谁上了三楼，拿走了录像带。 如今出现顾梁这个新的线索。 六个嫌疑人，如今可以暂时排除掉四人。 只剩下队长余华荣，队员伍志行。 这两人不仅跟政法委关系密切，也跟顾梁关系非凡。 下班后，王晨没有直接去颐和园，而是先回了趟家，找到高启盛。 “阿盛，这两个人，想办法盯着他们，能做到吗？” 高启盛推了推眼镜，接过照片看了看，“没问题是不是那件事？” 王晨点头，“不要被发现，还有就是，注意安全。” 他一人分身乏术，必须要有帮手帮助自己，不然什么事都干不成。 现在高启强受伤，他完全信任的人只有高启盛，只能用高启盛。 王晨想了想，说：“最近我知道你跟唐家兄弟走的很近，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你还是盯着赵立冬，这件事不能让唐家兄弟碰，这俩人你可以让唐家兄弟盯着。” “我懂。”高启盛笑着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行了，这世道，孤木难支，没几个信任的兄弟，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要注意原则跟底线，就没有关系。” 王晨对高启盛所说的底线是什么。 一，不许杀人。 二，别伤天害理，祸害老百姓。 前者是原则，后者是底线。 王晨说完，刚走到门口，继续说：“对了，你们的事我不掺和，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话，所以你懂。” “懂，放心。” “走了。” 王晨离开旧厂街，途中安欣的电话打来了，说农阿霖找到了，正在往市局赶。 到了颐和园，进了包厢就看到赵立冬坐在首位上，左边有王秘书作陪，右边则是徐江。 王晨在赵立冬对面坐下，不同的是，桌面上贴心的放了一碗大米饭。 他有些无语，自己现在的贿赂成本这么低吗，一碗大米饭？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啊，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端起碗直接开炫。 一碗米饭下肚，喝了口果汁，正式谈事。 “先说清楚，我是去找陈泰的麻烦，小慧你们知道，陈泰家的佣人” 徐江咬牙，他是想搞陈泰，可不是想搞五八村啊，怎么就扯到五八村了呢。 赵立冬皱眉，“这件事我听小徐跟我说了，可关五八村什么事，现在搞的这么大，对京海的市容市貌影响很大。” 出口成章，官话满嘴跑，说的就是赵立冬这种人。 王晨耸了耸肩，“专案组成立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五八村，原本只是想带回来审问一下，走个过场，可谁想到那些村民反应那么大。” 说到这，王晨放下筷子，身体倚靠在后座上，说：“我呢，特意支开了安欣跟李响，本想着先透个风，你们猜怎么着？” 他双手张开：“那么大的卡车，在十字路口等我，想直接撞死我。” “我命大，不然今天这碗大米饭，我是吃不到咯。” 王晨的话，滴水不漏，同样也是事实，只不过隐去了人为脑补的因素。 五八村为什么会这么激进，就是因为他们误以为王晨什么都知道了，只差最后定罪。 殊不知，这只是王晨营造的心理假象。 这种手法，说的高端点是心理误导，难听点就是心里诈骗。 也正因为这样，就连赵立冬都说不出你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要突然搞事的话来。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王晨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赵立冬给了王秘书一个眼神，让他先试探一下。 王秘书轻咳一声，“王队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件事从到到尾只是一个误会。” 王晨很是差异的看着王秘书，眼神中全是不理解，就像在说，这种无脑低智商的话，怎么可能在你王秘书的嘴里吐出来？ 侬脑子瓦特啦。 “首先，搞陈泰是你们说的，我当天晚上就把陈泰抓了，徐江知道可人家花五百万就一个要求，就是说自己年龄大了，不好走夜路，让我送送，我不能不送。” 三人点头，王晨继续说：“我又以小慧为突破口，查一查这个老东西要做什么，查到五八村，然后差点被车撞死。” 他说完，盯着王秘书，一字一顿的说：“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你说我误会什么了，你来说。” 王秘书不吱声了，这种事他也没法解释，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赵立冬，那意思像是再说，领导，我尽力了，这王晨太难缠。 赵立冬深吸口气，看向徐江，可徐江还不等说话，就被王晨打断：“你闭嘴，这件事起因就是你，要不是你一直要找陈泰的麻烦，能出这些事吗，你知不知道，人口失踪这件事，在没确认遇见生命危险，一般都是辖区派出所在管。” 赵立冬为什么要发展张明伟，根源就在这里，只要张明伟成为分局局长，这种事，市局别说管了，连知道都不会知道。 市局的人也不是神，做不到未卜先知，不惊动市局的案子，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查。 真以为农婀娜那两万块是那么好拿的吗，人家是关系股。 现在张明伟死了，还要农婀娜亲自运送，张明伟在的时候，人家就负责打电话，什么都不用干，全都是远程操作。 徐江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一摊手，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王晨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赵立冬身上。 录像带的事情不用想，他是要借着这件事，向赵立冬了解更多自己不曾知道的秘密。 第105章 暴露 赵立冬单手搭在桌面上，手指不自觉的敲着。 这个时候和稀泥是不行了。 想要安抚王晨，必须要拿出点实际性的利益才行。 可王晨一不爱财，二不好色的，这就很难办。 总不能再升级，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除非同步升级，也就是以职务带动警衔。 把王晨提到副局长，而后带动警衔，把王晨的一毛三，跳两毛一，直接换成两毛二。 可这么做，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王晨入职不到一年，正常来说，一级警司需要四年才能升为三级警督。 王晨现在的支队长职务，已经可以带动警衔升一级，也就是两毛一。 只要王晨不出错，年底会自动升级，也就谈不上许以重利。 要是升级两毛二，那就不得了了，接连突破资历限制，会被人抓住把柄，太难看了。 他看向王晨，“说说你的想法。” “领导，都是在你手下办事，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就是个后娘养得，既要干活，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出了事，全是误会。” 王晨说完，满脸严肃，“领导，顾梁这个人，放了。” 赵立冬摇头，顾梁代表的可不全是自己，不说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光是有他叔叔顾景山在，顾梁就不能轻易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是气球，开了一个口子，球会爆得。 他答非所问的说：“年底评级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啊。” 王晨浑身一震，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你的意思是？” 赵立冬手掌平放在桌面上，抬起放下，再抬起，再放下。 王晨一句话都不说，拿起果汁直接干了，他算是了解到赵立冬的牛逼之处了。 两毛二，二级警督，8年时间。 对王晨个人而言，拼次命换8年时间，对赵立冬而言，这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 如今农婀娜的走私人口买卖牵扯到了汉东，而汉东如今是省委书记赵立春的天下，难道这两个赵，他是一个赵？ 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晨就彻底明白为何赵立冬能在京海沉浮二十载，却突然被一个扫黑办的人搞下马了。 因为大赵倒了，小赵自然就能动了。 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电视剧上也没说啊。 又聊了几句，王晨走了。 赵立冬看着王晨的背影，得意一笑。 这一次你王晨知道我赵立冬这三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了。 王晨走出颐和园。 冷风拂面，头脑也越发清醒。 他看了一眼街道对面的捷达车，轻轻点了一下头。 副局长，二级警督，诱惑很大。 什么叫天降富贵，什么叫风云际会，机遇如流星横空，悄然而至，抓住了，你就能一飞冲天。 然。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赵立冬做成。 如果说担任支队长，算是一个伯乐识千里马，现在就是彻底的政治投机行为。 真的接受这个副局长，也不用想着扳倒赵立冬，这辈子都会在后背上刺一个赵氏印记。 王晨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后背刺上赵字，他服务的是人民，从不是某个人。 “录像带的事情必须要加快了。” 他喃喃自语，径直向孟德海家而去。 街道对面。 高启盛看着王晨离开，始终盯着颐和园。 大约一个小时后，赵立冬还没出来，高启盛只觉一阵尿急，他又不敢进颐和园，只能驱车去了颐和园的后门，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解决一下。 可刚驱车到后门，就见赵立冬一身黑衣，在王秘书的护送下，上了一辆陌生的车。 他顾不得尿急，连忙跟上。 一边跟着，一边给王晨打电话。 “喂，阿晨，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说。” “你走后，赵立冬没有坐自己的专车，而是从后门上了别的车，我现在正跟着呢。” 王晨站在孟德海家的楼下，沉吟片刻，说：“车牌号多少，还有你再下个路口直接走，不要在跟了。” “车牌是京b-9545z，一辆黑色奔驰。” “我知道了，你现在在什么位置，还有，下个路口直接走。”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解放路。” 电话挂断，自负且想要做出成绩给王晨看的高启盛，没有选择走，而是再次跟了上去。 前方。 奔驰车内，司机瞄了眼后视镜，说：“老板，我们被人跟踪了。” 赵立冬转身看向后面，伸出手。 司机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递给了赵立冬。 赵立冬接过仔细看了看，“高启盛，他怎么会跟踪我？” 他深吸口气，刚刚提起的好兴致全没了。 拿出手机，找到王晨的电话，刚想打过去，手指却停在拨号键上。 “是巧合吗？” 赵立冬还是比较了解王晨得。 就算要监视自己，找自己的把柄，也会非常小心，不能可这么明目张胆。 他拿出电话打给自己的专车司机，挂断后，说：“第三个路口便利店停一下。” “老板，不去了吗？” “不去了。” 到了第三个路口，赵立冬下车，上了自己的专车回家了。 这个时候高启盛已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脚油门又跟上了奔驰车。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办了一件蠢事，一件很可能会给阿晨带来麻烦的蠢事。 必须要进行补救，哪怕会有一些危险，也要跟死这辆车。 高启盛边跟边给王晨打电话：“阿晨，我暴露了，赵立冬中途下车，我现在正在东福路跟着那辆奔驰，现在上了高架桥” 话不等说完，就传来王晨气急败坏的声音：“都暴露了就赶紧回来啊，你踏马不要命了，你当过家家呐。” “可是，他们万一把车销毁了，线索就断了，只要抓到那个司机，一定能知道些东西，你快来，随时联系。” “你回来，喂，喂” 王晨深吸口气，径直向外走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上楼。 上了车，王晨把电话打给了赵立冬，以极低的姿态说：“领导，这件事能不能算了。” “阿晨啊，什么事啊我不是中途都下车了吗，你的那个朋友不会还跟着人家呢。” “领导，我王晨就这么几个亲人，您高抬贵手。” “什么亲人，你姓王，他姓高，这算哪门子亲人，你看你电话都打倒我这了，说明人家根本不听你的话，这种人，还留着做什么，你说呢。” 第106章 我高启盛绝对不会给阿晨添麻烦 高架桥。 高启盛挂断了电话，也记住了王晨的警告。 他心中的警惕心在持续升高，眼中的疯狂越来越甚。 下一刻，他轻点油门，快速变档，而后油门直接踩到底，窜了出去。 “来，看谁先死。” 这一刻的高启盛是疯狂的，骨子的疯狂因子流遍全身，急速前行。 很快，他追到了奔驰车，跟对方持平。 高启盛转头，透过车窗，他看清了司机的脸，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色阴沉似水，直视前方。 高启盛已经不想着跟到目的地，他现在就要逼停这辆车。 方向盘猛打，照着奔驰车就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司机诧异的转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那表情中带着诧异与惊慌。 高启盛张大了嘴，却没有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奔驰车司机，同时再次猛打方向盘，再次撞了过去。 车上的倒车镜碎了，车门瘪了，火花四溅中，持续摩擦。 高启盛通过左手边的倒车镜，看到了一辆大货车紧紧跟随，他胸膛如拉箱，剧烈喘息，眼中除了疯狂没有一丝害怕。 车子持续加速，持续撞击，一刻都不停。 这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中，奔驰司机先害怕了。 下了高架桥，在路口时，猛地一个飘移转弯，却被高启盛找准机会，撞到路边的柳树上。 奔驰车停了，高启盛的车却没停，后面还有卡车追逐的情况下，他竟然开始减速。 ‘呼呼’ 高启盛仅靠最后一个倒车镜，盯着持续逼近的卡车。 他的手虽然放在方向盘上，可手指却在不停的活动。 从小到大，他的手指灵活度就远超常人，也更加敏感。 阿盛，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怕死，可我忘记了，疯子是不怕死得，所以我栽了。 阿盛你记住，做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因为一次大意，让我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你以后做事只有站的更高的层次去看待问题，这样才不会出错，我的教训，就是血的教训。 阿晨，我不会给你添麻烦，这次我大意了，我用命来还高启盛的车越来越慢，身后的卡车持续呼啸，那闪亮的大车灯如死神之眼一直注视着他。 在两车距离20米时，高启盛一踩油门加速，车子窜了出去，而后他将刹车踩到底，方向盘扣死，车子成90°直角横移滑行。 这时，卡车直接撞在横移的车子尾部。 这个时候，高启盛做出任何动作，车子都可能发生侧翻。 然。 高启盛动了，他首先在撞击前将方向盘摆正，而后短暂且快速的点着油门。 这算是高启盛的迷之操作，因为他虽然有三年驾龄，可自己开车，时间才两个月。 他没有技术，没有实操经验，只觉得这样能行。 高启盛赌对了，力的相互作用下，尾部所受到的冲击力，被前进的动力拖动，一点点摆正车身，竟然直直的窜了出去。 卡车司机人都傻了，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办事，而是在看头文字d，跟秋名山车神飙车呢。 尼玛，还有比这更扯的事情吗？ 另一边。 王晨把手中的电话夹在耳边，掏出46手枪检查弹夹，问：“领导，您在哪呢，我去当面向您汇报。” “我在家，你要来吗？” “您等我，我马上就到。” 王晨放下电话，发车打火，一个油门窜了出去。 叮铃铃。 叮铃铃。 王晨瞥了一眼手机，猛地踩下刹车。 “喂，阿盛你在哪。” “阿晨，抓到了，那个司机我抓到了，去老地方等我。” “好，我马上到。” 旧厂街老厂区。 王晨先一步而来，看着破旧的房屋，坐在门口的镇山石上，随手折了一颗杂草放进嘴里，盯着表，心中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后，一辆桑塔纳缓缓驶入。 高启盛从车内走出来，一瘸一拐的打开后车门，拽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已经昏迷。 王晨走到高启盛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锤了一下高启盛的胸口。 “不怕死啊你。” 高启盛还不等说话，王晨就紧紧抱住了他。 “没事就好，不然我怎么跟阿强和小兰交代。” 高启盛推开了王晨，“肉不肉麻啊你，说他，一定要问出些什么才行。” “什么，失败了，人还被抓了？” 赵立冬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打给了王晨，“你在哪？” “领导，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发布通缉令，通缉我俩呢。” “行了，把人放了，这件事过去了，颐和园的话，依旧有效。”赵立冬说。 他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自始至终，都占据主导地位。 “你的话还真让人火大，老子求你的时候，你让我放弃我兄弟，现在我兄弟拼了命的抓住了人，你却告诉我算了，你踏马的告诉我，怎么算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就算能冤枉老子五年十年，可你是不是忘了，老子是从京都回来得，老子去京都告你，你觉得老子能上告无门吗？” 赵立冬说：“王晨，我调差过你，你呢，在京都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被大人物看上了，可你非要回京海，大人物生气了，所以你在京都的人脉已经断了人人都说你王晨不识抬举，我说的对吗？” “你说呢。”王晨反问。 “我倒是觉得你很有骨气，不为权贵折腰，心里始终惦记着家乡，这是好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泼天的富贵都不能让你王晨折腰，竟然会为了高启盛求我，我承认，这件事我做的过激了，不过你要记住，是你先让高启盛跟踪我，我还给了高启盛一次机会，所以这件事你怨不到我。” “废话少说。” 电话沉默了片刻，才在次传出赵立冬的声音：“知道很多事为什么不让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是京都来的，所以你要让我们放心才行啊。” “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 第107章 激进审讯 老厂区。 坐落在中心位置的办公楼，高三层。 王晨就站在三楼的窗沿前，他脚下是破碎的玻璃窗，左右是灰白的墙壁，面前则是被粗麻绳悬挂着的奔驰车司机。 ‘啪啪’两个大嘴巴，司机悠悠转醒。 齐昊强，熟人都管他叫强子。 强子睁眼就看到王晨如幽灵般摇晃，稍微清醒后在看左右，哪里是王晨在摇晃，分明是自己在晃，低头就看见楼下的杂草，费力抬头就看到高启盛一只脚踩在楼檐边，弯着腰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 强子一眼就认出了高启盛，那个在高架桥上就敢撞自己的疯子。 强子看了看上，又看了看下，最后将视线放在王晨身上，“我认识你，王晨，我劝你快放了我，不然你绝对会后悔得。” 王晨点头，“好，阿盛。” 高启盛听到呼唤，拿起小刀就开始割绳子。 “别别别。”强子大叫着阻止，他今天算是服了，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疯。 高启盛虽然减轻了力度，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在继续。 可能是心理作用，强子感觉耳边全是‘沙沙’的摩擦声。 “说，你是要送赵立冬去哪，你可以好好想想，我不急。” 强子看着王晨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一阵阵发冷，再抬头，两指厚的绳子已经隔断了三分之一。 这一刻，强子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眼神这么好使。 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强子崩溃了。 “福泰小区。” “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负责车接车送。”强子大叫，“你能不能别让他割了。” “除了福泰小区，他还会去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强子哭了，因为绳子已经被高启盛割断一半了，“我求你了，别让他割了。” “那个卡车司机是谁的人？” “黑哥的人，老黑的人。” “老黑在什么地方？” 强子看着绳子已经被割断了四分之三，他也明白这俩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自己，“znbl，wd，gzz，老子做鬼都不会放鬼你，来啊” 强子满头大汗的看着那根代表生命的粗麻绳被高启盛一点点割断，他眼睛瞪大，瞳孔快速收缩。 ‘沙沙’ ‘沙沙’ 强子最后看了一眼王晨，再抬头绳子已经彻底断裂，猛地闭眼，被嘞紧的身体骤然一松。 这时，王晨右手骤然探出，抓住司机的衣领向后一甩。 ‘砰’的一声，紧闭双眼的强子没有感觉到疼痛，在睁眼就见到王晨正俯视着自己。 强子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下体一阵湿热。 是的，强子被吓尿了。 “老黑在什么地方。”王晨问。 “福泰小区，他平时就在福泰小区待着。” 王晨俯下身子，时刻观察强子的神态表情，说：“赵立冬让我交个投名状，你觉得这个投名状是什么？” 强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并不慌张。 怀疑却不慌乱，明显对赵立冬非常信任，不相信自己会成为弃子，做王晨口中的投名状。 从强子几人的做事风格来看，明显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这种人，通常都是拿命博富贵，也就是人们口中的亡命徒。 然。 亡命徒，不代表不惜命。 相反，他们比旁人更惜命。 这种人，通常不会相信任何人，就更不要说会死忠赵立冬。 相比于情感捆绑，王晨更倾向与利益捆绑，也可以说强子知道赵立冬的某些秘密，用作保命。 刚刚强子已经交代了，赵立冬的情人位置，还有老黑时长待的地点。 这种情况下，这个强子还这么自信，而且刚刚就算马上会死都没说，这说明他手中掌握的证据很重要。 重要到自己就算死，也不能吐出来。 王晨笑了，拍了拍强子的脸蛋，“家里还有没什么亲人啊你别说，我会把你刚刚说的事情告诉赵立冬，他会让你的老婆孩子去陪你。” 强子的喉结不自觉吞咽，瞳孔慢慢扩大。 刚刚没想那么多，可被王晨一提醒，强子已经意识到，自己除了最关键的没说，该说的基本都说完了。 这些信息，够他死十次了。 但这不能怪他啊，睁眼就被吊在楼上，一个人问话，一个人割绳，这谁受得了啊。 强子哆哆嗦嗦的说：“要我说可以，我只在警局里说。” 他这个条件是有自己的考量得，一是拖延时间好好想想，二是他怕王晨杀人灭口。 在强子看来，王晨跟高启盛都是疯子，做什么都不奇怪。 王晨沉默，刚刚赵立冬已经说过，只给自己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后强子不给赵立冬报平安，他们就算彻底撕破脸，本就脆弱的利益关系，也会彻底断裂。 也正因如此，王晨才会选择如此激进的审讯方式。 估计赵立冬怎么也不会想到，强子连一个小时都没挺住。 可现在强子想要进局子，这不就麻烦了吗。 心里博弈的要素就是，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强子为了生命安全考虑，已经把条件放到最低，不到警局根本不会说。 王晨呢，他也不能在威逼强子，因为那样会让触底反弹，被瓦解的心里防线会在次筑牢。 “行，那就走。” 王晨说着搀扶起强子，一脸感叹，问：“你说赵立冬那么大的官，要什么没有，咋就这么狠呢。” 说完见两人都不吱声，有些怀念自己的几个搭档，这唠嗑没个捧哏，还真难开展工作。 没办法，王晨只能自问自答。 “人的欲望真可怕，就像我，我这个支队长都是在赵立冬屁股后混饭吃……你别这么看我，我算是好的，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你信不信，赵立冬一句话，有大把的人跪舔。” 他摇着头，说：“钱还好，可权利荣耀，这对男人来说太致命了，没几个人能抗住。” 王晨虽然没直说，可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赵立冬想弄死你，警局也绝对不是安全之地。 强子麻爪了，王晨的话别管是什么目的，说的确实有道理。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收买不了的人，大家都一个样。 强子希翼得看着王晨，想在听听王晨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晨心中一喜，缓缓开口。 第109章 铁骨铮铮的强子 半个小时后，老厂区，一辆轿车驶入。 男人从车内走出，默默掏出一柄手枪，缓缓进了办公楼。 一层、二层、三层。 到了三层，就看到倚靠在角落的强子。 他慢慢打开手枪保险，将黝黑的枪口对准强子，问：“其他人呢？” “走了。”强子说。 男人不信，又仔细搜查了一下楼层，确认没有问题后，来到强子身边，拿出手机，打给了赵立冬。 “老板，人找到了，就强子一个人，怎么办？” “你看着办做的干净点。”赵立冬说。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挂断电话，“老板说，让你先出去躲躲。” “出去躲躲？”强子心中一冷，说：“给老板打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说。” 男人犹豫了一下，再次打给赵立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将手机给了强子。 强子接过手机，想起王晨说过的话，深吸口气。 要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老板，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卖你。” “我知道。” “谢谢老板，老黑让我出去躲躲，可我不能走啊。” 电话沉默了片刻，“仔细说说。” “老板，您知道的，我老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都是靠您，我这条命都是您的，现在那个王晨知道我了，如果您要动王晨，那我没话说，可要是不动，我一个人暴露，总比其他兄弟暴露强啊。” “可这样的话，你会很危险。”赵立冬说。 “老板，我这条命都是您的，赴汤蹈火，我强子不会说一个不字。” 强子说的大义凛然，言辞铿锵有力。 “你把电话给老黑。”赵立冬说。 强子把手机递给老黑，就见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老黑打开手枪保险，别在腰间。 他心中松了口气。 真如王晨说的一样，要想活命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求饶是没用的，只有表忠心、摆事实。 还好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强子还不等说话，老黑接下来的话在此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吓尿了？” 强子看了看自己裤裆上了水渍，骂道：“qnd，老子是被打尿得，你看我这一身伤。” 吓代表心里防线崩塌，打代表生理遭受不住，这两者的差别可是巨大得。 他能活命，靠的就是铁骨铮铮，怎么可能被吓尿，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果然，老黑没在意强子骂人，反而是嫌弃的捂着鼻子，问：“没拉？” “差一点。”强子说着指了指旁边吐出的腌臜之物，说：“你知道那个王晨的身手有多强吗，拳头跟铁锤一样。” 强子想到王晨单手就把自己从楼外拽回来的场景，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声猛士。 老黑点头，这一点他还是知道得。 王晨从当警察，而后一路办案，身手在涉黑圈已经不是秘密了。 宁斗出闸猛虎，不惹刑侦王晨，这句话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得。 别说是人，就算是经受训练的动物都干不过王晨，徐雷就是这么栽得。 老黑搀扶起强子，说： “走。” 另一边。 王晨驾车，一言不发，副驾驶的高启盛低着头，不敢吱声。 刚才是正事太急，耽误不得，可高启盛的事还没完呢。 他驾车一路疾驰，回到了家，径直走向天台。 到了这里，王晨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猛地回头，手臂高高扬起，可这一巴掌始终打不下去。 他气的直接踹翻几人经常喝茶吃饭的桌子，咆哮着说： “为什么不撤回来，为什么不听话？” 高启盛轻吐口气，刚刚战战兢兢的心里终于平复了，不怕王晨打自己骂自己，就怕王晨当什么都没发生。 王晨见高启盛嘴角微翘，不可置信的说：“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阿晨，我能做的不多，可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一顿，出出气。”高启盛说着把脸伸了过来。 王晨指着高启盛，虽然是在骂对方，内心却根本升不起气。 如果说高启盛仅仅是不听话，鲁莽暴露身死，王晨会为对方报仇，如果高启盛侥幸不死，王晨以后也不会在用对方。 然。 轿车上的侧面撞痕，还有车尾的粉碎性伤痕，都在向王晨诉说，高启盛是在拿命拼，拿命在帮自己。 一直作为一个陪衬的高启盛，在关键时刻竟然连命都不要，这个时候他王晨还能说出什么。 什么叫过命兄弟，这就是，你可以担心任何事，唯独不会担心对方会背叛。 犯错怎么了，这份心，比任何事情都来的珍贵。 “阿盛，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听指挥，懂吗。” 当王晨叫出阿盛两字的时候，说明他已经消气了。 高启盛虽然表面答应，可如果还有这种事，他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高启盛绝对不是跟王晨做一个表面兄弟，而是确实把王晨当做了家人，当成了风向标。 他崇拜王晨，崇拜对方的格局与魄力。 而且当时王晨的命令根本就不合理。 仅靠一个车型，一个车牌，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啊，万一车牌还是套牌呢。 这很有可能。 如果说最开始被发现是因为自己的跟踪技术不行。 那么在挂断电话，上高架桥后，卡车的突然并道，就说明这个路段是经过严密监视得。 如此快速的反应，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高启盛就意识到，想要破局，必须要拼命，只有抓住强子，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他是这么想得，也是这样做的，万幸的是，他赢了。 他帮王晨找到了突破口，他高启盛做到了。 王晨一步步走到高启盛面前，拍着对方的肩膀，问：“饿不饿。” “饿，我都快饿死了。” “想吃什么。” “猪脚面。” “那先收拾一下，就吃猪脚面，吃完去交通队交罚款，认错去。” 王晨跟高启盛在天台上打扫卫生。 下了楼，招呼正坐在沙发上的高启强，“阿强，去吃饭，猪脚面。” 高启强鼻子上还裹着纱布，闻言笑道：“那我吃两碗。” 王晨与高启盛听后，同时说道：“吃两碗就你请客。” 第110章 展望未来。 饭桌上，三人吃着面，一言不发。 跟外人三人是边吃边聊，可当只有三人在的时候，一句话都不会说。 不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而是共同享受着这份宁静。 直到三人同时放下筷子，叫上一壶大麦茶的时候，才开始说话。 王晨率先开口，“你跟陈书婷怎么样了，我见人家天天坐着宝马来咱们旧厂街，都快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还行。”高启强说。 高启盛插话：“这也叫还行啊，你俩都快黏在一起了，看看这。” 他伸手掀高启强鼻子上的纱布，露出一角，里面有个小心心。 王晨诧异的问：“这不会是陈书婷画的？” 这太让人意外了，那个冷艳的大嫂，私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吗？ 调笑几句后，王晨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目的是让高启强心里有个准备，不然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都搞不清为什么。 “对了，城乡考察的怎么样了，这件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马上结束？”高启强不确定的重复一遍。 王晨肯定的点头。 案子查到现在，办了现在，可以说该掌握的都已经掌握，就差最后的收网工作了。 首先是124袭击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徐雷、徐江、赵立冬。 徐雷已死，赵立冬稍后再说，单说徐江。 私养罗威纳袭警，买通黄毛杀富六、杀害白江波等等 人证是农婀娜，张全福。等五八村一系列涉案人员。 没错，整个五八村所有的经营与连带，都跟陈泰没有半点关系，反而跟徐江牵扯甚广。 陈泰就是借助小慧，让王晨把目光从自己身上转移，再次放回徐江身上。 徐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小慧失踪，只要人没死，不说找旁人顶罪，就是直接判了陈泰，也就三年刑期。 老狐狸玩了一手偷天换日。 可以说，只要搞定赵立冬，直接就能发布通缉令逮捕徐江。 418小慧失踪案，包含五八村所有涉案人员，在外嫌疑人则是顾梁、老黑、赵立冬、陈泰。 以保护伞赵立冬为首的各大犯罪团伙，基本上已经全部摸清。 首先就是124跟418案件的主谋。 其次则是作风不良、受贿、雇凶杀人、跨省走私人口。 跟赵立冬有关的有徐雷、徐江、陈泰、顾梁、农婀娜、张全福、王大力、齐昊强、老黑。 人员牵扯甚广。 随着时间推移，王晨掌握的情况越来越多，案件脉络越发清晰的情况下，赵立冬已经从一个幕后大佬，慢慢开始浮出水面。 算是成为半透明化的状态。 如今案件只剩下最后一个难点，那就是录像带。 作为唯一可以牵制王晨的重要证据，赵立冬一定会更加小心的保管。 然。 有突破口。 抓捕队队长余华荣，队员伍志行。 以两人为突破口，得到录像带，亦或者了解录像带的去向，就可以正式发起反攻。 王晨继续说：“提醒你一下，原始资金必须要干净，不要接受陈书婷以及陈泰的任何馈赠，这样就算建立公司，也能确保股权独立，股权唯一。” 作为有未来远见的穿越者，原始资金的重要性，没有人会比他这个穿越客更明白。 可以说很多未来产业，都是挺过的创业初期，而栽在十几年后的搜查。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上市，上了市，虽然能快速增长财富，可麻烦很多。 王晨把生意经教给高启强，可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时候，问：“我是不是讲的太急了？” 高启强练练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说的很多专业术语，我都听不懂，你知道的，我没上过几年学。” “没事，你只要把控大方向，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行，谁也没规定皇帝必须要学会种地，重要的是人心。” 高启强还是有点听不懂，他拿出笔开始记。 王晨眼睛一亮，“阿强，我推荐你一本书，孙子兵法，你把这本书研究透了，你开公司就没问题了。” 读孙子兵法，品启强人生，这句话可不是浪得虚名得。 可能是心情好的缘故，王晨开始正式指导高启强布局未来 “青山区，这个区以后作为你重点的考察对象，一会你去买一个京海地图，从市中心为，直线向外，取青华区中心位置，把那块地买下来。” “记住，要一次性的买，越大越好，然后给村民两种选择方式，一是买断，二是以地入股。” 王晨的思维太跳脱，蓝图铺的太大，别说是高启强，就连高启盛也听的跟天书一样。 可就算是听不懂，也能了解最基本的资金问题，还有人员问题，社会纠纷问题。 王晨大手一挥，告诉两人，资金没有任何问题，他会让京海市裹挟全市之力支持这项工程。 有空间农场在，那灵果果核，灵水，都是发展利器。 当然了，王晨不会傻乎乎的直接拿出成品，而是循序渐进，先建设基地，在慢慢扩建。 这一切只是先给两兄弟交个底，让两人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用急于求成。 一切的发展规划，王晨早就想好了，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京都，是因为京都太复杂，根本没有让他大展拳脚的机会。 就算费力干成，大概率会被旁人摘了桃子。 以农村包围城市，在以城市反馈农村，层层推进，徐徐图之，这才是战略部署。 王晨自己都没发现，在谈论未来时，他的眼睛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 这光芒直接感染到两人。 高启强是想着跟王晨好好干，高启盛则是想着好好干那些敢阻挡王晨路的人。 最后，三人举杯，共饮杯中茶。 三人豪气万丈，对未来无比自信。 “谁是高启盛。” 突兀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两名交警。 他们穿着反光衣，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当见到高启盛后，说：“高启盛，涉嫌肇事逃逸，跟我们走一趟。” “” 王晨捂着脸，好嘛，这边还高谈阔论，下一刻就要被拷走了。 虽然损坏了一些公共设施，可万幸的是没有伤人。 “王队？” 王晨抬头，认出了对方，扫黑时联合出过任务。 “您朋友？” “别，千万别顾忌我，罚款一定要交，程序也不用有顾虑，知道吗。” “明白。” 第111章 守好大后方 饭后，王晨离开旧厂街。 齐昊强，外号强子，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被他王晨的真情实意感动，转而弃暗投明。 同时留下一个重要的讯息。 福泰小区。建成于五年前，由建工集团承包打造的高档小区。 也是京海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 钱、权、色，都分不开。 赵立冬坏的流脓，这种人通常很喜欢漂亮妹子，玩金屋藏娇那一套。 而且还有雨田精神作为指导。 老流氓，玩的绝对花。 现在的问题是，他联系不上强子。 当时听强子口述，他是作为司机，只负责接到福泰小区，接下来的事情则是老黑亲自负责。 赵立冬对这个老黑，非常信任，什么事情都交给老黑去办。 不过，没有准确的门牌号，也难不倒王晨。 他联系了主管福泰小区这一片的队长高永新。 “喂，老高，睡了。” “额知道你还打电话。” “抱歉啊，有件事需要麻烦你，这件事挺急得。” 市局刑侦部门，有权调动派出所警力协助办案，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老高啊，我知道福泰小区是高档小区，我也不难为你，你给我一个名单，我不打扰人家。” 放下电话，王晨得意的笑了笑。 作为辖区队长，要说陈泰没送礼，王晨是不信的。 万一要是高永新通风报信，最后再传到赵立冬的耳朵里，那这事就吹了。 所以事先声明，就是有嫌疑人入住了福泰小区，但也只是躲了起来，跟一些老住户没关系，尤其是有权有钱的。 等名单到手，这不一下子就把范围给缩小了吗。 王晨笃定，就算高永新有问题，也不会选择上报，因为他王晨的情况已经人尽皆知，谁人不知道他王晨得到了赵立冬的赏识，这才一步登天当了刑侦支队长。 大约一个半小时，电话响了。 王晨径直去找高永新，当面取来了名单。 看见名单后，王晨犯了难。 密密麻麻不下一百户。 用高永新的话说，这些都是不好惹的人，都跟建工集团老总陈泰，关系匪浅。 要不怎么说陈泰的能力大呢，专门建一个高档小区帮人养二奶。 “老高，我说你什么情况，你就写楼号，住户信息你是一点都不写啊。” “不是，高档小区，需要保密。” 王晨见高永新一脸为难，没好气的说：“怎么的，我没权利知道啊行了，这个面子我给你，我要也没用。” 没有住户信息虽然麻烦，可不能在问了。 不然这件事不等开始，就会中道崩阻。 “你给我一个福泰小区地图，这事不保密我要设卡安排警力。” 高永新点头。 取到地图，王晨径直离开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王晨想了想，把电话打给孟钰。 办案前，工具怎么也要准备齐全才行，王晨没有相机，只能找孟钰借，别说买，不买，就借。 他站在楼下等待，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正好看孟钰向后退，双手背在身后，脖子上挂着一个白色摄像机。 孟钰今天穿着一个双排扣短袖，外套白色风衣，下身蓝色牛仔裤，小白鞋。 “走，请你吃饭。” 王晨说着向前走，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见孟钰原地不动。 她双腿笔直的靠拢在一起，下巴微收，身子向后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晨，慢慢伸出一只手。 王晨眼底出现一抹笑意，走到孟钰身边，与对方十指相抵，放下时自然而然的紧扣在一起。 清风拂面，枫树被吹的沙沙作响，两人在树下安静前行，一句话都不说。 途中王晨手腕一翻，从农场拿出一颗草莓握在手心，递到孟钰面前，慢慢摊开。 孟钰歪头看着王晨的侧脸，问：“你干嘛，贿赂我啊。” 随着话语，王晨的睫毛动了动，“别人送的，你尝尝。” 孟钰拿起草莓，咬了一口，马上感觉到一股带着奶香的甜味在味蕾中绽放。 “甜吗？”王晨问。 “酸的。” “不可能。”王晨转头，见孟钰眼中的笑意，也笑了。 “你尝尝。”孟钰把咬了一口的草莓递了过来。 枫树下，孟钰带着羞涩与大胆。 清风环绕中，王晨眼底闪过一丝局促，他僵立在原地，慢慢低头，一口把剩下的全吃了。 孟钰看着手中的绿色根茎，轻轻打了一下王晨的肩膀，“你全吃了。” 王晨也不回答，笑了笑，问：“崔姨的身体怎么样，最近还有没有感觉到胸闷啊。” 对于这个未来丈母娘，王晨是毫不吝啬得。 崔姨呢，现在还是很好的，虽然以后会收礼，晚节不保，。 现在不是还没发生吗。 既然没发生，那就让这种事永远都不要发生。 王晨这辈子，会为任何事情发愁，可绝对不会为钱发愁。 不说自己空间现在那些物资，就说那个劳什子的神经修复生产线。 王晨是既激动又害怕。 他为什么从来没拿出来过，只是因为这东西，漏了，就完犊子了。 简单来说，那些手脚不好使，还有那些帕金森患者，用这东西，直接恢复。 着重提一下，脑神经，它也是神经 王晨都想好了，等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尝试分解神经修复液，就是降低效果，然后搞个专利。 没事在抄抄小说。 公职人员是不能经商，可也不耽误研究跟学习啊。 到时候赚钱了，无论是专利还是稿费，都够一家肆意挥霍，这样也就从根本上解决了经济腐败这一条路。 他也能专心的发展京海，心中的蓝图也可以慢慢实现了。 孟钰手指点了点王晨，一脸娇憨，“喂，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奸诈，是不是想坏事呢。” 王晨不语。 作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这么晚的还来找孟钰，就是忙里偷闲，一起吃点宵夜，好好联络下感情。 接下来的时间，不出意外，自己会很忙，非常忙，很难在有时间来陪对方。 他可不是安欣那个直男癌晚期。 案子很重要，可大后方更重要。 安欣那个瘪犊子天天想着翘孟钰，活该他今晚在市局喂蚊子。 第112章 伍志行 翌日，清晨。 市局刑侦办公室，安欣跟张彪倚靠在座椅上睡觉。 昨夜带回农阿霖，两人连家都没回，就等着王晨回来突击审讯，谁知王晨没等着，喂了一宿的蚊子。 王晨刚来到市局，见俩人顶着黑眼圈看着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马上想到了农婀娜的弟弟农阿霖。 “你俩在局里睡得？” “你说呢。”安欣反问。 “一顿烧烤。” 安欣见王晨要贿赂自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俩手指：“两顿。” “没钱。” 王晨的工资本就没有多少，既要给祁源源交住院费，还要给老默的闺女寄钱，没事还去慰问一下张明伟的妈妈，财政可以说是入不敷出。 再没有一个明确的正当收入，他滴生活可以用拮据二字来形容。 “就一顿，说说这个农阿霖，他知不知道自己姐姐干的那些事。” 安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因为去龚县后，农阿霖的家可以说贫困到了一定程度，吃的是一天两顿，满头咸菜。住的是自制土屋，遮风不挡雨。 不过想到姐姐农婀娜的伪装本事，安欣又有些不确定。 王晨招了招手，示意两人来办公室。 等两人进屋，王晨把门关上，组织了一下话术，问：“你们觉得，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向州。” 情感上，王晨很欣赏向州这个小伙子， 考虑到张明伟、向州、农婀娜，三者之间的特殊关系。 向州的问题必然要摆在明面上说，毕竟，对事物保持怀疑是刑侦的职业素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多方侦查。 可以为自己争取时间，用于调查余华荣跟伍志行，还有福泰小区。 昨天赵立冬上在饭桌上已经明确态度，要死保顾梁。 既然这样，顾梁就不能直接动，要动也要等自己这边突破余华荣跟伍志行，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安欣率先开口：“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查还是要查一查，这种团伙犯罪模式，说真的，揪出谁都不奇怪。” 张彪问：“王队，还记得张明伟死的时候，分局的统一口径吗，这种团伙犯罪行动，分局连一个人都不知道？这不合理。” 铛铛铛。 三人还在说话，敲门声响起。 是李响。 正好，王晨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调查向州，然后再以向州为突破口，调查分局？” “我觉得可以。”安欣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上报。”李响说。 “调差向州，王队指挥已经够了。”张彪说。 虽然不能轻言未来，可三人的说话方式，就决定了三人以后的仕途。 先说安欣，这个只做有理的事，执行心中的正义，完全不奉上仕途堪忧。 在说李响，理想贴近现实，做事滴水不漏，成熟稳重是个贴现实的实干派有贵人相助，仕途就会一帆风顺。 最后在说张彪，可以说张彪把所有的前途全压在了王晨一人身上，王晨上，他则必然升，王晨落马，张彪也跑不了。 就跟当时的曹闯一样，真的是不留余地的死挺。 这种下属，大家只能祈祷王晨别发家，不然绝对有他张彪一份。 王晨本对张彪没什么想法，甚至还有一些不爽。 然，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对方说话好听，越瞅越顺眼，用的非常顺手。 “我一会找孟局报备，不过这件事现在仅限你们仨知道，先去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向州。” 安排好工作，王晨上了二楼，来到孟德海办公室，说了一遍来意。 “接触向州可以，不过要是有针对分局的其他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汇报，知道吗。” “明白。” 孟德海点了点头，问：“你昨天在我家楼下转悠一个小时，你干什么呢你。” 王晨知道，对方说的不是找孟钰约会。 他神情一肃，说：“我正要跟您汇报这件事，本来昨天就应该找您的，可是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交通状况，我就赶紧走了。” “是这样，审讯农婀娜时，牵扯到了综治办的顾梁，原本这还没什么，可是晚上赵立冬书记突然请我吃饭，向我了解418案情。” 王晨说完，犹豫一下，继续道：“虽然没明说，可话里话外全是嘱咐，重点说明综治办的人员很辛苦，工作又太过全面，难免被人打击报复，和被有心人利用。” “你没答应。” 王晨能感受到对方的关怀，微微摇头，“我只说一定会还顾梁一个清白。” “清白？” 王晨轻笑：“假的自然就是清白，可要是真的，清白没有，也能有个真相不是。” 孟德海指着他，笑骂：“你小子滑头。” 笑骂两句，继续谈事。 最后两人统一行动方案，那就是把顾梁放在最后，什么时候完善418走私人口案，124袭击案的证据，在对顾梁实施抓捕，而后顺藤摸瓜揪出所有。 这个时候，王晨的拖延计已经可以说全面成功了。 对下对上都统一了思想。 夜，乌云遮月。 墙脚阴影处，唐小虎坐在地上，抬头盯着对面。 伍志行就住在三楼。 伍志行，抓捕队队员，跟顾梁与队长余华荣的关系匪浅。 他负责盯着伍志行，哥哥唐小龙负责余华荣。 这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唐小虎吓了一跳，起身慢慢向后退，当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阿盛，是你啊。” “怎么样了。” “没啥进展，就是正常上下班。”唐小虎摇头，问：“你呢，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飙车撞车，进了局子，才回来。” 高启盛说的很轻松，可这在唐小虎眼中，这就是实力。 飙车撞车一天就回来，牛逼啊。 高启盛也不解释，他的问题主要是没有撞到人，又积极交罚款，在加上认错态度良好，才出来得。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王晨在发挥作用。 有。 高启盛知道，正因为有王晨这层关系，他的案子才会在正常程序下，畅通无阻，一路绿灯。 什么叫隐形福利，这就是了。 “说说你对伍志行的观感。” 唐小虎想了想，“没什么观感，就是挺时髦得。” 高启盛咀嚼着唐小虎的话，让他仔细说说。 为什么说伍志行时髦呢，因为这小子长得很帅，工作又体面，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拍照。 配上警察的身份，就是一头带着野性的小奶狗。 他虽然未婚，可那对象是处了一个又一个。 这里说明一下，处对象可不算作风问题，你情我愿下，谁也管不了。 有的时候，颜值也是一种资本。 第113章 夜探福泰小区 伍志行很时髦，老处对象这件事，算是一个重要线索。 因为无论是124，还是418，都是针对女性进行犯罪。 王晨默默记下。 这里就能看到有帮手的重要性，他王晨虽然能从档案上找到蛛丝马迹，可伍志行也不会在档案上的个人爱好上写下愿意泡妞四个字。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重要线索，王晨在心中给伍志行的身上贴上一个‘鬼’字。 与此同时，唐小龙那边也有线索，抓捕队队长余华荣，虽然结婚不好色，可却喜欢‘赌’。 据了解，只是小赌，下班时打打麻将，放松身心。 然。 余华荣逢赌必赢，每次都能赢三百到五百块，可以说，这麻将打的都可以媲美赌神了。 问题来了，这是不是一种以消遣时间为计量单位，输送利益的腐败方式？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的捞钱智慧，花样百出都是少的，只有你想不到，就没有人家做不到得。 要知道，一次百，一个月就上万了。 关键是没风险，就算被抓，也就是内部口头教育，顶天挨个处分。 王晨决定，要亲自确认一下。 看看余华荣到底是赌神转世，还是以赌行贿。 前者虽然很不可思议，却也不是不可能，没准就是跟他王晨一样，成为首富路上的绊脚石，就是这一身警服。 要是第二点。 一个好色。一个好赌。 突破口不就来了吗。 不过不能急，事情还要一个个来。 挂断电话，王晨趁着夜色去了福泰小区。 齐昊强说过，赵立冬来了兴致，就会给老黑打电话，然后老黑再给他自己打电话，负责接送。 可也仅仅是负责接送，原话是因为安全。 王晨明白，这是拥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才能想到的办法。 就像现在，齐昊强被自己抓住，也说不出实质性的线索，而他握着的保命证据，估计也跟福泰小区没有关系。 如今，他不能直接去找齐昊强。 就一点思量，防止打草惊蛇 到了福泰小区， 先对四周的监控设备进行踩点，而后开始观察小区的规划走向，进行初步排查。 100多户人家，首先就可以排除小户型。 这不符合赵立冬的身份。 大平层复试有可能，可更有可能的还是别墅区。 福泰小区有27套别墅，高永新标记了21家不能查。 王晨还真就听了高永新的建议，就专门查剩下的六家。 高永新的小心思就是想让王晨查这六家时，真正的主人，就会有所察觉，到时做出什么反应，都跟他高永新无关。 因为很多有钱人，亦或者势力大的人，通常会买相邻的两栋别墅，一个是保镖居住的地方，另一个则是真正的家。 至于为什么不给保镖住普通房子，一是随叫随到，二是有钱就是任性。 借着夜色，走在草坪阴暗处，王晨一点点接近别墅区。 三层高的别墅，横九竖三，正好27套。 每套别墅间隔一个私家车的距离，当做过道，很是方便，颇有一种田园之感。 拿出望远镜，对别墅进行 初步侦查有两点。 一是摸清摄像头的位置。 二是摸清巡逻换哨的时间规律。 王晨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深夜十一点。 等时间来到十一点五十的时候，二号与四号别墅各走出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行进间，腰间鼓鼓，明显是带有手枪之类的武器。 两个男人连手电都不打，也互不理会，分别走到一号跟三号楼门口。 他们抬头看向监控器，过了会，大门被打开，男人轻手轻脚的进入。 整个过程动静很小，明显是怕吵醒旁人而做的专业培训。 王晨连拍好几张照片作为记录。 大约过了七分钟，一号跟三号别墅走出两个男人回到各自的别墅。 两个小时后，在次换岗，循环往复。 王晨观察完三排，时间已经来到四点一时。 六个别墅，都是保镖在居住，有问题的，也就是每一排的前四栋。 王晨就蹲在草坪里思考，他在想，要是自己是赵立冬，会居住哪栋楼。 按照官场职位划分，市委书记、市长、市政法委书记，赵立冬是三把手。 假设这件事跟书记跟市长没有关系，赵立冬就是最大的，应该住在一号楼。 可又想到徐雷死后，赵立冬还能遵守诺言来看，应该上边还有一个更大的领导。 以赵立冬左右逢源无节操奉上的性格，他应该会放弃一号楼，转而入住三号楼。 想到就做。 王晨猫着腰小心的避开监控，来到三号与四号楼的过道之间。 通过观察，不仅是这一个过道没有监控，而是所有间隔过道，都没有监控，好像是特意流出来的死角一样。 而且还有一点奇怪的就是，每排前四栋的别墅，三楼通风窗都是打开得，后面五栋别说打开，就没有通风窗。 抬头向上望去，通风窗长宽各五十厘米，呈现完全打开的状态，窗户下面则是一个高10厘米的凹槽，凹槽内有白色挡板，挡板下有缝隙，应该可以伸缩。 王晨没搞明白这玩意是干啥用的，他从农场拿出一个梯子，搭在四号楼的墙壁上。 没错，他没选择三号主楼，而是选择四号楼。 他要进去看看这些保镖，顺便确认一下强子在不在里面。 缓缓向上爬，慢慢探出头，向内望去。 一片空地？ 是的，通风窗内部只是一个有些奇特的阁楼。 为什么说奇特呢，因为这通风窗下竟然是三个台阶。 王晨就觉得这帮人好像知道自己要来一样，怕自己弄出动静，特意给自己放上台阶，让自己安然爬进屋。 “爬进屋？” 王晨轻声呢喃，转头看向三号楼的通风窗，太黑看不清。 当他将视线回转时，却看到远处第三排的过道通风窗下传来发动机的响动。 随后是第二排，而后则是他胸前。 王晨有点懵逼，连忙下去把梯子收走。 这时，他低头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天空已经开始由黑转白，太阳即将升起。 王晨好似想到什么，又猛地摇头否定，最后慢慢退回草坪里，静静观察。 这时，左右别墅的通风窗下同时伸出一个长方体钢板，当发动机停止，两块钢板完美的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五十厘米宽的过道。 第114章 针对余华荣 凌晨破晓，初阳升起。 通风窗过道爬出一条条罗威纳犬。 王晨暗道一声卧槽，这有钱人就连给狗放风都这么奇葩吗？ 不怕摔死啊。 过道大约三米，四条罗威纳犬都是从主楼走出来，它们排成一排，耷拉着舌头，竟然看起了朝阳。 六条过道，24条罗威纳犬。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王晨竟然能从它们眼神中看出，它们好像还很享受。 好家伙，王晨心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赶紧拍了几张照片。 见天色越来越亮，王晨缓缓向后退，慢慢离开了福泰小区。 走在大街上，王晨直呼好险，这要是直接去三号楼，肯定会被发现。 他自信能躲过人，可却没有自信能躲过狗鼻子。 摸查了基本情况，下一步就是想办法弄死三号楼的四条罗威纳，亦或者等赵立冬到来，直接一网打尽。 王晨找了一家肠粉店，要了一个肠粉。 别墅一行。让王晨确认了赵立冬的秘密基地， 别墅的奇葩放狗方式，一条条过道将房子连接在一起，利益是不是同样连接在一起呢？ 还有，陈泰的福泰小区。 如今建工集团主搞工程开发，生意做的大不说，关系也笼络的非常好。 不过，这一切应该都是旧事。 先是赵立冬放弃陈泰，又有陈泰通过小慧让王晨得知五八村这个运输贼窝。 王晨判断，陈泰应该有心想下船，但却身不由己。被赵立冬死死拽住，不让他下船。 大成街。 茶楼包厢。 一壶茶，一副麻将，四个人。 独臂刘坐在包厢靠里正对门的位置，他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眼神凌厉的余华荣。 听从王晨的指示，独臂刘托人找来了余华荣，就是想看对方到底是李逵，还是李鬼。 打麻将可以说是国人最流行的一个娱乐消遣方式。 由于不限人群，包容性广，想禁止都禁止不了。 所以这麻将，可以说既是赌，也是人情世故。 虽然无法直接用行动干预其出牌，但是却可以刻意针对或照顾某一方。 独臂刘今天来试验余华荣的成色，所以既不能照顾，也不能针对的太过明显。 这一点就很考验牌技，不过独臂刘作为该溜子，牌技自然没的说。 仅仅打了四圈，独臂刘就敢肯定，余华荣没有技术。 看对方严肃的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明显是属于那种人菜瘾大，又菜又爱玩的人。 一场牌局，独臂刘自身不输不赢，其他两人一人输了二百，然后就散了。 等余光荣走后，独臂刘连忙去了隔壁包厢，将情况汇报给王晨。 “你确定余华荣是一个真正的赌徒，而不是单纯的玩玩？”王晨问。 “我确定，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可初级赌徒心里已经成型，正处于敢输不敢赢的阶段，这种人一吊一个准。” 敢输不敢赢，这是所有初级赌徒的共同心理，也是做局的最好下手对象。 因为风险小，回报高，想想看，一个只敢赢千八百，却敢输掉万贯家财的人。 这种人，如果不是有抓捕队队长这层身份，早就被人宰了。 王晨了然，一个针对余华荣的计划悄然成型。 受贿归反贪局管，跟他王晨没关系，可是作为抓捕队的队长，获取荒楼录像带的事情绝对跟对方脱不了关系。 一是余光荣自己取。 二是指定伍志行去取。 首先，抓捕队长需要制定行动计划。 没有余光荣的点头，伍志行怎么确保自己一定会被分到三楼，万一出了差错，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多说无益，既然余光荣参与了，那就别怪他王晨心狠。 “老刘。” 王晨刚想说事，就见对方一个激灵，眼中全是惊恐，关心道：“你没事？” “没事，就是王队您叫我小刘就行，有什么事您吩咐。” 独臂刘心有怯怯，这段时间他对王晨没少研究，最后得出来四个字，现用现交。 突然叫的这么亲热，实在是有点吓人。 王晨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你帮我查查这个余光荣大约有多少家底，不用太准确，大概就行。” “您是要？” “想什么呢，他这是受贿，违反纪律了。” 王晨的话，独臂刘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不跟自己说不就是信不过自己吗。 他独臂刘铁骨铮铮，还能出卖兄弟不成。 混混出身的独臂刘，能成为一个老大，为人处世是绝对不笨的。 现在顶头上司就是王晨，不想着好好表现一下，什么时候被放弃都不知道。 想清利弊，独臂刘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必须要顶上去，帮王晨把事办好，办漂亮。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让余光荣倾家荡产负债累累。” 王晨讶然，“你确定？” 独臂刘肯定的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我先说明，这钱是不能动的，高利贷也不能真的要，最后都要上交的，你除了一个奖章跟几千块奖金，什么都没有的，这种情况下，你还要做吗？” 王晨的话属实让独臂刘既懵逼又安心。 什么叫正义凌然，什么叫有理有据，今天独臂刘算是见识到了，他竟然还以小人之心，防着王晨。 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您是说，您最近在办一个案子，涉嫌到了余光荣，你想要在他嘴里撬出情报，虽然可以使用一些特殊方法，可案子结束后，都要进行上交，交给法律来制裁，我说的对吗？” 王晨点头。 他心中的正义与坚持，可不是一件事，一个人，一次过节可以破坏得。 钱，权，美色，仇恨，归根到底都是欲望的表现。 王晨怎么会让一个余光荣，破坏掉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 如果他让独臂刘把余光荣搞得倾家荡产，然后把钱分给大伙，那他王晨直接去把余光荣绑了严刑拷打不好吗。 实在不行，剁手跺脚，最后扔农场里当化肥，这不更简单吗。 他王晨那么恨徐江跟赵立冬，都没有做一件出格的事，岂能因为余光荣破例。 坚持不是迂腐，信仰也不是说说而已。 过程有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自从当了这个支队长，王晨都记不清自己拒绝了多少礼物，他那个家，天天有堵门送烟送酒得。 身处俗世，诱惑无处不在，王晨能做的，只有坚守本心，不忘初心。 迷茫时就想想自己为何会从京都回京海，失意时就想想老天安排他穿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做好人难，可不能因为难，就选择随波逐流。 第115章 余华荣倾家荡产 有人说，邪恶是可以传染得。 其实，正义也可以。 独臂刘在这一刻，彻底服了王晨，他眼圈通红，竟然在王晨的面前哭了。 这个被王晨打断手臂都没哭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哭了。 “王晨，你说我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你，我服了，我以后就服你。” 独臂刘不再叫王晨王队，也不再您您的称呼，他放弃了自己那套溜须拍马的本事，完全把王晨当成了一个正常的上级。 那尊重从嘴上，换到了心里。 王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等以后有机会，就去学学商业管理，万一哪天用得上，不就发财了吗，也不用天天守在一个茶楼里，是不是。” 独臂刘练连摆手，“我不行，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话说的别那么绝对，以前你能想过，自己还有一天会成为市局的正式线人吗。” 王晨又交给独臂刘一些细节，然后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王晨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余华荣。 第一天，余华荣严肃认真。 第二天，余华荣更严肃更认真。 第三天，余华荣顶着副黑眼圈，却带着笑容。 第四天，余华荣脸色疲惫，但精神亢奋。 第五天，余华荣上班敷衍了事，匆匆离开。 第六天，余华荣失魂落魄，无精打采。 第七天，余华荣没来上班。 市局。 王晨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是独臂刘。 七天的努力成果终于取得了成效，有了重大突破。 付出必然有回报，这不，对独臂刘的投资已经见到了成果。 余华荣啊，这会我看你怎么跑。 这一个星期，王晨除了让独臂刘下套余华荣，一直就忙一件事。 扫黑扫黑还是扫黑。 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用实际行动树立他王晨这个支队长的威严。 他总不能挨家挨户的通知那些地头蛇，支队长是我王晨了，你们记得要醒目。 二是重新洗牌。 把那些没有底线的涉黑人员全部拿下。 为此他还跟缉毒司合作，开展全面扫毒。 如果说有什么是他王晨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事情，毒品排第一。 在就是赌博高利贷。 至于失足女跟大量闲散人员。 几年前的国际形势，造成几千万的事业者，这么多大闲散人员，他一个小小支队长，无力改变。毕竟人也要生活不是。 下午五点，大成街。 王晨来到茶楼，去了独臂刘的办公室，就见到桌面上摆放着一百多万的现金，还有房本跟500万高利贷欠据条。 七天时间竟然能输掉近七百万，说真的，王晨非常好奇余华荣是怎么输的，也好奇独臂刘是怎么操作的。 可他却压下好奇，选择不问。 “倾家荡产了？” 独臂刘肯定的点头，“就差压枪当老婆孩子了。” 王晨拍了拍独臂刘的肩膀，只拿上高利贷收据跟房本，离开了。 一路去了余华荣的家。 到了楼下，就看到暗处的唐小龙，互相点了点头，王晨径直上了楼。 铛铛铛。 门开了。 这一刻，余华荣在不负以往严肃干练。胡子拉碴的很是颓废。 余华荣今年33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身高180，而且作为抓捕队长，可以说浑身都是腱子肉。 “王队？” “为什么不上班。” 余华荣把王晨迎进屋。 屋子大约80平，装修干净简约，让人眼前一亮，很舒适。 王晨看了看，问：“你老婆孩子呢？” “回老家了。” 王晨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慌张，别管面对罪犯时有多么英勇，遇到这种家破人亡都摆不平的事情，说什么都没用。 为了防止余华荣狗急跳墙，持枪去威胁独臂刘，他选择直接摊牌。 “躲债去了。” 余华荣浑身一震，眼中闪过凶光，手也不自觉的摸象腰后。 王晨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余光荣，一言不发。 余光荣身子不动，眼神却向门口瞥。 “别找了，就我一个人。” “王队，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王晨示意对方坐下。 余华荣想了想，慢慢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就隔着一个茶几，可以说对方的毛孔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这时，王晨身体前倾，“我跟你有仇吗？我惹过你吗？” “王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晨不理，掏出房本跟借据，放在桌面上。 余华荣瞳孔骤然一缩，快速拔枪。 然。 他快，王晨更快，余华荣的手才摸到枪，早就防着他的王晨，手腕一翻，甩棍已经出现在手中。 性格决定行为方式，王晨可不会傻傻的让对方把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装逼的说出一句，我赌你不敢开枪的话。 他要是这种人，就不会选择妥协，而是迷之自信的坦白一切。 此刻，甩棍在手，王晨没有选择抽与砸，而是当做暗器掷了出去，正中余华荣的右肩。 ‘砰’的一声，余华荣发出一声惨叫，王晨身子弹起，一脚踩在茶几上，另只脚抬起就是一个正蹬，揣在余华荣的肚子上。 巨大的力量连带着余华荣屁股下的单人沙发，都被踹出三米远。 王晨跳下茶几，一步步走向余华荣，见低头的余华荣肩膀抽动费力的向后发力，他就知道，这货还想着拔枪反击呢。 他单手摸腰，抽出七匹狼腰带，一送一抖，直接抽在余华荣的肩膀上。 ‘啪’的一声，余华荣的动作停止。 王晨握着腰带一抖，腰带横向摊平，向内一收，抓住前端头部折叠在一起。 见余华荣还要起身，他也不客气，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抽。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抽的王晨累了，抽的余华荣一抽一抽的再无反抗之力后才停下。 他伸手薅住余华荣的头发，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茶几旁。 松开手，看着像条死狗一样的余华荣，王晨大马金刀的坐下。 他双腿向外扩，单手搭在腿上，重心向前倾，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跟你有仇吗？我惹过你吗？” 余华荣费力的睁开眼，缓缓摇头。 第116章 录像带到手！！！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晨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听不懂，那我就给你提个醒，荒楼、三楼、录像带。” 他说完，拍了拍余华荣的脸蛋，道：“你以为我是来听你否认的，老子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我要拿着欠条去找你老婆，在找你的孩子。”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是吗？” 余华荣知道王晨为何而来，又为何说这些话，这是在告诉自己，对方在乎这身警服，就像自己在乎老婆孩子一样。 现在自己的心情，就是王晨当时的心情。 愤怒、惶恐、无所适从。 余华荣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祈求王晨的原谅，就像当时自己从没给王晨机会一样。 他费力的挣扎起身，跪在王晨面前，说：“伍志行，伍志行留了备份。” 王晨浑身一松，身子仰在沙发上，轻吐一口浊气。 能成为抓捕队长，代表他曾经是一名不畏生死的人民英雄。 如今英雄坠落，却还存在着一丝良知。 这份良知，就是录像带的备份。 也许两人是想留个把柄，用作自保，也许是在良知的作用下，想给王晨留一道口子。 王晨不想纠结这些，他只知道，录像带有备份，这就够了。 余华荣的幡然悔悟，不值得一丝同情。 王晨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冷漠的说：“给伍志行打电话，让他带两千块钱过来，就说打牌输了，媳妇吵架。” 余华荣接过手机，颤颤巍巍的打起了电话。 他这么配合，不是因为相信王晨，而是一家三口全都掌握在王晨手中。 他除了祈祷王晨可以放过自己的家人，别无他法。 因为录像带不仅自己有，赵立冬也有，两人要是达成交易，都不用陷害，只要给王晨一个真相，他余华荣就会万劫不复。 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一时被诬陷，可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正好，解决这件事，他余华荣也能睡个踏实觉。 在反抗无果，还不占理的种种原因之下，余华荣把伍志行骗到了家中。 当伍志行敲门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自身命运。 十分钟后。 伍志行满身伤痕的跟余华荣躺在一起。 这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已经被王晨抽成一个猪头。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很多居家的居民。 王晨不理，只是盯着伍志行，说：“录像带藏哪了。” “在我家。” “具体位置。” “卧室左手边第三个抽屉。” 王晨对着电话说道：“听清了吗？” 电话沉默了一会，传来一阵响动，而后传来唐小虎的声音：“阿晨，找到了。” “找个摄像机，伍志行的家里就有，让我听。” 又是一阵翻找声传来，最后响起徐雷的声音。 王晨，你终于来了，进来。 你一定是在想着怎么直接弄死我，别着急 你看，拜你所赐，我成了残废，石膏好重啊 我脚下就是踩压板，也是总控制器，我只要踩一脚，这十八个人包括咱俩，全都玩完。 你看我脸上的汗，我可是很努力的在坚持啊。 “好了。” 王晨打断，继续道：“过来找我。” 他放下电话，关上录音笔，只觉一股疲惫感袭遍全身。 没错，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交代唐小虎，伍志行离家就翘门进去。 现在则是拿录音笔隔着电话录音。 有了这几句话，赵立冬再也别想用录像带威胁自己。 忍了几个月，一直游走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王晨每日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每到深夜，他都想着要不要找给机会直接干掉赵立冬，这样也就没有人再能威胁自己。 还好，自己忍住了，挺住了。 王晨眼中的疲惫来得快去的也快，没持续多久，疲惫就换成了斗志。 没有了把柄，王晨终于可以跟赵立冬好好斗上一斗。 这时，王晨听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起身开门后，就见一群大妈堵在楼道上， 他拿出警官证，“刑警办案，没事就回去，别围着了。” 王晨的话没有让大妈们走，反而哗的一声炸开了锅，因为住在这栋楼里的人，没人不知道余华荣是一名警察。 刑警上警察家办案，这瓜太大了。 “警官，这是什么事啊，跟我们说说呗。” 王晨看着面前这个带着眼镜，满是探寻的大妈，轻叹口气，“各位，现在案件还处于保密阶段，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大家都认识余警官，这里就是余警官的家，不过不是余警官的事，而是一个坏人对余警官进行打击报复，我们这正查着呢。” “那余警官没事？”大妈问。 “受了点轻伤，没大碍。”王晨笑呵呵的挥手，“大家都散了。” 大妈恍然点头，可却始终盯着王晨，失声道：“我认识你，你上过报纸对不对，王晨！！！” 王晨点头。 大妈马上转身对着人群说：“都散了，王队长可是咱们京海的人民英雄，一次就救了几十个人，中了好几枪呢，咱们别打扰王队长办案。” 大妈这么一说，一个老头直接掏钥匙开门。 老头就住在余华荣隔壁，开门就看到墙壁上贴着一张报纸。 他抚了抚老花镜，看着头条上的标语。 勇闯荒楼，人民警察为人民，无惧危险。 果断出击，击毙歹徒救人民，人民英雄。 标语下附上一张大头贴，上面正是王晨。 老头转头就见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墙皮返潮老掉，正好贴上挡挡。” 这个小区虽然称不上破旧，可也有些年月了。 京海又是沿海地区，潮气大，不贴瓷砖，墙壁隔一年就要刷一次，不然返潮是常态。 王晨可没那么矫情，又不是财神爷，总不能把自己供上。 他笑着说：“那我还要谢谢您让我给您挡风遮雨呢。” 又聊了一会，把人都请走后，唐小虎也到了。 他上前，伸出手，唐小虎刚想掏储存卡，却被王晨一把抱住，“谢谢。” 唐小虎没想到王晨会来这一出，错愕的同时，不有升起这么多天没白喂蚊子的感觉。 唐小虎觉得值了，最起码他的付出王晨是看在眼里得，他的付出是有回报得。 “阿晨，你别这样，怪不好意思得。” 第117章 找孟德海坦白 王晨拉着唐小虎进屋，打开摄像机，现场进行播放。 看完，确认是自己想要。王晨走到两人面前，说：“理由什么的我不想听，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不过我的惩罚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法律的制裁。” 他说完，当着余光荣的面，把那五百万的高利贷欠条，直接撕了。 “欠条我撕了，房本也给你留着，祸不及家人，嫂子付出这么多年的青春，就算你犯错，也不应牵连到她” “谢谢谢谢你。”余华荣说 军嫂很难，尤其是余华荣这种一线干警，十几年如一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接到噩耗。 这对军嫂的生活还是工作，精神压力是极大得。 王晨可以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但也不会再犯农婀娜的错误。 他押着两人去了大成街。 找到独臂刘，让他腾出一个旧房子先安顿两人，顺便让唐家兄弟看着，确认没有问题后就离开了。 现在是时候跟孟德海摊牌了。 接下来的雷霆行动，必须要默契配合才能一举端掉以赵立冬为首的犯罪团伙。 至于更大的幕后组织，还要等赵立冬归案后，才能正式立案调查。 晚七点。 王晨直接去了孟德海家。 到了楼上，开门的是孟钰，一身粉色居家服，笑意盈盈的让王晨进屋。 崔姨也免去了以前的客套，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新闻。 这一幕非但没有让王晨感觉被怠慢，反而却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孟叔呢？”王晨问。 “书房呢。” “那我先去看看孟叔。”王晨指了指书房，上前直接敲门。 进入书房，把门轻轻关上，走到孟德海面前。 孟德海算是一个工作狂，没有什么休闲活动，早上爬山锻炼身体，然后就是上班，晚上回家吃点饭陪陪崔姨，然后就是坐在书房整理明天的各项工作。 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下班没事就去跳广场舞。 “你小子不去陪孟钰看新闻，找我做什么？” 孟德海以为王晨是找自家女儿来的，没想到接下来的话，饶是他这个警界老将也被吓了一跳。 “你是说赵立冬威胁你？” 王晨点头，然后拿出储存卡插进u盘，用电脑播放。 一边放，一边讲解，尤其让孟德海注意徐雷说的压力板，还有最后的突然投降。 明白了，孟德海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他脸色快速变换，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孟德海指着王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上报。” 说完见王晨不说话，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孟德海明白了，这是不相信自己啊。 王晨是穿越者，知道孟德海跟赵立冬不是一路人，但他可以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可以装作不知道呢。 因为只有装作不知道，才能解释王晨的卧薪尝胆，这种怀疑非常合理。 一个政法委书记算计我这一个小小的一级警司，我敢查下去暗中反抗已经是不向恶势力妥协了。 随便就跟人说，这不是相信，这是虎逼。 “孟叔，您别怪我，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谁，我这个小蚂蚁，被这么一条大鳄鱼叮嘱，我不敢赌。” “你别叫我叔，我当不起。” 孟德海虽然在理智上可以接受王晨的怀疑，可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无论任何事，他孟德海对王晨可以说不留余力的支持，同样也是大力栽培，现在就连自家的宝贝闺女都要给王晨当老婆。 他孟德海都快把心掏出来给王晨了，换来的却是不信任，这如何能让他孟德海接受。又如何能让他孟德海受得了。 王晨陪着笑，所有的事情他都明白，可正因为明白，才更不能轻易找孟德海。 直白点说，还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 信任在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信任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时候，才跟孟钰好上。 可没有证据，说了不就是服了吗。 说了不就是去求孟德海拉他王晨一把吗？ 这种事王晨做不出来。 他更希望像现在这样，你孟德海发次火，然后重振精神，大家一鼓作气联手搞掉赵立冬。 还不等王晨解释，就见门开了一个缝隙，孟钰的小脑袋探了出来，问：“你们俩怎么了？” 王晨不等说话，孟德海先开口了，“出去，谈的是公事。” 王晨轻笑，“一会就说完了，孟叔教育我呢。” “说了，别叫我叔。” “是。”王晨神情一肃，摆了摆手，让孟钰先走。 等孟钰离开，孟德海虎着个脸，“说，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都不信我，为什么现在还来找我。” “哪能啊，我怎么能不信您呢就是怕打草惊蛇我是这么想得。” 齐头并进。 只有孟德海最真实的反应，才会麻痹赵立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才会选择慢慢调教他王晨。 就像这几个月，要说办事，王晨还真没办什么大事，都是一些可做可不做的小事。 有几次的原则底线问题，王晨也是面露挣扎，严辞拒绝了。 王晨的行动方式就三点。 一，拖延时间，寻找录像带， 二，寻找徐江、陈泰的犯罪证据。 三，寻找赵立冬的犯罪证据。 三个最终目标，一环套一环，本应最后才能从赵立冬手中得到的录像带，却因为余华荣两人的悄悄备份，最先落到王晨手中。 王晨不得不承认，智慧与手腕之外，那一点点运气，更重要。 然。 如果在给王晨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把余华荣两人放在最后。 因为这一切都是连锁反应，没有124案件徐江逃出法网后的步步紧逼，就没有418陈泰恼羞成怒送小慧，也就找不到五八村，更挖不出来顾梁，也就无法直接锁定余华荣跟伍志行。 这一切的行动，都是王晨彻夜不休的整理线索，一点点挖到得。 他的系统除了搞个农家乐吃吃喝喝，可不会发布一个任务，完成后给自己一个线索。 想到吃吃喝喝，王晨眼睛一亮。 “您等一下啊。” 第118章 重启案件。 王晨风风火火的下楼，回到车内，假模假样的拿出一箱大樱桃，一箱苹果，一箱橘子。 这些水果都是农场种植出来得，不仅好吃，对身体也好。 他叠一起抱起往回走。 刚到门口就见孟德海已经一身警服的等着自己，“孟局您这是。” “贿赂我？”孟德海虎着个脸：“送上去赶紧下来。” “那您等等我啊。” 王晨蹬蹬蹬上楼，见孟钰就在门口，把水果搬进屋，说：“崔姨，您尝尝这些水果，听说是纯天然无公害，又甜又好吃。” “你这孩子，拿这些干什么。” 崔姨笑呵呵的上前，打开箱子，眸光一亮，因为这樱桃有点大的不像话，能有半个鸡蛋那么大。 拿出一个樱桃尝了一口，夸赞道：“这个真不错啊。” “好吃，好吃您就多吃点，我先走了。” 王晨说完，给孟钰一个安心的眼神，下了楼。 出门就见孟德海还在楼下等待，王晨拉着孟德海上车，又在后备箱里拿出一把樱桃。 “孟叔，你尝尝这个樱桃。” “这是樱桃啊？” 孟德海吐槽一句，尝了一口，马上被大量的汁水填满。 三两口吃完，意犹未尽的说：“真不错，这玩意很贵？” 王晨不答反问：“您说把咱们京海变成一个水果养殖基地，把这种水果供销到全世界，咱们京海是不是就会人人小康啊这样的话，犯罪率是不是就会下降到一个极限？” 小小的车厢里，王晨那轻柔的询问，在孟德海耳中不亚于一道惊雷。 这个时候，他连办案的心思都淡了，特别想听听这个樱桃的故事。 然。 孟德海到底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精，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问：“你有办法大规模生产？” “嗨，有又有什么用，不说了，咱们还是谈谈案子。” 别啊，别不说啊，说话说一半要遭雷劈的，不行，不能劈，这是老子的宝贝女婿孟德海轻咳一声，斟酌着语气，说：“其实也可以聊聊，总要与时俱进嘛。” 王晨不接话，反问：“孟叔，您说您为什么要当警察啊，您要是个区长，或者是市长，这京海早就发展起来了前段时间，我接了一个案子，两家为了一袋盐死了人，您说，这不都是穷闹的吗。” “别瞎说话。”孟德海虎着脸，狐疑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咱们当警察，就是为了让人民群众过得幸福。”王晨笑笑，问：“听说您要升职了，我觉得，相比于调到省厅，京海更需要您，您想想，这京海的发展，就要靠咱们京海人自己努力，交给别人算怎么回事啊，也不放心啊。” 王晨的话，孟德海听明白了，这是要安排自己的工作啊。 他先是恼怒，而后又压下了火气，问：“仔细说说。” “那我说说，您别生气啊。”王晨边开车边说：“您也知道，我这人对钱没啥兴趣，也就不存在捞钱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拉不下脸去求人，我就想，我这么有才，我靠实力做事，为什么要求人啊。” “本来我是想在等几年，可看到咱们京海这么落后，我这心里不得劲，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他摇着头，“想干实事，难啊。” “呵~”孟德海都气笑了，“嗷，照你的意思，就你王晨能干实事，别人的付出全都给否了？” 王晨能看出对方已经在酝酿怒火准备发飙了，继续反问：“那您知道打造一个输送全世界的农业城市，这其中到底有多大利益吗，一个亿？十个亿？一百个亿？一千个亿？还是一万个亿？” “没有一个京海人坐镇，等京海发展起来，京海就不在是京海，我们京海人也富不了，富的只会是从各地嗅到肉味的恶狼。” 王晨以香港跟京海对比，先是说房价，然后说民生。 两座城市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穷的人，一样那么穷，就是富人没有香港多罢了。 被资本垄断后，在多的实惠，也落实不到京海本地人的手中。 这种情况下，发展的意义在哪，就是在捞政绩吗？ 升了官，留个美名，然后拍拍屁股去京都？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孟德海感叹道。 他承认，王晨说的有道理，可他却不认同，在他印象中，香港只是特殊情况。 然。 王晨却知道，再有20年，年轻人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在市中心付个首付。 他从来没想过用奉上的方式来升官，他就是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带给人民真正的福利。 简单聊了几句，相互给对方留下一个种子，来到了市局。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会议室。 推开门，安欣等一众刑警早已等待多时。 孟德海做到首位，跟安长林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汇聚到王晨身上。 王晨语气铿锵。 “124袭击案，因证据不足的徐江，在出狱时，继续猖狂作恶，犯下累累恶行建议重新启动124袭击案，对徐江进行先行逮捕的方式，扣押在看守所，进而彻查整个京海大桥，搜寻受害人白江波尸首。” “418走私人口案，牵扯人员，五八村等一众团伙，其中包括老黑、顾梁等一众嫌疑人，也要对其进行逮捕。” “两案由于存在必然联系，除抓捕归案者，还有嫌疑人、徐江、陈泰、老黑、顾梁、徐华荣、伍志行跟” 他转头四顾，沉声说：“赵立冬！！！” 安长林浑身一震，问：“哪个赵立冬，是现任政法委书记赵立冬吗？” 王晨点头。 “胡闹。”安长林看向孟德海，小声说：“跟我出来一趟。” 第119章 制定行动计划 孟德海想了想，这么大的事，自己确实要跟自己这个老搭档统一一下意见，所以也就跟着安长林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上，其他人眼中是既害怕又兴奋，除了安欣。 安欣给王晨竖起大拇指：“王晨，牛逼。” “还牛逼呢，这要是翻船了，就变成傻逼了。”李响一脸丧气。 “这叫什么话，跟邪恶势力做斗争，别说是脱警服，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咱们京海人，在京海，就是要给老百姓做实事。”张彪说。 别管真假，张彪就一个意思，王晨你说的对，我死挺你。 张彪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就是王晨说的话，先不管对不对，首先就是支持。 这种人，碰上一个贵人，就这种性格，不升官都对不起这天生自带奉上的属性。 张彪为什么这么支持王晨，归根结底还是看到了王晨骨子里透出来的正直与大气。 对待对手，在对手要倒下时，王晨没有再踢一脚，而是选择扶了一把。 这就是格局。 门外，安长林小声说：“你搞什么，这个时候去调查赵立冬，我不是说不能调查，可也要符合程序才行你别忘了，你马上就要” 他说着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孟德海无奈的摇头一笑：“我知道，可臭小子怕我出工不出力，连退路都给我想好了，我能怎么办。” “什么意思？” 安长林一脸懵逼，王晨有那么大能量，还能给你孟德海想退路，这是要上天啊这。 难道是王晨在京都的关系开始发力了？ 安长林想到很多个可能，可想了一个推翻一个，总觉得不靠谱。 他的想法很正常，孟德海也没法解释，因为王晨的后路不仅离谱，还很惊奇。 总的来说，同一件事，就是他孟德海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也达不到王晨的效果。 不是他孟德海不会说话，而是因为没有底气，做不到王晨的口若悬河，俯瞰整个全局。 大战略没有底气，就无法感染其他人，所以孟德海无法解释。 但，每个人都有价码，王晨不能例外，孟德海同样也不能。 会议室。 王晨见两人迟迟不回，慢慢思量一会行动的细节。 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甚至都帮孟德海想好了退路，如果这样还不行，王晨也没有办法。 赵立冬毕竟是政法委书记，是京海的大官，想动赵立冬，不仅需要理想，还需要勇气。 正常程序是罗列证据，然后去省里举报，最后再等省里派遣纪委进行调查取证，而后对赵立冬进行双规，确认一切证据完善，还要交给省里进行开会投票。 内部投票通过后，在移交给最高检，最高检确认后，在移交给法院，最后完成对赵立冬的审判。 这其中牵扯到九到程序，岂能简单。 如果受害人一个举报，就能让赵立冬落马，那么就不会有保护伞这一说了，毕竟我受到不公平待遇，我举报你，然后你就能落马，我怕个毛啊。 可事实不是这样，九大程序，中间出了任何差错，都会被驳回。 壮士怒而拔剑，必然早已做好身死道消的悲壮准备。 现在，他王晨只能确定自己做好了这个准备，却不能保证其他人。 在会议室上响起赵立冬这三字，这一刻，决定了大家以后会不会一同携手共进。 这次会议，说是抓捕赵立冬，还不如说是一个站前动员战队，王晨叫来会议室的刑警，都是他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安欣、李响、张彪、小五、吴莲、安长林、孟德海王晨。 八个人，已经很多了，在不能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谁也不能要求别人赌上身家性命。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为了保密，人员不宜过多。 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在次打开，孟德海先进，安长林紧随其后。 两人一步步走到最前方，孟德海看向下方的五人，又看了看王晨，最后沉声说道：“今天是五月十六号，现在我宣布，516特别专案组正式成立，由我任组长，安局任副组长，王晨为队长，其他人任组员。” “出了任何问题，由我全权负责。” 见没有异议后，孟德海继续道：“现在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我跟安局还有王晨完善一下行动计划，明天正式开始调查。” 不让五人参与计划制定，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这样就算出了问题，在官方上没有责任，至于会不会被赵立冬记恨，懂的都懂。 等会议室只剩三人时，安长林忍不住问：“王晨，你到底给你孟叔喝了什么迷魂汤，说说，我也想听听。” 王晨被问的一愣，看了一眼孟德海，见对方不理自己，苦笑道：“哪有什么迷魂汤，就是您二位大公无私，眼里揉不得沙子罢了。” 他的吹捧没有让安长林高兴，反而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感觉，心说我都这么挺你俩了，还瞒着我，太不地道了。 “老孟你说，这小子糊弄我。” “我也没喝迷魂汤，我怎么知道。”孟德海说。 他见安长林还想再问，给了对方一个再等等的眼神。 “先说正事，516行动者，这件事的难点在于赵立冬，徐江跟陈泰如今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我们要制定一个完善的行动计划，不然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就会满盘皆输。” “王晨，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王晨点头，说：“我的想法是，稳住陈泰，惊跑徐江，让赵立冬动起来。” 三人对行动方式跟细节进行罗列，聊得差不多后，王晨则马上下楼给俩人去买宵夜。 什么叫自己人，孟德海就是王晨的自己人。 别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无可救药，不仅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会拉一把。 就像在家里，孟德海虽然一直在训斥王晨，可当王晨下楼取水果，孟德海就开始穿衣服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孟德海很支持王晨，确实把王晨当做未来女婿了。 现在老丈人忙着制定计划，他王晨肯定要伺候好咯。 第120章 抓捕顾梁 第二天。 刑侦办公区，电话声不断，同事们都在忙手头里的案子，唯独安欣始终盯着门口。 见王晨出现，快速迎了上去。 “接到匿名举报，说看到一伙人在京海大桥杀人，随后将尸体就地掩埋。” “什么时候，四月十八号。” 王晨惊叫出声，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四月十八，那不是小慧跟白江波失踪的时候吗，举报信呢，拿来给我看看。” 接过信件仔细看过后，神情越发沉重。 “你跟我来。”王晨说完看众人一直看自己，“没事做啊，干活。” 两人进了办公室，拉上窗帘，严肃的神情马上换做笑容。 安欣小声说：“行啊，演技越来越精湛了。” “当然。” 所谓的举报信只是一个探查京海大桥的理由罢了。 至于为什么锁定京海大桥，可不是王晨倚靠上帝视角，对原着进行的复刻，而是根据当时白江波的消失时间，还有追踪徐江，对其它地点一一排除，最后得到的答案。 好，王晨承认，有一部分原着的原因，徐江是有桥下杀人的情节得。 为什么不是海边呢，这就牵扯到一个个性问题，活埋是最痛苦的一种死亡方式之一。 疯狂且残忍的徐江，为了发泄怒火，绝对不会轻饶了白江波，这就是王晨将目标再次将几个地点锁定在京海大桥的根本原因。 等两人整理好情绪后，王晨开门匆匆上了二楼，过了一会，灰溜溜的下来。 “所有人准备一下，把手里的工作先放一放，一会都要出警。” 王晨说完，打电话给搜捕队，抓捕队、交警队，禁毒大队。 这是计划的第一环，把事情搞大，惊徐江。 “喂，华荣啊，什么？被报复了？伤的严不严重？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给你查清楚，反了他们了，竟敢打击报复。” 他放下电话，找来吴莲，说：“抓捕队的余华荣被打击报复受了伤，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咱们要尽快查清，你明白吗。” “明白。”吴莲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昨天刚回家就接到王晨的电话，折返去了仓库，做好了对接。 听说当时俩局长知道王晨私自扣押了两个在职警员，差点没抽王晨两大嘴巴子。 王晨一瞪眼：“去。” 安排好搜捕事宜，王晨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京海大桥。 一般情况，匿名举报是不会这般大张旗鼓，因为谁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恶作剧。 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就是在告诉有心人，这次举报根本不是匿名举报，而是实名举报，只不过为了保护证人，从而采取的保护措施而已。 到了京海大桥。 一百多号人，进行地毯式搜查。 王晨边指挥，边注意着手机。 这么大动静，他不相信赵立冬会不知道，现在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前文已经说了，徐江是可以随时进行逮捕的，但为了让赵立冬动起来，就要先惊徐江，让徐江求救，让赵立冬分不清虚实。 只要赵立冬敢在指挥自己帮助徐江出逃，亦或者进行杀人灭口行动，到时录了音，就可以做实赵立冬的犯罪证据。 不在颐和园跟政法大楼这种装了反监听设备的专业位置，录音对拥有农场的王晨，不算难事。 王晨在等，孟德海在等，整个专案组都在等，赵立冬也在等。 政法大楼。 赵立冬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出动警力的事情赵立冬是知道的，为什么没有给王晨打电话，是心中的第六感在发出预警。 太巧了。 五八村的人刚刚落网没多久，虽然跟王晨达成协议，可牵扯到的顾梁早如惊弓之鸟，天天询问余华荣跟伍志行两人，最近警局的动向。 可这几天余华荣突然无精打采，今早还听说被人报复伤害，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赵立冬得知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派顾梁调取余华荣跟伍志行两人家的道路监控。 光监控还不够，还要去实地询问，看看最近有没有异常。 在顾梁没有得到准确讯息时，他赵立冬绝对不会联系王晨。 赵立冬能沉得住气，也等得起，可徐江却等不起，电话马上打到赵立冬这里。 “喂。” “领导，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现在啊，我一会还有个会，晚上的。” “好的。” 赵立冬挂断电话，继续等待顾梁，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到顾梁，他终于忍不住，把电话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关机的情况下，赵立冬还是连打三次，可见他那平静的外表内，藏着的是一颗不安的心。 他想了想，又给徐江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余华荣所住的小区。 街道上，张彪藏在角落，远处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边走边向街边遛弯的大爷大妈打听，询问最近有没有突发情况。 说来也巧，顾梁正询问到那个在楼道认出王晨的眼镜大妈。 得知顾梁是余华荣的同时后，马上将那天的见闻说了出来。 至于王晨叮嘱的保密 顾梁不是同事吗，有证得，宝什么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谢谢您，我先去看看老余，先走了啊。”顾梁挥手向前走，边走边拿出电话。 这一切都在张彪的眼皮子地下进行，想到王晨给的嘱咐；如果遇见突发情况，直接逮捕。 他疾步快跑，来到顾梁配后，一把夺过对方的手机。 “顾梁，综治办科员，现怀疑你与418失踪案有关，跟我走一趟。” 顾梁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叫嚣，“张彪，你抽什么疯，赶紧把电话给我。” “老顾啊，你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张彪说完，见对方还要挣扎，直接就是一个大比兜，然后掏出手铐给对方拷上了。 见顾梁的惨样，他心中一阵舒爽，别说，一直被综治办的人为难，有机会抽一嘴巴，感觉爽翻了。 “走，别试图逃跑，不然我将采取强硬措施。” 张彪说完，期待的看着顾梁，那意思，你反抗啊，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第121章 同时行动 陈泰家别墅。 李响带着三名同事，两两一组，分前后门进行远程监视。 陈泰家的小弟众多，四人不敢靠的太近，都是使用望远镜远远观察。 他们的任务不是抓捕陈泰，而是对其监控与追踪。 既然核心战略是稳住陈泰，那就不能让陈泰发现自己已经被盯上，所以王晨派的四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 就一个要求，别被发现，注意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就够了。 李响用望远镜观察陈泰家的大别墅，不由咂咂嘴。 外有保镖巡逻，内有佣人服侍，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平凡且枯燥啊， 徐家别墅。 徐江跟赵立冬通过电话后，就感觉一阵阵心悸。 有心想要联系王晨问问是什么情况，又鬼使神差的停下了。 因为他想到既然是寻找白江波的尸体，王晨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 这一点很不正常，因为自己已经当面承认是自己杀了白江波。 如果大家还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就应该给自己通风报信，共进退。 现在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臭条子很可能反水了。 徐江在别墅内来回踱步，猛地止住身形，他又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王晨被监视了，现在无法联系自己。 如果是前者，那就问候王晨的十八代女性，然后来个临死反扑，弄死这个杀了自己宝贝儿子的凶手。 要是后者，也可以说得通，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王晨知道肯定瞒不过自己。 “到底是哪种呢。” 徐江喃喃，而后一拍脑门。 傻了不是，无论是哪种，这种情况下都应该先藏起来，不然要是被抓进局子，可真就没有一点翻身的余地了。 想到就做，徐江来到窗前，向外观望。 “人呢，人死哪去了。” 他转头把周小东喊到身旁，说：“情况不对，去收拾一下，咱们先走。” “现在吗？”周小东问。 “不，咱们先睡一觉，玩两个女人，等折腾的一点劲都没有，咱俩再跑你看行吗？” 周小东摇头。 “那你特么还不赶紧去准备。”徐江掏出电话关机换卡。 半个小时后。 别墅前后大门同时打开，引擎声响起，四辆轿车咆哮着冲出大门，分散而走，驶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行驶到街道拐角。 远处，路中央放了一个交通警示锥，已有警察设卡拦截。 然，轿车非但不减速，而是一脚油门，撞飞交通警示锥，扬长而去。 “呜呜呜~~” 设卡拦截的警察，拉响警报，就追了上去。 四辆轿车，四辆警车，分四个方向，在街道上演一场追逐战。 当四辆轿车被全部拦截住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 同时，四辆轿车中，没有徐江跟周小东的身影。 他们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彻底隐藏到了暗中。 福泰小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赵立冬。 “喂！！！” “王晨啊，听说市局搞了一个联合行动，什么情况啊，要不要我派些综治办的同志去帮忙啊。” “当然可以，是这样，早上接到匿名举报，说四月十八号，看见有人在京海大桥看见有人杀人，现在我们正在搜查。” “在哪啊，查出什么没有。” “没有，我们在京海大桥。”王晨说。 两人相互试探，进行长达三分钟的对话。 王晨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让自己不要露出破绽。 早在说服余华荣跟伍志行的时候，王晨就对两人最近的一切行动进行了解与汇总，当得知顾梁时长向对方询问自己的消息后，马上对顾梁进行跟踪监控。 确保一有任何问题，直接抓捕控制。 而且王晨现在根本就不在京海大桥，现在警力同时在五个地点同时布控，分别是京海大桥、徐江家、陈泰家、福泰小区、政法大楼。 他现在所处位置是福泰小区。 另外四个方向个有四个专案组的人员进行布控。 联合行动，牵一发动全身，确保计划不能有一丝闪失，这样才能抓住所有人。 作为跟赵立冬有着密切联系的福泰小区，就是重中之重。 他这面刚挂断电话，另一个电话又进来了。 是安欣。 “喂。” “徐江跑了。” 王晨看了看车内的三人，眼珠子一转，怒道：“你干什么吃的，派了那么多人，怎么还能让徐江跑了。” “情况有些复杂，具体情况到时候当面说。”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徐江。” 王晨气冲冲的挂断电话，而后看向三个同事，说：“你们在车上看着，我去给孟局打个电话。” 他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为人处世还算随和，没有官架子，可越是这种人，发起火才更吓人，三人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生怕被波及，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惊跑徐江是既定战略，做这些也不是不相信三人，纯粹是小心无大错。 至于徐江，他跑不了，只要全程布控，封锁出市通道，他往哪里跑。 让这个天天锦衣玉食的黑老大，过几天逃亡生活，也是不错的。 就当忆苦思甜了。 下了车。 王晨把电话打给了赵立冬。 “领导，我长话短说，徐江跑了，我不知道这个黑老大是怎么当的，属耗子的吗，一有点风声就跑，现在没问题也变得有问题了。” “行了，电话上不方便多说，我还要向孟德海汇报。” 王晨说完，刚要挂断电话，就听到电话内传来急切的声音，“晚上去颐和园见一面。” 王晨嘴角一翘，哑着嗓子说：“你疯了，这个时候还去那，万一连累到你，大家不全玩完了吗去海边，你自己选地方。” 他说完，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计划到现在，可以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陈泰稳坐钓鱼台。 徐江被惊跑。 余华荣跟伍志行只漏了一面就被吴莲带走，在次关押。 顾梁也被抓住，控制了起来。 如今只要赵立冬脱离反监听环境，他就能直接让赵立冬现原形。 第122章 互有算计 强盛通讯。 作为京海独家代理，还没有资金的困扰，强盛通讯的生意可以称得上日进斗金。 两兄弟仅靠自己根本忙不过来，为此还雇了6个漂亮小姑娘当营业员。 高启强呢，上次受的伤，经过休养还有陈书婷的贴心照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同时，化作时间管理大师。 上午去莽村实地考察，联系村委会准备投资建厂。 中午去找陈书婷吃饭，跟母子增进感情。 下午来强盛通讯帮忙，干点活。 晚饭时，陈书婷来店里找他，一起吃饭逛公园看夕阳。 琐事不提，先说莽村。 高启强严格按照王晨制定了规划，选择青华区中心位置。 而这中心位置分左右，一个是莽村，一个是青山村。 高启强放弃青山村，从而选择莽村，一是觉得村书记李有田忠厚好说话，二是知道王晨的搭档李响就是莽村的村民。 他相信有王晨在，绝对能发财，既然都是发财，肯定要可着自己人，顺便也能施恩给李响。 你看，看在阿晨的面子上，我都把厂建在你们村，帮你们致富，这可是大好事，你要知道感恩才行。 高启强的小九九没有直接告诉王晨，他想要给王晨一个惊喜。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陈书婷到来，还有两个小时。 这时，坐在柜台里的高启盛突然接了个电话。 “喂。” “老弟啊，我徐江，你在哪呢？” 高启盛看了看四周，说：“我在店呢，怎么了？” “是这样，上次不是在你那买了小灵通吗，挺好用，我一个朋友也想要，你能不能拿来一个未联网的机子，过来跟他讲讲。” “行。” 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高启盛看着手机，坐在座位上沉思。 自从上次白金翰一行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现在突然要给自己介绍生意，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握着手机，给王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高启盛没有问徐江的事情，就是问对方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得知有案子，不回来后，高启盛慢慢挂断电话。 他脑海在快速思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首先是王晨得到了录像带，已经准备对徐江等人出手，现在徐江来找自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要绑架自己用来威胁王晨。 他嘴角微翘，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折射白光，遮挡住眼底的凶光。 高启盛从没忘记白金翰的那次侮辱。 轻视、淡漠、不屑理会。 他轻轻吸气，胸膛的火焰越发爆裂，阿晨得到了录像带，徐江已经没有用了，那么也应该是他徐江的死期了。 拿出一个新机子，出了柜台，对着高启强说：“哥，我有点事，你先帮我看着点，我一会回来啊。” “什么事啊，需要多久？” “放心，很快的，不会耽误你约会的。” 高启强神情一滞，他本意是关心弟弟，怎么成了耽误约会，难道他高启强会因为一次约会而催弟弟吗？ “那你快点啊。” 高启盛出了店，先是给唐家兄弟打电话，而后直接回家。 到家后，他打开抽屉，一把组装手枪映入眼帘。 他拿起手枪，拉开枪栓试了试，确认没有问题后，别再后腰上。 等两兄弟都到了，三人上了车。 高启盛单刀直入：“龙哥、虎哥，徐江找我来了，他想要绑架我威胁阿晨。” 两兄弟对视一眼，同时说：“那找阿晨啊，让他把徐江抓了不就完了吗。” 高启盛缓缓摇头，反问两人：“你们觉得，怎么样才能发财，是种地，还是经商？” 这个问题对两兄弟可太难了，属于知识盲区。 不过想要赚钱，不是应该开酒、看场子、盖茶楼、收保护费吗。 反正当市场管理员发不了大财，这点两兄弟已经试过了。 高启盛继续说：“我哥最近要开厂了，就在莽村，以后的钱，不会缺，可我哥那人你俩也知道，老实，本分，受欺负也不敢吱声，你说万一有人欺负他，怎么办呢？” “干，干踏马得。”唐小虎说。 “没错，谁欺负强哥，就是在跟咱们过不去，直接弄死。” “弄死，怎么弄死，光用嘴啊？”高启盛冷笑。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拉两兄弟上车，岂不省了很多麻烦，至于两兄弟会不会答应，高启盛从来没有怀疑。 唐家兄弟就是喜欢又当又立。 嘴里说着不要，可逼一逼，就会答应。 高启盛继续说：“废话不多说，弄死徐江，以后有我高启盛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俩的，干不干。”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唐小虎说。 高启盛懒得回复，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唐小龙连忙拽住高启盛，说：“干，干了，阿盛，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哥俩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他说着给唐小虎使了个眼色。 “啊对对对，不能一个人犯险。” 高启盛顺势回到座位，开始给两人讲行动计划，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心态。 不能患得患失，不能犹豫。 其次则是，具体行动方式。 旧厂街北道口。 高启盛站在街道边，手里拎着一个小袋子。 他拿起电话，打给徐江，“喂，我到了，你到哪了？” “我也快到了，你往前走一走就能看见我了。” “好。” 前进一百米，左右没有监控，一辆别克商务停在路边。 高启盛直接推门就钻了进去。 先是看了看司机周小东，而后对着徐江说：“徐哥，你说你说个地方我直接去就行了，还要这么麻烦。” 徐江小声说，“哥哥也没办法，一群见不得人的朋友找到我，想买这东西，可你也知道，京海就你卖这玩意，我只能找你了，你不会怪哥哥？” 高启盛浑身一哆嗦，说：“怪倒是不会怪，做生意嘛，可咱们这是要去哪啊，还有，要多少台啊。” 俩人在车里嘻嘻哈哈，一个好大哥，一个好老弟，在这互飚演技。 徐江来之前制定两种预案，一种就是现在，另一种则是直接强绑。 高启盛这么配合，一会都不好意思打他了。 徐江叹息，现在也不知道王晨那边到底如何了。 ——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事不可为就弄死高启盛跑路，要是误会，大不了在陪一次罪就行了。 第123章 荒楼对战。 为了防止被监控拍到，车子行进中，高启盛驼着腰，身子完全缩在驾驶位。 他用座椅挡住身形，视线始终盯着窗外，沿途的绿化带向后移动。 多做多错，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把意外与不确定降到最低。 来之前，高启盛还以为自己跟徐江独处时会怕，可现在，他除了觉得大脑发胀，太阳穴跳动的厉害。 内心却无一丝惊悸，微微颤抖的身子，精神亢奋到战栗。 一路来到荒楼，三人下车后，看着满地杂草，高启盛被两人夹在中间，一脸怕怕的跟在周小东的身后。 也许是看到高启盛的紧张，徐江笑着拍了拍高启盛的肩膀。 因为视线的原因，高启盛看不到徐江眼中的轻蔑。 同样，徐江也看不到高启盛眼底的凶光。 进屋，踩着台阶，一路上到五楼。 18个铁笼，还有靓丽的红地毯。 徐江带着笑容，把高启盛关进一个笼子里。 高启盛配合着徐江，卖力的表演。 他一脸错愕，不可置信的问：“徐哥，你这是干什么，你什么意思啊你。” 徐江收起笑容，抬腿踹向笼子。 落日余辉，透过破裂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到被震落的浮尘。 他一脚一脚的踢着，不停地骂：“哥哥哥，谁特么是你哥，你什么档次就叫我哥。” 发泄完，徐江懒得理会对方，推开玻璃门进屋。 踩着红地毯，一步步走到桌子尽头。 徐江视线下移，地面上的人形白线，是属于徐雷得。 他眼中涌出一丝泪花，久久无言。 他像是穿越了时空，把思绪拉到了五年前。 爸，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爸，你是不是想巴结人家，又苦于没有办法啊。 臭小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爸，我去探探口风，看看人家喜欢什么。 你别瞎搞，咱惹不起人家得。 徐江在想，如果不是那次接待，如果没有认识那个男人，自己的雷雷是不是就不会死，太多的如果，太多的变数，都抵不过贪婪二字。 他一脸唏嘘：“雷雷，是爸害了你啊。” 荒楼，一共三座。 从高空俯瞰，徐江进的是正中间的二号荒楼。 三座荒楼呈一字型，直线排开。 左侧一号荒楼，一楼窗沿底，慢慢探出一个脑袋。 是唐小龙。 视线落在外面的商务别克，心中越发佩服高启盛的智商。 说是荒楼就是荒楼。 真神了。 出发前，高启盛嘱咐自己，不要暴露行踪，因为一号、三号、两个荒楼内，其中一座设有监视人员。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靠近大路的一号荒楼。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周小东去找监视者，亦或者等监视者自己出来。 根据高启盛的判断，监视者最多两人，用于换班。 这点判断，来自于安全考虑。 人多嘴杂，可不是说说而已。 再说荒楼废弃多年，平时连个人都没有，仅仅是监视，要那么多人也没有用。 唐小龙抬头望天，太阳缓慢西落，露出火烧云。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唐小龙观外、唐小虎观内，躲在死角里耐心等待。 突然，唐小龙衣角被拽了一下，转头顺着弟弟所指的方向望去，楼道缝隙，一道细细的水流，呈弧线滑落。 同时传来的还有水花击打地面的声音。 唐小龙给弟弟使了一个眼色，缓缓向水声走去。 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尿骚味。 等水声停止，唐小龙拉着弟弟钻进楼梯内侧的死角里。 他拉了拉头套，握紧手中棒球棒。 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轻松的口哨声。 声音由远至近，下了楼梯。 唐小龙猫腰潜行，靠近时，棍棒抡起，呼啸着砸向对方的后脑。 ‘砰’的一声，男人应声倒地。 这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唐小龙招呼弟弟把人拖进楼梯死角，先是用勒死狗勒住双手双脚，然后又拿出胶带封住对方的嘴。 一切做好后，唐小龙招呼弟弟，缓缓上楼。 一路摸查到五楼，楼道里全身生活垃圾。 行进到长廊尽头，扒开门缝，就见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拿着望远镜向外瞅。 唐小龙指了指前方，等弟弟走到另一侧，他慢慢捡起一个矿泉水瓶。向远处一掷。 ‘咣铛铛’ 屋内的男人被吸引，疑惑转头，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一根棍子扫向自己的小腿，随后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还不等惨叫，视线陡然一黑。 杀人，唐小龙还欠点火候，可这敲闷棍的本事，一点都不含糊。 旧厂街的老大，岂能是浪得虚名，没点真本事，怎么收卫生管理费，难道全靠嘴，靠献爱心吗？ 制服男人后，还是之前的待遇，捆绑、封嘴。 唐小虎刚想说话，却被制止，两人下了四楼，这才开口说话。 “你疯了，在上面说话，万一阿盛怕暴露让灭口怎么办，你去杀啊。” 高启盛的狠，给唐小龙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尤其是看到那辆被撞报废的桑塔纳。 唐小龙明白，论狠，哥俩加在一起都赶不上人家一半。 不过干坏事，有一个这样的老大，很心安。 因为这种人，不死终会出头，能发大财。 “你想说什么？” 唐小虎笑嘻嘻的说：“我就是想问，阿盛胆子怎么这么大，他就不怕咱俩不来，把他撂那啊。” 三个人，初次做大事，老大去当诱饵，这操作很迷啊。 唐小虎确实想不明白，才想问问哥哥。 他的疑惑，唐小龙给出了解释。 “这你就不懂了，阿盛可不是一个人，人家有大哥有王晨，他要是死了，王晨绝对会一查到底，到时候咱俩绝对跑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情。” “对对对。”唐小虎点头：“我就说他高启盛怎么先是逼着咱们一起干，然后又这么信咱们，原来是有后手啊。” “行了，赶紧走，把阿盛救出来，干了徐江，这件事就算完了，以后咱哥俩跟着阿盛，绝对能发大财。” 唐小龙说着招呼弟弟向外走，到了一楼，他突然转头，说：“阿盛，不对，是盛哥，以后不能叫阿盛了，要叫盛哥，懂了没？” “行了哥，我知道了，快点。” 俩人弯着腰，顺着墙角前进，从窗户进了二号荒楼，顺着楼梯上了四楼拐角。 唐小龙趴在地上，一点点向上爬，当看见高启盛蜷缩在铁笼子里，他轻轻敲了敲地面。 高启盛转头，视线与唐小龙交汇在一起。 两兄弟到来，就代表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就是炮制徐江的时候了。 他慢慢咧开嘴角，嘴巴动了动，做出口型。 “配合我！” 第124章 生死拼杀 超大落地窗，将五楼从中间隔断，内外如同两个世界，除了看，听不到任何声音。 高启盛的视线穿过铁笼，透过落地窗。 徐江、周小东，一坐一站，指着自己说笑，咧着大嘴，笑的非常开心。 看样子，两人从来都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也是，自己只是一个穷学生，上大学的时候天天吃汤泡饭，舔曹斌，受欺负还不敢吱声，堂堂的黑老大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呢。 一个性格胆小且懦弱的学生，跟自己打交道，对方一定很不屑。 看看，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就把手机收走了，连身都不搜，早知道这样，把枪带身上好了，直接崩了踏马得。 高启盛视线下移。心中冷笑，眸光怒火升腾；插销还不上锁，用根八号铁丝做样子。 八圈，铁丝拧了八圈。 这时在干什么，是在给自己机会嘛，是要看自己有没有勇气逃跑吗，一共俩人，都进屋了。 为了测试自己，徐江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两个小时，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已经两个小时，自己一直没动，徐江应该很失望。 唐家兄弟来了，那就动一动。 高启盛把手搭在了门栓上。视线一直盯着徐江。 动了。 周小东动了，他好像要转身。 高启盛配合着停下动作，头再次压低。 在低头的一瞬间，他看到徐江嘴角扯开，咧着大嘴笑了。 猫戏耗子，玩弄 高启盛锲而不舍，三人就跟打游戏一样，自己刚想解开铁丝，徐江就给周小东使眼色，让他站起来活动身体。 半个小时后，高启盛发现，自己放门栓上的时候，周小东不动了，手伸向八号铁丝，解开一圈后，周小东就要回头。 他把手放下，循环往复。 一圈两圈五圈七圈。 徐江在心中默数，他看不清高启盛的眼睛，可却能猜得到，对方现在应该满眼都是逃出生天的激动。 这时，徐江动了，他慢慢起身，指着高启盛哈哈大笑，而后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能看到高启盛颤抖着身子，手止不住的哆嗦，最后一圈就是解不开。 “小东啊，你去帮帮他，既然那么想出来，就出来透透气。” “好的老大。” 周小东抄起高尔夫杆，推开玻璃门，球杆与地面摩擦时，发出铛铛声。 楼道口，唐小龙贴着墙，死死盯着高启盛，随时准备出手。 落地窗，周小东在前，徐江在后。 三个方向，呈品字形，移动的周小东会随着距离拉进，到达中心点，只要将视线向右侧移，就会发现唐小龙。 高启盛默默计算距离，在周小东即将到达中心点时，他快速拧开最后一圈铁丝，先一步推开铁笼，手脚并用爬了出来，向其视线左侧，也就是窗沿方向跑去。 高启盛成功了，他成功把周小东的视线从广角聚焦到自己的身上。 他一手扒在窗沿上，大叫：“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他的话让两人直接笑场，因为用自己的生命对黑涩会威胁，这不是歧视两人的职业吗。 周小东继续向前，逼近高启盛，徐江则边走边说，“你威胁我呐，你怎么想的，你应该跑才对，是不是忘了路啊，楼梯在那呢。” 徐江说着，手指向楼梯，视线也不由看了过去。 不等转头，耳后传来凌冽的风声，他本能的一缩头，却还是没有躲过，后背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原来，悄悄上前的唐小龙，为了防止打空，没有选择要害头颅，而是后背。 一下不够，又是一下。 ‘砰’的一声，徐江被打的一个趔趄。 唐小龙得理不饶人，手中的棒球棒舞的呼呼生风，死命地砸向徐江。 他不敢留手，因为就在徐江被打的趔趄时，后腰上的枪漏了出来。 “老大。” 徐江被打，周小东顾不得管高启盛，扔下高尔夫杆，伸手摸向后腰。 同时也发现跟个木桩子似的唐小虎，杵在楼梯上，跟傻了一样。 他怎么不上？ 唐小虎原本也想上的，可他眼神好事，看到徐江后腰上的枪，感觉被施了定身一样，想动却动不了。 枪，无论是混混还是普通人，就没有不怕的。 扳机一扣，生命就会被终结。 刚刚在废弃楼打闷棍的灵活劲全没了。 可以想想，只要周小东成功拔枪，在场三人全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什么叫猪队友，唐小虎就是了，他一直都是跟在哥哥身后当一个狗头军师，关键时刻掉链子，也在高启盛的预案中。 甚至可以说，高启盛就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两人身上。 他抄起窗沿上的砖头，死命的甩了出去。 而后踏步前行，飞身一脚踹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周小东被踹的往前栽。 高启盛弯腰捡起高尔夫球杆，双手握紧，以左腿为中心轴，照着周小东的右臂抡了过去。 高启盛身材瘦弱，可靠着一股狠劲的全力一击，直接将周小东的右臂砸的失去知觉。 手枪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这一刻，高启盛不用在怕周小东开枪了，因为他不仅手臂没了知觉，就是手枪都没有拉开枪栓，送子弹上膛。 周小东可没有高超的枪击，能够单手上膛，不然他也不会扔下高尔夫球杆。 高启盛上前，高举球杆，狠狠砸向周小东的脑袋。 四人就在荒楼中，展开了生死较量。 没有大开大合地动山摇，有的只是一腔血勇跟不死不罢休的狠劲。 高启盛不必多说，他的疯狂是刻在骨子里的，冻鱼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 “小虎，你踏马还不快来帮忙。” 唐小虎一个哆嗦，终于回过神，一咬牙，拎着棒子就冲进战团。 这时，唐小龙的先手以失，被砸了好几棍子的徐江，凭借一身厚厚的脂肪，还有早年拼杀的血气，忍着疼把手枪拽了出来。 他单手持枪，另只手拉动枪栓送子弹上膛，抬起对准唐小龙。 ‘砰~’ 唐小龙瞪着眼睛，低头看看自己，又看向被弟弟撞倒的徐江，浑身一个激灵。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交代到这里了。 在看唐小虎，撞倒徐江，双手死死推着徐江的右手。 ‘砰砰砰~~’ 徐江连扣三次扳机，又是三发子弹出膛。 前两发打空，最后一发子弹打在玻璃窗上，瞬间穿透玻璃，留下一个小孔。 唐小龙大吼一声，冲上前，一棍子把徐江手中的手枪打飞。 ‘砰’的一声，三人同时一颤，因为枪都飞了，怎么还会响，三人同时看向另一边，就见高启盛站在原地，手握手枪，对着周小东，又是两枪。 胜负已分，高启盛，胜以生。周小东败则倒在血泊当中，气绝而亡。 徐江目眦欲裂，大叫：“小东！！！” 第125章 枭雄陌路 接连七声枪响，穿透荒楼，炸在半空中。 周小东。 徐江的小弟，当做家人的绝对心腹，就在他眼前，被那个怯懦，被自己从没瞧得上眼的高启盛，给打死了。 高启盛看向被死死按住的徐江，双手摊开一耸肩，手枪就挂在他的食指上。 “徐哥我现在能叫你哥了吗？” 他将枪扔掉，捡起地上的高尔夫球杆，看着徐江，指了指周小东。 他高高举起球杆，重重砸向周小东的脑袋砸完蹲下确认，确认人死透了，推了推眼镜，慢慢走到徐江身旁。 先是一脚踢飞手枪，而后示意两人松开对方。 当唐家兄弟退后时，徐江刚要起身，高启盛已经抡起球杆砸了过去。 ‘哐~’ 徐江被砸的眼冒金星，鲜血顺着额头向下流。 高启盛提了提裤腿，慢慢蹲下身子，“你知道吗，你想跟阿晨拉近关系，找到了我，这我非常开心因为就连你都知道，我跟阿晨是真正的兄弟。” “可是你瞧不起我啊。” 高启盛摇晃着脑袋，想起当日白金翰的一幕，用最轻柔的语气问：“那次酒局，你为什么要先走啊？”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叫高启盛”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压我，一个是我哥，也就是高启强，另一个就是阿晨。” 高启盛伸手拍着徐江的脸蛋：“你徐江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高启盛的话，徐江听清了，他努了努嘴，朝着高启盛吐出一口带血的痰，说：“小瘪三，你还想让我瞧得起你，你也配，就会耍阴招，有能耐单挑啊。” “呵”高启盛缓缓站起身，晃了晃脖子，“成王败寇，耍阴招，也是招” 他抡起高尔夫球杆，重重砸向徐江的脑袋，一下、两下、五下、十下，直到把徐江的脑袋砸烂了，砸的在没有一丝生息后，才停止。 徐江死了，京海的一代枭雄，死在名不见经传的高启盛手中。 他因自己的大意，因为高启盛的伪装而轻敌，从而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夕阳如血，缓缓坠落，圆月当空，照亮脚下的路。 王晨驾车去了下湾海边。 到了约定地点，他熄火下车，身子倚在车上，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大海。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奔驰车缓缓驶来。 王晨没有过去，等车上响起鸣笛才转头。 走向奔驰车，就见车窗下摇，赵立冬面色陈静的说：“上车。” 王晨打开副驾驶，钻了进去，见司机是齐昊强，脸色陡然一沉，“他怎么又来了？” “放心，强子不会乱说话。” 王晨与齐昊强对视，见对方轻轻眨了两下眼睛，明白了。 上次放对方离开时，除了询问赵立冬的情人所在位置，就交代一件事，如果在见面，眨一下眼睛就代表车内没有反监听设备，两下则是有。 王晨猜的没错，车内有反监听设备，已知反监听设备的有效距离是半径一百米，也就是说，自己必须要让赵立冬离开车内百米远才行。 这谈何容易。 老狐狸赵立冬，把自己保护的是严严实实，一点破绽都不留。 不过，既然强子知道车内安装了反窃听装置，很可能知道放在哪，自己只有把赵立冬骗出车，才能给强子机会。 想到这里，他一把推开门，走到道边护栏上。 赵立冬给强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去看看王晨身上带没带录音设备。 强子下车，来当王晨身边，而后一点点摸索，最后连王晨的手机都收走后，才回到车里。 “老板，没有问题。” “嗯，有问题随时通知我。” 赵立冬说完，摸了摸上衣兜里巴掌大小的反监听设备，径直下了车，走到王晨身旁，问：“为什么不在车里说。” “事情搞的越来越大，我现在想下船都下不了，你说，我还能让更多人知道我的事情吗？” “你太敏感了。”赵立冬说。 “不说这个了，徐江太沉不住气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晨看着大海，背着手，悄悄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强子关闭反监听设备。 强子眼睛瞪大，心跳骤然加快，颤抖的将手伸进储物格，将反监听设备关闭了。 他眼神一直盯着车外的两人，不敢有一丝懈怠。 赵立冬眼神微眯：“还能怎么办，我答应了别人，要留徐江一命，可现在他自乱阵脚，就怪不得我了，徐江知道的太多了。” “他知道些什么，让你放弃了陈泰，从而支持他徐江？”王晨说着，手腕一翻，空着的手上出现一个录音笔，悄悄打开。 “哔哔哔~~” 警报声响起，王晨瞳孔骤然一缩，手中的录音笔收回空间，问：“什么声音？” 赵立冬一脸阴沉，反问：“你说呢。” 他从上衣兜拿出一个带着天线的反监听设备，说：“最新型反监听设备，外国货，用我给你讲讲，它的工作原理吗？” “你什么意思？”王晨皱眉，缓缓张开双臂，说：“自己搜，要是搜不出来，我需要一个解释。” 赵立冬沉默，对王晨进行彻底搜身。 他当然什么都搜不出来，因为录音笔已经在农场里了。 当赵立冬搜遍后，皱着眉，露出思索之色。 难道是他的设备出故障了？ 不可能啊，这可是新的，为的就是防王晨耍花样。 赵立冬将目光看向车内。 “哔哔哔~~~” 反监听设备又响了，赵立冬连忙拿起看了看，看了看强子，又看向王晨，一脸茫然。 王晨问：“你这东西，是有情况响，还是没有情况响。” 他说完，张开手臂，意思是，你要不要在搜一遍。 “上车。” 赵立冬说完，不给王晨拒绝的机会，径直上车，问：“刚才有没有异常？” “没有。” 赵立冬从车后座底下拿出一个录音笔打开。 “哔哔哔~” “哔哔哔~” 两个设备同时响了。 赵立冬一脸问号，饶是他奸猾似鬼，也只能认定这设备是坏了。 “老黑是怎么做事的，拿个坏的设备给我，差点跟王晨翻脸。” 赵立冬其实还是很怕跟王晨翻脸的，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对方那恐怖的战斗力，他赵立冬可挡不住。 这时，王晨上车，骂道：“你特么不相信我，还找我来做什么，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你不知道吗？” 第126章 怒拽七匹狼，狠抽赵立冬 车上，副驾驶座位上的王晨突然发难，伸手抓向齐昊强的脖领，一收一推。 他腰身一扭，抬腿正蹬，踹在强子的肚子上，将对方踹了出去。 “关门。” 强子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听到王晨的呵斥，强忍着疼痛，把门关上，爬向旁边。 王晨深吸口气，“说，要我怎么做。” 赵立冬阴狠一笑，“做掉徐江，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以，不过你要跟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徐家父子抓在手里。这其中的关系，我要清楚的明白，不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想跟徐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放弃了。” 王晨说完，盯着赵立冬，“你也要让我安心才行啊，领导！！！” 赵立冬摇头。 没有确认余华荣跟伍志行的状态，顾梁联系不上。徐江打电话还关机，王晨突然叫自己上海边谈事情，反监听设备还坏了。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与不确定。 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想也不能再给王晨任何承诺。 他今天来，不是交易，而是命令，命令王晨做掉徐江。 听好，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明白一点，跟着我，你可以一直进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世界有太多怀才不遇的人，他们可是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赵立冬的话像是一柄闪烁着寒芒的钢刀，直白且现实。 要王晨自己做出选择。 对于王晨，赵立冬是有特殊情节得。 当然，这不是喜欢，可以说是欣赏。 赵立冬知道对方小动作不断，一直想要摆脱自己的掌控。 可咬上鱼儿的鱼，怎么能轻易脱困。 驭下有三，一同甘，二共苦，三严苛。 赵立冬对付王晨，在这三条的基础上又加一条，四诡秘。 就是说，我不仅要跟你一起发财，还要一起共进退，咱们相互之间的规矩不能乱，我还有很多后手，更庞大的关系网。 前三自然不必多说，最后一条就是针对王晨的性格。 跟草莽不同，怒而血溅三尺。 正直无私的读书人，可以学那越王卧薪尝胆，只为心中的大义。 赵立冬只要一直保持神秘，那样就算王晨哪天想反水，也会因各种原因跟自己虚以委蛇，不会突然发难。 直白点说，就跟女神面对舔狗一样，为了防止链子脱手，都会时不时向后拽一拽，给一点甜头。 这时，赵立冬的语气变得轻柔，开始安抚起王晨：“这件事过后，我答应你，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也要理解我，很多事太大，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王晨沉默片刻，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王晨是讨好型人格？” “什么意思？” 王晨把储物盒里的反监听设备拿出，“防着我，不信任我。” 说着砸向车壁上，将设备砸坏，“还让我杀人，现在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就凭那个录像带？你拿一个录像带就让我干掉脑袋的事，是我脑袋坏了，还是你赵立冬的脑袋坏了？” 赵立冬眼角一跳。 他双手交叉，身子椅在后背上，冷然一笑，“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 王晨还想在说，却被赵立冬制止，道：“好了，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说……现在，请你下车，王支队。” 谨慎的赵立冬，在吃过一次亏后，当反监听设备损坏时，就不在说出任何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讯息。 王晨明白，在这么干巴巴的聊天已经没用了。 摆在面前还有三个选择。 一，灰溜溜的离开。 二，继续讨好，承诺干掉徐江，希望领导不要生气，摸摸哒爱你。 三，把赵立冬拖出来暴打一顿，赌赵立冬为了面子不会直接回家。 前两条不做考虑，重要的是第三条。 如果抽一顿赵立冬，爱面子的赵立冬会不会去自己的老巢治伤？ 这个时候在突击闯入福泰小区，是不是就能得到第一手的证据。 要不要赌！ 王晨心中百转千回，透过后视镜看到赵立冬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 赵立冬一直在京海为所欲为，有多长时间没挨过揍了？ 心灵强大不露破绽，肉体会不会有弱点？ 赵立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会有人拿皮带抽他？ 王晨心想，要不要帮对方唤醒一下儿时的回忆？ 众所众知，一般嘴硬嘴毒的人，缺的就是社会毒打，这种人，讲道理试探是没有用的，只有抽，狠狠地抽，抽的他叫爸爸，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晨想淸前后，神色一凛，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开始痒了起来。 现在，他开始期待了，期待自己把皮带抽在赵立冬身上，对方那错愕与愤恨的神情了。 王晨慢慢下了副驾驶，来到后门敲了敲窗户。 ‘唰’ 车窗缓缓下落，赵立冬一脸淡定的问：“还有什么事？” 王晨歪着头，说：“还有点小事，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个让我可以痛快办事的办法。” 赵立冬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刚想说话，就见一只大手探进车里，薅住自己的头发。 “嗷！！！” 王晨听着对方的痛呼，浑身一个激灵，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爽感从脚底升起。 他的力量如滔滔大河，取之不竭。 为了防止直接把赵立冬的头发全都薅秃，在把对方脑袋薅出车窗时，另只手就抓住对方后脖颈，将人从车窗直接拽了出来。 “砰”的一声响，身体与地面接触时，溅起一片尘土，王晨能看到对方的错愕与惊诧。 尤其是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让王晨全身的细胞都开始跳跃，血液在沸腾。 他抬腿踢在赵立冬的肚子上，让对方无法起身。 总所周知，疼痛到达san值临界点，就会失声无法惨叫，为了防止赵立冬叫不出来，王晨非常贴心的收着力。 王晨抄起腰间七匹狼，舞出风啸，舞出残影，舞出华丽的乐章。 不说王晨，不说赵立冬，单说强子。 耳边传来的惨叫声，让齐昊强瞪大眼睛，就算是跪着，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摆子。 他看到了什么？ 赵立冬让王晨给打了，还是从车窗薅出来打得。 自己全程目睹这一切，还能活吗？ 可是要阻止吗？ 阻止的了吗？ 打不过，还看了，会不会被灭口？ 强子都快哭了。 他宁愿王晨揍的是自己。 什么叫打在赵立冬身，痛在他强子的心，这回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真的很想提醒一下王晨，别打了，你看他叫的那么洪亮，这样是打不死赵立冬得。 赵立冬要是不死，他强子就要死了。 第127章 上钩了。 王晨手中的七匹狼，是有故事得。 他抽过、徐江、罪犯、余华荣、伍志行，以及现在的赵立冬。 用的多了，使用的也就越发顺手，技术也更加精准，保证抽到你全身，力道拿捏的非常稳。 可打赵立冬，个人情绪占据的比例不大。 赵立冬是住在干部大院里的，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回家。 这个时候，哪怕是为了换衣服，他也会去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至于会不会去福泰小区，看天意。 “把领导搀回去，我还要去给领导办事，先走了。” 强子爬着过来，颤巍巍的来到赵立冬身旁，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晨。 他很想说；要不你也把我带走，我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王晨不理，径直上了车，给两人留下一个背影，一骑绝尘，潇洒离去。 车上。 他咂着嘴，仔细回味刚刚的感觉，别说，这段时间被赵立冬欺负的郁气，全都发泄的出来，感觉浑身通透。 “大丈夫持三尺青峰，可平天下不平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古人诚不欺我。” 虽然这两句形容的不准确，可意思差不多，都是讲不了道理，就直接动手的典范。 王晨平稳前行，当车出了小路，拐角时，油门踩到底，直奔福泰小区。 另一边。 赵立冬被搀扶进车，感觉全身骨架都散了。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强子小心的问。 赵立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个废物，刚刚也不说拉着点，就干瞅，废物。 “还能去哪，你看我这样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别墅治伤啊。” 王晨思考的没错，多年身居高位，谁见他赵立冬不是低头谄媚。 那些商业精英，各方大佬，别说动手，就是连个脏字都不敢说。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赵立冬失去往日的警惕与多疑。 而这一切，他都没有认识到，反而对自己不吃眼前亏的枭雄行为，而鄙视王晨。 没错，赵立冬忍了，他要等王晨弄死徐江，亦或者自己弄死徐江后，在好好炮制王晨。 至于欣赏，去踏马的欣赏，他赵立冬要让王晨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身残而不能乱我心，神乱而不能扰我智。” 赵立冬就趴在椅子上，喃喃；“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口不择言，王晨啊王晨，你太嫩了，等着，你会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 强子透过后视镜，见赵立冬一会阴笑一会狰狞的，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被打傻了。 不过他还是一直平稳驱车前行。 他不知道王晨会不会去福泰小区，可他却知道，自己要赌王晨会去。 现在只有人赃并获，才能扳倒赵立冬，不然这个死局没法破。 死局，这一点不仅是针对王晨，还有他齐昊强。 车子一路来到福泰小区，径直停在三号别墅前。 上一次被王晨发现，齐昊强就从外围，住到了四号别墅，用作平时接送赵立冬见王晨。 齐昊强也一直在准备与王晨见面，可没想到第一面，就这么劲爆。 到了别墅，门口站着个面容白净的中年人，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打扮。 见赵立冬受伤后，马上询问：“老板，是谁干的” “进屋说。” 赵立冬搭着老黑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向别墅走。 “黑哥，那我先去停车？”齐昊强问。 “嗯，停好车赶紧过来。” 老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老板伤成这样，司机完好无损，这种废物，还要着有什么用？ 进了别墅。 四个穿着开叉旗袍的美女，分两排，跪在大门左右。 赵立冬的视线，正好能看到对方低胸下的一抹雪白，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哼哼唧唧的进了屋。 他如今正值壮年，欲望强盛的很，刚刚被王晨抽的全身都软了，现在却有了一点凸出。 “还不快点搀着老板，平时怎么训练你们得，都忘了吗？”老黑说。 四女连忙抬头，这时才能看到，这四人，面容姣好，面容两两相近，赫然是两对双胞胎。 搀扶进大厅，四女上下其手帮赵立冬脱衣服，同时也将自身衣物褪去。 享受。 极致的享受必然要有严苛的规矩。 老黑作为这方面的专家，必然要给老板赵立冬最极致的体验。 不然就是在侮辱他的专业素养。 如果说，赵立冬看四女时带着欲望，那么老黑则是审视与挑剔，如果四女哪一点做的不好，等赵立冬走后，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拿出医药箱，来到赵立冬身旁，让四女伺候，他则在旁边候着，一言不发。 “老黑。”赵立冬哼哼唧唧的说：“那个废物，我真搞不懂，我花这么多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废物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明白的，老板！！！” 第128章 三号别墅 夜，星星点点。 五人趁着月色，潜入福泰小区，躲避大小监控，来到三号别墅外的绿化带。 藏好身形，盯着三号别墅，除了透出窗帘的灯光，什么都看不到。 安欣问：“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啊？” 这个问题，不用王晨回答。 张彪说：“着什么急，你不歹给人家脱衣服上药的时间啊现在冲进去，能抓到什么。还有，孟局正带人向咱这边赶呢。” 王晨把手中的摄像机，递给吴莲，说：“一会你负责录像，内容可能很劲爆，我希望你专业一点。” 吴莲蚊鸣般答应，接过摄像机，脸颊有些绯红，只不过天色太暗，看不出来。 缜密天衣无缝的计划，往往到了最后需要冒险。 就像现在。 万事俱备。 今天就是拿到赵立冬证据的最好机会。 王晨看了看手边，说：“三分钟，再等三分钟，咱们就直接突入进去。” “不等大部队了？”安欣问。 张彪无语：“你傻啊，万一赵立冬是个快枪手，怎么办？” 安欣很气啊，他都有点搞不懂张彪是不是吃了枪药，怎么自己说一句，对方顶一句呢。 殊不知，安欣所有的话，都是在间接的质疑王晨的行动预案，作为铁粉，当然要顶上去，怼死安欣。 别墅内。 老黑看着齐昊强，拉着对方向地下室走去。 “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齐昊强脚下生根，不愿意跟老黑走，他求饶道：“黑哥，这事真不怨我，我打不过王晨，你知道王晨很能打得，真不怨我啊。” 老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直接抽出后腰的手枪，顶在齐昊强的脑门上，骂道：“白养你了，老板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踏马的安然无恙，你觉得你的理由，是能让我满意，还是能让老板满意？” 齐昊强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黑哥，你放过我，我还有用得。” “有用？”老黑冷然一笑：“你这种废物还有什么用，识相的跟我走，不然我杀你全家，你信不信？” 上次留齐昊强一命，是因为他说的有道理，那只是一个意外，如果再换人，还会增加风险。 可这次呢。 老板。 衣食父母。 挨揍了。 不上去帮忙。 要是没有惩戒，以后队伍还怎么带，难道让别人有样学样，光拿工资不干活啊。 这种人不杀，留着过年吗。 难道让别墅内的三个兄弟，还有其他二十几个兄弟看到 ，犯了错，都没事吗？ 齐昊强犯了大忌，必然要被立威严惩。 “黑哥，我求求你，你绕我一次啊”齐昊强的求生意志非常强，他半跪着爬行，想去找赵立冬求情。 玛德，自己都要死了，那狗日的还被两队双胞胎服侍，没天理啊。 齐昊强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他不知道王晨有没有来，可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这个时候，什么踏马的内应，什么卧底，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 没错。 他要说实话保命了。 因为只有让两人知道王晨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才会放弃杀自己。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板，老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老黑冷笑，一把薅住强子的头发。 他这个动作看的赵立冬眼皮一跳，因为就在刚刚，王晨也是这么薅自己得。 老黑说：“你就是说出花来，也保不住你，都是兄弟一场，听哥的，别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王晨，是王晨，我有王晨的消息。”齐昊强大叫，希翼的看着赵立冬。 趴在超大沙发上的赵立冬，闻言身子一动，转过头，问：“王晨怎么了？” 齐昊强不说话，而是看向老黑。 “放心，你要是能戴罪立功，这件事我做主，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赵立冬说。 完了。 戴罪立功。 都变节了，还能戴罪立功吗？ 王晨你姥姥，你怎么还不来啊。 齐昊强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他只能从那天晚上的车祸讲起，先讲高启盛，在讲老厂区。 可以看到，齐昊强满头大汗，而他讲的这些，早就被老黑问了不下一百遍。 赵立冬还以为齐昊强老生常谈，就是想保命，也失去了兴趣。 他挥了挥手，示意老黑处理了。 老黑一把薅住齐昊强的头发向后拽。 “王晨要来了，他知道福泰小区，他要来了。”齐昊强大叫。 老黑身形一顿。 赵立冬刚把头转回正确的位置享受治疗，听到后，猛地做了起来。 他的黑弟耷郎着，咆哮道：“你说什么，王晨怎么会知道这里，你说” 别墅外，街道两边每隔百米都设有监控，三号别墅前门房檐共设有三个监控，成左右交叉、房后同样。共四个监控。除了两边过道，进行24小时无死角监控。 王晨指着排水管，说：“张彪，你负责右边，其他人跟我去左边。” 警训科目之一，攀岩。 五人的攀岩成绩在市局一直名列前茅，10米一直控制在22秒内。 张彪按照王晨指示的路线，顺着死角潜到拐角两侧，王晨则是带着三人去了另一边。 “开始行动。” 王晨说完，侧身投出一枚石子将上方的监控打偏。张彪则抓住水管往上爬。到了楼顶，将监控线剪断。 这时，王晨四人猫着腰，蹲在门口。 “监控坏了，你出去看看，是不是线坏了。” 门内的保镖抚了抚耳机，“好。” 两人就在门内左右，自从有了监控，他们的工作更加轻松，连风吹日晒都省了。 当然，对方是说，这样可以防止偷袭，还能随时处理别墅内的突发情况。 他手伸向门把手，缓缓打开。 灯光从门缝挤出，王晨手指并拢成手刀，在对方露出身形的刹那，王晨动了，他身如猎豹般迅猛，弹跳起身，直戳对方的胸口，在手指距离对方心脏两厘米远的位置，屈指成拳。打了过去。 第129章 赵立冬哭诉，伤心欲绝。 心似猛虎，无惧百兽。 身与神合，当无可阻挡，势如破竹。 王晨对抓捕赵立冬这件事，念头无比通达，拳势刚猛霸道，打在对方的心窝时，爆出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这一拳，王晨使出了全力，开门的保镖被打的倒飞出去，撞向走廊的墙壁，犹如挂画。 王晨一手保持出拳姿势，另只手握枪对着呆立在原地的保镖。 他轻轻转头，轻声说：“想死吗？” ‘滴滴滴’裤管下，一地水渍。 没错，这保镖吓尿了，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看出王晨这一拳所代表的力量跟实力。 王晨问：“监控室在哪。” 保镖伸手，对着身后的墙壁敲了敲。 ‘嘎吱’一声，与墙色相同的门，被缓缓打开。 当见到几人时，门内的保镖还想关门，却被安欣暴力撞开。 王晨则是迈步向前走去。快速扫视四周环境。 整个别墅装修豪华、奢靡、大气。 他脚下是一道长长的长廊。长廊宽两米，尽头是楼梯，连接二楼三楼跟地下室。 中间左右各是三米长的开间，左右两端各一个大厅，而赵立冬就在左侧大厅内。 四周隔断有框无门，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就跟赵立冬跟四个女人一样。 他们能径直闯进别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墅除了一个大门，里面竟然一个门都没有。 王晨暗自警惕，这环境很诡异，再结合上次侦查时发现的罗威纳犬，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可有句话说的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进都进来了，想别的没用，先抓住赵立冬才是正事。 “你说啊，王晨是怎么知道得。” “我我我”齐昊强不敢说是自己告诉王晨，呐呐无言，说不出话来。 赵立冬却懒得再听齐昊强废话，吼道：“快，我衣服呢，快给我穿上。” 四女手忙脚乱的去拿赵立冬的衣服，小跑着回来帮赵立冬穿衣。 突然，打击声，撞击声，脚步声，接踵而来。 “什么声音。”赵立冬慌忙的说着，指着四女，而后一把夺过裤衩就想往腿上套。 这时，王晨已经到了，身形出现在门边，冷然开口：“穿什么啊，领导，这天这么热，就光着。” 王晨举枪瞄准赵立冬，脚步缓缓向前移动，紧随其后的就是安欣等人。 楼道与门口，三个保镖静静的躺在地上。全部被击晕制服。 吴莲拿着摄像机，忠实的记录下赵立冬的白皮肤，还有四女的坦诚相见。 赵立冬懵了，“王晨，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领导，你不欢迎我啊，我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不请我坐一下啊。” 老黑单手薅着齐昊强的头发，另只手枪顶在齐昊强的脑袋，听到两人的对方，他就明白，对方是不请自来，很可能反水。 想清楚后，他狞笑着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他说着，拽起齐昊强，身体藏在齐昊强身后，向后移动。 他的身后是墙壁，墙壁画有江山锦绣图，图中间有一个两米半的关公抚须持刀神像，神像左右各放一盏台灯， 安欣瞄准老黑，大喊：“别动，放下枪。” 老黑不停，看着几人，然后看赵立冬。等赵立冬微微点头，他拽着齐昊强向后退，直到退到神像前，“站稳了。” “快点，不然打死你。” 齐昊强只觉被抓的衣领突然一松，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时间变慢，老黑左手向后探，摸到神像腰间正中的红宝石。而本该遮挡其身形的齐昊强，竟然倒了。 老黑没想到齐昊强竟然不怕死，拿枪指着不要动，还动。 他瞪大眼睛，左手拍向红宝石，手腕反转。 抬枪就要射击。 “砰。” 枪声响了，齐昊强瘫软的身子一个哆嗦，手脚并用的向前爬。 鲜血迸射王晨手中的四六响起，先一步打在老黑的肩膀上。 ‘哐当’一声，手枪脱手。 老黑转身就想跑。 王晨再次扣动扳机，一枪打在老黑的腿上。 “跑什么啊，聊一聊啊，给我们这些乡下人讲讲上流社会的心得相互学习一下。” 王晨笑呵呵的走到老黑面前，看着赵立冬，问：“您说对，领导！！！” “(⊙o⊙)…” 王晨有系统奖励的枪械精通，他的枪法太准、太吓人。 在对方举枪准备射击时，竟然不直接击毙，反而打对方的肩膀。 这种情况下，不是无脑就是绝对自信，而从老黑刚要跑，就一枪打腿可以看出，王晨的枪法可以算得上百发百中了。 吴莲愣了一下，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张彪有心想舔两句，却感觉有些不合时宜，暗自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赵立冬看了看王晨，又看了看老黑，脸色疯狂变换，很想一枪打死老黑。 然。 如今他衣不着片缕，除了哭，别无他法。 赵立冬眼圈一红：“王支队，你可算来了，我被他们绑架了，你看我这一身伤，这帮歹徒为了威胁我，对我进行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o⊙)…” 赵立冬的话，属实是刷新了五人的世界观。 玛德，这个世界上竟然又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王晨问吴莲：“都拍好了吗？” “嗯。” 王晨不放心，继续问：“你没有因为个人原因，选择拍上不拍下？” 吴莲脸腾一下就红了，怒道：“要不你来？” 咳~~~ “还是你来。” 王晨砸着嘴，滋滋的走到赵立冬身边，上下打量两眼，挪到四女身上，眼睛有些发直。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呢。 王晨回头，见三男全都眼睛发直的看着四女。 “看什么看啊，还不把歹徒控制住，还有你安欣，你别看了，赶紧打120，不然一会流血留死了。” 安欣一个激灵，连忙掏电话。 他承认，这诱惑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属实有点超纲。 ——关键是真白啊。 第130章 战斗打响 “呜~” 寂静的夜色下，两声枪响，穿破云层。而后则是一声长鸣，打破别墅区的寂静。 二、四、十一、十三、二十、二十二，六栋别墅，每栋别墅设有一队保镖，一队6人，正副队长，四个队员，正队长配枪。 这些人都是老黑的手下，他们享受着舒适的住宿环境，美丽温顺的可人儿，高额的工资。 可以看到，六栋别墅，每栋一楼大厅都有一个关公神像，而其腰间的红宝石，就是应对突发情况的应急预案 如今被老黑按下，应急预案已经启动。 除三号别墅的所有保镖，放下手上的一切事物。像平时预演的那样，向三号别墅集结。 ‘吱’ 十二栋别墅，由九条过道相隔，三楼通风窗，共计二十四台机器轴承运转，机器同时运作，它将十二栋别墅连接在一起。 一、二、三、四，其中有八条罗威纳恶犬，喘着粗气，穿行在狗道之中，顺着三楼通风窗涌入三号别墅内部，顺着楼梯窜了下去。 二、十一、十三、二十、二十二，五栋别墅内的保镖向外集结。 与之一同出来的还有十六条罗威纳犬。 六位保镖队长，持枪驱赶恶犬进入二号别墅，而后顺着楼梯上楼，通过透风窗进入三号别墅。 24条罗威纳犬，36名保镖，其中还有六个持枪队长。 从高空俯瞰，除六位队长，其他二十七名保镖没有一窝蜂的涌进别墅，反而是各守一角。将三号别墅围的水泄不通，确保内外不被打扰。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可如果要是畜生呢？ 二十四个经过严格训练的罗威纳犬，谁人能挡？ 当一切结束，闯入者被乱犬咬死，就算警察大部队到来，又要谁来偿命？ 就算恶犬失败，还有六位持枪队长收尾，这么强大的安保力量，有人潜入又有什么可怕得。 只要闯入者的手中没有重武器，进入别墅，就是迈过生死门，见到了阎王殿。 可以想象，要是孤身前往，就算发现其中的猫腻，都不用保镖出手，放狗就能咬死入侵者。 这一刻，三号别墅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它将所有人都关在一起，等待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而这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还有人与兽之间的对决。 老黑虽然被王晨几人制服，可他无愧于赵立冬的绝对心腹，他的办事手段还是安保力量，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尤其是二十四条罗威纳犬，更是恐怖如斯。 别墅内。 王晨滋滋滋的砸嘴，他踱步围着赵立冬，“优雅，真实优雅，享受，真会享受那什么，安欣你给他捂着点，根据生物学，人在热血沸腾的时候，血液流动会加快，所以你捂住了行不。” “王队长，我是被强迫的，我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我。” 赵立冬的话，不仅王晨想抽他，张彪、李响、安欣，都想抽他。 这时，吴莲举手，提醒道：“要不要让她们把衣服先穿上？” “(⊙o⊙)…” 四人一愣，有些尴尬，同时摸了摸鼻子。 “呀，安欣你流鼻血了。”张彪大叫：“猥琐，下流，卑鄙。” 李响指着他摇头。 “思想太不纯洁，回去写1000字检讨。”王晨说完，看向四女：“那什么，你们四个先把衣服穿上，天挺冷得。” 赵立冬插话：“那我也穿一下？” 王晨瞪眼：“你穿什么，天这么热，你很冷吗？” 他还想在调戏一下赵立冬，耳边传来声响。 脚步急促轻微。 王晨豁然转头，看向长廊口，大喝道：“向我靠拢，准备战斗。” 张彪、吴莲、李响，三人快速靠近王晨，四人背靠背，组层防御阵型，严阵以待。 唯有安欣还老拽着剧烈挣扎的老黑，慢了一步。 “老实点。”安欣大喝，用力向后拽去。 安欣所在的位置是客厅靠近长廊的位置，两者成t字型，他站在拐角处，可以清楚看到客厅，却看不到长廊拐角。 这时，一声狗吠响起，拐角突的窜出一条恶犬，直直扑向安欣。 ‘砰~’ 王晨果断开枪，正中狗头，“别管他了，快回来守住阵型。” 他始终将队员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可安欣却不干，一直拽老黑，就一个意思，想让我撒手，除非我死。 无视团队，个人英雄主义。 王晨都来不及呵斥，拐角接连窜出恶犬。 “汪汪汪~~” “砰砰砰砰~” 王晨连开四枪，枪枪爆头，可当第五只恶犬再出现时，王晨在扣动扳机时却打了一个空。 是的，46手枪弹容量七发，打老黑两枪，杀了五条恶犬，七发子弹全部打光。 他没子弹了。 王晨抽出腰间的甩棍，说道：“都别开枪，注意警戒四周。” 他说完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抡起就是一棍，砸向一条恶犬的腰部。 然，两者之间距离十几米，等王晨冲过去，动物的本能驱使着恶犬躲避，这一击打空了。 王晨顺着甩棍前倾发力，腰身扭转，抬腿将扑上来的恶犬扫飞。 这时，他人已经站在长廊之中，抬头看向长廊尽头，激起一身白毛汗。 长廊尽头的楼梯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条条罗威纳接连窜了出来。目测不下二十几条。 当然，王晨没工夫一一数，如果他能仔细数数，总共还有十九条。 王晨侧步一滑，从长廊进入客厅，见安欣还拽老黑，他两步上前一把薅住安欣的后脖领。 “掩护。” 这时，王晨彻底明白设计别墅装修时，为何一个门都不安。 其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内部畅通无阻，为恶犬提供便利的战斗环境。 安欣被王晨拉着向后退，也看到不停向客厅涌的恶犬，说：“这狗也太多了。” 他很想问老黑一句，你养这么多狗，它不扰民吗？ 要知道，别墅对面就是草坪绿化，然后就是一栋栋高楼。 很明显，安欣不了解老黑的独特遛狗方式。 第131章 一巴掌抽晕 别墅客厅。 十九条罗威纳呲着牙，不停狂吠。 王晨手持甩棍站在最中央，与恶犬对峙。 两方一退一进，都在严阵以待。 恶犬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是因为它们的主人老黑还被安欣控制着。 僵持中，王晨已经顾不得关注赵立冬了。 赵立冬跟四女，捂着身子缓缓向后退。 不同于四女，赵立冬眼睛死死盯着吴莲手中的摄像机。 只要把摄像机抢到手，自己穿好衣服，又是光鲜亮丽的正面角色，到时一定让王晨几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向老黑，那鲜血横流的模样，让赵立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老黑可谓是他赵立冬的绝对心腹。 不仅帮赵立冬走私人口运往京州，还负责安保与训练，相当于赵立冬的大管家，什么事都是他一手操办得。 包括接送赵立冬，负责的安保力量，上次要用卡车撞高启盛的人，就是老黑手下的保镖、 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老黑在做。 养狗，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这个主意最初是徐雷提的，可老黑明显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老黑在没有跟他赵立冬时，就是部队的军犬训练员。 两者是主仆情深，面色苍白的老黑，费力的转头看向赵立冬，见到对方眼中的不忍，笑着慢慢点头。 老黑张嘴吸气，嘴巴微收，吹出狗哨，向恶犬下达了进攻命令。 刚刚还在呲牙狂吠的恶犬，后退发力，径直向王晨几人扑去。 “射击。” 王晨大喝，张彪、李响、吴莲，三人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二十余发子弹呼啸着打入狗群，当场打死五只，伤了三只。 按理说，二十一发子弹应该将这些罗威纳全部消灭。 然。 人与兽相通，兽会怕，人也会怕。 二十一发子弹，有的打空，有的打重。 王晨踏步向前，顶在最前面，大喝：“掏警棍。” 甩棍、手铐、手枪，是刑侦三件套。 上有其好下行其效，王晨喜欢用甩棍，他手底下的人，也跟着苦练甩棍。 三人纷纷抽出甩棍，背靠背，将安欣与老黑护在中间，跟在王晨身后。 这时，迎面扑来一条恶犬，王晨当头就是一棍，直接砸在恶犬的头骨上，将恶犬的脑袋砸瘪，两只黝黑的眼珠被砸的凸起。 刚刚让安欣撤回来，是怕安欣有危险，可如今几人聚齐，还真要保护好老黑。 这个核心骨干成员，绝对不能有一点闪失，不然必会在出波折。 而且安欣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就是他要一直盯着赵立冬，只要赵立冬想逃跑，可以直接射击。 几人为什么没有将赵立冬几人围住，按理说，赵立冬作为首领，这些狗应该不会伤害对方，可以让它们攻击有顾虑才对。 然。 赵立冬是如此，那几个女人呢？ 万一被乱狗咬死，怎么办？ 几人是警察，他们跟谁都没有仇恨，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职责，你犯罪我就抓你，你无罪，我也不认识你。 因为一种可能，而把几个无辜女人牵扯进来，几人根本做不到。 有人可以说这是迂腐，可正因如此，警察才会被称作最可爱的人。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欺负你，伤害你，可唯独坚守正义的警察不会。只要你可以确定他是一个有着崇高信仰的警察，你就可以无条件信任他。 因为，他会用生命保护你。 “杀！” 五人同时大喝，四条甩棍一杆枪，奋力挥舞。 拿棍的向死而生，拿枪的，紧盯赵立冬。 王晨力大势沉，只要抽中恶犬的要害，就能让它们当场毙命。 然。 恶犬太多了，它们从四面八方，分上中下三路同时进攻。 这时，吴莲挥舞甩棍砸倒一条恶犬，正是旧力以泄新力为生的时候，另一条恶犬张开血盆大口咬在吴莲的小腿上。 “哼。”吴莲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甩棍不停，砸向另一条恶犬身上。 无视腿部传来的钻心疼痛，还有湿漉漉的触觉，她眼神始终盯着前方，守好自己的位置。 王晨、张彪、李响，三人都没有发现吴莲的异常，只有安欣发现了。 他的枪一直对准远处的赵立冬，而赵立冬就站在沙发后，他只要将枪口降低，就能打死咬着吴莲的恶犬。 可那样也会让赵立冬蹲下身子，躲在沙发后，从死角逃跑。 安欣额头冒汗，握枪的手都在颤抖，他想要帮吴莲一下，只要一秒，就能打死恶犬。 “不要管我。”吴莲娇呵。 安欣刚刚有些下移的枪口，在次坚定的对准赵立冬。 他大叫：“阿晨。” 王晨当头劈开一条恶犬，豁然转头，当见到左手下方的恶犬时，甩棍抡出一个大圆，全力砸在恶犬的后脑神经源上。 总所周知，恶犬在战斗时，它们不会因为受到伤害就松口，而是一直咬死对手，犬科类战斗，身死而不松口者，比比皆是。 被徐雷放狗差点咬过一次，王晨特意研究了一下狗的生理结构。 犬科后脑有一个神经源，只要遭受重击，它们就会瞬间痉挛张嘴。 ‘砰’的一声，棍身砸在恶犬后脑时，刚刚还死死咬着的口器，陡然一抽，松开力道，双眼泛白倒下。 这时。 王晨弯腰下劈，还未起身，又一条恶犬扑来。 左手变掌为拳，升起而击，轰在恶犬的下巴上。 危机化解，四人阵型在次变得无比牢靠。 吴莲瞥了一眼王晨，继续战斗。 这时，客厅鲜血满地，铁锈夹杂着腥臭味，非但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越发兴奋。 地面上还能完好站着战斗的恶犬，也只剩下七只。 恶犬怕了，它们呜咽着向后退，不敢在上前。 王晨刚松口气，老黑撅着嘴，又吹起了口哨，而刚刚呜咽向后退的恶犬，止住脚步，呲着牙，在次露出凶光。 王晨陡然转身，空出的左手，抡圆，照着老黑的嘴就抽了过去。 “吹，吹nlgb” 他这一巴掌可没收力，直接把老黑的牙打飞好几个，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没错，王晨这一嘴巴，直接把老黑抽晕了。 第132章 支援赶到 别墅客厅。 老黑被王晨抽晕，但最后的哨声已经唤醒了恶犬的凶性。 仅剩的七条恶犬，排成一排，呲着牙，再次扑了过去。 全力战斗，自古都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说。 就像现在，高强度战斗过后，亢奋情绪褪去，理智与疲惫接踵而来，直冲脑门。 除王晨外，另外三人连甩棍都拿不稳了。 王晨一直关注三人，见这个情景，在顾不得其他：“安欣，枪。” 安欣将枪扔给王晨，他自身则是从后腰抽出甩棍，冲出保护圈，直奔赵立冬。 他的本能行动让李响、张彪、吴莲，都有些错愕。 赵立冬作为主犯，第一时间去控制对方，法理上是讲的通得。 可情理呢？ 王晨为什么要管安欣要枪？ 是因为三人已经失去战斗力，作为战友，在王晨前进出击时，作为唯一一个完整战斗力，不应该护持在战友身边，守好大后方吗。 那赵立冬光着身子，一介文人，能有什么战斗力，张彪、李响都可以去啊。 三人紧握甩棍，死死盯着前方。 与此同时，长廊尽头的台阶，六个保镖队长，纵向排成一排，身子倚靠在墙脚，持枪等待。 最前方一人，小心探出头，确认没有危险后，俯着身子走到壁龛旁 长廊与客厅只有一墙之隔。 壁龛开在一米高的位置，平时用来摆放花瓶，如今竟被他当做的碉堡口。 他将手枪伸出，正对着就是急速奔跑的安欣。 只不过他没有王晨那种恐怖的枪法，打不中移动靶，只能等安欣停止运动，才能确保一击即中。 第一人俯身瞄准，第二人探出头，刚要前进，就被急速的枪声逼的不敢冒头。 “砰~~~” 王晨接枪换手，一枪打死一头恶犬。而后连续开枪。 “砰砰砰砰砰” 六发子弹，溅起六朵血花，全部命中。 最后一只罗威纳犬，前腿发力，止住前扑动作，呜咽着转身往长廊跑。 罗威纳犬的逃跑，不仅是王晨，六个保镖也没有料到，一直在壁龛瞄准的保镖更是被恶犬吓了一跳。 转头看了一眼，刚想继续瞄准时，王晨已经进入长廊。 王晨杀疯了，原本想着杀狗务尽，谁曾想跟保镖队长撞在一起。 他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恐，还有肩膀不自觉抽动向内收枪。 “砰！” 王晨抬手就把最后一颗子弹送给对方，同时在对方眉心留下一个血窟窿。 本想杀狗的最后一颗子弹，最后竟然救了安欣一命。 王晨心中吐槽一句，陡然看到墙脚闪烁着乌光，乌黑的枪口探出，他扭头就跑。 “砰砰砰~” 枪声接连响起。王晨倚靠在墙壁旁，大口喘息，喊：“卧倒。” 刑警出任务配枪，可不会想部队那样，搞出五六个弹夹出来，因为按照常理，他们面对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以制服抓捕为第一要务，配备七发实弹而不是七发空尖弹，已经是超规格配发，还想着在多拿几个弹夹，怕不是在想屁吃。 （空尖弹广泛应用于狩猎、自卫、执法反恐等一系列任务当中。在命中目标后它会扩张成蘑菇状，原本只有9毫米的弹头，在进入人体以后就可以变成10-15毫米继续前进，破坏人体组织。） 要知道。实弹在枪法准的人面前，一颗子弹就是一条生命。 视线下压，四下寻找。 如今几人身上的子弹全部打空，手枪也变成了烧火棍，反观敌人好几个人，好几杆枪。 这个时候在硬拼，就是在拿身体堵抢眼，是在找死。 然。 不拼不行，整个别墅除了沙发，连个掩体都找不到，等五人走出长廊，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死期。 王晨记得老黑刚刚是持枪的，只不过打掉时被安欣踹飞了。 他快速寻找遗失的手枪，指着桌檐底下的手枪，喊道：“把枪扔过来。” 安欣不提，卧倒的张彪听闻，低身匍匐，向桌檐下爬去。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保镖已经要走出长廊了。 可以想到，当持枪保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没有子弹反击的众人就是待在的羔羊。 生死一线，千钧一发。 “快！”王晨大吼。 张彪紧咬钢牙，手脚并用，似爬似跑，来到桌檐下，抓枪起身就扔了过去。 而在此刻，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在抬高，让重新在壁龛架枪的保镖找到了机会。 “砰~” 张彪还不等重下趴下，炸裂的枪声已然响起。 张彪浑身一颤，肋下喷涌鲜血，径直栽倒在地。 王晨的视线陡然出现两道弧线，一是手枪，二是张彪的鲜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王晨根本来不及悲伤，他接住手枪，在另外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转身冲进了长廊。 张彪、安欣、李响、吴莲，看见这一幕，已然疯了。 就这么直冲冲的冲进长廊，不亚于找死。 可王晨还是冲进去了。 “回来4” 声音三高一低，张彪声音微弱，呢喃着出声。 别墅外。 枪声、狗吠，保镖，接二连三的出现，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小区保安，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还有一众小区居民。 胆子大的，凑近了看，胆子小的，在远处眺望。 可以看到，他们并不慌张，反而漏出很感兴趣的神色，完全当做了饭前消遣活动。 “喂，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砰砰的，是打架摔东西，还是放烟花？” “新搬来的我告诉你，这是那些老板们的保镖做应急演练呢，打出去的都是空包弹” “老刘说的没错，有钱人惜命，一个月就要演练一次，一会就散了。” “应急演练？可听着怎么像是实弹啊，我当过兵，你可别骗我。” “骗你做什么，都是在作秀，你看那些保镖跟木桩子似的要我说啊，都是命，天天巡逻的保安，一个月多钱，在看那些保镖，杵在那什么都不干，住着大别墅，一个月又是多少钱。” 人群越聚越多，而保镖都跟木桩子一样，就是围在别墅外。 既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窥探别墅内的情况。 这时。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至近，此起彼伏。 保镖们的表情变了，从淡漠变得慌张。 他们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里面哪里是在做应急演习，而是真刀实枪的枪战。 现在来了这么多警察，万一要是被发现真实情况，三十多个保镖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了。 聪明的，已经缓缓向后退，而在别墅后的保镖，更是直接跑路了。 这个时候就别提工资了，都是打工人，见事不好赶快跑，可是江湖规矩。 眼尖的住户，见有的保镖开始跑路，纷纷意识到不对，他们没有出生制止，反而悄然向后退去。 充分展示什么叫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时。 警车赶到。 孟德海率先下车，“快，控制现场。” 现场来了十辆警车，包括孟德海在内，共四十名干警。 孟德海亲自指挥，今天他算是跟王晨疯狂了一把，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下，直接来抓现任政法委书记。 这么多年，办了这么多案子，这次可以说是最疯狂的一次。 他边催促干警控制现场，边拿出扩音器喊话。 同时，安长林则给媒体和120打电话。 几人现在算是把赵立冬得罪死了，和好是不可能和好的，只有猛踩几脚，让赵立冬翻不了身才行。 不然不仅是王晨，就是他跟孟德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闹。 闹得越大越好，只有闹得大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才不会轻易下场。 第133章 全部击毙 长廊内。 王晨在冲进去的刹那，就从农场内掏出一个防爆盾牌。 上次市局淘汰更新装备，王晨特意留下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正好用上。 他一手举着盾牌，一手快速射击。 能给赵立冬当保镖，无不是膀大腰圆，身手矫健之辈。 而这些保镖队长，更是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可任凭他们再狠，也没见过隔空取物，从空气捞出一个盾牌的情况。 没错，在几人眼中，王晨就是在空气中伸手一捞，就捞出一个防爆盾牌。 先不论盾牌是怎么来的，单说大家都在持枪对射，你用盾牌，这不是玩不起吗？ 长廊狭小，距离还短，生死就在一瞬间。 王晨侧着护住自身，举枪点射，七发子弹，除了最开始的三发逼乱众人，其余四枪，枪枪命中眉心，四个血窟窿，四道血花。 架枪在壁龛的最后一人，还想逃跑，王晨将枪甩在对方的后背上。 同时动如猎豹，冲过去就是一记飞脚。 踹飞对方后，弯腰捡起手枪，连开数枪，当场击毙对方。 这一刻，他眼神赤红，杀意惊人。没有任何心慈手软。 第一，外面还有好几十人围着，容不得他手软。 第二，长廊没有监控，但为了守住农场的秘密，不能留活口。 24条罗威纳犬，还有六个持枪保镖，对付几个人，已经算的上降维打击。 可他们碰到了王晨。 碰到这个关键对射时，能掏出防爆盾牌的普通人。 不要以为外界围着保镖不进来是降智行为，场地就这么大，人进来根本没用，况且人杀人，跟动物杀人，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警察。 所以在日常训练的时候，老黑就着重讲过，如果有人入侵，除了保镖队长。其他人只负责不让人逃跑就行。 这是战术，而且是充满智慧的战术。 就像刚刚，为何王晨没有接过李响他们的手枪，慢慢点杀恶犬，就是因为场地受限，两方距离过近，根本来不及。 可你不开枪消灭一些还不行。 乱战后。 王晨第一时间收起防爆盾牌。 回头见吴莲冲了进来，她瘸着腿，眼圈通红的看着自己。 王晨沉声问：“张彪怎么样了？” 吴莲抽了抽鼻子，上下打量，确认王晨还是生龙活虎，才松了口气。 这么狭小的场地，如此密集的枪声，换谁谁不担心。 还好，自己的支队长，身手惊人。 “张彪张彪。” 王晨顾不得其他，三两步走出长廊，跑到张彪身旁，说：“兄弟，挺住。” 可以看到，张彪的受伤的位置在右肋上，这个位置除了右心房还有肝脏。还是相当危险得。 还好，外面已经响起警笛，支援到了。 “李响，带张彪出去治疗，快。” 王晨见看着两人远去。 虽然很担心，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转身走到桌子旁，一弯腰，说：“还不出来，等着过年啊。” 齐昊强哆哆嗦嗦的爬了出来。 没错，在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这货就钻桌子底下保命去了。 恶犬认识他，准确的说，是认识他这一身西服。 他们的职业装会喷特定的香水，只要身上有这种香味，恶犬就不会攻击。 “王警官，我我” “行了，你是目击证人，没人会怪你。” 除了张彪受伤，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满地的狗尸，还有手中的录像带，绝对可以让赵立冬翻不了身。 说到赵立冬。 王晨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叫啊？” 赵立冬捂着身子，脸色一正，说：“我为何要叫？这外面这么多的歹徒，我要是叫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认真的？” “当然。”赵立冬反问：“王队长，你不会觉得我跟他们有关系怎么可能，我是被绑架过来的，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灯光下，皮肤上的抽痕与淤青，半真半假的反问，都在证明赵立冬还没有认输，他还在挣扎。 殊不知，这幅模样，只会让人打心眼里鄙视。 王晨平静而从容，走到赵立冬背后，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然后放到赵立冬面前，说：“什么歹徒这么贴心，打完还涂药膏，我看你是在玩什么特殊游戏呢。” 张口谎话、满嘴跑火车、要不是他亲手抽的赵立冬，都会被这个老六给骗过去。 “王队长，你别被歹徒骗了。”赵立冬反驳，眼睛一转，双膝陡然一软，栽向脚下的红地毯。 王晨一把薅住赵立冬的头发，说：“怎么，想销毁证据，你不觉得晚了点吗？” “你不要欺人太甚。”赵立冬低吼，嘴唇内收，死死盯着王晨。 第134章 行动结束 霎时间，赵立冬给人非常危险的感觉，眼神锐利且怨毒，已在疯狂的边缘。 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王晨给自己设的局。 到了现在，就不能保持最起码的体面吗。 他赵立冬可是政法委书记，是京海的三把手，是主管、公、检、法的老大。 一个小小的刑侦支队长，就算是被抓了现行，也不能这么侮辱自己，连衣服都不让自己穿，把自己当成猴子了吗。 “王晨，你别忘了你干过的事私自实施暴力” 赵立冬差点把实话说了出来，及时选择闭口不言。 王晨问：“什么暴力，说清楚，仔细说，怎么实行的暴力，是我吗？” 吴莲也实时拿出摄像机。 “冷暴力，不尊重人权”赵立冬大声说：“他也是暴力。” 王晨急声开口：“怎么冷暴力了，怎么不尊重人权了。” “你不让我穿衣服就是不尊重我。” “我不让你穿衣服是因为你身体有伤，我怎么就不尊重人权了？不尊重人权的是打你的人，打你的是我吗，你说啊。” 赵立冬瞪着眼，胸膛剧烈的起伏，到最后也没说出身上的伤是王晨打得。 王晨瞪着眼，“是不是我打的你，我怎么打的，我是用手打的，还是用皮带抽的，你说啊。” 赵立冬不语。 “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新花样是不是这么打得。”王晨单手薅着他，另只手直直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赵立冬的脸蛋肉眼可见的开始红肿。 一个巴掌不过瘾，手臂再次扬起，还没等落下，就被安欣抓住。 “你干什么？” “刑法第二百四十七条，刑讯逼供、暴力取证，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实行刑讯逼供或者使用暴力逼取证人证言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王晨紧盯安欣，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欣指了指摄像机，一字一顿的说：“不能打人，更不能以打人的形式，逼供。” 王晨盯着安欣，盯了很久，而后招呼道：“你们俩一个录像，一个采取样本，赵立冬背上的，还有那几个女的手上的药膏，都要采集到。” 很多人，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你跟他讲原则，他跟你讲感情，你跟他讲感情，他就跟你讲原则，特别复杂，无法理解。 王晨作为行动总指挥，战时不听命令，要是部队，他都可以直接击毙对方，自己冲锋在前的时候，对方不想着保护自己的战友，反而朝着嫌疑人扑去，要不是自己进去，这会已经躺在血泊里。 现在张彪中弹了，自己扇了赵立冬俩嘴巴，还跟自己说什么犯罪，逼供！！！ 讲原则，就可着自己来是，行那就讲原则，公事公办。 安欣啊安欣，你办的事可真让人安心。 王晨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大踏步向外走，当走到门口，看到安长林顶着一个大光头指挥时，他深吸口气，扯了扯嘴角，转身回了屋。 王晨承认，这个时候，安长林对自己的支持是非常重要，重要到失去安长林，会致命。 “不要遗漏，保护好现场，尤其是保护好咱们的领导。” 王晨将视线从安欣身上离开，尽量不堪对方，只能通过调戏赵立冬的方式来调节一下心情。 绑架，真能想。如果歹徒每次施暴时都会派四个大美女贴身治疗，会有多少老铁求绑架？ 真当广大男同胞没有奉献精神吗？ 指挥两人取证时，视线停留在吴莲的小腿上，他从散落的医药箱取来纱布跟消毒水，“别动。” 他耐心给吴莲处理，不然老流血也不是个事，现在外面的警力都要负责抓捕与维护现场秩序，没人能进来。 这次行动很匆忙，警力也严重不足，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搞倒赵立冬，就是要快，不能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快刀斩乱麻。 “忍一忍。” “嗯。”吴莲轻声答应。 简单处理好后，王晨双眼微眯，开阖间精光锐利，看向齐昊强，问：“现在告诉我，整栋楼的真实情况，详细说不要有任何遗漏。” 他不能放过任何可能会对赵立冬不利的证据。迫切需要所有证据，越多越好。 而且，齐昊强作为重要人证，他还有老婆孩子被威胁，现在会不会有危险，都要得知。 既然作为证人，他们警察就有责任保护证人的安全问题。 “地下室，这段时间我晚上值班，有一次听到地下室传来惨叫，不过我进不去，只有老黑能进去。” 王晨点头，走出别墅找到孟德海。 别墅外。 围堵三号别墅，控制现场秩序，不仅如此，还有另外五栋别墅。都要进行控制。 十辆警车，共四十个警察。这么点警力，警察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全都堵住。 516雷霆行动，可以谈得上成功，但远远谈不上完美。 可以说，为了扳倒赵立冬，王晨跟市局省去与忽略很多问题。 没办法，上行下效，不说层层上报，就是大规模抽调警力部署行动计划都会被赵立冬得知。 政法委，主管公、检、法，没有王晨，赵立冬为何能二十年不倒，靠的就是盘根错节，小心谨慎。 想想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提前得知。 要是秘密化妆侦查，进了三号别墅，则会面对好几条枪，几十条狗，几十个保镖。 这种大本营，岂是能随便突破进来的。 王晨也是被逼急了，才会选择兵行险招，五个人，五条枪，就敢直接杀进三号别墅。 这是拿命在拼。 “证据找到了吗？”孟德海问。 “找到了。” 王晨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说：“咱们人手是不是不够啊。” “没办法，你也不想想，人再多，我们还能来了吗。” 孟德海是以突发任务，调动市局所有值班人员。 而且找的都是年轻有冲劲的警察，那些老油条，他不敢信。 自己未来女婿跟赵立冬拼命，万一消息泄露，可就把人撩在别墅里了。 他指了指别墅，问：“进去看看？” 第135章 您还能坚持，对吗？ 福泰小区的形势太复杂了。群众与涉案人员牵扯太多，如果不能形成有效警力防御，就无法规避风险。 张彪受伤，孟德海作为516专案组的组长，非常担心，可他要忍住，他要确保四周没有危险，确保不会出现打黑枪的人出现。 不然这边刚把人带出来，突然遇袭被一枪爆了头，别管爆谁的头，都是重大过失。 王晨问：“要是确认安全，就再派个救护车，里面有个主犯中枪了。” 他说的是老黑。 刚刚不把老黑送出别墅，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孟德海拿起对讲机，说：“再派一辆救护车，注意检查车况跟医护人员。” 他是在跟安长林对话，忍不住一直嘱咐老搭档，可见这件事到底有多大。 局长、副局长、支队长，京海市局三大力量全都打起一万个小心。 无他，只因现在的对手是京海的三把手赵立冬。 一个政法委书记的落马，到底会牵扯出多少人，其中的利益纠缠，到底会有多少，这一点谁都不敢保证。 远的不提，就说另外的五栋别墅。 这五个主人会是谁，当他们得知福泰小区出事了，赵立冬被抓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应该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确认行动方案，汇报，试探市里跟省里的态度，只要确认市里跟省里完全不知情，是会大力控诉，还是会果断采取措施？ 说真的，再没有省里跟中央的支持，就算现场突然出现炸弹强攻都不奇怪。 不要以为这是在开玩笑，现在可是2000年。 说完，两人进了别墅，孟德海拿起电话，开始呼叫增援。 叮铃铃。 注意养生的陈泰，被电话吵醒了。 而能吵醒他的电话，都是重要电话。 “福泰小区出事了，现场出现很多枪声，还有大批量的警察赶到，就发生在三号别墅。” 本还有些朦胧睡意的陈泰，耷拉的青蛙眼，瞪的溜圆。 “人呢，现在怎么样，在别墅吗？” “不知道，我们的人进不去别墅。” “什么都不知道，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去查啊。” 陈泰挂断电话，刚刚的急切变得平静，脑海思量着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福泰小区作为建工旗下的高档小区，虽然是建工集团开发，可房子出售再发生什么，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没有想到的是，仅凭一个小慧，一个五八村，就能扳倒赵立冬。王晨的速度太快，下手太狠。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 “王晨啊，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市局。 抓捕队、交警大队、预审等主管各部门的科长，都集结在会议室。 他们只知道今晚有一场大行动，可具体是什么行动，没人知道。 交警大队长邱高达。有些谢顶，身材偏胖，坐在椅子上，正与同事聊天说笑。 “老李，你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大晚上的把咱们叫过来，有任务还不说，还不让打电话，甚至连厕所都不让去，我先口水都不敢喝。” “估计有什么重要案件。” 邱高达问：“重要案件？没听说啊，你知道什么内幕，赶紧说说。” “我哪知道什么内幕，咱们京海的形式这么复杂，涉黑、涉黄、涉毒的产业那么多，谁知道要抓哪条大鱼。” “这事，我知道一点。开会前，我看到咱们的人往福泰小区去了，那小区不是建工旗下的吗，这次估计跟陈泰有关。”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邱高达，脸上的肥肉陡然一颤。 福泰小区，为什么会是福泰小区，不会是去别墅区抓人。 不可能，要是去别墅区抓人，自己肯定会收到消息。 话虽如此，邱高达心中却忍不住焦急，在与同事聊天时，时不时盯着讲台上的小五。 他不认识这个一毛一的小警察，今天竟然看着他们这么多的科级、副处级、处级。 邱高达眼珠一转，脸上肥肉挤在一起，痛苦的一闭眼。 他举起手：“这位同志，我肚子疼，能去上个卫生巾吗？” 说完，见其他同事都看着自己，邱高达苦笑道：“你们别看我，到了年纪，肠胃不好，老拉肚，我都忍好久了。” “老邱啊老邱，老实交代，是不是山珍海味吃多了。” “海参鲍鱼营养下，风吹日晒犹不怕老邱这是顶得住风吹日晒，但是顶不住海参鲍鱼啊。哈哈” 如今交通队油水多，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没什么可隐藏得。 “别瞎说，我是喜欢吃辣的，辣椒吃多了。” 邱高达说完，看向小五。他相信这个小警察肯定不敢得罪自己，在说人有三急，谁也不能避免。 然。 小五作为516专案最后一位成员，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等待孟德海的电话跟看住这些人。 走之前她可是立下军令状，只要孟德海没打电话，谁都不能离开会议室半步。 别说是邱高达肚子疼，就是拉在会议室，都不能出去。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今晚要抓的是什么人，可以说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邱队，您先忍忍，马上就好了。” 声音虽柔，却充满着不容拒绝。 小五的态度让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两位局长迟迟不来，这么多干部杵在会议室，只派一个刑警，这不是不重视，而是内松外紧，麻痹他们这些人。 现在，两位局长一定去了现场，根本就不在局里。 一个跟邱高达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说：“老邱，你在忍忍。” 邱高达知道对方是好心，可越是这样，心越沉，总觉得即将大祸临头。 他脸色苍白，冷汗布满额头，顺着脸颊滑落，途径下巴，滴在地上。 这幅模样可把旁人吓坏了。 “这位女同志，我看还是让老邱去，大不了派俩人跟着，怎么样？” “不行。”小五坚定摇头，见所有人面露愤怒，她一步步走到邱高达身前，问：“邱队，您还能在坚持一会，对吗？” 邱高达豁然抬头，重重点头。 第136章 赵立冬转变态度 会议室。 小五冷眸闪烁，盯着邱高达。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压不住这些人，所以她尽可能的少说话，不表达个人情绪，不和稀泥，不推卸责任，只是客观阐述事实。 忍住，忍不住就拉裤兜，等完事再洗。 反正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走。 有什么问题不要跟我讲，我也不想听，等孟局回来，去跟他去说。 开玩笑，连赵立冬都要抓了，还怕得罪你们吗，至于以后的前途升迁问题，要是让赵立冬跑了，可以直接辞职下海了，还要什么前途。 规则不是那么容易挑战得。 小五除了祈祷另一处战场一切顺利，只能做好本职工作，完成孟德海交给自己的任务。 无视其他人的愤怒，又过了片刻，电话响了。 小五接起，然后将电话交给治安大队大队长卫超。 “孟局是我，好，好，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卫超说：“所有人听令，孟局命令，集结一切可调动的现有警力，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 卫超将电话交给小五，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转身就走。 这个时候，邱高达驱步跟上，像是着急上厕所，走到卫超面前，说：“老卫，我先去趟厕所，任务地点在哪，我随后就到。” 卫超想了想，这么大的动作，瞒也瞒不住，况且孟局给自己打电话，说明行动已经结束，他们就是去收尾去的，也就不在隐瞒：“那你快点，我们先去福泰小区，到时候你直接来别墅区。” 邱高达脸更白了，他颤巍巍的向前跑：“行，我马上就到。” 刚出会议室，就见自己的副队长焦急的来回踱步，“到底什么情况？” “福泰小区发生激烈枪战，孟局跟安局都去了，阵势很大” “知道是抓谁吗，枪战发生地点在哪？”邱高达紧紧盯着对方。 “抓谁不清楚，地点知道，是福泰小区三号别墅。” 邱高达身子一晃，“行了，你去召集兄弟们跟着一起去，我先去上个厕所。” 他向厕所跑去，进了卫生间。掏出手机，找到赵立冬的电话。 刚拨过去，马上挂断。 邱高达仔细想了想，虽然直接抓赵立冬这件事很扯，可万一呢，万一赵立冬正好就在三号别墅，被误抓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 他首先要确认赵立冬没在三号别墅才行。 想清楚后，邱高达打向赵立冬家的座机。 片刻，挂断电话，邱高达慌了。 赵立冬不在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 拔出电话卡，扔进马桶里冲走，连忙出了卫生间，去了福泰小区。 现在，他邱高达必须要尽快赶到福泰小区，如果赵立冬真的在三号别墅，他一定要跟对方说一句话，哪怕只有一句，也会得知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三号别墅。 客厅、长廊、鲜血横流，满地尸体，宛如修罗场。 铁锈夹杂着腥臭与别墅本身的草木香味混合，是视觉与嗅觉的双重震撼。 孟德海脸色沉重，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次战斗中，五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冲动，太冲动了。 以后在没有侦查清楚，可不能在贸然行动。 他只想过赵立冬会用职务犯罪，却没想到会这般恐怖。 是的，恐怖。 这哪里还是别墅，这就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老巢。 走进客厅，孟德海瞪大眼睛。 好家伙。 京海三把手，赤条上阵蹲在地上，旁边还有四个赤条女性。 这一幕，属实有些辣眼，对于思想保守且纯粹的老孟，冲击有些大，问：“他们怎么都不穿衣服？” 王晨想了想，四女是因为自己叫不动，赵立冬则是自己不让穿，说：“可能是为了凉快。” 虾仁猪心，赵立冬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现在孟德海出现，终于不用直接跟王晨对话，赵立冬哭诉道： “老孟，你可算来了，王晨他就是一个土匪，他不仅打我，还绑架我，他就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赶紧逮捕他们。” 刚刚还死不承认是王晨动手的赵立冬，见到孟德海后，马上改口。 直接说出自己身上的伤全是王晨造成得。 不要以为这是无用功，两者的前后差别可是巨大得。 第一，录像时不说，有一点心乱如麻的意思，还有就是本能给自己留有余地。 第二，现在说，可以理解成不相信王晨，自己可是京海三把手，完全可以说成这一切都是王晨策划，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第三，为了安全，打一个时间差，到时候去了检察院，也好说话。到时候可以装作一切都不知情，在找一个替罪羊，就能把主犯变成从犯，甚至变成一个受害者。 首先，这一身伤痕是王晨打的，这是铁证，无法否认。 只要抓住这一点，在用录像带作为王晨的出手动机，进而将一切嫁祸给王晨。 如果把这一切转变正一场政治诬陷，那他赵立冬就是当代的窦娥，老冤枉了。 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各自的手段。 别管如何，他赵立冬都不会坐以待毙，事情闹到如今这种程度，他早已心乱如麻，只知道自己有靠山，自己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 他还有那么多好日子没有享受，怎么会这么突兀的落马，他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时，王晨开口了。 “你不是说，这是歹徒打的吗，怎么现在又是我打的，我现在很纳闷，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在嘲讽赵立冬，因为自己从没有想过隐瞒是自己抽的赵立冬，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晨才会当着安欣几人的面，抽赵立冬大嘴巴。 理由王晨都想好了，就是正义青年的怒火冲动。 对方不想放弃，催死挣扎，早就在王晨的预料中，同时，也在516专案组的行动预案中。 对赵立冬出手，首先就是要打碎其头上的伟光正的光环。 124、418、涉案人员之广，桩桩件件都给赵立冬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岂是说抵赖就能抵赖得。 想想看，如果没有极大把握，孟德海怎么可能让王晨胡来。 第137章 邱高达 别墅内。 充满血腥味道的客厅里，三人展开了又一次较量。 嗯，在赵立冬坦诚相见的情况下。 这次行动，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都在王晨的预料当中。 原计划是王晨通过自己的方法对赵立冬指示杀人行凶的事情进行录音，而后再徐徐图之。 现在，通过暴力手段让赵立冬失去理智，进而犯错，这才突袭三号别墅。 计划偏离了原有轨道，还好结果是好得，不然到时候大家都无法收场。 这时，两个急救人员抬着担架进了别墅。 王晨让吴莲跟老黑一起去医院，同时又叫两名同事进行贴身保护。 吴莲不必说，老黑作为赵立冬的心腹，绝对不能让他死。 等人离开后，整个别墅就剩下王晨、孟德海、安欣、强子、赵立冬，四姐妹。 赵立冬是知道三人的特殊关系得。 安欣，孟德海的子侄。 王晨，孟德海的准女婿。 可以说，只要搞定了孟德海，就是搞定了三人。 他没有直接说出目的，而是可怜巴巴的说：“老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能不能让我先穿件衣服。” 王晨不等孟德海说话，率先开口：“不行，你身上还有证据没有采取，要等法警取证后，才能穿。” 赵立冬急了，“不是都拍照了吗？” 他说的是刚刚吴莲的录像，还有特写。 王晨咧嘴一笑，很是认真的说：“为了确保案件真实，证据链完整，必须要法警采样，这样才能保证你身上抹的是药膏，而不是生姜水等施暴辅助手段……你要理解我们，我们都是为了你的清白做出的考虑。” 王晨的提醒，让刚刚露出犹豫之色的孟德海，浑身一震。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晨，心说这小子的脑袋瓜反应还真快，都想到做假证了。 “老赵，既然这样，你就先委屈一下，反正这屋里也不冷，你再坚持坚持。” 现在，如果给赵立冬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捅进王晨身体里。 自打他赵立冬记事起，就没有遭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太冷酷了。太欺负人了。 白天还一口一个领导叫的亲热，晚上就拿皮带抽自己，现在更是连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王晨的无情与冷漠，像极了贤者时间的渣男。 15分钟后，支援到了。涌入别墅区，将一二三四等十二栋别墅团团围住。 邱高达只比大部队晚了三分钟。 他交代下属帮忙疏散居民，自身第一时间跑到三号别墅，找到卫超，问：“里面什么情况？” “不知道。”卫超指着别墅，内有窗帘遮挡，大门紧闭，根本进不去。 “法医技术部门呢，来了吗？” “进去了。” 邱高达又跟卫超聊了两句，视线时不时看着门口，过了一会，一名法医拎着一个药箱走了出来。 “小孙，里面怎么样，谁啊？” “邱队，一会出来您就知道了，我不敢说” 邱高达指了指卫超，“你也知道一会我就知道，快点公布答案，这都等着呢。” 小孙偷偷看了四周，声音压的很低，“赵书记！！！” 邱高达膝盖一软，就要跪地上。 很多事是经不起查得，水至清则无鱼，赵立冬不仅是他们的领导，更是靠山保护伞。 赵立冬要是栽了，就算现在查不到自己，可只要有一点怀疑，深挖下去，自己这么多年干的那些事，随便漏出一件，自己都要被扒皮进狱。 毕竟，自己这种人，没有靠山，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卫超看出邱高达的不对劲，问：“怎么了，你没事，是不是肚子还疼呢？” “我没事。”邱高达摆了摆手，“我去车里休息一下。” 他一步步向外走，走到拐角，视线穿透别墅之间的过道，最后定格在二十一号别墅。 那栋别墅属于自己，那里的女人也属于自己，可现在全没了，甚至就连自己，也要没了。 邱高达的心理崩溃了，如果这个时候，他正在接受审讯，可以肯定，审讯他，没有任何难度。 他一步步走向车子，心中已经在思量如何自首了。 这一刻，世界安静，穿行在街道上的警察，还有正在不停指挥的安长林。 这时，邱高达转身，看向安长林，缓缓走了过去。 既然赵立冬栽了，在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自首，没有其他选择，原本拥有无数次选择的人生，在这一刻，突兀的只剩下一条路。一条解放心灵的绝路。 叮铃铃。 电话响了。 邱高达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电话，他想了想，接通了。 “喂~我是交通大队长邱高达。” 别墅内。 王晨跟在齐昊强身后，去了地下室。 顺着楼梯，推开门，一股带有刺激性气味，传入鼻中。 地下室光线微暗，面前是一条逼仄的长廊，长约四米，走过后有一转角。 转角后，视线陡然开阔。 200平米的空间，中有六根承重柱，墙壁挂着古怪的器具，东西南北四角各有一个铁笼。 王晨走到中央位置，面前是一个五米大床，床边有一铁笼。内有一少女。 王晨认识她。 王秀颖，荒楼中被囚禁者之一，也是后来失踪的三女之一。 原本以为对方已经被拐出省了，没想到却在赵立冬的别墅。 拍了拍铁笼，王晨眼中闪过一丝漠然。 如果第一次，他会露出同情与愤怒，那么第二次，则不是这么看。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上一次录口供时，对方不仅拒不交待问题，还选择对抗审讯。 到底是被彻底驯服奴化，还是被暗中威胁，导致王秀颖不敢说实话，王晨想到，自己心中应该有了答案。 就像现在，两人对视的第一眼，王晨看到的不是开心与欣喜，而是一脸不屑。 这种人已经被彻底奴化， 王晨是心理博士，可更是一名警察，他会询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一切，然后把对方交给医生，而不是自己疏导对方。 再说，王秀颖这么严重，已经不是一言一行就可以解决得，需要的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王晨轻声问：“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强迫的吗。” 好，王晨还是对女人不忍，再怎么说对方是受害者，他狠不下心，更不忍伤害对方。 然。 王秀颖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昂着头，仿佛再说，谁也不能让老娘屈服。 饶是王晨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有钱人玩的花。 第138章 赵立冬破防 叫两个女同事过来带走王秀颖，王晨回到大厅，技术部门已经对赵立冬身上的药膏进行取证。 赶紧让赵立冬穿好衣服，别管如何，最起码的体面还是要留得，不然可就不是得罪赵立冬，而是得罪整个系统里的人了。 出了别墅，就被一阵快门闪光灯闪眼。 眼睛适应后，就见宣传科的人已经架好摄像机，严阵以待。 警戒线外的记者探着头，拿着照相机对着别墅狂拍。 王晨抬眼望去，而后径直走到一个记者面前，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也是记者。”孟钰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记者证。 “一个要求，我让你得到第一手新闻怎么样？” 孟钰一脸警惕，“你要干嘛？” “不答应算了。”王晨转身就走。 “你回来，我答应了。”孟钰连忙跟上。 不去北京，可也要工作不是。 孟钰如今任职京海报社，是一名实习记者。特别需要猛料来冲业绩。 如果第一时间得到三号别墅的猛料，直接就能转正。 而且两人已经是恋人关系，她也不怕王晨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相信王晨不会太过分的。 王晨递给孟钰一个口罩，说：“再等一会，先让宣传科跟取证科的人忙完，我带你进去。” “那你给我口罩干什么？”孟钰萌萌的问。 两人在警戒线内说话，线外的记者眼睛都红了。 这是什么，这女的哪家报社的，是谁的关系户，怎么就直接进去了呢。 京海报社？ 京海报社就了不起啊？ 好，京海报社在京海确实了不起 可就是再了不起，也不能进去拍照。 这种案发现场是可以直接向民众透露的吗？会不会太劲爆了些？ 天生嗅觉敏锐的记者们，很快就察觉到这其中的猫腻。 然。 越是这样，他们越兴奋，不怕事情大，就怕事情不够大，越大越好。 记者们更着急了。 “怎么办，要不咱们也冲进去。” “你不要命了，现在冲进去，万一被打上歹徒同伙的标签，直接毙了你都有可能。” “算了算了，人家吃肉，咱们也能喝汤，既然京海报能知道，那咱们也能知道看着把，一会肯定还有更猛的。” 记者们翘首以盼，先是取证科跟宣传科的人进进出出，最后又看见王晨带着一脸雀跃的孟钰进别墅，然后就是孟钰被王晨搀扶着出来。 这时，所有人都生出严重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猛料，能把那个女记者的腿都爆软了。 然。 王晨送孟钰离开后，开始招呼其他人对别墅贴封条。 这可把记者急坏了。 什么情况，不让我们进去吗？ 要知道，贴上封条，就代表成为证据，民间报社就不能进去了。 等技术部门全部取证完毕，大量警察涌入十二栋别墅，出来时，押出大量女性跟现金，等全部聚集在一起统计。 人员：主谋老黑、保护伞赵立冬，均被现场抓获。 除了击毙二十三条罗威纳犬，六个保镖队长，外重伤一人。警员张彪受伤。 别墅外二十七名保镖，逃跑十八人，现场抓捕九人。 现金：珠宝估值百万、现金共计800余万。 这时，王晨带着赵立冬出来了。 “快看，人来了。”一名记者眼神毛光，第一时间拿起武器对着赵立冬猛拍。 ‘咔咔咔’ 拍照的，都是比较矜持的记者，那些两人组合，一个扛着摄像机，一个拿着话筒，已经做好随时怼进赵立冬的嘴里了。 “各位观众们，大家晚上好，现在我所在的地区是福泰小区别墅区，我身后则是案发地点三号别墅，迎面向我走来的则是嫌疑人赵立冬” 当赵立冬踏出警戒线的一刹那，话筒直直怼了过去。 “赵立冬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在里面又做了什么？” “赵立冬先生，请问你身后的几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记者们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锐的刀子。记者们的问题也很尖锐，尖锐到赵立冬觉得自己的底裤都被扒了出来。 他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这一刻，他有些不确定，经历了这么大的丑闻与曝光，自己的政治生涯还能在持续吗？ 就算把一切都定型成意外，是一场政治诬陷，群众还会在相信自己吗。 杀人诛心，斩草除根。 赵立冬大脑隆隆地响，无穷的声音如锋锐的刀子朝着自己刺来，从四面八方刺来。 无力、疲惫、羞恼、愤怒、失重、眩晕，接踵而来。 如果现在不是被两个警察搀扶着身体，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现场一片混乱，记者们没有问到自己想要得，因为赵立冬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只能将目光放在这个看起来很帅，一身正气，毫无避讳为她人走后门的王晨。 王晨被动着应付这帮记者，等忙完发现，人都走了。 他摇了摇头，向小区外走去，刚要上车，见孟钰坐在道檐旁，问：“你不回去写报道，怎么在这啊？” 孟钰今天是出任务，小白鞋，牛仔裤，格子衬衫，白风衣。 她的脸还有些惨白，起身走到王晨面前，伸手向脸颊摸去，哽咽着说：“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多吓人啊。” 她说的是别墅内的惨烈战斗。 王晨抬手将孟钰的手攥在手心，嘴角微翘：“我答应你，等忙完了这个案子，我就娶你，好不好。” 孟钰惊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定格，慢慢泛红，如熟透的西红柿，她想抽手，却被王晨紧紧攥住。 她能看到王晨眼中的认真，可少女的羞涩不能让她直接答应。 “讨厌，谁要嫁给你了。” 王晨一把揽住孟钰将其拥入怀中，说：“看到走廊上的尸体了，当时他们六个都拿着枪，我们五个却都没了子弹，最后还是张彪冒死把手枪扔给我，为此还中弹了我当时只迟疑了一下，就钻进长廊跟他们对射。” “原本我不应该犹豫得，可我想到了你为了你，我犹豫了，可也为了你，我必须要冲进去，因为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我才能在见到你。” 第139章 孟德海被骂惨了 夜色下，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过了一会，两人分开，四目相对。 孟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为了我才冲进去的？” “当然。” “骗人。”孟钰瘪着嘴，努力装出生气的表情，可眼中的笑意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没想到像王晨这样的木头，竟然会说情话。 虽然不像情话。可应该也是王晨所能说的最动情的情话了。 她这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可把王晨给整不会了，干巴巴的说：“我没骗你。” “行啦，算你过关，不过这次求婚你骗我，不算” 王晨无语，想不到是哪里出错了，他摸了摸鼻子，说：“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刚刚答应的。” 孟钰点头：“没错，你说，什么要求。” “嫁给我。” “不行，换一个。” “那就原谅我刚刚的欺骗，然后你再嫁给我。” 孟钰挣脱王晨的手，小跑着来到车的另一端，“开门。” 两人上车，起车打火，王晨问：“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我考虑考虑，看你表现。”孟钰指向前方：“出发！” 车子缓缓驶在街道上，王晨笑道：“那我可要好好表现一下，不过今天不行，我先送你回家，一会我要去趟医院，张彪受伤了，我不放心。” 孟钰能看出王晨心中的急切，连忙说：“别啊，直接去医院，我陪你去。” 王晨心间一暖，“行” 第一医院。 王晨跟孟钰赶到时，张彪还没从急救室出来。 急救室门口上的led灯还亮着，代表里面还在手术，张彪还在抢救中。 他看向李响跟吴莲。两人坐在长椅上，一个双手合十，一个拄着拐杖。 “现在怎么样了？” 李响摇头：“还没消息。” 王晨深吸口气，在门口来回踱步，虽然在心中判断张彪大概率没有生命危险，可在结果没有公布前，都只能算臆想。 他看向吴莲，说：“你不在房间里待着，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 “我没事。” 吴莲看了一眼王晨，又看了一眼孟钰，最后将视线放在急救室。 她秀发用发绳扎紧，身上的衣服还带有点点血迹。被恶犬咬伤后，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打了一针破伤风。第一时间来到急救室等待。 而且医生说了，没有大碍，就是这几天不能吃力，走路时需要拐杖辅助。 她没那么矫情，受点伤就要趟在病房里。 张彪还在急救，她就是心在大，这个时候也睡不着。 张彪冒死扔枪，不仅是战友情，还有救命之恩。 她虽然不知道在长廊里，王晨是怎么连毙五人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王晨要有枪才行。 这一举动，可以说救了所有人。 战友情，过命情，一切尽不在言中。 这时。 急救室的灯灭了。 王晨迎上前焦急等待，直到医生走了出来，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患者家属？” 王晨掏出警官证：“我是他战友，也是直系领导。” “弹头取出来了，病人还在昏迷，不过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后续观察没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王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急救室。 张彪度过危险期，还有一个老黑还在抢救。 老黑伤的不是要害，就是血流的有点多。 等张彪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王晨搀着吴莲，说：“一会你先照顾张彪，李响，你就在这等老黑的消息。” 到了病房，王晨出去打电话，首先就是抽调警力到医院，全力保护几人。 一切处理完毕，王晨跟孟钰向楼下走去。 王晨寻找话题：“对了，楼上有个小妹妹，叫祁源源，等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下，那孩子，有些自卑，不爱说话。” “嗯。”孟钰点头。 王晨继续说：“刚才我就想问你，得到那么劲爆的消息，京海报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打，他们不着急吗？” 孟钰伸出手，等王晨把她的手拉住时，说：“那么危险的战斗，我想你一定更需要我，所以我把摄像机给我同事了。他们会处理好得。” 孟钰说着，不敢看王晨，虽然没听到安慰与感动的话，却明显感受到王晨握自己的手更用力了，温暖、厚实。 孟钰是一次偶然出现在王晨的世界，悄然闯进了王晨的心。 王晨喜欢孟钰，是因为每次在自己无措茫然的时候，她都会出现。 如以往放弃了去京都，如现在放弃了第一手资料，也放弃了转正机会，而是第一时间等自己。 她的付出，王晨都看在眼里。 市局。 孟德海的手机已经快被电话打爆了。他想过抓捕赵立冬会造成轰动，可还是太快了。 一系列反应呈飓风式扩散。像是有一张大手，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这边刚应付完媒体，市委书记李康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行啊，孟德海，你可真行这么大的事，抓捕咱们的政法委书记，你一个人就办了。说，为什么擅自行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向市里报备。” “李书记，这就是个意外，我们是根据124袭击案，还有418走私案，最后查到了福泰小区，在昨天我们成立了516专案小组，今天突然接到消息，说有情况我们才派遣专案组的成员去侦查得。” “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了？” 孟德海语气非常诚恳，说：“事先我们是真不知道赵书记在里面，我们的干警也是冲进别墅，开始行动时，才发现赵书记在里面。” 孟德海说完，李康时的呵斥声再次响起，问：“那为什么会通知媒体，为什么要扩大事态？你别告诉我，这也是个误会。” “不是，李书记，您也知道，我们的干警拼了命，而且现场发生大规模枪战，死了6人，这件事捂不住啊。” “捂不住？谁让你捂住了？我是在问你这么大的行动为什么不上报，可不是说我要包庇他赵立冬行了，现在，现在来我这，我就在我的办公室等你，你来当面陈述。我不想明天市里大会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得。” “好，好的，您等我，我马上就到。” 第140章 各方云动 交警大队。 邱高达接过电话后就离开了，他早早的就回到队里，回来的一件事，就是彻查赵立冬乘坐的奔驰，用车牌锁定后，看监控。 他直接从监控主机，用上级调度，寻找那辆奔驰车的痕迹。 沿途路线他来来回回的看，从赵立冬出了政法大楼，再到怎么上的奔驰车，最后在怎么去的海边，又怎么回到福泰小区，全都查看一遍。 最后，他找到了，找到了赵立冬是怎么上车的画面。 他先把今天的画面从主控删除，而后快速离开。 “喂，画面已经被我在主机删了，是宾西大道左转第一个摄像头，现在去把监控破坏，就再也没人知道，赵立冬是怎么上的车。” “很好。接下来交给我们。” “喂，赵立冬怎么样，你们到底要怎么做？” “不该问的别问，好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嘟嘟嘟’电话出现忙音，邱高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悄然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邱高达越想越不对劲。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期待。 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自首，宽大处理的机会没了，期待电话那人真的能办到自己所说的，可以解决这次危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悄无声息。 另一头。 荒楼，高启盛开着那辆别克，顺着小路，向海边而去。 车内，唐小龙坐在副驾驶，始终盯着前方，连眼都不敢眨。 死了，全死了。 这辈子都没想过要杀人，也没那个胆量杀人，可这一天，一下就杀了四个。 徐江、周小东、还有那两个盯梢的。 到底真像高启盛说的那样，两人看到自己的脸，不能活，只能灭口。还是单纯的不想放过任何人。 唐小龙选择相信前者与后者相融，既要灭口，也不想放过任何人。 到了海边，高启盛下车。 三人借着月色，走到一处海涯溶洞里，不一会，推出一艘渔船。渔船上有七八个铁桶，十几袋水泥。 倒上柴油，启动发动机，来到车前。 把人从车拽出来装筒，灌上水泥，扬起船帆，径直出了海。 行进五分钟，唐小虎开口。 “哥，距离差不多了。” 唐小龙没说话，看向高启盛。 高启盛拿出一瓶白酒拧开，朝天遥望，而后瓶口朝下洒落，大吼： “起帆！！！” 呼呼的海风，揣在船帆上猎猎作响，唐小龙猛地推向铁桶。 ‘咚咚咚咚’四声水花，铁桶慢慢沉底。 “盛哥，回啊？” “回，先把甲板洗了，车烧了，在顺着原路回荒楼，从你们俩的藏身之地开始，把咱们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清理。” 杀人简单，可处理后续却是难上加难，这一世因为有了王晨在，高启盛特别喜欢研究心理学，而犯罪心理，它也是心理。 还有刑事、侦探、都有涉及。 想要让一个人蒸发，就要选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然后抹除后续的一切痕迹，大到行动轨迹，小到指纹毛发。 “也不知道，市里怎么样了。” 叮铃铃。 宽敞的房间内，王英纵坐在沙发上，金丝眼睛被仍在桌上，镜腿朝上。 他看着手机，就直直的看着。 电话一直响，响的王英纵烦了，心乱了，他才接通。 “喂！” “王秘书，考虑好了吗。你应该知道，有些事，逃是逃不掉得。一条船，有的人，就算沉了也没事，还有人照顾老婆孩子，也算有个盼头。可有的人沉了，整条船就翻了，所有人都跑不了不说，老婆孩子也会变得孤苦伶仃。” 王英纵压着嗓子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找准自己的定为，你要想明白你是哪种人，赵立冬出事后，你能不能跑的了你要想清楚。” 王英纵沉默良久，最后放弃了挣扎，对方说的没错，赵立冬完蛋，自己也跑不了，要不就跑到国外，要不就认罪，给老婆孩子留一个未来，也不用东躲西藏。 “说，要我怎么做。” “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明天下午，检察院的人会去找你，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的都是一条绳拴着的蚂蚱，我们不会寒你的心，你的老婆孩子，会享受最好的生活环境，你可以放心。” 市局。 孟德海被狠骂了一顿，火气很大，他第一时间出去找王晨，听说王晨还没回来，拨通电话。 “在哪呢？” “刚从医院出来，张彪脱离危险。” “赶紧回来。” “现在？” “有问题？” “有一点小问题，天太晚了，我先送孟钰回家行吗？” “那你快点。臭小子。” 孟德海挂断电话，火气消了一半，出门就去找正在跟赵立冬谈心的安长林。 别管如何，王晨可以莽，可以怒火中烧的抽赵立冬，他安长林跟孟德海可不行，要保证最起码的体面才行。 不然以后市局会让人谈之色变，对以后的仕途很不利。 进屋。 孟德海见两人还在聊天，轻咳一声，说：“老赵，这次事情闹得很大，我可以问一下，你怎么会在三号别墅，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 赵立冬身子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拖鞋，他很想抄起拖鞋，狠狠甩在孟德海的脸上。 ——骗谁呢，还帮我，要不是你们俩授意，就王晨一个，能办这么大的事吗。 ——现在还想骗我口供，去尼玛德。 他沉默片刻，一脸悔恨，说：“唉不说了，到了检察院再说，我犯了错误，不能一错再错，你说呢？” 按照正常程序，以赵立冬的级别，市里的检察院都不行，要省检察院才能立案。 就算人不去省里，省里也要派人才能审查。 但今晚不同，人在警局，警局就能审，只不过审的人不能是他孟德海跟安长林，要换王晨来才行。 落井下石，狠踩对手，同样要委婉，要一块遮羞布，不然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特事特办，王晨不按套路出牌，越过老黑、顾梁、王秘书，直接刨了赵立冬。 孟德海不行，他马上就要升了，还要在体制混。 既然要混，就要留个好名声，同时还能给王晨当一道保险，留一丝余地。 第141章 陈泰的手段 临江省、省会宁川市。 省职干部家属楼。 叮铃铃！！！ 清脆的电话铃声，吵醒正在入梦的何黎明。 睁眼时，黝黑的双眸如两盏乌灯，开阖间，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 长久以来的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带着威仪。 他打开窗灯，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妻子，以做安抚，而后拿着手机向客厅走去。 坐在沙发前，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咳调整了一下声带，才接起电话。 当他开口时，一股沉稳与从容不迫的味道，顺着电话，传到另一头。 “什么事？” 急切的声音从电话响起：“领导，赵立冬被抓了，理由是买凶杀人，囚禁少女，私自藏枪，袭击警务人员等多项罪名。” 何黎明双眼瞪大，身体僵直。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杀人、囚禁、藏枪、袭警，怎么会这么多的罪名。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游艇上的纸醉金迷，一号别墅内的声色犬马，一个个被调教得无比听话的可人儿。 沉默良久，何黎明开口了，声线依旧沉稳。 “知道是在哪抓的吗？” “福泰小区。三号别墅，现场发生大规模枪战，出现大量伤亡，赵立冬跟一众团伙当场被捕。” ‘吸~’的一声，何黎明沉声问：“还有吗？” “有，还有其余十一栋别墅，搜出现金珠宝若干，女子若干，保镖若干，这件事整个媒体都知道了，事情闹得很大。” 何黎明嘴巴微张，大脑瞬间缺氧，一阵阵的疼，让他坐都坐不稳了。 福泰小区，十二栋别墅。 那一号别墅内的一切，岂不是都暴露了，那几个服侍过自己的女人，岂不是都被抓了？ “赵立冬现在在哪？” “被带到市局了。” “行了，我知道了。”何黎明挂断电话。 这一刻，他心中思绪纷乱，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一切全完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漏洞。 罪名太多了。 这些事虽然赵立冬应该都干过，可他不会傻到让人得到所有证据。自身还毫无察觉。 何黎明作为一名政客，他的第一想法是自己能不能跟赵立冬彻底切割。 想了半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赵立冬，而是他不确定赵立冬手上有没有自己的把柄。 赵立冬会不会在绝望时，将自己攀咬出来，这点根本不用想。 先救人，看看能不能把赵立冬捞出来。 不能再想其他办法。 何黎明起身来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电话接通。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还有你们做了什么，怎么做的，一点都不要遗漏。” “既然您都知道了，我知道的跟您了解的差不多。” “什么意思？”何黎明皱眉，说话间不自觉带着一股怒气。 “就是媒体知道了，赵立冬的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您看” “你想接班？这个时候你竟然想这些？”何黎明笑了，笑的很开心：“那你做的漂亮一点，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领导您放心，只要有您的支持，我保证做的漂漂亮亮得。” “嗯，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先把这件事平了。” 何黎明挂断电话，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有意思。 搞这么大的阵仗，竟然还想着内斗。 不过既然还有心内斗，说明情况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 墙倒众人推，外人刚抬腿，自己人已经踩了上去，够狠，够果断。 京海市，陈家别墅。 陈泰熬夜了，他就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窗外悬挂的弯月，耐心等待着。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 “老陈，省里已经说完了，我可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要是事不可为，你应该知道后果啊。” “放心，赵立冬是要放弃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坐着等死不是，徐江那个扑街仔，都敢骑在我头上拉屎，我要是在忍，我不成活王八了吗。” 陈泰说话间，眼中凶光阵阵，清冷的月光打在脸上，无比狰狞。 “呵呵，京海乱不乱，泰叔说的算，得罪你陈泰，还真要小心，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得。” “没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那些所谓的忠心，只不过是价码不够而已，我给老黑一千万，让他帮我送个人。”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就说，这一千万算我认错钱，希望你老黑能在赵书记面前美言几句，他就办了那个变态，就喜欢钱跟狗，他的狗是我帮运回来的，早就欠我一个人情，在说两句软化，踏马的，这小犊子就找不到北了。” 电话沉默，明显有些不适应陈泰这么粗鲁，过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行了，别生气了，一千万拉下赵立冬，这钱花的值。” “太值了，赵立冬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警察给拉下马。” “检察院那边你别忘了，明天市委开会，就能确认走向了，如果顺利，局势就明朗了。” “放心，忘不了。” 陈泰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而后起身，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抽上。 他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给了陈书婷。 “书婷啊，睡了？” “老爹，这么晚您还不睡，是有什么事吗？” “岁数大了，没事就心慌，脑袋老是胡思乱想，睡不着。”陈泰抽着雪茄，语气很是惆怅。 两人又聊了十分钟家常，陈泰语气有些低沉，说：“书婷，上次的事，你不会怪老爹。” “怎怎么会，嗨，多大点事，您不说我都忘了。” 陈泰也不理会陈书婷的言不由衷，自顾自的说：“老爹想了想，是老爹唐突了，可你也要理解老爹，在老爹那个年代，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直拿你当亲闺女，唉怪我，是我想当然了，我这个老绝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管不了了，我就希望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啊，你能给我打个电话，等我死了，给我上柱香，我就满足了。” 第142章 又是东郊人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的人心。 陈泰如老迈雄狮，迟暮英雄般，语气满是萧索与感叹。 电话另一头的陈书婷，被这一幕说的动情，想起夕日时光，也想起自己刚走出来在餐厅端盘子洗碗时，那一束光一样，照亮自己灰暗人生的记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是否能被原谅，不取决于你现在做了什么，而是以前做了什么。 陈书婷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她的声音有些哑，真挚的说：“老爹，您别说了，我一直是您的亲闺女，以前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您到底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傻孩子，我没事。”陈泰见计划通，也不再老爹老爹的称呼自己，一直强调身份了。 “明天，明天我做家宴，叫上那个高启强，我给你俩道歉。” “我们一定去，不过可不用道歉，您是长辈，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 一辈子不服软，要面子的陈泰，首次服软就像是一张王炸，上一次是对老黑，炸倒了赵立冬，现在则是陈书婷，用亲情跟回忆，重新把渐行渐远的陈书婷拉了回来。 市局。 王晨回到市局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距离明早八点，还有七个半小时。 找到孟德海，观其端着茶杯，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钰回家了？” “嗯。” “张彪怎么样了？”孟德海又问了一遍。 “脱离生命危险，应该没大碍。” “那就好。”孟德海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拿出一张文件递给王晨，“看看，市里刚下发的文件。” 文件上写着降低这次事件的社会影响，参与行动的干警，在没有得到允许时，不允许接受任何采访，一切行动细节都要对外保密。 王晨明白，赵立冬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出手了，不过还真够快的，距离赵立冬带回市局，还不超过两个小时，书面文件都到了，这效率，没谁了。 他沉默无言，思量着对手下一步会怎么做。 如果现在是缩小影响，接下来就应该是针对自己的行动。 不过他倒也不怕，这次行动，自己顶天算一个行动队长，真正的组长是孟德海跟安长林，如果自己出事，俩人也跑不了。 两人不可能把功劳变苦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许是看出王晨的不甚在意，孟德海没好气的说：“行了，这件事你记住一点，实事求是，不要说一点谎话，一个错字都不要说错。” 他这不是暗示，而是确实如此。 如今众人站在正义一方，只要确保自己的绝对正义，除了在赵立冬的破船上下不来的人，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插手。 “放心，我绝对实事求是。” “去，挨个突审，明早上班前，我要得到所有人的口供。我还要去市里汇报工作。” “明白。” 王晨敬礼离去，径直来到刑侦办公区。 七个半小时内，他要跟专案组的人在一众嫌疑人身上，梳理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老黑还在医院不做考虑。 这次突审人员名单有。 赵立冬、顾梁、齐昊强，27个女人， 这么多人，不可能一夜审完，所以早早让安欣做了初步筛选，最后供筛选出三个保镖，两个女人。 三名保镖，就是负责看守三号别墅的三个人，他们一定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至于现场抓捕的九名保镖，虽是重点，可也要晾一晾。 既然他们选择跑，那就代表他们还不想坐牢，他们可能会跟齐昊强一样，有老婆孩子作为把柄，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心灵防线牢固。 击破他、打碎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得。 第一个突破口，当然是已经被策反的齐昊强。 到了审讯室，王晨问什么，齐昊强就答什么。 首先第一点，齐昊强入住福泰小区后，赵立冬一次都没有去过，这样他就无法作为指正赵立冬。 第二，日常工作，全都由老黑下达命令，他见赵立冬的时候，只负责开车，什么都管不到。 第三，别墅内的所有保镖，老婆孩子的家庭住址，老黑都知道，用作威胁。但具体是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齐昊强不清楚，因为他没试过。不过跟旁人聊天时，说有一个犯错跑路，想带着家人一起跑，人还没到家，老婆孩子就被抓了。反应速度很快。 第四，负责各个别墅的保镖，虽然见过各自别墅的主人，但是没有说过话，更谈不上认识，因为这些人都由保镖队长亲自接待。 第五，老黑负责训练女人，针对客户的要求进行培训分别是，小鸟依人型、百依百顺型、好动活泼型、桀骜不驯型、完全奴化型。 王秀颖就是桀骜不驯型。 问到这里，基本问题的已经问完。 “你们这些保镖人高马大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就没有互相看对眼私奔得？” 齐昊强摇头，“可能有，没听说过，估计就是有，也会被老黑处理了。” 王晨点头，“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老黑的，又是怎么成为保镖的，是经人介绍，还是招聘来得。” “我们都来自野狗帮，帮主就是老黑。只不过老黑在外面绰号叫老狗。” 王晨：“” 老狗王晨知道，但从来没在意过，因为这就是一个小帮派，在京海，这种小帮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三四个混混聚在一起，就能成帮做主。 野狗帮平时就负责帮赌场看门抽水。连个自己的产业都没有，大本营就在东郊，也是向州跟张明伟所在的东郊派出所。 东郊派出所，又扯上了东郊派出所。 “上次在老厂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齐昊强苦着个脸，“大哥不对，王警官，您上次差点没把我弄死，我都吓尿了，肯定是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这问题，当时你也没问我，我怎么说啊。” 王晨一脸不善，这个齐昊强的主观能动性太差。 “这么说，怨我咯？” 第143章 孟德海发飙 问了半天，了解了基本情况，跟保镖的基本架构。 见齐昊强一点机密没有，王晨没时间耽搁，叫来一个下属继续询问，他则找赵立冬去了。 想来，这位领导一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自己说。 不同于询问齐昊强的随意，审讯赵立冬，非常正式。 进了审讯室，小五已经做好审讯前的所有准备。 他坐到审讯位，看了看四周，一脸感慨的问：“赵立冬，市局的审讯室怎么样，你应该是第一次来。” 对面，赵立冬已经穿好了衣服，重新变得衣冠楚楚，顺着王晨的目光也是四下打量一番。 王晨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可以回神了，“说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没什么可以说的。” “聊一聊，我现在特别想听听上一次在你办公室，如夸父逐日般，永不放弃的雨田精神。” 赵立冬被王晨的话勾起了往事回忆，不是久远的回忆，而是那次在办公室，自己还站在绝对主导地位，俯视着王晨，把对方当做一个棋子，肆意玩弄在股掌之中。 如今，位置互换，变化大到让人始料不及，不胜唏嘘。 一个京海三把手，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支队长嘲讽，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赵立冬的眸子带着愤怒与怨毒，最后却化作平静，一言不发。 栽了，彻底的栽了，人说当你坐在审讯室的时候，你的心就会变得空灵，往日遮眼的迷雾，都会消散。 赵立冬就是这样，他在进行全面复盘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政治生涯，算是完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指望自己全盘吐出，从丢官，变成挨枪子吗？ “什么雨田，抱歉，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能给一点提示吗？” 王晨盯着赵立冬，“说说，那些女的是怎么回事，还有王秀颖，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号别墅，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可是荒楼的受害者，上一个囚禁她的人，是徐雷说，你跟徐雷什么关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受伤了，我难受，我要休息。” ‘砰’的一声，王晨拍案怒喝：“别以为能蒙混过关，我们要是没掌握情况，你能坐在这里吗，现在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三号别墅，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很累，我需要休息。”赵立冬一脸疲惫。 面对王晨的步步紧逼，赵立冬选择沉默。 对于这个把自己从云端推向深渊的男人，赵立冬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 两人已经变成生死仇敌，怎么可能会跟王晨多说一句。 刚才赵立冬询问王晨，让对方给自己一点提示，就是想看看王晨会不会说出录像带的事情。 对方没说，赵立冬有点不确定。 不过，以不变应万变，你不说，我也不说。 因为只要他赵立冬说了录像带，这件事必然就会牵扯到128袭击案。 128袭击案，死了那么多人，跟现在完全不同，只要自己咬死不露破绽，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 王晨就看着赵立冬的神情变化，心路历程在急速挣扎，最后化作平淡。 他也不意外，开什么玩笑，不能使用暴力，几个小时就像把嘴撬开，真当赵立冬是嘤嘤怪，哄两句就张嘴啊。 不过，赵立冬现在明显还是蒙的，想问题有些片面，所以要给他提个醒才行。 “赵立冬，有些事可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你忘了顾梁、余华荣、伍志行？王秀颖的事，你不解释清楚，你还想过关？” 赵立冬咬牙，一言不发，咬死现在一个字都不说，有些事，就算瞒不住，也去检察院说，反正他看见王晨就烦，说了也是白说。 市办公大楼 孟德海站在办公室，踌躇一下后，伸手敲门。 “请进。”声音从屋内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 孟德海进屋，就见市委书记李康时坐在沙发上，桌面的茶壶都空了一半，明显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来了，坐。” 孟德海哪里敢做，这位京海一把手，现在估计是满腔怒火，现在的客套，可不能当真。 他就站在李康时的三步远。 “李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他从128案件开始，如何牵扯到了418并案，最后是如何成立516案件的始末，清清楚楚讲了一遍。 这个时候，他没有在隐瞒赵立冬，而是全盘托出。 “你们警察那套怀疑论，就不要说了，现在说说，确凿证据的都有哪些。” 李康时的态度，虽然在孟德海的预料当中，可真切发生后，还是心中一沉。 因为他原本是想以诚相待，然后得到李康时的支持，可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是不想出错，任何没有实质性证据的，都是捕风捉影。 “枪击、囚禁少女，128荒楼抓捕的少女之一王秀颖，也在三号别墅，有视频为证。” 李康时继续问：“赵立冬开枪了？囚笼里有赵立冬的指纹吗？” 孟德海摇头。 “那你凭什么说是赵立冬指示？有什么证据吗？” 孟德海深吸口气，说：“有，此次出警，一线干警全程录像，在主谋老黑挟持齐昊强时，曾向赵立冬确认，等赵立冬点头后，老黑挟持人质，启动别墅应激预案，整栋别墅共涌入24条罗威纳犬，6个持枪歹徒，这些都有视频为证。” “点头？”李康时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赵立冬当时并没有说话，而是点头，他怎么点的，是脖子酸了，还是发动讯号，你能确定吗？” 孟德海瞪着眼：“李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孟德海被李康时问的再也压不住火，声线不由升高，最后更是化为咆哮：“要你这么说，那我们警察就不要办案了，面对歹徒时，我们是不是还要问一下，请问，您是要杀人了吗，请问，您是要伤害人质了吗是不是要这样才行啊，李书记！！！” 第144章 王秘书自首 旧厂街。 处理完一切后续的高启盛，回来前还特意洗了个澡，他蹑手蹑脚的进屋。 “怎么才回来？” 高启盛见哥哥还没睡，笑道：“这不跟小龙他们喝了点酒，就晚了。” “没事？” “没事，倒是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心慌的不行，可我给小兰和阿晨打电话，都没问题，估计是我太敏感了。” 高启盛无语：“你这不是敏感，是心有灵犀，你不知道吗，福泰小区发生大规模枪战，就是阿晨带队去得。” “什么？”高启强豁然起身，“仔细说说。” 等高启盛把自己知道的说完后，高启强一脸恍然：“怪不得刚刚书婷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跟她去陈泰家吃饭。” “福泰小区就是建工集团旗下得，出了这么大的事，带队的还是阿晨，肯定要找你这个大哥拉拉关系。” “不行，我要给阿晨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高启盛连忙拦住：“去，没事的，电话就别打了，阿晨现在估计忙的很，听说抓了好多人。” 他成功把高启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嘱咐道：“去陈泰家，注意点语气，别在挨揍啊，我睡觉去了。” 要不是两家快成了亲家，就凭陈泰敢对大哥出手这一点，就要死。 现在，他除了嘱咐，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弄死陈泰。 “这就睡啦，我这还没说完呢，算了明天我再问问阿晨。” 高启强说完，把被一蒙，也睡了。 凌晨五点。审讯室。 赵立冬看向王晨，又看了看上方的壁钟，眼中带着嘲弄与不屑。 “刑侦支队长王晨，你这刑侦支队长是怎么来的啊？” “你举荐得。” 赵立冬点头，“当初我就觉得你正直有干劲，我没看错人。能做你的伯乐，我很荣幸。” 看着，你对我毫不犹豫的出手，虽然在外可以说是大公无私，可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提拔你，无论是那些有问题的，还是没有问题的，都会把你当做瘟神，离得你远远得。 因为无论是谁，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会犯错。 招了王晨这种人，就相当于在自己脖颈上架着一把刀。 无亲无故，没人会找虐。 犯了官场大忌，看你以后还怎么混。 王晨神情平静且从容，没有理会赵立冬的挑衅，而是阐述一个既定事实： “赵立冬，你不会现在还在妄想别人救你，我劝你别天真了，那么多的人证物证，仅凭这些，我们甚至可以在零口供的情况下直接定你的罪，你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赵立冬冷笑，“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直接定罪好了。” “叫你来，当然是看看你，再怎么说你对我有提拔之情，于情于理，我都要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才行。” 王晨说完，掰着手指头：“齐昊强、顾梁、老黑、农婀娜、张全福、那些保镖，那么多受害者，你就这么自信他们一个个全都会守口如瓶？” “万一有人说漏了，你在想坦白，可就晚了。” “而且你不要忘了，很多人，就算坦白犯的罪不足以死刑，你确定，所有人都会那么忠心吗？” “是，你因为职务，会移交到检察院，可旁人可没这个待遇，你不怕你们说的证词不一样吗？还是你觉得，你能一手遮天，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会找到福泰小区，齐昊强又怎么会反水呢？” 王晨盯着赵立冬：“领导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太天真了。” “是吗我相信检察院会秉公执法，无论怎样，都会真相大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牵扯到公职人员的案子，都会移交到检察院。” 名利，真相，全都比不过权利 在职干部，地方警局没有审讯的权利，都要移交到检察院。 到了检察院，交代完问题后，就会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移交到纪委。 二是移交到法院。 到底是作风问题的双开，还是移交法院判刑，各凭本事咯。 他赵立冬跟王晨已经刺刀见红，生死相向。 既然如此，他赵立冬也无需在王晨身上浪费时间，现在说这些，就是看不惯王晨得意的模样。 他很期待，当自己从检察院被移交到纪委时，王晨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决定他赵立冬未来的，从不是王晨手中的证据。 赵立冬相信，只要自己守口如瓶，那些人一定会知道，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该怎么做， 同时一条船上的蚂蚱，可不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放弃赵立冬，转而照顾好对方家人。 大家出来享受打拼，肯定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家人什么得，他赵立冬玩了这么多女人，到底什么才是家人，哪个女人是家人？ 同理，其他人也会这么想。 至于杀人灭口，赵立冬就更不担心了。 他赵立冬可不姓刘、王、孟、安，而是姓赵！！！ 大不了就去京州，就算当不成官，也能保一世富贵。 “王警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回去睡觉吗，我现在很困，需要休息。” 翌日，早八点。 街道有鸣笛声，叫卖声、说笑声、人群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王秘书西装革履、衣着整齐，大皮鞋一尘不染。 他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着街边的肠粉，一边看着穿行的人群。 昨天，他带着优越。 今天，他满是珍惜与留恋。 行人匆忙，一片烟火气。对面就是检察院。 他推了推眼镜，在桌子上放下饭钱，招呼一声，起身拉了拉西装，穿过街道，毅然向院内走去。 刚进大门，就见三个身穿制服的检察官迎面走来，分别是、孙立涛、何文华、冉雅彤。 副检察长孙立涛，发现王英纵，上前搭话。 “王秘书你这是？” “我来自首。”王英纵说。 孙立涛深深看了一眼对方，挥了挥手。 原本还想着先带回赵立冬，然后再传讯王英纵，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算是一个开门红。 等安顿好王英纵，三人齐聚，向市局而去。 第145章 都是一家人 市局。 孟德海、王晨，两人在门口等待。 检察院来人了。 为首的还是副检察长孙立涛。 移交赵立冬，势在必行，谁也无法阻拦。 其实检察院本应该在案发时，第一时间赶到市局带走赵立冬得，只不过被副检察长孙立涛阻止了。 对外的理由是，先让赵立冬冷静冷静，也给市局的兄弟们一点时间询问。 这一举动，恰到好处，不仅树立起刚正不阿的正义形象，同时也把迂腐的帽子，从检察院摘了下去。 但，赵立冬却又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目前来看，检察院有赵立冬的人，不过应该不是面前的三人。 没有先知先觉，从古至今掩耳盗铃，贼喊捉贼的事情，都很常见。 王晨对三人保持百分之五十的信任。 交接完手续，检察院的人只带走了赵立冬。 王晨看着人远去，一阵无言。 “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孟德海说。 “我在想，检察院的人，为什么不把我也直接带走孟局，您说，他们不需要我这个目击者与抓捕者的直接口供吗？” “着什么急，应该是先对当事人进行审讯，然后才会传讯你这是正常程序。” 孟德海说完，想到这其中的时间空档，有些迟疑的说：“你是怀疑？” 王晨点头。 虽然说是正常程序，可这件事太敏感了，敏感到王晨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处理，其中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出现不可预知的后果。 可是，移交检察院，他根本插不上手，自己可没有同学在检察院任职，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唯一能谈得上认识的，应该只有上次被传唤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冉雅彤。 嗯，就是刚刚带走赵立冬的美女检察官。 “行了，进屋。”孟德海向屋内走去。 “孟叔，你慢点。”王晨驱步跟上，问：“昨天去市里，怎么样？” 孟德海不语，一路回到办公室，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往茶杯里放了点茶叶，笑道：“你啊，着相了，过来坐。” 王晨正襟危坐的坐好，直视孟德海。 “你啊，聪明但不迂腐，而且不过分理想化，这点非常好这次行动我们的准备工作非常仓促，很多证据都不完整，能打掉赵立冬这个大老虎，已经可以了，至于身后的利益关系网，急不得” 做事留一线，有时候及时叫停，也是一种智慧。 孟德海现在就想把这种智慧传授给王晨，让他不要太过在意得失，虽然这样对几人很不公平，让犯罪者逍遥法外，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抓贼抓赃，当时在福泰小区的官员只有赵立冬一个，在没有足够支持的情况下，除非在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然事情，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孟叔，你的意思是？” 孟德海点头，“扒了赵立冬这身皮，可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王晨默然，理智告诉自己，见好就收，一个小小警察，就算加上孟德海，安长林，三人都没有赵立冬一人官大。 而且赵立冬长袖善舞，交际圈广泛，利益牵扯深远。撤去了官身，已经是完成了以下伐上的壮举了。 可是，死了那么多的人，难道不需要一个真相吗？ 王晨看着孟德海，问：“如果，我是如果，就这么算了，赵立冬背后的那些人，能放过咱们吗？” “你的意思是？” 王晨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外人，说道：“孟叔，昨天我向孟钰求婚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前后转变这么大，看来是昨天去市局不顺利李康时不想趟这趟浑水，对不对，说白了，他就是觉得咱们爷俩既没啥可以投资的，还老出格惹麻烦，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打铁还需自身硬，既然觉得咱们没有可以投资的必要，那就让他看看，咱们的实力不就行了。” 孟德海欣赏王晨，打心眼里喜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无能狂怒，遇到问题就想着解决问题。 他笑着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小子，说，准备怎么做？” “不急。”王晨说。 想要跟李康时说上话，就要先搭上关系，对方不是警察，无亲无故得，浑水是能不趟，就不趟。 反正抓犯人有警察，抓贪官有检察院，抓纪律有纪委，定罪有法院。 能定罪你就去抓，定不了罪，没有证据，那就算了。 警察，非黑即白，活的清楚。 政客不是，人家要的是平衡，是发展。 “这个李康时，什么来头，您知道不？” 孟德海摇头，冷笑道：“来头，要是有来头，还能这么怂？有个老丈人，省里得，岁数大了，得了老年痴呆退休了，想进一步，没人说话，如今只能混日子，过一天算一天，谁也不得罪。” “呵，这是对事业完全不报希望，失去进取心了。” “有没有不知道，反正是干到头了，今年已经是第三年，还剩两年任期，不出意外，两年后就进政协了。” 孟德海虽然是在嘲笑李康时，可却何尝不是在自嘲。 李康时最起码还做了京海一把手，他孟德海呢，估计在进一步，这辈子就倒头了。 不是他孟德海失去了进取心，而是政治资源就够上一步。 没有政治资源，这十几亿人，想上一步，比登天还难。 王晨能从孟德海的语气中感受到对现实的无奈。 对方的无奈，不仅仅是他一人，而是每一个前路无望的人。 这个时候，警惕心会下降，慢慢就会被拉拢，腐蚀，最后走进深渊。 因为做到这一步，没有人是傻子，会捡了芝麻忘了西瓜。 现实往往都是，只有芝麻，没有西瓜。 王晨明白，他也要寻找自己的资源了，无论是为了谁，都要开始行动。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交好李康时。 “孟叔，您相信我吗？” “你要干什么？” “李康时老丈人住哪，地址给我，我有办法。” 孟德海皱眉，认真看着王晨，最后拿出一张标签，写下地址递了过去。 “你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既然想试，那就去。” 孟德海说完，见王晨向外走，问：“你等等，刚刚你说你想孟钰求婚了，她答应了没有？” “没，说看我表现。” 孟德海瞪眼：“既然没答应，谁跟你是一家人。” 第146章 赵立冬很稳 既然孟德海把地址给王晨，那么后续的审问就不用王晨管了。 案子查到现在，审到现在，基本上该掌握的全都已经掌握了。剩下的那些人，在大记忆恢复术下，撑不了多久。 现在案件的关键是，要得到足够的支持。 没有支持，所有的人证都将是诬陷，所有的物证，全都会证据不足。 王晨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搞大老虎，都要京官来。 地方平时根本不处理这些事，就算有人冒尖抓到人，后续也是困难重重。 出市局，刚上车，就见安欣匆匆而来。 王晨摇下车窗问：“怎么了？” “你干嘛去啊，这么多犯人在呢，可不能偷懒啊。” “不是，你有事没事。” “有啊，我吃牛肉馅得。” 王晨：“？？？？” “你不是去买早餐吗，兄弟们一宿没吃东西了，我这不被选着来跟领导提提意见嘛。” 王晨笑骂：“就你事多，还有吗？” 安欣掏出一张纸，“按照这个买。” “靠，我成送外卖的了。”王晨无语，驱车离开。 检察院。 以孙立涛为首，一众检察官对124、418、汇总508，专案516，一众档案进行汇总整理。 赵立冬说的没错，等他们把资料全部整理完后，所有涉案人员全都要带到检察院进行审讯。 包括王晨。 另一边，检察长张民言，在房间跟赵立冬聊天。 张民言47岁，他比赵立冬还大6岁，可级别上却比人家低，没办法，谁让他的政治资源不够呢。 张民言面容白皙，五官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但那卓尔不凡的气质，只一眼，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如鹤立鸡群般，在哪都是中心，让人一眼就能锁定。 “检察院的茶，尝尝。” 赵立冬看着茶杯里是自己最爱的新鲜龙井，他嘴角隐晦一翘，叹道：“在你这还能喝到龙井，在市局，就是绿茶，难喝死了。” “老赵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意？” “还能怎么回事，恶犬噬主了。”赵立冬脸一黑，“外面的反应如何？” “很大，发酵的很快，很恶劣不好善了。” 赵立冬端着茶杯，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抿了一口，说：“我明白，能不能运作一下，这都是误会，我是被陷害得。” “嗯，我明白，可是这事不好办啊，咱们这不比国外，名声很重要，有了污点就会失去群众信任基础，况且总要有个交代才行啊。” 张民言意有所指的说：“毕竟，被抓了现行。” “说，最好的结果是什么，最差的结果又是什么。” 张民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看赵立冬翘着腿喝着茶，这哪里是犯罪嫌疑人，这特么就是领导视察工作呢。 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怎么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都是误会，我是被诬陷的，我也是受害者我先退到二线，怎么样。” 先退到二线？ 什么意思，这是要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在上位吗？ 也对，赵立冬今年才41，还有大好的前途，怎么会因为一时之差就放弃仕途。 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下去，旁人就上不去，既然倒了，就别想着在站起来了。 张民言也不装了，他露出本该有的獠牙。 “老赵，看来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知道市局那个王晨掌握了你多少资料，他就差把你的内裤颜色不对，他已经把你内裤颜色都写在卷宗里了。” 赵立冬毫不在意，说：“我相信你能搞定。” “那你等着，我试试看。” 旧厂街。 王晨回家洗漱换衣服，然后找到高启强。 如今自身问题基本解决，也要做点正事，发展京海，不然没有话语权。 想要搭上李康时这条线，必须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能力才行。 当今国家什么才是头等大事？ 带着乡亲们致富奔小康，就是头等大事。 可怎么带动，是先富一小撮人，然后再带动别人致富吗？ 这个方案适合别人，不适合他王晨。 他必须要做到，人在哪，哪就能富，去哪，哪就能脱贫。 “莽村选址，筹备建厂的事情搞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发话呢。” “不急，注册建厂是件大事，对乡亲们是这样，对旁人也一样，现在你们就做好准备工作就行，还有，跟乡亲们好好谈，不许强迫，不许落人口实，格局打开，从现在开始，口碑就要立起来，你要做到，在京海，谈起做生意，就要说到你高启强，说到你高启强，就要竖大拇指。” 高启强肩膀不自觉是耸动，被王晨说的热血沸腾得。 他连忙保证：“你放心，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不会吃血馒头，更不会搞强迫。” “好，先把地图拿过来。” 高启盛拿出京海地图铺在桌面上。 王晨拿笔，找到青华区以莽村为中心点，向后成扇形扩散。 第一，先注册一个管理公司，招收基层人员进行管理培训，形成自己的班底。 第二，上各村考察，跟村书记拉好关系。 “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有办法，我给你一个思路，初期你就找两种人，一种是踏实肯干得，一种就是嘴皮子利索形象好得，前者负责实地管理，后者负责销售找渠道。” “这，上哪找啊？”高启强插话。 王晨笑道：“就从旧厂街的年轻人中选，这些人咱们信任，咱们也不会坑自己的老街坊。要是不听话，抽起来也没负担。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带着他们致富，可是大好事。” 王晨有严重得恋乡情结，这跟小时候地遭遇有关。 而且在创业初期，以情感为纽带的利益群体，凝聚力往往都会非常强。打天下也容易一些。 至于以后会不会出现问题，只要有明确的制度，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有问题直接踢，反证机会已经给了，要是不珍惜，可怪不的旁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哪里都一样。 第147章 人走茶凉（为永恒yo加更） （第一次受到大神验证，永恒yo，爱你摸摸哒） 捋顺关系，王晨就走了。 按照孟德海给的地址，去了富康疗养院。 路上，想到高启强询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年底才建厂，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王晨没正面回复。 现在是五月，年底评级调度，如果孟德海跟原着一样，就会分到青华区当区长。 再有五年，06建设乡村，实行三通，开发区就成为香饽饽。 可现在，青华区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贫困区。 农民一年到头就能吃个饱饭，想挣钱娶媳妇，就要干点见不得光的买卖。 仅靠勤劳致富，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王晨想过了，抓到赵立冬，孟德海是别想去省里任职了，得罪何黎明，评级调岗位的时候，一句基层需要像孟德海这样踏实肯干的干部。就会被按在京海，永远动弹不得。 王晨要给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信心，用实际行动做出政绩，助其一臂之力。 所以，建厂一定要等孟德海任职青华区区长，这份政绩一定要给孟德海，哪怕时间会晚几个月，也要等。 富康疗养院。 在旁人眼中，这里装修豪华，鸟语花香，是个调节身心的好地方。 可以王晨的眼光来看，老楼新漆，装修也是不三不四。 不过，小护士的穿着跟气质，比几十年后强许多，全是纯天然美女。 王晨找了一个比较顺眼的护士，攀谈：“姐姐，想要入住咱们疗养院，需要什么条件？” 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年龄，无亲无故的被叫做姐姐，本能不喜，可回头见到王晨灿若星辰的双眸，还有治愈一切少女心的笑容。 天天面对老头老太太，少女们聚在一起就会憧憬未来，可以说，王晨的长相与气质，全都符合要求。 她甚至已经暗暗决定，到时候就由自己来照顾叔叔阿姨，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不能便宜那些小浪蹄子。 女护士羞涩一笑，热情的说：“谁要住啊，是叔叔，还是阿姨？” 王晨想了想，很认真的说：“我老丈人住。” 女护士的笑容僵在脸上，灵动的大眼睛全是幽怨。 “你才多大啊。” “我21” “21你怎么就结婚了这还差一年呢。” “有问题？” “没问题。”女护士摇头：“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姐姐，想要入住咱们疗养院，需要什么条件？” 女护士白了王晨一眼，掐着腰：“谁是你姐姐啊，想要问去前台，问我干什么呀。” 她说完，一扭头，单马尾差点抽王晨脸上，扭着腰就走了。 王晨无语，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没办法，找到前台，询问入住情况，然后被人领着参观。 到了后院花园，就见一帮老头老太太晒太阳、养花、遛鸟。 王晨不认识李康时的老丈人，只知道人姓刘，重度老年痴呆。很明显，这些能自己走道的肯定都不是。 “我能自己看看吗？” “当然可以。” 等人走后，王晨一个人在花园闲逛，寻找那些做轮椅的老头。 刚走没多远，就见刚刚呛自己的女护士，推着一个老头溜达，嘴撅的老高，听不清在嘀咕什么。 王晨上前，拦住了她：“嘀咕什么呢，不会骂我呢？” “我告诉你别瞎说啊，本姑娘才不会背后骂人呢，再说我跟你无冤无仇，骂你干什么。” “叫什么名字。” “邹雅韵。你干嘛？” “王晨。” 互报姓名，王晨侧开身，等邹雅韵走过时，他跟上说：“疗养院每个生病的都有专门的护士照看吗？” “当然。” “我看疗养院也没多大，有那么多的护士吗？” “这你不用管，再说整个疗养院就几个需要专人护理。” “几个啊？” “七个。”邹雅韵狐疑的问：“你问这些干嘛？” “没事，我就像看看到时候我老丈人有几个病友。” 王晨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找个借口离开了， 七个需要专人护理的老人，只有一个姓刘，王晨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对方。 站在门口，透过门窗向内望去，王晨心都凉了。 这哪里是得了老年痴呆退休，明明就是退休后，才得的老年痴呆。 看这满头皓发，刘老的年纪不少七十。 说真的，这个年纪，别说老年痴呆，就是得什么病都不奇怪。 可越是这样，越能代表这个刘老的能力，想想看，李康时是三年前成为市委书记，而刚刚他询问医护人员，也是三年前，刘老入院。 刘老能在病前把李康时推上去，足可以说明他的能力。 换句话说，刘老在这翁婿之情中，占据绝对主动。不存在人走茶凉这一说。 “你干嘛呢？” 王晨豁然转头，见是邹雅韵，说：“我看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照顾无法自理的病人的。” “二十四小时看护，每两个小时一换班，除了离岗都有人。而且我们有明文规定，每次换班离岗绝对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邹雅韵很耐心，选择前认真观察，说明家属非常有意向选择富康疗养院。 只是可惜了，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王晨恍然，自己还真跟这个女人有缘，走哪都能碰到对方，“平常你负责这件病房？” 邹雅韵点头。 王晨乐了，笑的非常灿烂，他向后退一步，跟邹雅韵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个距离可以让人警惕心降低。 “您能跟我聊一聊吗，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希望长辈可以得到妥善照顾。” 接下来，邹雅韵找到一个同事顶班，自身则跟王晨去了一楼茶水间。 王晨则开始在聊天中套取邹雅韵知道的情况。 比如刘老的家属，平均多长时间来一次。 “一个月来一次？这么忙吗？” 邹雅韵喝了一口奶茶，“全是借口，都是人，哪有那么忙，还不是看刘老记不住事，来了也是白来，每个月交钱的时候，上楼看一眼意思一下。” “听你这么一说，刘老还真可怜。” “当然了。” 第148章 背后的人开始发力（为永恒yo加更） 翌日，王晨去医院看了一下张彪，人已经醒了，休息一个月，就能出院了。 他留下三瓶灵水，上楼看了一眼祁源源，离开了。 回到警局，就见到冉雅彤带着移交福泰小区的涉案人员。 “王晨，你回来的正好，五月十七号的枪击案，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你，希望你配合。” “还有吗？” “安欣、李响、吴莲、都需要问，毕竟开枪了，都是正常程序，请你配合。” 王晨点头，看着冉雅彤，一步步逼近对方，直到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公分，才停下。 “你很闲吗？” 冉雅彤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被王晨的气场死死压住：“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王晨眼中的怒火在持续升腾，“你知道吗，如果我要是你的上司，我会第一时间开除你。” 说完，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刑侦的同事哑呐无言。 好嘛，当面怼检察官，属实是出了一口恶气。 本来就是嘛，人证物证俱在，不赶紧汇总线索给赵立冬定罪，查自己人，有毛病，不会看视频吗？ 冉雅彤呆愣在原地，大约十秒钟后，小跑着进入办公室。 “你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 王晨有些压不住火，刚拿起的文件豁然扔在桌面上，指着冉雅彤，说： “什么意思，我是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看着你胸前的党徽，你告诉我，你还记得自己当初的誓言吗，那些证据昨天你应该都看过了，现在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很闲吗？闲就去休假，去钓鱼，去喝咖啡去。但请你不要烦我。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冉雅彤瞪着眼睛，胸脯剧烈起伏，被气到爆炸。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吼自己。 “这都是正常程序，如果你不配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呸”王晨吐了一口唾沫，看着冉雅彤，说：“你这副正义的模样还真让人恶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昨天根本没有提审赵立冬对不对。” 冉雅彤不自觉向后退，声音也不由弱了许多，“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急忙解释：“那是因为证据还不完善，大鱼都要最后询问。” 王晨一步步逼近：“你自己说，这样的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他摊开手，“也对，老领导嘛，到了检察院就回了家，好吃好喝的供着，所谓的正义只是对付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人，是不是啊，冉sir” 冉雅彤脸色涨红，被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昨天赵立冬在检察院住的是单间，喝的是龙井，晚上还吃了一顿夜宵。 王晨没有放过对方，从冉雅彤的表情来看，这种事，她也很不齿，这也间接说明她的正义还没有消失。 王晨以极其恶劣的语气说道：“现在你们不审你们的老领导，却要审我们，怎么，控制我们，屈打成招，亦或者杀人灭口？” “你别胡说。”冉雅彤急了，“请你相信，我们绝对会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罪犯。” “我们？你确定吗？”王晨回到办公桌，“回去，交接去，什么时候把赵立冬定罪了，什么时候在来找我们，不然就不要来了。” 他看着冉雅彤，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们已经不信任你们了。” 他说完不在理会冉雅彤，而是叫来一名下属，“通知保洁，把地擦一下，我刚才有点冲动。” 检察院。 冉雅彤气冲冲的来到检察长办公室。 张民言笑道：“怎么了，看你火气这么大，说，谁惹你了。” “张叔，不对，张检察长，为什么不审赵立冬，您知道我刚刚在市局经历了什么吗，我被骂了，骂的狗血临头，骂的我都无法还嘴，甚至还觉得他骂的对。” 冉雅彤把在市局的遭遇全盘复数了一边。 “这么说，当日参加战斗的干警，一个都没来？” “没来。”冉雅彤一脸烦躁，问：“先不说这个，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审赵立冬啊？” “你说这个啊，现在资料整理的都差不多了，该了解的情况也都基本掌握了，先对福泰小区抓获的嫌疑人提审做笔录，汇总完就可以提审赵立冬了。” “真哒，那我现在就去。” 张民言喊道：“要不要我帮你出气，收拾一下他们啊。” “不用，等我定了赵立冬的罪，我看他怎么说。” 张民言笑着看冉雅彤远去，最后笑容慢慢消失，定格在古井无波的平静。 市局。 王晨看着冷清的关押室，心情无比沉重。 自己的猜测应验了，赵立冬进入检察院，就如鱼入大海，在怎么做，自己都插不上手了。 检察院迟迟不审赵立冬，市委一直开会，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 电视、报纸，没有一点消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福泰小区的案件，竟然让京海回到了原始时代，发生的一切只能口口相传。 省里也没有一个消息，针对赵立冬的检察组一直不到。 王晨明白，赵立冬这次肯定会倒下，那些背后的人，出手就是为了自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为就算群众不了解，可京海体制内已经没有赵立冬生存的土壤了。 可扪心自问，这些够吗？ 远远不够。 他叼起手中的铅笔，回到办公区，“小五，所有人的口供笔录都做完了吗？” “移交到检察院的嫌疑人，笔录跟录像都做好了，只是他们为什么不带走农婀娜她们？” “因为人家根本没有并案处理，而是单纯的调查枪击案。” “你是说？” 王晨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看什么看，手低下没事做啊。没事做就去出现场啊，刑侦待在办公室能查案吗？” 话一出口，刚刚还乌泱泱的办公室，马上安静，全都离开办公室。 王晨想了想，说：“出现在别墅，有两种可能，一是回家，二是嫖娼毕竟谁也没有规定，鸭头不能持枪，不能正规化、武装华。” “不是，头，这么扯的事，会有人信吗？” 第149章 帮李响找对象 市局。 王晨离开孟德海办公室，找到李响，带着他去了富康疗养院。 路上，小五那错愕的神情，一直在自己脑海闪过。感觉对方的三观都碎了。 没办法，现实往往比小说更荒诞。 就拿516行动来说，除了还剩下一个医院的老黑，其他的根本就无法作证。 保镖，赵立冬从不直接接触，更不会指示对方行动。 女人，赵立冬就是玩，除了证明自己的身体一人被开发，其余的也没有证据。 现在案件卡到了什么地方了呢，好听一点是有足够的支持，难听一点的是，比靠山。 打个比方，地上有一百块钱，一共有两人看到，两人都说这钱是自己得。 互不相让，怎么办呢，只能打官司！ 法官就问了：你们说这钱是你们的，有什么证据啊。 第一人说：这钱是一百块，左下角破了一点。 法官看了钱，确实是一百块，左下角也确实破了一角。 第二人说：我不仅是知道这钱破了一角，我还知道上面的编号。 法官拿起钱，听第二人说编号，发现完全对得上。 按理来说，第二个人比第一个人知道的多，这钱就应该给第二个人。 可是呢，第一个人见事情不好，就偷偷给法官说，你把钱给我，咱俩一人一半，那钱掉在地上，是平铺在地上的，我怀疑他是视力好，记忆好，所以编号是现场记的。 古有包青天断案。断案讲的就是一个断字。 可要是屁股坐歪了，这案还怎么断，正因如此，古代有大状，现代有律师。 因为很多证据到了一定程度已经可以了，就比如别墅枪击案，全程录像，是在赵立冬点头时，老黑才开始行动得。 是，赵立冬没直接说杀人、行动。 可这种事非要说巧合，这不是扯犊子吗。 但按照概率学说，会不会发生这种巧合呢，哪怕有一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有，就有可能发生。 现在检察院的某些人，就往那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上靠，气死个人。 所以要搞定李康时，让李康时的屁股坐正一点，而后向检察院施压，最后交由法院审判，对一切不合理的概率全部反驳回去，才能真正定赵立冬的罪。 只要定罪尘埃落定，赵立冬才会绝望，才会说出一切。 不然，调查半年、立案半年、打官司在半年、一审二审，能拖到世界末日。 十五分钟后，疗养院到了。 王晨没直接下车，而是上下打量李响。 皮夹克、蓝衬衣、黑裤子、运动鞋、鸡窝似的头发。 “你这穿着打扮，差点意思啊。” “有吗？”李响低头，“我一直都这么穿，没问题啊。” 王晨轻咳一声，“响，我认识一个女护士，长得特别漂亮，单身至于性格，你想啊，护士，性格能不好吗。” 李响眼睛放光，“阿晨晨哥，所以你带我来是相亲的吗？” 王晨点头，问：“你就跟哥说，你想不想找个温柔大方漂亮的女护士。” 李响拼命点头。 想啊，傻子才不想呢，这都27了，再不找对象，黄瓜菜都凉了，每日回家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床板，他太想有个温暖的被窝，一顿可口的晚餐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找对象，虎口都要磨出老茧了。 王晨见到他这模样就想笑，也不解释，扣死方向盘，一个掉头，径直去了百货商城。 通过上次跟邹雅韵聊天，王晨也大致了解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却又忙于工作，整天自怨自艾的小女生。 这种封闭式女孩，每天面对老头老太太，所以她的对象，最重要的一点是能拿得出手。 直白点说，必须要找一个能让整个疗养院的人都羡慕的对象。 尤其是要那些好闺蜜羡慕。 到了百货商城，王晨以超前的眼光为李响挑选衣服。 首先是干净，得体，阳光。 李响身高178，长相很正派，因为常年锻炼，所以形态很好，尤其是一双大长腿。 半个小时后，王晨俩人走出百货大楼。 这时，李响已经大变样，首先是纯白运动鞋，天蓝色牛仔裤，白色短衫。 他又带着李响进入理发店，理发、洁面、刮胡子，修眉毛、剪鼻毛。 出现时，一个被整日加班摧残的一线干警，变成了一个阳光大男孩。 王晨指着镜子：“响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变年轻了，是不是有种回到大学时代的感觉呀。” 李响摸了摸脸，四下转了转身，眼圈都红了。 只有真正做了刑警才知道，这一行的饭到底有多难吃。 每天加不完的班，睁眼闭眼全是案子，而且随时还要有牺牲的觉悟。 “阿晨，咱俩去照个相，我想留下这一刻。” “那走着？” “走。” 俩人去了照相馆合了一张影，去了富康疗养院。 进了医院，王晨嘱咐：“一会看我眼色，我给你创造机会。” “你就瞧好。”李响说。 人靠衣装马靠鞍，刚才照镜子的时候，他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现在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 俩人在疗养院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邹雅韵，对方正带着刘老遛弯呢。 王晨会心一笑，时间卡的刚刚好。 “邹雅韵。” 听到呼唤，邹雅韵转头。 这一刻，时间变慢，邹雅韵看到王晨身旁的阳光大男孩，尤其是李响僵硬着招手，在配上那羞涩的笑容，特逗。 李响呢。 卧槽，阿晨没骗我，真好看。妈妈我好像恋爱了。 王晨上前，介绍道：“李响，我同事，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警察？”邹雅韵上下打量，感觉有些冒犯，连忙解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警察不都是应该严肃不苟言笑的吗，不像啊。” “邹雅韵同志，这我要批评你一下，警察也是人，我们也要生活得，况且李响这人，正义乐观，心态阳光。” 王晨也不怎么会夸人，就只能挑些好听的词往李响身上安。 “对了，他也要看看咱们疗养院，您能给介绍一下吗。” “一会的把，我还工作呢。” 王晨哪里会等，他就是在找跟刘老独处的机会，“我来，放心，我很会照顾老人得。” 他说着，推着刘老就走。 邹雅韵还想叫王晨，却被李响打断，“放心，阿晨是我们支队长，上过好几次报纸，不是坏人。” 第150章 王晨很苦恼 花园中心。 王晨看着手中的小瓶怡宝，心中五味杂陈。 怡宝里装的不仅是灵水，还有三滴神经修复液。 神经修复液自动化生产线，只要按动启动按钮，它就会自动连接灵泉。 灵水与神经修复液的配比是5：1 这玩意王晨没用过，可凭借其一次生产的数量来看，初步判断，使用方法是浸泡。 就跟洗澡一样，有什么神经问题，就在里面泡一泡就好。 泡澡这种高级待遇，刘老是享受不了了，喝点试试。 扭开瓶盖，插了跟吸管，递到刘老嘴边。 可能是过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吸管刚到嘴边，刘老就本能吸吮。 330毫升，很快就见底了。 王晨等了十分钟，开始打小报告。 “刘老啊刘老，您是清净了，可您那个女婿真不是个东西，前两天我们抓了现任政法委书记赵立冬，人证物证聚在，抓紧判了呗可是呢，被您寄予厚望的女婿，就会和稀泥，悲哀啊。” 絮絮叨叨了五分钟，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见刘老没有一点反应，看了看水瓶，心说是不是不好使啊。 是药量不够，还是只能泡，不能口服？ 这时，李响跟邹雅韵从远处走来。 王晨见两人说说笑笑的场面，出现一瞬间的失神。不由升起日子就该这么过的情绪。 有一说一，搞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想要执行正义，把人都抓了，还要在贿赂找关系交好别人，太特么憋屈了。 “刘老，照顾你的人来了，您就安心待着。” 他现在不想工作，只想找孟钰。 自从回了京海，跟孟钰确认关系，连正经的一次约会都没有，更别说骗孟钰去小旅馆了。 生活全是办案和勾心斗角，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响，我还有点事，放你半天假，好好看看这个疗养院。” 他说完，向外走去，留给三人一个萧索的背影。 邹雅韵疑惑的问：“他怎么了，感觉有心事。” “嗨，能没心事吗，这会估计三观都快碎了。”李响眼中满是担心。 他挑了一些可以说的说，既有解释王晨为何会这样的原因，也想告诉邹雅韵，做警察这行很辛苦。 没错，李响喜欢上了邹雅韵，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也可以说是见色起意。 他要把当警察的所有隐患，都说出来，让邹雅韵自己选择。 渣男与直男的最大区别就是，一个专挑好听的说，一个专挑实在的说。 李响也不想想，俩人刚见一面，还是以观察疗养院的目的，这也就导致邹雅韵特别无措跟不理解。 邹雅韵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太多了。 她干巴巴的附和：“是啊你们当警察的真辛苦。” 两人都没注意到，刘老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而后慢慢隐去。 离开疗养院，王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没到中午。 可王晨等不及了，思念如层层波涛，一浪高过一浪。驱车来到京海报办公楼。 打电话过去，告诉孟钰自己就在楼下。 二十分钟后，孟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四下观望，最后锁定在黑色桑塔纳上。 王晨探出头，喊道：“美女，一起兜风啊。” 孟钰抿着嘴，抚了抚长发，脚下灰白色高跟鞋钉钉作响，上车后，问：“去哪？” 王晨驱车带着孟钰去了京海的着名景区，两人吃喝玩乐了一下午。 两人的手一直牵在一起，仿佛这样就会将彼此的心连接在一起一样。 到了晚上，两人进了一家茶餐厅。 两幅餐具，一份海鲜炒饭。 就像是最普通的情侣一样，相互投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四目相对，全是柔情蜜意。 王晨张嘴吃下最后一口炒饭，问：“一会去看电影好不好？”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孟钰，一脸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这可以把什么去掉王晨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个老处男。 除了观看过大量极品里番，获得宗师级理论实操经验可以说是零。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在孟钰这边好想一点秘密都没有。 王晨勉强一笑，“嗨就是看电影，还能干什么。” 孟钰手杵在左面上，身体前倾，修长白玉般的手指点在王晨的胸口，“别想瞒着我，说，是不是想干坏事。” 我这算是被调戏了吗？王晨的心跳开始加速，有点羞涩又有点兴奋。 起身拉着孟钰就往外走。 王晨觉得，一般理论经验都不行，特事特办，对待孟钰就要单刀直入。 “你带我去哪啊？”孟钰问。 王晨身子一顿，转头问：“去我家，行吗？” “去，去你家干什么呀。” “我”王晨还是说不出太露骨了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华灯初上，月色迷人，旖旎的气氛在车内游荡，两人各揣心事，沉默无言。 王晨觉得太安静了，随手打开音乐，轻柔的音乐响起，是一手经典老歌，夜上海。 他不是一个急色的人，怪只怪孟钰太聪明了。逼的他王晨快刀斩乱麻。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什么事？” “你把小钰带哪去了。” (⊙o⊙)… 王晨刚鼓起的勇气马上消散，“孟孟叔啊，我，我俩在外面吃饭呢。” “回家来，有事。” “现在吗？” “怎么？现在没时间，你很忙吗？” 王晨无语，看了看孟钰，发现她捂着嘴偷笑，打了个哈哈：“不忙，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脑子乱糟糟的，见孟钰身子一颤一颤的，王晨翻了个白眼。 “想笑就笑。” “哈哈。”孟钰轻轻锤了王晨一下：“让你想要欺负我。” 王晨停车，伸手摸向孟钰的胳肢窝，“告密，让你告密。” 打闹了一会，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时，王晨才发现，孟钰已经满脸泪水。 他伸手轻轻擦拭，真诚的说：“对不起。” 孟钰摇头，“阿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不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这样的。” 王晨无言，与孟钰紧紧相拥。 第151章 释放善意 想干坏事被未来老丈人抓包，怎么解？ 王晨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站在孟德海面前，接受对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输出。 至于说什么心情。 尴尬、大写的尴尬。 王晨偷偷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孟钰，见对方向自己吐舌头，更无语。 “看什么看，进书房。” 进了书房，孟德海开始说正事。 今天市委召开会议，全是京海市的发展，对于赵立冬的事情，就如石沉大海，要不是代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着，这件事就跟没发生过。 “孟叔，您跟我说这些，是专门打击我吗，您也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要什么信心，要信心欺负小钰啊，胆大包天，我警告你啊，你们的事我不想管，可绝对不能欺负小钰，不然我饶不了你。” 王晨小声嘀咕，“你女儿精的跟猴一样，我就是想欺负也没机会啊。” 孟德海指着王晨，猛地一甩手，“还有一件事，张民言，张检察长邀我一起爬山，点名要见你。你准备一下。” “见我？说什么事吗？” “说是看看警界精英，谁知道是不是当说客。” 当官的就是这样，喜欢打哑谜，张民言的态度很模糊，让人猜无可猜。 王晨只能选择见招拆招。 第二天，凌晨七点，王晨一身运动装，跟着孟德海去爬山。 天露山。 此山形势巍峨，云雾缭绕，奇石遍布，胜景众多。 两人跑到半山腰碰到张民言。 观其面相，平和普通，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出尘之气。 出尘，道家无为 这股气质不应该在现任检察长身上。可以说，拥有这种气质的人，基本上都快成仙，尘世间的纷纷扰扰已经跟他没啥关系了。 三人一路向上，直达山顶。 这时，孟德海介绍道：“这是你张叔叔王晨。” 孟德海的话里话外完全是把王晨当成自家人，向外人介绍时，也是走自身的关系。 张民言率先开口。他声线沉稳，语速不疾不徐。 “你就是王晨，不错，年轻就是好，体力充沛。” 寒暄几句，都是不痛不痒的闲聊。 张民言，一个原着从没出现过的男人，是真是假，是好是坏，都需要一点点观察，一点点判断。 过了一会，张民言笑着询问：“今天让老孟牵线，就是觉得大家都是兄弟单位，有什么误会，当面聊一聊。” “张叔叔客气了，也怪我，当时有点冲动，可能态度上有些不妥，您多担待。” 张民言摆了摆手，三人向山下走，边走边说：“说真的，老孟啊，你们市局真给我们检察院出了一个大难题，在怎么说那也是老领导，所以要慎重一些。谁承想还让你们误会了。” 他言辞恳切，话语中满是真诚。更是借着王晨，向孟德海释放善意。 虽然这个善意很小，可在小也是善意。 冤家宜解不宜结，王晨在市局当面侮辱冉雅彤，现在检察长非但没有找场子，反而邀请两人爬山，难道这不是善意吗？ 王晨就在两人身后，官话听多了，也就免疫了。跟张民言聊到现在，基本上全是铺垫，真正目的还没表现出来。 走到半山腰的凉亭，张民言问：“老孟，这件事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你给我透个底，咱俩相互通气，我也有底气不是。” “我能有什么看法，什么事都讲讲据，有证据就抓，没证据就放，没什么想要不想要的。” 两个老狐狸在这相互试探，都想探对方的底。 王晨看着天边的朝阳，伸手抓取，他手心向上，像是托举着太阳。 张民言是副厅级干部，孟德海也是。 公、检、法三家，在上一步，就是政法委书记。 可以说，赵立冬倒了，三个一把手，都能争一争这个位置，现在张民言来跟孟德海爬山，还将自己作为善意信号释放给孟德海，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张民言也想争取一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赵立冬可以说是横亘在张民言面前的一块天然绊脚石。 不急，在等等，谁知道这是不是敌人放的迷雾弹，用来麻痹自己得。 下了山，三人分开，孟德海跟王晨向车内走。 “怎么样，对老张怎么看。” 王晨想了想：“挺矛盾的一个人，从气质上看，飘然出尘，可话里话外全是对世俗的牵绊。” “俗世的大染缸，想要跳出来，谈何容易。” 另一边，张民言上车后，电话响了。 是陈泰。 “怎么样？” “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小狐狸，一聊到正事就打哈哈。” “正常，费了那么大劲，搞到了赵立冬，肯定会有一点想法的，现在询问，明显是想要摘桃子，要是轻易答应了，反而有鬼。” “摘桃子，就他孟德海？别逗了，扳倒赵立冬，这辈子孟德海的仕途已经算是废了一半，还想升职，怎么可能。” “你忘了，人家还有个在省里的舅舅，在进一步，还是可以的。” 想到黄老，张民言知道，陈泰说的没错。 约两人爬山，是陈泰出的注意，现在还在说风凉话。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陈泰想起昨天跟高启强吃饭的场景，相比上次，饭吃的还算愉快，不过那个臭卖鱼的就跟臭水池里的死鱼一样，又臭又硬。 “还要在等等，现在人家一不缺钱，二不缺人，事业爱情双丰收，什么都不缺，不好拉拢啊。” 张民言笑着说：“哥哥不行就弟弟，弟弟不行就妹妹，总能找到突破口，今天我得到一个算是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孟德海对王晨，有着非同寻常的信任，看来传言是真的，王晨真的有可能会成为孟家的女婿。” 他继续说：“王晨掌握很多证据，绕不开，想要把这件事停留在赵立冬一人身上，就要先搞定他们俩才行。” 第152章 安欣的小心机 一个星期后，市委召开大会，会议上，区长钱和平对京海的未来提出两个担心，一是担心民众不够幸福，二是担心公检法没有政法委书记领导，会走偏。 前者是本职工作，后者则是明确释放信号，赵立冬怎么样大家不管，可那个位置不能空着，毕竟京海这么大，几百万人确实需要一个英明公正的政法委书记。 会议上，市委书记李康时提出，按照规矩，市里会提名，已经上报省里，可一切任命都要等省里考察，才能确认正式任命。 可有一说一，省里任命还需要时间，但是政法委的工作不能再拖了，是不是先找个有资历的人代理一下？ 位置就那么多，现在空出一个，消息灵通有分量的，已经提前通气。 那些还蒙在鼓里的人，虽然心中已经能猜到大致是谁，可心情还是忍不住激动，万一，万一轮到自己了呢。 好，不切实际的臆想，只能在梦里。 李康时率先对三人进行提名，正职孟德海、张民言、崔成周。 另外还有副职的几个各部门够资格的副书记，共12人。 选择方式，采取实名投票跟举手表决的方式。 最后，检察长张民言呼声最高，民心所向，担任代理政法委书记，主持日常工作。 走到这一步，只要上报省里，等省组织部长跟纪委考察完毕，确认没有问题，就会直接摘去那个‘代’字。 至于张民言能不能争得省里的同意，那就看他自身的本事，反正市里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极限。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会议结束后，张民言第一时间向何黎明汇报这个好消息。 “民言啊，看来你平时工作做得很好，同志们的呼声很高，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赵立冬的案子要赶紧结了，做的漂亮一点，还群众一个真相。” “明白，您放心，所有证据都已经完善，很快我就会整理成书面报告，交给市里，而后在交给省里可是有些事我有点拿不准，领导，要不我去您那一趟，当面向您汇报。” “你啊，滑头不过汇报就不必了，一起探讨，我给你参谋参谋。咱们商量着来。” 不提春风得意的张民言。 再说王晨，上一次骗孟钰去小旅馆失败，他没有放弃，反而激起胜负欲。连带着找孟钰的频率都频繁了。 老话说得好，有需求就有动力。 支队长办公室，王晨处理完手头里的事情，看了看时间，正好五点。 到点下班。 刚出办公室，就见安欣急匆匆走来。 “什么事？” “这几份案件整理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盖章移交检察院。” 王晨指了指手表，“检察院也下班了，明天再说。” “别啊，你这不还没走呢嘛，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赶紧的。” 王晨没动，反而是上下打量安欣，说：“这几天你怎么回事，怎么一到下班你就有事，你事咋那么多呢？” “就是赶巧了呗。”安欣眼神闪躲。 “安欣，你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老下班工作也不是个事，你这不耽误我给你找嫂子吗。” 王晨苦口婆心的相劝，“我今年实20虚21毛22快23晃24的人了，我感觉我都老了，我也该给你找给嫂子了，你说呢。” 安欣愣住了，幽幽的说：“我实25，你给谁找嫂子？” “你想打一辈子光棍，说明你一心事业，你崇高我不拦着你，可我要谈恋爱去了，有什么事，咱们上班说，彼此安好，互不打扰，行吗？” “噗~” 突兀的声音响起，而后就是笑声一片，办公室的一众同事笑的前仰后合。 李响站起身，掏出一张卫生纸，沾了点水，擦脚下的小白鞋。 “队长说的没错，安欣，下班就是个人时间，没有命案大案，别打扰大家的生活，正好，我也要去给你找个嫂子。” 王晨认同的点头，招了招远处了小五：“你带安欣去医院看看，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有工作强迫症，见不得他人好的红眼病，赶紧治，在不治就麻烦了。” 他说完向外走，路过李响时问：“你是不是也要追求幸福，一起。” 俩人结伴，出了市局。 上车后，王晨没有第一时间开车。 一个星期，李响成功把邹雅韵拿下，确认恋爱关系。 他轻咳一声问：“响啊，你跟邹雅韵走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更进一步？” 李响虽然是直男，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瞬间领悟王晨话里的真正含义。 “一步快了，进了小半步。” 王晨恍然，而后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响，“你这不行啊，咱们一线干警讲究的是什么，雷厉风行，该出手时就出手，拖来拖去要拖到什么时候，你抓紧啊。” 说完，直接发车向疗养院而去，至于李响的反问，就当没听见。 开什么玩笑，经过一个星期的攻略，王晨已经基本摸清孟钰的所有情况，并制定出一个相对完善的计划，先去疗养院投喂一下刘老，给李康时穿穿小鞋，就去实施。 京海报社。 办公区只剩几个赶稿的记者自愿加班。 这里面就有孟钰一个。 这几天王晨的主动，让孟钰每天都喜滋滋的上班，具体表现是笑容更多了，脸上的妆容也更加精致，漂亮衣服更是一天一换。 今天则是淡蓝色外衣，里面一个白色圆领短袖。工作时，时不时向楼下观望。 对面的丽丽见状打趣道：“又等心上人呐。” 丽丽可是知道孟钰是什么情况，老爹是市局局长，男朋友是支队长，权势很大。 有心交好下，两人相处的也越发愉快，说话也变得随意。 两人是一同进入京海报社，实习一年才能根据表现决定是否转正。 孟钰不用说，板上钉钉，到日子就会转正，就是可怜她丽丽，原本还想着爆个惊天大瓜，谁曾想还被按下了。 没错，福泰小区的第一手资料，孟钰给了丽丽。 然，不等大展宏图，就落下个出身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第153章 约会 紫砂路，一条综合商业步行街。茶行、首饰、商城、地摊，应有尽有。 尤其是打出名气，每到夜晚，都能看到一个个小情侣在步行街穿行。 一般情况下，王晨是不愿意来这种步行街，因为人流量大，就代表机会多，很多扒手都在蹲点寻找目标。 小刀刺包、摘葡萄，时有发生。 作为警察，看不到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可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抓，约会没了，不抓还对不起观众。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边把人抓了，小偷在局里待不了几天，那些老大们却堵在你家门口，烦不胜烦。 别误会，不是威胁，而是打着赔罪的名义给你做义工，送钱送礼。 有一次，王晨偶然抓了一个小偷，送进分局派出所，第二天刚下楼，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提了一杯豆浆，嘱咐自己不要空腹上班的画面，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人物的生活智慧，大多就一个字，‘磨’秉承着惹不起你就恶心死你的作风原则，拼了命的想搭线，找靠山。 生活大不易，举步维艰，主管刑事的王晨，就是他们的天然克星，也是平常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 不过，为了拿下孟钰，给对方制造一场浪漫的邂逅，王晨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只不过，出了一点小差错。 今天是自己实行计划的重要一天，一切准备就绪，谁曾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丽丽这只拦路虎。 王晨生无可恋的看着孟钰跟那个同事丽丽在小摊上挑挑拣拣。 可能是看出王晨兴致不高，丽丽小声拉着孟钰，说：“我是不是给你俩添麻烦了？” “怎么会，你不是一直想来玩吗，别担心。” 丽丽今年24岁，刚从校园走出来，喜欢当记者，伸张正义。 奈何胆子小，而且京海的夜晚，治安确实堪忧，各种帮派混混，闲杂人员数不胜数。 尤其是前段时间出现一个榔头杀手，虽然被绳之以法，可还是让她们这些单身女性，惶恐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出心理阴影了。 当被孟钰邀请来步行街，半推半就的就跟来了。 果然，身后跟着一个刑侦支队长，就是心安，不用时刻警惕四周，可以放心玩耍。 丽丽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王晨，眼中露出一丝小崇拜。 她的心路历程，王晨不知道，这会在心里计算怎么拔除丽丽这只拦路虎。 想了半天，王晨不得不承认，不仅不能撇下人不管，还要全程护送，晚上甚至还要送丽丽回家确保安全才行。 破处的道路蜿蜒崎岖，上垒的日子遥遥无期啊王晨拿起电话打给西餐店，让对方加了一个座。 京海靠近香港，难免被文化输出，比如西餐。 对于牛排，他不是很习惯吃生牛肉，来吃西餐，就是看重这个氛围，想把情调搞起来，为了人生大事，做什么都不寒碜。 很快，三人到了。 中心街，人流量大，寸土寸金，而面前这座三层西式风格的小洋楼，就是闻名京海的邦特西餐厅。 顺着楼梯一路向上，到了楼顶天台。 丽丽拉着孟钰的手，有些怯场，看这阵仗，她在不明白这是王晨精心策划的约会，就白当这个记者了。 “要不我还是走，就不打扰你俩了。” “没事。”孟钰小声安抚。 她是特意叫上丽丽的，目的就是不让王晨成功。 平常是好几天才能见一回面，自从上次没跟王晨回家做羞羞的事后，电话也勤了，晚上更是准时准点接自己下班。 这种普通人的恋爱日常，肯定是越久越好，怎么能一个星期就结束。 可怜的王晨，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孟钰看穿，进而拿捏了。 到了位置，王晨让两女对坐，自己则是充当起服务员，给两人介绍。 他语气温柔平和，没有因为失败而懊恼，而是像老夫老妻一样照顾着孟钰跟她的朋友。 “三份西冷牛排，一份盐焗大虾，一份西蓝花，一瓶红酒。” 王晨点完菜，一脸神秘的指向旁边的钢琴，起身走了过去。 上大学时，每年都有文艺会，每个人都要参加，有单人的，有合唱，有小品，王晨就是他们班给其他人配乐的钢琴师。 这样就不用上台，也能落个轻松。 如今为了泡孟钰，王晨算是把仅剩的才艺都给拿了出来。 修长的十指搭在键盘上，经典钢琴曲，天空之城响起。 悠扬的音乐配上本就充满浪漫色彩的楼顶西餐厅，两者相得益彰。 突然，两束灯光分别打在两人身上。 这时，所有人都知道，男子是为了心爱之人而演奏，视线不由聚焦在孟钰身上。 他们一个尽情演奏，一个安静倾听，彼此庆幸、彼此感恩，在最好的年纪相遇。不负青春，不负韶华。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对金童玉女，天生就该在一起。 孟钰眼中再无其他，满满全是王晨。 一曲终了，王晨压琴噤声，起身走到孟钰身旁，邀请道：“能请你跳一支舞吗，美丽的女士。” “答应他，答应他” 丽丽情不自禁的喊，她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天啊，这个男人也太会了。 现在警察都这么浪漫了吗。好想要一个。 她咬着手指甲，恨不得自己冲过去。 孟钰呢，她起身脱下淡蓝色外衣，系在腰间，充当裙子，手搭在王晨的手心上。 这时，真正的钢琴师已经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小提琴老师。 一步之遥。 上一次在两人在家里跳过。 前奏响起，步伐舞动，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就在此刻，就在灯光下，就在万众瞩目中，为自己，为众人，奉上一场谈不上标准，但却无比默契的探戈。 一曲终了，两人躬身谢幕，王晨后退一步，手腕翻转陡然出现一朵玫瑰花，引起阵阵惊呼。 左边角落的一个男人，手拍的啪啪响，他大约二十五六岁，名叫乌鹏，从京州而来，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搞定王晨。 但此刻，他却有些崇拜王晨的把妹方式了。 尤其是最后的那个小魔术，算的上神来一笔。 “嫁给他。嫁给他。”乌鹏大喊起哄。 王晨顺着声音望去，善意的笑了笑，看向孟钰。 第154章 幸福生活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缺少感性就会寡淡无味。吸引人的点，就在于的柔与弱，妩与媚。 正因如此，女人才会更娇媚，更可爱。 孟钰知道这一切都是王晨的套路，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沦陷了。 尤其是餐厅的人集体起哄，更是叫的她目眩神迷，情浓且厚。 她轻咬嘴唇，眼睛蒲扇着，一眨一眨的，很是动人。 王晨身体前倾，在灯光下，在万众瞩目中，吻了上去。 这一吻，大胆且奔放，充满了理想主义，贴合如今浪漫色彩，完美诠释年轻人对待爱情的大胆与冲动。 两人真切定情了。 饭桌上，孟钰像一头鹌鹑，把头埋的低低的，心中喜悦却又怕旁人笑话，想要逃离，却又舍不得。 她的表现，同为女人的丽丽特别理解，气氛烘托到这，别说这个当事人，自己这个旁观者都沦陷了。 一股嫉妒自心底升起，看向王晨的目光也不由带着一丝幽怨。 今天的饭菜是王晨精心挑选的特色菜，虽然简单，可每一道都经过他亲自品尝的。 七分熟的西冷牛排、盐焗大龙虾、西兰花、甜汤，红酒。 每一道都力争完美，势必要给孟钰一个最完美的约会，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俘虏。 所以，便宜丽丽了。 这个200瓦电灯泡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自顾自的炫饭。口中的牛肉就是王晨，恨不得咬死他。 王晨殷勤的给孟钰倒上，红酒，温柔的说：“红酒一般都要醒一醒，可我觉得，青涩一点好，你说呢？” “青涩？”孟钰抬头，脸色陀红，很是茫然。 王晨煞有其事的给孟钰讲起关于青涩的故事。 孟钰尝了一小口，抿着嘴，“酸的。” 王晨切了一小块牛肉送进他的嘴边，“吃口牛肉试试。” 孟钰依言吃了一小口，肉的香气跟红酒完美结合，在空腔中发酵，别有一番滋味。 “还不错”她给出肯定，身子都快贴在王晨身上了，问：“说，用这招骗了多少个女生，老实交代。” “冤枉啊，这是我昨天踩点时刚学会的。” “真的？”孟钰问完，不等王晨回答，眼睛笑成弯月牙，“算你过关。” 王晨无奈，“你啊，当记者真屈才了，你应该干警察，眼睛太毒了。” “知道就好，我这是专业技能，专门针对你。” “要不要这么吓人，那我岂不是要离你远一点，不然太不安全了。” 找一个懂自己的女人陪伴余生是件幸福的事，就是骗起来有点难度。 总结上次失败的教训就是，自己太直接了。 很多时候，面对心上人，心早已给了彼此，在想迈出去一步，差的可能就是一场浪漫的邂逅。 正因如此，有了这场西餐。 不知不觉见，两人的位置越来越近，最后更是贴在一起，你中有我，而对面就是气鼓鼓炫饭的丽丽。 好撑啊，狗粮太难吃了。 王晨见孟钰的模样，心中欢呼；今日必将上垒，披荆斩棘。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王晨转头，就是刚刚给自己叫好的乌鹏。 “兄弟，我对你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表达我的敬意，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前者王晨可能不理，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后面祝福的话，算是说到自己心坎里，也就起身跟对方碰了一杯。 乌鹏借坡上，拉着王晨到自己的座位，“兄弟，都是天涯痴情人，你交我两招，对了怎么称呼？” “王晨。” “王晨兄弟，我认识一个女人，我太爱她了，没她不行，你说我该怎么做，你教教我。” 王晨想了想，肯定的说：“用真心。” 乌鹏：“” 他还想在说什么，却被王晨打断。直言自己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王晨哪有心情跟乌鹏扯犊子，自己都成了，还传授个毛的经验。而且见孟钰两人小声嘀咕，本能的感觉不妙。 “丽丽，一会送你回家时，你邀请我上楼知道吗，今晚我在你家睡，行吗？” “为什么呀？” “别问那么多了，你就说行不行” “不是，总要有个理由，你不怕他伤心啊。” 孟钰见王晨越来越近，急道：“我那个来了，今天不行。” 丽丽恍然，在看王晨的目光已经全是同情了。 可怜的娃啊，这时间也太寸了。等一会孟钰上楼不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悲伤到哭泣啊？ 车内，王晨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驶，还有手中的短信，一阵无言。 要不是能感受到孟钰的爱意，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大姨妈你踏马来的真是时候。 王晨将电话打了过去，柔声道：“小钰，下来，我送你回家。” 五分钟后，孟钰一脸怕怕的上车。 王晨挂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傻瓜，回家。” 到了楼下，王晨把孟钰送到门口，说好明天接她上班，就离开了。 要说不失落，肯定虚伪，只不过未来且长，不急一时。反正孟钰就在那，又跑不了。 况且王晨也在自醒，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尤其是刚刚孟钰上车的神情，就怕自己生气的模样，让人心疼。 驱车回家，怕孟钰多想，第一时间打电话煲粥，一直聊到天亮。 因为王晨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伤害了这个一心全是自己的女生。 天见可怜，他可从来没想过伤害孟钰，对孟钰的态度也是非她不娶。 多说无益，提着三份爱心早餐，上楼敲门。 小方桌，四口人，肠粉烧麦加豆浆。 这幅温馨的场景，不仅王晨一人在感动，崔姨、孟德海都希望时间永远定格。 老孟吃的香甜，全程笑容不断。 这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天伦之乐。 下楼，崔姨相送，王晨驾车，先去京海报社放下孟钰，而后爷俩一同去市局上班。 车上，孟德海感叹道：“这种日子，过起来才有滋味，有盼头。” 第155章 时局诡秘 检察长代政法委书记张民言，他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处理积压的事务，跟审理一众涉案团伙。 汇报工作时，就赵立冬的问题，省委很重视。 一个政法委书记作风不良，是在给组织抹黑。 可想到一切都是京海自查发现，给了京海市委很大的主动权。 一事不烦二主，交代张民言，尽快查清事情始末，然后移交省委，确认证据链，最后由省检察院确认。 欺上瞒下，省委实权主管官员，被蒙蔽了。 如今上不达天听，一切解释权全落在张民言身上。 王晨想过也有能力去省委告状，就算他去不了，孟德海也可以。 然。 孟德海给王晨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矿工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矿工遭受不公平的待遇，然后把事情上报，越闹越大，最后整个矿地全都被查封，到最后，他的亲朋好友，工人同事全都没饭吃。 也在这时，没有人怨欺负矿工的那个人，而是怨矿工本身。 省委介入，京海官场就会重新洗牌。 到时，无论是谁，一个都跑不了。也包括没犯错的孟德海跟王晨。 因为得罪死了李康时，主管人事调度的市委书记，可以通过投票的方式，将他们从中心边缘化，最后慢慢遗忘。 市长管钱，书记管人事，想要做事，必须要得到市委书记李康时的支持。 市局，局长办公室。 王晨问：“这么说，钱和平、张民言、都是一伙的？” “提名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这要很大的人情，很好的关系官场就是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相互买卖人情的一件事，钱和平提议，他自身也要付出很大代价，尤其是人情。” 王晨拿笔写下、赵立冬、钱和平、张民言、邱高达。 他伸出两根手指：“还有两个，准确来说，京海还有一个，这个人您猜会是谁？” 孟德海摇头，“没有一点线索，更没露出一丝马脚，猜不出来。你呢，有什么想法。” “初步怀疑是顾青山，就是顾梁的叔叔，只不过这个顾青山到现在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太稳了。” 孟德海笑了笑，“你就没想过，那栋别墅是留给你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京海的支队长，他邱高达都能进，你也不差，不要妄自菲薄啊。” “您可别拿我开涮了。” 锁定的几人，都有依据，不会无的放矢。 邱高达，现任交警大队大队长，行动前的古怪表现，还有后续的赶往现场，最后突然回到交警队支开旁人，然后就是监控数据丢失，实地监控被人为损坏。 邱高达的所有数据都已经整理成书面形式，汇聚成册，存储起来。 至于其他人，代理政法委书记，对待赵立冬的方式，都透露着诡异。所以进行初步怀疑。 还有李康时，这个市委书记，应该不是跟赵立冬统一战线的人，至少目前没有掌握他们有联系的关联证据。 至于提名张民言，估计是听到何黎明亦或者其他人通气，算是一种政治妥协。 王晨询问：“孟叔，你说李康时他不觉得获得憋屈吗，这边刚倒一个赵立冬，要是这个他亲自提名的代理政法委书记张民言。在倒下他可逃不了被追责。” “憋屈能怎么办，他不就是怕这一点，所以给咱们留口子呢嘛，不然惹了这么多的麻烦，你这个支队长还能在干下去吗。” 王晨无语，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贼，前怕狼后怕虎，既怕得罪人，又怕担责任。 说到底，还是下不去决心，没有政治资源，怕打蛇不死被算后账。 孟德海喝了一口茶，“怎么失去信心了？” 不同于建设城市，内部倾轧太过致命，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李康时想要自保，安稳度过任期，算是人之常情。 他继续说：“对了，最近看你老往疗养院跑，怎么样啊，没希望就回来我岁数也大了，在让你这么咒下去，我真残废了。” “您知道了？” “废话，这种事你还想瞒过我，都知道疗养院去了一个小伙子，天天给他老丈人看病房，说是瘫的走不动道了。” “胡说，谁不知道您龙马精神，怎么可能生病这绝对是造谣。” “少废话，下一步行动，有没有突破口。” 王晨点头。 老黑可以，但希望不大，要水磨。而且现在老黑还在医院里赖着不出来。天天嚷着胳膊疼腿疼。 还有一个重要犯人。 综治办科员顾梁。 只要把顾梁走私人口、买凶袭警、教唆杀人的罪名做实，他叔叔顾青山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接触顾青山，是因为时局不明朗，还需要在观望。最好等最后一个人露面，让所有对手都浮出水面，在雷霆出手。 孟德海起身，看向窗外，“抓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说完，转头问：“徐江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消失了？” 王晨摇头，“消失了，逃跑不可能，水陆空都已经布控，不是在京海，就是已经遇害了。” “你觉得是谁？” “陈泰，亦或者邱高达他们身后的人，目前还不清楚。” “去，放手去做，只要不触犯原则底线，执行正义的时候，就不要犹豫，不管他是谁，穿了这身警服，就要给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 王晨点头，起身离开。 孟德海没有回头，而是目极远眺，透过层层障碍，定在检察院。 检察院审讯室。 赵立冬的心越来越沉，他总觉的事情好像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两点。 第一，待遇问题。 这一个星期，他从龙井到普洱，在到绿茶，最后变成白开水。夜宵更是早就没了。 第二，审讯力度。 以冉雅彤为首，开始接连对他进行不间断审讯。 如果不是张民言一直在说这些都是给下面人看的，他可能都招了。 赵立冬抬眼看着对面的冉雅彤，恨不得把她抽死。 第156章 提审赵立冬 审讯室。 冉雅彤看着赵立冬。 根据经验来看，赵立冬并不是一个抗压达人，他会愤怒，会迷茫，会产生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对审讯者来说，都是突破口。 可冉雅彤每次感觉自己在使把劲就能突破时，对方总能找各种理由逃避审讯，然后回去休息一晚，整装备战。 就像现在，对方左脸带着明显的愤怒，时不时的撇嘴。 撇嘴是唇部肌肉收缩，使得嘴型显得更小，嘴角也会随着下垂，这是高度自我认同的表现。就是说，此时犯罪嫌疑人不认同审讯人员的观点，或是瞧不起审讯人员。 “现在请你重复一下，五月十七日当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福泰小区，你是如何乘坐上了齐昊强的车，当时你们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又为何会回到福泰小区，还有你为何衣不蔽体，又为何会在当时指示刘强（老黑）袭警”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下班前王晨要找我汇报工作，我去了后谁想到他暴起伤人，最后我给王秘书打电话，司机就把我带到福泰小区，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诬陷的，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审讯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在维持不能动手的基本原则下，审讯者与被审讯者的一次次心理博弈。 邱高达删除视频监控，其目的在于隐匿行踪，死无对证，做到查无可查。 检察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经验猜测都只能作为依据，而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 就像现在，就算赵立冬承认自己是自愿上车，那么就算到了法院，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可以当场翻供，最后交给法官判定。 所以，冉雅彤一次次审讯赵立冬的目的在于，撬开他的嘴，从透露的信息中抓取案件脉络，最后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确认福泰小区是赵立冬指示刘强（老黑）对警方发起攻击。 ‘砰’的一声，冉雅彤狠拍桌面，厉声呵斥。 “你是懂法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坐在这里，说假话，做假证，是什么样的后果，我现在询问你，是在给你机会，我希望你老实回答。” 赵立冬闭口不言。 敌退我进，步步紧逼是审讯的基本手段。 冉雅彤的专业素质很过硬，她营造出一个个审讯陷阱，逼迫赵立冬，等对方进行回答时，再进行反驳。 她声线冷冽，开口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就说说你是怎么被冤枉的，别人为什么冤枉你，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我来帮你说，因为你指示王晨帮你办事，你想控制他，你以为以你的身份，控制一个支队长绰绰有余，所以你步步紧逼，最后王晨忍无可忍，才会对你动手，对不对？” 冉雅彤说完，眸光死死盯着对方。 她看到了。 对方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嘴巴微张。 眯眼睛，透露了对方的消极情绪和厌恶感。当人们看到不喜欢的东西或者感觉到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常会眯起眼睛来寻求一种自我保护。眼睛眯成一条缝，避免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物，从而可以保护自己的大脑。 嘴巴张开，是疲倦与懈怠的表现。这表明他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厌倦。 ‘砰’的一声，冉雅彤拍桌让赵立冬回神，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语言陷阱初见成效，两问两拍之下，赵立冬的心理防线被撕开一道口子。 他不可抑制的将思绪拉回到五月十七日，拉回那天自己是因为逼迫王晨让其杀徐江灭口后，才产生的一系列后续。 如今自己坐在审讯室，到底是应该怪徐江，还是应该怪王晨？ 导火索是徐江，王晨才是主谋。 想到这里，赵立冬眼中的愤恨在也抑制不住，他豁然瞪眼，咬着牙。 冉雅彤心脏陡然一紧，她能感觉到，对方要开口了，要讲出一些故事来了。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重要要到收获的季节了。 ‘啪啪啪’敲门声响起。 寂静的审讯室，这声音是那么突兀。 赵立冬刚想说话的嘴，在次闭紧。 冉雅彤本就不是温柔的人，她豁然起身，走出审讯室，看向来人，声线夹杂着愤怒：“什么事？” “这都到饭点了，该吃饭了。”何文华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说没说过，无论什么事都别打扰我，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赵立冬就开口了。” “拉倒你，他要是那么容易开口早就开口了，还有叫你这事可不能怨我，是检察长嘱咐我，不能让你累着，说你有胃病，要按时吃饭。” 冉雅彤看着何文华，又看向赵立冬，一言不发，径直离开了。 多少次了，每每到关键时刻，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她眼中怒火升腾，来到检察长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检察长，什么意思啊。” “怎么了？”张民言问。 “每次我审到关键时候，就有人打断我，这都第几次了。”冉雅彤越说火越大，“您要是不想让我审，您就直说，这活我也干不了了，您另寻他人，我不伺候了。” 张民言脸色一沉，“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谁不让你审了可就算在怎么样，也要吃饭不是。难道吃饭也有错？” “对，吃饭没错，可这每次都太巧了。” 张民言怒道：“我就说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王晨，你看看你现在都变得什么样子了，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老说是我们打扰你审讯，可你想没想过，你看看时间。” 他指着手表：“是你自己说两个小时可以搞定，我让人两个半小时才去叫的你，你现在告诉我被打扰，到底是谁打扰谁？” 冉雅彤看了看时间，自己是十点开始，现在都十二点半了。 她挠挠头，不仅在心中自问；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时，张民言虎着脸，说：“以后审讯的时候，给你配个闹钟，闹钟响你就出来，我也省心，省的遭埋怨，你看行不？” “别啊”冉雅彤上前拉住张民言，甜甜的说：“张叔，您是我亲叔，我错了，我更年期，您别跟我计较。” 第157章 被威胁。 安抚好冉雅彤，张民言离开办公室，去见赵立冬。 在检察院，他作为检察长，想见谁就见谁。 此刻，赵立冬满眼疲惫，躺在木板床上怀疑人生，就在刚刚他差点没全说了。 以前光听说检察院有多么恐怖，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可真的切身感受才明白，恐怖如斯。 “你来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张民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言不发，等赵立冬睁眼起身坐好后，才开口。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少说话，不要出错，亏你还是体制内的，连个小姑娘你都应付不了吗？” “别说没用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再等等，有些事，不仅要做给上面人看，还要给下面人看。” 正常拘留二十四小时，如果确认有嫌疑，就可以延长至一到十四日，如果案件特殊，最高延长至三十四日。 也就是说，赵立冬能扛过三十四日，他就会移交给纪委。以作风不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失职失察进行双开。 今天是五月二十七号，也就是案件发生第十天，赵立冬可能会在四天后，亦或者二十四天后被移交给纪委。 张民言起身，“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不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见张民言要离开，赵立冬连忙叫住，问：“京州有消息了。” “嗯。” 市局门口，王晨刚下班，出门就见到上次在餐厅给自己鼓掌，说崇拜自己的乌鹏。 他点了点头就要走，却被拦住了。 “什么事？” “兄弟，聊一聊。” 王晨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乌鹏，面容白皙，衣装得体，一副成功人士打扮，说话时自带一股风度，年龄不大，说话做事透着一股子稳重，明显是受过精英教育的人。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哪人啊？” “慧眼如炬，我确实不是京海的，我来自京州，受人所托，找你谈一笔生意。” “上车说。” 王晨明白，自己的行动，死咬赵立冬，引来其身后的人，现在跟自己见面，无外乎拉拢与威胁，不过，不管怎么样，听一听没有坏处。 驱车找了一家酒店，上包间点菜，王晨准备好录音笔，询问对方的目的。 “说，到底什么事。” “兄弟快人快语，我也就不隐瞒了，这次主要目的，就想问问，这件事能不能就到此为止，得饶人处且饶人。” “到此为止？”王晨笑笑，“到哪？” “保持现状就好。当然，你也可以提出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乌鹏其实早早就来了京海，一直没有接触王晨，就是在等待时局，坐看风云。 他要看王晨跟孟德海会不会让事情持续发酵，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捅破天。 还好，两人心中有一杆秤，知道把事态停留在京海，没有过省。 乌鹏是一个商人，除了不跟疯子谈生意，世间所有事都可以摆在桌面上谈，谈不拢，只是价格没给到位。 这次见面的基本诉求就是，希望王晨可以不在插手此事，福泰小区的另外五栋别墅的主人，也不要在查了，都交给检察院处理。 王晨问：“你能给我什么？赵立冬让我当副局长我都没干，怎么的，你还能让我当局长啊。” “兄弟，你说笑了。” “别特么攀关系，我跟你很熟吗，兄弟兄弟的，在叫信不信老子大嘴巴抽你。” 王晨最讨厌这样的，上来就称兄道弟，还没吃菜就吹嘘背景，酒还没进嘴就开始许诺言，虚不虚啊。 只要乌鹏在敢说一句兄弟，大嘴巴马上抽上去。 给你脸了。 突然被骂，乌鹏脸上快速变换，最后深吸口气，“王先生，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把。” 没错，好汉不吃眼前亏，王晨眼底的凶光跟伸出的手掌，无不表示，在说一句就上手了。 他可不想正经事还没说，先挨一顿打。 继续说：“是这样，我最近在京海购置了一点产业，上次见王先生跟孟女士很甜蜜，为了表示我对爱情的美好祝愿，想要送给你，当然了，名字可以写孟女士的，希望王先生可以成全我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乌鹏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合同，上面是一个庄园，价值不少于一千万。 他笑着说：“王先生火气大，我可以理解，可有句话说得好，这人啊，跟谁过不去都行，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突兀出现、交浅言深、单刀直入。 乌鹏哪里是要给王晨送钱，什么千万合同，都是掩饰。 话里话外都是孟钰，这是明摆的威胁。 乌鹏就是在告诉王晨，不要在搞事，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女朋友想。 答应了，钱给你，一切尘埃落定，大家还是朋友，不答应，各凭本事，也要小心报复。 王晨眼中闪过冷芒，“说说你的底牌，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底气来跟我说这些话。” “王先生快人快语。” 乌鹏手指伸进茶水里沾了沾，在桌面上写下‘医大’两个字。 王晨瞳孔骤然一缩，医大学院是高启兰的母校。 他看着桌面，久久无言，当在次张嘴时，不是质问与愤怒，而是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 他的笑声让乌鹏全身发冷，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身处地狱之门，亲自将一头魔鬼给释放了出来。 少顷，笑声停止。 “尊重规则的人，才能在这片土壤生存，可当你想要踏过规则，放弃底线，平凡跟安定也就离你远去，你的生命就不在属于自己。” 王晨起身看向窗外，“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抓着徐雷跟赵立冬不放吗，大部分原因是他们触犯了法律，我作为警察，抓他们天经地义” 他说完，看向乌鹏，一字一顿的说：“可不不得不承认，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曾经试图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让我不想也不愿放过他们。” 乌鹏强装镇定，笑道：“王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王晨摇头，轻声说： “不重要了。” 第158章 去东山 两个人进入酒店，等出来时，只有王晨自己。 驱车驶入325国道，开着近光，层层划过的绿化带，如黑夜骑士，踏着月色前行。 乌鹏完了，王晨说得。 威胁、恐吓、贿赂警务人员，再从根挖起，到底是无期还是拉出去打靶，就看乌鹏的造化了。 威胁自己的家人，就要做好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掏出手机打给高启兰，嘱咐对方不要离开学校，自己马上就会去东山找她。 天蒙蒙亮，才到东山。 来到医科大学，亲眼见到高启兰平安无事，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你怎么来了？”高启兰带着雀跃与埋怨，“大晚上开车多不安全啊。” 王晨打趣道：“怎么，不欢迎啊，那我走？” 高启兰轻轻捶了王晨一下，揽住他的胳膊。 等了一晚上，刚见面，怎么能让他走。 “你是第一次来东山，今天我带你好好逛逛。” 东山市与京海距离一百四十多公里。 只不过相比京海，这里更加落后，更混乱。尤其是毒品，肆虐猖狂。 唯一的本土优势亮点，就是闻名临江的医科大学。 作为东山的门面，医科大学四周商业发达，治安良好，每隔百米就设有一个巡逻车。 正因如此，几人才会同意高启兰在医科大学读书。 可乌鹏的威胁，让王晨意识到，医科大学不能再读了。 自己的对手藐视规则，毫无底线可言，现在敢威胁自己，下一步就敢对小兰出手。 他不能等小兰真的受到伤害，无法弥补时才后知后觉的悔恨终生，所以今天来，就是想办法把小兰带回京海。 开了一夜的车，正好饿了，两人找了一个茶餐厅。 点了早餐，王晨尝试着询问：“小兰，在东山怎么样，待的习惯吗？” 高启兰低头吃饭，“还好，跟同学相处的很好，就是你们不在，老想你们。”说完脸色微红，偷偷看王晨。 “有没有想过回京海读书？”王晨解释：“京海也有医科大学，虽然没有东山的好，可也差不了多少。最主要的是都在一起，也方便。” “我也想啊，可是换学校很麻烦得，要找关系，要花钱，太麻烦了。” “钱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想回京海，别的事我来想办法。” 高启兰露出意动之色，可想到王晨现在正在跟孟钰处对象，自己回去天天被喂狗粮，马上打消。 她噘着嘴，拿着筷子戳盘里的肠粉，“算了，回去更烦。” 高启兰喜欢王晨，可不代表她会苦苦纠缠死缠烂打，既然王晨已经做出选择，她就会祝福，因为相比爱情，亲情更加浓厚。 四人从小长到大，早就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现在只想安心学习，一切等毕业再说。况且那孟钰还大阿晨五岁，自己还小阿晨两岁，再过两年对方就人老珠黄了，怕什么。 高启兰最近在恶补爱情知识，她把王晨跟孟钰的爱情归结与缺乏母爱的恋姐情节。肯定走不长。 王晨连忙问：“你烦什么，谁欺负你了，还是别的，具体指的是什么。” 高启兰的筷子戳的更凶了。 她很想说是你这个木头，可又怕王晨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左右为难。 恋爱这方面，王晨确实有够迟钝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是这么相处，也意识不到。 八年前，高启兰才11岁，他总不能跟炎帝一样，天天猥琐的去给对方检查身体。 日后大了，一直一个相处模式，早就习惯了。 最起码，在王晨的印象中，喜欢一个人，首先要说出来，哪怕是暗恋，也要递一封情书表明心迹，不然只靠猜吗。 要是聊两句就断定别人喜欢自己，那不是恋爱大师，而是纯脑残。 王晨前世的时候就吃过这个亏，也是发小，一起上中学，两人形影不离。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必然迎娶对方，可突然有一天，对方处对象了，然后自己黯然神伤一天，最后兜兜转转八年，王晨鼓足勇气表白时。 对方却一脸茫然的说没听清。 当时王晨全都明白了，所以以后在面对女生，喜欢就说出来，千万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别人给你一瓶水就是暗恋，跟你吃顿饭，就是暗示。 最起码，高启兰从没跟自己说过喜欢自己。 而她的表现基本上跟前世的发小一样，所以王晨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 伤过一次后，有恐惧。 万一他王晨要跟高启兰表白，对方来一句；想什么呢，我只是把你当哥哥。 天啊。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 如果高启兰像孟钰那样，白天往自己单位跑，晚上到自己家堵自己，送自己的盒饭，里面的鸡蛋都是心形的，他王晨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小兰，事情是这样的。” 王晨也不隐瞒，把最近可能出现的危险说了一遍，尤其是暗中的威胁。 高启兰捂着嘴，她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 这时，最后的一道菜到了。端菜的是一个女生，年龄跟高启兰相近。 “小兰，你慢慢吃啊，有事叫我。” 高启兰回神，连忙起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叫王晨，这位是林兰。” 王晨皱眉，起身跟对方握手，不确定的问：“你父亲叫林宗辉？” “没错，你认识我父亲？” 王晨应付两句，从新坐下，询问高启兰怎么会认识林兰，当得知林兰是商务学院的学生，勤工俭学后恍然。 不发展城乡，没实行三通，就没有大力招商引资，还在香港卖冰毒的林耀东自然就不会回来。 王晨要是没记错，如今的塔寨，是东山市最穷的几个村子之一。 算了，穷不穷跟自己没关系，当务之急是怎么让小兰跟自己回京海。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启兰摇头，心中一阵阵失落，本以为是思念，原来是担心。 她一瞬间就不想回去了，不过为了不让王晨担心，做出承诺。 “我答应你，最近这段时间我就不出校门了，其实我现在在学校很安全，总不能有人进学校伤害我。” “你确定？” “当然，不过作为交换，你今天要陪我好好玩一天。” “好。” 王晨给孟德海打电话请假，跟小兰一起，游玩东山。 第159章 刘老醒了。 高启兰在异乡读书，不敢随便相信他人，来东山两年，除了市中心，哪都没去过。 没办法，王晨只能让高启兰邀请林兰这个本地人，让对方当导游。 林兰很热情，被邀请没有推脱，让俩人等下，请了个假就坐上了桑塔纳副驾驶。 东山靠海，有山有水，林植茂密，多处都没被开发，还保持原始风貌。 三人好好玩了一天，在聊天时彼此了解。 晚上，林兰邀请两人下榻塔寨，要好好招待一下两人。 王晨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到了塔寨，入目所及，就一个字‘穷’。 非要加点什么就是很穷。 小路、古道，破旧的房子。 然。 穷不掩神，夕阳落下时，孩子穿行在小巷，大人坐在门檐上吹风聊天。 门口也没有守卫，更没有检查，一切都是那么平和，林兰路过每个地方都会跟他们热情打招呼。 乡村纯朴的一面，完美的展示在所有人身上。 穿过层层小道，王晨见到了林宗辉。 林宗辉今年37岁，16岁结婚生下林兰，算是时代早婚。 现在林宗辉这一脉不是三房，而是大房，人口最多，实力最大。 宗族以姓氏相连，每一房靠实力区分大小，一房内部又会论资排辈，选出最有威望的做管事。 王晨伸出手，“叔叔，叨扰了。” 林宗辉有个特点，一是走路特别稳，二是说话特别慢。 而且声线沙哑有力，给人沉稳可靠之感。 “林兰的朋友，就是塔寨的朋友，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扰。” 几人落坐，相互介绍，当听到王晨来自京海，而且还是京海市局刑侦支队长的时候，绕是林宗辉的沉稳也不由一惊。 这么年轻就当上支队长，怕不是有大背景。 虽说两者不在一个城市，山高皇帝远，可外出打工的子侄，在京海遇见麻烦，也能用的到。 多个朋友多条路，招呼时更热情了。 林宗辉指着满桌饭菜，“乡下穷，招待不周，不要见怪。” “辉叔见外了，不瞒您说，我也是穷小子，我们四兄妹相依为命长大，一碗面都要分着吃。” 林宗辉听着王晨讲起往事，再看高启兰时，心中不由陷入沉思。 他不认识什么名牌，可穿着得体考究，面料也是上乘，一见就知道价值不菲。 心中思量，却没有深问。 乡下人，虽然穷，可不会见人就巴结，自有一身傲骨，只知道对方是林兰的朋友，来了就有酒肉招待，留一份情谊，这就够了。 饭后，两人坐在凉亭喝茶，讲的都是东山的风土人情，说的也是塔寨的家长里短。 林宗辉负责说，王晨负责听。 塔寨不宜务农，多山多林，穷了快一百年了。 最直观的就是，村里的小伙子，穷到找不到对象，别说小汽车，就是80年代的三转一响都费劲。 十里八乡的小姑娘，相亲时听到男方是塔寨的，全都直摇头。 不说切身经历，这些事，光听听就心酸。 当一个村子穷到年轻人娶不到老婆，要是有发财的路子，别说犯法，杀人都敢做。 特别是牵扯到宗族繁衍得大事。 这时王晨才直观了解，为什么林耀东号召全村制毒会一呼百应，实在是时势造英雄。 说白了，就是穷怕了，穷的活不下去了。 王晨想了想，说：“小兰的哥哥叫高启强，正在准备建厂办公司，我可以做主给出10个名额，先让辉叔身边的人有个稳定收入，条件是帮我照看好小兰。” “什么买卖？” 王晨笑着反问：“您觉得我这样的身份，能做非法买卖吗？” 林宗辉认同的点头。 确实，这么年轻就是支队长，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怎么可能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更不会自毁前程。 “照顾高启兰？她一个大学生，需要什么照顾？”林宗辉问。 “算是一个保险。” 王晨没有说出实情，让塔寨帮忙照顾高启兰，也是出于保险考虑。 毕竟是本土势力，离得又近，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快速做出反应。 只要塔寨能帮忙把小兰照顾好，王晨不介意互惠互利，帮塔寨致富。 当然，一切都要等两年，现在算是人情往来，基础合作。 这时，电话声响起。 是李响。 “富康疗养院那边来电话，说刘老吵着要见你。” “刘老？”王晨腾的一下站起，指了指电话，走到旁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这段时间，王晨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去给刘老喝神经修复液，本以为效果缓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见效。 可现在刘老突然要见自己，这明显是怕自己觉得治不好，放弃断药，急了。 老狐狸，可真能装。 挂断电话后，跟林宗辉提出告辞，送高启兰去学校，自身也要趁夜色回京海。 至于十个工作名额，等林宗辉准备好，直接打电话去京海就行。 …… 回到京海，已经是凌晨。 王晨一刻不停，直接去了富康疗养院。 到了特护病房，就见刘老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 迈步来到刘老面前，王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灵水，插上吸管递了过去，自顾自的说：“就这一瓶药，三万块，喂了您快十天了，您要是在不说话，我可真就是有心无力了。” “我一个小小警察，为了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又拼命又出钱，您说我图什么？” 刘老也不说话，先是把灵泉水喝完，抬头时，双眼幽深睿智，张嘴时，因长时间不说话，嗓子有些哑。 “你想让康时支持你，所以把注意打在我这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身上。” “没错，您那个女婿太怂，就会和稀泥，前怕狼后怕虎，忘记了什么是信仰，来往间全是人情世故。” 说起李康时，心中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堂堂一个市委书记，京海的一把手，父母官，出了这么大的腐败分子，还想着和稀泥，在其位不谋其政，尸位素餐。 刘老单刀直入，“你想怎么做。” 第160章 孟德海的调令到了 “抓，从下到上把他们连根拔起。” 铿锵有力的嗓音，是执着与坚持。 一心为公的王晨，面对刘老，他也没有弯下腰询问对方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一点。 犯罪了要抓，连根拔起。 现在你女婿下不了决心，所以我来找你，你是想余生浑浑噩噩，还是逗鸟栽花，全看你自己。 刘老沉默片刻，说：“如果我帮不了你呢？” “如果无法执行正义，活着也是行尸走肉，那你就坐在轮椅上安享晚年，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你了。” 王晨的话，粗暴且直白，没有一丝掩饰。 答应，咱们一起还京海一片天，不答应，那你就继续痴呆。 别跟我说你为国家付出过什么，心不红，那就没有再救的必要了。 刘老眼中浮现冷芒，上位者的气势透体而出，接连冷笑：“呵呵，我可理解成，你在威胁我吗？” “谈不上。”王晨直视刘老，一字一顿的说：“正因你问我，为什么要帮我那么，我为什么要救你？你需要理由，我也需要。” “你救我，我可以帮你，让你的仕途更加顺利。不一定非要跟他们你死我活？” “当官不为民，那还当什么官，我去当个富家翁不好吗？” 两人针锋相对，言语锋锐，抛弃了官话套话，直指问题本质，相互诉说根本理念。 最后，刘老妥协了，可他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小年轻压一头，冷冷的说： “漂亮话谁都会说，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我希望你会跟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心为公，这件事情后，两不相欠。我不希望以后你再来找我。” “成交。” 王晨转身就走，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说：“尝试着站起来走两步，我给你的药，可不仅仅让你恢复神智。” 刘老看着王晨的背影，久久无言。 只是一次对话，可那霸道锋锐的性格，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誓斩天下不平事。 他不得不承认，建国前后，这种人很多，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得少了。 如今再次遇见，那就再疯一把。 他双手发力，颤颤巍巍的站起，双脚接触地面后的真实触感，让他一阵无言。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些时候，健康的活着，就是最大的财富。 离开疗养院，王晨家都没回，直接去市局，向孟德海汇报，让对方有一个心理准备。 既然刘老答应，那就说明对方有办法搞定李康时。 有了市委书记的支持，案子就可以继续查下去了。 “太好了，你小子真行，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孟德海虽然一直没说，可不代表他没有压力。 两方拼刺刀，见了红，就是结了仇。 这个时候，除非一放倒下，不然根本不会结束，谁也不想天天被仇人惦记。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对了，你不是去东山接你妹妹去了吗，接回来的没有？” “没有。” 王晨把东山的情况说了一变，问：“那个乌鹏怎么样了。” 提起乌鹏，孟德海眼中冷光阵阵。 反了天，在京海还有人敢威胁他孟德海的女儿。这是在阎王爷头上撒尿，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个乌鹏不干净，吓唬两句就全招了，而且他坐生意一惯巧取豪夺，我让人再查查” 不拿村长当干部，当面威胁一个支队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有泡。 这回好了，被查个底掉，而且孟德海还要在深挖，这是明摆着要直接送乌鹏去打靶。 “这个乌鹏以为这里是京州，说话没个把门得，活该他遭罪。一会我去好好招呼招呼他。” “算了，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叫几个人24小时盯着他审，你还是抓紧去休息，李康时要是全力支持，肯定会成立联合调查组，到时候可没时间让你小子休息。” 聊天时，电话响了。 是李康时。 挂断电话后，孟德海笑道：“看来刘老还是宝刀未老，这么快就把事办妥了。” 市委办公楼。 书记办公室内，李康时叫来孟德海，拿出一个文件。 文件上赫然写着人事调动，原青华区区委书记突然生病，而且也到了退休年龄，正好由孟德海担任青华区区委书记。 孟德海想的没错，省里早就出手。 李康时没有第一时间下发，就是想着看看情况，这样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不得不说，王晨跟孟德海突袭福泰小区，实在是太吓人。 这俩人在一起明显就是无法无天。 他李康时可不想这边刚结案，回手两人就跑省里告状，那可就太被动了。 “老孟，这件事是省里的指示，原本你应该直接走马上任，可我觉得，就是要走，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经你手的517案件，现在还没有结案，我准备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从严从速，市里全力支持，等侦破此案后，你在走马上任，怎么样。” “李书记，非常感谢市里对我的信任，我没有任何问题。” “好，那你就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召开市委大会。” 孟德海答应一声，离开了。 路上，孟德海面无表情的走着。 对于调任青华区区委书记，他感触良多。 他原本的职位是京海市公安局局长，兼京海副市长。 正常的晋升之路应该是晋升市委常委同时兼任政法委书记。 可意外还是来了，成为市委常委，没有兼任政法委书记，反而调任到青华区当区委书记。 可以说，自己的调任，算是开了一个先河。 不过，既然条令到了，下一步就是组织谈话，由省组织部长宣布命令，改是改不了了。 回到市局，孟德海找到安长林这个老搭档，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晚上去我家，咱俩喝点，让你尝尝什么叫好酒。” 安长林打趣：“老孟，你这还没上任，就开始研究酒桌文化了，我提醒你啊，千万别被腐蚀。” 两人算是过命的交情，说话更随和些。 第161章 张民言慌了（永恒yo加更） 孟德海的复杂情绪，稍显矫情。 王晨得知老孟要成区委书记，非常开心。 当晚就带着两瓶灵酒上楼。 怀揣农场这个大杀器，想让孟德海做出一番政绩，不要太简单。 他在考虑，等搞倒赵立冬一帮人，要不要转行去行政。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再观望一下，自己这种性格，要干就干一把手，哪怕当个乡长、乡委书记也行。 只有说的算，干大事才不用一直扯皮。浪费彼此时间。 饭桌上，安长林嗅着酒香，喉头不自觉吞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晨，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好说，光让人办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车里还有一瓶，一会您拿走。” “就一瓶啊？” 一瓶就不少了王晨给对方普及这酒的来之不易跟复杂工序。 他这不是抠，而是没有个明确产地，量注定不能大，不然也没法解释。 吃完饭，三人进了书房。 这次吃饭有庆祝的意思，可也算是联合调查组成立前的一次内部碰头。 最主要的就是统一思想，案子要查到什么程度，到什么时候停止，现在就要说清楚。 孟德海轻扣桌面，定下大方向，说出底线。 “六栋别墅，一个不留，从上到下，一次性洗干净，他张民言不是要当代政法委书记吗，那就当好了，只要查出这件事跟他有关系，是其中之一，就打掉他，京海的政法委书记，绝对不能单为某个人服务。” 王晨笑道：“孟叔，如果张民言真的不干净，就让他跟赵立冬作陪，正好，咱们京海的前任跟现任做个伴好了。” 安长林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有一说一，金字塔般的构建阶梯，越往上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孟德海要调任，空出了市局局长的位置，赵立冬倒了，空出政法委书记的位置。 如果张民言再倒下，又会空出了一个检察长的位置。 政法委书记、市局局长、检察长。 权力出现真空，自己的机会会更大，三个位置随便接任哪个，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履行职责还能升官发财，他安长林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而且这爷俩不知道怎么弄的，还得到了市委书记的支持。 安长林明白，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太大了。 没错，大脑袋的安长林，也开始要官职，担责任，做实事。 他笑着问：“老孟，你马上就要调任青华区，那专案组的组长” “怎么，有想法？不怕捅娄子，担责任？” 安长林瞪眼，“老孟，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走了” 他指着王晨，“下楼，酒给我拿来，我现在就回家。” “别啊。”王晨打圆场，“孟叔不是那个意思。” 越老越皮，见老战友恼羞成怒，孟德海拉着他坐下，“你看你，又急既然是联合调查组，怎么也要李书记亲自挂帅，我在旁边出谋划策，你具体实施，怎么样。” “呵呵，要是这样的话，某些人可要倒霉咯。”安长林打趣着看向王晨，“你呢，听说有人威胁到我干闺女身上，怎么样了。” 好，乌鹏这次算是要死透了。 从京州来京海，应该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旅游了。 另一边。 乌鹏被关进局子，瞒不过有心人。 两天时间，该知道、能知道，全都知道了。 尤其是检察长张民言。 关键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忽视，更何况是京州来打点王晨的乌鹏。 就在昨天，市局向检察院提交报告，说乌鹏涉嫌贿赂、强买强卖、威胁警务人员等一些列罪名，请求立案。 同时上交的还有乌鹏的语音记录。 张民言真想掰开乌鹏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贿赂、威胁、关键是还被录了音。 搞得自己非常被动，不得不同意先行拘留。 这说明什么？ 说明乌鹏是个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 现在，事情发生了，就要想着怎么解决。 他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最后把电话打给了陈泰。让对方找一个律师，先去市局接触一下乌鹏，看看能不能先把人弄出来。 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张民言还是觉得不保险，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有心想要在等等，却觉得一阵阵心慌。本能察觉到不对，拿出电话打给何黎明。 ‘嘟~’电话通了。 张民言先是正常汇报最近的工作，聊起孟德海，同样也就从何黎明口中得知孟德海的调令已经下发到了市里。就放在李康时的办公桌上。 这个情报，让本就有些心慌的张民言，陡然一沉。 既然调令已经下了，为什么还不交接工作？ 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把担心说出，“领导，李书记那边，他会不会转换思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对我们很不利啊。” “别想太多，当务之急还是以稳为主。”何黎明说。 张民言明白，对方说的以稳为主，可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让自己把一切可能出现变数的意外，全都处理干净。 拿起电话，打给京州的人。告知乌鹏的情况，让京州市局对乌鹏取保候审，引渡反乡。 双管齐下，张民言才算松了口气。 可一想到李康时的模糊态度，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理说，何黎明已经跟李康时沟通过了，对方也做出了让步，这个时候应该快到斩乱麻，结束此事才对。 如今王晨的调令迟迟不下，孟德海的工作也不交接。 搞什么？ 拖延时间吗？ 超然物外的张民言，心虚越发混乱，拿起电话又打给了钱和平。让对方在汇报工作时试试摸一摸李康时的真实想法。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仅仅片刻，张民言打出四个电话，从上到下，从省内到省外，能想到的全都打了过去。 不急不行啊，李康时的态度太重要了，主管人事的市委书记，在京海可谓是生杀夺于，人家虽然佛系不管事，就想平稳待到任期结束。 可手中那把象征权利的宝剑，在京海，不出鞘还好，一旦出鞘，斩向谁，谁都受不了，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感谢永恒yo的大神认证，晨云晓梦的爆更撒花，为大佬加更。） 第162章 大会 翌日，王晨如以往一样，送孟钰上班，自身跟孟德海一起去市局。 车上孟德海让王晨做好准备，今天的市委会议要他一同前去。 王晨惊了。 市委会议，一众班子的大型会议，自己一个小透明，何德何能啊。 一众大佬的会议，混入自己这个小虾米，真的好吗？ “怎么，怂了？” “没，怎么会我就是想，我去干嘛您想啊，旁听我没资格，发言就更不用说了，有点想不通啊。” 王晨想的很明白，要是旁听，没必要找自己去，领导的指示传达一下就行了，实在不行下发一份文件。 发言，好家伙，想都不敢想。 要是在市委大会上吹牛逼吹过头，那可不是开玩笑得。 想了半天，估计可能也许是刘老那边的事情。 难道是刘老觉得自己被怼没面子，要让女婿给自己找场子，让我认清尊卑？王晨抬眼看向倒视镜，说：“孟叔，您就别打哑谜了，给个意见啊。” “没意见，市委大会又不是吃人的修罗场，既然李康时点名让你去，那你就去，无论是旁听还是发言，实事求是就行，想得越多、太在意得失，反而落了下乘。” 王晨苦笑：“说了半天，我算是听明白什么意思，您是让我随机应变是不，您放心，这方面我熟。” “行了。”孟德海不忍再逗王晨，真切嘱咐着，“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哪怕是什么都不说，也能见见世面，熟悉熟悉流程，开拓一下眼界，所以你就抱着学习的态度去就行。” 得了，人家话都说的这么明白，自己要是再犹豫，岂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干矫情吗。 学习，那就抱着学习的态度，好好去学一学。 十分钟后，市局到了，接上安长林，王晨驾车，三人径直去了市委办公楼。 市委中心大会堂。 大会不同以往，汇聚京海四大班子成员。 李书记、张市长等一众领导班子全员到齐。 即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市长和市政协主席。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统战部长、政法委书记、市委秘书长。 两院正职。市检察院检察长和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可以说，能坐在这个会议桌上的人，都是京海的实际领导人。 大会由市委书记李康时主持，并发表重要讲话。 首先定下基调，也是第一次公开说明，面向所有人，及对赵立冬一事的处理意见。 暗中倾轧，抬到会议桌上，让所有人知道，这次李康时要动真格的了，而且还是对赵立冬等一众背后之人动真格得。 “同志们，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有些错我们可以原谅，但有些错绝对不能姑息，我们是京海的父母官，不是包藏罪犯的贼窝省里信任我们，让我们自查，然后最后进行上报，我也很感谢省委的信任。” “可是，多长时间了，案件没有突破口，一直拖着细思极恐啊同志们，到底是我们查不了，还是有心人不想查？” 李康时的语调变得严肃且认真。 他也不得不认真。 昨天早上，他接到老丈人刘老的电话，让自己公正办事，屁股不要左偏。 当时自己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玛德，一个诊断重度老年痴呆，平时连话都说不了，突然打电话来嘱咐自己，饶是他李康时不信鬼神，沐浴在新时代下的干部，也有些招架不住。 这算什么，算回神提醒吗。 他马不停蹄的去了疗养院，见自家老丈人竟然在公园遛弯，他承认，当时自己后背全湿了，都是冷汗。 刘老只说三句话。 市局的王晨最近在给我喝一种药水，喝了十天，我就好了，你觉得这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 听说，那个王晨来自京都。” 还有，那小子走后，我说这件事我帮你，以后别找我，你猜人家怎么说毫无表情，那意思都看不上我的帮助。 李康时悟了。 这种华腐朽为神奇的药，怕不是出自京都那些国医圣手。 那岂不是说，王晨这小子背景滔天？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他想到自己最近的政治妥协，还有面对罪犯的纵容与不作为，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时候，小小的京海竟然出了这么一尊大佛。 隐藏的还这么深。 怪不得这个王晨这么不懂规矩，做事横冲直撞，原来是有底气。 惊愕之后，就是浓浓的庆幸，还好他李康时做事稳重，什么事都讲究留一线，给他人留一线，也给自己留一线。 这要是直接定案，放跑了赵立冬，下次来查的估计就是他李康时了。 他今天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告诉所有人。 福泰小区的一号别墅，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是他李康时，这个锅，他李康时不背。 想到这里，李康时的目光不由看向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的王晨。 那眼神充满的认同与支持。 查，一查到底，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全都支持，京海对罪犯采取绝对的零容忍。 这个时候谁敢和稀泥，走关系，别怪他李康时大嘴巴子抽人。 在看孟德海的时候，不仅怀疑，两人走的那么近，这个孟德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管怎样，总而言之，别管出现任何问题，作为一把手，都是领导不力，他这个书记是有连带责任得。 “同志们，有问题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我在此做出承诺，只要去找纪委坦白，都可以酌情从轻发落，要是冥顽不灵，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李康时的铁血发言，要一查到底的决心，惊了会议室一众领导。 原本严肃的会议室，此刻就跟一个菜市场一样吵闹，都在小声议论，同时目光时不时扫向王晨。 他们眼神统一，看王晨的目光中全都充满不爽。 搞大了。 这是要动多少人啊。 这么大的事，不需要上报省里吗？ 纪委书记敲了敲桌子，“李书记的话我很赞同，既然省里相信我们京海，那我们就做出实效，给自己、给京海、给省里一个完美的答卷，这样才能不辜负组织信任。” （感谢永恒yo大佬的大神认证。） 第163章 张民言立军令状！ 重大会议开会前，按照规矩，四个班子的一把手，会提前通气。 名义上，李康时是京海一把手，但是在工作的时候，也需要各个部门的全力配合。 有问题，私下沟通商量，在大会上，必须要保持统一。 如今唯一可以谈得上是好消息的只有省里的信任，省委信任，给了京海很大的自主权。要是做的好，彻底放弃人情往来，揪出一批犯罪分子，也能博出一个清名、算是一份不可忽视的政绩。 毕竟，想要筑高楼，首先地基要稳才行。 不过，纪委书记的压力也很大，毕竟抓的越多，越能说明纪委的不作为。 他倒是很想问问李康时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么大决心，不过想了想，这个问题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也就没问。 虽然没问，可不代表他不好奇。 “李书记也说了，那我也表个态，只要主动坦白，都会酌情宽大处理。会议结束后，有想找我聊聊的，都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 等纪委书记说完，李康时继续说。 “张民言同志，现在你来说一说查了这么多天，也审了这么多天，有没有实际效果。” 霎时间，所有目光全都汇聚到张民言身上。 李康时说的没错，人是市局抓的，证据也有，而且这种特大案件，一般都是从速从快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案。 是不是磨洋工了？ 省里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京海领导班子，是因为这件事如果公事公办，干的确实漂亮。 也正是市局的雷霆手段，让省里相信，腐败的只是一小撮人，牵扯的人终会被绳之以法。 不然，省调查组早就到了。 这一刻，张民言如坐针毡，一道道探寻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子，刮的他遍体鳞伤，全身发冷。 然，张民言不愧是见缝插针的高手，早在赵立冬出事，第一时间打给何黎明争取上位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城府颇深，胸有激雷面自平的老狐狸。 他豁然站起，“证据已经基本完善，没有结案是因为福泰小区共有六个别墅，目前就是要撬开赵立冬的嘴，让他吐出犯罪同伙三天，请市委跟各位领导做见证，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卷。” 他言语铿锵有力，充分展现自信与身为检察长的铁血。当着所有人面，立下了军令状。 李康时顿时露出犹豫之色，他叫张民言发言，本意是借机发难，然后顺势成立联合调查组。 可对方的反应，无愧于沉浸官场几十年，这份急智，值得夸赞。 如今，只要手中没有张民言的实质犯罪证据，这三天就必须要给。 检察长代政法委书记，在市委立军令状的分量可不轻。 李康时伸手下压，示意张民言坐下。 然。 张民言一脸坚持，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家，“对于罪犯，检察院一直保持零容忍的态度，我希望李书记、市委的各位领导们，能再给检察院三天时间，让我们全面捣毁赵立冬等一众犯罪团伙。” 张民言的表现可以分两个层面来解读。 第一，心中有鬼，想要拖延时间。 第二，兼任代理政法委书记，需要实际的政绩，如果审讯赵立冬不力，头顶上这个代字永远都别想摘下，所以可以理解成，为了自身前途在坚持。 还有就是逼迫李康时表态。 李康时进退维谷，被架在中间了。 他眼神不善的看着张民言。 这算什么？ 在大会上当面将自己的军？ 刚刚的两点解读，他慢慢倾向第一种，也就是张民言心中有鬼。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答应，太不近人情。 没办法，他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点头，在给检察院三天时间。 张民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时间，还把赵立冬留在检察院，事情就还有转机。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王晨，眼中惊疑不定。 如果说，在没开这场会议之前，对王晨的评价只是一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一个被别人利用的炮灰弃子，成不了威胁。 那么现在，突然出现在大会上，李康时突然转变态度，王晨在其中是不是发挥什么重要作用？ 这个年轻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透。 往日的清晰明了，如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神秘莫测、难以捉摸。 官梯之路，如行走在万丈深渊，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说，来之前张民言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他已经在心中思量怎么灭口了。 以目前局势来看，单靠活着的赵立冬已经保守不了秘密了，只有死的才行。 可能赵立冬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弃子，像是一个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 张民言心中百转千回，快速思量接下来的路，完全没心思在听会议内容。 这次李康时召开大会，第一就是表决心、统一思想，第二点就是问责张民言，而后顺势成立联合调查组。 如今被张民言的军令状打乱计划，整个大会都有一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这算什么，自己给自己挖坑？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提前通气，这样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李康时不仅自醒，还是被刘老影响，激进了。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李康时，等待他继续发言。 而服务他的秘书长，起身大踏步走向李康时，手中拿着一份京海上半年年度报告。 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总有意外发生，作为秘书，就是把所有意外都消灭在萌芽中。 没看到李康时的眼中已经露出感动之色了吗。 接过报告，刚要宣读，却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 “报告！！！” 顺着声音望去，做在角落里的王晨已经站立起来，他身姿挺拔如标枪，一脸正色。 李康时看了看王晨，又看了看手里的报告，最后定在孟德海身上。 他有些不确定，这个时候喊报告，是自己的意愿，还是孟德海授意得。 不过，无论是谁，遵循民主制，有报告必询问。 李康时笑着点头，“我认得你，你叫王晨，说，你有什么事。” （月底，外出访友，必要交际，抱歉。） 第164章 我有录音 会议室，一片寂静。 领导班子都很诧异，不明白王晨为什么会突然站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市委大会，想要发言，可不仅仅是打报告那么简单，还需要资历。 说句不好听的，你连正处都没到，你有什么可说的。 在市委大会上发言，就是权力的体现。 你王晨有什么资格，在没有叫你的时候，随便发言？ 是不懂规矩，还是无视规矩？ 前者乱来，后者狂妄。 霎时间，会议出现一片众生相，质疑、不屑、冷笑、淡漠、怀疑、惊愕，纷纷而至。 面对质疑，王晨面容平静，要说压力，说实话，压力很大。 一众实权领导盯着自己，心再大也会有压力。 不过，做什么事都要有一个衡量尺度。 对赵立冬一伙，就是要乘胜追击，不死不休。 非要顾忌重重，可能赵立冬现在还躺在别墅跟几个娘们玩混战呢。 最近这几天，根据检察院的办事效率来看，不难看出，张民言的屁股已经歪了。 再给对方三天时间，万一推出个替死鬼，来一个死无对证，大家都没得玩。 “李书记你好，很抱歉，打扰你的发言，可是我这里有一个情况，必须要向您当面汇报，由您以及在座领导共同做出判断。” 态度还不错。 知道不应该打断领导发言。 既然知道不应该，还是做了，难道确实有什么不知道的情况？ 旁人还好，张民言脸色微变，他不傻，就是用屁股想，接下来王晨说的话也是跟赵立冬一案有关。 他将视线放在区长钱和平身上。 钱和平微微点头，开口说：“王晨同志，现在正召开大会，跟会议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就算有关，还有如果有问题，有情况，希望你汇聚成册，交给直属领导，在层层上报。” 钱和平说完笑道：“不瞒你这个小同志说，在做的有一个算一个，大家手里都一堆事想跟李书记汇报，可李书记也是人，也要休息工作没有高低贵贱，可也要分清轻重缓急，你说对吗？” 不等王晨说话，钱和平继续说：“希望你不要随意破坏大会程序，先听李书记讲完，如果会议结束还有时间的话，一定会让你发言，现在请你先坐下，好吗？” 钱和平三问一请，说的有理有据，完全符合程序，虽然会显得有些刻板，但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京海几百万人，要是没规矩，岂不是乱套了。 一众领导不由自主的点头，非常认同钱和平的话。 王晨也不反驳，如果在之前，他肯定也参加不了这场会议，就算进来也会被钱和平怼到怀疑人生，灰溜溜的坐下。 没有话语权，就不要想着表现发言，不然除了自取其辱，没有任何意义。 然。 今时不同往日，李康时为什么要召开大会，他是要建立联合调查组。 李康时为什么会这么急，有忌惮王晨背后靠山的成分。 最关键的是不占理不作为。 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别说你王晨在京都有人，就是京都调查组亲自来又能怎么样？ 打铁需要自身硬，只有犯了错，被抓住小辫子，才会投鼠忌器。 如今，大会虎头蛇尾，正需要新的突破口。 李康时很想听一听王晨会说出什么，如果能反驳张民言，顺势成立联合调查组，岂不是又回到初衷。 他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说：“王晨同志，我给你三分钟，说一说。” “是这样，三天前，也就是五月二十五号，我遇到一个自称是张民言检察长的朋友，他邀请我去吃饭，在饭桌上，他对我提出要求，希望我不要在过问赵立冬的案子，这期间，他先后对我进行拉拢，数额一千万，又对我进行恐吓与威胁，我有录音。” “我说完了。”王晨向众人敬礼。 ‘哗’的一声，会议炸了。 劲爆，实在太劲爆了。 一千万，那是多少钱啊。 在京海，筒子楼租房月租120元，服务员500元、出纳文员680元。 他们在看王晨的眼神都变了，好家伙，一千万，这么多钱能干多少事，够买多少枪，雇多少杀手。 钱只是一个货币衡量方式，可有时候，当钱多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做任何事情得。 杀人放火，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全都能干。 都是人，怎么滴，真就是什么都不管，就跟犯罪分子死磕啊。家人、朋友，统统不管了？ 如今千禧年刚过，正是国家经济腾飞之始，干部官员还真没养出太大的胃口，除了公款吃吃喝喝，不敢做的太过分。 正因为还有底线，所以吃的就好一点。酒必须是茅台，烟必须是华子。 但要真伸手大把捞钱，没几个敢得。 所以，大家对赵立冬住别墅，养小蜜，还是比较鄙视跟眼红得。除了在船上下不来的人，早早就跟赵立冬划清了界限。 可一千万也太多了。 他们很想问问王晨，就这么直接拒绝一个为你开出这么高价码的人，还把人关进局子里，礼貌吗？ 旁人不管，张民言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他深吸三口粗气，指着王晨的鼻子骂道：“你血口喷人。” “我有录音。”王晨轻飘飘的说。 张民言差点没被噎死，怒吼：“那就是乌鹏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可能指示他，况且我也拿不出一千万。” 王晨诧异的看着张民言，幽幽的说：“张检察长，我记得，我好想没说过是谁，您怎么知道对方叫乌鹏？” ‘哗’的一声，大会秩序彻底乱套了。 纷纷指着张民言小声嘀咕，神色中有鄙夷，还有一丝丝羡慕。 贪官古来有之，可如今这个年月，随便拿一千万办事的人，还是很少见得。 “肃静！！！”纪委书记说。 等会场安静后，看向张民言，问：“张民言同志，我想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张民言眼中乱转，语速飞快，“昨天市局向检察院提出申请，当事人乌鹏，涉嫌贿赂、恐吓警务人员，请求拘留逮捕，检察院同意了，所以我才知道乌鹏这个人。” 第165章 讲两句 纪委书记刘明志点头，看向王晨，问：“你说你有录音，请问现在录音在哪里，还有里面又没有明确说出，是经受张民言指示，所以来找你的？” “是对方提出张民言，我才去跟对方吃饭，然后才进行录音，如果我要是全程录音，我早就上报纪委抓他了。” 王晨一脸正色，单刀直入，就差指着张民言的鼻子说，庆幸，老子录音录晚了，不然你还想在这开会，你还是去陪赵立冬去。 “我只是把我所见所闻都说出来，是非对错，还需要各位领导判断。” 这个时候，区长钱和平不再呵斥王晨要守规矩，什么事要先打报告。 他化身鹌鹑，就怕旁人看到自己。 天杀的，代政法委书记是自己最先提议，张民言是最终获利者。 要是做实张民言跟赵立冬有瓜葛，以权谋私，私下进行py交易，他自己第一个跑不了。 被动，太被动了。 而且这个王晨到底什么情况，说一千道一万，不还是没有实质性证据吗，他怎么就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难道真像书上说的，君子修浩然正气，无惧魑魅魍魉？ 别扯了，这不把旁人连同自己都架在火上烤呢吗。 纪委书记：“” 见王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严重怀疑这是对张民言的个人针对，可又没有证据。 好好的一次大会，怎么搞成菜市场一样，像什么样子。 他沉声说：“王晨同志，我希望你能拿出事实说话，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我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在发生，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更不要中了有心人的挑唆有的时候，实事求是的讲，群众的话不一定全是对的，他们当中隐藏着一些坏人，需要我们仔细甄别才行。” 王晨很认真的点头，对张民言真诚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可您也要理解我，有些坏人太狡猾，还会狐假虎威，原本我是不信的，可当日乌鹏跟我说的头头是道，让我别白费力气，就算抓到赵立冬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判不了。” 他一脸追忆与愤恨：“每每想起，我都怒火中烧，何其丑恶的嘴脸现在想来，是我误会了您，我不该对检察院失去信心，更不应该案件迟迟无法推进就怀疑自己的领导，让坏人有机可乘，我向您检讨，我错了，我向您道歉。” 这个道歉，夹杂了太多私货，语调还算正经，没有阴阳怪气，可夹枪带棒之下，威力也着实惊人。 纪委书记一脸古怪的看着王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一句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现在有坏人利用案件迟迟不能告破而投机取巧，那么不明真相的群众是不是更会误会。 悠悠之口不好堵啊，当日那场枪战，后来又运出那么多的尸体，现在还有一个干警在医院躺着呢。 再拖下去，会不会让市委的公信力下降？ 于公于私，案件都要定基调，赶紧结束，还公众一个真相。 纪委书记看向李康时，说：“很多事，不是不提就代表没有，我们也要考虑影响，我建议，各部门出动精英，成立联合调查组，从速从快，还群众一个真相。” 李康时点头，看都不看张民言，“这个提议好。” 成立联合调查组本就是早就拟定好的事情，被张民言一个军令状差点没打没，还好又让王晨拉了回来，事情也算是回到原有轨道。 不得不说，有些话，还是需要年轻人来说，最起码没那么多顾虑。 有问题就指出来，感觉不合适就提出来，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冲动跟热血。 不搞形式主义，也是一种进步。 李康时再看王晨时，露出丝丝欣赏。 别管如何，面对千万贿赂还能泰然自若，这种人虽然不好相处，最起码心是红得。 “权色交易，自古就有，以后也不会断，面对诱惑我们要做的就是跟王晨同志一样，果断拒绝，勿忘初心。不给坏分子们可乘之机。” “我提议，我们要向王晨同志学习，面对金钱拉拢跟社会上各式各样的诱惑，一定要坚定自身信仰，守好自身红线。要对得起组织，对得起人民。” 李康时的基调起的很高，旁人不说，最起码王晨有点受不了。 觉得自己没有李康时说的那么好。 拒绝钱，纯粹就是自己不差钱。 拒绝吃吃喝喝，是因为自己有农场，农场的食物比海参鲍鱼好吃多了。 拒绝女人，孟钰一个都还没搞定呢，哪有心思找别人。 以上，是王晨的真实想法。也只针对自己。 要是换做其他人，一步步妥协下，真的很难拒绝。 独善其身，做浑浊世上的一株雪莲，实在太难。 接下来，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由李康时亲自挂帅督导，纪委书记、市局局长、共同决策。 下属协同各个部门全力配合。 市委书记认真后，一切终于回到正规。 不要以为这么多领导在一起是小题大做。 首先，发生枪击就是重大刑事案件，参与人员还有副厅级干部，原政法委书记赵立冬。 对下，树立市委公信力。 对上，给省里一个完美答卷，做出一份功绩。 要说不对劲，一直都是李康时和稀泥，不想得罪人。 接下来，联合调查组的各个领导开始上台讲话表决心。 一套流程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大会开到现在，正式流程已经全部结束，只等李康时发话，收工散会。 然。 李康时却在最后时刻，看向王晨，“王晨同志，大会的结尾，我想邀请你上来讲两句，不要有压力，就讲讲面对诱惑时，是什么样感觉，拒绝时，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王晨惊了。 干嘛啊这是，这是要让自己上去说闭幕词啊。 这么大的风头，会不会有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味道？ 不过，见李康时的笑容，王晨没有拒绝，一路走来，自己一直都在风口浪尖，也不怕在出一次风头，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好好讲讲。 第166章 以退为进 啪啪啪，掌声雷动。 王晨走向讲台中心，面向众人敬礼。 517行动，犯了忌讳。从最开始的124，再到418，一切的一切，都在抓捕赵立冬时，推向最巅峰。 任何重大行动，尤其涉嫌市领导，欺上瞒下，让一众领导班子在事情发生前，全然不知，就是犯了官场大忌。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往往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能把好人坏人全都得罪个遍。 既然要讲一讲心得体会，那就从头开始。 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第一步就要消除领导班子对自己的误会，摘下惹事精的帽子。 抽丝剥茧，拽出一个线头，这一切归根结底能用，‘权色交易’四个字概括。 你们对我的误会，不就是觉得我不懂规矩，不知道上报，可我真要是上报，要报给谁，是你李书记，还是你张市长。 我能信任你们吗，如果真的要上报，是不是要去上报省里，上报中央？ 相对论，不上报，有坏的一面，就有好的一面。 坏处是，你们不知道。好处呢，其他人同样也不知道。 这到底是没有规矩，还是最大的规矩？ 理清事情始末，放下成见，有时鲁莽也是一种坚持与政治智慧。 王晨能做的，只有用真心换真心。 认同的，就是伙伴跟战友。 嗤之以鼻者，也无须在意。 他不信所有人的心都是黑的，只讲官僚，更不信京海就是一个黑窝，正经人永远出不了头。 “各位领导，讲心得体会前，我想我应该先说说，我为何会暗中调查赵立冬。又因何会有后续的一系类事情。” “我是本地人，出生在旧厂街，我的妈妈是一个家庭妇女，我的爸爸是一名酒鬼加赌徒。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先喝顿大酒，然后去赌，等输光所有钱，回来再狠狠的揍我一顿发泄。” “我爸爸下手很重，常常打的我惨叫哭嚎，引得邻居纷纷劝阻，这个时候，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每次打我的时候，让我把家里的擀面杖叼在嘴里，这样我就叫不出来。他也可以尽情的发泄。” 王晨的发言，让一众人不明所以，明明是讲抵御诱惑，怎么扯到了儿时遭遇？ 不过，大家都安静的听，因为在以前，家暴，可以算是一种常态，大家或多或少都遭遇过。 老话说的好，叫不打不成才。 这时，王晨伸出一个手指：“我的第一次政审，是我的指导员，他在了解我的遭遇后，问过我这样一句话那就是，你恨你的爸爸吗？” “我当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说我恨他打我的妈妈，但是不恨他打我。” 王晨说完，环顾四周，见大家一副探寻的目光，笑了笑，“前者我不说了，我就说我为什么不恨他，不是所谓的爹打儿天经地义各位领导可以想一想，我的爸爸，他没有正当收入，嗜酒烂赌我想这种人，在没钱的时候，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比如抢劫，比如偷窃。” “可是他没有，他就是打我，没钱就借，然后输光了打我时，告诉我，让我长大了自己还可就是这样的人，他从没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爸爸跟我说；老子这辈子算是完了，老子打你，是因为你是老子儿子，但老子不能毁了你的未来，老子犯了罪，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老子不想以后死了都没人给老子烧纸。” 犯罪子女不得报考公务员，在这个年代就代表这失去成龙的机会，也就废了。 王晨的爸爸这一辈子，只为王晨做了一件事，就是死守住这条底线，一生不偷不抢。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过得了政审，进军校，当警察。 有人说，只要不是杀人，小偷小摸不影响得，不要上纲上线，可王晨想说的是，这是他的爸爸给自己留下的希望之梯，一直恪守于心的底线。 王晨说完，见所有人默不作声，他不知道有几人听进去了，可他要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 底线，需要用一生践行。 警察的底线就是，不对犯罪分子妥协。 他能看到，有人听进去了。 这还不够。 王晨继续说。 “在说517专案，各位领导应该都知道荒楼行动，我当场击毙了徐雷。” 他说出那件事情的始末，最后着重说418牵扯到的五八村案子。 “当时赵立冬向我承诺，只要我放了顾梁，我就可以在年底评级的时候，从一毛三，直接换成两毛二。” 他伸出食指交叉在一起：“十年，各位领导，放了顾梁，我就可以省去十年时间，我想说，当时我确实心动了。” 他扫视四周，黝黑的眸子，如星辰般灿烂，“可是我最后还是拒绝了为什么，还是底线。难道我们京海已经黑到根，烂到骨子里了，不奉上，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吗？” “我不信。” “有人说我太过理想化，坏了规矩。但我想问的是，这是谁的规矩，是那个住着大别墅，养着几十个女人保镖的赵立冬？”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为之奋斗终身的理想，会为一颗老鼠屎改变。” “各位领导，我这人平时喜欢看一些历史，尤其是明史，我很喜欢古有海瑞抬棺血谏，我比不上海瑞，不能名留青史，可是领导们，赵立冬这种人，如果不对他雷霆出击，就是在为我们京海抹黑，就是在给各位领导抹黑几十个女人，多少个家庭这是到底有多猖狂。” 王晨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 一千万的贿赂我没收，你们觉得我有信仰，可比一千万更多的诱惑，我早就拒绝了。 “现在我在说一说初心，我的初心就是记住一条底线，我爸一个酒鬼都能牢记底线，我不想比他差。” “领导们，市局支队长这个职务，是赵立冬大力推荐我，可其根本目的是要控制我，而按照资历，我还远远达不到，我申请各位领导免去我支队长职务，让真正适合这个岗位的人来担任。” 第168章 有点想进步 钱和平的态度是可以理解得。 会议上，他支持的不是王晨，而是支持李康时。 他钱和平以后会是什么下场，也不在于王晨，在于李康时。 所以，现在李康时别说要提拔王晨当副局长，成为副处级干部，就是当局长，他钱和平都敢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出，古有甘罗十二拜相，今有王晨二十一成正处的话。 钱和平就看着讲台上的李康时，眸光炙热，笑容卑微。 这一刻，他还哪有一个正处级干部的样子，全然不是在外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权贵。 褪下一身傲骨，舍弃满腔孤高。 不需要李康时答应，给出表扬与肯定，他只希望对方能看自己一眼，给自己留一道口子。 李康时很想看钱和平一眼，一个区长的全力支持，这对以后的工作跟生活，都很有利。 但是他不能，现在正在表决心，如果自己开出一道口子，接受钱和平的善意，好不容易凝聚的气势，会悄然破碎。 平日里，做事要顾全大局，左右平衡，相互掣肘，相互妥协。 但今天不行。 上次的政治妥协，老丈人多年的老年痴呆突然痊愈，差点没吓死人。 要是再妥协，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康时非常庆幸痊愈的是自己的老丈人，要是省里的某位领导，他们家的老人突然痊愈，细思极恐啊。 神经修复液，杀气太重，出手就是腥风血雨。 李康时看了一眼王晨，发现对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脸淡然，丝毫不被升官发财所诱惑。心中赞叹，真稳。 其实，王晨的心早就乱了。 平静的外表只是防止外人窥探，心中已经在快速权衡利弊。 最后，他放弃了这次机会。 无他，太难看了。 先有曹闯、再有赵立冬，如今是孟德海，现在又是李康时。 自己现在不能再改换门庭了，不能做有奶便是娘的人，要有坚持，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立得住的理由才行。 他可不能跟祁同伟似的，老着急着进步。 况且现在也没人比自己进步的更快，他现在是刑侦支队长，行政级别是正科。只要踏实干三年，自然就会成为副处。 没必要落人口舌，一路向上。 如今，自己比旁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这个支队长。 不谈警衔，只说宪职。 正式参加工作，一年可以转正，三年成副科，再两年成为正科。 而自己当警察不到一年就成为正科\/副处级的支队长职位。 只要自己不出错，升副处是板上钉钉的事，阻碍自己的是正处职位。 当然了，这不是说副局长没有诱惑，市局一般都是高配局长。 什么叫高配局长，也就是说，副处可干、正处可干、副厅正厅也能干。 安长林就是副厅。 他王晨要是成为副局长，行政级别直接就是副处，以后就靠年限，熬资历，搞好领导关系，搞搞手腕就能顺利的升到副厅。 不要副厅，就是正处，都能转政法去当县长了。 当然了，他也就想想，21岁的县长，这在二十几年前很常见，可现在嘛，真的是凤毛麟角。 王晨很想当县长，说的更准确一点是很想下基层。 孟德海如今虽然是区委书记，可他没有治理基层的经历，这也就导致在村、乡镇、县，履历是空白得。 少了这一层，在想往上，难如登天。 毕竟，国家的大环境是蓬勃发展，一个又一个天骄，横空出世。 是他们舍身往死，才在这大好河山中，织绘出锦绣画卷。 这一刻，王晨的心思活了，心中的蓝图，即将迎来最重要的转折点。 他要搞定李康时，让对方点自己的将，去青华区当个乡镇一把手，实现胸中报复。 这一刻，王晨眼中露出期待之色，没准都不用自己出手，对方就把自己强推上去了。 稳住，遇大事先静气。 况且，现在还搞不清李康时的真实态度，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这时，李康时继续说：“这件事先不着急，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不急？ 什么事不急？ 是给自己升职这件事吗？ 这件事很急啊，非常急，你踏马到是快说啊。 王晨：“” 你大爷。 搞了半天，你在这画饼呢。 心中的期待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拔凉拔凉得。 好，王晨承认，对于升官，他跟祁同伟一样，都很想进步。 康时书记，我知道刘老还健康，您不需要哭坟。 可你要是在这么玩我，别怪我去疗养院给你穿小鞋 联合调查组正式成立，会议结束第一件事，孟德海明确提出，把赵立冬带走。以纪委调查的名义，进行双规保护。 王晨跟纪委的两个同事，先一步出发。 到了检察院，让两个纪委同事先等等，他则单独去找冉雅彤。 今天冉雅彤的心情还不错，只不过是在看到王晨之前。 当两人照面，四目相对时，冉雅彤的思绪就不由浮现夕日场景。 犹记得当时王晨指着自己鼻子骂，骂的难听，骂的自己狗血淋头。 从那天开始，冉雅彤就暗暗发誓，在撬开赵立冬的嘴之前，绝对不去市局，更不会跟王晨照面。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挠人。 现在，自己还没撬开赵立冬的嘴，当然也就没去过市局。 本以为王不见王是两人的无声默契，现在却登上门了。 冉雅彤横着眼，架着手、冷笑道：“呦，这是谁啊，王支队长，怎么，来我们检察院干什么啊？” 王晨没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来检察院也不是跟对方吵架的，还是正事要紧，问：“赵立冬在哪，你最近审的怎么样了？” 他本意是互通情报，是信任冉雅彤的体现，毕竟在上次接触中，能看出对方心怀正义。 但。 冉雅彤不领情，只当王晨是来嘲讽来得，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上半身倚靠在靠背，白色衬衣被绷紧，第三个纽扣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关你什么事啊，不知道这都是机密吗闲杂人等，无权得知，别老瞎打听。” 第169章 女人，呵～ 冉雅彤的态度很恶劣，恶劣到王晨都不忍心打断她了。 如果现在对这个大凶美女说，自己是来接走赵立冬得，那么冉雅彤还能这么趾高气昂吗，这对她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王晨斟酌了五秒钟，这五秒钟很短又很长。 很短自然是对王晨自己，很长则是针对冉雅彤。 毕竟在五秒钟之内，一个女人从冷笑、得意、开心、解气等情绪转变，她的心路历程，一定很长。 语言在这一刻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王晨只能拿出相关文件，轻轻的放在冉雅彤的桌子上。 “什么呀这是？” 冉雅彤伸出手，用食指跟中指夹起抬高。 ‘噌’的一声，冉雅彤直接站了起来，胸前的伟岸因为运动幅度过大，上下乱颤。 可这一切，代表不了她内心激荡的情绪，惊呼出声：“带走？” 她指着文件，不可置信的问：“凭什么啊？” 王晨不说话。 冉雅彤脸色快速变换，一阵红一阵白，指着王晨，手放下、抬起、在放下、在抬起，转身、回身、在转身、在回身，问：“你是不是特得意啊。” 她眼圈泛红，指着椅子，“是不是觉得我特可笑啊，呵行，你狠，行。” 说完，怒而拍桌，转身就走，她怕待一会，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被气的。 “回来。”王晨沉喝。 “干嘛非要看我的笑话啊。”冉雅彤大喊，“好啊，你赢了，你看到了，现在你满意了，我要去提犯人，我能走了吗？” 王晨冷声呵斥，“看来我上次对你的形容还不够准确，你是一个易怒、没有理智的女人，就你这样还想当一个合格的检察官，你面对对手的态度我看到了，面对犯人不会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你是怎么毕业的，不会是找关系了。” 冉雅彤一步步靠近，就快贴到王晨脸上了，一字一顿的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张嘴又臭又毒你可真够混蛋的。”说完杵着不动。 四目相对，满是杀气，王晨率先退让，向后退一步，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联合调查组成员冉雅彤检察官，现在去把赵立冬带出来，跟我们一起回联合调查组，有疑问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猝不及防得。 冉雅彤有点转不过来情绪，想要说点软的，说不出来。 说点狠得，更说不出来。 她瞪了王晨一眼，转身就走。 “回来。” 王晨叫住冉雅彤，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冉雅彤甩动单马尾，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迎着金色的阳光，对着王晨，说：“我说王队长，您长的真帅。” 王晨摸了摸鼻子，挥了挥手，“去，外面还有两个同志，也是联合调查组的，我在楼下等你们。” “收到！” 刚下楼，迎面撞上正在上楼的张民言，王晨立正给对方敬礼，大喊：“张检察长好。” 张民言顿了一下，理都没理王晨，径直上楼。 刚走三个台阶，张民言转身又走了回来，说：“聊聊？” 四目相对，王晨观察到，在对方询问时，眼睛接连眨了两下。 人在正常状态下，每分钟眨眼6-8次，每次眨眼动作只有01秒。 有了大量数据，就能在与人相处或者审问犯罪嫌疑时，以微表情判断对方的内心。 眨眼的频率、单次眨眼时间的长度都在向外传递信号。 高频率的眨眼除了是情绪紧张的表现以外，还有着内在焦躁心绪在其中。 不仅如此，脸、嘴、鼻子、走路姿势、还有声音。都有共性。 王晨想了想，点头跟对方去了检察长办公室。 两人错开行走，王晨落后张民言三步。 50米的长廊中，瓷砖地面折射出金色的阳光。 世界静了，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由于要参加市委大会，王晨一身常服，脚下皮鞋嘎吱作响。他每走三步，右脚版就会在接触地面时，会加三分力。 “铛铛铛” 张民言一直在想着一会该怎么说，耳边传来清脆有节奏的响动，无形中帮助他加快思考。 前进二十米的时候，脚步声停了。 张民言诧异的转头，见王晨一脸无辜的模样，回头继续走。 灵感消失，想好的话术被打岔也忘了，他不由一阵烦躁。 又往前走三米，脚步声又响了。 张民言脚步不停，心里已经把王晨的十八代女性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夺笋啊。 这是摆明不让思考，刚刚还没觉得，现在竟然把刑侦审讯的手段都用上了，踏马德自己还没被抓呢，你是在这逗闷子，还是在这预演呢。 总共没跟王晨接触过几次，可每次这个王晨都能刷新自己的世界观，一次比一次讨厌。 进了办公室。 张民言直言冉雅彤是自己的侄女，希望以后在联合调查组共事的时候，能够愉快相处。 仅仅聊了几句，他就让王晨离开了。 思绪被打乱，真挚的感情无法释放，在多聊也没有意义。 钱、权、色，都有人试过，也全都失败。 可能也许，如今只剩下情义二字。 人都有弱点，王晨不例外，更不难理解。 现在的问题是，拉拢王晨的意义已经不大，而且成本颇高，时间上更来不及。 刚才在长廊时，他一直思考，怎么向王晨询问一些内部消息。 只不过，被王晨的脚步声打乱，乱说话，很可能不会得到讯息，反而打草惊蛇。 除非抓到王晨的致命弱点，进而威胁王晨，铲除赵立冬。 张民言拿出电话，打给何黎明。 如今，真正能跟李康时说上话的，也只有何黎明。 他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了解到，李康时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只有知道这点，才能把李康时在拉回来。 “领导，市委大会开完了，李康时主持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赵立冬也被带走了。” 刚说完，电话内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大约十分钟，何黎明的声音响起。 “行，我知道了，你不要太担心。” 第170章 在添变数 联合调查组，办公地点定在监察处。 监察处，纪委书记的地盘，作为东道主，特意清出一栋办公楼，专门用作联合调查组办公。 李康时为了跟纪委书记刘明志达成共识，特意将办公地点设立在监察处，目的就是为了让刘明志全力以赴。 调查组成立，办公地点在监察处，你刘明志还跟着一起挂帅，办的还是腐败分子，如果这样还不出力，那可说不过去。 人前人后两张脸，不管李康时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刘志明怎么想的，这件事必须要办的漂亮才行。 等王晨把赵立冬带回来的时候，市局安欣、李响、吴莲等一众刑警也赶到了，他们押送所有跟赵立冬有关的人员。 旁人不提，先说赵立冬。 李康时跟刘明志坐在招待室里，先行约谈赵立冬。 作为京海第一梯队的两个大佬，就算要彻查，也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跟素养，同时向外界释放讯号。 机会给到，如果再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立冬同志，你瘦了。”李康时说。 “李书记，我坦白，我作风不良，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辜负了组织对我的信任，辜负两位书记对我的信任。” “那些保镖枪手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赵立冬本就憔悴的脸上，布满虚汗。 两人没有打扰，安静等待，大约等了五分钟，见赵立冬还是不说，对视一眼，默契起身离开。 赵立冬张了张嘴，没有挽留，目送两人离开。他不甘，没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刚出门，两位老板的闷声向前走，脸上布满寒霜。 搞什么。 联合调查组都成立了，不老实交代问题，还在冥顽不灵。 怎么，是觉得市委书记跟纪委书记的分量不够，吓不到你赵立冬？ 领导给机会，要珍惜，不然就是不尊重领导。 现在赵立冬就没有珍惜，所以两位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李康时第一时间找到孟德海。 “老孟，你也知道市委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说是我亲自挂帅，其实就是起到一个带头作用，剩下的还是要交给刘书记，你要配合好刘书记的工作，知道吗。” “李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指哪打哪。” 李康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行了，都是为了工作，不过我发现这个赵立冬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要一条道走到黑了省里催的很急，具体工作你们办，我就提三点要求，可能牵扯到此案件的人员要深挖细扣、效率上要从速从快、涉案人员要一网打尽。” “您放心，有您二位扛大旗，我就是想偷懒，我也不敢啊。” 李康时虎着个脸，“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孟德海神情一正，坚定点头，“有！！！” “有就好，先去吃饭，顺便看看监察处的伙食老刘，有什么山珍海味，拿出来。” 三人去了食堂小灶，点上四个家常菜，耐心等待。 体制内的人，八面玲珑是基操，可以说，三个人随便拎出一个扔到外面，都是社牛，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冷场。 工作态势、发展形式、奇闻趣事、全是干货。 聊了五分钟，一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刘明志拿出手机，告了一句罪，出去了。 “喂，我是刘明志。” “老刘，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你说。” “听说今天京海召开了市委大会，成立了联合调查组，目的是要挖清赵立冬既一众团伙是吗？” “没错，”刘志明打趣道：“这去了省里就是不一样，消息够灵通得。” “老刘，我不瞒你，福泰小区一号别墅的主人，就是我。” 刘明志的笑容僵在脸上，感觉脑袋被敲了一记重锤。 他僵硬的回头。 单间里，李康时跟孟德海在说笑聊天。 “老刘老刘你在听吗？” 刘明志努力平复心情，再开口时，嗓子都哑了，“别说了，我正在跟李书记和孟德海吃饭，我晚点打给你。” 挂断电话，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去了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他站在洗手台旁，先是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无言。 大意了。 应该早就想到才对。 何黎明，上任京海政法委书记，是赵立冬跟张民言两人的老领导。 上次打电话询问，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切依法办事，不要有顾虑。 现在看事情捂不住了，电话打到自己这，还承认自己就是一号别墅的主人。 这是想干什么，是要让自己帮着堵赵立冬的嘴巴，这可是知法犯法。 何黎明，尼玛德。 刘志明暗骂一句，整理好情绪回到包间。 “老刘，干嘛呢，赶紧坐下吃，你们监察处的伙食不错，这手艺很好嘛。” “不能够，我可是严格按照市委的标准，又降低了一挡。” “哈哈，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咯。” “那可不，你知道降在哪了吗。”刘明志神秘的说，“就是你那个厨子，上次吃的那个白斩鸡，至今难忘要不李书记割爱，咱俩换换？” 孟德海笑呵呵的插话：“那可不行，厨子可是心头肉，这世上只有两样不能换，一是老婆，二就是厨子。” 李康时畅快一笑，举杯，“同道中人，走一个。” 两人连忙托杯，在李康时喝完后，才一饮而尽。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领导开玩笑，四大班子虽然都是一把手，可李康时是整个京海的一把手，比刘明志高了半级。 一顿饭，两人吃的很尽兴，刘明志却是如同嚼蜡。 等送走李康时，直接回到办公室，找出何黎明的电话，打了过去。 “吃完了？” “嗯，说，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要是想自首，我热情欢迎，要是其他的事，你还是免开尊口。” “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过错，可小静是无辜的啊，你说我要是出事，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还有嘉嘉，他现在正是学业最关键的时候” 第171章 根基浅薄 办公室内。 刘明志手握电话，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泛白。 他咬着牙，最后忍无可忍，一掌拍在实木桌上。 ‘砰’的一声响，随后就是刘明志的咆哮：“你还有脸提小静跟嘉嘉。” 他声音压得极低，“我现在恨不得活寡了你。” 刘静，刘志明的亲妹妹，何黎明的妻子。何阳嘉，高三应届生，何黎明跟刘静的唯一儿子。 “你说，小静这么多年，哪一点对不起你了，当初你可是对天发誓要对小静好，现在呢你在外面养女人，一养就是四个，何黎明，你可真行啊你你这么做，你对得起小静吗，你对的起嘉嘉吗，你对得起我们老刘家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刘志明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当看到楼下的孟德海，他恍然一笑，“怪不得呢，我说他李康时为什么非要把调查组放在监察处，这是要让我大义灭亲啊。” “说，你是不是最先联系的李康时，你都跟他说什么了，要是我没猜错，他应该是答应了，怎么反悔了？” “明志” “你闭嘴。”刘明志怒喝，“我跟你很熟吗，现在请你称呼我全名，或者我的职务。” “明刘书记，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真的不想麻烦你，我惭愧啊我。” 感受的对方语气中的茫然跟疑惑，刘志明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现在心乱如麻，已经无法理智思考了。 管吗，可这是犯罪啊。 不管，小静怎么办、嘉嘉怎么办、老刘家的脸面怎么办。 刘志明深吸口气，“说，你参与到什么程度，一切，还有那个一号别墅你去了多少次，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这么一问，电话另头的何黎明可高兴了。 既然要全面了解，说明要帮自己了。 果然，真出了事，还是连襟兄弟才能靠得住。 另一边。 王晨正在跟调查组的成员整理卷宗，为提审做准备。 就算是一个案子，可只要换地方，就要做出及时调整。这一点不取决嫌疑人，而是上级领导。 每个人的工作方式都不同，身为下属，肯定是去适应领导，而不是让领导适应。 大到工作方式、小到生活习惯，都要打听。 有句话说得好，到了办公大楼，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根基是否深厚。 王晨就是那个没有根基的人。 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想找纪委书记的秘书问问，发现也问不了，因为俩人差了好几级，去找人家不叫问，叫请示。 一想到自己去找秘书长询问时的场景，就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拉不下脸，而是搭不上话，到时碰一鼻子灰，两头得罪人。 怎么问？ 领导您好，刘书记对工作是什么态度呀，他有什么私人爱好，是喜欢扬州瘦马，还是大洋马领导您能告诉我吗。 没法问。 级别跟圈子很重要，职务差距过大，就别硬靠，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干。 王晨轻叹一口气，在一次意识到自己有些拔苗助长，根基浅薄。 同时也更坚定下基层的决心。 只有夯实根基，一步一个脚印，才能稳步向上啊。 到了晚上，调查组开始开会。 纪委：纪委书记、纪委秘书长、两名纪委科员。 市委：市委秘书长、两名科员。 检察院：副检察长、冉雅彤、两名科员。 市局：孟德海、安长林、王晨、安欣、骆冰彤 法院：副院长、两名法官。 市政府：市秘书长、两名科员。 小小的会议室里，聚集六大部门、八名厅局正处级干部，其余的也全是关系户。 大佬太多，王晨这些小虾米，就坐在下面听着几人轮流讲话。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纪委书记刘明志开口道：“第一天工作，今晚一起去聚聚，磨合磨合，相互熟悉一下。” 得，大佬发话了，没人敢不给面子。 王晨用心观察了一下，八个大佬不说，除了冉雅彤跟安欣一脸不以为然，欲言又止的模样，其他人都是摩拳擦掌，一脸兴奋。 这哪是吃饭啊，这是在结交京海上流权贵呢。 尤其是想要进步的，万一跟谁搭上线了，以后可都是人脉。 王晨也是人，也不能免俗，不说跪舔，最起码混个脸熟。 二十一个人，驱车去了京海大酒店。 刚一下车，王晨就见，除了自己这辆车，其他的几个部门的科员是大包小包往上搬。 王晨搂了一眼，好家伙，全是茅台跟华子。 整这么多，能喝完吗？ 是不是太过奢侈了。 他小跑来到孟德海身前，小声说：“孟叔，人家都拿烟酒，咱们不拿，是不是不好啊。” “你小子还有没有那个酒了，整一箱过来，让这帮土老帽开开眼。” 王晨脸都绿了。 酒有很多，至于到底有多少，他也不清楚，因为太多，又没瓶子装，就搞了一个水池子，拿瓶直接灌就行。 可你一瓶，他一瓶，现在在拿出一箱，这不明白告诉旁人自己还有很多存货。 还是那句话，不是舍不得，而是没法解释生产地。 这时孟德海伸出两个手指，“两瓶，你要不想看着我跟老安丢人，你就赶紧把你后备箱打开。” 王晨一脸为难：“两瓶也不够喝啊。” 孟德海瞪眼：“我就知道你小子私藏，拿一瓶出来就行，另一瓶送家里，尝尝味得了，当白开水那，可劲喝。” 王晨：“” 他扫眉耷拉眼的回到车旁，打开后备箱，拎出一瓶，小跑跟上。 京海大酒店，装修豪华，一共七层，是京海最好的大酒店。 这次聚餐就在七层最大的包间，山河无量。 刚一进包间，就感觉一阵金光扑面而来。 定眼一看，两个桌子上都已经摆满了菜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什么都有。 王晨数了一下，一共18道菜，不看食材的话，数量中规中矩。 警察干的久了，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本能就是观察环境。 王晨跟一众组员做的是副桌，挨着大门，孟德海他们则是靠里，后墙有一个小门。 这个设计深谙处事之道，要是有点突发状况，率先面对的是王晨几人，只要能阻挡一会，主桌上的人就能从小门撤退。 玛德，谁啊，这么会舔。 第172章 刘志明的态度 战斗有的时候，不仅体现在战场上，更体现在酒桌上。 这次喝酒，王晨算是长了见识。 好家伙，二十几个人是逢酒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敬酒的更是八仙过海，花样百出。 当真是一口两口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 酒过半巡菜过五味，散场后，也不知是不是高兴，纪委书记刘志明喝的有点多。上车后还非拉着王晨上车，说要感谢王晨带来的一瓶好酒。 这一个举动，可把旁人羡慕坏了，恨不得用眼神剐了王晨。 凭什么啊，我们也很努力，书记您为何要独宠他王晨一人呢。 车上就两人。 刘志明坐在副驾驶假寐，王晨开车。 （2011年不许酒驾） 他扫了一眼后视镜，而后马上又多看了两眼。 别误会，快五十的糟老头子，没啥好看的。 只不过，刘志明眉宇间聚着忧愁，虽是假寐，眼睫毛轻微颤动，说明他在纠结着什么。 王晨看了几眼，很快没了兴趣。 都是大佬，就是愁，也是愁这几百万人民的民生大事，跟自己没啥关系。 “小王啊。” “刘书记，您说。” “听说你跟赵立冬有私怨，你打他是因为他曾经逼迫你，甚至还威胁你，你当时为什么不上报组织，是想自己事自己办，还不相信我们？” 王晨的心陡然一沉。 “都不是，因为这不是单人作案，赵立冬找到我，就是看上我是主查124袭击案的，搞定我，124既能结案，还能多出一个有把柄的支队长，一举两得而我没有上报组织，也是因为要收集到更多的证据。” 刘志明沉默片刻，无比肯定的说：“你撒谎，检察院虽然没有给赵立冬定罪，可其他人问的是一清二楚。没人说，是因为不想说。” 王晨无法反驳。 “你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坚守底线的好警察，所以没人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当然最关键的是你有一个好领导。” 怕王晨不知道说谁，刘明志抬眼：“孟德海。” “现实不是童话，只要不触犯底线，违背原则，有时候适当的妥协没什么不好，只有会妥协的人，才叫人。” 王晨平稳开车，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 一路开到刘志明的家，下车开门。 “陪我走走，醒醒酒？” “好。” 无论是哪人，最忌讳交浅言深，因为说轻了没效果，说重了可能办不成事还会得罪人。 就像现在，王晨还说不好对方到底是什么态度，就不能多说话，言多必失。 他一直听刘志明在说，主要是家长里短，还有一些工作感悟。 总结下来就是释放善意。 从任职开始，王晨接收过很多人的善意，每一个基本都倒霉了。 现在又到了刘志明。 王晨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太累了。 到底是赵立冬这伙人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怎么全都是求情得？ 联合调查组刚成立，一把手就跳出来说情，这算什么？ 赵立冬这张大网还真是盘根错节。 可能是看出王晨的疲惫，刘志明问：“今天你在会议上说了明史，海瑞的天下第一状。” “海瑞明明是对的，他在劝诫皇帝，为什么还要自备一口棺材？” 刘志明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查，查到谁就办了谁，别留情……这酒真不错，贪杯了。” 王晨怔怔地看着刘志明远去，默然离开。 如果说，最开始还不确定刘志明的成分，现在他却懂了。 对方就差直说，有人求情了，就跟李康时一样。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联想到车内的纠结，对方根本不是要拉拢自己，而是在纠结要不要说。 最后，刘志明借着酒劲，还是说了。 …… “事情就是这样，您说刘书记为什么要这么纠结，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为了赵立冬，不然他就不会同意成立调查组。” 王晨看着孟德海，一点点引导对方，继续说：“既然不是赵立冬，市里也不像，唯一可能的就是省里的某位大人物，您知道同时跟赵立冬和张民言还有刘书记有密切联系的人，是谁吗？” “何黎明。省政法委副书记，也是刘书记的亲妹夫。” 王晨的恍然。 怪不得刘志明这么纠结，一面是纪律，一面是妹夫，两者之间只能选其一，是人就会纠结。 王晨浑身一震，失声说：“您说，刘书记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就在用我的嘴来告诉你……好家伙，真懂我。” “你很难懂吗？”孟德海笑笑，“要是没这骨子执着劲，调查组也成立不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的要跟何黎明死磕，把刘志明得罪死吗？ 那可是四大班子之一啊。 要真的办了何黎明，以后在看到妹妹日渐消瘦，当哥哥的能不心疼吗？ 要是刘志明的妹妹天天哭诉，日积月累下，不恨死王晨才怪。 “怎么，怕了？”孟德海问。 “有点。” “怕就对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一个支队长面对四大班子之一的扛把子，要是还不知道怕，那不是无惧无畏，是纯虎比。 刘志新可跟李康时不一样，一个是亲妹夫，一个就是政治妥协。 这时，孟德海提出要求。 一，如果真的调查到何黎明，到时候就由明转暗，找到确实证据后，如果对方罪无可恕，就抓回法办。 二，还是何黎明，要是对方只是管不住下半身，贪污。只要没有参与人口贩卖，杀人放火，那就当不知道。 这个提议王晨可以接受，原着中，何黎明被双开移交司法机关。可那是2020年。 现在是2001年，别管如何，腐败也是需要时间的，底线也是要慢慢突破得。 如今何黎明在福泰小区养女人，有两点解释。 一，丧心病狂，各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据点。 二，他还想进步，在京海，也是偷偷搞，根本不敢再省城胡来。 “一切用证据说话。” 第173章 审讯顾梁 今天孟德海也没少喝，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又聊了两句，王晨就从书房跑到客厅沙发，跟孟钰咬耳朵去了。 家时穿搭主要是简约舒适。 孟钰就是这样，粉色人字提花冰丝居家服，秀发用发卡简单固定。 俩人靠的很近，说笑时难免会有轻微的身体接触，触感软、嗅觉香、视觉一片雪白。 王晨今天喝酒了。 而据科学研究表明，酒精会增加人的欲望。 王晨的兴致来了，作为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难免比以往更主动了些。 他点到即止，轻轻吻了一下孟钰，离开了。 王晨刚走，孟德海就从书房走了出来，见闺女望着门口发呆，时不时傻笑，然后又捂着脸倒在沙发上打滚。 “你干什么呢你？” 孟钰腾的一下坐起，“爸~~~您走路就不能出个声吗，吓死我了。” “这是出不出声的问题吗？”孟德海反问，走到孟钰身旁，“我告诉你啊，结婚前，别做出格的事情，小年轻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那以后日子能长吗当年我跟你妈那是相敬如宾，不越红线一步，只有自爱，才能被珍惜。” 孟德海喝酒了。 而据科学研究表明，酒精会增加人的欲望。 面对小棉袄，他的老父谆谆教诲的欲望，直线上升，完全不管孟钰的脸都红到耳朵根儿了。 “我跟你说啊，这人啊你干什么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啊那个臭小子在欺负你，你告诉老爸，我抽死他。” 任凭孟德海如何呼唤，孟钰给了一个鬼脸，直接关门，再也不出来了。 孟德海很难受啊，这还没嫁人呢，怎么说两句都不愿听了。 小棉袄，漏风了。 翌日，王晨如往常一样接两人上班。 放下孟钰，去监察处办公。 支持得到了，那么518涉案人员可就要倒霉了。 顾梁、余华荣、伍志行、农婀娜、老黑、王大力、张全福。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一环套一环，谁都跑不了。 审讯室。 这次是王晨跟安欣配合。 王晨敲了敲桌面，看着对面的顾梁，说：“你是坦白呢，还是等我把你的罪证一件件罗列出来我给你提个醒，余华荣，伍志行，农婀娜，张全福。” 王晨每说一个名字，顾梁的身体就不自觉的颤抖一下。 抵赖吗？ 怎么抵赖，人都从检察院出来了，所有让自己坚持住，说能保自己的人全都没用了。 没有人保，在抵赖还有什么用。 顾梁苍白的脸上挂满的汗珠，“我坦白。” 王晨点头，“说，从头到尾说，着重说你们的买家是谁，说得好，说得清楚，我算你立功。” 顾梁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安欣插话：“王队，这小子做了什么事咱们可都是知道的，在五八村还要撞死你，现在算立功，你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而后刮了一眼顾梁，意思是，便宜你小子了。 果然，原本还有些犹豫的顾梁，马上被安欣的大记忆恢复术想起，自己可是买凶杀人，这要是不立功，一颗花生米是跑不了了。 自己还没结婚生子，不说就直接嘎了，还守个屁的秘密。 “我经受赵立冬的指使，跟徐雷接头，送一些漂亮女性，乘船送往汉东省京州市。” 顾梁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那些女人都是自愿的，我没有强迫过她们。” “哦？被人拐卖还自愿，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自愿。” “享福啊，去了就是给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当小三，住着大别墅，天天山珍海味，去享福啊。” 王晨打断顾梁无意义的发言，说：“你就说，这些人送到哪个码头，谁接手，谁给钱，而那些女人最终又会被送到哪里。” “青石湾北码头，接头人外号叫毒蛇，至于送到哪，我不知道。” 王晨摇头，“你说的这些，王大力已经说过了，你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还有，你在这其中担任的是什么角色。仔细说说。” 顾梁痛苦的摇头，“我就是个跑腿的，赵书记不对，赵立冬给我介绍了老黑。” 王晨怒喝：“你刚刚还说你是跟徐雷接头，现在又跟老黑，你到底跟谁接头。” “是先认识了老黑，又认识了徐雷，徐雷想要走私的时候会找我，我在找到老黑，老黑在联系农婀娜，农婀娜联系张全福，张全福联系王大力，王大力在把人送到京州。” “砰~”的一声。王晨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还在推卸责任，不说实话是，还在想着隐瞒，既然你不想说，那你就不要说了”王晨说着喊道：“把他带走。” 侥幸心理人人都有，而它们这些审讯者，要做到的就是把他们的侥幸心理击溃，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果然，顾梁见王晨这么没耐心，越发害怕了。 他虽然已经决定要坦白，可老祖宗传下来的语言艺术，事情都要先可着轻的说，万一成了，自己不就能少判好几年。 可是，对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顾梁慌了，连忙开始正式交代问题。 首先第一点。 顾梁是直属赵立冬，负责一切脏活累活的传话人。也是代理人。 保护伞赵立冬。 徐雷父子靠着旗下产业，负责搜罗女性。 老黑主要负责保护别墅安全，训练女性。 顾梁则是先拉拢了张全福，以利诱惑后，发展整个五八村，又策划农婀娜偶遇张明伟，拉张明伟下水负责外围保护。 如果把他们比作一个集团，赵立冬就是董事长、徐家父子是信息招收部长，老黑是培训与安保部长，顾梁则是营销与运输部长。 他们的组织结构非常明确，业务可能会有重合，可大方向不变。 王晨继续问：“你说是赵立冬找到你，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想要抱大腿，攀炎附势，硬贴上去的？” “怎么可能，他赵立冬还用我贴，要不是他没事就让王秘书带我吃吃喝喝，我能被他拉下水吗。” 王晨点头，“那你说说这个王秘书，他在这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 “他是主谋。”顾梁一脸愤懑：“所有见不得光了事，赵立冬都会让王秘书进行试探，确认没有问题，才会正式跟对方接触，那个王秘书就是赵立冬手底下的探路石，专门为他挡风险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一号别墅、十号别墅、十二号别墅，十九好别墅，二十一号别墅，这五栋别墅的真正主人是谁。” 顾梁瞳孔骤然一缩，他最害怕回答的问题，终于来了。 第174章 审讯方案 审讯室大门被打开，王晨率先踏出房门，身后则是安欣。 “这个顾梁，说话就跟挤牙膏似的，问一句说一句，一点都不主动，我觉得他还知道更多，还要加大审讯力度才行。”安欣说。 “不行，他现在供了二十一号别墅的主人邱高达，应该已经到了心理极限，这个时候不能再问，要给他一点自我思考的时间才行。” “那邱高达怎么办，要直接控制住吗？” “急什么，这么多嫌疑人，那个邱高达有李响他们盯着，跑不了。” “你是说王英纵？” “没错，王英纵被顶上台当替死鬼，一定是有人指使，我可不信他有这么高的觉悟。准备一下，开会制定审讯方案，争取一举拿下王英纵。” “好，我现在去叫人。” 安欣快走，身影超过王晨五米远时，停顿转身。 作为老搭档，王晨的审讯方式在市局可是声名远播，可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感觉不在状态。 张了张嘴，转身离开了。 想来是换了环境，身边全是领导，压力有些大。 王晨皱眉，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承认，昨天纪委书记刘志明的话，给了自己很大影响。 这种影响已经带到工作中，他不全力以赴，是因为有顾虑。 万一顾梁知道何黎明，亦或者致命黑料，那该怎么办？ 虽然这种事概率很小，小到几乎不可能，可是万一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太被动了。 王晨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在市局，他这个支队长有独立办公室，在调查组可没这待遇。 他左边是安欣，右边是市政府的科员张伟。 对面则是冉雅彤。 抬头就能看见美女，也算福利了，只不过这个美女一直瞪眼，有点煞风景。 没心思欣赏美女，王晨闭眼，脑海中仔细思量关于纪委书记刘志明的一切。 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喝了点酒，思绪不够清晰。 现在想想，自己可能想浅薄了。 不仅是自己，连带着孟德海都把事情想简单了。 换位思考，自己要是刘志明，为什么要说这些话，难道真的只是自我挣扎，因为党性？ 老一辈的人，他们的生长环境，都伴随着家族跟宗亲，何黎明、刘志明等一大家子，可谓是强强联合。 如果何黎明倒台，他刘志明的关系网必然受创。 还有名声，刘家女婿腐败被查，多少人看笑话？ 关系网、名声、亲情，何等大的代价，他刘志明真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要是不在乎，他完全可以自己搞定，直接抓了何黎明。这样也能博得一个一心向公，大义灭亲的美名。 为什么要跟自己说？ 突然，王晨浑身一震，脑海闪过一道灵光。 是了，李康时。 刘志明应该不知道李康时的老丈人突然痊愈。 他只看到李康时妥协后的突然转变，在结合王晨突然进入市委大会后的一次摸底试探。 刘志明就在暗示。 有什么底牌拿出来看看，李康时是一把手，他刘志明也不差，而且何黎明还是我亲妹夫。 想要大义灭亲，怎么也要坚定一下信念才行啊。 一瞬间，王晨全想明白了。 可自己哪有什么靠山，一切都是公心办案，又不是内部倾轧上位，没有利益清洗别强行脑补行吗。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放下杂念，专心办公看卷宗。 对面的冉雅彤见王晨休息好了，敲了敲桌面，“喂，审的怎么样了，说说有什么成果，分享一下。” “自己看。” 冉雅彤接过文件，放下继续问：“刚才安欣说一会开会，什么事啊，透露一下。” “一会你就知道了。” “嘿，什么态度啊，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王晨抬头，很认真说：“女孩子不要有那么多问题，适当的让大脑多休息，这对你很有好处，不然老的快。” “说谁老呢，本姑娘风华正茂。”说着一甩头，摆出一个自认妩媚的神情出来。 “是，你风华正茂。”王晨收拾一下起身，“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喂，你干嘛去啊。” “开会。” 王晨说完，安欣也请示完了，对着大伙喊道：“会议室开会，全部都要去。” 冉雅彤：“” 作为检察院的第一美女，魅力这一块一向都是众星捧月，何曾被这么敷衍过。 骂自己、嘲讽自己、不愿搭理自己、太讨厌了。 会议室。 除了一众科员，最大的领导就是安长林。 没错，无论是纪委书记，还是孟德海，亦或者各大秘书长，他们的工作都很满，来这基本就是挂职撑场子，真正要落实审讯查案的，还是要安长林这个副局长来。 既然安长林实际指挥，用的顺手的肯定是王晨跟安欣。 再有就是检察院跟纪委的几个人，剩下的基本上就是凑数来的。 总不能指望这些做办公室写讲话感言的笔杆子，商讨如何审讯犯人，专业也不对口啊。 客套几句，接下来，众人开始讨论审讯王英纵的具体方案。 简单点的，直接就是突击审讯，有脑子的就是调查王英纵的家人跟社会背景，为嫌疑人打消顾虑。 不谈市局几人，冉雅彤的方案算比较靠谱的。 她主张用里德九步，对王英纵进行心理审讯。 既、对质、主题编制、阻止否认、击破反驳、掌控嫌犯的注意力、嫌犯丧失决心、选择、让嫌犯开口说话、供词。 王晨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时，说： “首先，王英纵作为替死鬼，他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也就是说，他有着某种诉求被他的同伙得知，这里我们假设是他的家人，那么我们就要告诉王英纵，他的认罪，并不能给家人带来平安跟幸福生活。” 他环顾四周，“我想这是我们接下来工作的重点，还有，我们可以承诺会向法院求情，不判除死刑。让他有机会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 安长林点头，“你继续说。” 第175章 审讯王英纵 某酒店包间。 原本应该在省城的何黎明，已经悄然来到京海，找到大舅子刘志明。 刘志明的声音很冷，眼中的愤怒不加掩饰，冷冰冰的说：“叫我来干什么，有话快说，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参加。” 何黎明殷勤的给对方倒酒：“大舅哥，事情怎么样了，您这没个准信，我觉都睡不踏实。” “怎么，何书记怕了？” 何黎明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态度非常诚恳。 这副模样，让刘志明不忍再说了。 再怎么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了错不怕，让对方意识到错误就行了，以后的日子还要过。 王晨想的没错，大义灭亲的代价太大，大到何黎明一家，还有自己一家都要受影响。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 他叹口气，说：“李康时突然转变态度，这件事不查清，就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不仅你要倒霉，我都跑不了。” 何黎明点头。 刘志明再问：“你就没问问李康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或者你问问孟德海的舅舅，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啊，你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我啊。” “问了，李康时那边除了公事，私人电话一概不接，黄老那边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样啊。” 刘志明心情越发沉重，事情麻烦了。 可不对啊，李康时是知道自己跟何黎明的关系的，要真是铁血无私，为什么要让自己挂帅，还把调查组安在监察处。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还是说，他李康时想要试验试验自己的成色，看看自己能不能保持公正？ “你说，李康时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让我挂帅，我要是不挂帅，你这电话估计也打不到我这里。”刘志明说完，一脸狐疑，“不会是你跟李康时说，要是搞不定，就扔到我这。” “没有，没有。” 何黎明连连摆手，“我要是真这么想，我直接找你不就完了吗。” 刘志明点头，“那就是有什么事情，让李康时忌惮，必须要拿出态度可这件事还很模糊，还没到让李康时倾注所有的地步。” 踏马德，老狐狸这是做好自己该做的，然后直接躺平不管了。 如果王晨能把他刘志明搞定，皆大欢喜。就是搞不定，那也没有损失，再严重点，闹到无法收场，顶天就是用人不淑。 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四大班子之一的扛把子，会腐败呢。 “我就说，怎么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昨天连饭都不去吃，这是摆明要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完全不管了。” 何黎明插话：“不止，我看李康时甚至都已经做好背处分的准备了，反正他那个老丈人已经神志不清，再想进一步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也不在乎了。” 两人都是人精，只要有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些端倪。 刘志明当时不知道何黎明的事，等知道后，前后一对比，很多事情，就跟摆在明面上一样。 现在唯一不能确认的就是李康时为什么转变态度。 所以要从孟德海亦或者王晨身上找到，只有找到才能真正解决，一劳永逸，把时间从三号别墅开始，往下全部法办，往上留住何黎明就行。 “黎明，你跟我说实话，你就收了点钱，没管住下半身，还干什么了，有没有参与其他违法犯罪活动？” 听到大舅哥叫自己黎明了，何黎明很高兴，连忙保证道：“我才去省里几年，我哪敢啊我，我承认，面对美色我没把持住，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干，我就是放松放松” 啪地一声响，刘志明脸色铁青，“我让你交代问题，你倒好，把自己包装润色的挺可怜啊，怎么滴，我是不是要宽慰你一下，你是不是想说，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他指着何黎明的鼻子骂，“就你这样还想进步呢，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死性不改。” 骂完，刘志明又头疼了。 “行了，赶紧切割，不提李康时为何转变态度，最重要的是赵立冬手里有没有你的把柄，这件事我会时刻注意，你也好好想想，知道吗。” “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审讯室内，王晨拍案怒喝。 “亏你还自诩聪明人，那些人是怎么对待女人的，他们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你还敢把老婆孩子交给他们。” 王晨怒气一触即收，看着对面的王英纵，和声细语的说：“老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最本质的意思是，男人入错行，一辈子碌碌无为。女怕嫁错郎更简单，就是所托非人，你觉得你身后的人，是值得托付家眷的人吗，你就不怕你老婆遭罪？” 王英纵瞳孔扩张收缩。 当人们看到或听到对情绪有刺激作用的信息时，瞳孔大小会发生变化。在有巨大压力并产生认同情绪是，就会收缩。 他张嘴刚想说话，王晨马上打断，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王晨这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在阻止否认。 阻止嫌犯否认,除了能使其的信心保持低落,还能使嫌犯保持安静。 “想想，把老婆孩子的未来就交给外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你老婆能自主劳动，你儿子还小，她们还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看看你自己的下场，你想你儿子以后跟你一样吗。” “真正的爱，不是规划，而是自由我们生而为人，都要为自己的自由而战，就像你，就算你作恶，也是因为你本身，是你在自由意志下做出的决定，可你儿子呢，难道你要帮他决定，未来必定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吗？” “幸福不是钱多钱少，更不是事业是否有成，你现在坐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平平安安才是幸福。” 王英纵被精致编排下的剧本说破防了。 他的思绪一直被王晨牵着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的儿子将成为另一个自己，他寒窗苦读，看似事业有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到头来，还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工具。 王英纵哭了，哭的无比伤心。 “我，我要是坦白，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家人吗？” 第176章 失踪 审讯室。 王英纵声泪俱下的问：“我要是坦白，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家人吗？” 这句话，回荡在审讯室，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别看王晨是第一次审讯，就觉得有多了不起，其实早在王英纵等人离开检察院的时候，就承受常人难以理解的压力。 越是聪明，想的也就越多，赵立冬以及背后的一众人，无不表示，京海乱不乱，他们说的算的强势态度。 可以说，只要还在检察院，不管怎么审，都别想有突破口，因为他们有先天心理优势。 可到了监察处不同，心理优势被无形击溃，在被循循善诱跟精致的剧本中，慢慢沦陷破防。 王晨看着王英纵，与其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当然。” “那我要见一下我的老婆孩子，见到她们，我就全招。” “可以。” 王晨挥了挥手，让人把王英纵带走，自身则跟冉雅彤离开审讯室。 没错，这次审讯，他的搭档是冉雅彤。 等两人进入会议室，安长林赞叹道：“很好，突破口来了，接下来安排见面，小彤，王英纵的家人一直是你们检察院负责跟进的，你去把人接回来。” “好的，就我自己吗？” “还是你跟王晨去，有始有终。” 王晨脸一黑。 搞什么，这么多人呢，派谁去不行，非派自己干嘛啊，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一来调查组就跟检察院的美女搭档，好说不好听啊。 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咳，安局，我还要审老黑呢，要不让安欣去一趟？熟悉一下，有助于提升默契。” 安长林瞪眼，“别扯没用的，怎么，指挥不动你了，让你去你就去，你们仨一起去毛病。” 自从上次两瓶酒，一瓶让刘志明喝了，一瓶被孟德海带走，见面时，安长林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王晨很想问，至于吗，要不要这么小心眼，你安长林能跟孟德海比吗，你有那么漂亮的闺女吗。 灰溜溜的跟两人驱车走了。 福泰小区，13栋二单元401 王晨低头看了看走廊，又看了看门把手，皱眉：“你确定是这里吗？” “当然。”冉雅彤说。 王晨伸出食指在门把手上方抹了一下，让两人看。 一层浮灰。 京海靠海，空气清新，而且还是楼道，没有三天不握门把手，不会有灰。 “铛铛铛~” 敲了五分钟的门，王晨说：“去找物业，让他们来开门。” 等安欣离开，冉雅彤小声问：“人不会出事？” “你别想太多。” 过了一会，物业来了，开门一看，别说人影，个人物品基本都带走了。 接下来就是要确定对方什么时间离开。 先是敲开邻居的门询问，然后又去监控室，最后确定两人七天前就离开了。 王晨指着冉雅彤，转身离去。 出门，冉雅彤小跑跟上，一把拉住王晨，“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我也是刚知道的好嘛。” 王晨懒的理会，“安欣，你告诉她。” “七天，王英纵作为主谋，他的家属离开七天，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脱不了干系，因为是你在审理此案，换句话说，这七天你就没有找对方了解过情况，这七天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就一直待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审犯人？” 王晨跟安欣在这一方面算是半斤八两，俩人对事不对人，所以怼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不管男女。 果然，刚刚还跟炸毛刺猬一样的冉雅彤，马上哑火。低着头，一声不吭。 王晨上车，喊：“愣着干什么，走啊。” 他其实很想问问冉雅彤几个问题，比如师父是谁，平常时有没有多喝脑白金，可一想到对方是个女同志，也就算了。 吃一堑长一智，秉承着说破无毒的工作原则。 进车后，王晨一脸感叹，还是说了。 “就这份敏锐性，还主审赵立冬，你们检察院没人了，还是有关系啊。” “你混蛋。”冉雅彤恨恨地给了王晨一拳，开门就跑了。 王晨傻眼了，回头看安欣憋着笑，说：“女同志觉悟不行，你去哄哄，赶紧回来，咱们还有事呢。” “凭什么是我啊，谁说的谁去，别找我。” 王晨虎着脸：“安欣，你这觉悟也不行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直属领导，你作为下属，不应该给领导分忧吗？” “你别唬我，那是以前，现在在调查组，咱俩都是组员，是平等的。” “那我警衔比你高，我命令你把人拉回来。” “那我年龄还比你大，我不去。” “一顿火锅” “两顿火锅我就去。” “安欣你够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你这属于讹诈。”王晨见安欣无动于衷，有些无语，“行，赶紧去，一会跑远了。” 两顿火锅的威力是惊人的，也不知道安欣跟对方说了什么，就见冉雅彤眼圈红红，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回来了。 驱车回去后，把情况上报安长林。 玩忽职守，监视王英纵妻儿的几个检察官都逃不了被追责，不过这种事是纪委要做的，跟他们没关系，上报完，就开始全城查找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然后锁定对方。 其中，火车站、汽车站、海港，三线调查。 然后又对王英纵进行提审，主要是询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外地亲戚，亦或者背后的人会把人送到哪里。 忙完后，时间来到晚上。 王晨看着副驾驶的安欣，“我说你就这么着急啊，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饭？” “你这话说的，案子正在追进，只有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出动，才能雷霆出击，我这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而且两顿饭，先吃一顿，省着过后忘了。” “行，你说的有道理，可她是怎么回事啊，我说的是请你，没说可以带人。” “停车。”冉雅彤娇呵。 王晨果断服软。 “别，我没别的意思，一起，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跟我们两个糙汉子一起吃饭吗，一起。” 第177章 迈克尔杰克驴 饭桌上，王晨跟安欣讨论案情。 冉雅彤的专业没有问题，她就是生长环境太安逸，只知社会之恶，不识人之恶。 根据如今掌握的线索来看，张民言就是几栋别墅的主人之一。 “下一步就是寻找王英纵的妻儿跟攻破老黑。” “那赵立冬呢，什么时候审？” “审完老黑就审赵立冬，争取一鼓作气拿下。”王晨举杯，“来，预祝我们明天的胜利，干杯。” 冉雅彤举杯，一饮而尽。 检察院家属楼。 张民言倒了一杯茶给冉雅彤，“怎么喝这么多的酒，明天不上班了？” “烦。”冉雅彤抿了一口，“您说何文华他们干什么呢，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玩忽职守，现在好了，人丢了，我在检查组都抬不起头了。” “这些事有纪委督查，到时候该法办法办，该受处分受处分，你就别管了你还是说说你为什么烦，是跟同事闹矛盾了？” “不说这些。”冉雅彤不想谈论案件，问：“张叔，您说一个人的嘴特别毒，怎么治？” “那要看是对某件事，还是某个人，还是单纯的毒。” “有什么差别？” “要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就是性格问题，这种人不好相处要是针对某个人，也要看同性还是异性。” 冉雅彤果断回答：“就一个人，异性。” “这样啊，第一种解释应该是针对。”张民言说完，见冉雅彤神情低落，笑道：“我还没说第二种呢，也有可能是喜欢，在吸引某人的注意。” 他循循善诱，“这两种很好分辨，前者我就不说了，就说第二种，你要看他在骂人的时候，是不是分场合，还有是不是在最后有反转。” 冉雅彤想到王晨骂自己后，又帮自己，刺激完，又让安欣哄自己，还请自己吃饭。 她有些不确定，“不会，男人都这样啊？” “你呀，男人的心很好猜，对喜欢的，是用各种办法吸引异性的注意，要是不喜欢，可能名字都记不住。” 冉雅彤感觉脸发热，脑子里全是昔日场景。 你就这么面对对手的，要是面对敌人你也是这样吗？ 呐，这是你的调令，接下来你就是检查组的一员了。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查案的，作为赵立冬的主审，你是不是找关系了。 呐，吃火锅，祝愿我们旗开得胜。 天啊。 好像真是这样啊，每一次打压完，就是不声不响的帮自己解决问题。 以前还没察觉，这么一说，好像不只是对事不对人，好像是对事也对人哦。 想到王晨挺拔的身姿，还有灿若星辰的眸子，还有正义感，还有对自己的帮助。 不会，这个小狼狗，不会被本姑娘迷倒了。 冉雅彤想到王晨的年纪，心中得意，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轻声说：“幼稚” 张民言见时机差不多，叹气：“检察院接连出错，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个人还好，现在少了这一环，给你们的工作又增加负担了。” “没事，您别想太多，又不是少了王英纵就破不了案了，这不还有老黑吗，还有赵立冬，总会有办法得。” “刘强啊，他你们就别指望了，他就是一个亡命徒，心里变态，最后事情还是要落在赵立冬身上。” 冉雅彤忍不住抱怨：“所以啊，您现在知道王英纵的老婆孩子消失，对我们造成多大麻烦了，这会上面催的那么急，我们没多少时间的。” “找，一定要找到她们，那个臭娘们带着个孩子跑不了多远。” “驴哥，我刚才外出打听了一下，现在警察都在找她们娘俩，我们这么跟警察对着干，能行吗徐老大也联系不上，兄弟们饥一顿饱一顿，天天窝在这个破地方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破旧的出租屋里，七个造型各异的男人，围在一个小方桌上，吃着方便面，聊着天。 被称作驴哥的就是徐江的手下，本命刘大壮，外号疯驴子。 别看他其貌不扬，瘦削脸儿，爆炸的发型，可配上不羁的表情，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好惹的气质，还有那两只露出凶光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 说话的是他的小弟，外号叫三宝，乍一看挺老实，可那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给人很精明的感觉。 疯驴子环顾一圈，咬着牙，说：“兄弟们看的起我，那我必须要给兄弟们博一场富贵，你们放心，这次找咱们办事的来头很大，只要做好这一票，钱、女人，要什么有什么。” 三宝舔着个脸，凑了过去，问：“驴哥，到底是谁啊？” 疯驴子瞪眼，“忘了怎么教你的，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我不说，你就少打听。” 三宝诺诺低头，嘀咕道：“白金翰也被查封了，咱们的地盘全没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大买卖，还搞砸了。” 他抬头认真的说：“驴哥，我总觉得最近咱们时运不济，碰到脏东西了，要不咱们去庙里祈祈福，去去晦气。” 此言一处，另外几人都露出意动之色，包括疯驴子。 可他毕竟是老大，一巴掌打在三宝的脑门上，“滚蛋，哪来的那么多的脏东西。而且我告诉你们，我疯驴子天不怕地不怕，我要是发起疯，别说是脏东西，就是天王老子都要抖三抖。” “驴哥威武。” 几人也不管是不是方便面上劲了，老大喜欢吹牛逼，捧就完了。 叮铃铃，电话响了。 疯驴子指着几根火腿肠，还有半盆方便面，示意兄弟们吃好，就出屋了。 “喂。” “人找到了没有？” “快了，兄弟们一直在找，您放心，他跑不了。” “快点，我告诉你们，抓点紧，泰叔很重视这件事，找到人第一时间联系我。” “放心。臭娘们别让我抓住。” “行，那就这样，这件事过后，泰叔不会亏待你的。” 第178章 抓捕邱高达 刑侦支队安全屋。 屋内一共九人。 孟德海、王晨、安欣、李响、吴莲、小五，张彪、王英纵妻儿。 联合调查组虽然成立，可成分太过复杂，所以两位局长分头行动，一明一暗。 早在王英纵去自首的时候，王晨就安排吴莲24小时监视他的老婆，并在对方即将出走时，在火车站拦截住带回安全屋。 做这一切，除了要保护她们，就是要让暗中的人动起来。 这个暗中的人，就是六栋别墅的主人，还有陈泰跟京州的人。 鲶鱼效应，用一条鲶鱼把水搅浑，带动其他人，而这条鲶鱼，现在就是王英纵。 一个跨市、跨省的犯罪团伙，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就算搞定了赵立冬，沉寂几年，还是会再冒头，治标不治本。 除恶务尽，所以这次行动，代号大扫除。 字面意思，就是在京海做一次大扫除，把那些堆积已久的灰尘，全部扫除，还京海老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审讯赵立冬，只要赵立冬供出何黎明以及京州犯罪团伙，一切就能完成。 可无论是原着，还是跟赵立冬几次接触，王晨都觉得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直白点说，就是赵立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他就是为了保命在虚张声势。 这点判断，王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所以现在，不能让赵立冬开口，因为一但确认其手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暗中的黑手会快速销声匿迹。 到时就真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一切从赵立冬开始，也结束在赵立冬身上，有牵连的只是一些小虾米，真正的大鱼，一个都没有。 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刘志明的一席话，让王晨跟孟德海迟疑一会，可后来再次沟通时，王晨把对方只是想要试探自己底牌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孟德海的认同。 既然无法善了，那就搏一搏，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刘志明、何黎明、钱和平、张民言、陈泰、邱高达、赵立冬、京州犯罪团伙。 其中，钱和平、张民言、陈泰、邱高达、赵立冬，他们的联系颇深，也浮出水面，只要完善动机，再有证人指证，互相攀咬下，就能定罪。 这时，王晨走到黑板前，用记号笔标记一个点，说：“大家看这里，这里地形复杂，适合隐藏，如果我们把消息放出去，敌人就会因为跟我们抢时间而加派人手，这样可以让我们初步确定敌人都有谁，有谁从我们这里得知消息，又是谁在传递消息，具体实施是谁，就会很明朗了。” “这样我们的人手不够啊。”安欣说。 “我可以出勤。”张彪举手，近半个月，王晨先后给对方喝神经修复液，又是灵水灵果保障，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已经能正常办公了。 王晨摇头，“你就负责在安全屋保护她们俩。” “什么时候开始布控行动？”李响问。 王晨环顾一圈，点了点黑板上邱高达的名字，说：“先把他抓了，让他们少一颗棋子，再急三分。” 他看了看手表，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是向州。 “王队，邱高达要跑，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怎么办。” “带回市局，我马上就到。” “是。” 挂断电话，王晨笑道：“看，联合调查组就是一个筛子，我们才从顾梁嘴里撬出邱高达，人家马上就得到消息要跑。” “诸位，我先走，你们一会赶到，咱们好好问问这个邱高达，到底是谁啊，消息这么灵通，咱们好拜访一下，对。”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孟德海笑笑：“其他人收拾一下，出去兜两圈在去市局，注意控制时间，别被有心人注意到。” “是！” 监察处，审讯室。 王晨去市局就是把人提走，现在案件是联合调查组在调查，审讯自然也要会监察处才行。 可能是早就料到这一天的来临，邱高达表现的很平静，没有大喊大叫，说自己是冤枉的废话。 “说说，大晚上的干什么去啊，还带着行李，别说夜跑啊。” 邱高达低头用肩膀擦拭脸上的汗水， “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明白，王晨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到了现在，我让你说，就是看在咱们同僚一场，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应该跑了，你觉得我们不知道吗？” “老实交代你的问题，所有！！！” 邱高达已经懵了，更知道调查组已经从顾梁的嘴里知道自己，所以也不在狡辩，当场承认自己作风不检点，收受贿赂，是二十一号别墅的主人。 这些王晨都知道，他要邱高达说的也不是这些：“看来你还不了解，我给你一个醒，五月十七号晚，你在行动中匆匆离去，回到交警队删除一段视屏，又差人破坏当地路段的监控，说，谁指示你的。” 见邱高达张嘴想要辩解，王晨在次打断：“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撒谎说不知道，你可要想好，自己会是什么后果。” “顾景山，综治办副主任顾景山给我打电话，让我删除视频，其余的不用管，我照做了。” 王晨神色一喜，他就说顾梁这么跳脱，顾景山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要么就是隐瞒不报，要么就是切身参与了。 “现在，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从你如何被拉拢，又为什么给你别墅，一点点说。” 其实从联合调查组成立后，邱高达就知道，在想平安无事难了，可顾景山一直在安抚，说要跑就是自己暴露，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如今被抓住，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从如何被拉拢，又从照片指认服侍自己的四个美女，都进行交代。 至于为何会拉拢他这个交通大队长，自然是京海所有交通都归他管，可以磨灭一切犯罪痕迹。 第179章 持续抓捕 审完邱高达，调查组闪电出动，径直去了顾景山的家，把他从被窝薅了出来。 在其床头还有大量安眠药。 跟邱高达一样，他们两个约定好，邱高达一旦上车，就会报平安。 平安一直迟迟不报，也就知道是被抓了。 为了不遭罪，他选择自杀，可惜被王晨暴力出拳，捣在肚子上，又找了根水管插在喉咙里洗胃，如今除了虚弱点，没啥大事。 回到调查组。 王晨押着顾景山从顾梁的房间走过，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叔叔已经伏法，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 把顾景山安排进软包休息，当场提审顾梁。 这次提审，王晨没参与，而是冉雅彤跟一名组员。 冉雅彤作为主审，率先开口：“说说，你叔叔都被抓了，现在你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老实交代问题，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 “赵立冬，都是赵立冬指示我做的。”顾梁已经放弃挣扎。 “顾梁，现在请详细交代你自己的问题，你说这一切都是赵立冬指示你做的，你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比如录音，录像。” 顾梁摇头：“我没有赵立冬的录音，我只有资金往来的证明，每次的钱，都是王秘书给我得。” “也就是说，你只是因为王英纵是赵立冬的秘书，他给你钱，你就主观认定是赵立冬给你钱，但是你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这样吗？” 顾梁急了：“王秘书给我钱干什么啊，那肯定是赵立冬授意才能给我啊。” “我现在问你，你是不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钱是赵立冬给你得，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 “好，既然你说你有资金往来证明，现在请你详细说出资金数额。” 顾梁的级别只知道别墅里的三个人，既是邱高达、顾景山、赵立冬。 这个时候，他的所有作用已经发挥完毕，剩下的就是交代犯罪事实，等待最终审判。 而他的罪行有、教唆杀人、私运人口、受贿、行贿等多项罪名。 另一边，王晨再次提审王英纵，这次的搭档是一名刘志明的下属。 “王英纵，现在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你回答，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们也会根据你的口供，酌情向法院求情，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 王英纵推了推眼镜。“我家人呢，不是说好我让我见我的家人吗？” 王晨不理，继续说：“现在有人控告你指使杀人、交易人口、袭警、收受贿赂、包庇黑恶势力，间接腐蚀他人，你有什么疑问吗？” 王英纵缓缓摇头。 “很好，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买通顾梁，亦或者是经受了谁的指使。” “没人指使，我买通顾梁是因为顾梁有一个叔叔是综治办副处长，所以我以现金的方式对其进行贿赂与拉拢。” “好，那就说说你是如何买通顾梁，如何交易，交易了多少次，每次花多少钱，总额是多少。” 王英纵想了想，伸出双手，“现金，全是现金，最开始的我记不清了，拉拢顾梁已经近四年，一共进行七十二次交易，每次十万，共720万。” “你为什么要拉拢顾梁，亦或者说，拉拢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还有你们每次交易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希望你如实交代，还有赵立冬在这其中，起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没有作用，赵立冬完全不知情。” 王晨拍桌，怒喝：“你撒谎，口口声声说家你的家人才会说实话，你就算保持沉默也比满嘴跑火车强，你就是在耍我们，我告诉你，邱高达、顾景山已经被抓捕归案，你的作用在一点点降低，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你知道吗。” 王英纵刚想张嘴说话，王晨已经先一步打断，“把人带下去，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让别人说，我倒要看看，一锅端了你们，到时候你怎么办。” 王晨说完，径直起身离开，看都不看一眼王英纵。 出了门，他嘴角勾起，很快隐去。 这回有些人该急了。 王英纵现在的心里防线越来越弱，随时都可能全盘吐出，想要阻止王英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他老婆孩子找到，进而威胁他。 有人可能会疑惑。 顾梁、邱高达、顾景山都被抓了，还要王英纵守秘有什么用？ 不一样，王英纵作为赵立冬的贴身秘书，是可能做到常人说的‘二号首长。’ 就跟古代皇上身边的九千岁一样。 他们完全有能力迷惑大臣，狐假虎威的发号施令，所以王英纵很重要，是赵立冬最后一道防火墙。 假入王英纵死了，那么赵立冬脱不了干系，但是王英纵主动认罪并把犯罪事实如数家珍，是可以成为主谋的。 所以，他们很怕王英纵失言认罪。 只要王英纵认罪，赵立冬就会伏法，那么赵立冬身上的证据跟一切，全都可能会真相大白，至于赌赵立冬身上没有实证，这种事，没有人敢赌。 王晨要是参与的话，他也不敢赌。 压走王英纵，紧接着就是顾景山。 跟审讯旁人不同，王晨先是给顾景山倒了一杯绿茶，和声说：“喝点暖暖胃。” 顾景山双手捧着，珉了一口，“谢谢” 王晨一脸感叹，“你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无所畏惧才对，说真的，现在审讯你，我没打算能问出任何东西。” 顾景山自嘲一笑，眼底露出一抹傲然之色。 既然一切算计成空，就要保持最起码的体面，这时自己最后的坚持，可惜没死成。 这时，王晨再次开口：“这次叫你来这，主要是我想跟你聊聊。” 顾景山嗓子沙哑，“聊什么？” “算是请教，我很疑惑啊，你为咱们京海的发展可谓是贡献半生，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我想你那时应该跟我一样，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好，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初心，以后呢，是不是我也会这样，我惶恐，迷茫，所以来请教你。” 第180章 最后两栋别墅 顾景山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年少轻狂逐梦，简单而纯粹。 何时变得功利，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名与利。 信仰、坚持、在旗下的誓言如跑马灯一样自脑海闪过。 就如同现在的王晨一样。 顾景山笑笑：“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不过我觉得，如果你跟我一样的话，你的落幕应该会跟我一样，不会让旁人来审判，而选择自我了断。” 王晨很认同的点头。 顾景山，综治办副主任，年轻时，遭遇京海发洪水，指挥着其他人，奋战在一线七天七夜，差一点就死在那次洪水中。 这种人，你说他年轻时没有坚持，说不通。 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年轻时的顾景山是有的。 就跟现在的王晨一样，无论是谁，都要追查到底，决心是一样得。 王晨再问：“那你觉得，如果我以后也会遭遇，跟你相同，同样没死成，坐在这里，我是说还是不说？” 顾景山沉默了。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缓缓道：“想问什么，就问。” 王晨摇头，“想说什么你就说，我相信，你的骄傲跟坚持，不会说假话至于你不想说的那些，我就是在问，也问不出来。” 顾景山怔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感动。 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遇到一个完全懂自己的人。 过往不提，就说十九号别墅。 顾景山就是十九号别墅的主人，他被拉下水，完全就是因为顾梁，家贼难防。而且特别狗血。 顾梁打着给叔叔顾景山过生日的名号，给他叔喝高了，然后派了两个妹子帮顾景山被动玩了一次双飞。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船。 王晨问：“你是说，除了那一次外，你个人从没去过十九号别墅对吗？” 顾景山点头，“我觉得对不起亡妻，也对不起我儿子，我想过要向组织坦白，可我却没有那个勇气，说来可笑，我有自杀的勇气，却没有坦白的勇气。” “那是谁指示你去通知邱高达，让他销毁监控视频的呢？” “我不知道，一个陌生号码，声音也是伪装的，他知道我所有事，然后用这个威胁我，我不得不照做。” 王晨能看出顾景山没有撒谎，而且前后一对比，如果真的确认顾景山是被顾梁拉下水，就能证实。 也就是说，案件到现在，线索从顾景山手中断了。 不对，没有断。 顾梁。 既然有人知道顾景山的一切，那么一定是顾梁说的。 他除了会跟赵立冬说，很有可能跟另外一个人说，一直隐瞒不说，就是怕自己拉顾青山下水这件事被王晨知道。 等送走顾青山，王晨失笑，自己还真的小看了顾梁，这是一个狼灭啊，为了上位，竟然连叔叔都不放过。 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半个小时后，王晨玩味的看着对面坐立不安的顾梁。 他冷声说：“你觉得你叔叔顾景山有没有交代自己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顾梁眼神左右乱看，闪躲着不敢跟王晨对视。 王晨猛地一拍桌子，怒斥：“你可真行，真是你们老顾家的好榜样，为了怕你叔叔顾景山寂寞，你还给安排了，怎么的，大孝子，好侄子你自己犯罪还不够，竟然拉你叔叔下水，你还是人吗。” “不怨我。”顾梁大叫，“不怨我。” 他声音越压越低，“自从我婶没了，我叔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就是看着难受，我是好心。” 王晨：“” 长见识了，这真是新时代好大侄，忧人所忧想人所想，真刑。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照你这么说，是不是顾景山还要感谢你的贴心啊，感谢你为他着想啊。” 不等顾梁说话，王晨再拍桌子。 这一会他都不知道拍了多少次桌子了，都快拍成本能了。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代你的问题，为什么别人会这么了解顾青山的事情，这件事你跟谁说过，老实交代。” 顾梁一听自己还有机会，马上开口：“赵立冬，我跟赵立冬说过，还跟王英纵说过。” “还有呢。” “没了。” 王晨眼神不善的看着顾梁，“我说没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是，那你就拦在肚子里，一辈子都别说了。” 顾梁哭丧个脸：“没了，真没了，我就跟他们俩说过，我知道你想问我一号别墅跟九号，十一号别墅是谁，可你想啊，就我这级别，我也够不着啊。” 王晨反问：“你够不着，谁能够得着？” “赵立冬，王英纵，还有陈泰那个老家伙，福泰小区就是他们开发的。”顾梁说完眼睛一亮，“我举报，我举报陈泰，他绝对有问题，我怀疑十一号别墅就是他自己。” 完了。 当顾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晨就知道，顾梁是真不知道另外两个别墅是谁。 王晨现在怀疑的目标是张民言跟钱和平。 现在不记名的别墅就剩下两栋，一号别墅大概率是何黎明，三号别墅赵立冬、十九号别墅顾景山、二十一号别墅邱高达。 就剩下一个九号别墅、十一号别墅。 如今知道这两栋别墅信息的，除了赵立冬跟王英纵，应该只有老黑了。 王晨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身旁安欣顶着黑眼圈，挥了挥手，让人把顾梁带走。 出门聚在一起开会。 安长林率先发现：“同志们，辛苦了，我们联合调查组的成果非常喜人，可以说是取得了重大突破，给自己点掌声。” 掌声雷动，组员们笑容满面。 联合调查组成立两天，就确定了三个别墅的主人，可以说成果喜人。 别管是司法还是其他人，这都是履历与政绩，以后在酒局都能跟人吹嘘，在调查组的英明神断。 别说审不是自己审，抓不是自己抓这件事，重在参与。 保障后勤，也是功绩。 嗯，旁的不说，调查组的会议室上，从来没少过华子，可劲抽，随便抽。 第181章 钓鱼 翌日，审查报告在刘志明上班的第一时间就摆在他的桌面上。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晨敲门进屋。 刘志明先是一阵夸赞，肯定了昨晚的工作，又嘱咐其抓紧查清剩余三栋别墅的主人，务必一网打尽。 “对了，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调查组有没有什么困难，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市委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王晨想了想，说：“昨天在审问顾梁时，他说十一号别墅是建工集团董事长陈泰，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考虑到福泰小区就是建工集团的名下产业，我在想，咱们要不要把陈泰叫过来询问一下。” 刘志明露出为难之色，很快点头：“那你就去走访一下，不过要注意态度，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时候，陈泰跟建工集团，毕竟是我们京海的名企，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要求解决完，刘志明询问案件难点是什么，卡在什么地方，突破了谁，就会解决一切。 “找到王英纵的老婆，让王英纵说出实情不再顶罪，赵立冬就会伏法，一旦伏法，为了逃避死刑、甚至减刑，他就会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吐出来。” 刘志明恍然，“也就是说，只要找到王英纵的老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没错。” “那他老婆在哪，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晨露出犹豫之色。 “怎么，有顾虑，不能说，没关系，别有压力，我就是随便问问。” “您说笑了，您可是调查组的组长，说出来您别笑，我不说是觉得消息不准确，面对您，我压力有点大，不敢无中生有。” 刘志明笑着摇头，“你啊，滑头，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畅所欲言，随便说。” “比利巷，我的线人发现有一个外来母子，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准备去一趟，亲自确认一下。” 知道刘明志跟何黎明的关系，这个局就是为了揪出幕后之人。 至于刘志明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打出去，只看他自己。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外面已经有技术部门覆盖，只要这个电话打出去，追踪到后，一切陈安落定时，少不了判他刘志明一个包庇罪。 其实对于这一点，王晨没有抱太大希望，刘志明要是真的犯傻，自然皆大欢喜。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都喜欢纵观全局。 刘志明向自己摊牌，紧接着直接放权，什么都不做，目的是什么？ 第一，告诉王晨及孟德海，身后的人我认识。 第二，我要保，可我没法说，现在我告诉你们了，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三，施压，用职务施压，横亘在两者之间，如果你们以后不想在京海混了，那你们就办。 这次告诉刘志明，就是一次尝试，如果刘志明什么都不做，可能，何黎明真的动不了了。 现实如此，人要认清现实，只要这次刘志明什么都不做，就是王晨想动何黎明，孟德海跟安长林都不会答应。 至于王晨为什么觉得没希望还要尝试，就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最起码，自己努力过。 至于会不会把刘志明得罪死，王晨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 正义不是人情来往的工具，正义不能讨价还价，正义不能妥协。 王晨无法像安欣那样百分百坚持，最起码能坚持百分之九十，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离开办公室，就被安长林交到办公室。 “安叔，怎么了？” “说了？” 王晨点头。 “糊涂，你当刘志明是傻的，一个子虚乌有的情报就会让他上钩？” “我准备去一趟，然后去安全屋接到两母子，亲自跑一趟，压回来。” “又拼命，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安长林沉声说：“只要确认消息，他们必将狗急跳墙，听我的，直接押回来得了，没必要犯险。” “安叔，那赵立冬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在手，就靠指正，以何黎明的能量，根本不会有事。” “屁话，你还没审呢，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证据。” “您忘了我可是心理学博士，他就是在虚张声势，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没有。” “好，就算没有，可只要赵立冬开口，就算无法直接定罪何黎明，引起上面的注意后，何黎明以后也算完了。” 王晨笑笑：“安叔，您让我为那些受害人在拼次命，不然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辞别安长林，王晨一人出发，一个人都没叫。 如果刘志明不打电话，就是白跑一趟不会有危险，这个电话打出去，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既然是他王晨自己要坚持，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独自面对可能到来的枪林弹雨。 比利巷，年代悠久，从上向下观望，就像是一块豆腐，被横七竖八胡乱切割，充满了时代的痕迹，复杂地形却有着独有的层次感，过道纵横，九转十八弯。 抵达后，脚踩青石路，左右是灰黄墙壁，还有夹出的一路青苔，漏出的一枝绿树。 行进半程，进入小巷边缘的老房子里，吴莲头上裹着头巾，怀中抱着一个布娃娃。 “其实你不用来的。” “我不来，这出戏你怎么演？” 见王晨还想在说话，吴莲挥手打断，“别婆婆妈妈的，说，要我怎么做。” “等。” “等？” 王晨找了窗沿边的凳子坐下，养精蓄锐。 安长林说的很对，仅靠一个子虚乌有的情报，不能让刘志明冒险，必须要在合适的时间，把消息传出去才行。 半个小时后，王晨拿出电话打给安长林：“安局，我发现了王英纵的妻儿，正在说服对方，很快就会回监察处。” “尽快回来，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见吴莲一脸探寻的模样，说：“好了。坐下休息会。” 别说，绣花头巾还挺适合吴莲的，有种三十年代花姑娘的感觉。 感觉独处在一起不说话很尴尬，王晨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他的本意是博美人一笑，没想到却挨了一记小拳拳和好几个白眼。 “要是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没人怪你。” 第182章 误会，都是误会 “你希望他们来吗？” 房间，吴莲轻轻的问。 警察不容易，全靠精神粮食在支撑。 前段时间一个电影上的台词不是说了吗，一个月几百块，玩什么命啊。 对手的能量那么大，抓到了，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吗？ 这个世界的坏人是抓不完得，到了眼前就抓，没有就不抓，人总是要生活的。 现在呢，设计引敌人过来，就俩人，能行吗。 王晨反问：“你呢？” 吴莲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不能让你一个人来，不能让你孤军奋战，我们可是战友，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一定要站出来。” “谢谢。” “谢什么，上次在三号别墅，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就当还你了。”她说的是自己受伤，还有最后出现的几个枪手，“你还没说呢。” “当然。”王晨轻笑：“你觉得什么是警察？人民卫士？” 不等她回答，继续说“其实我觉得警察跟战士一样。既然是战士，那就纯粹一点。要是连我们都怕了，那些普通老百姓呢，他们怎么办。” 这个回答，不能让吴莲满意，就是觉得有道理，可说不到心坎里。 看出吴莲的不以为然，王晨掏出手枪，递到吴莲的眼前。 “你第一次配枪的时候，什么感觉？” “兴奋，威风。”吴莲笑了，她笑的很好看，洁白的牙齿，像贝壳一样。 “后来呢？” “后来觉得很麻烦，训练时带枪很累的，尤其是跑障碍的时候，我最不愿意带枪了。” 王晨点头，把枪收回腰间，说：“我说点自己的感悟，不一定对，你要不要听？” “你说。” “暴力。说不过、讲不通，各持己见的时候，就用枪声回答。” 吴莲懂了，他明白王晨想要说什么了。 当你身穿警服，不被理解，不被认可时，你只要严守法纪，对那些想要拉拢你，试图同化你的人开枪就好了。 因为这个权力是在成为警察的那一刻，由千千万万的人民赋予得。 所以，不需解释，不需害怕，锁定要害，默数123，开枪。 她眼神绽放出摧残的光，“你说得对，无论他们是谁，有多大能量，有多少人说清，有多么危险，开枪，用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向他们开枪。” “别说我不带你们发财，老板说了，抓住那个臭娘们，赏一百万，谁抓到就是谁的。” 疯驴子站在大石头上，面前是三十几个小弟。 他意气风发，给小弟们灌鸡汤。 为了给新老板留下一个精名强悍的印象，这次疯驴子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只要是他觉得可用的人，全都叫上，就为了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给陈泰递出一个完美的投名状。 “三宝，你带兄弟们去后面堵，给我一点点找。记住咯，就算是一只苍蝇，都给我把裤子扒了分分公母。” 与此同时，巷外靠北的七层楼顶，两个水电工打扮的男人，趴在楼顶，手中赫然是一把军用狙击枪。 对于两人来说，下面的几十个人，都是用来把王晨逼出来的诱饵而已。 只要王晨露头，暴露在枪口下，就会被一击毙命。 一帮人乌泱泱得进入小巷，引起一阵骚乱，买菜遛弯的人，匆匆回家，紧闭房门。 这时，有眼尖的人见到一个身子挺拔的年轻人，拉着一个裹头巾的女人急匆匆向外走。 这个奇怪组合，很快引起疯驴子等人的注意。 “喂，前面那个，给老子站住。” 不喊还好，一喊，王晨拽着吴莲撒腿就跑。 疯驴子连忙追了过去，边跑边喊：“别跑，小臂崽子你给我站住还跑，三宝，去侧面堵他，玛德别让我抓住你，让我抓住你，你就遭老罪了。” 楼顶，观察手开口：“找到了，两点钟方向，距离四百四十米，风速46” “目标已发现。” “目标混在人群中无法锁定。” 狙击手说：“不急，在等等，等他们停下来。” “目标速度变缓。” “目标进入视线死角。怎么办。” 狙击手沉稳开口：“等。” 小巷，疯驴子弯腰大喘气，指着被堵在死胡同的王晨两人，狞笑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我说没说过让你站住。” 王晨缓缓转身，晃了晃脖子，“疯驴子，你胆挺肥啊，连我都敢追。” 疯驴子瞪大眼睛，“条子。” 什么情况。 自己不会是喝大了还没醒酒，自己竟然追着刑侦支队长满街跑？ 开什么玩笑，你回个头，表明身份，谁追你谁是你孙子。 还有，电话里不是说的很明白，是臭娘们跟姘头私奔吗？ 难道臭娘们的姘头是王晨？ 这不扯犊子呢吗。 疯驴子脸色疯狂变换，看了看手中的片刀，又看了看王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很从心的说：“王队，我说我今天喝大了，耍酒疯呢，您能放我一马不？” 按理来说，自己这面三十几个人，对面才一个，吐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可那是针对普通人，王晨是普通人吗，在他们这些小混混眼中，王晨就不是人。 先是去大成街一人挑了刘秃子，不对，现在叫独臂刘了。 又是别墅枪战，杀了个三进三出。 当然，这些有点远。 可自从王晨当上支队长，联合扫黑办天天扫黑，在做的三十几个人，就没有几个没被王晨收拾过的。 没看见小弟们的武器已经扔地上了，腿肚子直抽筋吗。 王晨一挑眉毛，“别废话，靠边站好，抱头蹲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疯驴子不干了，歪着脖子，“王队长，都是道上混的，再说你也没什么损失，你别欺人太甚。我这帮兄弟” 他回头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见一种小弟已经非常整齐的蹲在墙边了。 疯驴子话锋急转，“我这帮兄弟绝对配合警察，我也配合。”说着蹲在三宝旁边，一声不吱。 王晨轻哼，向疯驴子那边走，同时也走出死角。 第183章 背刺 楼顶，狙击手严阵以待，准星就在疯驴子前方三米，也是王晨出现后露出全身，狙击的最佳位置。 只要王晨走出死角的一刹那，就会毙命，这一点，两人非常自信。 这时，王晨的脚迈出死角，狙击手需压扳机，慢慢蓄力。 时间变慢，空气仿佛都安静了。 王晨脚步迈出，全身肌肉绷紧。 时间差不多了，疯驴子都到了，枪手要来，也会来的。 比利巷是事先选好的位置，这里全是平房，不算近战，唯一适合狙击的位置就是靠背的居民楼，那个位置从上往下看，可以一览整个比利巷。 而他现在所占的位置就是唯一的死角。 可能是心理原因，他全身汗毛倒竖，大脑阵痛，太阳穴鼓胀，持续预警。 他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很快化作坚定。 不疯魔不成活，只要枪响，就是重大案件，就会一查到底，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不就是赌命吗。 今天就赌了，就赌他打不中自己。 成了，无论是何黎明还是刘志明，全都服罪，失败没有失败。 王晨豁然抬头盯着疯驴子，残暴凶狠的眼神把他吓的一个激灵。 霎时间，王晨动了，他右脚全部迈出，落地时全身发力，以右脚为中心点，狠踩地面，骤然一跃，跳了出去。 空中，王晨全身蜷缩身体。 吴莲一脸担心。 王晨视死如归。 疯驴子等人瞪大眼睛。 ‘砰’的一声，疯驴子被王晨砸倒惨叫。 王晨倒地快速卧倒，藏在一颗青石后。 他微微抬起头，又快速蹲下。 王晨：“？？？” 枪手呢，枪声呢，怎么没响？ 难道没来？ 不可能啊，不来抢手，就这些货色，还想从自己手中抢人，这不痴人说梦呢吗。 又等了一会，确认没有枪手后，王晨站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觉得枪手可能就在这些人当中。完全没注意这些人全都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好家伙，一会嘣一会跳的，跟唱大戏似的。 怎么事，是不是多动症？ 要不是王晨太恐怖，他们不敢笑，肯定已经笑翻盖了。 “刘大壮，你过来，给他们搜身，一个个搜，快点。” 疯驴子揉着胸口，脸色黑的吓人，偏偏还不敢不照做。 踏马得，出门没看黄历，碰这么个神经病，以后见到徐老大一定要好好说说。放弃，这货就是个疯子。拉拢不了的。 瞧瞧，这不就犯病了吗。 唉，徐老大不在，自己都被这王晨欺负成什么样了。 想徐老大的第十七天。 还有陈泰，你大爷的，让我碰上王晨这个煞星。 “快点。磨蹭什么呢？” “来了。” 疯驴子走到最前面，挨个给他们搜身。只要有人反应稍微慢那么一点，上去就是一脚。既提高了效率，也发泄了焦虑，一举两得。 每每想到刚刚这帮货先自己一步蹲墙角，就感觉浑身气血翻涌。 竟敢背刺自己，一群白眼狼。 “快点，磨蹭什么呢，赶紧站起来。”疯驴子说着，抓住混混脖子上的金项链，一把扯了下来。 “看什么看，王队长都说了，一切可以物品都要上交。” 楼顶，王晨仔细寻找，寻找到最佳位置，而后往地面上喷用磷光粉。 他瞳孔骤然一缩，很快，两个人形印迹浮现了出来。 来了。 可为什么没开枪？ 谁阻止了他，为什么要阻止？ 是因为知道在比利巷的不是王英纵的老婆吗？ 可是，这个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安全屋的事情只有那么几个人，孟德海、安长林、李响、张彪、安欣、小五、吴莲、向州。 吴莲跟自己在一起，没有时间向外传递讯息。余下的就这几个人。 到底是谁？ 王晨一脚踹飞旁边的砖头。 这一刻，愤怒与失望快把他淹没。 被背刺了。 经历过这么多，多少血与泪，多少生与死。几个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他不想怀疑自己人，可这一切都表明，有人告密了。 想想看，疯驴子负责引出自己，杀手伺机而动，如果不是有变故，收到准确消息，怎么会突然收手。 王晨四下寻找，最后从农场里拿出一个麻袋，将磷光粉擦掉。 他用力的擦拭，一点点地擦着，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可能是怕自己危险，怕自己出事才说得。 不管是谁，无所谓了。 案子他不想查了，查到最后又能怎么样，查他个众叛亲离吗？ 但，这个告密者，一定要查清楚。 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未来，他都要确定，这个叛徒，到底是谁。 思绪万千，理不出个头绪，巨大的疲惫感直充脑门。 正义！ 志同道合！ “去踏马得。” 下楼，吴莲上前，问：“怎么样，有没有痕迹？” “没有。”王晨爽朗一笑，“算他们走运，走，回安全屋，把王英纵的老婆孩子带上，去监察处。” “可是，这样证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想什么呢，当然是摇人一起护送啊，放心，我抽调了20个警力，没人敢动手的。” 吴莲一怔，她还以为王晨不死心还想在来一次呢。 果然，自己的支队长，还是跟以往一样，把群众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那疯驴子他们呢？” “带回市局，问清是谁指示的，该抓抓该判判。” 吴莲点头，连忙去安排。可能是错觉，总觉的王晨好像心情不太好，不过也正常，没抓到人，难免会暴躁了些，没对自己发火，就应该庆幸。 哼，装的真假。 “喂，老板。” “没被人发现。” “没有。” “好，到老地方，会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下电话，赵瑞龙冷笑。 他现在人在京州，对于京海，现在不适合去。 他已经听说，京海有个疯子支队长，做事不管不顾，逮谁咬谁。 自己的手下乌鹏都栽了。 本想着一劳永逸直接解决了王晨，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个套。 不过不管如何，事情能解决就行。 他看着手中的照片，里面赫然就是王晨。 他比划个开枪的手势，对着王晨的眉心。 ‘砰’ 一把将照片撕碎。 “孙子，算你命大。” 第184章 开机密码 带着王英纵家属回到了监察处。 走到座位前，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去准备一下，安排他们见一面、叙叙旧，还有赵立冬，一会也要提审。” 王晨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同时感染了其他人。 太快了。 困扰这么长时间的案子，马上要结束了。 王晨的办案速度，着实有效率。 王英纵见到老婆孩子安全的那一刻，就承认自己不是主谋，只是被推出人前的一颗弃子。 至于另外两栋别墅的主人，他也直言，分别是钱和平跟张民言。 钱和平还好，张民言犯罪，冉雅彤无法接受。 他无法把记忆中公正无私的检察长和玩弄女性为乐的罪犯连在一起。 至于是谁让他认罪并给出承诺照顾其老婆孩子的，也是张民言。 王晨收起本子，看着王英纵：“接下来你的归宿会交由法院审判，不过我会把你的表现呈报给法院并申请为你减刑，相信你就算无法陪伴，但是可以见证你的孩子，长大成人。” 王英纵起身，给王晨鞠躬，一切都坦白后，他直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直袭心头，真诚的说：“谢谢。” “带走。” 王晨说完，看向身旁的冉雅彤，“抓张民言，你是要回避，还是亲自去一趟。” “你说呢？”冉雅彤反问。 “去，逃避没有任何意义，而且由你抓捕张民言，应该也是张民言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 王晨点头，把冉雅彤放在这次联合调查组里，算是双重保险，一是可以用亲情获取一些情报，二是在无法反驳败北的时候，可以被冉雅彤亲自抓捕，也算有始有终。 张民言培养冉雅彤，完全是按照自己年轻的时候培养的，那个正直、热血、不畏权贵、无惧生死、没有一丝杂念的检察官。 冉雅彤红着眼圈，径直出门，带人去抓捕张民言去了。 案件审到这里，六栋别墅的主人，抓到了五个。 审讯赵立冬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抵赖，只能承认自己是别墅的主人，拉帮结派，走私人口，可对杀人什么的一概不认。 更没有招出何黎明。 赵立冬很能抗，到了这个时候，没有放弃，还留有后路，因为只要不承认杀人，就不会判处死刑。 这个结果王晨无法接受，他必须要让赵立冬认下所有罪。 就算不能扳倒何黎明，也要把一切搞清楚，还所有受害人一个真相。 王晨漫步走出监察处。 这时，天空乌云翻滚，下起淅沥沥的小雨。 他没有开车，就是走在街道上，淋着雨，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既然现有的线索不能判赵立冬死刑，那么就找那些自己还没有侦破的疑点。把一切推到重来，逆行推算其中的因果关系。 一切的结果，必定有一个起因。 这句话听起来像句废话，其实也确实是句废话。 但，不能否认，这是真理，无法否认的真理。 说到起因，就不能不提祁念念。 案件从祁念念的死开始，直到现在，牵扯出这么多人和事。 当日荒楼中，徐雷当场承认祁念念是其亲手杀死的，可他却没有说出控制祁源源的方法。 一个胳膊脱臼都不会喊疼的女孩，到底为什么会跳楼。 拿出手机打给向州。得知对方在分局，打车去找对方。 见面后，王晨找到当日跟张明伟一同出警的同事，单刀直入，问：“124案件，当日我跟曹闯下楼后，你们都聊了什么，我希望你在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说完，保证道：“我三番两次的询问你，说明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计较，同时我还可以跟你一个承诺，如果因为你的情报帮助我们破案，我可以把你调进市局。” 民警太忙了，整天跟群众打交道，就是家长里短，机会少事情多，有点能力的，都想调走。 王晨见对方眼中露出意动之色，说：“反之，如果让我从别的地方查出来，你小子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民警一脸为难，咬牙说：“其实当时也没说什么，就是看那长廊的护栏有点破旧，说，这要是发疯跑，不直接掉下去啊。” 王晨冷声说：“不要加自己的修饰词，原原本本的复述。” 民警正色，站起身，指着远方：“栏杆太矮了，源源这么大孩子能爬上去。别想不开跳下去就麻烦了，记一下。” 他说着苦着个脸，“我们就是正常聊天，谁想那小姑娘直接跑了上去，多冤啊我们。” 王晨问：“还有呢？” “没了，真没了，当时我都吓傻了，我感觉嘴都开光了，事后我们也是怕担责任，才不敢说的。” 王晨继续问：“当时的语速，声音大小，有没有什么不同。” “前面正常说话，后面声音很小，可能是怕小姑娘伤心。” “屁个伤心。”王晨指着他：“现在我非常确信我们市局的警务招人系统没有问题，因为他知道你不适合做刑警，他们做的非常对，你就是个榆木疙瘩。” 王晨被气的直迷糊，转身就走。 向州连忙起身，“前辈，张大妈的猫又丢了，你赶紧去帮忙找找，我先走了。” 刚出门，就见王晨在等自己，向州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 “向州，你要赶紧来市局了，在跟他们在一块，作为警察的敏锐洞察力全都会丢干净，回去我就打报告，你准备一下。” 向州惊喜的问：“不要考试了？” “你抓了邱高达，立功了知道吗，特招。” 向州连忙敬礼：“谢谢王队。” “行了，我先走一步，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通知。” 回到市局，把向州掉入市局的报告递给孟德海。 孟德海记得向州，直接盖章。末了询问一下调查组的进度。 得知赵立冬已经伏法，但没有承认杀人，拍了拍王晨的肩膀，让他不要太在意。 王晨没说什么，聊了两句离开，下楼把文件交给小五，让她下发分局，让向州上市局上班。 他自己则径直去了第一医院。 有些事，必须要当面见到祁源源才能搞清，这个时候突破口就是祁源源。 怎么就让跳就跳呢，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关键词。 只要找到关键词，直白点说，就跟开机密码一样，有了密码，就能操控祁念念。 第185章 关键词，找到了 第一医院。 祁源源如往常一般，坐在床头上看电视。 画面里，孙悟空正在跟龟仙人对波。 王晨站在门外，身边还有专门照顾祁源源的护士，“她怎么一直看七龙珠？” “喜欢，医生说源源的童年很不幸，内心渴望将欺负自己的坏人打飞，所以特别喜欢看七龙珠，每天准时准点看，一天不落。” 护士小声说：“你别打扰她，这个时候她谁都不理。” 王晨点头，同时在思索护士说的话。 自己虽然说要照顾祁源源，不过这段时间太忙了，难免有些生活细节会遗漏，请的护士是24小时照看，知道一些自己平时发现不了的小细节。 比如刚刚护士说的童年不幸，医生既然说了是渴望把坏人打飞，那么坏人是谁？ 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还有没有别的生活细节，还有对外界的反应，有没有改善。” 护士摇头，“除了叫源源会笑一笑，没有别的反应。” 看出王晨眼中的失望，护士连忙解释，“不过源源很乖。” 有些事说的轻松，做起来却很难，比如说面前这个男人，工资基本上全都给源源交了住院费。 警察嘛，匡扶正义可以理解，可人总是要生活不是。 “其实，源源已经没有问题了，剩下的需要慢慢疗养，这个时间应该也是以年来计算的，所以你可以把她接回家，我们都知道，你们警察其实也赚不到多少钱的。” 她继续说：“要是怕外人说闲话，你可以申请领养她，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这孩子已经很可怜了，让笑就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知道拒绝。” 年轻的护士，望向房间，眸光满是心疼。 王晨挠了挠头，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自己孤身一人，天天也不着家，接回去谁给小姑娘做饭啊。生活问题没办法保证啊。 还有一点，案件没有完全告破，万一是有什么自己疏漏的地方，接回去让小姑娘一个人在家，那不是招贼呢吗。 总的来说，接回去可以，但不是现在，而是要把祁念念的死因完全搞清，确认在跟祁源源没有关系后，才能把人带回去。 “你放心，我跟源源承诺过，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那就好，那你在这，我先走了。” “等等。”王晨突然叫住对方，问：“你刚刚说什么？上一句。” 护士想了想，“我说，你可以申请领养她，源源多可怜啊，让笑就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知道拒绝。” “从不知道拒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对谁，我的意思是，是针对某个人，还是所有人。” 开什么玩笑，一个走路都要拽着，啥都不干的女孩，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出王晨的认真，护士不确定的说：“应该是我跟她熟悉了，才会这么听话的。别人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记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你言听计从的？” 护士想了想，大约在三天前，自己像往常一样照顾祁源源，那时候祁源源就坐在床边看电视，只不过看的不是电视，而是牙膏广告。 当时自己正在费力的帮源源穿衣服，里面的代言人说；笑的最彻底的时候，我的世界会变得无比灿烂。 “源源，抬手。” 祁源源呆呆的看着电视。 护士也习惯了，把手抬起，帮她穿衣服，“源源，你看大姐姐笑道多好看，你也笑一下，嘴张大一点，对，就这样，真乖。” 见祁源源从露出六颗小白牙，变成露出八颗，护士非常高兴。 “源源真乖，姐姐还有点事，一会再来看你，你自己玩。” “你是说，自从那时开始，源源就开始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漱了？” “也不是，就是让换衣服就换衣服，让吃饭就吃饭，不需要喂了。” 王晨了然，又问了一些祁源源的情况，让护士不要进屋。 走进屋子，从果篮拿出一个苹果让祁源源帮自己放到对面的电视剧旁。 然。 祁源源就呆呆的望着自己，像往常一样拉倒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手。 “源源？”王晨尝试叫了一下。 祁源源扯东嘴角，露出六颗小白牙。 这时，护士走进屋，同样是让祁源源拿个苹果放在电视旁，祁源源就照做了。 “” 王晨无语，围着祁源源转圈，四下打量。 自己说话还是没有反应，却能听进护士的话，到底是照顾的时间久了，有了感情，还是触发了什么开关。 “刚刚你说，当时你们正在看一个广告，把那个广告找出来。” 找到广告，播放时，王晨又试验几次，还是毫无效果。 想到刚刚护士的描述，提取出关键词。 源源、笑一下，嘴巴长大、对、真乖。 前后串联，前置、法令。 王晨蹲下身子，看着祁源源：“源源。” 祁源源笑了笑，露出六颗小白牙。 “笑一下。” 祁源源笑容扩大，露出八颗贝壳般的牙齿。 王晨指着电视，“去把它关掉。” 祁源源绕开王晨，走到电视旁，伸出食指戳在开关上。 王晨瞳孔骤然一缩，“回来。” 话落，祁源源又回到王晨身前。 “叫哥哥。” 祁源源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过了大约五分钟，王晨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哥哥”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源源是前置指令，‘笑一下’是正式解锁，就跟密码锁一样，只有同时输入两道密码，才会开启。 这种情况，王晨知道，在心理学上称作精神控制。 从古至今，精神控制一直都有，古代君王训练死士，就连二战时也有人用这种办法控制他人。 通常采用、语言、暗示、药物、电波控制，一系列规则、无能感、恐惧感、依赖感等等 无论是哪种办法，都是以附和自身利益奴役他人的一种手段。 “源源，你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一月九号，你在家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你姐姐是被谁欺负了，亦或者当时你家里来了谁，你认不认识。” 第186章 真凶找到了 “雨田！” 房间内，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不亚于一道惊雷。 不是因为雨田，而是因为祁源源确实知道。 怪不得得知祁念念不是自杀后，第一时间要灭口祁源源。 “源源，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非要笑一下才这么乖？” 祁源源停顿三分钟，才开口：“妈妈” 不是被徐雷训练的，而是因为童年，这一点确实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祁源源有严重自闭症，这一点是经过科学认证的，不像是后天培养。 王晨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手臂疼不出声呢？” “姐姐，不让说话，吵。” 王晨默然，这一点是自己没有想到得。 还不是徐雷，竟然是祁念念，原因竟然是嫌吵。 好狠心的女人。 一个让孩子多用笑容面对生活，一个却嫌吵，何其讽刺。 王晨脑海仔细梳理124袭击案的始末。 祁念念被他杀，祁源源亲眼目睹，为了将现场伪造成吸食毒品过量的自然死亡，留下了祁源源，而后为了保险，把控制祁源源的方法告诉了张明伟，只要被刑警发现异常，第一时间让祁源源自杀。 祁源源果然照办，让跳楼就跳楼，他们算到了一切，就是没有算到王晨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人救下。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曹闯以照顾孩子为由，让王晨把对方带出警局，而后半路用货车袭杀。 没想到王晨又躲了过去。 接连失利，还被王晨看到司机潘舟的脸，最后扯出了徐江、徐雷等一众人。 现在只要将所有涉案人员的照片拿到祁源源的面前进行确认就可以知道，谁是杀害祁念念的真凶了。 照片王晨现在没有，而且可能是久不说话的原因，祁源源一脸困顿，精神不集中，眼神都有些涣散。 精神控制的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其根本原因是对方大脑会分泌大量多巴胺，用以绝对服从命令。 王晨手里没有照片，也不急于一时，见对方累了，安慰两句后就离开了医院。 只要开口，接下来就好办了。 无论是照片指认，还是引导回忆，对王晨来说都不是难事。 病房外，王晨手中就是所有涉案人员的照片。 祁源源正在睡觉，王晨没有打扰。 马上，真正的主谋就会查清，案子也要告一段落。 可老话说得好，案子总有办完的时候，生活也会恢复平静。 但引蛇出洞自己已经把刘志明完全得罪死了，不仅是自己，就连孟德海跟安长林都会受到自己的拖累。 这一记背刺，虽然听不到枪声、见不到血，但却比见血还可怕。 最直白的就是何黎明跟刘志明没有倒台。 县官不如现管，刘志明作为纪委书记，得罪了他，以后怎么混官场。 还有省里的何黎明，两人可谓是强强联合，用正当手段对付自己，只要一句资历不够，还需多历练的话，就能把自己死死按死在原地几十年。 不说何黎明此刻如受惊的兔子，就说省里有孟德海的舅舅黄老盯着，何黎明不敢明目张胆的使坏。 但刘志明没人牵制，作为四大班子一把手，孟德海无法抗衡刘志明。 况且作为纪委书记，就是监管体制内的干部的。 破局，必须要破局。 要找一个人跟刘志明打擂台才行。 京都就不要想了，除非离开京海，不然山高皇帝远，暗中针对下，谁说话都没用。 王晨想了半天，最后发现，除了李康时，没人能跟刘志明打擂台。 可是怎么让李康时出手呢。 经过观察，李康时已经快跟成仙差不多了，而且老而不死是为贼，刘老生病这几年，就算突然痊愈，也失去了以往的威势。 没有需求，先天利于不败之地。 如今刘老已经无法在帮助李康时更进一步，李康时已经开始混日子了。 剑走偏锋、威逼利诱的小道不可取，说到底不能长远，最后终究会害人害己。 王晨想了半天，最终初步有了一点想法。 这时，病房响起警铃。 王晨起身进屋，发现祁源源想上厕所。 好家伙，上厕所都要打报告。 他好笑又心酸，心中决定这件事了，第一时间把人接走。 等祁源源从卫生间出来后，王晨把照片平铺在床上，让祁源源指认当时出现在他家的人。 当那只小手点在赵立冬的身上时，王晨心脏都快停了。 等了一会，他又把手点在徐雷身上。 询问两人来的先后顺序，得知是赵立冬在前，徐雷在后时，一切就明朗了。 虽然是两个人，但王晨可以肯定，杀人者，必然是赵立冬。 因为只有赵立冬杀人，徐雷才会晚来，反之绝对不会。 杀人犯。 赵立冬竟然亲手杀人了。 王晨心中冷笑，得知祁念念虐待祁源源后，对于祁念念的死，他不在抱有一丝个人感情，办案也纯粹是为了职责。 但赵立冬杀人不一样。 这回，天王老子都别想救他，一颗花生米必然要打在他赵立冬的身上。 王晨倒要看看，确认必死后，他赵立冬还能不能跟以往一样，泰然自若，从容面对一切。 离开医院，回到监察处。 见同事还在提审老黑时，径直去找安长林汇报去了。 别管老黑是不是精神病，确实是一个硬汉，不愧疯狗之名，审讯这么长时间，别说情报，就是一个字都没说过。 全程用眼神跟他们这些审讯者交流。 在这期间，怀柔、恐吓、共情、亲情，全都没用。 仿佛进了监察处，老黑的嘴巴除了吃饭，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了一样。 不想那些烦心事，王晨敲开了安长林的临时办公室。 “什么事？” “怎么了，安局，感觉您有些疲惫啊，没休息好啊。”王晨打趣道。 “别皮，这一天事太多，有点失眠。” “那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应该能治好您的失眠。” 王晨把祁源源开口，并指认赵立冬就在现场的情报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剂强心针。 “好，124袭击案的所有证据链条终于完善，这次赵立冬彻底完了。” 第187章 往事 考虑到指证没有认罪稳妥，针对赵立冬的审讯，在开始前，进行前期讨论。 目的就是让赵立冬认罪，并指证杀人现场，同时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把嘴里一切的秘密全都吐出来。 商量好后，开始确认审讯人员。 审讯人员一般分两人，分主审跟副审。 如果说联合调查组谁最了解赵立冬，应该就数王晨了。 所以主审这个位置，非王晨莫属。 大家都想争一争副审的位置，毕竟审讯前政法委书记，让其认罪伏法，不仅是政绩，也是吹嘘的资本。 所以，全都期待的看着王晨，包括那些凑数的科员。 如果是以前，王晨肯定选安欣。 但现在，在没有查清楚谁泄密前，他无法跟对方合作。 别说安欣不会告密，李响、小五、孟德海几人就会吗，现在事情发生了，在没有结果前，王晨谁都不想怀疑，谁都不会信。 “安局，让骆冰彤跟我一起，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生面孔，来给赵立冬无形压力。” 生面孔？ 其他人很想说，骆冰彤可是刑警，论生面孔，他有我们生吗？ 说，是不是看对方是个漂亮妹子，在搞特殊对待，你下贱！！！ 骆冰彤没想到竟然能轮到自己，清冷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很期待跟王晨配合。 他重重点头，看向安长林，保证道：“安局，我可以。” “好，那就你俩去审。” 审讯室。 市局骆冰彤已经做好审讯前的所有准备。 王晨在两人都就位时才进屋，途中看了一眼赵立冬，径直坐到审讯位。 他看了看四周，一脸感慨，说：“赵立冬，好久不见了。” 对面，赵立冬顺着王晨的目光也是四下打量一番。 王晨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可以回神了，“聊一聊，我现在特别怀念上一次在你办公室，你给我讲的雨田精神。” 赵立冬被王晨的话勾起了往事回忆，不是久远的回忆，而是那次在办公室，自己还站在绝对主导地位，俯视着王晨，把对方当做一个棋子，肆意玩弄在股掌之中。 如今，位置互换，变化大到让人始料不及，不胜唏嘘。 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支队长嘲讽，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赵立冬的眸子带着愤怒与怨毒，最后却化作平静，一言不发。 “不说？”王晨笑了笑，“祁源源，一切的源头。” 赵立冬瞳孔骤然收缩，而后扩大。 栽了，彻底的栽了，人说当你坐在审讯室的时候，你的心就会变得空灵，往日遮眼的迷雾，都会消散。 赵立冬就是这样，当王晨说出祁源源又笑了一下后，他就明白，瞒不住了。 从此刻开始，无论是谁，都别想救自己了。 王晨就看着赵立冬的神情变化，心路历程在急速挣扎，最后化作平淡。 “怎么，看透了，放弃挣扎了？” “谈不上你那么想听雨田啊？”赵立冬轻笑，说：“有烟吗？” 王晨看向骆冰彤，对方起身出去找抽烟的同事，拿来一包烟。 王晨给赵立冬点上，示意他可以说了。 “吸”赵立冬深吸一口，却被呛的连连咳嗦。他仔细看了看烟嘴，撇了撇嘴，“王晨，你也算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里我给你一句忠告，你要听吗？” “你说。” “咱们这些人民公仆，最初，心都是很纯粹的，可这社会上的诱惑如猛虎，一步错，就在也回不了头了。” 赵立冬的脸，被烟雾笼罩，他也渐渐陷入到回忆。 1995年，6月20日，天气阴，阵雨。 还是综治办处长兼副书记的赵立冬，事业有成，可家庭不幸，跟政治结合的妻子，没有一点共同语言。 他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外，什么都做不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巡视东郊，为城市下一步建设做规划的时候，在一座废弃的房屋内认识了祁念念。 那个女人，美丽大胆，灵动的大眼像是能抚平一切创伤，笑容能治愈赵立冬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年，赵立冬35岁，祁念念20岁。 “你叫什么名字？”祁念念问。 “我叫赵”赵立冬看了看天气，又想起最近读的刊报，鬼使神差的说：“我叫赵雨田。” “雨田？”祁念念眺望外面的小雨，笑道：“你这名字跟今天真配，雨田，雨天。” 已经有了家室的赵立冬，跟祁念念相爱了，初始，基情浓厚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久了，基情褪去，两方欺骗的赵立冬，也不由身心俱疲。 而且祁念念一心想要结婚，这让赵立冬更加为难。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正经的处级干部，况且当时正值93年后，纪委展露头角的第二年，风气很严，如果曝出这样的丑闻，别说升职，可能会被直接割除公职。 为了安抚与补偿祁念念，他选择给对方更好的生活。 用钱。 一千、两千、五千、一万、五万。 直到他的工资没了，攒的积蓄也没了，老婆发现不对跟他大吵大闹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爱情、事业，必须要选一个了。 正好这个时候，徐雷找到了他。声称可以帮自己摆脱祁念念，也能让自己的老婆平息怒火。 徐雷问：“您为什么要叫雨田啊？” 赵立冬沉默，缓缓将雨田的故事说给对方听。而后感叹的说，“看似励志却何尝不是命运的捉弄，就像我，一心想要平衡照顾所有人，可最后还是回到原点。抗争有时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浅显易懂的道理，却只有真正拥有大智慧的人，才能看透。” 大智慧者，才能看透繁华，直观背后那直白且残忍的一面。 正是这句话，从此给徐雷买下一颗种子。 命运无法抗争，人是不是也一样，只要把她们驯服， 徐雷要试验这个囚笼效应，第一个就把目标盯在祁念念身上。 没有主见一心想要嫁给赵立冬的祁念念，非常完美的解答了囚笼效应。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主谋都是徐雷？”王晨问。 赵立冬缓缓摇头，“是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原则不够坚定，最后才有这样的悲剧。” “后来呢，福泰小区怎么解释。” 赵立冬笑了笑，“从那以后，徐雷帮我搞定了祁念念，我就帮徐江擦屁股，也就有了白金翰。有一次，京州的赵瑞龙来京海了。” 第188章 前后因果 1995年12月31日。 汉东省委书记赵立春之子，赵瑞龙来京海游玩。 当晚，赵立冬带着这个没出五福的侄子，下榻白金翰。 为了巴结远在汉东的赵立春，来之前，赵立冬就告诉徐江父子，规格要最高，就算扯不上联系，也能让赵瑞龙有一次难忘的旅行。 赵立冬的郑重，让徐江父子明白，这个大人物，如果要是巴结到，就会一飞冲天。 可惜，人家赵瑞龙作为汉东太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来京海就跟来了乡下一样，除了一些土特产，那些女子美酒，根本看不上眼。 对此，赵立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除了有点失落外，其实没有太多感觉，本来嘛，一个正部，一个处级，差太远了，岂能是一顿烟酒，吃吃喝喝就能拉拢得。 送赵瑞龙进酒店休息后，赵立冬就回家了。 可有时人生就是这般奇妙。 明明待一天就会走的赵瑞龙，愣是在京海待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没人知道发生什么，就连他赵立冬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再一次相聚时，赵瑞龙很郑重的介绍身边的徐雷。 “徐雷，我兄弟，生死兄弟。”赵瑞龙看着徐雷，“兄弟，说，你想要什么，钱、权利，你只要说话，如果我在京海给不了你，那你就跟我回京州，我离不开你了。” 这一番话说出，赵立冬惊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雷，这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能让汉东太子说出这样的话。 徐雷呢，还是腼腆着笑，一言不发。 赵瑞龙继续说：“冬叔，我这兄弟跟我一样，就喜欢玩，他老爹那，你多帮衬，回头我就跟我爸说，冬叔就是我亲叔。” 赵立冬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只是狂喜，连连表态，做承诺。 他只觉得徐雷有能力，没想到等酒喝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的爱人，祁念念跪在地上，爬着推开门，到了包间，与之相对的还有几个女人。 审讯室，赵立冬眼神赤红：“什么是天堂，什么又是地狱，我从大喜到大悲，我恨，我恨不得宰了徐雷跟那个贱人，可是我不能，我要往上爬。” 王晨插话：“你说的赵瑞龙，他只是一个公子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你不信，我也不信，我本来就想结个善缘，可是呢，这件事过后，两年，我的任期刚满，原政法委书记调到省里，我就升职了。” 赵立冬伸出一个手指：“同年，我就被提名成市委常委兼副市长。” “那你有关于赵瑞龙的证据吗？” 赵立冬反问：“走私人口，判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觉得我很傻吗？我留证据有什么用，况且要是当事人不报案，就算有证据都没有用，我怎么可能冒险得罪赵瑞龙。” 王晨点头：“既然你都抱上赵瑞龙的大腿了，为什么还要拉别人下水？” 赵立冬一脸鄙视：“当然是因为有用，自从我做了这个买卖后，我发现人的欲望都是无穷的，尤其是这种偏门，没人敢做的，他能让人体会到高高在上的感觉，更能体会到权力的美妙，可我不能找徐雷，我不信任他，我甚至想让他死，所以我找到刘强（老黑）那个野狗帮的帮主。” 王晨继续问：“既然只是一个走私人口，为什么要养狗配枪。” “最初是想要用这个方法杀徐雷的，只不过没用上。”赵立冬说。 “祁念念呢，他是怎么死的？” 赵立冬眼中一片赤红，“我杀的，我亲手掐死的。” 2001年1月9日。 “喂，雨田，我是念念，我想见你，就在我家，好吗？” “好。” 赵立冬时隔两年在次见到祁念念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她，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清纯唯美的可人儿了吗。 头发枯槁、面色苍白，身形单薄，骨瘦如柴。 “你是祁念念？你怎么搞成这样的？” “雨田，那个雨田他给我吸毒，他说这样有趣，可后来他又不要我了，雨田，我想过了，还是你对我好，你还能接受我吗？” 祁念念想拉赵立冬的胳膊，却被一把甩开。 赵立冬一脸嫌弃，“接受你，你个贱人，在我面前跟别人苟合，我恨不得你死” 他说完就要走，原本还想着见最后一面，算是祭奠逝去的爱情，可现在祁念念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去踏马的爱情。 祁念念一把抱住赵立冬，“你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活不了了。” “撒开。”赵立冬一把抓住祁念念的胳膊，以往滑嫩柔软的触感不在，反而粗糙无比，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将祁念念推开后，就想离开，可谁料祁念念誓不罢休，一把抱住赵立冬的腿。 “雨田，你别走，求求你。” 任凭祁念念如何请求，赵立冬都不为所动，内心非但没有感动，反而一阵阵恶心。 直到赵立冬要走出房间时，祁念念尖叫道：“雨田赵立冬，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去告你，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赵立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赵立冬豁然转头，眼中闪过残暴，一把掐住祁念念的脖子，“你在说一遍？” 本就苗条的祁念念，在经过生活窘迫、毒品摧残、更是瘦成皮包骨，大喜大悲后，被赵立冬用力一掐，当场就断了气。 赵立冬懵了，他看着软倒在地的祁念念，还有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祁源源，再无思考能力。 他想要在把祁源源弄死，可又下不去手。 他想找到老黑做这件事，可一想到这件事瞒不过徐雷，干脆就直接找到了徐雷。 “这个小丫头不能留了，她看见我杀人了。” “没事，她不会说的，我有办法控制她，是不是啊源源。” 祁源源一声不吭，露出六颗小白牙。 “笑一下。” 祁源源笑容变大，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跪下，爬一圈。” 祁源源照做。 徐雷上前抹了抹她的头，“好了，源源真乖。” 赵立冬怒道：“你搞什么，这有什么用？” “剩下的你别管了，交给我就行，我会伪装成自杀。” 第189章 为未来做打算 赵立冬招供了，供出了124袭击案的所有事情始末，同时曝出一条大鱼，赵瑞龙。 先不提赵瑞龙，就说审讯室的赵立冬。 王晨看着他，说：“现在可以说说福泰小区，说说刘强（老黑），说说其他几栋别墅的持有人是谁了吗？” 赵立冬掐着烟蒂，反问：“剩下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吗，我刚刚还看到他们了，贪财好色的区长钱和平，喜欢幼女的张民言，被侄子拖下水的顾景山，肥头大耳的邱高达，他们不都被抓了吗。” 说到这里，赵立冬笑了，一脸嘲弄地看向四周，“对了，还有一个，你想听最后一个对不对？” 王晨敲了敲桌子，“我想听没用，关键要看你想不想说，你的罪行不必我多说，你应该清楚，按照我国刑法，你必然要去刑场走上一遭。” 他声音冷漠铁血，而后急转怀柔：“当然了，我们有政策，这一点你很清楚，想要活命，那就爆点猛料我给你提个醒，一号别墅的持有人，赵瑞龙的所有犯罪细节，你说的越清楚，对你的帮助越大，如果你的证据能让两人伏法，这颗花生米，你肯定能躲过去。” 大屏幕外，众人严阵以待，期待着赵立冬开口。 李康时、刘志明、孟德海、安长林等一众领导干部，全部到齐。 先说李康时，听说掌握赵立冬的杀人证据时，这个市委书记也跑来观看最后一次审讯。 他也想看看赵立冬到底有没有对何黎明不利的证据。 别误会，他李康时跟何黎明可没有py交易，来到这，纯粹是凑热闹来了。 隐晦的看了一眼刘志明，见对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不由思量；难道赵立冬一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做官嘛，想的都是进步，都想向组织部靠拢，很少有人喜欢跟纪委打交道。 除了工作配合，他李康时跟刘志明没有任何私交。 何黎明最先找到自己，也是不想麻烦这位大舅哥。 归根结底，就是怕这位大舅哥脑袋抽风，直接把他法办咯。 李康时不知道刘志明已经出手，只不过最后收手了。 少了关键一环，李康时的判断更倾向于猜测的那样，同时给刘志明打上一个黑包拯的狼灭标签。 视线放在大屏幕，聚焦到王晨身上。 刘志明不出手，在李康时看来，无外乎两点。 一，刘志明是个狼灭。 二，跟自己一样，王晨不仅把自己搞定了，还把刘志明也给搞定。 三，待定。 前者是个人问题，第二点有很大可能，第三点则是赵立冬给出承诺，亦或者就没有不利于何黎明的证据。 说一千道一万，李康时就是想看看王晨到底是什么成色。 看看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昨天去疗养院跟刘老沟通时，李康时很认同刘老的一句话，作为京海一把手，无论是谁，既然想在京海发展，任何人在严格意义下，都需要你李康时带领。 区别在于，能干事跟混日子的，有价值跟没价值的区别。 纪委权利很大，可他们的权力是维纪，只要自身够硬，就不用在乎纪委。 这时，画面中的赵立冬开口了。 “何黎明，一号别墅的持有人是何黎明，我只说这么多，有能耐你们就去查。” “细节呢，为什么是何黎明，你有什么证据，仅是报个名字，可不能为你减刑。” “无所谓了，就算活着又能怎么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我累了，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我要休息了。” 李康时豁然抬头，看向刘志明。 刘志明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没想到竟然扯出了何黎明，仅我个人而言，我是不相信的，不过既然牵扯到了，那么我申请退出联合调查组，避嫌。” 李康时缓缓点头，“刘书记，组织上绝对相信你，我要去一趟省里进行汇报，具体决策，还需要省里决定。” 出了审讯室，王晨没有第一时间去会议室，而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赵立冬认罪了。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有三个。 一，把李康时拉拢到自己身边。 二，基于第一点，就算无法治罪何黎明，也要将何黎明的政治生命消灭。 三，找到比利巷行动的告密者。 利益、敌人、叛徒，三点环环相扣息息相关，一个都不能落下。 夜，李康时家。 书房中，王晨、刘老、李康时，三人围坐。 桌面上是一壶袅袅热气的清茶，旁边摆放着一个果篮。 刘老老神在在的饮茶，一言不发。 李康时很懂玩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 “什么事不能白天说，现在没外人，不要有顾虑，有什么想法，大胆的说出来。” 王晨明白，成与不成就看今天这一遭了。 虽然是自己提出拜访，可两人把自己邀请到家里，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如果说，白天审讯室确认了赵立冬犯罪，是属于公事，那么现在交好两人就是私事。 一个好汉三个帮，在京海，得到市委书记的全力支持，自然就不怕其他人了。 谈私事前，还是要说一说公事，同样也是探李书记的口风，看看对方在何黎明的问题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互相试探，揣摩对方的心思，费时间不说，很可能白做无用功。 而且这次背刺让王晨明白，自己太过依赖孟德海跟安长林，如果两人不在支持自己，自己将再无立足之地。 这一点很重要，必须要重视，所以王晨来了。 “李书记，这件事的案情比较复杂，突然冒出来一个何黎明，所以很多证据不完整” 李书记点头，“先查，如果有确实证据，有一个办一个，绝不姑息。” 这种官场油话，听听就完了，李康时明显没有在继续查的动力了。 想想也是，又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连带着，查出一个，自己就要挨一巴掌，而且事关省里领导，真要连根拔起，不知道又生出多少波折。 况且查的越多，被扇的越狠，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在追究，没有意义。 第190章 老李，你尝尝，看看好吃不。 不过，这只是对李书记而言，对于王晨，就是要除恶务尽。就算这次打不掉何黎明，也要让他从此臭名昭着。无法再升职，政治生命彻底被终结。 然，李康时却没有太大兴趣。 定下一个基调，也是自己的诉求之一，王晨开始说私事。 不过在说私事前，要先给我们的李书记提提神。自己的底牌也确实要拿出一张，不然引而不发，永远无法变成真正的利益。 表忠心、搞关怀、玩共情，都没有实打实的利益来的实在。 俩人邀请自己到家中做客，就是在给自己留口子，是有心跟自己确认关系的，这就够了。 他指着桌面上的果篮。 这个果篮是农场里的水果，也是今天说服两人的关键。 苹果、梨、橘子。 “两位，尝尝？” 刘老本就不熬夜，已经有些困顿了，见王晨不说正事，非要自己吃劳什子的水果。 他没有动，而是看向李康时，那意思你吃，老头子岁数大了，晚上不吃东西，不消化。 李康时抽动一下嘴角，缓缓拿出一个苹果，在两人期待的眼神中，咬了一口。 当咬破果皮，触及到果肉时，李康时眼睛瞪大。 “这是？？？” “怎么了？一个苹果而已，瞧你一惊一乍的样子。”刘老见李康时不似作伪，也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很快，刘老跟李康时的表现一样，同样瞪大眼睛， 而且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熬夜的困顿与疲惫，好像都减轻了不少。 两人本想询问一下水果的出处，以后就买这种水果，可王晨接下来的话，彻底把两人给镇住了。 “李书记，刘老，您二位说，在咱们京海大力种植这种水果，能不能把京海打造成水果之乡，然后销往全世界？” 王晨说完，又递给刘老跟李康时各一瓣橘子。 意思是，你们俩都尝尝，尝完咱们再说。 真正的为官之道是什么？ 是迎上驭下，还是趋利避害？ 这些都对，可都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实打实的利民功绩。 如果他李康时真的能在任职期间将京海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城市，什么平衡跟政治学，统统都可以不要，必然会青云直上，甚至会跟着那座城市而名垂千古。 他慢慢坐直身子，双手放在桌面上交叉在一起，沉思。 过了好一会，李康时才不确定的问：“你是说，要把京海打造成水果之乡，你怎么证明这些水果都能适应京海的土地呢？” 王晨笑道：“李书记，说到这，我想跟您要个官，我想为咱们京海做点实事，我也给您立个军令状，这些水果就在青华区种植，如果不行，我任您处置。” “真有把握？”李康时继续问，“不对啊，你一个警察，你管我要什么官？” 王晨又扒了一个橘子，递给刘老，说：“这件事过后，我想去基层看看，而且我特别仰慕您，所以想在您的麾下效力，这样才能更好的服务人民。” “哦”李康时身子倚在沙发上，问：“你刚刚说那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说说你的看法。” “李书记，都到省领导了，我的想法不重要，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既然都得罪了，就不要在留口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李康时暗中瞥了一眼刘老，见对方隐晦点头，他一拍桌面，“啪”的一声。 “查，严查，害群之马一个都不能放过，明天我就去省里向孙书记汇报。反天了，那赵立冬怎么不咬别人，一定有鬼。” 李康时的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大，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这一刻，他像是包拯附体，虽然黑，可全身上下全是正义的光辉。那光辉闪的刘老都不忍直视。 无暇分神照顾刘老，目光中全是王晨，那眼神热烈且慈爱。就差说有什么条件，可以继续说，别怕，随便说。 他李康时又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人家查案就是要揪出坏人，现在拿出这项底牌，就是摆明了，这个王牌，别说是他李康时，就是换省委书记来，都要支持。 没别的，这水果太踏马好吃了。 全世界的人都是人，自己吃着这么好吃，别人吃也一样。 而且刚刚王晨说了，现在只是小范围种植，还没大规模生产，拿出来的都是样品。 “咳，咳咳你好好跟我讲讲这水果的事，大家相互探讨一下。是要市政府建厂然后专门生产这种水果吗？” 王晨摇头，办什么国企，他可不想成天守着果园当美猴王。 没有名气，没人认可，什么时候才能化作利益，只有先让高启强打响名气，赚两年钱，在转国企进而技术入股，而且那时自己也在基层待过，可以直接进国企当老总。 历时，从老总扩大战果，直接冲击市长位置不香吗。 京海耕地面积，还有密林面积，一共800多万亩地。 王晨最先让高启强去莽村圈地，也是要给两兄弟留下自己的一席之地，留一个大本营。 至于把800万亩地全给两兄弟，那不是扯犊子呢嘛。 “李书记，说不好听的，要是办国企，时间周期太长，这件事只能先成立公司，然后打响名气。” “成立公司？”李康时脸上凝重的问：“具体说说。” “强盛集团已经在莽村建公司，要投资莽村，圈地建厂，李书记完全可以看看成效，在做最重决定。” “这样最开始也省去了层层上报的麻烦。” “而且我可以跟您保证，这种水果，只有京海有，别的地方种不出来，这是一种全新的嫁接技术，无法复制。” “等一切成熟，市政府出面买地搞园区，搭建基础设施跟厂房，最后由强盛公司招标进入，大力种植，最开始不用政府牵头，” 王晨没有撒谎，果核虽然可以种植，但没有灵水，少了那股子灵气，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变成普通水果。 所以需要王晨一年去一趟灌溉一点灵水才行。 李康时有些犹豫，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不过确实是最稳妥的方法。 李康时算是看出来了，王晨已经都想好了，现在说出来，就是拿这件事吊着自己，原理就跟上次会议自己给王晨画饼一样。 只不过，他现在是姜太公水下的那条鱼，算是自愿上钩。 第191章 生活百态 有一点王晨说的很对，他李康时完全可以看实际效果再做决定。 虽然有些保守，可胜在稳妥，与之相对的是，明天去省里可劲干何黎明就行。 上次放了何黎明的鸽子，对方肯定已经在心里恨死自己了，只不过如今作为泥菩萨，要先渡眼前的难关。 原本他李康时已经无欲无求了，现在突然又这么一个巨大的政绩摆在眼前，不拼，人已经得罪了，拼，得罪已经得罪的人，貌似没有其他坏处。 那还犹豫啥，干就完了。 他一脸严肃，“能为京海做点利民的好事，我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当你的店小二，都没有问题，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让我发现你因此牟利，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王晨严肃点头，他能说什么，人家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要是还不懂，就找快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不能因此牟利，什么人不能牟私利？ 当然是干部了。 “在您的领导下，我一定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大干一场，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与支持。” 这时，王晨的投诚已经彻底成功，刘老也揉了揉眼睛说：“我困了，你们聊。” 他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王晨的果篮也给拎走了。 这时，房间就剩下两人，李康时也拿出一个老大的样子，切实给王晨出谋划策起来。 “水果的事，别外传，把这件案子做完，组织肯定会提拔你这个有功之臣，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基层干部不比公、检、法。有那么多机会，是要熬资历的。” 这次跟上次不同，李康时在王晨身上看到了切实利益，对王晨更上心，要升官，也不是画大饼。 王晨需要靠山，李康时需要政绩，各取所需。 这一刻，两人交心，达成利益共同体。 离开李康时的家，抬头望去，星光阵阵，圆月当空。 虽然对方答应要给自己升官，可他却没有一丝兴奋。 归根结底，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办案，可搞到最后，跟做生意似的。 知道这样有些矫情，可就是开心不起来。 这时，他有点想孟钰了，也不犹豫，径直去找孟钰。 上楼进屋，先跟孟德海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李康时家的收获。 “如果说互相支持相互妥协算是一门生意的话，这天下什么事都是生意，而且还是人情生意。”孟德海感叹。 自己也要承认，如果没有这些超好吃的水果，同时还保证能大规模生产，自己也不可能无条件支持。 说到底，没必要这么激进，证据嘛，慢慢收集，线索嘛，一点点查，急什么。 像现在，差点得罪整个市委，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不理智。 不过，他就是欣赏王晨这股冲劲跟闯劲，有原则，不服输，最后还能化险为夷。 嗯，不愧是自己的未来女婿，优秀。 王晨见孟德海笑呵呵的模样，也不打扰对方，去客厅找孟钰咬耳朵去了。 翌日，强盛通讯。 高启盛如往常一样工作，满脸笑容，热情的接待每位顾客，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更是给出一万分耐心。 然，笑容背后，是已经被释放出来的恶魔。 “阿盛啊，谢谢你，大妈年纪大了，老搞不懂。” “没事，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到时候我在跟您讲一遍。” 大妈笑的见牙不见眼，当看到高启盛手中的伤痕时，他不由问道：“你这手怎么了，打架啦？” 高启盛低头，手上的伤痕是昨天跟唐小虎出去打斗时弄得。 心里想着事，不由有些分身，看大妈的眼神直勾勾地。 这眼神看的大妈心里一毛，小声的叫道：“阿盛？” 高启盛身子轻微一颤，笑道：“嗨，没打架，昨天出去办事时，被一个飞车党的人抢了。” 他说着，做出一个拎袋子的手势。 飞车党、摘肾党、机车党、流氓地痞，恶霸歹徒、闲散人员，在这个年代是群魔乱舞，满大街都是。 大经济萧条，环境如此，没有办法。 大妈也知道这一个情况，她轻叹气，说：“现在着世道啊，不太平知道对面那个三福大酒店吗？” “知道。” “那家生意好，做的大，可有一天我就见啊，他们的那个厨师长，白天领着徒弟们做菜工作，晚上就去拿刀砍人，看场子收保护费。 还有那些商场的售货员，白天卖东西，晚上就卖身体，大妈见过好多次了，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人啊。” 谈论到这个话题，不仅两人沉默，其他来买电话的人也沉默了。 国营企业相继倒闭，乡村企业政策没了，造就了几千万个失业人员，这么多人在家待着没事干，能不出问题吗。 心软穷半生，财发狠心人。 有能力敢做事的人，早就发财了，老实本分的人，风口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那些没能力却不想受穷的人，就造就了整个城市的动荡。 所以，现在卖命赚钱，不是什么新鲜事，最重要的是有人给你机会让你卖命。 想赚钱，必须要狠，他高启盛不想打别人的注意，可也不能让别人打自己的注意。 大哥高启强马上准备建厂，到时候生意做得大了，有了利润，恶狼也就来了。 不狠，骨头渣子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至于为什么肯定生意会做大，开玩笑，有了王晨这个一个刑侦支队长、就有局长，还有副局长，一众人在后面站台，想不做大都难。 高启盛不知道，孟德海马上就要去青华区当区长了，到时候更简单。 只不过，王晨想要的不是一个人发财，而是大家共同富裕，这个富裕不是当官亦或者自己人，而是落实到每一个京海人身上。 “放心，阿晨最近一直在扫黑，以后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日子也会越过越安稳的。” 高启盛的话音刚落，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拄着拐杖砸地：“读书，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旧厂街出了小阿晨，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后一定能给京海一个太平。” 第192章 洽谈成功，展望未来 王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旧厂街的精神力量，这不是说旧厂街只有他这一个大学生，而是因为做人。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生在赌鬼家，还能积极向上知道感恩，这点尤为不宜。 赚的钱用来赡养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这种人，在京海，就是最大的好人。 老话说得好，知道感恩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又聊了一会，高启强回来了。 “阿盛，成了，谈成了。” “真的？太好了。” 高启强自顾自的给自己接了杯水，一饮而尽。 他想的没错，这李有田忠厚老实，是个实在人，承诺只要在莽村办厂，什么都是最优惠的，想要什么给什么，一路绿灯。 如今可不是06年国家发布政策实施乡村三通，大搞开发。 不能窥探未来，大家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要是有个商人去村子建厂，这就是在救命。 别说李有田有小算计，就是傻子都不会阻拦，他李有田要是敢阻拦，传出去，第二天家里的房子就能被点着咯。 当街被打死都有可能。 “晚上，晚上给阿晨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咱们仨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办。” 高启强现在是事业爱情双丰收，顺便还有个便宜大儿子。他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得。 “行，我现在就打电话。”高启盛拿起手机打给了王晨。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去省城的路上，可能会晚点回去，到时候我回家跟你们说。” 今天王晨充当了一下李康时的司机，跟他一起去省里。 王晨放下电话，对着李康时说：“李书记，厂址选好了，就在青华区的莽村，以那里为中心点，建设果园，而后向外扩散，带动乡亲们一起致富。” “这么快？” 王晨说：“不快，您不知道，咱们京海现在太穷了，咱们必须要有自己的支柱产业，才能发展起来，还不给省里添麻烦。” 这个电话来的太及时了，果园建设成功，销售全世界完全没有问题。 而这也能让李康时更有信心。 王晨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圆，说：“这只是第一座，我准备在京海四周建设八个超大果园，这八大果园，养富我们京海400万人。” “彻底打造成一个水果之城，将名气打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从我们这买水果，然后用这些钱建设京海，反哺京海。” 王晨将心中的蓝图，说一半给李康时听。 可这也已经让李康时激动不已了。 想想看，在自己执政期间，打造出这么一个以实业为本的城市，那是多大的功绩，这其中完全不用担心任何风险。 水果、它没有金融的不确定，也没有房地产的高投资，更没有环境污染的问题，完全是大好事。 李康时不管王晨是不是在给自己画饼，就算是画饼，自己也要一口咬上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不用旁人说。 李康时一脸感慨，“这么快就选好的厂址，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人心所向啊。” “当然，不说其他，单说莽村，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庆祝了。” “可我要提醒你，老百姓既然这么相信，那就不能让老百姓寒心，更不能欺负老百姓，知道吗。” 李康时在说这话的时候，上位者的气场全开，死死盯着王晨。 “放心，果园产业根本就不是以个人赚钱为目的的产业，他是要带着整个京海一同致富的新型产业。” 李康时点头。 作为市委书记，在京海，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动容。 房地产、it、家用电器，这些随便找个投资商就能做的事情，根本别想让他李康时全力支持。 因为这些产业，说到底，只能富一小部分人，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代替。 因为炒房永远炒不过李嘉诚，金融也玩不过巴菲特，新兴it更搞不过比尔盖茨。 大陆把这些优秀经验学到自己手里，可终究是学来的，抄来的，不是自己的。 而且这些路，不仅仅是京海的路，是全国的路。 然。 种水果不一样，他李康时什么水果没吃过，可王晨手里的水果，比他去北京开会吃的都好。而且不是好一点，是大粪跟糖果的差别。 没有这么显着的差别，李康时也不可能直接拍板支持。 他不由畅享，如果种植整个京海，让京海变成水果之城，这将是几百年无可替代的大好事。不仅他本人会跟着这座城市，流传下去。对于晋升之路，也是一个雄厚的政治资源。 “对了，王晨，听说你毕业与京都国防大学，为什么没去部队，反而直接当警察了？” 李康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带着诧异的，因为只有进部队，那些同学老师才会成为资源，直接出来做警察，虽然没人说不可以，但总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王晨笑笑：“当时脑袋一热就这么选了。” 他没有对李康时实话，两人的关系还没到掏心掏肺的程度。 老话说的好，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现在看来，他王晨好似做了一个无用功，可是别忘了，他是有理想跟野心得。 作为系统拥有者，王晨相信，自己崛起乃是必然得。 他去国防大学，出来直接当警察，又培养高启强经商，如今还要建设京海，以后更要从政。 军、警、政、商、民，五大体系，形成完美闭合。 没有人脉，就创造人脉，存在阶级壁垒，那就打破它。 要知道，全国高考状元的优势就是，他以一介白衣，进了正常情况下只有现役军人才能进的国防大学。 可他就是成功入学了。 为什么，是因为96年的口号是，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而王晨的精神就特别契合，所以他能进入都是现役军人的国防大学。 人生际遇在于，赶上了，抓住了，你能得到的就非常多。 王晨记得很清楚，当时填写自愿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就被录取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而进了国防大学后，对王晨最主要的身份加成就是，根正苗红。 严格意义上，王晨也是那位的学生。 这样的优势，京海年轻一辈谁人能比。 如果王晨没有记错，现任省委书记孙玉山，他以前就是一名高级军官。 王晨要舔着脸叫对方一句前辈师哥，也是可以得。 当然，这层关系非常微弱，如果王晨自己去找人家，估计连人都见不到，必须要李康时引见才行。 第193章 李康时表决心 省政府办公大楼。 李康时匆匆而来，对何黎明一事进行汇报。 一路来到会议室。 省委书记孙玉山负责主持这次会议。 会议召开一个小时，李康时一改往日唯唯诺诺，对何黎明的态度客观且严肃的陈述。 王晨在外面安心等待，见李康时出来后，连忙上前开门。 两人没有直接回京海，而是去了招待所，静静等待夜色降临。 晚上，两人来到省委书记孙玉山的家。 王晨手中拎着两箱水果，跟在李康时身后。 孙玉山今年53岁，面容消瘦，刀削般的面容上，双眸黝黑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老李，说说，大晚上的来我这干什么，豁，还没空手来。” “孙书记，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王晨，毕业于国防大学。” 王晨身体绷直，矗立在李康时身后，就像是一根标枪，敬礼说：“领导您好，我叫王晨。” “嗯，不要拘束，坐。”孙玉山点头，看向王晨，问：“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啊？” 真正的上位者，他们应该是什么样的？ 是必胜的信念，睥睨一切的眼神，强大的自信吗？ 不，应该是像孙玉山这样，轻柔的话语春风般温暖，却带着不容拒绝跟无法反驳的精神力量。 要是把李康时比作成一个拥有独立思考的成年人，那么孙玉山就是整个临江省的大家长，他的话，要听，要做，不能反驳。 不等王晨回答，李康时蹲下身子，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两个苹果，放到孙玉山面前。 “这是咱们京海下一步的发展重点，您给品鉴一下，看成不成。” “进口得？”孙玉山拿起一个苹果，看了看。外表通红，比一般的苹果大一圈，不像是本地得。 他又放回桌面上，“算了，我这人不喜欢吃苹果。” “别啊，您先尝尝味道。”李康时说。 孙玉山皱眉，见无法推脱，从桌底下拿出一把说过刀，切成四半，“那就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了。” 王晨上前，率先拿过一瓣塞进嘴里。李康时同样拿一瓣吃。 孙玉山鼻子动了动，因为他闻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清香，他将视线放在两瓣苹果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果肉充斥口腔时，孙玉山感觉呼吸都是清香。 他觉得自己好像对苹果这个水果的看法有些片面，自己不是不喜欢吃苹果，而是不喜欢吃旁人的苹果。 “这个不错啊。” 赞美不提，用水果打开话匣子，李康时说出真正目的。 他可不是来贿赂孙玉山得，纯粹是留个好印象，给对方一个好心情。顺便在给何黎明穿穿小鞋。 “搞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何黎明的问题你们不要管了，我已经通知纪委，严查严办。” 孙玉山的心情还不错，给予李康时高度肯定，同时对手中的苹果也展现出浓厚的兴趣。 孙玉山沉默片刻，问：“不说何黎明了，说说这个，确定能大范围种植？” 李康时心里没底气，回答的就很犹豫。 王晨站在旁边干着急。 级别差距过大，对方可是临江省一把手，要是贸然插话，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仕途就算毁了一半。 这不是心直口快，而是虎逼。 还好，李康时还记得王晨，“王晨对这方面比较了解，让他来介绍下。” 孙玉山点头。 王晨轻吐口气，语气铿锵有力，卖力推销自己的水果。 自己跟李康时费这么大劲就是来舔孙玉山来的，既然是舔，那就要有自信。 把大饼画的大大的，未来憧憬的无比幸福，可劲吹就完了。 很快，王晨的自信就把孙玉山给感染到了。 孙玉山确实有些惊讶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对方眼中的坚定与执着，让人失神。 而且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孙玉山现在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李康时单独拜访，是要争得自己的支持，要把以后的政绩仕途，全放在京海，搞果园？ 今天之前，孙玉山对李康时的印象是，滑头、胸无大志，占着茅坑不拉屎。 反正就是没有一句好话。 他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换掉李康时了。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抓捕赵立冬，还有那些一众同伙，跟他李康时就没有太大关系。 底下人已经汇报过，这件事完全就是市局的单独行动，换句话说，要不是单独行动，可能根本就抓不到。 没有派调查组，就是挖个坑让李康时跳。 可以说，王晨一众人的坚持，间接的救了他李康时。 现在拿出这个水果，就是在向自己示好。为此还带来王晨这个后辈校友。 是不是得知了消息，知道自己要撤他李康时的职？ 孙玉山上下打量一下李康时，问：“老李，这件事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有。”李康时大声说。 无欲无求的人，重燃斗志，不表表决心，旁人根本感受不到。 他明白孙玉山对自己有看法，以往就想着退居二线闲云野鹤，也不在意。 现在不行啊，老子刚有干劲，你要撤我职，我哭死你。 别管如何。 只要他孙玉山不把李康时调离一线，目的就达到了。 孙玉山想通李康时的目的，思考要不要给李康时这个机会。 谁还没有个亲信干将，王晨是执行者，要的就是发展京海，至于谁是市委书记，该发展都要发展得。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少了王晨不行，可少了李康时，无伤大雅。 政治家的深远目光，让孙玉山想到了很多，最后在心中做出决定。 “老李啊，你能恢复干劲，我很高兴，说真的，看到我们的党员干部不作为，我这个省委书记很心痛啊。” 李康时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一个劲的保证。 大致就是自己以前老丈人病重，无心工作，可日后不同了，会全心全意服务人民云云。 这时，孙玉山不在理会李康时，转而看向王晨。 “我知道你，你很不错，有坚持，有信仰，没丢母校的脸。” “孙书记过誉，校训一刻不敢忘。” 孙玉山摆了摆手，“按学校论，你要叫我一声前辈师哥，不过咱俩年龄差距太大，叫我孙叔叔。” “孙叔叔。”王晨顺杆爬，讲起学校往事。 聊了一个小时，两人提出告辞，王晨上车前，又从后备箱拎出两瓶酒，颠颠跑了回去。看的李康时眼珠子都红了。 “孙叔叔，这是我自己酿的酒，祝您龙精虎猛，长命百岁。” 王晨说完，拧开一瓶，嘱咐道：“每次少喝点，喝完告诉我，我给您送来。” 孙玉山喉头滚动，瞪着眼，“你这是怕我不喝在这馋我呢，跑气了都。” 第194章 给领导做顿饭吧！ 回到车上，王晨见李康时有点吃味，笑道：“李书记，您可别笑我啊，好久不见校友有些激动。” 小狐狸李康时对王晨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激动个毛啊，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要不是有这层身份在，你能那么主动？ 可恶啊，好想自己也送点礼。 “看不出来，你的好东西不少啊。” “哪有，都是些土特产。” “别打马虎眼，说，还有什么绝活，我总觉得孙书记对我有意见，要缓和一下，你有没有办法。” 李康时就差直接点名，那酒给我两瓶，等孙玉山喝完，自己亲自去送。 王晨想了想，缓缓摇头。 见李康时急了，笑道：“我都送酒了，您在送，多没新意啊，要不这样，您要是不急，明天给孙叔叔约出来，我给你们做顿饭，好菜配美酒，怎么样？” “拉倒，人家孙书记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能看的上咱们这粗茶淡饭吗。” 王晨一口一个孙叔叔，李康时听的很闹心，说话时，不由带着一丝个人情绪。 王晨也不恼，好不容易搭上孙玉山这条线，不抓紧增加印象怎么行。 至于李康时，无所谓了，俩人本就是各取所需，你不爽，那你来咬我啊。 “您看，办法说了，您不采纳啊，那我没办法了。” “真行？”李康时一脸狐疑，可想到王晨总是出人意料，咬牙说：“那就再待一天。” 翌日，招待所。 孙玉山准时赴约，随之而来的还有省政法委书记周志合。 原着中最大的官，而何黎明，就是他的直系下属。 周志合面容平静，眼睑低垂，眸光开阖间，闪过阵阵精光。完全不像电视里那样和煦。 王晨眉心阵阵发紧，感觉被锁定了一样。 心中无鬼，眼神不退王晨带着笑意直视周志合，坦荡而从容。 王晨视线不曾离开对方，但身体却微微向后移，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更不是挑衅。 孙玉山见两人对视，打趣道：“斗鸡呐，不是说吃饭吗，饭呢？” “呵呵。”周志合放松身体，刚刚锋锐的气势消失不见，“孙书记说的没错，是粗茶淡饭还是山珍海味，总要拿出来才行。” 78年开放时，找他周志合办事得，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饭，吃饱就行。 这次来，主要是见见王晨，再怎么说，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被折戟沉沙，罪魁祸首就是王晨，他周志合作为直属领导，脸上无光啊。 直入主题，对王晨的第一印象，周志合很满意。 几句话，没开口却能看出对方锋芒内敛，是一个智将。 在临江。 孙玉山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是配角，主角只能是孙玉山，所以都围绕着孙玉山说话。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孙玉山为什么会让周志合来，这不是给他王晨增加难度吗。 啥也别说了，还是把人伺候好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三位领导，等我30分钟，三十分钟后咱们开饭。” 说完，去了招待所食堂。 王晨会做菜吗？ 会，但是会的不多。正常来说只是能吃。 然，他有农场，食材都是用灵水灌溉得，岂能简单。 万物以神养灵。 听起来很玄妙，可要是简单点解释，就是精神头越足，越有灵气。 不过，王晨的农场抛弃了科学，上升到玄学。 四菜一汤、蒸鱼、烧白菜、蒜蓉油麦菜、红烧牛肉、外加一个萝卜汤。 配上大米饭，在拿出一瓶灵酒给三人满上。 孙玉山跟周志合盯着桌面，看了良久，喉头不自觉吞咽。 夭寿了，太特么香了，啥玩意啊，这么香。 先说孙玉山。 他惊奇的看着王晨，昨天的灵果就够让人惊讶的了，事后又拿出灵酒，闻着太馋人，大半夜的小酌了一下。 现在又是这几道菜。 要不要这么出人意料？ 纵观王晨过往，去国防大学不去部队，反而当警察。 专业技术过硬也就算了，又是水果又是酒菜的，要不要这么全能啊？ 人活一世，图的是什么，说到底不还是吃吃喝喝吗。 “小晨啊，你还没结婚呢？” 此言一处，李康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情况，孙书记要招婿了？ 这个时候就别提女方长相如何，太幼稚了，这纯纯的登天之梯啊。 王晨也是一愣，马上笑道：“你老这回可看走眼了，我刚结婚。” “这样啊。”孙玉山有些失望，自己小女儿跟王晨年龄差不多，要是嫁给王晨，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可惜了。 不要觉得不可能，王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是孤儿，配谁都绰绰有余。 李康时嘴唇子都哆嗦了，在心里大叫；他在撒谎！ 在说周志合。 周志合感觉都不用吃，闻都快闻饱了。 这位参加过反击战，更在官场沉浮几十载的老干部，还没等吃，就被面前这朴素的四道菜给折服了。 他矜持的坐着，沉默无言。 这时，王晨问：“领导们，要不咱先尝尝？” 孙玉山看了看旁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白菜放进嘴里 嗯香，真他娘的香。 孙玉山不能昧着良心评价，只有俩字：“好吃。” 等孙玉山每道菜都尝了一点，两人才动筷。 菜好，酒更好，满屋飘香的酒香，孙玉山第二次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模样非常豪迈。 因为他发现，这酒喝完不仅不难受，反而浑身有劲。 “好酒。” 菜香、酒好、人捧，三板斧下去，不仅是孙玉山，周志合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 一顿饭，王晨一口没动，仨人全都消灭了。 这个时候，孙玉山拍了拍肚子，而后脸色一变，身体自上而下，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身体游荡。特别舒服。 他一脸感叹，“王晨你这厨艺，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你不去做厨师，可惜了。” “您喜欢就好。” 王晨把饭桌收拾一下，给仨人泡了被茶。 虽然饿着肚子，可这次来省城的收获太大了。大到王晨都忍不住在心中狂喜。 第195章 案件结束，新的征程 权力的魅力在于，它可以让人忘记年龄与长相。 饭菜只是一个引子，可它赋予了王晨，给王晨一个可以尽情向孙玉山展示自己的机会。 回京海的路上，王晨跟李康时还在回味，难言的喜悦自心间升起，那是大人物对自己认可后，即将青云直上的欣喜。 无需孙玉山承诺，可却比任何承诺都管用。 至于介绍对象，这就涉及到私事，而他从没有想过，用出卖身体的方式，为工作服务，不然早在京都，他就能一步登天。 要娶只会娶孟钰，不会是旁人。 “李书记，你怎么了？” “没事。”李康时摇头，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私定终身，这种小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李书记，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可惜呢。” “唉，你想多了。” 李康时摇头。 这次来省城，收获很大。 既表了决心，又得到了原谅，让孙玉山又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还跟周志合吃了顿饭，化解了潜在矛盾，也算是收获满满。 可人啊，就怕比较。 相比之下，王晨先是认叔叔，最后竟然差点没带个媳妇回京海。 如果是这些还好，可这货还拒绝了，年轻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啊。 旧厂街。 刚上楼，透过窗户见屋内陈书婷跟高启强在聊天。 王晨笑笑，回家洗了个澡，刚出来。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开门让两人随便坐，自身则开始烧水。 水开泡上一壶铁观音，给两人各倒一杯，“这段时间忙着办案，也没时间询问，你俩这是，成了？” 陈书婷还好，面色如常。 反观高启强，眼角微合，嘴唇抿起，止不住的笑意浮在脸上。 “他还害羞了。” “别打趣我，怎么样，去省城办事顺利吗？”高启强问。 聊天的艺术在于，先问后请。 就比如现在，高启强没有谈生活，而是询问自己办事顺不顺利，而且还带着陈书婷，这就是有事要问自己。 “还行，你们这是？” 高启强看了一眼陈书婷，那意思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来说。”陈书婷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柔弱，“是这样，我干爹陈泰被抓了，我想问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能不能保释，这件事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抓陈泰这件事，王晨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联合调查组成立后，他就派人一直盯着陈泰，目的就是不让他跑。 一个糟老头子，就算手眼通天，毕竟岁数大了，想跑也跑不动。 而且徐江出逃后音信全无，如人间蒸发一般，确实吓坏了陈泰。 因为在陈泰看来，能做到这么隐秘，应该只有京州那些人。 为了不做第二个徐江，陈泰根本就没跑。 不得不说，高启盛下黑手，直接把老狐狸给震慑住了。 王晨简单说了一下。 “陈泰涉嫌买卖人口、涉黑、贿赂官员，教唆袭击警察。” “罪名很多，可好就好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正常来判，十几年，运作一番，降到最低十来年，在表现良好一点，六七年就应该出来了。” 陈书婷恍然，问：“那有没有可能在少一点，刚才你说教唆袭击警察，那个警察是谁，我们能不能私了啊？” 王晨沉默，用手指着自己，“是我。” 陈书婷：“” 好家伙，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笑。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个时候不会尴尬。 陈书婷还在尴尬，高启强笑容收起，眸子已经露出凶光，“那个老家伙袭击你？” 王晨摆了摆手。 这还有陈书婷呢，别搞的要怎么地了一样。 陈书婷还要在说什么，高启强已经把她拉走了，边走边说：“晚上我来找你，莽村那边已经搞定了。” “慢点。” 出门后，陈书婷挣脱高启强，怒了：“你拉我做什么？” “书婷，什么事我都可以依着你，就一条底线，阿晨、阿盛、小兰、你，谁敢伤害你们四个，我杀他全家，今天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我不计较，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事先也不知道啊，不然我能找人家吗。” 陈书婷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无尽风情，把高启强的怒火消了一半。 “好了，进屋在说。”高启强陪着笑，拉着陈书婷回屋。 其实陈书婷撒谎了，她知道陈泰对付的就是王晨，今天来也根本不是让王晨替陈泰说情，而是希望王晨能给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大嫂，三分薄面。 不求减刑，别搞针对就行了，不然陈泰活不到出狱的那一刻。 最后一次跟陈泰见面时，对付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而且陈泰更是将名下所有财产都转移到陈书婷的账户。 如今她陈书婷今非昔比，不仅是作用好几家沙场，连带着还是建工集团的董事长。 陈泰这么做，就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要一个现在以及未来的一个保障。 明面上，王晨只是一个刑侦支队长，可他却能斗倒一大批人。 威视正盛之时，无人敢触其锋芒。 想到王晨背后的那些人，就让人不敢招惹。 普通人看到的是一个不忘初心，有案必查的正义警察，可在陈书婷眼中，这就是能力的体现。是成了势，不能招惹，只能交好的人。 赵立冬认罪了，王晨压着他去了祁念念的家，对现场进行指认。 一切尘埃落定。 124袭击案彻底告破、418走私案，传发文件到汉东京州，申请联合办案。 一众干警进入京州，展开为期三十天的调查取证，端掉了以毒蛇为首的犯罪团伙。 不过，对赵瑞龙的指认，由于缺少实质性的证据，不予采纳。 何黎明，省纪委进行‘两规’调查询问，最后以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决定，可暗地里，众说纷纭，何黎明不可避免的抹上污点，政治生命止步于此，没有重大变故，只能慢慢移交工作，退出一线，安静干到退休了。 案子结束，得到省里的高度赞扬，公安总部听说后，感叹王晨对于邪恶势力的不妥协。 124袭击案的坚持与危险，授予王晨个人二等功，安欣、李响、个人三等功。 418走私案，被危险袭击多次，授予王晨个人二等功 516专案集体一等功。 授予王晨个人一等功。张彪无畏生死，授予个人一等功。 安欣、李响、吴莲。个人二等功。 联合调查组，王晨个人一等功，集体一等功，参与突出者，安欣个人二等功，冉雅彤个人二等功，骆冰彤个人二等功，其余都是个人三等功。 专案组，大获全胜，以赵立冬为首的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 联合调差组解散。 当晚，大家一起去京海大酒店，大醉一场。 第二天，局长孟德海开始移交工作，调职进入青华区，担任区委书记。 同天，副局长安长林，顺利上位，没有调职，而是摘掉一个副字，担任京海市市局局长。 王晨荣立集体一等功两次，个人一等功两次，个人二等功两次，评选本年度一等战斗英雄队长称号。 同时提名，担任刑侦支队长兼任副局长。行政级别，副处。 任何的努力都有成果，王晨的坚持与不服输，在全面告破所有案件后，彻底开花。 这一年，是2001年中，王晨21岁。 第196章 转行，当一把手。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省有孙玉山在背后站台，市有一把手李康时统筹全局。 副处这个级别非常有意思，那就是知道王晨后台的人，都要亲切的叫王晨一声王局，那些不知道的小卡拉米，也要恭敬的叫他一声王局。 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和谐起来。 权力对男人来说，真是一剂良药，它能让人彻底雄起。 王晨只能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在一声声阿谀奉承中迷失。 还好，王局的日子即将成为过去，从今日起，就要改称呼为王书记了。 青华区区委办公室。 办公室一共四人，分别是区委书记孟德海、市组织部部长段文星、秘书傅光耀。 孟德海一脸严肃的看着王晨。 放着副局长不干，竟然找关系转到行政单位，不过他能理解王晨的想法，下基层，夯实根基。 就是王晨这个脾气，能处理好人际关系吗。 这可不是当警察，非黑即白。更多的是人情跟灰色地带。 “我先跟你说好，既然下基层，那就踏踏实实工作，多向同事学习工作经验。这次李书记点将，让你做九井镇党委书记，那你就要拿出实际效应出来，做出一番成绩。” 王晨一脸正色，“您放心，我一定多学多看，不辜负组织的栽培。” “嗯，那就走。” 上面有人好办事，如今孟德海作为区委书记，秘书、司机、专车，应有尽有，而且车还是好车，是一辆进口凌志。 车上，孟德海指着坐在副驾驶的秘书，让两人多亲近。 秘书叫傅光耀，年龄在三十出头，是青华区有名的笔杆子。 到了九井镇，镇长、人大主席、两个行政一把手全都在外迎接，身后则是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常务副镇长，副镇长，武装部长，组织委员，宣传委员、派出所所长、财政所所长。 这里除两位行政一把手是正科级以外，其他全是副科级别干部。王晨这个副处，来到镇里任职，就跟炸鱼塘一样。 刚一下车，人群中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没办法，原先的党委书记，干的好好的，突然就升职了，老领导收拾行李卷欢天喜地的走了，只留下他们这些人来伺候王晨这尊大佛。 没错，就是大佛，一个横空出世，有着滔天背景的大佛。 其他人还好，跟着一个有背景的书记，总比没有的好，可是镇长李德泽就很难受了。 他言不由衷的鼓掌，心路历程不足与外人道。 根据心理预期，这次书记升职，他这个镇长应该会接任。 为此他是找关系攀交情，送了很多礼。说好的十拿九稳，年底书记调走，自己就能上。 现在呢，书记是走了，可又来个新的书记。 为官一任最少三年。 三年之后又三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自己还有希望吗，要不要抱大腿啊。可他抢我位置，我还反过来舔他，是不是太没有原则了些？ 他李德泽今年都快五十了，就想最后当个书记，然后退休搞个副处待遇。 如今，煮熟的鸭子就在盆里飞了，想进步，咋就这么难呢，全是来摘桃子的。 此刻，李德泽心乱如麻，尤其是看到王晨那张年轻的脸，更是在心中连连叹气。 他就在心中自怨自艾，连准备好的祝贺词都忘了念，场面也一下就冷了起来。 人大主席牛元明率先开口：“热烈欢迎孟书记及诸位领导莅临九井镇指导工作。” 孟德海点头，深深看了一眼李德泽，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镇党委办公楼。 李德泽被孟德海看的浑身一冷，连忙驱步跟上。 他心中发苦；自己到底怎么了，往常无比顺嘴的欢迎词，今天怎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书记不会生气，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进入党委礼堂，市组织部部长段文星率先发言。 “经市委决定，王晨同志任九井镇委常委，书记。” 王晨做了隆重表态：同志们，我生在京海，长在京海，这片美丽丰饶的大地值得我们共同努力，我会全身心地把热情跟力量奉献给九井，与各位一起，与九井镇所有人民一起，绝不辜负组织跟人民的信任，请大家监督。 刹时间，礼堂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会后，王晨拉着段文星，说什么都不让他走，又拽着孟德海，一同参加镇里安排的晚宴。 如今是2001年，既然进了体制，吃吃喝喝就无法避免。 酒桌文化源远流长，做不到八面玲珑，混什么体制。 饭桌上，王晨来者不拒，在喝酒中，熟悉每一个下属。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孟德海跟段文星。 别看孟德海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肚子里的量大着呢，喝一斤都没事。 王晨频频举杯，脱下了警服，开始用酒量厮杀。 一斤白酒下肚，孟德海跟段文星就走了。 该给的面子要给，可也不能喧宾夺主，俩人在，下属们献殷勤的时候，压力很大。 等送走俩人后，场面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这时，王晨的身边从孟德海，换成了副镇长白婷。 她年龄在二十五六岁，听说是省里派下来镀金的，鹅蛋脸，杨柳腰，蜜桃臀，大木瓜。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熟透的气息，尤其是一颦一笑间，都是风情。 刚刚未来老丈人在，王晨没仔细瞅，现在小酒一下肚，对方脸色陀红，在举杯聊天中，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茉莉花香。 王晨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身体素质非常强悍的男人，更是一个雏鸡。 有些本能反应他根本控制不住，这就导致他连站都不敢站起来，就面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 如果说，刚刚是春风得意，现在则是有苦自知。 “王书记，听说你破了好多大案，为咱们京海的繁荣稳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我敬您一杯。” 白婷操着南方姑娘独有的软糯声线，笑意盈盈的举杯敬酒。 王晨轻碰了一下，仰头就干了。 喝完，一脸正色，“都是本职工作，不足挂齿。” 他看向众人，牢牢占据主动，“各位，今后的工作，我们默契配合，我来咱们九井，是想要做一番事业的，李书记亲自点将，我的压力很大，可压力就是动力，我希望诸位能帮我，当然了，诸位今日相助，王晨永不会忘，来为了今后，为了未来，共饮此杯。” 第197章 造孽啊，这事业刚起步，诱惑就来了 第二天，王晨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小伙子正在打扫卫生，手中抹布就像是战斗工具，专门跟死角过不去，弯着腰抠啊抠，连王晨进屋都不知道。 已然进入状态了。 王晨都有些不忍打断，轻咳一声。 “王书记，您来了，我叫李建，您叫我小李就行，我就在对面，有事您叫我，我先走了，不打扰您工作。” 王晨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别看这个李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能跑到自己办公室来打扫卫生，已经能从侧面说明对方的工作能力。 毕竟，谁不想在新领导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过了五分钟，王晨把小李叫来，让对方把上一任书记没做完的工作都汇总一下给自己。 交代完，镇长李德泽拜访。 其实在入职前，李康时询问自己，是要做镇长还是镇委书记。 如果自己要做镇长，就把李德泽提拔一下，如果要做镇委书记 很明显，王晨选择的后者。 “老李，我也不拐弯抹角，很多工作，咱俩相互配合，商量着来，我毕竟还年轻，要是脾气上了，你多担待。” “” “还有啊，下属几个村子的建设问题，我已经有个思路，一会回去你看看。” “” “对了，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圈地规划园区，这是市里的决定，要把咱们这当试点单位，不能懈怠呀。” “” “咱们镇的财政怎么样，有没有亏空，亏空了多少算了，我一会问财务，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 李德泽被王晨连续轰炸，已经快被气出心梗了。 说是大家什么事都商量着来，可你说的这些，哪一件事商量了。 注意用词啊，交代工作是命令，跟商量可不沾边。 王晨见李德泽就不出声，皱眉，问：“怎么，财政亏空很严重，严重到你这个镇长都没法开口？” 瞧瞧，这问责的语气，跟审犯人似的。 李德泽一脸为难，“亏空的有点多，差不多一百多万。” 王晨瞪眼，伸手就要拍桌子，可一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警察了，要换想法，慢慢放下。 “这样，我先熟悉一下，既然出现问题，咱们就想着怎么解决。” 2001年，公款吃吃喝喝，已经变成一种常态化。不仅是九井镇，而是全国各地都是这个样子。 后世的不许公车私用，全都没有。 一个小镇就有一百多万的烂账，已经算是少的。 因为前任书记走的匆忙，还没时间来平账。 来之前，李康时跟孟德海就给王晨打过预防针，既然是空降，有些问题，必须要面对。 没办法，送走了李德泽，叫来财务所所长，然后面见各个干部。 如今刚上任，王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可就算没钱没人，工作还是要继续干，不仅如此，还要干好，干出一番成绩。 第一工作要务，熟悉工作。 第二，平账。 第三，发展。 第四，升官。 先说第一项，熟悉工作，这一项工作花费王晨七天时间。 这七天，他把陈芝麻烂谷子的大大小小，全都事无巨细的了解了一遍。真切做到心中有数。 第二项，平账待定。 王晨有心想要给干部立要求，可想想还是算了，大环境如此，立些不切实际的要求，真把自己当成一棵葱了。 所以第二点就归功在第三点上。 发展。 九井镇下辖五个村、莽村、青山村、大王村、小湾村、丰田村。 发展前，要进行调研。 花了三天时间，把五个村全都转了一遍后，回到镇里，在心中规划蓝图。 九井镇靠市，周边五个村子都是围绕着镇建造的，从上往下看，就跟一个五角星一样。 而莽村，就是其最左边，同样是青华区的腹地。 王晨给高启强打个电话，告诉对方可以开始筹建了。 第二天，高启强拿着相关文件证书，就来镇委找到了王晨。 “阿王书记，我准备在莽村建厂，这是证书。” 王晨没有第一时间观看，反而看向旁边的李德泽。 “发展乡镇，还要看李镇长，我不主管这一块。” 王晨的谦虚，并没有换来感动，李德泽甚至想一个巴掌删过去。 说好的什么事情两人商量着来，可到头来怎么着。 自己就是一个跑腿，负责卡章的。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王书记在，他拿注意就行了。” 没办法，惹不起，躲的起。 王晨也不客气，拿起合同仔细观看。 首先，莽村的待遇补偿问题，这一点高启强做的很好，土地价格都是按照股份入股，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的上是一份村镇产业，是实现自给自足的富裕方式。 一切没有问题，王晨看了一眼李德泽，然后就离开了。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见到白婷手里拿个小白抹布，弯着腰，给王晨一个惊心动魄的背影。 这段时间，对方经常用各种理由来找自己，或询问问题，或汇报工作。 王晨也正好借此机会，了解下属的一些个人情况，所以就多沟通了几次。 可谁知这娘们天天没事就往自己办公室跑，现在更是来办公室帮自己打扫卫生。 说什么，为了感谢他王晨不藏私的一点心意。 拜托，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副镇长，是副科级别的干部，还是省里来镀金的大小姐，你很闲，但是我很忙的好嘛。 “咳~” 他轻咳一声，见对方直起身子，心中松口气，“这种事，其实我自己可以。” “王书记，你就别客气了，咱俩这关系，别这么见外啊。” “白洁同白婷同志，请你注意言辞，我们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你这样会让人误会，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误会什么啊？”白婷笑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这帮色胚在私底下叫我三大妞？” 王晨连连咳嗦。 这个三大，自己知道，胸大、屁股大，背景大，简称三大。 可这当面说出来，真的合适吗？ “王书记，我看整栋楼就你是正人君子，跟他们不一样。”白婷上身前倾说。 谁说的，我觉得这个称号非常贴切，我是认同的还有啊，女人说话不弯腰，是对男人的基本礼仪啊。 第198章 修罗场 办公室内，王晨与对方保持一个自认为绝对安全的距离。 人是感官动物，对美的追求自古不变，而男人，通常都是以大为美。 都说这社会诱惑如猛虎，干警察时还好，身边的人，都要经过学业与训练才会参加工作，心中都保持着赤子之心，都为了心中的那份正义在工作。 像小五、冉雅彤、骆冰彤、吴莲，每个人对待个人感情，都非常内敛 从来就没碰见过这么大胆得。 唯一一个算的上大胆的，应该就是孟钰了，而他本人已经被孟钰给拿捏了，正准备谈婚论嫁呢。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王晨轻咳一声，驱步上前开门，见来人是孟钰，心中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紧。 “你怎么来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上班吗不是，算了，快进来。” “我给你送饭。”孟钰说。 她有些狐疑的看着王晨，进屋后就见白婷拿个小抹布站在旁边。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脸警惕的上下打量。 这个就是小李说的，天天往王晨办公室跑的白婷。 曲线、不分上下。 身材，略逊一筹。 皮肤，微白一分。 脸蛋，小胜一回。 总体来说，对方除了木瓜大一点，没有其它的了，可一想到对方能天天拿个小抹布来给王晨打扫卫生，就恨的牙痒痒。 小浪蹄子，不知道我家阿晨已经有未婚妻了吗。 对于这种敢主动出击的女人，就要严防死守。 她轻撩发丝，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来坐，我给阿晨带了他最爱吃的三鲜饺子，别客气，坐下一起吃。” 她气场全开，以一副女主人的语气，牢牢控住全场。 白婷也不甘示弱，微微弯腰，从办公桌底下，把王晨的饭盒拿了出来。 她这一副熟络的模样，可把孟钰气得够呛。 视线一直不离对方，从网兜拿出三层保温饭盒，“你吃饺子时要醋吗，阿晨不喜欢吃醋，所以我就没带，你别见怪啊。” “我也不怎么喜欢，没事。人家不都说，大气的男人，从不吃醋。” 俩人含沙射影的聊天，可把王晨给难受坏了，他甚至有种偷情被抓的既视感。 可天见可怜，自己还啥都没做呢。 而且见孟钰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自己这个办公室，有叛徒。 玛德，又是谁啊，一个个的不想好了是，这不挑起内部矛盾吗，没事找事。 “那什么，我家孟钰做的这三鲜馅的饺子特别好吃，赶紧吃，我都快饿死了。” 王晨不懂声色的舔了一下孟钰，把对方的火气往下压一压，然后径直吃饭。 果然，孟钰的笑容变的更真诚了。可嘴上不停，不停的与白婷闲聊。都是将一些家长里短。 白婷坦然而从容，回答时，就可着这几天询问王晨工作时的见解，照搬借鉴。 你聊生活，我就聊工作。 你能给他送饺子，我也能送，不仅能送，还能帮他打扫卫生呢。 21岁的副处，乡镇一把手，身高185，长相帅气能文能武，关键还极具正义感。 这种宝藏男孩，一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个，见到了还不主动出击，脑袋都瓦特了。 她白婷今年26岁，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要说身边有没有最求者，肯定是有的，而且还很多，可架不住自己眼光高，一个都看不上啊。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虽然有女朋友了，可这不还没结婚呢吗，既然没结婚，自己就有追求的权力，自由恋爱，可是国家说的。 所以，面对半只脚踏入正宫娘娘行列的孟钰，白婷一点不憷，言语交锋中不落下风，跟孟钰打的有来有回。 总之，这顿饭，吃的跟修罗场一样。 等把两尊大佛送走后，王晨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 如果说，在这之前，王晨觉得对方可能会对自己有意思这件事，算是半确定，半自恋。 现在这顿饭过后，他是完全确认了。 他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复杂，是一种既得意又兴奋，还夹杂着三分愧疚的复杂情感。 毕竟，美女青睐，恰恰能证明自己的优秀。 不过想归想，王晨已经准备要跟白婷划清界限了。 本能情绪无法控制，但是行动却可以，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以后的诱惑也一定会只多不少，如果没点自制力，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落马是迟早的事情。 想通前后，王晨闭眼假寐，精神进入农场空间。 农场中间是灵泉，灵泉四周被开了五道溪流，对应五个区。分别是，果园、畜牧、蔬菜、自动化神经修复液产线、常温超导体合成产线。 升职副局长时，为了提高基础工资，李康时也是好人做到底，把王晨的警衔从一毛三，变成了两毛一。 同时，系统也适时出现，奖励了一个，常温超导体合成产线。 也正是这次系统的奖励，让王晨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那就是自己的系统没有人工智能，更像是一个编写好的程序，只要自己达到要求，就会给予早就准备好的奖励。 而这实干科技系统，就是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超级警察，如今自己贸然转行，已经算是偏离了轨道。 但系统却没有制止，更没有什么威胁，全程不参与，不干扰，就是打钱。 在看系统都奖励了什么。 警员：宗师格斗术、枪械精通。 警司：完美级跑酷、八国语言、神经修复液自动化生产线。 警督：常温超导体合成产线。 首先第一点，系统让自己可以直接成为一名战士，在巡逻时与歹徒搏斗，所以有了格斗术跟枪械精通。 第二点，系统让自己应对复杂环境，以保命、追凶，沟通，全方位无后顾之忧的执行正义，还不用怕受伤，只要人不死，就算中弹，把子弹取出来，泡在神经修复液里，出来后就还是一条好汉。 如今，又来个常温超导体合成产线。 王晨有理由怀疑，系统就是让自己做个悬浮车，上天入地的去追击歹徒。 毕竟超导体的功能很多，可跟警察沾边的，最直接的就是座驾。 想想看，一个能上天入地，个人武力爆表，还不怕受伤的警察，不就是superhero（超级英雄） 第199章 强盛果业 不做英雄做书记，也不知道算不算违背系统的初衷。 不过为了后续的奖励，王晨以后还是会回到警察岗位上去，只不过为了最快时间达到高级职务，他准备弯道超车。 工作要做，奖励要拿，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部都要。 如今王晨手里的底牌，论重要程度，还是神经修复液最可贵。 毕竟，它能根本解决掉人类的生存问题。 而想要合理的拿出来，让国人切实受益，就必须要有充足的资金，也必须要做出一些取舍。 首先，想要拿出这个划时代成果，必然要有一个科学权威的研究院。 不然凭空蹦出来的，谁信啊，谁敢用？而且也没办法解释。 高启强作为他王晨的白手套，如今手里才那么点钱，啥也不够干的。 所以，必须要卖水果，而且还不能卖给国人，要卖到国外去才行。 说来很可悲，国人对国人制造出的新鲜事物的态度，都抱着怀疑，想让他们接受，很浪费时间。而且还有中道崩阻的危险。 可你只要销售出国外，在出口转内销后，你手中的产品，就像贴了一层金膜膜，产品还是那个产品，可就是贵了，好卖了，人们都接受了。 打定主意，看了一眼灵泉，那里面全是高启强发家的宝玉，密密麻麻，就是一堆烂石头。 离开农场，一直工作到五点下班，先是去找孟钰咬了会耳朵，然后回旧厂街找俩兄弟正式干活。 三人驱车去了莽村，办公厂房就建在莽村旁边。 到了办公室，王晨直接问俩人，种没种过地。 见俩人都摇头，他也不意外，讲了一下苹果的挂果时间。 一般苹果的挂果时间是三年，而盛产期一般是五年，可他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务必要一年挂果。 农场内时间流速不一样，成熟的非常快，所以材料有了，就是要人力种植。 接下来，王晨开始分工，首先讲明以后的这间厂房不允许除两人外的任何人进入。 接着雇莽村人对圈出来的土地进行翻土、施肥、挖坑。 一切商定好，浩浩荡荡的种植工作就开始了。 接下来，王晨亲自出手，白天上班，晚上开半挂车拉货，向厂房运送树栽。 农场的核心机密，别说是高家兄弟，就是以后的老婆跟亲儿子，他都不打算说。 不是不信任，而是没必要因为快活一次嘴，一辈子担惊受怕。 好，王晨承认，农场跟系统，他谁也不信，亲儿子都不行。 老话说的好，人可以交心，但不能交换秘密，因为一旦被旁人知道了最核心的秘密，就会止不住的多想，在相处中就会变得小心翼翼，进而慢慢恐慌，最后想要杀人灭口。 因为一旦被旁人知道，这个人不死，自己就会睡不踏实所以才会有那一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的老话。 还好，高家兄弟还算懂事，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自从王晨半夜来开车，俩人把钥匙给王晨后，就帮忙卸车，什么都不管。 “砰砰砰哔哩啪啦” 爆竹跟礼花声，响彻莽村的上空，硝烟味的旁边，是人潮汹涌的人群。 莽村村民热情的鼓着掌。村长李有田忙前忙后，招呼大家把中间的大路让开，一会还有领导要来彩排。 没错，今天就是强盛果业正式开业的时候。 董事长高启强身穿得体西装，身旁是陈书婷，两人热情的招呼客人。 距离王晨成为镇委书记已经八个月，这期间，高启强跟陈书婷修成正果，已经结婚了。 结婚后，两人不分彼此，陈书婷资源掏钱支持老公的事业，而有了富婆的庞大现金流，也间接解决了强盛果业的燃眉之急。 “老公，彩排马上就要开始了，阿晨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高启强看了看手边，现在是上午九点，十点正式彩排。 “快了，快了。” 大约十分钟后，一辆辆小轿车驶入莽村。 率先走出来的正是市委书记李康时，紧随其后的还有孟德海，在然后则是王晨。 三人乘一辆车的消息，也在此让有心人证实一点，那就是王晨已经确实靠拢在李康时身边。 第二辆下车的人是张市长以及两个市政府高官。 随后的是人大主任、纪委书记刘志明。 王晨转头眼底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看向刘志明跟其身旁的人。 安长林。 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长林已经跟刘志和搞到了一起。 当两人搅合在一起的那一刻，王晨隐隐确定当日在比利巷，可能就是这个大光头告密。 他想过安欣、李响、张彪、孟德海，唯独没想过是这个大光头。 多说无益，事实胜于雄辩。 他想过去当面询问，可又制止了，他在等，等对方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而这一等，就是半年。 “阿晨啊，跟我讲讲这个强盛果业，为了给你们站台，我可是把市里的所有领导都叫过来了。”李康时称呼亲切，言语随和如春风，看向王晨时，满是喜爱跟认可。 “李书记，您可别笑我，这果园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要不是有孟叔跟您的领导，咱们这果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业呢。” 王晨始终如一，没有因为当上镇委书记对旁人盛气凌人，也没有对李康时低三下气。 几人现在算是利益共同体，都是以果园为纽带，上下捆绑而成。 如今，省有孙玉山站台，市有李康时宏观调控，区有孟德海主管，镇有王晨主抓基础。 环环相扣，完美闭合。 闲聊两句，在媒体朋友们照相拍照下，正式彩排。 接下来就是参观园区。 高启强作为东道主，带着众人，边走边介绍。 刚进入果园，清香扑鼻，所有人都不由深吸口气，有些陶醉。 李康时则非常兴奋，看着四周挂满果实的果树，笑的合不拢嘴。 果园占地500亩，品种有三种类别，分别是、苹果、橘子、梨。 产品核心竞争力遥遥领先，就要学会浅尝即止，选几个大众水果种植，不然你什么都种，别的农户还活不活了？ 王晨经过深思熟虑，最后选择这三个最广泛的水果进行种植。 这样一来，对市场的冲击力也会变小。 如今国人生活水平日渐提升，饭后一般都会吃个水果用来补充维c,而500亩地的水果，产量在200-300万斤之间，对于本国跟世界，只是杯水车薪。 这时，李康时开口了。 “今天我们什么都不吃，就吃这个水果，大家都尝尝，好好尝尝，然后想办法向外销售。” 市委书记的话，没人反驳，这水果闻着确实香甜，很能够挑动人的食欲。 而这些灵果确实没有让人失望。 王晨在种植前已经试验过，虽然在外种植的灵果，没有农场内灵气那么充裕，可拿到外面，仍然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而且只要在五百亩果园中心建立一个蓄水池，每隔一年，向水池注入一桶三十斤的灵水，就能保证其灵气不散。 这样一来，以后在种植的时候也不需要像第一次那样麻烦，嫁接转移都可以，只要在中心建立蓄水池，注入灵水，就能保证灵果的质量。 这一刻，灵果大范围种植，开始了。 属于王晨三兄弟的篇章，也要开始了。 第200章 结婚 强盛果业开业，第一时间就获得了一致好评，纷纷要求下订单。 当天晚上，高启强就带着一份合同找到王晨。 “阿晨，多余的话我不多说，这份产业是咱们家的，除了给村民们发放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剩下百分之七十，阿盛百分之十、小兰百分之十，你百分之二十五，我百分之二十六。” 这次投资总额是一千八百万，其中陈书婷无息借给了高启强一千万，并不占据股权份额。 百分之二十六，就是近五百万。 钱太多了，在体制内拿这么多钱，太烫手，不能要。 “股份就算了，你留着继续发展，我的身份还是不沾这些东西的好。” “为什么？” 高启强想不通，这都是自家的钱，为什么不要，别人就是想要都没机会呢。 他倔脾气上来了，这钱要是不要，良心难安啊。 白拿了一千五百万，现在自己事业有成，马上要步入正轨，王晨一点股份不要，这不行啊。 王晨没办法解释，莽村就在自己辖区内管辖，收了这么多钱，这不是遭骂呢吗。 而且数额太过巨大，现在还好，过几年严打，都是雷，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 可见高启强一副不收誓不罢休的模样，有些头疼。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也不缺钱，这样，阿盛你把小灵通的当月收益给我，以后生意上的事你俩做就行，我就不插手了。” 强盛通讯在京海开了几十家，一个月的收益，差不多近百万了。 有本金，有权利，赚钱太容易了。随随便便就能发财。 而且一百万就当两兄弟还自己的钱，正好他要跟孟钰结婚，也要准备婚房，旧厂街虽然熟悉，可还是太小。 高启盛连忙起身，声称现在就去取，王晨把他叫了回来。 钱的事情不急，他主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两人讲讲以后。 创业刚开始，这点小钱着什么急。 等这季的果子开始售卖，打响名气后，市里很快就会扩大产业。 赚钱方面不需要担心，要学会花钱才行。 也就是让利于民。 一个月后，王晨把孟德海家对门的房子买下了。 一百五十平米，花了十五万，算上装修，一共不到二十万。 当把房本放在饭桌上的时候，不说孟钰，老两口也笑的合不拢嘴。 崔姨拿着房本左看看右看看，非常开心。 “好啊，这样一家人就一直在一起了。” 孟德海笑呵呵的喝着小酒，就坐在饭桌上静静倾听。 孟钰噘着嘴，“原本还想逃出老太婆的魔掌，这下好了，又没逃掉，自作主张。” “那我换个房子？”王晨问。 崔姨拍了孟钰一下，“这死孩子，这还没嫁人就嫌妈烦了？你个小白眼狼。” 作为唯一的闺女，而且王晨也是独身一人，两人结合在一起，正好可以组成一家四口。 搬的远了，崔姨第一个不同意。 想当初刚认识王晨的时候，小伙子一无所有，就是看上王晨有上进心，独身一人。 现在王晨不声不响的把对面买下，怎么可能让俩人离开。 阖家团圆，其乐融融，一辈子在一起才是幸福。 “行了，别聊了，快去看看。”崔姨埋怨着：“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早说是你的房子，阿姨去看着啊，这下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 崔姨的提议很快引得三人赞同，起身出屋，进了对门。 由于是新装修的房子，屋子里还有一股甲醇味道。 这味道不好闻，可想想以后的幸福生活，四人都是一脸笑容。 这一刻，甲醇的味道变了，变成了幸福的味道。 孟钰眼睛发光，这看看那里瞅瞅。 拥有后世人的眼光，并亲手给装修公司画的草图，一切都以简约大气为主。 房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做南朝东，主卧20平米，是以后两人住的地方，里面又一张23米长，3米宽的大床，可供两人肆意玩耍。 客厅很大，有40多平，茶几方桌，一应俱全。中间一个等离子电视。 孟钰喜欢听音乐跳舞，王晨特意买了一套音响设备。 到时喝点小酒，跳个舞，挥洒一下汗水，就是人生乐事。 另外两个屋子一个住客人，另个则是当做书房。 老两口左右转着，王晨俯在孟钰耳边小声说：“我想买个钢琴，又怕吵到孟叔他们，买不买，你拿主意。” 他继续说：“还有那个沙发，够大，以后我在那给你按摩好不好。” “这个时候想起我了，装修的时候你都不告诉我，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孟钰脸色有些发红，表面上埋怨，可内心并不平静，想的还有些超前。 轻轻掐了一下王晨，身子依偎在一起。 这时，老两口从书房出来了。 孟德海说：“书房有些空，一会去我那拿两本书充实一下” 话音刚落，见两人腻味在一起，孟德海明白，这个时候明显不是学习的时候。 轻咳一声，背着手，施施然走了。 “赶紧出来，待时间长不好，还要多通风。” 婚房准备好，孟德海个人出资给俩人买了一辆桑塔纳。 半个月后，京海大酒店，响起了礼花。 门前一道横幅，祝王晨、孟钰，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人生大事不容马虎，为了给孟钰一个完美的婚礼，王晨把京海大酒店全包了下来。 至于花多少钱，这种小事不需要王晨担心，高启强负责掏钱，高启盛负责召集旧厂街的邻居街坊。 孟德海则是召集老战友们。 这里说一下，孟德海今天红光满面，逢人就给人介绍王晨。 对于这个前途无量，还是闺女喜欢的女婿，他非常满意。 关键是能拿得出手。 现在是02年年中，王晨不仅是镇委书记，还是高配版，行政级别是副处。 22岁的副处，这样的女婿，哪个作为家长的不想卖弄表现一下？ 他可是知道，省委书记都要招婿，却被王晨以结婚为由回绝了。 这是什么？ 这就叫专情，甚至以谎言的形式，明显就是不想开一点口子。 第201章 婚礼，组成新家庭 酒店一楼大厅。 礼台上，高启强身体绷得笔直，胸前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司仪。 本来想找个专业的司仪，可高启强说什么不干，非要亲自上。 王晨也不怕他出错闹笑话，都是一家人，今天的主题主打就是幸福欢乐。 临时充当化妆间的包厢，孟钰一身白色婚纱，旁边则是受气包高启兰。 看着孟钰美美哒的坐在化妆台，高启兰内心狂呼；可恶啊，人家还没毕业呢，怎么就结婚了。 看出高启兰的不对劲，从东山而来，代表塔寨出席的林兰，小声问：“你怎么了？不会吃醋了？” 高启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脸警惕的看着林兰，“胡说什么，我吃什么醋。” 说完，见林兰不信，继续道：“就是有点突然，阿晨才多大啊，这么早结婚干嘛啊。还有啊，你看她，以后肯定是一个管家婆。” 孟钰透过镜子见俩人小声嘀咕，也不在意。 她不仅不恼，甚至还有些得意，内心的小恶魔在欢呼；该出手时就出手，你们就羡慕去，妹妹你永远就是一个妹妹，哈哈。 这时，王晨进屋，随之而来的还有安欣、李响及女朋友、张彪、吴莲、小五，白婷 高启兰小跑的来到王晨身边，小声说：“阿晨，以后工资不能上交，就算上交也没关系，没钱找我，我给你。” 哪跟哪啊这是王晨一脸问号。 高启兰见状，怒其不争的说：“笨蛋，以后你就明白了。” 不等王晨说话，安欣开口了。 “孟钰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什么？”高启兰心中有气，一改往日温柔，掐着腰，像是一个小辣椒。 “我怎么不懂，我跟孟钰从小长到大，我俩青梅竹马，我肯定懂。” ‘咳’的一声，王晨说：“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青梅竹马怎么被人截胡了，笨蛋。” “什么叫截胡，我们的感情很纯粹的好嘛。” “行了，你赶紧找块镜子看看，都快哭了不会已经哭过了？” “胡说，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哭什么。” 高启兰就是不喜欢看那些二次元，不然肯定会来上一句，败犬的哀鸣。 因为王晨的缘故，几人地位平等，接触的也很频繁，都是好朋友，所以吵吵闹闹的，也没人阻止，都在旁边看热闹。 这时，高启盛跑进屋，“准备的怎么样了，马上要开始了。” 高启兰跟安欣同时说道：“你急什么2” “我没有啊？” 在这个圈子里，高启盛跟所有人的印象就是，年轻老板，性格好、脾气好。 一切形容品质的词汇，都能放在高启盛身上。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说高启盛杀过人，没有一个人会信。 就像现在，两人殃及池鱼，高启盛只是挠着头，一脸茫然，完全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样子，反而有些呆萌。 他急了，“快点，我哥已经背了三天词了，刚刚他告诉我又要忘了我就说找司仪，没那个脑子老揽活。” “又说你大哥坏话。”陈书婷笑着进屋，“我老公就是有点紧张，在家的时候说的可流利了，不会出错。” 王晨上前，“出错也没事，全程录像，把出糗的一幕拍下，以后也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我提议啊，一会你们就在下面接话，咱们考考高董事长，看看他的临变能力，怎么样。” 李响眼睛一亮，拍着胸：“这事找我啊，警校时，我可说过相声，我捧哏。” “砸台子啊，那要逗哏来才行。”张彪认真说：“我喜欢看相声，算我一个。” “不行啊。”陈书婷阻止：“你们这是合伙欺负我老公，我不答应。” “今天新郎官最大，不答应没用。” 客厅，音乐起。 高启强拍了拍麦克风，抿着笑；阳光明媚，歌声飞扬，欢声笑语，天降吉祥，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在这金秋的大好时光，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情侣幸福的结合。 在这里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对各位来宾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接下来我宣布新婚庆典仪式现在开始，让我们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二位新人登场！ 王晨两人手牵手，身后跟着一众伴郎伴娘。 这次宴会一共摆了一百六十六桌，楼上楼下流水席不断。 红杏枝头春意闹，玉栏桥上伊人来，沐浴在幸福甜蜜之中的佳人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当中心贴着心、手牵着手，面带着微笑向我们款步走来。 让我们衷心的为他们祝福，为他们欢呼、喝彩，为了他们完美的结合，让我们再一次热情鼓掌，祝福他们美好的未来！ 到了礼台，高启强问：“请问先生，您愿意娶您身边这位小姐为您的妻子吗？” “我愿意5” 高启强诧异的回头，马上镇定的说，“那好。” “我也愿意5” 先是男声后是女声，一顿强大给高启强整不会了，下一步要做什么直接给忘了。 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笑道：“看来我们的伴娘团跟伴郎团，比两位新人还急，这是众望所归呀。” 婚礼毕竟是庄严的地方，玩笑浅尝即止，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即可，所以后面没人在打断高启强说话。 家长出席，女方是孟德海跟崔姨，男方则是旧厂街的三叔公。 前面还好，等家长致辞时，已经快七十的三叔公，拿着麦克风，扯着嗓子喊王晨是旧厂街的骄傲。 说了大约十分钟，大致意思就是把王晨夸的快成仙了都。 夸着夸着，就开始忆往昔了。 高启强见三叔公还要说，说个没完没了，一把将麦克风枪回去，“三叔公，您先坐，大家都饿肚子等着呢。” 王晨笑呵呵的扶着三叔公入座。 接下来，王晨跟孟钰开始改口。 当王晨向孟德海跟崔姨跪下敬茶叫爸妈时，一种奇异的感情自心间升起。 家，真正意义上的家，自己又有了。 第202章 想闹洞房？没门！ 第一次结婚，最怕的应该都是闹洞房。 等把大部分宾客送走后，真正属于王晨的战场开启了。 如今是下午一点。 距离休息，还有九个小时。 王晨环顾四周，还有几十号人没走。 在瞅这些人的眼神，全都一脸玩味不怀好意，尤其是安欣，更是磨拳霍霍。 根据内探张彪给出的情报，几人已经商量好，要把自己灌醉，不让自己进今天的洞房。 结婚是什么感觉？ 有人说是累。 可王晨却是幸福跟期待，归根结底，是还没有上车。 自己跟孟钰一直止步在拉手手，亲亲嘴，抱一抱的程度，所以对于孟钰有点急。 “怎么了王书记，快入座，都等您呢。” 安欣一脸悲愤，说话阴阳怪气，手中酒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一个大号得。 四目相对，满是杀气。 拔刀，今天不死不休。 “我作为孟钰的青梅竹马，我有责任来试试你的酒量，目的是防止你以后喝多犯错误，来，我祝你前途似虎。” “来，我祝你鹏腾展翅翱翔九万里” “来，我祝你马到功成，事业有成。” “来，我祝你天狼啸月，节节高升。” “” 说一句干一杯。 李响小声询问张彪，“安欣这个助词怎么怪怪的，全是动物啊？” “心中有气，在那含沙射影，骂阿晨不是人。”张彪感叹，“这哪里是敬酒，这是在敬逝去的青春呢。” 要是旁人，在大喜的时候说这些，大家早就翻脸了。 可几人不同，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互相都可以为对方挡子弹，有气发泄两下，触碰不到底线。 况且安欣确实算是一个君子，有话当面说，从不在背后搞小动作，在得知孟旭跟王晨确定关系后，就再也没有单独找过孟钰。 然。 在场的可有几十号人，安欣这一套敬酒词，没有惹毛王晨，可是却惹火了高启强跟高启盛。 两人轻轻拍手，僵硬着笑，看安欣的眼神越发不善。 骂王晨不是人，那自己两兄弟算什么，牛马吗？ 又是一杯白酒，安欣喝大了，嘴都张不开了，酒顺着嘴角往下流。 王晨笑着作陪，伸手拖着安欣的下巴。 “哎哎哎，兜着点，浇花呐。”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笑容非常真实，不带一丝做作。 如果在平时，被人当面骂，就算不发作，心里也会难受、会憋屈。 可今天，就在京海大酒店，就在现在，就是安欣。 对方越骂，自己心里越得意。 急了，你们看，安欣急了。 骂，败犬的哀鸣，等以后生儿子，老子一定把今天的事跟自己儿子说。 隐晦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影师，见对方把特写全给到自己，暗中给对方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两百块的红包没白给。 王晨的腹黑，没人发现，安欣更不会知道，今天快活嘴的一幕，将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来，我祝你牛、牛、牛” “行了，我知道你啥意思，祝福收到，我干了。” 王晨笑的越发开心，豪饮一杯，关心的问：“要不你先歇会？” 就是片刻，两人各喝了一斤多白酒。 安欣还想硬撑，但脚步虚浮无力，被王晨轻轻一碰，顺着桌子就滑了下去。 “张彪，把安欣扶沙发上休息，咱们继续喝。” 摄影师牢记王晨的话，扛着摄像机，一直拉进镜头给安欣特写，准备回去就把这些照片剪辑出来，做一个照片汇集，交给王晨。 咔咔咔连续的快门声，摄影师舒畅一笑，抓起旁边的酒瓶焖了一大口。 “哈~” 包间就在山河无量，两桌三十多人，王晨这些小辈在副桌，孟德海等一众人在主桌，大家基本上聊两句就共同举杯。 没办法，酒太好喝，谁都不想错过。 坐在孟德海旁边的是一个面容硬朗的硬汉，此刻他喝的红光满面，“老孟，我从军区出来，你说我这面子给的行不行。” “行，老哥哥，你的情我记下了。” “好，现在哥哥跟你说点小事，你这酒” “我懂。”孟德海站起身，“一会先别走，跟我回家，这酒啊，一人带两瓶走。” ‘啪’的一声。一人站起，吼着嗓门：“老孟，两瓶够谁喝的，不瞒你说，我半夜渴了都要吹一瓶白酒，我不多要，给我两箱。” “老东西，你他娘的吹牛不打草稿，还渴了喝一斤，你不怕酒精中毒啊你怕不怕，反正我不怕，我也是当水喝，我喝的比他还多，我要三箱。” 三人都是来自军区，都是各军区的旅长、团长。 为了灵酒，三人是脸都不要了。 没办法，拿这酒去招待贵客，太有面子了，比什么台子好百倍啊。 不光口感好、味道香。 别的酒是越喝越晕，这酒呢，越喝越得劲。 孟德海也不惯着他们，拍着桌子，“没有，爱要不要。” 硬朗汉子看向崔姨，“妹子，你看你家嫂子，她没事也愿意喝两口，是不是啊。” 他怼了怼身旁的美妇。 美妇人本不饮酒，今天却破例了，喝的双颊微红，晕乎乎的傻笑点头，“一点点，一点点。” “不行，要是你们仨，就一瓶，我也没多少，不能在给了。” 孟德海死不松口。 要不是自己就这一个闺女，王晨还承诺以后想喝管够，说什么也不能拿出来这么糟蹋。 如此美酒当细品，岂能牛饮栽？ 还两箱，怎么不去抢。 三人见孟德海软硬不吃，隐晦传递一个眼神，开始接着各种理由灌孟德海。 不仅是他们仨，还有三个家眷，同样对崔姨频频敬酒。 包厢里有卡拉ok，一场酒局，吃喝唱跳，一直玩到深夜。 到了最后，就剩下王晨还屹立不倒，他一手拉着孟钰，一手拉着祁源源，带着俩人回家。 至于其他人，愿意干嘛就干嘛去，反正自己要回家洞房去了。 新房可以住人，王晨就把祁源源从医院接回家，平时就跟孟钰一起睡。 今天，她就一个人睡。 不对，以后也一个人睡，人嘛，毕竟要学会成长才行，要独立。 到家，让祁源源进屋睡觉。 他则一把抱起孟钰，在对方惊呼中，回了新房 第203章 未来规划 日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时，王晨感觉鼻尖有些痒，睁眼见孟钰用一缕头发拨弄自己。 金色的阳光为秀发披上一层彩霞，雾气蒙蒙的双眼，带着别样的诱惑。 酣战一夜，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探手将可人儿搂进怀里。 “别，刚才妈打电话，要一起吃早饭。” 她将脸贴在王晨的胸膛上，有些害怕王晨继续使坏。 想起昨日，一股异样感觉浮上心头，有些享受，又有些怀念，她不由霞飞双颊，不敢看王晨。 以后的日子还长，小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老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 王晨翻身而起，却见孟钰眉头微皱，“怎么了？” 不见回答，反而遭了一记粉拳。 “还不是你。” 王晨轻笑，不再使坏，自小就被灵泉滋养的身体，第一次，难免会控制不住力道，完全忘记，孟钰的是第一次，根本经受不住。 两人穿好衣服，王晨搀扶着她，出门敲开房门。 “爸，妈” “起来了，赶紧过来吃饭，一会还要去她三姑家。” 五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早餐。 王晨是镇委书记，所以就算结婚，也只有两天假。 而且这两天还不是小两口的时间，要拜访一众亲友，时间很赶。 老孟家也算一个大家族，枝繁叶茂，亲戚众多。 因为身份原因，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会上赶着拜访。 原本孟德海作为市局局长，紧守底线下，平时还没有人来登门。 可现在，一个区委书记，一个镇委书记，翁婿两人不说特意帮忙，只要一个电话，不经意的一次介绍，从手指头缝里流出的好处，就够普通人奔小康。 远的不提，就说这个三姑。 对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大学生，孟德海那条路行不通，找到王晨。 王晨了解到对方想去搞教育，就约教育局的局长吃顿饭，第二天对方就入职了。 还有小儿子，学习不好，游手好闲，询问一下意向，说想找个稳定工作，要好好生活。 王晨拉着他去见了一面高启盛，第二天，强盛通讯的分店店长，闪亮出场。 这里说明，不是王晨没有原则，而是崔姨着重提了一句，三姑是孟德海最疼爱的妹妹。 这么长时间，崔姨就介绍家里面的一个亲戚，于情于理，王晨必须要管。 至于旁的亲戚，要想让他王晨帮忙，还要看对方是不是那块料才行。 “去她三姑家一趟就行，阿晨就两天假，明天就上班了，哪有时间。”孟德海说。 他轻咳一声，“那个，昨天喝大了，本来你三个叔叔伯伯一家两瓶酒，超标了。” “超了多少？” “一家一箱，六瓶装的。” 其实原本应该是四家，可安长林一次高密，彻底伤了王晨的心。 本想着借着结婚缓和一下关系，可王晨就是公式的祝福，旁的一句不说，安长林散场时就走了，都没留第二场。 这件事，私下里孟德海问过安长林，为什么要告诉刘志明。 安长林只是说刘志明作为负责人，有权知晓。 一个不愿解释，一个等对方当面解释，他孟德海在其中是左右为难。 以前，一个是老战友，另个是准女婿，他还能做到不偏不倚。 现在，生活、未来，甚至自己抱孙子的愿望，都要在王晨身上，天坪慢慢变了。 做不到一刀两断，可在家时，再也不提安长林。 “正好，我车里还有三箱，一会我放你车里。” “吃饭。”崔姨招呼着，“源源也吃，这个牛肉包子好吃。” “谢谢大娘。” 小姑娘经过细心照料，还有一家的幸福感染，封闭的心在慢慢打开。 跟同龄人相比，还有些内向，可已经算是正常人了。 而且声音清脆甜美，一口一个大娘，哄的崔姨笑的见牙不见眼。 吃完饭，两个男人去茶桌喝茶，三女一起收拾碗筷。 其实外界有些难听的话，说王晨是倒插门，就是看着风光，可关起门，指不定怎么受气遭罪呢。 外人的议论，干扰不了一家人，更干扰不了王晨。 作为穿越者跟系统拥有者，要不是孟德海跟崔姨对自己确实好，从来不干涉自己的决定，又跟孟钰两情相悦，让自己来，自己都不会来。 况且旁人不懂，但是孟德海懂，要说能量，他这个区委书记都不一定有王晨的能量大。 如今，京海体制内的大佬们，谁人不知王晨是李康时爱将，是省委书记孙玉山的侄子。 爷俩凑在一起，基本上全是工作。 孟德海问：“往后打算怎么办？” “先帮强盛果业打响名气，我准备销售到外国，创汇，然后资金回笼两年。” “我算过了，五百亩地，一亩出产5000斤，苹果占地三百亩，一年三熟（品种不同，正常一年结一次果），总共能出产50万斤梨，五十万斤橘子，一百五十万斤苹果。” 孟德海问：“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王晨伸出两根手指，“最少20美金。” 孟德海瞪着眼睛：“20还美金，你怎么不去抢。” 一斤20美金，二百五十万斤，就是五千万，这还是国币，要是美金，那就是四亿多。 乖乖，五百亩地，一年种出四个亿，抢钱都没这么快啊。 孟德海可是知道，莽村持股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一年过去，莽村就净赚了一亿两千万。 对，抛去成本什么的，可能会少一点，就算抛出去两千万，可还剩下一个亿呢。 一年就致富了？ 这赚钱现在这么容易了吗？ 孟德海马上严肃道：“小晨，我告诉你，不能在让高家兄弟搞了，必须要办国企。” 太多了，这钱太多了。 多到根本守不住。 这次五百亩，以后呢，滚雪球，要是一个城市全是高家的，高家根本吃不下。 王晨笑着摆手，“就是一种原始资金积累，第一年五百亩，第二年一千亩，第三年，就转给国企，到时候我去当老总，为以后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 王晨严肃点头，“用这个阶梯，为将来进政府做准备，成了，你女婿我，可能是最年轻的市长哦。” 第204章 开明的家长 孟德海对于王晨的态度一直都是很看好的，甚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区委书记有什么高人一等。 归根结底就是能力问题。 可饶是如此，王晨的清晰布局，也让孟德海汗颜。 仅仅当了不到一年的镇委书记，竟然已经想到以后的的几年。 这份大局观，已经算的上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了。 孟德海只觉一股热气上涌，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 王晨今天跟自己交底，就是在变相问自己，还想不想再进一步。 想，那就按照这个战略前进，他孟德海要做的就一点，一路绿灯，全力支持。 “看来，你是要以京海为子，下一盘大棋啊。” 王晨挑眉，“不然您觉得，为什么李康时要那么对我，孙玉山突然要认我做侄子。” 老安，这趟车是以王晨为中心，他是车头，你糊涂啊孟德海抿口茶：“说，具体要我怎么做。” “嗨，您啊，什么都不用做，时代的洪流到来，就不会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把握好方向，不让船偏移就行，还记得那次我说的话吗，京海的一切，最后还要京海人掌舵才行，不然钱赚再多，也花不到咱们京海人的头上。” 孟德海眼皮一跳。 不是，这是要推自己上位？ 也对，老子是他爹，自己不上，谁上。 一份责任悄然而至，再看王晨，眼中的喜爱越发浓郁。 “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去你三姑家一趟，早去早回。” 一家五口本想去三姑家坐坐就回来，可没想到，刚一进屋，百十来平的屋子已经坐满的人。 细数之下，王晨有一半多不认识。 他不知道这些人在外是怎么样的，可在自己面前，就是热情、讨好、赞叹、 都姓孟，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高官，啥忙都不帮，招了个女婿，工作都解决了。 就说小土豆（三姑小儿子）成天吊儿郎当，妥妥就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员。 现在呢，西装革履，已经成店长了。 听说处了一个漂亮姑娘，已经见了家长，家长一听姐夫是王晨，当即拍板，一脸严肃的告诉小土豆；我家民主，更不要彩礼，只要真心相爱，哪怕一无所有，我们都没意见。 听听，多开明的家长。 碰上如此明事理的家长，小土豆有望比他大哥先一步结婚。 七大姑八大姨，为了让自家孩子也能碰到这么开明的家长，都想跟王晨好好交流一番。 五人本来想待一个小时就走，架不住亲戚太热情，就找个酒店吃顿晚饭。一直吃到下午。 几个装扮时髦的同辈小伙，还想请王晨去酒蹦迪。 王晨看了看天上的夕阳，还有一脸不善的孟钰，严辞拒绝了。 同时在心中给几人打下不可大用的标签。 开什么玩笑，一点眼力价没有，还巴结人呢，确定不是给自己下套吗。 回家后，王晨一脸正色。 “老婆大人，一身酒气，我先去洗洗？” 孟钰脸色微红，点头。 王晨眼珠一转，凑近闻了闻，“一起，我帮你搓搓背。” 说完，不等孟钰拒绝，一个公主抱，进了浴室。 日后。假期结束了。 早上起床，穿戴整齐，一家五口围在座子上吃早饭。 这时，王晨提醒祁源源要好好补课，一会家教老师来要注意礼貌。 他念叨了三分钟，下楼载着两人去上班。 本来孟德海想自己开车，王晨却拒绝了。 因为再急不急这一会，况且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上班，也是一种幸福。 到了京海报社，王晨拿出一袋喜糖给孟钰，让她分给同事。 他则跟孟德海去了区委办公地，同样是一袋喜糖。 下车钱，孟德海特意嘱咐，下班不要来接自己，跟孟钰过二人世界去。 王晨看了看车，很认真的点头。 回到镇子里，王晨则是给同事们分发喜糖，同时处理两天来积压的事物。 如今镇子说的好听叫平稳发展，直白点就是一潭死水。 全是琐碎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如今，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强盛果业。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就打电话给高启强。 大约一个小时后，高启强登门。 “王书记新婚燕尔，这么快就投身工作啦。佩服佩服。” “别打趣我，说正事。” 这次叫高启强来，就一个目的，宣传、造势。 同时把价格底线告诉高启强。 当听到一斤水果最少要卖20美元的时候，高启强脑袋发晕。 “阿晨，是不是太贵了？” 如今，服务员的工资是五百，一斤水果就要一百六，称得上天价水果了。 王晨笑着摇头，“相同的物品，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价值，更何况我们主要是出售到国外。” “可我没有路子啊，我也不认识国外的人，卖给谁？” “这个你不用管，一会我带你去认识，到时候你只要咬死这个价格就行了。” 任何地方都有二道贩子，他们靠转取差价谋生。 身为前刑侦支队长，还有孟德海这个前市局局长的联线搭桥，在有李康时全力支持，基本上做国贸生意的人都出现在王晨的桌面上，这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人物非常好找，经过精心摸排，又单独接触几次后，一共找了四家。 而这四家已经把分别联系了四个国家的商人，来到了京海。 要不是结婚，准备工作太多，一个星期前就要见面了。 带着高启强去了京海大酒店。 进入包间，8个人已经坐在桌子前安静等待了。 坐在主位上。王晨以流利的英文开口，而后是法语、德语、俄语。 四种语言完美衔接，没有丝毫违和。 含蓄过后，进入主题。 “我相信各位在座到这个位置前，已经明白我们的实力，不然各位也不会不远万里来到京海。” “在开始前，我想各位先尝一尝这个水果，毕竟只有真正吃到嘴里，才能感受到它的魅力。” 王晨打了一个响指，八个美女服务员各拖着一个金色托盘，缓缓走进房间。 “请！” 第205章 钱？不是目标！ “哦买嘎的，古老的东方，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这是什么？仙果吗。歪瑞古德。” 四个人，四个国家，在来之前就充满了期待。 不说别的，能同时找到他们，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可就是再期待，也没想过会如此惊艳。 这个果子代表着什么？ 起死回生。 当然，这不是说果子的本身效果，而是外在能力。 好一点的，它能让濒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再直白一点的，它能让涉黑团伙不卖毒，改卖水果。 没品尝过这种极品，那种心灵与肉体的双重享受，根本就无法体会。 代理，独家代理，必须要搞到手。 虽然心中已经在欢呼雀跃，可神情却始终不变，只是矜持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王晨继续发言。 这时，王晨开口了。 “我能找到你们，说明你们是有实力的，可同样，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也就能找到别人，所以，各位先生，你们，不是无可替代。” “好了，现在我给各位两个小时，而后会给各位每个人三十分钟，最后，价高者得。” 等四人出门，王晨看向四个中间商。 “你们也回去，事情结束后，该是你们的，一分都少不了。” “谢谢王队不对，谢谢王书记。” 四人走后，就剩下两人在包间，王晨轻声说。 “这次谈判很重要，所以我来搞定，不过以后可就要你自己来了，严格来说，我已经犯错误了。” “明白。那一会我不说话，你来。” 高启强又问：“你说以后跟外国人打交道，我是不是要学一下外语啊？” “学个屁，这次开个头，回头加一条，以后不会咱们国语，不合作。” 高启强听后，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够精神。” “这条件好，以后跟我合作，不能用外语。” 两个小时后，第一个代表进屋，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对方叫查理·科德。 “尊敬的王先生，您很优秀，很强势半个小时，我想我应该抓紧一点时间。您觉得多少钱一斤，可以接受。” “谈价钱之前，我要提醒一下你，后面还有三个国家，首先声明，每一个人都是各自国家的独家代理，你知道什么叫独家代理？” 查理摊手：“当然，独家代理，代表着拥有定价权。” “那你觉得这样的水果，适合什么人吃，作为资本国家，你服务的对象，应该是那些有钱人你的国家有多少有钱人？” 王晨说完，小声说：“忘了告诉你，它不仅好吃，而且还能强身健体，当然，你现在可以不信，不过我相信，回去后，你们的卫生局一定会检查，到时候，详细的数据会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 查理一脸震惊，很快疑惑询问：“王先生，我不明白，您告诉我这些的目的。” 王晨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它不仅是金钱，还是权力，你喜欢权力吗，你又能为它出多少钱。” 查理刚要开口，就被王晨打断，“不要跟我说，跟他说，他才是真正的老板。” 这次谈判，底线是二十美金，可远远不是上限。 王晨只能给高启强两年吃独食的机会，两年之后，会全面开启新世代，那将是自己的时代，所以这次定价权，要看高启强。 不要以为20美金很多，一共就两百五十万斤，分到三个大国，在分到一个个大区，一个个城市，如果不是有钱有势的人，根本连尝都尝不到。 生意场上，各行各业都在攀比，一个布包，加上一个标志，就能暴涨几十倍，所以掌握着独一无二的灵果技术，钱，只是一个数字。 最后，四家，共同商议，在晚上敲定最终价格，以每斤60美金的价格，共同消化了这二百五十万斤的水果。 在签订合同钱，查理还想把年限签久一点，确保独家代理。 王晨却咬死，只有三年。 因为三年后，灵果市场，将从国际，转到国内，并且让家家老百姓都能吃得起。 至于为何不坑人，也是因为诚信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 王晨做这一切，是为了发展京海，可不是为了资敌。 王晨、李康时、孙玉山、孟德海，都是临江的父母官，钱，不是四人的追求。 当然，跟查理四人说的是，这是得天独厚的产地，就是想要多生产，也不可能，所以只要三年后，价格能让双方满意，代理权，还是四人的。 王晨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忽悠四人。 不管信与不信，都无所谓，自己的东西，必然占据绝对的主动。 名字签好后，查理伸出手：“王先生，您跟高先生是我见过最强势的老板，不过我喜欢，希望你来我的国家做客。” “有机会，我一定去。” 三个月后，15亿美金从四个国家，分批次转进强盛果业。 如此庞大的金额，涌入国内，几乎是瞬间，就被有关部门检测到。 任凭工作人员的心中如何惊涛骇浪，可层层上报之后，消息却如石沉大海，在无一丝波浪。 当天白天，王晨跟李康时从京海出发，进入省城，来到孙玉山的家。 刚进屋，就见孙玉山坐在沙发上，桌面摆放着一沓子文件。 “孙叔叔。” “孙书记。” 孙玉山招呼两人坐下，敲了敲桌面，“动静很大啊。” “孙叔叔，这份答卷，够您去京都答复了吗，把京海打造成水果之城，让60美金的水果，变成6美金，1美金，1块钱。” “我能说不同意吗，这么卓越的战果，谁敢不同意。”孙玉山笑道：“成立国企后，就叫京海果业，打造一个世界之都，也不往我为官一任啊。” “孙叔叔，这些还要在您的领导下才能办，我们一定紧跟您的步伐。” “我也一样。”李康时说。 孙玉山畅快大笑，让两人不要拍马屁，谈了两句，让两人不要走，就留在家里吃饭。 500亩地，种出15亿美金，大约13亿国币。 这也就是在南方，要是在北方，一个人头就十几亩地，500亩，可能不够十家分的。 咳咳，还有一点很重要，种水果，不用交税。 第206章 爱情甜蜜蜜 饭桌上，王晨跟孙玉山提出。 强盛果业可以在明年转为国企，按照市值对其进行收购，并直言说出，把强盛集团树立成标杆，让这笔钱，留在京海，让其发展。 他做事，一直强调格局两字，只有把格局打开，财源才会滚滚而来，等以后吃了京海果业的水果，就会想到强盛集团，名气跟财富，自然会来。 孙玉山很感动，越发觉得王晨有前途。 钱，所有人都喜欢，可知道及时收手，还能把利益让给广大农民，这份心意，让人敬佩。 有些事，孙玉山不想问，也不会问，比如说这份技术是怎么来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不危害民众，不损害国家利益，容忍一些秘密的心胸，他孙玉山自认还是有的。 回到京海，王晨找到高启强，说了一下未来规划，对方很快就答应了。 说实话，这么赚钱，比抢都要快。 快到让人害怕。 “干嘛，怎么说也是身价过十亿的富豪，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不要怕出风头，既然要做，就做京海最牛逼的商人，做时代的领航者，对不对，阿盛。” “阿晨说的没错，在京海，要说最威风，除了阿晨，就是你了哥。” 王晨转头，看向高启盛，一字一顿的说：“还有你。” 高启盛一愣，马上笑了，三人就在老房子里畅快大笑。 ‘滴滴滴滴~’ 王晨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了。 “不跟你们聊了，你准备好，新闻发布会就在年底分红的时候召开，搞现金，发现钱，让京海的老百姓知道，这件事，不是炒作。” “喂，不是，这个高兴的日子，我还想跟你喝两杯呢。”高启强在后面喊。 王晨也不回头，“以后咱们仨的酒局就定在中午，我随叫随到。” 说完转头：“阿强懂我，阿盛，你赶紧结婚，多大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丢人不。” 下楼，开着桑塔纳，一路狂飙，到了京海报社，孟钰正好下楼。 如今的孟钰，被王晨日日不缀的辛勤耕耘，褪去最后一丝青涩，越发迷人了。 王晨打开车门，倚靠在车前，吹了一个流氓哨，“美女，一起去兜风啊。” 孟钰一脸幸福的上车。 过了一会，王晨率先笑场，一脸谄媚，“老婆大人，你是要吃我做的饭呢，还是可怜可怜我，咱俩去外面吃，我最近找到一家还不错的餐厅，可以跳舞哦。” 孟钰伸手前推：“出发，我给咱妈打电话。” 有人说，结婚后，人就会变，基情会慢慢褪去，可两人却越发浓厚，整日黏在一起。 如今，孟钰跟王晨两人有个无声默契，就是从不加班，晚上从来不应酬。 孟钰不知道，王晨告诉所有人，下班后，不要给自己打电话。 谁打电话，超过三次，王晨就会发脾气。 至于必要应酬，要不就在工作时间来，要么就别来。 这次选的餐厅，是一家法国餐厅，同样是天台餐厅，吹着晚风，品一杯红酒，跟孟钰跳上一曲。惬意的享受生活。 饭后，两人手拉手，行走在步行街，一路上说说笑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街边一名街头艺人，手中弹着吉他，动情演唱（花房姑娘） 我独自走到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只想抬头看着你。 哦吼，姑娘。 这时，王晨手指流量歌手，在孟钰视线望去后，伸手一拽一拉，放在孟钰眼前，一朵玫瑰花出现。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小礼盒。 “什么呀？”孟钰眼睛笑成弯月牙，接过花跟礼盒，迫不及待的打开。 礼盒内，是上次逛街时，孟钰很喜欢的蓝水晶耳坠。 耳坠不贵，才248块。 “这么贵，你买它干嘛，多浪费呀。”孟钰一脸狐疑，“你还有小金库，说，还有多少。” “喂，你在这样，我退回去了。” “我的。”孟钰一把收在怀里，“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说完，贴在王晨耳边，“一会我带给你看好不好。” 王晨轻咳一声，“行，那你把袜子穿上。比较搭。” “色魔。” 第二天，一家五口吃饭。 饭桌上，崔姨欲言又止，等大家吃完后，王晨刚要跟孟德海去喝茶，却被崔姨拉倒卧室。 “阿晨啊，你看妈还年轻，就想着趁年轻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带孩子，这件事妈很有经验，你们俩怎么想的？” 王晨神情一怔，狐疑道：“妈，房间那些小是您收走得？” “你这孩子，合法夫妻，要那玩意干啥。花那冤枉钱，没用。” 这里就能看出，崔姨真没把王晨当女婿，当亲生儿子一样，啥事都不跟孟钰说，就找王晨商量。 “是不是有点急啊？” “不急。”崔姨一脸认真，“妈保证，孩子出生呢，你们小两口不用担心，妈给你们看着，啥都不用你俩操心。” 王晨有些牙疼，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现在要孩子，太着急了。 不过回想起昨天的感觉，左右为难。 他尝试着说：“要不，在等两个月？” “行，妈听你的，在等俩月，行了，你去喝茶。”崔姨笑呵呵的进了厨房。 王晨没想到，这辈子没能被催婚，反而被催生了。 嘴角翘起，来孟德海身旁坐下。 把省里的见闻说了一下，饶是已经很多次听到15亿，还是忍不住咋舌。 这钱，什么时候这么好赚了。 跟王晨比，那些贪官天天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祸害老百姓，到底图什么。 说到底，还是能力问题。 有些人，可能做的了官，有些人可能做的了老板商人，王晨就是比较全能。 “对了爸，年底强盛果业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用现金的方式，给股民发福利，到时候媒体大肆宣扬，你作为区委书记，要不去捧个场？” 这种事，王晨就是不叫，孟德海也会去，可谁让人家是爹呢，要商量着来，面子必须给到。 “行，到时候我会去。” 第207章 现场发钱，发现金 效率成就品牌,诚信铸就未来。 奇迹产业强盛果业，商业明日之星。 创造奇迹，与民同富。 “喂，听说了吗，强盛果业要分红了，听说光现金，钱叠成了一座小山。” “听说了，玛德，莽村那帮狗日的这回是发了。” “唉，那么个小村子，到底有啥秘密啊，能分这么多钱？” 本地京海报，省报，中央报，全国各大媒体闻讯而来，一窝蜂的涌入京海。 强盛果业带领莽村一年致富的奇迹，在京海上空放了一个卫星。 消息持续发酵，全国人民都想知道这个强盛果业是干什么的，京海到底种了什么，这么值钱。 仅一瞬间，市委办公楼，区委招待办，镇委，天天人满为患。 所有京海体制内的人，摩拳擦掌，要在这一场盛世中展露头角，他们奔走忙碌，充实着过着每一天。 莽村的人疯了。 不到三千人的村子，要分到两个亿。 当初签订合同就是人人有份，都是按照人头平分，每人到手就是八万多，一家四口的，就是三十几万。 莽村中心的荒地被连夜清理出来，搭上台子，挂上大红幡；热烈祝贺强盛果业大获成功，真挚感谢所有村民，共同致富。 村主任李有田拿着扩声器，站在高台上，语气激昂且振奋。 而在下方，就是莽村的全体人员。 “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莽村，富了，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是政府，是王书记，是高董事长，是所有莽村村民，用勤劳的双手，辛勤的汗水，实现的富裕。” 李有田在上方激情演讲，下方记者咔咔拍照。 尤其是在李有田身旁如小山一般的现金。 没错，发钱就在莽村，就在高台，就是露天。 举目望去，全是破旧的民房，再汇聚高台，全是现金。 前后差距，视觉效果更加震撼。 不仅是李有田，就是莽村村民，甚至连记者都非常激动。 奇迹，这就是振兴乡村的奇迹。 今天莽村人是主角，没有人抢风头。 等李有田说了五分钟，一众领导上台，李康时、张市长、孟德海、一众领导班子全部上台。 他们穿着平常，笑容亲切，挨个进行讲话，大体就是祝贺强盛果业，祝贺莽村村民。 热烈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手都拍红也不自知。 礼花、鞭炮，霹雳啦的，一刻不停。 莽村人就一个表情，笑，大笑，傻笑。 富的太容易，太简单了。 有人开心有人愁，相邻的几个村子，眼珠子都红了。 要不是莽村外围被武警们围的水泄不通，真的有人会眼红的进去抢钱。 不仅如此，各大村子门口，驻扎大量市局警察。 彩锦动人心，防患于未然。 莽村门口，李响站在车前，身旁就是安欣。 “响，这回结婚老婆本全有咯。” “嗨，我现在跟做梦一样，本来就是想让村民过得好一点，谁曾想，闭眼睛就发财了。” 李响笑的非常开心。 没人不喜欢钱，只要这钱是干净的，是大家的，拿走属于自己那一份，都高兴。 毕竟，从没见过有谁在发工资时候难受的。 他家有四口人，爸爸妈妈，李响跟邹雅韵。 没错，经过王晨的提醒，李响已经结婚了。 四口人，最起码能分到小四十万。 02年的小四十万。而且还只是第一年。 可以说，只要强盛果业不倒，莽村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 “别忘了请客啊。”安欣说。 “不用我请，村里早就准备好了，流水席，可劲造，谁来都有份。管够。” 人说结婚后就会变，李响就是代表人物，所有工资全部上交，兜里一点闲钱都没有。 想让李响请客，比让他挡子弹都难。 不过李响不是小气的人，马上保证：“当然，咱们几个一定要去好好喝点，叫上阿晨。” 安欣脸色一变，回想上次被喝进桌底下的一幕，心下愤恨，咬着牙，“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拉倒你，就你那点量，我待给桌底下安张床。” “那你就安，不安以后你跟我姓安。”安欣说完就走。 “咋急眼了呢，你干嘛去啊？” “我巡逻。” 高台上，高启强跟李有田站在首位，他手拿花名册，喊一个人名上来一个人。 高启强先跟对方握手，然后拿出八捆百元大钞，郑重交给对方。 这老农傻笑着用手捧着钱，路都走不稳了。 下高台时，差点没摔倒。 工作人员连忙搀扶着让对方离开。 接着，又喊上一人，花名册上，对方是四个名字连在一起。 高启强十捆一扎，拎出三扎，又拽出两捆，给那人。 这人连忙拿出一个白色麻袋，装上钱，千恩万谢的下场。 用麻袋装钱这一幕，被记者连续拍照记录。 整个大会，一片喜气洋洋，没有出一点差错。 结束时，高启强活动肩膀，搬了一天钱，比干一天活还累。 不过还好，经过好几天的排练，总算在最关键的一天没有出错。 这时，一群银行人员现场办公，感觉钱放在家里不踏实的，可以直接存储，无需去银行。 可以看到，今天来到莽村的工作人员，全是帅气的小伙跟笑容甜美的美女。 看莽村朴实的黑脸，也不像以往高高在上，而是笑容热情。 钱是男人胆，是女人的催情剂。 尤其是几个美女，已经跟莽村的待娶小伙子眉目传情了。 如果说，以前莽村是穷与野蛮的代名词，那么从此刻开始，穷这个字已经可以从头顶摘下。 另一边。 王晨作为基层第一领导人，带着诸位领导参观莽村，其目的是让领导看看莽村的穷，又让他们畅享以后莽村的幸福生活。 王晨、孟德海、李康时、孙玉山，这一派系，无论是漫天宣传放卫星，还是现场发钱震撼世人，搞出这么大动静，根本目的就是造势，捞功绩。 这一点，没什么不能说的，村民拿票子，自己拿名声，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而且这钱拿的踏实，这政绩，实打实，无法争辩。 第208章 小心翼翼 大会在早上召开，一切处理好后，就到了晚上。 这时，莽村的流水席开始了。 省委书记孙玉山，京都巡视组，京都地质局，市委班子一把手，同桌吃饭。 不想太过吵闹，吃饭地点就定在强盛果业的厂房。 饭桌上，高启强局促的坐在座位上，跟王晨相邻。 而在王晨身旁的就是孟德海，然后是李康时四人，至于其他人，没资格上这张桌子。 饭桌上，大家其乐融融，对于这果子是怎么种的，怎么卖的，为什么卖给国外，不卖给国内这些敏感话题，统统不谈。 甚至强盛果业以后的发展，也没有人询问。仿佛就是吃顿便饭一般。 当然，这都是表面和平。 其实，暗地里，已经在报纸登刊，确认资金流向时，有实力能力的，就明白这一切都是安静吃饭的青年王晨。 能坐在这张桌子前吃饭的人，哪个没有大局观。哪个不懂生活百态。 王晨，孟德海、李康时，包括孙玉山，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就是在向外界释放信号，京海擎天产业出现，但是只能留在京海。 信号释放出去，能不能守得住，能守多久，就看各自手段了。 大佬在暗自博弈，王晨就是安静吃饭，提杯就干，多余话一句不说。 在他对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刚毅挺拔，却带着一股书卷气，看向王晨时，满是慈爱跟赞叹。 对方叫刘翰珹，国防大学在位教授，博士生导师，同样也是王晨的恩师。 王晨想过任何人会来，却唯独没有想到刘翰珹会来。 因为在王晨的印象中，对方只负责教书育人，从不参加除学术外的任何活动，性情古怪且不合群，跟自己当初一个样。 如今，派系大佬没有开口，刘翰珹也没有当面认徒，这就把王晨夹在中间。 亮明身份，这种场合明显不是畅谈师徒感情的时候，还会在接下来的角逐中陷入被动。 不理会，少不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等场面话说完，孙玉山向人介绍王晨。 这时，王晨在饭桌上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将酒杯倒满，起身来到刘翰珹身旁，双手握杯，恭恭敬敬的跟刘翰珹说：“老师。” 孙玉山及临江本土人，纷纷脸色一变，很快恢复自然。 京都人脸色一喜，刘翰珹颔首，提杯在手，说：“王晨，原本你回家乡发展，我还有些忧虑，当然我不是说家乡不好，只不过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如今看你能深扎基层，我很欣慰，学校听了你的事迹，校领导都很高兴。” 刘翰珹的一番话，让众人了解到两人的师生情，不快的情绪消散大半。 出门在外，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这第一句话，不是上刘翰珹面前敬酒，以后也别想在圈内混了。 只不过，这杯酒不便宜呀。 当面表态，如果不拿出点实际利益，怎么对得起母校的栽培。 阳谋与阴谋不同，除了硬接外，别无他法。 王晨轻碰杯底，一饮而尽，“老师，既然来了，就去学生家小住几天，学生还有很多问题想跟老师请教。” 有什么事，私下说，咱们商量着脸，千万别再饭桌上开口，不然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意思收到，自然就是叙旧，又聊了两句，王晨回到座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热烈的气氛迎来一个小插曲，本以为会一笑而过，可作为实际主角的王晨，跟两方都产生联系，大家心思各异，客套时，难免带着三分警惕。 孙玉山看好王晨，就是见他无权无势，又是临江本土人，收下做爱将，更容易掌控，为此大开绿灯，甚至都成了口头亲戚。 一声孙叔叔，岂是那么好叫的。 这么做，就是在告诉所有人，王晨是他孙玉山的爱将。 这叫派系绑定。 作为最大支持者，突然多了一个对手，而且对方还是恩师，这可怎么搞。 如今莽村搞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他莽村的地，得天独厚？ 还是去果园剪几根果杈带回去移植，就能做出来？ 都不是。 巡视组下到地方考察工作，地质局凑什么热闹？ 因为既然不是地的问题，又不是树苗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水源跟化肥。 所以地质局来了，就是要看看水源化肥。 第一步，要看看京海外能不能引用。 第二部，才决定如何对待王晨。 饭后，孙玉山高兴，醉了。 王晨高喊孙叔叔，对刘翰珹投了一个歉意的目光，执意亲自送孙叔叔回家。 车上，王晨单刀直入。 “老师当时非要让我留在京都，可我没听，因为我深知京都大，却不是我的舞台。” “京都很好，可太复杂危险了盘根错节，要是没有资源，想做出点成绩，不亚于凡人登天。”孙玉山说。 他倚靠在后椅，眼睛都不睁。 “孙叔，这天下亿万生灵，千里马如过江之鲤何其多，但真正的伯乐又有几个，有的时候，才华不重要，伯乐才最重要。” 孙玉山缓缓睁开双眸，哪还有一丝醉态，其眸之深邃，浩瀚如天渊，责备道：“你呀，不该送我，你老师远道而来，是客，要好好招待才行。” 一句客，亲疏远近立显。 王晨认真开车，笑着回复：“孙叔，这事怨我，也不怨您，就怨我爸，频频敬酒，伤身。” 隐晦交代了一下态度，两人之间的隔阂被化解，孙玉山的脸上重新浮上笑容。 王晨能明白孙玉山的顾虑，就是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徒为他人作嫁衣。 这是人之常情，先说那四个买家，要知道，那可是国际买家，所有资料全部开放，要是没有孙玉山暗中支持，根本不可能。 再有全力造势，前前后后挡枪，花了多少精力。 一个能每斤卖60美金的水果，说句不好听的，贩毒都没它赚钱快。 孙玉山已经是正部了。 临江作为他的基本盘，如果不好好经营，等去京都，谁管你孙玉山是谁啊。 把京海打造成水果之都，不仅是李康时的升迁政绩，同样也是孙玉山。 没见他避免夜长梦多，连两年都不愿给强盛果业吗。 第209章 李有田的现有觉悟。 莽村。 大人物离场，这些村民们才彻底放下拘谨，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小杯换大杯，畅快饮酒。 高启强如今地位太高，已经跟这些人不是一个层次，离开饭桌后，就跟李有田去家里喝茶去了。 原着中，那个阴险狡诈，还很猖狂的李有田，如今在高启强面前，就是一个老实巴交，没有一点心眼，笑容非常淳朴的基层干部。 李有田起身跟高启强倒茶，“高总，家里没啥好东西，您别见怪啊。” “李主任客气了，咱们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聊虚的，正是有你的支持，公司发展的才顺利，所以我为你特意设了一个奖项，叫先进奖，奖励50w，钱不多，你别嫌弃。” 李有田差点破功，心说乖乖，五十万还不多，已经很多了。 不行，这是真财神，纯祖宗，一定要好好供着。 他笑容越发淳朴，直呼不要，为了村民共同富裕，一切都是应该做的。 高启强有一个弱点，这个弱点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那就是常年被压迫欺负，被人看不起后，虽然一次香港行，找回了自尊跟气魄，但对马屁的免疫力，几乎没有。 尤其是李有田这种，一眼看去，就是忠厚老实，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的村官。 这种无下限的献媚方式，让高启强对其越发信任。 当时他也问过阿晨，说李有田这人怎么样，对方直言，一个村干部，要不是自己选莽村，谁认识啊。 高启强经过观察，李有田是个能干事，说话还好听的好人。 又聊了两句，高启强就走了。 李有田一路相送，回家后见儿子李宏伟坐在窗前数钱，气就不打一处来。 “让你陪好小高总，你数钱干什么玩意，又丢不了。” “人都走了，我还待着干什么，漂亮话我都快说吐了，你让我高兴会行不。” 李有田见儿子不仅顶嘴，还一脸不耐的模样，问：“那你陪好小高总了没有？没有闹不愉快。” “爹，你说什么呢，那是真财神下界普渡世人，我要是敢扎刺，别说您了，村民们能把我当场撕碎咯。” 李有田见状，笑道：“儿子，刚刚高总给我设个奖项，叫先进奖，50万奖金。” 李宏伟眼珠子都红了，“玛德，狗日的王八蛋，你说他命咋那么好，跟王晨称兄道弟，以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俩货，就是个臭卖鱼的。” 李有田听后，沉默良久，一巴掌糊在对方脸上，“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说高总的一句坏话，你就滚出莽村，老子把你名字从族谱抹掉你信不信？” 李宏伟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要知道，长这么大，爹就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爸，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打我？” “打你”李有田一脸冷漠，“我告诉你，你是我亲儿子没错，可高总是我亲爹，是我们整个莽村的衣食父母，你敢说他坏话，就是在刨莽村的未来。” 见儿子被吓住，李有田苦口婆心的说：“谁不知道王书记的能力，不然外国人能买咱们水果吗，可那又如何，王书记太高，咱们够不上，真金白银，还是要高总给我们发。” 不怪李有田这么大反应，自家的土地是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强盛入驻大家就能发财，离开了，又是狗屁不是。 再说，怀揣近百万，李宏伟要是还不懂事，他李有田就能在给对方找个后妈，再生一个。 “远的不说，你知道邻村有多少人眼馋咱们莽村？”李有田一脸郑重，“你信不信，今天你这句话传出去，明天就有人拿你的人头去讨好人家，你信不信？” 李宏伟被吓坏了。 他是嫉妒高家兄弟，可不是傻。 如今交好高家兄弟，可不是一人获利，而是全村受益，要是杀个人就能让强盛果业入驻自己的村子。 那个动手的，估计能上祠堂功德堂，在族谱写下浓厚的一笔。 “那我以后不说了。” “乖儿子，只要你不说高总坏话，紧跟高总的步伐，你还是我的乖儿子，对了，你不是要去城里买房吗，明天爸就给你买一套，还有车，桑塔纳是不，全给你配上，作为莽村村主任的儿子，你应该享受这个待遇。” 李宏伟见状，眼睛一亮，“爹，您真是我亲爹，说好了嗷，明天” 这个时候，那一巴掌的痛，还有被骂的伤，全被房子车子抹平。 而且刚刚的李有田太过陌生，让李宏伟都惧怕的不得了。 果然，只要不说卖鱼兄弟，爹就是亲爹。说了，就是大耳瓜子伺候。 这么一想，在看床上的钱还是很香。 李宏伟喜滋滋的上床查钱，一遍遍不停的查。 这一夜，虽然没有传出声响，可莽村没一个睡的，都在家里偷着乐。 傻子李青的爹，更是抱着李青无声哭泣。 16万，儿子的病，终于能治了。 另一边。 送孙玉山去招待所，回家时，见刘翰珹正在跟孟德海喝茶。 王晨没想到刘翰珹，亦或者对方背后的人这么急，当晚就追到家门口了。 财帛动人心，这么一份大蛋糕，还在完整时，谁执刀分块，谁就占据了主动。 而刘翰珹了到来，不是要做执刀人，反而是要让王晨能把刀拿起来。 没错，就是拿起来。 孙玉山的一系列动作，无不表明，这块蛋糕，临江自己内部消化，不假外人之手，更不会分出利益。 吃独食。 看似一身书生气的孙玉山，要吃独食。 今年孙玉山已经五十四了，还有六年时间，到底能不能进入京都在进一步，可以说把所有希望全压在京海这个水果工程上。 明眼人都明白孙玉山的意思，刘翰珹更不会不明白。 可对方还是来了。 王晨没有露出异样，反而请老师回自己的屋子，让孟钰今晚就跟祁源源一起睡，自己要跟刘翰珹彻夜畅谈。 “老师，本想着以后出息了去京都看您，没想到却在京海与您见面，学生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第210章 孟钰有了 刘翰珹喜欢下象棋。 而象棋起源古老，在北宋末年形成现代制。 王晨也喜欢下象棋。而且跟刘翰珹一样，就是喜欢其中弯弯绕，算计跟试探。所以家中常备一副象棋。 当刘翰珹提出要玩一盘后，王晨径直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把象棋拿了出来。 刘翰珹是长辈执黑棋，王晨是晚辈执红棋得先手。 这时，王晨出手，卒七进一。 刘翰珹哑然的看了一眼王晨。 象棋的说道很多，尤其是第一步，他往往代表一个人的心理状态。 观棋如观人，可不是说说而已。 刘翰珹则是兵三进一。 只是两步，道尽了两人的如今身处在何种地位。 王晨自比作兵，无法后退，是因为如今所有的利益链，看似稳固，却大半都是在自身索取，甚至可以说是有求自己。 退一步，自己则失去李康时跟孙玉山的支持，就会被刘志明针对，甚至还有汉东的赵瑞龙。 如今他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可其中的凶险，只有自己知晓，退无可退，亦或者无路可退。 为官越久，见的就越多，不想被淘汰，就不能退。 更何况，风口浪尖上，危险虽然大，可站得高，看的就清楚，就有压力，更有动力。 可刘翰珹自诩为卒，王晨却不认可。 一个博士导师，好好的教书育人不做，非淌这趟浑水，而且还没有退路，是在博取同情，还是遭人威胁？ 两者之间，王晨更倾向前者，因为想威胁刘翰珹，岂是那么简单。 “该你了。”刘翰珹说。 王晨回神，羞涩一笑，炮二平三。 这时，他的炮口正对着刘翰珹象征自己的卒子。 可以说，生死就在王晨一念间。这般锋锐的杀机，在师徒棋局上，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他不是要真正的伤害刘翰珹，而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及决心。 下一刻，刘翰珹动了。 而随着其手指挪动，王晨瞳孔骤然一缩。 他想过很多，比如飞象自保，亦或者同样出炮，成攻守同步，相互掣肘。 可唯独没有想过，刘翰珹会将代表自己的卒子，过了河。 这一刻，王晨无论是开炮还是兵三进一，都能打掉刘翰珹。 他豁然抬头，看向刘翰珹。 对方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让王晨举棋不定，陷入两难。 他想过对方想要一些好处回去交差，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咄咄逼人。 有心直接灭了对方，可手却像是僵住一般，动弹不得。 入学第一天，刘翰珹以王晨还小的名义，带着自己去报道，购买生活物品。 随后是上学第一天，作为带班班主任，又一次见面。再就是相互了解，相互欣赏，一个传道受业解惑，一个虚心学习。 四年，自己如师如父的老师，来京海第一天，第一晚，第一盘棋，就这般逼迫自己。 王晨伸手，手指缓缓搭在兵三之上，他颤抖的将其抬起，又慢慢放回原地。 转而摸向兵七，缓缓进了一步。 没错王晨也过河了。 他不在管刘翰珹的动向，径直过了河，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这一盘棋，下的非常诡异，一兵一卒不伤一分一毫，各自前进，到最后，因为王晨犹豫一步，导致其先一步来到兵帅面前。 “老师，还是您棋高一招。” “你呀，还是没变，看着比谁都很，可心却很软。” 刘翰珹没有走最后一步，一挥手将棋局摸乱，径直喝了一口清茶。 王晨笑笑：“那是因为我知道，老师不会真的害我。” “做，做出点成绩出来，要快！！！” 翌日，王晨出席考察团，带着京都跟省城而来的众人，去实地考察强盛果园和周边的几个村子。 旧的果子刚采摘，新果子还没长出来，整个果园光秃秃的。地质局跟农业局的专家们，就对土地及水果品种，进行全面采证检查。 巡视组一共待了半个月，检查不出一点问题，同样也不明白水果到底为什么那么好吃。 最后只能无功而返，不过王晨已经承诺，如果想砍树杈子，只要在不伤害果树主体的情况下，随便砍。 反正就是，全力配合，你们要是能研究出来，算你们本事。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解释，暗地里，孙玉山跟巡视组开了半个月的会。 会议内容，无人得知，就连王晨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最后一天，孙玉山找到王晨，询问灵果技术能不能做到完全保密。 确认可以后，就没在问了。 送走一众大佛，王晨的工作也变成了早八晚五，至于那些想要请客吃饭攀交情的，要么工作时间来，要么别来。 交情就是吃吃喝喝，可交情却不仅仅是吃吃喝喝。 如今王晨虽然很缺人手，急需自己的班底，可如今还不到时候，更不会用吃吃喝喝来拉进关系。 酒肉朋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靠谱。 以利聚，必以利散，是王晨的座右铭。 ‘滴滴滴滴’ 五点了，王晨看着办公桌上的三份没处理好的文件，果断塞进办公桌。 招呼小李，也就是镇长李德泽的侄子，安排他明天起，下午三点以后就不要在送来那些零零碎碎的文件了，办公需要时间，怎么也要给出两小时的时间处理。 不然还怎么保证早八晚五。 驱车接到孟钰，王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孟钰顶着身子，一手掐着腰，一手吃着苹果，嗲声嗲气的说：“老公，今天我想吃鱼，红烧的。” “妥了，老婆大人，你先去看电视，饭菜马上就好。” 王晨洗了洗手，搀着孟钰进屋，“工作累不累，脚酸不酸？一会我给你按摩好不好？” “酸，哪哪都酸，可累了。” 孟钰说完，把苹果送到王晨嘴边，给他吃了一口，又自己吃。 没错，上次崔姨把小雨伞偷走，王晨就一发入魂，如今已经快两个月了。 想起这些，王晨满满都是泪。 原本想着，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在磨蹭一会，最起码能拖半年。 “男人好难！！！” 第211章 高启盛谈恋爱了 承担两个家庭的传承重任，孟钰如今就好比古代的老佛爷，说一不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惰生活。 尤其是王晨，每天从农场里拿出灵材，变着花样做给孟钰吃。 吃完饭，王晨扶着孟钰进屋，坐在床尾给孟钰按脚。 全程认真温柔，一丝不苟。 孟钰就带着笑容，进入梦乡。 梦中，还是跟王晨一起幸福生活。 ‘嗡嗡’ 手机响起震动。 是高启强。 早上的时候，高启强打过电话，说晚上见一面，聚聚。 王晨给孟钰盖好被子，出门时跟崔姨说了一声，径直去了强盛公司。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阵笑声。 进屋，满屋子的人，打招呼，说笑，问候，好不热闹。 现在能出现在王晨面前的人，基本上都是熟人。高启强轻易不会给他介绍陌生人。 高家兄弟，唐家兄弟，塔寨兄弟，旧厂街兄弟，还有老默。 老默出狱后，被王晨介绍给高启强，如今就在强盛做事。 黄翠翠虽然死了，可人还是要生活，王晨就把他所有后顾之忧全部抹除。 孩子上学、工作、房子、社会地位，全都有。 跟原着一样，老默不善言辞，可只要王晨开口，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见对方一脸拘谨，王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塔寨来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林盛武，一个叫林志伟。 “怎么样，从东山来到京海，还习惯吗？” “习惯，晨哥，高总对我们很好，很照顾我们。” 底层人，心思单纯，想的没有那么复杂，谁对自己好，有前途，就愿意跟着谁做事。 如今高启强身价十亿，而且还是绝对的正经商人，既不用出卖良心，又能赚大钱，没人说不字。 不夸张的说，如今三人看上谁，那就是谁的荣幸。 王晨就比较看好这个叫林志伟的。 对方跟自己年龄差不多，身高一米八，浓眉大眼瓜子脸，虎背蜂腰，一看就很能打。 经过了解，对方原先是一名炮兵，后来因为素质优秀，被选拔进特种部队，服役五年，是三房林宗辉一脉，被林宗辉看好，派到京海跟着王晨做事。 至于对方为何没有被安排工作，王晨没问，没必要打听的那么清楚，在人世间争渡，谁还没有个秘密。 打过招呼，王晨来到两兄弟身边。 三人坐一个四人小桌，其他人随便坐。 如今，再想上三兄弟的餐桌，可难咯。 落座后，王晨鼻子抽动，闻到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顺着香味嗅去，锁定高启盛，一点狐疑的问：“阿盛，找女朋友了？” “当然，你们俩都结婚，我怎么能落后。” “谁呀？”王晨一脸探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你认识。”高启盛说。 王晨更好奇了，“别卖关子，赶紧说。” “还没结婚呢，在等等。” 王晨看向高启强，见对方摇头，连忙拿起酒瓶给高启盛倒上，“盛哥，说说，让我听听，我发誓，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他这一声盛哥杀伤力太大，差点没让高启盛直接高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声说，“骆冰彤。” “冰美人骆冰彤！！！”王晨尖叫。 那骆冰彤可是市局刑警，原先是自己的下属，等骆冰彤进入联合调查组才知道，对方不仅人长得美，关键是还有个好爹。 他爹原来是综治办主任，如今更是政法委书记。 高启盛一把捂住王晨的嘴，“你小点声。” 见大伙都朝自己这看过来，王晨笑笑，竖起一根大拇指，“阿盛你可以啊，不错，冰美人都被你降服了，有前途，我看好你。” “那当然。”高启盛一脸得意。 三兄弟在结婚问题上，属高启强最拉胯，娶个人妻不说还带个孩子。 也就是两人结婚早，要是现在，高启强想娶陈书婷，他高启盛第一个不同意。 身价十亿的老总，娶个人妻还买一送一，这都同意，那说明弟弟不是亲的，是捡来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俩人已经结婚，如果这个时候离婚，传出去太难听。 所以高启盛每次见陈书婷，都是一脸审视，十分不爽。 “对了，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还不是扩建的问题，看到咱们这么赚钱，都一窝蜂的涌进来，天天堵我谈合作，烦不胜烦”高启强说。 “五百亩，这个战略不能变，不过现在开始，可以布局下一个产业了，我们要做的是走在市场前沿，京海所有民生产业我们都要涉及，方方面面都要顾及，进而全面打造，既然是基本盘，大本营，那就要经营牢固。” 谈起正事，三兄弟的声音都不自觉压低。 这件事已经说过很多次，可以按照第一次的方法，在扩建五百亩，把声势在次拔高。 一千亩，不多不少，多了没法交差，少了大家也不甘心。 因为明年过后，就要把果业出售给政府，转而技术入股，强盛集团将退出果业市场，只以技术入股，年底拿分红。 保守估计，这次技术占股会以百分之五为底线，上到百分之十封顶。 不要以为百分之十很少，全市多少亩地，百分之十，将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正因为庞大，所以就是政府想多给，都不能要。 无他，太遭恨。 继而拿这笔钱，去投资房地产。 在过去二十年，年轻一辈将买不起房，就算买的起，也要当一辈子房奴，最根本的就是房价太高，所以王晨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压低房价。 这么做，相当于赔钱赚吆喝，而且动了旁人的蛋糕，会惹来杀身之祸，会将自身推到风口浪尖上。 可只要坚持住，五年十年后，所有年轻人都会感谢强盛集团，历时，将打造出一个全国良心企业，这又是一道保命符。 高启强直接拍板，端起酒杯，“阿晨，论这些高层博弈，你最有发言权，我们俩无条件支持。” 高启盛连忙跟上，“我也一样。” “随波逐流没意思，要玩就玩个大的，搞的就是与众不同，以后咱们的东西比别人好，还比旁人便宜一倍，甚至十几倍，到时才会真正闻名世界。” 说完，三兄弟举杯，一饮而尽。 第212章 疯狂了。 2003年1月31日。 春节当天，爆竹贺岁，家家烟囱飘起春烟，大清早的就开始包饺子，吃完早饭，一家人准备食材，开始准备丰盛的午餐。 王晨坐在沙发上，跟孟钰边看电视边聊天。 如今孟钰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显怀。 都说酸儿辣女，虽然王晨一直强调自己想要一个小棉袄，可承担两个家庭的传承重任，孟钰的压力也很大。 王晨不止一次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男女，谁知孟钰死活不去。 原话是，还是期待着，万一要是女孩，压力大对孩子不好。 孟钰有点怕是女孩，爹妈一直嘀咕着要抱孙子，爹妈失望还好，要是王晨也失望，孟钰不敢想。 王晨也没招，女人怀起孕来，根本不讲道理，任凭自己对灯泡如何发誓也没用。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派出所周所长。 “喂，周所长，新年快乐啊。” “王书记，您也新年快乐，祝您一帆风顺，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 王晨连忙打断，好家伙，大过年给自己打电话背台词来了，而且对方语气急切，根本就是有事。 想想也是，拜年早就拜完了，书房里就有周所长的年礼。 “停，别卖关子，说，什么事。” “今早接到报案，有人遇害” 王晨先是一愣，因为既然死人了，那就交给市局就行，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除非死的人非同一般，亦或者特别恶劣。 无论哪种情况，今年这个年是别想好过了。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莽村，昨天几个小年轻去市里酒蹦迪，去时一共四人，夜晚回家途中遇害，四人全部被杀死者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损伤，致命伤在脖颈，被人一刀割喉。” 高家别墅。 高启强一家正在客厅说笑，他们没有准备饭菜，因为中午会去王晨那里，大家一起过年。 叮铃铃。电话响了。 陌生电话。 高启强接起，笑道：“新年快乐，哪位。” 电话沉默片刻，缓缓传出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高老板，新年快乐。” “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有人托我问你，想买您手上的配方，高老板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拜托，大过年的就不要在谈生意了好不好，你们不休息的吗，有给我打电话的时间，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不好吗还有啊，我说过很多遍了，这是科学培育，根本没有配方。你们要真有那个心，就自己研究好了，不要老想着不劳而获啊，扑街。” “高老板教育的是，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在考虑考虑，拜拜。” 高启强笑笑，把电话放在桌子前，继续聊天，完全没被影响。 这几个月以来，像今天这种类似的电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方算客气的，没有威胁。 想想也是，比毒品还赚钱的水果，没有几个不心动的。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李有田。 “喂，李主任，新年快乐啊。” “高总，不好了，国军他们昨天去市里玩，今早在过道上发现，全被人杀了。” 他们、全，这几个关键词让高启强脑袋一懵。 “几个人？” “四个。” “扑街。”高启强大怒，“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们” 嘟嘟嘟，电话又打来，还是刚刚那个陌生号。 高启强接通后，大骂：“扑街，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 骆冰彤作为刑警，很快意识到不对，让高启强开免提，她则用新买的摩托罗拉进行录音。 “高老板，有钱大家一起赚，吃独食，不得好死啊。” “扑街，不管你是谁，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你跟你身后的人都摊上大事了。” 高启强很愤怒，非常愤怒。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开始还好，上门商量，见商量不行，就改成辱骂威胁泼粪治。 莽村因为这件事，也老是无缘无故被人下黑手。 可任凭大家怎么想，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丧心病狂到用四条人命逼高启强就范。 这不是纯纯要钱不要命了吗。 这时，电话另头发出一阵阵冷笑，“摊上事？高老板，这句话应该要送给你才对，您只要答应合作，我马上去警察局自首，我用命陪给他们。” “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莽村的村民了，你好自为之。” 电话出现嘟嘟忙音，明显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启强脸色阴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对方完全是不拿命当命了，就想要配方。而且对方操着一口浓厚的乡音，明显就是一个农家子弟。 原本想过事情会很危险，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决心。 就像李有田说的一样，这哪里还是一桩生意，这就是佛陀下凡来普渡自己来的。 不犯法、不违规，只要种上就是金山银山，祖祖辈辈都能富裕，为了这泼天的财富，为了家族，何惜此身？ 不直面搞他高启强，就是不想彻底得罪死高启强，不然万一玉石俱焚，泼天的财富，可就没了。 说到底，大家没仇，就是求财。给家人，给村子求个百年富贵。 享受多大的权力，就要背负多大的责任，王晨早就说过，这条路不好走，如果觉得不行，那就直接转行。就不要想着第二年的事。 可高启强不甘心，这么一座金山，就吃了一年，吐出去，那成什么了。 而且他觉得自己跟阿晨一样，都不贪心，只要两年，可有些人，别说两年，一天都等不了。 “冰彤，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还要麻烦你在跑一趟，把资料给市局，一会咱们在阿晨家会和。” 高启盛拿起车钥匙，“我送你。” 两人离开后，高启强把电话打给王晨，把情况说了一遍，四个人坐车出发。 见面后，王晨跟高启强进了书房。 相比高启强眉宇之中带着焦躁，王晨却平静如常，慢悠悠的给对方倒壶茶。 “阿晨，如今该怎么办？” “别急，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傻帽，为他动气，不值得有些人就是要用死卒趟河试探咱们，要是乱了，岂不是正和了他们的意。” 第213章 人心，经不起试探 今年的春节，注定无法平静。 死了四位村民已经是属于重大刑事案件，为此必然要全体警员出动。 当然，忙碌的都是奋战在一线的干警们，他们任劳任怨，发誓要找出杀人狂魔，给死者一个公道。 尤其是李响，作为同村同源，四个小伙子，就是四个家庭，这日子刚有盼头，就遭了这么一个横祸，他的愤怒已经不需要多说。 根据录音，进行全程摸排，然后顺着案发地点调取监控，着重寻找外城人。 仅是几个小时，市局刑警就已经锁定到目标嫌疑人。 安长林亲自指挥，布置抓捕方案，当锁定到对方住在一处民房时，快速出击。 原本想着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扑了个空。 没办法，只能继续寻找，发布通缉令，进行全市摸排寻找。 王晨家。 一大帮人围在一起，男人聊天嗑瓜子，女人做饭包饺子，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 王晨跟孟德海已经不是警察了，况且一个小毛贼，根本不值当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什么工作，都要等过完年再说，就是在赶时间，罪犯没抓到，什么也办不了。 众人很默契的对这个杀人狂魔只口不提。 电视里，播着今年的春晚。 去年卖拐今年买车。 说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经典就是经典，每次观看，都能乐的前仰后合。畅快大笑。 孟德海、崔姨、王晨、孟钰、源源、高启强、陈书婷、高晓晨、高启盛、高启兰。 十个人，围在圆桌旁落座，看电视喝酒，当钟声响起时，高晓晨跟祁源源给孟德海和崔姨磕头要红包。 热热闹闹，年味十足。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也到了守夜的时候。 孟德海不好跟年轻人掺和太深，尤其是高启强作为京海顶级企业家，还在自己的管辖内，总要避嫌。 捋清一下王晨为什么如此明目张胆的支持高启强。 第一，交个无伤大雅的把柄。 第二，交织关系网，从下到上，高启强、王晨、孟德海、李康时、孙玉山。 整个一条线，看似王晨做出很多让步，其实也是相互妥协，只不过王晨在明，后面三人在暗罢了。 真要出事，那些交易渠道，查一查，就能带出所有人。 又不是在搞犯罪活动，没必要隐藏的太深。 毕竟，太干净，领导不敢重用。 而像这种原则上不可以，但是可以变通的问题，既能让孙玉山跟李康时安心，也能迷惑外人视线，让旁人对自己几人的真正关系分不清虚实。 守岁闲聊时，王晨嘱咐高启强明天带些慰问品去看看受害人家属，最好在扔点钱。 但是要注意，悄悄的去，不要开自己的车，不要惊动旁人，既要搞出一副愧疚的暗中慰问，又要在出门时，恰好被有心人拍照。 给外界释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你高启强是一个正经商人，不搞歪门邪道，更相信政府会给受害人一个公道，自己去就是纯纯的觉得良心上过不去的，好人形象。 主动出手有的时候，永远比不上被动发现，要是大家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意思，很多事，就要披一层面纱，才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进而了解事情始末，而后大做文章。 隐藏的敌人太多，他们为什么会如此肆无忌惮，还不是看高家兄弟跟他王晨好欺负。 那就让他们看看，兔子急了还咬人，老实人的怒火，一般人承受不住。 第二天，一个年轻记者因为车坏在半路，错过了采访时间，等进莽村后，正好看到高启强下车，拎着大盒礼品，挨个去了四个受害人家慰问。 第二天，报纸头条上写着。 惊，做贼心虚，不敢当面澄清。 疑惑，强盛董事长为什么偷偷前往莽村，到底是想以钱压人，还是分赃不均？ 高家兄弟想要收回股份，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三家报纸，头条之上，全是攻击高启强的报道，里面的猜测之大胆，比最惊悚的悬疑小说尺度都大。 信息持续发酵，引发强烈的社会反应，各种猜测全都来了。 “我就说那高启强一个臭卖鱼的，穷了一辈子，还能心甘情愿给大家伙发钱，看看，原形毕露了。” “还有那个王书记，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是一丘之貉，全都不是好东西。” “就是，又开公司又雇人，他一个卖鱼的，钱从哪来的，说不定暗中是干着什么丧尽天良的买卖。” “可不是吗，就说那个吹的神乎其神的水果，一斤卖五百块钱，啥水果啊，金子做的？肯定不是好玩意，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卖这个。” 说话的，用食指按住鼻子，用力吸气甩头。做了个吸毒的动作。 “没错，要我看，那莽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毒窝。” 理智的，嘴上骂骂就回家了，不理智的，已经抄起铁锹泔水往莽村去了，扬言要砸了强盛果业。 这个时候，真相还重要吗？ 他们只知道，钱都让莽村跟强盛集团赚去了，大家眼红啊。 而他们为什么敢去？ 潜意识就是不相信强盛是制毒毒窝。 毕竟，贩毒都是提着脑袋的亡命徒，全员配枪，你拿锄头去找人家，乱枪打死你都没商量。 这里面，又数报社的记者们最兴奋，扛着摄像机就跟了上去，发誓要拍到最劲爆的画面。 很快，一群人向莽村而去，人们奔走相告越聚越多，有人是被裹挟着去看热闹，有人则是目的不纯。 王晨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汇报孟德海，然后又汇报给李康时，最后带着镇领导，驱车赶到现场。 乌泱泱的人群，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初步估计要有几千人。 王晨想过人性的不理智跟阴暗面，可造成这么大的示威游行，还是让他心中发冷。 这种冷，不是怕，而是难受。 农场是他王晨自己的，别说已经准备分给大家，就是不分，在道义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可看看这些人，这是打着口号，要打算明抢啊 王晨眼中闪过一丝冷漠，随后深深隐藏在眼底。 他推开门，手拿扩音器，让大家让让，往里面挤。 第214章 酷烈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娜娜，在我身后就是强盛果业，相信大家对它已经很熟悉了，强盛果业有着京海明日之星的称号，号称农业奇迹的诞生之地。” “可就在这几天，很多负面新闻接踵而来，对强盛果业的名声造成很多不好的影响，可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确有其事呢？本台会持续跟进，让我们拭目以待。” 叫做娜娜的主持人，一头短发，笑容甜美清纯，可话语锋锐，藏着刀子，有隐隐扩大事态的嫌疑。 董事长办公室，高启强默不作声，高启盛眼露凶光，记住了这个叫娜娜的美女主持人。 “摄像机架好了没有？”高启强问。 “架好了，一共十台摄像机，全面拍摄，保证不会落下一人。”高启盛说。 他眼中带着兴奋跟炙热，全身热血持续上涌，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杀夺于。 没错，昨日三兄弟已经商量好，只要敢到强盛果业来闹事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以后强盛果业的一切商业政策，一切规划，都将没有他们的份。 这辈子，他们就只能看着别人大富大贵，躺着赚钱，自己则去给别人打一辈子工。 如今，几千人，这就是几千个家庭，他们当中有心怀鬼胎，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可那有什么关系？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目的就是树立权威，告诉所有人，敢跟强盛作对，就是跟财神作对，一辈子你都吃不上四个菜。 “好，一个都不要落，一群强盗，既然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那咱们就教教他们，有些热闹，是不能凑的。” 高启强确实火了。 三兄弟都火了，不然不能用这种近乎酷烈的方式对待旁人。 这一步棋，效果显着，甚至影响几十年，从根本上，把京海喜欢凑热闹的习惯，给彻底抹除。 “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就阿晨一个人，万一伤到怎么办？” “不急，阿晨说了，他能搞定。” “大家别急，听我说。” 王晨让人把厂子里的钩机开出来，他就站在钩机上，拿着扩音器喊话。 连续喊了十几分钟，大家才慢慢停止吵闹，要看看这个年轻人能说出个什么叽霸出来。 “各位乡亲父老，我叫王晨，是咱们九井镇的镇委书记，我在此向大家保证，无论谁犯罪，我们绝对不姑息，就在昨天，我们莽村的四个小伙子被人暗害，我很心痛，作为镇委书记，我难辞其咎，可如今警察已经介入，正在全力破案，我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会给帮助我们，会保护我们，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放屁，既然说自己冤枉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看，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对啊，对啊。” 几个带节奏的人，在人群起哄。 王晨眯着眼，认真记住了几个人的脸。 今天你敢猖狂的快活嘴，明天我让你哭，后天我让你想跪下叫爸爸，都找不到人。 他继续说：“乡亲们，公道自在人心，我始终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王晨巴拉巴拉的在上面说，底下人时不时反驳插嘴。 唯一的好消息是，人群不在激动，更不在试图冲击大门。 时间慢慢流逝，过了一会，安长林率领市局公安刑警快速赶到。 张彪下车就往人群了钻，非常怕有激进的，伤害王晨。 他费力的往前挤，到了钩机前，伸手一勾，直接爬了上去，径直挡在王晨面前。防止有人打黑枪。 先不说张彪的这波操作有几分真实，又有几分是作秀，反正王晨是感动了，连带着高家兄弟也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好兄弟，遇见危险，第一时间站出来铛子弹，绝对是自己人。 高启强说：“阿盛，我听说张彪家的条件不是很好，住的也差还在乡下，自家兄弟，一定要照顾好，去打听一下，最近谁中大奖了，把票买过来，送给张彪。” “知道了，我马上去安排。” 一张百万级别的大奖，在原有基础上，多付百分之十，还不要税，正常人都会同意。 毕竟张彪算是公职人员，不能直接送礼，不能搞腐败。 两块钱的票，怎么也不算收礼。 什么？中奖了？ 运气而已。 另一边。 何黎明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画面上正是王晨拿着大喇叭在卖力演讲。 这次行动，虽然不是他亲自策划，可是也知道一些内幕。 不仅如此，就连强盛果业在明年会转入国企的事，他也知道，这次出手，就是看不得王晨好，不让他们赚钱。 顶着这么大的质疑跟压力，肯定会直接转入国企，到时候强盛果业一下子就少赚十几亿，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听说国外的水果，已经卖到200美金一个。 没错，是一个，而不是一斤。 就这样，所有上流人士还是趋之若附，这批水果，已然成为有钱人的专属，是一种能吃到嘴里的奢侈品。 听说很多去国外学习交流的学者们，都能在各大舞会上看到强盛产的苹果。 凭借超强的品质，还有时间的发酵，强盛果业的水果，地位越来越高，流传也越来越广，有人甚至称其神奇的东方水果，舌尖上的劳斯莱斯。 这是一种赞誉跟肯定，是品质与价格的双重认证。 200美金，一个苹果是半斤，也就是两个苹果，一斤400美金，3200块。 听说如今有钱人，已经开始用它们榨汁当饮料，高级菜肴当配菜，顿顿不离。 奢靡吗，可相比于股市上耗资几个亿，这点吃吃喝喝，对那些大佬又算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东西好吃，而且对身体好，至于钱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好。 毕竟电视上可说了，常年食用，可强身健体，百病不生。无任何添加剂，纯天然无毒。 而且吃过后，确实感觉身体轻松，精神振奋。 第215章 大光头懵了 京海耕地面积21万公顷，共计315万亩地，还有森林绿植34万公顷，共计510万亩。 825万亩地，就算留下三分之一的粮食种植，也还有近600万亩地。 500亩地，每年的收益就是15亿美金。 换算下来，这是多么庞大的财富。 就算大面积种植，会导致价格下降，可只要保持超然地位，根本就不愁销路。 每一个金融高手，都能算明白这笔账，李康时、孙玉山，更能算明白。 孙玉山为此，不惜现身顶在最前沿，挡住所有高层的施压。 李康时更是把所有的宝全都押在这项超级工程身上。 如今第一批水果进入市场，取得卓越的成绩，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三方全握在手。 这一幕，不仅给了莽村跟高启强财富，更给参与这次工程的所有人，一剂强心针。 可现在，竟然有人想要捣乱，可以想到，孙玉山有多愤怒，李康时又有多震怒。 王晨看向下方的群众，还有兴奋拍摄的记者们，眼底出现一抹嘲弄。 何其愚蠢，根本不懂大势，只顾着眼前，殊不知自己的前途将间接毁灭。 利益，会让人失去理智。 “乡亲们，大家快回去，相信政府，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不要做傻事，我们一定会给公众一个真相的。” 这时，大批武警，手持防爆盾牌，将王晨与闹事的人隔离分开，确保王晨的安全。 见在找不到可乘之机，人们的理智慢慢回归，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们虽然走了，可他们的照片，永远存在了强盛果业的摄像机中。 “张彪，你小子干嘛呢谢谢。”王晨认真的说。 “嗨，你跟我说这个可就外道了，行了，赶紧下来”张彪说。 俩人下了钩机，王晨上前找到安长林，“安局，谢谢啊，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从出了刘志明那档子的事，在王晨调走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在工作上交谈。 “行了，没事就行，凶手已经锁定，正在逮捕，到时候真相大白，就没事了。” 王晨点头，不等再说，电话响起，是李康时。 “来市委开会，叫上安长林。” “好的，李书记。” 市委。 王晨跟安长林一同进入。 等去了会议室，发现张市长，孟德海，还有几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到齐。 值得一提的是三个报社的负责人。 三个报社，来的都不是一把手，而是二把手。 这很说明问题啊，李康时亲自召开会议，一把手不来？ 不会是忙的无法参加会议。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京海，李康时召开会议，就是你老婆生孩子，你都要从医院回来，坐在他李康时的面前。 王晨眼珠子一转，明白了，老李发飙了，三个一把手，估计已经被撤职了。 这时，人员到齐，会议召开。 李康时率先开口，当场拍桌子咆哮。 “子虚乌有，为了所谓的曝光度，竟然连最基本的真实都无法保证，把强盛果业比成一个贼窝、毒窝，那我们这些去参加开业典礼，当场吃的水果，就是在吸毒咯？” 他说着直接点名安长林，“你这个市局局长说说，当日你也吃了，你告诉我，有没有成瘾，有没有致幻啊。” 安长林最近跟刘志明走的很近，而刘志明跟何黎明一条战线。 如今当场发难，就是在给安长林穿小鞋，李康时已经着手准备上报孙玉山，要把安长林调离京海。 这么做，就是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市委书记，竟然没法私下跟对方沟通通气。 放着这么一个能看不能用的市局局长，很多事非常麻烦。对今后的开展工作，很不利。 直白点说，就是这么关键的时候，既然大家不能一条心发展京海，那你就挪挪屁股，换上志同道合的人来。 安长林左右环顾，发现没有刘志明的身影，暗自苦笑一声，缓缓摇头。 “那好，那就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群众误会，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李康时这句使坏，可谓是相当严厉的说辞。 就是在明说，这件事的主使者，是坏人，是需要打倒滴坏人。 一场会议下来，都是李康时在骂人。 安长林离开后，把电话打给刘志明，如今双方算是战略同盟。 他打的是刘志明的私人电话，还不等开口，刘志明一句话就把安长林的所有说辞，全都打回肚子里。 “调令下来了，我现在正准备交接工作，我马上就要去北江市任职，听说那里的市局局长有空缺，我可以向组织建议，推荐你去那里任职。” 安长林呐呐无言，说了一句考虑考虑，径直挂断了电话。 什么叫快刀斩乱麻。 这边事情刚发生，省里的调令顷刻间到位，直接把四大班子之一的刘志明，从京海调走了。 这一刻，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能跟王晨作对。 不然就是，撤职，调离，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解释，真相，统统不要。 运作、关系，统统无用。 安长林生生止住脚步，就站在市委门口，也不走了，就等着还没出来的孟德海跟王晨。 他脸色有些微红，很不好意思。 可就是在不好意思，也要跟王晨修复关系，不然除非不在临江省混，不然调到哪里都没用。 被孙玉山盯上，在他那里挂上号，基本上就跟直接被枪毙一样，就算没那么严重，也强不了多少。 安长林在市委门口，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这时，孟德海跟王晨并肩走出门，也正好看到被晒的满头大汗的大光头安长林。 王晨脚步一顿，跟着孟德海走了过去。 “老安，干嘛呢，怎么还没走，嗮太阳啊？” “刘志明被调走了。”安长林闷声说。 “调走了？”孟德海差异的看向王晨，见对方微微点头，没好气的说，“你先走，我跟你安叔还有话说。” “行，爸，安叔，那我先走。” 第216章 刘志明低姿态给王晨倒酒 监察处，刘志明脸色阴沉似水，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已是怒火滔天。 欺人太甚。 自从王晨抱紧李康时，又攀上孙玉山的大腿，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可谓是夹着尾巴做人，可无论自己怎么做，人坐家中，横祸自来。 隐忍和退让，没有换来和平相处，反而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还好，作为混迹官场的老手，他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任凭心中如何愤怒，出门时，也是保持微笑，缓缓离开。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何黎明打电话。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可总要有一丝脉络可以查，为什么在这个档口上自己被调离，总要有个理由。 既然他刘志明没有做错事，那肯定就是自己还不了解事情始末，亦或者还有什么重要的点，没有考虑到。 打给何黎明，就是隐隐感觉，这件事应该跟何黎明有关系。 果然，对方虽然没有承认，可语气中的那份惊慌做不得假，这明显就是心虚了。 一瞬间，刘志明血气上涌，张嘴片刻，却不曾说出一句重话。 这不是说他刘志明不怪何黎明，而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何黎明彻底切割了。 不带这么坑人的，要不是因为何黎明，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交好了王晨，就等着日后分政绩呢。 如今在孙玉山那里挂上号，前途一片渺茫，而这罪魁祸首，就是电话另一端的何黎明。 何黎明就应该庆幸自己不在他刘志明面前，不然桌面上的烟灰缸，绝对要砸在他的头上。 “黎明啊，我要去北江了，以后的事，我帮不了你了，以后你好自为之，现在人家如日中天，还是想想怎么别被盯上。” 何黎明很感动，大舅哥临了还在嘱托自己，不愧是真亲戚。 “大舅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行了，我累了，挂了。” 刘志明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淡漠，穿戴整齐，径直去了省城。 在临江，被孙玉山盯上，太可怕了。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这么年轻，就被禁锢在原地一辈子，会是何种场景。 所以到了省城，第一件事就是拜访省纪委书记，更是直言，要举报何黎明。 他的大义灭亲，非但没有收到白眼，反而被高度表扬，言谈中，全是肯定。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说，刘志明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亲情，因为自己的妹妹，他要收集到更多的证据，再向组织汇报。 可如今被调离京海，以后也没办法查下去，那就要汇报组织，让组织决定。 他说的大义凛然，全程没有一丝想要袒护对方的意思，全是公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刘志明选择坦白，绝对不是失了智的无脑操作。 一，不坦白，就是铁了心跟孙玉山作对，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惨。 二，坦白，虽然可能会受处分，但大概率不会有事，只能赌孙玉山会高抬贵手。 两害之间择其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至于硬刚，他刘志明做不到啊。 所以，只能苦了妹夫，没办法，谁让他这么能作呢。 “刘志明真的这么说？” “没错。” 办公室，孙玉山跟纪委书记，洽谈工作。谈论的正是刘志明。 “他倒是聪明，知道壮士断腕。” “没办法，被你这个省委书记盯上，要是在看不清形式，他就白工作这么多年了。” “嗯，这件事你怎么看？” “留中不发，毕竟他说的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差不多，留着这条线，以后说不定还有一些意外收获。” “你是说，以后何黎明干坏事的时候，还可能找到刘志明？” 纪委书记缓缓点头。 “你要这么说，那还不能让刘志明走啊，还要让他留在京海才行，这样有事，何黎明才会找他呀。” “所以，我来求情来了，刘志明的工作，做的还不错，你看。” “可是文件都发下去了，在收回” 纪委书记从怀里掏出一张调令，扬了扬，上面正是刘志明的调令。 孙玉山点头，郑重其事的说：“老沙，京海的事，我可是跟你通过气的，代表着什么，你看看国外的报纸就知道了。这个时候，咱们的劲，可要往一处使才行啊。” “瞧你说的，这种双赢的事情，我怎么能拖后腿。” 孙玉山认同的点头，“那就听你的。” 他明白，对方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刘志明竖立起来，进而展现出自身的豁达来。同时让那些有些小问题的干部们看看，纪委不是凶禽猛兽，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只要不是性质特别恶劣，都不会一棍子打死。 京海。 晚上八点，京海大酒店，王晨跟孟德海匆匆而来。 进入包间，就看到李康时跟刘志明。 “李书记，刘书记。” 刘志明不愧是八面玲珑，能屈能伸，他径直起身，郑重给两人倒了一杯酒。 今日省城一行，可谓是天堂地狱疯狂跳转。 找到李康时撮合这次酒局的目的，就是要跟王晨冰释前嫌。 按照级别，孟德海就是个弟弟，王晨连弟弟都不算。 可架不住他红啊。 这个时候，不伺候好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就要被终结，就要凉凉。 王晨双手托杯，连说受不起。 正厅级别给你倒酒赔罪，又不是生死大仇，也没造成特别恶劣的时间发生，睚眦必报没意思。 况且，对方有把柄在省里，以后工作上也轻松，不会被针对，算是一件好事。 当然，对方一会要说出当日的狙击手是谁，这件事，王晨才能抹过去。 至于以后怎么做，带不带刘志明玩，还要看刘志明的表现。 酒局开始，刘志明举杯就干，很快就醉了。 借着酒劲，开始向三人诉苦，诉说自己当日内心的纠结。 他的话，跟安长林有点出入，但是出入不大。 安长林说，是他跟刘志明说了赵立冬没有证据时，刘志明才打的电话，让何黎明把杀手撤走。 反观刘志明说，赵瑞龙找杀手的信息透露。 他自己接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在王晨给市局打电话的时候，就警告何黎明不能轻举妄动，一定不能伤害王晨云云。 两人各持己见，到底信谁，大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第217章 穷在闹市无人问！ 一场饭局过后，四人算是初步达成共识，将明斗转为暗斗，确保在不影响大方向的暗中较劲。 心高气傲的刘志明，今天被打击的不得不服软，要说心中没怨，傻子都不信。 可又有什么关系，不会真的有人会认为，一朝得势，就能天下归心？ 未来长着呢，能压住刘志明一时，就能一辈子压住。 刘志明跟安长林服软，代表着整个京海从上到下的官场力量已经被整合，发展势在必行，阻力全部消失。 第五天，安长林亲自带人把行凶威胁的凶手找到。 果然，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收了钱，又被挑唆的傻瓜。 迎接对方的，就是一颗花生米，而王晨却记住了一个地名，京海南郊龚县辖区下的江陀村。 这天，五点刚下班，王晨刚出镇委大楼，就见一个年龄五十多，脸上沟壑纵横的庄稼老汉。 黑红的脸蛋上，不时踮着脚往里瞅。 见到王晨，马上小跑着迎了过去。 他呢，正是青山村的村主任王安平。 青山村全村姓王，听说王晨的爷爷就是从王家村出来，进城里打工，安家立命。父亲则是在纺织厂工作，由于好赌，喜欢借钱，旁人避之不及，早早与青山村断了联系。 至少王晨从没去过青山村。 这些事，都是这个王安平告诉自己的。 “王主任，怎么了？” “是这样，这不马上正月十五了吗，村里面想着热闹热闹，就找了个舞狮班子，想请您过去瞅瞅。与民同乐。” 王晨跟对方亲切握手，一脸歉意，“对不住啊，明天我有约了，我就不去了，下次。” “啊？好好”王安平一脸失落，答应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 听说强盛果业要扩建，还要再收地建厂，如今就指望王晨，让高家兄弟把厂建在青山村。 为此在一次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王安平特意讲了讲王晨跟青山村的联系，着重强调了一下王晨一家的根在青山村。 都说王晨重情重义，要是听到自己祖祖辈辈都在青山村，那还不直接认祖归宗吗？ 可谁曾想，王晨哼哼哈哈，左耳听右耳出，别说认祖归宗，私下里，就是去都懒得去。 现在连舞狮都不看，算是彻底没戏了。 王安平长吁短叹的回村，刚到村口，就见一帮人乌泱泱的围在自己家门口。 “大爷回来了。” 眼尖的瞅见道边尽头的王安平，马上招呼众人，径直迎了上去。 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王晨来不来啊，什么时候来啊。 事关个人利益，一个比一个上心。 王安平被问的心烦意乱，扔下一句王晨没时间，背着手回家了。 “唉，当初他爹来村里借钱给他娘看病，一个出钱的都没有，估计还记恨咱们呢，我看啊，咱们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不能，那个时候王晨那小子才几岁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放屁，你老娘死了，你能忘？” “扑街，你老娘才死了呢。” 几人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滔天富贵就这么离自己远去，他们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又不敢去找王晨，只能找自己人内部消化。 王晨穿越而来，他老爹欠了很多钱，旧厂街大大小小的人，基本都借遍了。 唯独青山村是一分不欠。 事先王晨不知道，可如今王安平找到自己，很快就明白了这青山村的是一群什么人。跟自己家又是什么关系。 共同发展，王晨不会特意针对青山村，可想用感情绑架照顾他们，想都别想。 当初不借钱是你们的权利，现在也别想找自己办事。 第二天，正月十五，正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也是过年的尾巴。 今天，王晨一家五口做了十二个菜，吃元宵，放花灯，在窗前点上蜡烛。 饭刚吃到一半，门铃声响起。 王晨起身开门，就见王安平搀着一个满头皓发的老太太。 “你这是？” “小晨啊，这是安泉的姥姥，老人家年岁大了，想过来看看你，我这执拗不过” 王安泉（王晨的父亲） 王晨神情一怔，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好家伙，这是把老祖宗都请出来了，这老太太是12年人。 也就是说，老太太91岁。 别管往前几百年还是往后几十年，这都是老祖宗，惹不起呀。 “老太太，您这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老太太没理王晨，四下扫了一圈，最后见到挺着大肚子的孟钰，拄着拐棍上前。 “这就是我们老王家的小玄孙，来，让太太看看。” “” 孟德海嘴角抽了抽，招呼崔姨搬椅子，让俩人坐下说话。 孟钰也是一脸懵，看向王晨，见对方一脸无奈，笑着把老太太搀到椅子旁，让其坐下。 王晨让几人陪老太太聊天，他则让王安平跟自己去书房。 进了书房，王晨收敛笑容，脸色难看地看着对方。 “王主任，不是说村子里舞狮呢吗，怎么来我这了？” “小”王安平还想叫的亲切点，见王晨瞪眼，马上开口：“王书记，是老太太想来看看你，在怎么说，大家都是亲戚，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王晨都被气笑了，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王安平那点小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是想让强盛果业入驻青山村吗。 平时也没见一个亲戚走动，如今闻到肉味，一个个全冒出来了。 就你王安平这么做，别说他王晨不想给口子，就是想给都不能给了。 这要是来个暗箱操作。 今天是亲情绑架，明天呢。 是不是就是威胁了？ 王晨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问：“说说，到底什么事。” 王安平心中一喜，脸上沟壑的皱纹都皱在一起，开始诉苦：“咱们青山村穷啊，年轻人走的走，就留下我们这些老家伙，老太太今年都91了，一天好日子没过过，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第218章 你不答应，那我就天天来 “有什么我能做的，只要不违反纪律，我绝不推辞。”王晨说。 “不违反、不违反。”王安平保证，叹了口气，“咱们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就会种地，哪能违反纪律。这不是看莽村的模式很好，咱们也想学习学习。” 王晨恍然，“你们村是想搞乡村建设对不对这是好事啊，不过你想搞什么，只要利民，我一定全力支持。” 官话套话，王晨也会说，而且说的很溜。 都知道各自的需求，可谁都不明说，这样说话虽然很累，却也能留有余地，尤其是王安平把青山村的老祖宗都请来的情况下，确实不能搞的太僵，不然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论岁数，肯定是王安平大，可要说城府，王晨算他仨。 对方以为自己用亲情跟卖惨，就能掩盖其见利忘义的本质，就能忽悠王晨，那就大错特错了。 “咱们村山好水好，就适合种植水果，我想请你牵线，强盛果业本就是种水果的，正好可以去咱们村啊，你放心，村里的老少爷们们，一定踏实肯干。绝对把咱们的水果树，呵护的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等等。” 王晨见对方越说越嗨，马上打断对方。 “种植水果可以，想跟强盛果业合作也可以，可这两件事我只能答应你一件，我可以向区里申报，说咱们青山村要搞果业，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市里要政策。” 顿了顿，“不过跟强盛果业合作，这种事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咱们镇里五个村子，给了你，其他人怎么办，这样，你呢，先回去，过后我召开个会，把你们五个村主任都叫来，顺便在把高启强也叫来，你们自己商议，怎么样？” “还有，这件事是行政，原则上镇长李德泽才是主要负责人，大家要一起商议才行。” “一起商议啊？” 王安平心里打鼓，这要是一起商议，那商议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王晨作为镇委书记，整个镇子，你的话跟圣旨似的，直接宣布不就完了吗？ 现在谁不知道李德泽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跟三孙子一样，还商议，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商议过，上次喝酒的时候你没去，提起现在的工作，李德泽差点在酒桌上哭了都。 还有，如今这个社会，哪有大事开会的，都是私底下商量好，然后再会议上宣布，没有目的的开会，要是能开出个子丑寅卯，这王字倒着写。 王晨脸色一正，严肃的说：“什么事，都要商议，不能搞一言堂，我老丈人就在外面呢，这要是被他知道，那还不批评我啊。” 王安平还想再说，已经被王晨拉着出去找老太太聊天了。 两个小时后，王晨亲自开车把人送回村子。 “送回去了？” “嗯。” “拒绝了，什么都没答应？” “嗯。” 孟德海笑了笑，让王晨坐下说话。 阎王好办小鬼难缠，这个王安林既然都找到家里来了，太过直接的拒绝，很容易得罪人。 不过他没有妄下定论，因为孟德海相信，王晨不是这么一个不懂大局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深意。 人啊，从出生下来，就主动或被动的与旁人产生了交集。 尤其是像王晨这样，少年得志，很多诱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会主动或被动的来到身旁。 “说说，打算怎么处理。” “这两天我准备召开一个村镇委员会，说一说这件事，那个王安平，白活这么大岁数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哪有这么求人办事的，说什么亲戚，这不是害我呢吗。” 王晨越想，心气越不顺。 正月十五，这么大张旗鼓的登门拜访，回头就让青山村跟强盛果业合作，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王晨不会拒绝，只要登门拜访，就能事半功倍。 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呢？ 所以，从王安平登门拜访时，就能确定，跟下一个村子合作，绝对不能是青山村。 “这种人，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所以，对这种人，我们不能掏心掏肺。” “您放心，我还真没想过跟他们这些人置气，我生气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跟盲目，总是做些自以为是的蠢事，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青山村，王安平家。 儿子、儿媳、老婆、老太太，一家五口议论着。 “安平，小阿晨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答应啊。” 老太太精神头很好，说话有理有据，一点也不像在王晨家一样慈眉善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睿智。 “没答应，不过没事，这次不答应，咱们就多去两次，不答应我就天天去，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走。” 王安平说完，他儿子不解的问：“为什么啊，老太太可是他曾太太，咱们两家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在怎么说，也要照顾一下咱们村，这也太没人情味了。” “你懂什么，那个白眼狼当了孟德海的乘龙快婿，肯定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亲戚了，他要是有心，当初就应该直接上咱们青山村，去莽村干什么？” 儿媳问：“爸，你不说，王晨不知道自己出自咱们村吗？” “屁，天下姓王是一家，咱们村全姓王，就算不知道，难带就对这个姓氏没有一丝亲切感吗？我看啊，说到底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见面时，对王晨唯唯诺诺，在背后，一家五口是怎么阴暗怎么想，怎么恶毒，怎么骂。 老太太开口说：“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小玄孙快出生了，我没事就去看看去。” 如今莽村死了四个人，几千人闹事都没让王晨妥协，在想来硬的，除了鸡蛋碰石头，没有其他结果。 既然不能来硬的，还想让强盛果业入驻青山村，手里攥着这么个老祖宗，还不请出山，那不是傻吗。 确定好行动目标。 第二天，王安平带着两袋野生蘑菇，搀着老太太，就去了王晨家。 要是论亲戚，这是王晨这边第一个亲戚，所以崔姨招待很热情，生怕旁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等王晨三人回来时，见满桌子菜，爷俩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第219章 顾家好男人 镇委会议室。 五个村主任，镇委各级干部，齐聚一堂。 王晨负责主持会议。 “今天我可是把咱们镇的高总也请来了，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毕竟工作还是要各位来完成，我负责给大家传话跑腿。” 热烈的掌声响起，大家都看向高启强，等待对方先说话。 高启强一脸歉意，“各位领导，能让咱们镇子过得更好，我也想尽一份力，不过很抱歉，如今我们的新兴果业还不能在大规模扩张，不过我可以保证，只要扩大基地，我一定在咱们镇，在王书记的带领下，带着乡亲们致富。” 高启强的一番话，让原本热烈的掌声，瞬间哑火，只有一个李有田还在拼了命的鼓掌。 好啊，不扩大规模好啊。 只有保持唯一性，才能确保莽村的利益，才能确保他李有田的利益。 而且就在昨天，高启强已经私下找自己说过，要在原有基础上的500亩，在悄悄扩大五百亩，不过要保密。 保密，肯定保密，谁敢说出去，他就让村里的年轻人把嘴碎的人的嘴撕碎。 这时，王晨轻轻拍了拍桌子。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高总已经说了，只要扩大，就在咱们镇，你们担心什么，这里可是镇委会议室，在这里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不要那么急，要稳，要慢慢来，一切地等待，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你们这些基层干部要回去跟村民们好好说，在等等，在缓缓，镇里不会忘了他们，高总也会第一时间选择咱们镇的，厂子就在那，你们慌什么，看看你们的样子” 王晨一发飙，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吱声。 不过，整个会议室开始前有多欢乐，这时候就有多寡淡。 见大家没有精神，王晨给所有人提神。 “接下来，市里会加大基础设施投入，还有道路规划，你们也要多做村民们的工作，不要有抵触心理，更不要想着发财，发财的日子长着呢，千万不要让市里对我们有看法。不要让市里觉得，我们真就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建设乡镇基础设施，直白点说，就是市里要投钱了，非常看重镇子，这句话的效果，足以让在座的人看到，市里对强盛果业的重视。 等人都走后，王晨把王安平叫到办公室，连带着高启强，也一同叫进办公室。 沙发前，王晨很认真的向高启强介绍，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村干部，青山村的地理位置，也特别适合种植水果。 信息差，利用的好了，就是一种武器。 如今扩大500亩，年底就会售卖，明年就会转入国企。到时候就会大力种植。 王晨没必要得罪死青山村，只要画个饼，就能让王安平感恩戴德。 至于为什么昨天不说，要是轻易答应，对方又怎么能理解到，这份看重的难能可贵呢。 “谢谢，感谢镇领导，感谢王书记。”王安平激动的跟王晨握手。 老太太出手果然不一般，这次亲自给青山村牵线搭桥，这回稳了，只要强盛果业扩建，第一个选择，肯定是青山村。 “高总啊，久仰大名，您忙不忙，我给你讲讲咱们村，对了，您还没吃饭，王书记，咱们一起去吃顿便饭。” 王晨摇头，“你们俩去，我就不去了，有些事，你们好好谈，多接触才能多了解。” 把王安平介绍给高启强，老太太跟王安平就在也没去过王晨家。 他也乐得清净。 天天上班下班，看着孟钰的肚子慢慢变大，难言的幸福感觉，环绕在心间。 他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孟钰，享受着二人世界。 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还走大腿上的温热，王晨脸色有些僵硬的把孟钰抱到沙发上做好。 “怎么了？”孟钰撒娇，又把身体靠了过来。 “没事，就是有点口渴，我去喝点水。” 孟钰歪头，疑惑的看着王晨，见对方弓着腰离开，噗嗤一笑。 等王晨回来时，凑过去，趴在其耳边吹了口热气，“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我可以自己搞定。” ？？？ “你怎么搞定？” 王晨起身，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八块腹肌完美展现，全身肌肉线条堪比古希腊雕塑。 双臂俯卧撑、单臂俯卧撑，蜘蛛俯卧撑。 人的欲望到来时，如果无法得到根本性的满足，就要学会控制，把多余的精力，用运动释放出去。 而且自己的耐力太过惊人，无论怎样，都会把孟钰累的够呛。 王晨正卖力挥洒汗水，突然感觉背部一沉。 “我帮你负重，不然没完没了的，打扰我俩睡觉。” “还不是因为你。”王晨的动作变慢，变得小心翼翼，就怕孟钰坐不稳，在摔了。 孟钰虽然没有反驳，可却轻轻蹲了两下。用来表达不满。 大半年没吃肉，王晨的嘴都快淡出鸟来了。 现在他是真不敢出去跟别人喝酒应酬，如今出门应酬，都喜欢找几个作陪的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是真往你身上贴，没有大毅力，轻易还是不要尝试，不然太容易犯错误。 王晨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把持的住，可绝对不会在老婆大肚子的时候出去胡搞。 这已经涉及到底线问题，不能改变。 怀孕的女人，心思细腻敏感，每天下班就接着回去，给予充足的陪伴，也能防止孟钰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对了，最近你肚子越来越大了，报社那边，也该请假了，不然万一摔着碰着的，那可了不得。” “产假就一个月，现在请假，太早了？” 如今孟钰才怀孕不到七个月，离产假还早呢。 可那是对普通人，他王晨的女人能普通吗。 “放心，钰儿，这件事交给我，你也不用怕以后跟不上工作进度，也不用怕跟同事处不好关系，真正的朋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那些红眼病，咱们也不用在意。” “而且在你休假期间，这工资啊，咱们也不要，咱家的幸福重要，钱什么的，有我在，你这辈子也不用担心。” “但是你放心，你的工作我绝对全力支持，咱妈不是说要带孩子吗，以后就让他俩带，生孩子什么的，太麻烦了。” 第220章 安欣的心事 孟钰抬手打了一下王晨的屁股，“又不是你生，使坏后就不管了，就我一个人遭罪，你麻烦什么？” “哎呀，我这不是心疼老婆大人吗，为了这么个小家伙，瞅给我老婆累的。” 小人物，小世间，小爱情，小幸福。 无需其他，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而王晨就是要让孟钰一辈子幸福，不需要为生活奔波，不需要在职场受气，一切随心所欲。 “老公，我有点饿了，想吃羊肉串。” 王晨抬头，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8点半，俩人六点做的饭，吃完饭都快七点了，这还没到两小时，又饿了。 也不知道谁说的，怀孕时不能闻羊膻味，容易起反应，可孟钰不仅能闻，还能吃。还搀。 “那我去给你买。” “别啊，一起去，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也行。”王晨去浴室冲了一下汗水，拉着孟钰出门。 俩人也不开车，离家五分钟的路程有一家烧烤店，店主是从东北来的，一手东北烧烤非常正宗。 尤其是大腰子，烤的滋滋冒油时洒点辣椒面，再配上一瓣大蒜，很重口，很爽快。 八点对于烧烤店，正是饭口，俩人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还有三个排桌的。 孟钰不能久站，就想先走，明天再吃。 王晨四下观望，见前面有个背影很面熟，拉着孟钰进屋。 靠近时，见是安欣，马上坐下。 “唉唉，干嘛呀，没看见我这没吃完呢吗，想吃排队去。” 王晨懒得理他，叫服务员点串，十串羊肉，十串牛肉，三个腰子。 至于小菜，看了看桌子上的四盘小菜，果断不点了。 “安欣，你咋一个人喝闷酒呢，是不是爱情又受挫了，我陪你喝点。” “等等！”安欣连声制止，仔细咀嚼这个‘又’字，见孟钰挺个大肚子费力的坐下，闷声道：“我饿了，想吃点烧烤，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王晨马上察觉到，对方可能真有心事，不然早就跟自己呛起来了。 “什么事啊，是公事还是私事，说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绝对不推辞。” “没什么事，赶紧吃饭，话咋那么多呢。” 三人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王晨只挑对自己有利的关系说：“怎么说话呢，这你就是对夕日领导的态度吗，不会来事。” 安欣鼻子都快气歪了，“来事，来什么事，跟你啊，我犯得着吗我。” “行了，你俩别吵了，多大的人了，怎么一见面就吵架。”孟钰说。 王晨笑笑，最近这段时间，安欣见到自己，始终不敢跟自己对视，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俩人没啥利益牵扯，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安欣为什么会这样。 估计，就跟安长林有关。 当日去比利巷，安欣就在监察处，说不定就发现什么了，可一面是兄弟，一面是自己的安叔，估计夹在中间，难受的不行。 可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想明白呢，真是心眼小到就能装一件事。 如今安长林已经坦白，大家也算在明面上抹过这件事，没必要在让安欣折磨自己了。 “是不是因为安叔啊？” “你怎么知道。”安欣失声。 马上察觉不对，杯子里的半杯白酒一饮而尽，用咳嗦掩盖慌张。 “瞅你那样。”王晨递过去一张纸，“安叔已经跟我说过了，当时案件已经快要结束，赵立冬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在手，继续冒险太过冒失，也不符合规定，所以就上报给刘书记。” 他说完，嘚瑟一笑：“而且那个时候我马上要跟孟钰结婚，他不想我家孟钰守活寡。” “这解释你信吗？”安欣问。 “我信。”王晨认真点头，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人总是要向前看，“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欣给自己倒了杯酒：“当时你走后，我想着你一个人太危险，就想去找安叔，申请去支援你，等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没见到人，就想着去找刘书记，这不就碰上俩人在说话，后来行动失败，我在根据疯驴子的口供跟反常，推测出来的。” “对了，你是不是把天台上的证据给抹掉了，当日我听吴莲说，是你最先上楼，还带着磷光粉，你说没有人，可我后来去的时候，不仅没有印记，连磷光粉都没有。” “你既然带磷光粉上去，就一定会用，可后来什么都没有，说明肯定有人去了，而你，不仅把印记擦掉，连带着磷光粉也擦的干干净净。” 安欣回忆起当时的一幕，“你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你是在告诉泄密者，这件事你知道了，但是不打算追究了，对不对？” “你是直接怀疑安叔，还是” 这时，服务员把串送来，王晨让孟钰吃，小声说：“当时知道这个行动的就咱们几个人，我虽然知道是其中之一，可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可能直接锁定安叔。” 安欣看了看，杯子里的二两白酒，抬杯一饮而尽。 他眼眶微红，“既然话说明白了，我也不藏着了，我就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才不当警察的你是一个天生干警察的料子，你就应该跟罪犯斗智斗勇，现在却去从政了，我我我” 王晨恍然，原来安欣是误会，因为安长林的告密，让王晨彻底死心，所以才去转行的。 怪不得这都快一年了，还是念念不忘，没事就一人买醉呢。 这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呀。 想想也是，一个年轻的副局长不干，非要离开转而去当个镇委书记，换做谁都想不通，在摊上一个背刺事件，难免会多想。 可自己不是啊，副局长在想往上升，可就困难重重了，什么荣誉勋章都不管用了，到最后还是要资历跟人脉。 王晨很认真的摇头，“不是，这件事跟安叔没有关系。” “不可能，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 第221章 当爹了 饭后，夫妻两人手拉手，在道边遛弯消化食。 安欣的倔脾气，让王晨哭笑不得，看对方气冲冲离开，连单都没买就知道，这货估计回家就要跟安长林吵架。 脾气造就性格，没办法改变。 毕竟在安欣的心中，副局长的位置，可比一个镇委书记厉害多了。 一个副处，正处，副厅的副局长，岂能是一个正科级的书记所能比拟的。 路灯下，川流不息，街道上，车水马龙。 第二天，王晨在办公时，被李康时叫到市委，刚一见面，对方就拿出一个党校通知书，通知王晨去省城党校学习进修。 王晨知道，这是要为接下来的转型国企进行铺路。 他能理解李康时为什么这么不留余力，还不是手里的牌太少，怕王晨出尔反尔，反悔。 毕竟，强盛自己干，一年就是几十亿，难保不会中途反悔。 李康时没有东西能够拉拢高启强，只能在王晨身上下功夫。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人一旦有了诉求，就会有破绽，李康时重拾事业心，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元如一，毫无破绽。 “阿晨啊，这次机会很难得，对你以后进步，非常有帮助，所以你要重视当然了，有什么困难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给你解决，不要有顾虑。” 李康时的热情，让王晨很想吐槽一句。 其实你最开始那副油腔滑调才更适合你。 他轻咳一声，把孟钰即将要生了的消息说了出来。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京海离省城远，你就带着你老婆去，到那吃喝用度市里全包了，还有你的工作也不用担心，如今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你可以让李德泽代理，完全可以远程操控嘛，我们要变通，毕竟只有更好的学习，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你说呢。” 我说，我还能怎么说，我除了答应，我还能说什么？ “李书记，您真是我的伯乐，每一次见您为我的事情操劳上心，我就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信任压在肩膀上，您放心，我永远都是您的兵，您指哪，我打哪，您以后看我表现。” “见外了不是，再说你的成绩跟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相信你，信任你，用你，这都是不掺杂个人感情的，完全就是你的能力强不过，你既然说我是你的伯乐，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下了，以后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有问题，随时找我，我的家跟办公室，随时欢迎你。” 俩人亲切握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第二天，王晨开始交接工作，顺便给孟钰请假，报社社长很会做人，当场表示，工资照发，一切不变，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 第三天，王晨就带着孟钰去了省城。 时间这么赶，完全就是因为王晨是插班生，不知道顶替了谁的名额。 一个月后，王晨就把孟钰送回京海，因为他们这个进修一班，不仅要学习，还要出门调研下乡，满省跑，根本就不着家。 主要就是对各个先进城乡去考察、观摩、学习。 与模范人物面对面座谈，聆听先进群体事迹报告会，交流讨论心得体会，开眼界、受启发、获益匪浅。 眼瞅着孟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放孟钰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索性就把人送回京海。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 这一天。 王晨从省城连夜赶到市里第一医院。 见到崔姨跟孟德海，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了，生了没？” “没呢，不过你别担心，应该快了。” 看着手术室上面的灯，王晨怎么能不担心，他就在门口来回踱步，耳边隐隐传来的痛呼声，让他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恨不得把孟钰换下，自己上去。 他拍着门，大喊：“老婆啊，你加油啊，我就在外面呢。老公一直都在呢。” 王晨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就一直在门口说，不一会，一个护士前来，让他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可王晨充耳不闻。 心里却开始埋怨起孟德海。 什么情况，自家闺女生孩子，没走后门啊，没塞红包，没给院长打招呼？ 现在一个小护士都敢来制止自己，这踏马的不就代表着，人家不认识自己吗。 原本就担心，如今更担心了，生怕医生不尽力。 按理来说，第一医院的医生，医德还是有保障的，可架不住关心则乱啊，不送红包，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这时，高启强两兄弟匆匆而来。 “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 王晨说了一句，就对着大门叫嚷。 高启强这段时间一直给自己打电话，说要把孟钰送医院，这样省的危险，他也答应了，可孟钰非说算着日子呢，不想闻消毒水味。 这股迷之自信能把人气死。 果然，日子没算准，提前了七天。听说是被救护车拉过来的，王晨这心就直突突。 这时。灯灭了。 见医生出来，王晨连忙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你是孩子的父亲，恭喜你，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小子。重七斤八两。” “谢谢，谢谢。”王晨说完就给医生塞一个信封，“我什么时候能看看我老婆？” “人马上出来了，不过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打扰患者。”女医生说完，搂了一眼，见里面正好一叠，心中暗喜，就算是警察，转行当了官，也学会人情世故了。 没错，女医生认识王晨，她义正严词的把红包交回去，顺便摘下口罩，让王晨能看清自己的脸，“这是我的本质工作，而且您爱人身体底子很好，都是你们照料的好，恭喜你。” 王晨一愣，想了想，接过信封，把旁边的高启强招呼过来，“这是我兄弟高启强，多余的话不说了，你帮我老婆，就是帮我。” 高启强很懂事，把女医生拉倒旁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烫金名片，递了过去。同时询问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跟职务。 女医生抿着嘴，小心的把名字跟职务说了一下。 当天晚上，院长就给她打电话，说要给这个赵医生加加担子。 没错，白天给王晨老婆接个生，晚上就升职了。就是这么快。 第222章 不好找工作？你等我打个电话 “老公，给孩子起个名字。” 病床上，孟钰侧头看着身旁的小家伙，脸上照耀着母性的光辉，她做到了，给王晨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王晨回头看了一眼老两口，见两人微微点头，他轻声说：“王飞宇，身有大鹏之志，怀揣宇宙之机。” “飞宇，小飞宇，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孟钰转头小声对着儿子说，越瞅越欢喜。 其实小孩刚出生时都很丑，皱皱巴巴的，不过继承俩人的优秀基因，还有灵果养身，以后一定聪明异常。 他轻声嘱咐让孟钰好好休息，就坐在旁边。 不一会，孟钰就睡着了，她嘴角微翘，很是高兴。 成家立业，如今还有了后，王晨只觉一股责任突兀的压在肩膀上，心中暗暗发誓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做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初为人父的王晨，见谁都是笑呵呵的模样。 要是别人上前攀谈，祝贺自己喜得贵子，他更是会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给人家。 忙活了十多天，这股新鲜劲过去后，去了旧厂街。 好长时间没看三叔公，如今自己有了孩子，怎么也要去拜访一下。 三叔公作为旧厂街的老长辈，对待王晨也是极好的。 他拎着两盒礼品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见到王晨笑的跟花一样。 “小晨。” “静静姐，你毕业了？” 好，对方大自己三岁，如今自己孩子都有了，对方却才毕业。 寒暄了两句，进屋看望三叔公。 王晨就是聊些家长里短，主要是询问缺不缺什么生活物品，去公园下棋的时候，有没有大杀四方。 说了一会，王晨笑着把自己有儿子的事情告诉了三叔公。 “现在娃还小，他妈不让出来见风，就在家里呆着，等过两个月大一点，我带他来见您好不好。” “好啊，对了阿晨啊，你静静姐毕业了，听说现在大学都不分配了，你说这大学不白上了吗。” 静姐也没了爸妈，上大学也是三叔公资助的，如今毕业后，就待在家里照顾三叔公。 聊了两句，听静姐找工作不方便，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意向。 静姐算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随遇而安，只想找个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都想着往上爬，一辈子都在摸爬滚打中度过。 有的时候，平平淡淡，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正好，静姐是师范大学毕业的，旧厂街十分钟路程外就有一个小学，去那里任职，只要不当班主任，应该符合事少离家近的要求。 他就把想法当着三叔公的面说了一嘴。 “阿晨，我还没有教师资格证，可能不行。”她说完低着头，脸色有些羞红。 “没事，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胜任，至于资格证的事情也不需要担心，边上班边考就行，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 王晨说着，拿出电话打给教委办的人打电话。 这件事很简单，九井镇就有教委办。 “喂，我王晨。” “王书记，您好，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我有个姐姐，她刚大学毕业，想考个教师资格证，在你那报名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完全符合要求，您放心，我一定会公正办理，绝不徇私对了，您姐姐叫什么名字？” 王晨轻咳一声，把名字告诉对方，然后嘱托对方，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就搞特殊对待。 至于真正目的，懂的都懂，要是啥都不用你管，还给你打电话干个毛啊，没长腿，自己不会报名啊。 挂断电话，见静姐一脸迷茫的神情，笑着宽慰，到时候把资料上交，其余就等通知就行。 果然，等静姐把资料交到教委办的时候，第二天就安排一场考试，当天下午她就拿着一个资格证走出了教委办。 还没等回到旧厂街，电话又响了，对方通知她这两天去学校一趟，办理一下入职，当然了，如果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也不用着急，先忙自己的事，工作什么的，慢慢来。 “静姐，你这是发财了？” 王晨看着装修豪华的中餐厅，对方一身碎花裙，扎着麻花辫，羞答答的给自己倒酒。 “阿晨，谢谢你帮我安排工作，我敬你。” 王晨见对方把杯中的二两白酒直接干了，他连忙跟上，说：“姐，咱们都不是外人，就别这么客气了，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你都给我吃，我可一直都记着呢。”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而且颜值就是正义，她越看王晨越欢喜。 “还说呢，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以为你把姐忘了呢。” “哪能啊，小时候咱俩去河边，你给我烤土豆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你结婚为什么不叫姐，行了你别解释，你干一个。” 很多人，有权了，出息了，人就会变，在相遇时，弱势的一方就会变得拘谨。 静姐就是，她有点不敢跟王晨开玩笑，可对方的态度一如既往，唤醒了当初的美好回忆，拘谨也就慢慢放下。 如今更是开始灌王晨酒了。 谈笑间，桌上的啤酒瓶越来越多。 一顿饭吃完，静姐已经醉了，她嚷嚷着找酒喝，王晨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 想到家中的老婆在等着自己，他把人送到小胖子家，让对方帮忙照顾一下。 临走前，他把小胖子叫到身边，轻轻弹了一下对付的小弟弟，逗弄的这个为了五块钱就把自己家点着的熊孩子哇哇大哭。 笑呵呵的离开，驱车回了家。 等王晨走后，已经醉了的静姐，慢慢睁开眼睛，她眼圈微红，趴在窗沿边向楼下望去。 男女有别，如今对方已成人夫，这份藏在心底的感情，注定要随风飘散。 这顿酒，既是感谢王晨帮找工作，也是缅怀逝去的青春。还有从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 有些事情，往往没有结果，有些事情，往往不需要结果，如风吹大地了无痕，如雨朦朦不留迹。 她轻声开口：“阿晨，再见。” 初恋，再见。 第223章 利益面前，人到底会做到何种程度。 “哇~” 嘹亮的哭声在凌晨三点中响起，王晨迷迷瞪瞪的睁眼，见孟钰拍打着小飞宇，询问一下，才知道。 又尿了。 小家伙长得可爱，如果再过上十几年，挂网上都能得几百万粉丝， 可就是再可爱的娃，该尿床还是要尿床。 手忙脚乱的下地给小飞宇换了一个尿布，折腾的够呛。 见孟钰还在哄孩子入睡，他一头扎在床上，刚要睡着，又是一阵嘹亮的哭声。 “？？？” “可能是拉了。” “” 天啊，这是什么毛病，怎么竟是事呢。 他顶着熊猫眼，又开始给小飞宇脱尿布，烧温水，洗身子，折腾了半个小时。 见小飞宇又张嘴哭，王晨彻底绷不住了。 他一脸茫然的问：“小祖宗又怎么了？” “可能是饿了！” 孟钰说着，褪去上衣给孩子喂奶。 王晨看的有点眼热，舔着个脸，凑了过去，“姐姐，我也饿了。” “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年时间悄然划过。 这一年，强盛果业，再创新高，500万斤的水果，卖出了三亿美金的天价。 24亿国币，让强盛果业的盛况再次拔高。 而根据大战略的约定，今天召开座谈会，与新型企业家高启强洽谈，转让水果业务的事情。 会议上，王晨、孟德海、张市长、李康时，以及省里的各级领导，以及一众相关人员，进行洽谈。 会议上，高启强直言，强盛果业是依托莽村的新型乡镇企业。 当初建厂的目的就是为了拉动乡亲们一同致富，如今政府要进行收购，他本人更是完全同意，可如今的问题是，莽村人不同意。股权转让协议上更是迟迟不签字。 莽村人已经说过了，转型可以，但莽村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不能变，不然绝对不同意这个方案。 这时，高启强一脸苦笑：“各位领导，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在年初，莽村不到三千人，就分了七个多亿，如今更是狮子大开口，我尝试过讲道理，好言相劝，可无论我怎么说都没用，现在我是没办法了，各位领导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唉。” 高启强的话，让所有人面色沉重，自古以来就是人为才死鸟为食亡，莽村现在抱着一个金山，都成了百万富翁，如今想让他们把金山吐出来，不亚于凡人登天。 可发展京海是大战略，不能因为这几千人，就把几百万人的民生抛之不顾啊。 李康时扣了扣桌面，严肃的说：“诸位，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这不是一个小事情，如果要是采取强硬态度，别人会说我们与民争利，见不得老百姓好，可莽村的要求实在过分，百分之三十，这是要让京海所有人给他们打工啊。” 人心自古都是贪婪的，可贪成莽村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就出了一点地，两年时间分了十个亿，还不满足，还想着钱生钱，一辈子不愁，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虽然心中暗自鄙视跟不齿莽村，可会议上，谁也不敢说出，采取强硬措施的话。 毕竟，说了就要担责任，万一发生流血冲突，在死几个人，乌纱帽不保都算轻的，不去牢里吃上几年窝窝头，都对不起这么庞大的财富。 一场会议无疾而终，让省里的领导去招待所休息，李康时单独叫走王晨去了自己办公室。 “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钉子户从古至今哪都有，既然是钉子，拔掉就行了呗，贪得无厌的人，还有什么好谈的，要是能谈妥，不至于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说出来。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去跟乡亲们好好谈一谈，作为新型农业，莽村作为试点对象已经获得了巨大利益，钱永远都赚不够，可该收手的时候，还是要认清形式，毕竟这个项目本身也是为了全京海，而不是为了某个村子，不是吗。” 李康时缓缓点头。 饱经沧桑的脸上，在一次被人心的阴暗击打的有些憔悴。 如今莽村别说是京海，就是放眼全国都是最富裕的村子之一，怎么就还不满足呢。 他有些感叹：“当初你说的是对的，没有在让强盛果业扩大村子，不然如今还真不好处理呀。” “你别夸我，说真的，当时我的考虑有两点，一是马上就要转行，二是不想厚此薄彼，人心这一块，比重不大。” “你啊，就谦虚，行了你先回去做做莽村的工作，我在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行，那我先走。” 王晨出门，刚出办公楼，就见门口的奔驰车，他招了招手，径直上了自己的车。 打火启动，高启强上车。 “阿晨，这帮扑街贪得无厌，一群白眼狼，当初我真实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那个李有田忠厚老实。” “财帛动人心，说到底还是贪婪，要三十的股份，真敢张嘴。” “可不是吗，你说我掏心掏肺对他们，最后竟然拆台。” “别生气了，现在村民有多少人同意？”王晨问。 “三分之一。” 饶是王晨心里有准备，可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三分之一同意，也就是说，还有一半多的人不同意。 “名单统计好了没有？” “在我车里。我去拿” “不用。”王晨制止，“这样，你去把厂区清理一下，搞快空地出来，然后把那些同意的人先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他们做的很好，不枉相识一场，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轻易改口，人要讲良心。” 王晨说完，继续说：“顺便发点慰问品，算是一种精神奖励，至于剩下那些不同意的人，在第二天召开会议，到时候我会亲自去。” 他说完，见高启强一脸为难，询问缘由，原来是莽村那些不同意的人，已经疯了，什么话都不听，上次说，差点没挨打，如今除了能进莽村，有些家，连门都敲不开。 “他们现在有钱了，就是啥也不干，一辈子也不用发愁，现在就是在博富贵，我这个董事长都叫不动人。” 第224章 李响很惭愧 “歪风邪气，你告诉他们，要是再得寸进尺，直接注册强盛果业宣告破产，让他们守着那个破地玩去。” 王晨真的怒了，堂堂董事长竟然连这些人的家都进不去，这还是共同富裕吗，这不成仇人了吗。 要真是仇人，可就别怪他王晨心狠了。 “能行吗？”高启强如今越发福态，脸上的肥肉都长出来了，“这跟国外还有一年合同，要是到时候交不上货，这违约金可是个天文数字，大家全都要破产啊。” “你怕什么，咱们手里掐着这么一项技术，就是真破产，也只能让莽村一辈子受穷，至于你，一年就能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是，这我明白，可这不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同意吗，要是真这么做，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我去，强哥，我也没说真要这么做啊，吓唬，吓唬懂不懂啊，你不说的严重点，现在门都不让你进，还怎么谈啊。” “那我现在去办。” 高启强说着，径直下车，一路小跑坐上自己的大奔。 “志伟，去市局。” “好的，老板。” 塔寨的林志伟，作为特种兵退役，身手好话少，很快就得到高启强的信任，安排在身边一是保护自己，二是充当司机。 他对林志伟也确实没的说，而且观察到塔寨这个民风淳朴，知道感恩后，更是去了东山，在塔寨投资了5000万，建了一个水果食品加工厂。 如今，塔寨把高启强当做衣食父母，林宗辉作为联线人，更是水涨船高，当选塔寨村主任。 林宗辉特意嘱咐过在京海的塔寨人，就是拼死也要保护好高老板，如果因为高老板而遭遇不测，一家老小全都由塔寨照顾。 林宗辉很明白，这种大老板，一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除了太有钱遭人眼红外，没有别的危险。 到了市局，高启强小跑上了楼。 他找到安长林，说要在厂区给莽村村民开会的事，希望市局能派人维持一下现场秩序。避免出现流血事件。 如今高启强在京海人眼中，那就是活财神，明星企业家。 而且会议结束后，李康时已经给安长林打过电话，要全力配合高启强。 “什么时间。” “后天。” “行，后天我派人去。” 寒暄两句，高启强下楼，径直去找了李响。 李响家是同意转型的三分之一，高启强也不瞒他，把要召开大会的事说了一下，告知要是觉得不放心，就把自己老爹接出去。 “高总”李响一脸羞愧，根本不敢看高启强的眼睛。 作为一名正直的警察，自己村子这么爱财，还防小人一样防着高启强，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个警察就是干一辈子都得不到那么多钱，啥都没干就成百万富翁，可以说，凡有点感恩之心，面对高启强都是愧疚的。 “你我兄弟就别说着些外道的话了，老爷子要是没事，就出来待两天，我听说你不是在市里买房了吗，接过来住两天啊。” “我说了，可我爸不干，说要给你站台。” 高启强一脸感动，“真不愧是能培养出你这么正直的警察家庭，你们家是好人。” “” 高启强的本意是对李响的赞叹，可李响听后，都要给高启强跪了，这脸上火辣辣的疼啊。 可不就自己这点人是好人了吗，其他人全是坏人 “高总，可千万别这么说对了，吃饭了没，我请你吃饭。” “我这一大堆事呢，改天，我先走。” 高启强走了，独留李响失魂落魄的回办公区。 同事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上前询问，可这种事，李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到最后，还是安欣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行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我们能做的，只有管住自己，旁人也管不了，听说市里面天天开会说这事，会有结果的。” 李响是长吁短叹，直拍大腿，“安欣，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是。” “不好说。”安欣想了想，很认真的说：“反正你们村出了你这么个正直的人，还真挺不容易的。” “噗”张彪一口水没咽下，全喷了出去。 自从中了一次大奖，他也算是财富自由了，对莽村的事也没有那么眼红，还能当个笑话听听，可其他同事眼中却带着愤怒。 本来吗，强盛果业要转型国企，到时大范围种植，这些本地人都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可现在莽村就横亘在中间，能不遭人恨吗。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希望莽村不要在搞事，独富不如众富，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只有没有后顾之忧，面对罪犯时，大家才能更加心无旁贷的办案呀。 安欣心细，看到同事们的眼神，给两人使了个眼色，径直上了天台。 到了天台，安欣直言：“响，你们莽村现在可是犯了众怒了，根据市里跟省里的支持力度，明显就是要把这个新型水果当成京海的支柱产业，带领京海这400万人致富，如今已经开始准备，莽村却不同意，我劝你最好去说说，不然在拖下去，去年的惨案估计还会重演。” 他说的是当街杀人事件。 那一次，莽村失去了四个小伙子，虽然抓到了凶手，可背后的指使者到现在还没抓到。 这还是强盛果业没有宣布转型，这帮人算是豪取巧夺，是强盗行为，可如今已经在商量转型，莽村还不松口，这不亚于取死之道。 “你说这些我都明白，可你们又不是没看新闻，今年莽村分了多少钱，光我一家，就分了一百一十多万，这么多钱，想要保持理智，太难了。” 安欣点头，“对了，高启强找你干什么？” “他让我把我爸接到市里来。” “这件事可以，让老爷子到身边来，也能安全些。” “我说了，可老爷子不走，要给高总站台，劝说村民们听市里的安排。” 安欣感叹：“你们村，这个好人跟坏人，还真是泾渭分明。” 第225章 各方倾轧 晚上八点，旧厂街老楼。 王晨、高启强、高启盛，三人坐在吃面的桌子上，一人对着一碗猪脚面，吃的鼻尖冒汗。 如今，这个房间算是三人的秘密据点，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在这里进行商议。 吃完饭后，三人齐齐放下碗筷，各自从兜里掏出一个反窃听装置，放在桌面上打开。 这是王晨定的规矩。 人红是非多，只有谨慎才能避免出错，不然一次偶然的泄密，就能让三人人设崩塌，从而引来一系列的麻烦。 王晨率先开口。 “事情总是不可避免的走到十字路口。” 高启盛点头：“阿晨，你说的没错，财帛懂人心，莽村果然不甘心把到手的财富吐出来。” “呵呵，他们不是吐，而是想要的更多。多到一辈子，几辈子用不完的钱。”高启强冷笑。 “风险跟机遇并存，既然他们看不清形势，就怪不得旁人。”王晨轻声说。 莽村不同意转型，早就在王晨的预料当中。 按理来说，既然想要做事，开果园，完全可以找旧厂街的人，然后让他们出资包地，最后进行种植。 可既然不是一劳永逸的买卖，就算是自己人，面对巨大财富，也会倒戈相向。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选址建厂的时候，王晨就告诉过高启强，必须要在青华区的村子里选。 而高启强特意选了一个李有田，就是不想坑对方。 只要对方痛快答应转型，他们就能获得巨大的财富，功成身退。 可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满足。 既然如此，计划第二阶段，就可以开始了。 没错，利用莽村，为三人造势，打造情怀干部，良心企业家。 名人效应，做警察时，王晨是战斗英雄队长，可做书记，他除了平了百万亏空，政绩只能算小有业绩，并没有太过出彩的地方。 这也就导致，要想在转型时，成为京海果业的老总，需要两手准备。 为此，必须要对自身进行包装。发挥名人效应，让京海人都知道，京海果业的老总只能他王晨来做，其他人做不行，才算达到目的。 做这一切，就是防止旁人过来空降摘桃子。 李德泽的郁郁寡欢，王晨作为既得利益者，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当了解到对方为了一个镇委书记的位置跑断腿，最后却被自己空降摘桃子后的心酸跟无助，足以让人感同身受。 不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是王晨在李德泽身上学到的道理，并奉为至理名言，所以每天他都要找到李德泽，跟对方谈心，用来警醒自己。 高启盛想了想，说：“那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已经砸出去十个亿，该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更是什么都不能做，就让事情继续发酵，记住，我们只是做时代的引导者，我们本着共赢的方式进行引导，可有时候，人心就是如此，它肮脏阴暗，上不得台面。” 王晨严肃告诫，这个时候，多做多错，不要让天衣无缝的计划，变得出现变数。 “阿盛，一件事，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这一点一定要牢记才行。” “我明白了。”高启盛点头。 三人当中，高启强做的最好，一直按照王晨的要求，对外有求必应，是一个正直到有些软弱的企业家。 也正因如此，才能让莽村人，不知不觉中，越发猖狂。 可这又有什么错，难道好人就应该受欺负吗，该给莽村的，可是没有少给一份，是莽村要得寸进尺，又跟高启强有什么干系？ 王晨继续说：“这次叫你俩来，就是在次确认一遍，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一定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就等事件慢慢发酵，静待开花结果。” 临江，不是一片欢声笑语，更不是其乐融融，表面和谐之下，暗中可是纠缠着各方利益。 强盛果业年年产值翻倍，作为主管经济民生的省政府，岂能不想着插上一脚。 京海发生的事情，在开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就上报到省长广博文。 政绩人人都想要，你孙玉山想要，他广博文也想要，而且王晨喧宾夺主不会做人，明明是经济问题，从来没有找过自己，什么事，就知道找孙玉山。 就连下方到镇委，也是镇委书记，而不是镇长。 这是什么，这是正儿八经的书记一脉，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既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那么强盛果业转型成京海果业，怎么能让王晨轻易的坐上一把手。为何不能换上一个自己人？ 至于王晨会技术，缺他不行，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只要在合同中确保效益成效，完全可以在利益中取舍，至于王晨，一把手当不了，完全可以当二把手，三把手。 只要是政府领导当一把手，就能达到广博文的心里预期。 所以，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了一年，如今到了开始真正角逐出主次的时候了。 现在，莽村不同意，更是彻底点燃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序幕。 一道道文件跟命令，悄悄下发到京海，而在明面上，两位大佬好像高举庙宇，对下方的难题毫不知情一样。 省城如此，京海也如此，都陷入到诡异的宁静中。 京州。 赵瑞龙被他爹禁足了两年，也消停了两年。 被专案组跨省调查，虽然事后说明是误会，可对内在的影响还是太大。 尤其是在高层中，对于赵瑞龙，大家都把他当做瘟神，是能避则避，要不是因为赵瑞龙有个好爹，他会被人当做垃圾一样弃之敝履。 赵瑞龙这两年很不好过，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王晨，所以他对王晨一众人恨的是牙痒痒，恨不得吞其肉食其骨。 所以，对于京海，他一直没有放弃关注，如今莽村事件，让赵瑞龙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丝可以让王晨难受到哭的曙光。 如果，在这期间搞死几个莽村村民，王晨作为主官，有没有连带责任呢？ 赵瑞龙很期待啊。 第226章 互飙演技 砸下十亿，以京海为棋局，各方纷纷入场，莽村作为事件中心，却还在想着发财美梦，不得不说，人的无知，有时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毕竟想得少，才会开心。 这天，莽村旁的强势集团厂房广场中，三分之一的莽村村民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高启强的大奔驶入，下车后，他四下张望，见到李响老爹后，马上上前握手。 “老爷子，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实在对不起啊。” “高总，你这是哪里话，我们也才来。” 高启强一脸感动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驱步走到厂房门口，打开卷帘门，里面是一些大米食用油的慰问品。 他对着众人深深鞠躬：“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的支持，我高启强铭记于心，响应政府的号召，为了打响京海，强盛果业要转型，从民企转为国企，是人心所向，是大势所趋各位，我想大家想想从前，那个时候莽村很穷啊，现在莽村富裕了，可其他村子还是很穷，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我们要想大家一同富裕，就要让政府牵线做这件事。” “我知道，这样会损害到诸位的一些利益，可我想说，责任与担当，有时候比钱更重要，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乡亲们的理解，大家放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高启强的演讲是由专业人士用了一夜时间打磨出来的稿子，确保真心实意让人产生共情的稿子。 很多人，包括李老爷子都是泪眼婆娑，他们觉得高启强说的太对了，这钱永远都赚不够，好事不能可着莽村吃独食，要学会分享才行，就像58年吃大食堂一样，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那时大家能一起同甘苦，如今就能一起共富贵。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保持如一，我高启强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演讲结束后，高启强亲自给人发放慰问品。 莽村。 李有田在窗前观望村口，见人群浩浩荡荡的回来，手里拿着大米豆油，回头看向李宏伟：“儿子，你去问问那个高启强到底说了什么。” “爹，你不叫高启强高总啦。” 李宏伟记得非常清楚，第一次分红时，仅仅是因为自己在背后骂了一句高启强，李有田就差点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一口一个高总，更是把对方比作自己的亲爹，比作莽村的衣食父母。 现在呢，高总也不叫了，一口一个高启强，这变化之快，快到李宏伟这个人渣都有点猝不及防。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去。”李有田催促。 他是很想一辈子供着高启强，可对方不同意啊，好好的买卖非要转国企，就是扩张他也不会阻拦啊。 可转了国企，莽村手中的股份可就不是原始股，就不能随着扩张而慢慢扩大了，就那么一点，然后随着加入的人越多，分的肯定越来越少。 这都是自己的钱，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啊。 李有田就是打定主意不同意，要么就继续用强盛果业的名头干着，要不就让莽村持有原始股。不然就不同意。 反正那个高启强软的很，也不怕他搞事，至于政府，总不能强取豪夺。 所以这波很稳，不会有危险。 等儿子走后，李有田拿出新买的摩托罗拉，把电话打给了高启强。 “喂，高总啊，我有田，今天我找李老三说了，让他支持咱们。”他说着，脸皱在一起，“高总啊，我真觉得对不住您，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不懂事。” 这时，电话传来高启强的声音：“老李，委屈你了，唉，有些人想不通，我们就好好说，多做做工作，只要把话说明白了，我相信咱们莽村的人，会理解的。” “高总，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支持您。” 俩人演的煞有其事，都在互飚演技，李有田为了渲染情绪，更是隔着电话掉了两滴眼泪，只为自己的声音更加真实。 当初大家伙不同意时，李有田就自告奋勇打入他们的内部，为高启强侦查情报。 这一举动，获得高启强的高度赞同，可他李有田却在给人做工作的时候，说的全是以后转型自身利益会少多少，更是直言大家用麻袋装钱的好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镇委办公楼。 王晨放下文件，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眼圈发红的白婷。 自从自己结婚后，对方就没有在纠缠过自己，在孟钰怀孕后，更是不知跟谁处对象，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除了在下班时跟自己打个招呼，留下一阵香风，天天撅着屁股帮自己打扫卫生的场景，一去不复返。 今天刚上班，就气冲冲的来到办公室，也不说话，就一个人抹眼泪，问什么都不说，让王晨头都大了。 自己一堆工作要做，没办法，只能处理文件，让白婷自己哭。 可能是哭累了，白婷不在哭泣，就气鼓鼓的盯着自己。 “咳白婷同志，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说，毕竟，再怎么说，我既是你领导，也是你的朋友。” “我失恋了。”白婷说。 呼终于开口了。王晨一脸诧异：“不可能，谁啊，竟然敢甩我们的白大小姐，他眼睛是瞎的吗，要不要我出面，好好说道说道？” “不用，是我甩的他。”白婷说。 王晨：“” 他感觉中指骨节有些发痒，很想给对方来个暴栗，你甩人家，不是应该人家哭吗，你在这哭一个小时做什么，既然这么伤心，那还分手干什么，这不是纯纯没事找事吗。 “所以，你现在是经受不住内心煎熬，在以哭的方式赎罪，以这种方法来折磨自己跟折磨我，对吗？” “什么呀，才不是呢。”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分手总要个理由，哭也要理由，你这没头没脑的，我完全搞不懂啊。” 白婷杏眼圆瞪，看着王晨，看了好久，直到王晨忍不住躲避对方的眼神时，她才气呼呼的说： “你个木头。” 她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王晨：“” 莫名其妙啊！！！ 第227章 夸下海口 翌日，上午九点，王晨带着镇里的一众同事，乘坐大巴车，来到莽村。 刚一下车，就看到两边柳树各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教书育人，不忘初心。 市局更是早早就派了20位干警维护现场，确保不会发生流血事件。 没办法，最近村民们软硬不吃，就信了李有田的鬼话，天天想着要原始股，一辈子躺炕上赚钱。 王晨走在最前面，看着临时讲台下方的一众记者，对着身旁的李德泽询问。 “媒体怎么也来了？” “那个，大家都比较关注这次事件，希望镇委能拿出一个确切的章程，既能保证村民们的利益，又能实现转型，进而双赢。” 王晨点头，眼底浮现一抹嘲弄。 开什么玩笑，如今这种情况哪有双赢的局面。 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转行国企进行扩大上市，这将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 为什么如今会争持不下，就是因为莽村的行为已经可以算是在薅国家羊毛了。 还有后续的表决权，一系列操作，怎么能让莽村占据这么大的股份比例。 市里给出的方案是进行一次性买断，给予充足的补偿，亦或者直接买断灵果种植技术。也就是灵水配方。 如今，高启强是要以灵果培育技术进行技术入股，要到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而强盛果业的技术，又跟莽村没有关系，毕竟对莽村只是征地致富，他们也不负责技术。 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么莽村同意买断，得到一笔补偿款，这样就万事大吉，以后种植劳动所得，还跟以往一样，获取百分之三十的利润，而在田间工作者，还能获得工资。 直白点说，就是，我用你的地，每年的劳动所得，给你百分之三十，如果我们招人，你们可以来干活，工资照给。 这就是在解放劳动力，还能实现双重收入，比传统的包地，好处不言而喻。 今天前来开会，就是要让村民们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要想着原始股了，京海果业也不可能让他们入原始股。 至于以后，肯定会出现一系列的政策，可这种市支柱产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就需要财经专业团队进行数据换算，然后折扣成股票。 入股可以，要等到以后，现在不可能。 “诸位父老，莽村的乡亲们，大家早上好，我是咱们镇的书记，我叫王晨，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跟大家聊聊天，如今，我们的警察同志、媒体朋友都在，大家有什么诉求，都可以畅所欲言，我代表镇里做出保证，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来满足各位的条件。” “怎么满足啊，我们就想一切如常，这果园本来就是我们莽村的，你们要收购，我们不想卖还不行吗？” 人群中一个大妈叉着腰，说出缘由后，很快引来一片附和声，他们就在下面议论，完全不管王晨在说什么。 眼睛时不时看向媒体跟警察，议论的更欢快了，要是不制止，能从白天说到晚上。 王晨连声制止，等把声音压低后，说：“大家一个个说，由我来回答。” 他看向那个大妈：“我要纠正你一点，果园是你们的，可也就这1000亩地，但这技术可不是，是高启强同志要为京海的发展出力，想要大范围种植，这才跟市里洽谈，成立国企。” “诸位，为人处世，要问心无愧才行，高启强是想着带着你们致富，如今你们富了，他想要帮助别人，咱们就算不支持，也不能拦着，市里已经说要给补偿，可你们非要股份，大家可知道这百分之三十的原始股市多少吗，咱们京海四百多万人，耕地面积315万亩，还有密林面积510万亩，一共八百万亩的地，你们就用一千亩地，就想要百分之三十，那可是240多万亩的地啊，村民们，不能这样啊。” 莽村事件关乎民生大事，听说莽村开会，基本上家家都守在电视前看直播，王晨的形象也第一次在全市乃至全省范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苦口婆心的劝解，在大数据支持下，让所有人看到，莽村到底是提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野蛮要求。 一瞬间，所有人都记住了王晨。 因为刚刚王晨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要把京海所有地方都种上这种水果。 而王晨是谁，他可是镇委书记，他在公共面前做出表态，就是一种政治承诺。 王晨承诺，要把京海800万亩地都种上水果，带领大家致富，至于这话是不是吹牛逼，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代表政府，那就要说道做到。 这一个操作，让王晨再次抵达到风口浪尖。 同时也将国企老总的职位，拦在怀中。 因为在未来，担任果业老总的职务，可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政绩问题，还是一个沉重压力，什么时候把京海打造成水果之都，什么时候才算完。 市委。市政府 李康时、张市长，都在观看电视，他们心态不一，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康时喜忧参半，喜得是王晨敢于揽责任，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更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气。 忧的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功劳可能叫要小上那么一点。大头到了王晨身上。 不过别管怎么说，只要能办成，自己的屁股绝对能挪上一挪。甚至能挪两步。 他看着电视，有点佩服起王晨了。 毕竟敢在几百万人面前夸海口，吹牛逼，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想想看，如果每一个执政官在上任时，都夸出海口，让所有人都富起来，办不到肯定会落下一个喜欢画大饼，夸夸其谈不务实的骂名。 可要是真做到了，那么就是大好官，这种人，不升职，不加担子，都没有天理了。 再说张市长。 他忧大于喜，作为京海执政一把手，发展城市经济就是主要职责。 可现在呢，风头都让王晨抢走，关键是人家还不是自己人，这就很让人火大了。 还有这次大会演讲，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如今开来，怎么这么像是一场政治作秀呢。 第228章 李有田抽了 张市长在心中沉思。 这个王晨明显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还不等自己这一方出手，率先发难，为未来做准备了。 王晨背后的高人是谁，是李康时吗？ 不可能，李康时的执政理念是稳，这是深入骨髓的性格问题，可不是表表决心就能改变的。 难道是孙玉山？ 不会，对方不会用这么激进的方法，毕竟风险太大。 张市长豁然看向电视，难道这一切都是王晨的自作主张？ 卧槽 这么野吗？ 这算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亦或者是胸有成竹？ 再看电视上的王晨，眼神都不一样看了。 当一个政客敢对自己这么狠的时候，他对旁人也不会客气。 这哪里还是国人温和的执政理念，这完全就是政治赌徒，是一个敢于梭哈的赌徒啊。 这种人，性格强势独断专行，成长速度也会比旁人快了不止一个节拍，所有的潜在危机，都赶不上他青云直上的速度。 “三岁看到老，如今被人看透了你的性格，你能一辈子保持强势吗算了，既然阻止不了，再添堵就是结仇了，看来我们也该好好聊一聊了。” 现场中，村民们被王晨的话吓了一跳。 心惊胆颤的看向四周，除了本村的村民外，感觉所有人都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这这也没人跟自己说会这么多啊。 怎么会这么多？ 就算国企也不能种这么多，顶天几万亩，怎么搞出几百万亩，这是要把京海所有地方都种上水果吗？ 一时间，大家都感觉脑袋嗡嗡，丧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不由纷纷将目光看向村主任李有田，就用眼神在询问；这个王书记说的是真的吗，咱们真要用1000亩地换240万亩地吗？ 随着众人的目光，摄影师精准切画面，把特写都放在李有田身上。 当全场几千人，还有电视机外几百万人都要你做出准确回答时，那种精神压力比山还重。 李有田想要辩解，可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极限压力之下，他竟然丧失了语言能力。 而在这个时候丧失语言能力，在所有人看来，就是默认。 这时，只要有心人的一把火，就能把李有田推向深渊。 果然，人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大妈，她扯着嗓子喊：“李主任，是你让我们要原始股的，可你也没说有这么多啊。” ‘哗’的一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记者们几乎是小跑来到李有田面前，把手中的麦克风往对方的嘴上怼，希望李有田直面回答问题。 这一下，几乎所有的矛盾全都聚集在李有田身上，他承受不住，心一抖，眼一翻，直接抽了过去。 躺在地上嘴里止不住的吐白沫子。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刚刚用麦克风怼李有田的记者，更是直接后退三步，表示自己只是让对方发言，可没有行凶。 还好，为了防止流血事件放生，村外就有两辆救护车随时备着，对讲机呼叫下，很快来了两个医生，抬着担架把人接走了。 李有田晕厥离场，可会议还要继续举行。 王晨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妈，问：“这位大妈，您刚刚说，是村主任李有田让你们这么做的，你有证据吗？” 大妈很光棍的把李有田直接卖了，她指着四周：“怎么没有，所有人都可以坐镇，都是李有田让我们守着的。” “对对对99” 一片附和声中，王晨制止众人，“大家说的我明白了，如果这是这样，那就涉嫌恶意挑唆，并且性质极其恶劣，这件事要交给警察同志们办了，我也相信警察同志会给大家一个真相，后续我会一直关注，并在结果出现时，第一时间向大家公布。” “现在既然都讲清楚了，大家也明白了事情始末，那么大家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原始股的要求放下，谈一谈补偿的问题？” “这” 大妈一脸迟疑，这好不容易抱了个金鸡，才下了两年蛋，就要杀了吃肉，这不是浪费吗。 说白了，李有田是可恶，可要不是对大伙有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都支持。 还不是舍不得。 她们的犹豫，让场面在次冷了下来。 王晨早就想到过这一幕，他对这帮人一直百般忍让，要钱给钱，在摆事实讲道理，好话说尽。 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王晨说到底，没有对不起莽村任何一个人。 无论是销售国外镀金，还是造势，如今更是为了以后的仕途铺路，莽村都是直接参与者跟直接获利者。 人要知道满足才行。 这时，大妈开口了：“王书记，我现在脑子乱哄哄的，我能不能在想想，等李主任醒了，咱们再说？” 王晨沉默片刻，“那就这样，大家先回去休息，我们下次在谈。” 记者们拍下王晨离场的画面，说了几句后，把画面切到电视台。 相比于现场记者，电视台的主持人，在谈论莽村时，已经开始暗暗的讥讽。 甚至把莽村比作成旧时代的大地主，说想用这种方法永远骑在京海四百万人民的头上，做大老爷。 莽村火了，再次火了。 他们虽然只是想多赚点钱，可因为不识时局，惹了众怒。 早上跟王晨对峙的大妈，她姓张，而莽村人都姓李，所以叫她李张氏。 李张氏的老公死的早，有一个儿子，因为有了钱，儿子带着儿媳去外地旅游去了，家里只有一个孙子，还在上小学。 李张氏天天骑个电瓶车，接送孩子上下学。 刚跟亲戚邻居们聊了聊，达成初步共识，就是等李有田出院看看他怎么说，如果李有田也扛不住了，那就答应，不过赔偿一定要多要，越多越好。 要是李有田能顶住，那就交给李有田，让他冲锋在前，大家在后面摇旗呐喊。 “宏伟啊，你去医院的时候问问你爹，到底是个啥意思，你回来告诉大伙一声。”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李宏伟直言，“钱大家一起拿，什么事还都想让我们父子俩干，你们坐等现成的，你想的美”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张氏有些恼怒。 “就这话，爱听不听，以为谁都跟高启强一样是个大傻逼，你们这帮人，活该一辈子受穷。” 李宏伟说完，径自离开，回家打游戏去了。 至于李有田，谁愿意去谁就去。 第229章 乱了，全乱了 “程度，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中传来赵瑞龙的声音，被叫做程度的人，仅看面相还算比较正派，年龄还不到三十，说话时带着一股子狠厉。 “龙哥，你放心，我已经找好目标了，你今天看新闻了，就是那个女的，我看她一直在跟王晨唱反调，这回咱们也算做好事不留名，帮他王晨了。” “好，就她了，都是老朋友，咱们能帮就帮，做好事不留名，你小子说的不错。” 挂断电话，程度进屋，对着面前的青年说：“就她了，干的麻利点。” “放心，这种事我们村很有经验，前两年让王晨给躲过去，这次就拿这个老娘们开刀。” 说话的青年来自五八村，当时王晨押送农婀娜回警局时，差点没被货车撞死，就是他出的主意。 而五八村从来没有跟京州断了联系，现在主犯都在蹲大狱，他这个表面没有什么关联的人，反而逃过了一劫。 这次程度再次过来，还给了高价，搞死一个人，完全在五八村的业务范围之内。 说了两句，青年就走了，程度则在宾馆耐心等待。 李张氏跟李宏伟吵了两句，看了看时间，见快放学了，她骑着电瓶车，向孙子的小学驶去。 骑过电瓶车的人都知道，这个年月，很少有遵守交通规则，看红绿灯的。 李张氏也是其中之一，见道上没车，他也不管红绿灯，径自就转弯。 “呜~”的一声长鸣，急切传入耳边，李张氏转头时，就见一辆大货车径自撞了过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还不等多做思考，视线中的大货车已经来到身前。 “呜~滋滋” 长鸣与刹车声响起，货车被惯性划出几十米。 不一会，货车司机走了出来，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连报警都忘了。 直到人群汇聚，有位好心人帮忙打了120 可等救护车赶到时，人已经凉了。 司机没有肇事逃逸，来了两个警察，调取监控，把人带回去拘留录口供。 初步判断，李张氏不遵守交通规则，货车超速，由于两人从来没有交集，初步判断为意外。 这边的事故还在录口供，马上又接到报案，大成街又发生车祸，现场一死一伤。 死者是莽村的村民，死因是逆行发生车祸，所以死者是全责。 逆行这种事，别说是现在，就是再过十年，也有人干。 通常都是并排车道，拐弯前方几十米是目的地，而下个路口还要再多跑一公里。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为了省油亦或者节省时间，就喜欢直接转弯穿过去。 反正就几十米，很多人都不觉得会出问题。 不过，既然死了人，就是大事，这边马上出警，了解情况后，又接到报案，还是逆行，又死了一个。 “” 刚死了三个，马上又接到电话，有人打架斗殴，满身都是血。 还不等警察出警，电话又响了，对方声称是商场经理，有人要偷东西，现在已经被制服，请警察同志过去一趟，把小偷绳之以法。 当警察赶到时，见两个小年轻满身是血，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心情越发沉重。 因为不仅是可怜问题，而是对方也来自莽村。 而这远远不是结束。 举报赌博的，举报嫖娼的、举报吸毒的，只要是莽村人，你只要敢干一点坏事，就有人举报你。 不仅要举报，而且还会揍你，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你们不是想当大地主吗，那你们就去床上躺着当。 频繁出警，频繁报案，惹了民愤，警察都管不了。 他们心中的正义是要管的，可范围太广，有心无力。 莽村这两年有钱了，各种社会习性都会触碰，犯得事也算这个时代的特性，可现在群众都把眼睛盯在莽村的人身上，出手是毫不含糊。 就说举报赌博、吸毒、嫖娼的、把人打个半死，顶多赔医药费拘留。 最有意思的还是嫖娼，这边还办事呢，老公来了。 打个半死也是白打，也不说是涩情交易，就说两人偷情。 那是真揍啊。 乱了，全都乱了。 而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也被一直关注莽村动向的高启盛找到了机会。 要说整个莽村他高启盛最恨的人是谁，当属李有田了。 他哥掏心掏肺，换来这个一个反骨崽的背刺，他高启盛要是能忍，他就不叫高启盛。 原本王晨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为了不给两人惹麻烦，他很真的忍住了。 可现在，大家都出手了，也不差他高启盛一个人。 冻鱼战神这次没找到李宏伟，反而把目光盯在李有田身上。 第一医院，李有田交了钱，就溜达的出院了。 他没啥大事，当时压力太大，他只能用年轻时的保命招数，装晕。 至于嘴里的白沫子，那是便携式牙膏，他从不离身。 “一群白眼狼，老子都这样了，一个都没有来看我的，连儿子都不来，这儿子真是白养了。” 李有田骂骂咧咧的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面包车。 “李有田。” 听到呼唤，李有田转头，就觉眼前一黑，被人套了麻袋，然后就是大力拖拽，上了面包车。 “怎么了？” “龙哥，事办妥了，可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程度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赵瑞龙说了一遍，他们的本意是搞死一个李张氏，然后让王晨难受。 可现在情况有点大条，莽村被全面打压，死的伤的人过于多了。 这样一来反而跟王晨又没啥关系了。 毕竟一个两个可以用阴谋论，可人太多太全面，这个责任王晨背不了，也背不动啊。 说到底王晨就是个镇委书记，接连发生这些问题，已经是社会问题了，矛头就无法直指王晨。 虽然要有人出来背锅，但以他们对王晨的了解，只要不是非王晨不可，对方就一定不会有事。 因为孙玉山、李康时，不会把王晨当做弃子，会力保他。 “这么说，这件事，咱们又白做了？” 程度：“” 第230章 高启盛又起帆了 李有田失踪了。 一个村干部失踪可不是小事，莽村的人刚报案，县里就召开大会，市局接受案件开始全城寻找。 李有田失踪，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是卷钱跑路，也有人说他是被暗害了。 说卷钱跑路的，是咬牙切齿。 说暗害的，是暗自叫好。 不说旁人，单说王晨，他就有些头痛。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有编制的下属，自己作为主官，手底下人无故失踪，怎么都有连带责任。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要找李有田，而是要把李有田失踪后的不良影响压下去。 会议期间，王晨力排众议，声称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让李响他爹暂时代理村主任。 他本人则第一时间去市委找李康时汇报去了。 路上他已经做好被批评的准备，可李康时的反应却让王晨有些意外。 树立威严，就是要在下属犯错误的时候狠批，然后高高举起再轻轻放下，最后在亲自出面化解，这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御下之道。 这么做，既可以让下属知道，谁是大小王，分清主次，还能帮忙解决问题，收获一波人心。 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谓是双赢。 王晨明白，李康时不可能放弃自己，所以被批评是已经做过心理建设的。 可李康时呢，他从头到尾一句重话都没说，直言这件事跟王晨没有关系。 “李有田的失踪，我看就是怕了，怕我们追责跑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心虚。” 李康时拍着桌子，“鼓动村民，违背市里的决定，我早就知道他的觉悟不够了，原本想着把他撤职，谁曾想他跑的倒是快。” 他说着，见王晨站在原地，“别站着了，坐，人跑了没关系，工作不能停。” “您放心，这次事件过后，我相信莽村应该能认清形势。” “嗯，你还有事没？” “我没事了。李书记，那我先走了。” 李康时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大家一荣俱荣，对方还抱上孙玉山的大腿，就不能当普通下属对待，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手段不能用，要怀柔，要如沐春风，要护犊子才行。 不然好事变坏事，留下一根刺，以后对谁都不好。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次是王晨第一次犯错误，这回应该能看出来自己的爱才之心了。 李康时的想法很简单，你出事，我罩着你，咱俩好好合作，做大方向的战略伙伴，互惠互利。 这件事，我拦下了，这份情，你记住了，以后合作会更加愉快。 王晨出门，驾车回到镇里，路上他在想这件事应该会是出自谁的手笔。 作为曾经的警察，他的想法都是以动机、情绪、利益，这三方面进行考虑的。 而从这三方面来说，利益牵扯占的比例最大。 李有田失踪，会不可避免的给自己造成一些麻烦，而想找自己麻烦的，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那么这个人员范围就很多了，任何仇人跟对手，都有可能。 王晨考虑的没错，就是方向错了。 他忘了上次在旧厂街跟两兄弟聊天时，高启盛询问要是李有田出事，该怎么办时，自己胸有成竹的说，李有田就是当场横死也干扰不了他，他王晨也有办法解决的话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间接的给李有田送进了断头台。 高启盛是什么人，是只要不给两人添麻烦，就百无禁忌的人。 他才不会管李有田是谁，只要知道对方死不死都干扰不了王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那就要按照他高启盛的意愿行事。 夜，无云，残月。 清冷的月华洒落，为渔船披上一层神秘的纱衣。 高启盛一身得体西装，坐在船头，手中拿着一把小刀，扣着指甲缝。、 在他身边，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唐小龙跟唐小虎，还有两个男人。 他们俩长相酷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人身高一米九，状若如猛虎，裸露在外的手臂，粗壮结实。 另一个身高170，跟弟弟比，体型相对瘦弱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对方的一双眼睛，看人淡漠冷酷，跟毒蛇一样。 两兄弟来自东北，都姓王，哥哥叫大王，弟弟叫小王。 高启盛最看重弟弟小王，对方很能打，非常能打，就连特种兵退役的林志伟都打不过他。 而且对方还够狠。 想到当初刚刚相识的时候，高启盛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盛哥，差不多了。”小王说。 他声音浑厚粗重，带着浓厚的东北口音，偏偏还觉得自己的普通话特别标准。 “把人提上来。” 小王听后，猫着腰进了船舱，不一会，跟提个小鸡仔一样把李有田提了出来。 李有田最起码有150斤，可却被小王单手提起，无视对方的挣扎，将对方扔进事先准备好的油桶里。 高启盛拿着小刀，摇晃着脖子，一步步来到李有田面前。 “李主任，好久不见啊。” “小高总，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是不是因为股份的问题，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行不行？” 面对死亡，任何人都不能保持平静。 李有田当然也不例外。 “别啊，我给你准备了钱，你看。”高启盛伸手，大王递过来一万块钱。 “相识一场，我肯定不能亏待了你。”高启盛说着抽出十几张，扔进油桶里。 这时，小王拿起铁锹，往里面铲活好的水泥。 高启盛一边扔钱，小王一边铲水泥，俩人配合默契，活干的非常细致。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安排你，这个葬礼，希望你能喜欢。” 高启盛原本还很平和的脸色，马上升起一抹狰狞之色，“让你们活着花钱你不干，那你就去上阎王那花去。” 他一把将钱扔进油桶，不理会李有田的求饶与谩骂，转身向船头走去。 他看着大海，看着波涛，慢慢眯起了眼睛。 直到李有田被小王一手按进油桶，然后封盖后，才挥了挥手。 装满水泥，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下，整个油桶不小于三百斤。 小王双手环抱，都没费什么劲，走到船头，直接扔了下去。 水花溅起，高启盛大吼： “起帆~” 第231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有田魂归大海，五人驾船回去。 对生命淡漠，释放暴虐之后，高启盛又是那个人畜无害的邻家男孩。 到了梦缘酒，小王领着四人进入总统包间，给几人点好酒，叫好女孩，加入到奢靡生活当中。 东北二王投奔高启盛，要的就是声色犬马，要威风、要钱、要女人。 至于卖命与否，两人根本不在意。 而这三样高启盛都能满足。 这对两兄弟的组合，小王是占据主导位置，他能打，脑子活，至于哥哥，就是够狠，所以什么事都听弟弟的。 几人认识的也特别有戏剧性，是在一场饭桌上，小王来到高启盛面前，当面把他的身边的一个叛徒的脖子给拧断了。 然后跪在高启盛面前，恭敬的叫了声盛哥，等候发落。 这股疯劲跟狠劲，几乎是瞬间让高启盛欣赏起了他，又经历过一系列的考验，如今几人可谓是生死兄弟了。 而这梦缘酒，就是高启盛送给两兄弟的第一份礼物。 市局，安欣、李响，一众人还在加班。 现在还无法确定李有田遇害，对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第一医院，他们正对着监控开始全方位进行摸排。 可找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既然找不到人，也无法确定人是否遇害，他们只能把精力放在各个码头火车站，防止对方外逃。 李有田挑唆村民，作为干部要负刑事责任，尤其是因为对方的挑唆害死人的情况下，他是有出逃的可能的。 做好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只有交给时间。 现在警局的重点是，这几起交通事故，外界说什么的都有，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外界很多人对三人的死因不是很关心，他们反而关心几个肇事者。 而且社会上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就是说三人应该无罪释放，不应该承担刑事责任。 这种言论很可怕，安欣也无法认同，所以当面向安长林申请，要严查这几个案子。 这种事，安长林没理由不同意，到底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杀人，靠猜测没有用，要靠证据。 一天连死三个人，还有多人受伤，还全是莽村的人，还在开完会的当天，要说是纯纯的意外，鬼都不信。 可警察办案，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推测跟感觉无法作为证据。 但现在的情况是。 李张氏闯红灯，被超速的货车撞了。 另外两人则是驾车逆行，现在别说是承担刑事责任，家里人已经开始管逆行的两人家要钱了。 现在两家人就在调解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是咬死我家男人都死了，赔什么钱。 一个就是咬死，你们逆行，现在我家男人还在医院躺着，必须赔钱。 按理来说，抛开主观臆测，这个案子已经可以定性了。就是闯红灯逆行不遵守交通规则导致的惨剧，闯红灯逆行的人全责。 可安欣不同意，他就抓住一点，就是这件事不可能是一个巧合。 这个猜测能站得住脚，所以安欣要查，没有人可以阻拦。 “你们这些土包子，有点臭钱就知道嘚瑟，开车不知道不能逆行啊，现在害人害己，赶紧赔钱。” “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土呢。” “说你呢，你们教练没告诉你开车要逆行，亲人两行泪啊，现在你们把我老公都害成什么样了。我看你们这驾照一定是花钱买的，我一定举报你。” 两个大老娘们就在调解室中对骂了起来。 这时，安欣进屋，还不等他说话，就迎来一阵狂轰滥炸。 “警官，你来的正好，我举报，她家的驾照肯定是买的，走了后门，不然怎么还逆行，我老公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她们这不是害人吗，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原本安欣还没当回事，可回头见莽村的眼露慌张之色，不动声色的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女人连忙否认。 她的表现，让安欣更加确定了，让两人先等等，他本人又出去打电话调档案了。 果然，莽村人的驾照基本上都有问题。 也对，正常考费时又费力，多花点钱，马上就下证，而莽村又是暴富，根本就不差钱。 这种情况下，哪有几个能正经去考驾照。 安欣暗探一口气，莽村除了跟高启强赚的钱是合法合规的，基本上是黄赌毒全占，平时行事也是无法无天之辈，现在来驾照都是买回来的 他突然想起王晨说过的一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不就是天天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呢吗。 第二天，安长林来到办公区，找到安欣，“这个案子交给分局。” “为什么呀？” “你说呢？”安长林的眉头皱在一起，“所有证据都表明，这只是一场意外，上面都在催，现在连驾照都是买的，你让我怎么办。” “可连续死人，这绝对是谋杀啊。” “证据，我要的是证据，而且你别忘了，逆行有些话我不适合说，可你应该明白，开车逆行是什么后果。” 死有余辜。 安长林没法说，可无论是闯红灯还是逆行，死了也是白死。 国家设立交通规则，就是因为没有规则会出事，可现在有规则你不遵守，那出事又怪谁。 难道逆行被撞说谋杀？ 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很可能会出现严重后果，会助长社会上的不良风气。 歪风不可长，案子要赶快结，至于以后的事情，亦或者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完全可以翻案。 社会关注度太高，时间拖得久了，对市局非常不利。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办，赶紧准备好资料，移交给分局。” 安欣还想在说，安长林已经走了，等他想上前去追的时候，又被李响拉住了。 “你冷静点，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行不。” “我添乱，你别告诉我，你也觉得这就是个意外。”安欣说。 “我知道，可这种事，根源就不在这。” 安欣停止挣扎，想到那日开会的场景。 “你说得对，这件事的根源就不在这。” 第232章 还敢在我面前跳 王晨从来没有想过害莽村的任何一个人。 召开记者发布会之前，高启强跟镇领导先后沟通数次，最后更是把大家叫到一起说清利弊。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是王晨的本意。 他作为九井镇的书记，就是九井镇的大家长，有责任有义务让大家过的更好。 现在莽村这个孩子有些叛逆，他虽然怒其看不清形势，可在明面上无法说重话，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更是移交给了市局。 这天，他带着一众人来到莽村。 整个莽村静悄悄的，再无往日的热闹，所有人都待在家里，紧锁房门，连屋都不出。 他让副镇长白婷把扩声器拿出来，他就拿着大喇叭四下喊着人，让村民们出来。 等村民们稀稀拉拉的出门后，他找了个位置高的地方站了上去。 “乡亲们，莽村的事情我听说了，太猖狂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大家，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查到底，一定不让大家受委屈。” 官话套话谁都会说，只要莽村一直不签字，这种事情就会一直发生。 如今摆在莽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要钱，一个要命，如何抉择，全凭自己。 安慰一番后，他委婉开口，把方案的事情提起，让大家再考虑考虑。 一个村民开口：“王书记，我同意政府的方案。” “我也同意，这种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王晨轻轻点头。 还行，头还不算太铁，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知道认怂了。 “我不同意。” 突兀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王晨眯着眼睛往下看，见是李有田的儿子李宏伟。 他压了压人群骚动的声音，问：“这位同志，对于你们家的事情，我表示遗憾，李有田的失踪，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不过你放心，市局的刑警们已经在全力调查，一定会抓到全力寻找李有田。” 李宏伟眼眶红肿，黑眼圈浓厚。 闻言冷冷一笑。 “失踪，我爹肯定遇害了，而且这个凶手就是你，我爹就是被你害死的。” 这句话很大，大到王晨必须要做出正面回应，不能有一丝异常，也不能有半分闪躲。 他眼中露出三分疑惑，三分不解，三分茫然，一分诧异，加起来就是十分懵逼。 与李宏伟对视，问：“我知道你，你叫李宏伟对不对，既然你说是我害了你爹，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一脸坦然，无惧旁人窃窃私语。 别管内心已经怎么骂李宏伟这条疯狗，面上还是不疾不徐，没有被误解的愤怒。 李宏伟大喊：“看看，他就是敢做不敢认，自从开了那个什么座谈会，我爹无缘无故就失踪了，还有三姨，还有四哥，全都死了。”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爹，我要让你给我爹偿命。”李宏伟极力挑唆，说着就往前挤，一副要弄死王晨的架势。 不过却被其他人死死拉住了。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小身板想去跟王晨较量，你这不是纯纯送人头吗，战斗英雄队长，曾经京海最能打的警察，岂是浪得虚名的。 除非站那不还手，你还能打两下。不然一招就能ko你。 “别拉我。”李宏伟几下挣脱束缚，一个箭步来到王晨面前。挥拳便砸。 王晨一直在观察对付，尤其是对付看似疯魔，可眼中一片清明，根本就不是失了智，而是有意为之。 王晨猜的没错，他李宏伟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可小聪明却不少，那些受伤的，还有死了人的村民，都把责任算在李有田身上，直言要不是李有田教唆，也不能发生这样的惨剧。 可现在李有田已经死了。 父债子偿，村民把怒气都撒在李宏伟身上。 他家天天有人扔砖头，泼粪汁，搞的李宏伟觉都不敢睡。 为了防止哪天被人给害死，李宏伟想了好几天，才想出这么一个矛盾转移的办法。 当街殴打王晨，为了保持人设，对方一定不会还手，到时候自己殴打王晨的消息传出去，就算彻底跟王晨结仇了。 这个时候在遇害，旁人一定会觉得是王晨打击报复，而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发生，王晨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王晨要名声，他李宏伟可不要，光脚不怕穿鞋的，干就完了。 至于以后，随便换个城市，就能生活的很好。 李宏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度过这次难关，把市里的赔偿拿到手，就离开京海。 想通前后，念头无比通达，挥拳时，力道再添三分，誓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发泄到王晨的脸上。 ‘嘭’的一声，李宏伟瞪大眼睛，看着手被王晨牢牢抓住，像是被老虎钳掐住了一样，进不去，出不来。 “你撒开我。”李宏伟喊。 王晨身如标枪，手腕一番，微微一拧，对付就开始痛呼。 李宏伟嘴巴张大，也让近距离的王晨看到了他的口腔状况。 李宏伟的牙齿跟牙龈有些萎缩，这种状况，除了个人口腔问题，在一个就是吸食了冰毒。 专业称呼，叫做冰毒牙。 冰毒牙通常是因为吸食冰毒会减少唾液的分泌，牙龈萎缩磨牙，面部紧张也会磨牙，所以牙齿会烂掉。 而且这种状况是不可逆的，到最后整个一口牙都会烂掉。 李宏伟如今还算比较轻微，但已经外在表现出痕迹，又撞到他王晨的手里，必须要给他强制戒波毒才行。 他伸手摸向后腰，摸了一个空。 “” 忘了，自己已经不是警察，没有手铐了。 他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白婷脚上的白色运动鞋。 “把鞋带抽出来。” “啊？”白婷错愕，弯腰时，一片雪白，把鞋带抽出来给王晨。 几下把李宏伟的手捆了起来。 众人：“”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李宏伟。 就这样还想当街行凶，丢人啊。 “当街袭击干部，按理来说应该直接移交到派出所，可李宏伟家遭变故，心中有气，我可以理解，这次就算了。” 第233章 讲道理，摆事实 李宏伟突然发难，只是一个小插曲，不能影响大局。 当务之急的工作重点还是说服村民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市里、区里，已经接连催促王晨，要把莽村事件早早结束。 两年时间，强盛果业一直在赚钱，市里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做准备工作，圈地打协议，如今只要强盛果业转型，就能快速把摊子铺开。 一个市的发展，不能因为一个莽村而停滞不前。 现在发生莽村袭击事件，大家也知道，再想要原始股，已经是不可能了，已经同意赔偿问题。 这些事，就不需要王晨干预，而是要高启强来办，毕竟事情到最后，市里要把钱打给强盛果业，然后由高启强分发给村民。 这一点大家都不担心，高启强的商业信誉是有目共睹的，是京海有名的良心企业家。 王晨回到镇里，先是打电话给李康时，把这个好消息汇报了一遍。 很快，市里派遣财经专家，对强盛果业进行估值，进行收购业务。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下午五点，王晨刚下班，开车出门后，见到一个熟人。 是安欣。 对方站在镇门口。 “干嘛呢？” “呦，王书记，这不等您呢吗。” 王晨眉头一皱，让对方上车，从对方的语气中，他听出一丝不寻常。 “我要去接孟钰，正好，今天去我家吃饭。” “别，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安欣说。 “行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回家说。” 王晨隐约可以猜到对方为什么要找自己，不过他既然不说，那自己也不说。 驱车来到报社，接到孟钰，三人向家里走。 到家后，孟钰径直找到崔姨，从对方手中把大儿子抱走。 如今王飞宇已经一岁了，继承两人优秀的基因，乌黑的大眼珠，长长的眼睫毛，看起来跟个小公主一样，非常可爱。 男生女相，以后肯定是个大帅哥。 孟钰抱着王飞宇，见安欣一脸渴望的神色，“要不要抱抱你侄子啊。” 安欣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别，我还没洗手，算了。” “行了，哪有那么矫情，我告诉你啊，小飞宇可皮实了。” 她说着，把孩子递了过去。 安欣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动。 “那你们聊，我去做饭。”王晨说完，一头扎进了厨房。 王飞宇还没出生，就被王晨以灵食投喂，才一岁，就展现出常人难以比拟的活力。 相应的，饭量也大。 那小嘴一天天不停的吃，搞得王晨自己都没得吃。 没办法，为了让孩子早点断奶，他不惜天天用灵米供应。只为儿子不跟自己抢食。 他先是熬粥，给王飞宇坐吃的，然后才开始炒菜。 一切做好后，孟钰拿着米粥进屋，把空间留给两人。 “来，好不容易来一趟，喝点。” “好。”安欣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 “喂，注意用词啊，什么叫贤惠，这叫责任。” “责任。”安欣点头，问：“说到责任，我有个问题啊，当日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因为你一句话，莽村死了三个人，失踪一个，伤了几十人，这跟责任可不沾边。” 王晨倒酒的手一顿，恢复如常后，轻轻摇头，“你啊，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根本不往外看。” “什么意思？” “你没事的时候，多去乡里走动走动，问问那些农民，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王晨举杯。 “说清楚。”安心无动于衷，大有一种，不说清楚，就不喝酒的意思。 王晨也不恼，自律可以约束一个人是否正直，但不能让人变得聪明。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的问题也不同。 安欣说到底，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的性格是正直的，可大方向的战略，还有对市场的洞察力，还很稚嫩。 “真想听？” “快点说。” “两顿火锅。” 安欣鼻子都快气歪了，这还兴师问罪呢，怎么突然要吃火锅，根本分不清形势。 他闷闷的说：“只要你能说的让我满意，两顿就两顿。” 王晨点头，抿了一口酒，“你们同事也有农村来的，你就没听到一点消息，就是家里面已经开始施肥刨坑，盖大棚、准备种植水果了吗？” “我听过。” “那你知道如今京海有多少亩地准备种植吗？” 王晨伸出两根手指：“20万亩，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后续就会有四十万亩，一百万亩。最后五百万亩。”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莽村挡了这么多人的财路，能不引起民愤吗。” 安欣明白，他今天来就是想问王晨，为什么要公开说那些话，这不是在激化矛盾吗。 这就是两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样产生的分歧。 王晨当面说出，也是在给莽村机会，可莽村的人不要。一直拖。 要知道，莽村能拖得起，王晨也能拖得起，可旁人拖不起啊。 他知道安欣一直是个驴脾气，就不想死人，就不想让人受欺负，可这件事的本质是莽村在欺负别人，把人逼急了。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种植时间迫在眉睫，莽村还迟迟不签字，农业局迟迟不发种子，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们，怎么能不急。 王晨当日在莽村说的话，算是一个导火索，可说到底，这件事又能怪的了谁？ 私下商议，动员大会，摆事实，讲道理，都没用啊。 说到底，鞭子不抽到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这也就是安欣这个跟自己经历过好几次生死的人来问，旁人来问，王晨都懒得解释。 “贪婪，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看莽村那帮人，他们一个个住着高楼，在市里养着小三，开着小轿车，他们已经得到了时代的红利，可他们不知足，不知道感恩，又怪的了谁？” “当然了，那些凶手也需要严惩，可有些事，我们阻止不了，我个人是不同意用暴力的，可人被逼狠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打个比方，假如你是一个农民，你家里有10亩地，上有老下有下，政府通知你今年种水果，一起致富，一切都准备妥当后，项目却突然黄了，你怎么办，你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老爹老娘又该怎么办？” “就算不黄，可每年你的收益要给莽村三层，你怎么想？” 王晨无比严肃的说：“莽村看似是要钱，可却是在要人命。只不过他们是借着法律，以保护个人权益的名义，杀人不见血。” 第234章 小日子很惬意 有了孟德海跟孟钰的这层关系在，还有在市局搭档时的情谊，王晨跟安欣说话，都是拆开了揉碎了讲。 可这种回答明显不能让安欣满意，他固执的认为不需要这么激进，只要多劝诫，好好协商后，就不会死人。 “你不要偷换概念，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在大会上说那些话，因为你的一番话，现在死了四个人，你现在拿你这套理论，站在道德制高点，你就没有感觉到不安吗？” “你的意思是，怪我？” “不怪你怪谁，你是镇委书记，现在在你治下有人死了，你这个镇委书记，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安欣情绪越发激动：“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为了一个案子，你可以几天不睡觉，为了一个真相，你敢跟任何人斗，可你看看你现在，一点耐心都没有，总想着出成绩，要时间，村民们懂得少，只要好好说，多做工作，这种问题是可以避免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既然想当官，那你就当，可你要当个好官，不要忘了初心，更不要给市局抹黑。” 一顿饭，菜一口没吃，酒一下没碰，俩人就吵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而是各自的理念不同。 王晨信奉时不待我，高速发展。 安欣则是要稳扎稳打。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不是神，更不会未卜先知，我怎么会知道死人？你要是知道，你怎么不去把人都保护起来，现在来怨我，啊他们做错了事，我现在是不能打，不能骂，我还不能说，那你告诉我，这工作该怎么做？” “谁不让你说了，可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说吗？” “谁说我没说，我说了很多遍，可是不管用啊。” ‘哇哇~’卧室传来小飞宇的哭泣声。 不一会，孟钰走出来，数落这两人：“吵什么啊，吃饭就好好吃饭，有什么可吵的。” 说了一会，见俩人低头不语，她转身又进了屋。 王晨拿起饭碗开始炫饭，别管怎么说，一桌子菜都是自己费时费力做的，可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 安欣拿起桌面上的钥匙，起身就走。 他今天来，质问王晨的同时，是想看对方会不会有愧疚感，可直到现在，对方一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再怎么说，那可是三条人命，如今竟然不能牵动一丝波澜。 王晨变了，不再是那个嫉恶如仇，正直善良的警察，而是一个政客，一个纵观全局，只以大局出发的政客。 ‘嘭’房门紧闭，王晨的炫饭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吃。 很多时候，语言的力量是苍白的，其实自己完全可以留下两滴鳄鱼的眼泪，然后配合着安欣，继续做对方心中那个正直善良的警察。 但他没有，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尤其是李有田，高启强对待李有田完全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当初两人可谓是亲密无间，可是到最后呢，第一个背叛的人，就是他李有田。 还有安欣，除了无能狂怒还能干什么，平安祥和代表着一成不变，发展建设，在产出巨大利益时，必然伴随着各种斗争。 什么都要安稳，那就不要发展了，大家你好我好，都躺在床上，安心等死，这样肯定没有争斗。 这时，卧室门开了，孟钰小声走出屋，见就王晨一人，问：“安欣呢？” 王晨招了招手，等她到身边时，抱在腿上。 孟钰的工作装，就是黑丝。 他一手拿着筷子炫饭，一手摸大腿，“这不莽村不同意赔偿非要原始股，然后死了人吗，今天来，就是想看我有没有悔过之心。” “老公，这件事跟你又什么关系？” “那天的直播你不是看了吗，就是哪些话，安欣觉得是因为我的那些话，然让莽村死人的，所以把帐算我头上了。” “不对啊，你作为镇委书记，有问题肯定要说啊。安欣也真是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孟钰看着他低头吃饭，在其耳朵上吹了口热气，“别生气了，一会我帮我消消气。” 话一出口，孟钰就觉得屁股硌得慌，她轻打了一下王晨，“死样。” 王晨把最后一口饭吃完，一把将她抱起，在对方的惊呼中，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别一会了，就现在。” 不一会，靡靡之音响起。 日后。 王晨刚出屋，就见到被收拾干净的桌面，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偷偷打开主卧的门，就见到崔姨正抱着她大孙子玩呢。 这老太太天天守着自己的大孙子，一会不见就想的受不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尤其适用在小年轻夫妇身上。 就像现在，王飞宇基本上都没怎么让两人操心。基本上都是崔姨在带。 有了这个外婆，免去了一切后顾之忧，不用怕雇来的保姆虐待孩子而整天提心吊胆。 俩人白天上班，晚上也有二人世界，日子可以说非常惬意。 这时，孟钰穿着睡衣出屋，见王晨趴在门前，脸刷一下就红了，她连忙回屋，直接睡觉去了。 听到动静，王晨也悄悄离开。 刚进屋，就见孟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他轻咳一声，轻轻上床。 ‘嘶~’腰间传来剧痛，王晨小声说：“你干嘛。” “都怪你，丢死人了。” “怪我什么？”王晨疑惑，马上明白，笑道：“某些人，总喜欢放飞自我，就算在家，也要克制一点呀不过别怕，装修时我特意贴了隔音板。” “你还说。”孟钰大囧，一双小手连连进攻。 俩人在被子里打闹，完全没注意到，崔姨抱着大孙子，就在门口等待。 “小钰啊，妈要睡觉去了，赶紧出来照顾小飞宇。” 崔姨的声音就像是定身咒，把俩人全部定住。 孟钰给了王晨一个眼神。见对方不为所动，她紧咬银牙，在其耳边低语一番。 王晨眼睛一亮，轻咳一声，起身开门。 “妈，孟钰睡了，孩子给我。” 崔姨打个哈欠，轻轻一笑，“那你也早点睡。” 第235章 争，就要争到底。 莽村同意签订补偿协议，京海市收购强盛集团下属机构强盛果业，以百分之十二的技术股份入股，外加6亿现金。 莽村将得到一亿八千万一次性补偿。 这份补偿，莽村就是白得的，因为以后的种植说的，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得到百分之三十，而高启强则是象征性收点钱，大部分就是以技术入股了。 口头协议签订后，于04年3月16日，在市政府大楼正式签订协议。 当天市委各级领导出席，各大媒体登刊头条，同天早已准备好的办公大楼挂上了京海果业的牌匾。 第二天，市委书记李康时带着各类文件，跟张市长以及各部门相关人员去省里开会。 孟德海就是其中之一，王晨作为陪同人员，跟随着一同去开会。 说是去开会，可这其中的权力角逐，同样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以想象，以后的京海果业，必将是市里乃至省里的钱袋子。 俗话说的好，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干部也一样，可调动的资源多了，说话也硬气，想要发展建设，也敢大声说话，不然你修个瓷砖都要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去申请审批，那被吃拿卡要，也怪不得别人。 毕竟，想从人家手里要钱，态度要端正不说，也要让领导们舒心才行。 可要是把京海果业握在自己手中，以后做事也方便不是。 省委大礼堂，省委书记，省长，一众常委，齐聚一堂。 省委主抓干部建设，省政府主抓全省经济发展。 京海果业，归根结底还是经济类，既然是经济，那就绕不开省长广博文。 私底下，孙玉山跟广博文两位大佬已经沟通过很多次。 广博文提出，全省各种产业的老总有很多，他们的管理经验非常丰富，像京海果业这种新成立的国企，应该派遣一个经验丰富，处事老到的干部接任，这样才能在确保发展的同时，保证人民的利益。 他以大局观出发，还在暗指经济这一块，政府的经验更纯熟，应该交给政府来办才行。 孙玉山当然不会同意广博文的要求。 明确表明，既然是新型产业就要大胆使用新人，而九井镇镇委书记王晨，年轻有冲劲。 县官不如现管，王晨已经在当地主政两年，对果业的发展，能做到心中有数，而且这毕竟是一个本土产业，王晨作为京海本地人，又是战功卓着的英雄队长，他的人品跟原则更能让京海人民放心。 总的来说，发展很重要，可人心比派遣合适的人到合适的岗位更加重要。 两人的沟通没有召开会议，而是以闲聊座谈的形式，沟通很多次。 期间，谁都无法说服谁。 名义上孙玉山是临江一把手，可广博文作为行政主官，他无法忍受在经济问题让步。 这么大块的蛋糕，轻易就让出去，让手底下的人怎么看？ 1000亩的年产值竟然就高达3亿美金，这其中的政绩，是可以流传千古的。 两人下属官员，都在翘首以盼，等待自家老大把这个项目争取过来，然后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为官一任，这样的盛举，哪个心有鸿鹄之志的人，甘于拱手于人？ 他广博文要是敢轻易把它让出去，下面人就敢吃饭喝酒的时候，问候他老娘。 广博文可不想在行政期间，得到一个为官懦弱的骂名。 原本莽村不同意转让，留给两人的时间还很充裕，可突然服软，协议签订后，两位主官的意见迟迟无法做到统一。 现在更是要摆在明面上说，这让两人很被动。 要知道，省委大会可不是菜市场，可不能在会议上大吵大闹，要保证最基本的和气。 两人要是在会议上吵起来，对外释放的信号非常恶劣。 毕竟是几千万人的大省，任何一件小事，传出去都很致命。 所以，在会议上，俩人非常默契的对京海果业第一任老总的任命闭口不谈，只是在安排基础工作。 一场会议，全是官话套话，大家没有听到最想听到的消息，纷纷意识到，两位大佬还没有统一意见。 这也就导致，这次会议开的索然无味。 很快就到了中午。 往常只要开大会，饿肚子、憋尿、那是家常便饭，哪个经验老道的干部，没有一手绝活，忍耐个人问题都是个顶个的厉害。 现在呢，指针刚到十一点，礼堂上方的大钟竟然响了。 铛铛挡三声，两位大佬同时抬头。 孙玉山说：“先吃饭，皇帝还不饿差兵，没有进行玩的会议项目，吃完饭再说。” 得了，大佬都发话了，大家稀稀拉拉的往外走。 王晨就跟个小透明一样跟在孟德海身后。 咳，其实孟德海也算是小透明。 他这个级别，除了比王晨高点，谁也比不上。 王晨的到场，算是把孟德海生生拔高的一个台阶。 不过作为孩子的外公，自己的老丈人，被压一头，就压一头。 到了食堂，大家各自打饭，饭桌上，孟德海小声说： “阿晨，看出什么了没有。” “嗯。”王晨看着盘子里的鸡腿跟排骨，说：“咱们还有的吃，那两位估计连饭都没时间吃。” “有什么感悟没有？”孟德海继续问。 王晨认真点头，“这人啊，别管官大官小，最根本的就是一个争字，不争只是站的高度不同，不屑出手罢了要是碰到动心的利益，大佬跟咱们也一个样。” “没办法，谁让你小子搞了一个出口，卖的这么贵，谁能不眼红。” 大家现在是在市委大食堂，而且为了招待他们，各级科员都安排到别的食堂吃饭，所以身旁的都是大佬。 现在孟德海却小声议论大佬，有自己的考虑。 他想要告诉王晨，要有一颗平常心，如今俩人争的这么火热，花落谁家都有可能。 算是一个预防针。 这时，李康时也把饭打了回来，他就坐在旁边，对面是张市长。 俩人看似在谈笑，其实都在试探对付。 大佬再争，手底下的人也再争。 张市长很不齿李康时的吃相，笑着说：“李书记，您作为市委书记，咱们京海就是出了什么成绩，也有您的一份功劳，毕竟我们都需要您的领导。” 他就差直说，政绩要，钱也要，能不能给旁人留点汤喝？ 然。 李康时吃着鸡腿，丝毫不为所动。 既然要争，那就争到底， 第236章 各方妥协 食堂很安静，大家吃饭时，就算在交谈，也把声音压的极低。 王晨的视线前方，就是省政法委书记周志和，要是非要论个远近亲疏，书记辈的天然就亲近一些。 毕竟一层层往上爬，亦或者开大会时，都能碰到一起，有能力的，更是能坐到一张桌子上。 不同于私宴，在食堂吃饭，就只是吃饭。 而且两方人员交织在一起，在两位大佬没有提出明确指示前，根本就不能再自己身上透露出一丝情报。 如今，大家把严以律己四个大字，牢牢放在心中，就算是认识的领导，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没有上去拼桌攀谈的。 另一边。 书记办公室内，孙玉山跟广博文，坐在真皮沙发前，连饭都顾不得吃，持续沟通。 强盛果业，如今也叫京海果业，它开业已经两年了。 第一年，打响名气后，广博文就在张市长的工作汇报中了解，又在京都来人考察时越发重视。 可再怎么重视，这毕竟是一个民企，以己度人，很少有人会把金山捐出去，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真正重视的时候，是李康时跟张市长座谈时，要开始对外征地，对基础设施进行建设的时候。 这个时候，民企转国企的苗头才慢慢显露，而后又是扩建，卖了3亿美金过后，直接开始转型。 这其中的时间，除去打探消息，还有互相试探，留给两人的谈判时间非常少。 这也让广博文非常被动，拿不出一个高效全面的计划，这也是导致两方扯皮到开会之中，还没有谈妥的重要原因。 “博文啊，年轻人有干劲，该给机会，我们就要给才行，咱们俩在这一直说，始终达不成共识，也不是个事，就让王晨把架子先搭起来，过两年一切进入平稳，在商讨嘛，毕竟省政府主抓省里的经济建设，我是知道的。” “老哥哥，不是我有想法，这么大的事，咱们总要派个稳妥一点的干将，这才能不出错不是吗。至于王晨，完全可以担任个副总，当二把手，等历练几年再转正也是可以的嘛。” 第一任老总的战略意义，是重大的。 他会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会告知外界人士，这项工程是谁来主抓。 明面上的好处，还有一系列的隐形好处，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也要承担风险。 可京海果业有什么风险，他已经是经过了市场检验过的，是确实可以盈利的。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王晨用高启强做白手套，打开市场局面，让高启强赚了钱，也让旁人看出京海果业的前景。 孙玉山不怪王晨，现在虽然在跟广博文扯皮，可一旦达成共识，后续的工作就会非常简单。 比如京海人民的热情跟期待，这都是实打实的民心。 又聊了20分钟，还是老三样，大家谁都不让谁，孙玉山有些火了，他瞪着眼，“你就直说，怎么样你才能同意，我的底线就是王晨担任第一人老总，我的选择不包含一点私心，完全是为了发展考虑，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么多次的沟通，孙玉山第一次把口子开这么大，就是摆明说了，除了第一任老总职位，其余的部门，都可以商量。 孙玉山的退让，并没有让广博文退让。 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明白，事情谈到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些事，他不仅要做，还要让下属们看到。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为了这件事，自己据理力争的态度，就算失败，也不能败的太难看。 他死不松口。 孙玉山气急，可也没有办法，俩人闷闷的去食堂吃了点饭。 下午会议召开时，大家从民生讲到建设，又从建设讲到为官经验。 然后就是第二天，第三天。 等大家讲无可讲的时候，又开始各自发言展望未来，反正就是磨时间。 这次大会，没有主题，主打的就是畅所欲言，而等到大家讲无可讲的时候，已经对发言唯恐不及了。 因为聊着聊着，就不可避免的表态，而在两位大佬面前表态，那都是要确实要做出来的。 发誓，是要付出代价滴。 等大家都不愿意上场时，也是在会议召开的第三天下午，轮到了王晨这个小透明。 至于为什么说是小透明呢，他这个镇委书记，有啥可以表态的。 哪像李康时张嘴就是京海几百万人民，张市长的全市经济建设，广博文的全省大方向重点，孙玉山的几千万民生福祉。 还有财政的全省gdp。 听着就高大上，他王晨能说什么，说说哪护人家盖了新房子？哪个人热心好客，喜欢帮助他人吗？ 可现在大家都没啥可说的了，你王晨就上去讲两句，就是讲讲村头的李寡妇，又被谁敲门了，大家也能听听。 毕竟这会开的有点压抑，大家乐呵乐呵也不错。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第一天开会时，晚上孙玉山就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做好准备。 可能会有发言的机会，但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能不能把握住，就看自己的本事。 孙玉山直言，老总的位置他会全力帮着争取，这点不会更改，可打铁还需自身硬，想要让大家心服口服，就要拿出一套详细的计划，让大家看到你王晨的实力。 王晨当然很重视，白天开会思考，拿笔记整理思路，晚上挑灯夜战，奋战两天，终于把基础情况，结合上这次会议主题，还有当前形势的三项结合，汇聚成一份新的演讲式发言稿。 而这份演讲稿，只在脑海中，却不是以书面形式出现。 不出手则已，既然有了机会，那就要紧紧抓住，不要让机会从手心中白白溜走。 王晨一步步走到台前，对着下方不一的眼神，他们大部分都是看热闹，小部分戏谑，只有几人抱有期待，周志和就是其中之一。 他先是给大家躬身致谢，在大家想要听李寡妇的乡间趣事中，开口了。 “咳~~” 【各位也知道，被关了，很难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大虎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今天就一章了。】 第237章 发言。 “各位领导，你们好，我叫王晨，来自京海，如今担任京海市青华区九井镇镇委书记。” “大家都知道我们九井镇出现了一个明星产业，叫强盛果业。当然了，如今被收购，变成京海果业。” “我有幸参与其中，对未来发展有一些浅薄之谈，我就讲讲这个京海果业的前身，强盛果业好了。” 相比于其他主政的老总，王晨的劣势在于太年轻，总给人一种嘴巴没毛办事不牢的错觉。 经验、阅历、人情世故，能不能担得起这么大的企业。 还有你自身的优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离开你就不行，就算离开你不行，那是不是仅仅是技术层面，其他的运营跟销售，也非你不可吗？ 各部门统筹协调，你能做的好吗？ 这些问题，大家都不信任王晨，包括孙玉山也一样。 孙玉山力挺王晨，只是因为如今的王晨是自己手底下的嫡系，有事，有好事，有大事，都要嫡系部队上。 更何况，这个项目就是王晨提出来的，要是把王晨撂在原地，那他这个省委书记岂不是让手底下的人心寒，会被戳脊梁骨。 他才不会说，是看上了王晨还握在手里的灵酒技术，等着以后再创新高呢。 “综治、协调、安全、这些工作，我自认诸位领导每一位都做的比我好，做的比我熟，可人比山高，脚比路长，只有不断挑战自我，超越自我，才能攀登成功的顶峰。” “两年来，我见证了强盛果业的成长，也有了一点心得体会，如今九井镇今后的工作重点，也应该是跟京海果业打配合，把种植技术普及到整个京海，为京海的发展，贡献自己了一点微薄之力。为此我总结了出，一个原则、两大主题、三个服从、五个做到。” “一个原则就是听从上级领导指示的同时，还要打开局面再创新高，比如我们现在的种植技术只有苹果、梨、橘子，那么哈密瓜、西瓜、荔枝、草莓呢，只有保持技术领先，才能更好服务大众。” 王晨侃侃而谈，自信且从容，拥有农场，他说任何话，都充斥着一种无形底气，而这种自信，经过语言的方式，感染到其他人。 很快，有些人坐不住了，因为他们发现，王晨的话语中，无形之中向外表达出，如果我是老总我要怎么怎么做，如果我是老总，我怎么能做到更好。 别闹了，现在谁是老总还不一定呢，现在是开会，不是入职感言。 可孙玉山以及其身后的一众人，都笑意盈盈的看着讲台，听的很起劲。 大佬无法下场，为领导分忧，是合格下属的应尽义务。 财政部部长，举手打断王晨的口若悬河。 作为财政部大佬，肚子里肯定有货，在征求了领导后，开始反问王晨。 “基地建设准备投资多少，输送线路又选择与谁合作，外部市场如何开拓，品牌整体形象如何树立，一年的产值预估是多少，基础建设又分几年完成，圈地又分出几个阶段，地质探测、水质探测又准备投入多少资金比例等等。”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问的书记一脉脸色铁青，黑的跟锅底一样。 这是什么神仙问题，别说根本答不上来，就是能答出来，也算是最核心的商业机密了。 况且，这些问题随便拿出来一个，都需要一个专业团队思考许久才能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计划书。 如今可不是几十年前，搞假大空，如今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时代，没有实地考察得到的精准数据支持，任何发言都可以理解成吹牛逼。 而在这种会议上吹牛逼，无异于自己挖坑把自己活埋咯。 孙玉山眼神不善的看向财政部长。 对方问完，就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看都不看孙玉山，就等王晨答不出来，然后继续轰炸他。 省长主抓一省经济，财政部就是帮省长管钱的，那是绝对的自己人，如今老大不好开口，他肯定要顶上去，不然在让王晨展望展望未来，吹吹牛逼，老总的位置都能给吹跑咯。 财政部长的刁难，王晨必须做出正面回应，不同于其他人，他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快，归根结底，人家也不是针对自己，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也不配对付在大会中怼自己。 说不定对方现在心里面有多么膈应呢。 无他，两方博弈之下，都是互相倾轧的工具，王晨的职位低，可因为时势，生生把对方拉到同一高度。 现在，财政部长可以尽情开火，无节制输出，可王晨不行，他必须要表现出谦逊的一面。 哪怕是王晨已经为了今天准备了两年，哪怕对方的问题都在几百个日日夜夜一直环绕在自己心头。 任何经济体想要做大做强，都要发展成一个经济产业链，国家以人为本，那么任何事物都是以服务人民为第一要务。 如今是04年，06年京都会下发文件，实现村村通，而后就是房地产崛起，大搞开发的时代实现井喷式爆发，所以基础设施根本就不是王晨该考虑的。 他所要考虑的是一个地区的全面发展，是以教学、医疗、商业为一体的商业圈， 王晨不需要跟他们说自己心中的蓝图，只要把地质局的报告说出来，把国外的品牌树立实事求是的讲出来，把只为服务京海人民的理念告诉大家。 比基础数据准备的是否充分，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能比的过他王晨。 什么叫本土优势，王晨上班又不是天天摸鱼看白婷那俩大灯的，他确实在一直准备。 “啪啪啪” 随着王晨无懈可击的回答，清脆的掌声突兀响起。 是孙玉山。 他一脸认同的鼓掌。 其他人有样学样，礼堂很快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等掌声结束，王晨没有继续发言，而是安静等待孙玉山开口。 “很好，既然是交流，那就要把想法说出来，把问题讲出来，王晨同志很不错，虽然年轻，可做事老到，很好。” “钟部长也不错，问题很犀利。” 财政部长：“” 孙玉山继续说：“说到这个京海果业，我们大会还有最后一个项目，就是这第一任董事长的位置，要交给谁。” 他说完，不等广博文等一众人吃惊的神色，直接说道： “既然王晨同志这么了解，也这么有干劲，我觉得，可以让他试一试，大家觉得怎么样？” 第238章 宣布任命 孙玉山作为省委书记，摆在明面上推荐一个人，谁敢扎刺，谁敢不同意？ 这完全是以势压人，用职权拍板，霸道异常。 可他必须要霸道一次，要给广博文充分的台阶，让下面人知道他广博文争取了，据理力争了，只是没争取到罢了。 正面对垒，低一头，是天然职位的缘故，跟他广博文没有关系。 至于接下来的补偿问题，那是两位大佬的事情，王晨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 会议结束后，王晨没有跟随大部队回京海，而是第一时间跑到孙玉山的家里，给对方做饭去了。 别管其中缘由跟暗地里的利益牵扯，作为小弟，必须要醒目才行。 领导嘛，总是要伺候的。 全国就这么十几个省，十几个省委书记，给他们做饭，不丢人。 晚上七点，孙玉山风尘仆仆的回来。 刚一开门，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孙玉山抽动了一下鼻子，询问贴身秘书要不要一起吃。 听对方有事要回趟家，他挽留两句后，就把人放走了。 来到客厅，孙玉山急了：“这酒喝之前不能开盖，香气都跑没了。” 权力、美酒、美人，男人总要喜欢几样的。 他能严于律己，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可没事小酌几杯，也是生活乐趣，最见不得糟蹋美酒。 这时，王晨从厨房探出头，“叔叔，您下班了，等我两分钟，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 “不急。” 两分钟后，王晨端着水盆羊肉，进了客厅。 孙玉山的妻子在京都，是一位大学教授，儿女有的出国留学，有的在外创业，天南海北的跑，整个家里，除了一个保姆，很是冷清。 王晨来了，桌上一桌美食，小酌两杯美酒，也是一件快事。 作为大佬，不需要研究别人，一般都是被研究。 王晨研究孙玉山，就下了一番苦功。 上次来孙玉山家，去书房汇报工作时，见正中间摆放着一本天可汗时代。 根据这一点，判断对方平时的举止优雅，风度不凡，富有远见卓识，睿智异常，敢争敢拼。 也很符合唐朝作风彪悍的风格。 而且对方也确实是西北人，操着一口淡淡的乡音。 为此，王晨特意学了六道菜，全是唐朝美食，今天他挑了两个代表做了出来，分别是水盆羊肉、生鱼片。 羊肉是农场里的羊羔，鱼也一样，都充斥着灵气，鲜美可口。 王晨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就一个目的，就是想让老孙同志，饿的时候，嘴馋了，就能想起自己。 孙玉山拿起筷子，招呼着：“吃。” 他说着夹起一块生鱼片，也不蘸料汁，直接塞进嘴里，充分体会鱼的鲜美。 而王晨出手的灵鱼也没有让老孙失望，几乎是刚入喉，鱼肉就化开，极致的鲜美滋味在味蕾中炸开。 他又夹起一块体会那美妙滋味，吃的都唧嘴了。 一口肉，一口酒，吃的老孙都嗨起来了。 “不错，不错，你也快吃。” 今天跟广博文谈完事，饭点都过了，他愣是忍了两个小时。 现在看来，这两个小时的等待，很值得。 领导喜欢唐朝文化，你就跟他讲唐朝吗？ 这么做不能说不对，可也不算全对。 马屁的最高境界，在于润雨细无声，让对方都意识不到你在拍马屁，这才算马屁界的大拿。 就比如聊天时，孙玉山在询问京海果业李康时怎么跟张市长沟通的。 这一点李康时就没有孙玉山的魄力，不敢直接怼张市长。什么事都要等上面发话。 王晨不能骂领导，但又不能骗孙玉山。 直言李康时是儒将，格局大，做事稳健。当被问起对李康时的印象时。 “雄姿英发，千古风流人物。” “你倒是会夸。”孙玉山说。 念奴娇·赤壁怀古，是苏轼的名着，这首诗孙玉山很熟悉。 可怎么想，这个李康时也跟雄姿英发，千古风流人物不沾边啊。 “不过，你是在夸李康时，还是在夸苏轼啊。” “当然是夸李书记，您二位都是我的贵人，主政一方，一言可决百万人生计，这份责任与担当，怎么当不得一句千古风流人物。” 孙玉山也不计较，本就是闲聊，如果王晨没事就打领导的小报告，有奶便是娘，他也会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重用对方。 只不过想到苏轼，就不由想到其先祖苏味道，那位处事不欲决断明白，若有错误，必贻咎谴，但模棱以持两端可矣。 也就是官油子。 左右逢源，圆滑处世，谁也不得罪。 这个李康时跟对方就很像。 孙玉山想着嘴角微翘，又喝了一杯。见王晨一脸茫然的模样，夹了一块羊肉，美美的吃了一口。 这种非议下属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自己独乐就好。 心情好了，还有美食美酒，吃的越发香甜了。 晚饭结束，王晨踏着月色，乘坐火车返回京海。 想到对方承诺正式彩排的时候，会亲自去京海观摩的承诺，他就感叹，这历史没白学，这饭没白做。 青华区区委靠左五百米，一座五层大楼，就是京海果业的办公地点。 办公楼很早就腾出来了，里面的墙面也是新刷的，整体焕然一新。 省里宣布王晨调任至京海果业后，事先准备好的孙玉山语录跟名言名句，就被安排着挂到一楼大厅。 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谁的兵？ 是逢人就说一句，我跟谁谁谁混吗？ 太低级了。 商界名流玩的都是写字求画。 当然了，他们是用这种方法来腐蚀干部，王晨则是纯纯表决心。 等工人把字画都挂好后，各部门的人员，接受任命来到京海果业报道。 王晨呢，他就在镇委书记办公室里，稳坐钓鱼台。 直到市组织部长段文星登门时，他才起身亲切的跟对方握手。 “王书记，不，王总，恭喜啊。” “嗨，您这不是折煞我吗，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小王，我听着顺耳。” 花花轿子人抬人，组织部长是李康时的亲信，一般对方出场，就是升职加薪。 处级是市委商讨，省里下发文件，然后由段文星宣读。 王晨算了一下，这次是正处，段文星要是在不抓紧升级，下次来宣布自己升职的消息，就不会是他了， 因为到了厅级，任命都是要省里下发才行。 而宣布任命的人，也都是省组织部长了。 老段啊，抓紧进步，不然你就要无情下线了。 【-┭┮﹏┭┮】 第239章 升职了！！ 客套两句，段文星跟王晨去了区委。 俩人进入区委办公室，跟孟德海说明来意，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放下手中的笔杆子，就跟着俩人去了京海果业大楼。 体制内任职是一件庄严肃穆的事情。 而这次前来，只是宣布任命，正式任职要在七天后。 这其中缘由，有王晨需要交接工作，有孙玉山排档期，有李康时跟张市长邀请社会名流参加正式开业仪式。 还有联系媒体，为王晨，为京海果业，为京海造势。 其中准备工作很多很繁琐，需要一件件做。 作为未来京海擘天产业，它对得起这个待遇。 二楼会议室。 三人以及相关工作人员出现在时，各部门抽调人员，已经全员到位。 这时，段文星大步来到讲台，高声宣布：“经省委任命，市委同意，现任命王晨同志为京海果业董事长、党组书记。”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王晨则上台开始致辞感谢。 正儿八经的求职词，已经在省委大会时说过了，如今的致谢词，更像是个人风格的展示。 既然作为第一任老总，身上肩负着开疆扩土的重任，那么就要雷厉风行。 他的发言主题也相对干练节俭。 除了感谢一众领导外，就是向下面人释放出一个准确信号。 岗位竞争有上就有下，上也好，下也罢，一如既往，不忘初心，大局面前不要计较个人得失，不要拉帮结派，不要贪污腐败，更不要吃拿卡要。 王晨对他们的一个原则要求就是，时刻保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做事。 最后展望未来，预祝京海果业节节攀升，持续辉煌。 这一天，是04年3月21号。 这一年，王晨24岁。 这一年，是他成为副处的第三个年头。 也在这一年，他又升职了。 京海果业董事长，党组书记，行政级别，正处。 无论是国企老总，还是正处级干部，已经可以配备专职秘书了。 白婷自告奋勇，想要在王晨手底下历练两年。 王晨心动了三秒，可一想到家里的娇妻天天带着娃等自己回家，为了家庭内部和谐，婉拒了。 他承诺，只要不做秘书，要是想要去京海果业任职，自己可以想办法。 这句话只是一个客套，可对方却直接答应。 王晨算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没办法，手里的四个名额，填上了白婷一个。 还有三个编制，王晨想了想，旧厂街用一个，给孟德海一个，再给张彪一个。、 张彪还有个亲弟弟叫张正豪，中转毕业，今年20岁。 王晨跟对方接触过两次，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可以培养一下。 一个团队，有震山的虎、远见的鹰、团结的狼、忠诚的狗。 张彪的忠诚度，不能说满，只能说咔咔往外冒，有事是真上。 而这种品质，也是一个下属身上最可贵的品质。 就像是对待曹闯一样，在对方没有坑他之前，张彪一直都是力挺。 有忠诚度，但是不迂腐识时务，可以尽心培养。 拿出电话打给张彪，询问一下张正豪找没找到工作，京海果业马上要开业了，有没有兴趣，自己手里有一个名额。 施恩必须当面，不能假手他人。 张彪听后说晚上要找王晨当面致谢。 “你我兄弟，就不要这么见外了，镇里的工作要交接，这两天我有点忙，还有跟他们吃顿散伙饭，过两天的。” “行，阿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矫情，以后你看我表现。” 看人下菜自古就有，有些人的施恩，旁人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有些人，天天做梦能跟对方攀上一丝交情。 王晨如今就是后者，他的炙手可热，已经达到了当前最高值。 挂断电话后，镇里的各级工作人员，齐聚京海大酒店，这顿饭，既是庆祝王晨高升，同时也庆祝李德泽更进一步。 没错，王晨走后，镇委书记由镇长李德泽代理，任职三个月不出差错，就能转正。 李德泽接任，也让王晨少了一些工作交接的麻烦，毕竟对方是自己手底下的实际操作人，卡章机器。 什么事，他都知道。 李德泽被王晨压制了近三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三年，如今终于媳妇熬成婆，激动情绪难以言喻。 酒桌上，他更是当场表态，想一辈子跟在王晨身后，在其屁股后面发光发热。 言辞之恳切，说的王晨在不好意思的同时，也有些意动。 虽然对方老了点，可一双老寒腿利索的很，办事效率也高，算是基层的一个好干部。 可当王晨刚有松口的意思时，李德泽马上连干二两白酒，一个骨碌的钻进桌子底下了。 任凭旁人如何叫，就是不起来了。 李德泽心中狂骂，开什么玩笑，自己马上就要退休，好不容易当回主官一把手，还去你王晨屁股后面转悠，是嫌一把手不香，非要贱皮子的去当你的传话筒，卡章机器？ 王晨摇头轻笑，看着身旁的白婷，继续喝酒。 白婷可是正儿八经的省里关系。 王晨虽然是第一任老总，可在第一次人事任命中，全是市里安排决定的，所以单靠自己这边的名额，只能从最底层做起。 可白婷已经是副科级干部，去京海果业当科员，虽然以后的发展前景更大，可明显不符合对方官二代的身份。 王晨知人善用，白婷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说话也不藏着掖着，直言要是找关系，最好去拓展部。 发展初期，最先也最容易出成绩的，就是拓展部，拿下这个创业初期的红利，以后的履历跟发展前景，都会光明不少，也算是另类的下基层。 进取时期，千万不要想着整天坐在办公室，那样是没有前途的。 而且对方已经快三十了，还在副科上混，别管身后有多大背景，在三十五岁之前上不去副处，这辈子也就在体制内干到头了。 国人十几亿，亿万生灵如大海无垠，到了年龄，还上不去，会有无数人上前替代你。 怎么说对方也是天天来自己办公室擦桌子，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饭后，白婷以不胜酒力为由，上了王晨的车。 王晨无奈，只能驾车先送白婷回家。 到了楼下，白婷眼含雾气的说： “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要不上楼，我给你沏杯茶，醒醒酒？” 第240章 敲打 眼含春意的白婷，没有让王晨停下脚步，婉拒了对方，开车回家了。 白婷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如熟透的水蜜桃，对男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可想做大事，一定要有自制力，尤其是面对美色诱惑的时候，必须要控制的住自己。 别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喜欢也好、爱情也罢。感恩也无所谓，都不能上车。 如今是什么时候，自己还没有上任，先跟女下属搞上，那么秘书的职位要不要给对方，朝夕相处之下，会不会传出不好的话，这可都是雷。 而且女人是情绪动物，她们一天一个样，如果哪天再让自己娶她呢，谁敢保证这些。 所以从最开始就拒绝对方，不留口子，大家都守住底线，对谁都好。 胡思乱想了一阵，到家了。 上楼时，听到微弱的哭声，王晨嘴角微翘，打开门，嘹亮的声音传出，他连忙脱鞋。 “小祖宗又怎么了？” “老公你回来了，饿不饿，桌上有饭，你要不吃一口，我马上好。” 王晨接过孩子，刚刚还哭声嘹亮，马上止住了哭声，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呵呵直笑。 第一次养孩子，王晨对这一秒哭，一秒笑的能力，着实是见一次惊叹一次。 哄了一会，把孩子哄睡着，他拉着孟钰去客厅，把最近这两天不能接她下班的事情说了一遍。 俩人在饭桌上腻歪了好一会。 家庭就是一个男人的大后方，只有后院保持平稳，他才能更好的工作。 还好，孟钰虽然一直带着少女心，但非常懂事，俩人结婚两年，连架都没吵过，一直相濡以沫，幸福的生活。 可能是太渴望家庭的温暖，用来弥补童年的缺失，王晨对家庭很依赖，很重视家庭陪伴。 今天喝了点酒，他的手很自然的从孟钰的衣领上探了进去。 腻歪腻歪着，就腻歪到床上。 第二天，先是送孟钰上班，而后去镇里进行最后交接，一切办妥后，时间来到下午。 没有第一时间去公司，而是给白婷打电话，让对方把企业高管都联系一下，晚上一起去吃个饭。 攘外必先安内，工作之前，要先熟悉一下下属，而这第一顿饭必须要自己请，因为只要自己不开口，旁人就是想张嘴，也不敢张嘴。 体制内的不成文规矩，就是和光同尘，王晨也要表现出虚怀若谷的一面，让大家更好的认识自己。 交代完毕后，王晨去了顺福茶楼。 顺福茶楼在大成街，是独臂刘的产业，这两年跟在王晨身后，也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报考了一个商业培训班，学了一些管理理念。 听说还得了一个优秀学员的奖状。 刚进门，就见独臂刘坐在大厅的茶桌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带着大金链子，桌面还摆着一个大哥大，土豪气息非常浓郁。 “晨哥，您来了。您坐，喝茶。” 王晨坐下喝茶，无语的说：“把你那个链子摘了，都掉色了。” 独臂刘脸一红，四下打量，见无人注意，连忙把项链塞进衣服里。 “嗯，让你准备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独臂刘是王晨的第一个卧底，俩人虽然闹过矛盾，可如今早已冰释前嫌，这么多年过去，相处的还不错。 见对方很听话，不算朽木，而且毕竟是道上混的，杂七杂八的消息，知道的比旁人快，也有用，就拿笔在地图上画了一笔，让对方买些荒地地皮屯着。 这货也确实信得过王晨，手里能变成钱的东西，该卖的卖，该抵押的抵押，又去银行贷款，一点不含糊。 “老刘啊，相识一场，我就能帮你到这了，今后的路可就要你自己走了。” “晨哥，别啊，我可是你手底下的兵，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您别不带我玩啊。” 独臂刘急了，如今在京海，谁不认识王晨，他有幸在对方还未崛起的时候跟着，以后都指着王晨活呢。 不说当第二个高启强，当个唐小虎，也能一辈子不愁了。怎么现在说断就断了。 王晨轻轻摇头，伸手动了动，示意对方靠近些。 独臂刘起身慢慢把头谈了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把对方扇回沙发，桌上就留下一个假发。 王晨轻声说：“那个老孙头，一直在那荒地生活，虽然那地不是他的，可他无儿无女，你说撵就给撵走了？” 独臂刘一脸茫然，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以捡垃圾为生的老头。 他一个骨碌爬起，连假发都忘带了，急声说：“哥你听我解释，不是哥，您说该怎么办不对，我马上就把他接我家去住，他以后就是我亲爹，我给他养老送终，您看行不。” 王晨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记住，跟我做事，钱永远不是第一位，我不要求你能回报我什么，但你既然要挣大钱，那就要给别人留活路。” 他今天来就是来敲打对方的，同时看看对方的态度。 独臂刘表现的还不错。 至于那身流氓气质，多揍两次，应该能改的过来。 “走了。” 独臂刘起身把王晨送走，目送着对付远去，知道在看不见人的时候，才龇牙咧嘴的回屋。 刚进屋，就见大家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啊，是不是没事做啊。你们很闲吗？” 他捂着脸走回沙发上坐着。 这时，一名小弟上前，“哥，他竟然敢打你，要不要兄弟们给他一个教训？” 独臂刘本来心情就不美丽，听到小弟的话，那只完好的手，反手就抽了过去。 “教尼玛的训，什么叫打，我这才叫打，我晨哥那是教育，是爱，爱的教育，你懂不懂。” 他边说边踹。 “大哥，大哥我错了，别打了。” 独臂刘挥挥手，让对方赶紧滚，他则一个人在原地回味。 先不说对方怎么什么都知道。 单说王晨一不收礼，二不要钱的，让自己发财图什么，不就是看重自己听话，用的顺手吗。 听话。 对，听话才是重点。 他连忙招呼一个小弟：“去把老孙头给我接到我家去，以后他就是我亲爹，在给他配个保姆，给我伺候好咯。” 第241章 碰到熟人了 旧厂街。 王晨来到老默家，手里拎着些饮品跟零食。 老默的感情很纯粹，为人很简单，他女儿黄瑶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跟祁源源差不多。 灵果技术，也就是灵水，全都是老默来自己这取，然后给高启强，最后灌溉进土地里。 这么做，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知道黄瑶就是老默的命，只有心中装着比生命还重要的牵挂，王晨才能放心。 刚进屋，就见黄瑶坐在书桌上写字。老默就在旁边缝衣服。 王晨笑道，“瑶瑶。” 黄瑶转头，小脸上浮现出笑容，放下笔头，跑到王晨身边。 把东西放地上，一把抱起黄瑶，走到老默面前，说：“喝点？” “得嘞，我去买菜。” 饭桌上，王晨把京海果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手里还有一个名额，准备给旧厂街的人，这不先来老默这问问，是想去京海果业，还是继续跟着高启强干。 老默这两年一直帮王晨看着两兄弟，也算劳苦功高，有好事，自己这个做大哥的，第一时间要想着对方才行。 “算了，我在强子那干的还行，也能看着点，不然出了事，你太被动了。” 王晨点头。又聊了两句，喝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有点多，还要找市局的同事聊聊。 忙活了一天，晚上时，直接去了京海大酒店。 这顿饭局算是公司高管的第一次碰头，总经理、俩副总、技术顾问冯俊楚，一共8个人。 王晨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格，是那个最年轻的老大。 而几人花样百出的敬酒方式，也让王晨确实了解到，大家都是酒精战场的油袖干部。 对于敬酒，王晨来者不拒，尽显豪迈，对于拍马屁，他也照单全收，不做作。 马屁是门学问。 你不拍，我不拍，领导心情不好怎么办？ 做人呐，最重要的是开心，不要自己开心，也要让领导开心，领导开心了，你才能进步。 王晨不收礼，不要钱，不尽女色，在听不得马屁，跟练金钟罩一样，下属的压力会很大。 所以这个口子，王晨就算不喜欢，也要给下面人留着。 饭桌上，王晨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被高度关注。不仅关注，还在持续试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副总陶德明提议第二场，去唱卡拉ok。 一条龙的说法，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盛行，男人，喝点酒，就喜欢唱唱歌，洗洗澡，释放一下工作压力。 王晨不想去，可想到大家第一次聚会，就算在不愿意，也要去坐一会。也就笑着答应了。 八个人，外加包厢外等候的白婷，一共九人，去了金碧辉煌ktv。 开了一间最大的包厢，大家就开始清唱起来，至于经理过来推荐女孩陪唱，被几人义正言辞的轰了出去。 听着团结就是力量，父亲、母亲。王晨听的是昏昏欲睡。 看了一下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白婷告辞离开了。 技术顾问冯俊楚出门相送，一直送王晨上车。 冯俊楚来自旧厂街，不是干部职位，也没有评级，主管种植技术，以后就跟老默对接，是王晨的自己人。 “行了，你回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就行。” “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 冯俊楚一脸谦卑，挥手目送王晨离开。 等车里离开视线，他眼中带着一丝兴奋，小跑的回去。与正出来的总经理打了个照面，得知对方有事要离开，又送到门外，才回去。 王晨是正处，总经理也是，俩位老大管的不一样，可跟行政是一样的，王晨只高对方半级。 “俊楚你来了，快坐。”副总陶德明热情招呼，同时把刚刚被轰出去的经理又被叫了回来，低语两句。 等房间门在次被打开的时候，二十几个女孩排成排，站在屏幕前。 俩副总各选俩，还有技术总监选俩，其他人每人一个，总共留下十个，气氛才算真正的热起来。 至于为什么副总要选俩，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陶德明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揽着一个妹妹，笑容满面。 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副总也一样。 跟王晨吃饭是第一次，可他们这几天天天聚在一起，以熟悉工作为由，早就打成了一片。 其目的就是交好技术顾问。 对方看着木讷，可对美色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这几天，天天吃肉。 陶德明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实目的，而是信奉细水长流，慢慢拉拢。 言语中，完全没有副总的架子，交谈时，基本上谈论的都是什么姿势，句句不离女人。 陶德明也没有办法，说别的冯俊楚也不懂，对方也没什么兴趣。 投其所好，女人是俩人目前唯一的话题。 又喝了两杯，陶德明笑着问：“俊楚老弟，听说隔壁新开了个洗浴，一会陪哥哥去洗洗？” “啊？”冯俊楚看着身旁的两位公主，眼中出现挣扎之色。 陶德明意有所指，“新开的，新的。” 冯俊楚眼睛一亮，“那行，听哥哥的。” 散场后，其他人搂着公主上楼直接开包房，陶德明跟冯俊楚在四对幽怨的目光中离开，探索新场地去了。 冯俊楚今年三十一，而陶德明已经42了。 在女人问题上，俩人完全没有任何代沟，玩起来非常嗨皮。 进了浴池，简单洗了一下，穿上浴服上了楼，到了三楼楼道，陶德明一脸神秘的拉住冯俊楚，然后对着墙壁敲了敲。 过了一会，在冯俊楚震惊的目光中，一道暗门被打开。 钻进去，别有洞天，小红灯，朦朦胧胧。 高跟鞋，嘎吱嘎吱。 一路走到终点，到了冯俊楚最心动的环节，选人环节。 “老哥，质量这么高？” “这里不对外开放，散客进不来，一会我给你介绍下老板，以后你没事常来，绝对安全。” 冯俊楚点头，旁人不提，对于鸡头老板，他还是有兴趣认识的。 进屋玩了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跟真陶德明去找浴池老板。 刚进门，冯俊楚的嘴巴就微微长大，转身就想走。 “干嘛去啊？”唐小龙说。 冯俊楚身形一顿，慢慢转身，“龙哥，你是这老板？” 唐小龙微微点头，“陶总跟你来捧场，我很高兴，以后再我这消费，全场五折。” “你们认识？”陶德明问。 “都是旧厂街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过还多亏了陶总，不然我都不知道俊楚还有这爱好。” 冯俊楚讪讪一笑，心里已经骂娘了。 还好意思内涵我，我这顶多算嫖娼，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在组织，是涉黑。 晨哥知道吗，强哥知道吗，盛哥知道吗，不怕被打断腿啊。 第242章 各忙各的 “陶总，你先去玩，今天所有消费算我的。” “好，好。”陶德明笑呵呵的离开了。 他可不关心俩人会说些什么，在真实目的没有对冯俊楚说的时候，俩人就是有着共同爱好的同事而已。 等陶德明离开，唐小龙指了指沙发，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冯俊楚对这个旧厂街的老大，还是有点发怵的，尤其是对方重操旧业，不收管理费改开浴池的时候，更是被动的回忆起往日景象。 “龙哥，你放心，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我今天就没来过，我以后都不来了，行不？” “什么意思？”唐小龙眉毛一挑，“我这服务不行？” 冯俊楚摇头。 “那我这价格不透明，乱收费？” 冯俊楚再次摇头。 “那就是你看不起我咯。” 冯俊楚疯狂摇头，“龙哥，我错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安心。”唐小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呢，就放心玩，就一个要求，保密，我不跟小娟说，你也别跟那三位哥哥说，咱俩和平相处，你看好不好？” “行行。” 冯俊楚连忙答应，而后有些迟疑的问：“龙哥，冒昧问一句，您开这个场子，图什么啊，您也不缺钱啊。” 唐小龙作为最开始跟着高启盛的人，餐饮茶楼开了好多家，全都是正经生意，现在搞个浴池，还整这么多小姐，这可是犯了王晨的忌讳，涉黑了。 风险这么大，图什么？ “俊楚啊，有些事你不做，他不做，总有人要做。我呢，没事就喜欢洗洗澡，而且我这价格透明不宰客，小姐自愿不强迫，正大光明的做生意而已。” “大家都是男人，累了困了，总要有个放松的地方不是吗，你也就是今天来了，过两天我就交给别人看着，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不过你放心，回头我就跟下面人打好招呼，以后你来，统统五折，怎么样，够照顾你了。” “龙哥，你也知道小娟是什么脾气，要不是陶总请客，我很少来的” “这样，以后你想来玩就来，给你签单，月底我帮你结账，这是最大条件了，你别不识抬举啊。” 冯俊楚眼底一喜，连忙点头。 他知道唐小龙什么意思，就是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告诉三位大佬。 但冯俊楚不知道的是，不是三位，而是两位。 这一切都是高启盛的授意，进军洗浴业，就是培养基础人才，为金碧辉煌顶层输送高质量女性。 没错，刚刚王晨几人唱歌的地方，是高启盛的产业。 两年时间，高启盛的涉黑产业有很多，为了瞒住两位哥哥，可谓是煞费苦心。 别说是王晨跟高启强，就是他老婆，刑警骆冰彤都不知道，作为强盛通讯的老总，手底下还有这么多的涉黑产业。 “行了，去玩。” 叮铃铃。 高启盛听见电话，擦了擦手，把手中的苹果递给骆冰彤，接了电话。 “盛哥，冯俊楚那小子来浴池了，还看见我了。” “哦，打麻将啊，今天就算了，小彤在家呢。” “好的，那我挂了。” “嗯。” 高启盛挂断电话，把骆冰彤揽入怀中，“小彤啊，阿晨儿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这天天加班，也不是个事啊。” “老公，那你在努努力。”骆冰彤撒娇说。 结婚这么久，高启盛从来没跟她红过脸，她自认两人的爱情不是有没有孩子就可以被束缚的。 可她不知道，高启盛已经在心里给骆冰彤下了最后通牒，在怀不上，他就要着手要跟骆冰彤离婚在娶一个了。 大哥有个假儿子，阿晨也有个儿子，又剩下自己。 在不快点，人家都生二胎了。 他也很努力了啊，可就是不见怀，而且骆冰彤老加班，作息不规律，自己的事业也很忙，导致现在非常急。 至于娶骆冰彤，也是因为王晨那次说了三兄弟都结婚，就差他高启盛一个人，要抓紧。 选了几个，最后选了骆冰彤。 至于爱情，高启盛只有兄弟情跟事业。 好男人的角色，也是受了两人的影响，在努力扮演而已。 “小彤，其实我有点压力，我爹妈死的早，大哥着了魔，就给别人养儿子，我在不努力，高家就要断后了。” “盛哥，那你还不赶快付出行动。”骆冰彤大长腿放在高启盛的腿上。 嘿嘿~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是盲目的，骆冰彤被高启盛精心编制的好男人形象彻底拿捏。 天生相貌有些冷的骆冰彤，朋友本来就少，碰到这么一个暖男，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凭借高超的身体柔韧性，花式体位，说来就来。 俩人玩耍的开心，暂且不谈。 高启强家。 强盛果业从强盛集团分离出来，集团除了通讯，在无支柱产业。 而且经过王晨的提醒，积压的小灵通存货也开始向外清货。 集团家大业大，手底下的人那么多，一张张嘴都等着吃饭，强盛集团迫切需要一个支柱产业。 这样一来，目光不可避免的就放在的房地产行业。 询问过王晨，得到肯定后。 下一步主要业务就是要大搞房地产开发。 陈泰还在监狱，建工集团如今是陈舒婷掌舵，俩人的业务不可避免的发生重合。 陈舒婷是个有手腕的女人，两年时间，她已经把建工集团彻底整合，同时也把不和谐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可她如今的地位毕竟是主动陈泰给的。 这就是情。 有了这份情，陈泰就算在监狱，陈舒婷也要去征求对方的意见，最起码要知会一声。 为此陈舒婷还去了一趟监狱看望陈泰，说了这件事。 陈泰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也从来没把高启强当个人，就是问王晨最近的情况。 得知对方又升职了，还成为京海果业的老总，马上嘱咐陈舒婷，俩家公司可以以资金注入的方式，共同成立一家公司，就叫强盛房地产。 让高启强当董事长。 有了陈泰的支持，陈舒婷办事时更加有底气。 两夫妻也已经达成共识，公司也注册完毕，只要在进行拍地招标，就可以直接动工了。 现在，王晨一心处理国企的事情 ，高启强忙前忙后搞房地产，高启盛着急生儿子，顺便进军洗浴行业。 第243章 京海果业开业 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在时代广场上空的钟楼内响起，指针指向九的时候，礼花与鞭炮齐鸣。 京海果业正式开业。 今日到场的嘉宾有孙玉山跟各级领导。 王晨作为第一任董事长，率先进行致辞感谢。 今日他一身蓝色定制西装，头发涂了发蜡向后梳成大背头，英姿勃发。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我仅代表京海果业的全体员工，对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 面对闪光灯，他从容不迫，语气铿锵有力，谈笑间对京海果业的未来发展前景，做了简单陈述。 这一刻，王晨是耀眼的，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等王晨发言完毕，他则邀请孙玉山上台，进行重要讲话。 他本人则后退一步，站在孙玉山的身后，对记者微笑致意，接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开业是个体力活，尤其是被给予厚望的京海果业，大大小小的领导，一个个发言。 按道理来说，孙玉山要么第一个发言，要么最后一个发言，可他本人却特意叮嘱，要第二个发言。 这一点，就能看出孙玉山的格局，他的地位不需要用发言来衬托，把第一位留给王晨，最后一位留给高启强，这份大气，注定会被旁人津津乐道。 等所有人发言完毕，接下来就是彩排了。 孙玉山拿着一个剪刀，对着大红花比划着，等记者把照片拍好后，几下剪断。 这时，王晨上前，伸手做个请的手势，为众人带路，进了一楼大厅。 刚进门，就看到尽头正中央写着，共同致富四个大字，落款正是孙玉山。 还有两边墙壁的相框标语，一半都是孙玉山的经典语录。看的旁人连连咋舌，也让孙玉山差点没畅快大笑出声。 尤其是那句，大江大河分两岸，奔腾入海终归一。 那是他孙玉山在92年，眺望两岸时的感慨，没想到今天也挂到了京海果业。 他看王晨的目光也越来越满意。 这个小王，很会办事。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自古以来就是官场大忌，可有些事，你不办又不行。 挂上这些标语，不是给孙玉山看的，而是给京海果业人看的，是给以后京都来的领导看的。 今天广博文没有来，就是因为这里面的标语没有一个是广博文说的。 为什么。 这就是孙玉山力挺王晨做第一任老总的诉求。 什么叫政绩，你不说，他不说，大家都不说，谁知道孙玉山在这里面出了多少力。 只有把这个大厅正中央挂上他孙玉山的名字，大家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共同富裕是孙玉山说的。 等以后，京海果业做出成绩了，旁人在议论时，才能说出，在孙书记的带领下，大家过上了好日子。 两年的镇委书记生涯，让王晨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人怀才不遇，也有太多的人过的不如意。 王晨总结两点这些人的致命伤，第一是没机会的时候渴望机会。 第二，有机会的时候，却又放不下架子，把握不住机会。 王晨在成长，他的锋芒在内敛，处事的手段越发成熟。他会暗地里给领导做饭了，也能了解到孙玉山诉求的时候直接就给办了。 可以说，该做的，能做的，王晨做的滴水不漏。 墙上的标语，王晨都能如数家珍，从日期到心境，可以说的明明白白。 但他不能说。 要是说了，无声马屁就会变成有声臭屁，给所有人留下一个马屁精的名声，也让孙玉山陷入旋涡中。 就好比以后的祁同伟，哭坟事件，就是典型的用力过猛。 “看来传言没错，这个王晨真有手段，你看那个孙玉山，你看他的面部肌肉，面部肌肉轻轻抽动，而他却在极力克制，这种情况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有癫痫，二就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微笑。” 香港，望北楼，情报头子刘生指着电视机，对着赵瑞龙说。 “妈的，马屁精。”赵瑞龙恨恨的说。 刘生开了这个望北楼，就是帮人解决麻烦，贩卖情报的。 在望北楼，有句谚语，就是只要有钱，就是天上的星星有几个窟窿眼，都能查出来。 “赵公子，说，来我这有什么事。” “京海果业的种植技术，他们的核心机密，你们有没有？” “开什么玩笑。”刘生失笑：“我要是有，我自己就去种水果去了。” 1000亩地，一年就卖24亿，哪个商人不眼馋。 可就是在眼馋又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大陆，抢是抢不来，只能偷。 也针对这样业务，刘生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 赵瑞龙也不恼，“有没有办法？” “500万。我可以帮你介绍个人，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突破口，至于能不能成，我不确定。” “500万，还不一定成？” “赵公子，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个消息，可是很多人都想要的，我第一个找到你，你应该明白我的诚意。” “行，说。” 刘生不语，就看着他，意思是先拿钱。 赵瑞龙犹豫了，对方这么急着要钱，估计也是觉得没什么戏。 而且500万也太多了。 没有搞房地产，还没有大肆捞偏门，赵瑞龙可没有以后那么有钱。 “算了，你卖给别人，反正到时候技术泄露，到时候王晨肯定倒霉，我看他倒霉就够了。” 赵瑞龙说完就要走。 “等一下，赵公子。” 刘生叫住赵瑞龙，“赵公子，拼搏精神还是要有的，你要明白，要是真得到这份技术，那可是成百上千倍的利润啊。” 他的话极具诱惑力，吸引着赵瑞龙，见对方露出意动之色，乘胜追击。 “而且我说的这个人，也很期待认识赵公子，你完全可以从他身上，把五百万在赚回来。” “真的？”赵瑞龙不信，自己是找人来办事，哪有人上赶着送钱的。 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除非对方有求自己。 “赵公子，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信誉。我说是真的，一定就是真的。”刘生说。 “行，信你一次。” 第244章 拿出个章程来 “商业信誉，赵公子，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作为情报贩子，靠的就是诚信，他指着诚信这块招牌吃饭呢。 丢了诚信就等于丢了饭碗，所以刘生把它看得比自己老婆都重要。 “行行行，你还是赶紧把人叫过来。”赵瑞龙说。 赵立冬在京海折了，他被自家老爹管了两年，今天刚来香港就来找刘生，他现在很想赶紧办完正事，出去嗨皮一下。 “你先忙，等我这边准备好，我给你打电话，很快。” “行，那你快点。” “你是？” 包厢内，赵瑞龙上下打量面前的消瘦男人，看对方一脸和气的模样，可不像是会干那些小偷小摸的人。 赵瑞龙没等对方说话，单刀直入，“刘生跟你说过了，我呢，想要一件东西，刘生说你能帮我，就为了见你一面，我可是花了500万。” “赵公子别急。”消瘦男人拿出一个皮箱，放在桌面上打开，“这里是一千万，算是见面礼。” “嚯~什么意思？” “赵公子花500万见我，我回以薄礼，不唐突。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赵公子交个朋友。” 赵瑞龙伸手拿出一沓钞票，放在鼻尖闻了闻，“现在我知道刘生为什么要把你介绍给我了，因为咱俩是一路人，是可以做朋友的一路人。” 他伸出手，“对了，怎么称呼。” “林耀东。” 京海。 公司刚刚起步，事情非常多。 第一，施工运营。 京海果业第一阶段，计划种植20万亩水果，市里已经把地收了上来，现在差的是种植、化肥、跟蓄水池的基础建设。 种子不用愁，今年贩卖给各国500万斤，可1000亩的产值是532万斤。 这些果子在第一时间就取子存种。 摆在王晨面前的问题是，财务没有钱，要他这个老总去向银行贷款才行，不然到了月底，连工资都开不出来。 当然了，正常资金流，可以选择融资，对外开放股权，招收股东。 京海果业不是独资，可除了一个强盛集团的技术入股，还有农户的土地入股，一分现钱都拿不出来。 现在王晨需要做的是，找政府背书，做担保，以低息向银行进行贷款，来度过这次财政危机。 王晨知道，无论是张市长还是广博文，都在等他王晨登门拜访呢。 你不是天天跟在孙玉山的屁股后面转圈吗，你不是跟在李康时身后摇尾巴吗，你能你找他们要钱去。 到最后，你不还是要来求政府吗。 等你来了，咱们可就要好好聊一聊京海果业以后的发展了。 不得不说，张市长跟广博文这一手扼住经济喉咙这一招，够狠的。 王晨想了想，拿起电话，“通知各部负责人，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没钱，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多少钱才能既不影响公司运转，也能保证任务进度，我要详细的数据。”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 王晨也不意外，现在内部还在磨合期，成分也非常复杂，大家还没有转变过来思想。 很多人甚至就是抱着其他秘密任务来任职的。 说得好出风头扎眼，说不好挨骂抗雷的事，都不愿意干。 王晨把目光看向陶德明。意思是，你这个副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可是知道，对方自从来到公司，天天大鱼大肉，喝大酒，泡洋妞，拉关系。 这些都是小事，可现在有问题，你这个副总要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可别怪他王晨发飙。 “咳~”陶德明斟酌片刻，说：“第一阶段的征地，已经由市里协商完成了，我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基本运转，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大额数字，我们可以拟定盈利时限，在分阶段向银行进行贷款，用来确保公司的基本运转。” “所以，要多少钱？”王晨问。 搞什么，说了半天，一句实际的都没有，现在要数据。 他手指轻扣，环顾四周，“诸位，吃饭交际，团结同事，这我可以理解，可我们不能忘了根本啊，我们来干什么来了，我们是为京海这几百万人来谋福祉来了，多少天了，一个基本运行理念都拿不出来？” 他语气很慢，一字一顿，“难道什么事都要我一个人干，非要我拿着鞭子在后面撵着？” 第一次实际开会，回答不上来问题，没有解决方案，王晨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烧一烧。 立威，不是要拍桌子，谁大声谁牛，要问，问的他们哑口无言。 等了一会，见大家都低着头，王晨看了一眼角落上的朱鹏，轻轻点头。 火烧出来，问题还要解决，同时也要树立一个榜样，给下属们一个台阶。 财务经理朱鹏马上举手，对方体态微胖，长得颇有喜感，是从省里调过来高学历人才。 “说，畅所欲言。” “20万亩，相当于133平方公里，公顷，人力成本，我们可以雇佣本地村民，按照每天每人120元的价格，还有基地基础建设需要用的水泥、砂石，其中的运输成本，另外还有对外招工，对内运转，以果树挂果的三年为期限，初期基础运营资金，大约在5个亿左右。” 朱鹏心中有大量基础数据支持，说起话来行云流水。 京海果业第一阶段准备招收1000人在职工作人员。 因为这是以村民为主的企业，在职人员只是起到一个引领作用。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果实没有挂果的前提下，等成熟第一批，就可以快速扩建了。 “我讲完了。”朱鹏鞠躬坐下。 “好，很不错。”王晨给予肯定，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陶德明，用眼神对其进行二次鞭尸。 这个陶德明天天跟冯俊楚厮混在一起，他心里想的什么，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根本没必要客气。 王晨已经决定，等以后找个机会，就把他整走。 第245章 你就这么考验干部？ 五亿资金，在后世就是五个小目标，五个中等意思。 王晨作为企业老总，必须要亲自去京海总行一趟，找总行行长当面商量。 约好时间，王晨带着朱鹏，张正豪负责开车，三人去了京海发展银行。 京海发展银行是本土银行，坐落在市中心，相邻政府大楼。 刚下车，就见门口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大约40多岁男人，他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而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时不时的左右观望，相比之下，成熟稳重四个字，自然显现。 这时，女人见到王晨的车，上前小声说，“行长，人来了。” 闫滨是单眼皮，带着一副半框眼镜，在不与人对视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翻白眼，会有刻薄感觉。 就像现在，他瞥了一眼女人，就像把小刀刮在女人细嫩的皮肤上一样。 平常人，可能已经出现生理不适了，可女人面色如常，明显是习惯了。 这时，车停，朱鹏率先下车，跑到侧门开门。 先是一只锃光瓦亮的皮鞋，然后是一条大长腿，最后是王晨的脸。 “王总，欢迎欢迎啊。” 闫滨有些刻板的脸上，如春雪消融，眼睛眯成月牙，眼角的褶皱，在配上一口闪闪发亮的大白牙，沉稳中带着一丝刻薄的气质，悄然消失，反而是有种热情到近乎谄媚的感觉。 他一步一笑，等靠近王晨握手，更是一手握一手托，热情到爆炸。 这副模样给王晨整的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来借钱来了。 反观闫滨身后的女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就凭闫滨那看人就像骂人的眼睛，还想着升职，想屁吃呢。 女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在看闫滨时，脸上微微上色。 “闫行长，你太客气了。”王晨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肘一直被托着，就跟老佛爷出行似的。 而这个闫滨就是那个弯着腰，拿着拂尘的大太监，指路服侍两不误。 饶是王晨久经考验，可像闫滨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闫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可是京海发展银行总行的行长，是妥妥的上流精英，而且都40多了。 现在却跟个大太监一样搀着王晨进屋，就这态度，谁能给他脸色看。 刚进门，王晨脚步一顿，吓了一跳。 脚下是红地毯，两边各有四个女职员，笑容亲切的看着自己。 “闫行长，这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闫滨心中一喜，笑的更加热情，“王总，你能来，怎么样都不隆重。” “” 等王晨几人上楼，八个信贷部的职员，开始小声议论。 “你说上次行长这么接待，是谁来着？” “听说是省里来到大行长，反正是有两年了。” “唉，王总好年轻啊，好高好帅啊。” “别想了，人家啊，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想想怎么了，刚刚他还冲我笑了呢。” “小浪蹄子，我看你是发春了。” 贵宾接待室。 闲杂人员全都退走，就俩人在房间单聊。 闫滨亲自动手给王晨倒茶，“王总，今年的春茶，新摘的龙井，你尝尝。” 王晨抿了一口，清澈甘甜，满口留香。 夸赞了一句，直言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贷款来了，但是没有政府出面背书，问闫滨的看法。 “王总，京海果业的发展前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选择咱们京海发展银行，我也非常感谢，可有些事，他已经形成了一套基本运行模式，就比如这个利息，有政府背书，跟没有政府背书，他的利息是不一样的，我就是在怎么争取，也做不到那个点” 闫滨的难点，早在王晨来之前就明白，来之前，他的目的就是做做样子，走走程序而已。 培养了高启强，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五亿而已，去高启强那里拿，别说低息，完全没有利息这一说好吗。 这是王晨的资源，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毕竟是正规程序。 “闫行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闫滨笑道，“只要王总跟我行签订一份协议，承诺五年时间的盈利，金额储蓄业务都在咱们行当然了，我知道贵公司名下现在还有1000亩待产果业，到年底，贵公司的资金运转问题就不在是问题，可我也有我的诚意，那就是我可以向上申请，拿到一个比由政府出面还要低的点。” 莽村的一千亩地，是实打实的利益，那可是二十多个亿，这其中分给莽村百分之三十，再给强盛集团百分之十二， 还能剩下十三亿国币。 这些钱，在国企排行中，连个弟弟都算不上，可维持基本运转是没有问题的。 “闫行长，你这生意经打的精啊，五个亿，我用一年，就要在你这存五年钱。” 闫滨不答，报以亲切的微笑。 “三年，上面给了政策，三年时间，京海果业无需纳税。三年后那可是20万亩的产值。” 王晨没有明说，可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吃不下，这点条件，太小。 闫滨笑了笑，“那要是我行无偿借给贵公司，不要利息呢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单位，互帮互助，可以吗？” 王晨还是摇头。 上银行借钱不给利息，你就是说出花，说破大天，到哪里都是不合规矩的。 闫滨继续说：“王总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向外完全保密，不会让旁人知道的。” 他就差直接说，没事，我不说，别人也不知道这比贷款没要利息，5个亿，按照年利率43算，就是再低到28，也是近千万。 张一张嘴，把钱存在我们银行，每年给你给几千万的回扣，不是挺好的吗。 王晨现在就是拖了警服，不然绝对把闫滨拷上，然后大耳刮子伺候。 你就是这么考验干部的？ 动动嘴就是几千万，哪个干部经得起你这样的考验？ 第246章 共同发展 接待室中，气氛很压抑，王晨脸上的笑容收起，慢慢浮现一丝寒霜。 闫滨像是没见到一样，继续说，“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就是想跟王总长久的合作，要是哪里说的不对，多担待啊。” 他马上把话圆回来，答应不答应，都是你王晨自己的选择，怎么样都可以。 闫滨内心还是趋向王晨会好好考虑的。 毕竟出门在外，总需要钱，而这钱，因为层次高，只要两人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这可比在社会上收黑钱什么的安全多了。 现在口子开了，王晨进不进，那是他自己的事。 闫滨拿起茶壶，又给王晨满上，静静等待着。 “这件事，闫行长就不要再说了，薅国家羊毛的事，我王晨不会干，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王晨仔细斟酌一番，放弃直接拿下对方的想法，自己如今下海，抓人是警察的事，况且今天是闫滨，以后就是别人，只要保证不参与就行了。 “是，王总，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三种方案，可以随便选择。” 王晨起身，“闫行长，你这个人不错，我考虑一下，晚一点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的答复，我送你。” 离开银行，王晨给高启强打个电话，让对方准备五亿，打到京海果业。他会派朱鹏去做交接。 闫滨利息上面的弯弯绕，让王晨彻底打消在银行贷款的事了，无论利息多少，拿不拿利息，都有人说事，既然如此，就在民间贷款，无抵押、无利息，就靠资源人脉支撑。 反正用上一年，资金回笼后，就还过去，无需支付利息，也能变相展现一下自己这个老总的实力。 至于等自己上门拜访的张市长，就让他等着。 王晨跟张市长没有个人矛盾，只不过如今是敏感时期，能不接触，还是不要接触为好，要注意形象，不能破坏书记一脉的派系团结。 上午跟高启强说的事，下午钱就陆陆续续的到账了。 有了钱，公司运转更加快速。接下来的工作重心除了种植，还有对国内进行市场开拓。 王晨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等人上门，跟各个老总吃饭洽谈，最后交给市场部实际考察，然后谈价格，最后审批。 而这种日子，必然要耽搁休息时间，应酬也在不可避免的增加。 这一天，王晨喝完酒回家，手刚抱上孟钰，电话又响了。 是林宗辉。 给孟钰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摸了摸小飞宇的头，去书房接电话。 “喂，辉叔，最近还好吗。” “阿晨啊，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 “见外了不是，以咱们的交情，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事直说就行。” 王晨做事，不看自己付出多少，只看对方有没有办好自己交代的事，这几年塔寨把高启兰照顾的很好，没有出现差错，这对王晨来说，就够了。 至于找工作投钱，对王晨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远远不能跟小兰的安全相比。 “是这样，塔寨有个外出打拼的人回来了，说要在塔寨建厂投资，你也知道，这毕竟是好事，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才行。” “这是好事啊。”王晨笑笑，“有钱了不忘回报家乡，有情义。是谁啊。” “是原先大房的一脉，后来落魄，变成小小的一支，叫林耀东，他前些年去了香港闯荡，现在赚了钱，就想回来落叶归根。” “林耀东？”王晨再次确认。 “没错，阿晨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以咱们的关系，很快就会认识了，提前熟悉熟悉。”王晨表态，“建厂的事，你们拿主意，建的越多越好，让塔寨的人先富，最好在带动别的村子，大家都在地里刨食，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一起奔小康。” “呵呵，你说的对，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当初就是你拉了塔寨一把，以后日子好了，也该我们塔寨拉别人一把了。” 挂断电话，林宗辉看向面前的两人。 “耀东、耀华，京海那边没问题，很支持，我也没有意见，大家都姓林，你们能回来，我欢迎，塔寨也很欢迎。” 林耀东是善于伪装的，他把自己这几年贩毒的经历，变成了摸爬滚打卖车。 如今，林耀东手里掌握了一种新型病毒配方，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这让他野心大增，想要自己干出一番事业，带领塔寨再创辉煌。 可贩毒毕竟是违法的，大家要是穷的穿不上裤衩，也就不怕犯罪。 可塔寨傍上了王晨，日子是越来越好，生活约来越有奔头，这个时候邀请大家参与他林耀东的制毒王国，难度有点大。 可宗族意识严重的林耀东，根本无法放弃塔寨。 可以说，他出外赚钱，很大目的就是想要重新立起他们这一只，翻修祠堂，让自己的名字永远闪耀在塔寨的上空。 所以，塔寨，林耀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既然所有人都把王晨当做救世主，那就把这个救世主毁掉，这样一来，他林耀东横空出世力挽狂澜，会瞬间站稳脚跟。 “宗辉啊，看到塔寨越来越好，我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的能加入到这个行列，为自己，为大家，出一份力。” 林耀东把话说的很敞亮，充当红脸，弟弟林耀华则是当白脸试探林宗辉的态度。 “要我说啊，别管什么事，还是要我们塔寨的人自己干，毕竟大家都姓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外人始终是外人。” 林宗辉脸上的笑意收起，看着林耀华，一字一顿的说：“阿晨虽然不行林，可他对塔寨有恩，不算外人。” “宗辉，外面的人心眼多，保不齐就是装的，在怎么说，也要留个心眼才行啊。” “耀华。”林耀东制止，“宗辉啊，耀华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他这人就这样，你别见怪啊。” 这个台阶，林宗辉没接，而是看向林耀华，训斥道：“亏你还在外面闯荡这么些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现在阿晨在京海是什么实力，就咱们这个穷乡僻壤的村子，有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 第247章 在蹦跶蹦跶 林耀东、林耀华，两兄弟在香港可是贩毒的，干的都是犯法的勾当，杀人不眨眼的主。 要指望两兄弟在内心有多尊敬林宗辉，实在是难为两人了，尤其是林耀华，别看他带个眼睛，斯斯文文的模样，很多事情比他大哥林耀东都狠。 被毫不留情的训斥，心中的戾气一起，藏都藏不住，凶悍的气势透体而出，在看林宗辉的眼神都直勾勾的。 林宗辉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条恶狼盯上了，心间发冷。 “耀华。”林耀东呵斥。 “抱歉啊，是我说错话了。”林耀华马上认错。 直到这时，林宗辉感觉身体一轻，心中开始暗暗警惕两人。 他倒是不怕两人犯浑，作为塔寨的村主任，村里的人已经被整合，唯他马首是瞻，俩人敢扎刺，他林宗辉一句话，就能让俩人出不了塔寨。 他在意的是，俩人在这个档口上回来，还要投资建厂，是不是别有用心。 给京海小辈们打电话的时候得知，从两年前强盛果业卖出天价水果后，就有层出不穷的人想尽各种办法去偷取果园的秘密。 如今，两人这么诋毁王晨，会不会也是其中之一，会不会要借着塔寨跟王晨的关系，从内部入手，窃取商业机密？ 这不是没有可能。 送走两人，林宗辉陷入沉思。 京海果业，今年出产了532万斤的水果，销售500万斤，还有32万斤用做培育。 可培育，只用果核，可不用果肉，这样一来，就有了三十万斤的果肉需要二次加工。 王晨已经承诺，这三十万斤的果肉就交给塔寨的工厂加工，向外销售。 林宗辉简单算了一下，这笔生意做好了，最少能净赚两千万。 而根据他林宗辉占据工厂的股份比例，能分到62万。 看，什么也不用干，在家里管好村子，协调一下各级，得了权，还有名，现在更是实打实的利益。 可不能让俩兄弟坏了事。 62万，可以买辆宝马了。 他拿起电话打给王晨，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汇报完，又给小辈们打电话，嘱咐他们不要忘了自己在给谁做事，千万不要做对不起东家的事情。不然塔寨饶不了你们云云。 做完这一切，林宗辉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大好，去厨房打开新买的双开门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盘花生米，优哉游哉的来到小院。 没人不向往好生活，钱赚的干净，生活越来越好，心情自然也就越来越好。 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厂里，三儿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在京海跟着高启强。 闺女林兰也在厂里做财务经理，一家人都有工作，都不用他这个爹操心。 他就坐在藤椅上，一口花生，一口白酒，惬意的摇着头，舒服极了。 “哥，这个林宗辉给脸不要脸，我看他都快忘了自己姓林了。” “这种人当我们塔寨的村主任，就是在给我们塔寨抹黑。” 林耀华一脸愤愤，在他旁边的是林耀东，跟他自己的儿子林灿。 “爸，要不要我去做了那个老东西。”林灿瞪着眼，一脸狠辣。 “不行。”林耀东说，“我们刚回来，一切要求稳，以大局为重。而且大陆不比香港，在没有准备妥当之前，杀人，我们会很被动。” 他说的很明白，杀人可以，但不是现在，要是旁人，他可能会顾忌宗族情谊，可林宗辉是塔寨村主任，要么退位让贤，要么就去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谁都不能怪，怪只怪他林宗辉挡了路。 “明天我去拜访一下陈市长，咱们还是先把工厂建起来，先站稳脚跟，其他的，慢慢来。” 林耀东露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色。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前脚刚走，看出一丝端倪的林宗辉就把电话打给了王晨。 俩人毕竟都姓林，是亲戚，可林宗辉已经活成了王晨的模样，是一点潜在威胁都不放过。 当然了，他更不知道王晨作为穿越者，早就知道他林耀东不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林耀东信心满满的找到市长陈文泽，可还没等他开口，陈文泽就给他当头一棒。 “好好的香港不待，你怎么又回来了？” “落叶总要归根啊，陈市长。” 陈文泽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听我一句劝，回香港去，大陆不适合你这种人待。” “陈市长，我呢，打小家里就穷，可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长大后不管混成什么样子，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如今我回来了，我带着钱回来，我要带着塔寨致富，我为什么不适合？” “可你别忘了，当年你做的那些事。” “我没忘，可我现在是香港人，我是港商，我来大陆投资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谁年轻时没犯过错，别说我，就是你陈市长，难道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吗？” 当年，林耀东什么赚钱做什么，而在那时，走私汽车最赚钱，所以他就走私汽车，后来东窗事发，还是陈文泽通风报信，才让林耀东成功跑出大陆。 现在，陈文泽已经从县长变成了市长，他林耀东也从丧家之犬变成了亿万富翁，两人完全可以强强联合。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林耀东的一厢情愿。 陈文泽看见林耀东就像是看瘟神一样，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他言辞拒绝，不留一点口子。 可等林耀东拿出一个录音笔，陈文泽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京海。 王晨坐在椅子上，视线看向窗外。 林耀东回来了，陈文泽又要麻爪了。 原着中，陈文泽一辈子被林耀东吃的死死的。 今年刚换届，下一次换届就要五年后了。 王晨不想等五年，可想要上位，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办法，他只能把目光放在陈文泽的市长位置上了。 反正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一锅端了，送俩人去打靶，他本人去东山赴任，岂不是一举两得。 现在，就让他们在蹦跶两年。 第248章 辞职严重了，病退吧！ 铛铛挡。 敲门声响起，张正豪推门而入。 “王总，时间到了。” “这么快。” 王晨轻叹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出门了。 酒会、商业发表会、工商联会议等等等等。 今天参加这个聚会是由张市长牵头，说是专门为王晨开的。 上次贷款，王晨也没找他，天天在办公室等着人请，也不去拜访，就稳坐钓鱼台。 现在，张市长亲自来请王晨来了。 到了京海大酒店，迅速锁定张市长的位置，疾步走了过去，到了对方三米外，慢慢减速，双手握着对方的手。 “张市长，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王总日理万机，能给面子捧场，我这张老脸，说明还有用。” “您千万别这么说，你叫我，我肯定随叫随到。” 张市长才不想听王晨在这扯犊子，他今天找王晨来，就是要给他难堪的。 上任这么久，不来拜访，还要叫，这叫什么，瞧不起自己吗。 他眼底泛起一丝冷光。 别急，今天一定会是你一个难忘的聚会。 想着，他拍了拍手，等四周安静下来后，朗声开口。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京海果业的老总，王晨，王总王总忙啊，日理万机，所以呢，大家不要耽搁王总的时间，敬杯酒就行。” 这次参加酒会的各界名流，一眼望去不下百人，一人一杯的话，神仙来了都能给喝到胃出血。 当然了，你王晨也可以选择不喝。 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就是瞧不起这些名流，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王晨不知道是就这一招，还是才第一招。 不过没关系，一会张市长就会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趁着服务员搬酒的空档，王晨走到身高一米七的张市长面前，笑着说：“张市长，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您。致词我都想好了第一次，最后一次！！！” 他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张市长一脸问号。 什么意思，什么叫第一次，最后一次，是在诅咒自己呢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与茫然。 “福泰民院，17号楼，四单元，201”王晨报了个地名。 张市长脸色一变，顾不得跟王晨扯皮，匆匆向外走，边走边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马上换到座机；嘟嘟嘟~~~ “快接电话啊。” “喂。” “你是谁，让张林接电话。” “我叫张彪，张林涉嫌聚众吸毒，淫秽交易，藏毒，现在已经被我们警方控制，你是张林什么人？” “喂喂喂” 张市长挂断电话，额头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冒汗了，他咬着牙，给李康时打电话。 “李康时，你还有要不要脸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什么情况，张市长，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刚刚王晨跟我说了个地址，我儿子马上就被抓了，理由竟然是吸毒，你告诉我，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电话沉默片刻，李康时的声音响起，“那，贵公子到底吸没吸毒啊？” “” 张市长直接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打给安长林。 得知是有人心群众举报扰民，去看看然后闻到房间内有冰毒味道，搜查时发现了毒品。 反正，就是个意外。 张市长接连打出去好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全都是一推二五六。 他呆呆的放下电话，感觉自己瞬间被抛弃了一样。 最后，他把电话打给广博文。 把事情说了一遍后，俩人都沉默了。 对手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就是要把市长踢走，李康时担任市委书记兼任市长，行政一把抓。 这时要把所有的政绩全都揽到自己的怀里，一点汤都不给旁人流。 张市长正好有个喜欢溜冰的儿子，他不栽谁栽？ 他茫然的环顾，左右的白色墙壁，上方的水晶灯，脚下的红地毯，长廊的尽头大门紧闭，隐约还有音乐声传来。 踏踏~他一步步向前走，感觉这条长廊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可却又能很快走到尽头。 “张市长，您回来了。”迎面而来的男人，充满敬意的打着招呼。 张市长身体前倾，探着头，像是没有听到般，用力推开大门。 音乐骤然扩大。 他继续走，身旁的问候，服务员上酒，一个个看着自己，摩拳擦掌。 他们看自己做什么？ 哦，对了，自己刚刚说过，要一人敬一杯酒给王晨，要让王晨看看自己的实力，要给王晨一个小小的教训，要让他知道，行政，经济，是自己主导的。 可现在呢，儿子吸毒被抓，可以想到这一定只是一个开始，后续的炒作会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 目的呢。 当然是要自己主动隐退辞职咯。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吸毒，老爹当官，就算在干下去，也不会再有民众信任了。 人言可畏啊。 王晨，李康时，孙玉山，你们可真够狠的。 张市长来到王晨面前，拿起桌子上的就被，手微微颤抖。 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接个电话，刚刚那一杯，我补上。” 王晨点头，回敬了一杯，小声说：“其实辞职，有些严重了，病退也可以。您说呢，张市长。” 张市长嘴唇微动，缓缓点头，“谢谢谢。” 他转身看向摩拳擦掌的人，豪迈一笑，“大家知道，我是北方人，我们那喝酒要用大碗，今天我跟王总相见恨晚，我就用大腕喝，服务员，给我拿个大碗过来。” 服务员一脸懵，不一会拿出一个正常的饭碗。 “太小，要比这个大两倍的，算了，你们拿个装水煮鱼的盆给我拿来一个。” 服务员不敢不听，很快，一个盆，出现在张市长面前。 他拿起白酒倒进去，一连倒了6瓶白酒。 “给我放首歌，就放从头再来。”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张市长在所有人惊恐眼神中，在歌声中，双手捧起，对着盆，开始牛饮。 【失败了，又被打回来了，大虎一脸懵圈。】 第249章 喝吧，这是机会 咕噜、咕噜。 张市长双手抓盆，喉结不住的滚动，嘴角两边出现两道小小的水流。 大厅内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有些搞不明白，不是要让王晨喝吗，怎么自己喝上了。 还拿个盆，当自己酒神啊。 整个大厅，除了歌声，再无其他声音。 “啪~” “嘭~” 两声响动，几乎是同时响起，第一个是瓷盆撞击地面碎裂的声音，一声是张市长倒地的声音。 这时，王晨拿起电话，帮对方叫了一下救护车，转身施施然的走了。 张市长不醒目，活的不通透，看不清大势，今天落到这个下场，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普通人在工作完，还要看看新闻了解一下生活以外的事情，作为一个市长，天天埋头干活，什么都看不到，还有个怨种儿子拖后腿，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换届的时候，李康时就找过他，直言大家今后通力合作，服务好京海人民。 可他一门心思跟着广博文，暗中蓄力，准备找机会摘桃子。派个陶德明天天请客，询问灵果种植技术。 这已经犯了孙玉山一脉的大忌，是刨根行为。 正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想要技术，我就能让你回家。 白金翰。 前两年徐江还在的时候，京海最大的色情场所，如今被高启盛买下，变成了一个高端纯素ktv 当时王晨问对方为什么要买这里的时候，高启盛的回答是，想唱歌的时候，总要有个地方才行。 两年了，高启盛做的不错，量贩式ktv，保持的很好。 豪华的装修，昂贵的音响设备，安全的环境，很受当代年轻人喜欢。 那些想玩却又不喜欢乌烟瘴气的人，想聚会，首选就是白金翰。 就连市局的那些人，碰见谁过生日，聚会都来这里。 无他，干净、价格透明亲民，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里，有两块钱一瓶的啤酒，也有上万的xo。 穿着朴素的人能进，西装革履也能进。 至于你问高启盛，这么搞还能不能赚钱，这个问题，他会很直白的告诉你，小了，格局小了。 赚钱的买卖那么多，给三兄弟留个包厢唱歌的地方，赚钱干什么。俗气。 “阿晨，那个陶德明怎么办？”高启盛问。 “看看，怎么办也不是咱们说的算，要看他自己，反倒是冯俊楚，他怎么回事？” “嗨，男人嘛，有钱了，美女就扑上来小娟贤惠，可”高启盛双手画个圆。 意思是小娟除了贤惠，就剩下一个旺夫的属性了。 王晨摇了摇头，这种事他也没法说，这种家事，还是不要干预的好。 冯俊楚是代表强盛进入京海果业，也是对外的技术员，负责培育的高尖人才。 可旁人不知道，他冯俊楚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挂名领工资的吗。 现在赚了钱，回手就把老婆忘了，听说还要离婚。 也不想想，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性格，以后谁敢重用他。 高启强开口，“当初选他，看重的就是他的老实本分，现在看来，我又看错人了。” 他说又字，是因为上一个李有田就坑了他一手。 虽然现在人死了，骨灰都扬了，可当初高启强确实把李有田当朋友的。 接连两次看错人，高启强有些挫败，语气都不由低沉了下去。 王晨却不这么想，当初不敢高启强说李有田的真面目，就是要用事实告诉高启强，社会到底有多少善于伪装的人。 李有田，冯俊楚是其中之一，但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 未来且长，识人不明的挫折，早点经历，以后就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成长不是你有多少钱，多高的地位，而是吃了多少亏。 王晨敲了敲桌面，“行了，一个小卒子，你看他那样。”手指着高启强的丧脸。 “有件事，塔寨那边来消息，有俩港商，要回塔寨发展，可能是挂羊头卖狗肉，目的是以塔寨为桥梁，接触咱们，然后窃取机密。” “玛德，真是没完没了。”高启盛狠狠的骂了一句，眼中的凶光越发浓郁。 “所以啊，房地产、研究院这些事都要加快了，现在最后一块绊脚石也没了，没钱就去贷款，加速发展，勒紧裤腰带把摊子铺开，顶多两年，国家就要大搞开发，实现村村通，能不能搭上这做时代的快车，就看够不够快，有没有魄力。” 王晨自身都感觉到一种紧迫感，而他又能切实的影响到两人。 三人团体中，王晨是不可争议的领头羊，他的话就是权威，本就准备大干一场的两人，听到王晨的语气，感觉自己害死有点保守。 高启强还好，高启盛却满脸兴奋。 “这两天我准备去趟京都，去挖点高科技人才，中科院的那些人，发展的太快了，要不是阿晨你提醒，我还以为这小灵通就是最好，最亲民的电话了。” “可以，去挖人，价钱不是问题，阿强负责基建，你就去招人，把人才统统带回来。” 王晨撕了一张纸，写下一个电话，到了那给她打电话，京都的圈子，她熟悉。 高启盛接过纸条，上面写着钟小艾三个字。 京都。 全聚德烤鸭店，高启盛推了推金丝眼镜，亲切的给钟小艾倒水。 她头发梳成高马尾，刘海从额头中间分开，脸上无一丝妆容，是一个清丽干净的女孩。 “说，找我什么事。” “阿晨说了，来京都一定要来拜访一下你，说钟小姐是他在京都最好的朋友。” “呸最好的朋友，连结婚都不叫我，你管这叫最好的朋友啊。” 钟小艾心中有气，再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结婚这么大的事，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 要不是在一次聚会中，从王晨的老师刘翰珹哪里，她现在都不知道王晨已经结婚了。 “这事我知道是阿晨做的不对，不过京都这么远，来回一趟太麻烦了。” 高启盛打圆场。 钟小艾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提他解释，说，到底什么事，你要是在不说，一会我可要吃完了。” 第250章 捧，必须有要捧 京都的事情，王晨相信高启盛能搞定。 钟小艾的能力大着呢，在京都跟个混世魔王一样，别管是那个部门，那个科院，门清的同时，还都能说的上话。 是个地道的京都老炮。 这天，王晨带着相关文件，去了市委。 张市长饮酒过度，酒精中毒了，虽然没有大碍，可医生说了，身体像个破机器，平时还好，一出问题，修好这里，坏了那里，已经不再适合高强度工作了。 上报省委后，孙玉山亲自给张市长打电话，让他安心休息，工作上的事情有李康时，让他不要有顾虑，更不要有心理负担。 张市长也直言，感谢孙书记的理解跟支持。 如今，李康时是内外一把抓，掣肘全无，京海也进入李康时的时代。 兼任市长的第一件事，他就在会议上批评了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作为，没有进取精神，更是当面批评王晨，遇到事情不及时上报。 最后更是慷慨激昂的说，新时代的洪流已经滚滚而来，时不待我呀。 会议室上。 市领导班子齐聚一堂，召开商委会。王晨被特邀出席。 李康时开始发言。 “京海是个地产丰富的城市，我们的脚下是最肥沃的土地，我们的干部跟各界人士，都想要让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好。” “我们一直在努力。” “但是，还不够大胆，经济腾飞，大家都没有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失去锐意进取的决心，不能放下勇敢拼搏的勇气，大胆的干，不要瞻前顾后。” “就比如京海果业，第一阶段才20万亩，这是什么，我们京海有300多万亩的耕地，更有500多万亩的密林，我们有大把地方，区区20万亩，是不是小家子气了？” 他在会议上点名王晨，直说京海果业不够大胆。 “王晨，你现在告诉我，最多你能搞多少，别跟我说三年，别说慢慢开始，时间不会等我们。” 王晨豁然起身，“李书记，您下命令，只要您开口，在您的带领下，我相信，我，京海果业，以及全体工作人员，都将用百分之一万的努力，克服一切困难，完成市里交给我们京海果业的任务。” “好。”李康时大喝，“就是要用这种决心，我给你给最低指标，三年内，要不少于100万亩，上不封顶，你能不能做到。” 王晨瞪大眼睛，“李书记这” “别这啊那的，你就说，有没有问题。” “那市里” “市里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王晨看了看四周，咬着牙，“李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为了表示我的决心，如果完不成，我引咎辞职。” 俩人一唱一和，把旁人惊的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不是20万亩吗，怎么一下就扩大了五倍，还上不封顶。 这是抢时间出成绩，一切都要为果园工程让步的节奏啊。 可是能行吗，吹牛逼的话，那脸可是会被扇肿的呀。 “好。”李康时拍着桌子，“三年种植覆盖百万亩，这项工程就叫三佰工程。” 李康时定下了发展基调，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响起。 刚开完会，李康时就把王晨叫到办公室。 “现在牛吹出去了，后续可就看你了。” 此刻李康时完全没有了刚刚在会议上的信心，一直叮嘱，千万不要有意外。 因为马上秘书部就会起草文案，对外界进行公布。 种植百万亩，就要百万亩的种植。 别征完地，拿不出种子，大家可就麻爪了。 “李书记，您放心，这两年在东郊各个林场，还有周边城市的林场，已经足够让我们在三年时间，最少种植200万亩。你不必担心。”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这两年，强盛集团一直在各地承包林场培育，目的就是等今天。 什么叫厚积薄发，什么叫政绩，那是打破常规，完成在外界看来不可能的事，才能教打破常规。 有人说，外界培育，那不还是灵果，不是技术外泄了吗。 不是，王晨可以肯定的说，在培育初期树栽的时候，只要不灌溉灵水，他跟普通的果子没有差别。 而灵水的灌溉浓度，也决定了果子的质量。 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不怕旁人偷。 王晨只要确保灵水不被人破解，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复制。 就像是外国，已经有科学家在专门培育，甚至已经成功吃到了嘴里。 可少了灵水，因为基因的缘故，结出的果子，除了比别的水果好吃点，跟正宗的完全没法比。 这就是灵水的神奇之处。 所以，你们随便偷，随便复制，可你就是把脑袋想爆炸，也生产不出来。到最后想吃，还是要乖乖地来京海买。 “你一会有事没有？”李康时问。 “没没什么事，怎么了？” “没事的话，你带我去看看，我不亲眼看看，总觉得不踏实。” 王晨无语，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想看，那就走。 由于还在商业保密的时候，俩人也不带外人，王晨负责开车，李康时坐在副驾驶上，悄悄的来到东郊林场。 进了林场，外面是一排排树木，穿过树林，就见一个个树栽排列整齐的在地里。 “李书记你看，这还是一小部分，要是全去一边的话，估计要看三天。” “都看看，都看看。” 李康时可是把所有的政治前途都压在三佰工程上了，别说三天，就是半个月，他也要一个个的看。 没办法，王晨只能带着李康时一个个实地考察。 俩人在优哉游哉的考察，手底下的人可忙疯了。 领到一张嘴，手下跑断腿。 20万亩地，要第一批征地100万亩，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不过，老百姓的热情很高，知道这是一个挣钱的买卖，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 就是出现一个怪相，尤其是青华区，相邻的三个村子，左右两个都开始征地，就把中间的落下。 这可把中间的村主任急坏了。 第251章 计划 青山村。 村主任王安平家。 他拿着烟枪，一口接着一口。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这别的村都开始征地了，怎么就咱们村没动静啊。第一次没有咱们，后来征了20万亩地，也没有咱们，现在要征一百万亩，还没有咱们，咋了，这到底是咋的了。” 王安平手中的烟枪重重敲在桌面上，瞪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问王晨去啊，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就这么拖着，憋屈死了。” “你以为我没问啊，人家说，是有计划的征地，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来，让咱们再等等。” “还等，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隔壁丰田村都开始杀猪了，咱们还等啊，等不起了啊。” “爹，你是不是惹到人家了，现在在整咱们呢，不然怎么就咱们被落下了，你好好想想。” “放屁。”王安平怒了，“人都见不着，我怎么惹他，有功夫想我，还不如想想别人，我听说不仅咱们村，还有好几个村都是这情况。” 王安平询问，“对了，你不是跟三林子熟吗，他们村也没有动静，你没去问问啥情况？” “问了，一问三不知，给的理由跟咱们一样。” 王安平又抽了两口，“那就怪了，三林子的村子跟他们周边两个村子的地都是连着的，成天为了水源打架，没道理要了左边，又要了右边，就把中间给忘了呀。” “爹，不仅是三林子的村子，还有顺子他们村也一样。” 王安平不语，顺子的村子跟三林子的不一样，是要了左边跟中间，唯独忘了右边。 毫无规律，八竿子打不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说共同点，也有一个，那就是大家都很委屈，很想哭，却又没地方哭。 强盛集团，副总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能有200平，一面白墙上贴了几千张照片，这照片都是一年前来强盛门口闹事看热闹的人。 他们除了那些住在城里的，凡是周边村子，亦或者跟周边村子有关系的，全都不在此次三佰工程的覆盖范围之内。 什么叫技术入股，就是因为有技术。 谁说种地不是一门技术？ 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坏，怎么评判，还不是要强盛集团派遣的技术员来决定。 很明显，这些敢来强盛闹事的人，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村的地，也不是好地，亦或者是他们把自己村的地给污染了。 高启盛坐在真皮老板转椅上，满眼得意的看着墙壁，原本他这个时候应该在京都，可听说计划开始了，他把事情交给了一家猎头公司，然后马不停蹄的飞了回来。 这件事，高启盛不放心交给别人，必须亲自操刀。 不过挖人才不是小事，经过钟小艾的介绍，他又交给了猎头公司，让他们出方案，一切准备妥当后，还要去京都。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骆冰彤。 “老婆，什么事。” “我在市场，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想吃你。” “哎呀，要死啊你。” “死也死在你怀里。”、 “呸呸呸，说正经的呢，排骨汤怎么样？” “好啊，不过说好了，不能加枸杞，我用不着。” “那你早点回来啊。” “我现在就回来，我跟你一起做。” 挂断电话，高启盛叹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留种啊。 他心情沉重的出门，刚出门，就见一个虽然穿着保洁员的衣服，也难掩那火辣身材的前美女主持人娜娜。 他撇了一眼对方，径自离开了。 娜娜看着对方的背影，紧咬嘴唇，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王八蛋。 “阿嚏~” 高启盛揉了揉鼻子，诧异的回头，摇了摇头，径直开车回家。 刚到家，就听到一声声剁菜声。 他脸鞋都没脱，也没去看厨房，迈步走进客厅。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中已经在考虑怎么跟骆冰彤说离婚这件事了。 高启盛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渣男行为。 可两年了，两年还没怀孕，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没问题，是不是五行不和的问题？ 还有骆冰彤的老爹，今年也调别的城市去当副书记去了。 林林总总很多的理由，让高启盛不想再等了，尤其是去了一趟京都后，他发现钟小艾不错，应该是生儿子的料。 听说对方有个男朋友，要谈婚论嫁了，可这不还没结婚呢嘛。 他把眼睛放在桌面上，手指揉着眼睛。 这时，骆冰彤把脑袋探了出来，她双手背在身后，见到高启盛，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走到高启盛面前，她就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高启盛睁眼，由于近视，眼睛微微眯着。 “你手里拿着什么啊？” “你猜。” “离婚协议呀？” 骆冰彤浑身一震，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高启盛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认真的？” 高启盛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往常都没有过的底气，在看对方眸子里的倔强，他马上改口。 “干嘛，你不会当真了，你让我猜的，我胡说的。” 他带上眼镜，指着她身后，“漏出来了。” 骆冰彤将单子拿出来，指着他，“高启盛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打算我要是在不怀孕就跟我离婚？” “喂，你别诬陷我啊，我是回家吃你做的排骨。” “那你为什么不进厨房，以前你回来第一时间就进厨房了。” “我，我眼睛进了个虫子，我揉揉不行啊，你这是什么啊？” 高启盛伸手要抢，却被骆冰彤躲了过去。 这一躲，高启盛更确认了，打定主意一定要看看这个印有红十字的单子后，在决定要不要离婚。 他一把扑了过去，抓住她的两个屁股蛋，向上一捏。“反天了你。” 骆冰彤是典型的付出型人格，特别是面对高启盛，她的硬脾气几乎是被高启盛给粗暴的打断了。 高启盛的聪明之处在于，就算很急，也不会让人感觉到。 他双手上移轻轻拍了拍骆冰彤的肩膀，“老婆，你今天很敏感，我为我刚刚的话，像你道歉，对不起。” “老公，我怀孕了。” 第252章 你差钱啊？ “喂，哥，我有孩子了。” “喂，小妹，我有孩子了，你要当姑姑了。” “喂，阿晨，我有孩子了，小飞宇要当哥哥了。” 一通通电话从高启盛的手中打出，他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重要的人。 接到一声声的祝福，高启盛嘴咧的老大，笑的无比开心。 这个时候，什么离婚，换人、钟小艾，统统靠边站。 骆冰彤做妻子是很合格的，两人之间唯一的潜在矛盾就是高启盛想要孩子，现在孩子有了，两人的婚姻像是被捆绑上了一条锁链，加固了一下，牢靠了许多。 刚打完电话，见骆冰彤又进厨房，高启盛小跑着进去，把骆冰彤推了出来，他自己则带上围裙，开始做饭。 一个小时后，门铃声响起，一群人陆陆续续的登门。 王晨一家三口，高启强一家三口，全都到了。 “阿盛，做什么好吃的呢，好香啊。” “等会啊。”高启盛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排骨汤，马上就好。” 饭桌上，高启盛殷勤的给骆冰彤夹菜，关怀到王晨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地步了。 尼玛，这么整，王晨感觉当初孟钰怀孕的时候，自己特混蛋啊。 “咳~阿盛，来走一个，祝贺你这个准爸爸。” “干。”高启盛提杯，“哥，你也努力啊，就差你了。” 高启强结婚也两年了，如今一点动静没有，要么就是高启强不行，要么就是不想生。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刺激一下他，家大业大的，老帮别人养孩子，算怎么回事啊。 高启强笑容有些僵硬。 陈舒婷更是直接把笑脸收了起来。可下一瞬间，看到王晨时，她的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 没办法，惹得起有钱的，但是惹不起有权的。 在王晨面前甩脸子，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被人暗嘲，不仅要自我平复，还要自我化解尴尬。她举起酒杯，“嫂子也祝贺你。” 高启盛拿起酒杯，不情愿的跟她碰了一下。 书房。 高启强指着高启盛，“那是你嫂子，你能不能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啊。” “我说什么了，我让她给你生个儿子有错吗。”高启盛看向王晨，“阿晨，你说有错吗。” 王晨：“” “我现在说的是尊重，你别扯别的。”高启强说。 “什么叫尊重，我们老高家这么大的家业，难道以后都给外人？”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谁是外人，舒婷是外人，还是晓晨是外人，那是我儿子。” 王晨揉着头，还好高启盛的家大，不然这么吵，楼下人全听到了。 他也搞不懂高启强是怎么想的，你爱陈舒婷，对白晓晨好，不对，现在叫高晓晨了。 这跟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如今事业才刚起步，现在就身价快百亿了，以后呢，就像高启盛说的那样，把所有财产全都给高晓晨？ 不过这算家事，反正钱都是高启强的，你愿意给谁就给谁，你随意。 “你俩够了啊，天天为这事吵来吵去的，有意思么要我说，顺其自然好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就是个奋斗的工具，没必要看的那么重，开心就好。” 在钱的问题上，王晨看的一直很豁达。 当然了，高启盛强调的重点也不是钱，而是一个传承问题。 没有孩子，就是绝户，跟陈泰似的，养了再多干亲，不是亲的，永远都隔层膜。 而且那个高晓晨，那明显就是一个废号，基因不行，长大也是傻乎乎的，干不成事。 “阿强，有一点你要注意，就是孩子的培养问题，你要看他能不能撑起这个家，咱说万一你要是以后有个意外，他能不能把你老婆照顾好，能不能顶上去，这要靠你培养。” “他妈妈一直在教晓晨学钢琴，学的可好了。长大后一定是个钢琴家。”高启强说。 “幼稚。”王晨毫不留情。 “你要真把晓晨当亲儿子，那你就好好培养，学钢琴那是咱们家的孩子能学的吗？” 高启强有点懵，“你的意思是？” “别把副业当主业，男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弹钢琴，说的好听叫艺术家，直白点，不就是给别人吹拉弹唱助兴的吗。” 都什么档次了，还学钢琴，亏你们夫妻俩能想得出来。 高启盛附和，“阿晨说的对，我儿子我以后肯定不让他学，要学就学管理。” 王晨看着高启强，问：“你给别人杀了小半辈子的鱼，你老婆被人欺负了小半辈子，你们俩这么拼，以后就想让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弹曲去啊？” “那怎么办？”高启强一脸纠结，“我想让他去国外读书，我听说国外的教育好，可又怕他妈不同意。” 高启盛眼睛一亮，感觉这个想法非常好，刚要同意，就被王晨打断，“我去，赚那么多钱是干什么的，都这么有钱了，上个学还要去国外？请两个外国博士，年薪开高点，一百万不行就两百万，不行就五百万，晓晨都十一岁了，算他在上十年，了不起就五千万，你差钱啊？” 高启盛：“” 又不是大哥自己的种，上个学就要花5000万，他不配。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高启强也被王晨通透的言论说的直懵圈。 满脑子都是，还能这么干啊。 这么花钱，是不是有点败家啊。 他不确定的问，“那就这么干？” “你问问你老婆，你说的又不算。”王晨直戳他的小心脏。 爱情观上，高启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舔狗。 男人在外，别管怎么样，要支棱起来才行，不然旁人还以为你不行惧内呢。 高启强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梗着脖子，瞪着眼，“谁说我说的不算，我在家，大事小事一把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就给他找老师。” “你要注意，找老师可以，千万别找个贼外国可都惦记着咱们的灵果技术呢。” 第253章 一切以群众的利益为出发点 高启盛的老婆怀孕，他也学习王晨，每天五点回家，给老婆做饭，亦或者把饭送到警局，新时代好男人的形象，着实让市局的同事们羡慕的不得了。 高启强在忙着给高晓晨找老师的同时，开始对着手实施第一项开发。 人有钱也不能忘本，开发的第一块地皮，位置选在旧厂街。 撒了两年钱，强盛集团的口碑跟高启强本人的人品，深受大家认可。 王晨则把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三佰工程上。 原本20万亩，现在则是最少100万亩，上不封顶。 提高了五倍总量，就多了五倍的工作量，而最先的招收一千人的计划，也要改一改。 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工作，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如今，不止有一个高管向王晨抱怨，人不够用。 针对这种情况，王晨深知现招，现培训、时间来不及，只能外包或者合拼小公司快速壮大京海果业的体量了。 人，京海多的很，上人才市场一抓就是一大把，大经济萧条，社会闲散人员很多，都在嗷嗷待哺。 京海果业缺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专业的团队。 比如，树栽的运输，现场指导，实际操作，土地丈量。 王晨作为第一任老总，接手了京海果业这个新型国企，人要一个个找，家底需要慢慢攒，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他现在时间非常紧，有种时不待我的感觉，可对外还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 除了正常的例会，透露出要扩大公司体量的信号，具体工作一点不安排。 别人询问试探，他也会一笑而过。 这天，例会结束后，陶德明小跑追上王晨。 “王总，文件已经下发出去，市里的征地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需要咱们自己人去跟进丈量，确保每一亩都能对的上号，问题是现在公司没人啊。您看是不是可以对外招人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王总，王总，您有什么打算您知会王总慢走啊您。”陶德明在身后热情摆手。 王晨没有管他，权力外放，每一次下发都是一场博弈，你陶德明跟我不一条心，还想在我这拿权力，美得你。 回到办公室，打内部专线的白婷。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 白婷小心翼翼的放下电话，拿起随身小镜子，捋了捋头发，又拿出口红给嘴唇上了一下色。 拿着一个文件件捧在胸前，欢快的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她现在是拓展部的经理，负责对外业务，如今公司对外业务还不成熟，所以大家都忙的情况下，她们还挺闲。 “拿上这个文件，教育局的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去趟教育局，去各个学校挑一些精干的人才回来，行了，出去。”王晨头都没抬。 “哦。”白婷一步三回头，缓缓出了办公室。 她说不上什么感觉，不过王晨很信任自己是真的。 招收人才，还不限人数，只要有用就行，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太大了，如今谁不想进京海果业。 五天八小时，京海基础薪资的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五十，交五险一金，还有各种补贴，加班有双倍加班费。 打开文件看了看，里面是各个专业，还有薪资情况。 回到办公区，白婷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 她带着十名下属，去了教育局。 为毕业生解决就业问题，是教育局的工作之一。 白婷刚到，就收到热情招待，询问了下基本情况，马上就有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各个高校与校长接触。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流程问题。 王晨把这件事交给白婷，除了信任外，还有她这几年的工作成绩。 只要在大方向不出问题，那些小事，王晨也不想管。 他也没精力管，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是会分身都扛不住。 现在人才招聘的事情有眉目了，后续以老带新，就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京海果业的征地，虽然是政府撮合，大力支持，可本质上也是一种外包。 就是你家的地我来种，你什么都不用管，事后按照产出跟你算钱，你拿百分之三十，至于国家的什么地补，全是你个人的。 而京海果业想要让人种地，就需要在雇佣工人，要支付酬劳。 这样一来，你家的地，你不用管，每年拿百分之三十，你自己本人可以在家呆着，也可以外出打工，亦或者做点小买卖，这样算下来，就算是正常的农作物，对农民也是很有力的。 如今京海的地，外包一年，一亩140元，就是全包出去也没多少钱。 可百分之三十的产出，还是灵果，这里面的利润，比自己累死累活敢一年赚的多出好几倍。 既不用干活，还有钱赚，这笔帐，农民自有心中的小算盘，可以算的清。 这样一来，京海果业本身的农机跟工人的需求量就非常大。 白婷负责招收的是管理型人才，而工人则需要对社会进行招聘。 农民伯伯可以把地包给京海果业，拿着百分之三十的分成，在给京海果业打工，里外里算下来，就是双份工资， 要是家里面的劳动力多，更是能拿到三份甚至四份。 这样一来，日子不就越过越红火了吗。 “喂，到我办公室来。” 不一会，张正豪进屋。 “通知记者，我要召开招标发布会。” “好的王总。” “嗯，去。” 张正豪如今是王晨的秘书，小伙子还不错，适应能力很快，学东西也快，值得培养。 百万亩的果园，肯定不能都放在一起，这样很不好管理。 王晨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设立八大园区，每个园区以20万亩为下限，向上视情况酌情增长。 既然要设立园区，就要有办公地，要有人具体负责，如今人手不够，外包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手段。 让外包公司对基础设施进行建设，对园区进行管理，可以很好的节省京海果业本身的开支。 这算是一个既能省钱，又很省心的办法。 第254章 八大果园 本着一切工程公开化，透明化的原则，京海果业对即将展开的工程，进行招标发布会。 京海果业作为新兴企业，没有精力做这些，而给外人，又会牵扯到核心机密是否会有泄露隐患的问题。 农场是王晨最核心的机密，他无法容忍以任何形式的窥探。 相比其它穿越者，王晨觉得自己的格局已经够大了，旁人除了给老婆吃，从不拿出来，而自己却让一个城市致富。 这种事，王晨必须要选择信任的人，要设置层层关卡，先是老默，然后是高启强，再是朱鹏，最后下发。 不过。 毕竟是几百万人的民生问题，私下签订又不妥，所以必要的形式还是要走。 所以，这次招标本质上是一种工序化程序化的问题。 发布会召开完，很多企业公司纷纷登门，他们带着自家的资质跟雄厚的资金来找到王晨。 但，全都被王晨婉拒了。 还是根本原因，信任问题，不牵扯别的。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一一甄别，哪个是好商人，哪个是间谍别有用心。 王晨很忙。 到最后，选择了八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八家公司，法人有六个来自旧厂街，塔寨的林胜武跟林志伟。 八家公司，全都挂靠在强盛集团之下。 这么做肯定会引得商人在家骂娘，可那有什么关系，核心机密要保护好，只能使用自己人。 至于外界说他王晨收了黑钱，亦或者搞垄断，他都不在乎。 王晨只知道，自己人，用的顺手，不容易出事，有了钱，能用到实际的发展当中。 强盛集团，副总办公室。 高启盛坐在守卫，下方则是八个招标成功的老总。 本是混混泥腿子，如今跟着三兄弟，一个个西装革履，全成老总了。 尤其是林胜武，他面容消瘦，眼眶向内凹，有点像外国人。 穿运动服的时候，有些猥琐，今天穿上定制西装，还挺帅。 “八个园区，分成编号1-8，大家管好自己的地盘，一个要求，保质保量，你们在外代表的是强盛集团，是我跟我哥还有阿晨的脸，别让外人看笑话，都是兄弟，我也不藏着，钱可以挣，但不能丢脸，要是丢了我高启盛的脸，我不在乎，可要是丢了我哥跟阿晨的脸，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如今的高启盛在外时，大佬气势越发的重了，说一不二，没人敢反驳。 “听清楚了没有？”高启盛说。 “明白，盛哥！” “好。”高启盛起身，“我高启盛不是小气的人，只要大家好好做事，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去办。” 等六人走后，高启盛嘱咐唐家兄弟。 “小龙，小虎，说是八个老总，可你们要明白，你们俩才是大哥，所以这些事你们俩要上心，记住，要把格局打开，我们要让外面的人看看，强盛集团做什么都是最好的。你们俩懂。” “盛哥，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拖后腿。”唐小龙说。 三人是过命的交情，另外六个人还差的远呢，现在把唐家兄弟放到六个小弟面前一起站着，要安抚一下情绪才行。 高启盛挥手示意俩人坐下说话。 “原本这件事不想找你俩，可用别人，我不放心，咱们的生意不能停，明面生意也要搞，辛苦了。” 高启盛一副尔乃吾左膀右臂，离不开的表情。 这可给俩人感动坏了，心里那点不快，也彻底消散了。 夕日的小弟跟自己平起平坐，有疙瘩是人之常情。 现在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三佰工程，第一阶段的八大园区计划，正式开始动工。 而这庞大机器开始运转的时候，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村子，彻底慌了神。 有心想要搞破坏，可还没等动手呢，就被24小时看着的村民们抓住，一顿暴打后扔到派出所。 要知道，这地里的每一颗树苗，都有本村的百分之三十的钱，你搞破坏，坏的不是政府，是他们自己的钱，没打死你，是不想还没过上好日子的时候惹官司。 硬的肯定是不行了，只能来软的。 他们是多方打听，前后送礼，总算知道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消息。 那就是高启盛的办公室上，挂着好几千张照片。 原本大家也没在意，这也不算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架不住有聪明的，尤其是嗅觉敏感的狗仔队，也不知道谁的神通，半夜偷偷进了强盛集团，从楼顶上栓了根绳，就用高空作业的方式，把高启盛办公室的照片，拍了一组特写。 狗仔得到照片开始也搞不懂，最后还是看到张照片的角落里，王晨站着钩机拿着大喇叭喊的图片，才想起一年前的围堵强盛事件。 在看照片，这不就是那次的围堵事件吗。 狗仔灵敏的鼻子告诉他，这是一个大料。 经过一夜奋战，最后盯着黑眼圈，一脸兴奋的打给了主编。 “喂，林主编，我这有个惊天大新闻，是关于那些没有征地的村民的，我终于找到缘由了。” “哦，仔细说说。” “嗯，我知道了，既然发现了，那就发，不过你们误会了，我挂那些照片，纯粹是为了警示自己，不要在犯相同的错误，绝对没有针对谁的意思。” “是，我明白，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无论怎么说，林主编，我还是要谢谢你，对了，我听说你儿子要结婚了是，你看我这忙的也没时间顾得上，婚房准备好了没？” “没有啊，那不用准备了，我这正好有一个空房子，先住着，不要让年轻人有太大压力。” “行，那就这样。” 高启盛挂断电话，摇头一笑。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王晨，“阿晨，有个蜘蛛侠爬我办公室上，把照片拍走了。” “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得嘞，我告诉你一声，不然你该被动了。” “还有事没有，忙着呢。” 高启盛看了看手表，时间是7点20 “不是，这还没到上班时候呢，你忙什么呢？” “谁规定非要上班才能忙啊，我忙着晨练不行啊。” 嘟嘟嘟~~ “喂，喂？”高启盛无语，干啥啊，火气这么大，吃枪药了？ 他一脸郁闷的搂着身旁的骆冰彤。 看了看穿着睡衣的老婆，他马上恍然，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 看不出来，阿晨这么认干啊。 第255章 一觉睡醒，直接到了人生巅峰。 顺子是丰田村的混混，他游手好闲没事干，整日张家长李家短，没事就在村口的大青石上一坐，跟着同村的人吹牛。 有钱了，就进城耍耍，没钱了，就进城赚点生活费。 去年的时候，有人出价一千，要求是去莽村旁的厂子堵大门，要是能进去，就再加一千。 原本想着能赚两千，可没想到，碰到个王晨，最后只拿走一千。 等事后再想找这样不出力，还没危险的买卖时，已经找不到了。 顺子不止一次在想，像自己这么有才的男人，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要是有机会，他肯定比那个臭卖鱼的强。 今天阳光正好，一点钟的阳光正好从正中央偏离，那块大青石被阳光照的滚烫，而旁边的大树，正好把阳光挡住。 这个时候，走到树荫下，躺在大青石上，午睡一会，那后背热乎乎的跟被按摩一样，舒服极了。 他每到这个时候都过来抢位置，有的小孩子想来玩耍，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撵走。 就像刚刚，一个熊孩子还想趴在青石上烫基基，被顺子给撵走了。 他弯腰对着青石用力吹了两口气，一屁股坐了上去，身子仰躺在石头上。 “啊~” 口中舒服的直哼哼，眼睛越发迷离，慢慢睡了过去。 丰田村，村主任家。 大院子里密密麻麻全是人，有男有女，家家户户都出人，除了顺子家的人没来，全来了。 老主任70多了，按照退休法，他早该退休了，可他威望高，他不死，没人敢让他退。 此刻，他抽着旱烟，一脸的愁容，“今天叫大家伙来，是有件事要告诉大家，为什么人家把别的村的地都征走了，唯独留下了咱们，缘由，找到了。”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 看着别的村欢天喜地的杀猪宰羊，就等以后发财，自己就只能干看着的日子，太难熬了。 大家也有想法，是不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可无论是王晨还是高启强，都没说过话，也没打过交道，怎么惹人家哦。 大家是从外部找原因，又从自身找原因，找来找去，什么都没找到，都认命了。 可现在老主任说缘由找到了，这岂不是说，解决了，他们丰田村的人，也能跟着富了？ 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测，说什么的都有，最后还是一个壮汉制止了无异议的吵闹，看着老主任。 “大爷，到底咋回事啊，你赶紧说啊。” “是顺子。”老主任轻叹，唧唧的抽烟，“你说这个顺子，整天游手好闲调戏小媳妇也就罢了，现在还惹了高家兄弟，现在更是连累这咱们全村受罪。” “顺子，顺子怎么惹人家了，顺子人呢？”壮汉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别找了，那懒汉肯定在村口睡觉呢。” “我找他去。”壮汉说。 “回来。”老主任叫住他。 “是我没叫他，叫大伙来，就是想问问大伙，征求一下大伙的意见，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老主任说完，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事情是处在一年前。 原本想着高家兄弟软，被人欺负到门口也不敢吱声，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我去，这也太狠了，就堵个大门，怎么还记仇了呢。 一个妇女小声问，“那咋办，要不咱们出点钱，买点东西送过去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人家是要立威，要是道歉有用，他也不能藏这么久。” “那咋办，总不能让顺子偿命？” 妇人一说，发现整个院子都安静了，纷纷看着自己，她连连摆手：“我就是瞎说的。” 瞎说的，有这么瞎说的吗。 大家本来还没想到这层，你这一句瞎说，把大家的心思都整活了。 龚县那个，不就是为了村子，杀了莽村四个人吗。 “我不同意。”壮汉说。 “他奶奶的，让我为了钱杀人，杀的还是同村人，这钱我挣的亏心。我宁可不要。” 老主任敲了敲烟灰，“杀个屁的人，谁说杀人了，老夫这么多年管村子，有点事就让后生杀人蹲大狱吗，你们也不想想，又不是生死大仇，至于死人吗说了半天，那高家兄弟是个生意人，可老被欺负，是被逼急了，咱们只要给足台阶面子，就能成。”、 “咋给啊，要不把顺子的腿打断，以后村里养着，反正他也不喜欢干活。”壮汉说。 杀人的事他不敢，可要是打架打折旁人一条腿，他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老村长摇头，“腿要打断一个，可不能再村里待着了，这样让顺子遭点罪，只要这事成了，大伙出钱给顺子在别的城市卖栋房子，让他当城里人去，你们觉得咋样。” “这”壮汉犹豫，“驱逐出村啊？” 如今大家用族谱，进祠堂，把人赶出村，那不成无根之人了吗，那还不如死了呢。 老主任气的直拍大腿，“那你说咋办，是那高家兄弟能惹起，还是那个王晨能惹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主任上过两年学，说话一套一套的。 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当初你堵人家大门，现在人家记仇呢，咱们还要求人家，不服软，不服软人家就不用你家的地，你不服软能行吗。 妇人拉了拉壮汉，“四哥，要不就这样，你看咱们村，都穷成啥样了，再说咱也做到仁至义尽了，还出钱给顺子买楼房，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们有钱了，咱们在给他娶个媳妇。” 壮汉看着大家，见大家都点头，一拍大腿，“狗日的，就知道惹祸，这回惹到惹不起的了” 他看向四周，“有一说一，既然答应了，那以后可不能食言，老主任面前可不能说假话。” “哎呀四哥，你就放心，你没看那个莽村都发啥样了，买个房子才几个钱。咱不求用麻袋装钱，咱用塑料袋装就行。” 四哥轻叹一声，左右环顾一圈，抄起镐巴就往外走。 众人连忙跟上。 一路来到村口，顺子还在做美梦呢，梦里他住着高楼，还娶了个漂亮媳妇。 “顺子，顺子。” 顺子睁眼，一脸茫然的起身，还不等开口，见四哥抡起镐巴，直直砸了过来。 “啊~~” 【ps：诸位，久等了！】 第256章 人在做，天在看 丰田村四哥把顺子的腿打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几个村，有人看笑话，也有人观望。 尤其是跟丰田村一样情况的，都在看强盛集团亦或者京海果业会怎么做。 坐在办公室里的高启盛哼着曲，看着墙壁上的照片，冷冷一笑。 “开始了吗，呵呵，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凑我高启盛的热闹。” 丰田村。 老主任愁眉苦脸的叹气，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可要真是这样，那顺子的腿不是白断了吗。 唉，这日子可啥时候是个头呀。 老主任还在自怨自艾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 “是丰田村村主任吗？”、 “我是，你谁啊？” “这你不用管，一会有工作人员去你们村量地，你把资料什么的都准备一下。” 老主任人都懵了，真来了。 他真来了。 “喂，你在听吗？” 电话传来催促声，老主任一个激灵，“啊，我在听，谢谢，我马上去准备。” 工作人员来了，丰田村的人高兴了，已经在市里医院打石膏的顺子，听到后也欣慰的笑了。 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苦涩，因为医生说了，这条腿，就算治好以后也无法小跑，更不能大跳。 拄拐估计不用，但是瘸着画圈是肯定的了。 顺子现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愤恨中夹杂着一丝窃喜，恼怒中又带着一丝解脱。 想到腿，他伤感，想未来，他心安。 何等卧槽，顺子发现，他竟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恨高启盛他们。 看了看床边的果篮，他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玛德，这以后的日子以后的日子！！！” 丰田村事件给所有人开了个头，这个带头作用说不上好，可是有用。 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就两个选择。 一，死磕到底，要么就站着赚钱，要么就不赚，妥协，这辈子都不可能。非但如此，还要站在强盛集团大门口，大骂高家兄弟是王八蛋，没有容人之量。 二，有样学样，别管怎么说，哪怕是像丰田村一样养顺子一辈子，也要把这件事翻篇，大家一起发财。 如果要是死人了，大家肯定会犹豫，道德底线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尤其是在明面上，可是打断条腿，搞搞针对，这个心理负担就小多了。 选一受穷，选二发财，两项选择选其轻，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天，医院的外科突然爆满了。 一声声惨嚎，穿透了棚顶。 有条件的就用村里的面包车送，没条件的就用牛车拉着来医院。 这一天，医院火了。 这个现象很快就引起市局刑警的注意，虽然没有报案的，可安欣还是第一时间来到医院，询问情况。 询问了一圈，什么都没问出来，全都统一口径，同村打架打输了，全都私了。 面对安欣的询问，没有人给他好脸色。 至于告密，开什么玩笑。 这条腿为什么会断，是用他来修复关系的，要是告密，那还了得。 那不白断了吗。 “安欣，别，你冷静点。” “别拉我。” “你听我说。” “我让你别拉我。”安欣停下身体指着李响。 李响双手举起，“我不拉，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安欣脸色难看的吓人，“我今天也算张见识了，这么多人的腿全断了，就因为他高家兄弟一句话，好大的架子，这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来了。” “这说不定就是个误会，也没人报案，现在去，没用啊。” “呵，也就是没报案，不要我就不这么来了。”安欣说。 他说完继续往前走，一路上楼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这时，一个女职员拦住两人，安欣懒得废话，掏出警官证，径自推开了门。 刚进屋，就见高启强跟高启盛在聊天。 “哎呦，安欣，李响，你们怎么来了？” “高老板贵人多忘事，看来是忘了自己做过了什么。”安欣眼光泛冷。 “坐”高启强拉着安欣向让对方坐下说，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他看了看李响，见对方不吱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我有罪，也要告诉我犯了什么罪，让我做个明白鬼。” “第一医院，外科医院，医大医院，第三医院，这几个医院今天的外科全都住满了，高老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这哪跟哪啊？”高启强说。 安欣盯着他，“怎么，敢做不敢认？” “唉唉哎~”高启盛起身，“哥，这件事我还没跟你说呢，前两天有个狗仔爬到我窗户前拍照，把警示墙上的照片拍到了。” “仔细说说。” “就是拍照，然后发了个报道，有心人以为咱们记仇，那个丰田村更是把他们的一个村民的腿打断了，这件事怨我，我这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跟阿晨说了一嘴。” 高启盛一脸正色，“安欣，这件事虽然不是我们做的，可隐形赔偿我们已经做了，你不要上纲上线啊你。” “我上纲上线，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样了，如果你去了，你在跟我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上纲上线。” 安欣觉得，这一切都是高家兄弟搞的鬼，所以他很愤怒，可殊不知自己的话，让两人也怒了。 高启强越发严肃，“不是谁弱势谁就有理，三佰工程是覆盖整个市的工程，你不懂，我不怪你，可既然是大工程，那就有人快有人慢，我也想让所有人都赚钱，可总要有个时间，这一点你可以问李响，如果大家都这么搞，我的工作怎么做，阿晨的工作怎么做？” 安欣知道，高启强是在诡辩，可事实摆在这里，你没办法反驳。 他来找两人的目的，更深的考量是警告，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怎么查，也查不到俩人的头上。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我会一直盯着你们俩。” 他说完，径自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