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回身体后,她马甲狂掉震惊全球》 第1章 夺回身体 阮氏集团大小姐下落不明 阮家悬赏金五百万,疑似喊话绑匪交易赎金 阮家掌权者刚归西,遗嘱继承者随即失踪,消息一出,立即登上热搜,成为时下热点。 阮家五百万悬赏金公告一出,更是坐实绑票传闻,网上热议不断。 【当今社会,网络监控高度发达,这阮大小姐真是失踪,以阮家在云梦城的势力,真想找人早就找到了。说白了事关遗产和继承权,失踪还是被害这不明摆着嘛。】 【阮老爷子撒手归西,尸骨未寒,这阮大小姐就被绑架?要是真被绑架,会只要区区五百万?哪怕是一个亿,阮家也是给得起的。我看这阮大小姐,凶多吉少咯!】 【豪门之间那点勾心斗角谁看不出来啊?要找自家大小姐,明显是轻而易举的事。看似阮家是重金悬赏寻找阮大小姐,实则变相告诉外界,阮家继承人要变了。说是下落不明,实际上还不是争夺家产。整个云梦城产业都姓阮,随便埋个人,易如反掌的事。】 …… 十月的云梦城,天气渐冷,连绵秋雨持续半月不停歇淅沥下着。 郊区某处。 “扔这里,这雨大,地段又偏僻,等到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估计都臭了。” 大雨夜,密谋声音被雨幕掩盖,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壮汉穿行于雨幕中,中间的壮汉肩上扛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将黑色袋子丢弃在阴森清冷的树林里,几人确认没有车辆经过后,趁着雨夜逃之夭夭。 阮糖觉得冷,那种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整个人完全像是被浸泡在冷水里的冷。 空间狭窄,又冷又憋。 “唔。” 阮糖睁眼,入眼一片漆黑。 动了动身体,发现受困于狭窄空间。 生命受到威胁,阮糖大脑开启警报信号。 ‘撕啦’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在这偏远郊区格外诡异。 “呼。” 终于,嘶啦的声音戛然而止。 阮糖从被撕破的袋子里钻出来,站在陌生的环境里,大雨哗啦将她从头到脚淋成落汤鸡,也将她脸上如鬼一样的妆容冲洗干净。 视野能见度很低,唯有远处公路上有微弱灯光时不时一闪而过。 看了自己一双手,阮糖轻勾唇:“终于回来了!” 她叫阮糖,豪门阮家大小姐,是这具身体原生灵魂。 但两年前,一场意外发生,她的身体被外来灵魂占据。 被迫以魂灵状态看着外来者占据她身体如何作天作地,恃宠而骄,败坏她名声…… 两年间,她尝试多种办法想要拿回身体的主动权,都无济于事。 如果不是这场有预谋的谋杀,她估计要等很久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从树林里走出来,阮糖径直走向远处那光,在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张开双臂拦截那辆朝自己迎面驶来的车。 …… ‘吱呀’,刺耳的刹车声在雨夜响起,打破雨夜沉寂。 见车停下,阮糖绕到后座车门前,抬手轻叩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车厢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 阮糖垂眼,清丽眸子望向轿厢内,定格在那靠窗坐着的男人身上。 只见男人那清隽如玉的手正拨弄着着佛珠,浓颜薄唇,近佛如妖,风骨妖致。 察觉目光,男人停止拨弄佛珠,略略抬眼朝软糖看来,眸子涟漪且妖冶,漂亮得不像话。 见男人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后,阮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自我介绍道:“阮糖。” 男人看着阮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而后一寸一寸掠过,只听得:“顾谛白。” 阮糖当然认得眼前人,顾谛白,四九城顾家掌权人,人称顾佛爷。 出了名的面佛心冷,行事乖张,阴鸷恣睢…… 阮糖及时收住思绪,她看着顾谛白,直接打直球:“方便载我一程吗?” 副驾驶位上的傅商听了这话,侧身朝窗外看来,焦点落在阮糖身上。 荒郊野外,浑身湿透,脖子勒痕明显,手腕处割伤更是触目惊心。 有点意思。 不过,搭顺风车的计划,要夭折了。 他们爷素有洁癖,不是大善人,不要人命就算好的了,还载人,这…… “上车。”凉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傅商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那声音,是佛爷的吗?幻听了! 温暖轿厢内。 “擦擦。”傅商递了干净毛巾给阮糖。 “谢谢。”阮糖接过毛巾擦拭着身体。 “你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外,还一身的伤?”傅商朝阮糖看过来,话语里有关心,但不多,更多是好奇。 能让他们佛爷发散仅有的善心载一程的人,这是第一个,不八卦不可能。 “我的名字:阮糖,网络会给你答案。” 见没自己什么事,傅商很识趣放下挡板。 同时,拿起平板搜索阮糖。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直到—— 关于阮糖的相关信息弹跳出来,傅商瞪大了瞳孔狂咽口水! 竟然是佛爷的—— 话丢给傅商后,阮糖目光落在顾谛白身上。 这个长得跟艺术品般,有着一张欺瞒世人慈悲佛像的男人,跟她关系可不匪。 顾谛白低头垂眼,看着自己手上那串佛珠,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青色暗影。 很快,他视线从佛珠上移开,略抬眼望向阮糖:“恭喜,还活着。” “多谢。”轿厢内暖气很足,阮糖对上顾谛白视线,红唇启:“ 不过,你这趟云梦城之行的计划要落空了。或许我们合作,我可以让你计划不落空。” 阮糖眸色淡淡看着明知故问的顾谛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生得真姿色。 不过,她不贪恋美色,“但你得许我一个承诺。” 死一般的沉寂。 “计划改变。”顾谛白朝阮糖看来,捕捉到阮糖眼里稍纵即逝的姑疑,顾谛白嘴角微不可见勾起一抹弧度,“你是定数。” 对话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阮糖扭头看向窗外,车里暖气很足,冰冷的身体逐渐回暖,手脚渐感不舒服。 无视手脚的不舒服,阮糖动作缓慢转过头来,朝顾谛白看过去,“你想怎么?” 问题抛给顾谛白,他拨弄佛珠,那张近佛如妖的脸朝向阮糖,“云梦城之行,是来找我那下落不明的未婚妻尸首,顺便退掉与阮家的婚约。” 一语落,顾谛白随后补充道:“但既然我那未婚妻没死,那婚约不必退掉。我需要个妻子,你需要有人做你靠山,替你复仇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这是合作条件。” “如果我执意要跟你取消婚约呢?” “我不介意在阮家适龄人里选择新的未婚妻,这样一来,你的复仇计划和夺权计划就会难上加难。因为,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我未婚妻及她身后家族。”顾谛白话落,那双无波无澜却是涟漪妖冶的眸子紧盯阮糖,似是等她答案。 阮糖腮帮子有些疼,她舌尖抵着上颚,最终开口:“成交。” 第2章 佛爷 云泽别墅,顾谛白云梦城私人住所。 车驶入院子,早已等候多时的管家佣人在车停下后,便立即上前。 车门打开,管家将伞撑过去,挡住了漫天雨幕。 “佛爷。”恭敬唤了一声,管家低着头,没敢往车里看。 先下车的,并不是顾谛白,而是阮糖。 她站在管家撑着的伞下,往旁边挪动位置,佣人立即撑伞过来替她遮雨。 停在原地,阮糖回头往车里看去,顾谛白正下车。 这男人生得绝,一举一动,无意撩人,却是魅力四射,透着致命的诱惑。 等人下车,阮糖启唇:“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细谈合作细节。” 顾谛白嗯了一声,拨弄着佛珠朝阮糖看过来,而后迈脚朝她走去。 管家忙撑伞跟着。 阮糖看着顾谛白朝自己走来,一身明华,漫天雨幕充当背景板,真的惊艳众生。 顾谛白停在阮糖面前,从傅商手里接过伞撑着。 黑色雨伞瞬间将顾谛白和阮糖罩于伞下,二人之间距离无形中拉近。 “我会在楼下客厅等你。”说话间,顾谛白视线从阮糖脖子处掠过,目视前方,“走。” 阮糖也没客气,她手疼,只要有人给她撑伞,谁都行。 可他二人身后,以傅商为首的众人,却是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二人离去。 佛爷主动为人撑伞,这是绝无仅有的特例。 在他们既定认知里,佛爷是尊贵不凡的,没有人能让他纡尊降贵。 可是,佛爷却是主动为阮糖撑伞。 关键撑就撑,阮糖这里却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就真的离谱! 傅商摸摸鼻子,他算是发现了,他未来要上心的人,多了一个。 想到这,他看了管家,出声提醒:“以后,她就是顾家主母了。怎么做,你们心里有数。别到时候惹了事闯了祸,怪我没提醒你们。” 管家略颔首,朝早已不见阮糖顾谛白身影的前方看去。 刚才那情形,就算不用傅少提醒,他们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佛爷待这小姑娘非同一般! 能被佛爷这般对待的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哪敢招惹得罪,恨不得烧高香供奉起来。 阮糖跟顾谛白进了别墅,随后就随着佣人上楼。 而顾谛白则是去了客厅,随后跟来的傅商毫不犹豫跟去了客厅。 坐下后,傅商率先开口:“白哥儿,真就是她了?” 虽然是这么问,可傅商心里门清,不确定,也不会给人撑伞。 说白了,就是确认了,表个态,撑撑腰,做给佣人看的。 顾谛白低头垂眼,注意力落在手上佛珠上,未抬眼,气场却是强盛,紧抿薄唇翕动,声线凉薄至极:“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吗?” 傅商本想说多的是,随即忙摇头:“没了。” 这位爷都已经亲自下场告诉所有人,已选中阮糖。 他这个节骨眼凑上去乱说话,会出事的。 轻者被分配到他抗拒的非南工作,重则半身不遂或是小命不保。 正主已经确认了,他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再则,阮糖本身也是顾家老祖宗自己挑选的顾家未来主母。 白哥儿这波,也算是随了老祖宗的愿。 楼上。 浴室水声哗啦,本该在洗澡的阮糖。 却是站在梳妆台镜子前,她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形成一个夹烟的动作靠近殷红的唇瓣。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阮糖红唇缓缓吐出虚无缥缈的烟雾。 将手中并没有的烟摁灭在梳妆台上,阮糖转身走进浴室。 水声哗啦,浴室门上很快被雾气覆盖,窥不见里面光景。 阮糖下楼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她是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出现在客厅,落座在顾谛白左手边位置。 她穿了一件黑色短款长袖薄外套,拉链高高拉起,遮住脖子那一圈显眼的勒痕。 下身则是一条同色系复古风格的工装裤。 一头如海藻般及腰长发散落披散在身后,又黑又亮又柔顺,如晕染开的墨般。 那露出的一截细腰,肌肤白得发光,在光照下微微透着水蜜桃般的浅浅绯红,极漂亮。 阮糖的美,是浑然天成,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傅商见过不少美人,尤其是盛产美女的四九城,他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过。 但唯独阮糖,是他唯一一个见了后,觉得美得很有个人风格和特点,独具一格的。 阮糖属于那种,就算放在美女如云的四九城,她也能杀出一条血路,独占鳌头。 “合同呢?”阮糖坐下后,朝顾谛白看去。 后者正低头垂眼拨弄他那串佛珠,听闻声音略略抬眼,他那涟漪眸子朝人看来。 傅商这里不等人开口,已经麻利的递上合同。 阮糖接过合同翻阅起来,整个过程安静无声,偶尔响起的也只是合同翻页的声音。 很快,阮糖看完合同内容,她抬手托腮,迎上顾谛白看着他的视线,“我都接受,我这里有几点,我说,你听听。你觉得可以,就加上。觉得不妥,我们再作商量。” 顾谛白没说话,只是那双涟漪妖冶的眸子看着她,示意她说。 高岭之花,清冷矜贵之姿。 阮糖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从你拟的合同来看,你是现阶段,因为某种原因需要一个妻子。而我,是你家里为你挑选的妻子人选,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这只是目前现阶段,我希望在合同上加的内容如下:等你不再需要妻子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们的合约终止。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其次,我们只是法律上夫妻关系。最后,我不接受为你传宗接代。” 将合同放下,阮糖看着顾谛白,“如果佛爷接受我的条件,我会按照佛爷的要求,扮演好这个妻子的角色。如果佛爷不能接受,我可以听听佛爷的看法。” 只是听听,绝不让步。 “三年。” 顾谛白是开口了,可说的话,却是让阮糖没懂。 “?” 见阮糖不懂,顾谛白视线落在她手腕处露出来的伤痕上,“三年之后,合约自动终止。” 这是,答应了阮糖的条件,且明确告诉她结束时间。 这笔生意,阮糖稳赚不赔。 “行。”阮糖答应得爽快利落,她不吃亏。 顾谛白给了傅商一个眼神,后者很识趣开口:“我去拟合同。” 傅商走后,顾谛白伸他那清隽如玉的手拿起茶几上天青色的瓷瓶。 打开后,他朝阮糖看去,“过来。” 第3章 领证 阮糖微微眯眼,没过去,“做什么?” 顾谛白没回答,只是拿着那天青色瓷瓶起身,坐到她身旁位置。 他坐过来,阮糖也得以看清瓷瓶里装了什么。 绿色的药膏,淡淡的药清香满溢而出。 “领子放下,袖子挽起。”顾谛白看着阮糖,不等她开口拒绝,他补了一句:“扮演我妻子角色,肢体上的接触,不可避免。我帮你伤口上药,你适应看看。” “如果接受不了,可能合约要终止。” 阮糖一听这话,想到他出身豪门贵族,宴会场上的事少不得应付。 而她一旦跟他签了合同,扮演他妻子角色,就自然少不了要跟他去各大宴会场所。 去宴会场所,她跟他势必要有肢体接触的。 这样一想,她也没再抗拒,反而将衣服拉链拉下来,露出白嫩发光的肌肤来,同时脖子处的勒痕和擦伤也呈现于他眼里。 将脖子勒痕露出来后,阮糖将袖子挽起。 触及到伤口,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似是感觉不到疼。 这一整个过程,顾谛白看着,未发一言,眸子涟漪妖冶,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顾谛白没用工具,而是直接用手抹了药膏,他看了阮糖,温柔提醒:“适应不了就吭声,我会立即停止我的行为。” 阮糖嗯了一声,将脖子扬起,方便他上药。 看着那性感的锁骨和白得晃眼的肌肤,顾谛白眼神深了深,视线点到即止,没再往下。 不动声色将沾了药膏的手温柔覆上她脖子,温柔的将药膏均匀涂抹在她脖子上勒痕处。 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异性靠近而产生的抗拒,但好在能适应他。 顾谛白的触碰和靠近,阮糖虽然觉得不自在,但能接受。 尤其是他温柔指腹将冰凉药膏涂抹在她脖子上,挺舒服的。 离得近,她甚至能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 很快,脖子上的药上完。 顾谛白拉起阮糖的手,从瓷瓶里弄了药膏涂抹在那触目惊心的手腕上。 阮糖看不见的地方,顾谛白那垂下的眼睑里,是入骨寒凉的嗜血冷冽。 她的手很软,肌肤嫩滑,离得近,身体自带的体香尽往他鼻息里钻。 肌肤触感好,他竟有些贪恋,舍不得松开。 换了只手,顾谛白低头垂眼认真为她擦药。 在当事人这里,两人是为了提前进入身份而在适应彼此肢体上的接触。 可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二人之间的旖旎暧昧。 药上完,顾谛白很绅士的松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沾过药膏的手。 将手擦拭干净后,他将药膏盖子盖上,递给阮糖,“记得擦。” 二人心知肚明,这次试探,彼此都不排斥对方,说明考验通过。 阮糖接过瓷瓶,随手揣衣服口袋,她看了顾谛白,“多谢。”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确实该跟他说一声谢谢。 顾谛白没吭声,坐在沙发上,当着她的面,他脑海里尽是她肌肤细腻触感的画面浮现。 两人没有交谈,气氛也不算尴尬。 直至傅商带着新合同归来,二人之间的沉寂才被打破。 阮糖又重新阅读一边合同,确认无误后,她很爽快利落的签字落笔摁手印。 等她签字摁手印后,顾谛白这里,也签字画押。 合同一式两份,阮糖保留一份,剩下一份则是顾谛白保留。 事已搞定,阮糖拿着合约捂嘴打哈欠伸伸懒腰,“不早了,睡觉。” 起身,她就要离开客厅。 顾谛白朝她看了过来,“明天早上七点半,下楼吃早餐,八点去民政局。” 阮糖看了眼人,想说不用这么急,但她到底没说,点点头后就离开了。 阮糖离开后,傅商看着顾谛白是一脸欲言又止。 可顾谛白并不给傅商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亦起身离开客厅。 被丢下的傅商看了空落落的客厅,叹口气后认命道:“稀里糊涂就多了个嫂子。” 阮糖一觉睡到自然醒,淅沥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暖阳高照。 镜子前,阮糖看着脖子处的勒痕和手腕处的伤。 顾谛白的药膏好,她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 阮糖下楼来,在管家佣人的注目礼下,于七点半准时上餐桌,在顾谛白对面坐下。 佣人为阮糖端了药膳粥,以及精致早点和小菜。 饿得饥肠辘辘的阮糖安静享受早餐,期间未发一言。 顾谛白在看报,他没有用早餐的习惯,面前桌上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阮糖对于食物的态度很虔诚,她是全身心投入的享受来自美食的馈赠,她吃得很慢,每一口都是细嚼慢咽,没有很急咽下。 看她吃东西,会觉得赏心悦目。 尤其,她生得真姿色,更显浓艳。 顾谛白本来是在看报,可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往阮糖那边看。 到最后,他索性合上报纸,专注盯着她看。 阮糖胃口好,一碗粥见底,她端碗看了一旁的佣人阿姨,声音娇软:“可以再来一碗吗?” “当然可以。”佣人阿姨接过碗转身进了厨房,重新盛了粥出来。 阮糖说了谢谢后继续旁若无人享受药膳粥。 直至吃饱,她放下碗筷,擦了嘴,略略抬眼朝顾谛白看去,“可以出发了。” 八点,二人准时抵达民政局。 一切手续递交后,就是等待结婚证下放。 阮糖跟顾谛白坐在柜台前,两人之间拉出一定距离,谁也不说话,彼此陌生得根本不像是来领证的情侣。 负责替二人审核资料的工作人员,是位刚经历过婚姻失败的大姐。 她看二人这情形,干脆停下手里的工作朝阮糖看去,“小姑娘,你是真心实意想跟他领证的?” 这话问得委婉,但也只差将你是不是被骗被威胁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不怪大姐多心,阮糖和顾谛白九岁之差,而且两人给外人感觉就是我们不熟。 就是这么怪异的组合,跑来领证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 阮糖嘴里含着棒棒糖,听了大姐的话,她朝人看去,眨了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真心地。” 大姐看她这样子,跟觉得里面有猫腻,“你家长同意了吗?” 阮糖很认真的想了想,这门婚事是爷爷和顾家订下的,算是同意了? 点点头,阮糖 答道:“同意了。” 大姐还是不死心,继续说:“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这章一旦盖下去,你要是后悔,可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要后悔?”阮糖头一歪,不解看着大姐。 大姐不敢看气场强大到让她有压迫感的顾谛白,她只是看着阮糖欲言又止。 “盖。”阮糖口吻云淡风轻,满不在意道:“别嫌男人老,帅气多金会疼人。就算将来离婚,我也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分手费,这波我不亏。” “……” 第4章 予夺大师 八点半,阮糖顾谛白拿到结婚证。 他们走后,那位苦口婆心的大姐看着二人离去背影是连连叹气直摇头。 那么好一个小姑娘,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就想不通把自己送进婚姻坟墓里? 才二十的人,怎么可能玩得过一个近三十的老男人。 就那份阅历沉淀,就不是小姑娘可以比拟的。 男人狠起来,能把人往死里玩的,虐得渣都不剩。 糊涂啊! 民政局门口,阮糖将结婚证往包里一塞,侧身抬头朝顾谛白看去,“我有点私事要去处理,就不跟你回去了,晚上再见。” 话落下,阮糖从包里翻出红色帽子往头上一戴,再是头戴式耳机一戴。 手抄兜,迈着欢快小步伐走下台阶,在顾谛白眼皮底下渐渐远去。 顾谛白站在台阶上,那双平淡无澜的眸子望向那远去的背影。 树影下光阴斑驳,光从树缝间透下来打在她身上。 她那堪堪露出的一截小腰,被光照耀得接近透明,好看到想私人占有。 海藻般的头发,如墨晕染般厚重看得人移不开眼。 他的小娇妻,比他预想中的更娇媚香软。 帅气多金会疼人,既然对他评价如此高,那他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傅商从台阶下跑上来,停在人面前,微微小喘气:“佛爷。” “回去。”丢下这话,顾谛白迈开那西装裤下令人喷鼻血的大长腿走下台阶。 见状,傅商忙跟上去,想问什么不敢问,只是乖乖跟着。 车里。 傅商回头看了顾谛白,见人没有什么异常,他才敢开口:“佛爷,我们这趟云梦城之行,虽然对外界封锁了消息,但还是走漏了风声。阮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 “估计也就这几天,阮家那边就会来登门打扰,我们怕是不得安宁了。” 顾阮两家,一个在四九城,一个在云梦城,二者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一层联姻关系作为纽带。 在阮家那里,阮糖作为联姻者‘已死’,但婚约还在。 阮家同龄女娃娃多,这门婚事可不能作废。 毕竟,抱稳顾家这棵大树,也即意味着打开通往四九城的康庄大道。 只是,阮家那边,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阮家那边,已经决定三日后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阮……”想到阮糖如今的身份,傅商稍稍停顿后换了个称呼,“宣布嫂子被撕票,阮家继承人更换一事。” 说来是有够讽刺,那阮老爷子尸骨未寒呢,阮糖就遭毒手。 这‘尸首’还没找到,家族那边已经开始上演夺权大戏。 三日后的记者发布会,有得看咯。 起初,顾谛白是看向窗外的。 车驶离的方向,正好与阮糖离去那条路一致。 他往窗外看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会捕捉到阮糖的身影。 可似乎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路过街角拐角位置,红绿灯路口,车停下,他看见阮糖转身进了机车店。 少女姿明眸皓齿,姿色秾秾,我见犹怜的清冷和极致张扬的艳丽在她身上毫不违和的并存。她身段好,玲珑有致,气质更是一骑绝尘,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放任她在外,怎么都像是在纵火惹事招惦记。 可她作为自由身,本该就是盛放在骄阳下,而非圈禁在金丝笼里。 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想要靠近她的人,知道她已名花有主。 那么,究竟要怎么做呢? “白哥儿?”傅商等人回应,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他回头看去,见人盯着窗外看得入神,他正想要顺着往外看去,车刚好发动,他只看见一闪而过的画面。 顾谛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缓缓转过头来,对上傅商好奇探究的目光,他紧抿薄唇翕动:“糖医斋负责人,答应见面了吗?” “没有。”傅商摇摇头,提起这事他就觉得头大,“那白汀色给了回应,予夺大师早在两年前突然断联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对于我们的请求,他那边表示无能为力。” 这趟云梦城之行,顾谛白带着两个任务而来。 一是解决未婚妻被绑架一事,一是寻找予夺大师。 予夺大师于两年前消失匿迹,最后能查到的消息,只知道人消失在云梦城。 再多的信息,就没了。 这事棘手,可他们又必须找到予夺大师,毕竟人命关天。 顾谛白看着手腕处佛珠,那如墨般浓黑的眸子里无波无澜,“白汀色行踪。” “糖医斋坐诊。” 机车店。 阮糖留下自己的联系地址后,就从机车店离开。 从机车店离开之后,阮糖去了手机店,让店员给自己拿了店里卖得最好的手机,顺便给她办了张电话卡。 等卡和手机到位,她从包里翻出一沓厚厚的现金放柜台上。 工作人员看了那被信封包着的现金,脸上挂着笑笑捧着钱去验钞机前忙活。 将剩下的现金装好信封里,工作人员笑着回到柜台,“客人,您的钱。” 阮糖接过信封往包里一放,拿着手机走出手机店。 她走后,为她服务的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事讨论:“看见了没有?她长得好美好仙好有气质。” 他那同事看了眼阮糖离去背影,“谁家大小姐来体验生活。” “不清楚,但是真的好惊艳,我觉得她好好看,完全长在我心里去了。” “别想了,人家一看就非富即贵,不是我们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 拿到新手机,阮糖走在去往糖医斋的路上,边走边下载软件。 软件下载得七七八八,阮糖在一堆眼花缭乱的软件里点开vx。 账号和密码,她都记得,很轻松就登录上去。 vx一登录成功,阮糖手机就响个不停,青天白日,她瞬间成了众人瞩目点。 将音量减小,阮糖拿着震动不停的手机穿行在光影斑驳的梧桐路上。 直到手机停止震动,阮糖才停下脚步,站在一缕光下看消息。 消息999+。 看到那醒目数字,阮糖微皱眉。 她性子懒,消息一多,就不想回。 只是,没有交代就消失两年,该给个交代。 看了最近消息,来自白汀色:【两年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替人传达信息:四九城顾家家主,想跟你合作。】 第5章 夫妻齐聚糖医斋 四九城顾家? 阮糖记忆里,四九城只有一个顾家,那就是顾谛白这个顾家。 顾谛白要跟她合作? 将手机锁屏揣口袋,阮糖加快前往糖医斋的步伐。 糖医斋。 顾谛白那辆来自四九城车牌的车落在停车位,招惹又惹眼。 全球限量款座驾,一共就售十台。 懂车的人对这辆象征着身份财富的车,并不陌生。 这其中,就包括了坐在糖医斋店里,正为病人坐诊的白汀色。 他靠窗而坐,面前摆放着桌子,桌上放着纸笔,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 从他坐的位置,他其实不会注意到顾谛白那辆太过耀眼的顶奢豪车。 只因为店里来看病买药的人,表现得太过于惊讶,让他也关注了。 顾谛白一进入糖医斋,众人目光皆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只是停留短暂一秒,而后纷纷移开视线低下头颅再不敢抬起来。 他气场太过强盛,尤其是那双掌握着世人生杀予夺的眸子,看得人会想跪下俯首臣服。 再则,那张近佛如妖的脸,美好而神圣,似乎多看一眼都是对神明的亵渎。 傅商这里早先于顾谛白来到白汀色这里,他将名片递了过去,“能否楼上聊一聊?” 白汀色看了傅商递过来的名片,没接,只是叮嘱了面前的病人,等人起身离开后,他朝后面排队的人简单说了两句后起身,把手头工作交给助理,随后对傅商道:“随我来。” 这插曲很快过去,糖医斋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 楼上。 白汀色泡茶,袅袅茶香带着淡淡药香在空气里弥漫,他对面坐着顾谛白。 身着出自名家之手,量身定做的名贵西装,自带贵气衿雅,高岭之花,神佛之姿。 “佛爷,您请。”白汀色将茶双手奉上递于人,待客之道,拿捏得刚好。 没有过分谄媚讨好,也没有故作清高,一切都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值域内。 顾谛白将那戴着佛珠的手伸出去,接过那杯冒着热气的茶。 因他这动作,让对面白汀色注意到了那串传闻中价值连城的佛珠。 据说是高玻璃种,帝王绿,在市面上见不到的品种。 从明清宫中传出来的,一直被匠人保护着,躲过了无数艰难岁月的璀璨,保存完好。 只是匆匆一瞥,白汀色并未多看,他递了杯茶给傅商,这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茶掷于桌上,三人皆未动,只是热气腾绕而起。 “关于予夺大师——”白汀色清朗声音响起,他看向顾谛白,对面这位爷气场强,不怒自威,不能久看,就看会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迫感压得他快要窒息。 微微垂眼,避开与这位爷的对视,白汀色这才开口:“两年前就断了联系,从此人间蒸发。这两年间,我试过无数种方法试图跟她取得联系,但至今无果。” “佛爷之请,请恕我难以成全。” 白汀色言语上没有半句欺瞒顾谛白,予夺大师突然人间蒸发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 不少人一直苦苦寻找予夺大师,可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失败告终。 顾谛白那清隽如玉的手落在佛珠上,他略抬眼朝白汀色看去,涟漪眸子看得人极为压抑,“你是他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关于他,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白汀色堪堪跟顾谛白对视两秒,然后便移开了视线,他看着桌上茶杯,缓缓道:“我跟予夺大师通过邮件vx联系,私下并未见过面。关于她其他信息,我一概不知。” 透露邮件vx这两个联系方式,是因为予夺大师消失两年,白汀色认为,就算告诉顾谛白这里也无妨。他们拿到联系方式,也联系不上人。 顾谛白如墨般浓黑的眸子紧盯白汀色,声线磁性略沉:“可否告知?” “当然。”白汀色起身,取来纸笔,写下予夺大师联系方式递于顾谛白。 阮糖出现在糖医斋的时候,正低眉垂眼浏览消息,没留意到停在糖医斋门外那辆她不算陌生的车。 抬脚走进店里,阮糖给白汀色发去消息:【我在糖医斋。】 消息发出去,阮糖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 她一出现在店里,那些排队等待的人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 顶级的颜,顶级的身材,顶级的气质,从头到脚处处透着精致贵气,往那一站直接就是王炸,天生就是惹人注目的焦点所在。 尤其是越看越惊艳,越看越舒服,让人越看越贪,越看越痴,根本不想移开眼睛。 阮糖就像是不曾注意到众人皆对她行注目礼,她消息发给白汀色后,就站在店里等人。 她头上戴着红色帽子,以及白色的头戴式耳机,手抄兜,生人勿进。 楼上,白汀色应付完顾谛白,正要送人离开,桌上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白汀色往那亮起的屏幕上扫了一眼,就一眼,他瞳孔猛一缩,然后他猛地拿起手机解锁,在确定自己不是眼花,是真的收到了来自予夺大师发来的消息后,他咽了咽口水。 他一向是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可此刻却是失了态,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压下此刻内心的狂喜躁动,白汀色将手机揣兜,望向顾谛白:“佛爷,请。” 白汀色的异样,尽数落入顾谛白眼底,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离席。 三人下楼来的时候,走在顾谛白身后的傅商一眼就看见了糖医斋大堂站着的阮糖。 他这嫂夫人,天生的焦点,即便是最简单着装,可放入人群里,别人都黯然失色,唯独她光彩依旧,在一众灰色调世界里明媚灿耀,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的耀眼。 傅商上前一步,靠近顾谛白后压低了声音:“佛爷,是嫂子。” 阮糖正揣兜低眉垂眼等人,却听到空气里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不是害怕而是惊艳。 她本来是没有太大兴趣的,直到她有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才幽幽抬眼。 这一抬眼,就让她看见了站在楼梯处的顾谛白。 她那便宜老公,正朝她位置看来。 他站在那里,名贵西装包裹下的好身材引人无限遐思。 目光于空气里交汇,阮糖看着人朝自己走来。 与此同时,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阮糖垂眼—— 白汀色打来的语音电话! 第6章 差点暴露 这个节骨眼上,接白汀色的电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阮糖滑动屏幕,拒接来电,手机锁屏。 抬眼,阮糖再次望向顾谛白,没有上前,而是停在原地,站在那排队买药的长长队伍后。 在糖医斋遇见顾谛白,阮糖并不觉得意外。 顾谛白要找予夺大师,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首先会想到予夺大师对外负责人白汀色。 看了顾谛白短暂,阮糖收回视线,低眉垂眼看手里的手机。 被挂断电话的白汀色并没死心,很快又打来电话。 看着来电,阮糖再次拒接。 电话拒接之后,随手将手机关机,屏蔽一切干扰。 视野突然暗了下来,阮糖缓缓抬眸,本该站在楼梯方向的顾谛白,在她低头摆弄手机的间隙,已经来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人,阮糖红唇翕动:“真巧。” 确实巧,民政局分开,糖医斋见面,殊途同归。 顾谛白低头垂眼看着阮糖,那近佛如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买药?” 阮糖本想回一句废话,但转瞬想到她脖子和双手的伤,顾谛白已经给过她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面子总该给,于是点头轻嗯一声。 顾谛白见阮糖不想多言,遂问她:“等你拿了药一起回去,还是你自己回来?” 面对顾谛白的询问,阮糖唇瓣稍弯弧度:“一起。” “好。”顾谛白应下之后,与阮糖并肩而站,陪她一起。 这个情况,阮糖也没有必要跟白汀色见这个面,不如继续手机联系。 至于这个药嘛,她该买还得买。 如果不买,反而生疑。 顾谛白这人,聪明近妖。 而白汀色这里,时隔两年终于收到予夺大师发来的消息,他整个人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是第一时间给予夺大师打去电话,可对方不仅不接还挂断。 他是锲而不舍,继续追加打过去,再一次被拒接,等他第三次打过去,没反应了! 在顾谛白陪着阮糖排队买药的时候,白汀色站在楼梯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 可电话再打出去的结果,就是提示对方已关机。 白汀色突然很泄气,没来由的泄气,他是挂断电话,看着那聊天框,如果不是消息确确凿凿的显示屏上呈现,他真怀疑是自己太想念予夺大师出现的幻觉。 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白汀色往大厅排队等待买药的阮糖顾谛白看去。 白汀色认识的阮糖,是浓妆艳抹,妆容化得跟鬼一样的。 而现在站在他眼皮底下,未施粉黛,明眸皓齿,妥妥一枚人间富贵花的阮糖,他不认识。 所以初见顾谛白站在阮糖身旁,陪着她排队买药,他只当是顾家小辈。 虽然觉得奇怪顾家小辈怎么会出现在云梦城,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才不会多问一句。 阮糖戴着帽子,白汀色只看见那白得晃人的下巴轮廓,整张脸窥不见。 虽然不识庐山真面目,但是看那通身气派和那白得晃人的肌肤,就知道小姑娘姿色上乘。 多看两眼阮糖和顾谛白,白汀色转身上楼。 白汀色上楼后没多久,队伍也终于排到阮糖,报了药名,就等人拿药。 阮糖这具身体,在她灵魂离体的两年时间里,被阮家人下了慢性毒。 按照阮家人的计划,让她毒性入侵五脏六腑,悄无声息死去。 可人算不如天算,阮老爷子突然离世,打破阮家计划,他们为了争权,提前弄死阮糖。 拿到药,阮糖从包里拿出现金支付。 付完钱,她拎着那一大袋中药站在顾谛白身旁,准备往外走。 还没行动,头顶就响起顾谛白那如玉润泽温凉的声音:“给我。” 声音落下,他那戴着佛珠,清隽如玉的手伸了过来。 阮糖本想拒绝,最后没吭声,只是乖乖把那一大袋中药递交到顾谛白手里。 傅商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想: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回去的车里,气氛低沉压抑。 忙活一上午的阮糖,一上车就犯困。 在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她是泪眼婆娑朝顾谛白看来,“你们在糖医斋做什么?” 她也就随便问问,打发时间。 回云泽别墅这段路不远,睡觉也睡不舒坦。 顾谛白低头垂眼拨弄着那串佛珠,眼未抬,声凉矜冷:“那你呢,买这些药做什么?” “治病啊。”阮糖一双眼盯着顾谛白,眸子湿漉漉的,可惜顾谛白垂着眼,看不见这春色。 随着软糖回答完毕,车厢陷入沉寂。 顾谛白自那佛珠上略略抬眼,望向阮糖,这一望,与阮糖看着他的视线对上。 阮糖天生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得很,尤其是她困意上头刚打完哈欠,这桃花眸这会是湿濡一片,水汪汪的就如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无风起,却是泛起阵阵涟漪,好看得紧。 可面对如此春色,顾谛白却是油水不进,那深邃叫人看不透的眸子冷冷直视着人,“什么病?” “阮家人给我下的。”阮糖别开视线,望向那一大袋中药,“不过不用担心,死不了。至少,合约期三年之内,我会活得好好的。” 至于三年后,她会活得更好,恣意潇洒,快意人生。 阮糖不看顾谛白,没看见后者听到她话后,眸子里的深意和沉冷。 他这小妻子,和传闻里那个恃宠而骄,作天作地,名声烂透,口碑很差的主,不太一样。 是传闻有假,还是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幕? 不在看人,顾谛白偏过头望向窗外,“那你最好,这三年内,好好活着!” 阮糖撕了棒棒糖含在嘴里,糖很甜,她眉眼稍弯:“必须的。” 不止这三年,往后的三年,往后的n个三年,她都要活得好好的。 靠着车垫,阮糖扭头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风景。 她既然回来了,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设计这一切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甚至包括,那个占据她身体两年,肆意败坏她名声的人,她也会亲手揪出来,让其亲自尝一尝声名狼藉的滋味! 第7章 先生,有客人吗 回到云泽别墅,车停在院子里。 阮糖拎起那一大袋中药,打开车门率先下车。 她站在院子里,看见管家从院子一端走出来,脚步很快的朝她的方向疾步而来。 院子里除了顾谛白的车外,还停着几辆云梦城车牌号的车。 这辆车,阮糖可熟悉得很。 管家很快来到顾谛白跟前,态度恭敬:“佛爷,阮家人在客厅。” 顾谛白听到管家的话,朝阮糖这里看过来,“要见他们吗?” 阮糖闻声,朝顾谛白看过来,懒懒启唇:“现在还不合适。” 虽然这两年身体被外来灵魂占据,两年七百多天的妆容是浓妆艳抹化得跟个鬼一样。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这张脸出现在阮家人面前,被认出来。 她的样子,阮家人是知道的。 被认出来可不行,她还等着记者发布会为这一家子送上惊喜大礼呢! “我走车库上楼。”丢下这话给顾谛白,阮糖拎起药往肩上一搭,手抄兜往车库方向走。 走了几步路,阮糖突然停下来,她是回头朝顾谛白看来。 而顾谛白正看着阮糖离去,没想她会突然回头看过来,根本来不及移开视线,只能和阮糖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阮糖没想太多,只是唇瓣稍弯弧度:“我换个妆下来。” 目送阮糖身影在视野里了无踪影,顾谛白这才收回视线,低头垂眼看着手上的佛珠。 良久,他才迈脚往客厅方向前行。 而傅商,全程无话,紧随其后。 行至玄关处,傅商停下来,“白哥儿,我就不进去了。” 顾谛白脚步未停,轻嗯声随风送到傅商这里,人已消失在玄关处。 客厅里,齐聚了阮家大房,二房等人。 一大家子像是举家迁移,把宽敞客厅都衬得拥挤起来。 顾谛白的出现,宛如九天上的神佛走下神坛。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阮衎(kàn)梨和阮衎(kàn)棠这对双胞胎姐妹,一见顾谛白,魂立即被勾走。 早就听闻四九城顾家掌权人顾谛白,长了一张惊为天神的绝美皮囊,美如橱窗里的精美壁画,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惊骇世俗。 百闻不如一见,真人更比传闻里的生得绝。 众生慈悲相,携着风踩着光而至,如佛似妖,风骨妖致。 那每迈出的一步,步步生莲,如踩在阮衎梨和阮衎棠的心尖上,惹得她们一颗心乱颤。 她们跟随家族长辈来云泽别墅的原因,她们是很清楚的,代替已死失踪的阮糖,供佛爷挑选。入了佛爷眼的人,将代替阮糖替阮家再续和顾家的婚约。 她们精心打扮,盛装出席,只为能入佛爷眼。 选‘妃’虽然还没开始,但是一见顾谛白,她们一颗心早已沦陷,已经把自己当成顾谛白的未婚妻,内心里都怨恨对方的多余挡路甚至是碍眼。 顾谛白行至客厅,阮家上至老下至小,皆是纷纷起身恭迎人:“佛爷。” 一大家子,像是经过训练一般,喊话整齐统一。 对于这不请自来的一家子,顾谛白略抬下巴以示回应,“请坐。” 尽显世家大族的礼仪风范后,顾谛白走到那象征主人身份的专属位置,落座之后,左腿一抬,搭在右腿上,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扑面而来,王者霸气不威自怒。 大房阮豪书这里,他是笑得一脸谄媚的朝顾谛白看来,“佛爷,不请自来,打扰您了。” 稍稍客气之后,阮豪书落座,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坐下。 阮豪书坐下之后,他是继续跟顾谛白这里说话:“本来,我们家老爷子仙逝,已经是件极为伤心的事。只是没想到,我们糖糖也随后失踪,了无音讯。” “阮家接连失去两位主心骨人物,没人主持大局,我们是手忙脚乱,没能第一时间给您和老爷子那边送去消息告知一二,实在是我们的疏忽和不敬。” 阮豪书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直接捧高顾谛白和他身后的顾家。 他之所以一副做低伏小的姿态,这么卑微没尊严,是他以为顾谛白喜欢阿谀讨好这一套。 再一个就是,顾家作为凌驾于四九城顶级豪门之上的世家大族,该讨好,该卑微。 一番铺垫之后,阮豪书推了推眼镜,他是看一眼顾谛白,被对方的霸气侧漏震慑住不敢直视于人,“这不,刚把一切安排妥当,想着该给您和老爷子那边发去消息,就得知佛爷您亲临云梦城。我们是不敢怠慢了佛爷,未经允许,直接是一家老小举家登门以表敬意。” 顾谛白低头垂眼,清隽如玉的手拨弄着手上佛珠,“我此番前来,既是为了你家老爷子一事,也是为我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失踪一事。” 不看人说话,实际上非常不尊重人。 但这个人是顾谛白,在座的阮家人没人敢说什么。 哪怕是身为长辈的阮豪书,都只能小心翼翼讨好着,其他人更没话语权。 阮豪书听了顾谛白的话,他是心一咯噔,这事如果顾家插手,将会变得棘手,是绝对不能让顾家这边干预进来,破坏他们大计。 “唉。”阮豪书是拿着手帕装模作样擦拭眼泪,“说起来糖糖也是命途多舛,两岁就被送到国外,十八岁才被接回国,一回国就发生车祸。车祸醒来性情大变,这好不容易到了二十岁,作为继承人该接管家族企业,却是落得被绑匪绑票撕票,尸首无迹可寻的下场……” 阮家其他人见阮豪书哭了,一个个也是着脸,很是伤心的样子。 阮豪书留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后,他是看了顾谛白,这样说道:“佛爷,糖糖人已死,跟顾家的婚约也就不能再继续。不过不要紧的,我们阮家还有一对双生姐妹花。只要佛爷您愿意,她们可以代替糖糖跟佛爷再续婚约,嫁进顾家,孝敬老爷子。” 被提到的阮衎梨和阮衎棠这里,正襟危坐,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呈现,等着顾谛白挑选。 顾谛白是眼都没抬一下,正要开口,一道声音传来: “先生,有客人吗?” 第8章 佛爷软香在怀 这声先生,又软又柔,又媚又纯。 如星火燎原,火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如穿堂风过,打在顾谛白那如一潭死水的湖面上,带起微波涟漪。 顾谛白拨弄佛珠的手一停,终于舍得抬起他那高贵的头颅,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阮家众人听到这声先生,那是个个心头一颤,危机感油然而生。 众目期待下,阮糖一袭小清新绿色旗袍惊艳亮相。 旗袍颜色素雅,颜色高级,量身定制,勾勒着阮糖那前凸后翘的姣好身材。 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透着散漫不羁的慵懒随性。 她那张脸,经过她自己的妆容改造,早已大变样。 人虽美,却不是阮糖本来的样子,但又保留她自己的个人风格。 顾谛白见过阮糖休闲装,再看她穿旗袍,只觉得这旗袍就是为她而生。 她穿旗袍比穿休闲装更美,妥妥的人间富贵花,绝世妖姬,美得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阮家人是完全认不出来这个朝他们款款走来的美人儿就是阮糖,听她唤顾谛白先生,而且顾谛白这里在听到她声音之后,是直接抬起头来。 这态度的转变,直接让阮衎梨和阮衎棠这里警铃大作,暗道不妙。 阮糖在阮家人目光注视下优雅而行,在快要到顾谛白身边的时候,脚崴了下。 就是这一崴,本该坐在顾谛白身旁位置的阮糖,直接跌坐到人怀里。 而顾谛白这里,在人坐下来的瞬间,他是手很自然的搂住人。 等他反应过来,阮糖已经香软在怀。 阮家人看着二人的亲密举止,一个个脸色巨变。 不是说这佛爷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吗? 这个美得像花瓶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阮糖懒得起身,干脆搂着顾谛白脖子,她是顾盼生辉看着他:“不是说回来就上楼陪我吗?他们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懂礼貌,没有接到邀请就自己送上门来,讨厌死了。” 阮糖声音魅惑如丝,十足一个磨人小妖精。 在座的阮家男人们看了阮糖这样,一个个只觉的口干舌燥,暗自羡慕顾谛白艳福不浅。 而女人们则是对阮糖的行为打心底的唾弃和瞧不起,以色侍人,低廉又掉价。 顾谛白大手搂着阮糖的腰,手上力道因她肆意点火撩人的话紧了紧,“自己坐好,不许胡闹。” 在阮家人看来,顾谛白这话,完全是跟阮糖的打情骂俏,威严里透着宠溺和纵容。 “不嘛。”阮糖在顾谛白怀里撒娇,她是眉眼妖媚的看着顾谛白,“人家就是要你抱着。” 看着怀中人儿的娇嗔魅惑,他是眸子深了深,默许了她的胡闹,他终于舍得看向阮豪书,言简意赅表明顾家态度和立场:“我家老爷子的要求简单且明确,顾家婚约只跟阮糖生效。” “阮糖虽然失踪,下落不明。但老爷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落,顾谛白拉着阮糖的手,“就算阮糖活着,跟她的娃娃亲也不会作数。我已有妻子,这次来云梦城就是专程来跟阮糖取消娃娃亲。” 这话一出,阮豪书等人皆惊,一个个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看着顾谛白,再看看他怀里的阮糖。 佛爷妻子,难道就是这个狐狸精? 这一刻,阮豪书知道,他的计划落空了。 而阮糖这里,她是故作惊讶的看向阮豪书等人,“你们就是阮糖的家人呀!” 没等阮豪书等人开口,阮糖又说:“你们来了正好,我家先生跟你们家阮糖娃娃亲这件事,正好趁这个机会让这门亲事作废了。阮糖人既然死了,那就别再拖累我家先生。” 阮糖一口一个先生,听在阮家人耳里,别提多刺耳多晦气了。 这一刻,阮豪书等人后悔晚矣。 他们哪知道顾家这里只认阮糖,不接受其他人候补呀。 此情此景,面对顾谛白也好,面对阮糖也罢,他们都是哑口无言。 顾谛白听着阮糖一席话,他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他怀里恃宠而骄的小妻子。 他倒是要看看,她顶着这张脸到底要作什么妖。 阮糖这里,她是见阮豪书等人不说话,她自顾自道:“哎呀瞧我,真是糊涂了。这个阮糖都死了,那这娃娃亲肯定是作废了呀。” 说话间,阮糖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拍拍头,“先生,这样一来,爷爷那里也就有个交代了,你也不用为了给阮糖一个赔偿,而我也可以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真是三全其美。” “说起来,我们真是应该谢谢绑架阮糖的人。没有他们,我和先生可就要苦恼了。” 自此,阮糖用意,顾谛白了然于心。 他这捡回来的小妻子,真是为了作废跟他的娃娃亲良苦用心啊。 可是怎么办呢,结婚证都领了,作废也没用。 阮糖说话间,她是动作很自然的拍拍顾谛白的手,,然后松开顾谛白从他怀里起身。 “先生,你陪客人,我就不打扰你们继续了。” 顾谛白的手被阮糖娇软的手一触碰,那是身体都僵了,那令人看不透的眸子越发深沉。 在阮家人看来,阮糖这一系列的行为是在宣示主权,也是赤裸裸炫耀。 同时,也是存心恶心他们,膈应他们, 给他们添堵,让他们不爽又无可奈何。 事实上,阮糖也确实是这个用意。 可被阮糖利用的顾谛白这里,才不甘心自己被利用,他是一把拉住起身的阮糖细软的手。 阮糖手腕被抓住,她刚要回头,就被顾谛白拉坐回他怀里。 顾谛白大手掐着阮糖的腰,不让她起身,他是下巴搁在她肩头:“不用陪,他们该走了。” 这是逐客令,一点面子也不给阮家人。 阮糖正襟危坐,心里把顾谛白问候了几遍后,她是看向阮家人:“听见了吗?我家先生让你们走呢。” “对了,你们脑子里记得装好一件事:顾家和阮家的联姻,因为阮糖的死作废了。就算以后阮糖活着回来,她跟我家先生的娃娃亲也不作数。因为,我已经是先生受法律保护的妻子。”阮糖这话说完,她是拿着手帕捂着轻笑,笑得是风情万种:“这阮糖也是命贱,无法消受。连带你们阮家,也白白错过了这可以攀高枝抱大树的好机会,可怜哟。” 顾谛白眼里兴味正浓,他这小妻子,狠起来是连自己也骂啊。 “你——”阮豪书气不过,刚想开口骂人,想到这是顾谛白地盘,眼前这个女人又是顾谛白的女人,他是一个‘你’字出口,剩下的话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阮糖拿开捂嘴的手帕,美眸一冷,直视阮豪书:“我怎么了?” 第9章 利用佛爷 阮豪书迎上阮糖的美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双眼睛给他似曾相识感。 面对阮糖质问,阮豪书很没骨气的摇摇头:“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阮豪书是懂的。 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阮豪书也不敢当着佛爷的面骂他女人。 尤其是,阮糖已死,跟顾家的婚事直接作废,完全是打得阮豪书等人措手不及。 早知道这个废物阮糖作用这么大,就把人给留着了。 现在好了,阮家继承权是拿到手了,但同时也失去了顾家这棵参天大树。 阮糖可不惯着人,她是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想骂我,但又碍于我家先生在,不敢?” 阮豪书没有想到阮糖这么直接,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见人沉默,阮糖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 阮豪书拳头都硬了,硬是忍着。 阮糖眼神从阮豪书身上移开,看了阮衎梨和阮衎棠。 阮衎梨和阮衎棠被阮糖一看,她二人迎上阮糖目光,丝毫不惧,略带挑衅和不甘。 阮糖勾唇一笑,“外界都在传,你们阮家内斗,为了继承权雇凶绑架阮糖并撕票。起初,我是不信的。但在你们阮家急不可耐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开宣布更换家族继承人以及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送上门来供我家先生挑选之后,我是信了。” “先生啊——”阮糖侧过身,她是手搭在顾谛白肩上,环着他脖子,口吻撒娇:“这样的家族脏死了,可不要跟他们纠缠不清,藕断丝连,小心我们也沾染了这晦气!” 顾谛白搂着阮糖的腰,对这温软的触感竟然想要索取更多,“管家,送客。” 管家闻声而动,立即走上前来请阮豪书等人离开。 阮衎梨这里见其他人被迫起身,不愿错过这绝佳机会的她直接膝盖一弯跪在名贵地毯上,然后双眼直直看着顾谛白:“佛爷,别让我走,我愿意留下来,照顾你衣食起居,一日三餐。” 这话看似委婉,实则直白。 说是照顾衣食起居,实则是为爬床。 阮豪书等人起身正要离开呢,都被阮衎梨这一行为给整停下。 那么一大家子人,愣是没有一个人觉得阮衎梨这样做不对,反而怀揣期待,希望顾谛白这里能松口留下阮衎梨。 阮衎棠看着先发制人的阮衎梨,她是后悔得轻咬唇瓣,恨自己怎么没想到可以这样做。 “哎呀呀,你这人真是好没教养,好不要脸,好不知羞呀。”阮糖没等顾谛白这里说话,她是懒懒靠着他,然后看向跪着的阮衎梨,“世家千金,公然下跪,只为做我家先生的情人,你们阮家教育出来的女儿,真是好优秀啊。” 阮糖茶言茶语的话说完,她是突然坐直了身体,周身气息骤然一冷,“当着我的面公然觊觎我先生,我不生气,不足以彰显我对我家先生的重视和在意。所以——” 话语稍顿,阮糖低眉垂眼望着顾谛白,声音娇软:“先生啊,你必须惩罚她让我消消气。” 顾谛白算是领教到了他这小妻子的作精属性,他是配合她,“好,惩罚。” 回应完阮糖,顾谛白直接开口:“听说云梦城最大的沼气池塌了,正急需社会爱心人士紧急支援,阮小姐这么善良有爱心,就为此献上一份绵薄之力!” 阮衎梨小脸儿一白,让她去掏粪? 顾谛白话说完,他是看向管家:“管家,你安排人多替阮小姐拍几张照片做做宣传,让以后有需要的人,都可以联系阮小姐。” 管家颔首应下,“是,佛爷。” 阮家人傻眼了,阮衎梨身体一软,‘哐当’一声撞上茶几角。 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阮家人狼狈不堪从云泽别墅出来,阮豪书那张老脸气得铁青,他是看了阮衎梨一眼,随后对二房阮豪祁夫妇说道:“管好你们这丢人现眼的女儿,阮家的脸都让她败光了。” 阮豪祁夫妇正要说话,就见黑衣人超她们走来,停在他们面前,“阮衎梨小姐,请跟我们走。我们奉佛爷之命,送你去塌方的沼气池所在地。” 美名其曰送,实际上却是监督。 阮衎梨脸色更白了,她是想逃也逃不了。 “爸爸,妈妈,我不要去掏粪,我不要!”阮衎梨一把抓住阮豪祁的手,却被黑衣人强制拉走送上车,强行给送走。 阮衎景看着开远的车,再回头看看身后这栋大别墅,他摸摸下巴:“你们难道不觉得佛爷的女人,有点眼熟,很像谁吗?” 至于像谁,阮衎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阮豪书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他是恨得牙咬切齿:“都说这佛爷禁欲,清心寡欲,我看他是金屋藏娇,玩得比谁都花!” 客厅这边。 阮家人前脚刚走,阮糖就想从顾谛白怀里起身。 可顾谛白大手紧锢着她腰,下巴搁在她肩头,像是故意似的压着她,不让她起身。 “顾谛白,你可以松开我了。”没了阮家人在,阮糖一扫刚才对人的热情主动,这会又恢复了那淡漠如死水的样子。 顾谛白没有听话松开阮糖,他依旧是下巴搁在阮糖肩头,大手紧锢着她纤细不堪一握的小腰,“我想,你利用我的账,该算一算。” “以及,我竟不知我这半路捡回来的小妻子,会这么厉害的易容术!” “佛爷说笑了。”阮糖说话间,她是娇软的身子一软一滑,一双手主动攀上顾谛白的脖子,看着人吐气呵兰:“夫妻间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这叫互帮互利,实现共赢。” 关于易容术的事,阮糖是半句不提。 顾谛白没想阮糖会以退为进主动软在他怀里,还一双眸子妩媚涟漪看着他。 喉咙一哽,顾谛白不动声色问人:“怎么共赢?” 阮糖身娇体软,她是声音如水:“在云梦城,委屈佛爷当当工具人,配合我演几出戏。等以后去了四九城,我就成为这工具人,配合佛爷演戏。” “阮家那些人,一个个想攀高枝想疯了。我此举虽然没跟佛爷事先商量,但也借机帮佛爷了却一个麻烦,于情于理,佛爷应该谢我的。” 第10章 那不是她 阮糖声音又欲又撩,尤其她一双媚眼妖娆风情凝视着顾谛白。 再加之软香在怀,柔若无骨的肢体接触,饶是顾谛白素以清心寡欲着称,也难以招架。 可他太会伪装,神佛之姿,眸子矜冷审视阮糖,“你想我怎么谢你?” 阮糖分析没错,她刚刚的行为确实帮了他。 虽然,他自己可以扫除麻烦。 “既然谢我——”阮糖声音魅惑如丝,媚眼天成,又纯又欲。 下一秒,她冷而咧的声音响起:“那还不松开我!” 别说那缠绵悱恻荡然无存,那双眼里也只余淡漠和疏离。 这变脸速度之快,顾谛白彻底领教,他看着人:“现在是你主动,不是我不让你起身。” 阮糖看着顾谛白那眼底深处的戏谑,真是想一巴掌给人扇脸上。 从顾谛白怀里起身,阮糖不作逗留,上楼前,她看了眼人:“谢谢佛爷配合。” 顾谛白没说话,他拨弄着佛珠,垂下的眼里掠过一圈涟漪。 等阮糖上楼后,趴在二楼看热闹的傅商下楼来,往沙发上一坐,翘着腿,“啧啧,看不出来嫂子还挺有表演天赋的。要不是知道刚刚那是她,我还以为是你金屋藏娇呢!” 一个冷漠如冰,一个热情如火,真是极端分明的两个存在。 “不过,嫂子是怎么做到气质和脸蛋,前后变化这么大的?”傅商靠着沙发,一副大爷坐姿样,“不都说嫂子被阮老爷子宠得不学无术,没有脑子专干一些蠢事吗?” “我怎么看嫂子都不是这样的人啊?”傅商拿起橘子剥了起来,橘皮往桌上一丢,他把橘子瓣丢进嘴里,大嘴继续叭叭:“不过让我最意外的还是白哥儿你,你不是有洁癖吗?你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嫂子往你怀里一坐,你抱人家抱得那么享受啊?” 他记得几年前,尹家千金因为垂涎白哥儿,然后花大笔钱买通白哥儿的人,给白哥儿下药。当然了,那尹家千金没有得逞,只是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惩罚回去。 那之后,尹家千金就疯了。 手脚被废,只能靠轮椅代步。 而后成为家族弃子,被送去精神病院。 也是那之后,那些垂涎他们白哥儿的名媛淑女们再不敢兴风作乱了。 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尹千金! 但是今天,他是亲眼所见他这清心寡欲的白哥儿,抱小嫂子抱得可高兴了。 虽然他家白哥儿表现得一副高岭之花洁身自好之姿,可他就是知道白哥儿心里高兴。 傅商大大眼睛里写满了浓浓好奇和八卦,他是吃着橘子眨巴眨巴眼睛看顾谛白。 顾谛白正低头垂眼专注手里的佛珠,好似没听见傅商的叭叭。 傅商叭叭半天,见顾谛白这里没回应,他朝人看去:“白哥儿?” 顾谛白从佛珠里抬起头来,一副悲天悯人的神佛样看着傅商。 傅商被这一看,他是心脏噗通噗通跳着,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我说错话了?” “那两年的事,以后不要提。”顾谛白的目光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往里看,像是黑洞一样让人忍不住被吸入其中,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傅商丢了没吃完的橘子在桌上,不解看着顾谛白:“为什么?” 顾谛白看着他手里这串只有十七颗的佛珠,那定夺人生死的嘴里说了点与以往不同的话:“那不是她!” 楼上。 阮糖脱下旗袍,换了上午出门时的衣服,顺带卸个妆,恢复自己的样子。 她在利用顾谛白,动机很简单—— 让阮家人知道顾谛白有妻子,让阮家人明白顾谛白这棵大树攀附不上。 她会重回阮家,她要把阮家想拿她和顾谛白娃娃亲的事做文章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棒棒糖,戴着耳机听着音乐。 点开和白汀色的聊天框,看着他发来的消息:【我把你的vx告诉顾谛白了。】 看到这消息,阮糖瞳孔微缩,她立即退出聊天界面,然后改vx名,设置权限。 搞定之后,阮糖回到聊天界面,回复白汀色消息:【嗯。】 一条消息后,阮糖又发了一条:【再联系。】 与此同时,糖医斋这边。 白汀色正因为联系不上阮糖而苦恼不已,他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 他正苦恼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引起他的注意,他拿起一看。 这一看,他直接整个人不淡定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站着捧着手机看消息。 再三确定自己不是幻觉之后,白汀色是颤抖着双手回消息:【好,我等你。】 阮糖回完消息,将手机揣兜,她把桌上那袋买回来的中药材打开。 把药材放在桌上,缺少制药工具的她拎着空空如也的袋子,背上包戴上帽子从房间出来。 没坐电梯,选择走楼梯。 她从楼上下来,空气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香味馋人,胃里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顾谛白是跟傅商在客厅那边聊事情,一见阮糖,谈话终止。 傅商朝阮糖看过来,看她一副出门的打扮,于是问:“嫂子要出门?” 阮糖嗯了一声,行动却很实诚的往餐厅走去。 傅商以为阮糖会直接往外走,却看着人径直去了餐厅,他嘴角抽了抽。 阮糖落座之后,摘了耳机和帽子跟包放一起,乖乖坐等开饭。 顾谛白和傅商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坐在那里,腰身挺得直直的,如墨染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就像是一幅山水墨画。 外面的光照进来,一束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如沐浴神光下。 傅商看着这一幕,直接被惊艳到突然之间能理解他家白哥儿为什么愿意接受阮糖这个妻子了! 顾谛白和傅商坐在阮糖对面,一抬头,视野里刚刚好就是明眸皓齿的她。 随着顾谛白落座之后,佣人端着菜陆续从厨房出来,菜一一放在桌上。 菜色诱人,香味扑鼻,阮糖接过香喷喷白米饭先吃了一口。 享受白米饭的清香回甜后,她才夹菜。 三人同桌而食,期间谁也没说话。 等阮糖填饱肚子后,佣人端了饭后甜品和水果拼盘。 很明显,甜品是专门给阮糖准备的,仅有一份。 阮糖没客气,她把那份给她准备的甜品吃了,起身离席的时候从水果拼盘里拿了几个草莓,然后看了顾谛白:“我出门了。” 顾谛白朝她看过来,声音淡薄:“去哪里?” 怕她误会,他随即作了补充:“我可以陪你。” 第11章 你坠入爱河了! 阮糖闻声看着顾谛白摇摇头,婉拒他好意:“不用。” 傅商正啃骨头,阮糖拒绝顾谛白的行为,让他一整个大震惊! 他算是懂了,他家白哥儿的克星出现了。 “好。”顾谛白依旧是那副清雅矜冷的天人之姿,半点没有被拒绝被拂面子的不悦,他看着阮糖,又问了一句:“晚上需要等你一起吃饭吗?” 傅商正准备喝水,听了这话,他是暗自庆幸自己没喝这口水,不然铁定被呛。 他们白哥儿,竟然卑微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用。”阮糖话语再次重复,对于顾谛白的主动询问,她一点反应没有,“我订了机车,估计一会儿就送到。你要是不出门,可以帮我验收一下。” 顾谛白应下:“好。” “走了。”阮糖咬一口草莓,吃着草莓离开餐厅朝外走去。 顾谛白看着她离去,直至看不见人身影,他才收回视线。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傅商,他夹了一个排骨边啃边说:“白哥儿,你完蛋了,你坠入爱河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白哥儿现在的一言一行处处透着反常和诡异。 这么温柔有耐心的白哥儿,他发誓这是他今生第一次见,史无前例。 顾谛白拿起筷子夹菜,菜放在米饭上,他丢给傅商一句:“你话有点多。” 话外之意: 再多嘴,你该离开了。 这是警告,傅商秒懂,他立即缄默,专注吃东西。 白哥儿真的坠入爱河了,被戳中后恼羞成怒开始威胁他了! 吃饱喝足,傅商拿着热毛巾擦了手,这才拿起手机。 “哎,不对啊!”傅商从手机里抬起头来,他看向顾谛白,“这个白汀色不是玩我们?他给的vx号,搜寻之后显示账号不存在!” 没等来顾谛白回答,傅商先自己否定了,“白汀色这小子没这么无聊。” 想到可能性之后,傅商把手机往桌上一放,侧身看着顾谛白:“看来这予夺大师,是真的人间蒸发,查无此人了。” 两年前销声匿迹,他们一直在查,始终无所获。 眼看线索到手,还没来得及高兴,转身扑了个空。 顾谛白这里听了傅商的话,只是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糖从顾谛白的云泽别墅离开,又去了糖医斋。 她这次来,不是买药材,而是买制药工具。 阮糖才迈脚进入糖医斋,正好白汀色从外吃完饭回来,两人前后脚的距离。 白汀色很快就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阮糖,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穿搭,他一眼认出来前面的人是上午的时候见过的,让顾佛爷耐着性子陪着排队买药材的小女生。 虽然认出人来,但白汀色并没上前打声招呼,实在是没必要。 就在白汀色要上楼的时候,走他前面的阮糖突然下来,回头看他。 上午的时候,白汀色站的位置是在二楼到一楼的平台之间,再加上阮糖戴了帽子,所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阮糖那白得发光的线条优美的下巴。 这会两人站的位置齐平,虽然阮糖还是戴着帽子,但她的脸是一览无遗呈现在白汀色视野里。 艳光四射,明媚耀眼,活色生香,简直是一枚遗落人间的富贵花,真绝色。 就这一眼,白汀色感受到了他心脏的剧烈跳动,浑身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酥麻。 白汀色知道,他完蛋了,他对眼前这个小女生怦然心动了! 阮糖见身后盯着自己看的人是白汀色,她略抬眼,启唇唤人:“白汀色。” 白汀色好不容易平缓了阮糖带给他的心动一刻,却在听到她开口叫他后破功,那颗心跳得更快更夸张,陌生得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心脏一样。 他是清风朗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向喜行不怒于色,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很烫,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却能感觉自己现在一定脸红耳朵红,就连脖子也…… 阮糖看着因为自己叫了一声就红了脸的白汀色,甚为不解:“你不舒服?” 被阮糖关心,白汀色忙摇摇头,他看着人吞咽口水:“你认识我?” 没来由的,心里竟然多了一丝期待。 “认识。”阮糖吐露二字后,她又补了一句:“是我。” “???”白汀色有些云里雾里,被阮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见人还蒙在鼓里,阮糖启唇道:“再联系。” “!!!” 白汀色整个人直接震惊住,他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看着阮糖,“你是,你是——” “人多口杂,楼上说。”阮糖丢下这话,转身往楼上走。 白汀色压下内心的激动澎湃,看了阮糖背影,他毫不迟疑迈脚跟上去。 楼上。 白汀色在泡茶,他的手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坐在他对面的人,既是让他一见钟情的女生,也是外界一直在找的…… 茶香缭缭升起,白汀色专注泡茶,却不忘问阮糖:“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不说一声就玩失踪,他担心她好久。 茶泡好,白汀色往阮糖面前杯子里倒茶。 “出了点事。”阮糖端茶品了味道,她将茶放下,白汀色立即为她续上。 盯着白汀色的动作,阮糖问他:“顾谛白找你做什么?” 白汀色将茶放下,望向阮糖,他是彻底完蛋了,对阮糖毫无抵抗力的心动,一看她那张脸,他就无法控制心跳加速。 “通过我寻找你,他们找你的原因。据我所知的,是他们家老爷子病危。” 一句话,交代清楚顾谛白动机。 阮糖没有再问,她只是端茶喝了起来。 这就是说,顾谛白此行来云梦城,除了因为她的原因之外,还有顾老爷子这一层。 换言之,如果不是顾老爷子病危,顾谛白绝对不会因为她被绑票撕票一事来云梦城。 顾谛白亲自来云梦城,另有目的。 跟她到这一步,只是巧合,顺带。 白汀色见阮糖沉默不语只是喝茶,他想了想,决定问她:“要让顾谛白知道你——” 剩下的话,白汀色没说全,意已明。 “不用。”阮糖直接一口拒绝,她语气略显得凉薄无情:“他有能耐,就自己查到我头上来,亲自求我替他家老爷子治病。” 白汀色脱口一问:“要没能耐呢?” 第12章 阮糖=予夺大师 阮糖因为白汀色这话,她是朝人看了过来。 白汀色被她这一看,有些慌和不自在,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太聪明的问题。 阮糖看了白汀色三秒之久,视线移开,看着略凉的茶,“你觉得他没有吗?” 白汀色果断摇头,“他能查到我头上,借我为跳板去找你,就说明他挺有能耐。” 笑话,那可是四九城顾家的掌权人。 顾家在四九城可谓是只手遮天,作为顾家掌权人的顾谛白,又岂是凡辈? 阮糖没有说话,只是端茶静静喝着。 白汀色意识到自己把好好的话题弄砸了,他极度懊恼,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他对于眼前的人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 思来想去,白汀色把这些年来和阮糖的点滴回忆一遍后,他终于找到了话题:“你生病了吗?你上午来过这里,买过药,我在楼上看见过你。” 这话说出口,白汀色有些想咬自己舌头的冲动,他竟觉得挺不自在的。 不对! 白汀色猛地看向阮糖,“你上午来店里,是来见我的,对不对?” 因为顾谛白和傅商也在店里,为了不暴露自己,所以计划中断。 想到这里,白汀色盯着阮糖,目光直直看着她,“你和顾佛爷之间是什么关系?” 上午的时候,他只当她是顾谛白的晚辈。 现在看来,并不是。 如果她是顾谛白晚辈,是顾家人,那顾谛白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找予夺大师! 没等阮糖这里给自己一个回答,白汀色继续问道:“我能知道你真实名字吗?” 虽然很冒昧唐突,但这一刻的白汀色,他真的好想知道,很急很急。 阮糖这里,她将茶杯放下,眸色淡淡望向白汀色,“我叫阮糖。” 白汀色正给阮糖续茶,茶没续,只听得一阵瓷器摔坏的声音响起。 闹出动静的白汀色这里,他无心去理会自己弄出来的动静,他看着阮糖,咽了咽口水,“是我想的那个阮糖吗?” 豪门阮家被绑票的阮大小姐,阮家唯一继承人,也是那顾佛爷娃娃亲的对象。 白汀色眼不离阮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人和传闻里那位臭名昭着的阮大小姐联想到一起。 “是我。”阮糖红唇吐露二字,再无下文。 关于她和顾谛白的关系,她没有跟白汀色坦白的必要。 得到正主的承认,白汀色心里不由得划过一抹失落。 他的怦然心动,难道就此被扼杀在摇篮中? 以及,真相过于震撼,他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 眼前惊才惊艳的人,和传闻里画着丑到吓人妆容的阮大小姐,竟是同一位! 新闻上报道的,被绑票撕票的阮大小姐,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 不仅如此,这位传闻中不学无术,被称为草包废物的阮大小姐,是享誉全球的予夺大师! 得知真相的白汀色,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阮糖,但一时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阮糖似乎感受不到白汀色此刻的震撼和内心的翻江倒海,她眸子冷恹朝人看来,“我需要一套制药工具,还需要一些药材。” 说话间,阮糖将事先写好的药材名单放到桌上,推向白汀色。 留给白汀色压一压他此刻内心震惊的时间不多,他拿起药材名单看了下,然后对阮糖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让人抓药材,顺便取个东西给你。” “好。” 白汀色起身离开后,阮糖独自喝着茶等着人。 白汀色没去太久,几分钟后就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这个给你。”白汀色把手提箱递给阮糖,等人接过之后他才坐下,出声解释说道:“这是你两年前委托我帮你打造的制药工具,我打造之后就一直放着,只为等你来取。” 这一等,就是两年之久。 阮糖打开手提箱,一整套精美细致的制药工具出现在视野里。 见阮糖注意力在制药工具上,白汀色继续说:“药材已经让人去准备,然后送上楼来。” 白汀色给打造的制药工具,阮糖这里很满意,她将手提箱合上,设置了密码。 一切搞定,阮糖朝白汀色看来,“短期内,我不会再过来。” 一语毕,阮糖拎起手提箱起身,“药材,我自己去取。” 见阮糖要离开,白汀色遂起身,他盯着阮糖的脸,“你中毒了。” 阮糖点头,“我知道。” 跟人从茶室离开,白汀色看一眼阮糖明晃晃的侧颜:“我能帮你什么?” “打理好糖医斋,以及药田基地这两件事,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阮糖这话说了,她朝白汀色看来,“就送到这里了,止步。” 白汀色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终只有一句:“好,再联系。” 阮糖踩着楼梯下楼,白汀色站在二楼扶手前,目送她。 事实证明,他的怦然心动,是该被扼杀在摇篮里。 上午的一幕,已经告诉他答案。 只是真可惜,他好不容易等来让他如此心动的人,对方早已另许他人。 外界皆传阮家大小姐粗鄙不堪,不学无术,声名狼藉,世人唾弃,可那世人又怎知真相是什么,真正的阮家大小姐又是什么样呢? 不过是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罢了。 只是,他有太多不懂,阮糖本是惊才惊艳的人,这两年为什么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以及…… 云泽别墅。 阮糖离开后一小时,她订购的机车送货上门。 顾谛白这里亲自出来签收,毕竟答应了他的小妻子,要言出必行。 傅商紧随其后,目光落在那包装严实看不出真面目的机车箱子上,啧啧舌:“真是看不出来,嫂子还会开机车呀!” 想到外界传闻,傅商摇摇头,把脑海里那些不符合的东西一扫而空。 送机车的人已离开,顾谛白和傅商还没回屋,戴墨镜一身黑色西装的硬汉男人朝二人走来,停在二人面前后恭敬的行了礼,而后开口:“佛爷,夫人离开之后又去了糖医斋,跟白汀色单独独处了半小时。” “夫人从糖医斋离开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个黑色手提箱和一袋药。” 傅商眨眨眼,对阮糖二次回访糖医斋的行为不理解。 顾谛白这里,他拨弄着佛珠,那如佛似妖的脸上未见波澜,“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人民医院。” 第13章 阮肆也 人民医院。 阮糖拎着黑色手提箱,怀抱鲜花,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出现的时候,并没引起太大关注。 在医院这个地方,众生皆苦,专注自身,哪有心思和精力去过多关注她呢。 阮糖乘坐电梯上楼,抵达12楼,电梯门开,她从电梯出来,走在冷气很足的走廊上。 停在病房门前,她抬手敲门。 等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 门开,深邃立体好看的脸出现在阮糖的视野里,因为睡眠不足,眼睛很红,黑眼圈很重。 开门的人身形挺拔修长,身材健硕浑身的力量感充盈,头身比非常优越,总而言之从头到脚透着的是赏心悦目。 男人看着阮糖,确定不认识眼前人后,他开口:“找谁?” 阮糖看着男人,声音淡漠:“找你。” 男人回头看一眼身后,随后看回阮糖,“花给我。” 只是提花,没提让阮糖进来。 阮糖把花递过去,男人接过后往里走。 从阮糖的视角看过去,男人将花放入花瓶里,跟病床上的老人说了什么,然后朝她走来。 男人回到门前,他看着阮糖:“外面说。” 医院走廊。 男人走到休息椅前坐下,他抬头看阮糖:“坐。” 阮糖将手提箱往休息椅上一放,取下鼓囊囊的包,她往休息椅上一坐,翘着腿。 等人坐下,男人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阮糖。”说了名字之后,阮糖转过头看着男人,“说过了,来找你。” 男人听到阮糖名字的时候,他明显一愣,随即朝人看过来,盯着人看了半天,他最终一口否定:“你不是阮糖,为什么骗我?” 阮糖什么样子的,男人是知道的。 眼前这个美如花儿自带贵气的女孩子,跟他印象里那位名声烂透的阮糖,可完全不一样。 而且,阮糖被绑架撕票的新闻,整个云梦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男人眼睛危险眯了起来,他望着阮糖,“阮家人派你来的?” 不等阮糖回答,男人带了戾气的声音响起:“我们母子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们还不满意,还要赶尽杀绝吗?” 从男人的语气里,感觉出来他对阮家成见很大,带着浓浓恨意。 阮糖不喜欢解释过多,她迎上男人控诉带恨的目光,“阮肆也,你我有共同敌人,我现在需要你帮我。” 男人叫阮肆也,是阮豪书的私生子,也是阮糖的堂哥。 “不可能。”阮肆也直接拒绝,一点余地不留,他看着阮糖的眼里写满了对阮家人滔天的恨意:“我管你是真阮糖还是假阮糖,想让我帮你,你休想!” 对阮家人的恨,让阮肆也逮个人就发泄出来,只要这个人姓阮。 “你回去告诉阮豪书,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跟他抗争到底!” 阮糖眸子淡漠看着情绪略显得激动的阮肆也,“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她声音没有温度起伏,但一字一句落在阮肆也耳里,却是听得他心一颤一颤的。 阮肆也看着说莫名其妙话的阮糖,他眼睛眯得更厉害,“你什么意思?” 阮糖从衣服口袋摸了糖果撕开包装纸,将糖果含在嘴里,“你七岁那年从阮家离开,跟你母亲相依为命,得到一位神秘人的暗中资助,保证了你们母子衣食起居无忧。后来,那神秘人更是资助你完成学业,出国深造。你学成归国,就是这副德性?” 一席话,听得阮肆也怔住,呆呆看着阮糖久久未语。 许久之后,阮肆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这一切?” 阮糖头一歪,对着阮肆也笑得疯批颓靡,“因为,那个资助你的神秘人,是我。” “不可能!”阮肆也直接站了起来,他低头看向阮糖,“你如果真是阮糖,那你今年也才二十岁。我七岁那年,你才两岁,你怎么可能资助我?” 阮糖没废话解释什么,她手伸进包里,翻出一个袋子丢给阮肆也,“自己看。” 东西丢过来,阮肆也忙接住,他姑疑的看了阮糖,再看看手里的东西,最后拿着东西坐下,打开后看了起来。 时间流逝,阮肆也也看完手里的东西。 将东西装回袋子里,阮肆也抬起头看向阮糖,“你才两岁,是怎么做到的?” “别问。”阮糖话丢给阮肆也,随后丢了一张卡给他:“这里面是两百万,足够支付你母亲手术费用。密码,你身份证后六位数字。” 看着手里的卡,阮肆也望向阮糖,“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 “别问。”阮糖这里,还是重复的话丢给阮肆也,她背起包起身,拎起手提箱,然后看了阮肆也,“我需要你帮我做事,而这件事,是去查清楚目前阮氏集团到底有多少毒瘤。” “东西查到,直接发到我vx。” 阮肆也虽然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目前来说,阮糖提供的一切恰恰是他所需要的,“好,我马上就行动。” 抬起头,阮肆也看着阮糖,“我要他们一所无有,身败名裂,你可以吗?” 阮糖轻轻勾唇,她没看阮肆也,“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迎上阮糖的眸子,阮肆也喉结一动,刚要开口说话,病房那边传来动静,他回头一看,一群黑衣人从电梯出来,正往病房跑去,对方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善茬。 阮肆也招呼都没打,他把阮糖给的卡往口袋里一揣,丢下东西就往病房跑去。 阮糖站在原地,眸子凉薄的看着前方。 阮肆也跑上前后,因为阻止黑衣人进入病房,直接被黑衣人围攻。 双拳难敌四手,阮肆也很快处于弱势局面。 阮糖嚼碎嘴里的棒棒糖,将手提箱放下,再是背包,然后大步上前。 阮肆也会点拳脚功夫,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不是对手,直接节节败退,眼看对方手里的棍子就要朝他脑门砸下来,他躲避不及,只能抬起双手去挡。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袭遍全身,棍子也没砸在手上,他睁开眼一看,就见阮糖正拿着棍子跟这群黑衣人对打。 那么娇滴滴的小女生,要是……阮肆也心提到嗓子眼,正要开口让阮糖别多管闲事,就见阮糖一棍子狠狠朝着光头男人的头上狠狠砸下去,光头男人顿时血流满头。 砸了人的阮糖这里,直接一回旋踢狠狠踢在光头男人脸上,光头男人被踢得身体一旋转,然后头重重撞在医院光滑的墙壁上。 阮肆也看着这一幕,被吓得咽了咽口水。 他这妹妹,挺强啊! 第14章 人狠话不多 时间可不会留给阮肆也太多时间去感慨阮糖的厉害。 “接着。”阮糖一个回头,将一个东西朝阮肆也扔过来。 阮肆也没看清那扔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双手已经伸出去接过东西。 东西接到一看,是根棍子。 阮肆也知道阮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哥哥,可不能躲在妹妹身后。 在阮糖和阮肆也的合力下,光头男人带来的这群人全部被二人干趴在地。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阮糖拎着带血的棍子来到光头男人这里,抬脚踩在他身上,“谁指使你们来的?” 光头男人正手捂着流血的头,被阮糖问话,他怕得咽了咽口水,如实交代:“阮衎翰。” 得到回答,阮糖将脚从光头男人身上挪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人:“他让你们来做什么?” 光头男人怕极了阮糖,看着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女生,可是打起架来是真的人狠话不多。 那种不要命把人往死里打的打法,他是真的害怕。 面对阮糖的询问,光头男人有问必答,十分温顺:“让我们带走阮肆也母亲……” 深呼吸后,光头男人继续说:“用阮肆也母亲威胁阮肆也以命换命。” 阮糖回头看了阮肆也,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肆也并不笨,他拿着棍子走过来,看着光头男人,“你们有交易记录吗?” 这两个人是真的狠,光头男人忙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和阮衎翰的交易记录递给阮肆也,“这是他给我的转账。” 生怕自己给的不够多,会在被殴打一顿,光头男人哆嗦着掏出手机把聊天记录也给阮肆也看:“这是我跟他的聊天记录,我一直没删。” 阮肆也这里也掏出手机来,对准光头男人手机屏幕一拍,留取证据。 一切搞定,阮肆也看向男人:“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滚!” 得到赦令,光头男人如释重负,捂着头起身逃之夭夭,他那群小弟见状也不装死了,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跟着光头男人不要命似的逃离现场。 妈的,太恐怖了,小命差点不保! 等人离开之后,阮肆也拿着手机朝阮糖看过去,“东西——” “留着,终有一用。”阮糖丢了手里棍子,看着手上干涸的血迹,她略略抬眼,“我回去了,等我联系你。” 阮糖没等阮肆也回应,她往休息椅走去,拎起东西恣意帅气离去。 在阮肆也看来,他这个妹妹是真的人狠话不多,打架狠得不得了! 阮糖从医院离开之后,她去了鸽子广场。 天气不算好,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有一场大雨将至。 鸽子广场人很多,基本是情侣为主,或者是一家人,唯独阮糖孤零零一个人。 阮糖坐在台阶上,看着起飞,或落地,或进食的鸽子,那双眸子里透着生人勿近的凉薄。 她两岁就被爷爷送出国,在那个远离家乡,远离国度的地方生活了十六年。 十八岁成人礼,她回国接手家族企业,成为阮家掌权人。 就是这一回,她出了车祸,再睁眼,身体被人霸占,她以灵魂状态存在。 这两年间,她没领略到亲情的温暖,只看见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唯一的温暖,是来自爷爷的,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老爷子对她的宠爱始终不变。 可是她终究不明白,爷爷疼她宠她,为什么两岁就送她出国,并不许她回国! 两年,七百多天,她带着这个问题,而现在也得不到解答了。 她终于拿回身体的主导权了,她还没能在老爷子膝下尽尽孝,她老人家就仙逝了。 而她,也要再等等,才能去看看他,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鸽子广场那么多人,那么热闹,阮糖身处其中,却是孤独的。 有情侣注意到阮糖的落寞孤寂,长得漂亮的小姐姐拿着手里的面包朝阮糖走来,她把手里的面包递给阮糖,“这个给你,很有趣的。” 听到好听温柔带着善意的声音,阮糖抬起头来,她眼睛微微泛红的看着女生。 女生在阮糖抬起头看她的时候,她被阮糖的美貌暴击了下,心跳加速。 阮糖眸子一颤,垂眼看着女生递过来的面包,她喉咙哽了下,“谢谢。” 伸手要接面包的阮糖,在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后,她迟疑了。 那女生看见阮糖手上的血迹,她是呼吸一滞,“你手受伤了。” 不等阮糖解释,女生连忙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和湿纸巾,不等阮糖说话,女生已经拉过阮糖的手拿着湿纸巾温柔擦拭干涸的血迹。 擦干净之后,手上的伤痕面目也露了出来,女生撕开创可贴给阮糖贴好。 女生替阮糖贴了创可贴,她把面包递给阮糖,“我走咯,祝你有个好心情。” 阮糖目送女生和女生男朋友离去,她承认,有被这个陌生女孩子温暖治愈到。 拿着女生给的面包,阮糖撕下一块放在手里,把手伸出去,等待鸽子来吃面包。 鸽子广场对面街道,一辆四九城车牌号的顶奢豪车停在绿树葱茏的大树底下。 豪车后座,坐着本该在云泽别墅的顾谛白。 他手在拨弄着他那高玻璃种的佛珠,一双眼却是隔着车窗玻璃望向外面。 窗外发生的一切,他尽收眼底。 她那微红的眼眸,受伤的手,浓到化不开的孤独感……一样不落的被他看在眼里。 阮糖等了一会儿,有鸽子飞过来,落在她手上,啄食面包。 鸽子不怕人,吃完面包之后,它又飞到阮糖肩上站着。 站了一会儿,鸽子就飞走了,阴沉沉的天空落下雨点。 阮糖戴着帽子感受不到,直到她手上被雨点淋到,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雨点砸落她脸上。 广场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广场一下子冷清下来,雨也逐渐大了起来。 阮糖拎起行李箱刚要起身,一双黑色皮鞋闯入她的视野,冷冽松香霸道的无孔不入。 站起身,阮糖看着给她撑伞的顾谛白,“以后,不要跟踪我。你也好,你的人也罢。” “好。”顾谛白应下。 “我饿了,能吃辣吗?”阮糖只是问一问,没有想过要顾谛白回答:“我请你吃火锅。” 顾谛白撑伞走在她身旁,清冽声音起:“好。” 第15章 被麻辣火锅难住的佛爷 火锅店氛围很好,很热闹。 而阮糖和顾谛白的组合,放在这个接地气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是艳丽张扬极致美感的冷艳美人,一个是神佛之姿的高岭之花。 如此高颜值气质佳的组合,一出现一落座,频频引得火锅店食客目光关注。 傅商赶到的时候,站在火锅店门口,他是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才终于鼓起勇气迈开脚走进店里。 一进店,傅商就看见太过惹眼招摇的顾谛白和阮糖。 傅商走到桌前刚坐下,店里工作人员就端着阮糖点的红汤锅底出来。 看着那满满辣椒和凝固红油的锅底,傅商朝顾谛白看去,后者看都没看他。 傅商视线回到那吓人的锅底上,他怎么觉得嫂子不是请吃饭,而是在害他和白哥儿! 他们作为四九城人,哪里能吃辣,而且这个辣也太恐怖了! 傅商看着那辣乎乎的锅底咽了咽口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哥儿会这么好心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吃饭了。因为有罪,要一起受。 阮糖这边,她在弄自制蘸碟,弄好之后,她看着煮开的锅底,把食材下进锅里慢慢煮。 等菜在煮的时间里,阮糖点的蛋炒饭端上桌。 阮糖取碗分了三分之一的蛋炒饭,转手递给顾谛白。 顾谛白伸手接过蛋炒饭,往他面前的碗里分去三分之二的饭,剩下的转手给了傅商。 傅商刚从顾谛白手里接过蛋炒饭,瞥眼就看见阮糖从那颜色红得吓人的锅里夹起毛肚放在那自制的蘸碟里裹足了蘸料,然后陪着蛋炒饭扒拉一大口。 看着阮糖面不改色的吃完嘴里的东西,傅商一整个头皮发麻。 阮糖尝了味道之后,很满意火锅味道,她望向顾谛白和傅商,“自己夹。” “好。”顾谛白应下之后,筷子伸进锅里,夹起一串他不知道名字的长长的东西。 傅商看着顾谛白,他亲眼看着他们白哥儿把那串叫不上名的东西就着蛋炒饭吃了。 不用自己尝味道,傅商已经感受到了辣,他看着吃辣面色不变的顾谛白,忍不住问人:“白哥儿,辣不辣?味道怎么样?” 顾谛白朝傅商看过来,“不辣,挺好。” 四个字,精简干练。 傅商听了,半信半疑拿起筷子在锅里翻了翻,翻到竹荪,他夹起来放碗里,等凉了之后,他就着蛋炒饭学着阮糖的样子顺着碗边沿扒了一大口蛋炒饭。 入口,挺香,味道也不错。 嚼啊嚼,傅商眉头开始皱了起来,手已经伸向那碗红豆水果冰沙。 阮糖夹起虾滑放碗里,又夹了猪蹄,再说蟹棒肉,以及煮得软烂的南瓜,等菜放凉的时间里,她朝顾谛白看去,“排骨,鸡爪,蹄花,耙牛肉……你们肉眼可见的熟食,给你们点的。” 说话间,阮糖往锅里倒了一份筒骨,一份腰花。 顾谛白略略抬眼朝阮糖过来,那双看什么都没有波澜温度的眸子,涟漪妖冶得很不一般。 傅商正在猛吃冰沙解辣,听了阮糖的话,他一脸感动泪眼汪汪看着人,“嫂子,你真好!” 而阮糖这里,没理会傅商的感激涕零,她正拿着勺子把南瓜碾烂跟蛋炒饭混合在一起,然后就着勺子要了一大勺混合了南瓜的蛋炒饭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顾谛白看着阮糖的行为,他学着阮糖的样子尝试这个吃饭。 虽然入口很辣,但是架不住真的香。 傅商看着突然能吃辣的顾谛白,正要开口,看见人头上细密的汗后,他了然于心。 白哥儿真的是完蛋了啦,彻底坠入爱河不自知,沦陷在阮糖的美色里了。 明明不能吃辣,但是为了让嫂子开心,竟然不拒绝阮糖的安利! 阮糖以为顾谛白不能吃辣,但是她一抬眼,就看见对方效仿她的吃饭正津津有味吃着。 夹起腰花在蘸碟里滚了一圈,阮糖等菜凉的时候,声音淡漠道:“腰花,贡菜,毛肚,竹笋,你可以试试。” 声音很冷,语气很淡漠,一点温度没有。 这几个菜,都是阮糖试过,觉得味道最好的。 顾谛白这里已经感受到辣南瓜拌蛋炒饭带来的后劲,只是面对阮糖的盛情推荐,实在难以拒绝,他拿起筷子,照她说的将那几个菜一一夹了放在碗里。 在傅商吞咽口水的目光下,他面色不变的吃了起来。 阮糖这里,在顾谛白吃了她推荐的几个菜之后,又给他安利了煮入味的排骨,猪蹄,鸡爪,耙牛肉,筒子骨。 而顾谛白这里,没有拒绝,怡怡试了一遍。 味道是很好,但是太辣了,这是顾谛白内心感受。 傅商基本没怎么吃,他全看顾谛白去了。 看着顾谛白那跟抹了口红一样的嘴唇,傅商已经开始为其胃担心起来。 这个吃法,不会出问题? 担心的傅商这里,他忙端起桌上的红糖糍粑递过去,“白哥儿,这个不错,你尝尝。” 饶是顾谛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但还是被辣到了,他看了傅商,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他便懂了傅商用意,筷子夹起红糖糍粑送入嘴里,暂时缓解满腔的辣。 “是不是很不错?”傅商询问顾谛白后,见人点了下头,他忙说:“再尝一块。” 而阮糖这边,戴着手套正在啃猪蹄,啃筒子骨,啃鸡爪,啃排骨,对于发生在她眼前的事,她眼里只有美食,没有顾谛白和傅商。 顾谛白这里,经过傅商安利,他吃了几块红糖糍粑,又吃了一份水果酸奶,胃里的火辣辣和整个嘴里的辣,才终于得到了短暂的缓和安宁。 而他的目光,落在阮糖身上。 顾谛白眼里的阮糖,真的恣意随性,哪怕不看她那双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野性难驯。 她真的很能吃辣,也很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 顾谛白自己也没发现,他对阮糖挺关注。 在顾谛白那无波无澜,悲天悯人的眸光下,阮糖结束了她的进食,她擦了嘴,从一堆食物残渣里抬起头来,正好撞进顾谛白眸子里。 偷看被正主抓到,顾谛白没有半点闪躲和心虚,他只是问她:“还需要再点什么吗?” 第16章 她是我妻 “不需要。”阮糖声音落下,她起身,“我去结账。” 等阮糖一走,傅商连忙开口:“白哥儿,你感觉怎么样?胃还受得了吗?” 造孽啊,为了一个阮糖,硬生生吃了那么多辣的。 他们杀伐果断,没有情感温度的白哥儿,怎么突然这么柔性了? 望着一脸慈悲相的顾谛白,傅商很担心眼前人成为恋爱脑。 毕竟顾家已经出了一个为爱勇闯娱乐圈的恋爱脑,可不能再来一个了。 主要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恋爱脑,唯独他们白哥儿不行。 这位爷,神佛之姿,如佛似妖,沾染情爱的画面他不敢想。 男欢女爱,谁先动心,谁就输。 先沦陷者,毫无话语权。 顾谛白没有回答傅商,他只是目视前方,阮糖结完账正往回走。 店内吵闹喧哗,人声鼎沸,她置身于热闹里,却是一身无法融入其中的遗世清冷。 阮糖拎起手提箱和包,看了没怎么吃的二人,“走。” 她知道二人吃不惯。 毕竟是世家豪门的少爷,从小养尊处优精贵的养着,享受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挤破脑袋都无法企及的最上乘资源,这种满是人间烟火气息的美食,还入不了他们的眼。 这没什么,每个人出身不同。 好在她心里有数,点的菜刚刚好,并没有浪费。 回到云泽别墅,阮糖就看见自己订购的机车还还没拆箱,正放在院子里,压着顾谛白家佣人精心打理出来,耗费不少财力物力的精致草坪地。 阮糖拎着东西走上前去,停在箱子前。 顾谛白走过来,从他那名贵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把黑色折叠小刀打开,在阮糖目光注视下,他割断了箱子外的打包带。 打包带割断,顾谛白把折叠刀合上,揣回口袋,扯掉打包带,顾谛白把箱子拿开。 傅商靠着车站着,他抱着双手看着前方一幕。 他们白哥儿的转变,他真的是全程目睹着。 可能在阮糖眼里,这算不得什么,可在他眼里,这代表的意义可非同一般。 他们白哥儿,从来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像今天类似反常的事,在白哥儿以往的生活轨迹里,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 陪阮糖去吃从未吃过的火锅,明明不能吃辣却还吃,甚至为了帮阮糖打开装机车的箱子,亲自动手,没有假手他人。 当然,以上这些全是白哥儿甘之如饴为阮糖做的。 他之所以心里觉得不舒服,是因为阮糖这里,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白哥儿的付出? 空有皮囊的花瓶,他见得太多。 如果不是祖辈之命,阮糖何德何能成为白哥儿的法定妻子! 傅商内心活动,作为当事人的阮糖和顾谛白二人并不知道。 经过顾谛白的出手,阮糖那辆订购的白色机车呈现在三人视野里。 阮糖拎着手提箱,背着鼓囊囊的包,绕着白色机车走了一圈,很满意。 “钥匙。”顾谛白清隽如玉的手递了机车钥匙给阮糖,迎上她看过来的淡漠眸子,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试试。” 阮糖看着顾谛白,她接过车钥匙,把手提箱递给顾谛白:“帮我拿一下。” 等顾谛白接过手提箱,阮糖一个帅气姿势跨坐机车上,车钥匙一插。 在顾谛白和傅商注视下,阮糖骑着机车绕行一周后将机车停在原位置,她拔了机车钥匙从机车上下来,从顾谛白手里接过手提箱,“不好意思啊,弄坏你的草坪了。” “无碍。”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傅商很气,但白哥儿都说没关系,他还能说什么。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看了眼,财大气粗的顾佛爷,确实不在乎这点草坪。 “晚安。”丢下话给顾谛白,阮糖拎起东西扬长而去。 傅商走了过来,停在顾谛白身旁,“白哥儿,你真要这么纵容她?” 他一个旁观者,他都看不下去了。 顾谛白没有看说话的傅商,而是盯着走远的阮糖,“她是我妻。” 傅商深呼吸,他看着阮糖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我明白了。” 忍三年! “佛爷,傅少。”暗卫停在二人面前,将黄色信封递了过去,在二人看黄色信封里东西的时候,暗卫开口讲述:“夫人在医院见了叫阮肆也的男人,阮肆也是阮豪书的私生子,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阮衎翰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夫人下午在医院,帮阮肆也打了一架……” 傅商看着照片里的阮糖,很难将照片里的阮糖和刚刚离去的阮糖联想在一起。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阮糖撂倒在地? 如果不是照片为证,不是他们的人带回来的信息,他真怀疑是摆拍。 顾谛白这里,看着照片里的阮糖,他垂下的眼里,一抹不易觉察的兴味一闪而过。 够野! 私人住所。 一个鼻青脸肿,手缠绕绷带挂在脖子上的男人,正乘坐电梯上楼,从电梯出来之后,他一路轻车熟路来到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随着屋内一声进来传来,男人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书房内。 受伤男人站在书桌前,望向那背对着他的椅子,看着椅子上若隐若现的头,男人开口:“如翰爷,我们失败了。”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坐在椅子上的人转过身来。 阮衎翰看着面前伤得挺严重的光头男人,他是点了支雪茄抽了起来,“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跟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东西,你们也搞不定。刘强,你和你的人也太没用了。” 刘强眼里浮现狠光,他看着阮衎翰解释道:“出了点意外,那对母子有一个身手了得特别厉害的女人保护着,我这身上都是拜他所赐。” 怕阮衎翰不信,认为自己是辩解找借口,刘强补充道:“翰爷,是不是你们家老爷子知道他阮肆也被我们盯上,所以花重金给他们母子请了特工暗中保护他们安全啊?” 那女娃娃生得是挺好看的,但是身手也是十分了得,出手快狠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阮衎翰听了刘强的话,他抽雪茄的动作一顿,“有那女人的照片吗?” 第17章 佛爷病发,阮糖救人 云泽别墅。 夜静人深,在大家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阮糖房间,她却是忙碌得很。 她正在配药,药配好,再用从白汀色那里带回来的制药工具把药材磨打成粉,按照比例和其他材料混合,再用制药工具弄成一粒粒的药丸。 白汀色给她准备的制药工具,是一套完整的制药工具,两年前她画了设计图纸,委托白汀色专为她打造的。其目的,是为了方便她可以随时随制药配药。 等到药丸烘干之后,阮糖再用镊子把褐色药丸装进黑色的瓷瓶里。 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不同的白布,白布上的药丸颜色不同,但都被她装在颜色一样,但是独立的黑色瓷瓶里。 等买回来的药物尽其用一点不剩的全部制成所需要的药之后,她将最后一块白布上的白色粉末倒进黑色瓷瓶里。 她没有全部倒完,而是留了少许。 看了手上的戒指,她在戒指上按了下,戒指打开,露出了镂空的内部,她把白色粉末全部倒进镂空戒指里,把戒指装得满满的后把戒指合了回去,拧紧。 戒指装满白色粉末之后,阮糖又把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进行检查之后,她又复带了回去。这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专门打造的,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怎么解。 这也是她离开身体两年,那占据她身体的人不把手镯和戒指取不下来的原因所在。 阮糖从手提箱里拿起一个黑色瓷瓶,倒出三粒红色的药丸吃了。 她把黑色瓷瓶放回箱子,把手提箱关上,密码锁定。 起身给自己泡杯咖啡来到窗前,她刚到落地窗前,就看见一辆车开进院子里。 车停在院子里后,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男人拎着医疗箱从车里下来,跟随傅商上楼。 阮糖想到了什么,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把手提箱打开后从里拿了一个黑色瓷瓶离开房间。 循着动静来到顾谛白房间,阮糖一眼就看见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而随傅商上楼的医生,正给顾谛白检查身体。 傅商看见阮糖,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做什么?” 不等阮糖说话,傅商面带愠怒之色,“都是因为你,白哥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阮糖面对傅商的控诉,神情冷漠问他:“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傅商是真的气,如果阮糖是个男人,他已经一拳给人脸上砸下去了,“因为你要吃辣,要吃火锅,他陪你吃,现在生病了!” 阮糖听了,内心没有波澜,她只是看一眼气头上的傅商,语气极其冷静的说:“他是成年人,能不能吃,他长嘴了。” 傅商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说出这话的阮糖,他觉得这个人,真够冷血。 阮糖不再理会傅商,她拿着黑色瓷瓶走到床前,抓起顾谛白的手腕把脉,把完脉之后从瓷瓶里面倒了三粒白色药丸。 就在她要把药丸喂给顾谛白的时候,傅商走上前来抓起她手里的黑色瓷瓶,直接往墙上就是一砸,‘啪’的一声,瓷瓶应声而碎,白色药丸滚落一地。 阮糖没理会傅商,她弯腰看住顾谛白,手捏着他嘴要把药喂给他。 她药还没喂,傅商已经抓着她的手臂狠狠用力,“离白哥儿远一点。” 阮糖回头看了傅商,“我是医生,我在救他。而你,在阻止我让他减轻痛苦。” “你是医生?”傅商更气了,他喉结滑动,“阮糖,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声名狼藉,粗鄙不堪……” ‘砰’,傅商话没说完,直接被阮糖一个回旋踢踹倒在地。 甩掉傅商,阮糖转身,把药喂给顾谛白。 傅商被踹倒在地,佣人忙上前将他扶起。 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傅商想要阻止阮糖胡来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药喂给顾谛白,“阮糖,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阮糖转身看着咄咄逼人质问她的傅商,“你没长眼睛吗?” “你!”傅商气得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的对阮糖动手,揉着肩膀,他目光不善看着阮糖,“你真该庆幸你是白哥儿的妻子。” 阮糖拉过椅子坐下,左腿搭在右腿上,她轻抬眼望着傅商,“就算我不是他的妻子,你也奈何不了我。我的药被你扔了,请你一粒一粒的捡起来。” “我要是不呢?”傅商跟阮糖杠上了,他说话间来到床前,看着还在为顾谛白检查身体的医生,气又不打一处来:“顾家养你做什么吃的?半天了还在检查?你行不行?不行就滚蛋!” 医生闻声看了傅商,他推推眼镜,“傅少,佛爷体征已经稳定,不再需要我。” 说话的医生朝背对他们坐着的阮糖看过来,“这位小姐给佛爷吃的药,让佛爷痛苦得以缓解,导致佛爷痛苦的源头也已经消失。” 傅商没想到医生对他说的会是这些,他回头朝阮糖看去,再看看被自己摔坏的瓷盘以及洒落一地的白色小药粒,收回目光看了医生:“你可以离开了。” 医生如领赦令,忙带上医疗箱迅速离开。 看着确实不再痛苦的顾谛白,傅商再次看向阮糖,“对不起,误会你了。” 道完歉,傅商走过去把那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小药粒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为了不让手上的汗渍弄脏药丸,他特意用干净手帕包着。 等白色小药粒捡干净,傅商拿着药丸走到阮糖面前,把东西递过去,“我为自己刚才冒犯你冲撞你误会你污蔑你的行为,郑重跟你道歉,对不起!” 阮糖看着跟自己低头认错的傅商,她冷笑一声:“这药,给你白哥儿吃的。” 优雅抬眸,阮糖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错愕不已的傅商,“你家白哥儿,可不是简单的吃了不能吃的东西引发的并发症。至于他是怎么回事,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傅商知道,他的行为惹恼阮糖,人家还没气消,这是给他下马威。 吃过一次亏的傅商,这会肩膀还隐隐作痛呢,他可不敢再乱来了。 阮糖的行为和一席话,让他意识到阮糖真的有点能耐。 傅商迎上阮糖笑得淡漠的目光,“你要我怎么做?” 第18章 佛爷身上的故事 阮糖看着上道的傅商,手托腮懒懒道:“帮我找几个人。” “谁?” “绑架我,把我丢在小树林的那几个人。”这件事,阮糖本可以让阮肆也来做,但发布会即将到来,时间不等人,所以只能傅商来揽这活。 “四九城傅家的少爷,找人这种事对你来说,并不难。” 傅商承认并不难,他看着阮糖,“我可以帮你,今晚的事,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抿了抿唇,傅商还是寄希望在阮糖身上的,“我希望你不计前嫌,帮白哥儿治病。” 阮糖没有接话,她回头看向床上,顾谛白吃了她的药,面色不再苍白,也不再冒冷汗,甚至紧皱的眉头也得以松缓,回过头来,阮糖望着眼前人,“你完成委托再说。” 傅商有求于阮糖,态度上又低又软:“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找到,亲自带到你面前。” “我喜欢听话的人,明白了吗?”阮糖说这话,一脸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觉得不妥。 可是这站在她面前的,是四九城傅家的少爷,人称一声傅少。 “明白。”傅商不得不服阮糖,肩膀还在隐隐作疼,而且阮糖还可能治好白哥儿的隐疾。 无论从哪个方面,目前都不能得罪阮糖,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他受得了。 见傅商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阮糖这才问他:“说,顾谛白是怎么回事?” 傅商往床上看去,顾谛白还陷入昏迷醒不来,不过脸色和唇色已经恢复如常。 视线收回,傅商将手帕包着的药放下,然后拉过椅子坐下,跟阮糖讲起顾谛白的情况,“白哥儿这病,娘胎里带来的,看了无数医生,都拿他这个病没辙。” “白哥儿是顾老爷子的老来子,对这小儿子他老人家宝贝得很,眼见求医无望,就把希望寄在了神明上面。在顾老爷子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从大师口中得到了一个可以压制白哥儿这个病的方法。” “什么办法?”阮糖跟听故事一样,她过去十几年都在国外生活,对于国内的事不了解。 生她养她的阮家她都不了解,就更别提远在四九城的顾家了。 “这个方法就是找一块完整未经雕琢的玉石,精心打磨后雕刻成佛珠。而这佛珠又不单单只是简单的雕刻,还需要每一颗佛珠上都刻写一句经文。”傅商说到这里,感慨道:“得亏我白哥儿出生在顾家,含着金汤匙出生。这要是换作降生普通人家,也就那样了。” “顾老爷子几经周折,终于从明清宫一个匠人手里花天价买了一块帝王绿的高玻璃种玉石,然后又请了鼎鼎有名的姜老亲自将这块玉石打磨雕琢后雕刻成佛珠。” 傅商他看着阮糖,“说来也是神的,原本昏迷不省的白哥儿,戴上这串佛珠后,就奇迹般的醒来了。然后,按照大师的话,顾老爷子虽然舍不得白哥儿这个老来子,但为了白哥儿的身体考虑,只能是忍痛割爱把白哥儿送回国。” “本来呢,按照大师的叮嘱,白哥儿只要在国外待到三十岁,他这个劫就过了,这个自娘胎带来的病也就无药痊愈。可人算不如天算,两年前顾老爷子突然病倒卧病在床,顾家一下子群龙无首,在顾家资产倒戈内乱的时候,白哥儿毅然回国接手顾家。” 傅商说到这里,他是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命,注定要发生的呢,怎么也躲不了。白哥儿这一回国,家族内乱是平息了,他也顺利成为顾家掌权人。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他那十来年没犯的病,卷土重来。” “这已经不是白哥儿第一次病发了,这是这两年内的第八次了。”傅商再度叹口气,他眉头紧锁,是真的担心顾谛白,“没有办法,顾家只能又去拜见大师。” “大师早料到顾家会再次找上门,他也是爽快,直接跟拜访的顾家人说:当年姜老雕刻佛珠的玉石还剩一块,那一块刚好是可以做一颗佛珠。而白哥儿手上那串佛珠只有十七颗,只要那剩下的一颗佛珠找到,让他的心爱之人雕刻后给他戴上,他就能彻底痊愈。” 阮糖故事听上头了,她手托腮问傅商:“人找到了吗?” “没有。”傅商摇摇头,提起这事,他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找个人对顾家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难。可这姜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顾家派出大批人手去找,至今无果。” 说到这里,傅商看了阮糖,“我以前呢,觉得就算找到姜老,拿到那剩下一块玉石原料,也是治标不治本。但现在,我是看见希望了。” 阮糖没去琢磨傅商的话,她只是问:“你们白哥儿有喜欢的人了吗?” 人命关天,阮糖寻思着她可以帮一帮顾谛白找到姜老。 傅商双目直直看着阮糖,郑重点了点头:“有的。” 阮糖了然点了点头,她是放下托腮的手,回头看了床上还没醒来的顾谛白,“那他跟我这合约关系,对他喜欢的人可就不公平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他解释。” 阮糖在看顾谛白,而傅商在看阮糖,她们心思各异,彼此不知。 看了顾谛白短暂,阮糖回过头来继续看向傅商,“导致他病发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任何不起眼的细节,都能成为他发病的原因。”傅商说到这里,莫名有些心虚自己对阮糖的质问发火以及…… 阮糖听了,没有说话,就在傅商等待如坐针毡的时候,她的声音传来:“你捡起来的药,可以在他以后病发的时候,缓解他的症状,减轻他的痛苦。” 见阮糖没有追究刚才的事,傅商松了口气,随后问她:“你能治好白哥儿吗?” 虽然知道天方夜谭,可傅商是逮到机会绝不放过。 “我能。”对自己的能力,阮糖还是挺自信的。 傅商一听,顿时一喜,正要开口。 阮糖的话就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但不代表我会救。” 第19章 阮糖是不是予夺? 傅商听了这话,他一颗心瞬间凉透,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白哥儿呢,他是你老公。” “老公怎么了?”阮糖看着傅商,问得诚挚且认真。 傅商有被阮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给气到,他又觉得自己不该生气,跟阮糖生气完全是没有必要,就好像是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真的是有气无力。 他是看出来的,阮糖对他们白哥儿全没感情,一纸合约的关系,互取所需罢了。 阮糖恍然大悟,她努努嘴,声音薄凉至极:“一纸合约的关系而已,你还指望我对他负责到底啊?我这人给人治病,全看心情。我不想治,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 “他是人人提之色变,闻风丧胆的佛爷,你们怕他敬他,视他入神。但他在我这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你想拿他是我合法老公身份对我道德绑架,这步棋走错了。” 阮糖觉得自己废话挺多,她懒得跟傅商多废话,伸伸懒腰后起身,“好梦。” 傅商坐在椅子上,他目送阮糖离开房间,看着门缓缓合上他是重重叹了口气,而后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谛白看去,“白哥儿,你是心都给人家了,可人家心里却没有你。” 他也不明白,他家白哥儿到底是看上阮糖哪里了? 那张脸吗?虽然不可否认阮糖那张脸很绝,但世上美女千千万,阮糖虽然生得真绝色,但绝不是这世界上最美的。 所以,白哥儿图阮糖什么? 图阮糖性子冷淡,生性凉薄? 傅商不懂,他也不想懂。 只能等白哥儿醒来,把今晚发生的事如实告知,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 顾谛白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当他下楼来的时候,正好阮糖吃完早餐出门。 看着背包离开,去到院子里,开着机车离开的阮糖,顾谛白脑海里隐约浮现昨晚的一切朦胧记忆来。 “白哥儿。” 客厅坐着的傅商等阮糖离开后,他才开口叫人。 傅商叫了人,从沙发上起身,跟在顾谛白身后去了餐桌。 在餐桌上,傅商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顾谛白。 当然,他刻意省去了他跟阮糖之间的小矛盾。 顾谛白看着报纸听着傅商的讲述,从他视角看过去,上面赫然报道着阮氏千金阮衎梨做公益献爱心去‘掏粪’,因为操作不当掉进粪坑被送医院,目前正在icu抢救。 将报纸放下,顾谛白喝了咖啡,“她让你做的事,替她做好,在发布会到来之前。” 傅商本以为顾谛白重点会放在阮糖会医术这件事上,独独没想到重点完全偏离他预期。 他们白哥儿,是真的没救了。 傅商没辙,“白哥儿,你的重点不应该是跟阮……嫂子谈一谈,让她帮你治病吗?” 顾谛白并未看傅商,他只是看了他面前那堆鸡蛋壳,很明显他这个位置是阮糖坐过的。 “她说过,她治病看心情,谁也不能勉强她。”顾谛白朝傅商看去,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实则面佛心冷,“我也不例外。” 傅商无可奈何啊,只能是自己憋一肚子气。 “这个,嫂子给的。”傅商把装进玻璃瓶里的药放桌上,推向顾谛白,“你昨晚就是吃了嫂子喂的药,才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顾谛白拿起那瓶药,寒眸落在瓶身上。 良久之后,顾谛白紧抿薄唇翕动:“去糖医斋。” 糖医斋。 白汀色早料到顾谛白和傅商还会再来拜访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依旧是在那间接待客人的茶室,依旧是白汀色泡茶倒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知道二人此举到来是为什么的白汀色,他是很有耐性和时间等二人开口。 顾谛白看着袅袅茶香,冷隽如玉的手拨弄着佛珠,他低头垂眼,睫毛如扇子般的低垂着,在他眼底投下青色暗影。 “白先生,我想知道一件事。”顾谛白没有喝白汀色泡的茶,他轻抬眼朝坐他对面的白汀色看过来,公事公办的口吻:“予夺大师,是否有来见过你?” 白汀色终于等来顾谛白打开话题,他本以为顾谛白会问他阮糖来糖医斋和他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但他以为错了,顾谛白还是最关心予夺大师。 白汀色没有看顾谛白,他目光看向面前的茶水上,“佛爷,我可没见过什么予夺大师。” 这话说了,白汀色从茶水里抬起头来,迎上顾谛白审视的目光,白汀色坦白道:“我昨天,倒是有跟随佛爷一起回去的女生见过面,她拜托我帮她做一套制药工具。正好我手里有一套现成的,就借花献佛卖给她。” 这是顾谛白能查到的,白汀色没有隐瞒,如实告知。 能再次找上门来,那说明是开始怀疑了的。 阮糖自己说过的,顾谛白有能耐就自己查到她头上,把她是予夺的身份给拆穿。 如果没这能耐,那就爱莫能助。 说实话,白汀色觉得阮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她给顾谛白的线索还是太多。 像是有点故意把信息透露给顾谛白,引着他怀疑到她头上来。 不过,阮糖太年轻了,也不知道顾佛爷信不信她就是予夺! “至于她的身份——”白汀色端茶喝了起来,茶入喉,白汀色才道:“佛爷竟然有闲情逸致陪她排队买药,那一定对她身份并不陌生。” 至于阮糖和顾谛白之间的渊源,白汀色好奇,但不八卦。 知道白汀色这是不打算说实话,顾谛白也不勉强,他只是道:“人命关天的事,我只问白先生一句,还望白先生能如实告知。” 这样平易近人的顾谛白,人间少见了。 白汀色眼皮一跳,他垂眼倒茶,“佛爷请问,在我能回答的范围内,我一定知无不言。” 傅商喝着茶,还几次想出声质问白汀色为什么给他们一个不存在的联系方式? 可他最终是忍了下来,没有把这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白哥儿自有他的算计,他不能坏了白哥儿的事。 顾谛白凝视着白汀色,性感喉结上下滑动,只听得他凉如凛冬初雪的声音响起:“阮糖,是不是予夺?” · 第20章 三选一 私人会所,独立包厢内。 “合作愉快。”阮糖看完合同内容,朝她对面的中年男人看去,“钱,已经打到你账户。” 中年男人听了阮糖的话,拿起手机等银行的短信。 没一会儿,他就等来了银行的短信。 看见短信,中年男人脸上有了笑意,他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朝阮糖看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慢走。” 等中年男人从包厢内离开,阮糖将手里的合同放进一旁的包里。 中年男人叫王慕江,是阮氏集团的股东。 而阮糖刚刚和王慕江的合作,是她在购买王慕江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 这王慕江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下一屁股的高利贷,他被仇家追债,已经到绝路。 为了保命,他只能忍痛割爱把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卖给阮糖。 股份到手,阮糖背包拿起头盔起身,从包厢离开。 从包厢离开,阮糖戴着头盔下楼。 她才走到楼梯口,就遇见了老熟人。 阮衎景带着几个女人和兄弟正要上楼,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阮糖。 穿着紧身衣宽松牛仔裤的阮糖,在阮衎景角度看去,好身材一览无遗,火爆让人吞口水。 尤其是那露出来的一截小腰,白得晃眼,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虽然阮糖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可阮衎景看一眼就沦陷了。 一对比,他带来的几个女人就黯然失色,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阮衎景瞬间色心起,他快步往上,几步来到楼梯口,停在楼梯间,然后看着阮糖,“小妞,你开个价,陪哥哥我喝一杯,玩一玩,乐一乐,来个群p怎么样?” 随着阮衎景这话一出,底下他带来的人立即发出哄笑声。 显然这种事时常发生,他们习以为常。 早就习惯了拿钱搞定一切的阮衎景,一开口就是钱。 在他看来,这些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的,没有用钱搞不定的。 阮糖桃花眸淡漠看着阮衎景,“不怎么样。” 阮衎景正要说话,就见阮糖抬脚,没等他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他直接胸口一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在一声声惊呼声里,阮衎景像个球般的咕噜咕噜滚下楼梯。 阮糖踹了人,她放下抬起的腿,双手揣兜。 在阮衎景滚下楼梯的时间里,她也慢悠悠的下楼。 等阮衎景滚下楼被同伴接住,阮糖也到了几人跟前。 阮衎景这一摔,直接是摔得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特么的,给脸不要脸的贱蹄子,老子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干哭你。”阮衎景往旁边吐了一口血水,粗鲁的擦拭着嘴角血迹,他面露凶狠的看着阮糖,手往她胸前抓去。 不过阮衎景没得逞,他手被阮糖抓住。 在阮衎景愣住的眼神下,阮糖扯了扯嘴角,然后用力一拧,阮衎景直接被拧得转过身背对阮糖,疼得嗷嗷叫,“贱人,放开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他越激动,说得越难听,“他奶奶的,得罪老子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等着,老子睡定你了。等老子玩腻睡腻,就把你送给我的兄弟们玩,等我的兄弟们都尝过你的味道,我送你去卖……啊……痛痛痛……” “你们还愣着什么,上啊,给老子把她抓住摁在楼梯间,老子要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 阮衎景话没说完,膝盖一弯,他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往前一跪,对着他带来的兄弟和女人,就这么直挺挺跪下。 阮糖也松开拧着阮衎景的手,从后一脚踹在他后脑勺上。 ‘咚’的一声,阮衎景脸朝地,发出巨大声响。 这一幕,直接震慑住阮衎景带来的兄弟和女人,一个个怂得不敢上。 而阮糖,她则是走下楼梯,踩着阮衎景的脚,踩着他身体走过去。 一个转身,阮糖居高临下看着阮衎景,她缓缓蹲下身来看着人:“你知道对佛爷的女人语出不逊,是什么下场吗?” 阮衎景这会是头晕目眩好难受,听了阮糖的话,他抬起头来,迎上阮糖的目光。 这一看,他直接一个哆嗦,“你,你是——” “是我啊。”阮糖饶有兴趣的看着错愕不已的阮衎景,一览阮衎景眼里的恐惧后怕,阮糖笑得眉眼弯弯,“你刚才那些话——” “对不起,对不起,无心之说,我并非有意冒犯。”不等阮糖话说完,阮衎景已经不顾尊严和面子的跟阮糖伏地认错,“我求求你,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佛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阮糖看着怂成孙子的阮衎景,不由感慨顾谛白的厉害,“真的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阮衎景满头大汗顾不得擦,点头如蒜,“答应答应。” “把你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卖给我,或者你趴在地上学狗叫,在外面爬一圈。”阮糖说着话站起身,她眸子冷冰冰看着人,“选。” 这对阮衎景来说,都不好选。 选一,他就会失去竞争阮家继承人的资格,虽然知道自己竞争成功的希望为零,但他不想轻言放弃。 选二,他一定会被拍视频发到网上,供整个云梦城的老百姓观看,名声尽毁不说,还会连累阮家,导致阮家声誉受损。 到时候他的下场会更惨! 阮衎景抬起头来,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祈求的看着阮糖,“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阮糖抱着手,她目光盈盈的对阮衎景说道:“我跟我家先生说说这件事,让他亲自为我撑腰,定夺这件事。” 阮衎景真的无奈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门不顺,碰到刺头了。 现在是三选一了,但对阮衎景来说,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告诉佛爷?那他这条命别想要了。 思考再三,阮衎景痛定思痛,咬牙切齿道:“我选二。” 选一不可能,他绝对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傻到让出竞争资格。 选三更不可能,佛爷一旦知道,他小命不保。 只有选二, 到时候还可以公关! 阮糖这里得到答案,她红唇懒启,定夺阮衎景命运的话落下:“那就,学狗叫学狗爬,从这里爬出去,在外面爬一圈叫一圈,恩怨两清。” 第21章 你有这么多钱吗 看着强势不已的阮糖,阮衎景犹豫再三试探着开口:“我可以戴个面罩什么的吗?” 阮糖没有说话,只是美眸冷漠至极的看着提要求的阮衎景。 见阮糖不发一言,阮衎景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上,然后家族公关。 斗不过阮糖的阮衎景,因为碍于阮糖身后的顾谛白,最终屈服于阮糖的三选一下。 一边爬,嘴里还一边汪汪汪叫着,缓慢的爬出酒店。 跟阮衎景一起的那几个男男女女,平日里跟阮衎景胡吃海喝,唯他是从。 这会阮衎景被阮糖搬出佛爷来威逼屈服,他们本可以旁观。 只是一旦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失去了阮衎景这棵摇钱树。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够区分拿捏的。 这不,他们是义无反顾的跟着阮衎景跪在地上学狗爬,学狗叫。 这么大的阵仗,很快就引起了来酒店消费的客人的关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纷纷掏出手机录下这一幕,分享到网络平台大家快乐。 而阮糖,她一脸冷漠站在热闹的人群之后,对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着。 等到阮衎景一行人爬出酒店之后,阮糖跟在哄闹的人群后从酒店出来。 当阮衎景一行人绕着酒店爬行一圈,狗叫一圈的时候,阮糖已经开着她的机车离开。 很快,阮衎景学狗叫学狗爬的视频被人发到网络上,在网友的推波助澜下,阮衎景作为阮家少爷的身份被扒出来,身份背景加持,直接让视频在网上热到爆—— “阮家在搞什么啊?前是阮衎梨装模作样做慈善公益活动摔进粪坑还在icu抢救的笑料,后又是阮衎景当众学狗叫学狗爬,这对兄妹脑子被驴踢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多谢了这对兄妹不断作死,让阮家股市一跌再跌,那些买阮氏集团股票的股民们,估计恨死这对兄妹了。” “我在想,是不是他们的父母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报应到她们身上,才会让他们兄妹这么反常。作为吃瓜群众,我可不认为阮老爷子是自然死亡,也不认为阮大小姐真是被绑票。” “这很明显是有人替被绑票撕票的阮大小姐报仇,在惩罚阮家的人啊。” “对对对,我听说四九城顾家那位来云梦城了。他跟阮大小姐可是打小就订下娃娃亲的,这阮大小姐被绑票撕票,他作为阮大小姐娃娃亲对象,怎么都得替阮大小姐主持公道的。” “虽然这阮大小姐名声也不怎么样,但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挺可怜的。希望顾佛爷为还她一个公道,让她死得瞑目。” …… 托广大网友的煽风点火,阮氏集团股市一跌再跌,跌得非常的厉害。 阮老爷子与世长辞,阮家继承人阮糖被撕票绑票,阮家群龙无首还要召开发布会公布新任继承人,再是阮衎梨和阮衎景前后脚的丑闻,都让阮氏集团遭受到史无前例的重创。 对于阮氏集团,大众并不抱太好的态度,都觉得阮氏集团大厦将倾,无药可救。 阮糖从酒店离开之后,去了医院。 阮肆也似是料到她会来,早早就在病房门外的休息椅上等着她。 一见阮糖,坐在椅子上的阮肆也就立即站起身来,然后看着人朝她走来。 阮糖坐在休息椅上,她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响起:“除了之前交代你的事之外,还有另外几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阮肆也听了阮糖的话,他看着人,“你说。” 阮糖看着洁白一片的墙壁,余光里是走廊尽头,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暖阳。 “彻查阮家同辈。”阮糖摸颗糖果丢进嘴里,享受着糖果在口腔里被咬碎的声音,她声音懒懒的,“越快越好。” “说起这个,我有些东西要给你。”阮肆也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将放在休息椅上,将他和阮糖隔开的公文袋拿起,然后递给阮糖,“你交代我查的资料,已经整理完毕都在里面。”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着关于阮衎翰等人私下的交易资料。如果要对付他们,这些不易到手的资料,可以成为扳倒他们的渠道之一。” 阮糖接过公文袋打开,取出里面略厚的一沓纸。 在阮肆也的目光下,阮糖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张一张的,看得极为认真。 等到手里的资料全部尽览完毕,阮糖才从资料中抬起头来,然后看向阮肆也,启唇道:“那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定阮衎翰,你觉得怎么样?” 阮肆也瞳仁剧烈收缩颤抖的看着阮糖,他点头:“我都可以,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阮糖把资料放回文件袋,将文件袋放下之后,阮糖左腿搭在右腿上,娓娓道来她的计划,“阮衎翰的医药公司运营不善,亏损严重,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钱。而他为了解决公司的经济危机,私下偷偷进行炒股行为,我们可以从这上面入手。” “怎么做呢?”阮肆也很努力听阮糖的话,但他一时还没适应,思维还有些固化。 阮糖也不介意阮肆也的迷糊,她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释道:“从你给的资料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阮衎翰有一个群,而这个群里都是跟他一样因为各种原因急需钱的人。” “我的计划也很简单,我进入这个群,卖点信息给他们,获取信任。再之后,开始实施我的复仇计划。”阮糖也没等阮肆也问,她徐徐而说:“我要阮衎翰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 阮肆也虽然思维固化,但也在阮糖的耐心引导下,很快就明白过来阮糖要怎么做。 他也不问阮糖去哪里拿到信息透露给阮衎翰等人,他只是知道,他信阮糖。 “所以——”阮糖眸子淡漠的望着明白自己计划的阮肆也,她道:“目前交代你的事,你都完成得很完美。接下去你要做的事,就是盯紧一下持有阮氏集团股份的那些人。目前阮氏集团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总会有人沉不住气要卖掉手中股份,我需要全部买下来……” 阮肆也听得心惊肉跳,他忍不住问:“全买下来,你有这么多钱吗?” 第22章 差点强了阮糖 被阮肆也质疑的阮糖没解释太多,只是递了一张黑卡给他。 阮肆也看着那递过来的烫金黑卡,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里面的钱,你随便用。”等阮肆也接过黑卡,阮糖白得通透的手揉揉眉心,“在记者发布会到来之前,就先不见面了。你尽管去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交代完毕,阮糖就要起身。 而阮肆也这里,他抬起头来,看着起身的阮糖,“为什么资助我?” 阮糖背着包,抱着头盔,她侧过头迎上阮肆也的视线,她给予他想要的回答:“不是我资助你,而是爷爷要我这么做。” “爷爷?”阮肆也喉结一动,瞳仁轻颤,他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 阮糖没过多解释什么,只是丢给阮肆也一句话:“爷爷从未放弃你们母子。” 阮糖离开之后,阮肆也看着手里的烫金黑卡,脑海里全是阮糖的话。 这一刻,阮肆也内心无限动容。 母亲年轻托付错人,被迫成为小三,生下他这个不被阮家承认的私生子。 为了堵住母亲的嘴,不让她大闹抹黑阮家名声,阮豪书的原配杨淑仪亲自找上门,把他们母子接回阮家,美名其曰一家团聚。不能让阮家子孙流落在外。 就算母亲强烈拒绝,可终究不是杨淑仪的对手,他们母子被强制性带回阮家。 从那之后,就开启了他们寄人篱下,受尽冷眼被各种谩骂虐待的生活。 而那个作为阮家家主的爷爷,永远是高高在上,严肃威严的 他一直认为,在老爷子的心中,他们母子的存在是阮家的污点,是他老人家不愿多看一眼的脏东西……所以才会对于发生在他们母子身上的遭遇熟视无睹。 可现在,他因为阮糖,才明白爷爷从未认为他们母子是污点,是脏东西。 他们母子在阮家生活了短短半年就从阮家离开,是老爷子之命将他们驱逐。 他当时,恨透了阮家所有人,却没明白这是爷爷的良苦用心。 阮家那个环境,他们母子待下去只会成为两缕孤魂,而离开阮家,他们可以过属于他们作为人,堂堂正正的生活。 阮肆也一滴热泪落在手上,烫得他高大身躯一颤,“爷爷,没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是孙儿不孝。如果您泉下有知,请庇佑我跟阮糖的计划能完美的实施!” …… 阮糖从电梯出来,站在烈日底下,刚将头盔往头上戴,挡风玻璃还没放下来,她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阮衎景和阮衎棠。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阮衎景也全然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遇见阮糖。 一见阮糖,阮衎景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自己学狗爬学狗叫的事,就不由得气由心起。 但一想到阮糖身后的顾谛白,他又瞬间秒怂。 阮衎棠见阮衎景目光落在阮糖身上久久不收回,她是不由得多看两眼阮糖。 因为阮糖戴着头盔的缘故,她只能看见阮糖一双眼睛。 看着那双媚眼天成的眼睛,阮衎棠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但一时半会儿,她又实在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阮衎棠也懒得去想,她索性询问阮衎景,“你新猎物?” 不等阮衎景回答自己,阮衎棠又开口了:“有一说一,哥哥你这次的猎物质量可比你之前那些质量高多了。不过很可惜,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又因为上午的事被爸妈下了禁令,不然你可就艳福不浅了。” 阮衎棠说话间,目光在阮糖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同为女人,能得到她的认可,那是真的不容易。 这个戴着头盔看不见整张脸的女人,确实是个尤物。 不过可惜,像这类女人,充其量只能是当花瓶,做男人的附庸品,被男人玩弄。 阮衎景看着阮糖戴着头盔朝他兄妹二人走来,他是忙收回目光看向阮衎棠,“你可闭嘴,让我闹出上午的事,被爸妈下禁令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什么?”阮衎棠猛地朝走来的阮糖看去,眼见人就要与自己兄妹擦肩而过,她突然开口:“喂——” 阮糖没理人,目不斜视走自己的路。 而阮衎景这里,在阮衎棠对阮糖叫嚷的时候,已经伸手把她的嘴捂住。 等到阮糖已经走远,阮衎景才松开捂着阮衎棠的手,他是一脸惊魂未定看着人解释道:“你不要命了啊,她是谁你知不知道?” 因为嘴被阮衎景的手碰过,阮衎棠十分嫌弃拿着湿巾纸擦着嘴,满不在乎的口吻问道:“她是谁?” “佛爷的女人,也即是我们在云泽别墅见到的那个女人。”阮衎景交代完毕阮糖身份之后,他是烦躁的薅了薅头发,“不然你以为在这云梦城,还有谁能奈何得了我?” 阮衎棠听了阮衎景的解释,她是一脸恍然大悟,随即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嫉恨和妒忌。 “如果不是因为她,姐姐也不会被佛爷惩罚去化粪池做公益活动,也不会掉进粪池里沦为笑柄被新闻媒体报道,阮家也不会成为笑话,姐姐也不会住进icu抢救……”阮衎棠一口气说了这些,她是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攀附上佛爷麻雀变凤凰!” 阮衎棠言语间,尽是浓到化不开的羡慕妒忌恨。 她何尝不想成为佛爷的女人,然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惜,上一次想要成为佛爷女人的女人,因为掉进化粪池目前正在icu抢救中。 阮衎景听着阮衎棠的话,他仰头看着烈日,有所感慨道:“如果阮糖没死就好了,好歹还有她这个娃娃亲对象压一压这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女人……” “可拉倒。”阮衎棠直接打断阮衎景的话,她是提起阮糖言语间尽是不屑和轻蔑,“就算阮糖没死,你觉得她丑陋妆容下的那张脸能有多少胜算赢了那个女人,得到佛爷青睐?” “再则,就算她真的走了狗屎运得到佛爷青睐,你觉得她会想着我们吗?”阮衎棠手抱胸看了阮衎景,她是笑得一脸的邪恶:“哥哥,你可别忘了,我们一家对她可都不善。你甚至是,差一点给她强了!” 第23章 阮衎梨的金蝉脱身之术 说起这事,阮衎棠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她是手捂嘴轻笑起来,“你也是饥不择食,喝了点酒就精虫上脑,只要是个女人,不管丑不丑也要上。” “幸亏你没得逞,不然我看你都觉得晦气。” 毕竟是沾染上那个废物的气息,就算是亲哥哥,她也觉得晦气。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阮糖确确实实是她的堂妹。 如果当时她的亲哥哥真的强了阮糖,就不止是晦气那么简单了。 阮衎景黑历史被提起,他是脸色黑了黑。 别说阮衎棠觉得晦气,作为当事人的他,真是恨不得穿回去把这黑历史亲自扼杀。 阮衎景摸摸头,摸到一条明显的疤痕,“我对她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我看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不要就算了,竟然拿花瓶砸我。要不是老爷子护着她,我早就把她弄死了!” 闻言,阮衎棠笑笑道:“她已经如哥哥所愿死了,尸骨无存,你该消消气了。” 阮衎景想到这里,他是眯了眯眼,“说起来,佛爷养着的这个女人,给我感觉真的像阮糖。但如果说她就是阮糖,我又不信。因为阮糖死掉的事,我们是都知道的。” “阮糖?”阮衎棠嗤笑出声,她是看看阮衎景,“哥哥,我看你是受了刺激,精神出问题了。阮糖那张脸不可否认是好看,但是那场车祸让她面目全非,之后就整天化着那副渗人的鬼妆容招摇撞市。两年如一日,就连睡觉也是带着那副吓死人不偿命的妆容。” 一口气说太多话,阮衎棠稍作停顿喘喘气,而后继续说:“不提那死人了,提多晦气。外面不能久待,我们先进去,要是被狗仔发现就麻烦了。” 虽然对他们构不成伤害,但跟狗皮膏药一样惹人烦。 阮衎棠说话间已经迈开脚,阮衎景见状跟上去,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和梨梨都喜欢佛爷,想要成为佛爷的女人。我有个计划,你听听看怎么样……” 兄妹二人有商有量着往医院大楼走去,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停车场,阮糖坐在机车上,拿着手机在看。 她很快从手机上了解到阮衎景阮衎棠兄妹出现在医院动机,了解完事情脉络后,她决定给阮家兄妹送上一份大礼。 烈日底下,阮糖旁拿着手机编辑信息。 信息发送完毕之后,她收到了阮肆也的消息,【你需要注册一个vx小号,注册成功给我回消息,我拉你进群。】 看着阮肆也的消息,阮糖挑挑眉,她这个便宜哥哥效率挺高,爷爷一番苦心没白费。 按照阮肆也的要求,阮糖很快注册好vx小号,她把小号信息发给阮肆也,很快就被阮肆也拉进群里。 在她进入群里的同一时间,阮肆也消息再次发来:【那个vx名叫?人羽的就是阮衎翰的私人小号。他从不在群里发言,一般是认为对方有可取价值,然后私下联系人。】 看着阮肆也的消息,阮糖头盔下的唇瓣稍弯弧度,界面切换到群,然后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发送完毕,阮糖退出界面回复阮肆也消息,【有钱的话,去买我说的这个票,有多少钱就买多少,按照给的点位买,再按照说的点位卖出去。】 【你信得过的朋友,也叫上他们一起买,最好加入这个群,到时候给一个良好反馈。】 该说的说了,阮糖将手机收起。 局已布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而医院阮肆也这边,在收到阮糖消息的第一时间,他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直接给自己信得过的朋友发去消息,不让他们错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机会他给了,至于好朋友握不握得住,那就看朋友的造化了。 阮肆也把消息传递给好友之后,他是想起了阮糖给的那两百万,他决定用那两百万来买阮糖说的票! 阮糖从医院离开后没多久,好几辆黑色轿车驶入医院停车场。 等到车门打开,大批的记者从车上涌上来,按照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如疯涌的蜜蜂一窝蜂而上,直奔阮家三兄妹所在方位进军。 ‘敌军’靠近的时候,阮家三兄妹这边,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病房内。 那被新闻报道掉进化粪池送入医院正在icu抢救的阮衎梨,正穿着病号服戴着墨镜坐在名贵沙发上,而在她面前,则是跪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女人,正为她涂美甲。 阮衎翰和阮衎棠推门而入的时候,两人已经针对阮糖有了对付计划。 阮衎梨见到二人到来,她头往旁边偏了偏,站在一旁弯着腰的制服女人立即上前将她脸上戴着的墨镜取下来。 墨镜被取下来,阮衎梨这才开口:“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不等二人回答,阮衎梨把脚往茶几上一抬,人往后一仰靠着沙发,“我都快闷死了。” 阮衎棠往沙发上一坐,她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浮现笑意,“外界都以为你掉进化粪池,正在icu抢救,生死未卜。” 回答完阮衎梨,阮衎棠撩了撩头发,她是从随身包里翻出早上的报纸往阮衎梨面前一丢,“不过说起来,姐姐你的胆子是真的大。送你去化粪池做公益,可是佛爷下的命令,可你却公然大胆的在佛爷的眼皮底下来一出金蝉脱壳之术。你难道就不怕佛爷知道吗?” 阮衎梨听着制服女人读报的声音,她是朝阮衎棠看过来,盯着人看了三秒,随即粲然一笑,“佛爷不可能会发现的,毕竟真的是‘阮衎梨’掉进化粪池的。” “你那个替罪羊呢?”阮衎棠手托脸饶有兴致的盯着阮衎梨。 阮衎梨的美甲还没做好,双手暂时腾不出来,她听了阮衎棠的话,脸上眼里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浓郁,“那倒霉蛋我怎么知道,要怪就怪她自己命不好,被我选中成为替罪羊。” 话说出口,阮衎梨似乎不喜欢这个说法,她于是推翻自己的话:“不,应该说她命太好,遇上我这个救世主。她只是掉进化粪池而已,而我却要给她一笔钱。这怎么想,都是我亏了,而她稳赚不赔!” 第24章 直播被扔粪 大言不惭的话从阮衎梨嘴里吐露出来,她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而阮衎棠和阮衎景这里,也并未觉得她这些话有任何的不对。 至于在场的三位工服务人员,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有什么话语权? 阮衎景点了支烟,他是翘着二郎腿问阮衎梨,“你给你那个替罪羊多少钱?” “五十万。”阮衎梨回答得一脸轻松,对她来说,区区五十万,跟她一晚上的消费比起来,属于是九牛一毛了! 阮衎棠听了阮衎梨的回答,她是将头发别到耳后,翘着腿抱着胸,“她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阮衎梨一只手的美甲做好,她欣赏着新美甲,很认真的想了想阮衎棠的问题,随后她从美甲里抬起头望向阮衎棠,“谁知道呢?” 她这一笑,笑容极为夸张,生生破坏了脸上的美感和柔和。 而阮衎棠也瞬懂阮衎梨的意思,她是笑意盈眼,“遇上姐姐你这么人美大方的财神,那替罪羊该烧高香感谢你了。” 阮衎梨脸上的笑容极盛,她是看了一旁的阮衎景,“哥哥很闲吗?” “闲。”阮衎景懒得等阮衎梨问,索性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个女人——”阮衎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滑的脸蛋,一脸若有所思,“虽然她是佛爷的女人,但因为她而降临在我们身上的惩罚和委屈,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阮衎景和阮衎棠听了阮衎梨的话,二人相视一眼,示意三个服务人员离开。 等三个服务人员离开之后,阮衎景再次将和阮衎棠来病房路上的计划全盘托出。 阮衎梨听完二人的计划,她是邪魅一笑,“这个计划可以啊,你……” ‘叮铃-叮铃-叮铃’。 阮衎梨的话,被不合时宜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话被打断,阮衎梨看了阮衎景和阮衎棠,“除了你们,还有谁?” “不知道。”阮衎景回答阮衎梨的话后,他是弹了烟灰,“我去开门。” 这病房是病房,能踏足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者,一般人没这资格踏足。 阮衎梨看了起身的阮衎景,她是视线落在阮衎棠身上,跟人炫耀自己的美甲,“看看我的新美甲,镶了小粉钻,你值得拥有。” 阮衎棠尊重阮衎梨的看了眼她的美甲,赞同的点点头:“是挺好看,但我不喜欢做美甲,我喜欢涂点护甲油,让指甲保持最原始的状态就ok了。” 姐妹二人说话间,嘴里叼着烟的阮衎景已经到了病房门前,他是将门打开,他盯着缓缓打开的门,对于门外的到来者充满了好奇。 随着门打开,阮衎景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凝固起来。 不等他将门关上,那门外的人已经开口说话:“阮先生,我们是传娱媒体的记者,有些问题需要采访一下你。” 那记者说着话,不等阮衎景回答,人已经跻身往病房里走。 阮衎景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等他反应过来要将人拦住的时候,那门外的记者已经如潮水疯涌进入病房。 更为过分的是,要去阻拦记者们的阮衎景,更是被记者推着后背撞到门,疼得他紧皱眉头。 眼看局势失控,他是识趣没往里挤,而是掏出电话准备打电话叫人来把这群苍蝇似的记者们哄出去。 ‘啪’的一声,阮衎景手机刚掏出来,还没解锁,就被冲进来的记者一个撞飞摔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去捡起来,记者们早已抬脚踩上去,手机就这么光荣牺牲。 阮衎景忍无可忍,直接看着众人怒吼出声:“你们未经允许擅闯病房,已经属于犯罪违法范畴。我只说一句:给我滚出去,不然我绝不轻饶你们任何一个人!” 回应阮衎景的,是哄闹的记者们涌入病房,将阮衎梨阮衎棠围得水泄不通。 而阮衎梨和阮衎景看着这阵势,直接是懵了! …… 很快,阮衎梨穿着大牌病服,化着精致妆容,涂着美甲的照片就被传娱记者上传网络平台。 随着阮衎梨的照片在网上大肆转载,围绕在她身上的话题被再次关注起来。 大众并不是傻子,很块就明白他们是被阮衎梨给骗了。 与此同时,那位阮衎梨的替罪羊受害者的事,也被人在网上爆料出来。 随着舆论发酵愈演愈烈,阮家三兄妹直接是被记者媒体围堵在医院。 愤怒的民众们得知三兄妹的位置,有情绪激动的,直接是赶往医院,决定给三兄妹一点教训和苦头尝尝。 大量围聚的车辆和疯狂涌入的记者,给医院的救援行动带来了阻碍和影响。 而阮家这边,得知阮氏三姐妹被困医院之后,直接是安排了直升飞机前去医院大楼顶楼救人。 一场轰轰烈烈的救援行动,正在医院上演。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阮糖正身处一栋古色古香,中式风格酒店之内。 阮糖靠窗坐着,极佳的视野方便她观察楼下来往的人。 而她面前的桌上,正放着手机,手机里正在直播,直播内容就是阮家派去的直升飞机正在对阮氏三姐妹进行救援行动。 因为民众的愤怒,导致救援行动难上加难。 直升飞机虽然稳稳停在医院专设的停机场,但迟迟不见阮氏三兄妹的身影,反而周围围了一圈的民众和记者媒体,这出现场直播就是这诸位的功劳。 很快,阮氏三兄妹被阮家保镖护送突出重围,在民众怒火和记者媒体相机拍摄下,被保护着往停在中心的直升飞机走去。 阮衎梨戴着墨镜,穿着大牌病服,双手抱胸,趾高气扬看着那一个个小丑,她是轻蔑一笑,无声嘲讽众人的低贱。 至于阮衎景,他是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懒往后压,脸上眼里尽显对众人的不屑和轻视。 也许是觉得自己这个动作还不具备对众人的挑衅和嘲讽,在距离直升飞机几步之遥的时候,他直接是双手竖起中指,对在场的众人无情嘲讽。 而阮衎棠,虽然不及阮衎梨和阮衎景嚣张,但也不相上下。 眼看阮氏三兄妹将要搭上直升飞机扬长而去,围观群众有人忍不了这阮氏三兄妹的狂妄,直接从人群里往阮氏三兄妹身上扔东西。 阮衎梨正对众人无情嘲讽,突然看见一个东西朝自己扔来,她墨镜下的瞳孔猛地一缩。 ‘啪嗒’,那东西正中她脑门,湿软黏腻且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这是…… 第25章 花伊人 阮衎梨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这熟悉的味道,正是她厌恶嫌弃到骨子里的米田共的味道,也是她被佛爷惩罚去做慈善公益活动的化粪池的味道。 这正中她脑门的米田共,无疑将她不好的记忆勾了起来,她只感觉一阵恶心席卷,一瞬间让她天旋地转。 她恨死这个味道了,这是她一辈子都不愿意提及的黑历史。 她恨透了这群没有边界感的老百姓,气得浑身发抖。 阮衎梨实在是受不了这恶心的味道,直接捂嘴扶着直升飞机呕了起来,那张开的嘴就像是泄洪的闸门,直接把胃里的食物残渣一股脑的全给吐了出来。 很快,空气里除了屎臭味,还伴随着被胃酸发酵的食物残渣的味道。 一旁的阮衎景和阮衎棠以及阮家保镖,直接是被阮衎梨给整恶心反胃,一个个脸色泛白。 而众人对阮氏三兄妹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这一坨大便扔出去后就能得到消解,反而是激起了围观群众的亢奋和跃跃欲试,很快,无数东西往阮氏三姐妹扔来。 粪便,臭鸡蛋,臭鳜鱼,臭鲱鱼……扔向阮氏三兄妹的东西,全都围绕一个臭字开展,就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报复团队,有备而来。 随着围观群众的愤怒达到顶点,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直播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吵,阮糖索性退出直播界面,她将手机锁屏放在桌上,然后抬眸望向窗外,一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 看着窗外那辆熟悉的车,阮糖往窗台上一趴,神情懒懒淡漠的看着楼下一幕。 她身侧桌上,茶香缭缭而起,一室盈香。 阮糖一双美眸如水微漾,她是红唇微张,吐气呵兰。 她来这里,是为见一位故人。 而这故人,跟她这次对付阮衎翰的计划有着很大的作用。 故人到来尚需时间,她是闻茶香等人,不想会看见顾谛白的车。 她不喜欢被人跟踪监视一举一动,她早已警告过顾谛白,他也答应过她。 所以,顾谛白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 顾谛白再次踏访糖医斋的事,白汀色转身就告诉她了。 对此,她是没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对于顾谛白会再访糖医斋,阮糖早有预料。 甚至于,顾谛白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予夺这一点,她也是预判了。 说实话,她给了顾谛白这里太多的暗示,如果他还是无法联想到她的身上,那她也懒得再多给线索。 顾谛白此行云梦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予夺。 而她予夺这个身份,是藏不住的。 早晚都是要被顾谛白知道的话,她不如卖他一个人情……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阮糖思绪被打断。 听闻敲门声,阮糖保持姿势未变,只是红唇稍启:“进来。” 随着阮糖话音落下,包间门开,有人走了进来。 随着那人进入包间,馨香迅速占据包间每一个角落,将那充盈室内的茶香都比了下去。 “抱歉,路上堵车,我来迟了。” 婀娜动听的声音落下,一抹身影在阮糖对面落座。 阮糖闻声转过身来,她是眸子从对面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袅袅茶香上,“下次来见我,不要用这么重的香水,盖过茶香了。” “好~”坐在阮糖对面的女人,她是红唇嫣然应下,脸上未见半点不悦。 女人叫花伊人,是四九城豪门花家的掌权人。 本人是个九头身美女,很有鲜明特点的蛇蝎大美人。 跟她美貌并肩的,是她的商业头脑和天赋,以及她的心狠手辣,面热心冷。 这位主平日里在四九城那可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从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可偏生这么一位主,这会在阮糖面前,却是温顺听话得很。 阮糖也没过多废话,她是把一张折起来的纸往桌上一放,推向花伊人,“任务。” 花伊人一听任务二字,微微挑眉,浓颜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涂着丹蔻的手将那张半折的纸拿起摊开,浏览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她是直接将纸放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看着纸张燃烧产生的火焰,花伊人手托腮望向阮糖,“就这么一个渣崽,能让我伤筋动骨大材小用的,放眼这整个华夏,也就只有你做得到了。” 阮糖稍弯唇瓣,她是凝视着盛装出席来赴约见面的花伊人,启唇道:“碰巧你在云梦城。” 这话其实挺狂挺傲的,也容易惹恼将人激怒。 可听了阮糖话的花伊人这里,她是美眸里泛起了笑意,“这么说,我还真是庆幸我亲自来一趟云梦城,对于你的复仇计划起到了一点作用。” 阮糖没接话,但无声胜有声。 花伊人见阮糖不说话,她是拍掉手里的灰,那保养极好的手从炉子上拎起水壶往茶杯里倒水,将茶泡好之后,她是端了一杯放在阮糖面前。 将茶放下,花伊人启唇道:“这两年,你是被夺舍了?” 这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花伊人是误打误撞给说对了。 没等阮糖这里回答,花伊人自顾道:“这次见面之前,我见过你。但那时候的你……” 花伊人皱眉,她闻着浓郁茶香,正在认真组织语言。 阮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看了正在组织语言的花伊人,她道:“你说对了,我被夺舍了。” “啊?”花伊人浓颜脸上流露出不解和困惑,“真假?” 虽然荒谬,但花伊人却觉得这是真的。 毕竟她之前见到的阮糖,离谱到家,匪夷所思到让她怀疑人生。 如果不是知道她所认识的阮糖就是云梦城阮家的接班人,她真会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两个人! 如果真是被夺舍,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花伊人很快接受这个设定,她询问阮糖:“怎么回事呢?” “说来话长。”阮糖并不想过多提及这件事,她话题转移道:“拜托你的事,替我搞定。” “小菜一碟的事,放心交给我。”花伊人说了这话,她是往下说:“反正跟你混,我从不吃亏。而且,我十分期待这个阮衎翰,到底价值多少。但愿,他这个渣崽不会让我失望!” 第26章 顾谛白,我先生 在花伊人认知里,凡是阮糖要对付的人,那一律归类为渣崽。 阮氏一家,除了阮糖外,可不都是渣崽。 时下关注度最高的,当以阮家为中心的热门事件,频上热搜,全民关注。 阮糖听了花伊人的话,她启唇淡淡笑:“那就期待着。” 花伊人也不多问,她知道自己不会亏,便足矣。 “这给你。”花伊人说话间,将一个东西放桌上,“拍卖会邀请函,感兴趣就去。” 阮糖拿起邀请函看了眼,随后就给放下,很明显,她并不感兴趣。 花伊人看出来了,她是喝口茶道:“跟你说点你感兴趣的。” 阮糖懒懒挑眉,给足了花伊人面子:“比如?” 花伊人对于自己所说的事挺有自信,自信能让阮糖感兴趣,她是勾唇一笑,浓颜脸上满满兴味:“顾佛爷也在云梦城。” 不等阮糖接话,花伊人抢话道:“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顾佛爷是谁。” 阮糖喝着茶,低眉垂眼,叫对面花伊人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四九城顾家的家主,声名远扬,不知道他实在说不过去。” 花伊人听了阮糖这话,她怎么觉得怪怪的,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得到阮糖回应,花伊人继续往下说:“不过他这次出现在云梦城,可不是像外界说的为了你这个娃娃亲对象,而是为了顾家老爷子,也是为了寻找予夺大师而来。” “我待会儿要见的人,也是他佛爷老人家。” 说顾谛白老人家,实在是人辈分摆在那里。 再加之顾谛白这个人寡言少语,沉闷得不像话,就跟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无二。 阮糖确实来了兴趣,她于是问花伊人:“你见他又是为了什么?” “交易。”二字落下,花伊人不拿阮糖当外人的解释道:“我花家这次到了一批货,品质极好,顾佛爷想要这批货。也是为了他老人家,我是特意从四九城飞来云梦城。” 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完成这门合作。 阮糖没有插话,安静做个聆听者。 花伊人讲述未停,“而顾佛爷之所以对我花家到的这批货很感兴趣,是为了一个人。” 话到这里,花伊人故作神秘的看了阮糖,“你猜是谁?” “予夺。” 花伊人眼睛一亮,刚要问阮糖怎么一猜即中,然后灵光乍现,后知后觉自己前面透露过。 “是的,予夺大师是个非常奇怪的神医。富人找她看病,怎么也得是腰包大出血。穷人找她看病,那是分文不取。这顾佛爷可不是一般人物,自然是要投其所好大出血。” 这话说了,花伊人手托腮看着阮糖若有所思:“你说要是顾佛爷知道你没出事,人好好地相安无事,他会作何反应?是来跟你取消儿时定下的娃娃亲呢,还是跟你把儿时娃娃亲做实?” 阮糖摇摇头,她是回应花伊人,“你猜?” 花伊人努努嘴,她是手指轻点脸颊,一脸认真地思考:“我想,他要是见了你本人,一定会选择后者。” 这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 阮糖唇瓣稍弯,不得不说花伊人猜对了,“顾谛白要的那批货物,是什么东西?” “一批药材。”花伊人注意力在东西上,而不是在阮糖对顾谛白称呼上,要是她重心偏一偏,就会发现一丝丝的不对劲。 “药材?”阮糖盯着花伊人看了三秒之久,她是笑了:“你花家不是擅金融擅股市吗?什么时候开始发展药业领域,跟别人抢饭碗的?” 被阮糖这么打趣,花伊人也不恼,她反而是跟阮糖科普起来:“你也说了我花家擅长的,那稍次一些的,当然也是会广有涉猎。虽然花家药业产业不及白家,但也有自己的市场。” “说起白家——”花伊人端茶润润喉,她是声音里满是艳羡,“也不知道是祖上积了什么德,竟然得到予夺大师青睐,允许白家在四九城打造了糖医斋分店。” “靠着这个糖医斋,白家可谓是赚得盆钵金满,阿谀讨好者数不胜数。” 阮糖本来是听八卦的,却没想到这八卦最后会落到自己头上,她是喝着茶不动声色:“四九城也有一个糖医斋?” 花伊人点点头,“云梦城是总店,四九城是分店,全华夏也就这两个地方有。不过说起来,分店就是分店,没有予夺大师的人坐镇,所以售卖的药材质量和医师水准皆不如云梦城糖医斋。但就算是这样,光靠予夺大师这个名号,就已足够了。” 阮糖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将茶放下,“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花伊人对这件事是印象深刻的,她放下托腮的手,认真跟阮糖普及这件事,“当时予夺大师给了白家授权之后,就归隐销声匿迹查无此人。那些红眼白家的世家大族,那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去寻找予夺大师,最后都是空手而归。” 阮糖想了想,两年前吗?那不就是她回国出车祸,被夺舍的时间吗? 如果是这个时间段,那就信息量很大了。 花伊人的八卦告一段落,她是没发觉阮糖的不对劲,只是对人道:“说到白家,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阮糖是很给花伊人面子,很配合。 “白汀色。”说起这个老故人,花伊人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戾气。 阮糖看花伊人,启唇淡淡问:“他怎么了?” “他呀,是个懦夫。”花伊人显然不想过多的谈及白汀色,她是望向窗外,怅然若失道:“我恨他。” 许是觉得不妥,花伊人忙转移话题,“我该去见顾佛爷了,晾人那么久,我也解气了。” 说话间,花伊人拿包起身。 花伊人垂眼朝阮糖看去,“你在这里喝喝茶,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我们喝一杯。”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 花伊人没再停留,动身离开。 “那个——”阮糖回头,她是看着花伊人。 花伊人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朝阮糖看来,“怎么了吗?” 阮糖看着花伊人笑若灿花,“顾谛白,我先生。” 第27章 佛爷:我们谈谈 花伊人离开后,阮糖独在包间。 她点了支烟,也不抽,只是看着白烟。 四九城的糖医斋,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以她的名义成立的糖医斋分店,让白家赚得盆钵金满,受尽世人仰望。 可是作为糖医斋创始人的她,身为予夺的她,却不知道这件事。 不仅不知道,四九城糖医斋的收益,也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打着她的名义招摇撞骗,获益者是白家而非她。 她不但没有获益,甚至是白家负责的糖医斋一旦出现任何口碑上的问题,糖医斋招牌被砸,予夺这个身份的名声被毁,最终的烂摊子收拾者是她,而非白家。 这四九城,她是要走一趟的。 就算没有白家糖医斋的事,她也会亲自去一趟四九城。 只不过现在,在她要去四九城的任务之上,又多了一个白家。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白汀色自己去调查清楚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 白汀色,跟四九城白家,有着密切不可分割的关系。 想到这,阮糖将桌上手机拿起,拨通白汀色的号码。 电话在拨,开了免提,阮糖盯着袅袅青烟看得专注认真。 “喂——”电话接通,白汀色声音自电话里传来,“有什么事吗?” 阮糖弹落烟灰,声音略凉:“四九城糖医斋的事,你知道吗?” 话一出,对面白汀色立即道:“这件事,我知道。” 六字落下,白汀色又道:“糖医斋四九城分店,白家的代理,是在你销声匿迹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我联系不上你,亲自跑过四九城,跟白家那边交接过,他们在面对我的质问时,拿出了予夺给与的授权书。” “因为无法联系上你,我也无法去确认这份授权书的真假性。” 白汀色已经了然于心,糖医斋四九城分店这件事,百分百是白家私自授意,钻了予夺消失,人间蒸发的空子。 阮糖听了白汀色的简述,她很快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 对于白汀色,阮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再则,白汀色和四九城白家那点恩怨纠葛,白汀色对四九城白家只有恨。 恨意充斥情况下,白汀色绝对做不来让四九城白家受益这种事。 白汀色在等阮糖的话,可等了一会儿,却没能等来,他于是开口说话:“这件事牵涉到白家,我跟白家同根同源,我亲自走一趟四九城,把这件事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阮糖嗯了一声,她启唇道:“你把手里的事处理好,就动身前往四九城。等事情调查清楚,先按兵不动,我会亲自去四九城处理这件事。” “好。”白汀色应下,一时无话。 阮糖沉寂短暂之后,她突然说道:“花伊人在云梦城。” “咳咳……”回应阮糖的,是电话彼端传来的白汀色咳嗽的声音。 白汀色咳嗽完后,电话里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他的专属声音响起:“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阮糖把玩着手中烟,“别问,你只说跟她是怎么回事就行。” 按阮糖的计划,糖医斋四九城分店的事解决,她不会关闭店铺,而是会照常营业,而这次的代理权会考虑交给花伊人。 一旦代理权交给花伊人,这就涉及到会跟云梦城这边的糖医斋有交涉。 而云梦城糖医斋的负责人是白汀色,他会负责这个交接工作。 如果两个人之间有恩怨纠葛,不利于后续合作的推进。 白汀色自知阮糖不是八卦的人,既然特意提及花伊人,那就是有所意图。 如此一想,白汀色如实告知:“白花两家联姻,联姻对象是我跟她。但我因为厌恶白家,不愿接手白家,也不接受这门联姻,在订婚宴临近时隐去行踪跑来云梦城。” “白家不愿失去花家这个亲家,就提议让白家其他人顶替我跟花伊人继续联姻,让订婚宴如期举行。而花伊人跟我杠上了,直接撂话非我不可。订婚宴如期举行,而我没现身,订婚宴无成了一出闹剧,花伊人也因此成为四九城笑话。” 阮糖听完白汀色的话,明白花伊人对其恨意从何而起。 “你自行处理好跟她的事。”阮糖丢下这话,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她端茶润润喉,清凉声音起:“以后,你们会有交涉。” 交涉什么,阮糖没说,聪明如白汀色,秒懂。 “我明白了。”白汀色沉声应下,而后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挂了。”阮糖挂断电话,收到来自阮肆也的消息:【我已经买进去了,我的朋友也一起买了,群,他们也加了。接下去,就是陆续的反馈,等待鱼儿上钩。】 阮糖看完阮肆也的消息,切换界面,给花伊人发去消息:【忙,不聚,回家。】 将杯中凉茶喝完,阮糖背包起身。 从包间出来,阮糖抱着头盔准备下楼,刚走几步,她前面包间的门开,有人走了出来。 傅商才从包间出来,一眼就看见离他不远的阮糖。 而顾谛白正从包间里出来,身后跟着低头在看手机的花伊人。 傅商没有说话,只是给顾谛白传递眼神,示意他往阮糖方向看。 顾谛白一出包间,就察觉到了阮糖的气息,不用傅商暗示,他也注意到了阮糖的存在。 停于包间门口,顾谛白稍稍侧身朝阮糖方向看去。 阮糖逆光站着,极致张扬的美,我见犹怜的冷,整个人疏离又淡漠的看着顾谛白。 花伊人看完阮糖的消息抬起头来,想要从包间出来去追阮糖,可包间门口站着顾谛白,将门堵得死死的,她是不敢劳驾眼前这位老人家挪动位置,只能是瞪眼干着急。 顾谛白盯着阮糖看了三秒之久,而后迈开步子大踏步的走向阮糖,停在她面前之后,他低头垂眼凝视着她,近佛如妖的脸上没有波澜,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也不见涟漪。 “我们,谈谈。” 凉薄低哑的声音响起,顾谛白性感喉结上下滑动,他眸子沉了沉,等阮糖回答。 花伊人见顾谛白挪开身,她是舒了一口气,忙迈脚从包间出来,她刚出来,就听到了顾谛白那句话,她好奇心起,循着声源看了过去。 阮糖略略抬头,迎上顾谛白悲悯众生的眸子,她语气极为冷恹的问:“谈什么?” 第28章 佛爷财大气粗 顾谛白如玉清隽的手拨弄着佛珠,一身风华,风骨妖致,旖旎无限生。 他用那悲悯没有情感的眸子紧紧盯着阮糖,薄唇吐露:“予夺。” 极为简单的二字,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十分庞大。 至此,顾谛白已经确定阮糖就是他要找的予夺大师。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轻挑眉看着人,“跟我来。” 话丢下,阮糖转身,原路折返。 顾谛白见状,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背影如画,寥寥几笔,简单勾勒,便是一幅惊艳绝伦的画卷。 花伊人看着眼皮底下一幕,等二人进入包间,她是咽了咽口水,然后挪动步子靠近傅商,压低声音:“想吃瓜,方便透露一二吗?” 傅商侧头看了眼靠过来的花伊人,他是避嫌的往旁边挪了挪,语气公事公办道:“白哥儿的事,我哪敢跟你透露。实在好奇,自己跟上去听墙角。” 昨晚事件经历之后,傅商是已明了阮糖也绝非表象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糖医斋一趟,阮糖是予夺大师身份确定,他内心翻江倒海汹涌得很。 顾谛白跟阮糖就予夺一事有得谈,他不便跟上去凑热闹刷存在感,话丢给花伊人后,他就转身要离开,去楼下车里等顾谛白。 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傅商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再认真思考是否听墙角的花伊人,叮嘱人道:“记得把白哥儿要的东西送到他所在包间。” 虽然阮糖就是予夺,但她可不会因为自己跟白哥儿是合法夫妻关系,就爱屋及乌到不需要见面礼就答应白哥儿请她出山去救顾爷爷的请求。 予夺大师,出了名的专坑非富即贵者。 昨晚的初交涉,他就有所领教。 花伊人迎上傅商目光,她是略颔首:“行。” 等傅商离开之后,花伊人久久未离去,她实在是好奇心害死猫。 想偷听墙角,但又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 名动四九城的顾佛爷,纵然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可见了这位爷,她还是怕的。 只是晾了这位佛爷一会儿工夫,她姗姗来迟赴约,就险些在那双洞悉一切的寒眸下败下阵来。 这要是胆肥不要命去听墙角,那她下场指定惨不忍睹。 不甘心看看那紧闭的包间门,花伊人摇摇头叹叹气,认命离去。 阮糖重回包间,茶香和淡淡烟味未散,反而因为她从外进来,更显浓郁。 顾谛白一进包间,就敏感的闻到包间里的烟味。 往茶桌上望去,被摁灭的烟头清晰可见。 阮糖坐下,取了干净杯子给顾谛白泡茶,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很快,空气里就弥漫起了新茶的香味。 顾谛白端起那瓷白通透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放下,阮糖为其续上,懒得开话题。 茶再续,顾谛白没再碰那杯茶,他看向阮糖,“多谢夫人成全之美。” 阮糖端着精美的小茶杯抿了抿茶,听着顾谛白恭维自己的话,她是神色未变,一贯的淡漠疏冷,“不用客气,各取所需。” 顾谛白属实聪明,也没白费她故意给他透露信息。 顾谛白也不委婉,他直接开门见山将话题打开:“爷爷病重,需要你为其治病。你开个价,要求尽管提。” 阮糖闻着茶香,另一只手轻叩桌面,清寥声音道:“我出诊,诊金五百万。” “好。” “只能用我的药,一粒药一百万。” “好。” “如有需要施针,一针一百万。” “好。” 阮糖一连提了三个要求,顾谛白都答应了。 见状,阮糖提了她最后一个要求,“等我处理好阮家的事,再去四九城。” 唯独这一点,顾谛白这里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阮糖明白顾谛白担忧,她启唇道:“你家老爷子什么情况,你和我具体详说,我配点药你让人送去四九城,暂时压制着他病情,等我去四九城再为他制定具体的治疗方案。” 她做事,历来分先来后到,轻重缓急。 对于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阮家的事,而非救顾老爷子。 有了阮糖的话,顾谛白答应下来,按照阮糖要求,事无巨细将顾老爷子病情一一说给她听,早有准备的他,甚至是将病历单也一并递交给阮糖。 阮糖听着顾谛白的讲述,垂眸翻看着顾老爷子的病例单。 病例单很详细,阮糖一心二用,看得认真,听得也认真。 良久后,阮糖的病例单看完,顾谛白的讲述也接近尾声。 阮糖将病例单放回桌上,轻抬眼望向顾谛白,“现阶段为你家老爷子治病的人是谁?” 顾谛白凝视着阮糖,眸深如海深不可测,“舒一航。” 阮糖听了这个名字,她是手托腮想了想,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号人,她干脆问顾谛白:“医术怎么样?” 顾谛白聪明近妖,阮糖暗示他秒懂,“师承傅老,是他老人家两年前收的关门弟子。” 傅老? 阮糖挑挑眉,没想到她消失这两年,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 确定舒一航身份后,阮糖打开包从里取出纸笔低头刷刷书写着。 很快,她书写完毕,从纸张里抬起头来,她将纸递给顾谛白,“叫你的人把这送回四九城,送到舒一航手里,他知道怎么做。” 老东西的关门弟子,有点意思。 顾谛白接过去看了一眼,字迹飞龙凤舞,像是防止外人读懂,用了专用名词和特殊写法。 至少,他看不懂。 顾谛白将纸条折好收起来,桌下手抚摸着佛珠,“这个方子,开价多少?” 对她,他从不吝啬。 她若爱财,他愿投其所好。 阮糖闻言,她从包里另抽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顾谛白,“佛爷看着给。” 这无疑是把决定权交给顾谛白,多少完全取决于他。 确切的说,取决于他家老爷子在他心中的分量! 顾谛白拿起手机,将纸条拍照,骨节分明的手编辑文字信息。 阮糖正喝着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嘴角一勾,通透漂亮的手拿起手机看短信。 看着提示入账的短信,她嘴角微微上扬,将手机锁屏倒扣桌上,她朝顾谛白看去,“还是佛爷财大气粗。” 一千五百万,她这趟出诊赚翻了。 至少,去四九城的路费开销有了。 顾谛白将阮糖的反应尽览于眼,拨弄佛珠的手稍稍停顿,他是一汪寒眸紧锁阮糖,“再谈谈其他人的事,如何?” “谁的事?” “我的。” 第29章 佛爷喜欢之人 阮糖凝视着顾谛白,抿了抿唇,“要谈什么?” 嘴上问着人,实则心里已有答案。 顾谛白望着阮糖,近佛如妖的脸上未见波澜,“我的病。” 阮糖手托腮看着顾谛白,她语气略显得冷淡的问他:“你的病怎么了?” 关于顾谛白的隐疾,阮糖早已从傅商那里得知。 她得知是一回事,要不要替顾谛白治病又是另一回事。 她给人治病全看心情,而不是看彼此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看交情来替人治病,那她早就精疲力尽而死。 阮糖内心所想,就算她不明说,顾谛白了解她,对她洞悉。 “如果可以——”顾谛白斟酌用词,他是眸深如海看着阮糖,“我想请你为我治病。” 名动华夏的顾佛爷,对阮糖用了一个请,足以见得他对阮糖的尊重。 顾谛白对阮糖所表现出来的尊重,源自于阮糖予夺身份。 或许有其他的因素掺杂其中,但当事人有意隐瞒,旁人又怎么能知道呢。 阮糖听着顾谛白坦诚布公的话,有所预判的她,眸子平静无澜,她殷红的唇懒启:“顾谛白,我出山为你家老爷子治病,已是我的极限。” 这话是什么意思,再直白不过了,这是直截了当的拒绝顾谛白。 阮糖的拒绝,似在顾谛白的预料之中,他半点不觉意外,只是退而求其次往下说,“我时间很多,你不必一口回绝。等你心血来潮,我愿配合你的工作。” 堂堂佛爷,为了能让阮糖替他治病,属实是有些卑微了。 可坐在顾谛白对面的,是享誉国际的神医圣手予夺大师。 如果仅仅只是阮糖这个身份,兴许不值得顾谛白如此。 但若是予夺大师身份,那么顾谛白这么做,完全是值得的。 顾谛白的隐疾是自娘胎里带来的,顾家为了能彻底治好顾谛白的隐疾,那是遍访名医。 可惜名医遍访尽,却无一人能对顾谛白隐疾有药可医。 阮糖看着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顾谛白,她想起傅商说过的话,她声音略凉:“顾谛白,你自娘胎带来的隐疾,并不足以威胁你的生命和影响你的健康。” “傅商说过,你只需要找到姜老,从他手中拿到你手上那串佛珠剩下的最后一块玉石原料。然后亲自交由与你两心相悦的人亲手雕刻成佛珠为你戴上,你就能无药病除。” 阮糖的话只是把傅商的话简述一遍,而非凭空捏造。 说白了,阮糖就是不愿意替顾谛白治病,哪怕日后心血来潮。 顾谛白明了阮糖的坚决,他不再执着于让阮糖妥协答应,拨弄手上那缺了一颗的佛串,顾谛白矜贵清冷之姿,明明面对面而坐,却给阮糖于千里之外疏冷之感。 “话虽如此,只是这世上两全其美之事难有。”顾谛白似有感慨的话落下,他看向阮糖,后者对于他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出于尊重顾谛白,阮糖迎上顾谛白那晦暗不明的眸子,“怎么说?” 一向懒言少语,惜字如金的顾谛白,在阮糖面前却是打开了话匣子,“你觉得请你替我治病,跟让与我两心相悦的人为我雕刻佛珠比起来,二者之间,谁易?” 没等阮糖这里回答自己,顾谛白自己道来:“你此次出山替爷爷治病,若是答应,于我只是顺带,你点个头的功夫。而两心相悦之人雕刻的佛珠,比登天还难。” 顾谛白一席话,也不是为了让阮糖高兴而故意夸大其词这么说。 首先顾谛白就不是油腔滑调的人,其次他也不屑于去做这种为达目的违背内心意愿的行径。 他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两心相悦之人,本就难以遇见,更何况还要求雕刻佛珠篆刻经文和佛莲,不易至极。 阮糖明白顾谛白意思,她自己同样认为天下万事易,唯独情爱难于上青天。 “我记得——”阮糖略略抬眼看了顾谛白,她将傅商说过的话说给顾谛白,“傅商说过你有喜欢的人。” 此话一出,顾谛白这里都诧异了下。 不过旋即,顾谛白就回了阮糖的话,“有喜欢的人,跟两心相悦之间,尚有距离。” 阮糖听着来自顾谛白的亲口承认,些许意外,不过她不甚在意,只是说:“喜欢的人有了,以佛爷您的魅力,攻略喜欢之人这种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要说难处——”阮糖思忖片刻,给出结论:“就是这佛珠的雕刻,不容易完成。” 那玉石原料就剩一块,一旦雕刻过程中出差错,那块玉石就废了。 一旦玉石废了,那顾谛白就真不能指望集齐佛珠来无药病除。 一个成年人想要具备高超的雕刻技术,时间成本很大。 而且,这也看天赋。 顾谛白那无澜的眸子因为听了阮糖那句‘以佛爷您的魅力,攻略喜欢之人这种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渐起涟漪,他轻嗯一声,低缓磁性声音道:“纵然上天怜爱,让我得偿所愿攻略成功我喜欢之人,我亦不舍她为我学习雕刻之术。” 劳神伤身废手费眼,他不愿。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心下一动,略感意外的她启唇道:“这样,等我把我手里的事处理好,我跟你回四九城救你家老爷子。然后,你带我去见你喜欢的人。等我见过她本人之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是否为你治病。” 这话其实就是变相的告诉顾谛白,救顾老爷子时,她愿意顺带上他。 顾谛白听着阮糖的话,他是性感喉结微微一动,那寒凉摄人的眸子里一掠而过的涟漪妖冶,“你真信我戴上另一颗佛珠,就能无药病除这种话?” 这话要是问两年前的阮糖,她一定摇头。 可这是两年后,经历过被夺舍事件之后,面对玄学上的事,她态度有所改变。 “信。”红唇吐露一字,阮糖淡淡道:“这世上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阮糖话说完,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于是低头垂眼去看手机。 而她目光看不见的地方,顾谛白那看任何人都没有感情波澜起伏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是瞳仁轻轻颤动,如雾蒙蒙水汪汪,漂亮得不像话。 然后,只听得他凉薄磁性声音起:“可以的,等我把喜欢之人攻略成功,我一定带你去见她。” 阮糖刚好看完手机消息,闻声抬起头来看向顾谛白:“你喜欢之人,她叫什么名字?” 第30章 阮衎翰,你完蛋了咯 顾谛白停止拨弄佛珠,他眸子涟漪且妖冶朝阮糖看过来,其目灼灼,熠熠生辉。 “喜欢之人还没攻略成功,等我攻略成功,自会告知。”顾谛白凝望着阮糖,他喉结微微滑动,桌下的手继续拨弄佛珠。 胸腔里那颗热烈,疯狂跳动着的心跳,唯有他知道。 阮糖深谙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的道理,所以对于顾谛白的顾虑,她深有体会,在顾谛白目光注视下,她是了然点了点头,“那么,就提前祝你得偿所愿。” “谢谢。”顾谛白尾音里捎带了愉悦,尾音稍稍上扬,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轻快。 阮糖听了出来,她只当顾谛白是对她那句祝福的话很喜欢和满意。 并未多想的阮糖,她饮了一口茶,而后声音徐徐而起:“不过顾谛白,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也想要攻略喜欢的人,那你跟我的合约关系,会成为你攻略喜欢之人路上的绊脚石。” 阮糖这句话外之意其实很简单,如果顾谛白需要,她随时可以答应结束婚约关系。 对于阮糖打的如意算盘,顾谛白了然于心,他开口说的话,注定了要让阮糖小小失望,“我们的关系,跟我要攻略我喜欢之人,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一句话,解释一切。 见顾谛白都这么说了,阮糖也懒得再说什么。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虽然也掺杂了为自己考虑的私欲,但对于顾谛白也不亏。 既然顾谛白婉拒不采纳,那她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谈话告一段落,阮糖还有私人事情要处理,她不愿多待,于是开口:“事已谈妥,就这样决定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行离开一步。” 顾谛白略略颔首,声音清冽好听:“好。” 待到阮糖离开之后,顾谛白低头垂眼,双眸紧紧凝视着手上佛串,而后只听得他沉冽低哑的声音迎着袅袅青烟而起:“喜欢之人,已到身边。攻略之路,任重道远。” “我不信命,可你说你信,那我便信了。” …… 阮糖从包间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将头盔戴上。 等候多时的傅商见到她出来,忙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朝着她走去。 傅商来到阮糖面前后停下脚步,他是看着阮糖,开口说话:“绑架你的人,死了。” 这下,就是死无对证了。 阮家人在这件事上,是挺狠的。 阮糖听了傅商的话,神色间没有流露任何的波澜起伏,她只是语气平淡问:“死因。” 傅商没有回答阮糖的话,只是把手里东西递给阮糖,“你自己看。” 阮糖接过傅商递过来的东西翻看起来,等她翻阅完毕,从东西里抬起头来,“如果你只能给我提供这些东西,那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 这是,对傅商能力不满意。 被质疑的傅商这里,心系顾谛白娘胎带来的隐疾,他是急忙出声:“已经在查阮家人作案证据,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不用了。”阮糖一口回绝傅商,她把东西还给人,而后道:“我自己来。” 阮糖从未指望过傅商能帮她查到阮家人买凶杀凶的证据,所以她虽然让傅商帮她,可她私底下自己也在查。 从进度上来看,她是遥遥领先,把傅商抛在身后。 傅商见阮糖拒绝自己,他是略急,遂开口:“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尽管开口。” 都是聪明人,他肯定知道阮糖意思。 当事人已经决定的事,无力更改,那只能从其他事上入手。 阮糖明了傅商动机,她是淡漠摇摇头:“暂无。” 自己事,自己来,假手他人,远不如自己来得上心。 傅商一再被拒绝,有种无力挫败感,只能目送阮糖离去而暂时无法采取应对措施。 抬起头往楼上看去,傅商迈脚上楼。 地下停车库,一场厮杀追击正在上演。 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男人,正拖着沉重身体在水泥地上爬行,他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男人脸上全是血,身上衣服也被鲜血浸湿。 即便是身体负伤,失血过多,可他还是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双手抓着地面爬行着,哪怕指甲跟地面接触变得外翻鲜血淋淋,也无法阻止他的前行。 而在男人身后不远处,一辆车正缓慢的行驶着。 虽然很缓慢,可车和男人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的拉近。 很快,车接近男人,车轮直接碾在男人拖在水泥地上的双腿上。 “啊……” 惨叫声在地下车库里响起,男人双腿被车轮碾压着,他在不能继续爬行。 车停了,车门打开,有人自车上走下来。 车上下来的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蒙面罩,手里拿着棒球棍。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名贵西装的男人。 这个男人,赫然正是阮衎翰。 当锃亮的皮鞋尖出现在双腿被碾的男人眼里的时候,他是缓缓抬起头来,刚要去看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一个棒球棍迎着他砸了下来。 …… 阮衎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被车碾的男人被施以暴行。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不喜欢这个味道的阮衎翰拿着手帕捂着口鼻。 看了一会暴行之后,他垂下眼,注意力放在平板上。 群里新来的人,有点能耐,给的几个票都大卖,涨势极好,买进去的人简直赚翻了。 他让人查过对方信息,但对方实在是过于神秘,根本查不到任何有力信息。 群里买了新来的人给的票的人,因为大赚一笔,正疯狂在群里炫耀发红包。 阮衎翰看着,说不眼红,那显得过于违心。 他现在极度需要钱,那些言论无疑是疯狂刺激着他。 听着耳边的惨叫声,阮衎翰犹豫再三之后,他是点开了新来的人的头像,发送好友申请。 消息发送出去,阮衎翰将平板合上,缓缓抬头朝下属看去,“走了。” 随着他话落下,正在施以暴行的面罩男人把带血棒球棍一丢,转身回车里。 他们都上车后,车子发动,直接从那昏死过去的男人身上碾了过去。 阮糖抵达地下车库的时候,阮衎翰和他的人已经离开,留下的是车库的暴行和惨状。 男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阮糖坐在机车上,戴着头盔,拨了报警电话。 电话打完,阮糖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男人,随后视线回到手机上,头盔下的唇瓣稍弯弧度,“阮衎翰,你完蛋咯!” 第31章 发布会见了 “该完蛋的是你!” 一道声音突兀而起,在这空旷的地下车库显得格外的吓人。 随着这声音落下,三辆车驶来,将坐在机车上的阮糖团团包围。 车将阮糖包围之后,驾驶位车窗降下来,阮衎景正坐在驾驶位上,吊儿郎当的看着阮糖。 在阮衎景话落下之后,很快传来阮衎梨和阮衎棠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兄妹三人,为了对付一个阮糖,是全军出动,不余遗力。 阮氏三兄妹能从舆论中心全身而退,皆在阮糖意料中。 在阮糖看来,阮家二房这么护着三人,完全是白费力气,阿斗扶不起就是扶不起,再好的军师团队和资源,也无济于事。 这个风口浪尖上,阮氏三兄妹却还想着对她下手,看来是嫌教训不够。 阮衎梨懒懒趴在车窗上,她是笑露白齿看向坐在机车上的阮糖,下流低俗的话从她这世家千金嘴里吐露出来:“弄哭这个小贱人,让她这个小贱蹄子不敢再作妖。” 另一辆车里的阮衎棠听了阮衎梨的话,她是忍不住笑了,边笑边说:“最好把她头上那碍眼的头盔给取下来,把她身上衣服全部脱下来,让全民看她美丽脸蛋如何面色潮红。” 说着粗俗不堪的话的阮衎梨和阮衎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等好戏上演。 而阮衎景这里,正兴奋得戴面罩戴帽子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在她三人眼里,阮糖无疑就是待宰羔羊。 阮衎梨的支架弄好,她望向车里的阮衎景,难听的话继续从她嘴里蹦出来:“哥哥,要不要搞一个现场直播啊?让全民关注看一看她怎么被干,怎么叫怎么爽?” “哈哈哈……”阮衎棠笑声响起,她是捂着嘴笑得咧开了眼,“我觉得可以有。” 阮衎棠看着那边已经把自己脸捂严实的阮衎景,“反正这个地方,已经被清场过,监控录像全部被销毁,暂时是不会有人来的,哥哥请尽情发挥,我们为你保驾护航!” 阮衎景已经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阮糖坐在机车上,头盔罩住她的头,把整张脸捂得密不透风。 她头盔下的眸子一片冰冷,低头垂眼抚弄着手上的戒指。 随后,阮糖缓缓从戒指里抬起头来,她先是往阮衎梨看去,继而是阮衎棠,最后才是阮衎景。 整个过程,她的手都是放在戒指上未曾离开。 而阮氏兄妹三人,分别在被阮糖看过之后,只觉得眉心处一痛。 那痛极为短暂,稍纵即逝,根本不足以引起三人的关注。 阮衎景这里已经下车,他面罩帽子把整张脸捂得时时紧紧的,一颗心按耐不住的躁动兴奋。 而坐在车里看热闹的阮衎梨和阮衎棠,也在阮衎景下车后先后下车来,她姐妹二人下车之后,就靠着车身双手抱胸等待着好戏上演。 阮衎梨甚至是掏出一包瓜子来, 一包瓜子不够,她还有蜜饯果子。 阮衎梨磕着瓜子吃着蜜饯果子,她是一脸的兴奋激动,“哥哥你可要加油啊,这可是你得之不易的可以表现的机会。这可是佛爷的女人,玩弄佛爷女人,够你吹嘘一辈子了。” “等她成为一块臭抹布,就不能再继续做佛爷女人,承欢佛爷身下。” 阮衎棠没说话,只是抱胸笑得一脸灿烂。 阮衎景离阮糖越来越近,他是身上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底裤,身上衣服在他身后丢了一地,他裸露在空气里的身材,肚子微微凸起,整个人透着纵欲过度的萎靡不振和虚。 阮糖觉得这三兄妹真是蠢到家了,公然在顾谛白眼皮底下挑事,他们三兄妹是嫌他们活得太久,还是嫌阮家被他们败坏得不够? 阮糖不想多跟人废话,这三兄妹栽在她手里,是他们活该。 不等阮衎景走过来,她已经从机车上下来,主动走向阮衎景。 阮衎景见阮糖朝自己走来,他是浑身一哆嗦,刺激感和兴奋感占据他整个大脑和身体。 看着阮糖头上碍事的头盔,阮衎景直接伸手。 阮糖这里,没等阮衎景手碰到她,她直接一脚踹在人小腹上,然后抓住阮衎景的手直接是给人来了一个漂亮帅气利落的过肩摔。 阮衎景被这一摔,直接跟那早已没了生命气息的男人来了个脸贴脸。 阮衎梨和阮衎棠傻了眼,看看被摔在地上弄了一身血的阮衎景,再看看那边毫发无伤的阮糖,明明戴着头盔看不见那张脸,可她们姐妹却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更为诡异的是,她们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阮糖将阮衎景过肩摔撂倒在地之后,她是走过去,抓起阮衎景后脖,直接提着他头去跟那满脸血污没有气息的男人贴脸舞。 阮衎景被恶心得胃里直犯恶心,他想要奋起反抗,可是身体一点也不听自己使唤,他空有满腔的愤怒却无法发泄出去。 而阮衎梨和阮衎棠已经走了过来,跪在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身旁。 阮糖松了手,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如牵线木偶的阮氏三兄妹,嗜血凉薄声音响起:“好好享受我送你们的大礼。” 话说完,阮糖转身将她的机车开走,将阮衎梨的相机取走,她坐在机车上,点开手机播放着劲爆音乐,举着相机开始录视频。 阮衎景三兄妹听到音乐,身体不受控制的律动起来。 随着音乐渐入佳境,阮衎景三人彻底沦陷在音乐下。 眼前一幕,俨然成了三人时候现场尸体上蹦迪既视感。 阮衎梨和阮衎棠随着音乐越跳越嗨,双手也不安分的去脱身上的衣服。 衣服脱下来,她们直接拿在手里挥舞着。 在镜头之下,阮氏三兄妹只着内衣内裤,袒露着身体在一身血的男人身上蹦着迪。 阮糖这里,头上戴着的头盔已经被她取下来,她嘴里含着棒棒糖,一手拿着相机录视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消息,她眸子凉薄落在阮衎翰发来的好友申请上。 唇瓣略弯弧度,阮糖红唇启:“发布会见了,各位!” 第32章 发布会质问 阮糖录下自己满意的视频之后,就开着机车离开地下车库。 而阮氏三兄妹还在继续踩着男人尸体蹦着迪,她们全无自我意识,就像是被操纵的傀儡一样,机械的做着她们清醒的时候根本不会去做的事,去发生的行为。 在阮糖开着机车离开之后没过多久,阮氏三兄妹也停止了蹦迪。 她们三兄妹拖着沾染了血迹的身体回到各自车里,开着车子机械般的驶离地下停车库。 而他们三兄妹开车离开后没过多久,响着警笛声的警车才姗姗来迟。 面对地下车库发生的命案和一地衣服血迹,警方人员立即封锁现场。 地下车库的监控早被做过手脚,等警方人员去调取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所在。 监控录像的损坏,无疑是给警方带来了办案难度。 当警方人员正为了命案的事提取现场证据的时候,拿着录像视频离开的阮糖并没有回顾谛白的云泽别墅,她赶着去买别人卖出的阮氏集团股份。 私人包厢内。 阮糖看着对面头上有了白发的男人在合同上签字画押,她眸子里一片冰冷。 等男人签字画押结束,阮糖拿起合同放进包里,她语气冷漠道:“钱已到账,你可以走了。” 合同是阮糖自己拟的,她根本不担心合同内容不利于自己。 男人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确认到账信息之后,他是看看阮糖,然后起身离开包厢。 阮氏集团受到阮氏三兄妹频生意外的事件影响,目前在云梦城的口碑差得一塌糊涂,股市也是一跌再跌,整个阮氏集团不被云梦城的人看好,俨然成了弃儿。 那些持有阮氏集团股份的老古董们,生怕阮氏集团倒台殃及池鱼,纷纷选择在这个时候高价卖出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 而这一切,全在阮糖计划之内。 作为阮氏集团继承人的她,虽然持有阮氏集团一半的股份,但她认为这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多。她这么做,完全是清除毒瘤,为阮氏集团注入新生命力。 等到男人从包厢离开,阮糖独自待在包厢里,桌上放着酒和烟。 阮糖点了一支烟放在桌上,她不抽,只是将烟放在桌上,任由烟雾升起。 她倒了一杯酒,将酒放在点燃的烟旁,然后拿出手机同意阮衎翰的好友申请。 阮衎翰那边似乎在等着阮糖的消息,几乎是阮糖同意好友申请后的第一时间,他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阮糖看着阮衎翰想要与她合作的消息,笑意不达眼底。 给阮衎翰回了消息,按照阮衎翰的要求,阮糖给了他想要的票后就没再理会阮衎翰。 鱼儿已经上钩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阮糖将手机放下,端起桌上酒一饮而尽,而后略凉声音起:“好戏开始,发布会一锅端。” 时间很快来到发布会当日。 事关阮氏集团新任继承人公布一事,发布会开始时间是九点。 天还没亮呢,发布会召开点已经被记者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都想要第一手资料,都想要拿到独家新闻,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落后失去最佳机会。 而作为瞩目焦点的阮家这里,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发布会,他们可是等了三天之久。 终于等来这一刻,他们个个皆盛装准备隆重出席,都想要在这万众瞩目的发布会上成为大众所关注的焦点。 一大家子人在阮宅吃了早餐之后,就坐上豪车前往发布会现场。 车行驶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发布会现场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八点半。 在安保人员以及阮家保镖的保护下, 阮家众人被护送着前往发布会内场。 内外场都是记者媒体人员,只是区别在于进入内场的是收到邀请的,而外场则没有。 阮家众人一现身,相机咔嚓声,闪光灯是此起彼伏。 而阮家人很是享受这聚光灯般的包围感,一个个脸上展露出自认为最得体的笑容。 发布会采取的是现场直播的方式,身穿名贵西装,华丽礼服,面带微笑的阮家人一现身,就出现在现场直播镜头里,供全民观看。 大家等这一刻,等了三天之久,终于等来,直播间弹幕满屏飞—— “这阮家人嘴脸太难看了,真的是把小人得志诠释得淋漓尽致。知道的呢,他们出席发布会,是为了宣布阮糖已死,公布新任继承人。不知道的,看他们这么开心幸福的样子,还以为他们阮家要有大喜事公开呢。谁能想到阮老爷子尸骨未寒,葬礼未办,还没下葬呢!” “话说,这阮衎梨,阮衎棠和阮衎景,闹出那么大的事,怎么还有脸面出席发布会啊?” “我要是已故阮老爷子,看他们这么作妖,我肯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亲手掐死这些个不肖子孙,让他们陪我一起上黄泉路,省得留在世上成为祸害,败坏阮家名声。” …… 在直播间弹幕横飞的时候,阮家人已经按照座位牌落座。 发言人是阮豪书,他作为已故阮老爷子的大儿子,由他来发言最合适不过。 阮豪书往台上扫了一圈,然后满意的收回目光,对着话筒开始说话:“很感谢各位于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阮家召开的发布会,这次发布会主要有两件事需要对外界公开。” “其一,是阮家第一继承人阮糖不幸遇难一事;其二是阮家新任继承人公开一事。” 本以为阮豪书会长篇大论,谁知道他是言简意赅,精炼简短。 现场的记者们很快反应过来,记者a率先开口:“阮先生,外界都在说,阮家大小姐阮糖被绑票撕票一事,是你们阮家内争内斗的牺牲品,请问真是这样吗?” 这话已经问得较委婉,毕竟是产业涉及整个云梦城的阮家,就算因为阮老爷子离世开始走下坡路,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阮豪书这里,听了记者a的质问,他是一副悲痛惋惜不已的神情,“糖糖是我们阮家最受宠,最讨人喜欢的孩子,我们捧在手心好好呵护着,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行为。而且,我们阮家内部关系和睦,没有你们说的内争内斗现象,这一切都不过是外界的恶意揣测罢了。” 记者b:“既然阮大小姐不是家族内斗的牺牲品,在她被绑票之后,以阮家在云梦城的财力物力,想要找到自己的继承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怎么你阮家没出动人力物力去寻找阮大小姐,就单方面宣布阮大小姐身亡?莫非,真是你们所为,你们知道阮大小姐已死,所以才有这么大底气召开记者发布会?” 第33章 耍你们玩呢 相较于记者a的委婉,记者b就问得非常直白,半点不给阮家面子。 记者b的问题,无疑是问出在场各位以及直播间观众内心想法。 因此,记者b难得得到了在场诸位以及直播间观众的支持。 阮豪书被记者b这么直白的质问,他神情未变,只是意味深长看了眼记者b。 记者b迎上阮豪书略带警告的眼神,他再度开口:“在阮大小姐尸骨未寒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大力寻找她的下落吗?怎么你们阮家,连阮大小姐尸骨都没找到,就迫不及待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新任继承人?你们这么做,我们很难不怀疑阮大小姐失踪案是你们手笔。” 记者b的质问有理有据,而且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合情合理。 反而是被质问的阮家这里,在这些质问之下,他们的行为反而站不住脚。 既然是阮家继承人,那就是重中之重。 可阮家的种种表现行为,却没有半点对继承人的重视。 阮豪书到底是老狐狸,被记者b咄咄逼问,他是喜怒不喜于色,他是神情略显得严肃看着记者b,开嗓回应记者b:“我再重申一遍,阮糖绑架案失踪案,跟阮家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 “要怪,就怪阮糖被宠得无法无天,仗着老爷子的宠爱恃宠而骄,作天作地,错信了外人,最终把自己推上绝路,落得一个消香玉殒的结局。” 阮豪书这话里话外,就是在内涵阮糖行为恶劣,被绑架是咎由自取。 记者b显然不愿放过阮豪书,他直接开口:“你说阮糖绑架案失踪案跟阮家任何人没有关系,请问你敢发誓吗?你敢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当着直播镜头,发誓说:你但凡有半句虚假,你们阮家断子绝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 论狠和无下限,还得是记者b。 阮豪书听了记者b这话,他是面色一沉,“你这个记者是怎么回事?你如果不能好好采访,就请出去,不要扰乱其他人的采访。” 碍于是在镜头前,阮豪书也不好发作,只能是言语上压一压记者b。 记者b朝阮豪书耸耸肩,他笑笑道:“我是记者嘛,当然是为了大众而考虑,我这些问题可不是我自己好奇八卦的,我是为大众发声。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阮先生莫见怪。” 阮豪书被记者b这一说,简直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当然不会,本职工作,我都尊重。” 跟记者b的交锋告一段落,阮豪书觉得自己有必要就阮糖一事做一做解释,他于是说道:“糖糖这个孩子,本性是不坏的,只不过是被宠坏了,性子上难免骄纵。” “她过去十八年,一直在国外生活,最近两年才回国。大抵是国外的生活作风的影响,导致她回国之后整天流连酒会所等地方,跟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 “我们家老爷子宠她疼她,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怕你们笑话,就连我们家老爷子病重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想临终前见见糖糖这个孩子,我们还得派人去各大酒会所找糖糖。我们找到人的时候,她喝得酩酊大醉,和那些下三滥的朋友磕了药衣衫不整的躺在房间里……” 阮豪书说到这里,他是重重叹了口气,“可惜就算是这样,老爷子还是没能见这孩子最后一面。而糖糖这个孩子,面对老爷子的离世,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悲伤,反而一个转身,一头扎进酒会所,继续跟她那些不务正业的朋友花天酒地。” “我们忙于老爷子的后事,也就无心于糖糖这个孩子。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绑匪发来的消息……” 阮豪书没继续往下说,他是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眼眶红红的看着在场的记者们,“我们是一家人,家人就该是团结和睦,而不是自相残杀,我们也做不来这种卑劣的事。” 这一席话,无疑是成功的。 至少,那些对阮豪书和他身后阮家怀疑质疑的人们,已经开始动容,打消怀疑。 “你口口声声说着团结和睦的话,可却对一个已死之人各种诋毁和污蔑,这就是你所谓的团结和睦?” 就在众人要被阮豪书话给打动的时候,一道淡漠声音的响起,打破了这局面。 众人纷纷好奇,目光齐聚那声音主人身上。 他们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衫,戴着帽子坐在椅子上的女生。 脸虽然看不清,可那一身气质却是太出彩,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 阮豪书朝说话的女生看过来,他看不清女生的脸,只是从那气质身型来看,知道是个生得标致的女生,他于是语气放轻询问道:“小妹妹,你是对我的话有任何不满吗?” “有啊。”那女生话说完,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张姿色秾秾,艳丽张扬的脸蛋来。 阮豪书初见这张脸,似曾相识感扑面而至,他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 阮糖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她拿掉头上戴着的黑色帽子,冲着台上的阮豪书笑得是腹黑凉薄,“大伯,不认识我了?” 一声大伯,听得阮豪书一个冷颤,嘴快过大脑:“阮糖?” 一声阮糖,如平地惊雷,在场诸位皆是不可置信看向阮糖。 阮糖依旧保持着那霸气侧漏的坐姿未变,她看着阮豪书,红唇启:“是我。” 未等阮家人开口,阮糖懒懒道:“抱歉啊,我没死,让你们各位失望了。” 阮糖说话间伸伸懒腰,扭动脖子,而后开口:“我还好好的活着呢,这发布会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 “不可能!”阮衎梨尖利的话直接打断阮糖的话,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指着阮糖,“你不是阮糖,真正的阮糖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假冒阮糖?” 不等阮糖回答,阮衎梨身旁的阮衎棠说话了:“阮糖这张脸,在两年前那场车祸里就毁容了,所以她后来都化着浓妆掩盖脸上的疤痕,你绝对不是阮糖。你究竟是谁,受谁指使?” 阮豪书很快反应过来,他是一脸痛心疾首看着阮糖,“你们这些人,怎么会心眼这么坏,这么恶毒呢?我们糖糖拿你们当朋友,供你们吃喝玩乐还不够吗?为什么在她死后还不让她安宁, 还要继续剥削压榨她这仅剩的价值呢?”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阮豪书痛苦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他看着阮糖的眼神起了杀心,“我奉劝你到此为止,不然我阮家绝不罢休!” 阮糖将帽子往头上一戴,略抬下巴,一脸倨傲看着阮家人,“这两年的伪装,耍你们玩呢。我现在不想玩了,收网了。” 第34章 丢人现眼的东西 阮糖轻描淡写一句话,直接回应阮家众人的质疑。 这一仗,她打得非常漂亮,直接杀了阮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能想到呢,所有人都以为死亡的阮糖,竟然活生生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不仅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还一改以往的形象,直接是让众人始料未及。 阮糖眸子凉薄淡漠的看着一脸震惊错愕的阮家众人,启唇冷冷道:“你们在我消失这期间,为我准备了丰厚大礼,我不回礼,倒显得我这做晚辈的不懂事。” “我呢,也给你们每一位都准备了丰厚大礼。正好你们都在,一一查收你们的礼物。”阮糖话落,她是抬手拍掌。 随着她的掌声响起,偌大的发布会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人群骚动声立起,但很快,发布会从黑暗中脱离出来,巨大的投影仪已经打开。 随着投影仪一开,阮糖准备的惊喜大礼也将揭开庐山真面目。 阮糖的现身,直接是让阮家人处于懵逼状态中,对于她的行为,也忘了第一时间制止。 投影仪播放的第一个视频,是地下车库事件。 视频里,西装革履的阮衎翰从车上下来,拿着手帕捂着口鼻,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司机皆下属将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暴虐致死。 视频很短,该有的都有,通俗易懂。 阮衎翰坐在椅子上,他侧过身回头看着投影仪,当他看见自己上车,司机开车从男人身上碾过去的一幕时,整个人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 在他认知里,地下车库监控已被破坏,不可能录像。 而且,这视频里播放的画面,可比监控录像还要清晰,不仅清晰还有声音。 没等阮衎翰回过神来,视频已经播放完毕,然后开始播放下一个。 而这下一个视频时长就稍长一些,播放的内容正是阮氏三兄妹在尸体上蹦迪的内容。 阮衎景三兄妹看见视频内容的时候,那被封印的记忆一瞬间如潮水涌来,让他们直打哆嗦,然后浑浑噩噩目光惊骇的朝阮糖看去。 阮糖坐在椅子上,懒懒靠着椅背,她是视线专注认真的看着投影仪,欣赏着视频内容。 阮氏三兄妹就算再蠢,也对阮糖身份有了新认知。 随着阮氏三兄妹尸体上蹦迪视频放完,接下去就是阮豪书跟未成年女生发生关系的视频。 到了这一刻,阮家人才后知后觉要阻止视频的播放。 可这时候来阻止,一切已经来不及,只能任由事态上演发生。 在场诸位皆是目瞪口呆看着一个接一个的视频,直播间观众直接是拍手鼓掌,非常满意阮糖给他们提供的精彩绝伦的视频,弹幕唰唰从屏幕上飞过—— “哈哈哈,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这个阮糖,真是个宝藏女孩。” “阮糖没死,真的超出我的意料。阮糖这波反击,堪称漂亮,可以成为豪门反击的经典例证了。阮家人都傻眼了,一个个跟呆头鹅似的,完全是被阮糖拿捏,死死压制。” “从阮家人见到阮糖的反应来看,他们明显就是指使绑架撕票的幕后主使。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本该跟阮老爷子一起死去的阮糖,竟然好好活着给他们来了这一出报复算计。” “阮家人的丑恶行径,真是让我见识到了资本的力量,也见识到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可以不拿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 阮家人清醒过来之后,直接是让人去关掉投影仪。 可是投影仪投放又不是他们的人主导的,而是阮糖主导的,岂是说关就能关的? 阮家人是乱成一锅粥,却半点不影响视频的继续投放,也不影响众人的吃瓜。 阮糖坐在椅子上,手托腮饶有兴趣的欣赏着阮家人的自乱阵脚,急得团团转。 阮衎翰这里很快缓过神来,他将矛头对准阮糖,直接厉声质问她:“阮糖,你这么做,对得起阮家列祖列宗,对得起还没入土为安的爷爷吗?” 阮糖迎上阮衎翰的视线,不解反问:“怎么就对不起了?” 阮衎翰气急,却还是耐着性子忍着怒火,“你但凡心有阮家,就不该做出这种事来败坏阮家名声,弄坏阮家名声,让阮家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阮糖头一歪,极为认真的反问阮衎翰:“所以?” 阮衎翰真要被阮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跳脚,气得想从台上跳下去,给阮糖一顿收拾。 可他不能,他只能沉住气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你放这些东西出来败坏阮家的名声,你以为身为阮家人的你,就能独善其身吗?” 阮糖笑了,她一笑,世间万物不过尔尔,真真是百媚生,富贵花真绝色。 “让阮家蒙羞的又不是我,我怎么就不能独善其身了?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还没糊涂到是非不分,殃及我这小池鱼。”阮糖话音落下,她眸色一冷,看着阮家人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们,还不给我滚回去。” 阮衎翰听了阮糖这话,他直接怒了,“阮糖,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底气让你用这个口气跟我们说话?” 阮糖坐着未动,她抬眸望着阮衎翰,出口的话霸气侧漏:“就凭我阮糖是阮家继承人这个底气!” “你有种试试来挑战一下我这个继承人的权威。我也不介意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是阮家继承人的魄力和手腕!” 气氛剑拔弩张,阮糖大杀四方,狠狠压制着阮家人。 阮衎翰意识到这个节骨眼不是阮糖的对手,得从长计议,他于是放软了语气,“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就生分了。是哥哥不对,不该对你放重了语气。” 看了一众记者,阮衎翰主持大局道:“好了各位,既然我们阮家继承人相安无事,那这发布会也就没有继续开下去的必要,还请各位有序离场。” 阮衎翰话说完,冲自己的助理使了眼色。 很快,安保人员和阮家保镖现身,开始疏散现场。 一出闹剧,到此画上句号。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这才开始呢。 在安保人员和阮家保镖疏散现场的时候,身穿制服的警察已经到来。 他们来到发布会现场,亮出拘捕令,随后开口:“请阮豪书,阮豪祁,阮衎翰,阮衎景,阮衎梨,阮衎棠跟我们警方走一趟。” 第35章 不堪入耳的谩骂 众目睽睽之下,阮豪书为首的众人,在镜头下被铐上银手镯带离发布会现场。 而那些本该离开的记者们,在目送阮豪书等人离去之后,目光齐刷刷落在阮糖身上。 阮糖身为阮家继承人的手腕和魄力,他们在这一刻深刻领教到。 而阮糖这里,她是缓缓起身,然后转过身面朝一众记者,她戴着帽子看着众记者,紧抿红唇翕动:“闹剧已结束,各位请自便。” 本以为阮糖会说一些煽情话的众记者,皆是傻眼。 这位阮家大小姐,还真是独树一帜,跟外界传闻完全两副面孔。 不过,这样的阮大小姐,真是迷人无限,美而聪明。 经此一战,这阮大小姐要名动整个云梦城了。 受阮家人所拖累的阮氏集团和阮家,也将会在这阮大小姐手里重获新生,更上一层楼。 阮糖从发布会现场离开,给阮肆也发去消息:【带上阿姨回阮宅。】 将消息发出去后,阮糖收起手机开着机车回阮宅。 在阮糖离开发布会后,那记录着她一举一动还没关闭的直播间,热议不断—— “我靠,绝了,阮糖真的好酷啊。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果然,会开机车的女人,都不好惹。阮糖斩不斩男我不知道,但是挺斩我的,我爱死她了。” “果然还是小说电视保守了,现实生活可比小说电视更精彩。整个阮家,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女生玩弄于股掌之中,无一是对手。这阮大小姐,很杀我,我就喜欢这种美而带刺,人狠话不多,杀伐果断的女人。” “阮大小姐的战局还没结束呢,这算是她取得胜利的第一回合。阮家那位至今没嫁人的阮玲雪,才是真正的高手。也不知道这阮大小姐对上自家姑姑阮玲雪,还能不能大获全胜!” “可拉倒,这阮玲雪也不过是外界吹嘘出来的厉害。她要真像外界说的那么厉害,这阮老爷子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不应该首先考虑她吗?既然没考虑她,那就说明她也就那样子。最近阮家发生那么多丑闻事件,也不见她现身。说白了,挺会营销为自己树立人设。” …… 发布会事件画上句号后,阮糖协同她身后代表的阮家,阮氏集团,迅速攀升热搜位。 而这一切发生时,阮糖已经骑着机车抵达阮宅。 阮家说得上话的男人们,此时此刻正在局里接受笔录和调查。 剩下的,就是一些女眷。 开往阮宅的路上,阮糖的机车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停在阮宅门外。 阮糖将机车停好,坐在机车上,她慢条斯理将头盔取下来放在机车上,然后跳下机车。 站在水泥地上,阮糖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条鞭子来。 鞭子是全新的,还打着结没拆封。 阮糖走着路,垂着眼拆封手里的鞭子。 她回自己的家,还得随身携带防身武器,说来实在是嘲讽。 鞭子拆封结束,阮糖从包里摸了糖果撕去包装纸丢进嘴里,她嚼着糖果来到阮宅大门口。 随着她靠近阮宅大门,阮宅大门自动打开。 门开之后,穿着统一服装,寸头戴墨镜的男人排成一排站在门口。 那一排男人最前列站着的男人,他戴着耳机,正跟耳机另一端的人说着话。 等他话说完,他抬起头朝阮糖看过来,“欢迎大小姐回家。” 阮糖稍弯唇瓣,冷声道:“那还不滚开。” 男人颔首,迅速吩咐下属给阮糖让道。 阮糖转身,开着机车驶入院子。 机车停在院子里,阮糖拿着鞭子穿过繁花锦簇的院子、甬道,最后来到玄关处。 阮糖没换鞋子,径直往里走。 刚走几步,又一批拦路虎冲了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管家将阮糖拦下之后,他看着人,“未经允许擅闯阮宅,知不知……” “滚!”阮糖随手一鞭子甩在地上,弹起无数灰尘,管家和佣人们被吓得脸色大变,看她的眼神写满了惧意。 本想给她下马威,却没想吃瘪了。 “退下。” 声音自客厅方向传来,被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滚的管家和佣人们如得赦令,逃之夭夭。 随着管家佣人们离开,高跟鞋由远而近逼近阮糖。 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阮糖视野里,声音主人一袭红色裙子,整个人又娇又美。 来人正是阮玲雪,阮糖的亲姑姑。 阮玲雪停在阮糖面前,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带着笑,“糖糖,欢迎回家。” 欢迎的话说了,阮玲雪张开双臂要拥抱阮糖。 阮糖理都没理会阮玲雪,直接越过人往客厅走。 阮玲雪好意被拂,她放下手,脸上笑意再无,转身看着阮糖背影,眼里只余毒辣。 乳臭未干的野丫头,妄想跟她斗,简直活腻歪了。 阮糖现身客厅,走到沙发坐下,屁股还没坐热,那边电梯门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直奔客厅而来。 来着气势汹汹,目标正是阮糖。 阮玲雪看着来着,唤了一声:“大嫂。” 被唤大嫂的女人理都没理阮玲雪,她直接看向沙发上坐着的阮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怎么没死?你为什么要活着?你知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晦气?你就应该跟你短命鬼爸妈一样早死早超生,而不是活着祸害其他人。” “你这个灾星祸星扫把星,你这个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小贱蹄子,娼妇荡妇。阮家有你这样的贱货烂货,摊上你这么个小骚货,简直是阮家倒了八辈子血霉。” 杨淑仪一口气说了一通,她是面红耳赤捂着心口喘气。 对待阮糖,她是恨之入骨,恨得咬牙切齿。 她的丈夫,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被阮糖这个扫把星送进局里,成为全民笑柄,叫她怎么不对阮糖恨得牙牙痒,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抽筋拔骨喝血吃肉。 气喘够了,杨淑仪继续她的输出,“人尽可夫的贱人,你怎么就不被屮死,怎么不染病死去,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活着?” 第36章 糖姐人狠话不多 “不要脸的小娼妇小荡妇,老娘今天就替你短命鬼爸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杨淑仪说着话,已经开始挽袖子,她是脏话不断输出,手上动作不停,迈脚走向阮糖,准备动手抓烂阮糖那张狐狸精脸蛋,撕烂阮糖的嘴,扯掉她的头发以泄心头只恨。 对比杨淑仪的勃然大怒,大动干戈,阮糖这里是云淡风轻,一副局外人之姿。 阮糖靠着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她是看着说得满脸通红的杨淑仪,冷声道:“说完了吗?” 换作一般人被言语这么羞辱谩骂,估计早气得跳脚。 可阮糖没有,她全程认真的听着杨淑仪的辱骂,并时不时点点头。 杨淑仪被阮糖态度气得肺腔都要炸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目中无人的人过,阮糖算是彻底激怒她,她袖子撸起来,露出养得跟藕一样又胖又白的手臂。 为了替自己助阵,她是往手心里吐了痰搓了搓,一副大干的样子,“老娘我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服软,我就不配做你大伯母,就无愧于你早死的短……” ‘啪’,杨淑仪话没说完,阮糖手中鞭子直接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甩在她脸上。 “啊……”钻心的痛席卷,杨淑仪一时之间痛得捂脸哀嚎出声。 一直没表态的阮玲雪见状,她不可置信的望向阮糖,“糖糖,大嫂纵然话说得不好听,那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 ‘啪’,阮玲雪话没说完,得到了和杨淑仪同样的遭遇。 阮玲雪被阮糖这一鞭子直接打懵忘了痛,忘了反应。 杨淑仪这里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缓过神来的她直接张牙舞爪朝阮糖扑过去,“小娼妇,老娘今天不撕了你我就不姓杨!” ‘啪’,没等杨淑仪靠近自己,阮糖又是一鞭子狠狠地甩在杨淑仪那双手上。 力度有多大呢?大概就是杨淑仪保养极好,特意做的美甲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程度。 杨淑仪彻底绷不住,身体一阵颤栗后瘫软在地,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声嘶力竭。 阮玲雪这边也在杨淑仪的鬼哭狼嚎里缓过劲来,缓过来的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阮糖杠上,而是让佣人取镜子。 当佣人取来镜子,阮玲雪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那从额头延伸至下巴的鞭子印痕,她是气得拿着镜子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眼神陡然一狠望向阮糖,“没有规矩的东西!” ‘啪’的一声,阮玲雪气得将镜子摔在地上,然后吩咐佣人:“取鸡毛掸子来。” 对阮糖,阮玲雪此刻心境跟杨淑仪有得一拼。 佣人听了阮玲雪的话,刚要行动,阮糖一个嗜血眼神扫过去,“我看谁敢。” 为了震慑效果,阮糖直接起身,扬起鞭子挥舞在茶几上。 那坚硬无比的茶几,就这么被阮糖一鞭子一分为二,碎裂在地。 这一幕直接震慑住了在场的人,那想要去取鸡毛掸子的佣人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那边期期艾艾的杨淑仪直接被这一鞭子吓得忘了哭忘了叫,那边阮玲雪也一整个被吓住。 说实话,阮糖手中鞭子给她,她就算用上全身力气,也不能让茶几一分为二。 阮糖一鞭子打坏茶几之后,她站着没坐下,把玩着手里完好无损的鞭子,她朝面容血淋淋的杨淑仪看过去,“继续骂啊,我还没听够呢。” 杨淑仪哪还敢啊,直接人都吓傻眼了。 见杨淑仪吓哑巴了,阮糖朝阮玲雪看去,“她骂我的时候,你倒是听得欢不吭声不劝解。我打她的时候,你倒是说我的不是了。你说你这么是非不分,怎么不挨这一鞭子呢?” 阮玲雪听着阮糖漫不经心的话,她是真要被这目中无人的口吻给气爆炸。 一个小辈,骑在她头上撒野,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阮糖居高临下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阮玲雪,她抚摸着手里的鞭子笑吟吟看着人,“看来,姑姑你很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又怎么样呢,你打得过我吗?打不过,你就给我好好受着!” 两年前的车祸,这一屋子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能拖得了干系的。 她既然回来了,拿回身体的主导权,那就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糖说教完阮玲雪,她往沙发上一坐,全然一副大佬坐姿,“我要是你,这么宝贝这张脸,早离开去护脸去了,而不是坐在这里气得浑身发抖却奈何不了我。”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再强势的人也一样。 阮糖一语点醒梦中人,阮玲雪顾不得跟阮糖计较,起身逃也似离开。 杨淑仪见阮玲雪离开客厅,她也颤栗着身体起身,忍着剧痛颤颤巍巍离去。 等阮玲雪和杨淑仪从客厅离开,阮糖看了那呆在原地的佣人,命令道:“换了。” 阮衎俪出现在阮宅的时候,正好撞见佣人抬着被阮糖打坏的茶几出来,她不明所以,懒得询问佣人事情原委,她风风火火直奔客厅去。 当她出现的时候,客厅只有阮糖一人,其他人皆不见身影。 看见阮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的那一刹,阮衎俪有一瞬间的晃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脱口而出的话没过脑,等她反应过来话已说出口。 与此同时,一直没现身的二房徐慧娇,也从楼上下来。 跟杨淑仪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粗鲁比起来,徐慧娇倒是挺有气质,挺温婉的。 阮糖抱着一罐在吃着,对于阮衎俪的质问,她懒懒抬眼朝人看去,“我回自己家,也要跟你请示一声吗?” 阮衎俪看着阮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忘了怎么说话。 反倒是徐慧娇这里,温婉的声音响起:“俪俪,你妈妈受伤了,很严重,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双手也是血肉模糊,你上去看看她。还有你姑姑,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婉声音落下之后,徐慧娇道:“家里你先照看好,我去一下局里,你爸爸你二叔他们还在局里,我需要去把他们保释出来。” 徐慧娇话说完,她是上前一步握住阮衎俪的手,轻声细语道:“这小贱人先不动她,等你爸你二叔哥哥他们回来,再好好的跟她秋后算账。” 阮衎俪明白徐慧娇的意思,她点了点头,“二婶,我知道了。” 徐慧娇好话说了,就独自离开了。 阮衎俪深呼吸看了那边闲情逸致的阮糖一眼,“小娼妇,就先让你狂一会!” 第37章 腌臜事,腌臜话 阮糖手托腮,神情极冷望向阮衎俪,“小娼妇骂谁呢?” “谁接话我骂谁……”阮衎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自知中了阮糖圈套,便转移话题:“贱人就是命贱,不好死,还祸害留千年!” 阮糖对于阮衎俪这话深有体会,她似笑非笑看着恼羞成怒的人,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你们一大家子确实命贱,被送去局里也能被保释出来,可不就是祸害留千年了。” “阮糖!”阮衎俪忍得双眼已经泛红,她眼神凶狠毒辣的看着人,“我奉劝你别太嚣张,宠着你的老爷子已经死了,这个家再没有能为你遮风挡雨的人。你乖一点,我们还能给你留口饭留口汤,你要是太过叛逆无法无天,嘟嘟的小窝很适合你。” 嘟嘟,杨淑仪养的藏獒。 阮糖并没有被阮衎俪言语激怒,她只是看着阮衎俪,然后朝人勾勾手指头,“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回报你,我良心都不安。你过来,我有一个关于你老公的秘密要告诉你。” 蛇打七寸,人亦如此。 对付人呢,就得对症下药。 阮衎俪本不想搭理阮糖,可是阮糖的话太具诱惑力,犹豫再三之后,她迈脚朝阮糖走去,停在人面前后,她是趾高气扬的看着人,“什么秘密,你说?” 阮糖保持着手托腮的姿势不变,她继续朝阮衎俪勾勾手指头,“你头低下来一点,毕竟是秘密,大声说出来就不是秘密,就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对你也不好。” 阮衎俪心生不安,眼皮狂跳了下,她乖乖照做,弯腰俯身,将头凑近阮糖。 阮糖看着那凑过来的头,眸子一狠,手一伸狠狠掐住阮衎俪的脖子,再是一个用力,直接掐着阮衎俪翻身摔在沙发上,而阮糖直接欺身而上压在阮衎俪身上。 阮衎俪脖子被掐着,双手被阮糖坐着,想要反抗的机会全无。 阮糖掐着阮衎俪脖子,那是一点不留情,指甲嵌入阮衎俪皮肉里,她凉薄声音响起:“找死!” 阮衎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要说话,也想要呼吸。 阮糖一手掐着阮衎俪脖子,一手拿起鞭子缠绕着阮衎俪脖子,等鞭子缠绕住其脖子之后,她松开手,抓住缠绕着其脖子的手直接用力一拽,人就被她从沙发上拖拽下来。 人拖拽下来之后,阮糖面无表情拖着人在名贵地毯上拖行。 阮衎俪双手得空,忙去抓住勒住她脖子的鞭子。 可脖子处的鞭子反而越勒越紧,她手伸过去,直接被鞭子绞进去缠在一起,勒得疼。 忙碌的佣人们看着眼前这一出,那是个个被吓得如惊弓之鸟,谁也不敢上前,生怕被殃及池鱼,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这大小姐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比以前更疯批,完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阮糖将阮衎俪在地上拖行一段距离后,她停了下来,然后居高临下看着翻白眼的人,“我呢,不喜欢别人骂我,说我半点不是。今天这只是个小警告,你如果不长记性再犯,我就把你的嘴撕烂缝起来,知道了吗?” 她说话明明是风轻云淡的,可是阮衎俪却觉得她真会说到做到。 阮衎俪怕了阮糖这个疯批,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声:“我知道了。” 阮糖很乖,见人听进去了,她是见好就收,把鞭子从阮衎俪脖子上抽走。 算不得温柔,反正阮衎俪神情很是痛苦。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阮衎俪,看阮糖如看猛鬼恶煞,她摸着自己血淋淋的脖子,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趔趔趄趄的往楼上跑。 被吓到的她,都忘了可以乘坐电梯直接上楼。 阮糖将鞭子上沾上的皮肉甩掉,抬眼朝阮衎俪看去,冰冷眸子落在那背影上,她人美心善道:“你老公和他妹妹媾和的事,你知道的?” 当着一众佣人的面说出阮衎俪老公的秘密,阮糖也是半点不顾及阮衎俪面子。 至于阮衎俪这里,她闻声回头看阮糖,刚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接着意识全无。 阮糖冷恹看着直挺挺倒在地板上的阮衎俪,她是懒得理会,拿着鞭子去厨房。 鞭子洗干净之后,阮糖从厨房出来, 伤筋动骨的她很饿了,径直去了餐厅。 她这里刚刚坐下,上楼敷药的阮玲雪和杨淑仪双双下楼来。 当她们看见躺在楼梯口不省人事的阮衎俪时,不用问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俪俪?”杨淑仪扑过去叫人,可阮衎俪在昏迷中,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喊。 倒是阮玲雪,她几步上前蹲下身,伸手去掐阮衎俪人中。 掐人中很奏效,阮衎俪幽幽醒来,她在看清杨淑仪的脸后,一头栽进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阮玲雪看着脖子上伤痕血迹斑斑的阮衎俪,见人哭得这么伤心,她是朝餐厅等饭吃的阮糖看去,厉声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佣人已经将饭菜端上桌,阮糖正等佣人给她盛香喷喷的白米饭,听了阮玲雪的话,她侧过头朝人看过来,看了眼哭得伤心欲绝的阮衎俪,再看看怒不可遏的阮玲雪,她道:“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你……” “大夫人,陈岚母子擅闯阮宅,要赶出去还是将人抓起来?”管家匆匆跑来汇报消息,也将阮玲雪的话打断。 “抓……” “让她们进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源自杨淑仪,一道源自阮糖。 阮糖面前放着香喷喷米饭,她看向管家,“你,亲自去将人给我请进来。如果有半点怠慢,我打断你狗腿让你在地上爬行。” 管家被阮糖这话吓得一哆嗦,根本顾不上杨淑仪,应下之后转身像阵烟似的溜走了。 杨淑仪怕极了阮糖,可她心里憋着一肚子火还没发泄呢,见阮糖擅作主张让陈岚母子进入阮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发飙:“你这个小娼妇小贱蹄子,谁给你资格让他们母子进来的?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那餐厅的主座位置,也不属于你。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你那万人玩的屁股从上面挪开!” 第38章 佛爷:她不会回来了 杨淑仪是真不长记性,不堪入耳的话张口就来,半点豪门贵妇的形象也没。 阮糖眸子一冷,抓起桌上的碗往杨淑仪那边就是一扔。 那碗被扔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杨淑仪面前,碎裂的瓷片弹跳起来割伤杨淑仪的脸,吓得她一个激灵,尿意上头,她及时憋住,但还是尿湿了内裤。 阮糖懒得跟这种泼妇多废话,她只说一句:“想步你女儿后尘,你继续狗吠。” 杨淑仪可不敢了,那碗要是再砸偏一点,就是她额头了。 阮玲雪也不敢这个时候说话,阮糖就是疯子,破罐子破摔的疯子,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疯子,也不怕任何人的疯子。 面对这种疯子,只能智取,不能硬上。 说来真是可笑,她们一大家子人,人多势众,竟然还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贱人。 阮玲雪虽然已经怒火中烧,但还是硬逼着自己忍下来,阮糖是疯批,天不怕地不怕,她们硬刚只会倒霉自己如了阮糖的意,必须等大哥他们回来从长计议。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忍耐。 这一想,阮玲雪看了杨淑仪:“大嫂,我们先带衎俪去楼上包扎,等大哥他们回来再说!” 等阮玲雪和杨淑仪搀扶着阮衎俪坐电梯上楼后,管家也带着陈岚母子到来。 管家那恭敬小心翼翼的样子,是真的怕了阮糖拿他出气。 那些个做主子的,阮糖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那他们这些拿人工资替人工作的小喽啰就更别提了,眼力见识这东西,他还是具备的。 管家将陈岚母子带到餐厅后,他是恭谨的朝阮糖看去,“大小姐,人已带到。” 阮糖嗯了一声,她持筷夹菜,冷声道:“吩咐佣人准备二夫人和二少爷的房间。” 陈岚是阮豪书的二老婆,担得起二夫人这个称呼。 至于阮肆也,他是阮豪书私生子,是阮衎翰和阮衎俪的弟弟,一声二少爷他也担得起。 只不过在阮家,为了不让大房二房为了称呼一事生分,都是带名字唤声少爷小姐。 管家颔首应下,半点不敢怠慢。 等管家离开后,阮糖这才抬眸朝陈岚母子看过来,“欢迎回家。” 阮肆也看了阮糖,他笑了笑,扶着陈岚落座。 这是阮糖第一次见陈岚,虽上了年纪,但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岁月痕迹。 陈岚穿了一条素色旗袍,盘着的发仅用一根簪子固定着,因为才动完手术,面色不红润,还带着一丝丝的苍白,病容更衬得她整个人我见犹怜。 江南女人独有的气质让她整个人柔情似水,举手投足透着温婉和优雅。 从她身上看见的风韵犹存,让阮糖明了为什么阮豪书会婚内出轨。 家里这位是只母老虎,言行举止处处透着粗鲁鄙俗。 一对比下,温温柔柔的陈岚简直是赢得毫不费吹灰之力。 阮糖等陈岚落座之后,她用公筷给人夹菜,菜入盘,她看着陈岚启唇道:“岚姨,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和肆也哥哥的家了。” 陈岚看了碗里的菜,再看看阮糖,只觉得眼睛热热的,她含笑点了点头,“谢谢大小姐。” “叫我阮糖就行,大小姐生分了。”阮糖说了这话,她朝阮肆也看去,“准备好了吗?” 阮肆也将盛好的汤放在陈岚面前,他朝阮糖看来,迎上她目光,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早就准备好了,已经迫不及待了。” 阮糖勾唇,“吃饭,填饱肚子好打仗。” “好。” 云泽别墅。 傅商从楼上下来,径直去了客厅,顾谛白正抱着笔记本办公。 “按理说,发布会早结束了,怎么迟迟不见嫂子回来?”傅商喝着水坐下,习惯性翘着二郎腿,他往外面看去,阳光明朗,天气正好。 傅商朝顾谛白看去,“需不需要让司机去接嫂子?” 这个天,太阳大又毒辣,容易晒伤中暑。 “她不会回来了。”顾谛白听不出波澜的声音响起,听得傅商心里一阵咯噔。 傅商不解,他问顾谛白:“为什么?” 顾谛白自电脑里抬起头来,如玉的手揉着隐隐作疼的眉心,他半垂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挡住眼里的波澜,在眼下投下一圈青色暗影。 良久,他才放下手,回答傅商的疑虑不解:“她回阮家了。” 傅商一听这话,当即道:“那我们要不要去给小嫂子撑腰?” “那一家子都是豺狼虎豹,小嫂子孤单单一个人深入龙潭虎穴,我真担心她应付不过来。” 这几天的相处,傅商已经彻底接纳阮糖身份。 尤其得知阮糖就是他们要找的予夺后,对阮糖多了敬仰和崇拜。 顾谛白低头垂眼拨弄着佛珠,他目光一寸一寸的从那佛珠上掠过,他没看傅商,只是问:“你在楼上做什么?” 傅商闻声打了哈欠,“睡了一觉。” 没等顾谛白说话,傅商搔搔头发,“发布会的直播,我错过了。” “白哥儿,你笔记本借我,我需要看一下发布会现场内容。”傅商说话间,手已经很自然将顾谛白的笔记本顺过来。 他刚要搜索,却发现他家白哥儿也在关注发布会相关新闻。 傅商懒得搜索,干脆将网友剪辑的视频重头看了起来。 等到网友剪辑的视频看完,傅商咽了咽口水,他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望向那边继续拨弄着佛珠的顾谛白,“我的担心多余了。” 就小嫂子这六亲不认,大杀四方的作风,他们去了反而拖累她,影响她发挥。 傅商将笔记本还给顾谛白后,他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只有我跟白哥儿你两个人,那时也没觉得这么无聊无趣。 “小嫂子才加入没几天,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小嫂子,我就觉得那那那都不舒服,那那那都不自在,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整个人没精打采,总觉得无趣极了。” 傅商头一歪,他双目直直盯着顾谛白,“白哥儿,小嫂子回阮家不回云泽别墅,你会不会想她想得发疯发狂?” 第39章 佛爷有所企图 “怎么会不想呢?”傅商自顾自道,他继续去看天花板,“就拿我来说,一觉醒了下楼来,没见到小嫂子身影,我整个人都觉得空虚无比,更别提沦陷在小嫂子个人魅力下的白哥儿你。” 小嫂子,可是白哥儿的合法小妻子,自己坑蒙拐骗哄骗领证的小妻子。 宠着护着,宝贝得紧,不想才怪呢。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香气,傅商摸摸瘪下去的肚子,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肚子很空,可我就是不觉得饿。大概,是小嫂子不回来吃饭,我没什么胃口。” 傅商这样子,要不是知道阮糖是顾谛白的,要不是知道他对阮糖没心思没想法,真会让人产生误会他爱上阮糖,犯上相思病了。 顾谛白停止拨弄他那串佛珠,略略抬眼朝傅商看过来,神佛之姿,贵气衿雅,“准备一下,我们去阮家。” “真的?”傅商很激动,激动之后他不理解顾谛白行为,“可是白哥儿,这好端端的突然去阮家拜访,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 至少,他们去的理由名正言顺些,合情合理点。 顾谛白将笔记本合上,他吝啬眼神看了傅商一眼,“去看我平安归来的未婚妻这个理由,可以吗?” “当然可以!”傅商唰的下站起来,他是一刻也不想耽误了,“那我们赶紧出发,这个点去,没准还能赶上跟小嫂子一起吃个饭。” 顾谛白没说什么,但那双一贯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却是涟漪妖冶,很是好看。 他的小妻子不在身边,他怎么会不想她呢? 别人尊称他一声佛爷,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有求于他,恨不得攀上他这高枝达成所愿。 唯独他这小妻子,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也半点不想借助他的身份达成所愿。 可他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她虽然对他别无所求,可他却想施恩于她。 人是矛盾体,他一面不喜那些人对他有所企图,一面又盼望他的小妻子对他有所企图。 可终归,是他自己有所企图。 她心若明镜,不曾见他身影一掠而过。 顾谛白与傅商往阮宅出发的路上,阮宅这边已经是剑拔弩张。 徐慧娇去了一趟局里,已经将阮豪书等人保释出来。 几人被保释出来之后,就坐上车回阮宅。 随着阮豪书几人回到阮宅,这一大家子也算是彻底集齐。 只是一大家子集齐了又能怎么样呢?上至老下至小,全都是阮糖手下败将,没一个能打。 阮豪书作为这一大家子的老大,话语权握在他手里,他是看看伤痕累累的妻女,再看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的妹妹阮玲雪,他是气得伸拳头紧握,压制脾气。 等到怒火缓和后,阮豪书看着在啃骨头的阮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平安归来,我们都替你感到高兴。你也不要再使小性子胡作非为,当务之急,是让你爷爷入土为安。” “等你爷爷的后事料理完,我们针对家产的事召开一个家庭讨论会议,决定财产分配。” 阮糖将啃干净的骨头往桌上一丢,拿着热毛巾擦拭着手,将毛巾往桌上一放,她朝说话的阮豪书看过去,“我这个继承人都没说话, 你嚷嚷什么?” “你!”阮豪书气得刚要发作,阮衎翰抵唇咳嗽一声,这咳嗽声提醒了他。 目前来说,阮糖作为继承人,掌握着的阮氏集团的股份,是他们所有人手中股份加起来都比不过的,所以他们暂时不能跟阮糖正面硬刚,他们必须想办法得到阮糖手中的股份。 等股份拿到,阮糖也不过是空有继承人身份而无实权。 钱在哪里,权在哪里。 阮豪书再一次被逼着调整状态和脾气,他是好声好气对阮糖说好话:“我知道你因为被绑票一事对我们心生怨恨,但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我们一直暗中找你。” “召开记者发布会,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让绑匪以为你这个继承人被家族抛弃,失去利用价值。只有这样,你才能由危转安。我们也能争取时间,配合警方找到你,把你救出来。” “你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时间,我们所有人都为你担惊受怕,为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阮豪书虚假话语说了,装模作样去擦眼泪,他红红眼睛看着阮糖,“糖糖,你是我们阮家的小公主,我们怎么可能不管你的死活呢?外界那些声音,是为了挑拨我们的感情,你不要信。” 阮豪书自认为自己一番话都是肺腑之言,阮糖没有理由不感动。 可当他看着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阮糖时,心里感慨这小贱人还真是不好糊弄。 阮糖理都没理阮豪书,她只是朝阮肆也看去,“爷爷身后事相关事宜,准备妥当了吗?” 阮肆也朝阮糖点点头,“人已经在来的路上,等他们抵达,就能布置灵堂,为爷爷超度,让爷爷的灵魂得以安息。” 阮糖嗯了一声,“房间已经收拾好,你先带岚姨上楼休息。等人来,再做商议。” 阮肆也点头,他是看向陈岚,“妈,我扶您上楼休息。” 陈岚点点头,在阮肆也搀扶下起身离席。 而阮糖这里,则是拿起放在桌上的鞭子跟着起身。 陈岚母子走在前,阮糖走在后,她把玩着鞭子,笑得一脸嗜血。 杨淑仪三人领教过这鞭子的厉害,一看这阵势,吓得是脸色泛白。 阮豪书等人没领教过,并不知道这鞭子的厉害,也不知道阮糖战斗力有多强。 阮衎梨见阮糖这么目中无人,早就看不惯阮糖的她直接站起身来,“小贱人,你给我站住。” 阮糖理都没理人,跟着陈岚母子继续前行。 见人不搭理自己,阮衎梨继续说话:“小贱人,你假冒佛爷女人的事,别以为我们忘记了想不起来。我告诉你,我们都想起来了。佛爷就在云梦城,我们一定会把你冒充佛爷女人狐假虎威的事告知给佛爷。到时候,你就等着断胳膊断手,脸被划烂,嘴被撕烂!” 阮糖闻声停下脚步,她看向洋洋得意的阮衎梨,“粪没闻够吗?” 阮衎梨闻言,心脏猛然一紧,她眼神恶狠狠瞪着阮糖,“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40章 来退婚的? 阮糖勾唇一笑,笑得是妩媚勾人,明眸皓齿,“字面意思。” 一直盯着阮糖看的阮衎景这里,任督二脉突然之间被打通,他一脸震惊外加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糖,嘴唇蠕动半天后终于发出声音来:“你就是那个女人!” 阮衎梨有些懵,她看了阮衎景,“哥哥,什么女人啊?” 对阮糖,阮衎梨恨之入骨。 地下车库报复不成反被将军,发布会害她们沦为笑柄,被当着一众记者镜头的面被警方铐上银手镯带走……诸如此类,如何不恨之入骨,恨不得拆骨吞腹! 阮衎景一脸恍然大悟看着阮糖,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坐针毡。 见阮衎景不说话,阮衎梨急了,她推了推人,“哥哥,你倒是说啊。” 阮衎棠稍显得聪明一些,她视线从阮糖身上移开,落在还不明就以的阮衎梨身上,“姐姐,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佛爷的女人就只有一个。而这个女人,就是阮糖。” 他们在云泽别墅见到的那个妩媚风情的女人,跟现在站在她们面前的阮糖,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云泽别墅的阮糖,是经过易容伪装的阮糖。 阮衎梨不愿接受这个真相,她捂着耳朵尖叫道:“不可能!” 经过阮衎棠的提醒,阮豪书等人齐刷刷看着阮糖。 经阮衎景和阮衎棠这一说之后,他们再去看阮糖,相信了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难怪——”阮衎景缓过神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糖,“难怪我当时就觉得她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我们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她就是阮糖,阮糖就是她呢!” 按照他们的计划,阮糖是被绑票撕票的,且撕票成功的消息也反馈给他们了。 而且,绑票阮糖的人,也在事后被灭口。 他们不明白,已经被撕票的阮糖,为什么会好好地活着,且出现在佛爷身边? 甚至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没死真相,故意易容来恶心他们。 阮衎景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出声质问阮糖:“是不是佛爷帮的你?” 阮糖眸子平淡如水看着众人,“你们戏有点多,我不认识什么佛爷。” “哈哈哈!”阮衎梨笑了,她不满的看了阮衎景和阮衎棠,“我就说不可能的,你们还不信,还非得说她就是佛爷的女人什么的。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的。” 虽然阮糖否认了,可阮衎景就是一口咬死她就是:“不对,你就是,你骗……” “老爷子,佛爷来了。”管家声音急促响起,将阮衎景的话堵死在嘴里。 一听佛爷来了,除了阮糖外的其他人,个个皆来了精神。 阮豪书这里,甚至是直接起身,整理仪容要亲自去接顾谛白。 阮衎梨双手抱胸,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阮糖,“佛爷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阮糖没理会阮衎梨的挑衅,她只是往玄关处看去,这个时候,顾谛白来做什么?还嫌她这里不够乱,特意跑来给她添乱的? 搞不懂顾谛白的动机,阮糖不想留在客厅,她准备上楼。 阮衎梨一直观察着阮糖,察觉其动机之后,她如一阵风般跑过来,将阮糖拦住,“想跑?” 被阮衎梨这一阻止,阮糖错失离开的最佳时机。 而顾谛白,也在阮家人期待目光下踩着光而至。 浓颜薄唇,一身风骨,近佛如妖,皮囊绝美,惊为天人。 见到顾谛白,阮豪书忙哈着腰脸上带笑朝人走过去,“佛爷,您的到来,让寒舍都蓬荜生辉,光彩照人了。” 傅商站在顾谛白身侧,听着阮豪书的话,他是翻了个白眼。 咬文嚼字,装腔作势,假得很。 顾谛白看向点头哈腰放低姿态的阮豪书,矜冷声音起:“打扰了。” 阮豪书听了顾谛白这话,只觉受宠若惊,他忙摇头,笑得一脸褶子:“不打扰不打扰,荣幸之至,佛爷您请。” 顾谛白没跟阮豪书客气,迈脚往客厅走,傅商紧随其后。 阮衎梨这里,她一见顾谛白,一颗心都扑到他身上去,不等人落座,她已经开口:“佛爷,这个女人,她冒充你女人为非作歹,败坏你的名声,你可要好好惩罚她,别轻饶了她。” 顾谛白坐在沙发上,他轻抬眼,循着声源看过去,想要离开被拦的阮糖入了他的眼。 阮衎梨见顾谛白看过来,她特意调整状态,把自己好看的角度展示出来。 顾谛白看着阮糖,他的小妻子生得真绝色,只是站在那里,就明艳动人艳压全场,明媚艳丽得让他移不开眼。 阮衎梨见顾谛白看着自己,她是凹了凹造型,挤一挤自己的小胸。 傅商看着搔首弄姿丢人现眼的阮衎梨,觉得辣眼睛,他于是开口:“白哥儿,这位不是得罪小嫂子后,被你的人送去化粪池做公益,然后掉进化粪池送去icu抢救的阮衎梨吗?” “这也看不出是从icu抢救回来的痕迹啊,难道说她瞒天过海欺骗了你?” 阮衎梨小脸儿一白,她猛地看向傅商。 顾谛白这里,他寒眸冷若寒霜,“阮小姐这一出金蝉脱壳之术,玩得真好。” ‘咚’的一声,阮衎梨吓得身体一软,瘫软在地,她看着顾谛白,脸上血色全无,“佛爷,我错了,您饶我了。” 顾谛白却没理会阮衎梨的认错服软,他只是看着阮糖。 阮糖也迎上顾谛白的凉薄眸子,她抢占先机先开口:“来退婚的?” “咳咳……”傅商端茶正要喝,茶还没喝,就被阮糖的话给呛咳嗽起来。 阮豪书当即朝阮糖看去,厉喝一声:“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是的。”顾谛白没给阮豪书训斥阮糖的机会,他言简意赅道:“阮小姐既然相安无事,那就请将我顾家和阮家定下娃娃亲的东西如数归还。” 阮豪书脸色瞬变,他看看阮糖,再看看顾谛白,破釜沉舟道:“佛爷,顾家和阮家这门亲事,是两家老爷子亲自定下来的。这冒然解除,于公于私,都是对两家老爷子的不尊重。” “况且,我家老爷子刚与世长辞,还没入土为安,佛爷这个时候来退婚,多多少少都是不顾念旧情,让我阮家寒了心的。我看这事,不如等我家老爷子入土为安之后,我们亲自前往四九城,跟顾老爷子协商。如果他老人家执意退婚,那我阮家也绝不推辞。” 一番话说了,阮豪书看了顾谛白,小心翼翼问:“佛爷,您觉得如何?” 第41章 同意退婚 “不如何。” 顾谛白冷冷三个字,让阮豪书一顿疯狂输出作废。 顾谛白坐姿霸气侧漏,透露着世家掌权人的稳重成熟和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 他全程一副表情,喜怒不喜于色,可那由内而外释放出来的强者气压,却是压得阮豪书等人喘不过气来。 阮豪书被拒,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想去劝阮糖别糊涂做傻事,别失去顾家这棵可以攀附的大树。 可阮糖现在跟他们一家子不对盘,他越是劝,阮糖就越是会跟他作对。 顾谛白拒绝阮豪书之后,他一双清冷矜贵的眼神锁定着人,他瞧着阮豪书,不悲不喜,可偏偏眼底那暴戾和嗜血残暴分别在眼底挥之不散。 阮豪书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说不吓人那真不可能。 顾谛白看着头冒冷汗的阮豪书,如神明审视众生,“我做事,还需要你教?” 一句话,直接捶死阮豪书,半点面子不给他。 阮豪书身躯一颤,在这掌握着绝对生杀大权的顾佛爷面前,纵然是他,也没那个能耐敢跟这位爷叫板。 所有委屈和羞辱,只能打了牙齿往肚里咽。 阮豪书头垂得更低,他认错态度诚恳:“是我冒犯了,还请佛爷见谅。” 顾谛白不再理会人,他纤细修长的指尖抚弄着佛珠,冷白肤色隐约可见淡青色静脉,从阮糖的角度看过去,透着让她所无法拒绝的绝对诱惑。 顾谛白似有所察,他看向阮糖,他眼眸细长深邃,就这么凝视着阮糖,那双眸子仿佛糅杂山水清雾,眼中的情愫叫阮糖如隔山雾看不真切。 阮糖在顾谛白眸子注视下,她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几步来到人跟前,她把项链递过去:“东西物归原主,我那份呢?” 顾谛白接过残留阮糖体温的项链紧握在手,他看着人,“来得匆忙,东西还放在云泽别墅。阮小姐如果不介意,等我回去托人送来。” “好。”阮糖爽快利落应下,在阮豪书等人痛心疾首的注视下,她声音拔高:“我阮糖跟顾谛白的娃娃亲,就此作废。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话说了,阮糖清雅眸子望着顾谛白,“顾佛爷,击掌为誓。” 顾谛白嗯了一声,将手举起。 ‘啪’。 ‘啪’。 ‘啪’。 击掌三下,阮家人为证,娃娃亲作废。 阮糖目的达成,开始对顾谛白下逐客令,“婚已退,顾佛爷你请回。阮家庙小,就不招待你了。你一路慢走,一路顺风。” 傅商:“!!!”论绝情寡义,还得是他小嫂子啊,这一招,真是把阮家人耍的是团团转。 顾谛白细长眼眸凝视着阮糖,在那眼底,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和宠溺藏得极深。 他这小妻子,真是能利用他就绝不浪费。 她达成所愿退婚成功,心里很高兴? 真是可惜,不能跟她庆祝。 阮糖甚至是没等顾谛白起身,她就已经转身上楼。 顾谛白看着小妻子上楼的身影,亦跟着起身,在阮家人目送下离去。 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随即凉薄嗜血的声音响起:“废了阮衎梨的腿。” 以为逃过一劫的阮衎梨,直接是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顾谛白前脚才从阮家客厅离开,阮豪书后脚就朝阮糖看去,“你给我站住!” 阮糖没理阮豪书,继续走她的路,上她的楼。 阮豪书懒得再忍阮糖,他直接开口威胁人:“阮糖, 你有种就继续走,你看我今天弄不弄死你!” 阮家和顾家的联姻,这是多少豪门世家可望不可求的天降福泽。 可这福泽,却被阮糖亲手搞砸。 别说阮豪书想弄死阮糖,其他人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和想法呢。 阮糖不受阮豪书威胁,她是继续上楼,脚下步子很稳,真真是又狂又傲! “阮!糖!” 阮豪书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歇斯底里,他这个样子,一点身为长辈该具备的处世不惊也没有,像极了一个心态不稳刚踏入社会,只是受到了丁点挫折就想要报复社会的年轻人。 阮糖停在楼梯转角处,她稍稍转过身来,从高处往下看。 她站在那里,一身风华,宛如神明审判着站在低处的阮豪书等人的生死。 阮糖就是在审判阮豪书等人的生死,她眸子没有波澜看着那群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众人,一字一句道:“爷爷丧期为三天,这三天时间里,我不希望看见任何腌臜的东西。” “如果有,家法处置。” 这话落下,阮糖又道:“别这么气愤,毕竟该气愤的是我,不是你们。作为加害者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个受害者面前咆哮狂吠?” 阮豪书心脏猛地一跳,他看着阮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阮糖唇瓣轻勾弧度,她红唇懒启:“两年前的车祸,几天前的绑架案,爷爷突然猝死……桩桩件件,总该有一个结果的。凡是参与者,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们可以在这三天时间里试试挑战我这个阮家继承人的权威,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阮糖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彻底消失在阮家人眼里。 等阮糖没了踪影,阮豪书当即朝阮衎翰和阮衎景看去,“是不是你们做的事露出马脚让她发现了端倪?” “不可能(不可能)!” 几乎是同时,阮衎翰和阮衎景异口同声否定阮豪书的猜疑。 阮衎翰看了楼上一眼,随即看回阮豪书,“事情处理得很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参与这一切的刽子手,都在事后被灭口,她不可能知道些什么的!” 阮衎景点了点头,“她说这些话,估计是受网上舆论影响。” 说到这里,阮衎景微微眯起眼望向楼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奇怪,太奇怪了。 阮衎翰看了阮豪书,他出声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怎么做?”阮豪书声音发了狠,他是紧握拳头,手上青筋凸起,最终只是蹦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忍耐三天,等老爷子入土为安,再跟她秋后算账。” 第42章 糖糖是姜老徒弟 “还有,你们再去确定一下,确保她说的这些事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阮豪书眼神发了狠,那里面浓郁化不开的对阮糖的恨,“千万别给她任何机会扳倒我们。” “收购股份的事,也要多上上心。争取在这三天,让我们所有人的股份比例高于她。只有这样,才能在继承人争夺上抢占先机,让她不能继续这么嚣张!” 该说的说了后,阮豪书看了妻子杨淑仪,再看看其他人,“这三天时间里,是老爷子的丧期,我不希望出任何幺蛾子被世人笑话。这三天时间,谁也别主动去招惹她。谁要是招惹了她,我也保不住你们。” 没办法,谁让那小贱人风头正盛,他也拿她没办法。 阮衎棠看了地上那滩血迹,只觉得触目惊心。 那滩血迹,是顾谛白的人打断阮衎梨的双腿时留下来的。 自家姐姐那凄烈的惨叫声,她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佛爷,是真的狠,可是她好爱他这份杀伐果断,半点不留情。 “大伯——”阮衎棠插话进来,她看着阮豪书,对上其不解的目光,她出声道:“阮家和顾家的联姻,就这么作废了吗?” 在阮衎棠看来,阮糖是入不了佛爷眼的。 至于姐姐阮衎梨,那是直接被佛爷厌恶到骨子里。 偌大阮家,唯有她,只有她,入了佛爷的眼,没被佛爷所厌恶。 阮衎梨那点心思,太容易猜。 一旁脸上一条长长伤痕的阮玲雪,对自己这个小侄女,多少是不屑的。 她自己作为职业女霸总,都入不了佛爷的眼,一朵小茶花也妄想? 阮豪书看着阮衎棠,他是语气沉重道:“你也亲眼看见的,佛爷和阮糖已经击掌为誓,退还定亲信物……” 阮豪书话还没说完,阮衎棠已经迫不及待把话语权抢过去:“佛爷那边的信物,不是还没退还阮家吗?” 把话语权抢过来之后,阮衎棠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说道:“我们可以阻止佛爷把信物退回来,只要能成功阻止,那阮家和顾家的联姻,就没有作废。” 阮豪书沉默,话是这么说,可谁敢阻止佛爷? 佛爷一门心思想要退婚,是他们敢多嘴半句的吗? 阮玲雪实在是听不下去阮衎棠的异想天开和不切实际,她不给面子开口:“阮衎棠,我看你是忘了阮衎梨是什么下场了。那是佛爷,不是张三李四,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你没看出来吗?阮糖在我们面前那么狂妄,不把我们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可是她见了佛爷,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绵羊,佛爷要退婚,她是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只能乖乖照做。” 阮玲雪话说了,她双手抱胸看着美而无脑的阮衎棠,“你们去过佛爷的云泽别墅,也是亲眼看见他佳人在怀。佛爷既有心上人,那肯定是瞧不上我们阮家的女儿的。” “再则,你觉得你跟佛爷的心上人比起来,胜算有多大?且不说出身,就光是长相这一块,你觉得你美胜佛爷那被他金屋藏娇的女人吗?” 论扎心,阮玲雪才是真的强,“佛爷从四九城来云梦城,都不忘把他的女人带在身边,就足以证明他对这个女人有多上心。你还想三想四,是嫌命太长,还是阮家不够你们姐妹折腾?” 阮玲雪的话虽然直白不好听,可句句是事实。 从始至终,佛爷根本就瞧不上他阮家任何人,也从未想过兑现和阮家的联姻。 这次云梦城之行的动机,他早就言明,是他们不甘心,还想搏一把罢了。 阮玲雪觉得自己脸生疼,她是懒得再跟眼前这些人周旋,该说的她说了,要是还有人没有觉悟和清醒自己凑上去自掘坟墓,那就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阮衎棠目送阮玲雪离去,她是轻咬唇瓣,心有不甘。 哪怕姑姑说的话是事实,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不想轻言放弃! 而阮衎翰看了阮衎景,他出声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出趟门,去确定一下。” 阮衎景明白阮衎翰的意思,他看着人点点头:“听哥的。” 而阮豪书这里,他则是看向阮豪祁,“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该出门去做点什么。” 阮豪祁点点头,“晚辈有他们的事要处理,我们做长辈的,也有我们的事要去做。” 股份收购,就是重中之重。 等家里男人都离开之后,只剩下了互为妯娌的杨淑仪和徐慧娇,以及晚辈阮衎俪和阮衎棠。 四个女人一台戏,心有不甘的杨淑仪阮衎俪母女,还是咽不下受的气,决定要给阮糖一点颜色瞧瞧。 而徐慧娇听了杨淑仪母女的话,她是佯装自己头疼犯了,拉着女儿阮衎棠逃之夭夭。 这个节骨眼上还要生事端,真的是蠢到家,不长记性。 徐慧娇带着阮衎棠从阮宅离开后,直接去医院,阮衎梨还在医院接腿呢。 阮糖上楼,重回自己的房间,熟悉陌生的感觉扑面而至。 房间一切摆设陈设,都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她所喜欢的。 很明显,这是她灵魂离体这两年间,寄存在她身体里那句灵魂主人的喜好风格。 坐在梳妆台前,阮糖打开抽屉盒子,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阮家,她无疑是最受宠的。 老爷子疼她宠她,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生怕她受了委屈。 阮糖拿起一串珍珠项链轻轻仰头看着,“到底,那两年时间里,霸占我身体,抢占我身体主导权的灵魂,是谁?是偶然进入我的身体,还是有所预谋?” 将珍珠项链放下,阮糖目光锁定在一串帝王绿项链上。 一看那项链,阮糖就知道是极品,有价无市。 不过阮糖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串帝王绿项链上,而是在那一块高玻璃种帝王绿原石上。 将玉石原石从一众珠宝首饰里拿起来,阮糖举起,对着光看着。 这快玉石原石,是师父送给她的见面礼。 收到这份见面礼的契机,是她天赋异禀,被师父收为徒弟。 而她的师父,正是顾谛白在找的姜老。 而她手里这枚玉石原石,是顾谛白那串佛珠差的那一颗佛珠的原石。 阮糖找了盒子将原石放进去,然后放回抽屉盒锁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糖冷恹声音响起:“顾谛白,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第43章 藏獒发疯 阮糖没在房间待太久,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上楼来的阮玲雪。 阮玲雪也挺意外,她是上楼给脸敷个药,也会碰见阮糖。 对于阮糖,阮玲雪是恨得牙痒痒。 不过她跟阮家人其他人不同的点在于,她很能忍。 自知现在不是阮糖对手,她绝不轻易跟人起冲突。 哪怕自己被阮糖一鞭子打得毁了容,她也是很能沉得住气,且在一众事件里头脑清醒。 被阮糖打这一鞭子,属于是没有料到阮糖是个人狠话不多的,是她失策,而不是她蠢。 问题不在于她,而是在于这次归来的阮糖,跟之前的阮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 如果不是那张脸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的阮玲雪猛地停下脚步,她朝与她擦肩而过往老爷子房间去的阮糖,“两年前那场车祸,你因为脸毁容,为了掩盖脸上的疤痕,日复一日浓妆艳抹。” 阮糖回头,她看着阮玲雪,饶有兴趣盯着其脸上的鞭痕:“你想说什么?” 阮玲雪刚要开口,却猛然想起来发布会上阮糖亲口说过伪装毁容,是耍他们玩的话。 话到嘴边,阮玲雪咽了回去,她话锋一转:“恭喜你,解除和佛爷的娃娃亲。” 阮糖笑得婀娜多姿,妩媚风情,好不艳丽张扬:“多谢姑姑。” 回头之际,阮糖给了阮玲雪一句话:“姑姑脸上的鞭痕,真别致。” 阮玲雪气得够呛,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糖消失在走廊拐角。 她就不明白了,佛爷未婚妻这个身份,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争取。 可不费吹灰之力就与生俱来获得这个特权的阮糖, 究竟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呢? 那四九城的名媛淑女们,为了能站到佛爷身边,可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可这个阮糖,竟然甘愿放弃这个老天爷垂爱给予的机会,真是糊涂到家。 在阮玲雪看来,就算要放弃,怎么也得跟佛爷索取一下补偿。 可阮糖什么也没要,就这么把定亲信物还回去…… 阮玲雪很快反应过来,她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上面,而是怎么一雪前耻,报了她脸上这一鞭的仇。 因为阮糖,今天与佛爷的见面,她是丢脸丢到家。 因为阮糖,她是短期内都不能外出猎艳,公司也不能去! 阮糖来到老爷子房间,她本想睹物思人,却不想看见的是一室狼藉。 有人要找东西,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 房间被弄得一团糟之后,也没有恢复原样。 大抵是觉得,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死了,也就没有继续维续的必要。 阮糖弯腰捡起横在地上的拐杖,那是她在国外的时候,得知爷爷腿脚不便后亲自上山挖的木头桩,亲自雕刻后空运回国,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爷爷很喜欢,爱不释手,从此不离身。 将拐杖放好,阮糖将那被踩坏出现裂痕的画捡起来,那是她和爷爷的画像,一张画出来的合照。 她因为不能回国,不能回来参加爷爷的寿宴,特意将她自己和爷爷画在纸上,然后裱好送回国,在爷爷生日当天送到他手里。 阮糖拂去上面的灰尘,看着画里和蔼可亲的爷爷,她伸手温柔抚摸着。 指腹被玻璃边缘割伤,阮糖动作未停,“爷爷,您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子孙会这么不孝呢?您那么睿智,可他们个个都透着愚蠢。您那么善良,可他们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相框上染了血,阮糖停止抚摸,拿着手帕将血迹擦干净。 她眼眶微微泛红,凝望着画像中的顾老爷子。 起身将画挂回墙上,阮糖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将被乱扔在地的东西物归原位。 在她的收拾下,凌乱不堪的房间变得整洁宽敞起来。 阮糖站在那幅画前,看着画中间的玻璃裂痕,她将画取下来,决定换一换框架。 当阮糖抱着画从房间出来,正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杨淑仪母女鬼鬼祟祟下楼。 看了二人离去背影,阮糖又看看自己房间,她抱着画刚到自己房间门口,上楼来的阮肆也叫住了她,“糖糖,我们该出门了。” 阮糖朝阮肆也看去,她点了点头:“楼下等我。” 开门,阮糖抱着画进入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阮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需要去寺院接回爷爷的骨灰盒,暂时没时间没心情去理会那对母女的作妖,将画放在桌上后,阮糖拿了鞭子转身离开房间。 将门锁上,阮糖看着手里的钥匙,眸子一片冰冷。 阮糖从电梯出来,就听见外面院子乱哄哄的声音。 阮肆也安排的人正在布置灵堂,外面传来的吵闹跟他们无关,他们专注于手头工作。 阮糖朝外面院子看去,因为角度的原因,他也看不见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院子里。 阮糖那辆刚买没多久的机车,正被一条凶狠的藏獒撞击着。 藏獒凶残,那辆机车已经被撞倒在地,正遭受着来自藏獒的破坏。 而杨淑仪和女儿阮衎俪,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幸灾乐祸看着眼前一幕。 佣人们吓得脸色发白,没有谁敢上前将藏獒拉走。 阮肆也倒是手里拿着棍子,可是那棍子被咬得细碎,他手臂上也是抓痕。 陈岚抓着儿子的手,不让他再以身涉险。 藏獒忠主,只要杨淑仪叫一声,绝对乖乖朝她跑去不在不安分。 可杨淑仪笑得一脸皱纹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内心乐开花了。 她身旁的阮衎俪拉了拉她衣服袖子,压低声音提醒她:“妈,那小贱人来了。” 杨淑仪听了阮衎俪这话,立即收敛脸上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焦急和懊恼,她是假惺惺的开口:“哎哟喂,我的嘟嘟你是怎么了呀,一向温顺听话的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啊,是不是撞了邪,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受了刺激啊……” 阮糖从屋里出来,站在繁花锦簇的甬道下,就听到杨淑仪那假得不能再假的声音。 视野被众人挡住,她一时也看不见被挡住的前面发生什么事,她只能迈脚上前。 等阮糖走上前,注意到她到来的佣人立即给她让出路来。 这一让,也让阮糖看见了她那被藏獒破坏的机车。 看着这情形,她是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而注意到她到来的杨淑仪,她是叫了一声:“嘟嘟。” 那发狂破坏撞击阮糖机车的藏獒,一听到杨淑仪的叫唤,立即抬起头朝它主人看过来。 然后,那藏獒突然发了疯似的朝着阮糖站的位置跑了过来。 阮肆也看着这一幕,瞳孔猛缩,“糖糖,快让开——” 第44章 七百万 叫着阮糖让开的阮肆也,想要冲过去拉走阮糖,可他被陈岚死死抱住,拖延了时间。 杨淑仪母女则是一脸兴奋激动的看着藏獒跑向阮糖,好像已经看见阮糖被藏獒咬伤撕碎的画面,她们双手紧握拳头,正耐不住的欣喜若狂。 围观的佣人们生怕误伤自己,纷纷四处逃窜远离阮糖。 有胆小的,已经捂住眼睛不敢去看接下去鲜血淋淋的画面。 阮糖站在原地,看着藏獒朝自己跑过来。 阮肆也的心都跳到喉咙眼了,他一把推开陈岚,撒腿就要跑上前去。 ‘啪’,响亮的鞭子声响起。 ‘嗷呜’,藏獒痛苦的叫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一鞭子声响起,‘啪’。 随之而来的,是藏獒的惨叫声。 阮糖丝毫不手软,手中鞭子挥起落下,落下再挥起,每一鞭子都落在藏獒身上,疼得藏獒嗷嗷叫着往后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杨淑仪和阮衎俪,本来是蛮喜欢喜等着藏獒扑倒阮糖,撕咬阮糖的。 可事情的转变,完全超出她们的预期。 看着被阮糖手里鞭子打得蜷缩在地嗷嗷大叫的藏獒,杨淑仪心疼得叫出声来:“住手。” 阮糖充耳不闻,那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藏獒身上。 每一鞭力道都是尽全力,一点余力也不保留。 直打得藏獒不挣扎不反抗只是躺着呜咽喘气,打得藏獒那身白色的毛都被鲜血染红,阮糖才收回鞭子。 而那条鞭子上,早已一片血淋淋毛羽粘黏。 杨淑仪这里,见阮糖收了鞭子,她是心疼得跑过去扑到藏獒面前,心疼不已的将藏獒抱在怀里,“嘟嘟,我的嘟嘟,我可怜的嘟嘟……” 泪如雨下的杨淑仪,她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阮糖,“你好恶毒的心,它只是个畜生,它懂什么,你为什么要下死手,为什么要把它打成这个样子?” 阮衎俪站在一旁,不忍心去看浑身是血的藏獒,她朝阮糖看去,气得是浑身发抖,“对待一个畜生你都能下这么重的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阮糖满意的看着血淋淋的鞭子,她看着恶人先告状的母女,一字一句凉薄嗜血:“畜生不懂,但畜生的主人懂,畜生听主人的话。它主人没教好它,我来教。” 看了自己那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机车,阮糖声音极冷:“这辆机车,我花七百万买的。这笔钱,你们母女谁给我?” “你做梦!”杨淑仪已经歇斯底里,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她抱着呜咽的藏獒,凶神恶煞的看着阮糖,“你打伤我的嘟嘟,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找我要钱?你怎么不去死?” 阮糖甩甩手中鞭子,“不给钱?那就让我打个痛快。我打过瘾了,就不收你们这笔钱。” 一听阮糖要打自己,杨淑仪和阮衎俪皆是身体本能的一颤。 她们怕极了阮糖的鞭子,也明白阮糖说到做到。 阮糖甩不干净鞭子上的血和毛,她来了脾气,戾气极重的看着杨淑仪:“你是打得好算盘,让你的狗弄坏我的车,还想咬伤我。可惜,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绝不可能让你如愿。” “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如果我收不到转账消息,我让你们的丈夫父亲回来替你们收尸。” 杨淑仪抱着藏獒,那是半点不惧:“你敢!” “我怎么不敢?”阮糖居高临下看着杨淑仪,她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人,“你们雇凶杀人都能全身而退,我就不可以吗?别忘了,我可是阮家继承人,有的是这个能耐。” 这一刻,杨淑仪和阮衎俪彻底萎了。 而阮糖,她已经拿起手机解锁,“卡号,我发过去了。计时也开了,一分钟倒计时到。钱还没到账,那大伯他们回来看见的,就是你们被藏獒咬食的尸体了。” 狠,真的狠。 杨淑仪和阮衎俪看着眼前陌生至极的阮糖,终于领教到这个人的冷血残暴。 两条命和七百万比起来,真的算不得什么。 杨淑仪怂了怕了,她看了女儿阮衎俪,最终乖乖在倒计时没到前把钱转过去。 七百万轻松到账,阮糖眉眼弯弯,妥妥一个小财迷。 阮糖看了离她最近的女佣,朝人勾勾手指头。 那女佣虽然怕她,但还是乖乖走上前,“大小姐。” 阮糖把鞭子往佣人怀里一丢,“洗干净吹干,我回来如果看见这条鞭子有半点损坏,我饶不了你。当然了,这个家的任何人想要碰这条鞭子,你也给我记着,我回来跟我打小报告。” 女佣如领了烫手山芋,哆嗦着应下:“是,大小姐。” 杨淑仪心不甘情不愿让财务给阮糖转了七百万,那叫一个肉疼。 可面对穷凶极恶的阮糖,她是彻底蔫巴不敢作妖了。 三番两次败在阮糖手里,再愚蠢也知道阮糖不是软柿子,不好拿捏欺负。 如果再犯,那就真的蠢到无药可救。 阮糖看了被杨淑仪抱在怀里的藏獒,杀人诛心道:“这狗,被我这么打,非死即残,你确定还要像个宝贝似的留着?” 杨淑仪一听这话,往怀里看去,她的嘟嘟如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而一旁的阮衎俪,她是抬手散了散空气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脸嫌弃看着杨淑仪,“妈,这畜生不听话,留着也是碍事碍眼,不如让佣人扔了。” 阮衎俪特意看了眼阮糖,“这要是伤了某人,到时候可又要被讹一笔巨款了!” 杨淑仪听了这话,她是一点不带犹豫的松开抱着的藏獒,弃之如履,“把它丢了。” 阮糖唇瓣勾起弧度,“真不要了啊?” 杨淑仪懒得和阮糖多废话,她现在嫌跟阮糖说话晦气。 阮糖冷眼看着杨淑仪母女离去,转而去看那奄奄一息喘着粗气的藏獒,她抬脚走过去,蹲下身看着浑身是血的藏獒,“你真是可怜喔,被主人利用完就被抛弃了。” 藏獒似是听得懂人话,它眼睛湿濡濡的看着阮糖,竟有几分可怜。 阮糖没理会,她站起身来吩咐佣人,“把它抬出去,外面有辆车,放到后备箱。” 阮肆也朝阮糖走过来,停在她面前,他是心有余悸:“刚刚真是太险了,幸亏你没事。” 陈岚也走过来,她有些许的不自在。 阮糖看了母子二人,她淡淡一笑:“险中求胜。” 未看陈岚,阮糖只是对阮肆也说道:“该出发了,吉时耽误了就不好了。” 第45章 爷爷,我们接您回家了 陈岚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阮糖,她心一咯噔,她知道刚刚的行为伤到阮糖了。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和感情就是如此,一旦有了隔阂,就生分了,回不到当初。 可她后悔吗? 她并不后悔,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让她眼睁睁看着儿子以身涉险,她做不到。 陈岚内心活动丰富,阮糖并不知道。 实际上,也是陈岚想多了,阮糖这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面对危险,母亲阻止自己的儿子涉险,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她如果因为这个就对人有了介怀之心,那就真的很离谱。 刚刚那个情况,她反而谢谢陈岚拉住阮肆也,没给她添乱。 不然多个人上来,她还没把握顾全自己的同时保护得了阮肆也。 藏獒这小东西,可是极其凶残凶猛的,没那么好对付。 她的胜算,是下楼时顺手带下来的鞭子,以及这些年日复一日的身手训练。 阮肆也握住陈岚的手,他看着人,眼神温柔,“妈,别多想,糖糖不是那种人。” 陈岚听了阮肆也安慰的话语,她是欣慰一笑,没有说话。 阮糖三人出来的时候,佣人已经按照阮糖的吩咐把藏獒放在后备箱。 “你们先上车,我去后备箱看看。”阮糖丢下话给二人,径直走向后备箱。 后备箱还没关,那受伤的藏獒躺在里面,它看见阮糖,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 “可怜的小东西。”阮糖喃喃自语之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瓷瓶,倒了三粒白色药丸,手伸到藏獒嘴边,“吃了它,你能舒服很多。” 藏獒像是听得懂阮糖的话,乖乖的伸舌头把药舔了。 舔了药丸后,它还舔舔阮糖的手,跟她示好。 阮糖摸摸它的头,“待着。” 阮宅。 杨淑仪和阮衎俪回屋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女佣拿着阮糖的鞭子去洗,她们气得一肚子火。 气又怎么样呢?只能忍着。 阮衎俪从气头上冷静下来,她是看了杨淑仪,“妈,真把嘟嘟丢了?” 杨淑仪喝着养生茶,她闻言朝阮衎俪看过来,“不是你让扔的吗?” 将养生茶放在桌上,杨淑仪满不在意道:“一条狗而已,扔了就扔了,如果喜欢,重新买一条就好了,要不了多少钱。那死狗,没教好,空有躯壳,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白瞎那些钱。” 阮衎俪想想也是,她点点头,随后说道:“妈,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被那小贱人坑了?什么机车要七百万啊?你不觉得很离谱吗?” 杨淑仪也冷静下来,她一听阮衎俪的话,也反应过来,“那怎么办?” “这简单。”阮衎俪心里早有计划,她是笑得很坏,“你给银行打去电话,就说那笔转账有问题,让银行将钱退回。你身份摆在这里,银行不可能不给你面子。” 杨淑仪一听这话,立即拨打电话。 等杨淑仪打完电话,阮衎俪笑容灿烂看着她,“怎么样?” 杨淑仪气得摔手机,她看着阮衎俪,“那小贱人早有防备,先我们一步把钱转走了。” 阮衎俪希望落空,她是气得腮帮子痛,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佣人抬着东西从外进来。 东西没处理干净,还往下滴答着血。 看着名贵地毯上的鲜血,阮衎俪当即出声训斥道:“怎么做事的?血都溅到地毯上把地毯弄脏了,你们是眼瞎看不见吗?那里面什么东西?谁让你们抬进来的?” 佣人被训话,却还是乖乖回答阮衎俪的话,“衎俪小姐,这是大小姐让我们抬进来的。说是今晚的食材,让我们送去厨房给厨师处理。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也不清楚。” “掀开我看看。”阮衎俪起身,双手抱胸,颐指气使。 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回到家里还拿自己当主子,佣人对她非常看不惯。 可是看不惯又怎么样,人家就算颐指气使,那也是半个主子。 佣人不敢多言,乖乖掀开盖着东西的白布。 随着白布一掀开,白布下的东西呈现在大家视野里。 阮衎俪看清楚那东西之后,她是被吓一跳,捂脸往后退,还不忘尖叫出声。 杨淑仪站起身扶着女儿,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瞬间头皮发麻。 白布下的东西,赫然是一只被砍去头和四肢的动物鲜血淋淋的尸体。 联想到被丢掉的嘟嘟,母女已经知道那具动物尸体是什么。 佣人已经将东西送去厨房,然后逃离客厅,生怕被问责。 阮衎俪捂着胸口,她朝杨淑仪看过来,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妈,你看到了吗?” 杨淑仪点点头,她是气得浑身发抖。 阮衎俪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汹涌,她忍着反胃,“这小贱人怎么这么反骨,这么膈应人?她竟然拿狗做食物,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黑啊。” “而且,她还是拿妈你养的嘟嘟来膈应我们,她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杨淑仪眼神发了狠,她抱着女儿,“那我们今晚就看着她吃,她要是吃不完,我亲自掰开她的嘴一点不剩的塞进去,就算是撑,也要撑死她!” 阮糖和阮肆也母子要去的地方,是灵鸣寺,阮老爷子骨灰盒就存放在这里。 灵鸣寺位于群山环绕之间,地理位置极优越。 受地形所影响,这里的气温冬暖夏凉,是一个风景秀丽怡人的好地方。 这里香火绵延不断,香客络绎不绝。 阮糖坐在车里,一路上都是步行去灵鸣寺求神拜佛有所祈求的香客。 车行驶一段距离后,开进停车场。 阮糖自车上下来,她一身黑,如瀑的长发挽了发,用一根簪子固定着,在耳朵位置,别着一朵小白花。 她抱着一束新鲜菊花,与阮肆也母子随着香客往灵鸣寺走去。 在阮肆也表明来意之后,灵鸣寺的主持就领着阮糖她们去了放阮老爷子骨灰盒的地方。 阮糖停在阮老爷子骨灰盒前,将菊花放下,她双手合十朝盒子拜了拜,然后几步上前,伸手抚摸着没有温度的盒子,轻声道:“爷爷,我们接您回家了。” 第46章 没有夫人VX好友 阮糖她们拿到阮老爷子骨灰盒,没在灵鸣寺逗留,而是直接离开。 一直等着阮糖的住持,叫住了欲走的她,“施主,请留步。” 阮糖看了主持,朝人颔首,“主持还有什么事吗?” “阿弥陀佛。”主持朝阮糖回了礼,他看着人道:“有些话,需要单独跟施主说,还请施主移步。” 阮糖只当是阮老爷子临终前的嘱托,并没多想,她将骨灰盒转交给阮肆也,“你们去车里等我,我稍后就来。” 等阮肆也母子离去,阮糖看向主持:“大师,请带路。” 主持带着阮糖远离众人视野,走在一条幽径小道上。 风吹树梢,簌簌作响。 光打在树上,透过树缝照在白色的墙面上,树影斑驳。 阮糖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和美好,随着主持缓缓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棵枝繁叶茂,开得极盛,绿意葱茏的参天银杏树下。 银杏树被设立的栅栏保护着,在那层层叠叠保护着它的外圈栅栏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许愿牌,红色的飘带随风轻舞着。 住持停在银杏树前,转过身面对阮糖,“施主,是我佛门中人。” 阮糖没接话,她静静聆听。 主持很是满意的看着阮糖,声音缓慢:“你与佛有缘,佛性高。但你尘世未了,入不了佛门。你命里有血光之灾,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命不保。” “但这都是你过去的命数,你劫难已过,已如凤凰涅盘,必将翱翔九天。你命定姻缘已来到你身边,你要好好珍惜他。如果错过他,他将因你而死。” 主持该说则说,不该说的,天机不可泄露。 “阿弥陀佛。”住持朝阮糖行礼,而后道:“施主请随意,我先行一步。” 阮糖朝主持略颔首,往后退一步,给主持让道。 看着主持离去身影,阮糖回头,略仰头看着这棵百年银杏树,“命定姻缘吗?可我不信情爱。如果是他命数该尽,又何必牵扯到我身上来呢?” “小嫂子!” 一道惊喜意外声音传来,阮糖闻声看过去。 路的一端,站着神佛之姿的顾谛白。 傅商虽生得不差,可站在顾谛白,被压得黯然失色,毫无存在感。 顾谛白一见阮糖,便大步朝她方向走去。 傅商识趣停在原地,没有凑上前去自讨没趣。 为了不打扰二人,他更是朝旁边小道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一眼那边二人,这一看,脚就迈不开了。 百年大树下,缠绕的红丝带随风轻扬,一身黑的两个人,如山水墨画。 顾谛白身高腿长,几步就来到阮糖面前,他低头垂眼看着她,“陪你演了一出戏,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小奖励?” 阮糖听着顾谛白的话,她略略抬眼看着人,“谢谢配合。” 顾谛白眼底如糅杂了清晨山间没融化的初雪,清冽里透着冷意,“只有这样吗?” 阮糖反问顾谛白:“不然呢?” 她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不仅不给顾谛白小奖励,反而是举起手来跟顾谛白讨要东西,“我阮家的定亲信物呢?” 顾谛白眼底流露的笑意和柔情,稍纵即逝,不易觉察,“在四九城呢。” “说谎!”阮糖放下手,懒得理会顾谛白,而是朝那银杏树看去,“你来这里做什么?给你家老爷子祈福?” “不是。”顾谛白看着阮糖,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明晃晃好看得紧,他看着她,眼睛无法从她身上移开,“有所祈求,问问神明。” 阮糖手背在身后,她微微仰着头,看着被风吹得簌簌而动的银杏树叶,“得到结果了吗?” “没有。”顾谛白沉冽声音落下,他拨弄着手上的佛珠,磁性低缓声音随风送到阮糖耳畔,“但快了。” 阮糖回眸,她看着顾谛白,“那恭喜你了。” 顾谛白喉结微动,看着红飘带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 …… 阮肆也母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功夫,就看见双携而来的阮糖和顾谛白。 看着车外的一幕,陈岚十分不解,她问道:“佛爷不是去阮家退了后糖糖的婚吗?怎么二人看起来,格外的融洽和谐?” 不应该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吗? 视野里的佛爷,跟在阮家时那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佛爷,完全是两幅样子。 阮肆也也不明就以,他收回视线看向陈岚,“妈,不该我们去好奇的事,我们不要好奇。糖糖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记住她这份好就行。” 陈岚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车外。 阮糖在离车一定距离停下,她手背在身后,朝顾谛白看去,“就到这里。” 这话说了,阮糖又道:“这三天,是我家老爷子的丧期,三日后为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日子。你如果想来祭拜一下他老人家,随时欢迎。不来,也影响不大。” 阮糖说这些话,只是出于礼貌。 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顾谛白来。 毕竟,他这么大一尊佛,一旦出现,必定引起骚乱。 她最讨厌麻烦了! 而顾谛白,意味着麻烦。 顾谛白瞧着阮糖,他分明从她身上嗅到了不欢迎,可他还是开了口:“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于情,你我关系摆在这里,虽然只是合约关系。于理,你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素有交集。我去,替我家老爷子表达对你家老爷子家人的慰问。” 一番话,顾谛白说得滴水不漏。 按照他的话,确实是这个理。 阮糖心若明镜,懒得再跟人周旋,“走了。” 傅商是等阮糖的车远离视野后,才走上前来的,他站在顾谛白身旁,偏着头看人,“白哥儿,看手机,给你分享了好东西,你一定非常喜欢。” 等顾谛白拿出手机后,傅商声音响起:“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是你们站在树下的画面太美了,我没忍住,未经允许就拿出手机偷拍了你们。实在是太好看了,我觉得应该分享给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白哥儿你。” 顾谛白手机里,是一张傅商分享的照片。 照片里,顾谛白一身价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身姿挺拔如玉,面若神明,他稍稍侧着头,漂亮如画的眸子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而被顾谛白所凝视着的阮糖,她则是背对着镜头,面朝那棵参天银杏树,微仰着头。 看不见正脸,可单单就是一个背影,也能美得惊心动魄。 一个看着百年大树,一个看着意中人,眼里是无法掩藏的汹涌爱意。 顾谛白看着照片,性感喉结上下滑动,而后将照片保存,将其设置为自己的vx头像,及vx朋友圈背景图。 做了这一切,顾谛白从手机里抬起头来。 跟他家夫人认识这么久,还没有他家夫人的vx好友呢! 第47章 又蠢又坏又没长脑子的废物 阮糖和陈岚母子带着阮老爷子骨灰盒回到阮宅,将老爷子的骨灰盒安置好后,三人分别给老爷子上香。 而阮家其他人见状,也是装模作样走上前来上香祭拜。 阮糖跪在灵位前,面前放着火盆,她拿着纸钱往里面烧。 除了纸钱,还有一些金元宝。 在阮老爷子的灵位前,阮家其他人虽对阮糖颇有微词,但也不好发作。 再怎么,那也是他们的老祖宗,真要急眼,也不急这个时候。 主要是,面对阮老爷子的灵位,他们做了亏心事,内心很不安。 他们在阮老爷子去世后,第一时间不是为阮老爷子料理身后事,而是将老爷子尸首送去火化,火化后直接让佣人送去灵鸣寺放着。 老爷子的后事料理被他们抛在一旁,转而对付起阮糖来。 他们精心策划一切,甚至不惜背负上不孝的名声,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糖不仅没死,还性子大变不好拿捏,一点也不好对付。 尽孝的好机会,也让阮糖霸占。 阮糖将纸钱和金元宝烧完,她是起身离开灵台,去了厨房。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两菜一汤,一碗白米饭。 杨淑仪和阮衎俪母女,一看见阮糖端着的菜,她二人脸色瞬变。 那两菜一汤里的硬菜,正是下午的时候阮糖让佣人送进厨房做晚餐食材的嘟嘟做成的。 看着阮糖将嘟嘟做成的食物端来祭拜阮老爷子,二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可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忍着恶心看着阮糖将饭菜放在桌上。 阮糖将饭菜放下之后,她转身离开灵堂,去到餐厅。 晚餐已经备齐,就等众人入座好开席。 没有任何悬念,阮糖半点不客气坐在那唯一的主座位置上。 阮豪书刚到餐厅,正好看见阮糖坐在了他的专属位置,他直接面露不悦。 只是没等阮豪书开口,他身旁的阮衎翰已经发话:“阮糖,你是怎么回事?那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还不快起来。” 阮糖拿着公筷夹了一块肥瘦相间带骨的肉,带着粘稠汤汁的肉放在喷香米饭上,汤汁立即将米饭包裹,诱人香味直往阮糖鼻子里钻。 将公筷放下,阮糖执筷看向阮氏父子,“以继承人身份来坐,你说能不能坐?” 他们喜欢以身份压人,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衎翰被问得哑口无言,当然能,怎么不能呢! 只是他低估了阮糖,低估她根本不将他们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程度。 见父子二人无话可说,阮糖声音极冷:“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忍耐极限。不喜欢吃,可以滚,总在我面前吠叫,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你!”阮衎翰硬生生忍下来,他咽下这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阮糖没理会人,她尝了碗里那块带骨肉,随后看向阮肆也和陈岚,“肉不错,多吃点。” 阮肆也是聪明人,又怎么不懂阮糖的暗示,他当即给陈岚夹菜,“妈,大补。” 杨淑仪和阮衎俪看着阮糖三人大快朵颐的吃着嘟嘟的肉,她们端起米饭半点胃口没有,反而觉得胃里翻滚汹涌,她们被恶心得一点胃口食欲也没有。 阮糖三人越是吃得香,她们越是厌恶不适感加倍。 可她们母女没跟其他人说桌上那盘色香味诱人的肉是什么肉,所以也就导致了不知情的其他人,也纷纷动筷去夹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 杨淑仪和阮衎俪看着其他人吃肉吃得香,好几次想要开口制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们母女一直忍一直忍,整个用餐过程,她们筷子不见动,碗里的饭不见少。 等到桌上堆起骨头渣,阮衎梨再也忍不住,她干呕一声,猛地起身,逃也似的跑去厨房,接着她的呕吐声音从厨房传来。 这可把餐桌上的众人恶心坏了,纷纷停筷再没了那好胃口。 阮豪书朝杨淑仪看来,他出声询问:“俪俪怎么回事,又怀了?” 杨淑仪摇摇头,她不敢开口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吐了一桌子。 阮豪书本就带有脾气,见杨淑仪跟哑巴似的不说话,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手猛拍桌子怒吼道:“我问你话呢,你跟我摇什么头,你是哑巴了不是?” 杨淑仪被阮豪书这一吼,吓得是一哆嗦,胃里翻涌上来的东西被她硬生生咽下去,她张开口苦涩不已的嘴回答阮豪书,指着桌上那所剩无几的肉,“那是嘟嘟的肉,阮糖这个小贱人把嘟嘟打死之后,让厨房做成食物给你们吃。她不仅威胁我们母女不许告诉你们,还趁机勒索我们七百万……” 话说没说,杨淑仪唰的下起身,疯跑进厨房。 锅已经甩掉了,接下去就跟她们母女没什么关系了。 阮豪书等人一听那盘他们吃得香的肉是嘟嘟的,一个个只觉得胃里跟火烧似的难受。 忍着胃部不适,阮豪书怒不可遏的朝阮糖看去,“你大伯母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齐齐往阮糖看过来的时候,她正戴着手套啃骨头,啃得那叫一个香。 一想到她在啃的是嘟嘟的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再度席卷。 阮糖将骨头丢桌上,慢条斯理将手套取下来,拿起热毛巾擦手,她眉眼半垂,声音冷恹:“你不觉得味道很好吗?” 轻轻抬眼,阮糖朝那边已经气到快要爆发的阮豪书看去,“我觉得挺好的。” 说到这里,阮糖往灵堂那边看去,“我想,爷爷也一定觉得味道好极了。” “阮!糖!”阮豪书再也忍不住,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气得伸手指着人,“你怎么会这么恶毒,怎么会跟个魔鬼一样,你……” “消消气,别动怒,对身体不好。而且,爷爷可还看着呢。”阮糖将擦拭手的毛巾往桌上一丢,她站起身来,眸子冷漠看着阮豪书,“带带脑子,别跟你妻女一样蠢。” 阮糖话说完,从位置离开,绕过餐厅往灵堂走去。 阮豪书拿阮糖没有办法,于是叫来管家询问事情缘由。 管家因为惧怕阮糖,客观公正的把事情始末说了。 等听到桌上的肉真的是嘟嘟的肉后,阮豪书等人再也绷不住,一个个相继起身,有往厨房跑,有往卫生间跑,总之极为热闹。 倒是阮肆也和母亲陈岚,不受任何影响。 阮肆也夹了一块肉,他是笑得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连狗肉和羊肉都区分不出来,真是一群又蠢又坏又没长脑子的废物。” 第48章 收网 阮家上下,除了阮糖,阮肆也,陈岚三人外,其余人皆是上吐下泻,被折磨得很惨。 他们只要一想到胃里装的是嘟嘟的肉,他们就浑身不自在,就浑身发冷,恶心感抑制不住的蔓延全身,让他们胃里一阵盖过一阵的痉挛。 只要恶心念头一涌现,他们就没法控制的要往卫生间跑。 他们吐得厉害,胃里的食物都吐得精光,只剩下胃酸胃液还在吐。 吐到后面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可恶心和不适还在,干脆拉肚子了。 因为他们是心理上的作用,就算是吃了家庭医生开的药也不见效果。 当众人被上吐下泻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时候,阮糖三人正在灵堂为阮老爷子守夜。 这一夜,阮家其他人被折磨得够呛,直至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们情况才稍稍好转,吃了药躺下,一觉睡到自然醒。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时间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 当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楼来的时候,并没在餐厅见到阮糖三人。 问了管家,才知道三人守夜,天亮的时候吃了早餐就上楼休息了。 没了碍眼的三人,众人觉得一身轻松,饿得饥肠辘辘的他们准备饱腹一餐。 可当他们看见桌上像是故意跟他们作对似的蒸排骨,虎皮鸡爪,白水羊肉后,一个个被弄得倒胃口,好不容易冒起来的胃口,被这一刺激瞬间荡然无存,反而是恶心感再度袭涌。 他们现在啊,只要是看见肉就觉得倒胃口。 一看见肉,就会想起昨晚吃的嘟嘟的肉,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忙让佣人撤走桌上的肉菜,只留下一些清淡的早餐。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没什么胃口,胃里跟火烧似的灼得他们难受。 经此一闹,众人对阮糖的恨更上一层楼。 但阮糖有言在先,他们是有气有怒也只能咬咬牙忍着。 为了先发制人,抢占先机,不惜拖着疲累的身体出门奔波。 而在他们按照原定计划相继出门之后,楼上本该休息的阮糖和阮肆也这里,二人并没有进入梦乡,而是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电脑,以及整齐叠放的文件合同。 阮肆也将最后一份合同放下,然后在键盘上敲打着。 等记录完毕,阮肆也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望向阮糖,“到目前为止,有意向出售阮氏集团股份的人,都已经将股份出售,也都被我们全部买了下来。” “阮豪书他们也在采取行动,但每一次都是空手而归。” 股份的事汇报完毕之后,阮肆也继续往下说:“我们已经彻底取得阮衎翰的信任,他目前往股市里投入的钱,是越来越多,他越是赚得多,越对我们信得死心塌地。我觉得,可以收手了。他现在已经赚红眼了,被金钱和连番胜利冲昏头脑,根本不知道这是个陷阱。” 这话说了,阮肆也的汇报工作未停,“阮衎景这里,他赌博欠下的高利贷,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利滚利翻倍,再加上他xd和嗑药等花销,让他已经入不敷出。他目前除了被高利贷逼债外,自己经营的公司也因为他挪用储备金而陷入金融危机。” “这兄弟二人目前来说,都特别的需要钱。而阮衎翰这里,也将阮衎景带了一起。我们要做的是,说服他们赌一把,把手里持有的阮氏集团的股份高价售出。等股市大卖,他们赚得盆钵金满的时候,再把卖出去的阮氏集团股份买回来。” 阮肆也说这些的时候,他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和激动,“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生意,他们目前已经杀红眼了,只要我们再加把劲,他们一定会卖出手里的股份!” 一番分析之后,阮肆也将目光投放到阮糖身上,他是神情略显严肃,“他们两个都是阮家子孙,所持有的阮氏集团的股份占比不低,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很多的钱。” “算上我自己投进去赚的钱,再加上你给的那张黑卡,我不知道够不够。” 阮糖翻阅着阮肆也整理的文件,她是勾勾唇,朝人看过来,“那张卡里的钱,你随便用,买他二人手里的股份,绰绰有余了。” 阮肆也不知道的是,阮糖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赚的那些钱,她几辈子都花不完。 “好。”阮肆也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澎湃,他是目光坚定,声音掷地有声,“你同意的话,我觉得计划可以开展了。正好趁他们现在状态不稳的时候,趁他们意志薄弱的时候,成功翻倍。” 阮糖笑意盈眼看着很有魄力和元件的阮肆也,“那就照哥哥说的办。” 衎翰医药集团有限公司。 阮衎翰忍着身体的不适,正在看电脑。 他买进去的票和股市,一路高涨,这意味着他将要大赚一笔。 但按照老师给的点位,他必须将手里买进的票卖出去。 虽然舍不得,但阮衎翰还是乖乖照做。 老师特别稳,他才认识老师短短几天,就跟着老师赚得流油。 老师跟他说了,这次的票卖了之后,会给他另一只票,这只票的价值远超之前任何一只。 阮衎翰在认真研究自己票涨势的时候,那边的阮衎景正为自己注射东西。 东西注射进身体之后,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一身轻盈。 阮衎翰将票卖了之后,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提醒阮衎景,“先把票卖了再弄你那东西。” 阮衎景这几天跟着阮衎翰也是赚了不少钱的,听了阮衎翰的话,他把手里东西一丢,按照阮衎翰的话将票卖出去。 看着钱到账,阮衎景已经迫不及待下一只票到。 阮衎翰这里,把票卖了之后就给他老师发去消息。 消息发去没多久,老师的消息就发来了:【最后一只票,你们如果想大赚一笔,就把钱全部投进去。相信我,这只票会让你们赚得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多,钱投得越多越好。】 【这单生意做成,我就要出国了。我最近给了你们太多票,被人盯上了。这是最后一单,信我的话,有多少就投多少。毕竟,只能稳赚这一次了。】 阮衎景凑过来看消息,当他看完消息内容后,他是烦躁搔了搔头发,“老师什么意思?” 阮衎翰没看阮衎景,他紧紧盯着屏幕,“老师给了我们太多好处,被人盯上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冒风险给我们提供稳赚的票。这次交易结束,我们就跟老师再无交集。” 阮衎景一听这话,急了,他还有高利贷,还有公司资金漏洞没补上呢。 “哥,要不我们把手中阮氏集团的股份卖了,然后凑钱买老师给的这只票。等我们翻倍赚了之后,再把股份买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第49章 老师 阮衎景有这个想法,也是受了最近买股份的事影响。 阮衎翰听到阮衎景话的第一时间,他脑海里冒起的念头是拒绝的。 他觉得风险太大! 可转瞬,他又觉得可以赌一把。 阮氏集团因为受了最近事件的连番影响,股市一跌再跌,手中持有的股份都变得不值钱。 这也导致持有阮氏集团股份的股东们,纷纷起了想要卖掉股份的念头。 但因为价格上一直谈不拢,所以只能是继续留着股份盼望价格高者出现。 他们兄弟二人,确实可以趁这个时候把手中股份抬抬价卖出去,到时候再给阮氏集团制造一些丑闻把股市继续拉低,然后高价买进。 阮衎景见阮衎翰不说话,他有些烦躁,“哥?” 阮衎翰已经对阮衎景的提议疯狂心动,他朝人看去,“但这一时半会儿,我们找谁卖掉手里的股份,而且还能拿到一个我们满意的价?” 阮衎景见阮衎翰心动,他是满不在意的口吻说:“找老师帮个忙,以他的能耐,帮我们这个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他能给我们这么多稳赚不赔的票,说明他是有人脉的。” 阮衎翰一听阮衎景这话,觉得在理,于是给老师发去消息。 阮宅。 阮糖看着阮衎翰发来的消息,她眼里冷意极深,“鱼儿上钩了。” 阮肆也闻声,他凑过去看消息,“我们都还没抛饵呢,他们就这么急?” 阮糖嘴角上扬弧度,“他们赚红眼了,想要赚更多,听我说这是给他们的最后一支票,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支票都会翻倍的赚,肯定要牢牢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阮肆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阮糖回复阮衎翰消息。 很快,阮糖搞定了阮衎翰阮衎景二人,她朝阮肆也看去,“股份买进的任务,你去完成。” 以往任何一次,都是阮糖自己出面,自己完成。 而这一次,她把这个任务交给阮肆也,是对其最后一次考验。 阮肆也点头,“我需要怎么做,你说。” 阮糖勾勾唇,她笑得涟漪风情,“先化个妆,易个容。” …… 当易容成另外模样的阮肆也跟阮衎翰和阮衎景兄弟二人面对而坐,针对股份一事进行交易的时候,阮糖正在阮宅,看着视频录像看进度。 阮糖为阮肆也的化妆易容很成功,成功到如果不是知道视频里的人就是阮肆也,在大街上擦肩而过,她都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阮肆也。 对于自己的易容术,阮糖极为自信。 阮衎翰和阮衎景已经掉进钱眼里,根本看不见这巨大利益背后的风险。 当他们怀揣着兴奋激动的心在合同上签字画押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已经是一条不归路,注定回不了头。 但沉浸于将要赚得天价巨款的二人来说,只看得见眼前是一条康庄大道,浑然不知他们身后早已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也不怪他二人,实在是阮糖专门为他们打造的这个复仇计划,到处是糖果。 他们一头扎进糖果屋,尝到甜头之后,怎么会舍得丢弃一屋子的糖果,当然是狠狠地抓住,不要失去这糖果屋。 阮肆也等阮衎翰和阮衎景签字画押,他将合同拿走,放进公文包里,然后看向二人,“合作愉快,我需要回去交差,就不打扰二位了。” 送走阮肆也后,阮衎景给阮衎翰提了建议,“哥,为了避免东窗事发。我的建议是把这个人抓起来,等我们大赚之后,把股份买回来,再还他自由。” 阮衎翰端茶喝了起来,茶入喉,他道:“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一点吗?” 将茶放在桌上,阮衎翰一脸胜券在握,“我已经安排人,等他走出这家店,就会被我安排的人带走。我阮衎翰做事,历来讲究一个稳中求胜。” 在等待的时间里,阮衎翰和阮衎景已经将卖股份的钱和这段时间赚来的钱,一股脑全部用来了买他们口中老师给的票。 阮肆也从包间离开之后,去了卫生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了,样子也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他戴了帽子和眼镜,以及口罩,换下来的衣服和公文包被他放在双肩包里。 等阮肆也从酒店离开,阮衎翰安排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还在等着他们的目标现身。 当阮衎翰和阮衎景还在等着下属好消息传来的时候,阮肆也已经拿着合同回到阮宅。 阮糖看着到手的两份合同,跟之前那些放在一起,她继续关注着股市行情,确定阮衎翰和阮衎景已经将票买进去后,她对阮肆也道:“收网。” 阮肆也点头,他跟阮糖同时操作。 她们一个负责销毁一切痕迹,一个负责将所有股份归一,然后合并阮糖名下。 经过二人一番操作,本来就持有阮氏集团股份最高的阮糖,现在占比更高,她阮氏集团新任董事长任务,直接稳坐无人能动摇。 阮家人里,目前还持有股份的,就只有阮豪书阮豪祁两兄弟。 豪门家的女孩,没有股份,只有嫁妆。 阮糖之所以有这么高的阮氏集团股份占比,一来是因为她父母早亡,她作为三房独苗,继承父亲衣钵,持有父亲的股份;再就是阮老爷子将自己持有的大部分股份转让给她。 在阮家一众女孩子里,唯独阮糖一个女孩子是个例外。 她的例外和特殊,也招来家族其他人的妒忌和嫉恨。 这也间接导致了两年前那场早有预谋的车祸发生,让阮糖离开身体两年之久。 也因为阮老爷子一直对阮糖偏爱有加,早早就定下阮糖是家族继承人的原因,也导致了阮老爷子的意外去世。 阮糖将一切搞定,她‘啪’的一声关上笔记本,伸伸懒腰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明媚太阳,她回头朝阮肆也看去,“好好休息,晚上我守灵。” 阮肆也迎上阮糖眸子,他道:“一起。” 三天时间,眨眼即逝,人生会有无数个三天,这三天,人生只有一次,他不想错过。 阮糖阮肆也各自睡下进入梦乡之后,阮衎翰阮衎景刚抵达阮宅。 他们孤注一掷,期盼着这次豪赌能让他们狠狠大赚一笔。 事实上,买进来的票涨势大好,让他们悬着的心也得以安下来。 他们现在要等的,就是等票到老师说的点位,然后把票卖出去,等着翻n倍的钱到手! 第50章 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让他们不满意的是,家里被阮糖和阮肆也弄成灵堂,想要收购股份的计划停滞不前。 他们虽然有收购计划,但是一直不成功。 一来是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二来是手持股份的人都要价很高,他们不愿高价购入。 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局面的僵局。 再就是,发布会带来的负面舆论和影响,让他们处境很微妙。 虽然从局里保释出来,也找了替罪羊背锅洗白自己,可群众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群众不愿意相信他们是清白,他们早晚还会翻车! 现在的阮家,享有绝对话语权的是阮糖,被外界看好的也是阮糖。 这场争夺战,他们无论如何都必须打赢,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能出差错。 受嘟嘟事件影响的胃口,因为票的事,他们心情大好,有了胃口。 一到家,兄弟二人就吩咐厨房准备吃的。 餐桌上,阮衎景享受着美酒佳肴,大脑飞速运转,他越想觉得不对劲,“哥,你难道不觉得阮糖和佛爷之间,透着某种猫腻吗?” 见阮衎翰看自己,阮衎景说出自己的想法:“首先,梨梨被佛爷惩罚去化粪池做公益的事,除了我们当事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情。可是阮糖,她是知道的。” “虽然她否认和佛爷认识,佛爷也亲自来阮家和她退了婚,但我还是觉得事情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阮糖如果和佛爷没有交集,她怎么会知道化粪池内幕?” “还有——”阮衎景喝口酒,微微眯起眼,“让我学狗爬学狗叫的那个女人,她那辆机车,和阮糖这一辆,是同一辆。甚至是地下车库那晚的事,也是阮糖手笔。而我们之所以被算计,是以为她是佛爷的女人,想要报复她。但事实上,她不是。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阮衎景撕了一个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口,“可佛爷远在四九城,最近才来的云梦城。在这之前,他跟阮糖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佛爷什么样子,你我已经领教了。按照他那生人勿近的性子,根本不会自降身份配合阮糖演出戏来骗我们。” 主要是,阮糖没有那个价值,也不值得。 阮衎翰觉得阮衎景分析在理,但事情太抓马,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也许是个巧合,她无意中得到消息,于是利用这一点坑了你们也不一定。” 阮衎景听了阮衎翰的话,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阮衎景于是转移话题,“店里新到了一批货,很正点,也很干净,晚上有没有时间验验货?” 阮衎翰在喝酒,听了阮衎景这话,他喝酒动作停住,笑出声:“老爷子灵堂就在那边呢,还没入土为安呢,不怕他听到气得进你梦里训你话?” 阮衎景不以为意耸耸肩,“有什么好怕的,别忘了他是怎么死的。这老东西偏袒那小东西,也别怪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要怪,就怪他胳膊肘往外拐。疼谁不好,偏要疼一个早晚要嫁人的赔钱货,还把家族继承权给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小贱人。他死,是他咎由自取。” 阮衎翰笑笑未语,喝着酒,享受这短暂的愉悦。 一杯酒下肚,阮衎翰才给阮衎景答复,“既然要寻欢作乐,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呢?” “所以?” 阮衎翰起身看着人,“刚完成一单大的,去找点刺激放松放松,好好大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能收手了。” 阮衎景秒懂,他立即起身,“我这就打电话安排!” 阮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是两年前那场车祸。 两年前她刚满十八岁,生日还没过,老爷子让她回国,借为她举办成人礼向外界介绍她。 她是听了老爷子的话飞回国,坐上来接她回阮宅的车。 车祸发生早有预谋,车在路上抛瞄,停在路段拥挤,车来车往的大桥上。 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朝着她坐的车驶来,车已经起火,其他车辆纷纷避让,唯独她坐的车因为车抛锚只能停在原地躲避不及。 而司机早下车去看车子,并不在车上。 阮糖想要下车,发现车门被锁得死死的。 车是老爷子安排的,她没想到阮家人这么心急,这个时候动手。 她徒手砸窗,想要从车里逃出去。 被厄运之神找上的她,注定无法逃出升天。 两车相撞时,她已经将车窗砸出一个大窟窿。 这一撞,车被撞翻,她人从车里飞出去。 等她睁眼醒来,灵魂离体,身体被外来灵魂占领。 梦是压抑和绝望的,还有那下个不停的滂沱大雨。 阮糖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她没有开灯,光着脚来到落地窗前。 楼下的院子路灯亮着,屋里灯光明亮,光线照到院子里,衬得园里的花草树木更柔和。 这两年的时间,她多数时间是围绕她自己的身体而转。 她灵魂离体,不能离自己的身体太远。 她对阮家人的恨,除了源自两年前那场车祸外,还有就是老爷子的死。 老爷子有心脏病,是受了阮家人的刺激心脏病犯了,对于心脏病犯的老爷子,阮家人拿走了他的药,眼睁睁看着他休克倒地。 老爷子被送去医院,捡回来一条命,但阮家人亲手拔掉了氧气管,让他痛苦死去。 老爷子死后,不让他灵魂得到安息,让他在外漂泊无依。 如果不是她,老爷子的骨灰盒现在还放在灵鸣寺。 再就是,对霸占她身体那个灵魂的恨。 那个灵魂的到来,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她并没有在车祸中毁容,可那个灵魂却故意制造出她毁容的假象,并且日复一日化着一个丑到爆的鬼面妆容招摇撞市,作天作地,使劲作的败坏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声誉。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 如果一切看起来无厘头,莫名其妙,那就是有所预谋。 很显然,那具灵魂是知道只是暂存,早晚是会离开的,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作!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来收拾。 “呼~”阮糖伸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她打开房间的灯,拿起衣服披上,从房间出来准备下楼用餐,为老爷子守灵。 阮糖从房间出来,拿着铁皮盒,从里面倒出一粒糖果丢进嘴里,牙齿轻轻将糖果咬碎,她嚼着糖果,听着那细微的碎裂声。 轻慢声音在廊道上响起:“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第51章 成为决策者 阮糖下楼来,楼下除了阮肆也和陈岚二人外,就是待命等吩咐的佣人。 至于阮家其他人,不见身影,不知所踪。 阮糖看着冷清不已的灵堂,那遗像里的老人,和蔼可亲,可子子孙孙却一言难尽。 阮豪书等人对于老爷子的态度,时常会让阮糖产生怀疑,他们是否是老爷子的子子孙孙。 可阮糖知道,这是毋庸置疑的。 去了三炷香,阮糖在摇曳烛火前点燃,看着被点燃的香腾绕而起的烟,她动作极轻的拂了拂,让燃烧着的香的火焰熄灭。 拜了拜,阮糖将香插入香炉里。 阮糖照例跪在灵堂前,给老爷子烧纸钱和金元宝。 等纸钱和金元宝烧了,阮糖才起身从灵堂去餐厅。 拿着热毛巾擦拭手后,开始享受晚餐。 阮肆也走过来,拉过椅子落座阮糖旁边。 餐厅除了她二人外,再无其他人。 阮肆也早在阮糖下楼来前,就陪母亲陈岚吃过晚餐,他现在是看阮糖吃,顺便跟她汇报一下工作进度,“阮衎翰和阮衎景,被胜利冲昏头脑,现在正在会所庆祝。” “阮豪祁夫妇,目前正在医院陪阮衎梨。至于阮衎棠,跑去云泽别墅吃闭门羹。阮玲雪去保养修复她的脸,杨淑仪母女,正跟阮豪书在外用餐,晚上是不回来了。” 阮肆也说到这里,他是往灵堂方向看去,而后收回视线,“他们都觉得这个家晦气,不愿回来沾染这霉运。可这明明是他们的父亲,爷爷啊!” 说到这里,阮肆也喉结滑动,声音哽咽。 阮肆也没难过太久,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说:“下午的时候,倒是来了很多人祭拜爷爷。是母亲这里接待的,其他人都不在,无奈之举。” “没有什么无奈不无奈的,她也是阮家人,她来接待,合乎情理和礼节。”阮糖略凉的声音落下,她殷红的唇翕动:“那两个人,现在怕是已经醉生梦死,还不知道大难已临头。” 这话说了,阮糖道:“哥哥,永远不要去抱怨任何人任何事或者任何现象。你只需要记住,你要成为决策者,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这是阮糖的人生原则,也是她给阮肆也的忠告。 等阮家的事处理好,她就会跟顾谛白去四九城。 云梦城这边,阮家这里,她会交给阮肆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冥冥之中,她知道自己一旦踏上去四九城的路,就再难回到云梦城。她好像,生来就不属于这里。 至于她的归处是哪里,她暂时不知道。 阮肆也看着阮糖,他觉得人与人有时候真的差距好大,他年长于阮糖,可却远远没有阮糖活得通透,活得大智若愚。 跟他比起来,阮糖才是最该被保护呵护的一方。 一出生,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两岁时又被爷爷送出国,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六年。 好不容易等到十八岁,终于可以回国,可却发生车祸。 他可不认为,那是一场意外。 他虽然不知道车祸后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阮糖能隐忍两年,厚积薄发,就足以证明她心境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他们阮家有阮糖这样的女儿,真是阮家列祖列宗庇佑。 不然,就光靠那些人,只怕阮家早晚被他们毁了。 这一夜,阮家人其他人是彻夜未归。 天微微亮时,阮糖三人简单吃了早餐,就上楼休息。 临近中午的时候,阮糖在灼灼烈日中醒来。 她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是花伊人打来的。 阮糖刚醒来,有起床气,她接电话的声音透着一股肃杀,“你最好保证你有事!” 电话彼端,花伊人咯咯的笑声传来,“不好意思扰了你清梦,给你打电话呢,是为了告诉你,你交代给我的事,我已经按照计划办妥。我去过阮家,可你家佣人说你在补觉。我寻思你睡得差不多了,才敢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回四九城了,记得来四九城,让我尽地主之谊。” 阮糖已经从床上起来,她站在落地窗前,沐浴阳光,“谢了。” “应该是我谢你。”花伊人声音很动听,阮糖作为女人,都喜欢这声音,就更别提男人了,“我见过白汀色了……反正,四九城见了, 顾夫人。” 阮糖看着挂断的电话,微蹙眉头。 顾夫人,什么烂称呼? 不速来电和破称呼,很快被阮糖抛之脑后,她拿着手机来到客厅。 将电脑打开,登录自己的私人账号。 账号刚登录上去,她的头像瞬间被疯狂涌来的消息淹没。 阮糖看着手机,等账号消息接收。 直至头像不再被消息淹没,她才点开聊天界面,接收lion发来的消息,她立即切换界面,点开自己邮箱。 将lion的邮件一一查阅,阮糖将邮件内容转移,敲击着键盘进行内容整合。 这些重要文件,是她两年前回国的时候,拜托lion替她查的。 这些文件内容,都围绕着阮家人而展开,详细记录着他们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事。 上次发布会,只是小惩为戒。 而等爷爷葬礼结束,就是他们的生死局了。 一次能洗白,能全身而退,那么第二次呢? 阮糖将东西一一整理完毕,发送一份到手机之后,她关了电脑离开房间。 从房间出来,她乘坐电梯下楼。 为爷爷守灵的原因,她是生物钟有些颠倒。 她人还在电梯没出来,就听到一楼动静声很大。 等她从电梯出来,动静声戛然而止。 客厅很热闹,一夜未归的阮豪书等人都在,一个个面容凝重严肃。 阮衎翰和阮衎景垂着头,身上气息萎靡颓丧。 阮糖唇瓣勾起弧度,稍稍上扬。 一夜之间,失去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赔上全部资产,口袋可比脸蛋还干净,能不萎靡颓丧吗? 阮豪书等人见阮糖到来,一个个噤若寒蝉,有意防着她。 阮糖没理会他们,她去餐厅用了餐,然后就出门了。 等她一出门,一直忍着没有发飚的阮豪书,那是彻底绷不住,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在阮衎翰脸上,一巴掌甩过去,他觉得不解恨,直接一脚踹在阮衎翰心窝子上。 阮衎翰被这一脚踹得直接从沙发上滚落在地,愣是不敢吭一声。 阮豪书被气得血压蹭蹭蹭上涨,他捂着跳得让他害怕的心脏,看着不成器的儿子和侄子,直气得眼前发黑,头晕脑胀。 好不容易缓下来,阮豪书一看二人就来气,“你们两个,真是好好一手牌被你们打得稀巴烂。本来还有跟那小贱人抗衡的资本,现在好了,我们唯一的胜算都被你们两个给败光了!” 第52章 小老婆和私生子 “我看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阮家列祖列宗,你们还怎么去竞争继承人……大家都放弃,把继承人身份拱手相让,成全阮糖那小贱人。” “我怎么就生你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喔……” 阮豪书越说越气,越气就越想给阮衎翰再来上一脚。 得亏一旁的杨淑仪和阮衎俪拉住他,不然阮衎翰又要倒大霉了。 阮衎翰和阮衎景被阮豪书劈头盖脸怒骂,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件事上,他们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 本来是指望着老师给的这支票稳赚一笔,然后收手。 为了能豪赚,他们不惜卖掉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股份,更是把自己名下公司资产都抵押。 然后将所有的钱,全一股脑的投进老师给的那支票里去。 一开始,票的涨势是大好的,好到他们认为稳赚不赔。 所以就掉以轻心跑去会所疯玩庆祝,忽视了对票的紧盯。 等他们玩嗨玩尽兴,一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 醒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开手机去看自己的票。 这一看,直接是完蛋了! 因为饮酒纵欲过度,他们错过了票卖出去的点,现在手里的票直接一路下跌,跌至谷底。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们不仅没有按预想中的豪赚一笔,反而赔得血本无归。 他们慌不择路,忙去找老师,可任凭他们怎么做,就是联系不上老师。 也不是没想过要报警,可这件事最大问题在他们自己,跟老师没关系。 如果不是他们被胜利冲昏头脑,提前跑去庆祝,因此错过票出手的时间点,又怎么会赔得倾家荡产,一穷二白呢? 真就是,只能自己打牙往肚里咽。 被蒙在鼓里的二人,还不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阮糖设的局。 可他二人不知道,只当是自己疏忽,辜负老师信任,让自己一无所有。 阮豪祁看了正在气头上的阮豪书,再看看自己那跪在地毯上儿子,他也是头疼,他三个孩子,个个不让他省心。 儿子黄赌毒样样沾,两个女儿生得倒是漂亮也听话,可就是在佛爷这件事上拎不清,一个腿被佛爷的人打断现在还躺在医院,另一个不长记性上赶着凑上去被拒之门外。 大房一脉扶不起,他二房一脉何尝不是呢? 全靠父辈苦苦硬撑着,才没能让外界看尽笑话。 “大哥——”阮豪祁虽然也是气得很,但还是顾全大局,她看着阮豪书,“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计较他们两个犯下的错,而是想想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那小贱人本来就风头正盛,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一旦让她知道,她更无法无天了。” 阮豪书头痛到要炸了,他揉着太阳穴坐下,看着阮豪祁,“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是完全想不到任何将损失降到最小的办法。” “我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本来你我持股,再加上他两个持股,胜算是很大的。如果我们能得到老股东们的支持,或是再买进一些股份,那赢面就更大了……” 说到这里,阮豪书长叹一口气,“但具体是什么样,你也看见了。那些老股东们一听我们要买股份,直接是信口开河,狮子大开口,一点情面也不念。” “他们要天价,我们根本拿不出来。所以,买进股份这个方案,是走不通的。”阮豪书一顿分析之后,他吐出一口浊气,“这条路走不通,就想着打感情牌。” 阮豪书摊摊手,那是一脸无可奈何,“我们这些天的忙上忙下,奔波劳碌,都因为他们两个败家子,全部化作泡影。现在这个剧面,就算得到老股东们的支持又怎么样?等到真正竞争继承人的时候,我们照样不是那小贱人的对手。” 怎么能不气呢?好好一手牌,弄到现在,完全是成全了那小贱人。 阮豪祁等人听完阮豪书的分析,皆陷入沉默。 罪魁祸首的阮衎翰和阮衎景二人,跪在地毯上毫无话语权,生怕言多必失。 阮玲雪看了被低气压笼罩覆盖的众人,她的声音具有穿透力的在客厅里响起:“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大哥和大嫂愿不愿意配合,愿不愿意牺牲咯。” 一听还有办法,阮豪书等人皆来了信心,纷纷朝说话的阮玲雪看来。 见众人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阮玲雪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说:“大哥,你忘了你还有个小老婆私生子啊?你这个小老婆和私生子,目前可跟那小贱人走得近呢。”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小老婆和私生子,可以成为你好好利用起来的一枚棋子吗?” 阮豪书一听,那奸诈的眼睛瞬间亮了。 阮玲雪见自家大哥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是笑着看向杨淑仪,“大嫂,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可不要唱反调了。毕竟,大局为重。” 杨淑仪:“……” 宠物店。 阮糖现身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以及头戴式耳机。 店里生意很好,阮糖道明来意之后,店内工作人员给她指了路,她自己往店里走。 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狗狗们,见到有人来,都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来接自己,一个个站在笼子前,尾巴摇得欢,有性格活泼的,直接叫了起来。 阮糖一路前行,来到最后一排,停在那靠墙壁的笼子前。 笼子里,处理过伤口恢复得不错的藏獒正趴在里面。 它本来是恹恹的,但是当阮糖站在笼子面前,它嗅到熟悉的气味之后,突然抬起头来,狗眼睛朝外看,当它看见站在它面前,但是没露脸的阮糖后,它唰的下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它见到阮糖很高兴。 阮糖背着包,包里装着项圈和狗链,手上拿着鞭子。 她将笼子铁门打开,里面的藏獒走了出来,围着她绕圈圈后乖乖的趴在她脚边。 阮糖从包里摸出项圈给藏獒戴上,再是系上狗链。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嘟嘟这个名字不好,就叫你第一。”阮糖摸摸第一的头,她看着第一长长的舌头,从包里摸出手帕拭去它眼泪,“我们回家,给家里那群人一个大惊喜!” 第53章 陈岚倒戈,背叛阮糖? 阮糖带着第一回阮宅的时候,一出好戏正在上演。 阮豪书被阮玲雪的馊主意说服,杨淑仪为了大局忍辱负重,放任阮豪书去见陈岚。 在阮豪书上楼去找陈岚的时候,其他人正在楼下客厅等待好结果。 阮肆也因为守灵的缘故,正在房间补觉,并不知道阮豪书等人的计划。 陈岚因为阮肆也和阮糖不在楼上,她怕被针对和刁难,直接是待在房间里没有乱走。 当房间门被敲响的时候,陈岚正跪在茶几前抄写佛经。 敲门声响起,陈岚没多想,只当是儿子睡醒来看自己,她专注于抄写佛经,温婉声音响起:“门没锁,进来。” 话丢下之后,陈岚也没多想,垂眼一笔一画抄写佛经,神情虔诚认真。 门外,阮豪书听到屋里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被撩得是一个激灵,身心荡漾极了。 他这个小老婆有多温柔如水,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一想到自己将会有温柔乡,阮豪书一颗躁动的心就再也按耐不住。 阮豪书推门而入,将门从里反锁。 陈岚面朝着阳台,背对着房间门,沐浴着阳光专注于手里的活。 直到一只滚烫的大手放在她肩上,也没能让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她用脸蹭了蹭那放在肩上的手,脸上泛着笑,“这几天你辛苦了,等你爷爷的葬礼结束,你也可以舒口气,好好休息。” 那手并不安分,在陈岚的脸蹭过来的时候,他直接得寸进尺抚摸着陈岚的脸。 这个动作引起了陈岚的疑惑,她将毛笔放下,扭头看身后站着的人。 这一看,陈岚直接是吓得脸色一白,她想要站起身,却被阮豪书摁住肩膀。 不等陈岚开口,阮豪书的手已经伸过来捂住她的嘴。 阮豪书看着瞳孔变大,一脸惊恐的陈岚,他是大手肆无忌惮抚摸着她的脸,“岚儿,我老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不见老。有了肆也之后,更美更有韵味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母子,多留恋回味你的身体。午夜梦回,当我看见身旁躺着的母老虎那变形的身体时,我就特别的想和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阮豪书一边说着话,大手一边从陈岚脸上往下滑,抚摸着她有岁月痕迹的脖子。 眼看阮豪书的手就要解开自己陈岚衣服扣子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捂着陈岚嘴巴的手。 原来是陈岚,她趁阮豪书不注意,一口咬在他手上。 阮豪书看着自己手上的牙齿印,他要给陈岚一巴掌的手最终没抬起,他只是看着被吓得不轻的陈岚,开始打起感情牌:“岚儿,我也有我的苦衷和无奈。” “我不爱那个母老虎,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你以为你们母子被那母老虎针对欺负,我不心疼不难受吗?我这颗心比谁都痛苦,比谁都煎熬……” 陈岚背抵着茶几角,她狂咽口水,害怕两副面孔的阮豪书。 虽然害怕,但陈岚丝毫不惧,“阮豪书,我是傻,但我不蠢。你们当年对我们母子做的那些事,我可是清清楚楚记着的。你现在做这些,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你无非是觉得我们母子现在跟糖糖走得近,还有利用价值,跑来跟我打感情牌。”陈岚半点面子不给阮豪书,她是一针见血戳穿阮豪书,“别白费力气了,我选我儿子。” 阮豪书是知道陈岚不好糊弄的,但他也不慌,拿捏陈岚软肋的他很快有了新计划,“你如果真为了肆也好,就应该跟我站在同一阵线。” “你也不想肆也一辈子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被世人唾弃,也不想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想,那我们合作。我给肆也正名,让他摆脱掉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名正言顺。等我成为阮家家主,我会给他阮氏集团股份,给他安排豪门千金联姻。甚至是你,也能摆脱掉小三身份,成为我阮豪书正牌妻子。” 陈岚明显心动了,她犹豫了, 思忖再三,她看着阮豪书,“真的?” 阮豪书点点头,“我是爱你的,你是知道的,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你只需要做几件事——”阮豪书一把握住陈岚的手,见她没抗拒,他更大胆搂住她的腰,然后靠近她耳朵说悄悄话:“你只需要……” 阮豪书从陈岚房间离开的时候,他是一脸心满意足,停在门口整理仪容,然后抬脚。 阮肆也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阮豪书从母亲陈岚房间方向走来。 对于阮豪书这个父亲,阮肆也打心底的厌恶和恨。 阮豪书见到阮肆也,他是笑呵呵的开口:“肆也啊,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再等等,再给爸爸一点时间。爸爸跟你保证,欠你的,都会补给你。你们母子,不会再受委屈的。” 阮肆也垂下的手紧握拳头,他面容冷峻看着神清气爽的阮豪书,未发一言。 等人从眼前走过去,阮肆也立即往陈岚房间走去。 阮肆也出现在房间的时候,陈岚正跪在茶几前抄写佛经,他大步走过去,蹲在陈岚身侧,“妈,阮豪书那畜生没欺负你?” “肆也,怎么说话的?”陈岚视线从佛经上移开,她看着阮肆也,一脸嗔怪:“他是你爸,不能没有规矩。” “妈?” 陈岚没有回应,只是在白净的纸上写着什么,等纸上有了内容,她才继续说:“你以后可不能再跟你爸唱反调了,你得向着他,帮他。你现在深得阮糖的信任,这是你的机会,你要好好的利用起来,为你爸和你自己谋划谋划。阮糖,不可信,你别傻乎乎为她忙前忙后,最后被她弃之如履……” 虚掩的门外,阮豪书去而复返,听着屋里传来的说话声,他是笑得好不得意。 怕被发现,他转身离开,下楼去告诉众人这好消息。 而房间里的陈岚,在确定阮豪书离开后,她一改口吻对阮肆也说道:“糖糖帮了我们母子很多,不要对不起她,辜负她对我们的好。” …… 阮豪书下楼来的时候,正好阮糖带着第一回来。 见到第一没事,阮豪书愣住,“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它已经被做成食物端上餐桌了吗?” 杨淑仪等人听了阮豪书的话,皆是不解,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就看见阮糖正牵着第一。 一见到第一,杨淑仪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嘟嘟,快过来。” 回应杨淑仪的,是第一的无动于衷。 杨淑仪放下抱枕从客厅离开,她朝第一走去,“小贱人,还不把我的狗松开……” 第54章 人多势众,以多欺少 阮糖没说话,她蹲下身来,将狗绳解开,然后拍拍第一的头,“去,你前主人叫你呢。” 第一蹭了蹭阮糖的手,然后冲杨淑仪龇牙咧嘴吠叫起来。 不等杨淑仪走过来,第一自己跑过去。 杨淑仪见第一朝自己跑过来,她是高兴得张开双手迎接第一。 第一跑向杨淑仪,脚步未停,直接举起爪子把杨淑仪扑倒在地。 将人扑倒在地之后,第一整个身体压着杨淑仪,口水滴答落在人脸上。 将人扑倒之后,第一回头去看阮糖,求夸夸,求摸摸。 阮糖鼓掌站起身,“第一做得好。” 杨淑仪被第一压着,胸口闷得很,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嘟嘟,你怎么了?我是你主人啊,你不认得我了吗?”看着将自己压着一脸敌意的第一,杨淑仪也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听到杨淑仪的声音,它是变得凶残起来,冲杨淑仪露出锋利獠牙。 这獠牙一露出来,整个狗脸显得就凶神恶煞起来,杨淑仪被吓得脸都白了。 阮豪书几步上前,怒吼出声:“畜牲,还不下去!” 第一朝阮豪书看过去,它是喉咙里发出声音,那是对阮豪书的挑衅和不放眼里。 阮豪书见第一不听自己话,他带着对阮糖的恨意和怒火,直接转头倾注到第一身上,他一把佣人手中拂灰尘的鸡毛掸子,大步流星朝第一走去,“畜牲,我今天打死你煲汤喝!” 这话与其说是在骂第一,不如说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阮糖将狗绳放进包里,眸子极冷看着前方一幕。 阮豪书的鸡毛掸子没有落在第一身上,反而是打在杨淑仪身上。 成功避开的第一,它是露出獠牙咬住阮豪书大腿,牙齿深入皮肉,疼得阮豪书叫出声。 第一尝到血肉味道,它更加兴奋疯狂。 直接用力一咬,撕拉声响起,阮豪书叫声划破天花板。 阮豪书小腿,直接是被第一活生生扯下一块肉,鲜血淋淋。 第一叼着阮豪书小腿肉,摇着尾巴往阮糖走去,来到阮糖面前后,它把嘴一张,阮豪书血淋淋的小腿肉掉在地上,它坐在阮糖面前邀功看着她。 阮糖弯腰俯身温柔抚摸第一的头,拍拍它脑门,“去把嘴洗干净。” 第一嗷呜一声,乖乖跑出去洗嘴巴。 阮豪书腿被撕掉一大块肉,他是疼得跌坐在地,那边被打了一鸡毛掸子的杨淑仪,也是顾不得痛,连爬带滚来到阮豪书身旁。 至于其他人,也是纷纷起身来看阮豪书情况,佣人已经去请家庭医生。 阮衎俪看着阮豪书那看得她头皮发麻的小腿,忍着身体的颤栗朝那边站着的阮糖看去,“阮糖,你怎么这么狠毒,他是你大伯啊,你怎么就忍心呢?” 杨淑仪看着疼得直冒冷汗脸色泛白的阮豪书,猛地朝阮糖看去,“你怎么不跟你短命鬼父母一样早死下地狱呢?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贱命这么硬?为什么怎么都死不了?” “你这个天煞孤星,你这个人尽可夫万人骑的贱人,你就应该去死,死在男人床上,被男人凌辱而死,被男人玩弄而死,死无全尸,被丢之荒野,被野猫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 杨淑仪一口气说了很多对阮糖的咒骂和诅咒,足以见得她对阮糖多恨多厌恶。 其他人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是看阮糖的眼神,是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的。 阮糖神情淡漠疏离的看着杨淑仪等人,“怎么嚷嚷上了呢?你们母女昨天,不就是想这么做吗?我现在,不过是唤醒你们记忆而已。自己技不如人,怎么反怪别人呢?” “再说了,那是你们养的狗,发疯咬人,怎么能怪我呢?要怪,不是怪你们教育不当吗?” “混账!”阮衎翰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唰的下起身,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阮糖,“我今天就替你小叔小婶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规矩!” “我就不信了,我们一家子还不是你的对手!” 阮衎翰不废话,迈脚就朝阮糖走去。 那边阮衎景也不示弱,随便抓起椅子就起身冲上去。 其他人见状,本就对阮糖恨得牙牙痒,虽然平时心不在一起,但这时候倒是默契起来一致对外。杨淑仪直接是冲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菜刀,她是递了一把给徐慧娇。 阮衎俪和阮衎棠则是拿着棒球棍,一脸亢奋,嘴角不住抽动。 似乎,已经遇见阮糖被群殴成为手下败将,被菜刀乱刀砍伤的画面! 阮衎俪冲上去前,不忘叮嘱杨淑仪:“妈,你尽量往她手筋脚筋砍,最好一刀砍断她脚筋手筋,让她只能被我们欺负拿捏。” 气氛直接剑拔弩张起来,其他人都纷纷动身,大有大干一场的趋势。 徐慧娇拿着锋利无比的菜刀,她是看看老公阮豪祁,阮豪祁朝他点了下头:“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叮嘱徐慧娇之后,阮豪祁跟儿子阮衎景一样,抓起椅子就上前。 除了阮豪书因为腿受伤不便之外,其他人皆纷纷而动,目标是阮糖。 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将阮糖围住,高高举起手里的工具朝阮糖发起攻击。 场面即将变得血腥,管家和佣人们不敢去看。 阮豪书接受着医生处理腿伤,他是一脸激动看着前方,“打,往死里打,打得你爹妈不认面目全非,让她跪在地上求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打断阮豪书的话。 上一秒还激动不已的阮豪书,下一秒哑巴了,张着嘴直哆嗦。 阮衎翰鸡毛掸子没如愿落在阮糖身上,他也没能解恨,他是被阮糖一鞭子缠住腰拉上前,替阮糖承受住了阮衎景砸过来的一椅子。 椅子砸下来,正中阮衎翰的头,直接砸得他头破血流单膝跪地。 阮糖没太多时间,第一波攻击她解决后,立即迎接第二波攻击。 她鞭子甩出去缠住杨淑仪的手,用力一拽将人带上前,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菜刀直接抵着她脖子,“要命还是……” “要命!”杨淑仪直接吓得屁滚尿流双腿跪下。 阮糖一手鞭子一手菜刀,她眸子冷得没有温度,嗜血寒凉看着蠢蠢欲动的其他人,“一起上,别落单,看看是你们亡还是我赢?” 第55章 阮糖坦白血淋淋真相 阮糖是真的狂妄,目中无人。 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又狂又傲。 阮家人这边,杨淑仪和阮衎翰母子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为手下败将。 剩下能指望得上的,也就二房一脉了。 阮豪祁见这阵势,当即是放下高高举起的椅子。 ‘哐当’一声,椅子被丢在地上,阮豪祁朝家庭医生看去,“包扎好了就过来,这里有伤员。” 其他人见阮豪祁放下手里的椅子,也纷纷丢了手中武器。 阮衎俪拿着棒球棍,她见阮豪祁一家都放弃反抗,她是怒其不争,可当她看见左手鞭子右手菜刀的阮糖之后,又想起阮糖的辉煌战绩,她也怂了。 这场还没开始的战争,再一次以阮糖的胜利画上句号。 可阮糖,她并不想放过几人,看着‘缴械投降’的几人,她笑得嗜血:“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我还没消气呢。” 阮糖话说完,一脚踹在杨淑仪肩上。 将杨淑仪踹倒之后,阮糖踩着她肩,挥舞手中鞭子落在阮豪祁等人身上。 很快,惨叫声此起彼伏。 被阮糖鞭子问候的阮豪祁等人,忍着痛跪在地上去捡被他们丢下的武器。 可阮糖根本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手起鞭落,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在地上打滚。 他们躲,阮糖就上前,直接把他们逼上绝路。 在阮老爷子灵堂前,阮糖挥舞鞭子,替他老人家教训这群不孝子孙! 阮糖这一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连那边腿伤被包扎好的阮豪书,也被殃及其中。 她不是为自己打这群人,而是为了那位已故的老人。 阮肆也和陈岚下楼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打红眼的阮糖,以及在地上哀嚎呻吟爬不动的阮家其他人,管家佣人们早已吓得抱团缩在一起,没人敢上前。 洗干净嘴里血迹的第一,正乖乖地跟在阮糖身后,她动一步,它也动一步。 阮豪书见到阮肆也和陈岚,如见希望,“肆也,岚儿,快求求情救救我们……” 再打下去,他们就要被阮糖给打死了。 阮肆也不愿阮糖手上沾染人命,他是大步上前,距离阮糖一定距离的时候开口说话:“糖糖,够了,留着他们一条命比直接打死他们更让他们痛苦。” 这是法治社会,任何人都不能背负人命后逍遥法外。 阮糖听到阮肆也的话,她一双眸子猩红看着他,最终收起鞭子。 将鞭子收起之后,阮糖拿在手里,站在原地望向手下败将的阮豪书等人,一字一句,杀人诛心:“事实证明,你们是真的狗改不了吃屎。” 阮玲雪新伤添旧伤,她恶狠狠瞪着阮糖,“你有什么好嚣张好狂妄的?你不过是仗着父亲偏爱,父母早死,从中获利,得到阮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你有本事,就抛下这一切,来跟我们正儿八经比一比你没有这些光环加持,你是不是还能这么嚣张!” “不用比,你们已经输了。”阮糖欣赏着鞭子上的血迹,红唇懒启:“阮衎翰阮衎景所持有的股份,已经转让到我名下,你们现在唯一的胜算也没了,你说我嚣不嚣张?”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就算不用阮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也照样能把你们玩得团团转,把你们坑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你们甚至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阮糖欣赏着着阮玲雪等人脸上丰富变化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去找阮氏集团那些老股东的时候,他们狮子大开口不愿把股份卖给你们吗?” “因为——”阮糖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阮玲雪等人面前,发自真心的笑,“我早在你们之前,就从他们手里买走了他们手中持有的阮氏集团的股份。他们之所以开高价,狮子大开口,也不过是我授意的罢了。” “本来呢,我是想着等爷爷葬礼结束之后,再跟你们好好清算这一切。可你们是在是太蠢了,也不自量力,总想着跟我作对招惹我。我懒得再应付你们,就让你们提前知道了。” ‘啪’,阮糖一鞭子摔在地上,震慑得阮豪书等人连连后退。 阮糖居高临下睥睨众人,这一刻,强者气势在她身上呈现得淋漓尽致,她从来就不是小绵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凶暴残忍,嗜血无情。 审判着阮豪书等人的阮糖,她慢条斯理的将鞭子收起来,“都给我安分点,你们这些年做过的那些腌臜见不得光的脏事,我这里可都有备份的。再有不听话者,我不介意提前结束你们的幸福生活,让你们早一点过上监狱铁窗小日子。”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使劲作妖蹦跶,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阮糖甩甩手,打了一架,她是挺累的。 “第一,我们走了。” 随着阮糖离开,第一紧随其后。 等一人一狗离开之后,阮豪书第一时间朝那站着的阮肆也看过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肆也迎上阮豪书质问的眼神,他笑着点头,然后朝阮衎翰和阮衎景看去,“不好意思啊二位,早知道你们会在合同签订之后要把我抓住,所以我从包间离开之后,就恢复自己的样子,换了一身衣服,光明正大从你们安排的人眼皮底下离开。”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蠢,你们的人没抓到我,就应该起疑。可是啊,你们被胜利冲昏头脑,蠢到家了。所以,赔了夫人又折兵,赔得血本无归。连唯一的资本,也失去了。” 阮糖都坦诚布公了,阮肆也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了。 阮衎景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看着阮肆也,他是心如死灰,眼前一黑,脸朝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边阮衎翰头被椅子砸伤,人是倒在血泊中陷入昏迷,医生逮空正给他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让佣人打急救电话。 阮肆也这一番话,阮衎翰当然是听不到了。 阮豪书如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连滚带爬拖着伤来到阮肆也面前,他是抓着阮肆也裤脚抬起头看着他,“肆也,我是你爸,我是爸爸啊,你帮帮爸爸,帮帮你哥哥,我给你磕头,好不好?” “滚开了!”阮肆也一脚踹在阮豪书身上,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狼狈不堪的阮豪书,“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报复你们父子,报复你们所有人,让你们跌进尘埃,让你们一无所有,让你们声名狼藉,让你们活如蝼蚁,被世人耻笑……” 阮肆也喉结滑动,他是皮笑肉不笑道:“阮豪书,这就是报应!” 第56章 身世真相,藏趣阁 “你们一家子作恶多端的报应,不是报应不到,只是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你们就等着接受来自糖糖的审判。你们所有人,谁也别想独善其身,逃离这场审判。” 阮肆也话说完,他是朝陈岚看去,他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语气温柔:“妈,下次对付这种人渣败类,不用怕,你儿子我已经能独当一面,替您遮风挡雨。” “不过,没有下次了。他们,已经掀不起风浪。” 陈岚欣慰的看着儿子,她是笑着点了点头,“妈明白了。” 阮豪书被阮肆也一脚踹倒在地,他是躺在地上,懒得再挣扎。 任由他想破脑袋,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阮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明明这两年来,她就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废物,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为什么一场绑架撕票事件,让她性子大变,不仅成为他们的威胁,更是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他们这么多人啊,愣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他们到现在都不会知道阮衎翰和阮衎景事件,是她手笔。 她太黑了,这心思,这手腕,这计谋……真真是让他们防不胜防,始料未及。 亏得他们以为,他们胜算很大,自以为是能扳倒她。 到头来,是他们自己自负过头。 “噗——”阮豪书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口吐鲜血,眼一闭,没了意识。 至于其他人,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被阮糖鞭子伺候,浑身是伤,也挺惨的。 阮肆也跟陈岚直接离开客厅,懒得理会这家子的惨不忍睹。 很快,救护车抵达,将伤势惨重的阮豪书等人带走。 而客厅的狼藉,也被手脚麻利的佣人们清理,很快复原。 楼上。 阮糖带着第一回到房间,她是从包里翻出一袋狗狗零食,撕开袋子后放在桌上。 第一自己走过去趴在地毯上,吃着它的专属零食。 阮糖则是去了卫生间,将她的鞭子清洗干净。 偌大的阮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事实证明,过去这十几年,日复一日魔鬼地狱般的训练,效果是显着的。 汗水换取来的东西,总归是有回报的。 阮糖将洗干净的鞭子拿去阳台晒着,她回房间的时候,摘了不少花回屋。 占据她身体两年那个灵魂,喜欢养花,养得极好。 阳台上全是各种名贵的花,被精心呵护着,百花齐放,美得婀娜多姿。 将蔫巴的旧花换下来放在桌上,阮糖换了水将新花插入。 鲜花点缀屋子,连看的人心情都变得舒朗起来。 阮糖将从阮老爷子房间带回来的画像抱到客厅,放在茶几上,她找来工具箱,蹲在茶几前将有裂痕明显的相框和画分离。 虽然很小心,但阮糖的手还是不小心被玻璃割伤。 看着鲜艳欲滴的血从伤口处溢出,阮糖抽纸吸住血,起身翻找创可贴。 创可贴找到后,她擦干净伤口处的血,直接创可贴硬核止血。 伤口处的血止住之后,她看见工具箱里的手套,拿过来戴上,继续将相框和画像分离。 当画像和相框分离成功,阮糖正要将画像拿开放到一旁,将相框作为垃圾处理掉的时候,一封信从画像背面掉落下来。 画像是阮糖亲自装好,然后空运回国的。 里面有没有信,她是最清楚的。 看着掉出来的白色信封,阮糖将画像放到一旁,伸手捡起掉落的信封走到沙发坐下,将整个人慵懒的窝在沙发中间,开始拆信封。 随着信封被拆开,信封里的信也出现在阮糖视野中。 她没有任何迟疑,将信从信封中抽离,缓缓打开。 随着信被摊开,信件内容也呈现于阮糖眼眸中。 糖糖: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一定是你回来了。 你能回来,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但同时,也意味着一切到了该有个了结的时候。 你那些个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作恶多端,这是他们的命,他们罪有应得,你不必在将他们送给法律处置之后,心怀愧疚。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爷爷想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事,是关于你的身世。 不要惊讶,也不要怀疑和动摇,你是爷爷的宝贝孙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父母,尤其是你母亲。 他们当年的死,不是意外,而将你送去国外,也跟那场车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 阮糖将信件内容看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两岁老爷子就把她送出国。 不是老爷子狠心,而是迫于无奈,也是为了保护她。 将信烧了,看着变成灰烬的信,阮糖处理掉灰烬,她摸摸第一的头:“乖乖待在这里,我有点事需要外出,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第一似是挺懂阮糖的话,它蹭蹭阮糖的手,乖乖趴在地毯上。 阮糖起身去阳台,将没晾干的鞭子取走,离开房间下楼,开车离开阮宅。 阮糖现身藏趣阁时,正逢夕阳西下,落霞漫天,缤纷漂亮,色彩昳丽迷人。 只是这良辰美景,阮糖这会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一睹落日余晖之美之震撼。 藏趣阁,是专为非富即贵者服务而成立的一家寄存贵重物品的店铺。 它在整个华夏,各个区域,都有其专属分店。 比如云梦城就叫藏趣阁分店,四九城就叫藏趣阁总店。 藏趣阁什么东西都收,只要你价格给到位,无论是人,是物,是花草,是动物……只要你敢给,它就敢收。 不问东西来路,不问渊源,不问腥风血雨和杀戮。 黑白两道,它皆不放在眼里。 只要是被它接手存放保护的东西,黑白两道就算盯上,也不敢兴风作浪。 藏趣阁之强,可到只手遮天地步。 坊间更是流传一句话:得藏趣阁庇护,高枕无忧。 当阮糖亮明身份后,侍者便将她接去包间,茶水点心好生伺候着。 一切礼节照顾到位之后,侍者才从包间离开。 等侍者离开后没多久,一个半戴面具,双手戴着白色手套,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捧着一个盒子翩然而至。 男人停在包间门外,叩响门。 在得到包间内的人准允之后,他才将门推开,抱着盒子走进去。 男人进入包间后,他抱着盒子来到阮糖对面,恭敬跪坐她面前,然后将盒子轻轻放下,缓缓推向阮糖,“阮大小姐,这就是您爷爷生前寄存在我们藏趣阁的东西,您请查收。” 第57章 神秘人口中的主子,小姐 阮糖看了半戴面具神秘兮兮的男人,再看那被推到面前的盒子。 她白得晃眼的手将盒子往前拿,看着锁着的盒子,略抬眼望向男人,“钥匙。” 男人已经双手恭敬的献上,“阮大小姐,您请。” 阮糖从男人手里拿起钥匙,将盒子打开。 随着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也一一呈现。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张照片,以及一个精致漂亮,看得出工序极为繁复且原材料极为珍稀少有木材而制作成的小盒子。 阮糖将照片从盒子里取出来,她眸子淡漠的看着照片。 照片是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的男女,大概就是父亲母亲,而被他们一起抱着的小孩,就是她自己年幼的时候。 对于这张照片,阮糖没有任何的记忆点。 她把照片放回盒子里,然后看向那小巧精致,精美绝伦的小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雕刻图纹,用了上等漆打磨,所以盒子透着漂亮的色泽。 阮糖将小盒子取出来,小盒子并不小,只是在大盒子面前,衬得它娇小玲珑罢了。 小盒子采取的是老祖宗的卯榫工艺制作而成,一时半会儿想要打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着严丝合缝的小盒子,阮糖放在手心里掂量掂量其重量,还挺沉的。 这玩意,不适合随身携带。 想到这里,阮糖从包里翻出手机,直接拍照。 将大盒子小盒子和照片逐一拍了照,阮糖将一切物归原样,把盒子锁上,对男人说道:“继续存放你们这里,我暂时不会带走。如果可以,帮我转运到四九城的藏趣阁。” 面具男人没问,他是朝阮糖恭敬颔首,“是,阮大小姐。” 阮糖从藏趣阁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藏趣阁的坐落位置,远离繁华闹市区。 从藏趣阁位置到繁华热闹的夜市区,还需要穿越两条街的距离。 而阮糖的车,正停在两条街后的闹市区。 没办法,因为藏趣阁坐落在这里的原因,这两条街除了藏趣阁那位创始人的车可以任意驶入辖区外,外来车辆一律被拒之两条街外的区域。 阮糖不想绕两条街距离,她决定抄近道。 这近道,是一个小巷子,穿过这长长的没有灯的巷子,就能直接到达繁华闹市区。 与外面灯火通明不同,巷子光线昏暗,越是深入,就越暗,越黑。 阮糖越是往里走,黑暗就像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吞噬包裹。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阮糖慢条斯理往前走着,她方向感很强,哪怕是身处黑暗,也稳步而行,脚步不见趔趄。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拐了多少个弯,阮糖漆黑一片的视野,看见了前方的一丝光亮。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于黑暗中,凉薄声音在深巷里响起:“你再不现身,我就出去了,你唯一的机会,将与你失之交臂。” 略显奇怪的话语,在这巷子里透着无边的诡异和惊悚。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逼近阮糖,在距离阮糖一定距离的时候,脚步声戛然而止。 “把东西给我!” 经过特殊处理的声音,从阮糖身后传来。 声音沙哑粗粒,听不出实际年纪。 阮糖手放进包里,摸到鞭子,声凉如水:“东西还在藏趣阁。” “不可能!”那声音落下之际,凛冽的风刮向阮糖。 黑暗中,阮糖鞭子从包里抽出来,一个利落帅气转身,鞭子朝身后甩去。 ‘啪’,鞭子接触到肉体,发出清脆声响。 阮糖用力一拽,拽不动,对方徒手接住了她的鞭子。 局面僵持,阮糖声音再次响起:“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那个盒子?” “不卖雇主,是我接单原则。”那人说话间,松开阮糖的鞭子,“既然盒子你没取出来,那就没必要纠缠逗留。你记住,我一直关注着你。只要你取盒子,我一定现身带走盒子。” 随着那人离开,黑暗中紧盯着阮糖的眼睛消失无影无踪。 感觉不到监视感的阮糖,她回头看着前方那离得近又十分遥远的光亮,恍若隔世。 爷爷在信里,并没有透露一个真相。 那即是:他知道那两年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可对于灵魂的交换,他没有在信里指明缘由。是因为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 大抵,是不知道。 纵然清楚那两年身体里的灵魂,不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女的灵魂,也是无可奈何。 阮糖从深巷里出来,一下子就从黑暗过渡到光明。 眼前的画面,灯光璀璨明亮,人声喧哗,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阮糖从包里翻出帽子往头上一戴,抬脚往前走,跻身进那喧闹的环境里去。 很快,她的身影就无迹可寻。 人民医院。 阮豪书从昏迷中醒来睁眼,入眼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刚醒来,人还没清醒,脑子还迷迷糊糊的。 他缓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他转动眼珠子,偏过头要到处看看。 这一看,就让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 看见人那一刻,阮豪书吓得是从床上弹坐起来,“你——” 那人看了阮豪书,放下抱着的双手,翘着的腿,一字一句道:“阮先生,时隔两年,我们又见面了。” 阮豪书吞咽口水,他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扑通一声朝那人跪下,“我们阮家遇到了大麻烦,请你帮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 那人对阮豪书的下跪,表现出来的是无动于衷,“我来,不是解救你们一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是奉了主子之命,来取东西的。东西没取到,顺道来看看你。” 阮豪书见那人并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他索性不跪了,扶着床起身,屁股往床上一坐,他破罐子破碎道:“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不帮我,我就把真相告诉阮糖。” 看着那人,阮豪书撕破脸皮威胁道:“大不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阮豪书的威胁,对那人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你请随意。” “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是聪明人。别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给家人招来杀身之祸。毕竟,你揽下一切罪,还能力保家人平安无恙,出国生活,血脉也能得以延续!”那人话说着起身,来到病床前,把一张支票放下,“这笔钱,是我们主子为了感谢你们一家这两年来,对我们家小姐的照顾,请笑纳。” 阮豪书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小姐,阮糖?你们主子,又是谁?” 那人笑了笑,“我们小姐,可不是阮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我们小姐,是这两年住在阮糖身体里的人。阮糖之所以会前后性子天差地别,是因为我们小姐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去了,而真正的阮糖也才得以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来。” …… 第58章 提前去四九城? 阮糖回到阮宅,已经夜深。 阮肆也在灵堂跪着烧纸钱和元宝,也在等阮糖归。 阮糖回来之后,让佣人拿着给第一带回来的零食上楼,她自己则是放下包,洗了手,取了香点燃,拜了拜后将香插入香炉。 看着阮老爷子的遗照,阮糖双手合十道:“爷爷,您别怪我不让大房二房送您最后一程。” 心不孝,大可不必立于表面的仪式感。 阮糖转身来到阮肆也身旁跪着,将纸钱和元宝丢进燃烧着的火盆里。 阮肆也等阮糖过来后,他才开口说话:“阮豪书,去公安局自首,除了他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外,他把阮衎翰和阮衎俪做的那些事,也全都揽了下来。” 将金灿灿的金元宝丢进火盆里,阮肆也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不再说话。 倒是阮糖,她听完阮肆也的话,想到自己在巷子里遇见的那个神秘人,“恐怕,是得到高人的指点,选择牺牲小我,顾全大家。” 阮肆也也是聪明,他转过头看着阮糖,“那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呢?就这么放过阮衎翰他们,让阮豪书包揽一切?” 阮糖眸色淡淡看着阮肆也,她没回答,只是反问阮肆也:“如果这件事让你来处理,你会怎么做?” 被问的阮肆也沉默片刻,等他开口的时候,双目之间再没了那疑虑,“我会斩草除根。” 像阮衎翰这种人,不除之而后快,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虽然不能威胁自己,可却能恶心自己。 阮糖没有接话,她只静静听阮肆也说。 阮肆也明白阮糖在考验自己,他没有保留的把自己的想法倾述:“阮衎翰失去引以为傲的医药公司和阮氏集团股份,彻底成为弃子,已经构不成威胁。他的妻子那边,也一定会跟他撇清一切关系。他就算现在有人相助,也掀不起风浪。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扼杀他的一切机会。” “至于杨淑仪和阮衎俪,一个失去了丈夫,自己唯一的靠山,一无是处。而一个没了家族为支撑,注定会被自己的夫家所抛弃。更何况,她的老公并不喜欢她,只是当她为自己和妹妹偷情的挡箭牌。如果她要蹦跶,大可从此入手。” “二房一脉,不提也罢。”阮肆也主要报复对象是大房,如今大房如他所愿落败一无所有,他得偿所愿,浑身轻松,心情舒朗愉悦,“阮玲雪这里,也不足为惧。” 这些人,都有把柄被他掌握在手里。 如果要弄什么幺蛾子,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你想法很好。”阮糖赞同了阮肆也,但她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她看着人,语气淡淡道:“不管什么时候,主动权一定握在手里,不要交给你的敌人和对手。” 阮肆也点点头,“我明白了。” 阮糖将手中金元宝丢进火盆,她是抬起头朝上看去,“让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把准备好的证据和资料,送去局里。让阮豪书明白一个道理:他想揽罪,也得问问我给不给机会。我要不给,他做一切牺牲都是徒劳无功的。” …… 那晚之后,时间悄然流逝,一晃就到阮老爷子入土为安的日子。 阮老爷子入土为安这天,天气不好,大雨滂沱,漫天雨幕说下就下,毫无征兆。 阮糖和阮肆也以及陈岚,分别撑着伞站在大雨下。 她三人皆是黑色着装,胸前佩戴一朵白花,庄严肃穆。 前来为阮老爷子献花,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的人络绎不绝。 崭新的墓碑前,白色菊花堆得如小山高,被大雨无情的冲刷洗礼着。 送别仪式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前来祭拜的人慢慢减少,最后稀稀拉拉没什么人。 最后来祭拜阮老爷子的,是阮豪书等人。 他们被警车送来,拷着手铐,负责押送他们的警察撑着伞,为他们挡雨。 这是阮糖的意思,让他们戴罪来送老爷子一程。 在阮糖和阮肆也合力下,成功将众人送进监狱,开始铁窗日子。 每个人罪刑不同,被判的时间也截然不同。 就算日后刑满出狱,这天也早变了,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 就算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阮豪书和阮豪祁以及阮玲雪手里的股份,已经被没收,归阮肆也所有。 阮衎梨和阮衎棠姐妹,只是被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 但经此一折腾,也没了那傲气和底气,再不敢嚣张行事,变得温顺听话。 守着手中仅有的那点嫁妆,安分守己,再不敢兴风作浪。 阮衎俪的下场,正如阮肆也跟阮糖提及的那样,虽然被夫家嫌弃,但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老公没跟她离婚,而是继续保留着她妻子的身份,借她为挡箭牌偷情享乐。 而阮衎俪对于这结果,也是欣然接受。 当穿着囚服拷着手铐拿着白菊花的阮豪书等人从阮糖她们面前经过,停在阮老爷子墓碑前跪下泪如雨下忏悔的时候,局面瞬间形成鲜明的反比。 他们以为弄死了自家老爷子,就能高枕无忧,得偿所愿。 可事态的走向,完全超出他们预期,可以说彻底失控。 说来讽刺,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人,愣是斗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 对阮糖是滔天的恨意占据五脏六腑,可再恨也无力改变什么。 阮豪书把菊花放下,对着阮老爷子墓碑重重磕了三个头,他起身后朝阮糖看去,“我还有一个底牌,可以作为和你谈判的资本吗?” 阮糖闻声朝阮豪书看过来,她这大伯,才进监狱几天,头发几乎花白了。 “你是想说——”阮糖神色冷恹淡漠看着阮豪书,“那晚给你支票让你揽罪将秘密烂在肚子里的事,还是两年前,你们联手策划车祸发生的内幕,亦或者占据我身体长达两年之久的,那位小姐的事?” 阮豪书目瞪口呆看着阮糖,他这个侄女,他总是低估了她。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知道自己再无筹码,阮豪书也放弃了垂死挣扎,他眼神直直盯着阮糖,“如果没有两年前的车祸,没有父亲的死,没有这一切幺蛾子,我们一家是否会得到善终,我们的关系是否会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刀刃相见?” 阮糖没有正面回答阮豪书,她只是挑挑眉反问阮豪书:“你觉得呢?” 阮豪书被问得一愣,随即他笑了,“我想,答案是友好的。但可惜,人生是一张单程票,注定回不了头。” 雨下得更大了,前来祭拜的人没了。 就在阮糖准备离开的时候,顾谛白来了。 雨那么大,顾谛白携着漫天风雨朝阮糖走来。 他在阮糖面前停留三秒,而后上前,将怀里的白菊花放于阮老爷子墓碑前,他折返阮糖面前,“老爷子病重,你可能要提前跟我回四九城了。” 第59章 舒一航 阮糖和顾谛白,是傍晚时分抵达的四九城。 专机接送,一到达四九城,就坐上顾家专属车辆前往顾氏庄园。 阮糖的行李不多,除了她制药的小皮箱外,就是一个行李箱,以及藏獒第一。 顾氏庄园坐落在四九城寸土寸金的顾氏园,依山而建,依山傍水,美如世外桃源。 通往顾氏庄园只一条路,入口设置了关卡拦截,顾家保镖二十四小时驻守在此。 当车开上通往顾氏庄园的唯一路时,道路两旁的樱花树美得美轮美奂。 树上的夜灯很漂亮,不是很刺眼的明亮,而是很浪漫温馨的亮度。 车在樱花路上开了十分钟后,终于进入到顾氏庄园的辖区内。 连接樱花路和顾氏庄园的,是一大片梧桐树林,和银杏树林。 穿过这两片参天蔽日的林区,就是大片花田,花的种类和品种繁多,被顾氏庄园的下人精心打理着,所以开得极美。 车在花的海洋里照样开了十分钟路程,顾氏庄园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栋顶级中式庭院别墅,占地面积广阔,建筑宏伟,青砖白瓦,古色古香。 车从第一进大门驶入,假山错落,江河湖海,亭台楼阁水榭……无一不彰显着顾氏家族的财大气粗。庭院之境天人合一,山水之景如诗如画。 一草一木,处处皆透着精致和奢华。 顾谛白回四九城的消息,顾家这边早已知晓。 虽然已经是夜静人深,本该是休息时间,可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顾氏庄园却是灯火通明。 当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阮糖自车里下来,黏着她的第一也跟着下车。 阮糖的行李,顾氏庄园下人已经在取,且小心翼翼的送去她的房间。 考虑到自己是去救人,不方便带着第一。 它这副样子,喜欢的人极喜欢,不喜欢的人会怕得要死。 阮糖摸摸第一的脑袋,温柔对它说道:“跟他们先离开,去房间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记住,不要闯祸,不要吓唬人,不然没零食吃。” 第一嗷呜一声,蹭蹭阮糖的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顾氏庄园的下人离去。 至于顾谛白,他是站在一旁,全程目光锁定阮糖。 一旁的管家看得出来,他们佛爷对这年轻的女娃娃极为重视。 阮糖看不见第一之后,她眸子淡漠的朝顾谛白看过来,“带我去见你老爷子。” 话外之意: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没有必要见了。 顾谛白嗯了一声,吩咐管家:“让其他人去休息,没有命令,谁也不能来打扰。” 管家颔首应下,恭敬离去。 而顾谛白则是朝阮糖看过来,他涟漪妖冶的眸子凝视着她:“跟我来。” 阮糖看了那伸过来的手,她没有第一时间将手递过去,反而问他:“做什么?” 顾谛白手伸出去保持不动,他看了自己的手,再看看阮糖,“做戏做全套。” 当阮糖将手放到顾谛白手中的时候,他如愿握住那细腻柔软,性感喉结微微滑动。 当顾家其他人各自回屋休息的时候,阮糖已经随着顾谛白出现在顾老爷子房间。 顾老爷子房间除了供差遣使唤的下人外,就只有一个如画一般精致漂亮的少年。 少年坐在顾老爷子的床前,正替顾老爷子把脉检查身体。 床头的灯照在他身上,打在他脸上,把他人衬得柔和娇软,如花一般。 少年就是舒一航,傅老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医术超群,名动华夏。 阮糖走过去,舒一航正好结束手头上的工作,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美得跟画中人一样的女孩子朝他走过来,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出现的幻觉,他忙闭上眼睛缓一缓再睁开。 那画中美人离他更近了,空气里传来淡淡的香味,好闻得紧。 看着阮糖离自己越来越近,舒一航紧张得手扶着椅子,紧张到咽了咽口水,“姐姐,你真好看。” 舒一航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女生,但是像阮糖这么美得震撼人心的顶级美女,他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以往那些美女和她比起来,也挺好看,但却不如她给人印象更为深刻。 顾谛白听到舒一航对阮糖的夸赞,他眸色深了深,未发一言。 阮糖停在舒一航面前,她红唇启:“你也不差。” 礼尚往来之后,阮糖进入正题:“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病重呢?” 舒一航上一秒还沉浸在阮糖的盛世美颜暴击中,下一秒就因为这话而清醒过来,他看着阮糖,沉默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阮糖?那个写药单给我的人?”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是我,回答我问题。” 舒一航在亲耳听到阮糖自认身份后,他是一双漂亮水汪汪的眼睛里是按耐不住的欣喜若狂,但他压住,让自己理智冷静,“姐姐你给的药单是没有问题的,药材抓回来也是我亲手煎的。按理来说,顾老爷子喝下药之后,情况会有好转,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顾老爷子在喝下我亲自煎服的药后半个小时,就突然呕吐不止,喝下去的药全被他吐得干干净净,人也陷入昏迷,面色青紫。我及时扎针放血,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舒一航在阮糖面前很乖,他话说完,挠挠头看着人:“我至今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阮糖看着舒一航,小朋友医术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对于人性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需要再练练。 不过,行医者,不必对人性太过透彻。 过于透彻,未必是个好事。 阮糖看着奶乖奶乖的舒一航,出声问道:“药渣还有吗?” “还有。”舒一航回答很快,他弯腰从床底下端出一个药罐来:“我觉得药渣会有用,就留着没扔,都在这里。” 阮糖从舒一航手里接过药渣进行检查,就如舒一航说的,药是没有问题的。 将药罐放下,阮糖看着舒一航,“煎药的整个过程,离开过吗?或者,药煎好,端来房间给老爷子喝下的过程,是你全程负责,还是假手他人?” “我只负责煎药,喂药是顾家的人来负责的。”舒一航把药罐拿回去,他学着阮糖的样子辨认药渣,药渣是没问题的,问题出在喂药环节。 阮糖得到答案,她朝顾谛白看去,“顾佛爷,这就是你的家事了。” 话外之意: 叛徒,内奸,你自个儿查! 第60章 阮糖和佛爷合谋抓内奸 舒一航是听了阮糖的话,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顾谛白的存在。 注意到归注意到,他也只是朝人看了眼,随后目光又回到阮糖身上。 阮糖这里,话丢给顾谛白之后,她就开始着手为顾老爷子把脉检查。 等到确定顾老爷子已经趋于稳定之后,她看了舒一航,“针灸包呢?” 舒一航忙起身,再回来时,他宝贝的针灸包已经递给阮糖。 阮糖接过针灸包打开,取出一枚银针后拉起顾老爷子的手就是一扎。 看着冒出来的小血珠,阮糖接过舒一航递过来的手帕,等血珠大小达到她的标准之后,她才拿着手帕将血珠擦拭掉。 看着手帕上暗红的血迹,阮糖凑近闻了闻,结论已出。 她看了舒一航,“除了药渣之外,喂顾老爷子的那个药碗,还在吗?” 舒一航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不是我负责的。” 阮糖将沾了鲜血的手帕递给舒一航,声音淡淡道:“血有问题,毒还没解。你试试看,看能不能知道是什么毒。” 舒一航知道这是阮糖给自己机会历练,也是变相考验自己。 他拿着手帕乖乖点头,“我一定完成任务,保证不让你失望。” 阮糖眸子略显温柔看了舒一航,她是起身朝顾谛白走去,停在人面前,“需要帮忙吗?” 顾谛白看着离他咫尺的阮糖,头稍低着,眼眸稍垂着,“需要。” 他本可以自己来,可他的小妻子愿意搭一把手,他乐意之至。 阮糖稍弯唇瓣,她朝顾谛白勾勾手指头,“头低一点,我跟你说怎么做。” 候在一旁等候差遣使唤的下人,听到阮糖这话,虽不敢抬头去看,可内心却是波澜四起。 他们佛爷,历来金贵,神佛之姿,只可远观不可近身。 可是这个阮糖,竟然这么没分寸,跟佛爷这么说话,怕是…… “好。”顾谛白沉声应下,他按照阮糖吩咐弯下腰低下头,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这态度的转变,着实让下人们震惊不已。 虽然不敢抬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佛爷那一声‘好’里,是可以听得出他的纵容的。 对阮糖的好奇飙升到了顶点,可他们有十个胆也不敢未经允许抬起头来乱看。 阮糖在顾谛白弯腰低头后,她是凑近他耳畔,跟他说着计划。 湿热的气息往耳朵里钻,酥酥麻麻痒痒的,这是顾谛白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欲罢不能,他该是理智清醒,可却不自觉的想要沦陷在这吴侬软语馨香里。 舒一航是医痴,这会正全神贯注专注于研究血里的毒是什么,并没有分心留意这边。 至于房间里的下人,皆是头微微低着,目视地板,不敢乱瞄乱瞟。 阮糖计划说完,她是拉开了和顾谛白之间的距离,眸子含笑看着人问:“明白了吗?” 顾谛白闻声朝阮糖看过来,她眸子盈盈笑意,背手而立,明眸皓齿,姿色秾秾,他心一紧,喉结滑动,略沉的声音响起:“明白了。” 见人明白,阮糖捂嘴打哈欠,“睡觉,明天事,明天说。” 翌日一早。 阮糖洗漱完就去顾老爷子的房间,舒一航比她还早,已经在房间为顾老爷子把脉检查。 舒一航见到阮糖来,他是拿起桌上写了字的纸递给她,边打哈欠边说话:“都在上面。” 阮糖接过纸看了眼,轻挑眉,她是满意看了舒一航,“可以啊。” 舒一航得到阮糖的认可,他是害羞得挠了挠头发,他抬起头往阮糖身后看了,没见顾谛白地,他是压低了声音:“以后,还请师姐多多指教。” 阮糖稍弯唇瓣,“问题不大,小师弟。”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阮糖没说话,要了笔在纸上写下和顾谛白的计划,转手递给舒一航。 舒一航接过看了之后,将纸随手烧了。 接下去,就是舒一航去煎药,阮糖留在房间照顾顾老爷子。 随着时间流逝,舒一航的药煎好了,药是顾家下人端走的。 舒一航没碰药,只是叮嘱下人之后,他继续去处理煎药剩下来的药渣。 而下人则是端着药离开,去顾老爷子房间。 当下人将药端进房间后,房间里陌生面孔的阮糖,让其愣了下,她很快反应过来,朝阮糖略颔首。而后端着药径直来到床前,正要将药放在桌上,然后喂顾老爷子喝下。 阮糖的声音响起:“把药端过来,我来喂。” 有淡淡香味,随风送来,似有似无。 而这香味…… 下人闻声,从药碗里抬起头来,望向阮糖,看着明眸善睐的阮糖,出声道:“这是我分内事,不敢劳驾您,还是我来的好。” 言行举止间,虽然透着身为下人对待客人该有的礼貌和尊重,但却带着丝丝不屑和轻蔑。 在下人看来,阮糖又是一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试图攀高枝的山鸡麻雀。 阮糖眸子极冷盯着下人看了片刻,再度启唇:“我再说一次,药端过来。” 下人见阮糖态度坚决,她是心有怨气端药起身来到阮糖跟前,将药递了过去,“药是你要的,也是你嚷着要喂的,要是老爷子吃了你喂下的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后果不是你能担的,你确定你真要亲自喂老爷子药?” 阮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言语威胁恐吓自己的下人,她声音凉薄如水:“药是你端来的,你也会亲眼看着我喂。这药,能有什么问题?” 下人本以为阮糖只是个空有皮囊没有脑子,只知做做样子的花瓶,所以不待见人。 却没想,不是个美女花瓶,有些脑子。 阮糖将药接过来,她用勺子搅动黑漆漆的药汁,低眉垂眼道:“你来这一路,路上有没有遇见人,跟人搭腔说话?” 下人见阮糖接过药后也不喂顾老爷子,反而是拿乔问话自己,她当即不悦,“你要喂就喂,不喂就还我,我自己来喂。你又不是我的主子,凭什么对我问东问西?” 下人名叫乔悦,父亲是顾老爷子的专人司机,因为父亲在一场意外中以命换命救下顾老爷子的原因,所以她记事起就被顾老爷子留在身边。 因为这曾关系,再加上顾老爷子有心弥补她,所以乔悦在顾氏庄园不同于一般下人,久而久之,她也就当自己是半个主子,对其他下人是挺会使唤命令的。 阮糖从药碗里抬眸,她眸子极冷的看着乔悦,“你的意思是,只有是你的主子,才可以对你问东问西了?” 第61章 顾谛白,来给我撑腰 乔悦挺胸抬头,声音清脆明媚:“是。” 阮糖稍稍勾唇,她清冷声音道:“顾谛白妻子这个身份,足够命令你了?” 乔悦一听这话,猛地朝阮糖看来,她盯着人看了三秒之久,然后眼里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她是笑得眉眼弯弯,面露讥讽和轻蔑:“我承认你是生得漂亮,甚至是比我们家几位小姐都生得好看。但是,你总不能仗着几分姿色,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成为我们佛爷的妻子?” “拜托,你撒谎之前,能不能去打听打听我们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乔悦看阮糖,跟看那些持靓行凶,攀高枝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不等阮糖开口,乔悦继续冷嘲热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我好心奉劝你一句,别打我们佛爷的主意。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你走出这道门,出去打听打听,问问那些觊觎肖想我们佛爷的女人,她们都是个什么下场,你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我劝你识相点,别不自量力。” 跟乔悦不同的是,那些等候使唤的下人们,在听到阮糖亲口说出自己身份后,他们内心的惊讶和震惊是让他们疯狂咽口水,疯狂压制住想要抬头看阮糖真面目的冲动。 难怪昨晚的佛爷这么纵容,原来是新夫人! 从乔悦话语之间,不难发现她对顾谛白,也是心存爱慕之意的。 她甚至是有一种优越感,阮糖暂时不明白这优越感从何而来。 阮糖只知道,在合约关系限期内,顾谛白是她老公。 既然是她老公,那就容不得旁的人惦记觊觎。 阮糖饶有兴趣的看着乔悦,药已经凉了下来,药清香随着她的搅动调皮的往她鼻子里钻,同时也证明了这碗药是有问题的。 “看来,你不信我是顾谛白妻子,也不相信我是你新主子。”阮糖这话说了,她将药碗放下,左腿搭在右腿上,眸子淡淡看着乔悦,“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神医舒一航的助理,你有权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拒绝回答,耽误顾老爷子的治疗,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担。” 这话起到了效果,也让乔悦明了阮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虽然心有不甘,但乔悦还是乖乖回答:“路上遇见过维勋少爷和管家。” “他们做了什么?” 乔悦不满极了阮糖的颐指气使,但事关顾老爷子,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不敢隐瞒:“没做什么,只是吩咐我好好照顾老爷子。” 阮糖抚摸着手腕处的镯子,懒懒托腮看着人,“你们交谈的期间,你的视线从这碗药上离开过吗?” 乔悦也不傻,很快明白阮糖什么意思,她看着人冷笑一声:“你问我做什么?你既然怀疑维勋少爷和管家,那就让他们过来问话咯。你可是神医的助手,他们可不敢不给你这个面子。” 阮糖看着眼前这个冥顽不灵,一点下人样子都没有的女生,实在是不明白谁给她的底气,让她这么豪横的,“我给过你机会了。” 阮糖不再跟乔悦废话,她摸出手机,而乔悦声音也响起:“给过我机会?什么机会啊?你是指你冒充佛爷妻子命令我,还是……” 乔悦话没说完,她没忍住的捂着嘴轻笑起来。 等笑得差不多了,乔悦看着低头把玩手机的阮糖,“要我说啊,你要是佛爷妻子,是我的新主人,我倒立吃屎。” 以乔悦在顾氏庄园做事多年的性格来看,她不是能说这话的人。 但她说出口了,足以说明她有多不待见阮糖,多瞧不起她。 正是因为不待见,瞧不起,所以言语粗俗,轻视。 阮糖翻到顾谛白的号码,拨了过去,她将手机贴着耳朵,缓缓抬头看着得意不已的乔悦,“顾谛白,来给我撑腰。” 在乔悦惊愕的目光下,阮糖挂断电话,她欣赏着对方的错愕,“我期待你fg成立。” 乔悦大脑嗡嗡作响,整个人直接是懵的,她咬着唇瓣,迟疑之后还是问阮糖:“你真的是佛爷妻子,我们的新主人?” 阮糖没回应乔悦,她眸子淡漠的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乔悦有所察觉,她回头看去。 神明之姿,贵气衿雅的顾谛白,正徐徐而至。 看见顾谛白,乔悦一颗心怦然心动,跳得好不欢快。 但同时,她也明白顾谛白为什么而来,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好像到头了! 这个甚至不知道姓名的女人,是她记事起遇见的第一个,直呼佛爷名字的人。 想到这,乔悦猛地回头,她看向阮糖,双膝一弯朝人跪下,“夫人,我错了,请您原谅我,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阮糖看都没看一眼乔悦,她眸子淡漠的看着到来的顾谛白,“药,是她端进来的,中途跟顾维勋和管家有过短暂交集。其他的,我问不出来,她嘴挺严,也挺目中无人。” 话说完的阮糖,她是手托腮望着顾谛白。 她要一个态度,顾谛白让她不满意,她立马走人。 顾谛白看了阮糖,再看看跪在她面前的乔悦,凉薄嗜血声音响起:“夫人要想处置一个下人,不用过问我,只管处置就是。这顾氏庄园,你享有绝对话语权。” 一声‘夫人’,坐实阮糖身份,乔悦如遭雷击,后悔晚矣。 而在场的下人们,个个汗毛竖立,皆是震惊不敢置信。 他们那宛如神明,不近女色的佛爷,竟然有了妻子。 一趟云梦城之行,给他们带回了夫人?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皮笑肉不笑,没有说话。 顾谛白迈脚上前,几步来到阮糖身侧,下人立即将椅子端过来。 “说。”顾谛白坐下之后,学着他小妻子的样子翘着腿,尊贵之气不怒自威,强者气势直接扑面而来,压得跪在他们夫妻对面的乔悦面色一白,喉咙处一股腥甜涌上来。 乔悦咽下那股腥甜,不敢抬头与顾谛白对视,她头埋得很低,身体抖如筛糠,“我端药来老爷子房间这一路,只碰到过维勋少爷和管家,跟他们说了话。” “这期间,视线没有离开过药碗。” 乔悦乖乖把话说了后,她抬起头来,看向顾谛白身旁的阮糖,哭丧着一张脸,“夫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原谅我,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改过自新,我给您磕头了。” 第62章 佛爷给阮糖撑腰 乔悦话说完,头就重重磕在地毯上。 比起让佛爷来惩治她,哄好夫人这个计划,会更轻而易举。 要是让佛爷来,她非死即残。 但是夫人出手的话,妇人之仁,一定会对她心软。 可乔悦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她面前这位主,可不是个心善心软的主。 她可是,亲手将她的大伯二伯一家老小,全部送进监狱。 阮糖偏着头看顾谛白,“你说的,在这顾氏庄园,我有权处置任何一个招惹我,得罪我,冒犯我的人?” “我说的。” “无论身份高低?” “是。” 阮糖得到顾谛白亲口承诺,她笑得嗜血看着人,红唇翕动:“她刚刚说了,如果我是你顾谛白的妻子,是她的新夫人,她就倒立吃屎。” 那边在磕头的乔悦,动作一停,抬头看阮糖,满脸不可思议。 而顾谛白这里,下达命令的声音响起:“听到夫人的话了吗?立即照做。” 顾谛白话音落下,那候在一旁等候使唤的下人立即上前来,在乔悦开口前捂住其嘴将人带出房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房间的门缓缓合上,顾谛白看向阮糖,清隽如玉的手拨弄佛珠,“消气了吗?” 阮糖没回顾谛白,只是声音冷冰冰的:“叫人来对峙,我饿了。” 这是,明显还有脾气,顾谛白哄着人:“边吃边审问。” 这话对阮糖说了后,顾谛白命令再次下达:“准备夫人的早餐,送上楼来,去叫顾维勋和管家来房间。” 下人颔首,退出房间,执行命令。 阮糖已经将那碗凉透的药端了起来,她看着那黑褐色的药,开门见山了说:“这碗药,从舒一航手中离开的时候,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到了那个女佣手里,就出了问题。” “而现在,问题关键在于顾维勋和管家这二者。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或者是二者,都有嫌疑往药里下药。但是根据女佣口供,她视线全程没离开过药碗,下药之人怎么下的药,就变得有意思了。” 一语毕,阮糖将药碗放下,“顾谛白,你们顾家的内斗,也不逊色我阮家呀。” “人多是非多。”顾谛白这话说了,他看向阮糖,“让夫人受累了。” 阮糖听了顾谛白这酸绉绉的话,神情略显严肃看着他,“顾谛白,记得兑现承诺,我治好你家老爷子,你带我去见你心上人。” 顾谛白看着阮糖那白得晃眼的手,心有些痒,想要握住那柔荑,“我还没攻略她成功,太早带你去见她,会不会影响我的攻略计划?” 阮糖一听,似乎是这个道理。 她现在霸占着顾谛白妻子的身份,如果他带她去见心上人白月光,要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和身份呢? 一旦白月光心上人误会了,那就不好办了。 阮糖如泄气的气球,就好比是到嘴的烧鹅飞了一样,“那你加把劲。” “好。”顾谛白应下,他看着阮糖,阮糖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而是看向床上。 下人将准备好的早餐送进来后没多久,顾维勋和管家也前后到来。 随着二人到来,阮糖又闻到了那淡化在空气里的香味。 见到顾谛白,作为小辈的顾维勋乖乖叫人:“小叔。” 顾谛白淡淡嗯了一声,而后道:“这是你小婶。” 顾维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阮糖,内心诸多疑惑,面上不敢流露分毫,看了人,他是乖乖的叫人:“小婶。” 阮糖轻嗯一声,她是目光上下打量着顾维勋,大胆直白,平铺直叙。 管家是有眼力见识的,在顾维勋叫完人后,他立即开口:“佛爷,夫人。” 顾谛白端了粥给阮糖,顺便递了勺子,等阮糖接了,他拿起筷子给她夹东西,低沉冷冽声音起:“乔悦端药来老爷子房间途中,你们拦截她做什么?” 顾维勋闻言,不敢隐瞒,照实回答:“我拍回来的花生病了,乔悦给我的药很奏效,但是药用完了,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就来问问她。” 等到顾维勋回答完毕,管家才接话道:“二老爷身体不适,让我来找舒神医,请他走一趟。我来房间没见舒神医身影,就想着去药房找人,路上正好碰见乔悦,就问了她。” 听二人的发言,都是没有问题的,挺清清白白的。 阮糖一碗粥下肚,胃里暖暖的很舒服,她看了管家:“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一直在房间,怎么没见过你?” 管家被问,他回到道:“我是在门外往里瞟了一眼,当时正看见夫人您为老爷子把脉,我没敢打扰,确定舒神医不在房间,我就离开了。” 管家的话到此,依旧是没问题。 阮糖转而看向顾维勋,“乔悦告诉你治疗你的花,需要那些药了吗?” 顾维勋迎上阮糖询问的眸子,他摇摇头:“乔悦没说,只是告诉我,她给老爷子喂了药,会亲自把药送去给我。” 顾家人基因好,硬件条件都很优越。 眼前的顾维勋,细腰宽肩,身姿挺拔,五官属于阴柔雅痞的帅。 他看着阮糖,那双风流的眼里,是对阮糖的诸多好奇。 问也问不出所以然,阮糖索性作罢。 恰好舒一航这时端了新药进屋来,经过顾维勋身旁的时候,他不由得看了下人,随后目视前方,将药端到床前,他朝阮糖看去:“那碗药是不是有问题?” 阮糖嗯了一声,她将虾饺送进嘴里,将那碗药端给舒一航。 舒一航接过那碗冷透的药看了看,不忘用手散了散,闻闻药味。 阮糖享受着早餐,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响起:“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顾维勋和管家一前一后退出房间,消失在阮糖等人视野里。 而阮糖这里,随着二人退出房间之后,她是看了屋里站着的下人,“你们都出去。” 等下人离开房间,阮糖停筷朝舒一航看过来,“怎么样?” 舒一航正端起自己那碗药在闻味道,听到问话,他朝阮糖看去,“我这碗药,端进来的时候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已经出现问题了。” “怎么?”阮糖眸子一冷,起身来到舒一航面前,接过那碗药一看一闻,“怎么会这样呢?” 第63章 佛爷,等你好消息 “顾维勋!” 几乎是同时,阮糖和舒一航异口同声。 阮糖欣赏的看着舒一航,声音很温柔:“你说。” 舒一航见阮糖把话语权交给自己,他点了下头,娓娓道来:“这两碗药,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而这个香味,我在乔悦身上闻到过。” “乔悦?”阮糖对这名字,挺陌生。 舒一航见阮糖还不知道,他解释道:“就是那个端药进来的女生。” 阮糖恍然大悟,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一个女佣,哪里来的底气那么目中无人的。 舒一航见阮糖明白之后,他是往顾谛白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就在刚才,我从顾维勋身边经过的时候,也在他身上闻到了和乔悦身上同样的香味。” “而这个香味——”舒一航说到这里,他是摸摸鼻子,进入到重头戏:“跟这两碗药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是一样的。” 阮糖听着舒一航的述说,转身回到顾谛白身边,落座椅子。 而舒一航这里,也自己拉过椅子坐下,他讲述未停,仍在继续:“在这之前,我是没有怀疑过这香味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经过我昨晚对药材相生相克进行细致了解之后,这香味就变得极为特殊了。” 阮糖手托腮,安静听着舒一航说话。 她这小师弟,是真的很有天赋,也难怪会得师父破例收为关门弟子。 顾谛白虽是看着舒一航,可余光里尽是阮糖,见她目光里不仅是欣赏,还有着不易觉察的宠溺和纵容,他心就蓦然一紧,一股不知名情愫萦绕心头,涩涩胀胀不舒坦。 阮糖没有顾谛白那么多心思,她是专注认真的看着舒一航,对这小师弟很是喜欢。 舒一航也不知道顾谛白将他视为警惕,还在说着他的发现:“药,确实没人下。而他们就算跟药有过接触,也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不会让祸端殃及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舒一航笑笑,唇红齿白得如画一般精致好看,“因为,这味药单独是成不了致命毒药的,不仅成不了,它还是一味好药。它要成为毒药,是需要契机和条件的。” “而这个契机和条件,就是姐姐开的药方子。在姐姐开的药方子里,有一味药跟这味药一旦组合在一起,就会从救命灵药变成致命毒药。” 舒一航迎上阮糖满意的眸子,他是笑得羞赧,“虽然不知道顾维勋是通过何种途径知道姐姐给顾老爷子开的这药方子,但是顾维勋对症下药这一点,是洗不掉的。” 阮糖对舒一航的欣赏,更上一层楼,她启唇问:“那,他是怎么下药的?” 关于这一点,就涉及到舒一航的知识盲区了,他虽有猜测,但思绪不明朗。 所以在面对阮糖的询问的时候,他只能吐露些许:“药是附在他和乔悦身上的,那些药粉会在他们走动过程中,被风吹落,而这些药粉一旦落入药碗里,经过溶解,就会发生反应,从而从一碗好药变成一碗毒药。” “我现在困惑的是,以乔悦的性子,她是不可能答应顾维勋来害顾老爷子的。但事实却是,顾老爷子是被他二人联手所害。最为重要的是,虽然我们知道这是顾维勋和乔悦所为,但我们却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阮糖认同舒一航的分析,她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顾维勋从外面拍回来的的花病了,他拜托过乔悦。我想,乔悦并不知道顾维勋在利用她。而乔悦在为顾维勋的花配药的途中,接触到那味药,身上有残留,药粉落入她端的药碗里。” “正如你说的,就算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确确实实不能拿顾维勋怎么样。”阮糖放下托腮的手,她是眸子一片冰冷,“毕竟,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没亲自动手。只是让身上沾上了药粉,而这实在是太好解释。毕竟,他的花真的病了。” 这一招全身而退,顾维勋玩得挺高明的。 阮糖的胜负欲已经被勾起来了,她甚至是跃跃欲试,要跟顾维勋一较高下。 舒一航赞同的点点头,“难道就这么放过他,那太委屈和不甘心了。” 阮糖轻轻摇头,她声音轻慢:“得让他自己亲口承认。” 这话说了之后,阮糖看向作为背景板的顾谛白,“佛爷,这个,就得您出面了。” 顾谛白见自家小妻子终于想到自己,他甘之如饴为她所用,欣然道:“我要怎么做?” 阮糖眸子盈盈笑意,笑意未达眼底,透着淡漠疏离,“首先,你需要让你的人去查一查顾维勋那盆花什么病,乔悦配了什么药;其次,把一切罪名推到乔悦头上,让她背锅。” “而且,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闹得顾氏庄园人尽皆知。” 顾谛白眼底宠溺一闪而过,他声音磁性低缓:“好。” 舒一航看着对面这一幕,他是眼花了吗?怎么会从不近女色的佛爷身上,看见他对师姐深藏于心的爱意? 大抵,是昨晚没休息好,眼花了。 阮糖跟顾谛白说了自己计划之后,她继续说:“乔悦这步棋,暂时放下。从这一刻起,乔悦负责的,由我来负责。” 朝舒一航看去,阮糖声音淡淡的:“药,我来煎,我亲自端过来。” 这第二个计划,阮糖没明说,可顾谛白和舒一航都懂了。 阮糖笑得很坏,像极了小狐狸,腹黑又狡诈,“我要让顾维勋自食恶果。” “不过——”阮糖看了顾谛白,一脸冷恹:“计划是这样,但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个计划的成功,完全取决于第一个计划是否完美进行,不露出任何破绽。” “顾维勋能想到这个方法来害顾老爷子,本身就是个极有城府,聪明绝顶的人。我想,我们想到的,他也一定想得到。接下去就是赌,赌我们的运气,赌顾维勋会不会上钩!” 阮糖虽然两个计划都直奔顾维勋去,但她心知肚明,像顾维勋这样的人,聪明得很,防备心和警惕心也高,就算真的让他自食恶果,他也能全身而退。 不过,虽然能全身而退,但是该吃的苦头绝不能少。 阮糖清雅眸子看了顾谛白,“佛爷,等你好消息。” 顾谛白os:又是被夫人使唤的一天呢,夫人太强,要怎么攻略呢? 第64章 阮糖: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舒一航等顾谛白离开后,他是起身坐到顾谛白坐过的椅子上,拉近和阮糖之间的距离之后,他一脸神秘的问阮糖:“师姐,你跟顾佛爷什么关系啊?” “夫妻。”阮糖也不吝啬,大大方方告诉舒一航。 不等舒一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阮糖补了一句:“协议夫妻。” “协议夫妻?”舒一航挠挠头,他是好奇心爆棚,“什么意思啊?” 阮糖看了呆萌不已的舒一航,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什么是协议夫妻,“就是我们互帮互助,合作共赢,各取所需。等目的达成,关系自动瓦解。” 舒一航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不忘问一句:“会过夫妻生活吗?” 得到阮糖否定回答之后,舒一航乘胜追击继续问:“那,你喜欢顾佛爷吗?” 话问出口,舒一航心里已有答案,师姐是不喜欢佛爷的,倒是佛爷对师姐有点想法。 “不喜欢。”阮糖之所以将自己和顾谛白捆绑在一起,实在是当时情况复杂,她刚拿回身体的主导权,面临一大堆烂摊子需要收拾,不想节外生枝给自己再添一个大麻烦。 再则,她跟顾谛白的合约关系,她并不吃亏。 舒一航亲耳听到阮糖的回答,证实了他心里所想,他是看着阮糖秾秾姿色,斟酌半天后,他试探着开口:“师姐,虽然你是不喜欢顾佛爷的,但我还是要跟你说。” 阮糖侧眸,看着一脸神秘的舒一航:“说什么?” 舒一航往阮糖靠靠,将二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近,然后靠着阮糖耳朵说悄悄话。 阮糖听完舒一航的悄悄话,看着人一脸八卦兴奋样,她真是不忍心戳破小屁孩的想太多。 可人嘛,得尊重客观事实。 “你觉得可能吗?”阮糖反问舒一航,见舒一航陷入纠结,阮糖开门见山告诉他:“顾谛白跟我,就是合约关系,合约期限一到,关系自动解除,立即无效。而且,顾谛白有白月光。” “白月光?”舒一航兴趣上头,好奇不已。 阮糖嗯了一声,三言两语跟舒一航提一提顾谛白白月光的事后,她对舒一航的误解作出总结性结语,“所以,不要产生误解,如果你看见让你产生误会的东西,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舒一航点点头,“师姐,我明白了。” 阮糖一脸欣慰看着孺子可教也的舒一航,她是拍拍他肩,语重心长的说:“小师弟,你记住,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男人,只会影响你,而不会成就你。” “那女人呢?”舒一航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看着阮糖。 阮糖觉得自己任务更显艰巨了,她叹口气,语气严肃凝重:“同理,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你要想成为像师姐我这样厉害的一代名医,就要牢记这句话,明白吗?” 彼时年轻尚且不懂情爱的舒一航,一脸亢奋外加激情澎湃:“明白!” 多年后追妻之路任重道远的舒一航:师姐,听我说,谢谢你…… 顾维勋从顾老爷子房间离开之后,就打道回府,静等事件后续。 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因为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那舒一航,可是神医傅老的关门弟子,他都发现不了问题所在,有何可惧? 就算真的发现问题,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毕竟,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爱惜一盆花,何错之有? 倒是那个女人,真是小叔妻子,他的小婶? 他怎么会不好奇,不关注呢。 如果真是他小婶,小叔妻子,那就是顾家的女主人了。 虽然生得有几分姿色,可出身到底如何,还有待商榷呢。 看来小叔这趟云梦城之行,收获满满,去时一人,回来两人。 是不是再等等,爷爷就可以抱孙子了? 看着那蔫巴没什么精神的花,顾维勋阴柔眸子微微眯起,“那个丫头,到底什么来头?竟让我家那不喜女人的小叔走下神坛,给出四九城名媛淑女都求之不得的佛爷夫人身份?” 他记得,他小叔去云梦城,是去找予夺大师为爷爷治病来着。 顺带,退了和阮家那门子娃娃亲。 想到那枉死的阮家大小姐阮糖,顾维勋温柔抚摸着面前的花,刻薄话语自嘴角溢出:“阮糖,你要是泉下有知,怎么也不该让我小叔和小婶琴瑟和鸣的。你要是泉下有知,怎么也得托个梦给他们,不让他们过得太好。” 这就是信息接收偏差。 在顾维勋眼里,阮糖是个不值得特意关注的存在。 所以阮糖死后发生的那些事,他因为没有去关注,所以错过。 其实只需要他稍稍关注,就会知道他这小婶,就是他念叨的阮糖本尊。 “大少爷。” 西装革履的男人唤了顾维勋后进屋来,站于一旁,稍低着头,态度恭谨。 顾维勋心情好,给花浇着水:“说。” “是。”男人颔首应下,将得到的消息一一告知:“佛爷那边处置了乔悦,原因是乔悦端的那碗药被人下了毒,因为查不到药是谁下的,所以乔悦被推出来杀鸡儆猴。” 听着下属的汇报,顾维勋那双算计一切的眼里染了笑,一切正如他猜想的那样,他小叔那批人,确确实实还不知道问题关键所在。 事实证明,他小叔也没有传闻里说的那么厉害。 西装男人话未尽,他停顿后继续往下汇报:“乔悦被关地牢,现在照顾老爷子的人,是佛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她叫阮糖,是阮家那位被绑票撕票的大小姐,也是佛爷娃娃亲对象。” “什么?”顾维勋眼里流露一丝丝意外和惊讶,他脑海里浮现出阮糖的样子来,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人和那个化着鬼面妆容的阮糖联想到一起,“确定了吗?” 西装男人点点头,“已经确认。她与佛爷,是在云梦城领的证,确认的夫妻关系。” 顾维勋听到这里,他是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是看不出来这个阮糖有什么厉害之处的。 但既然入了他小叔的眼,那就得格外关注一下了。 这一想,顾维勋吩咐下属:“好好查查这个阮糖,关于她的一切,查个彻彻底底,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要放过。” “是。” 顾维勋看着面前蔫巴的花,他停止了浇水,阴柔眸子里满是算计,“阮糖,你究竟是有过人之处让我小叔刮目相看。还是,我小叔尊重父辈意愿,委屈自己娶了你?” 看着被摘下来的花骨朵儿,顾维勋闻了闻那残留的香味,“阮糖,你已经成功的引起我的兴趣了!那接下来,就陪你好好玩玩。” 第65章 师姐你被偷家了? 乔悦受人指使下药毒害顾老爷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顾氏庄园人尽皆知。 而这消息,也只在顾氏庄园内部流通,对外则是封锁。 那些平时讨好巴结乔悦,跟乔悦走得近的下人们,个个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被牵连。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阮糖正在为顾老爷子施针放血,使其身体里残留的毒素排放出来。 阮糖施针的整个过程,舒一航就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 两个人都认真专注,一点也不敢疏忽懈怠。 施针的人认真,看施针的人也认真。 一个除了施针救人之外,还带有传授教学的意思。 一个则是疯狂贪婪的吸收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吸收消化后转换为自己的知识。 阮糖施针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朝一旁的舒一航看过来,将手里的银针递给他,“都看明白了吗?看明白的话,剩下的就由你来完成了。” 舒一航迎上阮糖的目光,他是坚定点点头:“看明白了。” 从阮糖手里接过银针,舒一航开始接替阮糖来完成剩下的施针工作。 阮糖在一旁看着,她这小师弟很年轻,但是医术天赋和造诣,远比他年龄更显成熟。 为顾老爷子施针的过程,顾谛白在旁看着,阮糖和舒一航的互动,他尽收眼底。 虽然理智一再告诫他,舒一航是男生女相,不可否认的好看,但他只有十六岁,跟他的小妻子差了四岁,二人之间不可能发生点什么。 可他还是内心极不是滋味,他的小妻子看舒一航的目光,实在称不上清白。 再则,他想到了自己,他毕竟大了他小妻子整整九岁。 在他们九岁之差面前,四岁之差的舒一航,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小妻子是予夺大师,舒一航是神医傅老的关门弟子,两人有共同话题,太好聊。 如果他的小妻子真的对舒一航心生喜欢,等他几年又何妨? 他们的合约是三年为期,三年之后,他的小妻子恢复自由身,也才二十三岁,而舒一航十九岁,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想法,明确自己要什么,两人完全可以称得上天作之合。 顾谛白想得越多,越深,他就心越堵。 心堵得厉害,就觉得眼前这一幕扎他的心。 可那是在救他父亲啊,他家老爷子,他能阻止二人眉来眼去的互动吗? 就像傅商说的,他陷入爱河了,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爱河。 他的小妻子,比他这个铁树还铁树。 他好歹开花了,可他小妻子是油盐不进,人间清醒。 那边,舒一航的施针结束,他刚将银针从顾老爷子身上拔完,软糖就就递了热毛巾给他。 舒一航很自然的接过热毛巾擦拭手,然后朝顾谛白这边看来,迎上顾谛白那双生人勿近的寒眸时,他微微一怔,怎么觉得这顾佛爷自师姐跟他走得越来越近后,对他敌意就越大呢? 想到师姐说的,舒一航不惧顾谛白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寒眸,“佛爷,再过不久,顾老爷子就能醒来。但按照计划,是不能让这个房间外的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 阮糖在舒一航跟顾谛白说话的时候,她是抓起放在一旁的包往身上一背,“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去哪里)?” 两道声音,同时而起,顾谛白和舒一航,几乎是同时默契问道。 阮糖看了默契不已的二人,红唇翕动:“糖医斋。” 听阮糖是要去糖医斋,舒一航抢先一步开口:“我跟你一起。” 他要研究的新药,药材量上不够,需要再买一些配着用。 阮糖看了舒一航,勾勾嘴角:“那走。” 顾谛白想要随同阮糖的话,就这么被舒一航抢先了,他只能是看着二人离开。 随着房间门缓缓合上,顾谛白周身气息寒凉入骨,以他为中心点,向周围扩散,整个房间如被冰雪覆盖,气温低到让人直哆嗦。 顾谛白低头垂眼看着手上佛珠,他轻轻拨弄着,如玉一般的手被光照得比那佛珠还要耀眼瞩目,只听得他略显凉薄的声音响起:“没有眼力见识的小孩,真是让人很讨厌。” 阮糖和舒一航从顾氏庄园离开,前往糖医斋这一路,她业务繁忙。 来四九城,属于她计划提前,很多收尾的事还没处理,全都交给阮肆也来处理。 而现在,她就是在接受阮肆也的汇报工作。 以及,给阮肆也在一些处理方式和棘手问题上提点意见和计谋。 白汀色还在云梦城,并没来四九城,他手里有一个大单还等他交涉,等大单交涉完,他才会动身起程来四九城,处理四九城糖医斋的事情。 但阮糖等不了,她决定自己处理。 而现在,她是借买药为由,去糖医斋看看。 舒一航一路上有好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阮糖繁忙业务给终止。 这业务繁忙持续到车停在糖医斋门外,也没能画上句号,只是中途短暂的消停。 二人从车上下来,糖医斋的门庭若市呈现于眼前。 看着生意好到爆的糖医斋,舒一航不知实情,他是偏过头看阮糖,“师姐,在你店里买药材,有优惠,可以打折吗?” 别人不知道阮糖是予夺,舒一航是知道的。 师父老人家说过,他有个叫予夺的师姐,是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叫阮糖。 还有个师哥来着,不过远在异国,做无国界医生,救死扶伤去了。 好几年没跟师父他老人家联系了,师父当人是没了,所以没跟他多提。 而糖医斋,是予夺授权白家在四九城开的分店。 看在予夺本尊的面子上,怎么也得给他这个小师弟打打折? 阮糖转过头看着舒一航,她懒懒启唇:“这不是我的店。” “啊?”舒一航看了糖医斋那三个大字,不明所以,“可这家店成立之初打的招牌,就是以师姐你是……的身份来吸引顾客,打响知名度的啊?” 说到这里,舒一航从背着的包里摸了棒棒糖,他把一根给阮糖,自己留一根撕去包装纸后含在嘴里,抬起头看着糖医斋招牌,“难道,师姐你被偷家了?” 第66章 找上白家,清算旧账 阮糖接过棒棒糖撕掉包装纸含在嘴里,“是的,被偷家了。” 趁她身体被夺,失去主导权的两年时间里,偷了她的家。 也不知道,除了这糖医斋外,还有没有其他家被偷! 舒一航瞬间来了脾气,“是白家吗?” 阮糖没回答,但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谁是受益者,谁就脱不了干系。 舒一航好生气喔,他好喜欢这个传闻中的二师姐,但二师姐家被偷了,他应该为她做点什么,“我打电话叫人来砸店,让他们暂停营业。” 阮糖闻声,她侧过头看着翻包找手机的舒一航。 舒一航翻到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察觉阮糖正盯着他,他从手机里抬眼朝阮糖看来,目光相对,他咽了咽口水:“师姐,怎么了嘛?” 阮糖目光带着丝丝宠溺,她冲舒一航挑眉,“暂时不需要,这是我的招牌,不能毁了。你跟着我看热闹就行,看你师姐我怎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让这些罪魁祸首付出血的代价!” 这话一听,就好热血,舒一航点头如蒜,“是,师姐。” 阮糖和舒一航俊男靓女的组合,一出现在人满为患的糖医斋,立即成为目光焦点所在。 二人直接找了店里工作人员,在表明来意之后,工作人员立即将二人引上二楼。 他们找的借口,是替顾家老爷子拿药,证明是舒一航提供的。 阮糖和舒一航上楼落座后没过几分钟,糖医斋的负责人就来了。 负责人是个戴眼镜,略胖的中年男人,他见到二人,知道他二人身份不简单的他,态度上不敢有怠慢,很是尊重二人:“您二位,要些什么药,药单带了吗?” “请将药单给我,我下去取药,药备齐,再亲自给您二位送上来。” 这不是舒一航的主场,他看着负责人,没有说话。 阮糖看着对面站着的负责人,将棒棒糖管子往桌上一放,开门见山:“我要见糖医斋真正的创始人,你去打个电话,让人亲自来店里见我。” 负责人一脸为难看了说话的阮糖,虽然为难,但他还是起身离开,去打电话。 本可以不将阮糖和舒一航放在眼里,但他们代表的是顾家,他怠慢不起。 在负责人离开房间过去十五分钟后,关上的门从外推开,有人从外走了进来。 白瑾彦进入房间,一眼就被屋内的阮糖和舒一航盛世美颜惊艳。 知道二人来头不简单,他走过去朝二人点了头,拉过椅子坐下,“我叫白瑾彦,虽然不是糖医斋创始人,但却是有这个资格来跟你们交涉这次的合作。我来了,请问怎么称呼?” “阮糖。” “舒一航。” 白瑾彦听到阮糖的名字,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熟悉,但也仅仅只是瞬间,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你们要什么药,尽管开口,我亲自去取。” 对于白瑾彦的话,阮糖未予理会,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你在白家,有话语权吗?” 白瑾彦总觉得这个阮糖来者不善,但顾虑对方背后靠着顾家,他卖人三分薄面,“我想,作为白家继承人的我,有绝对话语权回答你任何问题,满足你任何需求。” 阮糖听了白瑾彦这话,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自负过头的男人,略带挑衅的话语响起:“那么,白汀色又算什么呢?” 白瑾彦听到白汀色名字,瞳孔微缩,他再看阮糖时,眼里多了不喜,“你是代表顾家来,还是代表白汀色,如果是前者,那欢迎之至,如果是后者,请离开。” 闻言,阮糖眸子一冷,她沉声道:“我为予夺。” 这话说了之后,阮糖看着白瑾彦,“给白劲松打电话,就说予夺要见他。” 白瑾彦怔怔 看着阮糖,目光来回在她和舒一航之间流转,最后停在她身上,看着她昳丽绝美的脸蛋,问:“谁是予夺?他在哪里?”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超过十分钟,机会不再。”阮糖这话说了,拿起手机打开计时器,计时十分钟开始后,她笑不达眼看着白瑾彦,“你选择。” 白瑾彦明确了,阮糖和舒一航真的来者不善。 他思忖片刻,当着阮糖和舒一航的面拨通父亲白劲松的电话,三言两语交代完毕。 电话挂断,三人面对面坐着,期间谁也不说话,静静等着白劲松的到来。 十分钟没到,房间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白劲松来了。 白劲松进入房间,走到白瑾彦旁边椅子坐下,她以坐下,就往对面坐着的阮糖和舒一航看过去,“你们是代表书予夺大师吗?还是……”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白劲松倒水泡茶,看着被开水溅得起伏的茶叶,“以予夺大师身份,来实施威胁和勒索?” 这话,就挺耐人寻味。 按白劲松话里意思,他是知道予夺大师人间蒸发,查无此人的。 所以,他笃定阮糖和舒一航两个人,是借予夺大师身份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阮糖一听白劲松这话,她眸子里的冷意更添浓郁,“你拿到的予夺大师授权的,糖医斋四九城分店代理权,真是予夺大师给你的,还是你捏造无中生有的?” 白劲松端起茶壶,正给阮糖和舒一航倒茶,听了这话,他神色未变,只是略抬眼看着问他话的阮糖,“不然呢?难不成,我真敢凭空捏造啊!” 将茶壶放下,白劲松道:“这茶极好,你们喝喝看。” 阮糖没有碰那香气怡人的茶,只是眼神直直看着白劲松,“你在说谎。予夺的糖医斋,整个华夏仅此一家,那就是云梦城的糖医斋。她从未,授权白家在四九城设立糖医斋分店!” 白劲松闻言,也察觉到了阮糖的不简单,他意味深长的盯着阮糖看了许久,“你究竟是谁?用意是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白家这个糖医斋,不干净就足够。”阮糖说了这话,她红唇再启:“白家打着予夺大师名号设立的糖医斋,营业两年,让白家获益匪浅。这笔账,该算一算了!” 第67章 变态的父子二人 阮糖一语定生死,换作旁人,早吓得屁滚尿流,怂了认了招了。 可白劲松好歹是四九城豪门白家的家主,白家在四九城,可是排得上号的豪门世家,什么大风大浪,什么场面没见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的威胁,白劲松才不会放在眼里。 他心里门清,予夺大师早在两年前,就了无音讯,查无此人。 也正是因为弄清楚予夺大师是真的人间蒸发,他才敢在四九城设立糖医斋分店。 毕竟,他那远在云梦城的儿子,可不会欺骗他! 白劲松半点不受阮糖的话所影响,他是端茶喝着,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看向阮糖,“小姑娘,说大话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然,你会栽跟头,摔得很惨。” 阮糖笑了,她笑吟吟看着白劲松,“看来,你是拒不承认你白家冒用予夺大师的身份,以及未经允许私自将她的糖医斋在四九城设立这件事了?” 白劲松将茶放下,他是双手交叉,露出手上戴着的价值不菲的戒指,“莫须有的事,何来承认一说?你出门去打听打听,我白家和予夺大师的合作是不是真。” “你去那云梦城的糖医斋总店,去问问那里的负责人白汀色,问问他是不是真。” 不知情者,听了白劲松的话,再加上他的应付自如,笃定话语,真就容易被欺骗了。 阮糖就是予夺本尊,她授没授权,她心里会没数吗? 而舒一航,他是知道阮糖身份的,既然阮糖来算账,那就是白家有问题了。 白劲松话说了之后,他靠着椅子,视线在阮糖身上定格,肆无忌惮打量着人,“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谁教你来做这种坑蒙拐骗吓唬人威胁人的事的?” 不等阮糖回答,白劲松威胁恐吓道:“你要是如实坦白,我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要是拒不坦白,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关上你几天,你到时候小嘴可乖了,什么都会招。” “没有人教我,我自己来的。”阮糖这话说了,她也懒得再跟白劲松废话,开门见山了说:“白劲松,你白家等着自掘坟墓!” 阮糖话说完,她转过头看舒一航,“你的药,还要买吗?” 舒一航奶乖奶乖的摇摇头,“不买了,成分不好,瞧不上。” 阮糖闻言一笑,“你倒是识货,既然不买,那就走。” “慢着!”白劲松看着要离开的阮糖和舒一航,没有要放人离开的意思,“你是个什么意思,你代表谁来的,谁给你的底气来跟我这样说话叫板的?” “自掘坟墓?小姑娘,听叔叔一句劝,别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面对白劲松的好心提醒,阮糖面无表情看着他,“白劲松,你白家趁人之危,占着我的糖医斋,打着我的名号,赚得盆钵金满。这笔账,我跟你们清算到底。你们白家,做好心理准备,为此付出代价。四九城,有没有白家,我来说了算。” 别说白瑾彦一脸懵,就连白劲松这老狐狸,都是一头雾水的,他满脸震惊外加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说话的阮糖,让他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是传闻中那享誉国际的予夺大师,不好意思,他还没老眼昏花。 白劲松也不是被吓大的,对于阮糖的话,他是丝毫不惧:“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等阮糖和舒一航离开之后,白瑾彦看了白劲松,“爸,她会不会真的是予夺?” 白劲松喝口茶,优哉悠哉的,他看向白瑾彦,“我的傻儿子喔,你还不明白吗?这两个人就是骗子,钻了空子想行骗呢。谁知道碰上硬茬了,这不,临走还要放一放狠话。” 白瑾彦一听,确实是这个理。 予夺大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白瑾彦打消了担忧,他看着白劲松继续问:“爸,我们白家拿到予夺大师糖医斋代理权这件事,没有任何可质疑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担忧打消,可白瑾彦总觉得阮糖的神色话语,不像是行骗。 白劲松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喝茶动作一顿,笑出声来。 白瑾彦见白劲松突然发笑,他不解问人:“爸,你笑什么?” 白劲松朝白瑾彦看过来,他是笑得一脸的邪恶和猥琐,“难道,你不觉得那小姑娘和那小男生,两个人都生得颇有姿色吗?而且,她们可都还干净着呢。” 白瑾彦可是白劲松的儿子,哪里会不懂自己父亲的意思,他也笑了,“爸,那我安排一下。女的归我,男的归你?玩腻之后,老规矩处理?” 白劲松听了白瑾彦的话,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满意表情,他是拍拍儿子肩膀,一脸欣慰:“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永远不让我操心。你哥哥如果有你半点好,也不至于被剥夺继承人的身份和资格。” 白瑾彦没接过话茬,而是转移话题:“爸,你先喝着,我去处理人。” 阮糖和舒一航从糖医斋出来,烈日灼灼,晒得人昏昏沉沉想睡觉。 糖医斋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地段,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舒一航气得是腮帮子鼓鼓的,他吹着自己的刘海,“师姐,这个白劲松真是嚣张得很。你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你可不是好惹的。别担心,我可以帮你,我身后的舒家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我们所有人,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阮糖手抄兜,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听着舒一航的话,她正要开口。 “二位请留步。” 白瑾彦带着人追出来,他是快步上前,他的人也团团将阮糖和舒一航围住。 阻止阮糖和舒一航后,白瑾彦笑着说:“关于二位刚才跟家父说的话,我很好奇。如果二位不介意,请移步车里,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舒一航没搭话,他是看着阮糖,师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如影随形就行。 阮糖一眼看出来白瑾彦动机不纯,她没好脾气给人,语气冷冰冰:“不怎么样。” 白瑾彦脸上笑不减,他是身高优势压着阮糖,“不怎么样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动粗了。” 说了这话的白瑾彦,他是往后一退,“动作温柔点,别弄伤了。” 完完整整的,玩起来才有滋有味! 第68章 谁敢碰她! 看这阵势,一场硬仗避免不了。 阮糖将手放进包里,冷冰冰的声音问舒一航:“会打架吗?” “不会。”舒一航摇摇头,但他半点不怂,双手紧握拳头,“但我不会临阵逃脱。” 阮糖闻声,她是轻轻一笑,“不会的话,就在师姐身后躲好了。” ‘咻’的一声,阮糖将鞭子从包里抽出来,鞭子飞出去,缠绕在要冲上来的男人脖子上。 阮糖用力一拽,那人被拽着上前,脚下趔趄后扑倒在地。 其他几人见状,不再采取一个一个上的策略,而是群起而攻。 阮糖迅速将甩出去的鞭子收回来,在那几个壮汉扑上来之前,灵活如蛇的鞭子直接‘啪’,‘啪’,‘啪’,‘啪’,‘啪’,从那几人身上一甩而过。 那几人不同程度的鞭伤,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舒一航乖乖站在阮糖身后,尽量不给她添乱,不成为她的累赘。 白瑾彦以为一个小女生和小男生,他带来的六个壮汉拿捏二人是绰绰有余的。 可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知道自己低估了阮糖的实力。 看着一条鞭子将自己的人干趴在地,英姿飒爽的阮糖,他要占有她,得到她,霸占她的念头,就像是雨后春笋,不受控制的疯狂生长。 “都退下。”看着自己那没什么能耐的手下,白瑾彦冷喝一声,他决定自己上。 白瑾彦的人听话乖乖退下,一个个鼻青脸肿,衣服破损,狼狈不堪。 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这真的是件很丢脸没有面子的事。 白瑾彦看出来阮糖是练过的,他的征服欲上头,想要用武力征服阮糖。 “我跟你打。”白瑾彦看着阮糖,目光不离她,手却是已经将拳刺戴上。 阮糖也看出来白瑾彦有点意思,她将把玩着鞭子缠绕着自己的手,叮嘱舒一航:“回车里待着吹冷气避太阳,你师姐我,虐虐渣就来。” 舒一航吐吐浊气,看了周围那几个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壮汉,他耸耸肩:“我也想走,但碍于形势所迫,我想走也走不了。要不,我搬救兵?” 阮糖没说话,她已经持鞭迎上白瑾彦的攻势。 看着两人拳头相向,舒一航被震得虎躯一震,师姐真强啊! 那双施针的手,拿刀子的手,打起架来也是狠得不像话。 阮糖和白瑾彦交手几招,白瑾彦这里任何甜头也没讨到。 不仅没讨到,他左脸小腹,还挨了阮糖一拳,一脚。 男女力量的悬殊,并没有在阮糖和白瑾彦身上呈现,反而是作为男性的白瑾彦,被身娇体软的阮糖死死压制着。 尤其是,阮糖并没有挥鞭,而是空手跟白瑾彦对打。 周围都是人,但是大家都退到安全地带。 白瑾彦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再看阮糖时,眼神发了狠,“妈的,老子对你怜香惜玉,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老子今天,让你领教领教什么叫男性荷尔蒙,让你跪地叫霸霸!” 狠话撂下,白瑾彦一个助跑腾空而起。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脚要是落在阮糖身上,直接能把她踹到在地,被白瑾彦压制着。 阮糖哪能让他得逞啊,一旦得逞,她就失去主导权了。 作为强者的阮糖,从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世界里占有主导权。 两年前那场意外,已经是一个例外,她决不允许另一个例外再发生。 所以,阮糖献祭上了她的鞭子,一鞭子挥出去,鞭子如蛇一样灵活的缠绕着白瑾彦的脚。 毫不意外,白瑾彦尽全力的攻势,在阮糖手中鞭子精准缠住他脚用力一拽之后,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而在他摔在地的一瞬间,没等他反应过来,阮糖脚步如飞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抓住他手拔掉他手上的拳刺套在手上,套上拳刺之后,阮糖直接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身上。 她是医生,知道怎么锤人不致命,所以砸下去的每一拳都精准的避开要害。 白瑾彦被砸得想要还手,阮糖直接用脚踩住他不安分的手,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落下。 白瑾彦被砸得想爆粗,他看着阮糖美得秾秾的近在咫尺的脸,满嘴血水的嘴开口:“你特么是不是女人……哎哟轻点……” 阮糖打得手酸手痛,她准备换鞭子,然后继续教训白瑾彦。 “姐姐小心——” 阮糖听到舒一航声音,她猛地回头,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甩出去,正中目标。 而阮糖脖子被东西顶上,她避让不及,脖子一痛,随即无力感遍席全身。 她身体一软,瘫软在地。 被偷家了! 白劲松居高临下看着倒下的阮糖,他一把扯掉缠住自己脖子的鞭子,用力从阮糖手里一拽,摸摸自己辣乎乎痛的脖子,他气得抬脚踹着绵软无力的阮糖,“打我儿子?我特么干死你这个臭婊子!” 舒一航已经被白瑾彦的手下抓住,他想要挣脱冲上去护住阮糖,双拳难敌四手,根本不是六个壮汉的对手。 他是被抓着摁倒在地,脸被摁在地上,被逼着眼睁睁看着阮糖被白劲松欺负。 阮糖被电击后身体没有力气,她是仰面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头晕耳鸣,白劲松已经蹲下身来,他玩味的打量着阮糖,手伸出去捏着她的脸,“这张脸,真漂亮,最适合供人玩乐。” “等我儿子玩腻了,就送给他那些手下玩,等他手下玩腻了,就把你卖掉,卖去夜店。以你的姿色,成为头牌绰绰有余。” 把玩着阮糖的鞭子,白劲松用鞭子挑起阮糖下巴,眼神轻佻如打量玩物一般,“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出来骗,那我成全你,送你去卖。” “正好我的公司旗下产业,需要一些新面孔,你的加入,一定会让公司赚翻了。我会让你,家喻户晓,人尽皆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会给你安排好看一些的男人的!” 阮糖不说话看着白劲松,她在用所学的方式尽快让自己恢复过来。 “你这眼神,我不喜欢。”白劲松说话间站起身,他抬脚踩在阮糖手上用力碾压,“我劝过你的,别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这不,话兑现了,你在自掘坟墓。” 白劲松话说完,松开踩着阮糖手的脚,将鞭子往阮糖脸上一丢,拿着手帕擦拭被甩了一鞭子正火辣辣疼的脖子,然后吩咐人:“带走。” 就在白劲松的人要动手的时候,阮糖恢复过来,抓起鞭子要跟白劲松的人大干一场的时候,一道寒凉入骨的声音响起:“谁敢碰她!” 第69章 佛爷有点病娇属性 白劲松听到声音那一刻,他是回头要放狠话,却在看见走来的人后,他愣住了。 “佛……佛爷!” 顾谛白来到白劲松面前,他寒凉的眸子看着人,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白劲松看看凶神恶煞的顾谛白,回头看看那边已经恢复过来,将鞭子抓在手里,一个利落帅气翻身而起的阮糖,心咯噔一下,不好之感油然而生。 “佛……” ‘砰’。 白劲松本来是叫着人要回头的,话刚出口,头还没转回来,直接是被一脚踹飞,重重摔在地上。这一脚有多狠?白劲松直接是被踹断肋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瑾彦正坐在椅子上,糖医斋的医生在给他处理伤口,看到这一幕,他是吓得一哆嗦。 朝那个如地狱之主般让他不寒而栗的男人看去,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坐针毡。 那声爸,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顾谛白将白劲松一脚踹在地后,快步上前,在阮糖即将倒下的时候,大手强有力的将她扶住,然后动作温柔将她拦腰抱起。 将阮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如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物品般,顾谛白寒眸扫向白劲松。 那边白劲松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顾不得撕心裂肺的痛,他忍着剧痛爬起来,站好之后,他是祛满嘴的血渍朝顾谛白看过来,看着被其抱在怀里的阮糖,他心知闯大祸了。 顾谛白的人已经搬来椅子,他温柔将阮糖放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拿着手帕擦掉她被踩的手上的泥渍灰屑。 “夫人坐一会,我来善后。” 顾谛白温柔嗓音落下,他将阮糖手上戴着的拳刺取下,拿起鞭子起身,朝白劲松走去。 白劲松看着步步逼近自己的顾谛白,吓得步步后退,“佛……佛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如果知道,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对她下手……啊……” 顾谛白才不要听什么解释,他直接是一鞭子挥舞落在白劲松身上,打得白劲松鬼哭狼嚎。 白劲松又不敢躲,只能硬扛。 但顾谛白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一鞭子的威力,白劲松根本承受不住,直接一个趔趄后单膝跪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挥洒在水泥地上。 顾谛白已经来到白劲松面前,他抬脚踩在白劲松肩上,用力一推,白劲松如山倒。 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劲松,顾顾谛白一双寒眸嗜血猩红,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脚踩在白劲松的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白劲松的手就这么被踩断了。 而白劲松,直接是痛到失声,瞳孔瞪得老大。 顾谛白踩断白劲松一只手后,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他抬脚踩在白劲松身上,直接踩着人身体走到另一只完好的手位置,又是一脚踩下去,又是一声清脆声响。 现在好了,白劲松两只手都被活生生的踩断。 按理,废了白劲松两只手的顾谛白,该消停了,可是他并没有,他转身走到白劲松双腿位置,直接一脚又狠又绝的踹在白劲松的腿上,当然又是一声‘咔嚓’了。 “啊……” 白劲松痛苦的声音响起,他痛得满头大汗,浑身止不住的痉挛。 顾谛白看都不看人一眼,直接踩着那被踹断的腿,整个身体重量压在上面,然后又是一脚,直接踹断白劲松另一只脚。 等到废了白劲松的双手双脚之后,顾谛白走了几步,停在白劲松头部位置,他抬脚,锃亮的皮鞋踩在白劲松脸上用力的碾压着。 整个过程,顾谛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一身的肃杀矜冷,那生人勿近的嗜血寒凉,直叫人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传闻里的佛爷,杀伐果断,冷血无情,鸱视狼顾……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他生了一副神佛之姿,该是悲天悯人,供世人仰望膜拜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这张似佛进妖的脸下,生的是一颗杀戮之心。 他是佛,但也是妖,佛占四分,妖占六分。 他手上那串佛珠,从来就不是保平安的,而是压制他的嗜血和生杀予夺。 白劲松承受着来自顾谛白暴怒的惩罚,他好几次昏死过去,又痛得醒过来,如此反复。 阮糖坐在椅子上,她已经恢复过来,虽然身体还是绵软,但不影响她行走。 她看着顾谛白,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这样的顾谛白,挺…… 顾谛白虐完白劲松,转而盯上白瑾彦,将拳刺戴上,他看着人,“过来。” 白瑾彦迎上顾谛白的眸子,他是吓得身体直哆嗦,疯狂吞咽口水:“佛……” 不等白瑾彦话说完,顾谛白直接一鞭子甩过来,鞭子灵活缠住白瑾彦脖子,而他人直接被顾谛白用力一拉,从椅子上侧翻,被狼狈在地上拖拽着。 顾谛白将人拉到跟前,他将鞭子收了起来,然后戴着拳刺的拳头接二连三砸下来。 围观的群众皆是被顾谛白惊为天人的盛世美颜和战斗力给征服,传闻中的顾佛爷,果然跟传闻中如出一辙,是个暴戾血腥,残暴嗜血的主,因为皮囊生得绝,简直人格魅力拉满。 尤其是,他是为自己的女人出气虐渣,就更帅了。 很可惜,他们被顾佛爷的人监视着,偷拍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家父子直接是倒在血泊之中,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呻吟哀嚎。 这对父子摆明了就是欺软怕硬,你要说阮糖和舒一航没表明身份吗?他们可是一开始,就说明是以顾家明义来买药。甚至是,阮糖这里还自爆马甲,亮出自己是予夺一事。 只是他们父子不信,认为阮糖和舒一航是骗子,所以自掘坟墓。 阮糖看累了,她略凉的声音响起:“顾谛白,可以了。” 再打下去,人就没了。 她的账,还没算清楚了。 人要是没了,她找谁算账去? 那边顾谛白听了阮糖的话,竟真的乖乖收手,将拳刺取下来一丢,拿着鞭子转身往阮糖走去,来到阮糖面前停下之后,他是蹲下身来跟她视线平齐,寒眸温绻的看着她:“有没有消气解恨?” 第70章 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阮糖听了后,却是心脏猛然一紧。 阮糖看着顾谛白这张脸,浓颜薄唇,美得是惊心动魄。 尤其是眼尾处沾了一滴血,美而妖冶,漂亮得不像话。 鬼使神差的,阮糖的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去,停留在顾谛白眼尾处,将那滴血拭去。 而顾谛白,也因为阮糖的手碰上他眼尾的刹那,他是身体一僵,喉结滑动,眸子深了深。 阮糖没注意到顾谛白的异样,她看着手上的血渍,原来被人撑腰和偏爱,是这样的感觉。 “找到他身上,用来电击我的东西。”阮糖擦掉那血渍,看向那边倒在血泊里的白劲松,“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偷袭,背后暗算我,他真该死,死一万次也不能解我的恨……” 阮糖漂亮的眸子,因为对白劲松生了恨,所以被恨意蒙蔽着。 她是在恨白劲松吗?她只是借白劲松为载体,去恨两年前车祸的幕后始作俑者。 阮糖手一暖,那种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她看着顾谛白的手将她的双手紧紧包裹着,覆盖包拢,很炽热温暖的感觉。 她不排斥,只是看着他。 顾谛白松开阮糖的手,他贪婪地想要摸摸她的脸,揉一揉她的头,可又怕吓着她,只能是将私心掩藏,磁性声音温柔哄着她:“好。” 阮糖坐在椅子上,她看着顾谛白起身,走到白劲松面前蹲下身。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伤得挺重的白劲松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什么递给顾谛白。 顾谛白拿到拿东西之后,直接将拿到的东西用到白劲松身上,电得白劲松痉挛不断。 将人电晕之后,顾谛白起身回到阮糖面前,他看着她:“回家?” 家吗? 阮糖头一歪,她看着顾谛白,“我的家,不在四九城。” “顾氏庄园,可以是你另一个家。”顾谛白磁性撩人的嗓音落在阮糖耳旁,接着她身体一软,她被顾谛白温柔揽入怀,公主抱将她抱起,“我们回家。” 阮糖看着顾谛白瘦削的下巴,优越的线条让他下巴看上去性感迷人。 鬼使神差的,阮糖手伸出去,搂着顾谛白脖子,她将头靠在他肩头,缓缓闭上眼,“顾谛白。” “我在。” 阮糖没睁眼,她将整张脸埋在他颈窝里,“你会移情别恋,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对自己的魅力,阮糖很自信。 顾谛白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这不近女色,在她这里,好像是不成立的。 但她不愿意顾谛白因为她,不爱他的白月光。 “是吗?”顾谛白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因为心情好,他眉梢眼尾都变得佛性柔和。 他的小妻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她,他喜欢她,在很久很久之前。 阮糖没有回答,她只是闭着眼,意识开始沉沦。 然后,她听到了顾谛白的声音:“可是我爱上我夫人,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阮糖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没有当一回事,依偎着顾谛白,意识彻底沉沦。 阮糖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淅沥淅沥的。 她人躺在床上,房间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床上听着雨声睡觉。 就算是不睡觉,整个人放松的蜷缩在被窝里,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她在国外的时候,喜欢在雨季,一个人开车去她买的私人岛屿,在那里待一段时间,雨点会密集的落在树叶上,整个世界安静得只有落雨的声音。 等到雨停之后,林子不远处的湖泊,因为连绵不断的雨天,水面抬升,湖里的鱼在岸上的积水坑里扑腾着,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特别好看。 她会戴上一顶帽子,拿着鱼竿,拎着小桶,带上一个椅子。 在那鱼儿扑棱着身体,鸟儿从空中掠过水面的湖边,一待就是一下午。 等到落日余晖金灿灿的洒落在湖面上,她收拾家当,拎着小桶满载而归。 晚餐,是她钓了一下午的成果。 鱼经过处理腌渍后,放在刷了一层油的锅里煎得外焦里嫩。 等鱼煎好之后,从锅里转移到盘子里,她会将事先准备好的从外面院子里摘来的,洗干净后且对半切的小西红柿放在锅里慢慢翻炒,直到西红柿炒成汁,加入水煮沸。 煎好的鱼放进去慢慢煮着,再用调味品调香,配上煮好的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以及她自己调制的蘸碟,听着外面不知何时起的雨声,愉悦又满足。 那样惬意慵懒的小时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 这次回国,她好像被困住了,好像再难离开这个圈子。 第一知道阮糖醒了,它本来是趴在床边守着阮糖的,察觉到阮糖已经醒了,它是立即站起来,朝床上看去。 它块头大,一站起来,就能很轻松看见阮糖。 阮糖起身下床,她伸手,第一很乖走过来,将头放在她手下面蹭了蹭。 摸着第一,阮糖去摸手机,白家父子的遭遇,糖医斋门前发生的事,并没有在网上找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很明显被顾谛白封锁了消息。 想到戏还没开演呢,阮糖穿上鞋子起身,轻拍第一的头,“带你去外面逛逛。” 阮糖带着第一去了顾老爷子房间,舒一航在那里,顾谛白倒是不见踪影了。 舒一航见阮糖,正要打招呼,在看见那半人高的藏獒后,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阮糖走过去坐下,第一跟过去,趴在她脚边。 “师姐——”舒一航起身,提着椅子坐到阮糖旁边,看着阮糖,他脑海里全是阮糖打架很厉害很凶残的画面,“该你去煎药了。” 阮糖本以为舒一航高低要提一句上午的事,没想到他是半句不提。 “药呢?”阮糖眸子淡淡的看着舒一航。 舒一航也不废话,起身去拿药,把药递到阮糖手里,“那边估计都等得急不可耐了,你再不出面去煎药,他们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阮糖将药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后看向舒一航,“另一个药呢?” 舒一航笑得奶乖奶乖的,他把一个小喷瓶递给阮糖,“往身上喷一喷,诱敌深入。” 阮糖看着手里的小瓶子,她勾唇一笑:“他要是就此收手,可以省去很多痛苦。如果不罢休,那这罪,可就够他受得了。” 舒一航闻声笑得更乖了,“有好戏看咯。” 第71章 顾维勋上钩 阮糖带着第一去煎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顾维勋耳里。 经过一晚的时间,经过下属的调查,顾维勋对阮糖已经了如指掌。 得知阮糖去给顾老爷子煎药之后,顾维勋朝那盆花看去,心中计划被提上日程。 上午发生的事,白家的遭遇,虽然顾谛白封锁了,但却阻止不了顾维勋知道。 “小叔——”顾维勋对花呢喃出声,他‘咔嚓’一声折断手中的笔,“你既然这么在乎这个小婶,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被你最在乎的人伤了老父亲是什么滋味。” “阮糖吗?”顾维勋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如珠帘一样顺着屋檐落下的雨水,他笑得阴柔邪魅:“要做我顾家的女主人,可没那么容易的。区区阮家,何德何能和我顾家做亲家?” 顾维勋下属拿到的资料,多数是外界对阮糖的评价,以及最近云梦城发生的,围绕着阮糖而展开的事件。 仅凭此就觉得可以对一个人了如指掌,那顾维勋还是太轻敌了。 或许,在他眼里,女流之辈的阮糖,根本不值得他太耗费心神去格外关注。 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在他眼里,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嫁了人,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将自己作为妻子这个身份扮演好,不要丢了家族脸面。 在他心里,阮糖无疑是失败的。 失败到,根本不配成为他小叔的女人,他的小婶,顾家主母! 看了放在桌上的治疗花的药,顾维勋手伸出去,将药拿了起来,“阮糖,一会儿见。” 中药味弥漫的药房里,阮糖坐在背靠背的竹椅上,手里拿着扇子,她面前一个火炉,炉子里熬着药。满室的药香,就是从沸腾咕噜的药罐里飘出去的。 而阮糖,她拿着扇子,时不时扇一扇炉子里的火。 那向两边打开的木窗外,大雨滂沱,朦胧了窗外那一院的药草。 洁白清冷的山茶花,任雨水拍打着,始终不愿弯下它的腰。 它迎着风雨傲立着,接受着风雨洗礼。 第一趴在一旁,它面前的零食袋子已经空空如也,它吃饱了,正趴着呼呼大睡。 阮糖一袭青绿色旗袍,如瀑的长发编了麻花辫,她靠着椅背,风吹拂她额前碎发,她恍若未觉,眸子淡淡看着炉子里的火,她与这古色古香的屋子相得映彰,融为一体,仿若画中人。 白汀色是白家人,而四九城这个糖医斋,她是准备将其代理权授权给花家。 这就意味着,糖医斋的口碑不能砸了。 不能从糖医斋动手,那就只能从其他事上对白家动手。 白劲松那些话,信息量庞大,透露出他白家私下产业,涉及到黑色产业。 白家父子,已经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之而后快,难以解恨…… ‘吱呀’。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将阮糖的思绪打断,她闻声看去。 顾维勋推门而入,一脸意外的朝她看过来,迎上她冷恹目光后,他是礼貌乖顺叫人:“小婶,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气里的药香味久久弥漫没散去,顾维勋恍然大悟道:“小婶在煎药啊!” 顾维勋明知故问间,已经向阮糖靠近。 阮糖看着人,她眸子淡漠没有温度,“你来做什么?” 顾维勋不喜欢极了阮糖这冷冰冰的态度,还真当自己是他小婶,拿乔? 心里想法诸多,顾维勋面上却是不显山水,阮糖问,他就回答:“还是老问题,我的花病了,之前配置的药用完了。昨天拜托过乔悦,但因为她……所以我药还欠着。” “我就寻思着,我自己来药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乔悦给我配的那几味药。” 他说着话,一脸诚恳真挚,半点不像在说谎。 他擅伪装,整句话说下来,一点破绽也没露出来,堪称是滴水不漏。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是靠着竹椅看着顾维勋,“你都知道是些什么药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闻一闻。”顾维勋回答完毕,他是看着阮糖,“小婶也是医生吗?” 循循善诱,一点点的切入主题,顾维勋挺沉得住气。 阮糖再次嗯了一声,她看着顾维勋,视线没从他身上移开,只是问他:“有剩余吗?有的话,给我看看,我帮你把药配齐。” 顾维勋听了这话,当即心下一喜,忙将手里那所剩无几的药粉递过去,“药是全部捣碎成粉末的,小婶你看可以吗?” “可以。”阮糖将顾维勋递过来的药粉接过去,当着他的面打开,然后闻了闻。 将药粉包起来还给顾维勋,阮糖放下扇子起身去到药柜前,背对顾维勋开始找药。 而顾维勋看了眼认真拿药的阮糖,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那咕噜的药罐上。 阮糖是背对着顾维勋的,也是在认真的拿药,她故意留够时间给顾维勋。 而顾维勋这里,他是迈脚从火炉旁走过,来到阮糖身后站着,他看着阮糖,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道:“小婶,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是了,截至目前为止,顾氏庄园这边,知道阮糖真名身份者,寥寥无几。 她跟顾家人,还没有一个正式会晤。 “阮糖。”名字丢给顾维勋,阮糖白得通透的手拿着药。 不等顾维勋继续问,阮糖转身,将那抓好的药打包成一大包递给顾维勋,“研磨成粉,就可以药用。” 顾维勋双手接过那包药,发自内心的笑:“谢谢小婶。” “不客气。” 阮糖又回到炉子前,拿起扇子扇火。 顾维勋目的达成,他朝阮糖看去,一眼看见她性感迷人的天鹅颈,白花花的,晃眼得紧,他看得莫名口干舌燥,“那我就不打扰小婶煮药了。” 阮糖没回应顾维勋,她戴上防烫手套,将药罐端起,将黑漆漆的药汁倒进事先准备好的碗里,随着药汁倾倒出来,热浪和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等阮糖药汁倒好,将药碗端起转身,顾维勋早已离去。 阮糖站在炉子前,唇瓣轻轻勾起弧度,“又有热闹看咯。” 看了朝自己看来的第一,阮糖语气轻快:“第一,刚刚表现不错。走咯,给老爷子喂完药,就可以吃晚饭了。” 第一听懂了,它欢快的摇着尾巴,跟在阮糖身后,可乖了。 第72章 阮糖,我跟你势不两立 阮糖的计划,是和舒一航兵分两路,她主要负责顾维勋,舒一航主要负责顾老爷子。 在阮糖煎药诱敌深入的时候,舒一航已经喂顾老爷子吃了药。 顾老爷子经过施针放血之后,身体里残留的毒素已经清除,人也清醒。 虽然人是清醒了,但人多数时候是在睡眠状态,而且他身上最大的问题,还没得到有效的解决。 不然,顾谛白也不用大费周章跑去云梦城寻找予夺。 而顾老爷子身上的问题,确确实实需要予夺操刀为其做手术。 阮糖是予夺,这个重任自然落到她头上,而舒一航将成为她的手术助理。 不过手术这件事,暂时还没提上阮糖的日程。 毕竟,顾老爷子的身体得调养好,才能进行高强度繁琐的手术。 晚餐,是在顾老爷子的房间吃的,佣人送上楼来,在门外等候,屋里的人出来端进去。 这样做,既是为了保证计划的成功进行,也给外面的人透露顾老爷子病重假象。 吃晚饭的时候,顾谛白回来了,他从外回来,风尘仆仆。 他外出做什么,不是阮糖关心和可以过问的。 只是在人落座之后,阮糖递了双筷子给他,迎上顾谛白看过来的清隽眸子,阮糖眸子没有波澜,“上午的事,谢了。” 仅此而已,再多的,可就没了。 顾谛白挑了下眉,他接过筷子,“白家父子,被医院抢救过来,目前情况转危为安,但还处于昏迷中,暂未醒来。” 简单交代白家父子现状之后,顾谛白很自然的给阮糖夹了块水煮羊肉,“现在报复,还是等他们醒来?” 这事,顾谛白完全可以不用问阮糖就去做。 可他问了,就足以证明阮糖在他心里是不一般的。 “等他们醒来。”阮糖夹起顾谛白给夹的羊肉吃了起来,她是漂亮惑人眸子里一片冷意,“我喜欢他们恐惧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选择认命的绝望和无助。” 而且,糖医斋这两年的营业额,她也没开始查。 以及,白氏集团旗下黑色产业,也没有头绪。 总归是要先完成那么一件,再开展报复计划! 虽然阮糖没明说,可顾谛白却像是什么也知道一样,他继续给阮糖夹菜,然后适当提及:“一个星期前,白氏集团旗下公司,发生一起跳楼事件。跳楼者,是一个二十岁的女生,目前正上大一,是一所高校学生。” 阮糖正往水煮羊肉上撒上孜然,对于顾谛白的话,她是停下动作朝他看过来,然后将那撒上孜然的水煮羊肉递给顾谛白,“请你吃。” 坐她对面的舒一航听了这话,特意朝她看过来,看着她很自然理所当然的动作,他是愣了下,随即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师姐太可爱了,怎么会有像师姐这么独具一格,个性分明的女孩子呢? 顾谛白看着那递过来的水煮羊肉,他不是感受不到舒一航看阮糖时的宠溺,可眼下,他全副心思都在阮糖身上,跟本无心于舒一航,“谢谢。” 阮糖什么也没说,转头给自己重新拿了一块水煮羊肉。 顾谛白家的厨子,烧的饭菜很对她胃口,尤其是这水煮羊肉,原汁原味,美味极了。 舒一航就骨头丢给第一,他朝阮糖看来,“姐姐,你说,药效发作了吗?” 阮糖尾声,她朝舒一航看过来,唇瓣略弯弧度:“我想,开始了。” 舒一航听了阮糖的话,他是喝口羊肉原汤,笑得奶乖奶乖的,“他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原因所在的。就算是看了医生,医生也是没头绪的。这罪,他遭定了。” 他跟师姐将计就计,专为顾维勋量身定做的计划,不是单单附在身上的药粉接触这么简单的,还从入口的饭菜上也做了手脚。 只要顾维勋今晚吃了这水煮羊肉,那他可就有得受的了。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顾维勋将要遭受的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阮糖赞同点点头,她没说话,只是给舒一航一块水煮羊肉作为对他的姜黎。 而舒一航得到自己师姐奖励的水煮羊肉,心情那个美呀,“谢谢姐姐。” “你值得。” 顾谛白:有点添堵! 夜已经深了,雨还在下,淅沥淅沥的不见停。 那院子里的美人蕉,被雨水洗礼着,高贵的头颅已经垂下。 那泞泥地上,散落着被雨水拍打掉落的美人蕉,红艳艳的花朵,在院子廊道灯光照耀下,在这容易勾起心头繁绪的雨夜里,透着几分凄惨的破碎感。 视角往上移,停留在楼上房间窗台前。 房间灯亮着,也预示着房间里的人,还在忙碌中。 房间里,阮糖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她十指灵活飞舞,键盘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脆明晰。 她在调查白氏集团旗下公司闹出人命事件,以及拿到糖医斋两年营业额的数据,还有白劲松口中的黑色产业。 除了后两者有难度之外,前者是最轻易完成的事。 难道受害者家属联系方式之后,阮糖转手将另外两件事的调查交给lion。 她要忙于应付的事说多也不多,说少也还是有的,lion帮她,是最好的办法。 将电脑关上,阮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她端着来到阳台。 雨还在下,点缀着阳台的花儿们因为有庇护,所以开得格外艳,跟那院子里被雨水摧残着的花儿们,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景象。 阮糖站在阳台前,喝着咖啡,眸子冷冷的看向另一栋建筑物。 在哪里,住着顾维勋。 顾维勋房间里,按照生物作息,他这个点应该是睡下的。 可他房间灯还亮着,他穿着睡衣坐在大床上,身上的瘙痒难耐,让他总是控制不住想要挠一挠。 挠一下,瘙痒得到缓解的舒爽让顾维勋很上头,他逐渐放开,脱掉睡衣只穿着底裤,全身挠个遍。 这一挠,全身上下遍布着红红的抓痕,在皮肤底下,红红一片。 顾维勋当然是察觉到不对劲了,立即让下人去请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替他做了极为详细的检查,查不出问题源头。 没有办法,顾维勋连夜去医院。 去医院这一路,也不知道是吹了冷风的原因,还是瘙痒程度加剧,他难受得不受控制的抓着自己的身体,狭窄的车厢里,响起的是他因为痒而抓身体簌簌的声音。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他那张脸已经肿得像猪头,全身上下的皮肤也每一处是好的。 当他因为行走不便被推送进检查室的时候,双手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他身上皮肉的碎屑。 身上越是痒,顾维勋意识越是清楚。 他很认真的回想一圈,想知道问题所在。 最终,让他想到了问题源头,想清楚的顾维勋,他是恨得咬牙切齿:“阮糖,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73章 顾维勋清早堵门 一夜过去,雨停天晴。 昨天还是大雨不断,今天已经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窗外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大床上,风吹拂着白色窗帘,窗帘上的图案在阳光照耀下覆盖在房间的陈列摆设上,透着梦幻的美感。 房间大床上,被子包裹着的人儿,翻个身背对灼灼阳光。 时间静默几分钟之后,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 阮糖幽幽睁眼,偏过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她揉揉惺忪眸子,伸了懒腰后翻身起床。 一夜风平浪静,顾维勋那边挺能忍的。 按照他的聪明劲,他不可能至今不明白他身上问题出自谁身上。 那样的苦楚,他竟然能忍一晚上,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 想做顾维勋的事,阮糖去了洗漱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睡衣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宽松短袖和灰色阔腿运动裤。 头发披着,素净的脸蛋美得跟清晨山间带着露水的山茶花一般,清新脱俗,野性难驯。 第一早已醒来,在阮糖洗漱时间里,它是乖乖在门外等着。 见到阮糖从洗漱间出来,它是前爪往下压了压,像极了人做懒腰的动作。 阮糖从柜子里拿了一包狗狗零食袋,她撕开零食袋,拿了一个零食圈丢给第一。 第一块头大,但丝毫不影响它反应灵敏,它张嘴接住,快稳准。 阮糖照例是去顾老爷子房间的,一人一狗从房间离开,打开房门正准备往外走。 门开后的一幕,却是让阮糖和第一脚步顿住。 阮糖的房间门口,隐忍一晚上痛苦的顾维勋,正面目全非的坐在轮椅上。 见门开了,他是抬起头来看着阮糖,眼睛因为脸太肿而成了眯眯眼,“小婶,如果有我得罪之处,请您明确指出来,我好改正。而不是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让我苦不堪言。” 顾维勋这一夜,可谓是经历了他人生生涯第一次,他自认为的惨无人道的折磨。 起初,他是猜到他身上的症状是阮糖手笔,但却没当一回事。 毕竟,他当时人已经在医院,他是打算等自己症状根治再找阮糖秋后算账的。 当他忍着身体不适配合着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束手无策,在他身上开展的一切治疗手段,最后都以失败宣告结束。 他是饱受了一整晚的折磨,从身体上,心理上。 指望不上医生的他,只能是打道回府,将目光重新放到阮糖身上。 他这从小地方的便宜小婶,真是不能小觑。 忍了一夜的痛苦折磨,他是天微微亮,就让下属送自己来到阮糖门外等人醒来。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几个小时! 阮糖看着却是苦不堪言的顾维勋,她丢了一根骨头零食给第一,这才开口:“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还有,怎么一晚上不见,你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顾维勋看着明知故问的阮糖,他是压制着被人戏耍玩弄的不悦和愤怒,心平气和的说:“小婶,我也不明白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去看过医生,医生对我的情况也是爱莫能助。” “我思来想去,除了想到和小婶在药房的短暂接触会导致我变成这样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所以我想请小婶高抬贵手,把解药给我。” 顾维勋觉得自己作为顾家少爷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而这个挑衅他的人,是他小叔从云梦城带回来的娘们。 阮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维勋,她的药,并不会要了顾维勋的命,也不会伤及他的五脏六腑,她只是让他饱受来自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把把脉,看看你究竟是怎么了。”阮糖话说完,她是一脸戏谑的看着顾维勋,等着他的回答。 顾维勋明知阮糖是在玩弄自己,可他还是乖乖的把那被他自己抓得不忍直视的手伸出去,“那就有劳小婶了。” 阮糖看一眼那被抓得挺惨的皮肤,摸了手帕往上一盖,替顾维勋把脉。 很快,阮糖结束了把脉,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顾维勋,“你确实是中毒了。” 顾维勋气得想给阮糖一顿拳打脚踢,哪怕他不屑于对女人动手,但阮糖是第一个他生出了想要暴揍一顿,揍得她爹妈不认识的女人。 “那小婶看,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解了这个毒?” 面对阮糖,顾维勋是真诚发问。 可不得真诚,毕竟是自个儿的身体。 阮糖并没有回答顾维勋的问题,她只是反问他:“顾维勋,你那盆生病的花,在用药上,真就只是乔悦这里给你配制的,而不是你故意而为之的?” 顾维勋一听这话,心下一咯噔,“小婶什么意思,我不懂。” 阮糖自认自己给顾维勋的提示已经很明显,如果对方还是想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继续痛苦着,“你心里十分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你也明白乔悦只是一颗棋子。老爷子中毒事件,其幕后始作俑者,至今没有付出水面。” 把话说直白,阮糖看着顾维勋,“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懂我是什么意思。我也就开门见山的告诉你,你身上中的毒,是你咎由自取。至于怎么咎由自取,你可得好好反思反思了。” 阮糖明白单单仅靠这个计划,是扳不倒顾维勋的。 这么做,只不过是给他一个血的教训罢了。 阮糖好话说尽,她看看脚边的修勾,启唇道:“第一,我们走。” 顾维勋眼见阮糖就要跟自己擦肩而过,他急忙出声:“你怀疑给老爷子下毒的人是我,所以给我教训,让我尝点苦头,让我因为忍受不住痛苦折磨自招?” 阮糖没接话,她前行未停。 而顾维勋这里,却还是嘴硬道:“小婶,我想你真是糊涂了,那床上躺着的,是我爷爷的亲哥哥,我的大爷爷,我怎么可能会对我的大爷爷生出谋害之心呢?” 阮糖听了这话,觉得顾维勋还是执迷不悟,那就继续受受罪咯。 不过,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顾维勋,“我也很好奇。” 顾维勋迎上阮糖满是冷意的眸子,他想杀人的心在这一刻十分强烈,他看着阮糖,“小婶明知我清白无辜,却还要眼睁睁看着我这个侄儿饱受痛苦折磨吗?” 第74章 小叔是未被驯化的野兽 顾维勋没辙,只能是用上道德绑架这一招。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他是深谙其理的。 医生拿他的症状没有办法,他只能从根源入手,将自己从痛苦深渊解救出来。 而阮糖,正是根源所在。 阮糖这里,对于顾维勋的道德绑架无动于衷,走自己的路,让他人奔溃绝望去。 顾维勋心有不甘看着阮糖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他是拳头紧握,恨得后槽牙咯咯作响。 再恨也无济于事,按照阮糖的话来理解,只有他认了自己害老爷子的事,才能获救。 不然呐,他这痛苦还要持续,一直到他认罪那一刻。 让他认罪?顾维勋轻蔑一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罪的。 他小叔那性子,跟特么未经驯化的野兽没什么分别,要是他认罪,关于他的下场,他完全已经预见会有多残忍暴力。 脚筋手筋挑断,送去活人难以逃出生天的原始森林,成为森林动物的食物。 或是,身上皮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逼自己食自己肉…… 想想他都不寒而栗,浑身汗毛竖立。 真特么晦气,本来计划施行很顺利。 关键时刻,这个阮糖却成了他顺利计划的意外,把他计划搅得稀烂。 他不可能认罪的,他太清楚他一旦低头,其引发的蝴蝶效应多血腥残忍。 同时他也明白,没有他家小叔的授意,阮糖不会吃饱了撑的弄这些幺蛾子。 想看他落败,成为手下败将?他只能说,小叔怕是要失望了。 看样子,只能是找个替罪羊了。 阮糖带着第一出现在顾老爷子房间的时候,舒一航已经替老爷子施完针。 而这个在阮糖出现之后,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老人家,也已经醒来。 顾老爷子一见阮糖,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看了一旁坐着的顾谛白。 顾谛白感受到老爷子的视线,他朝人点点头。 得到想要答案的顾老爷子,他是笑呵呵的朝阮糖招招手:“糖糖,过来。” 阮糖听话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她眸子淡淡的看着对她表现得很喜欢的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完全就是一副老父亲看儿媳妇,越看越满意的心态。 悬在顾老爷子心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在看见阮糖之后,落下了。 他这小儿子的终身大事,再也不需要他投入过多的心血。 阮糖在顾老爷子打量她的时候,她是看了顾谛白,将来时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知他。 对于顾维勋害人动机,阮糖懒得过问。 豪门世家这点勾心斗角,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阮糖说完后,她声线冷冷的:“这个忙,就帮到这里了。你想要把你这侄儿一刀斩,是不可能的。要彻底除掉这个人,只能是循序渐进。” 作恶者,才不会因为一时的教训而幡然醒悟。 他只会是被激怒的报复,加深内心仇恨的种子,伺机而动等待下一次机会。 顾维勋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是不可能亲自认罪,只会是推出替罪羊。 就算是这样,那肉体上的折磨,也够他受的了。 “这里暂时没我什么事了,我出去一趟。”阮糖这话说完,她是直接起身,看了顾谛白,她启唇道:“借你一辆车开开,不介意?” 顾谛白巴不得他的小妻子有求于他,听了小妻子这话,他寒眸朝人看过来,“车库里那些车,你看上那一辆,就让下人来取钥匙。” 等阮糖离开之后,顾老爷子看着顾谛白,也不顾舒一航还在,他老人家就迫不及待的问人,“跟糖糖发展到哪一步了?” 同为男人,老爷子又是孕育众多子女的,如何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 顾谛白看了他们家老爷子,他是似笑非笑,答非所问:“您不是知道了吗?” 顾老爷子无奈啊,他是重重叹口气:“你可得抓紧啊,你大哥二哥,都有了自己的下一代且夫妻感情和睦。你再不抓紧,我可就要撒手归西了。” 舒一航翻阅着古籍医书,听到顾老爷子这话,他挑了下眉头。 这个顾老爷子,真是有点意思。 顾谛白看着自家活宝似的老爷子,声线低冷:“慢的话,年。快的话,一年半载。” 顾老爷子听了顾谛白这话,他是怒其不争,无可奈何摇摇头:“你去忙,别在我这里碍我眼。我是看见你,就觉得头疼心烦。” 可不心烦,眼看就要三十岁了。 可终身大事这件事,至今没有着落。 虽然是把娃娃亲对象拐回家了,可他看那娃娃亲对象,是半点不喜他这小儿子。 哎哟,他这个老父亲喔,一把年纪了,还要拖着病重的身子骨为子孙操心伤身。 顾谛白也是不客气,他起身看着人道:“父亲,那您好好休息,我去公司了。” “……” 顾谛白离开之后,病房就只剩下顾老爷子和舒一航。 顾老爷子想跟舒一航说说话,可见对方盯着医术看得十分认真,他又不忍心打扰到对方的求学若渴,只能是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住头,呼呼大睡。 舒一航看医书的眼里掠过一抹笑意,他是故意的。 老人家刚醒来,需要好好养一养,不太适合一下子说太多话,会造成阳气外泄。 脑海里浮现顾谛白那句话,舒一航微微皱眉。 师姐不是说过顾佛爷有白月光吗?怎么又把主意打到师姐身上呢? 也是,师姐这么厉害,是个男人都想据为己有,更何况顾佛爷呢? 只是这一想,挺为师姐不平的! 一个心里装着白月光的男人,对自己惦记上,怎么都是挺膈应人的。 阮糖在车库挑了一辆白色法拉利,载着第一离开顾氏庄园。 她要去的地方,是医院。 阮糖带着第一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径直去了医院的停尸间。 在那里,徐欣的尸体还存放着。 而徐欣,正是在白氏集团旗下公司顶楼跳楼自杀,希望引起社会关注的女生。 阮糖刚带着第一出现在停尸间,就听到了前方拐角处传来的,听得人拳头硬,很想锤人的好不得意,肆意践踏人尊严的话—— 第75章 你跟我睡?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白氏集团寄存在这里的尸体,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口口声声说那是你们女儿,那拿出证据来啊,证明那是你们的女儿。” “要把尸体要回去,得把费用给交了。这一个星期的寄存,可不是白寄存的。一天费用就是二万,这一个星期,就是十四万了。别逼逼赖赖的,把钱交了,这尸体你们就能带走。” “没钱?没钱你们在这里嚷嚷什么?这不存心打扰别人工作嘛。去去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一脸穷酸样,真是晦气到家了。” “哎哎哎,别跪啊。你这就算跪了,我也不能让你们把尸体带走啊。我就一破打工的,也要看人脸色呢。要不,你们给磕磕头,磕得我心里舒坦了,我给领导反映一下?” “太小声了,我都听不到头碰地的声音,你们也太没诚意了。” …… 阮糖听着那声音从拐角处出来,入眼所及的—— 是一对跪在地上的夫妇,在那夫妇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衣着得体的医生。 男医生身后,站着四五个穿制服的保安。 医生戴着眼镜,他看着跪他磕头的夫妇二人,抬手扶了下眼镜,将手背在身后。 那对夫妇,是徐欣的父母。 阮糖拿到的资料里,有这二人的信息。 此刻看着他们佝偻着腰,在跪一个可以做他们儿子的医生,画面冲击感很强。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在这人世间,是一件挺残忍的事。 那对夫妇穿着朴素,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此刻卑微毫无尊严的跪在男医生面前。 他们不止跪着,头还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放低身段,放弃尊严,所求不过是能将女儿的尸体带走。 阮糖和第一的出现,很快引起男医生的注意,他目光从夫妇二人身上移开,朝阮糖看来。 在看见阮糖那张脸的一瞬间,男医生镜片下的眼里是难掩的惊艳和惊叹。 尤其是当他的视线在阮糖身上肆意打量之后,那惊艳和惊叹更加的明显。 但同时,男医生也发现了阮糖身份不简单。 出行随身跟着一只很贵的藏獒,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logo,但是那材质一看就很贵。 这个认知在心里生成之后,男医生推推眼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然后装模作样的弯腰伸手去扶眼前这对跪他跟他磕头的老夫妇,“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阮糖在男医生作出虚伪行径的时候,她已经带着第一来到老夫妇身后站着。 老夫妇被男医生扶起来,满心欢喜以为他们的磕头起到效果,正一脸高兴期待的看着男医生,头发白了一半的中年男人,他看着男医生:“医生,我们可以进去带走我们女儿的尸体了吗?” 男医生被中年男人这话问得继续扶眼镜,阮糖在,他也怕生出什么事端,只能是先骗骗眼前这对夫妇,糊弄过去再说,“你们留个联系方式,我会去跟领导反映,等领导那边给答复了,我联系你们。” 那对夫妇听了男医生的话,夫妻双双往那一墙之隔的停尸房看去。 女儿就在里面,可他们想要把她的遗体带走,却是难上加难。 他们是农村人,过着祖祖辈辈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他们就那么一个女儿,聪明得不像话,学习好,从小就懂事,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为全村的骄傲。 可这才上了一年大学,就出事了。 他们得知女儿跳楼自杀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地里干农活呢,那个时间点,已经没有车去镇里了,他们只能连夜走夜路去镇里,然后坐最早的大巴去市里坐火车。 火车买了硬座,三十多个小时,路上周周转转,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走了不少弯路。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星期左右,他们终于到达女儿所在的城市。 本以为可以将女儿的遗体带走,可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 那里面躺着的明明是他们的女儿,可要带走女儿的遗体,比他们开垦几亩地,种几百斤的玉米还要难。 中年夫妇没有办法,医院不让他们把女儿遗体带走,他们硬闯也只会被拦在门外。 “唉。”中年男人无声叹口气,拉着妻子的手就要转身。 这时,阮糖声音响起:“让他们带走他们女儿的遗体,不然,我把刚刚录下来的视频上传社交平台,让你们和医院受到舆论的攻击。” 绝望中的中年夫妇听到这声音,欣喜得朝说话的阮糖看去。 他们看见阮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美得跟天仙似的,跟他们村里那些女娃娃,完全不是一个样的,她白白嫩嫩的,气质好得不得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男医生听了阮糖的话,他一脸为难的看着人,“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先确认身份,再好入手。 对于四九城豪门世家的人,男医生了如指掌。 阮糖知道男医生在打什么主意,她冷笑一声:“一句话,你是让,还是不让?” 男医生也是聪明人,他见阮糖不把名字报给自己,心下已经了然阮糖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厉害,既然没那么厉害,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及和担心的。 非豪门世家,一身贵气的女生,他不是没有见过。 他读书的时候,包括现在成为医生了,跟他滚过床单的女人里,不乏阮糖这样有姿色,有贵气,但出身很普通的例子。 男医生看着阮糖,习惯性推推眼镜,而后开始他的戏码,“这也不是我说让就能让的事,我也不过时给人打工,听别人的差遣使唤。你要是有这个能耐,就去找白家,找我们院长……” 话到这里,男医生目光上下打量着阮糖,挺肆无忌惮的。 打量完毕之后,阅女无数的男医生再开口说的话,与他自身身份完全不符合,“以你的姿色和身段,只需要爬一爬我们院长的床,把他伺候开心了,你就算现在要在四九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套房子,他都是会答应你的!” “你想替人出面,想做好事,首先得你自己身有能耐。如果没这个能耐,就别揽这瓷器活。”男医生话说完,也许是不想错过这可以睡阮糖的机会,他是大言不惭道:“要不这样,你跟我睡,我向你去跟院长反映一下?” 第76章 你这张嘴,生错地方了 那对中年夫妇一听男医生这话,他二人立即看向阮糖,中年男人开口道:“小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 中年男人身旁的中年妇女,她是一双眼睛哭得红肿的看着阮糖,就像是借看阮糖在看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一样,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是伸手温柔的朝阮糖挥挥,示意她快走。 即便自己处境也不好,但中年夫妇的善意却是不可抵挡。 他们怎么忍心看着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娃娃,为了他们以身涉险呢。 阮糖看了劝她的中年男人,再看看让她走的中年妇女,农村人的淳朴和善良,在二人身上诠释得淋漓尽致,她启唇,声音淡淡的:“你们院长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男医生听了阮糖的话,视线来回在背对着他的中年夫妇身上游走,最后回到阮糖身上,“为了这种人,你不惜选择出卖自己的肉体去帮,真的值得吗?” 阮糖眸子冷得不像话,她不再跟男医生周旋,反而是越过他去问身后的保安,“你们院长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 保安有点多,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问自己。 但是被这么漂亮的女生询问,他们一个个心猿意马,七嘴八舌给阮糖回答。 “陈周。” “1451888。” “我们院长叫陈周,他的电话是1451888。” 保安们的积极回答,让男医生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可把男医生气得够呛,他好心劝人,对方却不当一回事,还当面羞辱他,拂他面子。 妈的,不要脸的贱人,真以为他不懂她在打什么主意啊,无非就是觉得他只是个小医生,价值远远不上院长,所以瞧不上他呗。 哼,他还瞧不起出卖色相,用肉体讨男人欢心的破抹布呢! 阮糖从保安们口中得到了院长的名字,以及联系方式,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在男医生等人目光注视下,她拨通了电话,声音冷得没有温度:“陈周,我是予夺,目前在你们医院停尸房,来见我。” 这话说了,阮糖将电话挂断。 而那边的男医生,在听到阮糖说的话后,他是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笑得有些夸张的他,直接是扶着墙弓着身体继续笑,笑得是眼泪直流。 等笑得差不多了,男医生伸手指着阮糖,像是看见了天大笑话一样:“你是予夺?你特么唬人呢,予夺大师多厉害一个人啊,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以色侍人的货色?” “说句不好听的,你特么要真的是予夺大师,我给你跪下磕头舔鞋子叫你奶奶。” 男医生心里很清楚,阮糖根本就不是什么予夺大师,她不过是借予夺大师的名声把院长给骗过来,然后施展她魅惑勾引男人的伎俩。 见阮糖沉默不回应自己的话,男医生忍不住的拍手鼓起掌来,“不得不说,你不愧是出卖自己肉体的高手,这一招虽然是骗人的,可效果达成了呀,等我们院长一来,你再把你那专门勾引男人的伎俩一用上,我们院长被你撩拨得口干舌燥,估计等不及了,直接在这里就把你给上……” ‘啪’,鞭子清脆声音响起。 接着,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啊……” 男医生的嘴巴,直接被阮糖一鞭子伺候上,他疼得手捂嘴靠着墙疼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当他把自己捂嘴的手拿开一看,手心里血淋淋的。 男医生那张嘴,被阮糖一鞭子打得是血肉模糊,肿胀不已。 阮糖一鞭子甩给男医生后,她把玩着鞭子,看着男医生,“你这张嘴,生错地方了。” 话音落下,又是‘啪’的一鞭子,男医生没有防备,嘴又被赏了一鞭子,一个鲜明的红叉立即印在他嘴上,鼻子一圈也好不到哪里去。 男医生直接痛到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冰凉的地板砖上。 他一个大男人,此刻疼得满头大汗,那羸弱的身躯更是直发抖。 血水混着口水,从他失去知觉麻木的嘴里溢出来,滴落在地板砖上。 男医生费了好大的劲,他才抬起沉重的头颅,双眼红红的看着阮糖。 而阮糖,正拿着鞭子步步靠近男医生。 停在男医生面前之后,她一脚踹在他肩上,男医生被这一踹,跪着的他直挺挺往后倒。 这姿势,让男医生并不好受,因为是跪着的,身体往后倒,压着他的双腿。 阮糖又是一脚重重踩在男医生肩膀上,居高临下看着人,“你侮辱了医生这个群体。” “我要报警!”男医生气得浑身发抖,他目光凶狠瞪着阮糖,“你等着瞧,我不仅要报警我还要告你,我要让你坐牢,让你到监狱里被万人骑万人睡万人……唔……” 男医生话没说完,阮糖懒得听,直接抬脚堵住他的嘴。 男医生想要反抗呀,可是根本反抗不了,他是屈辱憋屈的被阮糖鞋底堵嘴。 将男医生满是污言秽语的嘴堵住,阮糖眸子凉薄的看着人,定夺其生死:“我刚刚替你数过,你让那对夫妇跟你磕了八个头,八加八就是十六,你该还回去。当然了,你可以拒绝不做。但我这鞭子,会打得你服帖照做。” 阮糖话说完,将脚从男医生嘴上挪开,她抚摸着手里的鞭子看着男医生,“行动。” 男医生挣扎着起身,他恶狠狠地瞪着阮糖,突然咆哮大叫一声,直接奋力起身,张开双手朝阮糖扑去。 ‘砰’的一声,男医生被阮糖一脚踹翻在地,肩膀手臂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震得他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 男医生整个人懵了,如果说之前的两鞭子和被羞辱,是阮糖搞偷袭,那现在呢? 阮糖这一脚,可太狠了,他被踹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痛。 他自己是医生,对自己什么情况很了解,那被踹的地方,骨头八成是断了的。 这一刻,男医生才后知后觉过来,阮糖根本不好惹。 在男医生思想斗争活跃的时候,阮糖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爬起来,该下跪就下跪,该磕头就磕头。” “别试图挑衅我的底线,我这手中的鞭子,可不是摆设!” 一听鞭子,男医生吓得一哆嗦,他是忍着剧痛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朝那已经惊愕住的中年夫妇看去,然后很没骨气的朝那对夫妇一跪。 仅仅只是一跪了,磕头什么的,他弯不下这个腰,低不下这个头。 ‘啪’,阮糖直接一鞭子甩在男医生背部,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朝阮糖看来。 “磕头。”阮糖迎上男医生凶神恶煞的眼睛,她是冷冷道:“整整十六下,我替你数着。少一下,三鞭子。” 第77章 阮糖的猎杀时刻 “你可以试图反抗,但反抗没用,只会让你痛苦加剧。” 阮糖话说完,拿着鞭子靠着墙,“开始。” 跟男医生的怒不可遏比起来,阮糖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在绝对的能力碾压面前,没有那个翻身的能力,那就只能妥协于强者之下。 男医生恨得牙痒痒,他是真的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他又不傻,阮糖敢这么做,路子这么野,敢当着一众保安的面对他动手,说明她是有后台的,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这是四九城,注重权势金钱的地方。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了这窝囊气,此仇他一定会报的。 忍着身体的剧痛,男医生看了那边咽口水的中年夫妇,他是真的瞧不上这对衣衫褴褛,土里土气的夫妇,可他就算瞧不上,也得乖乖磕头。 男医生弯了腰,低了头,在地板砖上磕了他的第一个头。 ‘啪’,阮糖又是一鞭子甩在男医生背上。 男医生疼得面目狰狞,他猛地回头朝阮糖看去,“做什么?我不是正在磕头吗?” 阮糖眨眨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人,“太轻了,听不见,没诚意。” 男医生恨得要死,但也明白阮糖这是故意恶心他,故意惩罚他。 没辙,他只能将头重重磕在地板砖上。 而随着男医生带着宣泄的磕头声音响起,阮糖的计数也不甘落后。 “一。” “二。” “三。” …… 当医院院长陈周现身停尸房的时候,男医生已经磕头磕到头晕眼花,喉咙一阵腥甜。 而距离他那十六下,还差了那么三四下。 就是这三四下,很容易完成的,他却累得身体直痉挛,根本磕不下去。 陈周看着眼前的一幕,愣是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阮糖这里,在男医生磕不下去的时候,她直接给人助力,一脚给人踹去,踹得男医生直接往地上磕去,亏得他眼疾手快,用手撑着地面,才没摔得严重。 男医生已经在阮糖的暴虐下彻底没了脾气,他是一咬牙,全凭一口气,硬是把那缺的几个头给磕完。头一磕完,他身上的重担瞬间卸去,他是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板上休息。 陈周看了那一脚踹得极狠的阮糖,带着好奇的口吻问道:“是你给我打电话的?” 阮糖像是才注意到陈周的到来一样,她是歪着头朝人看过来,她视野里的陈周,是个中年男人,自带儒雅气质,“你就是陈周?” 陈周迎上阮糖打量的目光,他是点了点头,“我是陈周。” 回答完阮糖的话之后,陈周看了那边在地上躺尸的男医生,转而看回阮糖,“我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医院的医生呢?” “以及,你在电话里说你是予夺这件事,是真是假?” 针对陈周的两个问题,阮糖懒得多费口舌解释,直接掏出手机,点开录制的视频播放给陈周看,她把音量加到最大,很快男医生对中年夫妇做的那点事,陈周也知道了。 将视频播放完,阮糖开始回答陈周第二个问题:“知道白家父子为什么被打得那么惨送去icu吗?因为,他们假借我的名义在四九城开了糖医斋分店,被我打的。” 白家父子正在医院治疗的事,陈周是知道的。 那对父子的手术,可是他亲自操刀的。 中年夫妇还沉浸在阮糖的杀伐果断铁腕手段里没缓过神来,不然陈周的出现,他夫妇早求人跟人跪下了。 陈周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后,他看了地上躺着的男医生,“为什么这么做的?” 男医生躺了这么一会儿,他人已经缓过来了,听到陈周的话,他是艰难的坐起来,顶着肿胀得罪和肿胀的额头,他看着人辩解道:“院长,我就一小医生,哪有那个能耐敢这么做啊。我这都是听了医院高层的决策,才敢这么做的。” 关键时刻,甩锅还得甩的。 男医生也没想到,阮糖还真就是予夺了,真是晦气到家了。 陈周好歹是一院之长,不可能没这个脑子,他没看男医生,只是吩咐那几个保安:“去安排车子,将这对夫妇女儿的遗体送去火葬场火化。” 那几个保安乖乖听从院长吩咐,转身去开门。 那对夫妇一听可以领走自己女儿的遗体,他们脸上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看了那几个保安的行为, 中年男人忙开口:“不火化不火化,我们农村人要的是一个落叶生根,我们不接受火化,我们要把她的遗体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安葬。” 中年男人说着话,拉着妻子的手上前。 陈周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中年夫妇已经走进停尸房,他只能是把话咽回去。 而阮糖这里,她是抬脚踢了踢坐着的男医生,“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男医生听了阮糖的话,他是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朝阮糖看来,他是彻底怂了服了,我的姑奶奶,我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你,我已经被你惩罚了。我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还不够吗? 阮糖把脚伸过去,将鞋凑到男医生面前,“舔。” 男医生:“!!!” 阮糖没有看见的是,当她让男医生舔她鞋的时候,陈周的眼神很微妙。 男医生没有照做,他是往陈周那边看了眼。 阮糖顺着男医生视线看过去,清冷眸子落在陈周身上,而男医生这里,已经乖乖的舔起阮糖的鞋来。 “真乖。”阮糖这口吻,像极了夸听话的小狗,男医生那个气啊。 阮糖将鞭子放包里一放,她看了脚边如影随形的第一,“第一,我们该走咯。” 第一抖抖身体,尾巴摇得欢快。 阮糖背着包转身,她来到陈周面前停下,眸子淡漠的看着人,“陈院长,那对夫妇想要把女儿带回家去安葬,我想你一定不介意好人做到底,帮助他们完成这个善举?” “我想,陈院长你也不想医院被负面新闻缠上?” 这带着赤裸裸威胁的话,换作一般人早炸了,可陈周并没有,他只是看着阮糖,“既然予夺大师开了这个口,那我们医院无论如何也要拦下这任务了。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阮糖很满意陈周这话,她是回头看了眼那边的男医生,随手伸手拍拍陈周肩膀,“我会全程监督你们的,希望你们真的让我满意,不会让我失望!” 第78章 她是顾佛爷的女人 阮糖前脚刚离开,男医生就顾不得一身的痛,趔趄着来到陈周面前。 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他在陈周面前低着头,叫了人:“爸,对不起。” ‘啪’,陈周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男医生脸上。 陈周扇了人,他是将那手往身后一背,看了满脸是伤的男医生,面无表情道:“周数,你让我很失望。” 周数也即是男医生,他听了陈周的话,身躯一震,“爸,她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 这话说了之后,周数又看向陈周,他是一脸狠辣:“爸,就这么放了她?” 这口恶气,他消不了。 陈周怎么不明白周数在想什么,他看着人,缓缓道:“你以为就凭一个普普通通的电话,就能让我亲自跑这一趟吗?” 周数一听这话,他猛地看着陈周,“您的意思是……” 陈周往停尸房那边看去,声音响起:“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进行,包括她的出现。她那通电话打过来之后,我立即让人查了她,以及跟白家父子确认了一遍。” 他跟白家父子交情不浅,他们被送来医院的时候,他因为好奇所以问过。 所以白家父子受伤的原因,他是知情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予夺。”陈周说着话,将手背在身后,一脸的老谋深算,“确定之后,我才亲自跑一趟,来处理这残局,收拾这烂摊子。” 周数闻言,心里的不甘无限扩大,他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就这么放过她,我难以咽下这口气。而且,她威胁我们,让我们送那对夫妇和他们女儿回家,这威胁,谁受得了?” 陈周看着蠢笨不已的儿子,“受不了也得受,你以为她凭什么敢那么嚣张的打得白家父子进icu?你真以为仅凭一个予夺的身份?” “你要真这么想,那你简直是白长了这个脑袋。” 周数不解,他微微眯起眼来,“那是凭什么?” “凭她是顾佛爷的女人!”陈周这话说了,他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这就是我为什么亲自出面的原因,也是白家父子被打进icu的原因。你别忘了,白家在四九城,好歹也是豪门世家,占有一席之地,享有话语权的。” 这下,周数全都明白了,“难怪她这么嚣张目中无人,原来是这样!” 见周数明白了,陈周说道:“她让去做的事,你去负责处理好。不要给她留任何把柄,不然她要是对付我们,顾佛爷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为她撑腰。” “到时候,只怕我们都卷铺盖走人。” 周数心中疑惑更加强烈,“不是说这顾佛爷不近女色吗?怎么就……” 看来,也是个见色眼开的男人。 陈周可不如周数那么肤浅,他只是语气严肃的说:“你那点想法和心思,我劝你最好打消,别想着报仇什么的,你不是她的对手,真要报仇,只会以卵击石。” 该说的说了,陈周转身就要离去。 刚转身的陈周,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周数,“那白家父子被打得进icu,有一半是顾佛爷的手笔。他为他女人撑腰,亲自动的手。” “!!!” “你处理好那对夫妇的事,就休假一段时间,好好在家陪陪你妈。”陈周丢下这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周数看着陈周离去背影,他是镜片下的眼里一片灰暗。 心有不甘,无可奈何,谁让碰上了硬茬! 阮糖带着第一从医院离开,去了一家允许带宠物的冷饮店。 一人一狗,专属的水果冰淇淋。 第一很喜欢这水果冰淇淋,吃得可香了。 它很快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它那份专属的水果冰淇淋,然后抬起头去看阮糖。 很明显,它还没吃够。 阮糖吃着冰淇淋,朝第一看来,“只能吃这么多了, 吃多了你会拉肚子。先等等,给你点的东西正在准备中,一会就送过来了。” 第一听懂了,尾巴摇得欢快。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有带狗狗的,也有不带的。 没带狗狗的客人,在征询得狗狗主人同意后,撸狗。 别的桌挺热闹,阮糖这一桌很冷清,生人勿近。 没有办法。那可是藏獒,凶犬,只忠心于主人,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当清灵的风铃声响起,预示着有新的客人上门消费。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女生,化着精致妆容,手里拿着扇子和伞,背着包。 她停在冷饮店门口往店里扫了一圈,再确认目标之后,她直奔目标所在位置去。 汉服女生来到阮糖这一桌停下来,稍弯腰询问道:“请问,是阮糖吗?” 阮糖看着汉服女生,她嗯了一声:“请坐。” 汉服女生虽然害怕趴在阮糖脚边的敌意,但还是听话落座。 汉服女生叫许娇娇,跟徐欣是好朋友,两人同为清美的学生。 阮糖将菜单递给人,声线略冷:“你看看你要吃点什么?” “谢谢。”许娇娇接过菜单,认真的翻看起来,她很快确定自己的需求,招手叫来工作人员,将自己点的东西报给工作人员,她把菜单放下,将随身背着的包打开。 “这是我后来在欣欣衣柜里发现的日记,也许你会需要。”许娇娇把一个上锁的日记本放到桌上,提及死去的好友,她情绪有些低落,“这一个月来,欣欣特别缺钱,她不上课的时间都忙着去做兼职,打零时工。可就算是这样努力拼命,她还是总说不够不够。” “我问过她是不是家里出事需要钱,她告诉我并不是。最后被我问得急了,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告诉我,她外出兼职的时候,被骗了高利贷。如果不还,就要把她卖了。” 说到这里,许娇娇叹了口气,“我当时劝她去报警,可她表现得特别的害怕,就像惊弓之鸟,但我当时不知道那么多。那晚之后,欣欣就从宿舍搬出去了,课也不来上。我联系不上她,等我收到她的消息的时候,就是她跳楼自杀。” 许娇娇迅速抹去眼泪,“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阮糖听完许娇娇的叙述,她沉吟片刻后问道:“她在学校里,除了跟你走得近之外,还有其他走得近,关系好的人吗?” “有的,欣欣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对她可好了,非常喜欢她。”许娇娇说到这里,她是扭头看了窗外:“可是我并不喜欢她那个男朋友,因为她那个男朋友很花心的,经常去酒会所。而且在欣欣跟那个富二代谈恋爱之前,我们学院包括周边几所学院,就有不少女生因为他的原因退学。总之,他风评并不好。但是因为家里有钱,所以他总能在每一次闹事里全身而退。” 阮糖看着许娇娇,声音淡淡的问:“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第79章 我的命令,没你主子的管用? “李思成。”许娇娇看着阮糖,她咬了咬唇,继续给阮糖一个消息:“李思成,他跟白瑾彦是表兄弟。” 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在学校里,李思成几乎是为所欲为。 反正因为他闹出事情来,最后都能用钱摆平。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李思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行径上更加的过分。 怕阮糖不知道白家的厉害,许娇娇特意解释道:“这个白家,当然就是四九城的豪门世家白家。而李家本来是一般的豪门,因为他们家的女儿嫁到白家,成为白家女主人,李家因为这个缘故,在四九城的地位水涨船高,今非昔比。” 许娇娇解释完毕之后,她是一脸认真地看着阮糖询问:“请问,你是警察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许娇娇觉得,除了警察和死者家属外,谁会在意一个人的生死呢? 对于阮糖,许娇娇并不认为她是好朋友的家属。 一个满身贵气,生得真绝色,出行必备是藏獒的女生,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者。 她的认知层面浅薄单一,只能是往警察上靠。 再多的,她也实在是想不到了。 阮糖摇头,她否定了许娇娇的猜想,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启唇:“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不客气不客气。”许娇娇忙摆摆手,她是眼眶红红的看着阮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了解欣欣的事,但我觉得,你一定是要做点什么的,那我希望你可以还欣欣一个清白。” “清白?”阮糖喝着冷饮,声音没有起伏:“什么意思?” 许娇娇没有隐瞒,她将学校里关于徐欣的谣言,全都告诉阮糖:“欣欣跳楼的消息全校皆知之后,关于她是色情女主角的谣言也喧嚣尘上,不胫而走。” “同学们都说她是贪慕虚荣的拜金女,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去换取金钱。而她之所以跳楼自杀,是因为她签约的公司要求她跟更多的男人同时拍摄视频。她因为承受不住太多男人的折磨,所以才会跳楼自杀。”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许娇娇情绪表现得很激动,她看着阮糖,“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太清楚欣欣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这谣言是为了掩盖什么。” 阮糖冷恹看着很激动的许娇娇,冷声问她:“掩盖什么?” 掩盖什么?该回答的时候,许娇娇却是沉默了。 阮糖也不急,她喝着冷饮吃着精美的甜品,等着许娇娇自己坦白。 许娇娇似乎难以启齿,她几次三番的张口欲言又止,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一脸笃定的看着阮糖,道出她心中的想法:“我是怀疑,是李思成的手笔,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猜测,欣欣的死,绝对跟李思成脱离不了干系!” 阮糖安静听着,这一刻就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等许娇娇话说完之后,阮糖这里才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见阮糖夸自己的衣服好看,许娇娇她脸上立即浮现笑容,一脸开心的跟阮糖炫耀自己的衣服:“当然好看了,我这一身可花了不少钱呢,我可喜欢这套汉服了。我平时都舍不得穿,今天是个例外了。” 等许娇娇跟阮糖分享完自己的喜悦,她才惊觉自己太小家子气,她是不好意思的朝阮糖吐吐舌头,道歉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阮糖声音依旧是淡淡凉凉的,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许娇娇这身汉服的欣赏,由衷的夸道:“挺好看,很适合你。” 许娇娇被夸得脸颊红红烫烫的,她捂着脸一脸的羞赧。 见自己完成任务,许娇娇见自己点的东西迟迟没送过来,她看了阮糖,试探着问:“那个,我可以把我点的东西打包带走吗?我约了朋友,我们今天去看漫展。” 阮糖轻嗯一声,“可以。” “谢谢你阮糖。”许娇娇道完谢,她拿起伞和扇子起身,离开前她看了阮糖,“漫展就在这附近,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我保证你会很喜欢的。” “嗯。” 许娇娇离开之后,阮糖久久没离去。 一人一狗,安静的待着,享受着各自面前的美食。 阮糖看着桌上的光盘行动,很是满意,拿着纸巾擦拭唇瓣。 很明显,这个许娇娇远没有外表呈现出来的这么在乎徐欣这个朋友,也没有那么心善。 她说的那些话,看似在陈述事实,可却有意无意的将视线焦点往李思成身上引。 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人,因为有人目睹了她犯错的过程,但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被怀疑对象从她变成了那个目击者,她为了撇清自己,所以疯狂的转移视线。 那些话,怕也是真假参半,或真或假了。 漫展么? 她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既然碰上,那就去看看了。 也许,能看见跟她有关的东西,也说不一定呢! 看了脚边的第一,小东西可不能再跟她一起了,会吓到人的。 阮糖带着第一从冷饮店离开,她停在冷饮店门口,声音冷冷的:“出来,有事。” 在阮糖冷冰冰的声音落下三秒后,衣装革履的男人现身,恭敬的候在一旁,“夫人。” 阮糖看了出现的西装男人,将手里狗绳递过去,“带它回顾氏庄园。” 西装男人看了那递过来的狗绳,再看看那坐在滚烫地面上的第一,他态度恭谨道:“夫人,我的职责和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阮糖眸子一冷,声线凉飕飕的:“我的命令,没你主子的管用?” “主子说过,夫人即他。”西装男人如实回答后,他继续说:“请夫人理解,我这么说,是因为职责所在。”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阮糖淡漠的声音落下,她再次启唇:“帮我把第一安全送回顾氏庄园,替我给你们主子传一句话:这是第二次警告他了。” 西装男人闻言,身躯一怔,那垂下的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 这是命令,他不听不行,只能照做。 从阮糖手里接过狗绳,西装男人态度依旧恭敬:“是,夫人,我会将话带到。” 阮糖看了第一,弯下腰摸摸他的头:“回去不许胡闹,我处理完事情回来,给你带零食。” 第一嗷呜一声,蹭蹭阮糖的手,被西装男人牵着离开,一步三回头,十分舍不得阮糖。 而阮糖这里,已经打开手机导航漫展具体位置,按照导航指示,朝着目的地出发! 第80章 国漫之神R 阮糖跟着导航走了五六分钟路程,终于抵达漫展所在场地。 人很多,很热闹,spy者比比皆是。 阮糖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戴着,随着人流进入漫展中心。 逛了一圈下来,阮糖发现比较受欢迎的角色扮演,是来自国漫之神r的三部曲里的角色。 r的封神三部神作,被称为当下华夏最好的漫画作品。 其作品的影响力不仅仅只是在华夏,甚至是在全球范围内都有覆盖,有着深远的影响力。 这三部封神之作,分别为:《青花瓷》、《传承者》、《守护人》。 这三部封神之作,全都立志于向世界宣传华夏源远流长的文化。 其画工堪称出神入化,剧情和台词,人物塑造……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封神的存在! 这三部封神之作,出现多久,就火了多久,根据作品制作的动漫,更是每年寒暑假都会在各大卫视和平台播放,成为无数粉丝爱好者假期必追之作。 经典就是经久不衰,它们的粉丝,每一次观看都能发现新的立意。 虽然三部封神之作火到全世界,可是关于漫画原作者,知者甚少。 有传闻他是个年岁已高,走过历史长河,饱读诗书的老者,也有人说他是亚裔,说他并非华夏人,只是身体里流淌着华夏人的血液……总之,关于原作者的各种传闻层出不穷,但至今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阮糖游走一圈下来,在热闹的人堆里发现了许娇娇的身影。 未理会许娇娇那边的热闹,阮糖转身往其他地方走去。 “r的亲笔签名,一共只有五张,名额有限,价格者得,售出为止。” 有声音吸引阮糖的注意,她循声看去,看见的是一个神女装扮的女生,她手里拿着她口中所谓的r的亲笔签名,正等着人上前询问价格。 女生的神女装扮,也是r三部封神之作里的角色之一。 女生生得很明媚动人,神女的装扮衬得她就像是一朵纯洁的茉莉花。 她笑起来的时候,笑容生动得好似能令万物复苏,让春回大地,整个人看似柔弱惹人怜,可偏又透着一股坚韧生机勃勃的美。 她笑容收敛的时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个人又仿若是初秋清晨的露水,清冷感和疏离感在她身上并存。 阮糖没有上前,她站在哄闹的人群后,听着前方的人讨论那茉莉花般的女生—— “白苏苏啊,清美的学霸女神,白家大小姐,据说跟r是好朋友,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经常拿着r的亲笔签名回馈r的粉丝,清美的学生们可喜欢她了。” “可不是,顾家那位小少爷,都因为她和r是好朋友,所以跟她走得很近。两人同为清美的优秀学生,一个是美女学霸,一个是帅哥学霸,青梅竹马,天作之合,登对养眼。” “有一说一,她这样纯洁如花的大美女,能跟她做朋友,真的很享受。那张脸干净素雅,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跟她待在一起,都觉得心旷神怡。” “不都说r其实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男朋友吗?” …… 阮糖着议论声,轻轻挑眉,摸出手机来搜索白苏苏。 白苏苏名字输入搜索框,页面跳转后,关于她的百度百科资料呈现于阮糖的视野里。 看完白苏苏的百度百科后,阮糖退出界面,手揣口袋摸到糖果。 正准备将糖果从兜里拿出来,想起来自己戴了面具,不方便吃,只能打消念头。 阮糖没有离去,她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一幕。 等到五张r的签名照被抢购一空,众人散去,神女白苏苏还站在原地。 白苏苏正在核对她的收款余额,一抬头,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阮糖,正看着她。 因为对方戴了面具,白苏苏看不见面具下那张脸长的是什么样子。 但那双眼睛,是极漂亮的,媚眼天成,眼媚如丝。 莫名的,白苏苏很喜欢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理由和征兆,就是很喜欢很喜欢。 白苏苏觉得有意思,她将手机放进身上背着的古风小包包里,优雅温柔的朝阮糖走去。 脚步在距离阮糖几步距离的时候停下,她稍稍歪着头看着阮糖:“你也想要r的亲笔签名吗?” 见阮糖沉默不回答,白苏苏温柔说道:“真可惜,签名已经卖完了。如果你想要的话,只能等以后咯。” 阮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苏苏,冷声启唇问道:“你一张亲笔签名卖多少?” 白苏苏听了阮糖这话,更加证实她是r粉丝这件事,她微微一笑,声音温柔得很:“这个看情况的,本身也不是为了卖钱,只是r为了回馈粉丝送的礼物。” 话是说得挺好听,冠冕堂皇的,可高声喊着价格者得的是她。 “就比如刚才那五张亲笔签名,每张的售价是五万,五张的总金额,就是二十五万。”白苏苏告诉阮糖价格之后,她是将手背在身后,歪歪身体作出很可爱的动作来,“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长什么样子,但你特别入我的眼。如果你真的很想要r的亲笔签名,我可以帮你跟r说说。” “你放心,不收你钱,赠送给你。” 白苏苏话说完,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着阮糖,“你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等我拿到r的亲笔签名,我联系你。” 阮糖没有摸手机,她只是递了纸和笔给白苏苏,“你把你的名字和vx写在上面,我回去之后,拿到手机给你发送好友申请。” 白苏苏看了阮糖递纸笔的手,忍不住感慨出声:“你的手,真漂亮。” 说话间,白苏苏已经接过笔和纸留下自己的名字和vx。 “喏,给你。”白苏苏将东西递还给阮糖,她笑得温柔如水,“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我朋友去 了,他来了。” 阮糖垂眸看着纸上的名字和vx,随即冷若寒霜的声音响起:“白苏苏,你不缺钱,可你却模仿r的字迹签名售卖,你这么做,就不怕东窗事发,被正主r揭穿你的丑恶行径吗?” 第81章 R神出山,揭穿白苏苏 离开的白苏苏闻声猛地回头,她略惊讶和意外的看着阮糖,“你什么意思?” 阮糖无惧,她眸子一片冰冷看着白苏苏,“让我来猜猜你这么做的动机。” 盯着白苏苏瞬白的小白花脸,阮糖声音极冷:“你志不在卖钱,以你白大小姐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缺钱呢?你这么做,既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也是为了留住某个人,对吗?” 白苏苏脸色微微泛白,轻咬着唇瓣,她不安的看了周围,生怕被人听到此刻对话。 “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对我的人格进行了污蔑。”白苏苏说这话的时候,人没看着阮糖,她是往漫展的入口处看去,“如果你怀疑我,请拿出证据,而不是张口就来。” 白苏苏回头看了阮糖,压下想要扯下对方面具的冲动,她离开前丢下一句话:“我跟r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质疑。你如果怀疑是我模仿r签名,那你去找r当面对质!” 阮糖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白苏苏,那漂亮的眸子一片冷意极深。 白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喜欢做贼!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不客气了。 那对父子暂且放一放,先拿白苏苏消消气。 阮糖从包里翻出手机,登录自己的s和v博,发布了一条纯文字动态—— 四九城豪门世家白家大小姐白苏苏,作为清美学生,模仿我的字迹,以我朋友的名义售卖仿冒的亲笔签名一事,未经我本人授权和允许。她的行为十分恶劣,已构成对我姓名权的侵犯,亲笔签名的高价售卖,已经构成诈骗罪。我将对其提起法律诉讼,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s和v博分别发了文字动态之后,阮糖就关了社交软件,离开漫展中心。 而白苏苏这里,她在撇下阮糖之后,跟刚抵达漫展的顾维钦打了照面。 见到顾维钦,白苏苏眼里难掩对他的爱慕和崇拜,她声音温柔叫着人:“维钦。” 顾维钦是顾家二房的人,跟白苏苏一样的年龄,也是清美学生。 他天生底子好,奶油小生的长相,白白嫩嫩的,再加上他经常是上白下黑的穿搭风格,整个人更是一尘不染,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在学校很受欢迎。 白苏苏就是他的爱慕者,两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因为r来往密切,关系说好不坏。 顾维钦的目光却不在白苏苏身上,而是越过她朝她身后看去,“那个人,做什么的?” 白苏苏闻声,她一颗心忐忑的回头看去,没见到阮糖的身影,让她松了口气,随后无所谓口吻回答顾维钦:“一个r的粉丝,问我还有r的亲笔签名没有。” 见白苏苏提起r,顾维钦来了兴趣,“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白苏苏接受着来自周围人看她时羡慕惊叹的目光,微微仰头看着顾维钦,“我们边走边说,我慢慢告诉你事情进度。” 白苏苏和顾维钦逐渐远去,正沉浸于和顾维钦独处喜悦里的白苏苏,并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已经将她视为目标,正朝向疯狂的席卷而来。 社交平台这边,阮糖s和v博的两条纯文字动态一经发布,立即引起了极大地轰动—— 【!!!我偶像发动态了,但我的高兴没持续超过三秒,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我是清美的学生,白苏苏确实拿着r亲笔签名在学校里售卖,打着的是r好朋友身份这个旗帜。白苏苏是白家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本身不缺钱。她这么做的动机太明显了,她需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提高自己的声望和社会地位,以及得到某人的青睐。】 【文字的力量就是这么的振聋发聩,从偶像发布的字里行间,她的愤怒我感同身受。】 【白苏苏这个骗子,空有一副纯洁茉莉花的皮囊,可做的事却是丑陋肮脏。要不是我偶像亲自揭露,谁能想到这一切不过是白苏苏满足自己私欲演的一出瞒天过海的戏?】 【白苏苏必须受到法律制裁,必须跟r神和他受欺骗的粉丝们道歉!清美,必须将白苏苏开除!白苏苏,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必须坐牢!】 …… 当舆论正慢慢发酵,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漫展这边,白苏苏正兴奋的跟顾维钦说着她与r之间的趣事。 那真是她和r之间的趣事吗? 不,那是她凭空捏造,发挥自己大脑想象的,莫须有的趣事。 事实上,她连r是谁都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以r朋友的身份,可以让她得到眼前男生的青睐和目光停驻,以及在学校里,她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和爱慕。 虽然她拥有的已经很多了,但她却觉得远远不够,她想要的更多。 就像此刻,漫展上经验他人的人比比皆是,可却没有一个比她更吸引大家的目光。 她想要就是这种效果,永远成为焦点,永远被目光环绕。 顾维钦对于白苏苏谈及的和r相处的趣事,兴趣不高。 两人停在一出展览前,白苏苏还在用着那绵软的声音说着话,顾维钦已经戴上耳机。 而这时,一群人朝着二人所站的位置跑来。 听到动静声,白苏苏停止说话,回头朝那群向自己和顾维钦跑来的人。 看着那群人,白苏苏脸上浮现笑容,她站在那里,就是一朵纯洁的茉莉花,等着众人。 那群人很快跑到白苏苏和顾维钦面前,不等白苏苏开口说话,站在队伍前列的五个人,将手里花了五万块买回来的r的亲笔签名还给白苏苏,并异口同声的:“骗子,退钱!” 白苏苏脸色一白,脑海里立即浮现那个戴狐狸面具女人来,她很镇定自若,笑容生动:“你们确定真的要退钱吗?这可是r的亲笔签名,机会难得,错过再……” ‘啪嗒’,白苏苏话没说完,人群里有人朝她扔了生鸡蛋,正中她眉心,鸡蛋碎开,蛋清蛋黄顺着她脸颊滑落在她那身价格昂贵的衣服上。 那扔鸡蛋的人,一脸的怒气,他看着白苏苏十分气愤:“r都亲自发文表态,拆穿你这个小偷不要脸的行径了,你还搁这里装呢?装尼马勒戈壁,叫你退钱就退钱,少特么哔哔。再哔哔,直接让你吃牢狱苦头!” 第82章 专属白苏苏的大型社死现场 白苏苏一整个震惊住! 被真相震住的她,也懒得去在意被扔鸡蛋一事。 她此刻脑海里全是那个戴狐狸面具的女人,她这一刻才幡然醒悟。 原来,那个时候,就在给她机会反省自己的行为,可是她拒绝了。 所以才会一转身,就把她冒名顶替签名售卖的事公开,然后让粉丝讨伐她? 退钱,骗子,坐牢,诈骗犯等字眼,正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得水泄不通。 东窗事发之后,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去应对站在她面前讨伐她的这群人,而是去看站在她身后,正戴着耳机听音乐的顾维钦。 顾维钦一边耳朵戴着耳机,一边耳朵没有戴。 在白苏苏看过来的时候,他正低着头看手机。 白苏苏身体稍稍前倾,一眼就看见了r在s上的动态声明。 看到这些,白苏苏身体一阵冷颤,再没有任何比这难堪的大型社死现场了。 顾维钦已经看完r的s内容,他从手机里抬起头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冷漠疏离的看着白苏苏,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白苏苏,你真是好样的!” 再多的话,顾维钦没再说,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将另一只耳机戴上,屏蔽掉外界声音,然后手机揣兜,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维钦……” 白苏苏想要追上去,可她才动一步,就被r的粉丝们团团围住。 被圆圈包围的白苏苏,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维钦在她视野里渐渐远去。 她知道,她精心维系的一切,已经土崩瓦解。 她这个清美的美女学霸,白家大小姐,从前有多让人羡慕崇拜,那从这一刻起,就有多让人唾弃和厌恶,有多让人不齿。 看着那将自己围住的陌生面孔,看着他们脸上眼里的愤怒,白苏苏怕了。 她自己也是r的粉丝,很明白一个粉丝对自己偶像的崇拜和喜欢。 如果发现自己被欺骗,那真的想要杀了那个欺骗者的心都会有。 “我……”白苏苏脸上慌乱难掩,她颤抖着手去翻包,翻出自己的手机,她看着眼前这群人,“我把钱退给你们,这就退给你们。” 这是退钱的问题吗?并不是。 如果犯了错,犯了罪,以为将一切归还就能抹消掉自己的恶劣行为,那法律的存在将失去它的意义和公正。法律的存在,就是为了惩罚犯错者,犯罪者,维护社会稳定,确保公平正义。 随着白苏苏把五张r亲笔签名的钱还给购买者后,她的惩罚才开始。 “她是诈骗犯,是骗子,她不配穿r神作品人物的衣服,不配s角色,把她衣服扒了,不允许她穿着这身衣服亵渎r神作品人物!” 白苏苏听到这话,脸色直接苍白无血色,她紧抱双手摇摇头,“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 愤怒的粉丝们,哪里会听白苏苏的请求,他们的手已经伸出去。 三下五除二,将白苏苏身上的衣服扯得稀烂。 他们只是扯烂了白苏苏那身s的衣服,并没有将她扒得一丝不挂,起码的尊重还是给予的。他们扯坏白苏苏衣服的过程,并没有人拍下视频或是照片。 当他们将白苏苏那身昂贵的衣服扯坏不不复原样之后 ,就离开了,留下白苏苏狼狈的蹲在地上,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对她指指点点的声音,以及汇聚目光里的嘲讽和看笑话。 白苏苏那过去十九年的荣耀和风光,彻底与她告别。 从此以后,她身上围绕不开的只是‘诈骗犯’,‘小偷’,‘骗子’等标签。 不仅如此,她前程似锦的学业,她那年少的暗恋,也等不来开花结果,她引以为傲的名媛圈子,也跟她再无关系…… 白苏苏再也忍受不了这份羞辱,她捂着脸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逃离漫展中心。 阮糖从漫展中心离开之后,她开车又去了一趟白家父子所在的医院。 这次到来,不是为了徐欣父母和其遗体一事。 她已经警告在先,以陈周的城府和心计,犯不着自掘坟墓。 徐欣父母就要带着其遗体离开四九城,回到他们土生土长的家乡,而徐欣的事,并没有因此画上句号,该索赔,该还公道,该证清白,既然都让她碰上了,那就一并做了。 阮糖再次出现在医院,陈周这里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但陈周并没有出面,而是让人留意阮糖的一举一动,一有不对劲,立即告诉他。 顾佛爷的女人,他是招惹不起的。 既然招惹不起,那就敬而远之,尽量别凑上前去。 不然,这跟狗皮膏药一样难以甩掉的麻烦一旦找上你,想要拒绝那是不可能的! 当得知阮糖是去了白家父子所在的病房之后,陈周坐不住了,正当他要起身去拦截阮糖的时候,他的助理推门而入告诉他,白家父子醒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陈周,立即打消了去拦截阮糖的念头。 既然人醒了,那就自行面对找上门来的母老虎霸王花。 调取通往白家父子所在病房的监控视频,陈周抽着雪茄,享受着女助理的现身服务。 阮糖一路过关斩将,在处理掉白家暗卫之后,她成功抵达白家父子所在病房。 没有任何阻拦,阮糖畅通无阻进入病房。 白家父子刚醒来,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阮糖不请自来出现在病房。 看见阮糖,白家父子直接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头晕目眩。 被阮糖和顾谛白混合打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们惊吓出一身冷汗。 阮糖进入病房之后,转手就把病房门从里反锁,拉过椅子坐下,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后背抵着椅背,霸气侧漏的看着吓得头冒冷汗的白家父子,“问你们父子几个问题。” 白家父子听了这话,吓得直哆嗦。 “第一个问题——”阮糖才不需要父子二人答不答应,她要的答案,对方不说,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这个口,“徐欣为什么会在你白家公司顶楼跳楼自杀?” 第83章 六百万 白家父子二人听到这个问题,那是头都麻了。 这说,无疑是把白家置于一个危险的处境。 不说的话,好像他们难逃阮糖手掌心! 阮糖既然找上他们父子,说明对于徐欣跳楼自杀的真相,她是一知半解的。 可白劲松是个老狐狸啊,在阮糖底牌没亮出来之前,他才不会把自己底牌亮出去。 忍着身体的不适,白劲松朝阮糖看去,“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父子并不知情。我们得知人在公司顶楼跳楼自杀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报警,将尸体寄存医院等她家人前来认领。” “我们父子现在,也在等警方调查,然后将真相告知我们父子。” 话回答得滴水不漏,没有问题,这正是白劲松的高明厉害之处。 将已发生的事实如实告知,将自己置于一个绝对不知情的位置。 阮糖并没有追究不放,她继续第二个问题:“听说徐欣跳楼前,跟李思成是恋爱关系。你们说徐欣的死,会不会跟李思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家父子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第一个问题根本不是重点,重点在这第二个问题上。 李思成是谁,他父子二人可最清楚了。 他们三个人,可谓是狼狈为奸,做了不少腌臜见不得光的事。 眼看就要东窗事发,白劲松咳嗽几声后回答阮糖:“关于这个,我们父子又怎么会知道呢?虽然思成那孩子是我的外甥,是瑾彦的表弟,可恋爱这种事,毕竟是私事。” 白劲松一语落,他稍作补充:“你要是很好奇他们两个是不是恋爱关系,你不如去问问思成那孩子。只要要问问他,一切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阮糖神色未变,未起波澜,她眸子淡漠看着白家父子,“第三个问题。” 白家父子一听第三个问题,那是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就怕又是一个坑。 阮糖将白家父子反应尽收眼底,她勾唇,嘴角弧度极冷道:“徐欣跳楼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她在你们公司出了事,你们公司是不是该给她父母一笔赔偿费?” 白家父子还以为阮糖要问什么,没曾想是这个,他们父子正要松一口气,却在松口气的间隙,他们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猛然清醒过来。 前面两个问题,都不是阮糖的目的所在,这第三个问题才是重点! 这阮糖可是顾佛爷的女人,惹不起的,白劲松父子巴不得赶紧送走这尊瘟神,听了阮糖第三个问题,白劲松直接开口:“那你觉得赔偿多少比较合适?” 直接是将话语权主动递交到阮糖手里,也侧面说明顾谛白的震慑有多强悍。 阮糖手托腮,对于白劲松问题,她是极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六百万。” 如果徐欣不死,这笔钱,赚到手,并不难。 白劲松听到这个数字,差点跳起来骂娘。 阮糖洞悉白劲松内心想法,她声音极其冷漠:“你给还是不给?” “给!”白劲松咬着牙应下。 “让你公司财务部,将钱打进这张卡里。”阮糖起身,将一张银行卡放在白劲松枕头边。 白劲松想将卡拿起来,无奈自己双手打着石膏,做不到。 阮糖见状,上前帮帮白劲松。 很快,阮糖这里收到了六百万转账短信提醒。 钱到账,阮糖将卡放包里。 在白劲松父子的目光注视下,眼看阮糖就要从病房离开。 可走到病房门前的阮糖,却突然停下来,她回头看着白家父子:“好好恢复,糖医斋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白劲松父子:“!!!” 等阮糖离开之后,白瑾彦咬牙切齿恶狠狠道:“爸,这小贱人根本就是趁机勒索敲诈我们。六百万啊,那徐欣哪里值六百万?我现在合理怀疑,那小贱人递的卡是她自己的,而不是那对夫妇的。” 白劲松的关注点,跟白瑾彦有所区别,他侧重于糖医斋事上。 糖医斋这两年来的营业额有多诱人,他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阮糖真的就是予夺大师本尊,那这笔账一单清算,这两年白家靠糖医斋赚取的一切收入,都将如数归还给予夺。 这样一来,白家必将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和打击。 难道,他真的要请回那个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跑去云梦城的儿子,请求那个儿子解救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就在白瑾彦气愤不已,白劲松陷入沉思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看着宝贝女儿打来的电话,白劲松沉重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接通电话,声音温柔宠溺:“我的宝贝女儿,怎么给爸爸打电话,是医院告诉你爸爸醒了吗?” 电话彼端,白苏苏所在落地窗前,她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她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快救救我,警察来家里了,就在我房间门外敲门,他们要带走我,抓我去坐牢!” 白劲松听到电话里白苏苏的声音,一颗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听完电话里白苏苏的讲述,白劲松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没想到,他疼爱有加的女儿,竟然跟他做了同样的事。 偷了别人的东西,未经别人允许,拿着别人身份为挡箭牌去牟利…… 白瑾彦见白劲松见了白苏苏听话后,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他担心问道:“爸,是苏苏出什么事了吗?” 白劲松听到白瑾彦的话,他僵硬的转过头朝白瑾彦看去,“你妹妹她,很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三年到十年的服刑期。” “!!!” 阮糖从白家父子所在的病房离开之后,她又去了停尸房。 那对夫妇还在里面守着女儿的遗体没离开,葬仪师正给徐欣整理面容和身体修复。 徐欣的遗体,摔得不成样,就算修复,也难复原。可怜了徐父徐母,既要承受丧女之痛,还要面对女儿残缺不全的遗体。 徐父徐母一见到阮糖,话都没说一句,就直挺挺朝着阮糖跪下,给人磕头。 阮糖立即上前将人扶起,“不用跪我。” 清冷声音落下,阮糖将那张有六百万的银行卡递给徐父,“这卡里一共六百万,是徐欣公司对你们的赔偿,密码是徐欣的生日。” 徐父看着那递过来的银行卡,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是面前的人帮了他们夫妇这个大忙呢。 “谢谢你啊小姑娘。”徐父那苍老干枯满是泥垢的手颤抖着接过银行卡,将其放进自己装钱的白色塑料袋子里,和那一堆零钱放在一起。 阮糖看了一眼,有五毛,一块,两块,五块,最大面额就是十块。 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二人身上上演,六百万或许是绝大多数人都渴望得到的,可夫妇二人真的需要吗?守着这六百万,回到那黄土地,靠着对女儿的唯一念想孤独年迈的活着。 人生,从来就不由自己选择,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第84章 白家事件背后的幕后人 阮糖准备离开医院,不过在离开之前,她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徐父徐母。 “这是我的号码,你们回去这一路山高路远,如果路上遇到麻烦,请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也不止是路上,等你们回到家乡,遇到任何麻烦,也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阮糖声音冷冰冰的,可是徐父徐母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听着她声音冰冰冷冷的交代叮嘱他们,他们这么久以来,终于在远离家乡的地方,感受到了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关爱和友好。 徐父听着阮糖的叮嘱,用那写满了岁月沧桑和因为常年干农活而扭曲粗糙的双手,接过阮糖写有联系方式的卡片时,他感动哽咽的看着阮糖。 在阮糖的目光注视下,他从那很老式缝缝补补的衣服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老人机,按着键盘,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将阮糖的电话输入进去,最后保存。 阮糖是亲自目送徐父徐母坐上医院安排的,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家的车消失在视野里,才离开的。 按照时间,她本来是打算去见一见李思成的。 只是,舒一航给她发了短信,让她回顾氏庄园。 看到舒一航的短信内容,阮糖唯一想到的,就是顾老爷子事件的背锅侠出来了。 回顾氏庄园的路上,她顺便了解了一下白苏苏事件的进展。 这位白家大小姐,经此一闹,臭名昭着不说,前程似锦的学业生涯也葬送,就连她的人生,也因此写上污点,一辈子背负着,休想擦掉。 在得知白苏苏已经被警方带走,正在接受审问,阮糖并不怎么关注。 她发现,白家人正在找她,大概是想私下和解,免去白苏苏的牢狱之灾。 阮糖并不需要白家人找到自己,跟自己谈判和解一事。 她要的,是白苏苏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任何人,在侵占她的个人利益之后,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得到她的原谅! 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悲悯之心,于她是奢侈。 阮糖动用自己的黑客手段,销毁了一切可以被白家寻找到的资料。 这一切处理之后,阮糖眸子一片冰冷。 两起她身份被盗用牟利的事件,都跟白家有关系,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说糖医斋事件,可以理解为白劲松从白汀色那里得到的信息,那么r事件,又是谁给白苏苏透露的信息呢? 她不至于蠢到真认为r是美籍华裔,定居大洋彼岸,她在华夏的所作所为,r不可能知道。 以白苏苏的聪明劲,她就算真想做这件事,也不可能以身涉险,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除非,有人告诉她,告诉她r无法揭穿她…… 思绪到这里,阮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那个占据她身体两年的灵魂。 也许,从白家人身上入手,她可以查到自己想要的。 当阮糖抵达顾氏庄园的时候,发现顾氏庄园挺热闹的。 阮糖去了大厅,大厅人何其多,除去她所熟悉的顾谛白,舒一航,顾维勋以及那在漫展中心有过一面之缘的顾维钦外,其余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而此时此刻,大厅的气氛庄严肃穆。 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顾维勋站在大厅的中央,他身旁跪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浑身是伤,全身上下,全是被鞭子抽打的伤痕,他双手被绳子捆于身后,自由再无。 其余人,则是坐在价值不菲的名贵椅子上,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幕。 而阮糖的到来,打破了这庄严肃穆,也引起了众人的目光停驻。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顾家人皆是好奇不已。 这几天,下人们总是说佛爷带了顾家女主人回来,因为一直没有见过,所以他们对此传闻和议论根本不当一回事。 毕竟,如果真的是顾家未来主母,以佛爷的脾性,早该介绍给他们所认识。 可人都回来这些天了,始终不见这所谓主母的身影,难免叫人产生怀疑。 顾维钦坐在椅子上,在阮糖出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对方了。 当他看见阮糖身上那似曾相识的衣服后,他脑海里浮现出漫展中心那戴狐狸面具的女人。 那时只是匆匆一瞥,对方戴着面具,却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来自灵魂的激荡悸动。 在众人怀揣对阮糖的好奇探究打量下,舒一航这里已经自座位上起身,他来到阮糖面前,“姐姐,跟我来,我们的位置在那边。” 阮糖嗯了一声,跟着舒一航去她们的位置。 顾家人看到这一幕,那是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下人口中所谓的顾家主母。 而是舒神医的女助理! 不过,生得倒是真绝色,比他们家那几个小姐还要美上太多。 普通老百姓家出生的人,能有这样一副好皮囊,怎么不算是她普通出生里唯一的王炸呢? 当这王炸加上是舒神医的女助理后,更让人对其美貌多庆祝了更多的关注。 唯一知情的顾维勋这里,他十分不解,为什么阮糖不跟他小叔同坐主座位置,将她是顾家女主人的身份公之于众,让顾家其他人知道呢? 阮糖跟着舒一航离开,坐到专属位置上。 这一整个过程,顾谛白这里虽没有像众人一样投注过多的目光在阮糖身上,可他眼里心里余光里,全都是阮糖的一举一动。 阮糖落座之后,好戏已经开演。 按照顾维勋的说辞,他身旁这跪着的浑身伤痕累累的人,就是谋害顾老爷子的始作俑者。 而那跪着的西装男人,他低着头,对于顾维勋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进行任何反驳。 顾维勋一番话说完,他看了脚边跪着的西装男人,转而朝顾谛白看去,“他是我的人,除了这种事,是我管理不当,我也愿意接受小叔的惩罚。” 话说完,顾维勋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他是膝盖一弯,单膝朝着顾谛白跪下。 那挺直背脊的样子,虽然面目不见真容,可那双眼里却是布满了坚定。 顾家人的焦点已经从阮糖身上转移到顾谛白身上,被顾家人所注视着的顾谛白,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以及不怒自威的霸气侧漏,让顾家人皆是心神一震。 担得起顾家家主者,又岂是凡夫俗子? 顾谛白低头垂眼,拨弄着手上的佛珠,一句凉薄定夺人生死的声音响起:“请鞭子打,留着一口气,送去后山喂狼。” 第85章 顾维勋跪求阮糖给解药 这话一出,那西装男人身躯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顾谛白欲言又止。 最终,西装男人什么也没说,继续低下头,接受了这处置。 顾维勋正要舒一口气,顾谛白的声音已经响起:“顾维勋用人不当,撤回其对顾家暗卫的命令权力。没我的准许,擅自命令顾家暗卫,家法处置。” 这个处罚,无疑是将顾维勋的双翼折断,让其再难飞翔。 顾维勋虽心有不甘,但他知道,比起非死即残的下场,这样的处罚已经够轻的了。 “是,小叔。”顾维勋认命,他是乖乖的认领了这个处罚。 很快,西装男人就被当着顾家一众人的面,被施以鞭刑。 西装男人的嘴已经被堵上,被鞭打的他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只能发出呜咽声。 整个被施以鞭刑的过程,西装男人一双眼睛狰狞通红的看着顾维勋,眼里的不甘、祈求、大义赴死……在这双眼里变换丰富。 阮糖眸子冷漠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明显西装男人就是替罪羊。 而顾维勋推出的这个替罪羊,是挺倒霉的被抓到把柄以此为威胁。 十来分钟后,西装男人已经昏死过去,而顾家暗卫已经上前将其抬走。 地上的血迹,也被下人们清理干净。 除了空气里还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外,谁能想到几分钟前,这里曾发生一场酷刑? 看似一出闹剧就此结束,可真的结束了吗? 对于顾家其他人来说,是结束了。 但是对于顾维勋来说,还没结束,他身上的毒还没解,他的症状没得到解决,就没结束。 想到这里,顾维勋看向顾谛白,他开口道:“小叔,请您让小婶给我解药,让我从痛苦里解救出来,免受皮肉折磨。” 一声小婶,听得顾家其他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看向顾维勋,再是顾谛白。 他们都很好奇,顾维勋口中的小婶,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真是顾家未来主母,是那个和舒神医坐在一起的女人? 顾谛白看都没看顾维勋一眼,他是低头垂眼,专注于手里那串缺少一颗的佛珠上,寒凉如霜的声音响起:“有能耐,自己去求你小婶,我无法替你小婶做决定。” 这番话,无疑是将阮糖的地位推到很高的高度,也让顾家众人一阵心惊肉跳。 佛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屑情爱,怎么一趟云梦城之行,突然转性了? 从他这寥寥字句中,不难听出来他是极其重视在意他这亲自选择的妻子。 到底是谁啊?何德何能,竟让宛若神明的佛爷,走下神坛,沾染上了情爱! 尤其是,还让他这么的偏袒维护,小心翼翼的对待,真是让他们好奇不已。 不约而同的,顾家众人皆是想到了阮糖,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联想到的人。 很快,顾维勋的行为,带给了他们答案,也替他们完成了解疑释惑的工作。 顾维勋听了顾谛白的话,他压下内心深处涌现上来的愤愤不平和浓烈的不甘心,却是认命的站起身来,在顾家众人的目光下,他来到坐在舒一航身旁的阮糖面前,看着人,唤了一声:“小婶。” 对于顾维勋来说,这几步路,已经先前的站立和跪下,都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被阮糖下毒,全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整个身体肿得跟发酵的馒头一样蓬松绵软,他身体已经超负荷,他都是靠轮椅代步。 可在他小叔面前,尤其是要针对下毒事件有个了结,他可不敢再坐轮椅。 身体吃不消,导致了顾维勋在叫了阮糖一声小婶后,趔趄着朝人跪下。 他并不想跪的,他内心里并不承认阮糖这个小婶,名不正言不顺,不配。 可身体完全不听他使唤,直接夸张到双膝一弯,直挺挺跪在阮糖面前。 顾家众人不可思议,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他们心中的猜想已经得到证实。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骄傲自负的顾维勋,竟然会跟阮糖下跪! 顾维勋这一跪,就再难起来,他只能是将计就计,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阮糖,“小婶,我已经饱受折磨,请你大发善心,给我解药?” 在顾维勋看来,他是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在其他人看来,他表现出来的却是面目狰狞。 没办法,他那张脸跟发面馒头一样肿得不能看。 就像是,轻轻一戳,就整个凹陷下去了。 阮糖手托腮,眸子淡漠看着丑得不成样子的顾维勋,在顾家众人的目光齐聚下,她掏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拧开盖子后,往手心里倒了三粒白色药丸。 “手摊开。”阮糖看了顾维勋,后者乖乖照做。 阮糖把三粒白色药丸放到顾维勋手心里,声音淡淡的:“吃了,你就能药到病除。” 顾维勋认为阮糖不会继续玩弄他于鼓掌之中,毕竟众目睽睽作恶,只会遭到讨伐和唾弃。 在故家人目光下,顾维勋将那三粒药丸吞了,连水都没要。 在顾维勋吞下药丸一分钟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痛苦不堪,反而轻盈舒畅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感减轻之后,顾维勋是看着阮糖,一脸不解的问她:“小婶,我能冒昧问问你,是怎么在我身上下的这个毒吗?” 这话看似真诚的询问阮糖,可也同时向顾家人们透露一个信息:他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这个好小婶,他们顾家的未来主母的大手笔呢! 阮糖眸子里一片冷意,她看都没看顾维勋,只是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小瓷瓶,声音淡淡道:“要怪,就怪你救花心切,自讨苦吃,自找罪受。” 清冷声音落下后,阮糖红唇翕动:“乔悦,是我跟你小叔推出来混淆视线,蒙蔽真正凶手的棋子。我们将计就计,在其计划基础上增添了一味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话说得隐晦,但作为当事人的顾维勋,又如何不知道呢。 毕竟,这计划可是他策划的。 顾维勋了然于心,果然是药房那一聚,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毒。 顾家众人一听阮糖的话,立即明白她的计划只是针对真正的凶手,至于顾维勋,只能说他倒霉。 阮糖将瓷瓶一揣,看了眼顾维勋,语重心长道:“以后,可别这么蠢,又让自己遭罪!” 第86章 夫人,看电影吗 这是好心关心人会说的话吗? 不,在顾维勋听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很明确,阮糖是知道这下毒事件是他的计划,是他所为的。 阮糖也知道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故意给他苦头吃,故意在肉体心灵上折磨他。 而且,阮糖这话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即是:别妄想跟我斗,你斗不过我! 狠呐!都说最毒妇人心,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顾维勋看了阮糖,他是沉声应下:“多谢小婶关心,我一定牢记小婶的话。” 这起下毒事件,到此为止,算是画上一个句号。 唯一可怜的,就是那个被推出来背锅的替罪羊,成为顾维勋一枚丢弃的棋子。 感受着顾家众人或好奇,或不解,或惊讶,或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阮糖表现得落落大方,坦然自信接受那一双双目光的打量,自我介绍道:“你们好啊,我是阮糖,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也是你们家主顾谛白亲自挑选的妻子,你们顾家的女主人。以后,请多指教。” 一语毕,众人惊。 这竟然是阮家那位臭名昭着,名声烂透,整日里化着鬼面妆容的阮糖本尊? 不是说,她被绑架被撕票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他们面前? 难道,是他们信息闭塞,出现误差? 想来是了,不然这一切可怎么解释清楚呢? 阮糖见事情告一段落,她眸子越过众人落在那坐在家主位置上的顾谛白身上,红唇启:“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现在。”顾谛白起身,在顾家人惊骇目光下,他是来到阮糖面前,将那戴着佛珠的手伸出去,伸到阮糖面前,“来,我带你过去。” 阮糖没客气,将手往顾谛白手里一放,任其牵着自己起身,往餐厅走去。 留下的顾家众人,一个个狂咽口水,满脸写满了震撼和惊恐。 这顾家的天,要变了! 而这效果,是顾谛白和阮糖想要的,借顾维勋的手,将阮糖介绍给众人,也侧面告诉众人一个事实:阮糖谁也惹不起,就包括作为家主的顾谛白,也要哄着她。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顾维钦看着跟他家小叔离去的阮糖背影,跟众人表现出来的震撼和惊恐比起来,他那张奶油小生俊秀貌美的脸上倒显得很平静。 他脑海里,依旧浮现出那戴狐狸面具的女人的画面来。 而顾家众人也很快从震撼和震惊里缓过神来,很快,他们就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夫人可不喜欢什么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她老人家喜欢的,中意的顾家主母人选,从来就不是什么打小就订下娃娃亲的阮糖,她心目中的主母人选,另有他人。 真是可惜啊,老夫人为了老爷子外出祈福去了。 不然,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地方的女人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摆谱拿乔? 老爷子已经醒了,老夫人也该祈福归来了,等她老人家知道阮糖的存在,有好戏看咯! 用餐结束之后,阮糖上楼回到房间,泡杯咖啡窝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查资料。 她罗列了一堆跟白苏苏有密切往来,关系不差的人,为此还做了关系图。 通过关系图,阮糖层层往下,一个一个的去查。 等她查完跟白苏苏交情不浅的所有人,并没有一个符合她的寻找要求。 这条线索,只能被放弃。 白苏苏这里放一边之后,阮糖又查了李思成,查他和白色集团旗下灰色产业之间的联系。 联系倒是没查到,阮糖倒是发现一个真相,凡是跟李思成谈过恋爱,有过恋爱关系的女生,无一例外都终止学业,不是自己退学,就是犯错被学校开除,然后人间蒸发。 你说人死了?资料显示没有,人还好好活着。 那么多女生里面,唯一死去的,只有一个徐欣! 看着一张张资料,阮糖眸子冷冰冰的,她又不是警察,可却揽下警察的事来做。 她是闲的吗?只不过是事关己下的附带,她一并处理罢了。 ‘啪’的一声,阮糖将笔记本合上,她揉揉泛酸的眼睛,靠着沙发侧过头看着外面。 天已经黑了,房间一室明亮,阳台的花美得晃人眼。 阮糖看着花,思绪渐渐飘远。 而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叩叩叩。” 阮糖没多想,只当是舒一航来找她探讨医学问题,“门没锁,进来。” 懒洋洋的声音落下,阮糖继续看着阳台处那一朵垂下来的花儿随风而扬。 门开后,走进来的却不是舒一航,而是顾谛白。 见是顾谛白,阮糖眸子懒懒望着他:“做什么?” 跟顾谛白一起进入阮糖房间的,还有一个机器人,机器人肚子里装着东西,全是吃的。 水果拼盘,水果茶,卤味拼盘,海鲜拼盘,烧烤拼盘。 顾谛白将门关上,迎上阮糖略冷的眸子,他那看谁都是冷若寒霜的眸子,唯有在看着阮糖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的温柔,“夫人在这里,我当然要如影随形。外面那些人,都已经知道我跟夫人是什么关系,还要继续分房睡的话,我会被指指点点的。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夫人忍心看我被他们指指点点吗?” 不等阮糖回答,顾谛白走到沙发前停下,低头垂眼看着她:“夫人,看电影吗?” 阮糖看着顾谛白,她眨巴眨巴眼睛,“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要跟我睡?” “咳咳……”顾谛白没忍住,他抵唇咳嗽起来,因为情绪激动,他是眼睛微微泛红,他皮肤白,皮肤白的人一旦激动,皮肤就会容易红,像是薄涂胭脂一般,“我睡客厅就行。” 顾谛白这话说得,挺乖也挺怂的。 阮糖明明有一万种理由拒绝顾谛白,可她却没有拒绝,而是看向那装着看电影必备小吃的机器人,手插进发缝里梳理头发,而后看着顾谛白:“这么多吃的,不看两部电影,对不起它们。” “夫人想看几部就看几部。”顾谛白心里泛起小波澜,他家夫人没拒绝他。 阮糖手托腮,歪着头看着顾谛白:“恐怖惊悚无删减的,能接受吗?” 第87章 佛爷怕黑怕鬼 阮糖从顾谛白的眼里,看见他有那么一刻的愣怔,她唇瓣稍弯弧度,“先生不会怕?” 如果顾谛白真的怕,她真的会笑死。 杀伐果断的顾佛爷,竟然害怕恐怖惊悚的电影! 顾谛白寒眸温绻的看着问他意见的阮糖,他摇摇头:“不会。” 虽然顾谛白回答不会,可阮糖就是认为他会。 没有办法,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除非,顾谛白在行动上让她改变想法。 “那先生去找电影等我,我洗个澡换身衣服。”阮糖丢下话起身,往房间方向走,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回头看着顾谛白,特意叮嘱:“记住了,恐怖惊悚无删减,高分好评经典。” 要求交代完毕,阮糖直接走了。 而顾谛白,他等阮糖进入房间之后,摸出手机拨打傅商电话:“帮我找几部恐怖惊悚无删减,高分好评经典的电影。越快越好,找到送过来,我需要。” 电话另一端,会所内喝酒的傅商,他是一怔,回四九城那么久,他这白哥儿可算是从温柔乡里醒过来,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一号人了。 “送去顾氏庄园吗?”傅商摇晃着杯中酒,循声问道。 顾谛白穿着白衬衫,戴着佛珠的手叉腰,窄腰看得人流鼻血,“越快越好。” 傅商听了这话,好奇心起:“你不是挺怕这玩意的吗?怎么会自己想着要?难道,是嫂子要看,你陪她?” 顾谛白才没回答傅商呢,他只是道:“挂了。” 那边,傅商被挂电话,他是兴趣不在酒上,而是给顾谛白找资源。 他是记得去云梦城前,有人在黑市拿到几个以前不再市面上流通的恐怖片资源,据说原版是因为吓死过人的缘故,所以是删删减减才得以重新上映。 至于原版,只在黑市流通。 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他好这一口,专为他准备的。 既然白哥儿要,那他就借花献佛,让人送去顾氏庄园。 顾谛白拿到想要的资源的时候,阮糖正好洗完澡出来,她头发没完全吹干,处于半干状态,当她来到电影厅,往顾谛白旁边坐下的时候,淡淡的香味立即往顾谛白的鼻子里钻。 阮糖无意撩人,可是对于顾谛白来说,心上人就在身旁,很难不心动。 当阮糖坐下的时候,顾谛白甚至听到了自己喉结微微滑动的声音。 阮糖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她手伸出去,给自己拿了一个草莓,眸子盯着投影仪,“放。” 她本人生得白,洗澡后穿的是白色的吊带长裙。 她手伸出去的时候,白得晃眼的皮肤就在顾谛白的眼皮底下晃悠,看得他喉咙一紧。 两人离得近,阮糖咬开草莓的汁水声,咀嚼的声音,咽东西的声音,在静谧下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楚。 傅商提前给顾谛白打过预防针,送来的这三部片子,都是被删减过n次的恐怖惊悚片。 不过傅商也没看过高能片段,所以跟顾谛白提不出个一二三,只是让他自求多福。 在顾谛白放片子的时候,阮糖坐在柔软的毯子上,背靠着沙发垫子,拿着叉子吃水果。 随着电影开始播放,电影厅的灯也关了,电影画面也清晰的呈现在阮糖和顾谛白的视野里,紧张刺激的剧情走向,惊悚吓人让肾上素飙升和分泌的画面,略暗的光线……种种一切,天时地利人和,怎么不算是另一种促进感情升温的最佳氛围呢? 阮糖沉浸于精彩刺激的剧情和画面里,而顾谛白,正戴着手套剥虾。 看似在看电影,实则借剥虾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怕。 阮糖拿着蓝莓吃着,也不戳破顾谛白害怕一事。 谁能想到呢?大名鼎鼎的顾佛爷,天不怕地不怕,挺杀伐果断的一个人,竟然会害怕恐怖惊悚片! 这反差,真的让她觉得怪可爱的。 可是一个人专注的话,怎么都觉得少了一点乐趣,余光里见顾谛白将那一整盆麻辣小龙虾剥完,正脱下一次性手套,拿着手帕擦拭着手,阮糖心生一计。 “顾谛白——” “嗯?”正垂眼擦手的顾谛白抬起头来,朝阮糖看来,“怎么了?” 阮糖估摸着剧情快到高能地方了,她伸手指着面前的投影仪,启唇道:“那个,好像是脏了,影响观看,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谛白不疑有他,顺着阮糖手指方向看去。 这一看,正好是整个电影另一个高能名场面,顾谛白瞳孔猛地收缩,“!!!” “!!!” 阮糖身体突然一僵,神经紧绷着不敢放松。 因为,顾谛白正抱着她的腰,将整个头埋在她颈窝里。 清冷的松香混着淡淡的不易觉察的檀香,尽往她鼻子里钻。 就是说,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突然化身软绵绵的小绵羊,真的很戳心窝子! 而顾谛白这里,害怕也是真的害怕,趁机和老婆贴贴,肢体亲密接触也是真。 老婆的腰好细,老婆的身上很香,老婆的颈窝暖暖的,简直要他的命。 不过,沉溺温柔乡什么的,不太适用于此情此景。 自己怕黑怕鬼这件事,瞒不过夫人了! 顾谛白很快松开阮糖,端正了坐姿,为了缓解尴尬气氛,他甚至是扯了扯白衬衫领口,性感迷人的锁骨若隐若现,他没看阮糖,而是看着那剥好的小龙虾,“有点热。” 阮糖绷直的身体也得以放松下来,别说顾谛白觉得热,她自己也觉得挺热的,整个脸烫呼呼的,温度高得离谱。 端起料足冰块超多的水果茶,阮糖连喝几口才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 而顾谛白这里,也有样学样的端起水果茶喝了起来。 投影仪里的画面忽明忽暗,配乐时高时低,明明该是挺精彩刺激的,可经顾谛白这一打乱,阮糖一颗心和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完全看不进去那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电影画面。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顾谛白扑过来抱住她的画面。 一想,她脸就跟火烧似的很烫很热,身体也像是被电流袭过,一阵盖过一阵的悸动让她对这异样陌生的感觉很好奇,她不排斥。 看着杯子里只剩下的冰块和水果,阮糖给自己杯子添满,又喝了一杯带冰水果茶后,她才朝顾谛白看去:“我们鸱视狼顾的顾佛爷,怕鬼啊?” 第88章 如果是你,我甘愿受降 阮糖托腮,一脸兴味的看着顾谛白,那双媚眼天成的眸子,洞悉了一切。 而暴露了的顾谛白,在自己的小妻子面前,并没有秘密可言。 在阮糖妩媚风情的眸子凝视下,只听得顾谛白极轻的轻嗯声在静谧暧昧的空气里响起。 “哈哈哈……” 回应顾谛白的,是阮糖恣意张扬的笑声。 实在是太好笑了,阮糖笑得花枝乱颤,体软身娇的身体因为她笑的弧度而轻轻抖动着,如瀑的青丝点缀着她明晃晃的肌肤,因为情绪起伏激动,白色肌肤下透着一层轻薄通透的水蜜桃绯色,在投影仪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如熟透的水蜜桃般邀人品尝。 阮糖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细长美若上等骨瓷的手扶着腰,靠着桌子笑得眼泪直流。 顾谛白虽然微囧,可是这份微囧,半点不及他家夫人盛世美颜带来的暴击。 看着阮糖,顾谛白生平第一次感慨造物主之伟大和神奇。 同样都是眼睛鼻子嘴,可他家夫人就是比以往他见过的任何女人还要美。 世间少有的秾秾姿色,独一无二的性格,聪明绝顶的头脑,完美宛如杰作品的身材比例,白得发光的肌肤,娇软得不像话的细腰……简直太要命了。 看着笑得极致张艳,艳丽清冷的阮糖,顾谛白性感喉结微微滑动,想要将她揽入怀的念头,正疯狂的蔓延滋生,他自诩自制力惊人,可面对他家夫人,总是难以自制。 阮糖的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拿着纸巾擦拭着泪水,泪眼蒙蒙水汪汪的看向顾谛白,“你害怕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陪我看?” 一生要强的男人,这该死的自尊。 不待顾谛白回答,阮糖从果盘里拿起白色草莓咬了一口,看着人道:“打发时间?” 阮糖这个理由比较合理,她继续问:“能方便问问,你为什么怕吗?” 顾谛白嗯了一声,磁性低哑的声音响起:“要喝酒吗?” 阮糖知道恐怖片是不能再看了,她迎上顾谛白深不可测,叫人看不透的寒眸,轻轻点头:“可以。” 在推杯换盏中,顾谛白娓娓道来他怕的真相—— “我自出生起,就自带病。这病无药可医,我有记忆起,就已经伴随着我。父亲等人皆以为这是病,其实并不是。这只能算是,没开智前,比其他人能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顾谛白声音低缓磁性,用来讲故事格外的有魅力,阮糖听得入神,神情专注认真。 而顾谛白的故事,仍在继续:“我因为母亲生我时是高龄产妇,所以身体并不好,我总是会被吓晕过去。它们知道我害怕,所以每次都是将自己面目狰狞骇人恐怖的一面呈现。” “随着我晕倒次数逐渐增多哦,我被送去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父亲在遍访名医后无果,最终将希望寄托于神明之上。他最终得偿所愿,为我弄了一串佛珠保平安。” “也是戴上这串佛珠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些东西。而我,也在戴上佛珠后没多久,就被送去国外生活,一直到几年前,才从国外回来。” 顾谛白说到这里,垂眼看了手上佛珠,声线寒凉:“大抵是佛珠缺了一颗的缘故,又或者是佛珠的驱邪效果大打折扣,我回国后又见到了那些东西。无奈之下,我去见了当年给父亲提点建议的大师,按照他的话,必须找到缺失的另一颗佛珠,我才能彻底杜绝那些东西。” 故事挺短,没有阮糖预想中的惊心动魄,引人入胜。 唯一收获,大抵是又是跟那颗佛珠有关! 阮糖喝着酒,眸子朦胧看着定格的电影画面,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她犯困,脑袋晕晕的。她手托腮,眸子转动看向顾谛白:“虽然匪夷所思,但却是你亲身经历……” 话没说完,阮糖打了酒嗝。 因为喝了酒,她面颊泛起红晕,粉粉嫩嫩的好看极了。 虽然是觉得这种事发生在顾谛白身上,怎么都是不合理的,但转瞬一想,幼年时代带来的阴影和惊吓,如果在成长过程中得不到很好地治愈和开解,那这阴影必将伴随一生。 纵然强大如顾谛白,内心深处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阴影面。 这恰恰说明,再厉害的人,也有着其柔弱的一面。 想到这里,阮糖突然愣住,她努力想想,她的柔弱面又是什么呢? 思绪涣散不聚拢,阮糖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喝着酒,眼神迷离。 阮糖觉得顾谛白好可怜,快三十的人了,一米九的大高个,可却怕黑怕鬼……手伸出去,阮糖抓住顾谛白清隽如玉修长的手,看着他一双寒眸,“别担心,我罩着你。” 如果这就是宿命,她会将最后一块玉石交出来,还给顾谛白,由他交到他喜欢之人手上。 她愿意教会顾谛白心爱之人,学会如何将那块玉石雕刻成为篆刻经文的佛珠。 阮糖一句‘我罩着你’,说者醉意微醺却保持着理智清醒,听者意志清醒,却是不断沉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于顾谛白而言,就像乌云被拨开,阳光重回大地,站在遍地荆棘地上的他,从他脚下为,目光所及之处,荆棘的刺开出绚烂的花,花将荆棘地覆盖。 他昏暗遍布荆棘地的世界,迎来了光明和繁花盛开。 “看电影。”阮糖声音缥缈虚幻,她眸子焦点重回投影仪上,“看点搞笑轻松的。” 顾谛白嗯了一声,他握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道:“我找资源。” 回应顾谛白的,是阮糖这里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 她几种酒混合一起,小口小口的喝着,眸子淡淡的看着桌上的下酒小菜,略略抬眼,看向侧身再找资源的顾谛白。 上天无疑是公平的,给了顾谛白绝对优越的出身和家世,给了他绝无仅有的绝美皮囊,给了他世人望尘莫及的一切。但同时也带给了他,难以治愈的童年阴影。 就好比她,空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有那么多令人羡慕的马甲,可她从小就没体会过家庭温暖,父母疼爱…… 顾谛白找到资源,他回头去看阮糖,想问问她意见,却看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也许是怀揣心事,她即便是睡着了,可是眉头依旧紧蹙着不见舒展。 怜爱和心疼在心头蔓延,顾谛白倾身靠过去,近距离的看着她艳丽驼红的脸颊,四周静谧,他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被无限放大。 看着阮糖,顾谛白最终遵循自己的本心,他凑过去,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一吻。 “如果是你,我甘愿受降。” 第89章 顾家真正的主母 阮糖是在淅沥淅沥的雨声里醒来的,她幽幽睁眼,外面大雨滂沱,屋内光线也暗。 她记忆很清晰,记得自己是跟顾谛白看电影喝酒。 但现在,她却躺在自己的床上,外面天也已经亮了。 被子一掀,阮糖看见自己身上的睡衣还完好无损,她舒了口气,起身下床。 关于昨晚,她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感慨上天? 大概是最后那杯酒,因为混了多种酒,酒后劲大,所以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也不知道。 再次醒来,就是天亮了。 阮糖打着哈欠来到窗户前,她穿着白色吊带睡衣趴在窗台前,任由雨水被风吹来落在她身上,她也懒得躲避,而是尽情享受着冰凉的雨点落在身上。 等到身上因为雨水的洗礼变得湿漉,阮糖才从窗台离开,去了浴室。 下雨天冷,阮糖洗完澡后穿的是蓝色针织衫,下身则是同色系的宽松牛仔裤。 如海藻般的头发被她扎了高马尾,艳丽又张扬,浓艳又绝色。 离开房间前,将手机拿起,多个未接来电。 戴了蓝牙耳机,阮糖回拨电话。 对方似乎在等阮糖的电话,几乎是在阮糖这边一声铃响后,对面秒接。 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阮糖按下电梯按钮,声音冷冷的:“地址发我,晚点见。” 七个字说完,阮糖就挂了电话。 电梯门开,她正要迈脚走进去,一抬头,就看见电梯里站着的顾谛白。 四目相对,顾谛白眸子温绻,阮糖眸子淡漠。 “顾佛爷,早上好啊。”阮糖打完招呼,她往旁边挪动位置,戏谑的看着顾谛白。 顾谛白知道昨晚的事,在阮糖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眸子温柔的看着她,“睡得好吗?” 我的小妻子。 阮糖并不知道顾谛白偷亲她的事,也不知道他那句饱含爱意的话。 听了顾谛白的话,阮糖唇瓣稍弯弧度:“睡得很好,你呢?” 这话一说,更戏谑了。 顾谛白并不觉得自己怕那些东西的秘密被阮糖知道,是件羞耻的事,他反而认为因为这个秘密,好想将他和他小夫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 “托夫人的福,睡得很安稳。”顾谛白从电梯里走出来,站在阮糖面前,低头垂眼看着她。 阮糖舌尖抵了抵上颚,看着顾谛白这张欺瞒世人的神佛之姿,她启唇:“那么,我会期待下次跟顾佛爷您一起看电影的!” 话说完,阮糖拍拍顾谛白的肩,“但愿那时候,你能带给我意外和惊喜。” 顾谛白很想抓住那轻拍他肩的手,想抓着那手将人尽揽于怀,可他忍住了,只是喉结微微滑动,“好。” 阮糖跟顾谛白分别后,她坐电梯下楼,顾谛白则是去了顾老爷子房间。 下楼用餐的阮糖,顾家二房的二兄弟打了照面。 顾维勋吃过阮糖给的药,身上的浮肿已经消退,但是遍布的伤痕顽固。 那张阴柔痞帅的脸早已不复当初的帅气迷人,跟一旁白面书生模样的顾维钦一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地一个天,根本不具对比性。 餐桌上的人,阮糖只认得这二人,至于旁的人,皆不认识。 虽然不认识,但却不影响阮糖过去吃早餐。 随着她落座,下人便走过来询问她的意见。 顾家人多,众口难调,光是准备早餐的厨师,就有四个。 中式早餐,西式早餐,厨师都会准备,用餐者选择喜欢的早餐即可。 阮糖要的是中式早餐,在等佣人将早餐端出来的时间里,她正拿着手机看消息。 顾维勋对阮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只是恨归恨,又不能拿阮糖怎么样。 下毒事件已经很缜密,却还是被阮糖识破,并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 如果要对服阮糖,他必须制定一个更为完美天衣无缝的计划,才能事发后独善其身。 跟顾维勋对阮糖恨意滔滔不同的是,顾维钦看着阮糖的眼神,怎么都是探究考量的。 阮糖的早餐端上桌,她旁若无人的享受着自己的早餐。 而顾家二房二兄弟对她的打量没有消停,可以称得上是赤裸裸,一点也不尊重人。 “那个——”顾维钦放下餐具,冲阮糖开口,等阮糖朝自己看过来,他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开口问道:“在漫展中心,那个戴狐狸面具,跟白苏苏交谈的人,是你,对?” 阮糖看着问她的顾维钦,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稍歪着头,眸子淡漠的看着人,“你在跟我说话?” 顾维钦点点头,“是在问你。” “哦。”阮糖淡淡应了一声,喝着鲜榨玉米汁,没想要回答顾维钦问题。 而顾维钦这里,正在等阮糖回答他,见阮糖半天不吭一声,他再次开口:“我在等你回答我的问题。” 顾维钦的口吻和语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被人恭维讨好巴结惯了,突然出现一个不顺自己意的例外,难免带了颐指气使在其中。 阮糖闻声,从餐盘里抬眸看向顾维钦,“按辈分,你该叫我什么?” 顾维钦呼吸一滞,纵然不悦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是自己的小婶,可事实面前,他还是应了一声:“小婶。” 阮糖轻嗯了一声,“既然知道,那就端正你的态度,别让我觉得你缺乏规矩和教养。” 顾维钦沉默了,他怔怔看着阮糖。 阮糖则是在顾维钦注视下起身离开餐桌。 等阮糖一走,顾维勋便看向顾维钦,“她跟白苏苏坐牢事件,有什么关联吗?” 白苏苏因为诈骗罪等罪名,被关进监狱的事,已经在整个四九城上流圈子里流传开来。 都知道她是因为得罪了国漫之神r,惹怒r的粉丝,也是实实在在的是知法犯法。 堂堂白家大小姐,本该拥有大好前程,却是蠢到自掘坟墓,让自己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被问话的顾维钦这里,他是看了顾维勋,冲人一笑,“两个人身型服装有点像,我有点好奇,就问问。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小婶,人是挺年轻,脾气倒挺大的。” 挺会拿乔。 顾维勋冷笑一声,语气不屑道:“大奶奶和爸爸他们就要回来了,等这个家真正的主母回归,你看看她还有没有这个脾气。” 顾维钦喝了牛奶,“那她够呛了!” 第90章 白苏苏出狱 阮糖从顾氏庄园离开,开车赴约。 将车停好,阮糖自车上下来,撑了伞从斑马线走过,来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店。 因为是下雨天的缘故,路上行人稀少,咖啡店的生意也冷清。 阮糖停在咖啡店门口,将伞收起,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来将伞接过去套上一次性伞套。 工作人员忙碌的间隙,阮糖已经进入咖啡店。 咖啡店靠窗,视野极佳,环境极好的位置,约阮糖的见面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随着阮糖走过去坐下,约她见面的人,也露出庐山真面目。 白汀色看着对面坐下的阮糖,将菜单递给她:“看看需要点什么?” “不用。”阮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她看向白汀色,“云梦城的事,完成了?” 白汀色放下菜单,他看着阮糖的眸子点头,“是的。” 阮糖眸色淡淡,声音略冷:“这么急着赶回来,是白劲松给你打电话了?” 面对阮糖的质问,白汀色也没隐瞒,他是再次点了下头,“没错。” 阮糖眸色未变,她静静审视着白汀色,红唇启:“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一次机会,如果白汀色选择白家,那她们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 如果他选择她,那她倒是可以帮他拿回白家继承人的身份。 白汀色喝口咖啡,清风朗月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他们遭遇的这一切,一个字概括:罪有应得。我不会同情他们,也不会站队他们。我这次回来,是要亲自清理门户。” 迎上阮糖淡漠疏离的眸子,白汀色一字一句道:“他们罪该万死,但白家不该落得在四九城销声匿迹的下场。” 阮糖启唇,冷声反问白汀色:“所以,你要重回白家,拿回失去的一切?” 白汀色看着阮糖,出声反问道:“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气氛凝滞,阮糖没说话,白汀色等回答。 良久之后,阮糖说话了:“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又能给我什么?” 她是商人,凡事讲究利益。 白汀色也爽快,给出他认为很不错的回答:“白家任你差遣!” 或许别人会觉得白汀色说这话,太将豪门白家身份地位拉低,而且这根本就是一桩赔本的生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桩生意究竟赔不赔本。 他从不做赔本的生意,他太清楚自己这么做,完全是带白家走上另一条康庄大道。 如今的白家,被那对父子嚯嚯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接手的白家,将会是个烂摊子,有了阮糖的一臂之力,他完全有绝对信心让白家重回巅峰和辉煌,甚至于在这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好。”阮糖爽快答应,随即给白汀色分派任务,“糖医斋事件,你来负责。” “行。”白汀色应下之后,他继续问阮糖,“还有其他吩咐吗?” 这是,放低自己在阮糖面前的身份,认阮糖是自己老大的意思。 “有。”阮糖想起白苏苏,她于是开口:“白苏苏目前在狱区,你走一趟,去探探她口风,究竟是谁卖她信息,让她冒充r笔迹签名去售卖的?” 白苏苏事件,没有那么简单的。 白汀色听了阮糖这个吩咐,他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的他,看着阮糖咽了咽口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就是……” 抿了抿唇,白汀色戛然而止,没将话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确表达。 白汀色面上不显山水,可是他内心却是波澜四起。 前是享誉全球,就连顾佛爷都要纡尊降贵去找去请的予夺大师,后又是享誉全球,火遍全世界的华夏国漫之神r。 白汀色不知道,阮糖将会在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但至少目前来说,他已经触及天花板;而这个天花板,并不是尽头。 阮糖没回答,但沉默代表一切,无声胜有声。 阮糖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白汀色,拉仇恨不嫌事大:“白苏苏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坐牢,人生彻底毁了,你不心疼吗?” “心疼?”白汀色笑了,他笑得残忍的看看着阮糖,“她来到这世上不是她能选择的,但她的母亲是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害死我母亲这件事,是确确凿凿的。同父异母又怎么样?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做错事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何尝不是跟白劲松父子一样,自作自受?” 白汀色拎得清,这让阮糖很满意,她要的就是当狠则狠,当断则断的。 而不是那种,遇事不决,优柔寡断的。 阮糖若有所思,看着眼里浸满恨意的白汀色,“这么恨他们,为什么不报仇,而是跑去云梦城那个地方躲着?” 白汀色没隐瞒,如实回答:“母亲是云梦城的人,她临死前告诉我,她想落叶归根。我带她回到云梦城,守孝三年。现在回来,是三年期满。” “不是为躲花伊人啊?” “……” 对话陷入短暂的死寂,白汀色坦白道:“我不喜欢没有爱情的结合,我如果选择结婚,那一定是跟我喜欢的人。而且那个时间,是母亲丧期,不合适。再则,我不愿做白劲松的傀儡。” 坦诚布公后,白汀色看着阮糖,自嘲道:“可笑,四九城白家的大少爷,只是虚有其名。他所拥有的一切,完全跟白家没什么关系,全凭他自己努力争取。” 阮糖没有针对白汀色的话发表意见,包里的手机震动,打破了谈话。 从包里翻出手机,阮糖看着来电显示,滑动屏幕接听:“喂——” 见阮糖接电话,白汀色喝着咖啡,安静沉默等着阮糖打电话。 阮糖将电话挂断,她朝白汀色看去:“现在好了,你不需要特意跑一趟监狱了。” “为什么?” 阮糖将手机放回包里,眸子淡淡的看着一脸不解的白汀色,“因为,白苏苏已经出狱。” “怎么可能?”比起阮糖的云淡风轻,白汀色显得情绪波动挺大。 阮糖托着腮,手指轻点耳廓,“怎么不可能呢?” 反问白汀色之后,阮糖笑得嗜血凉薄:“r签名事件,白苏苏本来就是被利用的棋子。白苏苏入狱,幕后者如果目的没达成,肯定会捞她。” 白汀色盯着阮糖,好奇心爆棚:“目标锁定了吗?” 第91章 阮糖的适配,是顾佛爷 阮糖冷眸凝视着白汀色,发出灵魂拷问:“你当我是神啊?无所不知。” 白汀色还真就挺想接话回答在他心里是,别人不觉得是,但是他心里的阮糖,就是神。 一般的人,哪能二十岁,就能拥有两个享誉全球的马甲? 而且,这两个马甲还不一定是终结,只是篇章开启。 白汀色喝口咖啡,面容稍显严肃:“现在怎么办呢?” 阮糖漂亮眸子里一片冷意,针对于始作俑者捞白苏苏的动机,她隐约猜到一二。 但具体是不是,还有待商榷。 见阮糖沉默,白汀色一脸不解:“我不是很理解,r作为零差评的华夏国漫之神,作品国民度极高,世界影响力极大,粉丝基础庞大的国漫画家……怎么还会有人,这么针对r呢?” 阮糖听了白汀色的话,觉得他那些夸赞之词,夸大其词。 要真的是零差评,又怎么会扯出白苏苏这个事件呢? 世间万物,芸芸众生,根本没人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都不讨厌。 正所谓一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待喜欢的东西的眼光和看法的不同,也造就了同一样东西,有人喜欢,那就有人十分厌恶。 白汀色推了推金丝眼镜,他盯着姿色秾秾的阮糖,忍不住问她:“难道真的是r的黑粉?” “等我几分钟。”阮糖将话丢给白汀色后,她翻出手机,在白汀色的注目下,她拿着手机疯狂打着字,那灵活的手指,飞速的速度,只看得白汀色眼花缭乱,眼睛逐渐更不上她手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汀色安静等着,期间不敢打扰阮糖。 他虽然没见过猪跑,但是吃过猪肉,他看阮糖这个样子,大概猜到了她第三个马甲是什么。只是目前来说,还没掉马,就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五分钟之后,阮糖完成手头工作,她将手机放在桌上,看向白汀色:“白苏苏目前已经回到白家,将她捞出来的人非常聪明,已经抹去了能够找到他的一切痕迹。” “我需要你回去,去一下白苏苏房间。”阮糖说到这里,她勾唇道:“用她的电脑登录你的账号给我发消息,接下去的事,我来操作。” 这话怎么听,都是跟黑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白汀色心中猜想得到证实,他点点头。 谈话到此为止,阮糖还有另外的事要去处理,她于是拎包准备离开。 “等等——”白汀色叫住欲起身离去的阮糖,他看着人出声问道:“你住在哪里?” 其实白汀色更想问的,是她在四九城有有住处吗?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他没能问出口,而是换了个问法。 以她的能力,在四九城怎么可能没有去住呢? 堂堂顾佛爷的未婚妻,鼎鼎有名的予夺大师外加国漫之神r,你说她在四九城没住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阮糖没白汀色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见人问,她就坦然相告:“目前暂住顾氏庄园。” 一听顾氏庄园,白汀色心里的失望慢慢扩大。 而阮糖这里,再度开口:“你下次要想找我,可以直接去顾氏庄园。” 白汀色嗯了一声,他抬起头看着起身的阮糖,“下雨天路面湿滑,开车注意安全。” 阮糖比了个ok手势,背着包拿着手机离开。 白汀色目送阮糖离去,看她走到咖啡店门口,店里工作人员立即将她的雨伞递上。 看着阮糖开门走了出去,撑伞走在漫天雨幕里,看着她的背影在视野里逐渐远去,直至跟大雨融为一体让他无处可寻,他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回到面前的咖啡上。 命运的安排,有时候真的会让你觉得,他在捉弄你。 让你遇见怦然心动的人,可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夫。 让你和她之间的交集越来越深,可你却无法彻底的拥有她。 她明明就在你的眼前,可你却觉得她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优秀的人,注定是跟优秀的人比肩的。 阮糖的适配,是顾佛爷。 阮糖跟白汀色分别后,她开车去了清美。 徐欣是清美的学生,跟她曾是情侣关系的李思成,也是清美学生。 白家父子守口如瓶,一口咬定李思成,那她如他们所愿,从李思成入手。 当阮糖的车缓缓驶进清美的时候,车里的她看着前方撑伞而行的学生,将车速慢下来,如蜗牛般慢吞吞的跟在那对男女学生身后。 许娇娇撑伞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男生,跑上前去跟他同撑一把伞。 将自己的伞拿在手里,许娇娇偏过头看着正要张口的男生,抢先一步开口:“李思成,我有话要对你。” 李思成闻声,皱眉看着许娇娇:“你要说什么?” 许娇娇看着李思成这张帅气逼人带着桀骜不驯的脸,一颗心无法控制的为其心动,为其跳动,她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独处,迎上他不耐烦地目光,她压低声音:“有人在调查徐欣跳楼自杀的真相,她已经找过我,问了我一些关于徐欣的事。” “不过你别担心——”许娇娇看着李思成微微一笑,“我没有提起你。” 李思成听了许娇娇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想起那个电话,内心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好了我知道了。”不耐烦的回应许娇娇之后,李思成皱眉看着人,“还有事吗?” 话外之意:要没什么事,你可以从我伞下离开了。 许娇娇小脸儿一白,轻轻咬着唇瓣,看着李思成摇摇头:“没有了。” 见人没话可说,李思成将伞挪开,走自己的路,懒得搭理许娇娇。 被丢在原地的许娇娇,被大雨当头淋下来,她忙撑起自己的伞挡雨。 看着李思成远去的背影,许娇娇心有不甘咬着唇:“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从不正眼看我,徐欣不喜欢你,你倒是上赶着去舔,老天真是不公!” …… 李思成跟许娇娇分开之后,他撑伞去了自己的秘密小天地。 将伞随意往地上一丢,李思成点了支烟趴在阳台前,看着滂沱大雨,他吐出去的缭缭烟雾被雨水很快冲刷消散在空气里。 陷入愁绪里的李思成,没注意到他身后楼梯拐角处,有人走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道淡漠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给我一支?” 第92章 李思成弃暗投明?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李思成一个哆嗦,他猛地回头看去。 在看见身后站着的阮糖后,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很快,李思成缓过神来,他拧着眉头看着阮糖,嘴里叼着烟,“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这么美的人,他不可能没有听过,没有见过。 不是他吹嘘,只要是美女,就难逃他的手掌心。 看着阮糖,李思成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浮现许娇娇对她说过的话,他略一思忖,对阮糖质问道:“为了徐欣而来?” 阮糖没有回答李思成的质问,她将伞靠墙放好,迈脚上前,停在阳台护栏前。 微微侧身,阮糖看着个头略高于她的李思成,“我见过你舅舅和表哥。” 这话一出,李思成瞳孔一缩,又想起那个电话。 这一想起,心里就更加的愤懑烦躁不堪。 李思成抽着烟手放在阳台护栏上搭着,“去问徐欣死亡的真相?” 不等阮糖回答,李思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是不自量力,不过我倒是很诧异,你是怎么做到触怒他们还能全身而退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思成望向阮糖,“该不会那个打得他们父子住医院的人,就是你?” “不可能!”不等当事人承认,李思成自我否认了,他抬手搔了搔头发,“上流圈子里都在传,将白家父子打进icu的人是顾佛爷,怎么可能会是你。” 上下打量阮糖后,李思成笑了:“你小胳膊小腿的,完全就是金丝笼里的红玫瑰,被珠玉娇养的金丝雀,美艳娇贵,经不起一丁半点的摧残,不可能是你。” 李思成自言自语之后,他眼神直溜溜盯着阮糖,“许娇娇口中的那个人,是你?” 阮糖看着李思成,启唇承认:“是我。” 这话一语双关,可惜李思成一时领会不到。 见阮糖承认,倒是李思成这里愣了一下,随后他垂着头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空气里很快弥漫起浓浓烟雾,而阮糖往后退了几步,将她和李思成之间的距离拉开,也杜绝了二手烟对她的伤害。 李思成注意到阮糖的动作,他微怔,犹豫之后,将烟在阳台上摁灭,然后丢进雨幕里。 将烟丢了之后,李思成看向阮糖,“你问了她什么,她有跟你说了什么?” 阮糖将许娇娇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李思成。 李思成听完阮糖的陈述,他呵了一声,嗤笑道:“还真是谎话连篇,嘴里没一句真话。” “我不是说你。”跟阮糖解释之后,李思成靠着阳台,任由雨水拍打着他身,“许娇娇和徐欣是朋友不假,但是二人的友谊,可没有许娇娇说的那么深厚。” “你知道徐欣为什么会跑去白氏集团公司顶楼跳楼吗?”李思成睨着眼看阮糖,他也没想要阮糖回答,自顾自道:“因为,许娇娇联手白瑾彦坑了徐欣,徐欣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选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求让一切罪恶画上句号。” 阮糖听着李思成的自述,她略淡的声音问道:“他们坑徐欣什么?” 李思成这里,在阮糖问及深层次问题的时候,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他喉咙一动,也许是想找个人倾述心里的秘密,又或者是得知阮糖就是许娇娇口中调查徐欣死亡真相的人,总之李思成像是确定了目标。 阮糖问他,他就坦白告诉她:“白氏集团私下经营着不被国家所允许的灰色产业,而许娇娇是白瑾彦在学校的线人,她以介绍工作和兼职的名义,不断地向白瑾彦输送人。” “而这些被输送给白瑾彦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忽悠着签下他们自己都看不懂,晕头转向的‘卖身契’。这‘卖身契’一旦签了,那就是无尽深渊的开启,任何人都难逃其中。” 李思成说得委婉,但其实阮糖早就已经知道。 她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经过她和lion的努力,很多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你有把握能扳倒白家父子吗?”李思成突然看着阮糖,有种孤注一掷的意思,“如果你说你能,我愿意帮你,不余遗力。” 话说完,李思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手捂着眼睛笑得极为夸张。 “我真是可笑极了,怎么会觉得你可以扳倒白家父子呢?”李思成抬起头来,他红着眼看着阮糖,“奉劝你一句,别跟他们父子作对,不然你会成为下一个徐欣。” 阮糖没理会李思成的好心相劝,她看着人,一字一句问道:“你在整起事件里,又担任了怎样一个角色呢?” 李思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阮糖,他是极为认真的看着阮糖,认真的打量着人,沉默许久后,他才开口:“收拾残局,处理烂摊子。” 这话丢给阮糖之后,李思成一脸认真的问她:“你是不是真的可以让这对父子付出代价?” “你很恨他们父子?” 李思成一滞,心事被说中,伤疤被揭起,他点头承认:“是,我恨他们父子,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 “为什么?”李思成红着眼瞪着阮糖,他拳头紧握,一拳砸在墙上,砸得那手血肉模糊,“我恨他们父子跟我爸狼狈为奸,将我妈囚禁以此威胁我做他们的听话棋子。现在东窗事发,他们被危险波及,将一切罪恶推到我头上,用我妈的生命为威胁,让我去警局自首,让我揽下一切。” “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们父子?” 李思成目光直直看着阮糖,“你如果可以扳倒他们父子,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把我手里掌握的证据也都交给你。” 阮糖没接话,只是反问李思成:“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扳倒他们父子呢?” “你见过那对父子,去问他们徐欣死亡真相,而且还能全身而退,就说明你不简单。”李思成分析之后,得出结论:“你没点本事,不可能让那对父子放过你。” 李思成话说完,他一脸急切渴望的看着阮糖,“你现在回答我,你到底能不能做到让那对父子自食恶果,身败名裂?” 第93章 李思成反骨算计阮糖 阮糖面对李思成的质问和渴求,她红唇翕动:“可以。” 得到阮糖亲口承认的李思成,他紧绷的神经一松,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他偏过头看着稀里哗啦的大雨,“你能,我就信你。” 闻言,阮糖笑了,笑声凉薄:“你还真是敢赌。” “不是赌!”李思成咽了口水,他转过头望向阮糖,“这只不过是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与其乖乖认命去顶罪,为什么不搏一搏?” 阮糖眸子淡漠,没有波澜温度,“李思成,我先声明一件事。” “你说。” “你替白家父子做事,虽然是身不由己,但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我如你所愿扳倒白家父子,你这里也难洗嫌疑,该负的法律的责任还得负。就算是这样, 你也愿意?” “我愿意!”李思成目光直直看着阮糖,他眼里满是坚定不移,“我唯一所求,就是所有事情告一段落,我母亲能重获自由,安度晚年。” 阮糖眨眨眼,“那你父亲呢?你希望到时候给他的惩罚,是什么?” 被问及的李思成,他一点犹豫也没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让白家父子和我爸,自食恶果。他们怎么对待别人的,就怎么对待他们。等他们尝遍痛苦,再把他们交给警方!” “ok。”阮糖答应李思成,她摊手看着人,“东西,可以给我了。” 李思成迎上阮糖的眸子,他舌头抵了抵上颚,“我没随身携带,我的公寓就在学校外的五百米处,你如果不嫌麻烦,可以送我回去,我好把东西给你。” 阮糖唇瓣稍弯弧度,她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思成,爽快答应:“好。” 按照李思成提供的地址,阮糖开车带人前往。 车停在公寓楼下,阮糖和李思成分别从车上下来。 雨还是很大,李思成撑着伞朝车那边的阮糖看去,“上去,五楼。” 阮糖目送李思成上楼,她撑伞跟了上去,在即将跨进公寓楼的时候,她停在台阶处,白嫩的手摸出小瓷瓶,倒了三粒白色药丸咽下,小瓶子揣好,迈脚进入公寓楼。 伞已经收起,雨水滴答弄湿地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李思成按下楼层号,背对着阮糖看着不断闪烁的数字。 “到了。”随着李思成声音落下,电梯门应声而开。 李思成率先走出电梯,侧身朝阮糖看去,“来。” 公寓楼住的都是附近学院的学生,这个点都在学校上课,阮糖和李思成过来这一路,几乎没见什么人。尤其是这下雨天,就算没课也懒得出门,宁愿宅在家里睡懒觉。 阮糖视野里,李思成停在一扇门前,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 随着房间门缓缓打开,李思成回头朝阮糖看来,“进去喝杯水,我把东西拷贝下来给你。” 阮糖点头,抬脚进屋。 李思成等阮糖进屋之后,他也走了进去,门‘咔哒’一声关上。 “伞给我。”李思成说话间,手伸出去,挺绅士的要替阮糖放伞。 客厅沙发上,阮糖独自坐着,李思成端了水过来,“喝杯水等一下,我去房间拷贝东西。” 等到李思成转身去了房间,阮糖扭头看向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阮糖转过头来看着面前那杯清澈的水,嘴角勾起弧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阮糖等着李思成,可进入房间的人却迟迟没出来。 阮糖看了时间,人进去十分钟了。 将手机放下,阮糖决定再等十分钟。 又是十分钟后,阮糖靠着沙发软垫,手托着脸,昏昏欲睡。 而这时,开门声响起,她闻声抬起头来,换了衣服的李思成走出来。 跟他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的,还有两个长得清秀个高腿长的男生。 李思成见阮糖还保持着清醒,他挺意外的,他从房间出来之后,并没有上前,而是靠着门抱着手,一双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阮糖。 打量完毕,他回头看了一左一右两个男生,“这货色质量赞?” 那两个男人听了李思成的话,看着阮糖笑得是一脸油腻和猥琐。 李思成用大拇指摸了自己的嘴,“当然赞了,她本来是彦少看上的猎物,但因为彦少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所以才便宜我们三个的。药估计已经发挥作用,再等等就能享用了。” “这次的视频质量一定很好,保证大赚一笔,我们也能收获不少。” 李思成跟两个男生说了话后,他是朝坐在沙发上的阮糖看去,在他看来,阮糖那个样子,完全就是药性开始发挥作用,知道人跑不了的他,也不装了,摊牌了。 “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跟陌生男人回家的吗?”李思成问了阮糖,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妹妹真是好骗啊,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傻乎乎的跟着我回来。” “我告诉你,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忽悠你骗你的。你不是想知道徐欣是怎么死的吗?” 李思成很有耐心,他搬来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点了支烟,“徐欣,她确实是许娇娇介绍给我的,而我用过之后,介绍给白瑾彦。白瑾彦玩腻了,就送她来拍电影。” “她虽然人穷,但志不穷,她跑去报警,可是警方都被白家收买了,根本没人帮她。她走投无路之下,就只好跑去白氏集团公司顶楼,用自杀引起媒体关注,曝光白家。” 李思成盯着阮糖这张美得不像话的脸蛋,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她真是不自量力,以为这样就能搅动白家这潭水?真是天真。” “她从楼上跳下去,摔得血肉四溅,整个人没一处是好的。她的尸首,还是我亲自带人去收的。用一个装垃圾的袋子,一点一点的捡起来,装了满满一大袋,直接送去医院停尸房。” 将烟灰抖落,李思成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道她父母能不能认出她来,反正我是看了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一想到那画面,就觉得恶心反胃。” 李思成说话间,学着阮糖的样子手托着脸,“听说她爸妈找到她了,还给她请了最好的殡仪师。要我说啊,都摔成一滩肉泥了,有什么好修复的?还不如准备一锅卤汤,做一锅卤肉,喂喂路边的野猫野狗,还能行善积德呢!” 第94章 以身涉险的阮糖 对上阮糖那双没有波澜起伏的眸子,李思成觉得这双眼睛漂亮是真的漂亮,只是这么看一下,都觉得骨头要酥了,恨不得臣服在她的双腿之间。 但是他一点不喜欢,太冷静,太镇定,一点也不像是被下药的样子。 他讨厌太清醒太精明的女人,那意味着自己在她面前,俨然跳梁小丑。 “啊,对了!”李思成将烟含在嘴里叼着,他像是刚刚想起什么猛拍大腿,一脸淫笑渗人的看着阮糖,“你是不是发现你说不出话来,身体发软没力?” “如果是那就对了,你从进入这扇门开始,这空气里飘散着的药就无孔不入的被你吸收。”李思成冲阮糖隔空给了一个飞吻,他抬腕看时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伸了懒腰叼着烟站起身来,松了松自己运动裤腰带,“你被下了药,感官会被无限放大。一会儿,你会求着我们要的,你会爽得不要不要的。保不准我们三个大男生,都满足不了你。” 李思成说着话,迈开脚朝沙发坐着的阮糖走去。 在他看来,阮糖就是待宰的羊羔,反抗不了,只能任他们鱼肉。 阮糖眸子似笑非笑看着向她走来的李思成三人,等人近了,适合动手了,她唇瓣轻勾,声凉如水:“是吗?” 这话一出,李思成三人脚步一顿,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糖。 李思成很快反应过来,他看着阮糖质问道:“你怎么会……” 一句话没说完,被阮糖一杯水泼过来,再是‘啪’的一声,水杯砸在李思成头上,瞬间碎裂成,而阮糖抓住李思成的手,借势起身,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摔。 ‘砰’,李思成重重摔在茶几和沙发之间,被砸破流血的头重重磕在茶几上。 那两个男生看这阵势,二话不说挥拳就上,他们可是练家子的! 阮糖徒手接住两个男生的拳头,用力一拧,疼得二人一个转身挣脱开阮糖的手。 而阮糖直接踩着茶几站上去,一个帅气回旋踢,直接踢在站右边个头略高的男生头上。 那男生被这么一踢,直接撞向旁边的男人,两人头撞头,双双倒地。 不过他们反应也很快,摔倒在地后立即翻身而起,转身朝阮糖继续发起攻击。 那边的李思成,他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纸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房间里有棍子和链子。” 这话,当然是对他的两个小跟班说的,他被阮糖这一摔,头破血流,腰更是直接撞在茶几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散架了,动一发而牵全身,疼得厉害。 给两个男生提了醒之后,他摸手机打电话。 阮糖避开高个男生的拳头,她随即一拳狠狠砸在高个男生的脸上,矮个些的男生在二人拳头相向的时候,已经转身往房间里跑,去抄家伙。 只是矮个子男生才跑几步,突然膝盖一阵刺痛席卷,整个小腿瞬间麻痹失去知觉,而他的人也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他前方是一面墙,如果不能及时避开,他就会直直撞过去。 他双腿无力,上半身发麻,根本使不上力,‘咚’的一声后,他脸撞墙被身体拖着下坠,脸擦着墙皮一路滑下去,疼得他挤眉弄眼浑身发抖。 而高个男生,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之后,他擦去嘴角血迹,看着战斗力强悍的阮糖,他的胜负心被挑战了起来,“你挺能打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扛得住造……” 高个男话没说完,突然膝盖一痛,痛得根本不受控制,他是膝盖一弯,直接朝着阮糖跪下。他自己这突然跪下来,自己都懵了,瞪大了双眼看着阮糖, 大写的懵。 ‘啪’,阮糖直接一巴掌奉上,带着拳刺的手直接对着人劈头盖脸砸下来。 高个男根本躲让不开,他的双腿完全失去知觉不听他的使唤,他只能被迫的承受着来自阮糖的拳头相向。 那边在处理自己伤口的李思成看了这边,他只觉得残忍和不忍直视,干脆别过头去。 阮糖打得累了,她是停下来揉揉泛酸的手,看着被打成猪头的高个男,她脚只是轻轻的往高个男肩上一踩一推,高个男人往后倒,上半身压着他失去知觉的双腿。 察觉身后动静,阮糖回头,一根冰针自她手腕处的镯子飞了出去,射中起身的李思成膝盖。 李思成被冰针射中,伤口处理站起来的他才起来不超过三秒,又一次坐了回去。 这一次,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起不来,双腿也毫无知觉。 阮糖抚摸着自己手腕处的手镯,唇瓣稍弯,防身武器就是这么用的。 将负伤三人组嘴堵得严严实实后,在三人的注视下,阮糖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阮糖才发现别有洞天。 房间很大,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面朝墙壁的一排监控画面,从画面里,外面发生的事,在这里面全都清晰可见,不仅如此,其他房间里的情况, 也一清二楚。 阮糖看着每个房间里正在上演着的内容,生平第一次觉得浑身彻骨的冷。 看着屏幕里的内容,她眸子猩红着,拳头紧握着,她看着角落里那一堆的防身武器,红着眼拨通白汀色电话:“带警察来清美对面的美艺公寓五楼5201房间,人越多越好。” 电话挂断,阮糖将房间门反锁,转身在那堆防身武器里选择鞭子和绳子,朝那一扇扇象征着罪恶的门走去。 …… 当白汀色按照阮糖的吩咐,带着警察出现在公寓五楼5201的时候。 5201的门大敞开着,屋内情况一览无遗。 动弹不得的三人组,以及那扇紧闭着的门。 李思成一见警察,以为是自己的人,他忙大声呼救:“人在里面,快去抓人!” “抓谁呢?”白汀色一袭白色西装亮相,清风朗月般的他一登场,整个房间瞬间因为他的出现而明亮如辉。 李思成见到白汀色,他直接一个激灵,目瞪口呆看着人,乖乖举起手来放弃反抗。 与此同时,那扇紧闭的门,开了—— 第95章 顾谛白,你越过线了 脸上身上沾染鲜血的阮糖,正抬脚从房间里朝外走。 阮糖左手一条鞭子,右手抓着一根绳子,绳子上都是血,被她紧紧拽在手里。 随着阮糖整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右手紧拽着的绳子绑着的东西,也浮出水面。 那是一个个赤身裸体只着底裤的男人,身上不同程度的负伤,双手被绳子缠绕着打了死结,跟蚂蚱一样被绳子串联在一起,阮糖一拽绳子,他们就乖乖的听话朝前走。 这是被打怕了,屈服于阮糖的以武服人。 白汀色看着这一幕,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扇门后面发生过什么。 他同样的,跟阮糖有着一样的感同身受,那是蔓延全身的寒冷和战栗。 在他眼前上演着的一切,是出自他白家之手,他恨之入骨的人…… 他切身的,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阮糖看了白汀色一眼,随即看向那群警察,她声音嘶哑的问:“谁是老大?” 一个中年男人朝阮糖走过去,看着人,阮糖并没有将手里的绳子交到男人手中,而是声音极冷的问他:“听说白家收买了你们警局的人,所以才会造成受害者报警没用惨死的局面?” 中年男人被阮糖这一问,他否定道:“不可能的事!” 阮糖没跟中年男人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那边举手投降的李思成,“你来告诉他,是真是假。” 李思成朝阮糖看过来,他嘿嘿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糖看着执迷不悟的李思成,冷笑出声:“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你妈早就死了。” 欣赏着李思成眼里的震惊,意外,悲痛,不可置信,阮糖启唇道:“还要包庇罪魁祸首吗?” “不可能!”回应阮糖的,是李思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阮糖无动于衷李思成的失控,一字一句的说:“你多久没见过你妈,你心里没数吗?” 这话一出,上一秒还歇斯底里的李思成,下一秒突然安静下来,他呆呆的看着阮糖,“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骗你,知道我算计你,你将计就计?” 问等于白问,事实不是早就摆在眼前了吗? 李思成一整个生无可恋,他 抱头蹲着,一脸绝望和痛苦。 阮糖没回李思成,她只是看了手里的绳子和鞭子,全都给了面前的中年男人。 等中年男人接过鞭子和绳子,阮糖这才开口:“是真是假,总会水落石出。” 就在阮糖要抬脚离开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将手里的枪对准了她:“不许动,请跟我们回警局。放弃反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闻声,阮糖看向中年男人。 这时,白汀色站出来:“我跟她是一伙的,报警电话就是她让我打的。” 谁料,中年男人听了这话,拔出另一把枪对准白汀色,“举起手抱头,既然是同伙,那就一起回警局接受调查!” 白汀色挑眉,他朝阮糖看去,两人视线在空气里接触,一切不言而喻。 四九城公安局总局。 顾谛白出现的时候,漫天雨幕还在持续不停地下。 他撑着伞,停在警局门口,将手中伞递给随行助理,他则是往警局里走去。 裁剪合体的名贵西装,黑色风衣,高岭之花,神明之姿,携风带雨,冷肃着脸,带着生人勿近的寒凉入骨。 顾谛白的出现,引来一阵骚动,这个惊为天人的男人,气场太强,气质太尊贵,仿若画中人般美而不真实,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顾谛白旁如无人,目光搜寻他要找的人。 他一眼就看见阮糖,她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头发略显得凌乱,大概是淋了雨,发丝贴着白得发光的脸颊,为她添了破碎感。 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被年轻的警察审讯,顾谛白心疼得紧,眸子蓦然一冷,他疾步上前,只是没等他开口,阮糖的声音已经响起:“顾谛白,别打扰人家的工作。” 一声顾谛白,听得正在忙碌的警察们一怔。 如果说前面的骚动,是因为顾谛白这张精美绝伦的绝世皮囊。 那么现在的错愕和震惊,则是因为顾谛白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 更令他们头皮发麻的,是李哥带回来的小女生,竟然跟大名鼎鼎的顾佛爷关系不浅。 直呼其名,这关系有多深,不言而喻。 而顾谛白这里,他听了阮糖的话,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身上斑驳的血迹,弯腰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他喉结滑动略哽:“他们……打你了?” 顾谛白看着阮糖,他眸子已经泛红,阴沉得可怕。 阮糖闻声,她看了被顾谛白拉着的手,看着上面干涸的血迹,她摇摇头,随后反问顾谛白:“我有这么没用吗?动不动就……” 阮糖剩下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直接给她整懵了。 顾谛白将阮糖紧抱于怀,大手温柔摸着她的头发,“糖糖很厉害,可我还是会担心。”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顾谛白抱着阮糖,如抱稀世珍宝。 围观的众人,就算二人不言语,也知道彼此是什么关系。 只是觉得匪夷所思,传闻里那位不近女色的顾佛爷,也铁树开花了? 那边白汀色坐在椅子上, 目光所及,正是顾谛白抱着阮糖的一幕,他看着,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连顾佛爷都招架不住阮糖的魅力,为她折服,他又怎能幸免呢? 阮糖任顾谛白抱着,她是懒得推开他,只是启唇:“顾谛白,你可以松开我了。” 顾谛白听了阮糖的话,乖乖将其松开,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他本想伸手替她擦掉那干涸的血迹,可他忍住了这个念想,朝发愣的警员看去,“请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发愣的警员对上顾谛白的眸子,心里一咯噔,忙跑去倒水。 “顾佛爷,你要的水。”去倒水的是警员,端水过来的,却是局里的老大。 “谢谢。”顾谛白接过水,将手帕浸湿,他看向阮糖,“乖乖的,别乱动。” 阮糖微微拧眉,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感受到顾谛白对她…… 当温热的手帕与肌肤亲密接触,手部肌肤的温热时不时于脸颊相触,阮糖脑海里突然冒起来的想法,随之烟消云散。 阮糖不愿顾谛白的动作继续,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触及那冰凉的佛珠,她理智占据上风,眸子清冷看着他:“顾谛白,你越过线了。” 第96章 佛爷:没有越线 跟顾谛白比起来,阮糖真的可谓是极为清醒。 她不会忘记,顾谛白心里住着一个需要攻略的白月光。 话说了,阮糖松开抓着顾谛白的手,她将手放下,可是指尖之间,除了佛珠冰凉的触感外,还有他那灼灼烫人的手腕温度。 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可却是让她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如那外面的漫天雨幕,纵然你置身屋内,可却被那雨吸引了视线。 顾谛白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拒绝他的阮糖,再度将她白得晃眼的手拉住,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手帕继续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没有越线。” 四个字,表达了顾谛白的坚定。 阮糖本以为顾谛白会点到即止,却没想到他会乘胜追击。 想到自己终究是跟他领了证,在法律上是合法夫妻,合同期限也是三年……按照这一层关系来,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合乎情理的,确确实实没有越线。 那么,她为什么拒绝,为什么抗拒他的靠近和触碰呢? 顾谛白衿雅温柔的将阮糖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再是她性感迷人天鹅颈上的血迹,最后才是那美如上等瓷器的一双纤纤玉手。 等到阮糖秾秾姿色的脸恢复本来样貌,她一双手干净如初,顾谛白将那被血迹污染的手帕折叠收了起来,这才朝那站着的警局老大看去,“还需要继续审讯吗?” 警局老大被问,他是忙摇头:“佛爷可以带人走了。” “走什么?”阮糖略冷的声音响起,她看着警局老大,“你们局里的叛徒内奸都没揪出来,你们带回来的案件也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先处理,有个结果我再走也不迟。” 而此时,那边一直沉默的李思成,他突然插话进来,“阮糖,我愿意招供一切,你能帮我让我妈安息吗?” 阮糖眸子冷冷的看着李思成,“那你招。” 在李思成的招供下,他供出了被白家收买的警局内奸叛徒,正是那位用枪指着阮糖和白汀色,将二人一起带回警局的李哥。 以及,徐欣死亡真相,也一并招了。 牵涉其中的相关人员,凡是李思成知道的,一股脑全招了。 在知道母亲早就已经死亡的真相面前,他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他再无希望和念想,处于绝望里的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所有跟他一样罪孽深重的人付出代价,大家一起下地狱,一起不得好过! 在那一房间的证据面前,李思成等人,这辈子已经完了。 唯一可惜的是,李思成招供的这些罪证里,虽然涉及到白家父子,可他们在整起事件里很聪明的摘除了自己,让自己在东窗事发之后,可以全身而退。 虽然白家父子不能落得跟李思成他们一样的下场,但是经此一事,元气大伤,一层皮被硬生生剥下来这个罪,他们遭定了。 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要双手沾上罪恶,任凭怎么掩盖罪证,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白家父子,注定在劫难逃。 由徐欣跳楼案件牵扯出来的灰色事件,到此,有了一个交代。 当阮糖顾谛白,以及白汀色在警局老大护送下离开警局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白汀色跟二人打了招呼后,就开着车离去,白家那边一堆烂摊子,还等着他收拾呢。 白劲松和白瑾彦的问题,亟待处理。 他们就是白家最大的毒瘤和威胁,如果不能提早解决,整个白家迟早葬送在他们手里。 白汀色无论如何如何也想不到,他白家好歹也是四九城的豪门世家,偏就是这样的豪门世家,竟然私下做着那种肮脏不堪的交易。 阮糖的车还停在公寓,她站在被雨水冲刷洗礼后的街道上,树上的雨珠被风一吹,簌簌而落,从树下经过的行人,成为这雨后的幸运儿,得到树上雨珠的轻吻。 看着被树上雨水殃及的路上凉得缩脖子的行为,阮糖忍俊不禁。 收回视线,阮糖朝身旁站着的顾谛白看去,“我的车和伞,还在公寓楼,我要过去。” “我送你。”顾谛白这话说了,他看着阮糖,“夫人带路?” 阮糖的心情不算太差,她呼吸着雨后新鲜空气,负手而立,望着通往公寓楼的笔直大路,“下雨天很适合吃火锅,一起吗?” 侧眸看着顾谛白,“我请你,鸳鸯锅。” 顾谛白听着这话,他是 性感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心动不言而喻,“好。” 通往公寓楼的一路,种满了梧桐树,树高大枝叶繁茂,大雨滂沱洗礼过树叶,叶子上都是雨水,风一吹,树叶随风而动,那树上累积的雨水就如失去束缚的精灵般调皮的从树梢之间钻出来,纷纷扬扬落下,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 顾谛白撑着伞,将他和阮糖罩在伞下,伞面上时不时传来雨点滴答的声音。 阮糖脚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没有刻意去避开那一地的落叶。 她手臂忽然一紧,还未回神,突然就被顾谛白拉进怀里,冷冽松香钻入鼻子里。 与此同时,一辆车驶过,溅起积水坑里的泥叶四处飞溅。 顾谛白反应迅敏,拉着阮糖入怀后迅速往旁边退,泥叶虽然飞溅,但没殃及他二人。 倒是其他行人,因为避让不及,直接被溅一身,一天好心情就此被破坏。 阮糖被顾谛白揽入怀,他大手紧箍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手心滚烫的温度让她一阵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她趴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胸膛,衣服相隔,却无法阻挡那扑面而出的荷尔蒙气息。 莫名的,阮糖紧张得咽了口水,她从顾谛白怀里抬起头来,刚要说话,视线与顾谛白的灼灼视线对上。 其目灼灼,温绻情深。 阮糖娇躯一颤,纠缠暧昧的呼吸,快拉丝的眼神,升高的温度……种种一切都在暗示着什么,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了。 “我……”阮糖刚启唇,发现自己声音娇媚软糯的她,直接缄默不再言语。 顾谛白大手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他更加放肆过分的搂紧她的细腰,让她紧紧贴着他,跟他之间没有距离,严丝合缝。 那极具性张力的脸静静凝视着阮糖,低头垂眼,声线磁性惑人:“下雨天最适合接吻了,夫人要跟我试试吗?” 第97章 佛爷:夫人,你是真不记得我啊? 阮糖本来是已经渐渐沦陷在顾谛白的美色诱惑下,听了这话的她,瞬间清醒。 涌来推开顾谛白,将二人之间距离拉开,呼吸新鲜空气。 而顾谛白被这一推,他是往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大树。 他寒眸一冷,大手一拉,才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的阮糖再次回到他怀里。 被他撞到的梧桐树,雨珠哗啦而下,噼里啪啦的落在伞上。 阮糖本想责怪顾谛白,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她只能作罢。 这一次她学乖了,温温柔柔从他怀里推出去,拉开距离后看着他,“顾谛白,你这么做,是对你心上人白月光的不专一,你明白吗?” 主要是,自诩不屑于情爱的她,似乎也难以招架顾谛白的魅力。 这个男人,他如果继续撩拨她,她会把他从他心上人这里抢走的。 可是,她不屑于去做这种事。 顾谛白认真的看着阮糖,他紧抿薄唇启:“夫人还真是油水不进。” 阮糖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看着说这话的顾谛白。 而顾谛白这里,难得的选择了坦诚,“夫人,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既然跟夫人领了证,成了合法夫妻,那就只会忠于夫人,对夫人一人专一,绝不会朝思暮想,见异思迁。” 他想,再不表明心迹,继续这样下去,他这攻略之路,追妻任务,任重道远。 阮糖听明白顾谛白的意思了,她眸子危险眯了起来,“你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心里装着白月光,但不影响撩我?” 顾谛白觉得,他家夫人直白得有点可爱,他抬手揉揉她柔顺黑亮的头发,“夫人啊,你是真的半点不记得我啊!” “?” 事已至此,顾谛白也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他坦白道:“夫人,我心里的白月光是你啊,我想要攻略的人也是你,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你了。” 顾谛白一双寒眸温绻的凝视着阮糖,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夫人,你家先生我,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也不屑于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早就认识你,我又怎么会在云梦城时,载你一程呢?” 阮糖听到这里,后知后觉,“所以,一切都是你的有所预谋?” 需要妻子,不过是骗她的说辞。 顾谛白点头承认,他握住阮糖的手,在她白里透红的指尖轻轻一吻,“我承认我这么做有点乘人之危,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径。可这是我唯一能够离夫人最近的办法,即便夫人不满,得知真相会生气,我也要豪赌。” 阮糖一颗心,七上八下,扑通扑通。 来自顾谛白的坦白心迹,着实让她意外震惊。 顾谛白见阮糖沉默,他紧追不舍,“我是个贪婪不知餍足的猎人,我要的不止是跟夫人的三年,我要往后的无数个三年,我要夫人的一辈子,我要夫人的一生一世。” “所以,我的小妻子,你现在回答我,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攻略?” 至此,阮糖全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只是个法律上的妻子,顾谛白却这么在意她。 原来,都是他的谋算。 “你命定姻缘已来到你身边,你要好好珍惜他。如果错过他,他将因你而死。” 突然,一句话从阮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随即,阮糖又想到围绕在顾谛白身上的事。 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当时不明白的花,她现在恍然大悟。 如果顾谛白身上的一切是真的,注定会应验,那么手里持有最后一块玉石且会雕刻佛珠,并且成为顾谛白妻子白月光的她,可不就是那个妥妥的命定之人,来做这一切? 这个念头一浮现,阮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明明对顾谛白没有喜欢,可为什么在知道一切之后,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呢? 阮糖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她侧过头去看前方笔直的道路,启唇道:“我饿了。” 这是,逃避顾谛白的问题。 她现在心太乱了,脑子也乱糟糟的,她需要时间好好定夺和顾谛白的关系。 顾谛白也不急一时,他已经让他的小妻子明白她是他心上人,如此足矣。 接下去,就是他任重道远的追妻之路。 他等了那么久,不介意再等等,他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站在他小妻子身边。 如果有,他一定除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取代他! 火锅店内。 阮糖看着面前沸腾的鸳鸯锅,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问问顾谛白。 而她对面坐着的顾谛白,正将菜往麻辣锅底里倒。 “顾谛白,你为什么会说我不记得你?” 询问顾谛白之后,阮糖给自己的蘸碟里打了一勺原汤,将蘸碟搅拌。 原本停了的雨,又开始淅沥的下起来。 顾谛白将空盘子垒在一起,拿起公筷给阮糖夹煮熟的菜,“夫人哈佛的演讲,非常的精彩。夫人大概不知道,我是你的小迷弟?演讲结束,我可是跟夫人合了照要了签名。” 对于顾谛白说的这件事,阮糖没有记忆点。 但是在哈佛演讲这件事,她有印象,那是给哈佛毕业生的一次演讲。 阮糖想起这件事,她蹙眉看了顾谛白,“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年我十二岁。而你,21岁。你别告诉我,那唯一一次的交集,让你对我这未成年的小女生疯狂心动。” 顾谛白在阮糖说话的时候,手里动作不停,直到阮糖面前碗里菜堆积如山,他才将公筷放下,回答阮糖问题:“是有预谋,但没这么禽兽。”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八岁。” “……” 阮糖决定不继续问了,木已成舟,无需再问,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菜,她只说了一句:“回去之后,把我跟你的合照和签名给我看看。” 她还是觉得顾谛白诓她,虽然以顾谛白的身份地位,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但,她就是要刨根究底。 顾谛白将那碗放凉的蹄花放到她面前,声音低缓磁性应下:“是,夫人。” 阮糖看着那碗端过来的蹄花,她努努嘴看向顾谛白:“以后,别动不动就叫我夫人。” “好的,我的小妻子。” “……” 第98章 对照片心跳加速 火锅是阮糖提议吃的,为了照顾顾谛白,特意要了鸳鸯锅。 等到结账的时候,付钱的人却成了顾谛白。 用阮糖的话来解释,大概就是她被顾谛白骗了,必须买单。 回去的车,是顾谛白开的,阮糖坐在副驾驶睡觉。 雨还在下,大得有些夸张。 雨天路滑,顾谛白车开得慢。 阮糖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的,好几次都感应到顾谛白停车下车。 她想睁眼问问他为什么车子开开停停,可她像是梦魇了,眼睛睁不开,醒不来。 等车开到顾氏庄园,又一次停下的车,让阮糖猛地睁眼。 正要开口质问顾谛白,正对上顾谛白看过来的寒眸,“到家了。” 到了嘴里的话,被阮糖咽了回去,她这一觉还不如不睡,真是浑身不舒服。 阮糖眸色淡淡的看了顾谛白,给出友好建议:“您老如果不会开车,下次记得提前和我说,今天坐你开的车,挺遭罪的。” 这话说了,阮糖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也不等顾谛白下车撑伞过来,她是淋着雨往庄园走去。 等顾谛白追上来的时候,她都已经淋着雨进入庄园大厅。 阮糖穿过大厅,直接坐电梯上楼。 回到房间,阮糖拿了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渍,来到客厅沙发坐下,打开笔记本,登录账号,接收来自lion的消息。 有lion助力,阮糖调查起事情来,简直是事半功倍。 浏览完lion发来的消息,阮糖将文件转移到手机,给lion分配新任务之后,她退出账号登录,将笔记本关机合上,转而拿起手机研究转移的文件。 将白苏苏从监狱捞走的人,究竟是谁呢? 这个幕后人,策划这一切的动机,又是什么? 不管动机是什么,至少这趟四九城之行,她真是惊喜不断,收获满满! 就在阮糖对已经发生解决的事复盘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阮糖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顾谛白,她声音懒懒的:“进来。” 顾谛白进来的时候,阮糖还在垂眸捣鼓她的手机,认真且专注。 直到,淡淡的山茶花香气钻进鼻子里,阮糖想到了什么,她从手机里略略抬眼,入眼所及,是顾谛白捧着递到她面前的一大束山茶花。 看着眼前这束极为漂亮的山茶花,阮糖眸子微眯,她启唇:“这就是你开车走走停停的原因?” 顾谛白嗯了一声,随后问她:“喜欢吗?” “喜欢。”阮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从顾谛白手里将那还沾着雨水的山茶花接过去,抱在怀里闻了闻,“谢谢你啊顾谛白。” 这个季节,山茶花在花店里几乎没有售卖,也难为顾谛白投其所好,耐心十足。 抱着山茶花的阮糖是真的爱惨了这话,舍不得放下,爱不释手。 看着坐下的顾谛白,阮糖循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山茶花的?” 顾谛白迎上阮糖好奇的目光,他将跟阮糖的合照以及签名放在桌上,往她面前一推,“关于你,我知道更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阮糖的注意力,从顾谛白身上转移到他推过来的合照和签名上。 正如顾谛白所言,那确实是她十二岁,在哈佛。 而彼时,他二十一岁,照片里的顾谛白戴着银色边框勾花眼镜,彼时正年轻,那双眸子清冷矜贵,与现在的嗜血薄凉天壤之别。 他戴着眼镜,敛去了眼里的恣睢和暴戾,只余清隽和温雅。 同样是黑色西装,可照片里的顾谛白,却给她一种西装暴徒的既视感,整个人透着斯文温柔劲,可你却觉得他打架极狠,而且非常的赏心悦目。 她想,古时候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大抵就是七八年前照片里顾谛白这样子的。 阮糖瞧着这张合照,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叩击胸壁。 明明照片本人就在对面坐着,可阮糖却对一张照片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嗝……” 打嗝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阮糖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她猛地朝顾谛白看去,刚要开口:“嗝……” 又是一个嗝。 阮糖看见,顾谛白那双眸子里,因为看见她的窘态,逐渐浮现笑意。 而顾谛白更过分的行为,才刚刚开始,他眸子染笑看着阮糖:“照片里的我,让我的小妻子紧张了吗?紧张到难以抑制,频繁打嗝?” “嗝。” 回应顾谛白的,是阮糖的打嗝声,以及她那脸颊泛起的红晕。 阮糖深吸一口气,努力憋住,直到达到自己的极限,她才正常呼吸。 神奇的是,这一弄,她果真不再打嗝了。 恢复过来的阮糖,她抱着山茶花起身,找了花瓶,站在桌前插花,语气漫不经心的:“顾谛白,八年前的你,挺让我意外和惊喜。” “那你有片刻心动吗?”顾谛白直白大胆追上,直球直接抛给阮糖。 阮糖插花的动作未受影响,她略略抬眸,朝顾谛白看过去,“你觉得呢?” 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回抛给顾谛白。 顾谛白心下已了然,但他没有点明,而是说道:“国外一桩生意出了点意外,我需要出国处理。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个星期。爷爷的手术,我可能赶不回来。” “不过,我尽量争取赶在手术之前回来。”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低眉垂眼将山茶花插进花瓶里,冷声启唇:“别轻易许承诺,通俗来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咔嚓’一声,阮糖手里的剪刀剪去山茶花不好的根部,被阮糖放进花瓶里。 “不出意外,你家老爷子的手术,我会安排在这两天,时间随机。”阮糖这话说了之后,她留下一支山茶花拿在手里,垂眸数着山茶花花瓣,“我的要求很简单,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到我的手术进行。如果有,无论是谁,我一视同仁。” 阮糖自山茶花里抬眸,看向顾谛白,一字一句道:“你明白了吗?” 这偌大的顾家,视她为眼中钉者,比比皆是。 两天后的手术,顾谛白到时候如果不在,她的麻烦只增不减。 “我明白,我会安排好一切。”顾谛白话说完,他起身来到阮糖面前,拉着她拿着山茶那只手,垂眼认真的看着她,“等我回来,你愿意给我一个回答吗?” 第99章 佛爷出国,兄弟博弈 顾谛白是当晚离开的,在阮糖进入梦乡之后,乘坐专机,飞往大洋彼岸。 阮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醒来。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终于是晴了,太阳暖暖的,驱散连绵大雨带来的阴沉潮湿。 也因此,空气变得异常的闷热。 阮糖洗漱后换了衣服,照旧带着第一下楼用餐。 舒一航最近潜心钻研他的古籍医书,基本不下楼,整天待在房间里。 他的日常,就是房间,顾老爷子房间之间来回奔走。 顾老爷子本来就是他来负责治疗的,阮糖懒得经手,乐得清闲。 餐桌上,依旧是顾维勋顾维钦两兄弟,再无旁人。 阮糖的到来,照旧引来他兄弟二人的注目礼。 顾维钦自阮糖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人看,等人落座,他便开口:“小婶,漫展中心那个戴狐狸面具,跟白苏苏交谈的人,就是你。” 语气笃定,毋庸置疑,对于自己说出口的话,顾维钦十分自信。 阮糖正跟佣人表达自己需要什么早餐,耳边是顾维钦的声音,她计划没受影响,告知佣人自己的选择后,她才慢慢悠悠的朝人看去,“你对我是不是戴狐狸面具的人这件事,表现的异常的执着,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顾维钦喝着牛奶,与阮糖四目相对,他坦诚道:“因为漫展当天,白苏苏跟我说,有一个人跑来质疑她冒充国漫之神r的笔迹签名售卖,之后不久,白苏苏的行径就被r本尊在s和v博上曝光,她也随之锒铛入狱。” “还有就是,那天漫展时戴狐狸面具女人的穿搭,跟小婶回到顾氏庄园穿的衣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顾维钦分析到这里,他将牛奶放下,双眼直直盯着阮糖,“还有一件事,可能小婶已经知道,又或许不知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不要紧,我多废话几句:锒铛入狱的白苏苏,已经出狱了。” 顾维勋听着顾维钦的话,他是听了半天,听得一头雾水。 阮糖看着穷追不舍的顾维钦,冷声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个便宜侄子,句句试探,不简单呐! “小婶,你……” “闭嘴。”阮糖一声冷语打断顾维钦的话,她冷冰冰的看着人,说出口的话是一点也不客气:“大清早的,别扫兴倒胃口。” 一顿带有硝烟的早餐,以阮糖填饱肚子离开餐桌画上句号。 顾维勋看着带第一一起离开的阮糖,转头看向顾维钦,“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在意她是不是戴狐狸面具的女人?难道,想确定清楚,给白苏苏出口恶气?” 顾维钦嘴角上扬看着顾维勋,“哥哥,你觉得白苏苏配我这么做吗?” 顾维勋刚想说这倒不配,顾维钦声音已经响起:“我合理怀疑,小婶就是戴狐狸面具的女人,也是r本人。” “荒谬!”顾维勋想也不想,直接反驳出声:“你可别侮辱我难得喜欢的一位国漫画家。” 顾维钦听了这话,他是略微诧异看了顾维勋,“哥哥既然喜欢r,那怎么忍得下去看着白苏苏冒充r售卖亲笔签名的恶劣行为呢?” 顾维勋眼神晦暗的看了他这个年纪轻轻,但心机城府却如此之深的弟弟,他意味深长的道:“维钦,聪明有头脑是件好事情,但不要沾沾自喜,忘了藏起狐狸尾巴。” “那哥哥你呢?”顾维钦突然反问顾维勋,“你的狐狸尾巴,藏好了吗?” 阮糖出门,是带第一去买狗粮和狗狗零食。 第一块头大,对狗粮和零食的消耗也大。 为了避免行人被第一吓到,阮糖特意给第一戴了嘴套,狗绳牵着它。 第一很乖,俨然阮糖小跟班。 离狗粮零食专门店越来越近的时候,第一表现得很兴奋高兴,它似乎知道阮糖带它出门做什么,尾巴摇得更欢了,可劲儿的粘阮糖。 阮糖的到来,立即引起店里工作人员的重视。 能养得起藏獒的人,一般都是不差钱的,尤其是藏獒这种狗狗块头大,胃口大,一单交易达成的提成可是其他狗狗的n倍,是很诱人的。 奶酪,火腿肠,鸡肉干,狗饼干,牛肉脯,脱水水果、蔬菜,罐头……凡是第一驻足停留超过三秒的商品,阮糖全都让工作人员拿了。 工作人员很贴心的推着推车跟着一人一狗,脸上笑容藏不住,看着推车一点点装满,堆成小山,她眼里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大清早就促成这么一单大的,今天一整天都会心情超好的。 第一可高兴了,看着一推车的狗粮和零食,好几次高兴得围着阮糖转圈圈。 直到推车已经不能再装,阮糖才作罢,带着第一跟着工作人员去结账。 结完账后,工作人员特意叫了同事一起将推车推去外面,贴心的帮阮糖把那一整推车的狗粮和狗狗零食装进后备箱。 东西实在是多到离谱,豪车副驾驶也被堆了小山高的狗粮和零食。 就在阮糖要带着第一离开的时候,一道嗷呜的低吟声,引起一人一狗的注意。 第一比阮糖反应更快,它朝那声源跑去,发现目标之后对阮糖发出提醒。 阮糖循声过去,发现是一只被遗弃的边牧幼崽,身上脏兮兮的,似乎是被虐待过,身上到处是伤,此刻正蔫巴巴的趴在地板上。 见到阮糖和第一,它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可怜汪汪的。 第一很喜欢这只奶呼呼的小边牧,它看看边牧,再看看阮糖,眼神带着央求。 阮糖蹲下身来,她伸手抚摸着还没断奶就被虐待遗弃的小边牧,“我家第一很喜欢你,它正好缺个伴,你遇见我们,是我们的缘分到了,我带你回家。” 小边牧好像能听懂阮糖的话,它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对阮糖嗷呜叫了一声。 阮糖温柔摸摸小边牧的脑袋,“不过你够呛的,得先送你去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 阮糖刚将小边牧交给宠物店医务人员,后脚就有客人上门。 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的女生,抱着眼睛流血,四肢无力耷拉着的猫猫出现在店里。 那女生一进店,就开嗓:“医生快救救我的咪咪。” 这声音,有些耳熟。 阮糖闻声回头看去—— 第100章 白苏苏开车撞阮糖 女生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将自己捂得挺严实。 她怀里被她抱着的缅因猫伤得很严重,嘴角还在淌血。 宠物医生听到女生的声音已经朝她走去,忙从她怀里将缅因猫抱过去紧急治疗。 而那女生,在怀里的缅因猫被宠物医生抱走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被缅因猫的血弄脏的手和袖套。 虽然脸被掩盖住看不见她的神情,也窥不见墨镜下眼里的情绪,但阮糖就是从女生的身上感受到了极为浓郁的嫌弃和厌恶。 女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抬起头来,朝那看自己的人看去。 在她视野里,一个美得跟天仙似的女生,正牵着一只成年藏獒站在她前方。 那双眼睛,明明是第一次见,可却带给她似曾相识感。 真是莫名其妙,她又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从监狱里被捞出来的白苏苏。 而阮糖,仅凭声音就已经将她认出。 白苏苏隔着墨镜上下打量着阮糖,内心不由得发出感慨,果然脸蛋完美漂亮的人,那身材比例也是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细腰翘腿长腿,傲人事业线……别说男的看了心动流鼻血,她一个女的见了,都觉得美得让她移不开眼。 白苏苏离开前,三步一回头看着阮糖,直到走进拐角,看不见人才作罢。 而阮糖这里,在白苏苏进入拐角之后,她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白汀色给她发了消息。 看着白汀色发来的消息,阮糖没随身携带笔记本,只能使用手机了。 在阮糖利用手机在白汀色助力下入侵白苏苏电脑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她正在目睹宠物医生给她的缅因猫治疗。 缅因猫伤得很严重,四肢被暴力折断,身上到处是伤,眼睛也因为受到伤害而流血,大概是内脏也伤到了,嘴角也在流血。 这一看,就不是摔伤,或是跟同类打架所伤,而是被人类虐待所致。 在缅因猫治疗的隔壁,一扇玻璃墙之隔,阮糖送来的小边牧也正在接受治疗。 阮糖牵着第一现身的时候,小边牧身上的毛已经被剃光光,露出小小一坨白花花的身体。 白苏苏在阮糖和第一现身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一人一狗。 没有办法,实在是在这一众人里,这一人一狗实在是太过瞩目。 白苏苏看着被阮糖牵着的第一,看起来挺凶残吓人的,但是异常的乖,很黏人。 这样的大狗狗,虐待起来的话,一定比她的咪咪更刺激过瘾? 白苏苏这样想着,她视线落在缅因猫身上,看着被剃掉猫毛后露出毛下皮肉的缅因猫,她一瞬间觉得丑陋不已,对于自己抱猫来治疗的决定,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就该丢进水里,让其自生自灭,享受着痛苦慢慢死去的。 那正在手术中被治疗的缅因猫,大概是感受到白苏苏身上释放出来的不友好气息,缅因猫吓得瑟瑟发抖,直接尿在手术台上。 这突然的情况,让正为缅因猫做手术的宠物医生忙叫助理换干净毯子。 白苏苏对于这一幕心生嫌弃和厌恶,她是将手洗干净后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下,掏出手机翘着腿玩了起来。对于自己的爱猫正在手术,她是半点不在意。 时间很快过去,阮糖的小边牧手术完成,被温柔放在铺了干净毯子的宠物盒里。 阮糖拎着宠物盒牵着第一离去,白苏苏全程紧盯着人,墨镜下的眼睛尽显贪婪。 她是盯上阮糖的第一了,贪婪到想把这只巨型犬据为己有。 白苏苏觉得自己堕落了,变成黑莲花,变得恶毒狠辣。 她也不想这样,只是任何人,但凡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就再难保持善良,都会变得阴暗。 她名声尽毁,学业葬送,人生一片黑暗,被送进监狱里,被狱友玩弄虐待……已经让她这个人变得扭曲,三观不正,恨不得毁掉所有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的扭曲心理,需要东西来承受,来发泄,她养的咪咪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把咪咪四肢弄断,抽打它身体,让它吐血……真的让她欲罢不能,快乐不已。 眼看阮糖就要在视野里失去踪影,白苏苏就恨不得站起身走上前,抓起手术台上的咪咪砸向墙壁,真是碍事,影响她锁定新目标。 “好了。”宠物医生将伤势处理好放在宠物盒里的咪咪交给白苏苏。 白苏苏从宠物医生手里接过咪咪,连声谢谢也没说,拎着咪咪迅速追出去。 白苏苏追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阮糖开车离去。 记下阮糖车牌号后,白苏苏决定另想办法,她看了手里拎着的宠物盒,往自己停着的车走去,等她上车驱车离去,装有咪咪的宠物盒却被遗留在原地。 这个天炎热灼晒,她是想让咪咪缺水而死。 而在白苏苏驱车离开后没多久,已经离开的阮糖驱车折返。 车停好,阮糖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放咪咪的地方,将宠物盒拎起就要离开,一辆车迎面驶来,停在要转身离开的阮糖面前不远处,将她拦停在两车之间。 车窗降下之后,戴着墨镜帽子的白苏苏看着车窗外的阮糖,“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咪咪,请还给我。” 阮糖眸子淡漠看着车里坐着的白苏苏,红唇翕动:“白苏苏,又见面了。” 车里的白苏苏听到阮糖叫自己的名字,她墨镜下的眼里难掩的错愕,她看着阮糖否认道:“什么白苏苏,你认错人了。” 阮糖冷冷一笑,眼神冷冰冰的:“你捂得再严实,声音还是出卖你了。” 被认出来的白苏苏,她一头雾水的看着阮糖,她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眼前人,可对方仅凭声音就认出自己,这非常的离谱。 看向阮糖那双媚眼天成的眼睛,白苏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她一个哆嗦,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伸手指着阮糖,“是你,戴狐狸面具的女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苏苏声音突然拔高:“你是不是r?是不是你出卖信息给r,让r曝光我,网暴我,让我被警察抓走?” 白苏苏已经发狂入魔,她恶狠狠瞪着阮糖,双手紧抓方向盘:“贱人,都是你,你毁了我,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撞死你,我要把你撞成肉泥!” 白苏苏说话间,已经发动车子,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猛踩油门朝阮糖撞去。 ‘砰’—— 第101章 阮糖的反杀 巨声响起,白苏苏被紧急刹停的车撞得胃里翻江倒海不舒服,胸撞到方向盘,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顾不得去查看自己的情况,猛地抬起头朝外看去。 让她失望的是,阮糖并没有如她所愿被她撞倒,巨响是撞到阮糖的车发出的声响。 至于阮糖,正安然无恙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白苏苏被阮糖这样看着,只觉得浑身发冷,在她看来,一个人正常人,是不可能躲得开一辆车冲上去的速度的,可是阮糖却躲开了。 一次撞击不成,白苏苏不罢休,她决定来第二次。 白苏苏将车后退,好调转方向。 阮糖已经察觉白苏苏意图,在白苏苏采取行动前,她早先一步采取行动,拎着咪咪上车。 在白苏苏的车即将撞过来之际,阮糖的车也发动。 那边白苏苏将油门一路踩到底,咬牙切齿朝着阮糖的车撞去。 就在两车即将撞上,极为激烈画面将要上演的时候,阮糖的车直接来了一个漂亮的拐弯漂移,拉开自己和白苏苏车子的距离。 而白苏苏的车,因为失去了阮糖这辆车的阻挡和减缓作用,直接像离弦的箭咻的下飞出去,随着一声‘砰’的巨响,接着就是‘哐当’一声。 白苏苏的车撞向路边的消防栓和路灯,消防栓被撞坏,不断向外冒水。 而路灯则是摇摇欲坠后,直接朝白苏苏的车倒下来,瞬间压凹白苏苏的车。 这惊险一幕,吓坏了一众行人和车主。 看着白苏苏那冒着白烟的车子,有好心人已经上前。 只是好心人还没走几步,白苏苏的车又开始动了,不断向后退,想要摆脱压着车的路灯。 一切如白苏苏所愿,她成功甩掉碍事路灯,开着冒烟的车继续朝阮糖的车撞去。 这谁看了,不说一声疯子啊。 事实上,白苏苏也确实是化身疯子,疯狂的想将阮糖的车撞翻在地。 白苏苏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迫切的想把自己的痛苦加剧到阮糖身上,让阮糖也跟她一样饱受煎熬,生不如死。 围观群众避如蛇蝎,生怕殃及自己,一个个离得远远的,都不敢上前来。 就在白苏苏的车要跟阮糖的车两车相撞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轮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听得围观群众纷纷捂起耳朵一脸痛苦。 白苏苏的车,在距离阮糖的车百来米位置,突然紧急刹停。 前轮突然刹停,后轮还在运转的车子,直接车头高过车尾,仰翻在地。 这一幕是真的惊险,幸亏两车没相撞,不然一定会车毁人亡。 对于白苏苏翻倒在地的车子,那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犹豫了半天之后,终于上前救人。 而这时,车里的白苏苏也从车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倒了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白苏苏伤得很严重的时候,她又重新站起来,大概是觉得帽子墨镜和口罩太过碍事,她直接暴躁的一把扯下来丢在地上。 没了这些东西的掩饰,她流血的头也呈现于大家视野里。 当白苏苏头破血流的朝阮糖走去的时候,阮糖正坐在车里吹空调,嘴里叼着棒棒糖,第一则是从后座探出脑袋来,跟阮糖一起看人。 她车子都没发动,就那么停在原地,似乎料准白苏苏的车撞不过来。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苏苏,阮糖抚摸着手腕处的手镯,轻轻一按,有什么东西‘咻’的下飞了出去,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发出一抹亮光后消失无影无踪。 ‘咚’的一声,白苏苏两边膝盖一痛,不受控制跪在烫烫的水泥地上,在她要朝前扑倒的时候,她两只手也跟着一痛,就像是被折断了一样,无力耷拉着。 本来是想用手撑着水泥地,不让自己倒下去的白苏苏,硬生生的脸着地,摔得狼狈。 脸被擦伤,火辣辣的痛,白苏苏不明白好端端的手脚怎么没有力气,她努力的抬起头来,想要去看阮糖,可手脚无力的她只能看见阮糖的车,看不见人。 阮糖坐在车里,趴在车窗前,垂眼去看地上的白苏苏,“你爸和你哥,没有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去惹一个叫阮糖的女人吗?” 白苏苏听到阮糖的声音,她是一个哆嗦,努力想要看着阮糖,可惜力不从心,就算是脖子上青筋凸起明显,双眼充血泛红,也无济于事。 阮糖懒懒趴着车窗,继续杀人诛心:“知道为什么你都入狱了,又被捞出来吗?因为,捞你的人,在利用你。从始至终,你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达到他目的棋子。” “你爸爸和你哥哥,可没有这个能耐捞你。他们自己都半死不活,自身难保。自己好好想一想,到底那个怂恿你去做这一切的人,是真为你好,还是在毁了你。”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听到声音的阮糖,在三辆车还没到来前,已经驱车离开现场。 被留下围观的白苏苏,瞳孔涣散,阮糖的话,无一说中她心中的秘密。 她是被利用了,但却是她自己选择的。 既然神秘人能把她捞出来,那就一定能帮她,她要拿阮糖是r的事做筹码! 在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活动之后,白苏苏趔趄着起身,回到翻到的车子前,蹲下身去找自己的包,找到包后她踉跄着来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 等到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前后抵达的时候,现场只剩下围观群众,以及被白苏苏破坏的现场,和那辆报废的豪车。 阮糖带第一,小边牧和缅因猫去了允许带宠物的餐厅。 点了餐后,阮糖将手机放在桌上。 她手机上安装有她自己研发的跟踪监视软件,她在等,等目标上线。 小边牧和缅因猫因为四肢都受伤了,无法自主进食,阮糖很有耐心的将营养餐满满喂给它们,等它们吃饱,交给第一照看着,她拿起热毛巾擦着手。 这时,桌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正在擦手的阮糖勾唇笑了,“目标人物上线咯。” 第102章 佛爷送人,阮糖骂人 白宅,白苏苏房间。 拖着沉重身体回到家的白苏苏,让佣人给自己拿了医疗包和冰块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简单给自己处理伤口之后,白苏苏把冰袋放在自己的伤口处,手放在键盘上敲着键盘。 【知道我喜欢顾维钦,知道我的偶像是r,故意卖r的消息给我,故意洗脑我假冒r的亲笔签名去获得关注和提高自己的身价地位,以及得到顾维钦青睐关注,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她消息发出去没等太久,对面很快回复:【你忘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在其中担任的角色,不过是告诉你r是华裔,不在国内居住,定居国外,而且退圈了。是你守不住自己的贪婪和欲望,选择铤而走险,以r朋友身份,四处售卖r的亲笔签名。】 白苏苏看着这一段文字,气得浑身发抖。 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个人潜移默化的洗脑她,影响她,她才会最终走上以r朋友身份,替r售卖亲笔签名卖给粉丝这条路。 她承认这么做,确实给她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利益。 暗恋的人突然的靠近,粉丝的追捧,学校地位的水涨船高,名媛圈里大家的艳羡,虚荣心的极大满足……但现在,她后悔了,她想要一切回到最初。 【你不就是想借我把r逼出山吗?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r是谁,她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华裔,也没有定居国外。至于退圈一说,也不过是你自己的杜撰。】 白苏苏带着情绪敲打键盘,终于把消息发出去,她是气得发抖双手疼。 外面艳阳天,可她四肢却是寒冷不已。 对方很快回复:【告诉我,她是谁?】 白苏苏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再次确定她这个一直保持联系的网络好友,一定是她身边的人,看着对方质问的文字,白苏苏回复到:【想知道吗?那告诉我,你是谁?】 这一次,白苏苏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复。 她急了,不断给对方发送消息,到最后,消息发不出去,系统提示她添加对方位好友。 等白苏苏提交好友申请,提示的是对方已经将她拉入黑名单。 看到这里,白苏苏彻底绷不住了,她抓狂了,气得抱起电脑显示屏就往地上砸。 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显示屏,她不解恨,抓起自己坐的椅子继续砸。 她还是那个纯洁茉莉花的样子,可气质早已变得阴郁浑浊。 …… 餐厅这边。 在白苏苏跟神秘人聊天的时候,阮糖已经根据id添加神秘人好友。 获得神秘人同意后第一时间,阮糖浏览了对方朋友圈,随后给对方甩了一个链接过去,等到对方触动她甩过去的链接,她迅速获取对方信息,随后根据对方ip锁定其地址,很快确定对方在四九城。 而这目标人物,目前具体位置,在清美。 看着得到的信息,阮糖眸子里一片冷意。 她退出程序,切回另一个系统,登录账号后给lion发去消息。 具体锁定到个人身上,并不难,但是挺麻烦,阮糖将剩下繁琐的工作交给lion,她则是起身回顾氏庄园。 阮糖回到顾氏庄园,是正午阳光最大的时候。 她前脚刚从车上下来,还没绕到后车门给第一开车门,傅商的声音响起:“小嫂子。” 阮糖听到声音了,手上动作未停,将后车门打开,拎起小边牧宠物盒和缅因猫宠物盒。 第一是等阮糖拎起宠物盒离开后,才从车上跳下来。 傅商已经来到阮糖面前,当他看到站在阮糖旁边的第一时,不由得被吓一跳。 捂着被吓得怦怦跳的心脏,傅商笑着对阮糖说道:“白哥儿出国了,但他担心你,特意让我给你安排一个保镖兼助理,听你使唤差遣。” 顶着烈日晒,阮糖受不了,第一也受不了,一人一狗挪到阴凉处。 傅商这里,跟阮糖说了话之后,他是往阮糖身后看去,“初一,过来见过你新主子。” 被叫初一的人,很快从阴凉处走出来。 等人从暗处走出来,初一的模样也清晰起来,是个脸只有巴掌大的女生,穿着黑色西装,一头利落短发,整个人高挑修长,很清爽舒服。 初一看了傅商,在傅商点头后,她朝阮糖走去,停在阮糖面前,不卑不亢:“阮小姐你好,我是初一,在佛爷出国这段时间,我将听命你差遣,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这个称呼,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傅商是知道初一性子傲的,再加上初一之前一直是听命白哥儿,突然让她来听命阮糖,内心不舒坦,也是人之常情。 阮糖看了面前站着的人,冷声道:“车副驾驶和后备箱里的狗粮零食,搬去我房间。” 话丢下,阮糖拎着宠物盒带着第一就要离开,初一声音响起:“阮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是听命于你,但并不是包揽佣人的工作。” 这话一说,立即跟她前面说的话,出现了极大地自相矛盾。 “初一。”傅商抢在阮糖之前先开口,他语气加重:“新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 他这小嫂子可厉害着呢,他是被打服了的,初一是个女孩子,虽然也挺厉害,但压根就不是他小嫂子的对手,这要是让小嫂子不高兴,直接动手的话,他是保不住初一的。 傅商都发话了,初一就算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令。 就在初一将要行动的时候,阮糖凉薄声音传来:“不用了。” 这话说了后,阮糖朝傅商看过来,声音冷冷的:“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 傅商心头一咯噔,这事要是搞砸,那…… “小嫂……” “阮小姐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和不满?” “放肆。”傅商声音严肃起来,他面容冷峻看着一反常态的初一,“你如果不服从这个安排,那就去f洲接受为期一周的魔鬼周训练。” 魔鬼周训练,为期一周,进去了,不被拔掉一层皮,休想出来。 初一退缩了,“初一愿意服从安排。” 二人的互动,落在阮糖眼里,透着从头至尾的假和做作,她是眸子薄凉淡漠,红唇缓缓吐露:“傅商,别让我话说二遍。转告顾谛白,下次再想送狗给我差遣,请他务必记得挑选一只绝对服从听话的狗。还有——” 阮糖红唇翕动,淡淡道:“滚。” 第103章 阮糖加佛爷好友 傅商浑身一怔,果然不愧是他小嫂子,就挺狠。 初一垂下的手,已经紧握拳头。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的很想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阮糖一顿。 再豪横,也不过是依仗着她们佛爷的特殊关照,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呢? 阮糖已经走远,傅商直到看不见人,他才看向初一:“自己申请去f洲待一周。” 他是有心保他,可也是有心而无力。 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白哥儿心尖上的人儿,就他得罪小嫂子,照样遭罪。 初一明显是不服从傅商这个指令,她抬头看着人,“为什么?就因为我顶撞她几句,就因为我让她不满意,就因为我让她生气了,所以我必须受到惩罚?” “你有没有听到,她说话多难听啊?她骂我是狗,我没有尊严吗?” 傅商看着眼前的初一,听着她的质问,他负手而立,侧身对着初一看向远处:“初一,你在白哥儿身边待久了,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还是不明白吗?她于白哥儿而言,至关重要。你惹了她,白哥儿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该说的说了,傅商又补了一句:“你是什么身份,我希望你认识清楚。” 傅商认为,初一变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他承认,对于初一,他确实太照顾和纵容。 久而久之,让她变得没大没小,太不把白哥儿和他之外的人放在眼里。 初一被傅商这一说,她愣住,眼睛红红的。 这是第一次,她被傅商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严肃态度训斥,只是因为一个阮糖。 她敬强者,阮糖在她这里,并不是强者,而是一个依附男人而活,恃宠而骄的菟丝花。 所以,在被得知要来听令于阮糖的时候,她也没多想,乖乖听令。 等她见到阮糖,看着那个牵狗拎猫,年纪轻轻,跟温室娇花一样的美人儿时,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觉得自己作为顶级打手的尊严受到了赤裸裸的挑衅和不尊重。 所以对于阮糖的吩咐,她脑海里发出的指令,是拒绝。 初一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心里有气,于是赌气应下:“是初一冒犯了,初一领罚,即刻出发去f洲,接受魔鬼周训练!” 傅商终是舍不得看初一心里委屈,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初一,你要明白一件事,白哥儿看中的人,历来就不简单。以貌取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小嫂子,可不是什么珠玉娇养长大的金丝雀,她是予夺,你明白了吗?” 初一闻言,身躯一怔,细细回想,发现确确实实是这么一回事。 佛爷身边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没点能耐,谁能入了佛爷的眼,被他留在身边呢? 怕初一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傅商回头看着初一,又道:“初一,你是顶级打手,能跟我打成平手。但我,却不是小嫂子的对手,我曾是她的手下败将。现在,你明白了吗?” 初一刚想说怎么可能,但当她对上傅商的目光,她明白他没有理由骗她,她颔首,一扫先前的倨傲和不服气:“我明白了。” 傅商挥挥手:“去,保护好自己,安全而归。” 问题意识到,但惩罚难免。 这一次,初一是心服口服。 等初一离开之后,傅商看了顾氏庄园,只能乖乖地‘滚’了。 阮糖上楼回到房间,将小边牧和缅因猫放在第一的窝里。 第一很乖,趴在一旁守着它的新伙伴,佣人们正将狗粮和狗狗零食搬进房间。 舒一航到来的时候,佣人刚搬完东西从房间里离开。 “师姐。”私下只有舒一航和阮糖的时候,他是叫阮糖师姐,当着外人的面,则是叫姐姐。 这么做,只是因为不想暴露阮糖的身份。 世人皆知傅老有三个神医弟子,一个奔走战火纷飞的国度,做了无国界医生。 一个人人间查无此人,唯一知根知底的,就是这关门弟子。 舒一航叫了阮糖后,他坐在她右手边沙发上,“师姐,顾老爷子的手术,能不能提前?” 阮糖闻声,从笔记本里略略抬眼朝舒一航看来,“理由。” 被阮糖问及原因,舒一航也不隐瞒,坦白的说了:“因为,师父要回国了。我不想继续待在顾氏庄园,我想去师傅的百草园。” 师傅的百草园,舒一航最馋最喜欢的去处。 阮糖轻挑眉,她手托腮若有所思,“那老头子,不是环游世界吗?” 舒一航点点头,“师父他老人家的初衷,是为了找你和师兄,你现在人在华夏,那师父他老人家肯定要回国来见你了。” 师父对师姐有多喜欢,他是有目共睹的。 光是听师父提起师姐,他耳朵都能听出茧子。 阮糖听了舒一航的话,仔细一想,上次见老头子,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回国时间?” “明天下午五点。” 回答完毕的舒一航,奶乖奶乖的看着阮糖,坐姿端正,俨然一个乖乖生。 阮糖仔细一琢磨,便同意舒一航将手术提前的提议,“那就明天早上八点开始手术,手术结束之后,我们稍作休息,然后去机场接老头子,晚上好好喝一杯。” “好的师姐,我这就去准备。”舒一航笑了,唇红齿白的,跟画中人一样。 阮糖看着舒一航这笑,忍不住想,她这小师弟也不知道以后要嚯嚯多少小女生了。 舒一航心情好得很,他看着阮糖,“对了师姐,手术是在顾氏庄园进行,顾家有专门的的手术室。”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看向舒一航,叮嘱道:“跟顾老爷子说一声,提前打好招呼,手术进行中,不希望有任何打扰。一旦有人想要搞破坏,一切后果自负。” 舒一航明白阮糖意思,他点点头起身:“知道了师姐,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等舒一航从房间离开,阮糖想到出国的顾谛白,思忖片刻后,她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你大概是到了,知会你一声:明天上午十点,为你家老爷子做手术。】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阮糖看着迟迟没回应的信息界面,想起来她还没有顾谛白的vx好友。 看着那未备注姓名的号码,她将号码复制,点开微信,粘贴号码搜索联系人。 随着顾谛白的微信弹跳出来,那张醒目的头像也闯入阮糖的视野里 看见顾谛白vx头像,阮糖身躯一震:“这是——” 第104章 阮糖:你玩得开心吗? 那是在云梦城时,她去寺庙将爷爷的骨灰盒带回家。 因为寺庙主持有话要单独跟她说,带她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棵百年银杏树下。 她在那里,与顾谛白不期而遇。 顾谛白这张vx头像,就是照于那个时候。 照片里,顾谛白穿着手工定制西装,身形如玉,衿雅贵气,绝世精美的皮囊,沐浴着树缝间洒落下来的金色光辉,宛若神明般高不可攀,引人膜拜。 他微微侧过头,那清冷矜贵的眸子,正深情缱绻的看着他旁边站着的人。 而那被顾谛白所凝视着的人,背对着镜头,微微扬起头,看着百年银杏树,若有所思。 阮糖看着顾谛白的vx头像,喉咙微微滑动,她听到了微不可闻的吞咽声。 那是,来自于她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胸腔里那颗跳动欢快猛烈的心,扑通扑通的,那是前所未有的,异样的感觉。 阮糖如窥见了他人秘密,她本可以置身事外,可这秘密跟她有关,她方寸大乱。 轻颤的手从添加好友界面移开,一步一步退出去,阮糖打消了要加顾谛白vx好友的念头。 ‘嗡——’ 手机突然震动,阮糖被吓一跳,猛地撒开手,她看着手机滑落掉在地毯上。 掉落在地的手机,屏幕正对阮糖,她也清楚的看见那声震动的源头,顾谛白的回复。 她的心,像是清晨的薄雾拂过湖面泛起涟漪,再难保持平静。 ‘叮咚-叮咚’,手机铃声响起,阮糖看一眼来电:白汀色。 因为顾谛白搅乱的一汪春水,被白汀色打来的电话恢复了宁静。 阮糖弯腰捡起手机,滑动屏幕接听来电:“喂——” 电话彼端,白汀色坐在白家客厅里,他面前放着笔记本和一大摞待看文件,“白苏苏突然口吐鲜血,送去医院。医生诊断结果:脑内出血。” 阮糖听了白汀色的汇报,懒懒嗯了一声后,三言两语说了缘由。 白汀色听着阮糖风轻云淡的声音,只觉得后脖凉飕飕的,不得不说,得罪谁都好,唯独不要得罪阮糖,惹了她,真的是不动声色间,就能让你小命不保。 不过,这怎么能怪阮糖呢? 要怪,就怪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得了失心疯,跟个疯子没两样。 白汀色看着笔记本显示,他继续说道:“糖医斋这两年的营业额账目和数据我已经拿到,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你去趟银行,办理一下转账业务。” 毕竟是笔特大业务,不走银行那边行不通。 阮糖闻声,眸色淡淡,声音冷恹:“暂时没有时间,等我有,再联系你。” 事实证明,阮糖识人用人有一手,白汀色没让她失望。 白汀色的汇报未停,仍在继续:“经过李思成他们的口供,顺藤摸瓜,已经查到白劲松和白瑾彦灰色产业的总基地,警方已经带人出动,一网打尽。” “至于白劲松为什么拿到假冒的予夺授权书在四九城设立糖医斋分店这件事,目前还在查。我想,问题关键,得从白劲松身上入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妥善处理好。” 阮糖和白汀色都明白,这件事不简单,像是有人暗中操纵,白劲松只是牵线木偶。 “行。”阮糖应下之后,她紧抿红唇启:“糖医斋两年总营业额,留三分之一给你。” 阮糖说了这话,并不给白汀色说话计划,她清冷声音落下:“你再帮我去做一件事,以r名义,去告白苏苏和关押她的地方。白苏苏无罪释放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白汀色了然于心,“我明白。” “挂了。”阮糖略冷声音结束,她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 肚子这个时候,跟她发出了抗议。 阮糖摸着瘪瘪的肚子,她这一上午,挺忙了,忙到午饭都忘记吃了。 一垂眸,跟第一的大眼睛对上,阮糖朝它勾勾手指头。 第一见状,立马起身朝阮糖走去。 阮糖抚摸着第一的头,声音淡淡的:“给你拿包零食和羊奶,你好好陪着你的新伙伴,我下楼吃点东西。你吃饱了就自己睡觉觉,不要吵闹。等睡醒,带你去外面逛一逛。” 第一听懂了,它脑袋蹭蹭阮糖的手,冲她笑了。 阮糖给第一拿了零食倒进狗盆里,又在专门喝奶的狗盆里倒了羊奶,她才从房间离开。 厨房给阮糖留了饭,她下楼来后,佣人便第一时间将饭菜从厨房端出来。 饭菜一人份,量少而精致,菜品多,色香味俱全。 没人打扰,阮糖也乐得清闲,尽享这难得独处和宁静。 可惜,总会有人不让阮糖得偿所愿。 这不,打扰者登场了。 顾维钦背着书包出现的时候,正逢阮糖的用餐接近尾声。 结束上午课程,一下午都没课的顾维钦,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一回来就正好碰见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餐厅吃饭。 “小婶。”顾维钦来到餐厅,叫了阮糖后坐下,一双眼直溜溜的看着阮糖。 阮糖正在喝汤,对于顾维钦的注视,她垂眸懒于理会。 她这便宜小侄子,怎么突然对她表现出这么大的善意和友好了? 顾维钦白白嫩嫩的脸上一尘不染,他是一副温顺模样看着阮糖,“小婶,跟你说个好消息。白苏苏,被我的偶像r告了。” 闻言,阮糖轻挑眉,一碗汤见底,她将碗放下,“你消息真是灵通及时。” 阮糖这话说了,她清冷眸子落在顾维钦身上,她突然想起来,顾维钦也是清美的学生。 顾维钦手放桌上,他趴着,歪着头看着阮糖,“事关偶像r,我比任何人都上心。” 阮糖垂下眼眸,眸子里一片冷意:“你一上午都在学校?” 顾维钦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嗯了一声,打着哈欠口吻漫不经心道:“上午满满的课。” “小婶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了。”顾维钦话说完,拎起包起身离桌。 阮糖眸子里的冷意骤然加深,“顾维钦。” 听到声音,顾维钦停下脚步,稍稍回头看着阮糖,“小婶,还有什么事吗?” 阮糖缓缓抬起头来,眸子冷冰冰的看向顾维钦,“这个游戏玩到现在,你玩得开心吗?” 第105章 阮糖把顾维钦送进监狱 顾维钦听了阮糖这话,他那奶油小生的脸上浮现灿烂明晃晃的笑容,“小婶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阮糖一双漂亮惑人的眸子淡漠看着顾维钦,红唇启:“你们顾家,你们这一房,怎么净出孬种呢?有胆做,没胆认。你哥哥顾维勋是个例子,你也当仁不让。” 对这兄弟二人,阮糖是真的瞧不起。 “小婶,话可不能乱说喔。”顾维钦转身回到餐桌,拉过阮糖旁边的椅子,侧身面朝阮糖坐下,他近距离看着人,“人家警察抓捕犯人,都是在掌握证据之后才敢行动。小婶冤枉人,怎么张口就来呢?” 阮糖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后登录账号,lion的消息已经发来。 将lion发来的消息看完,阮糖退出账号登录,将手机锁屏,轻轻放回桌上。 在顾维钦笑着注视着她的目光下,她站起身来。 在顾维钦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直接就是一脚朝顾维钦肩膀踹去。 ‘哐当’一声,顾维钦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顾维钦狼狈的摔在地上,双腿抬高高,背抵着书包里的硬物,咯得他背部老疼了。 没等他爬起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他胸口,他猛地抬头,就见阮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明明应该是生气的场景,可他却心脏怦怦跳,忘记了该发脾气,该奋起反抗推开阮糖的脚,重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体面。 阮糖一脚踩在顾维钦胸口处,她眼神拔凉拔凉的:“顾维钦,你做孙子,挺有一套啊。” “呵呵。”顾维钦不怒反笑,他是不反抗不生气,反而是挺闲情逸致的双手抱头看着阮糖,“小婶,你真好看,美得跟天仙似的,跟敦煌壁画上的神女一样。” 看着愠怒的阮糖,顾维钦好奇心爆棚:“小婶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这出游戏是我策划的吗?” 顾维钦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慌乱不安,反而是一脸的满不在意,“难道,是我表现得太明显,给小婶的暗示太多?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小婶就是r本尊咯?” 他都不需要阮糖这里回答,全然一副已经知道真相的嘴脸。 长得挺俊秀貌美的一个男生,可神情却是令人生厌,至少阮糖是不喜欢的。 阮糖没有被顾维钦的夸影响半分,她直接一脚踹在其腰部位置,后者疼得嗷嗷叫。 顾维钦揉着被踹疼的腰,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看向阮糖,“小婶,我知道错了,再不敢犯了。没办法,谁让你太神秘了,我想找你也找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是出了这么个下下策。” “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啊,我只是给白苏苏提供了一点关于r的信息,剩下的事,都是她自己做的。包括她被人从监狱捞出来的事,也跟我没关系,是她那躺在医院的老爸托人做的。” 当然,是他授意,然后抹去了痕迹。 阮糖看了顾维钦,顾家人都有个特点,挺狠的。 顾维钦见阮糖将脚收回去,知道自己是躲过一劫,他是揉着腰爬起来。 因为腰不舒服,他是弓着身体看向阮糖,“小婶,给个签名呗?” 阮糖转身回到餐桌前,拿起手机,当着顾维钦的面拨打电话:“喂,我要报警……” 顾维钦:“???” …… 顾维勋闻讯回来,看见的就是顾维钦被送上警车,载离顾氏庄园的画面。 看着在视野里逐渐远去的警车,顾维勋回头看去,只看见阮糖离去背影。 “果然是年轻人,还不成熟,这不翻车了。”说归说,顾维勋还是立即上车,开车追上去,就这么个弟弟,出了事不捞出来,等父亲回来,他够呛的。 顾维钦坐在警车里,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顾氏庄园,他是拷着手铐的手托着下巴,“小婶,可真是不近人情!” 不过,好有个性,他好喜欢。 很快,顾维钦就高兴不起来了,当他被送到警局,耐着性子等顾维勋保释他的时候,他并没有等来接他回家的顾维勋,而是等来警察将他带走转移。 被带走的时候,他有跟在外等候的顾维勋打了照面。 顾维勋看着自己这个亲弟弟,他阴柔痞坏的脸上呈现的是严肃凝重,“警察说了,你的教唆罪情节严重,报警人不愿接手私下和解,要你付出相应代价。所以,你需要去里面待上几个月,刑期满了才能出来。” “???” 别说顾维钦自个儿懵了,顾维勋也是极为烦躁的。 做这一切的,是阮糖,而局里的人显然是认识阮糖的,他们是宁愿得罪他们兄弟,也不敢去得罪阮糖,所以是以阮糖意愿为重。 傻了的顾维钦被带出警局,就在他要坐上警车被转移的时候,出现在警局的许娇娇不可置信的看着人,忍不住叫出声来:“钦少,你也被抓了啊,难道是李思成他们供出你了?” 顾维钦上车前看了眼穿着汉服的许娇娇,睨了眼人,“你们那点腌臜的脏事,别往我身上带,你们不嫌恶心,我还嫌脏。” 许娇娇懵了,“那你为什么会被抓啊?” 顾维钦懒得搭理人,还能怎么,得罪他小婶了呗。 他这会才明白,他小婶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挺狠。 比起他小叔,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踹的腰,可真疼呐! 顾维勋从警局回到顾氏庄园,第一时间跑去找阮糖。 他坐电梯上楼,来到阮糖门外敲了半天门,无人回应。 知道阮糖在房间的顾维勋,那叫一个气,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身下楼等到用餐时间。 顾维勋下楼来后,去了后院,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却见阮糖正坐在躺椅上乘凉,吃着新鲜现做的牛奶水果冰淇淋,欣赏着院子里那盛开得极漂亮的山茶花。 第一正在那种满山茶花美人蕉的院子里跑来跑去追蝴蝶,在阮糖坐着的旁边铺着毯子,上面趴着小边牧和缅因猫,它们正羡慕的看着追蝴蝶的第一。 顾维勋看着这一幕,内心有点堵,合着他在上面敲半天门,叫破喉咙也没人给自己开门,不是人家不想开,而是人根本不在楼上。 想到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顾维勋脸瞬间就黑了。 压下心里的不悦,顾维勋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小婶。” 阮糖没看人,只是极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是因为顾维钦而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顾维勋用意被预判,本就受气的他,又听了阮糖这过分至极不将他放眼里的话,当即道:“小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莫忘了,他纵然有错,也是小叔的亲侄子!” 第106章 阮糖教训不听话的侄子 “你趁小叔外出期间,将他的亲侄子送去监狱,你觉得小叔回来得知这事,他会向着你,还是偏袒自己的侄子?” 顾维勋带着威胁的话落下,他阴柔雅痞的脸上浮现一抹嘲弄的冷笑。 用血亲关系来威胁阮糖,逼迫阮糖退让低下高贵头颅,顾维勋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错。 反倒是阮糖,一个小地方来的人,攀上高枝后就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实在是太不把他顾家放在眼里,该好好的警告敲打一番。 阮糖觉得手里的奶牛水果冰淇淋好吃,水果是果园里现摘的,牛奶是现挤的,因为这些原材料的原汁原味纯天然,也成就了手里这份牛奶草莓冰淇淋的独特风味。 那边第一玩累了,跑回来趴在狗盆前,享受它的专属冰淇淋。 阮糖眸色淡淡的朝站着的顾维勋看去,红唇启:“顾维钦是顾谛白的侄子,跟我送人坐牢,二者并不冲突,你小叔他还没老眼昏花到是非不分,放着自己老婆不偏袒,跑去偏袒一个——” 说到这里,阮糖稍作停顿,而后启唇:“我记得,论最亲,貌似还轮不上你们。一个堂出的侄子身份,你也跑来炫耀显摆,看来你们家这一脉是真的没有出息。” “你……” 顾维勋话未说完,阮糖凉薄嗜血声音响起:“我告诉你,我要动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是顾谛白?你们敬他怕他畏他,将他奉若神明不敢得罪和招惹,但那是你们,不是我阮糖。” “他要是跟我唱反调,我掀了你顾家都不带眨眼的。” “!!!” 在顾维勋看来,阮糖的一番话,无疑是挑衅,无疑是装腔作势。 事实真是这样吗? 顾维勋信不信无所谓,阮糖讲究的,是勿谓言之不预也。 “呵呵。”顾维勋冷笑出声,他眼神不屑的看着阮糖,“就凭你区区阮家,也想跟我四九城顶级豪门顾家拍案叫板?阮糖,你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可否认你生了一副好皮囊,你这张脸就算放在四九城名媛淑女行列,也是能吊打她们中的任何人独占鳌头。但以色侍人,又能好多久呢?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你这样胸大无脑自诩聪明绝顶的无知女人。你觉得,等小叔对你腻了,有了新欢,你还能继续这么嚣张跋扈吗?” 阮糖没有看顾维勋,只是欣赏着那遇阳而傲而明媚的山茶花,“顾维勋,你还真是不长记性。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太轻了,让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蹦跶了。” 这话落下,阮糖微微转过头去,看向顾维勋:“第一,咬他。” 四个字落下,阮糖伸手抚摸着手腕处的镯子。 顾维勋听了阮糖的话,想起上次受的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听到阮糖让那条藏獒来咬自己,他朝那已经从狗盆里抬起头来,正龇牙咧嘴对他虎视眈眈的第一,内心一慌。 刚要借口走人,突然腰一阵刺痛传来,那痛来得莫名其妙,他当即疼得直冒冷汗,身体一趔趄险些摔下台阶。 就这间隙,第一已经朝他猛扑过来。 看着露出尖利獠牙朝自己扑来的第一,顾维勋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跑,他慌不择路,左脚绊倒右脚,一个脚滑侧翻,‘扑通’一声,摔进院子里那养着名贵睡莲的莲池里。 见人摔进莲池里,第一转身朝阮糖跑去,摇着尾巴邀功。 阮糖摸摸第一的脑袋,“真不错,去吃冰淇淋。” 第一嗷呜一声后,乖乖跑过去趴下,唧唧吃着它的冰淇淋。 而那边,顾维勋摔进莲池,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莲池水,那一莲池的名贵睡莲,也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他手扶着莲池边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漉脏兮兮的站在院子里。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刺骨的寒冷,他朝阮糖看去,后者正手托腮饶有兴趣看着他。 “阮糖!”顾维勋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他是气得浑身直颤抖,他一颤抖,身上的水渍和睡莲瓣片和叶子,飒飒从他身上掉落。 “顾维勋,这是第二次了。”阮糖放下托腮的手,眸子一点温度也没有的看着人,如看一个将死之人般,“第一次是药物惩罚,第二次是放狗吓你。至于第三次,那就废掉你一条腿,终身轮椅代步!” “再不听话,那双手也一并废了。还是不长记性,那就做个植物人保留着清醒意识,在床上躺一辈子!” 对于顾维勋的一生,阮糖为他规划得明明白白。 如果这个便宜侄子还是屡教不改,那就别怪她这做长辈的欺负人了! 顾维勋觉得奇怪,莲池里的水并不冷,可他进去躺了一会出来,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冷,明明站在太阳底下,他却冷得直哆嗦,感觉四面八方的冷气都往他身体里钻,蔓延他四肢百骸。 想到自己摔进莲池时腰上的突然吃痛,顾维勋猛地看向阮糖,“你对我做了什么?” 阮糖看着冷得面色泛青嘴唇乌紫的顾维勋,唇瓣稍弯弧度,笑得是人畜无害,“没什么。” “也就——”在顾维勋目光下,阮糖抚摸着她手腕处的镯子,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就见一个东西掉落在她手里,那东西掉落的时候,光折射上面,他看见一抹光。 阮糖将掉落手里的冰针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捏起来,展示给顾维勋看:“腰很痛?刚刚,你小婶我手滑了,不小心按了手镯的机关,一支冰针恰巧飞到你腰位置,穿透你衣服钻入你皮肉,跟你的身体融为一体。” “忘了告诉你,这冰针是我独门研制的,你腰吃了一针,又摔进这莲池里泡了水,你寒气入侵,估计是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彻底痊愈呢。” 冰针遇热融化,阮糖看了融化的水渍,她是手放在腿上,有节奏的拍打着节拍,看着怒不可遏的顾维勋,她是说出口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只是,就算你到时候彻底痊愈了,这腰也再难恢复到之前的样子。你可得悠着点,一旦纵欲过度,有可能导致瘫痪喔!” 第107章 佛爷思妻,归心似箭 顾维勋气呀,气得肝儿疼,气得紧握拳头,气得咬牙切齿,气得那一双看向阮糖的眼里,滔滔恨意如波涛汹涌的黄河,恨不得将阮糖吞噬,生吞活剥入腹。 可惜呀,恨得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痛又怎么样?他又不是阮糖的对手,他现在浑身冷得跟身临冰窖一样,再不采取取暖手段,他怀疑他会身体失温冷死掉。 最后,顾维勋忍受不住钻心刺骨的寒冷,拖着湿哒哒的身体狼狈离去。 而阮糖则是继续躺着,戴着墨镜,晒着太阳,一整个闲情逸致,惬意极了。 顾谛白只是出国处理点公司上遇到的麻烦而已,他才离开十几个小时,他的顾家就被他的小妻子给偷了。 两个侄子,一个被送进监狱,一个被弄得躺在床上。 那在世人看来,温软娇滴滴好拿捏的小妻子,实则雷霆手腕,虐渣半点不客气。 谁让她心里不舒服,该虐就虐,该打就打,左右天塌下来,她自己也能撑起来。 彼时的大洋彼岸,晚上时间。 紧急召开的会议已经结束,针对突发事件制定的方案,在会议结束后立即实施。 事情紧急程度,直接让顾谛白连夜从华夏坐飞机,飞十几个小时抵达国。 下飞机后,直接命令负责国外事业的江盛安排会议。 一连几个会议开下来,时间早已从指缝间流逝,等会议结束,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 会议室的帘子已经拉起来,会议室灯光明亮,会议室外的世界已经进入夜幕,高楼大厦林立,举目望去,灯光璀璨明媚,宛如一座不夜城。 顾谛白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放着电脑。 一连几个会议,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直飞,下机直奔公司,期间没有片刻休息,他现在累得摘了银色边框眼镜,骨节分明的手松了松领结,另一只手则是揉着隐隐作疼的眉骨。 江盛端了咖啡进来,其中一杯放在顾谛白顺手位置,他则是端起他那杯转身回到椅子坐下,“听傅商说,你结婚了?” 顾谛白嗯了一声,放下揉眉骨的手,他端起那杯加冰的咖啡喝了一口。 亲耳听到顾谛白承认,江盛挺意外,他还以为是傅商杜撰来骗他的,“听他说,你结婚对象,是你家老爷子给你定的那个娃娃亲对象,叫阮糖,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 顾谛白再次嗯了一声,江盛意外更加剧,他远在国,对国内发生的事,能知道也是傅商转述,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是一头雾水。 但既然白哥儿选择了阮糖,那即说明这个阮糖,绝非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想想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圣手予夺大师,能差到哪里去呢? 将咖啡放下,江盛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早点办的好,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回国热闹热闹。 顾谛白喝着咖啡,想着江盛的问题,他思忖片刻回应道:“春暖花开时。” 闻言,江盛愣怔一下,随即道:“现在是十月份了,距离你所说的春暖花开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来得及准备婚礼一切事宜吗?” “你顾佛爷的婚礼,怎么也得轰动大办,不能潦草了事。” 江盛等了半天,没等到顾谛白的回应,他抬眼朝人看去,见其面露倦色和疲惫,他遂开口:“你可以回去睡一觉了,接下去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睡醒起来,可以给小嫂子回个消息,省得她担心你。” 担心他吗? 顾谛白不禁想到他那远在国内的小妻子,估计正恣意快活着呢,没心没肺的小东西,都不记得他了,又怎么可能担心他呢。 江盛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他眉头一挑,拿起看了。 等看完后,他忍俊不禁的朝顾谛白看去,“小嫂子,把顾维钦送进监狱,把顾维勋打得卧病在床。初一因违反命令,自请罚去f洲接受一周的魔鬼训练。” 顾谛白听了江盛这话,他寒眸朝人看来,“糖糖没事?” 江盛愣了下,他是明白了,白哥儿是真的上了心,“哪能啊,听傅商的意思,小嫂子可厉害着呢。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两兄弟虐得渣都不剩。” 话虽如此,可顾谛白还是担心起了阮糖,生怕国内的阮糖受了委屈,他端起冰咖啡一饮而尽,随后解开衬衫扣子,将袖子挽起,“干活。” “不休息?” “早点结束,早点回国,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怕她受委屈无聊。” 江盛:别人受委屈还差不多,小嫂子么,他觉得不可能的事!至于无聊这一说,怎么听都是没有说服力的。 明明是想家里那位小娇妻了,还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老男人不靠谱,嘴里没一句真话。 啧啧,这开了窍的男人,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满屏骚气挡不住。 顾氏庄园。 阮糖一觉醒来,拿起手机看时间,六点。 洗漱后,阮糖下楼吃早餐。 没了顾维勋和顾维钦的餐桌,安静舒心。 早餐时光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七点半。 距离八点开始的手术,还有半小时时间,对阮糖来说,做术前准备工作,绰绰有余。 七点五十,阮糖术前准备工作就绪,当她全副武装出现在手术室的时候,顾老爷子已经躺在手术台上,舒一航正等着她。 见她到来,舒一航便开口:“麻药已打,再过个十分钟,麻药起效,就可以动手术了。” 手术室很大,除了主刀的阮糖外,就只有舒一航这个助理,以及病人顾老爷子。 顾家提供的医护人员,她二人没用。 这场手术,既是阮糖承诺顾谛白的,也是她再给舒一航传输经验,并不向外人在场。 如果不是舒一航是她的小师弟,这手术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完成,不需要什么助理。 虽然可能会很累,但她扛得住。 阮糖替顾老爷子检查了身体机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她抬头看了墙上的钟表。 收回视线,阮糖看向舒一航,“认真点,机会就这一次。” 舒一航明白阮糖的意思,紧张激动的他重重点头:“师姐放心,我知道。” 八点整,麻药奏效,手术正式开始。 当阮糖从舒一航手里接过手术刀,正要为顾老爷子做开颅手术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重重拍响,伴随拍门声一起的,还有一道声音:“把门撞开!” 第108章 顾老夫人登场 听到门外的声音,舒一航朝阮糖看去,唤了一声:“师姐?” “别分心,注意力集中。”阮糖未受影响,手术刀已经划开皮肉,皮肤一被割开,立即见血,她声音极冷:“帮我。” 舒一航听了阮糖极有力量和安全感的话,立即投入手术中来配合着阮糖。 这个节骨眼上,手术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叫停。 舒一航明白,就算刀架脖子上,这台手术也必须进行下去。 如果门外的人硬要闯进来搞破坏,到时候出什么后果,就跟他和师姐没关系了。 毕竟,招呼提前打过了。 外面的人大有一种里面的人不开门,她们就不罢休的意思。 手术室里正在进行着紧张不能分神的开颅手术,手术室外撞门也在同步进行。 也不知道是外面撞门的人,故意震慑手术室里的人,所以没怎么用劲,还是手术室的门坚硬如铁不好撞破,总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术室的门稳如泰山,迟迟没被撞开。 舒一航认真盯着阮糖一双手,目不转睛看着她手术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 能成为医生的人,可以有很多很多,但能成为医生中的佼佼者,却是很少很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姐明明那么年轻,却已经站到他们所有人都达不到的高度。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专注自己的手术,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她的自信和对自己以及病人的负责,那一声声的撞击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可以成为噪音和干扰。 可师姐却半点不受影响,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外界一切声音,都被她屏蔽在外。 在外人看来,或许神医圣手予夺大师这个身份响当当,让人艳羡不已。 可在他看来,这背后付出的汗水和辛苦,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任何事,不付出努力,是不可能得到丰厚回馈的。 师姐成为予夺大师这条路,一路走来,风雨无阻,一定是非常艰辛的。 事实上,舒一航内心戏过于丰富了,阮糖成为予夺大师这条路,没他所想象的那么艰辛。 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做什么事历来都是比追着老天爷要饭吃的人轻而易举。 而阮糖,属于前者。 舒一航看着阮糖,他也想要成为跟师姐一样厉害的人,可以为更多的人治病。 很快,撞门声停了,手术室外的人,似乎也明白这样做不仅无济于事,很有可能还会打扰到手术室里正在做手术的人,所以放弃了。 只是脚步声和说话声一直在,从来没有离去。 随着时间消逝,阮糖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汗黏黏的,汗水已经将衣服浸湿,额头上也开始冒汗,舒一航这个助手很及时,每次不等阮糖开口,他就替她将汗水擦拭干净,半点不让汗渍影响到阮糖进行手术。 顾老爷子的问题挺大,是被四九城的名医们所放弃的,不敢接手的。 不然那,顾谛白也不会特意跑去云梦城找予夺。 因为顾老爷子这个手术,目前能接受,且保证手术百分百成功的,只有予夺。 对于舒一航来说,这是一台极为精彩的手术,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台都要精彩,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是细节,都是要领,一点也不多余。 他感慨于阮糖之强的同时,也在惋惜没能把这台手术录制下来,这真的值得反复观看,值得任何一个医学者看,可值得学习的地方太多太多,几乎每一点都是知识点。 那是在课本上,在教室里,在自己人生轨迹里,都不会有的知识点。 那是专属于他师姐的, 阮氏知识点。 看着阮糖已经开始缝线,舒一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师姐太帅了,简直帅一脸。 阮糖将线缝合好,随着打结的线被剪断,也即意味着手术结束,她抬起头往墙上的钟表看去,从八点到十点半,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双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这会一放松,她就觉得双手挺酸软的。 “清理血迹,转移隔壁房间观察。”阮糖将话丢给舒一航,她是转身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舒一航则是乖乖听话,等一切处理好,他负责将顾老爷子从手术室推去隔壁房间。 手术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阮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起身来到手术台,阮糖挑了一把手术刀藏好,转身回到手术室门口。 站在垃圾桶旁边,打开盖子,脱掉手术服丢进去,再是帽子和口罩,以及鞋套。 一切忙完,她才不紧不慢按下按钮,随着按钮按下去,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解着绑头发的发圈,慢条斯理走出手术室。 阮糖才从手术室出来,就看见门外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老太太,穿着黑绒旗袍,带着一套珍珠项链,盘着发,祖母绿簪子装点头发。 整个人,从头到脚,处处皆透着精致,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 在老太太身旁,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女人,挽着发,头发贴着头皮,一丝不苟,挺干练。 眼前这个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顾谛白的母亲,顾老爷子原配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一见阮糖,立即明白眼前这个长得洋娃娃般精致的女娃娃,一定就是她小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娃娃亲对象。 对于阮糖,顾老夫人并不喜,她心仪的儿媳妇,另有其人。 尤其是她外出为老爷子祈福期间,阮糖在顾氏庄园的所作所为,就让她极为不满意。 还没嫁进来,就已经开始行使女主人权利,把自己放在顾家主母位置上,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规矩没教养。 这眼界,属实是太低了。 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叫人撞了半天门,阮糖躲在里面不给开门,让她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对于这个人的不喜和厌恶,直接更上一层楼。 阮糖不用对方开口,仅从对方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里,就知道其对自己的不喜和嫌弃。 懒得理会人,她将发圈戴在手腕上,细长漂亮的手梳理着头发,她边走边甩头发,让头发变得蓬松轻盈。 在正常不过的动作,可落在顾老夫人眼里,就是狐狸精搔首弄姿,一股子小家子气。 在阮糖与顾老夫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顾老夫人发话了,她侧头看着人,带着质问和审判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阮糖?” 不等阮糖回答,顾老夫人质问出声:“既然人在里面,为什么不开门?难道,这就是你身为阮家人的规矩和教养?” 第109章 一身反骨的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一开嗓,字里行间,处处透露出对阮糖的不满和不待见。 不仅不待见阮糖,连她身后的阮家,她老人家也是不放在眼里,不忘趁机踩一脚。 阮糖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质问她的顾老夫人,“老太太,手术呢,怎么给你开门?” 陈述事实的话,落在顾老夫人耳里,多多少少是不敬和没礼貌的。 阮糖一语毕,旋即道:“我们阮家比不得顾家,可你顾家的规矩和教养,我也没瞧着有多好。你是顾老夫人,穿得倒是挺体面的,可你的言行举止,掉价且low。” 顾老夫人神色未变,她看着阮糖,“这张嘴,真是牙尖嘴利。” 阮糖冷冷一笑,眸子里一片冷意:“我打人也挺厉害,捅刀子也不差。” 顾老夫人是看出来了,阮糖看上去娇贵温软,实则野性难驯,一身反骨。 “你在里面做了什么?”顾老夫人问这话时,身为顾家主母的气势是有的,压迫感多多少少是投射到阮糖这里的,“做手术?你今年才二十,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你做哪门子手术?我看你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哄骗白哥儿允许你进入手术室胡闹!” 阮糖的名声有多差多烂,顾老夫人可是知道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挺漂亮,可那过去的黑历史, 就在那里,洗不掉。 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藏在骨子里的,伪装不得了的,就算包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了。 见阮糖沉默不语,顾老夫人继续说:“我看啊,八成是趁白哥儿出国处理事情,以身份压人,拿到特权进入手术室的?” 说到这里,顾老夫人眸子一凛,“可别是又把你在云梦城那套见不得人的伎俩,用到了给老爷子做手术的神医身上去。我们顾家,可容不得你这种爬墙行径的存在。” “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你要想继续做你在云梦城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回你的云梦城,我顾家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见不得那些腌臜污秽的事。” 这话说得委婉,可其意思非常简单,就是内涵阮糖出卖色相牺牲肉体勾引人。 阮糖听着顾老夫人含沙射影的话,她眸子凉薄看着人,“怎么?你小儿子没告诉你这个老东西,为你家老爷子做手术的人,是个女娃娃吗?他没告诉你,我阮糖是他纡尊降贵请回来的予夺吗?看你的反应,他是没告诉你了。看来,你们母子关系不合啊。” 顾老夫人一怔,没想到阮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竟然直呼自己老东西! 简直是…… 可阮糖的反击才刚开始呢。 阮糖看着明显眼里有了愠怒之色的顾老夫人, 一字一句缓缓道:“顾老夫人,人贵在自重,而不是倚老卖老。” “你儿子顾谛白,放低姿态有求于我时,都不曾被我放在眼里,你区区顾老夫人,又算得了什么?脸面是自己给自己的,可不是别人给的。你自己不要脸硬要凑上来自讨没趣,可别怪别人啪啪给你两巴掌,教会你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 “放肆,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还不——” ‘咻’的一声,阮糖从手术室带走的手术刀飞了出去,直接划破说话女助理的脸颊,然后嵌入墙壁里,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女助理被划破的脸颊,鲜血外溢。 阮糖将手术刀飞出去后,她眸子慵懒的朝脸颊流血的女助理看去,“跟你主子说话呢,你吠叫什么?没大没小没规矩,谁教的你,一点水平也没有。” 这一波,阮糖玩的是指桑骂槐。 女助理捂着血流不止的脸颊,心有不甘眼神怨恨的看着阮糖。 ‘啪’,阮糖抬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女助理脸上,直接给女助理给打懵了,也同时让站在顾老夫人这边的其他顾家人,领教了阮糖的跋扈嚣张。 阮糖甩了女助理耳光后,她是慢条斯理的甩甩手,然后语气冷冰冰:“我讨厌别人用那种干不过我,又不服我我的眼神恶毒的瞪着我,对于这种人,我一般喜欢打到她心服口服为止。” 这话说了,阮糖朝那边眼里怒意值已经堆积很深的顾老夫人看去,“顾老夫人,你的人没大没小咋咋呼呼的不太懂事,我替你教训教训她。您不用谢我,举手之劳。” 不等顾老夫人说话,阮糖继续说道:“哦对了,刚刚那不小心飞出去的手术刀,其实是想划破您脸的,包括那巴掌,也是想扇在你脸上的,但你毕竟是顾谛白,我先生的母亲,这份薄面,我怎么也得给。” “不然,您这顾老夫人被小儿媳掌脸的消息传出去,您说您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嚣张,真的太嚣张了。 野性难驯,目中无人,乖张桀骜,真真是有够气人! 顾老夫人气得正要说话,舒一航声音从手术室传来:“姐姐。” 一声师姐,打消了顾老夫人的话,她老人家闻声看去,就见跟画中人一样的舒一航,正朝她们的位置走来。 见是舒一航,顾老夫人忙道:“舒神医,我们家老爷子的手术,可麻烦你了。” 舒一航来到阮糖身旁站好,这才朝顾老夫人看去,他看了眼,微微皱眉,“顾老夫人,您有所误会,顾老爷子的手术,我可做不了。” 顾老夫人心头一咯噔,便问道:“怎么?” 舒一航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顾老夫人,半点不客气的指出:“我要是能做,顾佛爷也就不必大费周章的跑去云梦城找什么予夺大师了。” 说话间,舒一航视线从顾老夫人身上移开,看向阮糖时的一双眼里,满是敬佩和折服,“顾老爷子的手术,是我师姐操刀的。” 感受到来自顾老夫人的错愕,舒一航继续说:“我们师姐,是顾佛爷亲自去四九城请回来的予夺大师,也即是我师父的第二个弟子,我的二师姐。” 介绍完阮糖后,舒一航看着顾老夫人,“现在,明白了吗?” 这波撑腰和打脸,来自舒一航,漂亮又干脆,顾老夫人老脸都被打疼了。 顾老夫人等人皆是不可置信议的看向阮糖,在她们看来,阮糖年纪轻轻,怎么都无法让他们将其和传闻中享誉全球的予夺大师联想在一起。 可舒神医都亲口认证盖章了,还能有假吗? 而且,阮糖一早就说过,只是他们没当一回事。 顾老夫人看了舒一航,继而又看了阮糖,她老人家面容凝重,“舒神医,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她要挟,绑着她说谎?” 第110章 给您小儿子戴绿帽子 “你是不是,跟她在手术室里,根本不是在做手术,而是在……”顾老夫人稍作停顿,最终将剩下的话补充完毕:“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顾老夫人说得其实非常委婉。 如果不是顾及人多,她看在傅老面子上,怕是要说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等话。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可本就对阮糖心存偏见的顾老夫人,她是宁愿错过正确选择,也要坚定内心所想,一口咬定阮糖不清不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舒一航虽然没经历人事,可哪里不明白顾老夫人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气得浑身发抖,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身为顶级豪门世家的女主人,怎么会用这么肮脏的心思去揣测他和师姐之间那份干净纯洁的关系? 舒一航因为顾老夫人的话和质疑,气得是说不出话来。 阮糖这里,比起舒一航的气得浑身发抖,她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她伸手拍拍舒一航的肩膀,出声安慰他道:“走。” 对于固执己见的人,多说无益,纯属浪费口舌。 然而,阮糖和舒一航的互动,以及她们的不解释,在顾老夫人看来,就是被她说中了手术室那点见不得光的秘密的心虚,所以才会词穷逃避。 认知生成,顾老夫人看着欲要离去的二人,开口道:“你二位,收拾行李从我顾氏庄园离开,我们顾家庙小,容不得你二位屈尊降贵。” 这是,赶人离开。 舒一航看看顾老夫人,他再看看阮糖,被人下逐客令,这还是他职业生涯第一次。 阮糖是再次拍拍舒一航的肩膀暗示他心平气和,放宽心态,“深呼吸,吐口气。” 舒一航虽然是气呼呼的,但还是听阮糖的话,奶乖的奶乖的照做。 等舒一航不那么气了,阮糖将手从他肩膀上拿开,这才开解人道:“且由她狂她傲,总有她弯腰低头放低身段,亲自登门,负荆请罪的那一刻。” “她既然赶我们走,那我们就走。回去陪陪师父他老人家,等人登门谢罪。” 舒一航也是聪明的,一听阮糖这话,立即了然于心,“是,师姐。” 见阮糖和舒一航欲离开,顾老夫人却突然叫住人,“慢着。” 顾老夫人开嗓后,她一双阅历极深的眼睛看着阮糖,“我并不承认你这个儿媳妇,你也别一口一个先生的叫我们白哥儿。他身份尊贵,你恐亵渎了他。至于你们在云梦城领证一事,没经过我的点头同意,那就统统不作数。” “你背着他作出这些腌臜的事,我懒得跟你计较,我素有洁癖,恐沾染了腥臊。你但凡有点羞耻心廉耻心,就等白哥儿回国,自己主动的跟他提出把离婚证领了。” 未等阮糖说话,顾老夫人又补了一句:“记住了,净身出户。不该你的,别想。你阮家什么情况,我们顾家可是知根知底,清楚着呢。该我顾家的,你休想得到分毫。” 阮糖拳头已经硬了,她看在顾谛白的面子上,给足了这顾老夫人面子,可奈何人家不领情,就是要要跟她一门心思的硬杠到底。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必要给其什么面子了。 阮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表面是慈眉善目,实则话语尖酸刻薄的顾老夫人,“老东西,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惹恼我了。” 顾老夫人刚要说话,就见阮糖突然起身上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突然脖子一紧,呼吸变得不顺畅了起来,她老人家可能也没想到,阮糖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掐她脖子。 阮糖掐着顾老夫人脖子的手不断收紧,看着人憋得通红的老脸,她是抬手拍拍其脸,拍得啪啪作响,十分用力,“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可真是贱骨头,好言相说不要,偏要我动手。既然不听劝,那我就以武服人。” 她也想做个以理服人,可惜这招不管用,不如以武服人管用。 顾老夫人的老脸被阮糖拍得啪啪作响,疼得她蹙紧眉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阮糖目中无人到竟然当众掐她脖子拍她脸。 呼吸逐渐变得稀薄,顾老夫人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着阮糖,“你……” 只说了一个字,顾老夫人就彻底发不出声音了,阮糖的手已经将她命脉的咽喉死死遏制住,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窒息感,绝望感,那种临门一脚已经见到阎王爷的感觉好渗人。 阮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在顾老夫人快要晕过去前,她一松手,给了对方自由。 顾老夫人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大口贪婪地不知餍足,她那张老脸,被阮糖拍得红肿,脸上巴掌印清晰明了,整个人俨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顾家怎么也是这四九城的顶级豪门世家之首,顾老夫人作为顾家女主人,却被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娃娃掐着脖子拍脸,这事要是传出去,顾老夫人颜面扫地不说,顾家也闹了笑话。 摇摇欲坠的顾老夫人,正被她那被阮糖一把手术刀划伤脸的女助理搀扶着。 阮糖越看顾老夫人,那是越不顺眼,看着主仆二人,她是一脚踹在顾老夫人小腿上。 顾老夫人被一踹,身子骨一趔趄,直接带着女助理跟她一起往地上滚。 女助理大概是想表忠心,直接拿自己当肉垫子,让顾老夫人压在她身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去扶人,场面一度混乱。 阮糖和舒一航冷眼旁观着眼前闹剧,一点搭把手的想法也没有。 这闹剧可是阮糖一手弄出来的,搭把手?不切实际。 那边顾老夫人被搀扶起来,女助理忙弯腰蹲下身去为她拂去衣服上的灰尘。 阮糖看向那妆发凌乱,旗袍领子错开,雍容华贵面庞泛白的顾老夫人,红唇启:“老夫人,恭喜你啊,喜提成为上流圈子里谈资的笑料。” 顾老夫人听了这话,本就仪态尽失的她,再难顾及自己的仪态,气得浑身直发抖,看着一身反骨的阮糖,领教到对方疯批的她,是真的不敢再激怒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阮糖笑得肆意张扬,“顾老夫人,我跟我小师弟就不打扰了。等顾谛白回国,我等着您老人家亲自登门,站在我面前,跟我赔礼道歉。” “到时候,愿您还能继续倚老卖老,在言语上再接再厉给您小儿子戴绿帽子。” 第111章 断了和佛爷的关系 话怎么气人,阮糖就怎么过分了说。 顾老夫人自己先不顾及自己儿子胡说八道,那她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也让这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里去的人,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 阮糖主打的,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顾老夫人身为顾家极有话语权的人,自然有的是人供着她捧着她,哄她开心让她快乐。 但不好意思,她碰上的是阮糖,看谁不爽就打谁,打到心服口服为止。 阮糖和顾老夫人的博弈,当然是以阮糖的完美胜利画上句号了。 大获全胜的阮糖,和舒一航各回房间,收拾行李带上第一,小边牧和缅因猫,坐上车离开顾氏庄园。 而阮糖和舒一航离去这一整个过程,顾老夫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拿着镶钻望远镜目睹一切。 目送人彻底远去,她老人家看了已经包扎处理伤口的女助理,“让人去清点东西,一旦发现缺失,立即派人去追回。” 女助理颔首,“是,老夫人。” 等女助理离开后,顾老夫人转身走到名贵沙发坐下,那双饱经岁月洗礼的眼里难掩的愤慨和不甘,“我已经有一个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受我掌控,这唯一仅有的小儿子,他的终身大事,我绝对要干预到底。” “声名狼藉的野丫头,妄想着拿着祖辈订下的娃娃亲攀高枝,等下辈子好好投胎!” 顾老夫人一番呢喃自语后,她往床上躺着暂未醒来的顾老爷子看去,她起身来到床前坐下,拉起顾老爷子的手,“老爷子,你别怪我。你要知道,你我就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自由恋爱,终身大事不受我们安排。” “二儿子甚至是,不惜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主之位。”顾老夫人说到这里,她重重叹口气,然后继续说:“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有白哥儿了。我们顾家虽是豪门世家之首,可也不能摒弃了豪门联姻这条必走之路。” “那个阮糖,虽是老爷子你亲自为白哥儿定下的。可阮家到底是在云梦城,远离四九城,顾阮两家的联姻,对顾家不仅没有任何的帮衬,反而还要顾家去提携照顾阮家。” 将顾老爷子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顾老夫人微微红了眼,“这是门亏本的生意,不能做的。纵然我千夫所指,纵然我不被你们所理解,但这一次,我一定会坚定到底!” 顾氏二房这边。 顾维勋坐在床上靠着枕头,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他的父亲顾瑾轩正坐在不远处沙发上,跟他娓娓道来手术室门外发生的事。 听完顾瑾轩的描述,顾维勋忍不住啧啧道:“这个阮糖,我还以为她是仗着小叔的偏袒恃宠而骄,现在看来,她是仗着自己是予夺,是傅老的弟子,有资本,所以才会嚣张跋扈的。” 话说了,顾维勋看了顾瑾轩,忍不住笑了起来:“爸,这会大奶奶那边,估计得气死了。想她一辈子风光,走哪都有人卑躬屈膝的讨好巴结奉承。谁曾想,竟会栽在自己儿媳手里。” “可不是。”顾瑾轩喝着茶,他是说道:“你是没看见那场面,真是有够精彩的。那个阮糖,真是连我都佩服她的勇气和底气。她呀,完全就是大嫂的克星。” “只是这样一来——”顾瑾轩面容稍显得凝重,他是眼神发了狠,“维钦的事,就难办了。” 他的小儿子,如今可还在监狱里关着呢。 顾维勋听了,他是摇摇头,否定顾瑾轩的话说道:“这并不难办。” 顾瑾轩一听,特意看了顾维勋,“怎么说?” 顾维勋阴柔雅痞的脸上笑得十分奸诈,“既然大奶奶都亲口说了,阮糖和那舒一航在手术室里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有义务让这话成真。” “一旦坐实了阮糖和舒一航真的有点什么,那就是给小叔头上戴绿帽。到时候,就算小叔再怎么喜欢这个亲自带回来的妻子,也咽不下这口气,两人注定闹崩,走上离婚之路。” “可是……”顾瑾轩犯难了,话是挺好的,可这计划哪有那么容易成功啊,“这人都离开顾氏庄园了,怎么下手呢?” 顾维勋倒是不如顾瑾轩顾虑那么多,他是心里已有计划:“这不难。” 本欲开口吐露计划的顾维勋,迟疑后开口:“爸,你过来,我悄悄和你说。” 顾瑾轩闻言,起身来到顾维勋身旁,坐在床边,听顾维勋跟他附耳说计划。 …… 在顾瑾轩父子设计算计阮糖和舒一航的时候,她二人已经抵达傅老的私人住所。 那是一个坐落于半山腰上的私人豪宅,风格是中式庭院风,房子是四合院。 这四合院大到离谱,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面积,是私人药田。 这私人药田里种着的名贵药草,是舒一航的最爱,这也是他喜欢来傅老私宅的原因所在。 阮糖和舒一航抵达傅老私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干饭。 本来按计划,两人在顾氏庄园为顾老爷子做完手术,就应该进食补充能量的。 可惜,半路杀出个顾老夫人,将计划一盘打乱。 餐桌之上。 舒一航啃着卤猪蹄肉,他朝坐他左手边同样啃排骨的阮糖看去,边啃边说话:“师姐,既然那顾老夫人这么不待见你,你不如趁这机会把跟顾佛爷的关系断了。” “那顾佛爷接近你,本就带有目的性的。虽然现在跟你是合法夫妻关系,可他心里毕竟是住着白月光心上人的。这种膈应人的事,搁谁身上都觉得晦气,” 舒一航说到这里,倒是挺为阮糖愤愤不平,“师姐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可不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葬送了自己大好青春年华。师姐你呀,当恣意快活人生,不受拘泥和约束。” 在舒一航认知里,阮糖就该是这样的,而不是一纸婚约约束困住。 在不知道顾佛爷有白月光心上人之前,他是认为顾佛爷配他们师姐,倒也是配得上的。 但是得知白月光心上人真相后,他觉得顾佛爷配不上他师姐。 阮糖朝义愤填膺的舒一航看过来,她看着人红唇懒启问道:“师弟,就是说,如果顾谛白的白月光心上人是我的话,你觉得我还要继续断了跟他的关系吗?” 第112章 回国为夫人撑腰 “当然得断了!” 舒一航将猪蹄骨头放在专门放骨头的碟子里,他是一脸严肃看着阮糖,斩钉截铁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和顾佛爷,必须断,断得越彻底越干脆的好。” “他们家老夫人,太不尊重人了。这份气,我们不受!” 一口气把话说完,舒一航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迟疑了后,询问阮糖:“对了师姐,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怀疑他听晃了。 阮糖看着反射弧慢半拍的舒一航,一字一句说得极缓慢:“我是说,如果顾谛白心中那位白月光心上人是我的话,跟他的关系,是不是还要坚持断得彻底干脆?” “啊?”靠近真相的舒一航,大脑有短暂的短路,等短路修复后,他一头雾水看着阮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顾佛爷的白月光,又变成师姐了?” “是了!”舒一航一脸恍然大悟,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看着阮糖,“我就说我不可能看错的,那顾佛爷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爱慕满满快要满溢出来的样子。” 舒一航感慨之后,他是回到正题来,依旧是面容严肃的样子看着阮糖,“师姐,虽然现在得知顾佛爷心里的白月光是你,让他在我这里的形象大为逆转,他也确实配得上你。但是——” 话锋一转,舒一航切入主题,“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顾老夫人。今天的事,是她挑衅在先,不尊重你在先。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至于你跟顾佛爷的关系到底断不断,那就看看他回国之后,对今天这件事的态度和处理方式。如果他有心偏袒他母亲顾老夫人,那我做师弟的一定会劝师姐你远离顾佛爷。” 不问过错,帮亲不帮理,那就是三观有问题,认知有问题,人品有问题。 也侧面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人不值得深交。 阮糖听了舒一航一席话,她微微挑眉,“师弟虽然年轻,可是挺懂啊。” 舒一航被阮糖夸,他是不好意思笑了,“男人嘛,往往是最懂男人的。总之,师姐你要牢记我说的每一句话。如果顾佛爷处理今天这件事的态度和方式让你不满意,无论他说得多好听,吹得有多天花烂坠,你都一定不要相信他说出口的任何一个字。” “这是你和顾老夫人之间的博弈,谁赢,谁就有话语权。你如果要做顾家儿媳妇,那就一定要赢。一旦你输了,那你以后在顾家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虽然以师姐的性格,根本不会受委屈,但架不住有人隔三差五给你添堵啊。 阮糖嗯了一声,声音淡淡道:“我知道了,听你的。” 这些道理,不用舒一航说,阮糖自己也明白。 她和顾谛白之间的关系走向,就看顾谛白回国之后,怎么处理今天的事。 让她满意呢,还能配合着顾谛白把合约关系三年期进行到底。 让她不满意,那就saygoodbye咯。 远在华夏,发生在顾氏庄园的事,已经由顾家暗卫第一时间汇报给江盛。 江盛拿到信息第一时间,就是抱起笔记本敲响顾谛白办公室的门。 得到办公室里的人许可后,江盛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江盛进去的时候,顾谛白正在对实施下去的方案进行检测。 见顾谛白认真专注的样子,江盛虽然不想打断他,可不打断,到时候追问起来,他可担不起这个责,这一想,江盛遂开口:“白哥儿,你顾氏庄园边来的消息,要听吗?” 这话一出,立即引起顾谛白那边的注意力,他从电脑里缓缓抬头,朝江盛看过去,“跟糖糖有关的?” 这意思,有关就说,无关就不必说。 江盛暗自庆幸他是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策,迎上顾谛白的寒眸,他点点头:“是的。” 顾谛白一听是跟阮糖有关的,他顿时来了兴趣,“跟老爷子手术有关吗?” 江盛见顾谛白是真的在意,他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兜售:“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他也已经脱离危险,目前正在等他苏醒中。” “你家老夫人提前回顾氏庄园,跟小嫂子正面杠上了。”江盛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将文件内容转发给顾谛白,“具体的内容,我觉得还是你亲自看看的好。”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毕竟,是出自顾老夫人之口。 顾谛白接受江盛发送的文件,打开后便开始看了起来。 随着内容深入,顾谛白周身气息彻骨的寒冷,他一双眸子阴戾得可怕。 等到将文件内容浏览完毕,顾谛白猩红着眸子看着江盛,“糖糖现在人在哪里?” 江盛看着顾谛白,感受着他的盛怒,如实告知:“小嫂子和舒一航已经离开顾氏庄园,搬去傅老私宅住下。” 话说完,江盛问道:“白哥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一边是生育之恩的母亲,一边是难得的心动,好像处理不好,两边都会得罪。 可他们白哥儿,又不是一般人…… “安排飞机。”顾谛白丢给江盛四个字,他是将电脑合上,装进公文包,然后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拎起电脑包就往外走:“回国给夫人撑腰。” 听了顾谛白的话,江盛明了他这是二者里选了后者。 不过也是,这个情况,怎么都是顾老夫人的错,小嫂子何其无辜。 只是做了个手术出来,就要面对莫名其妙的泼脏水,换谁都受不了这委屈。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江盛将笔记本放下, 立即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纯正英文腔脱口而出,江盛个人魅力在这一刻无限放大,魅力值加分,他跟在顾谛白身后,边走边打电话。 这个时间点,国已经是晚上,国内那边还是白天。 等十几个小时飞机飞回国,那边还没天亮呢。 可这些话,江盛也不敢说,他都明白的事,白哥儿怎么会不明白呢。 说到底,是觉得自己的小妻子受委屈了,得第一时间飞回去,为她主持公道。 …… 夜幕之下,江盛靠车站着,仰头看着夜晚上空飞过的飞机。 点了支烟,江盛抽了起来。 看着飞机隐入云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略白性感的喉结滚动,“白哥儿,倘若我当初有你现在的半点勇敢果断,我也不会失去我的一一了。” 第113章 对傅老倾述秘密 顾谛白踏上回国的时间的同时段,阮糖和舒一航已经抵达机场接人。 两人抵达机场,五分钟不到,他们要接的人,已经露面。 傅老一见阮糖,老爷子那叫一个高兴啊,乐呵呵的走过来。 虽然头发花白,白胡子瞩目,可老爷子却是精神矍铄,不显老态。 那双眼睛清明不显浑浊,面色红润气色好,一整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样。 见到傅老,阮糖和舒一航几乎是同时出声:“师父(师父)。” 听到二人称呼的傅老,笑得合不拢嘴,满意点头捋着他特意留的白胡子。 师徒三人坐上车离开机场,往饭店开去。 阮糖和舒一航,特意在医斋食府订了包间,专门为傅老接风洗尘。 接风宴只有三个人,就是他师徒三人,旁的人一个也没有。 这难得的一聚,外人在场,反而影响他们师徒联络感情。 正值用餐高峰期,医斋食府生意火爆,客源不断,名车豪车云集。 医斋食府主打的就是以药入食,可接受客人私人订制,为其量身打造调理身体,保健身体,养生滋补一条龙的经营方式。 服务人群:权贵名流。 简而言之,你有钱,就可以到此消费。 不过这里的消费,严格按照等级划分三六九等。 医斋食府建筑风格,也是中式风,主打一个古色古香,以药材为主角。 踏足医斋食府,入眼可见皆是各类药草,生长在药田里,长势喜人,看得人心旷神怡。 阮糖三人进入包厢,各自落座。 她们所在包厢的环境极好,从窗户向外看去,院子里开着花的药草缤纷多彩呈现眼帘。 一屏风之隔,丝竹管弦之音倾泻而出。 阮糖的注意力,在窗外那一株株生长得极好的药草上。 舒一航担任的工作,则是泡茶。 傅老看向阮糖,他老人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阮糖可是傅老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才哄骗得她答应做他二弟子的,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徒弟,他老人家可是又骄傲又满意,又十分的欣赏。 但就是这个天赋异禀,被老天爷哄着喂饭吃的,医学界百年难遇的医学天才,却在两年前跟他彻底断了联系,任凭他怎么联系,就是查无此人。 担心阮糖出意外的傅老,不喜欢出门的他,愣是为了找到阮糖,确定他的安全,特意外出。名义上说是旅游,可实际上却是为了寻找阮糖。 这一找,就找了两年之久,可却是苦寻无果。 一直到不久前,他的小弟子给他发来消息,在消息里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他才知道他一直在找的弟子,终于露面了。 为了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忙终止计划回国,只为见见阮糖,询问这其中缘由。 这带着满满疑问的声音响起,三人里,只有舒一航听得一头雾水。 阮糖听到傅老询问的声音,她将注意力从药草上转移到傅老声音,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傅老,而是问他:“师父,人可能会被她人夺舍这件事,您信吗?” 舒一航听到这里,更觉得师父和师姐的对话,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怎么神神叨叨的! 傅老看着阮糖,沉默片刻,他老人家再次开口:“你具体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糖颔首,她红唇启,娓娓道来:“外界提起我阮糖,给出的评价,无一例外都是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私生活淫乱的。诚然,外人眼中的阮糖,臭名昭着,声名狼藉。” “可他们并不知情,那并非我。” 傅老沉默听着,大概猜到这两年在阮糖身上发生了什么。 唯独舒一航这里,他照旧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因为不专注,泡茶的水倒得满溢出来,他也未曾发觉。 而阮糖这里,继续着跟傅老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两年前,我按照爷爷的指令从国外回国,在前往阮宅的途中发生车祸。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的时候,发现我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而我的身体,正被我所不知道的灵魂占据着。” ‘哐当’一声,听懂的舒一航,他是手一滑,打翻了茶杯。 茶水四溅,他忙拿起毛巾擦拭水渍,他看向阮糖,咽了咽口水,“后来呢?” 舒一航明白,他的师姐根本不需要去凭空捏造这种听起来荒谬不真实的谎言。 可她既然说了,那就说明这听似荒谬不真实的谎言,其实是真的,真实发生的。 阮糖没有看舒一航,她是扭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药草上,“我就这样,被迫以灵体的状态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生活了两年。这两年里,无论我是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回到我的身体里,拿回我自己身体的主导权。一直到——” 稍作停顿,阮糖眸子里冷意渐深,“不久前,爷爷去世,而‘我’遭遇绑票撕票。那个占据我身体的灵体从我的身体里离开,而我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拿回我的主导权。” 舒一航恍然大悟,难怪这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那个占据师姐身体的灵魂,作了这一切罪恶,抹黑师姐名声,给师姐留下一堆烂摊子。 傅老听到这里,也是什么都明白了,他看着阮糖,“对于那个占据你身体两年的灵魂,你有线索了吗?” 难怪,他会突然之间失去糖糖的消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究竟是谁,如此居心,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不知道。”阮糖摇摇头,眸子里一片淡漠,“我正在查。” 可这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层层叠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傅老看着两年未见,眼里戾气极深的阮糖,心疼怜惜他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弟子,“我有个朋友,他对你说的这些颇有研究,我将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联系他帮你看看。也许,他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不等阮糖拒绝,傅老已经将朋友的名片拿给阮糖。 阮糖并没有拒绝,而是将名片接了过去,垂眸看了眼。 名片上的名字赫然引入眼帘:姜诚御。 看到这个名字,阮糖嘴角轻勾弧度,她抬眼朝傅老看去,“他是不是雕刻也挺厉害?” 第114章 阮糖遭偷袭 傅老听了阮糖的话,他没觉得有何不对劲,好友的厉害,那是有目共睹的。 “他确实厉害。”傅老承认之后,他是继续说道:“你以后如果对雕刻感兴趣,可以请教他。他有两个弟子,一男一女,皆是这行业内的翘楚,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按照傅老的理解,让好友收了阮糖做关门弟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这个做师父的都同意了,好友那边没有理由不同意。 阮糖轻嗯一声,将名片收起来。 席间中途,阮糖起身去了洗手间。 阮糖离开后的包厢里,傅老看了舒一航,这才开口问他:“你师姐,怎么会去顾家?” 舒一航被问话,他是不敢隐瞒,全都说了:“师姐是顾佛爷亲自去云梦城请去顾家的。” 这话说了,舒一航继续说:“师姐是顾佛爷娃娃亲的未婚妻,她们已经在云梦城领证了,目前是夫妻关系。但是顾家老夫人不喜欢师姐这个儿媳妇,对师姐言语羞辱和不敬,将我们从顾家赶了出来,还中伤我和师姐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这一波,舒一航完全就属于是有家长撑腰的小孩,可以倾述委屈和不满。 舒一航生怕傅老不知道在顾家发生的事,他是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把顾老夫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傅老听。 “好个顾老夫人,真是太不尊重人了!”傅老明显是气了,怎么能不气,自己的两个弟子在手术室里救死扶伤,出了手术室却被泼脏水,这份气,哪个师父不气的? 傅老看向舒一航,他老人家是气呼呼的,“别怕,我既然回来了,就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受委屈的。顾老夫人,她必须跟你们师姐弟道这个歉!” 在傅老看来,顾老夫人这波操作,属于是半点不给他面子。 公然对他的徒弟发难,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舒一航听了傅老的话,他是思忖片刻后开口:“师父,我觉得您先别出动,我们得等等。” “等?”傅老看着舒一航,不明所以,“等什么?” 舒一航坦白道:“这件事呢,顾佛爷在其中的态度也非常重要,我觉得他必须就这件事给师姐一个态度和交代。他如果表现得让我们都满意,那他肯定是值得师姐托付的。如果他表现得差强人意,那就不值得师姐托付,趁早断了这关系,以免拖累师姐。” 傅老本来是不明白的,听了舒一航这一解释,他瞬间懂了,他老人家赞同的点点头:“行,就听你的。顾谛白能拿出一个态度来,那我就不用出面。要是拿不出态度,那我这老头子就亲自出面了!” 舒一航笑了,奶乖奶乖的,“师父,您尝尝这个,您一定会喜欢的。” 说话间,舒一航拿起筷子,殷勤的给傅老夹菜。 傅老则是笑呵呵的,享受着自己的小弟子的服务。 阮糖从包间离开后,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了前台收银处。 结了账,她正要离开,一道婀娜动听的声音响起:“阮糖!” 听声音,十分欣喜和意外。 阮糖停在原地,转过身来,看着那叫她的人。 花伊人一袭红裙如火朝阮糖疾步而来,她踩着恨天高,扭着水蛇腰,迷得那些个来消费的男人们七荤八素,眼都挪不开。 “你什么时候来四九城的?”花伊人停在阮糖面前,她是上下打量着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想着问问你来四九城没有,我好为你接风洗尘。你倒好,人来了却瞒着我。” 阮糖眸色淡淡的看着花伊人,启唇淡淡道:“几天前来的,不过一直在处理私人事情,没什么时间,今天才让事情有个了结。” 花伊人听了,浓颜脸上满是八卦和好奇,“你是跟顾佛爷一起的?” 视线落在阮糖秾秾姿色脸蛋上,花伊人忍不住感慨,顶级大美女就是大美女,出门完全不需要妆容妆点,就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要着了妆,岂不是男人都是囊中之物,愿为她俯首称臣,成为裙下之臣? “顾谛白出国了。”阮糖回答完花伊人问题后,她看着人,“你呢?” 花伊人明了阮糖是跟其他人有约,见她不愿过多的提及一起的人,她也不问,“我是这家药斋食府的老顾客了,每周这个时间都会来吃点药膳补补身体,调理身体。” 话说完,花伊人看着阮糖,她问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单独聚一聚?” 阮糖本想说没时间的,想了想,她给了花伊人答复:“我到时候联系你。” “ok。”花伊人朝阮糖比了ok手势,再是抛了媚眼,一番风情撩人后,她笑吟吟道:“那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我等你消息。” 在花伊人要离开的时候,阮糖突然开口:“明天有时间吗?” 正要离开的花伊人听了这话,她是及时刹住脚步朝人看来,画着精致妆容的浓颜脸上笑得是花枝招展,“当然有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需要你做什么。”阮糖清冷声音落下,她红唇懒启:“我明天要去一趟藏趣阁,你如果时间多没事做,可以一起。当然,你没时间,也不影响,我自己去也问题不大。” “陪我去的酬劳,可以让你宰一顿。” 花伊人听了这话,她眉头一挑,“这么划算的买卖,我要是给推了,那岂不是划不来。明天几点,你到时候把时间告诉我,我们藏趣阁见。” 阮糖与花伊人简单说了话后,两人各自离去。 阮糖之所以约上花伊人一起走一趟藏趣阁,是因为花伊人说谎了。 她想测试一下花伊人! 回包厢这一路,阮糖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于是改变路线,换了一条越走越偏的路。 对方目标在她,对她是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阮糖从走廊的拐角走出来的时候,突然一把白色粉末朝着她直面挥洒过来。 阮糖避让及时,可眼睛里和脸上以及身上还是难以避免的沾染上白色粉末。 显然,对方有备而来,多方算计她,埋伏极深。 那白色粉末一沾染上,阮糖立即觉得头晕目眩,身体开始发烫。 她伸手去摸随身携带的小瓷瓶,行动还没采取,对方察觉她意图,先发制人朝她发起攻势,发动攻击就算了,还不忘言语上威胁阮糖:“阮大小姐,我劝你放弃反抗,乖乖配合,免受皮肉之苦。” “不然,别怪我们不懂怜香惜玉,弄疼了你!” 阮糖冷笑出声:“我如果偏不配合呢?” 第115章 阮姐大杀四方 “那就得罪了!” 那人话说完,毒辣招式招招致命,直逼阮糖命门。 阮糖眼睛里进了白色粉末,视野不佳,她是堪堪避开对方的攻击,只守不攻。 她的处境很危险,尤其是她中了对方的迷药,药性已经发作。 鞭子又没随身携带,手镯里的冰针已经用完,还没来得及续上。 这下,是真的孤立无援。 避开对方的攻势,阮糖并没有废话,单手与对方对打,另一只手则是摸到小瓷瓶,拔掉盖子,一个抬脚假动作让对方退后,她连忙将药倒进嘴里。 吃下药,身体的不适正慢慢得到扭转。 阮糖将瓶子收起来,她看着将她团团围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衣人,调整自己状态后,她作出迎战的姿势,“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一场‘大战’即将开启,从人手上看,阮糖一对五,怎么都是弱势一方。 尤其是她的对手们,个个大块头大肌肉,一看就很能打。 这个地方是阮糖特意引着几人来的,比较隐蔽,没什么人会来。 他们在这里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惊扰来这里消费的客人。 阮糖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和了解,她处于劣势下,所以招式都是以防守为主。 她虽然没有主动朝黑衣人发起攻击,但她的防守实在是厉害,黑衣人们根本讨不到甜头。 双方你来我往,一对五的局势,对局僵持半天,五个黑衣人愣是不能拿阮糖怎么样。 眼看自己这边不是阮糖的对手,黑衣人们决定搞偷袭。 没有办法,接任务的时候,也没告诉他们这个女娃娃这么能打啊。 他们好歹也是训练有素的打手,尤其还是五打一的情况,甚至是还一波偷袭成功了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五个人竟然不能拿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女娃娃怎么样,就很离谱! 离谱到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们也不信五打一会毫无胜算。 不过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能加入他们,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只是可惜了,这棵好苗子加入不了他们阵营。 五个黑衣人见无法搞定阮糖,于是眼神交汇后,准备搞偷袭,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撒药粉的撒药粉,飞毒针的飞毒针,总之为了驯服阮糖,无所不用其极。 阮糖再厉害,也终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噗次’,飞刀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空气里立即弥漫起血腥味。 阮糖一个回旋踢踢翻面前的黑衣人,她站稳后迅速跑上前去,膝盖一弯压着黑衣人一号的脖子,将深深插入小腿的飞刀拔出来,抓起黑衣人一号的手用力一划。 ‘唰唰’两刀,废掉黑衣人一号手筋后,她一掌劈晕黑衣人一号,立即翻身而起,拿着手里的飞刀对准离她最近的人,她朝人跑去,就在离人很近的时候,她突然膝盖一弯跪了下去,身体往后一压,手里的飞刀直接从黑衣人二号脖子一路滑下去。 一滴血落在她眉心处,她如观音,可却杀戮萦绕。 阮糖解决掉黑衣人一号和二号后,将从他们身上顺走的药粉朝剩下三个黑衣人撒去,趁对方躲避的时候,她抓起离她最近的黑衣人三号的衣领,借势踩着墙面腾空而起,直接将一左一右的黑衣人四号和五号踹倒在地。 从黑衣人三号身上搜走毒针,她是双脚踩墙一个后翻后站稳,毫不犹豫的将毒针狠狠地扎进黑衣人三号脖子上。 黑衣人三号身形一晃,扶着脖子双膝跪地。 解决掉黑衣人三号,阮糖一个转身,‘咻’,‘咻’,‘咻’几下,手里毒针悉数飞到二人身上。 将黑衣人五人全部撂倒在地后,阮糖顾不得小腿的伤和身上中的毒针,她蹲下身,挨个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面罩,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露出来后,把自己小瓷瓶里的药喂给他们吃下去。 “带我去见幕后人!”阮糖嗜血声音落下,她用飞到将另一个小瓷瓶里的药丸碾成粉末后撒到伤口上,而后凉薄声音起:“给你们喂的药,只有我有解药。” “不顺从,那就等毒发身亡。” 阮糖太强了,这是五个黑衣人内心想法,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尤其是现在,他们的样子已经暴露,如果不配合,那只有死路一条。 黑衣人三号朝阮糖看来,“我们带你去,请留我们一条生路!” 他们作为华夏数一数二的打手联盟训练出来的人,却败给一个娇弱如花的女娃娃,这意味着,他们的职业生涯到此为止了。 难怪买主会让他们五人出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面对他们的包围群攻和偷袭算计,还能大获全胜,秒杀他们,难怪买主如此大手笔。 这一败,往后,不会再有买主雇佣他们做任务。 私人包厢内。 顾瑾轩正听着丝竹管弦之音,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幽。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顾瑾轩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他朝外看去,“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 “人带来了吗?” “已带来。” 顾瑾轩极为满意,他放在大腿上打节拍的手戛然而止,“进来。” 一想到阮糖将成为自己的胯下之物,顾瑾轩就止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虽然儿子告诉他,让阮糖和舒一航之间的事成真,可他还是不想那么便宜舒一航,他想先自己玩玩,玩够了再便宜舒一航,把一切全都推给舒一航。 阮糖已经被下药,现在药性肯定发作,最是意识涣散,急切需要男人的时候。 只要是个男人靠近她,就算是乞丐,她也会贴上来索取温暖和爱抚。 白哥儿,你也别怪你二叔我不厚道,要怪就怪你偏偏这个时候出国,要怪就怪你这小妻子生得真绝色,要怪就怪你的小妻子做人太狠,害得我两个儿子一个卧床不起,一个被关监狱。 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报仇罢了。 如果真要怪,那就怪阮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就算她阮糖有后山可以依靠,也不例外。 今夜,注定会是阮糖噩梦深渊的开启! 第116章 清风朗月般的男人 在顾瑾轩的期待下,包间的门从外推开。 黑衣人五人陆续进入包厢,排成一排站在顾瑾轩面前。 见到黑衣人五人,顾瑾轩叫停正在演奏音乐的人,示意她们出去。 等到演奏音乐的人离开包间后,顾瑾轩便迫不及待开口问人:“药下了吗?奏效了吗?” 不等黑衣人们回答自己的问题,顾瑾轩便一脸急切的朝外看去,“人呢?怎么不带进来?” 他为了能一展雄风,特意吃了药,只为了金枪不倒。 这会药性已经开始起作用,他身体的变化,他能清楚的感受得到。 丝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经快到欲火焚身的程度,急需女人来调情。 顾瑾轩问了人后,见黑衣人五人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他正要发火,这才发现黑衣人五人面罩已经取下来,五人身上不同程度的受伤,反正看上去就是很狼狈。 “你们——” 顾瑾轩刚要说话,余光瞥见阮糖从包间外走了进来。 看见安然无恙的阮糖,顾瑾轩一哆嗦,舌头在嘴里打颤。 阮糖进入包间之后,她‘砰’的一声将包间的门关上,而后靠着包间的门看向顾瑾轩,“我没事,你失望吗?” 顾瑾轩看着一身煞气和戾气的阮糖,不知为何,他竟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产生了跟面对白哥儿时一样的恐惧心理。 这太离谱了,根本不现实。 然而事实是,他确确实实有些怕阮糖。 为了能让计划完美实施,他是请了五个顶级打手,可是这五个顶级打手却是失败而归。 至于阮糖,一打五,稳胜,半点没吃亏。 顾瑾轩收敛自己的畏惧,他是看向阮糖,装模作样的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还有,你是怎么回事,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请了这些人来围堵我?” 这波反咬一口,顾瑾轩玩得是漂亮和溜。 可惜,他碰上的是阮糖,算计她,不扒下一层皮,他休想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阮糖站在黑衣人五人身后,靠着门,双手抱肘,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顾瑾轩。 来包厢的路上,她就已经从黑衣人口中得知了真相。 顾瑾轩雇佣绑架她,给她下药,送她来到顾瑾轩包间,然后再是舒一航。 更多的信息,黑衣人他们不得而知,但阮糖知道啊。 知道顾瑾轩要做什么,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她非良善之人,敢算计于她,那就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一想,阮糖直接上前,她拖着受伤的腿来到桌前,抓起桌上的手帕捏住顾瑾轩下巴,不等人反抗,直接将一包白色药粉往他嘴里倒,再是灌了一杯茶让他更好的消化那药粉。 阮糖身后的黑衣人们,当他们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一个个吓得浑身一哆嗦,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被阮糖用同样方法灌药粉,并把解药顺走的事。 他们是成年人,有点脑子,看阮糖这阵势,已经猜到她的用意。 顾瑾轩一把推开阮糖,导致她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咳咳……”顾瑾轩扶着桌子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嗽缓和一些后,他猛地抬起头超阮糖看过来,“阮糖,你也太没大没小了,我可是你堂哥!” 这声堂哥,听得那五个黑衣人一愣,不可思议看着这狗血一幕。 自己的堂哥雇佣打手对付自己,还下催情药。 而且这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和辈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堂哥?”阮糖冷笑着看向顾瑾轩,她将碰过他下巴的手帕往桌上一丢,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其脸上,“上一个这么说的的人,已经被我送进监狱里去了,你想步他后尘,我可以成全你。” 顾瑾轩直接是被阮糖这一巴掌给扇懵了,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受过这种对待? “阮糖!”顾瑾轩气得浑身发抖,他是咬牙切齿想要站起身给阮糖一点教训,可惜他还没站起来,阮糖一脚踢过来,他连人带椅狼狈摔在地。 见人摔倒之后,阮糖回头看了五个黑衣人,见他们面色泛红,眼神涣散,一看便知药性已经发作,再等等就完全失去理智,全凭本能去做事了。 阮糖勾唇笑得嗜血凉薄,她回头,在顾瑾轩要爬起来前,抓起桌上的手帕上前,抓起顾瑾轩的手反扣身后,手帕打结,将人和椅子固定在一起。 为了防止顾瑾轩挣脱开来,阮糖直接将他的衣服往后一翻扣住椅子。 这一切做了之后,阮糖拍拍手站起身,她一脚踩在顾瑾轩的脸上,“我的好堂哥,我效仿你,送你一份大礼,你可得好好享受喔。一对五,你能承受得住的?” 顾瑾轩听了这话,瞳孔猛缩,他已经猜到阮糖要做什么,“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阮糖这话说了,她抬脚,一脚踹晕顾瑾轩后,她将人踢到五个黑衣人面前,启唇道:“好好享受,送你们的。” 包厢外,阮糖戴着耳机听着音乐,为里面的人担任起站岗一职。 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确定里面的人得逞之后,阮糖双手抄兜离开。 她就喜欢这种蠢而不自知,三番两次搞事情的人。 可以作为她平平淡淡生活里的调味剂,给她带来无法预料的快乐。 阮糖走了没多远,就觉得小腿位置隐隐作痛,她的头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她感觉到身体很热很烫,烫得她一阵一阵的痉挛。 按道理不应该的,她已经吃了解药。 难道是,药物跟药物之间起了冲突? 阮糖扶着墙,她从走廊拐角出来,视野模糊意识不清晰的她,看着前方的人,看着他垂下的手上戴着的佛珠,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顾谛白。” 那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转身朝她看来。 可是她只看见一片模糊,在她即将晕倒前,她看见那个手戴佛珠的人朝她方向走了过来。 彻底失去意识前,阮糖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回来了啊。” 话说完,她跌进一个怀抱里。 将阮糖公主抱抱住的男人,如明月般光风霁月,他低头垂眼看着怀里人,如玉石般清朗的声音落下:“我不是顾谛白,但我认识顾谛白,你要我带你去见他吗?” 第117章 是您儿子高攀了她 顾谛白是凌晨三点抵达华夏的,飞机一落地,他就坐车回顾氏庄园。 回到顾氏庄园,他并未上楼稍作休息,而是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工作等天明。 天微微亮,佣人们陆续起床,当他们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顾谛白时,一个个吓得是面色泛白,都以为出现幻觉,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等他们确定看见的不是神不干净的东西,而是佛爷本体后,一个个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脖凉飕飕的。 存那种念头,简直是罪该万死。 对于顾谛白的突然回来,聪明的佣人们已经猜到肯定是为了新夫人被赶走一事。 让出国的佛爷如此心急的回国,看来这新夫人真的是被佛爷放在心尖上的。 直至天明,顾老夫人在女助理的陪同下从楼上下来用餐。 顾老夫人从电梯出来,管家便立即上前汇报:“老夫人,佛爷在客厅呢。” 听到顾谛白在客厅的话,顾老夫人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她被女助理搀扶着现身客厅,看见沙发上的顾谛白后,顾老夫人已经猜到了。 “你先下去。”顾老夫人对女助理说了话后,她是松开女助理的手走到沙发坐下,朝顾谛白看去,“你国外的事,处理完了?” 顾谛白听到声音,从笔记本里缓缓抬头,他连夜回国,在飞机上没有休息,依旧忙于工作处理,回到华夏这边又是晚上时间,工作上的事一大堆,他直接在楼下办公等天亮。 超长时间没有合眼,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窝凹陷,黑眼圈特别明显。 整个人,由里到外的透着一股子的疲惫感。 看着顾谛白这没休息好的样子,顾老夫人忍不住心疼起来,“你看起来很累,先上楼休息,公司的事,等你睡醒了再处理也不迟。” “母亲。”顾谛白看着顾老夫人,他眸子猩红,大概是因为没睡觉的缘故,他周身满布戾气,“您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顾老夫人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白哥儿,她性格乖张,难以驯服,她终究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人选,你的妻子人选,该是这四九城的名媛淑女,而非她。” 顾谛白一双眼泛红的看着顾老夫人,他声凉如水:“母亲,我就是要她的乖张,要她的难以驯服。我顾谛白的妻子,就该是她这样性格鲜明,桀骜不驯的。” 顾老夫人觉得她快要心梗了,她耐着性子和顾谛白解释强调道:“可她目中无人,不尊重长辈,没有规矩和教养,口碑极差,私生活脏乱差……她配不上你,没资格成为顾家主母。” 顾谛白听了这些话,周身的戾气渐深,带了肃杀的嗜血和煞气,他看着顾老夫人,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母亲,我只说一遍:过去那两年,她的声名狼藉,与她本人无关。那些被世人所误解的臭名昭着,不过是子虚乌有,被恶意抹黑的事。” “她的目中无人,她的不尊重长辈,以及所谓的没有规矩和教养,因人而异。她待人待物,是照镜子。您怎么对她,她就会怎么对您。你在指责她的时候,先看己身。” 这话,已经是很直白的告诉顾老夫人,阮糖从来就没有错,错的是对她存偏见的人。 以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非阮糖不可! 顾老夫人一时无话,她怔怔看着顾谛白,不敢相信眼前人是她怀胎十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儿子。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顾谛白的表态并未终止,仍在继续,“还有一件事,我想母亲一定是弄错了。不是糖糖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糖糖。我仰仗的,不过是我作为顾家家主带来的光辉和荣耀。而糖糖的仰仗,从来就不是家族,而是她自己。在这一点上,我就远不如她。” “成为顾家主母,或许是这四九城的名媛淑女挤破了脑袋都想达成的高度,但一定不会是我的糖糖想要达成的高度。她的眼界没这么低,没这么窄。她是自由高尚的,她值得更为广阔的世界,而不是一个区区顾家主母的身份将她禁锢住。” 说到这里的顾谛白,眼眶微微泛红,他喉结滑动,微微哽咽,“母亲,您现在明白了吗?不是糖糖高攀了您儿子,而是您儿子高攀了她。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不惜用了卑劣的手段。” 顾老夫人一整个的愣住了,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那个外人口中不近女色的小儿子,此刻却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真的爱到骨子里,爱到卑微,他又怎会把自己贬低得如此不堪,把自己置于尘埃之中,去捧高他的爱人? 她想,阮糖究竟何德何能啊,让她的儿子如此死心塌地,甘愿臣服? 顾老夫人纵有千言万语,可在这一刻,却如鲠在喉难以言语。 顾谛白望着古有所动容的顾老夫人,他声线凉薄,“母亲,您不该那么做的。不该污蔑她,不该给她泼脏水,不该趁您儿子不在欺负她的。” “您那样对她,可知您儿子我内心有多煎熬,有多心疼她受了委屈。而这份委屈,是来自您,来自于她先生的母亲施与的。” 顾老夫人无语凝噎,她的儿子,只眼巴巴的看见阮糖所受的莫须有的委屈和欺负,却不曾看见她作为母亲,被阮糖掐脖子拍脸的羞辱和难堪。 可她也明白,她的儿子不是不辨是非之人,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顾谛白凝望着顾老夫人,低沉按压的声音响起:“母亲,这件事,您真的错了,您欠糖糖一个道歉,也欠舒一航,更欠傅老。” 见顾老夫人一脸的不解,顾谛白解释道:“糖糖就是予夺大师,她是舒一航的师姐,她们的师父正是傅老。父亲的手术,是糖糖完成的。她跟舒一航在手术室,就是为父亲完成手术。”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您在她二人手术完成之后对他们做的事,完全将我们顾家置于一个忘恩负义,蛮横不讲理的立场。” 顾老夫人幡然醒悟,她看着顾谛白,“如果是我错了,该道歉就道歉,绝不含糊。” “但有一件事——”顾老夫人看着顾谛白,这件事上,她老人家态度很坚决,“你必须跟阮糖离婚,顾家主母的位置,不应该是她来坐!” 第118章 这顾家家主,不做也罢 固执己见的顾老夫人,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还是坚持己见。 坚持她心中的想法和选择,半点不因为顾谛白对阮糖的执念极深而动摇。 顾谛白听了顾老夫人的话,他是寒眸里一片血红,身上的气息阴寒得可怕,他看着人,话语里带了一贯的肃杀和嗜血,“母亲,这不是讨价还价,而是您错了,您该道歉。” “至于您说的离婚一事,儿子也明确地告诉您,想都不要想。让我跟糖糖离婚,除非您儿子我死,我不愿拖累糖糖,还她自由身。否则,我一定将她捆绑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顾谛白嗜血凉薄的声音落下后,他又补了一句杀人诛心的话:“您如果觉得顾家主母这个位置,不该我的糖糖来坐。那顾家家主这个位置,谁稀罕谁来坐,我顾谛白不稀罕。” 在选择阮糖这件事上,顾谛白从未动摇和后退。 从始至终,他都十分坚定的选择他的阮糖,无人可撼动阮糖在他心里的位置。 如果顾家容不得阮糖,那他就舍弃了顾家。 身为顾家家主,却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那这顾家家主不做也罢。 顾老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小儿子会跟他那两个哥哥如出一辙,宁愿选择心爱之人,也不愿去碰这顾家家主之位。 他们顾家,他们这一脉,怎么偏就出情种呢? 老爷子是不折不扣的情种,三个儿子也是当仁不让。 甚至是孙儿辈,也是遗传了这份良好的基因,保持得好。 知道顾谛白是说到做到的人,顾老夫人明白如果她继续执着坚持下去,只会落得跟二儿子夫妇一样的处境。 她已经因为干预阻拦,跟一个儿子儿媳妇关系僵持。 难道,还要再来一个吗? 那阮糖,终究是老爷子亲自给白哥儿定下的未婚妻,她又何必执着下去呢。 罢了罢了,这大抵就是命,她顾家的命数。 顾老夫人无法改变顾谛白的想法,那就只能是她来作出让步,“错在于我,我该亲自登门,跟傅老,跟阮糖,以及舒神医道个歉。” “如果你已坚定选择阮糖,这辈子非她不可,我也不再为难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话说了后,顾老夫人坐于沙发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她清楚知道,她并不是输给阮糖,而是输给她的儿子。 在这场博弈里,唯一取胜的关键,就是她的儿子。 她儿子的选择,决定了谁才是赢家,谁是输家。 顾老夫人表明态度和立场后,她是一脸心疼的看着疲惫不堪的顾谛白,“你很累,听话上楼休息,等你睡醒起来,就能看见阮糖重回顾氏庄园。” “不了。”顾谛白婉拒了顾老夫人的关心,他将笔记本合上,看向顾老夫人,声音略凉:“我陪母亲一起,亲自接糖糖回家。” 见顾谛白这么坚持,顾老夫人虽然心疼坏了,可却拿人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那个孩子,可以看在她退让一步的面子上,能够对她和颜悦色一些,不要挑拨离间她们母子关系,仅此而已! 阮糖醒来,睁眼发现自己不是在医斋食府,而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既不是医斋食府的房间,也不是顾氏庄园,那这是哪里?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昏迷前的画面,阮糖红唇懒启:“顾谛白?” 叫了人,却没有任何回应,阮糖掀开被子下床,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舒一航迎面走来。 舒一航一见阮糖,便立即开口叫人,“师姐,你醒了。” 阮糖看见舒一航,便问他:“顾谛白呢?” “顾谛白?”舒一航看着阮糖,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顾佛爷不是出国了吗?” 阮糖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我昨晚昏迷之后,是谁带你们来找我的?” 不是顾谛白吗?可是为什么带给她似曾相识感觉,让她误以为是顾谛白回国了。 舒一航奶乖奶乖的看着阮糖,如实回答道:“是医斋食府的工作人员发现你晕倒在休息区,特意跑来叫我和师父的。” 这个回答,让阮糖愣了下,是她昏迷前的幻觉吗? 如果是幻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可不是幻觉,又是什么? 舒一航回答完毕后,他反倒是问起阮糖来,“倒是师姐你,怎么出去一趟,把自己腿上弄得是伤不说,身上还中了好几种不同的毒?” “对了,还有件事。”舒一航看着阮糖,他往身后看了,见没人,他才敢压低了声音说:“昨晚的医斋食府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听说有男人在那里做坏事,1v5,可激烈了。因为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被路过的工作人员发现了。” 阮糖嘴角抽了抽,她该不该告诉她的小师弟,那是她的杰作? 看着舒一航一脸八卦好奇的样子,阮糖问他:“你这么激动,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打架呀!”舒一航回答得理所当然,他是挺八卦好奇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打架,而且还是在医斋食府那个地方。那里不是说去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者嘛,这也能打起来,看来有钱人有权势者,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素质的。” 阮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竟然传出来的只是打架这样的传闻,看来是顾家二房那边,在事发后第一时间进行了信息封锁。 “道上的事,少打听。”阮糖说了这话,她是唇瓣稍弯弧度,“你还小,不要对这些事情倾注过多的好奇,知道吗?” 毕竟是腌臜的事,小师弟还小,不能知道。 “知道了。”舒一航点点头,他是笑得唇红齿白的看向阮糖,“师姐,师父让我来叫你吃早餐呢。” 阮糖正要说话,这时佣人一路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说话道:“阮小姐,舒少爷,顾佛爷和顾老夫人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大厅,老爷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话被打断的阮糖听了这话,她朝舒一航看去,后者也朝她看过来。 于是,二人异口同声道:“来道歉了(来道歉了)。” 阮糖和舒一航出现在大厅的时候,顾老夫人正跟傅老说着话,顾谛白坐在一旁,低头垂眼,冷隽如玉的手拨弄着佛珠。 他如一幅画,稀世少有的画,用尽了这世间最好的奇珍异宝做颜料,浓墨重彩,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世界名画。 一见阮糖,顾谛白一扫那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颓靡,他寒眸亮晶晶的,不等阮糖走过来,他已经起身迎了上去,停在人面前,声音温绻:“夫人,我来带你回家。” 阮糖闻言,眸子一冷,轻讽道:“顾氏庄园可不是我阮糖的家,你口口声声说带我回家,回哪门子的家?” 第119章 端茶道歉的顾老夫人 话虽重,但理不糙。 阮糖可是被顾老夫人‘赶’出来的,现在来请她回去,那就得拿出态度来。 要是让她不满意,就算跪地把头磕破了,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顾谛白可是宠妻狂魔啊,事事以阮糖为先,见她还带着脾气,他声音很轻很软,“不回顾氏庄园,这四九城,你喜欢住哪里,我们就住哪里,好不好?” 阮糖抬眸看着顾谛白,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醒目的红血丝,疲惫的双眼和面容,她头一歪,摇头拒绝:“不好。” 那边的顾老夫人,瞧着自己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是恨铁不成钢。 知道自己此行目的的她,不忍儿子在外人面前纡尊降贵丢了身份,她遂起身来到顾谛白身旁站着,朝阮糖看去,“阮糖,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不该言语冒犯你和舒神医,将你们从顾氏庄园赶走。” “是我人老糊涂了,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乱来,让你们带着委屈和冤枉离开顾氏庄园,实在是我的过错。对不起啊,请原谅我这个老人家。” 阮糖听了顾老夫人道歉的话,她冷着眸子朝人看过来,“顾老夫人,这就是你的道歉?” 不等顾老夫人回答自己,阮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如果是,那我告诉你,我拒绝接受。做错事,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我错了’,‘对不起’,就能抵消的。” 顾老夫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知道阮糖不好惹的她,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原谅我,跟白哥儿回顾氏庄园呢?” 阮糖冷眸凝视着顾老夫人,她冷声问道:“你是真想道歉,还是装模作样?” 顾老夫人也不气,毕竟她确实有错在先,见阮糖质问她,她遂回答得干脆:“当然是真心想跟你们道歉,得到你们的原谅。” “很好,既然你是诚心的,那我给你这个机会。”阮糖话丢给顾老夫人后,她朝跟一旁的佣人吩咐道:“去泡两杯茶端来。” 佣人颔首后转身离去。 阮糖则是走到椅子上坐下,抬眸看了舒一航,“过来,坐下。” 舒一航不问阮糖要做什么,听话乖乖走过去,坐在阮糖旁边。 很快,佣人将茶泡好,端了过来。 而阮糖则是朝那边站着的顾老夫人看去,红唇启:“顾老夫人,你不是想道歉吗?这两杯茶,你端了给我和我师弟,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昨天的冒犯和无礼。” 在阮糖看来,她已经大让步了。 换作是别人,直接下跪磕头,磕到她喊停为止。 不过是看在顾谛白的面子上,不愿过多为难他的母亲。 所以,选了一个无伤大雅的道歉方式罢了。 可无伤大雅的道歉方式,对于常年身居高位的顾老夫人来说,无疑是赤裸裸的羞辱。 想她好歹也堂堂顾家一代女主人,什么时候做过给人端茶道歉这种事? 可在来道歉的这一路,顾老夫人已经将整件事来龙去脉细想一番,虽然阮糖掐她脖子拍她脸,极为不尊重她这个母亲,可她到底是主要的过错方。 如果不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谣言,对阮糖存偏见,戴有色眼镜看人,怎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呢? 她作为一个长辈,对一个才满二十岁的女娃娃说那样的话,属实也是过分了。 顾老夫人心里早已明白,她看了那两杯茶,走了过去,端起其中一杯来到阮糖面前,她是笑得慈眉善目的看着人,“糖糖,这杯茶,母亲跟你赔不是了。” 为了表达自己地歉意,顾老夫人是双手端着茶递到阮糖面前的。 阮糖挑眉看着顾老夫人,她看得出来对方是真心实意道歉,她也不故意为难人,将茶接过去喝了一口,转手放下,“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揭篇。” 顾老夫人笑了,“谢谢你啊糖糖。” 话说完,顾老夫人将另外一杯茶端给舒一航,“舒神医,昨天的事,冒犯了,请喝茶。” 舒一航也不客气,接过茶喝了起来。 顾老夫人到底是曾为顾家女主人的,眼界这一块,倒也不至于太拉跨。 有错就认,有错就改,还不算太败好感。 顾谛白这里,他是一等顾老夫人道完歉,阮糖接受后,他立即走过去,坐在阮糖旁边,“夫人,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阮糖听着顾谛白对自己的称呼,她是略略侧眸看着人,冷冷道:“不回。” 瞧着因为自己拒绝后,顾谛白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阮糖突然心一梗,心脏莫名其妙的刺痛了两下,她竟然因为自己让顾谛白失望而生了内疚之意。 一整个大离谱! 顾老夫人在一旁看着,她三个儿子都是情种,一等一的情种。 只是比起前两个儿子,小儿子的情场之路并没有两个哥哥顺畅。 阮糖瞧着顾谛白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的青色暗影,她启唇道:“你看上去很累,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你饿不饿,饿的话,陪我吃个早餐,吃完你睡一觉,我出门处理点事情。等我处理好回来,再跟你回顾氏庄园,怎么样?” 到底,还是心软了。 顾谛白一双寒眸灼灼妖冶的看着阮糖,眸子温度高得要把人融化了一般,他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正欢愉的跳动着,他压抑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情感,沉声道:“好,听夫人的。” 四九城藏趣阁。 阮糖现身的时候,花伊人早已等候多时,她穿着一条挂脖吊带红裙,美得很。 撑着一把红伞站在荫凉处,整个人不是风情,胜似风景。 见到阮糖,花伊人踩着红色细高跟朝人走去,“阮大小姐,说,需要我陪你鉴定什么宝贝?” 来藏趣阁路上,阮糖已经将用意告知花伊人。 听了阮糖解释的花伊人,也是欣然答应。 “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阮糖略凉声音落下,红唇启:“先进去。” 两人一现身藏趣阁,工作人员立即迎了上来,西装革履,半戴面具,白色手套。 跟云梦城藏趣阁的工作人员,同样的配置。 工作人员明显是认得阮糖的,一见人,便殷勤的询问:“阮大小姐,请问是来取走寄存的东西吗?” 第120章 寻找阮糖母亲身世的捷径 “不是。”阮糖声音冷冷的,淡淡的,听不出起伏:“带朋友来看看。” 见阮糖否认,工作人员识趣不再问,而是领着人去了专属房间。 等二人进入房间,负责接待她二人的工作人员转身离开房间。 等到门被敲响,是那离去的工作人员,他双手捧着阮糖寄存的东西进来。 将东西恭敬的放在桌上,工作人员朝阮糖看去,“阮大小姐,请过目。” 阮糖将盒子放到面前,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将盒子打开。 照片被阮糖压在那个做工繁复精致漂亮的盒子下面,倒过来放的,她将那个精美盒子从大盒子里取出来,往花伊人面前一放,“你能鉴定得出来,这是什么材料所制作的,采用了什么工艺吗?” 花伊人看着面前的盒子,小巧精致,工艺繁复,雕龙刻凤,栩栩如生,那大气蓬勃的图腾,看得她心神一荡,她专注认真的看着盒子,目光一寸一寸的略过,不漏过任何细节。 阮糖坐在一旁,眸子淡淡的看着,没有打扰花伊人。 良久后,花伊人拧眉朝阮糖看来,“这是你的传家宝?” 回应花伊人的,是阮糖的摇头,“我母亲那边留下来的东西。” 花伊人听了这解释,她若有所思,随即说道:“这么说来,你母亲身份不简单。” 为等阮糖询问缘由,花伊人自己兜售,“你知道我对传统工艺以及木雕甚至是木材用料,都是颇有研究的。虽然不说能达到大师水准,但也能拿得出手。” “可是你让我看的这个,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头绪。” 一番铺垫之后,花伊人又道:“再则,这方面的事,你比我更有经验。你都无法看出来这其中的门道,那我就更不肖说了。” 阮糖听了花伊人的话,她声音略冷淡:“兴许也有我没涉及到的,所以问问你。” 闻言,花伊人笑了笑,她是一脸无奈的道:“那真是抱歉了,我让你失望了。” 见花伊人也没什么头绪,阮糖索性将小盒子放回大盒子里去,她在将盒子放回大盒子前,特意从各个方位观察一遍小盒子。 花伊人看着阮糖的举动,她出声道:“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阮糖将小盒子放下,回应花伊人:“一张合照。” “合照?”花伊人声音里染了一抹疑惑,“什么样的合照?” 花伊人询问间,见阮糖已经将盒子锁上,将钥匙递给工作人员,让工作人员将盒子抱走。 阮糖打发走了工作人员,这才开口回答花伊人:“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花伊人听了这话,她对于阮糖的行为,隐约猜知一二,“你想找到你妈妈的家人?” 简单来说,就是找到阮糖外公外婆一家,确认阮糖妈妈的身份。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声音没有感情温度:“我自记事起,就被爷爷送到国外生活。对于亲生父母,我没有任何的记忆点。这个盒子所携带的秘密,也是爷爷临终遗物里所告知。” 花伊人微微眯起眼来,“是不是跟你两年前被夺舍有关?” 阮糖再次摇摇头,她站起身来,整理仪容后看了花伊人,“回去。” 见阮糖不愿过多的谈及两年前发生的事,花伊人也不追问。 谁都会有点秘密,更何况阮糖身上发生的这些事,算不得什么可谈论的,真要谈及,那无疑是在阮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上撒盐,让伤口再次裂开。 车里。 阮糖看了花伊人,红唇稍弯弧度:“我联系个朋友处理点事情,事情处理完,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介意吗?” 花伊人看着阮糖嘴角弧度,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句话是个坑,她如果答应了,有她后悔的,可不答应呢,又显得好像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介意。”花伊人爽快答应,等着阮糖打电话。 阮糖也是不客气的,见花伊人答应了,便掏出手机联系朋友。 电话拨通之后,阮糖略淡的声音响起:“白汀色,现在有时间吗?有的话,银行见。” 花伊人:“……” 西餐厅。 阮糖请客,客人是花伊人和白汀色。 比起阮糖的松弛,花伊人和白汀色倒显得不那么自在。 没有办法啊,说起来他们两个曾经也是差点成为一家的,如果不是白汀色不说一声逃婚,估计两人现在娃都有了。 白汀色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阮糖突然叫他出来办理银行转账业务,花伊人也在。 如果他提前知道,一定会找个理由推掉。 对花伊人来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在阮糖询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个坑。 至于这个坑有多深,在听到白汀色名字后,她才知道是个无底深渊。 阮糖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抿了一口红酒,懒懒靠着椅背,“你们在云梦城不是见过了吗?这算得上是第二次见了,怎么还这么尴尬?难道是因为我在,你们放不开?” 见二人沉默,阮糖也爽快,“那我走?” “别(别)!” 要说二人还是有默契的,劝人的话语都是一致。 阮糖看着二人,红唇启:“以后你们会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什么问题和矛盾,就当面解决清楚,别影响今后合作。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成为合作伙伴,那也就不需要解决问题。” 这是给花伊人和白汀色选择,选什么,阮糖都支持,不强求。 白汀色和花伊人都明白这是阮糖给他们铺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他们也不例外。 “其实——”白汀色开口,他抿了抿唇,缓缓道:“我跟伊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只是突然被你聚在一起,还没适应。” 花伊人点点头,也不能告诉阮糖,她和白汀色之所以如此不自在,是因为白汀色拒绝她时,亲口承认喜欢阮糖!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花伊人,她端起红酒轻轻摇晃着,看着红色液体沿着玻璃杯壁滑落而下,流光溢彩漂亮极了。 将红酒放置鼻子处闻了闻酒香,花伊人略抬眼望向对面坐着的阮糖,“糖糖,你如果想快一点找到你母亲那边的家人,我倒是有个捷径可以提供给你。” 阮糖喝着酒,没看花伊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什么捷径?” 第121章 阮糖怀疑花伊人 花伊人也不兜着,把想法说给阮糖,“你手里有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你可以拿着这张照片上节目,在电视台发布寻亲启事。我相信你这样做,会很快找到要找的人。” 在这个网络高度发达的时代,花伊人的提议,确确实实是个捷径。 白汀色虽然不知道二人做了什么,但听了这对话,已经了然。 阮糖咬着吸管,红酒正被她源源不断的通过吸管送进胃里,她喜欢这个喝法。 红酒放在冰上送过来的,杯子是放在冰块上冰过的,双重buff,冰冰凉凉的,好喝极了。 花伊人建议提了后,她是继续说道:“至于关注度和流量的事,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佛爷的侄女顾惟一,是混娱乐圈的人。到时候,你让她帮你转发一下,关注度和流量就上来了。” 话锋一转,花伊人说道:“就算到时候顾惟一不帮这个忙,你也不需要为了关注度的事情而烦恼,我帮你搞定这件事。” 对于帮阮糖寻找到母亲那边的家人这件事,花伊人表现得很热衷。 对于花伊人的友好提议,阮糖是拒绝的,她声音淡淡听不出起伏:“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捷径,但我并不打算走这条捷径。” “爷爷既然将这两样东西寄存在藏趣阁,那说明这两样东西背后牵扯的真相是不简单的。树大招风,我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上,她在云梦城的时候,麻烦就已经找上门了。 她之所以一直没将东西从藏趣阁取走,就是因为知道她一旦取走,那东西会被抢走。 截至目前为止,堆在她面前待解决的问题,不多,但也不少。 她需要一桩桩一件件的处理好,再循序渐进的处理母亲身份真相一事。 花伊人见阮糖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她也没执着于,她从包里拿了打火机和烟,看了阮糖和白汀色,笑得风情万种,“不介意给我一支烟的时间?” 阮糖和白汀色,当然是不介意的。 等花伊人起身离开餐桌,白汀色开口了:“白家叛徒已除,毒瘤已清,白劲松跟白瑾彦已经被架空。他们一切罪行已经移交警方,只等他们伤势恢复一些,能自由活动,就开始服刑。” “白苏苏伤到脑子,至今仍未醒来。根据医生的检查结果得出初步结论,如果她昏迷时间超过规定时间,那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来,成为植物人一直躺着。” 阮糖喝着红酒,听着白汀色汇报工作,等人汇报完毕,她声音冷冷的:“糖医斋的事,有结果了吗?” 白汀色嗯了一声,娓娓道来:“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在云梦城。彼时白劲松为了让我放弃白家继承人的身份,特意来到云梦城,只为让我亲自在放弃书上签字画押。” “当时因为有急症,我就先去处理,白劲松在等待的时间里,翻看了我电脑里的资料信息。他因此得知你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也知道我一直试图联系你寻找你。” 白汀色说到这里,他是略带歉意看了阮糖,“他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是将我放在电脑抽屉里的,你授权我的相关资料和证明窃取,回四九城后,就着手准备一切,最后以你的名义在四九城成立了糖医斋四九城分店。” 叙述完毕后,白汀色继续提一提白苏苏冒名r签名事件,“白苏苏冒充你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当时捞她的人是顾维钦,不过不是他亲自出面,他是借了白劲松的手。” “白劲松利用白家做的灰色产业,之所以一直不出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特殊部门安插了自己的人,亦或者可以理解为收买了人成为自己的内线,为自己规避每一次风险。” 白汀色喝口酒润润喉咙,继续说道:“顾维钦就是利用内线,以白劲松名义捞白苏苏出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你逼出来。我想,他大概也是你的狂热粉丝,只是方法过于极端。” “他会点黑客技术,虽然不说很厉害,但是抹除自己的痕迹轻而易举。而且,还制造了假象,让我们当时以为捞白苏苏出来,是白劲松一手安排的。” 随着白汀色交代完毕一切,对话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可阮糖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如她最开始所想,这整起事件背后,真正的幕后boss还没浮出水面。 那就只能,继续查了! 阮糖也不说话,只是喝着红酒,等杯里的红酒见底,她才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白家主,恭喜你,如愿以偿。” 白汀色听到阮糖恭喜的一瞬间,他是愣住的,随即,他笑了:“这只是开始,以后,还需要老大多多提携。” 这波认老大的操作,白汀色行云流水,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没有半点扭捏,一脸坦然。 阮糖没吭声,她红酒喝完了,不打算再来一杯,她是手托腮看着花伊人离去的方向。 盯了许久,阮糖懒懒道:“跟花伊人,如果不想合作,那就不合作了。四九城的糖医斋,还是交给你来负责,跟云梦城时的规则一样。” 闻言,白汀色一怔,“怎么突然从计划中剔除花伊人了?” 阮糖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寂短暂,才听得她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响起:“她有问题。” 白汀色:“!!!” 诚如花伊人所言,在鉴宝这一块上,阮糖的经验和门道,是花伊人所不及的。 基于这个前提下,阮糖还是带花伊人去了藏趣阁,让她看了不该她看的东西。 而之后花伊人的表现,很是热络和积极。 说白了,阮糖怀疑花伊人。 至于为什么怀疑,也很简单。 医斋食府,是她名下产业,而花伊人,并不是医斋食府的老顾客。 在医斋食府时,花伊人说谎了,她是故意出现在那里,跟她制造的偶遇。 她当时去前台结账,其实正好是趁那时间看了一下两年间新增的长期消费客人信息。 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误打误撞,让她发现端倪。 接下去的一切,就是试探,试探结果证实阮糖猜测。 白汀色很快消化阮糖抛出来的信息,他在开口说话之前,下意识的回头往身后看了眼,见花伊人还没回来,他扭过头来看向阮糖,“需要怎么做?” 阮糖眸子淡漠,慵懒的靠着椅背,“什么也不用做,好好享受这顿美食,” 享受这顿散伙饭! 第122章 非喜欢之人雕刻佛珠会怎么样 三人聚餐结束,各自从西餐厅离开。 率先离开的是阮糖。 跟二人打完招呼,她就开着她的私人座驾在二人视野里远去。 被留下的白汀色和花伊人,经过半天的相处后,不自在已经一扫而空。 花伊人看了儒雅斯文的白汀色,朝人抛出橄榄枝:“喝一杯?” 对于花伊人的盛情相邀,白汀色拒绝了,他一脸真挚看着人,说出口的话令对方难以拒绝:“你知道的,我刚回白家,拿回掌权者身份,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收拾。” “喝一杯的提议,不如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我联系你?”不等花伊人回答,白汀色又说道:“而且,这种事怎么能是女孩子先主动呢,应该是男孩子主动才对。” 花伊人听了白汀色的话,她是挑挑眉,一脸兴味看着人,“我等你好消息。” 话说完,花伊人不再逗留,而是在白汀色目光注视下坐上自己的红色超跑。 车子发动前,花伊人不忘降下车窗看向外面站着的白汀色,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记得call我。” 看得出来,花伊人对于白汀色,是真的喜欢。 哪怕,已经知道白汀色喜欢的是阮糖,她还是坚持初心。 白汀色比了个ok手势,目送花伊人开着她的红色超跑消失在视野里。 等到两位女士都离开后,餐厅泊车小弟才将白汀色的车开来。 白汀色上车后,发动车子离开,给后面的人腾位置。 车才从餐厅开出来,就在第一个路口停下等红绿灯,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白汀色想起阮糖在西餐厅时的叮嘱,以及交代给他的新任务。 任务并不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想要拿到这第一手资料,就意味着他必须时候,可能要出卖一下色相。 也即,美男计! 不过美男计的具体实施,还得等到阮糖那边的计划开始布局。 他呀,还有时间处理白劲松白瑾彦留下来的烂摊子。 等到处理完毕,想必也是阮糖计划的开启。 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阮糖回到傅老私宅,没见傅老和舒一航。 询问佣人后才得知二人在她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外出了。 顾谛白倒是还在补觉,大概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 阮糖出现在顾谛白房间的时候,他都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房间多了个人。 站在房间门口,阮糖没有迈脚进入房间,她倚着门,看着床上的顾谛白。 确切的说,是在看他手上那串佛珠。 大概是距离远的原因,阮糖看得不是很清楚,她索性冒犯的走进房间。 搬来椅子放在床前,阮糖坐下之后,身体稍稍前倾,凑近了近距离的看着顾谛白手腕处的佛珠,她在观察这个佛珠的样子,雕刻的花纹和刻的字。 也不知道是看到认真入了神,还是阮糖被顾谛白那清隽如玉的手吸引了目光,她的手已经伸出去,碰上顾谛白略凉的手。 阮糖将顾谛白的手轻轻托起,方便她继续观察佛珠。 佛珠上的花纹,是莲花,出自师父之手,栩栩如生。 刻的字,是六字真言。 不过,是梵文。 而这六字真言,又称六字大明咒,也即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可以消除病苦、刑罚、非时死之恐惧,寿命增加,财富充盈。 而每一个字所对应的含义,也截然不同。 阮糖懂得这些,是因为师父曾经对她有教学。 彼时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现在似乎有所感悟。 阮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她注意力不再集中在佛珠上,她正要将顾谛白的手放下,察觉有道目光正灼灼的盯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看她。 阮糖神色自若的将顾谛白的手放下,略略抬眼,侧过头迎上顾谛白看她的眼神,“醒了。” 对于自己趁顾谛白补觉偷看佛珠这件事,阮糖是没有任何解释,也不想解释。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她目前还在思考中,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 顾谛白嗯了一声,悠悠醒来的他,此刻正直视着阮糖,“夫人,对佛珠很感兴趣?” 说话间,顾谛白已经坐了起来,将手上佛珠取下来,递给阮糖,“感兴趣,可以慢慢看。” 阮糖已经看了大概,佛珠的样式已经牢牢刻在脑海里,对于顾谛白递过来的佛珠,她没伸手去接,只是语气冷冷的:“顾佛爷,你该支付我为你家老爷子施针的费用了。” 顾谛白见阮糖不接佛珠,他遂将佛珠戴了回去,低头垂眼见,已经拿起手机。 很快,阮糖手机震动,她拿出来一看,转账信息。 看着入账的钱,阮糖心情略显得愉悦,她视线从手机里抬起,望向顾谛白:“想吃什么?我请客。” 顾谛白眸子温绻的看着阮糖,紧抿薄唇启:“夫人决定,我都可以。” 闻言,阮糖眨眨眼,她眸子弯弯的望着顾谛白,“你确定?” 顾谛白嗯了一声,被他家夫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阮糖起身,垂眸看向顾谛白:“生腌和鱼生,你二选一。” “……” 只接受提前预订的私人小店里,阮糖和顾谛白这对不速之客的客人,却受到了热情款待。 对阮糖来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 于是乎,她带顾谛白出来吃生腌和鱼生。 私人小店叫味斋,坐落于四九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一到三楼,都是它的店铺面积。 店里生意很好,它的顾客定位,也是高端人士。 店里的食材,主打新鲜。 食材的新鲜度,也决定了食材最终呈现给客人时的美味度。 因为食材的新鲜得以保证,所以食材十分味美,这也是店里价格贵得离谱,但客源不断的原因所在。对于非富即贵者,他们要的或许不是食材本身,而是享受过程,炫耀证明身份。 独立包厢内。 阮糖正品尝着圣女果,那是去皮后用乌梅和红酒浸泡过的,一口一颗,酸酸甜甜的,乌梅和红酒的味道,相互之间配合得极好,谁也不抢味,相互成就。 顾谛白坐在阮糖对立面,浓颜薄唇,近佛如妖。 阮糖用叉子叉着圣女果,让乌梅红酒浸满圣女果,她再将圣女果送进去嘴里,满足的咀嚼着,冰冰凉凉的,很开胃。 顾谛白看着,心里暗自记下。 阮糖略略抬眼,魅惑如水的眸子朝顾谛白看过去,红唇殷启:“顾谛白,为你雕刻最后一颗佛珠的人,必须是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吗?” “如果,只是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她私自雕刻了那颗佛珠,你会怎么样?” 第123章 佛爷得知阮糖被夺舍真相 在阮糖问顾谛白的时候,他正将他那份一人份的乌梅红酒圣女果,往阮糖那边推。 听了这话,顾谛白动作未停,将阮糖那份吃完只剩下红酒的漂亮碟子移开,再将他那份放到方便她拿取的位置。 这一切做完,顾谛白低沉的声音才响起:“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随着低缓声音落下后,顾谛白看着阮糖,磁性嗓音道:“或许,我能长命百岁。又或许,我得不到救赎,命数到了,就该尘归尘,土归土。” 无非两种结果,生或死。 顾谛白的回答,算是极为正常公正的回答。 针对阮糖的问题,最后会发生什么,毕竟是未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只是猜想罢了。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愣了下,她垂下眸子,看着那份晶莹剔透的圣女果。 很漂亮,浸在红酒里,光打在上面,流光溢彩,就像是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珠子。 这份,是顾谛白的。 他没吃,给了她。 大概是他认为,她很喜欢。 想到这里,阮糖郑重认真的思考顾谛白刚刚说过的话,如果顾谛白真的会死,她舍得吗? 这个问题一出,阮糖明显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抗拒和抵触。 这样陌生的异样感,让阮糖想起了在云梦城第一次见到顾谛白的时候。 她那时候在树林里,看见公路上有灯光,她是带着碰碰运气的想法去拦车的。 事实上,她运气好,拦的第一辆车就停了,车里的人跟她关系还不一般。 她其实对于顾谛白,是没有印象的。 简单了说,在那过去的十八年里,她对于顾谛白只知道她是自己娃娃亲对象。 至于顾谛白长什么样子,她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去格外了解。 知道顾谛白长什么样子,是通过那个占据她身体的灵魂,那个灵魂对顾谛白存有爱慕之意,经常在网上搜索关于顾谛白的信息,她被迫看了无数次,对顾谛白的模样烂熟于心。 从她坐上顾谛白车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将她们两个牢牢捆绑在一起。 其实,如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与顾谛白为敌,而不受他威胁。 顾谛白是很强,可她丝毫不逊色于顾谛白。 她是天生的王者,除非她愿意低头,否则没有人可以强迫她。 云梦城初见,后来的爽快合作,民政局领证……如果说是顾谛白有所企图,那何尝不能说是她的有所预谋呢? 只是,她搞不懂自己对于顾谛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受了那句灵魂残留意识的干扰,还是她自己主观意识的主导? 总之,她待顾谛白,是不同于别人的。 想到这里,阮糖突然启唇:“顾谛白,你认识我的时候,我认识你吗?” 顾谛白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她不记得他了。 如果只是因为听了她的演讲,跟她有了合照,要了她的签名,她就必须记住他,那简直属于是道德绑架。毕竟,跟她合照要签名的人,不是只有他顾谛白一个。 而顾谛白,也不是喜欢道德绑架的人。 面对阮糖的询问,顾谛白如实告知:“认识。” 顾谛白在云梦城见到阮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记得他。 不过他也不着急,徐徐渐进,现在看来,是有一点收获了。 阮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头一震。 顾谛白看着阮糖,眸子暗沉如深不可测的水,泛着幽幽的波纹,“夫人是两年前回国的,一回国就出了车祸。从医院醒来,就性子大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些真相,是顾谛白在云梦城遇见阮糖后,调查所知。 阮糖听着顾谛白的话,她面上神色分毫未变,心里却是溅起波澜。 顾谛白仍在继续说,“我跟夫人在云梦城一见,是我们分别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可是夫人却不认得我。我想,大概是跟两年前的车祸有关。” 这话说得够隐晦了,没有直白的将阮糖的秘密给都兜售出来。 阮糖见顾谛白已经明白,她也索性不瞒着他:“这两年的阮糖,不是真的阮糖。” “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倒是轮到阮糖不解了。 顾谛白嗯了一声,声凉如水:“一个人就算脑子被撞击出了问题,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生活习性,是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的。所以,我的夫人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顾谛白是知道阮糖前后变化反差大,但始终想不明白问题关键所在。 “我被夺舍了。”阮糖这话说了,简单解释道:“那场车祸,我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被外来灵魂占据。不久前的绑架撕票事件,让那具灵魂离开我的身体,而我也拿回我身体的主导权。” 顾谛白听了,那垂下看着佛珠的眸子一寒,眼里是滔天的杀戮和嗜血,只是他再抬眼时,那眼里只余一片彻骨的寒凉,“真是阮家人所为吗?” “不是。”阮糖回答完毕,包厢的门被叩响,谈话戛然而止。 接下去的整个用餐途中,阮糖和顾谛白心照不宣的不再谈及夺舍事件。 顾谛白心中疑虑已经得到解答,而阮糖也明确自己丢了一些记忆。 不出意外,那些记忆跟顾谛白有关。 既然是跟顾谛白有关的,阮糖也没那么急切的想要想起来。 她们的话题,随着工作人员不断送餐进来,而发生了改变。 阮糖夹了一分鱼生,按自己的喜好搭配,她慢条斯理的往碟子里放配菜,声线慵懒响起:“你有关于姜老的线索了吗?” 之前就有一笔带过,顾谛白在找姜老。 话题转移到找姜老这件事上来,顾谛白没感觉到衔接不自然,他回答道:“没有。” 找姜老,是为了拿到他老人家当初拿走的作为报酬的最后一块佛珠原石。 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让与顾谛白两心相悦的人,亲自为其雕刻佛珠。 “不用找了。”阮糖将所有配菜和鱼生拌在一起,浅尝一口,觉得味道挺不错,她很大方的分享给顾谛白,“要不要尝尝?” 顾谛白没客气,拿起筷子夹起鱼生。 他没用公筷,阮糖也没提醒,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 顾谛白尝了阮糖拌的鱼生后,他才问她:“为什么不找了?” 阮糖并不喜欢故弄玄乎,坦白道:“东西,在我这里。” 声音落下,阮糖眸子兴味的看着错愕的顾谛白,懒启红唇:“先生,你有新的合作,请问你是否接受?” 第124章 顾谛白,我允许你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阮糖和顾谛白的新合作是什么,除了当事人外,无人得知。 只是经过这次的谈心,和新一轮合作的开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和推进。 对顾谛白来说,这是他回国后,收到的集意外和惊喜于一体的礼物。 对阮糖来说,则是坦诚后的意外收获。 阮糖和顾谛白从味斋离开后,没有再回傅老的私宅,而是回顾氏庄园。 不过回顾氏庄园之前,阮糖去了药材店,买了一大堆药材。 当车停在顾氏庄园喷水池前的时候,阮糖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她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回头朝顾谛白看去,“我回来了,有些人,要痛苦如临深渊了。” 这些人,当然是指顾瑾轩和顾维勋父子咯。 顾维勋是卧病在床,至于顾瑾轩,医斋食府发生的事,够他受得了。 想害人,那就做好了承受害人的准备。 顾谛白迎上阮糖藏不住笑意的眸子,大概是想到了有趣的是,眸子亮晶晶的非常漂亮,也因为漂亮,具有迷惑性,多看几眼,就会不自觉沦陷在这双魅惑众生的眼里。 她就这么看着他,眸子里盈盈笑意,阳光透过车窗照耀进来,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如瀑般的海藻长发,柔顺黑亮得让他手好痒。 这样摸上去的手感,一定是舒服得不像样的。 顾谛白忍住了这个肆意生长的痴心妄想,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在她笑得柔柔的眸子下嗯了一声,“他们该。” 阮糖没在车上待太久,跟顾谛白简单说了后,她就下车了。 她带回来那一大袋药材,早已经让下人送上楼。 阮糖和顾谛白现身客厅的时候,可能是冤家路窄,也可能是对方不知道阮糖会回来。 正在晒太阳的顾瑾轩,见到阮糖那一刻,整个人无疑是僵住的。 见到顾瑾轩,阮糖那是友好乖顺的打招呼:“瑾轩堂哥,怎么不好休息,反而到处乱走动呢?昨晚受的伤,都好了吗?” 顾谛白是顾老爷子的老来子,跟顾瑾轩是同辈。 顾瑾轩今年四十八,顾谛白二十九,他足足大了顾谛白十九岁。 阮糖因为是顾谛白妻子,入乡随俗,也就跟着顾谛白一起叫顾瑾轩一声哥。 她这波关心,妥妥属于是在顾瑾轩的伤口上撒盐,还是非常过分的那种。 坐在沙发上晒太阳的顾瑾轩,那是气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昨晚发生的事,如深渊噩梦般向他席卷而来,要将他包围吞噬,让他喘不上气。 他顾瑾轩,再怎么也是顾家人,可却被五个大男人……一回想昨晚的事,顾瑾轩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栗发抖,实在是太残忍,太恶毒了! 阮糖见顾瑾轩气得身体抖如筛糠,她是笑得张扬腹黑,“身体不舒服呢,就好好待在房间里休息,这样乱走动,容易拉扯牵动伤口,得不偿失。” “尤其是天开始冷了,这要是吹风着凉了,那更可怜了。你看,你都冷得直打哆嗦了。”阮糖一番心怀好意的话说了后,她是懒腰伸伸,“发生昨晚那么大的事,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得是瑾轩堂哥你啊,脸皮厚如墙,没有羞耻心。” “阮糖,你找死!”顾瑾轩气得咬牙切齿,真的想一拳捶爆阮糖。 怎么会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的过分,这么的讨人嫌呢! 阮糖看着顾瑾轩,见人气得是头上青筋凸起明显,拳头紧握,她是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拍拍胸口,一个转身扑进顾谛白怀里,仰起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先生, 你看他啊,我好心关心他,他怎么可以凶我啊?” 恶趣味上头,她就想化身小作精膈应人。 顾谛白是知道他的小妻子擅演戏的,明知道她是矛盾挑起者,可看她趴在自己怀里委屈巴巴的样子,心还是不由得一软,忍不住向着她。 他大手自然搂着她细腰,轻声哄道:“你要理解他的,被五个男人玩弄,以他的身份地位,态度行为上过激了也是情有可原。” 顾瑾轩:“!!!” 阮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说这话时的顾谛白,她在他眼里分明捕捉到了一抹嗜血,可惜一闪而过,快得她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乖乖点点头:“先生这样说,我就理解了。” 顾谛白趁势,大手放在阮糖头上温柔的揉了揉。 嗯,手感真的超乎想象的柔软顺滑,舒服得不想将手拿开。 阮糖:“???” 顾谛白虽然念念不舍,还是将手拿开,改为搂着他小妻子的腰,然后朝顾瑾轩看去,再开口说的话,就一点也不仁慈了,“让我家夫人受了惊吓,你公司股份给她百分之五作为补偿,很合理?” 顾瑾轩直接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比强盗还强盗的顾谛白。 “百分之七?” “!!!” “百分之十。”顾谛白这话说了,他看着一脸错愕震惊的顾瑾轩,直接下达死命令,“晚餐时间,我要看见属于我夫人的百分之十股份转让书。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没给顾瑾轩一句辩驳的话, 顾谛白垂眼看阮糖,“夫人满意吗?” 阮糖嘴角弧度弯弯的,她非常满意,有钱不拿是傻子,“谢谢先生。” 直到阮糖和顾谛白离去,客厅里的顾瑾轩都是处于宕机状态。 他知道,这是顾谛白杀鸡儆猴,给他以及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警告。 谁再动阮糖,后果自负! 电梯里。 阮糖站在顾谛白身后,她抬眼打量着站在她正前方的男人,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外形优越,衿雅清贵,纵然看不见正脸,但就一个背影就已经足够令人浮想联翩。 她承认,她是颜控。 顾谛白的长相,正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高岭之花,神佛之姿,美丽却也致命,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 可她不是一般人,在云梦城初见时,她就已经视他为囊中之物。 她在顾谛白这里的每一次妥协,都是有迹可循的。 顾谛白感受着身后那道落在身上的,略显得炙热的目光,他在电梯抵达前回头,看着阮糖那张秾艳清绝的脸,声线磁性低缓:“夫人,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阮糖闻声,嫣红的唇瓣翕动:“顾谛白,我允许你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第125章 阮糖:氛围很适合接吻 她说:“顾谛白,我允许你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她说这话时,眸子平静无澜的看着他,脸上神情一贯的淡漠矜冷。 可那双眼睛,那双媚眼天成,自带魅惑属性的眼睛,却是灼灼如火,摇曳昳丽的看着他:“但我,不会对无可救药爱上我的人负责。” 清醒,理智,这就是阮糖。 她允许一切事发生,又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里,不脱离她的控制。 顾谛白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不觉深陷其中,身后电梯门开,他也恍若未察。 他彻底沉沦在那双具有蛊惑的眸子下,看着她红润的唇瓣,美得就像清晨玫瑰上的水珠,红艳艳明晃晃的,仿若在邀他品尝。 她是魔术师,他是他的观众。 明知道这是个诱惑,可他却不愿让理智占据上风,他放纵感性引导一切,带着他无可救药的沦陷在她这个魔术师专为他编织打造的幻境里。 他看着她,紧抿的薄唇抿了抿,“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这是他的回答,掷地有声,透过他低缓的声音,将他内心隐射,没有任何保留的,将他的心迹袒露在她面前。 他就像是虔诚的信徒,臣服于自己的信仰面前,等待着,接受着来自她的审判。 阮糖倾身上前,停在顾谛白面前,她轻抬眼凝视着他。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莹润透白的手缓缓抬起,覆上他的脸轻轻抚摸着脸,他只听得她带有蛊惑的声音落在他耳畔:“这个氛围,实在是很适合接吻。” 轻飘飘的话,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引来他一阵如电流袭过的酥麻颤栗。 如星星之火,一点即燃。 他是没有骨气的信徒,在她面前,他只愿臣服。 阮糖将手从顾谛白如神似妖的脸上拿开,她指腹轻捻,似在感受肌肤之间的细腻。 将手缓缓垂下,阮糖眸子清冷的望着顾谛白,“但这种事,只有两心相悦才适合去做。” 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却是瞬间击碎了这狭窄空间里营造出来的暧昧旖旎。 顾谛白也因为这话,一瞬恢复清明,他寒眸沉了沉,眼底是无尽的深渊,如墨染一般,黑沉得看不见尽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吞噬着这一切。 “先生,晚上见。” 保有理智和绝对清醒的声音落下,阮糖已经迈脚走出电梯,在顾谛白的视野里逐渐远去。 反观顾谛白,他仍然停留在电梯里,朝外看去,直直看着那抹令他如痴如醉的身影。 他的小妻子,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撩拨得他情难自已,可她却是冷眼旁观着,欣赏着他的失态。 阮糖背对着顾谛白,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她低头垂眸,目光落在素净白嫩的手上。 手心皮肤从里向外,呈现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她将另一只手覆上这只手,肌肤与肌肤的亲密接触,却让她索然无味。 她是疯了,竟然会觉得还是顾谛白的脸摸起来的感觉妙不可言! 阮糖回到房间,便将外面的暧昧抛之脑后,专注于制作冰针,以及制药。 在制作冰针和制药前,她给姜老发去消息,询问他老人家目前行踪。 姜老似乎早就在等着阮糖,在阮糖消息发过去的第一时间,他就回了消息。 阮糖与姜老简单互动之后,想起傅老提起的事,于是便询问了姜老:【师父,您知道夺舍吗?】 也许是阮糖的消息涉及到专业知识,对面的姜老迟迟没回消息。 等到阮糖再收到他老人家消息的时候,他老人家发过来的却是一个压缩包。 压缩包下,有一段文字:【求人不如求己,这些书都是风水学说上极为厉害的藏书。我都发给你了,你有时间的话就自己看看,顺序已经给你罗列好。按照顺序看,自行理解。实在是不懂的难以理解的,再问我。】 姜老发了这条消息后,任凭阮糖后续再发什么,他老人家都没在回应。 阮糖拿姜老没辙,于是乖乖下载姜老发来的东西。 等到下载完毕,她点开看了,压缩包里是几本书,都是她有所耳闻的。 只是看到这些书,阮糖不太明白师父怎么让她看《周易》,研究奇门遁甲呢? 虽然不解,但阮糖还是决定把书都看一看,尽量理解啃透。 阮糖将书和资料都下载完毕后,就专注于制冰和制药。 她有一整套完整的制作工具,是她为了方便自己量身打造的,东西都装在黑色手提箱里,别看东西虽小,可是该起的作用,一点也不含糊。 等到阮糖完成制冰和制药,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她简单活络筋骨后,将制冰制药工具清理消毒之后放回手提箱,取了纸和画板以及铅笔,人窝坐在沙发上,尽可能保证自己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 为了不让如瀑如海藻般的头发影响到自己,阮糖将头发挽了起来,完美的利用手中的黑色铅笔起到簪子的作用,将头发固定住。 看了手里仅剩的黑色铅笔和红色铅笔,她开始专注于作画。 这一画,就画到窗外的晚霞金灿灿的照进房间每一个角落,落在阮糖身上,洒落在她手中的画纸上,金灿灿明晃晃的,黄色本身就代表着温暖,而这落日晚霞的余晖,即代表温暖也代表着大自然馈赠的浪漫。 金色的光辉落在阮糖面前的画纸上,余晖洒落,折射出光晕。 而在茶几上,也散落着几张已完成的画稿。 这些画稿里的内容,无一例外都以佛珠为主题而作画。 佛珠经过阮糖之手精心勾勒,图纸被随意放在茶几上,金色光圈打在上面,栩栩如生。 ‘叩叩叩’,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和谐。 阮糖未予理会,任由敲门声肆意而起,她则全神贯注与手中画作。 一直等到画稿竣工,她才从画作里抬眸,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冷戾,“什么事?” 那敲门的人,似乎一直在门外等候着屋里的回应。 听到屋里传来声音,便立即第一时间回应:“夫人,该用餐了。” 听到屋外的回应,阮糖头一歪,手托着头,“可以端上来吗?我不想下楼。” 她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好,下楼去浪费时间。 “可以。”屋外人回应后,便立即道:“请夫人稍等片刻,我下楼去端夫人的晚餐。” 等屋外人离开后,阮糖看了面前的画稿,莹白的手将其从画板上抽走,放下画板,将茶几上那几张画稿也一并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看着。 画稿看完,阮糖将画稿反过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她将画板重新拿起,继续新一轮的画作。 她沉浸于绘画中,当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她也没抬头,只是丢了一句话给来人:“放桌上,然后出去,没我吩咐,不要进来。” “可是,我想陪夫人一起共进晚餐呢!” 第126章 夫人,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阮糖作画的手一顿,从画稿里抬起头来,看向站于她面前的顾谛白。 他正弯着腰将托盘里的饭菜取出来,摆放在桌上。 看菜品,确实是两个人的量。 阮糖没有拒绝,看了眼手里的半成品,她将画板和画稿倒扣压在那几张佛珠画稿上。 做了这个动作后,她将那双漂亮白里透粉的脚从沙发上放下,穿上鞋子,“可以。” 从顾谛白手里接过筷子,阮糖端起冒着热气散发着香气的白米饭,动作很自然的从沙发上一滑,盘腿坐在名贵地毯上,筷子伸出去,夹起一块柠檬鸡。 两人谁也不说话,安静的享受着二人晚餐。 阮糖开口说话,是在她一碗饭下肚之后,她朝对面的顾谛白看去,启唇问道:“顾谛白,你知道这四九城,有谁家的千金昏迷两年,最近才醒来的吗?” 糖医斋的事,r签名事件,顾老爷子的手术,这三件事已经告一段落。 阮糖接下去要处理的,就是她被夺舍的事,以及母亲身世真相。 而这两件事,比起前三件事,难度系数很高。 顾谛白正将阮糖夹菜次数最多的菜挪到她面前,听了这话,他是沉吟片刻后才回答:“好像并没有。” 阮糖对于这个回答,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觉得意外。 她咀嚼着白米饭,若有所思。 也许不急一时,任何事,都需要循序渐进。 顾谛白见阮糖沉默,他略凉的声音响起:“可以查。” 如果有,哪怕有意隐瞒,可真想要查,也是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不用。”阮糖摇摇头,她夹了菜就着米饭扒拉一大口,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也鼓鼓的。因为嘴里有食物不方便说话,她是细嚼慢咽,两边腮帮子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顾谛白看着这一幕,眸色深了深,手又有点痒了。 阮糖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她才慢悠悠的说话:“目前最要紧的,是你我合作的事。等这件事有了眉头,幕后人浮出水面,再处理其他事也不迟。” 冥冥之中,她有预感,她要找的人,跟她和顾谛白合作的事,有所关联。 只是不知道,花伊人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她跟花伊人,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她对股市很好奇,又正好碰上花伊人在国外的公司出了点问题。 其实,当时可供阮糖选择练手的人挺多,但因为她是颜控,花伊人又是个大美人,她于是在众多的练手人里选择了花伊人。 起初,花伊人是不信她的。 直到她帮助花伊人的公司扭转乾坤,从濒临死亡的状态拯救回来,花伊人才彻底信服。 之后,她们又短暂的合作了一段时间,在她的帮助下,花伊人的公司在国外站稳阵脚。 而她,也在那之后,打响知名度,一战成名,问鼎封神。 再联系花伊人,就是不久前,在云梦城。 回想起跟花伊人的认识时间,阮糖脑海里有了一个单的猜测。 但也仅仅只是猜测! 晚餐,阮糖吃了三碗大米饭,顾谛白端上来的菜,也被她一扫而空。 她需要用脑,所以会保证自己有充足的能量维持身体内部的运转。 结束晚餐后,顾谛白负责收拾碗筷餐具,阮糖则是继续她未完成的画稿。 顾谛白没打扰阮糖,他将餐具端下楼后没多久,又折回阮糖的房间。 他手里依旧端着东西,水果拼盘和一些糕点,精致小吃。 将东西放在茶几上,顾谛白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响,他做到一旁的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办公。对于阮糖在画的东西,他没有得到允许,并没有擅自观看。 阮糖知道顾谛白又回来,她懒得理会,专注于画作。 时间悄然流逝,独处一室的二人谁也不说话,各自忙着手头里的事。 ‘咯吱’,骨头扭动的清脆声音在静谧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突兀。 而发出这清脆声音的,是阮糖。 经过她的绘制,画稿逐一完成,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在她扭头活动的时候,就发出了骨头响动的声音,余光里顾谛白还在忙于工作,她也不打扰人。 手伸出去,将放在一侧沙发上的画稿拿起来,两份画稿合在一起,她慢无表情的看着。 将画稿看得差不多了,她反过来和画板放在一起,将东西放回沙发上,手中笔灵活转动后,也被她一并放在画稿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十指交叉向力一折,简单拉伸后,她起身拿了电脑和记录本以及笔,随后拿起手机,把姜老发给她的东西转发到电脑上。 大概是觉得沙发坐起来不舒服,她从沙发上滑下来,垫了抱枕坐在地毯上。 如葱白的手放在电脑触控板上,缓慢的滑动着。 吃着顾谛白端进来的水果糕点吃食,刷着手机看资料。 顾谛白是在忙工作上的事,但自从阮糖动了之后,他就有点心不在焉,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落在阮糖身上, 余光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着她小小一团靠着茶几一隅,娇娇软软的一小坨,他就心脏狠狠地一动,恨不得放下手里的电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这个念头一浮现,顾谛白自己都被吓住了。 他自诩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可似乎面对他的小妻子,总是情难自控。 阮糖并不知道顾谛白内心所想,她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姜老给的书和资料上。 她是个智商极高,极其聪明的人,正是这份聪明,所以造就了她在国外时,总会在特定的年龄段,奖励自己一个成就。 而这成就,也就是她现在的诸多马甲。 所以姜老给的书和资料,她看起来并不费劲,但因为是老祖宗们智慧的结晶,有些地方理解起来还是很晦涩的。 这个时候,她就会拿起手机上网查查。 查到的资料,她会转手书写在记录本上,做好详细的批注。 她专注认真到,顾谛白一双眼盯着她看,她都没有察觉。 她脑子转得快,理解能力和吸收能力也是一顶一的,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让她事半功倍,偶尔遇到晦涩难懂的,她就咬着笔托着下巴微微抬头蹙眉思考。 这不,阮糖又碰到问题了,她咬着笔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 顾谛白瞧着,也不知道她是遇到什么问题,只是知道这一晚她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多了。 他心疼她,思忖后只听得他清润声音响起:“夫人,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第127章 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阮糖听到顾谛白的声音,飘散的思绪渐渐回拢,最后聚焦落在顾谛白身上。 看着顾谛白,阮糖愣怔了下,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太过于专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接是忽略了顾谛白。 她以为顾谛白早离开了,现在听到声音,看着人,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离开。 顾谛白听到阮糖的疑问,他也是一怔,旋即他眼里染了笑,“夫人难道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以后,只要是在顾氏庄园,多半是要跟夫人独处一室的。” 话是这么说,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并不然。 这不过是顾谛白找的理由,可以不被拒绝,然后光明正大的和他家夫人独处。 阮糖当然记得,她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问顾谛白,“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夫人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顾谛白将话重复一遍后,只听得他磁性的嗓音道:“如果夫人不介意,可以说一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帮夫人出谋划策。” 他从来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因为是她,跟她有关,所以他格外上心。 阮糖听了顾谛白出于好心的话,刚想拒绝,转瞬一想,与其闭门造车,不如接受顾谛白的一番好意,用他做自己的研究对象,或许会事半功倍。 这一想,阮糖轻点了下头:“可以。” 接下去的时间,阮糖就以顾谛白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她是书和人结合进行学习。 正如她心里想的那样,有了顾谛白做她的研究对象,对于她理解书里的知识确实很容易。 有了顾谛白这个突破,阮糖觉得还不够,她还想要继续观察研究更多的人,甚至是顾氏庄园风水,她也想进行一个彻底的研究和观察。 她相信这对于她的学习,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这一夜,阮糖有了顾谛白这个配合工具人,学习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才意犹未尽的放顾谛白去休息,她也在顾谛白休息后,回房间休息。 那天后,阮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饭菜是顾谛白亲自送上来的。 在她将自己关在房间的这几天,顾氏庄园的人除了顾谛白能踏足她房间外,其他人未经允许,一律被拒之门外。 顾谛白那是化身粘妻狂魔,工作都是跟阮糖一起,粘人得紧。 端茶递水,端菜送饭,茶水点心水果吃食,他是一条龙服务全部包揽,绝不假手于人。 就连阮糖的两狗一猫,顾谛白也是精心照顾着。 阮糖这一‘闭关’,足足‘闭关’了一个星期之久。 除了书和资料外,她还兼具了做东西。 她‘闭关’多久,顾谛白就陪着她关在房间里多久。 阮糖的东西一做好,她就出关了,不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东西做好的第一时间,阮糖就给白汀色发去消息:【你的事,忙完了吗?】 消息发出去,阮糖并没有等消息,而是看着她面前这个花了一个多星期做好的东西,唇瓣稍弯弧度,手机震动,白汀色回消息了:【已完成。】 已完成三个字发来之后,白汀色新消息接踵而至:【白劲松和白瑾彦已经进去了,不过进去之前,让他们也体验了他们对那些女生做过的事,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苏苏已经醒来,比白劲松和白瑾彦先进去。】 阮糖看着白汀色发来的消息,忍不住轻挑眉头,不愧是她选的人,够狠的。 【做得挺好。】夸了白汀色之后,阮糖继续敲击键盘编辑信息:【我要你约花伊人,时间是明天晚上,约她共进晚餐。】 【明白。】 阮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片刻,将电脑关了,然后起身伸了懒腰,离开房间。 顾谛白有个跨国会议,大早上就出门去公司了。 人不在也好,阮糖正想趁这机会好好地参观一下顾氏庄园的风水。 顾谛白粘着她跟着她,她会觉得人多余碍事。 阮糖下楼来,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她是骑上自行车带着第一对顾氏庄园开始参观。 小边牧和缅因猫还在恢复痊愈中,阮糖没带两个小东西一起出门。 顾氏庄园的风水,阮糖看过之后直呼逆天。 难怪顾家能稳坐四九城豪门之首,这庄园选址,种的林木花草,一草一木,在布局上处处皆透着学问。 这偌大的庄园,被这些花草树木和灵气滋养着,兴旺着顾家子孙。 阮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是知道她离顾氏庄园已经很远很远。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密林,她置身其中,并不清楚这个位置。 她下楼来时没带手机,暂时无法联系上庄园的人,她骑着自行车没走水泥路,而是从密林外直接骑进来,她推着自行车站在密林里,放眼望去,四周树林环绕,根本看不见来时的路,也看不见远处的景观。 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第一也累得张着嘴,粉红的舌头露出来哈着气散热。 事实证明,太过于专注也未必是件好事。 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这下好了,迷路了。 不过,阮糖倒也不着急,这实在是难不倒她。 很快,阮糖便确定了顾氏庄园的位置,她回头看了坐在地上休息的第一,从自行车篮子里拿了鸡胸肉干丢给它。 等第一吃完鸡胸肉干,阮糖才推着自行车按照她的路线图继续前进。 等到阮糖从密林里走出来,呈现在一人一狗面前的,是一大片看不到头的果园。 果园根据水果的不同季节,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放眼望去,硕果累累。 一条水泥路,横贯在密林和果园之间,沿着水泥路看过去,道路笔直,一端通向顾氏庄园,另一端则是通向阮糖所不知道的地方。 看着果园里累累硕果,阮糖将自行车停放在水泥路上,她看看第一:“在这里等我。” 丢下话后,阮糖手放在果园围栏上,双手一撑,很轻松的就翻越半墙进入果园里。 阮糖从果园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大柚子,几个柿子,一串葡萄,几个猕猴桃。 一人一狗停在水泥路上吃了水果勉强果腹之后,又继续踏上行程。 阮糖没走回顾氏庄园的路,而是选择那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 最后,阮糖是停在一座巍峨的大山前,在她正前方,是一扇大铁门。 从铁门里面,时不时传来动物嘶吼的声音。 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阮糖已经猜到她现在是在哪里。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第128章 顾二老爷的道德绑架 阮糖回到顾氏庄园的时候,自行车篮子里放了一个熟透的大柚子。 跟着她一起回来的第一,身上的毛发十分凌乱,牙齿上还有血迹残留,头上最居中的位置,秃了一小块,跟其他地方比起来,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奇怪。 离开前,第一头上并没有秃。 这回来,怎么就秃了? 阮糖抱着大柚子,带着第一进了庄园,穿过繁花锦簇的甬道,绕过玄关,出现在大厅。 人刚现身大厅,阮糖就察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丝不对劲。 浓烈的恨意直冲她而来,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等一人一狗出现在客厅附近,阮糖就明白这一丝丝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客厅一隅,那名贵沙发上,坐着一堆人,对阮糖来说或许熟悉,或许陌生。 再看见面容憔悴消瘦的顾维勋也在客厅的时候,阮糖微微挑眉,有点意思。 她懒于理会,她很累很累,脸色比出门前还显得苍白没有血色,只是抱着大柚子带着第一继续前行。 只是,那客厅里坐着的众人,明显是专为了等阮糖,不是轻易放她离开。 这不,有人开嗓了:“阮糖,你站住。” 那客厅里没有顾老夫人,她老人家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在佛堂礼佛。不到时间点,是不可能从佛堂出来。 至于顾老爷子,手术是很成功,但因为是脑部手术,暂时不能操劳受到影响,正在楼上静心修养等身体恢复。 所以这客厅里的众人,包括那叫阮糖的人,都不是顾谛白家这一脉的人。 阮糖听着身后那年迈不失威严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她乖乖照做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朝身后那客厅里的众人看去,“谁叫我?” 虽是询问,可阮糖那淡漠没有温度的眸子,却是冷冷的看向那头发半白的老头身上。 老头稳坐c位,一看就是主心骨。 他老人家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儿子顾瑾轩和孙子顾维勋,这父子二人看见阮糖,那是眼里恨意滔天一点不加掩饰,恨意盈眼,都快要从眼里溢出来,将他们一群人淹没。 一个1v5,前后失守。 一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强壮的身体如今变得羸弱,风一吹就止不住咳嗽。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阮糖,叫他们父子怎么不对她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呢? 对于顾家人,阮糖除了顾谛白,就是顾老夫人和顾维勋兄弟二人及他们的父亲顾瑾轩,旁的人她一概不知。 而且,顾家人多且忙,未归家者甚多,她没那闲工夫每一个都牢记于心。 她这颗脑子,一向喜欢去记一些有意义的事。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被她盯上的人。 被阮糖眸子冷冰冰看着的老头,他是声音带着压迫的道:“是我,按辈分,你要叫我二叔。” 说话的老头,是顾家二房这一脉的主心骨,也即是二房老爷子,人称顾二老爷。 这二房老爷子,跟顾老爷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本来是在顾家祖宅的。 因为顾维勋和顾维钦兄弟以及他们兄弟二人老父亲一事,特意坐飞机从顾家祖宅所在地飞来四九城,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孙子们撑腰,讨一个说法,要一个公道。 顾谛白是顾老爷子老来子,年龄虽小,可辈分摆在那里,众人不得不服。 阮糖并没有叫顾二老爷,她只是神色冰冷的看了眼人,“叫我停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一屋子的人,是想仗着人多势众给她施压,让她作出某种妥协吗? 顾二老爷正要开口回答阮糖的问题,却见她朝佣人招招手,看也不看他这个二叔,而是声音清雅的吩咐佣人:“帮我把这个柚子剥了端出来,另外给我拿点吃的,我饿了。” 佣人态度恭谨的接过柚子,乖乖的去了厨房。 阮糖吩咐完佣人后,她又看了另外的佣人,“帮我端个椅子过来。” “是,夫人。”佣人应下后,立即去搬椅子。 等椅子搬来,阮糖示意人往客厅放。 这一放,就正好放在顾二老爷的对面,阮糖走过去坐下,第一则是乖乖的趴在旁边。 阮糖坐下后,略抬眼朝顾二老爷看去,慵懒劲里带着狠戾,“怎么不说话呢?” 顾二老爷有一种被阮糖拿捏的错觉,是他不说吗?明明是她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疯狂输出,生怕错过了显摆她身份的机会。 想到自己有求于阮糖,顾二老爷压下这丝丝的不满,他看着对面这长得蛮俊的女娃娃,开门见山道:“我叫住你,是有一些事需要你帮忙。” 佣人端了剥好的柚子和吃的出来,恭敬的放在阮糖面前的茶几上。 阮糖拿了一块剥好的柚子丢给第一后,自己也拿了一块,“什么事?” 她也不看人,低眉垂眼吃着柚子。 柚子颗粒饱满,汁水超多,酸酸甜甜的别提多好吃了。 可阮糖吃在嘴里,包括咽下去,觉得非常的费力,嘴里喉咙里都是铁锈味。 顾二老爷觉得阮糖多少是有点目中无人,不懂尊卑敬老爱幼的,心里越发的不喜欢这个装腔作势,在他面前拿乔的女娃娃。 太年轻,心浮气躁,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沉不住气,一股子的小家子气。 顾二老爷沉住气,他是看着对面前食物风卷残云的阮糖,只觉得人粗鲁没有教养。 想归想,顾二老爷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堂哥和两个侄子,是不对在先,但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饱受折磨和煎熬,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所以?”阮糖眼都没抬一下,语气冷冷的,听不出感情。 顾二老爷内心的不满因为阮糖出声打断他的话愈重,他强忍着不耐,“我想,你也该消气了。既然消气了,那就放过你堂哥和两个侄子。他们父子三人,饱受折磨和煎熬,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应该窝里斗窝里反,而是该团结一致对外。” “你把你从你堂哥手里拿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还回去,帮维勋把身体治好,亲自去监狱接维钦回家。”顾二老爷话说到这里,开始对阮糖道德绑架,“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你也不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顾家接连遭遇不幸,厄运缠绕,霉运不断?” 第129章 二叔这就给你跪下 顾二老爷这波道德绑架,真的是属于站在道德制高点,狠狠地拿捏人性了。 可阮糖又不是圣母玛丽,拒绝接受这波道德绑架。 阮糖轻抬眼看向顾二老爷,略显苍白的的唇瓣一启一合:“你儿子孙子造的孽,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顾家遭遇不幸,厄运不断,霉运缠绕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不答应你,你要对顾家开展报复?成为那个给顾家带来灾难和不幸的人?” 阮糖一番话说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二老爷,合理给他提出意见:“那你这得先死,死了化身怨气极重的怨灵,用你生前的怨念来对付顾家。不然以你活着时的能耐,掀不起惊涛骇浪。再就是,你得找棵大树,在晚上月亮最圆的时候,带上一根绳子,穿一身红衣服,跑到大树下上吊,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大的。不然……” 顾二老爷再也听下去,直接拐杖狠狠敲打在茶几上,粗暴打断阮糖的话:“够了!” 阮糖话被打断,她是眸子随之一冷,也不说话。 顾二老爷早从儿子孙子口中得知阮糖是个天生反骨,谁也不服的性子,就连他那堂嫂,她都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他对阮糖是持怀疑态度。 事实证明,他的儿子孙子和堂嫂,败在阮糖手里不是没有道理。 就冲这份反骨和桀骜不驯,这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谁能奈何得了她? 顾二老爷见道德绑架这一招不管用,他索性换一个策略,他看着惹人厌的阮糖,沉着脸问她:“你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放维钦自由,让他回家?” 他不是没有去捞顾维钦,就是因为碰壁了,才来找阮糖的。 不然呐,他才不会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放在眼里,放低姿态,卑躬屈膝的。 想他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屈辱何时受过。 一个云梦城来的野丫头,骑在他们头上撒野,顾谛白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阮糖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顾二老爷,她红唇冷启:“你是真的想让顾维钦回家?” “还能有假?”顾二老爷已经没什么好脾气了,那是他的亲亲嫡孙,年纪轻轻已经在国漫界小有名气,嫡孙的前程应该是似锦的,而不是被关在监狱里葬送了大好的青春和年华。 事实上,顾二老爷多虑了。 顾维钦只是犯了挑唆罪,顶多关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没他想的那么夸张。 只不过是顾维钦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吃穿用度什么的都是最好的,顶尖的。 这突然被送去监狱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顾二老爷见阮糖又哑巴了,他是声音拔高加重:“你是怎么回事,跟你说话怎么不吭声?” 不等阮糖说话,顾二老爷又道:“你阮家在云梦城好歹也是豪门,怎么你却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一股子的小家子气。” 阮糖正喂第一吃东西,听了顾二老爷这话,她唇瓣略弯,要不是知道顾老夫人是顾二老爷的堂嫂,她听了这话,还真会以为两人是夫妻呢。 这说话语气和口吻,相似度值得有个百分之九十五。 阮糖把东西都喂给第一后,她是摸摸它的头,示意它自己去玩。 等第一自己跑去玩后,阮糖这才看向顾二老爷,“你这求人态度,我不满意。”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气得顾二老爷不轻。 “你这个……”顾二老爷那叫一个气啊,坐在他一左一右的顾瑾轩和顾维勋,忙伸手扯他衣服,暗示他大局为重,硬生生忍下怒火的顾二老爷,他是眼神不善看着阮糖。 正要说话,佣人的声音从外传来:“佛爷,您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顾二老爷眼珠子咕噜一转,他是一脸悲怆的朝阮糖看去。 下一秒,只听得顾二老爷颤抖视死如归的声音响起:“糖糖啊,如果二叔我跪了你,能让你消消气,放你维钦侄子回来,还他自由,那我给你跪下,给你磕头,磕到你消气为止。” 巧的是,顾二老爷这话刚说完,那边顾谛白正好现身。 而顾二老爷这里,已经装模作样的起身,看那架势,像是真要跪阮糖,给她磕头。 顾瑾轩和顾维勋等人又怎么不知道这是顾二老爷的计谋,于是忙跟着起身拉住顾二老爷,一个个的开始在阮糖和顾谛白面前演戏劝人。 场面有些混乱,劝人的话此起彼伏。 阮糖正拿着热毛巾擦拭手,她低眉垂眼,没去看对面拿出精彩闹剧。 察觉到灼灼目光落在身上,她稍歪着头,朝那道目光的主人看去。 顾谛白一回来,就看见客厅正上演一出精彩好戏,主角正是他的小妻子。 只是他的小妻子,好像不对劲! 看起来 很累很累…… 阮糖看见顾谛白,她给人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也不管顾谛白作何反应,她是目光收回。 热毛巾往桌上一丢,阮糖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往后一仰,慵懒的靠着椅子,略抬眼一脸戏谑看着顾二老爷一大家子演戏。 顾二老爷见阮糖终于看向自己,他是突然大吼一声:“都坐下,谁也别拦我。” 顾瑾轩等人被顾二老爷这一吼,皆是一愣。 顾二老爷震住场面后,他是长叹一口气道:“都坐下,只要我跪了糖糖,给她磕了头,她消了气,维钦那孩子能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顾瑾轩等人听了,一个个面露难色。 顾二老爷像是没发现顾谛白一样,他是朝阮糖看去,一脸沉重的说:“糖糖啊,只要你能消气,二叔这就给你跪下,给你磕头。” 阮糖没说话,只是长长睫毛一颤一颤的,在透白的眼下投下青色暗影。 顾二老爷也不指望阮糖说话,他本来就算计阮糖,在赌。 众目睽睽之下,顾二老爷膝盖缓缓屈了起来,手扶着茶几角就要给阮糖跪下。 顾二老爷寻思着顾谛白和阮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长辈跪下去,所以他在赌。 随着膝盖屈得越来越厉害,顾二老爷想听的声音一直没响起,他心里也开始打起退堂鼓。 而阮糖,她则是手托腮一脸兴味的看着迟迟归不下去的顾二老爷,十分气人的话响起:“看来二叔腿脚不便,不好跪,需要人搭把手。” 第130章 阮糖发现佛爷秘密? 阮糖冷飕飕的话落下,她压根不给顾二老爷反应的机会,直接一脚踹在茶几上。 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少力,反正茶几被她这一踹,直接大晃动。 这大晃动,殃及到手扶着茶几的顾二老爷,他手一滑,身体失去支撑物,一阵晃悠之后直挺挺的跪在名贵地毯上,他跪下的对面,正好阮糖坐在那里。 “你!”被迫跪下的顾二老爷,那是气得浑身发抖。 恰好这时,顾谛白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他声音冷若寒霜,没什么感情起伏,听得是客厅里的顾家二房一脉皆是身躯一颤。 这位煞神,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顾二老爷听到声音,扭过头朝人看去,像是才看见顾谛白一样,他是看着人解释道:“白哥儿,你别怪糖糖,不是她让我跪的,是我有求于她,才跪她的。” 这话,怎么听都是茶里茶气的。 换一个老头子来说,真的就挺别扭的。 顾谛白听着顾二老爷的话一路走来,佣人已经很识趣的搬来椅子放在阮糖旁边。 看着那放在阮糖旁边的椅子,顾谛白走过去一坐,不怒自威,霸气侧漏。 这样一来,局面就成了顾二老爷跪阮糖和顾谛白。 顾谛白坐下之后,他是看了那边错愕的顾二老爷,杀人诛心道:“既然二叔有求于糖糖,那我就不阻拦二叔了,二叔跪也跪了,想说什么就说。” 这话一出,顾二老爷直接傻眼,他知道,如意算盘落空了。 早知道顾谛白心狠手辣,薄情寡义的,他怎么会指望这么个冷血薄情的人会帮他? 真是人老糊涂不中用了,忘了就是因为有顾谛白撑腰,阮糖才会这么目中无人的。 可是这跪都跪了,不达成目的,可对不起这一跪。 顾二老爷这算是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他看向阮糖,“糖糖啊,二叔这也跪了,你就卖二叔一个人情,亲自去接你侄子回家?” 阮糖觉得累了,不想跟这群人玩下去,她放下托腮的手,也不看顾二老爷,而是对顾谛白说话:“顾谛白,我累了,你处理。” 顾谛白看着阮糖苍白的脸,心脏狠狠一揪,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 是谁欺负她了? 现在不方便问,顾谛白一颗心紧紧悬着,他看出来她很累,状态非常不好。 那顾二老爷还跪着呢,见阮糖起身离开,他忙开口:“阮糖,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反悔!” “我没答应你,是你自己嚷着要跪要磕头。”阮糖说这话时,没回头,懒理身后人。 至于顾谛白怎么处理,她也不好奇,不关心。 顾谛白看了还跪着的顾二老爷,他是拨弄着手腕处的佛珠,凉薄恣睢的声音响起:“二叔既然这么喜欢跪,那就去祠堂跪。顾家列祖列宗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三天为期,只准喝水,不许进食。违抗者,家法处置!” 顾谛白的命令,没人敢忤逆。 顾二老爷眼前一黑,扶着茶几才没倒下去,他是看着人,质问道:“白哥儿,我是你二叔,我何错之有,你要这么惩治我?” 顾谛白自佛珠里抬起头来,寒眸如看死人一般的看着顾二老爷,“你不该招惹她。” “!!!” 阮糖上楼后,前脚刚将房间门反锁,后一秒她嘴角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身形一晃,阮糖趔趄几步后扶着桌子才没摔倒。 靠着桌子坐下,阮糖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白得通透的手上刺目的红,她眸子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在楼下的时候早就动手虐那老东西了,哪还会跟他废话。 阮糖脑海里,浮现在顾氏庄园后山时的画面—— “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听到这森冷渗人的声音,阮糖回头,一个半戴黑色面具,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那面具下的眼睛,看阮糖时如看死人。 阮糖并不害怕那双眼睛,她唯一惊讶的,是男人出现,她竟然没有察觉。 这说明,自她出现起,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人的监视范围内。 面具男人的突然现身,让阮糖更加的好奇身后这山大铁门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面具男人看着阮糖,冰冷机械声音响起:“请你离开。” 第一也许是感受到了面具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冲着人狂叫个不停。 随着第一狂叫不止,阮糖身后那扇大铁门里面,也传来不小的动静,她回头往后看。 面具男人眼神一狠,他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而第一见状,也朝人扑过去。 “第一,回来!” 一切发生在瞬间,阮糖来不及阻止,只能看见第一咬上面具男人手臂,然后被面具男人一脚踹飞老远。 “第一!” 阮糖朝倒在地上的第一跑过去,看着它嘴角的血迹,她忙掏出小瓷瓶倒出药丸喂给第一。 与此同时,面具男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折叠凳子,直接对阮糖玩偷袭! 阮糖避开面具男人的偷袭,她眸子冷漠看着人,“擅闯非我本意,我离开就是了,犯不着赶尽杀绝。” 她也不知道这是禁区,不然绝不会踏足半步。 可面具男人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根本不听,“擅闯者,死!” 随着面具男人话音落下,突然涌出来两个和面具男人装束一样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手拿笛子开始吹奏。 随着笛声悠悠而起,飒飒的声响此起彼伏。 很快,阮糖就看见了蛇从四面八方爬出来。 第一伤得不重,又吃了药,这会站在阮糖旁边,冲那些蛇狂叫着。 蛇并不攻击三个面具男人,而是以阮糖和第一为目标,将一人一狗包围。 见对方是不留活口,阮糖也不客气,直接一把白色粉末挥洒出去。 …… ‘砰’的一声,面具男一号重摔在地,正好压在那些死翘翘的蛇身上。 面具男二号和面具男三号并不理会面具男一号,朝阮糖发起攻势,一个主攻,一个偷袭。 阮糖迎上面具男二号的拳头,笑得嗜血,用力一拧,骨头碎裂声音清脆。 松开面具男二号的手,阮糖抓着他的肩膀,一个回旋踢,动作精准无误踢中面具男三号下巴,‘咔嚓’一声,骨头裂开的声音听得人头皮一麻。 阮糖看着沦为自己手下败将的面具男三人,“别挑战我的底线。” 话说了,阮糖朝嘴里咬着一条蛇的第一看去,“第一,走了。” 第一将死透的蛇丢掉,朝阮糖跑来。 阮糖才迈脚走了两步,突然小腿一痛,她垂眼一看,蛇头受到刺激,跳起来咬中她小腿。 她不敢疏忽,立即掏药瓶吃药。 蹲下身,开始处理被咬的伤口。 与此同时,倒下的面具男一号,重新捡起那把凳子朝着背对他的阮糖后背重重砸下去。 “没有人,可以在知道佛爷秘密之后,还能活着离开!” 第131章 阮糖迁怒佛爷 阮糖硬生生挨了那一板凳,面具男一号可是练家子的,身手自然不差。 阮糖被这一拍,直接感觉后背撕扯的痛,五脏六腑也痛。 她被毒蛇咬中,毒素入侵,她思维和反应能力,已经慢半拍。 要不然,也不会被偷袭成功 ! 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必须尽快处理被咬的伤口。 忍着后背的痛,阮糖动作迅速的把白色药粉洒在被咬的两个牙齿印上。 她心一横,直接把剩下的药粉仰头吞了,然后在面具男一号手中板凳再一次砸向她的时候,她是一个回头,徒手接住那板凳,在面具男一号错愕的目光下,将板凳夺走。 拿到板凳的使用权,阮糖站起身来,直接’砰‘ 的一声,一板凳重重的拍在面具男一号的左边脸上。 接下去,就是面具男三人的地狱时刻。 思绪拉回,阮糖撩起裤腿看着脚踝处的牙齿印,伤口挺深,都能看见里面的血肉。 好在蛇毒已经解了,她现在之所以难受,是因为被砸了几板凳,身体内部受伤。 ‘叩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响起,阮糖略皱眉,她是面容苍白的回头看了被她反锁的门,她懒得起身去开门,声音冷冷的道:“我想休息了。” 她知道门外是顾谛白,她的不对劲,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且,那禁区是顾谛白的地盘,她擅闯还伤了他的人,估计来秋后算账了。 “让我看看你。”顾谛白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隐忍着,尾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阮糖想着早晚都要面对,她手撑着桌子起身,去给顾谛白开门。 门开,阮糖看着门外站着的顾谛白,刚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前,只听得顾谛白心颤发抖的声音。 “糖糖!” 顾谛白抱住昏迷的阮糖立即进屋,将人放在房间大床上,暴戾的声音响起:“暗卫,叫医生!” 家庭医生很快到来,在顾谛白杀人的寒眸下为阮糖进行检查。 与此同时,一个半戴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停于顾谛白面前,态度恭敬道:“爷,夫人去过后山禁区,被误伤。” 这话一出,顾谛白猛地朝那边床上昏迷不醒的阮糖看去,他一双眼里尽是痛苦和自责。 因为她抗拒他安排人暗中保护她安全,两次被发现后她义正言辞警告过他,怕她再生气,他只能是将保护她的人撤走。 却不想,让她在自己的地盘受伤,他真是该死啊! 家庭医生正为阮糖检查身体,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着死神凝视的既视感。 他不敢回头看,生怕对上一双让他胆战心惊的眼睛,只能是小心翼翼着手里的事。 顾谛白眼底痛苦难忍,他看着脸色苍白破碎如瓷娃娃的阮糖,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紧握着拳头,青筋凸起,寒眸一片猩红,“说清楚。” 半戴面具男忍将事发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末了,半戴面具男人道:“夫人是陌生面孔,他们误以为是擅闯者,所以才下的死手。” 得亏夫人厉害,不然这会只剩残破不堪的尸首了。 至于他那三个手下,手脚都被夫人废了,一整个面目全非,身上皮肤无一处是好的。 就算不死抢回来一条命,也注定是个废人。 其实他知道,伤了夫人,就算没死,也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毕竟,夫人在得知自己误闯禁地后,便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且迅速离开。 是他的手下,非要将人逼上绝路。 不过,夫人的狠戾,跟爷有得一拼了。 顾谛白一双眼从未从阮糖身上离开过,他没看面具男人,只是嗜血的声音道:“彻查。” 面具男人闻言,面具下的瞳仁一颤,是他想得简单了,既是爷的人,又怎会…… “是。”面具男人很快明白过来,他恭谨颔首后,便转身离开房间。 家庭医生已经为阮糖检查完毕,正在结合她注射消炎药。 顾谛白走过来,正开药的家庭医生吓得一个哆嗦,拿笔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这位爷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煞气和嗜血因子将他团团包围,饶是他见过很多血腥场面,还是在这威慑压迫下招架不住。 不等顾谛白问自己,家庭医生忙推了推眼镜先开口:“爷,夫人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已经为她注射了消炎药,我再开一点药,等夫人醒来吃下睡一觉,基本就能痊愈。” 家庭医生话说完,他忙不迭说道:“我去拿药。” 得到顾谛白允许后,家庭医生带着助理那是如一阵烟似的快速溜走,跟逃命似的。 房间没其他人,就只剩下顾谛白,以及床上昏迷的阮糖。 顾谛白走过去,刚坐下,手还没伸出去,阮糖睁眼了。 阮糖一睁眼,最先入眼的是天花板,只是不等她多看,顾谛白的声音已响起:“糖糖。” 听到声音,阮糖头一偏,脸色略显苍白的看着他,“顾谛白。” 阮糖叫了人,声音极其冷漠的问顾谛白:“后山禁区,是你的地盘吗?” 顾谛白嗯了一声,刚要解释,阮糖说话了:“我今天研究你这顾氏庄园的风水,不小心误闯了禁区。你的人有点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情,我跟他们动手了,他们三都被我废了。” 阮糖只是给顾谛白陈述事实,而不是进行什么道歉。 她清楚记得,在知道自己误闯禁区后,她的态度挺端正的,并没有蛮横不讲理。 不讲道理的,反而是顾谛白的人,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 今天的事,让阮糖想起了一些往事,她是眸子一片冷意的看着顾谛白,“你的人,似乎对我意见很大,上次那个初一也是,今天这三个也是。” 她想,今天误闯的是其他人,估计用不着大动干戈,就能安全离开!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的,如果不是她有点自保能力,那她现在已经葬身蛇腹了。 就算没有葬身蛇腹,也毒发身亡了。 “糖糖——” “还有你这顾家的人,再继续挑战我的极限,轻则残,重则死。”阮糖并不想听顾谛白说些什么,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我很累,需要休息,你出去。” “明晚我会去藏趣阁,我拜托顾佛爷的事,请你在明晚我动身去藏趣阁之前,替我做好!” 第132章 佛爷大义灭亲,阮糖的三重梦境 阮糖之前跟顾谛白达成的合作,顾谛白答应她了的,她也不担心人出尔反尔。 因为,她给出的筹码实在是太让顾谛白心动,他没有理由出尔反尔。 再说了,顾谛白也不是这种人。 阮糖说完话,就闭上眼了,她是真的挺累的。 从禁区回来,她已经够累了,硬是撑着一口气在下面耍了顾二老爷泄泄气。 顾谛白回来后,就把烂摊子丢给人处理。 一放松,她就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再没心思应付任何人,哪怕是顾谛白。 顾谛白看着闭眼睡觉的阮糖,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他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 就在顾谛白要采取行动的时候,离去的家庭医生去而折返,敲响门。 顾谛白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去,家庭医生已经出现在房间门口,顶着巨大的压力在顾谛白那可以杀人的目光下将开的药递过去,“佛爷,请让夫人吃下去再睡,有助于恢复。” 等顾谛白接过药,家庭医生如蒙大赦,离开速度飞快。 顾谛白拿到药,他转身倒了温开水,按照纸条上的用药备注,从不同的药盒里拿出药。 “糖糖,吃了药再睡。”顾谛白拿着药端着水,站在床前俯下身,眸子温柔的凝视着阮糖紧闭的双眸,他家夫人生得好看,睫毛又长又黑又浓密。 天生的牛奶肌,肌肤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的,特别的好看。 尤其是现在,她闭着眼睛,光线照进房间里,她眼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白里透红。 阮糖本不想理会顾谛白,可是被他盯着,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了让顾谛白尽快离开房间,还她清静,她睁开眼,眼眸淡漠看着人。 从顾谛白手里接过药和水,阮糖吃了药,看着人,“你可以出去了。” 阮糖话说完,她就躺下闭眼,不再理会顾谛白。 顾谛白知道阮糖需要好好休息,他不敢惹她,生怕自己待得越久,她越生气越不待见他。 这件事换作是谁,心里都会不舒坦。 他的小妻子,是在他的地盘受的伤,还是被他的手下所伤,他该气她的。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客厅,有什么需要就叫我。”顾谛白叮嘱阮糖后,他看了阮糖,转身离开房间,不忘将房间门轻轻掩上。 顾谛白从阮糖房间出来,站在通往客厅的过道上,他眸子沉如浓墨,阴沉可怖。 顾谛白在过道停留片刻,便往客厅走去,他没去客厅,只是从那经过,然后从屋里出来。 顾谛白从阮糖屋里出来,先前的面具男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顾谛白,他忙恭敬道:“爷,确实不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已经葬身狼腹。” 面具男人简单说了后,继续汇报:“与二房无关,目前怀疑是当年事件的余党。” 顾谛白没有说话,他眸子殷红嗜血,阴戾得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之后,才听得顾谛白凉薄恣睢的声音响起:“彻查,不留活口。” 面具男颔首,“是。” 领了命令的面具男,带着任务转身,看见身后出现的人,他恭谨唤人:“老夫人。” 顾老夫人朝人挥挥手示意人离开,面具男不多作逗留,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面具男离开之后,顾老夫人朝顾谛白看过来,语重心长的说:“白哥儿,你喜欢她,我做母亲的无权干涉,也无法阻止,更不可能拆散你们。” 一番铺垫后,顾老夫人这才娓娓道来自己的真正用意:“但你要明白,你既选择她,那她便是顾家未来主母,顾家女主人。她脾性如果一如既往这样下去,会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得罪个遍。这对她来说,无疑是百害无一利的。” “她日后,是要代表整个顾家,在四九城这个上流圈子里周旋。这个脾气太过桀骜不驯,难以跟这个圈子融合,我怕她以后会栽跟头,吃很大的亏。” 顾老夫人一番话,听似是为了阮糖好,可话里话外,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她老人家内心深处,她的最真实想法,其实还是没接受阮糖,还是心仪其他人选。 当时所做出的妥协和让步,是因为顾谛白态度太过坚决,她不愿母子关系闹僵生分。 再则,阮糖被证实确实就是予夺大师,是给老爷子做手术的人,她也见好就收,为自己的行为作出道歉和让步。 仅此而已。 让她彻底接受阮糖,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的是来日方长,她慢慢来,让儿子看清楚阮糖真面目,看清楚阮糖没太大的价值。 顾谛白如何不知道顾老夫人内心所想,他是寒眸冷沉的看着人,冷冽声音道:“母亲不必操心,有儿子在,她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能给她补起来。” 话外之意: 有他兜底,她可以恃宠而骄,作天作地。 顾老夫人一时不知道接话,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万分。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安排她心目中真正的儿媳人选和白哥儿见见面,离间白哥儿和阮糖之间的感情,也顺便让阮糖知难而退,心甘情愿退出。 顾谛白瞧着顾老夫人,寒眸没有温度和感情,只是洞悉一切的声音响起:“母亲,但愿今天发生在糖糖身上的事,与您无关。不然,您儿子我一定会大义灭亲。” 听了这话的顾老夫人,她是心头一咯噔,刚想要说点什么,顾谛白已经转身进屋。 看着那缓缓合上的门,顾老夫人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白哥儿,你当真爱她比自己更重,可她又有什么好的?” 阮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在做梦,一个接着一个的循环。 一开始,她是在热带雨林接受生死训练和考验。 画面一转,她待在一个幽闭的空间里,手脚被捆固定在椅子上,一束强光从头顶打下来,将她整个人照在光里,光强刺眼,她闭上眼都难以适应。 不等她适应,画面再一次切换。 这次的梦,没有前两个那么的让她不舒服。 但是,非常危险。 她置身于一个非常正常的房间里,唯一不正常的,是一群戴着面罩,背着子弹持枪的人,正将枪抵在一个个她看不清长相的人头上,逼着她做什么。 而跟她一起被威胁做事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机械一般的跟着男人埋头做着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紧闭的门被暴力撞开,一阵烟雾钻进屋里,偌大的房间瞬间被白烟笼罩。 视野能见度瞬间变低,阮糖只觉得手腕一紧,有人在对她说话:“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 ‘咻’。 ‘噗次’。 具体发生了什么,阮糖看不见,只是脸上一热,血腥味瞬间充斥着鼻腔肺腑。 而那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突然一松,‘咚’的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阮糖的心,也随之一痛,“不要——” 第133章 佛爷找了阮糖好久好久 阮糖猛地睁眼,从噩梦中醒来的她,满头大汗、浑身湿漉。 她内心的恐慌和绝望,并没有因为她醒来而消散,反而愈发的强烈和明显。 梦中梦,真的只是梦吗? 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真实,真实到就像是曾经真的发生过。 至少,梦里在热带雨林的生死训练,是她真实经历过的,是她的一段经历! 那么,另外两个梦,是不是也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她没有半点记忆? 难道,她的记忆出问题了? 还有梦里带她走,却死于枪杀的男人,为什么她对他的死会如此的难受和绝望? 他在她这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还有那群戴面罩持枪的人…… 梦境呈现的东西太多,阮糖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捋起。 头发垂下来,遮挡了视线,阮糖抬手将头发撩到耳后,窗外的雨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阮糖掀开被子下床,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 她睡了多久? 无人解答,阮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时间。 看见时间的阮糖,愣了下,从昨天到现在,她这一觉,睡了二十几个小时! 外面下着雨,冷风裹挟着雨水朝她吹来,冷意袭人。 阮糖蹙眉看着朦胧大雨,转身离开房间,去了浴室。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她穿了黑色贴身针织衫,第一颗纽扣解开,迷人锁骨若隐若现,下身则是同色系的牛仔工装裤,脚下是一双靴子,裤脚掖进靴子里,将她一双腿衬得十分修长。 如海藻般的头发半吹干,正随意披散在身后。 阮糖将她那根鞭子装进包里,然后抱着一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房间出来。 顾谛白正在客厅里办公,他早就听到房间里若有似无的动静,也料定是阮糖醒了,只是他的小妻子还在生他的气,他不敢贸然去打扰她,生怕又惹了她的不耐。 想到她睡了那么久,什么也不吃,便忙吩咐佣人准备吃的送上来。 佣人前脚刚将吃的送进来才离开,阮糖这里就开了房间门走出来。 阮糖从房间出来,背着包抱着东西来到客厅,见顾谛白正在办公,她抱着东西走过去。 桌上放着吃的,并不影响阮糖将抱着的东西放下。 阮糖知道早餐是为自己准备的,她也不客气,取碗盛了鸡丝粥,“你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待在这里?” 看顾谛白的样子,就是一夜未睡,睡眠不足。 顾谛白嗯了一声,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声音略低沉:“怕你醒来找不到人。” 阮糖将盛好的粥往顾谛白面前一放,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人,“将功赎过?” 顾谛白看了那碗鸡丝粥,再看对他笑得眸子没有温度的阮糖,继续嗯了一声。 阮糖没说话,她给自己盛了鸡丝粥,就着勺子吃了起来。 顾谛白将电脑拿开,端起阮糖盛的粥,两人也不说话, 安静的吃着早餐。 阮糖一碗鸡丝粥下肚,胃里有了食物,她觉得暖洋洋的,夹了油条细嚼慢咽着,她声音淡淡道:“那三个人,死了吗?” 她昨天只是把人弄残,吊着一口气。 “喂狼了。”顾谛白说这话时,他是看着阮糖的,语气平淡冷静,没有波澜起伏。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不喜欢脏了自己的手,“你二叔呢?” 问这话的时候,阮糖给顾谛白夹了包子,她是歪着头看人,一脸戏谑。 顾谛白觉得他的小妻子过于可爱,他吃着包子,等嘴里没有食物,才回答阮糖:“法规祠堂,三天不许进食这个惩罚,糖糖满意吗?” 阮糖闻言,眉眼弯弯,“顾谛白,你挺狠啊!” 不过,她喜欢。 “杀鸡儆猴。”顾谛白吃完包子,拿着茶叶蛋在剥,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在阮糖碟子里,他才继续往下说:“敲打警告那些不安分的人。” 阮糖吃着茶叶蛋,心情还不错,“顾谛白,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给足你家人足够的尊重和耐心。但也仅止步于此,接下去再有类似事件,我可不会再顾及你。” “好。” 顾谛白答应得过于爽快,这让阮糖深感意外,“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无条件偏袒我,纵容我,不问对错就相信我?” 那顾二老爷,那顾瑾轩,顾维勋,顾维钦,可都是顾谛白的亲人,虽然是堂的,但是比起她这个只是合约妻子的人来说,更亲。 如果单凭喜欢,顾谛白就弃亲选她,似乎这份喜欢太过廉价。 而且,顾谛白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那么他对她这么好,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所以纵容? 顾谛白知道阮糖在怀疑什么,他也没解释,只是说:“糖糖,你只需要明白,你是我的命,高于一切,重于一切。” 这话,不由得让阮糖想起了那个梦,梦里那个抓着她手腕要带她离开的男人…… 阮糖没有接话,沉默吃着早餐。 她承认,顾谛白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让她心动。 只是心动是短暂,风过不留痕。 她自认为自己是冷血的人,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做不到像顾谛白这样。 阮糖不再说话,很快结束早餐,她将放在一旁包裹严实的东西拿给顾谛白,“东西给你。” 顾谛白从阮糖手里接过东西放在一旁,他看着阮糖,“还需要我做点什么?” 她不喜欢他安排人暗中保护她,可是今晚藏趣阁一行,是试探,充满未知的危险。 “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就行。”阮糖看着顾谛白,她嘴角微微上扬,“替我监视好一切。” 顾谛白想陪阮糖,可他知道,这样一来,就是在破坏她的计划。 阮糖似是知道顾谛白担心她,她拍拍他的手,口吻挺漫不经心的:“别担心,我曾经遇到的事,可比今晚会遇到的更为严峻危险。更难的我都能全身而退,今晚的小儿科难不了我。” “我知道,可我还是担心。”顾谛白袒露心迹后,对于自己的想法,他从不隐藏。 让他如何不担心呢? 他找了她那么久,久到快以为这世上查无此人。 好不容易哄骗她,将她捆绑在自己身边,可却三番两次的让她受到伤害…… 阮糖微微眯眼看着顾谛白,是她错觉吗?她刚刚竟然在顾谛白的眼里看见了痛苦自责。 是因为昨天的事? 第134章 阮糖的防身武器 “昨天的事,是个意外,你不用太过自责。” 阮糖说了这话,她觉得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话。 也许,是她不忍心顾谛白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反正她大脑乱糟糟的,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顾谛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阮糖,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可却什么也无法说。 阮糖迎上顾谛白凝视着她的眸子,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读不懂顾谛白。 别过视线不跟顾谛白对视,阮糖说了一句:“顾谛白,其实我更喜欢在云梦城初见你时的样子,也更喜欢那时候的相处模式。” 简单来说,那时候一切把握得刚刚好,不过分亲近,也不至于太疏离。 对顾谛白来说,本来好好地,因为昨天发生的事,他好不容易和小妻子之间拉近的关系,被这么一搅,停滞不前不说,还引起了小妻子的抗拒和排斥。 阮糖没有去想自己的话会给顾谛白带来怎样的影响,她拎包起身,“那么,晚上再见了。” 她打算外出一整天,就不回来了。 等到她的计划完成,再回来跟顾谛白汇合。 “等等。”顾谛白叫住阮糖,迎上她不解的眸子,他道:“我给你拿把伞。” 阮糖轻挑眉,刚要拒绝,却又觉得以顾谛白的性子,没那么简单。 “好。”阮糖应了一声,停在原地等顾谛白起身取伞。 顾谛白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雨伞,他停在阮糖面前,将伞递给她,“伞骨是把唐刀,伞柄有机关。如果遇到危险,按下机关,刀伞分离,你可以防身。”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再看那把伞,莫名觉得很熟悉。 她将伞接过去,那种熟悉感更加的明显强烈,她低头垂眸,目光落在伞上,睫毛长而卷,微微垂着,眼眸里的潋滟是顾谛白看不见的。 将伞紧紧握住,阮糖轻抬眼看向顾谛白,问了他一句话:“这本来就是我的,是不是?” 熟悉感骗不了人,这个伞拿在手里,那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归宿感和契合感,让她惊讶。 这个伞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是专属于她的防身武器。 这是她从顾谛白手里接过伞的瞬间,脑海里涌现的念头! 顾谛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那双涟漪且妖冶的眸子直直看着阮糖,在她笃定的目光下,他轻轻点头:“它是你,只是由我替你保管着,现在物归原主了。” 阮糖没有说话,她看着伞,瞬间觉得自己包里的鞭子多余。 同时,她也明白她跟顾谛白之间真的有点什么,只是她不记得了。 压下冒起来的未知情愫,阮糖朝顾谛白看去:“顾谛白,谢谢你。” 不等顾谛白开口说话,阮糖又补了一句:“我先走了。” 这多多少少,有点落荒而逃。 顾谛白坐在沙发上,目送阮糖离开房间,直至看不见人,他才看向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既然是夫人的委托,那他必须完成得很漂亮,亲自去接夫人!” 没有办法,虽然那样做会惹他的糖糖生气,可是放任她独自面对危险,他做不到。 想到这里,顾谛白还是决定违背阮糖意愿,“让傅商带初一来见我。” …… 阮糖从楼上下来,好巧不巧正好碰上顾老夫人。 她是走楼梯下来的,拿着顾谛白物归原主的伞,站在台阶上。 而顾老夫人,则是站在台阶下几步路的位置。 她老人家要上楼,不巧和阮糖‘狭路相逢’。 顾老夫人是不喜和不待见阮糖的,只是因为顾谛白喜欢,所以被迫作出让步和妥协。 所以在阮糖跟着顾谛白回到顾氏庄园后,她是尽可能的避开阮糖,不让自己和阮糖碰面。 没有办法,讨厌一个人,是很难扭转的。 好在阮糖回到顾氏庄园之后,有点自知之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外出。 可是顾老夫人知道,同在一个屋檐下,迟早是会碰面,这不就碰面了吗。 顾老夫人打心眼底的就不承认阮糖这个儿媳妇,想到老二因为她受到的惩罚,她于是开口:“你二叔一家不小心得罪你,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适可而止,别做得太绝。” 这是警告,也是告诉阮糖,可以让顾维钦从局子里出来,也该让顾维勋恢复健康,让顾二老爷从祠堂出来,不要继续跪在祠堂禁食。 阮糖站在高处,垂眼看着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顾老夫人,冷声道:“顾老夫人,你在劝我之前,请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几斤几两重。” 毫不留情面的话说了,阮糖又道:“你在我这里,可没什么话语权。” 顾老夫人气急,实在是拿阮糖没辙。 阮糖却不理会顾老夫人会怎么样,她是抬脚往下走,与顾老夫人擦肩而过。 顾老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在人与自己擦家而过时,她拔高了音量:“这里是顾氏庄园,我是顾家女主人,你既然要在这里住下,就该听我的话!” 阮糖闻言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顾老夫人,嘴角轻扯一抹嘲弄,“你还想再经历一次在众人面前低头服软,端茶递水的道歉吗?” “别忘了,是你亲自登门道歉,你儿子求着我回来的。别狗改不了吃屎屡屡再犯,老夫人你也不想小儿子对你恨之入骨,你们母子反目成仇?” 阮糖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她一向是睚眦必报的,得罪她的人,绝不轻饶。 谁劝她做善事,那决不能让其好过。 阮糖抬起那戴着戒指的手,往顾老夫人肩上轻轻一拍,“你儿子在上面看着你呢。” 顾老夫人闻言,猛地抬头,果然就见顾谛白站在二楼楼梯口位置,正寒着脸看她。 而阮糖,早已经离开。 顾老夫人心头一咯噔,当着她儿子的面也敢这么说话威胁她,阮糖是真的嚣张。 顾谛白在顾老夫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下楼来,停在台阶处,他看向顾老夫人,声凉如水:“您一把年纪了,该跟父亲颐养天年,想齐人之福。而不是,破坏您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 顾老夫人一噎,解释道:“我只是想劝劝她,她……” 顾谛白不想听顾老夫人的辩解,声音寒凉将她的话打断:“母亲,您有何资格劝她呢?您没听过一句话吗?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别做太绝。”顾谛白这话说了,他是寒眸凉薄的看着顾老夫人,“您若做太绝,我不介意效仿二哥的做法。您也不想三个儿子,都对你恨之入骨?” 顾老夫人:“!!!” 第135章 姜云邑 阮糖离开顾氏庄园后,去了玉石街。 她已经决定给顾谛白雕刻佛珠,但在真正行动之前,她需要替代品练练手。 顾谛白那串佛珠,就只剩下那么一块玉石,如果出了差错,就真的没了。 雨很大,车不能开进玉石街,阮糖只能找位置停车,然后撑伞走进去。 因为是下雨天,玉石街没什么生意,店铺虽然开着,但十分冷清。 店铺老板们难得见到一个生人,那是一个个朝阮糖投来热切的目光。 阮糖对于那些渴望的目光不予理会,她撑着伞走在鹅卵石铺设的小道上。 玉石街的建筑风格,完全就是中式风,这下雨天,身临其境,格外有意境。 阮糖绕着这古色古香的玉石街七拐八扭,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最后停在一家玉石店门前。 因为天下雨,玉石店并没有开门,门是紧闭着的。 阮糖停在屋檐下,将伞收了,拿在手里沥水,抬手叩门。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屋里传来声音:“今天不做生意。” 说话的人年龄不大,声音脆生生的,还奶里奶气的。 阮糖听见声音,就知道里面有人,她红唇启:“我找姜云邑。” 阮糖道明来意后,就安静的立在屋檐下等屋里的人开门。 很快,阮糖在雨声下听到屋里传来似有似无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前,随着‘吱呀’一声,紧闭的门开了。 阮糖看着缓缓打开的门,稍低下头去看开门的人,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孩子,这会见了,还真的就是个小孩子,大概三四岁,是个男孩子,长得很可爱,白白嫩嫩的很讨喜。 小男孩一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看着阮糖,眨呀眨,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跟我进来。” 他喜欢这个大姐姐,好漂亮,跟他的喵喵一样好看,他好喜欢。 阮糖看着人小鬼大的小男孩,她是拿着伞走了进去,将伞放在存放伞的地方,然后朝小男孩看去,她红唇启:“姜云邑呢?” 小男孩将门关上,他看着阮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他很喜欢阮糖,没来由的亲近。 阮糖任由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跟在他身后漫步前行。 从店铺里走出来,外面是院子,院子居中位置有着莲花池,在莲花池的四周,则是种着各种名花名草,每片种着名花名草的地都留出一条仅一人通行的过道。 雨很大,沿着屋檐落在院子的沟槽里,那是房屋建立之初设计的排水沟。 阮糖随着小男孩踩上木质楼梯,往二楼走去,看着人小鬼大的小男孩,她是开口问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姜屿黎。”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二楼,姜屿黎带着阮糖来到一间玉石雕刻室后停于门外,往里看了看,奶稚童声响起:“爸爸,有漂亮大姐姐找你。” 奶稚童声落下后没多久,玉石雕刻室里传来脚步声,有人走了出来。 阮糖视野里,走出来的男人一身古风穿搭,仙气飘飘的,妥妥一枚画卷里走出来的古人。 男人长得很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不沾染世俗之气的仙。 这个男人,就是阮糖要找的姜云邑,他的粉丝叫他姜仙。 姜云邑从里屋出来,一见门外的阮糖,他那仙气的脸上立即浮现笑意:“小师妹,好久不见。” 阮糖红唇启:“师兄,好久不见了。” 茶室。 阮糖和姜云邑面对而坐,姜屿黎抱着他的喵喵窝在沙发上。 小家伙的喵喵,是只小柯基,长得确实很好看。 姜云邑在泡茶,炉子上的水已经煮沸,他将热水倒进茶壶里,缭绕的热浪升起来,还伴随着缭缭茶香,“什么时候来四九城的?” “一两个星期前。”阮糖端起热茶喝了起来,外面雨大,她撑着伞一路走来,身上带了湿气和冷意,这被热茶下腹,身体有了一丝暖意,身体也开始回暖。 姜云邑见阮糖茶见底,他给人将茶续上,“现在住在哪里?” “顾氏庄园。”阮糖这次没喝茶,只是欣赏着茶杯。 茶杯也不是凡品,一看就是师兄自己雕刻的。 姜云邑听到顾氏庄园四个字,他愣了下,“怎么会住在那里?” 似是想到了什么,姜云邑一脸恍然大悟,“顾家没人欺负你?” 阮糖唇瓣稍弯,她看了姜云邑,“师兄,你觉得我这性格,谁能欺负得了我?” 闻言,姜云邑笑了,声音略宠溺:“这倒也是。”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喝着茶,时间流逝,气氛融洽。 “怎么不见嫂子?”阮糖茶喝得差不多了,她看了跟柯基玩得不亦乐乎的姜屿黎,“还是师兄厉害,这追妻不仅成功了,还有了爱情的小结晶。” “她跟剧组有服化上面的合作,跟组去了。”姜云邑话说完,朝姜屿黎看去,父爱之情溢于言表,“一天活力十足,太皮了。” “你呢?”姜云邑朝阮糖看来,喝着茶道:“跟顾谛白怎么样了?” 话题进行到这里,阮糖接话道:“挺好的。” 回答姜云邑后,阮糖看着人:“师兄,你有好的玉石吗?我想雕刻一串佛珠。” “送给顾谛白?”姜云邑将茶杯放下,他看着他这个开窍的小师妹,调侃道:“可以啊,铁树开花了。不过,那顾谛白自己就有佛珠的,你不如送他其他东西。” “不是。”阮糖思忖片刻,决定对姜云邑坦白:“顾谛白的佛珠,是师父雕刻的,但只雕刻了十七颗,剩下一刻佛珠的玉石,被师父带走了,后来收了我做弟子后,就给了我。” 姜云邑没打断,喝着茶听着阮糖往下说。 “顾谛白需要这最后一颗佛珠,我跟他达成合作,替他雕刻出这颗佛珠。”阮糖解释完毕,她看向姜云邑,红唇翕动:“因为只剩一块玉石,我怕雕刻过程中出差错,所以打算先雕刻一串练练手。” 姜云邑听了阮糖的话,他洞悉一切的眼睛直直盯着阮糖,笑道:“小师妹,你知道关于顾谛白这最后一颗佛珠的事吗?” 第136章 万俟瑾是那晚的男人 阮糖心脏一颤,下意识问道:“什么?” 她表现得太过于镇定,面上不显山水,姜云邑也不卖关子,直接和她明说:“顾谛白缺失的这颗佛珠,是师父当初故意不给他雕刻的,而师父之所以把佛珠原石给你,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阮糖看着姜云邑,心里答案呼之欲出。 姜云邑也不知道阮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他的小师妹,唯一的小师妹,他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原因就是,顾谛白缺失的这颗佛珠,必须是由他喜欢的人和喜欢他的人,在两情相悦的前提下,由顾谛白喜欢的人来雕刻,亲自给他系上。” “如果不符合这以上条件,这颗佛珠就算是雕刻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阮糖听了,心头一震,如果说之前是怀揣了侥幸心理,那么现在,不能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师父收她为徒,给她佛珠玉石,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阮糖微微眯眼,她不解的看着姜云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云邑明白她是问选择她的原因,他也不隐瞒:“外界都说,当年顾老爷子是去寺庙求的得道高僧才得到的这个破解方法,其实不然。” 阮糖心沉了沉,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 姜云邑能明白理解阮糖此刻内心想法,但有些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只是负责传达,不负责开导,“顾老爷子确实是去了寺庙,但他遇见的不是得道高僧,而是师父他老人家。” “师父除了擅雕刻,也是懂风水学。他为顾谛白算了一卦,给了破解方法。” 而这个破解方法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一直以来困扰着阮糖的问题,也已经清晰明了。 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拜师学艺也好,给玉石未见面礼也罢,包括后来见到顾谛白,跟顾谛白合约夫妻,甚至是后来的种种…… 云梦城大师的话,一一印证。 姜云邑该说的已经说完,他没有出声去打扰阮糖的沉思,他是起身离开。 等他再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盒子,他将木盒放在桌上,推向阮糖,“这里面的玉石原料,足够你雕刻佛珠了。” “但你要记住,如果你要为顾谛白雕刻那一刻佛珠,必须是在爱上他之后。不然,佛珠就算雕刻成功,也无济于事!而顾谛白,可能……” 言尽于此,其他的,姜云邑没再明说,阮糖都懂了。 阮糖跟顾谛白合作的条件,就是为他雕刻佛珠,她跟顾谛白想的是,真真假假谁也不清楚,反正一半一半的比例,大不了就是赌一赌。 可是现在,已经明确了必须是爱上顾谛白,才能雕刻那颗佛珠,不然作废。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是对顾谛白心动的,可这远远不够达到爱上他的标准。 阮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跟顾谛白的合作,顾谛白吃大亏了,她得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更换合作条件,弥补顾谛白的损失。 姜云邑也心知自己的话给阮糖带来很大的影响,他接下去没再说话,静等阮糖反应。 然而他预想中的事没发生, 阮糖清冷的眸子落在那个装有玉石的木盒上,随后看向姜云邑,“师兄需要什么报酬?” 阮糖了解姜云邑,他这里从不收藏一般的玉石,他拿出手的东西,必定是不凡之品。 姜云邑听了阮糖的话,他是笑得很仙,“我能追妻成功,有屿黎,还是多亏了你,我可还没好好感谢你呢。所以,你拿去练手,不够再找我要,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石头。” 外面的人挤破了脑袋花高价去竞拍购买的玉石,在姜云邑这里,只是一堆破石头。 阮糖微微挑眉,“那就谢谢师兄了。” “祝你好运。”姜云邑觉得,这四九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阮糖走了,姜云邑没送人,他是端着茶站在窗前,看着鹅卵石路上撑伞离去的人儿,“糖糖,但愿你明白,顾谛白是你的正缘,也希望你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 “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有原因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阮糖从玉石街带走的,除了姜云邑给的一套完整玉石,还有一套雕刻工具。 东西被她放在车里,她开车找了家餐厅,将车停好,撑着伞下车。 阮糖撑伞走在大雨里,穿着靴子的她没有绕开积水坑,直接抬脚踩了上去,溅起水花。 停在餐厅门口,阮糖收了伞,餐厅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来接过阮糖的伞过去套袋子放好。 阮糖将伞递给工作人员,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雨没有停下来的节奏,一直下个不停,玻璃幕墙上都是水帘。 她晚上要去藏趣阁取盒子的事,就算她不大肆散播消息,她相信在云梦城时拦截她的人,也一定得知消息的。 接下去,就等结果验证。 “你好,我能坐在这里吗?”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阮糖头顶上方响起,她觉得说错觉,她竟然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阮糖闻声朝人看去,她看见的,是一个西装衬衫戴细框眼镜的男人。 男人拥有着令人称羡的好皮囊,皮相精致、唇红齿白,给人温和谦逊之感,是个俊美无俦,如玉石一般润泽如玉的人。 他正在询问阮糖的意见,脸上挂着笑,如沐清风,很舒服。 餐厅很大,不是用餐时间,店里客人并不多,所以位置也很多。 阮糖眸子淡淡的看了男人,“不能。” 男人被阮糖拒绝,他那细框眼镜下的眼睛里依旧带着笑,“不记得我了吗?” 这声音,这话…… 阮糖看着男人的瞳仁微微眯起,“那晚我遇见的人,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阮糖一直以为那晚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所以她后来之所以躺在休息区椅子上,也是眼前男人所为了。 “原来是你。”阮糖看着男人,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介意的话,请坐。” 对方帮了她,她不喜欢欠人情,该还就还。 男人眼里笑意深了深,他拉过椅子坐下,看着阮糖自我介绍:“万俟瑾。” 这个名字,阮糖谈不上陌生,她舌头抵了抵上颚,“阮糖。” 万俟瑾看着坐他对面的阮糖,秾秾姿色,野性难驯,倒真是一朵难得的富贵花,“你后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顾谛白了吗?” 第137章 万俟瑾对阮糖感兴趣 万俟瑾的问题,问得阮糖微囧,显得她好像很喜欢很喜欢顾谛白一样。 “无可奉告。”阮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她也没有针对万俟瑾的话做过多的解释,只是道:“那晚,谢谢你。” “举手之劳。”万俟瑾说了这话,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阮糖。 万俟瑾的目光并不冒犯,没有让阮糖觉得不舒服,她也就任由人看她。 在万俟瑾看阮糖的时候,她正拿着平板点餐。 很快结束点餐之后,阮糖从平板里抬起头来,她朝万俟瑾看去,“欠你人情,请你吃饭。” 八个字,已经表明阮糖态度。 欠人恩情就还,她不喜欢亏欠。 万俟瑾看着阮糖,他摇摇头,婉拒了:“我说过,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 阮糖见万俟瑾拒绝自己,她也不再勉强,而是问人:“还有其他事吗?” 话外之意: 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别影响我吃东西。 万俟瑾温润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他是看着美得极致的艳和张扬的阮糖,声音清润:“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跟你成为朋友?” “没有。”阮糖也是半点不客气,直截了当,干脆利落。 被拒绝的万俟瑾,他是眼里笑意再也藏不住,“阮糖,你太有个性了。” 阮糖并没有去接万俟瑾这话,她在等她点的菜端上桌。 万俟瑾也注意到了阮糖性子偏冷,话不多,他于是开口:“你如果没有见到顾谛白,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他,只要你想,你愿意。”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女生,真的挺有趣的。 她既然心心念念顾谛白,那他成人之美。 他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而是他也有所求。 那顾谛白,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而且还有定下的娃娃亲,据说还带回来一个小妻子。 送她去见顾谛白,等她在顾谛白那里碰壁了,他才有机会。虽然很想否认,但实在是没有否认的必要,他对这个女娃娃很感兴趣,浓厚的兴趣。 阮糖听了万俟瑾的话,她目光略冷,“动机?” 她跟万俟瑾,谈不上很熟。 也许对万俟瑾来说,这是第二次见她。但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她从不相信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就大发善心的去对另外一个人散发善意。 万俟瑾对于自己的动机也不藏着掖着,阮糖问,他就坦白:“以下说的话,绝无冒犯之意,仅仅只是表达我内心真实想法。” 有了这个铺垫后,万俟瑾才缓缓告之:“我单身,对你很感兴趣。” 这话已经很委婉,但话糙理不糙。 万俟瑾对阮糖感兴趣,但也仅仅局限于感兴趣,还没上升到有好感,喜欢,爱上。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万俟瑾觉得会逐一达成的。 人的感觉骗不了自己,他知道他很难对一个异性产生浓厚的兴趣,阮糖是个例外。 万俟瑾的话,换作是其他女生听了,估计早已经按耐不住一颗躁动的心。 可他面前坐着的是阮糖,不是一般小女生,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人,一字一句道:“万俟先生,国金融界最年轻的金融巨鳄,在金融界地位显赫,掌控着惊人的财富……” 阮糖红唇一启一合,娓娓道来万俟瑾身份的不简单,末了,她补了一句:“以你的身份,在你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万俟瑾接过阮糖的话往下说:“是不缺女人,可缺自己感兴趣的。” 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可让他有感觉的一个也没。 他对感情有洁癖,所以一向洁身自好,并不放纵自己。 现在难得遇见一个自己产生兴趣,有感觉的异性,那一定是乘胜追击,争取机会。 阮糖大致领会万俟瑾的意思,她并不打算给人机会,决定把万俟瑾的想法彻底扼杀在摇篮里:“我结婚了。” 四个字,杀伤力强大无敌。 万俟瑾听了,瞳仁一缩,伟岸身躯一怔,失态没持续太久,他很快恢复如常,看着阮糖的眼里写满了不相信:“你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呢?” “顾谛白是我先生。”阮糖知道多说无益,直接一个顾谛白扔出来,一切归于平静。 这下,万俟瑾不说话了。 他是真的的没想到,让他产生兴趣的女孩子,竟然会是顾谛白的小妻子。 阴差阳错吗? 万俟瑾很快调整过来,他朝阮糖看去,“我明白了,抱歉打扰了。” 阮糖没有吭声,只是眸色淡淡的看着万俟瑾,目送人起身离开。 万俟瑾离开后没多久,阮糖点的餐也送了过来,她专注于美食,没有看见离开的万俟瑾,正站在餐厅门口,一双温润的眼睛看着她时的复杂和无奈,纠结和矛盾。 阮糖对于这一切,或许知道,只是懒得理会,她正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切牛排。 视野突然暗下来,熟悉的冷冽松香钻入鼻子里,阮糖动作未停继续切牛排。 只是,清雅的声音已经响起:“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你。” 她说着话,头未抬,正低头垂眼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统一的大小。 而那边早就离开的万俟瑾,似乎有所感应,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就看见顾谛白落座阮糖的对面,正目光宠溺温绻的看着她。 而阮糖,正坦然地接受着来自顾谛白的目光凝视,没有半点疏离的享受牛排带来的愉悦。 这一眼,万俟瑾就明白自己再没机会,阮糖字句是真。 只是,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谁又能想到呢,大名鼎鼎的顾佛爷,远近闻名的不近女色,可却栽在一个女娃娃的手里,从神坛走了下来,任由情爱将他禁锢。 万俟瑾没看太久,他回过头去,助理撑伞站在他身侧。 看着漫天雨幕,万俟瑾抬手捂住心脏处,被拒绝的滋味挺不好受的。 至少,他胸腔里跳动着的这颗心,涩涩胀胀的。 顾谛白要了和阮糖同样的食物,在等餐的过程里,他是眸子里悄然浮现笑意,眉梢眼尾都在笑的看着阮糖。 对面坐着的人,目光灼灼,像是烈日滚烫。 阮糖被看得微蹙眉头,她从食物里抬起头来,看向对面坐着的人,声音冷冷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很不舒服。” 第138章 你是不是喜欢白哥儿 阮糖话说了后,端起桌上红酒抿了一口放下,眸子冷冷的:“顾谛白,跟踪我有意思吗?” 她最讨厌的,莫过于对她说过的话熟视无睹的人。 而顾谛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原则底线上蹦跶。 顾谛白听了阮糖的话,他眸子里的笑意不减反增,宠溺的看着微蹙眉头的人儿,“夫人……” “我有名字。”人燕塘不等顾谛白话说完,直接冷声打断他。 顾谛白被阮糖打断,他是神色未变,只是眼里的笑意不再那么明显,“没有跟踪。” 是他的错觉的吗?他的小妻子,开始对他有了排斥和抗拒。 阮糖微蹙的眉头没有因为这话而舒展,对于顾谛白的话,她明显是不信的。 顾谛白悄无声息的微微叹口气,温柔且极有耐心的解释道:“跟人有合作要谈,约的地方正好是这里。遇见糖糖,是意外的收获。” 阮糖听了顾谛白这个解释,脑海里浮现刚刚离去的万俟瑾,大致明白了。 “抱歉。”知道自己误会顾谛白,阮糖也爽快的道歉,她很快转移话题,“顾谛白,为你雕刻佛珠的事,我办不到,你要不要考虑换换其他的合作条件?” 顾谛白一听这话,心下一沉,眸子深了深,如深渊不可窥视,“为什么呢?” 明明,他们合作时,已经说好了的,怎么突然变卦了? 难道,是因为万俟瑾吗?可是不应该的。 “因为——”阮糖话到嘴边,却是沉默,她没有看顾谛白,而是盯着高脚杯里的红酒看得出神,“我见过我师兄,他对我说了一些事,这些事让我知道,我无法替你雕刻佛珠。” “什么事?”顾谛白问了之后,又补了一句:“如果可以,我想知道。” 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他的糖糖突然反悔,改变主意。 阮糖并不打算对顾谛白有所隐瞒,他问,她干脆的告诉他:“师兄告诉我,当年替你算命的人,正是我们的师父姜老。他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为你雕刻佛珠的人,必须是跟你两情相悦的人。而我——”阮糖也不怕扎心顾谛白,她不喜欢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是那个人。” “虽然不可否认,我对你确实有些心动,也挺有感觉。但这远远达不到让我喜欢上你,让我爱上你,让我为你去雕刻这最后一颗佛珠,为你续命。” 这是个沉重的包袱,她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去揽这个责。 顾谛白亲耳听到阮糖的内心想法,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的糖糖对他是有感觉,是有心动的。 忧的是,他的追妻之路漫漫悠远,要达到喜欢和爱的程度,还得再接再厉。 “那没关系。”顾谛白那如佛似妖的脸上,并没有因为阮糖的话而流露一丁半点的失落或是遗憾,他有的是只是满目的憧憬和期待,“来日方长,我相信我能让糖糖对我是喜欢,是爱。” 他的声音磁性低哑,他的话语满满笃定。 阮糖听着,微微一怔,她想问问顾谛白哪里来的自信,只是话被她咽了回去。 顾谛白的自信,源自于她所遗忘的那段记忆,跟他有关的。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她跟顾谛白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她不记得了。 鬼使神差的,阮糖红唇启:“顾谛白,在你的记忆里,我是不是喜欢你?” 顾谛白没有直面回答阮糖的问题,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过去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 阮糖见顾谛白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懒得再问,于是转移话题:“雕刻佛珠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跟你道歉。你换个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说到底,阮糖还是不想继续给顾谛白雕刻佛珠。 顾谛白看着态度坚决的阮糖,没换条件,只是说:“不着急,现在是你的事要紧。” “行,你想好了告诉我。”阮糖也不想继续一个话题翻来覆去的说,见顾谛白不愿意,她也不再坚持强人所难。 接下去的整个用餐过程,两人都没再说话。 餐厅二楼位置,傅商和初一,正目睹一楼正发生的一幕。 虽然离得远,可傅商还是从顾谛白和阮糖身上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初一站在傅商身后,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看顾谛白和阮糖,再看傅商。 傅商虽然注意力在顾谛白和阮糖身上,但还是分散了一点注意力给初一。 察觉到初一的欲言又止,傅商转过头来看着初一,自己开口:“怎么了?” 初一巴掌大的脸上有道疤痕,大概是去f洲接受魔鬼周的时候留下的,正在恢复中。 这道疤并不影响她的颜值,反而为其添了坚韧。 初一迎上傅商看过来的目光,也不隐藏自己的想法:“佛爷确定能追妻成功吗?” 傅商听了初一的话,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么一个轻而易举的问题,“怎么这么问?” 初一努了努嘴,她眼睛迅速往阮糖身上看了,然后收回来,如实回答傅商:“我看夫人,她是不怎么喜欢佛爷的。反倒是佛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傅商觉得,在这件事上,初一跟他难得统一阵线。 傅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操心。” 初一被傅商说是小孩子,她语气幽幽的回了一句:“我十九了。” 傅商没有接话,他当然知道初一十九了,他一手带她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傅商内心所想,初一不得而知,她只是看着顾谛白和阮糖,觉得她家爷的追妻之路,其路漫漫,艰难险阻。 傅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本来是在看顾谛白和阮糖的,却猛地朝初一看过来。 初一也是在看她们爷‘谈恋爱’的,她正看得认真,余光瞥到傅商正一副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她,她眉头皱了皱,“有什么问题?” 傅商神情很是纠结,可他纠结后还是开口:“初一啊,你是不是喜欢白哥儿?” 第139章 黎真姿口中的不可控事件 初一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傅商,“你要不要想一想你问了什么问题?” 因为是被傅商带大的原因,初一在傅商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傅商的这个问题,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傅商观察着初一的神情变化,他是觉得初一的反应不对劲,她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现在却因为他的一个问题而神情有所变化。 这说明,他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初一,真的喜欢白哥儿! 傅商心哇凉哇凉的,他看着初一,语重心长的说:“一一,我们不喜欢白哥儿,你换个人喜欢,白哥儿是小嫂子的。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恋爱对象。” 初一瞧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傅商,知道他是误会了,她双手抱胸,目视前方,一脸认真:“我就对佛爷情有独钟,别的男人入不了我的眼,不要白费力气给我介绍恋爱对象。” 傅商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他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被证实是真。 心虽然凉飕飕的,可傅商还是语重心长的劝着初一:“白哥儿,名草有主了,你喜欢他完全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听我的,换个人喜欢,不要执着于白哥儿。” 初一没吭声,但那样子就是一副我偏要喜欢佛爷,非佛爷不可。 傅商见初一这么坚持,他是急了,语气不由得放软放轻哄着:“小丫头,乖乖听话。” 初一听见傅商叫自己小丫头,她眼皮不受控制的一跳,眼帘一垂,望向正苦口婆心劝她的傅商,幽幽来了一句:“让我不喜欢佛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傅商见初一终于松口,他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问:“只是什么?” 初一巴掌大的小脸近在咫尺,明媚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傅商,她舌尖抵了抵上颚,最终在傅商的目光锁定下,道出她的所求:“把你赔给我,我就不喜欢佛爷。” 笑话,她根本就不喜欢什么佛爷,不过是诱敌深入罢了。 她觊觎喜欢的,是傅商。 傅商呼吸明显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初一,他很纠结, 眉头紧锁着,好像在思考初一这话的可信度。 初一也不急着催促傅商,她是慢条斯理的等着傅商好好思考。 不过呢,到嘴的鱼儿,可没有让他跑掉的道理。 既然已经开口,已经说出所求,那她一定会努力的心想事成的! 傅商那边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看了初一,“我今年二十八岁,你才十九,我大了你整整九岁。你确定你真的要我赔你,不会后悔?” 初一没有大表情,她只是眼皮跳了下,嘴角微微上扬,佯装高冷的嗯了一声,在傅商的注视下,她说道:“你人赔给我呢,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反悔。” 傅商已经想通,现在听了初一的话,他是很爽快:“好。”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朝顾谛白和阮糖看去。 傅商后知后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事已成定局,都不再重要。 阮糖不是没有察觉到傅商和初一的存在,只是离得远,不值得她过度关注。 顾谛白就坐在她对面,她却没心思跟他聊天,她正在思考怎么打发时间,在外面待到去藏趣阁的时间。 也许是巧合,她正思考中,手机震动。 阮糖立即拿起手机看消息,是白汀色发来的:【花伊人已经答应约会邀请。】 将消息浏览完毕,阮糖回复白汀色消息:【ok。】 消息发送出去,阮糖正要把手机锁屏倒扣,震动声再次传来。 阮糖看了消息,不是白汀色发来的,而是其他人:【回国了?要不要来看走秀?当然了,看走秀只是个幌子,其实是有事要跟你汇报一下。】 看着这条消息,阮糖唇瓣稍弯,答案当然是yes。 消息发出去,阮糖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了顾谛白:“有约,先走一步。” 顾谛白不是没看见阮糖回消息时微微上扬的嘴角,只是糖糖不喜欢跟班,他不扫她的兴。 阮糖撇下顾谛白离开餐厅,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雨伞,撑伞走进雨幕里,很快了无踪影。 等阮糖离开之后,二楼的傅商和初一这才下楼来。 “白哥儿(爷)。” 两人异口同声,称呼完全不同。 顾谛白没有看二人,只听得微凉声音响起:“初一,暗中保护好夫人安全,这是你将功赎过的机会。” 初一颔首,“初一明白。” 很快,初一也离开了。 傅商拉过椅子坐下,看着餐桌上的食物,随后望向顾谛白,“白哥儿,别气馁。” 见顾谛白朝自己看过来,傅商继续说道:“先动心者先输,你如果想得到小嫂子的心,就要忍受住一次次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我相信,只要白哥儿你坚持不懈,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顾谛白看了说话儿傅商,低洌声音响起:“借你吉言。” 阮糖抵达秀场的时候,约她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虽然是下雨天,可却丝毫不影响人来看秀,秀场附近停车场车无虚席。 黎真姿一见阮糖,便扭着水蛇腰朝人走去,她就如一朵秾艳的蓝色妖姬,魅惑撩人。 “要见你一面,可真是比登天还难。”黎真姿亲昵挽上阮糖的手,也不在意四周的目光流转,自顾自的跟阮糖说着话:“要不是看国漫之神r惩治冒牌货,我都不知道你在华夏呢!” “不过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隐秘点的地方。” 低调内敛,尽显奢华的办公室里。 黎真姿给阮糖倒了杯水,等人将水接过去,她才坐下,“你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征兆就消失两年,怎么都查不到你。” “身不由己。”阮糖抿了口水,眸子里一片冷意。 黎真姿也没问怎么个身不由己法,她是翘着腿,御姐范十足的看着阮糖,“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发生那样不可控的事件,伤亡惨重,你选择躲起来不跟我们联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阮糖正盯着桌上的水杯发呆,黎真姿的话让她蹙了蹙眉头,她略略抬眼朝人看去,“什么不可控事件?” 第140章 我才是缪斯 黎真姿端水正要喝,听了阮糖的询问,她朝人看去,“糖糖,你在跟我开玩笑的?” 话是这么问,可黎真姿却是从阮糖的神情里读懂了她并不是开玩笑。 而是真的,对那件事没有任何的记忆点。 黎真姿心头一咯噔,她不解的看着阮糖,“你不记得了?” 阮糖迎上黎真姿大为不解的眼神,她点头嗯了一声,“脑海里没有你说的事件记忆点。” “!!!” 这下,黎真姿直接傻眼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糖,喃喃低语道:“你忘了那件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你把他也忘了?” 她不是在质问阮糖,而是自言自语:“你那么在意他,怎么会舍得忘了他呢?” 黎真姿的反应落在阮糖眼里,让她警铃大作,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她只是觉得丢失了一段记忆,可看黎真姿的样子,那段丢失的记忆,是极其重要的。 重要到因为听到她说不记得那件事,黎真姿竟然大惊失色。 阮糖心一沉,她看着垂眼喃喃自语的黎真姿,“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真姿很快调整自己的失态,她朝阮糖看去,“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言尽。” 这话说了,黎真姿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你现在不记得也好,记得反而是件痛苦的事。” 阮糖还想问黎真姿,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将她到了嘴边的话打了回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黎真姿助理的声音:“黎总,后台出了点意外,可能需要你出面处理。” “好,我知道了。”黎真姿回应助理后,她看了阮糖,拍拍她的手,“我去处理后台出的事,我让助理带你去秀场,我们晚点见,晚点再说这件事。” 黎真姿走后,阮糖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沙发上。 到目前为止,顾谛白和黎真姿,两个人都透露给她记忆缺失的讯息。 顾谛白是相对比较隐晦的,全凭她自行发掘,而黎真姿,则是完全袒露。 这袒露的契机,是因为黎真姿以为她记得一切,所以畅所欲言,发现捅了娄子。 阮糖不喜欢这种感觉,云里雾里的。 也许,她可以强行让自己记忆苏醒,想起一切。 阮糖想到这里,一个计划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型。 从黎真姿办公室离开后,阮糖并没有要其助理的引路,而是自己往秀场方向走去。 “我已经吩咐人对她的鞋子衣服做了手脚,等她出场的时候,走到秀台中间位置,衣服鞋子都会出问题,她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业务能力受到质疑,你会成为全场最佳的!” 听到拐角处传来的说话声音,阮糖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停在原地听墙角。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别人谈话的,只是碰巧让她撞见,那就听一听咯。 先开嗓的是个男人的声音,不过声线比较娘。 “做得隐晦点,别被发现了。”这次说话的是个女孩子,“她也别怪我,要怪就怪她手伸太长。明明是个戏子,偏要跑来分我这个模特行业的蛋糕,她不栽跟头,谁栽跟头?” “也让现场看秀的人和她的粉丝好好看清楚,专业和非专业之间的差距。模特这个行业的水深得很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掺一脚的!” 那个说话挺娘的男人,他又说话了:“是是是,我的姑奶奶所言极是。你现在呢,消消气,赶紧回去后台做好准备。一会该你上台的时候,好好表现,惊艳全场。” “今天来看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非富即贵。你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好好露个脸,对你后续的资源有加持。再说,你不是一心想加入豪门吗?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知道了。” 交谈声渐渐远去,阮糖往前走了几步,从拐角处出来,只看见一抹白色身影在另一抹粉色身影的搀扶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这是黎真姿名下公司举办的秀场,有人要捣乱,那她肯定要举报了! 而另一边,刚处理完后台小意外的黎真姿,收到阮糖消息的她脚步停下来,回头往如火如荼的后台里面看去,按照糖糖给的信息,符合条件的也就那么一位。 秀场已经开始,阮糖的位置,跟一众奢侈品牌方大佬,四九城名媛贵妇们一样,在最接近t台的前排位置。 在一众能排得上号,叫得出名字的人堆里,唯独阮糖的存在,显得格外陌生。 不过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模特身上,而非她身上。 阮糖眸子淡淡的看着台上的模特展示设计师的作品,那双漂亮惑人的眸子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反而在看见模特们展示的衣服后,眸子里的冷意渐渐加深。 “怎么样?”黎真姿落座阮糖身旁,凑近她耳畔悄声问道。 阮糖略冷的眸子落在模特身上从未离开,她红唇轻启:“设计师是谁?” 她只问这一句,没回答黎真姿问题。 黎真姿没多想,只当阮糖是对设计师感兴趣,她压低声音回道:“缪斯。” 阮糖听到设计师名字,垂下的眼帘一片蚀骨的冷。 缪斯吗?有点意思,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设计过这些作品? 同时,阮糖也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她的马甲,频频被人冒充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消失这两年,人家蒸发,查无此人,助长了冒充者的嚣张气焰? 比起以上猜测,阮糖更合理怀疑是故意而为之。 而做这一切的人,对她很了解! 黎真姿见阮糖得到设计师名字后陷入沉默,她压着声音给阮糖解释道:“这个缪斯可是享誉全球的知名设计师,只为名流权贵和明星设计衣服。虽然价比天高,可找她设计衣服的人,络绎不绝。她的作品每一件拿出来,都是能在时尚界服装界引起大地震的存在。” 说这话的黎真姿,往t台上瞄了眼,“不过这两年,她作品质量大打折扣。可能是因为频繁的作品设计,导致灵感枯竭,实力大不如从前。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抗打的。” 所谓抗打,不过是因为缪斯名声太大,粉丝基础庞大,无法动摇她在设计界的地位。 阮糖听着黎真姿的科普,嫣红的唇瓣翕动:“我才是缪斯。” 第141章 阮糖马甲又被冒充 黎真姿一整个呆住,她了解阮糖,知道对方不屑于说谎。 所以,阮糖真是缪斯。 而她接触的那位,是冒牌货! 黎真姿到了嘴边的话,因为台上出场的走秀模特带来的小意外而中断。 只见台上缓缓走来的模特, 穿着纯白的礼服,礼服面料是缎面材质,并不是传统的抹胸设计,抹胸的设计风格被摒弃,采取的是类似蝴蝶结的设计,很大一个蝴蝶结包着纤细白皙的双臂,衬得穿礼服的模特更显迷人出众。 模特头发是高高挽起,头戴镶钻的皇冠。 大概是制作组的失误,导致模特走到t台中央位置的时候,皇冠掉从头上滑落,模特反应迅敏,忙双手接住掉落的皇冠。 而她也借势托举着皇冠向在场的观众展示。 随之而来的,是固定模特高高挽起的头发的发圈绷断,她如丝绸一般的波浪卷发尽数散落开,披散在她身后,将她惊艳众人的五官衬得更娇小玲珑。 而模特临危不乱的走完整个秀,甚至因为临场反应美而惊艳获得热烈的掌声。 那模特退场后,在她之后走上来的模特,穿着一抹白色缎面婚纱,头纱半掩面,为她添了神秘感,专业的t步,过硬的业务能力,让她走得十分自信和张扬。 可她头纱下的眼里,却是涌现一丝丝的不甘。 阮糖看着台上穿婚纱的模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模特就是她无意听墙角的主角之一。 “就是她了。”阮糖看着台上的模特,轻声给出黎真姿提示。 黎真姿闻声看了台上的模特,从她的神情来看,对于知道台上的人就是阮糖口中那位要在她的秀场搞坏的始作俑者时,还是挺意外的。 意外归意外,既然目标锁定,那就是秋后算账。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亟待处理。 黎真姿离阮糖稍近一些,声音很轻的问阮糖:“缪斯也在,一会秀场结束会跟模特一起出来谢幕,你顺便可以看看她的样子。我让助理联系她的助理,晚点一起吃个饭。”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正愁没事打发时间,这不就有了吗? 等缪斯身份被冒充的事处理好,也差不多快到她去藏趣阁的时间。 随着时间流逝,t台秀也逐渐接近尾声,随着已经露过面的模特们陆续的登场,也将宣告着这场走秀将拉上帷幕。 在所有模特都登台之后,最后出场的,就是缪斯本尊。 她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登场,穿的是一袭白色西装,长发如瀑披散,在耳畔位置,一枚珍珠发夹作为点缀。 阮糖眸子冷冷的看着登场的‘缪斯’,猫系少女颜,带着狐狸相,眼睛很漂亮,桃花眼型细长上挑,鼻尖小巧精致,从头到脚给人感觉就是如沐清风般的赏心悦目。 正常情况来说,自己的马甲被她人冒充,见到冒充者的时候,应该是有脾气的。 可是阮糖看着台上拉着模特的手跟台下观众鞠躬弯腰谢幕的‘缪斯’,却没有任何的脾气,她坐在那里,风轻云淡,心平气和的看着台上的‘缪斯’接受着并不属于她的荣光加身。 直至‘缪斯’和一众模特离去,秀场正式结束,阮糖的心境始终平淡如水。 比起知道白苏苏冒充她是r时的愠怒,直接雷霆手段反击白苏苏,让其付出沉重代价比起来,阮糖对待冒充她是缪斯的冒牌货的态度, 却是大相径庭。 对于自己态度上的差距,阮糖作为当事人,是最能直观的感受得到的。 黎真姿看着陆续离场的看秀观众们,她手一伸,搂住阮糖肩膀,旁若无人的跟她说着悄悄话,“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请忍一忍,我先去处理使坏的事。等处理好,我跟你还有冒牌货,我们三小聚一下,你要虐渣要秋后算账,都依你。” 阮糖没跟黎真姿说自己的感受,她只是轻嗯一声:“你去,我在这里坐一会。” 黎真姿也没多想,只当阮糖的反应是因为冒牌货一事。 “好,乖乖等我。”黎真姿和阮糖说完话,她是起身也跟随看秀的人一起离开。 黎真姿离开之后,阮糖独自坐在看秀席,她周身气息略冷,神情冷冰冰的,那双媚眼天成的眸子里一点温度波澜也没有。 阮糖知道,对于冒充者,绝不姑息养奸。 哪怕,那张脸给她的感觉,是莫名熟悉的! 与此同时,秀场后台。 “怎么回事?”带有怒气的声音响起,低声质问的,正是t台上穿婚纱走秀的女人,她已经换下衣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坐在化妆镜前卸妆。 女人叫林娜,是国际超模,而身旁的粉色西装男人,是她的私人助理莉莉。 被质问的莉莉,此刻正弯腰低头回答林娜:“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内的,怎么到了台上,不仅没出意外反而成就了那小贱人。” 林娜卸妆动作一顿,她单眼皮下的细长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恼怒,“便宜那小贱人了。” 莉莉还要说点什么,余光瞥见化妆镜里,他们在议论的主角进来后就闭上了嘴。 林娜从化妆镜里看了眼进来的人,她垂眸继续手里的卸妆动作。 惟一进入化妆间后,一眼就看见卸妆的林娜,她抬脚朝人走过去,停在化妆镜前,不嫌事大的开口:“没如你所愿,你计划落空了。我现在宣布,以后但凡是你林娜意象合作的品牌,我惟一跟你抢定了!” 林娜听了惟一的话,她猛地抬头看着人,她眼前的小女生,化着淡妆,五官精致如画,正一脸高傲的看着她。 这位靠红毯造型出圈的红毯美人,娱乐圈的顶流小花,之所以会被模特出身,混模特的林娜针对,是因为林娜喜欢的男艺人,曾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惟一的喜欢。 而惟一对于林娜喜欢的男艺人的表白,从不回应。 林娜看不惯惟一的拿乔,也吃醋喜欢的男艺人对惟一的喜欢,所以处处针对惟一。 “惟一,你这没头没尾的话,劈头盖脸就砸下来,让我很莫名其妙哎。”林娜看了周围停下手里活朝她们看来的众人,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惟一,“这可不是娱乐圈,没人捧着你。你要撒野也请看清楚场合,别仗着自己有点粉丝,就发疯乱咬人。” 第142章 为爱勇闯娱乐圈的顾小公主 惟一也不理会林娜的言语刺激,她反而是笑吟吟的看着人,“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理会林娜的皱眉,惟一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林娜叫住惟一,可对方根本不听她的。 见唯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让她难堪,林娜顿时来了脾气,‘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卸妆工具拍在化妆桌上。 看着惟一的后背,林娜厉声道:“惟一,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惟一根本不听身后的林娜怎么嚷嚷,她是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化妆桌前坐下,将桌上自己的化妆品装进化妆包,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林娜这里嚷嚷了半天,见惟一根本不搭理自己,反而挺有闲情逸致的摆弄她的化妆品。 看着这一幕的林娜顿时来了脾气,也不听莉莉的劝,‘唰’的下站起来,就要对惟一发难。 林娜脚还没迈出去,一道声音已经响起:“除了惟一和安娜,其他人先出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皆好奇不已的往化妆间外看去。 这一看, 就看见美得跟蓝色妖姬般魅惑招摇的黎真姿。 黎真姿是这次走秀的负责人,众人不敢怠慢,也不管衣服没换,妆容没卸,拿起私人物品乖乖离开化妆间,在外面等待。 林娜见到黎真姿本尊,她是心头一咯噔,第一想法就是计划败露被发现了。 而事实上,也确确实实是这样没错。 等到化妆间只剩下惟一和林娜兼其助理莉莉后,黎真姿示意助理将化妆间的门关上。 林娜扶着化妆桌坐下,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快,快到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黎真姿走到惟一化妆镜前,靠着化妆镜站着,抱着双手看向林娜和莉莉,“走秀的服装和鞋子价目单,我稍后会让助理发给你。你和你的助理让人破坏服装和鞋子的行为,很恶劣……” 林娜听了黎真姿的话,一整个头皮发麻,不等人话说完,她是直接开口打断人:“黎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打断黎真姿话的林娜,她扶着化妆桌坐了下来,翘着腿看着人,有后台的她并不把黎真姿放在眼里,“空口无凭,捉贼拿赃,请拿出证据再对我泼脏水。” 在林娜眼里,黎真姿只是这场走秀的负责人,而非公司老板,所以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黎真姿懒得跟林娜多废话,她知道这个林娜是看人下碟的主,“你只需做两件事,账单全额赔偿,以及跟惟一道歉。” 不给林娜说话的机会,黎真姿放下抱胸的双手,居高临下看着人,“别试图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你背后的人,保不了你。” 黎真姿想,是她事事太亲力亲为的原因吗?竟然被挑衅了! 黎真姿跟林娜单方面那边交涉完毕,她侧身看了惟一,冲人一笑:“顾小公主,这次合作很愉快,期待下次再跟你合作。” 这声顾小公主,就是变相的透露惟一的身份给林娜,让人别作死。 惟一看了黎真姿,她努努嘴,“你卖我啊?” 顾惟一笑意盈盈,没有半点被黎真姿暴露身份的不悦。 顾惟一进军娱乐圈,对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用了惟一做艺名。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敢未经当事人的允许擅自暴露她。 黎真姿自己就是资本,不顾虑这些。 林娜本来因为黎真姿一席话而生气,猛一听到黎真姿叫惟一顾小公主,她一整个震惊住,难以置信的看向那边跟黎真姿有说有笑的惟一。 娱乐圈顶流小花惟一,竟然就是顾家小公主顾惟一! 黎真姿之所以把顾惟一身份透露给林娜,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利益牵涉,林娜背后资本,跟她的公司目前有桩合作生意进行中,卖个面子。 如果林娜明知顾惟一身份还不道歉,那就是蠢到家,咎由自取。 黎真姿看了顾惟一,她笑着说道:“顾小公主,我还有事待处理。等改天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再对刚刚的行为赔礼道歉。” 顾惟一朝黎真姿挥挥手,“你去忙,请吃饭就不必了。” 她又不缺那顿饭吃,她要的是黎真姿处理事情的态度,她还算满意。 黎真姿没多说什么,她怕阮糖等久了,跟顾惟一又说了些客套话,然后离开了。 黎真姿一走,化妆间就剩林娜和莉莉,以及顾惟一。 林娜看了顾惟一,最终起身走了过去。 黎真姿从化妆间离开,原路折返去找阮糖。 阮糖还在看秀席没离开,黎真姿来了后往她身旁一坐,“走,我在餐厅定了位置,冒牌货不跟我们同路,我们先去。” 顾惟一带着自己的小助理离开黎真姿公司,乘坐电梯的时候,赶巧跟离开的阮糖与黎真姿同一部电梯。 四人同乘一部电梯,顾惟一和黎真姿相互认识,但不认识阮糖,她见阮糖秾秾姿色,忍不住看多看几眼,最后好奇问黎真姿,“黎总,这是你新公司签约的艺人?” 在顾惟一的视角里,阮糖美得娇贵张扬,一旦出圈,一定会大杀四方。 黎真姿看了问自己的顾惟一,她是笑着摇摇头:“顾小姐误会了,并不是。” 哪有老板签约自己出道的,老板只签别人做摇钱树,不亲自露面赚钱。 阮糖听黎真姿唤顾惟一顾大小姐,她看了眼人,已经猜到眼前人的身份。 顾惟一见阮糖看自己,她也效仿阮糖回看回去,多看几眼之后,她总觉得面前的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带给她的感觉,很像很像某个人。 阮糖没理会顾惟一的目光打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冒牌货的事。 正好电梯抵达,门一开,阮糖率先迈脚走出去,黎真姿紧随其后。 顾惟一站在电梯里,盯着阮糖离去背影冥思苦想后,她双手合十一拍,“我想起来像谁了!” “什么?”一旁小助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看着顾惟一。 顾惟一没理小助理,她是赶忙追出去,好不容易追上出了公司的阮糖和黎真姿。 “请等等——”顾惟一几步上前。 阮糖正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自己的伞撑开,她轻抬眼看顾惟一,“怎么?” 顾惟一精致五官上闪过一抹纠结,最后大着胆子开口:“你是阮糖,我的小婶?” 第143章 黎真姿传授男女相处之道 黎真姿正走路呢,听了顾惟一的话,差点摔了一跤。 脚下趔趄的她多亏顾惟一小助理及时搭把手,才避免屁股墩摔在湿滑的瓷砖上。 阮糖看了顾惟一,轻挑眉,“你挺聪明。” 简简单单四个字,默认顾惟一的猜测。 顾惟一是真的聪明,只是通过阮糖和顾谛白相符的气场,就猜了七七八八。 黎真姿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女总裁,这会是一脸惊讶,满眼不可思议。 糖糖是顾惟一小婶,也即是说是顾佛爷的妻子! 虽然顾佛爷配她们糖糖,那是配得上的,可她怎么会有一种很魔幻的感觉? 而且不是说,这顾佛爷还有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吗? 糖糖这波,属于是…… 顾惟一见阮糖亲口承认,她是双眼冒星星看着人,“小婶你好,我是顾惟一,很高兴见到你本尊。你本人好漂亮啊,好有气质和气场,跟传闻里说的完全不沾边。” 主要是,能收服她家大魔王小叔,就绝非凡人,在她心里已经是神了。 毕竟,她家小叔可是被世人送了弑神称号的。 顾惟一看着阮糖,她是知道这位小婶和自己同龄的, 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大为所惊。 同样的年龄,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她家小婶怎么看怎么冷酷美艳。 反观她,还是个为爱所困的女孩子! 跟顾惟一的热络比起来,阮糖的反应倒显得冷淡很多,她看着眼前这个便宜小侄女,声音淡淡的:“我还有约,就暂时不和你说了。等你不忙了回家,我们再细聊。” 顾惟一连忙点头,“知道了小婶。” 阮糖没再理顾惟一,跟黎真姿一同离开。 车里。 黎真姿看了眼窗外,顾惟一正朝她们车里挥挥手道别。 直到看不见顾惟一和其助理的身影了,黎真姿还沉浸在阮糖是顾谛白妻子的震惊中。 “糖糖,这是怎么回事啊?”黎真姿幽幽回神,她看向阮糖,“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把大名鼎鼎的神明顾佛爷给搞到手了?” 她依稀记得那顾佛爷今年是二十九岁,足足大了她们糖糖九岁。 九岁之差,糖糖都可以叫顾佛爷一声叔叔了。 好家伙,叔叔是免了,直接质的飞跃,叫一声老公。 黎真姿问话的时候,阮糖正扭头看向窗外,对于黎真姿的好奇,她只是淡淡道:“祖辈之命。” “祖辈之命?”黎真姿一头雾水的看着阮糖,“什么意思啊?” 阮糖转过头来,她面容之间无波澜的看着黎真姿,“我跟顾谛白,自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娃娃亲?”黎真姿大脑嗡的一声,她红唇微张,惊愕不已的看着阮糖,“你是云梦城阮家大小姐阮糖?” 她只当是同名同姓,没曾想竟然……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是我。” 黎真姿已经被真相雷得外焦里嫩,震惊无比。 作为她最好朋友兼boss的阮糖,她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阮糖的厉害和吊炸天。可在今天,她又一次经历了来自灵魂的震颤。 除了她已知那些不为人所知的马甲之外,今天又得知了缪斯这个马甲,云梦城阮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以及顾佛爷小妻子的真相…… 这些事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是持观望怀疑的态度的。 可如果是阮糖的话,她是半点质疑的想法都不会有。 因为,阮糖真的厉害,十几岁的年龄,已经达成了太多别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达成的成就。 在得知阮糖是云梦城阮家大小姐之后,黎真姿不可避免的想到这两年间关于这位大小姐的各种传闻,聪明如她,已经猜到这是家族内争带来的连锁效应。 只是黎真姿不明白,以阮糖的能力,区区家族内争,怎么耗时两年之久? 毕竟是阮糖的家事,黎真姿也不会过度的八卦和好奇。 消化吸收得到的真相,黎真姿身体稍稍前倾朝对面坐着的阮糖看过去,“那顾老夫人,不好相处?” 那位老夫人,她曾接触过。 是个雍容华贵的老人家,同时也是个挺有傲气的贵妇。 不过对方身份摆在那里,能有这份拿乔,也是情理之中的。 领教过顾老夫人的不好相处的黎真姿,在得知阮糖是顾谛白小妻子后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位婆婆级的人物,一定是个刁钻处处给人使绊子的主。 关于这顾老夫人的八卦,她也是知道不少的。 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她老人家干预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非逼着儿子娶跟家族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硬生生拆散两个儿子的姻缘。 不过拆散没成功,两个儿子被她逼得先后放弃家主之位,选择跟心爱的人离开。 黎真姿知道这个顾老夫人心高气傲的,她是知道阮糖的厉害,可那顾老夫人不知道。 就怕这顾老夫人不满意阮糖作为她的小儿媳妇,处处刁难阮糖。 阮糖在黎真姿的注视下再次轻嗯一声,红唇轻启:“确实是个不好相处的。” 黎真姿一脸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你可别让自己吃亏,也别看在顾佛爷的面子上一再忍气吞声的让步。有些人就是贱骨头,劣根性强。她不好相处,你就要比她更厉害,这样才能狠狠压制住对方,让对方知道你不好惹。” 虽然知道以阮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可黎真姿还是没忍住出谋划策。 阮糖微微一笑,她殷红的唇一启一合:“知道了。” 黎真姿见阮糖笑吟吟的,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她是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顾佛爷的态度也很重要,他如果是非不分偏袒他母亲,你也别向着他。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你的感受才是第一位。他顾佛爷但凡惹你不高兴,处理事情的态度不客观公正,大不了不要他。天下男人多的是,比他厉害的人也比比皆是,不用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在黎真姿的眼里,阮糖其他方面厉害到她跪拜臣服,但是情爱方面,毕竟是涉世未深,远不及她这个情场女王经验丰富。 黎真姿握住阮糖的手,用自身经验说道:“记住,爱自己才是让自己变得幸福的唯一选择。对于男人,你可以操纵他控制他,但绝对不要把主动权交到他手里。你要成为那个主导者,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第144章 假缪斯带来的劲爆消息 黎真姿还想继续给阮糖传授经验的,可惜车停了,她们也到了。 话到嘴边的黎真姿只能将话咽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对你有信心。” 阮糖什么也没说,对于黎真姿的苦口婆心,她是笑笑未语。 在她看来,顾老夫人不难对付,她不喜欢多费口舌,喜欢以武服人。 以武服人,这是解决一切矛盾和麻烦最好的方法,她很喜欢用。 至于顾谛白,她对其是有心动存在的,也有故意而为之接近的成分。 以后会不会爱上他,谁也不知道。 但就目前来说,她是愿意给顾谛白机会,让他努力让她爱上他的。 只是不知道,那个呆子懂不懂她已经给他机会?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是很多次。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她也知道她跟顾谛白已经开始捆绑在一起,注定难舍难分。只是有时候,人喜欢钻牛角尖,不愿意去接受事实真相,就会抵触排斥。 她目前,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 阮糖和黎真姿下车后,就直奔餐厅楼上去。 黎真姿提前订了位置,她一现身,侍者立即将她二人领去包厢。 毕竟是奔着虐渣来的,在外面的话不太适合大动干戈,独立包厢就挺适合。 阮糖和黎真姿进入包厢落座大约五六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人敲响,“你好,我来赴约。” 六个字,包厢外敲门人的身份已经揭晓。 黎真姿看了眼阮糖,而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请进。” 随着包厢的门缓缓打开,猫系少女颜狐狸相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没看包厢内,而是转身将门关上,随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包厢内的阮糖和黎真姿。 对于包厢内的阮糖和黎真姿来说,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偷,偷了缪斯的身份,冒充缪斯做了一些性质恶劣的事。 假缪斯看了黎真姿一眼,随后移开目光看向阮糖。 迎上阮糖眼神的假缪斯,她是对着阮糖微微一笑,粉红的唇瓣唤人:“e,好久不见。” 一声e从假缪斯的嘴里叫出来,黎真姿小小惊讶,阮糖却是神色未变。 在秀场谢幕时见到假缪斯,阮糖就知道她跟假缪斯之间一定是认识的。 毕竟,人的直觉骗不了人。 假缪斯唤了阮糖后,她才跟一旁的黎真姿打招呼:“黎总,你好。” 黎真姿没有说话,她只是朝假缪斯轻点了下头,此刻她内心是一排疑问句。 怎么回事啊?假缪斯认识真缪斯! 假缪斯打了招呼后,她是很自来熟的走到阮糖身旁,坐在她旁边空着的位置上,手往桌上一放,托着下颌骨看向阮糖,“e,借用你的身份为自己小小谋利,你不介意?” 黎真姿心里的疑问更加强烈,听假缪斯这话,怎么好像是糖糖有把柄在手里似的? 假缪斯不等阮糖启唇回答自己,她有自顾自的往下说:“e,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两年不见,能力变差了啊?之前的国漫之神r事件,糖医斋事件,都查不到我头上来吗?” “顾维钦,白苏苏,白家父子,都被你送进局子里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一丁半点的端倪?没发现这整个事件,透着不对劲,应该会有更大的幕后推手吗?” “还是,你发现了,懒得往下查,得过且过?要真是这样,啧啧……” 黎真姿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聪明运转的大脑很快把这些云里雾里的事理顺理清。 很明显这是阮糖和假缪斯之间的事,她一个局外人,不能瞎掺和。 对于假缪斯的做派,黎真姿是不太懂,怎么见了糖糖就不问自招了? 阮糖眸子淡漠的看着假缪斯,她对这个在她耳边叭叭说个不停自爆的女人,没好感。 假缪斯见自己都自爆了,阮糖却表现得风轻云淡的,显然是极不在意的,她顿时有了点挫败感,于是再接再厉,“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做这一切,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你藏得可真深呐,要不是我坚持不懈的查,我都不知道你是国漫之神r,还是予夺大师,甚至还是缪斯……”假缪斯学着阮糖的样子风轻云淡说了这些话,她继续笑着说:“师父啊,我的黑客技术有进步?我可是把你教我的,都学以致用了。当然了,我知道我没有你厉害的。我想要达到你的高度,这辈子都不可能。但是,足够了。” 黎真姿喝口水,她是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阮糖淡漠的眼里,因为听到假缪斯叫她师父,而出现了波澜,“你是我徒弟?” 这话一出,假缪斯一愣,她皱着眉头看着全程无波无澜的阮糖,“你失忆了?” 阮糖没有回答假缪斯,但是她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假缪斯一脸错愕的看着阮糖,她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反而因为得知阮糖失忆皱得更深。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在跟我装?”假缪斯目光直直看着阮糖,她眼眸瞳色逐渐加深,桃花眼里满满戾气,“你以为你装不记得我,就可以逃避这一切吗?” 假缪斯已经确定,阮糖是真的不记得她,是真的失忆。 对于阮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失忆,假缪斯并不好奇,也不感兴趣。 假缪斯目前在意的,是她的报复,是她仇恨的宣泄。 “e,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不记得我,就算你是真的失忆,但是你造的孽,你犯下的错,你引发的杀戮,是不会因为你不记得我,因为你失忆而抵消的。”假缪斯喉咙滑动,她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极为沉重的说道:“它们就在那里摆放着,时间无法冲刷掉,岁月无法让它消融。它会牢牢地钉在那里,成为你一生都无法洗脱掉的耻辱,在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钻进你梦境里,跟你索命!” 聪明的黎真姿,听着假缪斯的话,她隐隐猜到假缪斯口中杀戮是怎么回事了。 黎真姿看向阮糖,跟假缪斯的歇斯底里比起来,阮糖完全就是局外人的疏冷。 假缪斯揭开伤疤,情绪过于激动,她有些癫狂的看着阮糖,“你怎么可以不记得呢?你怎么可以忘记呢?他因你而死,是你害死他的啊!你怎么可以在他死后忘记他,然后心安理得的去爱人?” 第145章 道德绑架?阮糖的反击 假缪斯的控诉还在耳边回响,阮糖的思维已经发散。 因为假缪斯的话,让阮糖想起来那个三重梦境里的第三个梦。 在那个梦里面,有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男人,被子弹射中在她面前倒下去。 但是因为梦境有限,接下去发生的事,她并不知道。 甚至是,在梦里那个男人的模样,她也是看不清的。 结合黎真姿所说的不记得的事件,阮糖隐隐猜到这二者之间是有关联性的。 只是她有一点不解,既然黎真姿和假缪斯都是那起事件的知情者,为什么彼此不认识呢? 假缪斯回忆起悲痛的过往,她是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表现得极为冷漠的阮糖,哭得双肩微微发抖,“他是为你而死啊,你怎么可以忘记他呢?你知不知道忘记他,意味着背叛啊?” “你答应过他的,你答应过他好好照顾我的,可你是骗子,你一转身就人间蒸发了。留下我一个人异国他乡,独自承受痛苦,背负着血海深仇。” 假缪斯抹去眼泪,她恶狠狠地看着阮糖,“你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默默发誓,我要报复你,我要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身份被她人冒充,声誉受到影响的滋味不好受?” 黎真姿听到这里,对于假缪斯的身份,她心里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没有办法去跟阮糖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阮糖不记得那件事了,说了也是徒劳。 阮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些零碎模糊的片段,她一脸平静的看着情绪波动大的假缪斯,在假缪斯的宣泄的快感面容下,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假缪斯真的好生气啊,生气她精心策划这一切只为了报复阮糖,可是阮糖却不记得她。 她所有的报复和算计,到头来就像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好无力。 假缪斯没有告诉阮糖自己的名字,她是恶狠狠地看着人,“你有本事,就自己记起来。如果没有本事,那就一辈子不记得。” 阮糖对于假缪斯的情绪激动,无法感同身受,她只是语气极冷的说:“我知道了。” 假缪斯听了这话,她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阮糖,她没想到,阮糖会这么不在意。 至于阮糖,她不是对自己缺失的记忆不在意,只是记不起来,她不给自己施加压力罢了。 她现在怀疑,记忆的缺失,大概是跟两年前车祸发生,灵魂出窍,身体被夺舍有关。 师父给她的书,她已经看完,结合书上的例子,她的情况十分吻合。 假缪斯被阮糖的态度气到浑身发抖,但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黎真姿这里,她一直盯着假缪斯看,她轻咬唇瓣,斟酌后开口:“你是时伊?” 时伊二字从黎真姿口里吐露出来,落在阮糖耳里,她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颤。 假缪斯朝黎真姿看去,她皱着眉头看着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黎真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时伊的问题,她是下意识的去看阮糖,见阮糖也在看自己,她开口说道:“这件事,跟我和你提起的那起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你现在不记得,跟你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阮糖淡淡嗯了,显然也不好奇,她看向时伊,语气冷冰冰的:“既然你是幕后boss,那就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不等时伊开口,阮糖已经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报警。 阮糖的反应,直接打了黎真姿和时伊一个措手不及。 几乎是同时,两人异口同声:“不行(不可以)!” 阮糖输入号码的动作一停,她先后看了时伊和黎真姿,“怎么不可以?” 黎真姿一脸认真地看着阮糖,“如果你今天报警了,你以后记忆恢复,你会后悔的。” 时伊没有说话,但是她顺着黎真姿的话点点头,意思差不多。 “不会。”阮糖眼里一片冷意,她是淡淡的看着黎真姿,“顶多到时候,再把她捞出来。” 这话说了,阮糖号码输入完毕,拨通号码:“你好,我要……” 阮糖话没说完,时伊直接上手去抢手机,起身动作幅度大,直接把椅子带倒,发出巨大声响。 黎真姿被吓得一个激灵,一脸同情的看着奋起反抗的时伊,心里默默为其默哀。 ‘砰’的一声,张牙舞爪要跟阮糖抢手机,阻止阮糖报警的时伊,直接被阮糖抓住头发摁着头压在桌上,头跟桌子碰撞发出挺大的动静,时伊直接被撞的头晕目眩。 阮糖制服时伊后,手机顺势往衣服口袋一放,一手抓住时伊头发,一手掐住对方脖子,“我就算不记得又怎么样?你以为借着你口中的事作恶使坏,就能逍遥法外?” 又是砰的一声,时伊被阮糖一脚踹倒在地,后背撞上被她自己带倒的椅子,痛得她龇牙咧嘴,眉头皱得更深了。 阮糖没给人反抗的机会,她是几步上前,抬脚踩在时伊肩上,将她抵着椅子动弹不得。 “你口中那个为我而死的人,是你哥哥?”将时伊的神情变化尽揽眼底,阮糖一脚踩着人,身体稍稍下压,近距离的看着人,修长白嫩的手一抬,狠狠捏着时伊下巴。 “我是不记得整起事件了,可你也别觉得我好糊弄啊。”阮糖捏着时伊下巴的手用了七成的力,后者疼得浑身发抖,而阮糖的审判并未结束:“为我而死?” 阮糖冷笑一声,抬手用力的拍打着时伊的脸,“可别对我道德绑架了,你很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为我而死。至于你所说的。我答应替他照顾你。我想,从你叫我师父可以得知,我是真的有在兑现答应他的事。只是你,有点反骨。” 正所谓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自己。 阮糖知道自己的性子什么样的,她不可能收徒弟,还教学黑客技术。 既然时伊叫她师父,还口口声声说黑客技术进步很大,那证明她是真的在兑现承诺。 只是有人,不甘心止步于此,想要索取更多罢了! 见没能达成所愿,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黎真姿看着动真格的阮糖,很识趣的没站出来劝架。 时伊脸被拍打得都失去知觉了,她看着眼前的阮糖,如煞神一般让她害怕到狂咽口水,可她挺倔,“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第146章 那我就先杀了你 几乎是在时伊这话说完的瞬间,她就感觉到拍打自己脸的手挪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上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正抚摸着她的脖子,指腹慢慢和她脖子皮肤紧贴在一起。 下一秒,时伊突然呼吸一紧,窒息感正慢慢到来,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 时伊这一刻才真正领会到阮糖的狠,阮糖的冷血,阮糖的薄情寡义,可惜晚矣。 黎真姿心都提了起来,就怕时伊命丧阮糖之手。 这毕竟是在华夏,不是在不受约束的三角地带,可以是人命如草芥。 如果时伊小命不保,到时候就算阮糖众多马甲加持,也难免被世人诟病是刽子手。 而且,时伊身份确确实实不简单,如果真弄死了,等以后阮糖想起来一切,真的会后悔今天做的事。 思虑再三,黎真姿最终咬咬牙劝阮糖,“糖糖,这里毕竟是华夏,我们不能。” 剩下的话没言尽,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 阮糖眸子里的猩红,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因为黎真姿的适时开口而得到了安抚。 眸子里的猩红散去,嚣张的嗜血因子也安静下来,阮糖看了因为缺氧而脸红成猪肝色的时伊,掐着脖子的手一松,踩着时伊肩膀的脚也顺势放下来。 时伊这里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是大张着嘴巴不顾形象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咳咳……”呼吸得急了,直接是被呛得咳嗽起来。 阮糖已经转身坐回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托腮坏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时伊。 跟进来时的光鲜亮丽不同,现在的时伊,主打的是狼狈不堪。 小脸被拍打得红肿,身上衣服也因为这一踹一动间松松垮垮起皱,脖子处的掐痕印迹十分明显,缠绕着整个脖子一圈,看上去十分渗人。 她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喉咙里也是一股铁锈味。 对于已经领教到阮糖心狠手辣的时伊来说,她现在对阮糖怕之入骨。 阮糖这里,见时伊已经缓过来,她于是开口:“我给你两条路走,其一是你自己去自首,其一是我亲自送你去局里,选。” 时伊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被虐待一波,最后还是免不了被送去局里,真是晦气到家! 她之所以这么嚣张,敢在阮糖头上作妖犯事,是因为料准阮糖亏欠哥哥,答应哥哥好好照顾她,所以就算她真的整出什么幺蛾子,只要搬出哥哥来,阮糖最后都会作罢。 谁知道,阮糖竟然失忆了,她算是踢到铁板,坑了自己! 时伊那是一个气啊,她怒不可遏的朝阮糖看去:“你最好别想起来,不然你想起来后悔了,跑来跟我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 阮糖挑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时伊,“我如果想起来,一定不会后悔,我反而会对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欣慰。因为,你哥哥一定也希望我这么做。” 不就是道德绑架吗?她也会耶。 时伊一时无话可驳,只能恨恨的看着阮糖,她知道自己没有依仗,只能认栽。 最后的结果,是时伊选择自己去警局自首。 在时伊走出包厢后,阮糖这里掏出手机给顾谛白发去消息:【让保护我的初一,监视从我包厢离开的女人,务必送人到警局自首。】 与此同时,顾谛白这边,收到阮糖消息的他,那是半点不意外。 他的小妻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得不像话。 包厢这里。 黎真姿看了放下手机的阮糖,试探着开口:“糖糖,你还好?” “我很好。”阮糖回答黎真姿的话,并没有抬眼看人,而是给花伊人发送消息:【我想了想,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所以我决定去藏趣阁将盒子取走,将照片和东西拿到电视台,增大曝光度,加快寻找母亲家人的计划。】 消息发出去,阮糖将手机倒扣桌上,这才抬眸去看黎真姿,“别多想,她影响不到我。” 时伊的出现和自爆,对于阮糖来说,无非就是糖医斋事件,r事件的一个彻底终结。 至于时伊口中说的哥哥因她而死之类的话,她拒绝接受这份莫须有的绑架和指控。 黎真姿见阮糖是真的没受时伊的影响,她这才松了口气,“那,我们点餐?” 阮糖嗯了一声,已经拿起菜单开始点餐。 黎真姿瞧了,也拿起菜单点餐。 阮糖结束跟黎真姿的小聚,从餐厅离开后,就直奔藏趣阁去。 天已经暗下来,雨还在下,不过不再是漫天大雨,而是变成淅沥淅沥的小雨。 阮糖将车停在距离藏趣阁一条街的位置,停在一棵绿意葱茏的大树底下,她则是打开车门撑着伞下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 她随着人群站在一起,浑身上恰到好处的松弛感,再加上秾秾姿色,让她在一群人里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高挑迷人的身材,秾丽惊艳的五官,自带的贵气,都让她成为举目焦点。 阮糖好似感受不到周围投递过来的目光,她撑着伞站在队伍前列,目视前方,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数字,随着倒计时结束,她也迈开脚踩着斑马线穿过马路,往藏趣阁方向走去。 提前跟藏趣阁联系过,阮糖一到,就立即被工作人员引了进去。 阮糖到来时,只带了一把伞,等她从藏趣阁出来,肩上多了一个印有藏趣阁logo的袋子。 袋子鼓囊囊的,一看里面装的就是寄放在藏趣阁的盒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阮糖背着装有盒子的袋子,撑着伞没往自己停着的车走去,而是往另一边热闹的街市走。 与热闹街市相隔的,是两栋民国时期的建筑物,建筑物之间留有能容人通过的小巷,街市的热闹,就是这从外往里看昏暗的小巷所呈现出来的缩影。 阮糖明显是被热闹街市所吸引,她朝着前行缓步而行,最终走进那光线不明朗的小巷里。 她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小巷里,身前身后都是繁华和热闹,往后退或是前行,她都能走向光明,而不是葬送在黑暗里。 小巷不算长,但也需要几分钟的路程。 阮糖行至小巷中间位置时,空气里多了不属于她自己的气息。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算不得陌生的声音:“阮小姐,又见面了。你肩上的袋子,我要了。” 黑暗里,阮糖嗜血冷漠声音响起:“你要,我就必须给吗?” “找死!”身后人被激怒,放下狠话:“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取袋子。” 第147章 盒子被抢,阮糖受伤 黑暗里发生了什么,不见光明,所以窥不见里面一丝一毫,只能以声辨认里面的动静。 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接着就是伞收起来的声音,咔哒一声。 刀被拔出来的声音,与刀鞘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 有人疾跑带起脚下积水四溅的声音,呼啸而过的劲风,若有若无的杀气。 ‘哐当’,一声脆响,那是刀刃与刀刃相碰撞发出的声响。 “很可以呀,知道换新武器防身。怎么,云梦城一别,让你生了警惕之心?” 黑暗里,听不出男女的沙哑声音响起,明明应该是调侃打趣的语气,可这声音里却是带着气急败坏和怒不可遏。 怎么能不气急败坏呢? 如果阮糖没有防身武器,拿捏人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现在有了武器,难度系数直线上升。 黑暗里没有阮糖的声音,只有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雨还在淅沥淅沥的下着,为黑暗中拔刀相向的二人助威呐喊。 胜负未分,赢家身份也急待揭晓。 ‘噗呲’一声,利刃正中目标,皮肉被刺中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的醒耳。 空气里很快就有了血腥味弥漫而起,滴答一声,鲜血滴落的声音? 有人受伤,至于是谁,无从得知。 只是听到小巷里,有人疾跑离去,哒哒哒的声音伴随着被踩中的积水坑声音。 有人失败了,有人成功了! 通往热闹街市的小巷入口处,有人迎着光明跑了出去,横穿马路,不顾来往车辆,不要命似的往热闹街市跑去,隐入热闹街市里。 随后追出来的阮糖,只能看着车水马龙,而无法追踪不见踪影的对手。 她跑了一路,拿着归鞘的伞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市,毫无头绪和线索。 冷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渐渐将她的头发打湿。 路人纷纷看她,一来是她很漂亮,哪怕雨水弄湿面容,可却丝毫不减她的美,尤其是姣好面容沾水,白得更加的通透晃眼,为她的美添了破碎感。 尤其是,她垂下的手,鲜血正不断的滴答落在地面上,更让人心疼。 一来是因为她眉头轻蹙着,虽没有大表情,可却看得众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心,想要为其抚平蹙起的眉头,替她排忧解难,化解她萦绕她心头的愁绪。 阮糖的追敌之路,最终以失败告终,她站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中心,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汇聚,失魂落魄的在众人目光打量下离去,再次走进那小巷里,往自己停在另一条街的车走去,打开车门后坐上车,将自己整个人窝在车座位里。 能揭晓她身份的盒子丢了,她整个人很颓很丧,先前的张扬和自信早已荡然无存。 阮糖的颓丧没持续太久,她很快在车里翻找东西,用白色的手帕将受伤的手心缠绕住,进行简单的止血后,她开着车离开现场。 阮糖并没有回顾氏庄园,而是开车去了一个陌生地方。 那是一个占地面积广阔,建筑物宏伟大气的研究所。 高高竖起的围墙,将研究所与外界隔绝,外人想要进入研究所里面,比登天还难。 阮糖将车停在门禁处,亮出自己的身份牌后,获得通行资格。 随着车缓缓开进研究所,她也彻底被隐藏在研究所里,跟外界再无联系。 研究所休息中心。 “以身涉险,诱敌深入,也亏得你想得出来。”说话的男人,眉目清朗,身形挺拔,他正弯腰低头给阮糖进行伤口处理和包扎。 男人叫冷银,是r研究所的一把手,与阮糖交情颇深。 阮糖看着冷银包扎好的伤口,她将一旁的雨伞拿起,‘哗’的一声,伞柄里的刀被她拔了出来,刀刃还带血,并没有擦拭干净。 “这刀上的血迹,你拿去检验,按照我吩咐你的去进行核验。”将刀递给冷银,阮糖已经从口袋里翻出手机解锁,接受消息。 冷银接过刀,他嗯了一声,拿着刀起身:“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给你结果。” 阮糖嗯了一声,已经在看消息:【约会取消,她公司临时出了点意外,来不了。】 这条消息,是白汀色发来的。 消息里的她,是指花伊人。 白汀色按照阮糖的指令,约了花伊人共进晚餐,只不过临近约会时间,花伊人突然变卦,放了白汀色鸽子,理由是公司出了意外,她作为老板必须留下来处理。 阮糖看完白汀色发的消息,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我知道了。】 几乎是在阮糖回复白汀色消息的同一时间,花伊人的消息接踵而至:【我想,你现在一定已经拿到盒子,在回顾氏庄园的路上。需要给你介绍电视台吗?我有资源。】 阮糖眸子冷冷的盯着花伊人发来的,看似关心满怀好意的话,她打字回复:【别提了,东西提出来,被人抢了,刚报警。】 很快,花伊人的消息发了过来:【被抢!怎么回事啊?你没受伤?】 阮糖窝在沙发里,头靠着沙发,手放在软垫上,她正要恢复花伊人,手机震动了下。 顾谛白的消息发了过来:【人正在移动,移动方向是花宅方向。】 阮糖看了顾谛白发来的消息,嘴角稍稍上扬,【收到。】 顾谛白的消息,再次发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我忙完会自己回去。】回复顾谛白的短信内容之后,阮糖才点开vx界面,给花伊人发消息:【手受了点伤,没大碍。你有时间吗?陪我喝一杯。】 阮糖消息发出去,已经料准花伊人不会赴约。 ‘叮咚’,花伊人消息发来了:【抱歉嗷,公司出了点意外,正在处理中。实不相瞒,晚上本来是要跟白汀色共进晚餐的,但是突发意外让浪漫晚餐夭折了。等我忙完,我约你。】 阮糖眼里笑意极盛,可是那笑意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果然呐,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看了包扎的手,阮糖嗤笑出声:“真有意思!” 阮糖一手托腮,一手拿着手机编辑文字发送出去:【好,等你消息。】 消息发送出去,阮糖丢了手机,端起咖啡喝了起来,“花伊人,我给过你机会了!” 第148章 我亲哭你 与此同时,花伊人这边,她坐在车里,开车前往花宅。 她手臂受伤了,不过已经包扎过,估计是因为包扎手法粗糙,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 花伊人顾不得这些,她将手机放下,侧头看着被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袋子。 这个袋子,就是她从阮糖手里抢来的,在伤了阮糖之后。 她成功的完成任务了,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半点任务完成的高兴,只有满满的无奈。 她知道,从她出现在小巷里,跟阮糖拔刀相向,再到抢走这个袋子的那一刻起,她跟阮糖之间的友谊也彻底的粉碎,她站到了阮糖的对立面,成为阮糖的敌人。 不,是在更早的时候。 在云梦城,或者是在国。 总而言之,并不是现在,而是更早之前,只是她忘了多早了。 “哎。”花伊人重重叹了口气,她跟阮糖的友谊,现在是走一步看一步,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是不知道,等以后阮糖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被利用,被欺骗,被怀揣目的地接近,会怎么样?如果换作是她,估计恨不得把欺骗者抽筋拔骨。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家族和个人,她只能选择前者,没有它选。 花宅别墅的建筑物已经在她视野里逐渐清晰起来,她挺抗拒回来这里。 因为回到这里,她会时时刻刻的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外人眼里的光鲜亮丽荡然无存。 在车缓缓驶入通往花宅的幽静小道上,花伊人将车停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她点了支烟抽了起来,吞云吐雾目视着前方。 低头看了自己手臂的伤,花伊人嘴里含着黄色烟嘴笑了笑。 阮糖,挺狠呐,不过她好喜欢,好欣赏。 “阮糖,我既希望你赢,又不希望你赢,真是矛盾呀!” r研究所。 冷银拿着血液检测结果和阮糖的刀现身休息厅时,阮糖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结果出来了。”冷银坐下后,将结果递给阮糖,将刀往桌上一放,随手端起那杯专属他的已经冷却的咖啡喝了起来,“跟花伊人的dna检测结果是百分之百的吻合。” 冷银话说完,他咖啡喝了大半,垂眼看向正在认真看结果的阮糖,忍不住好奇问道:“可以八卦吗?” 阮糖嗯了一声,没看冷银,继续看着结果。 冷银得到阮糖的准许,他于是开口:“你跟花伊人之间有血海深仇呀?” 带血的刀,以及阮糖手心的划伤,再到用刀上的血去跟花伊人血液进行检测比对……这种种一切,都在宣告着二人之间恩怨极深。 不对! 冷银很快调整思路,他发现了漏洞所在,猛然清醒,“今晚伤了你和被你所伤的人,你不知道她是不是花伊人,为了验证你的猜测,你才特意跑来研究所的!” 阮糖这里已经看完结果,她是将结果往桌上一放,拿起自己的唐刀归鞘。 这一切做了之后,阮糖这才看向冷银,“恭喜,猜对了。” 冷银的八卦之心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加剧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伊人,据他所知,那是豪门花家的掌权人,怎么跟boss积怨呢? 阮糖靠着沙发,神情懒懒的,语气幽幽的:“她抢了我的东西,我们打了一架。她负伤逃了,带走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而我,拿到她的血液来做检测。” 这可是证据了,铁证如山的证据。 冷银看着阮糖, 眼睛一眨不眨的,“什么东西?” “可以知道我母亲身世的东西。”阮糖这话说了,她是抬手薅了薅头发,随后拿起一旁的伞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冷银并没有挽留阮糖,只是说:“路上注意安全。” 阮糖嗯了一声,背对着冷银挥挥手道别。 冷银目送阮糖离去,目光紧紧盯着她背影,面带笑意,眼神温柔得可以溺出水来。 …… 阮糖回到顾氏庄园时,夜已经深了,她有点饿,吩咐佣人给自己煮碗面。 她没上楼,反而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她看的事搞笑综艺,可她全程冷着一张脸,脸上也好,眼里也罢,冷冰冰的毫无笑意。 阮糖回来第一时间,佣人便上楼汇报给顾谛白,当他风风火火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客厅里独自一人孤零零冷清的阮糖,他心脏一颤,脚下步子迈得更急更快。 顾谛白到来,阮糖知道,但她没看人,一双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看着。 阮糖没吭声,可顾谛白已经逼近,往她身旁一坐,拉起她包扎的手,声音是止不住的轻颤:“我想在你身边如影随形,做你的随身挂件,可又怕你气我恼我烦我。不愿让你气我厌恶我,对你放开手,可你却弄得一身的伤……” “打住。”阮糖将被顾谛白拉着的手抽离,她托腮看着男人微微泛红的眼眶,声音淡淡道:“一身的伤?” 阮糖不等顾谛白回答,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没那么夸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做戏做全套。不受这点伤,怎么让人顺理成章的从我手里将东西抢走?” 话说完,阮糖睨了眼红红眼睛的顾谛白,她是手一抬,搭在顾谛白肩上,往他那边稍倾身体,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她双手搂着他脖子,吐气呵兰:“先生是要哭鼻子了吗?” 顾谛白没有说话,但是眉梢眼尾都是红红的,看上去莫名有一种…… 阮糖一时还难以去形容和描述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佛子是高居于神坛,神圣而不可侵犯,享有神明之姿,以神明身份审视众生,不带七情六欲,不带有任何感情,始终是冷漠的。 对于世人的所求,他不给予不回应,居高临下审判着,对世人的生死无动于衷。 可偶然的契机,这冷漠的佛子有了感情,他学会了悲悯世人,有了动容和波澜,因为看见了俗世的生杀予夺,可他是被世人所供养着的神明,不能干预世人的生死和抉择,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上演。 因为无法阻止无法改变,他红了眼,有了烟火气息,不再高高在上。 阮糖觉得,大抵就是类似的感觉。 顾谛白眼睛很漂亮,再加上生得白,情绪激动下,就显得皮肤白里透红,像是涂了胭脂一般,涟漪妖冶,美而不妖,神圣得让人不忍亵渎。 阮糖瞧着,心脏速度加快,突然就生了想要亵渎这份美好的念头。 于是,阮糖看着顾谛白,殷红唇瓣启:“哭得出来吗?哭不出来的话,我亲哭你。” 第149章 顾老夫人求阮糖治病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大胆发言呀。 总而言之,顾谛白听了之后很心动,他幽深发亮的眸子注视着阮糖,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那,夫人就把我亲哭。” 他乐意至极。 阮糖看着顾谛白,其目灼灼亮晶晶的。 在这一刻,阮糖愿意遵循本心行事,而不是抗拒排斥。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旖旎,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落在彼此脸上,酥酥麻麻的。 “佛爷,夫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虽然戛然而止,可被打破的粉红小泡泡再难复原。 阮糖将手从顾谛白脖子上拿开,没有半点被撞见暧昧的不自在。 顾谛白寒眸里一闪而过的戾气,不过稍纵即逝,转眼了无踪影,他没有看打断他和阮糖的佣人,只是问道:“什么事?” 突然冒出来打断阮糖和顾谛白的人,是顾老夫人的女助理麦琪。 麦琪对于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 她没有半点因为自己打扰到二人的不自在,反而庆幸自己出现及时,成功的阻止了佛爷和阮糖亲近。 麦琪看了顾谛白,调整呼吸和语气:“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身上很痒,她的脸上还长了小红点,被她挠破后已经化脓。” 这话说完,麦琪这才朝阮糖看去,“她听说夫人回来了,想请夫人替她检查。” 阮糖听了麦琪的话,唇瓣稍弯弧度,她启唇说话,声音冷冰冰的:“你告诉你们家老夫人,我很累,要休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说也请到了明天再说。” “不行啊。”麦琪一脸急切看着阮糖,“老夫人真的很严重,她痒得全身的皮肤都被她挠破了,根本撑不到明天,还请夫人务必随我上楼,去为老夫人检查用药。” 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被雇佣的人,对雇主该说的话,该有的态度。 阮糖不气反笑,语气幽幽:“不还有家庭医生吗?” 麦琪没想到她都这么说了,阮糖还不当一回事,她是气急,但碍于顾谛白在,她一个打工的,也不好对阮糖态度上表现得太差太恶劣,她只能耐着性子回答道:“家庭医生看过了,但他束手无策,认为老夫人的症状和维勋少爷的如出一辙,认为只有夫人可以根治老夫人。” 这意有所指,内涵什么,不言而喻。 这是故意当着顾谛白的面说,其用意很明显。 “哦。”阮糖应了一声,她是伸伸懒腰,然后看了顾谛白,“先生,你来说说,要我治吗?” 顾老夫人有意为难她是吗?那她就为难老夫人的儿子。 顾谛白寒眸迎上阮糖看过来的眼神,他没有回答阮糖,只是问她:“是惩罚吗?” 阮糖本以为顾谛白会给自己一个回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挺意外的,同时也对顾谛白的剔透心思忍不住想要竖起大拇指夸夸他,“厉害呀,这都能猜到。” 顾谛白寒眸里一掠而过的温柔,“不难猜。” 话音落下,顾谛白道:“时间不早了,夫人该休息了。” 阮糖欣然,她眸子弯弯看着顾谛白,“你确定?” 顾谛白拉起阮糖的手,看着她已经包扎的手,“我非常确定。” 阮糖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涌现,她一把搂住顾谛白的脖子,倾身吻了他的眉眼,“晚安。” 顾谛白喉结一动,他一把拉住阮糖,轻捧起她的脸,效仿她的样子轻吻她的眉眼,“夫人,晚安。” 麦琪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那是一头雾水外加一整个大震惊。 她们佛爷,竟然色令智昏到不顾亲生母亲的死活,只为讨好阮糖,离大谱了! 气归气,不理解归不理解,麦琪也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无知到冲上前成为眼中钉。 她不能对阮糖怎么样,但是老夫人可以,她只需要上楼将谈话内容如实告知即可。 到时候怎么做,就由老夫人定夺,她则是等着看阮糖下场。 麦琪不想看二人腻歪,她没说一句话,而是转身上楼,去打小报告。 楼上房间。 麦琪绘声绘色的将楼下的事添油加醋的跟顾老夫人汇报,说完之后,她又补了一句:“这个阮糖,明摆着故意的。老夫人啊,您可别给她好果子吃!” 顾老夫人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痒得她坐立不安。 因为太痒了,她是挠得身上皮肤没一块好的,有些地方挠得太用力,直接是皮破流水。 她知道唯一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人只有阮糖,也知道自己这个状况肯定跟阮糖脱不了干系,她看了麦琪,“他们上楼了吗?” 麦琪以为顾老夫人要去找阮糖算账,忙不迭点头:“上来了。” 顾老夫人将手抬起,麦琪见状立即上前将人搀扶起来,“老夫人小心。” “我们出去!”顾老夫人咬牙切齿说了这话,狰狞着面容往外走。 阮糖跟顾谛白一前一后从电梯出来,正欲往房间方向走,还没走几步,就跟从房间里出来的顾老夫人和麦琪迎面撞上。 顾老夫人状态并不好,脸上密布红疹,被她挠得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见阮糖和顾谛白,顾老夫人便开口:“糖糖啊,你放过我。” 这一开口,说的话多多少少有点误导人。 阮糖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看着十分痛苦的顾老夫人,她冷笑出声:“老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顾老夫人那叫一个气啊,可还是忍着脾气,温声细语的说:“母亲求求你,救救我。” 她老人家想的是,她儿子也在,阮糖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及。 可惜,老人家如意算盘打错了,阮糖才不管什么顾谛白。 阮糖冷哼一声,她眼神冷冷看着顾老夫人,“您知道你为什么会遭这个罪吗?” 被问话的顾老夫人,身躯一颤,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不甘,“因为早上的时候,我劝你放过你二哥一家?” “nonono。”阮糖摇摇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老夫人,“哪有这么简单呢,再猜。” 顾老夫人思来想去,愣是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得罪阮糖,让她下这种毒手。 阮糖见顾老夫人真的想不起来,她好心开口提醒人:“你让守着你们顾家禁区的人对我下死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会有这一遭。” 顾老夫人:“!!!” 第150章 疯狂站队阮糖的佛爷 听了阮糖话的顾老夫人,下意识就是去看顾谛白。 在她老人家心里,是她的小儿子跟阮糖说的,所以阮糖才会知道。 阮糖只是看了眼顾老夫人,就知道她老人家在想什么,“别看你儿子了,他可护着你呢,才不会告诉我。至于我怎么知道的,这还得多谢老夫人安排的人嘴不严了。” 她不可止是废了那几个人,还顺便问了几人身后的幕后主使。 其实,她起初是问几个人,顾谛白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只是问着问着就偏离了轨道,最后爆出来他们是顾老夫人安排的人。 顾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做的那点事,竟然被阮糖给知道了,她还以为是白哥儿说的。 阮糖见顾老夫人哑巴了,她继续说道:“别求我,这是你该的。我给你下的药不致命,但会让你浑身奇痒难耐。到明天早上,你就会恢复。你也可以趁这一晚上的时间,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看看是要继续处处跟我作对,还是就此作罢。” 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她说实话这个惩罚已经够轻了。 她到底是为顾谛白,委屈了自己。 顾老夫人没想到阮糖会这么的目中无人,还是当着白哥儿的面,她痒得难受,恨不得阮糖现在就给她药,让她从痛苦里脱离,“糖糖啊,我知道错了,你把解药给我?你就看在我是白哥儿母亲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我老了,糊涂了,不该的不该的。” 面子和尊严,在极致的痛苦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顾老夫人宁愿为了舒服折腰,也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已经很看在顾谛白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了。”阮糖真的是油盐不进,她是神情冷冰冰的看着虚情假意道歉的顾老夫人,“别这个时候认错,我不接受的。既然存了害人之心,那就好好受着。再说了,你是老了不是降智,你是揣着明白的坏。” 阮糖的一针见血,真的是扎得顾老夫人哑口无言。 而顾谛白,完全是成了背景板。 顾老夫人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痛苦折磨,她看了顾谛白,开始打亲情牌,“白哥儿,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对我而无动于衷吗?我可是你母亲啊!” 顾谛白看了顾老夫人,面对顾老夫人的亲情绑架,他寒眸无波澜,“母亲,我曾与您说过,最好不要是您做的。不然,我会大义灭亲。” 顾老夫人听了顾谛白这话,当即是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她的儿子,她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置他母亲生死于不顾! 顾谛白或许是觉得顾老夫人承受的打击不够多,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糖糖有句话没有说错,您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您是我的母亲。” 他的母亲,趁他不在,竟然想杀了他的糖糖,那是他的命啊,怎么可以! 麦琪扶着顾老夫人,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站了出来:“佛爷——” “暗卫,掌嘴。”麦琪才说了两个字,顾谛白已经将她话堵死,这一开口,就得到了巴掌姜黎,麦琪被迫承受着突然冒出来的暗卫给的啪啪几巴掌,那是忍着痛再不敢乱说话。 阮糖见事情走向差不多了,她看了顾老夫人,“老夫人,好梦。” 顾老夫人被麦琪扶着,她是气得怒目圆睁的看着阮糖和顾谛白双双离去而无可奈何。 她老人家气红了眼,气得双眼紧闭,好半天才睁开。 她三个儿子,个个是没良心的,母亲和媳妇之间,永远选择后者。 麦琪扶着顾老夫人,适时说话:“老夫人,我们回房间,我让佣人在准备点冰块。” 顾老夫人没有吭声,行动上倒是配合着麦琪,她老人家刚转身,就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手术结束之后,就一是在静养,所以跟顾老夫人分房。 顾老夫人见顾老爷子看着自己,她面上一热,嗫嚅道:“老爷子——” 顾老爷子看着顾老夫人毁容的脸和脖子上的抓痕,他并未关心人,只是问道:“你已经弄得两个儿子跟你反目,视顾氏庄园为仇恨之地,拒绝回来,我也不能孙儿环绕,享天伦之乐,你还要这小儿子也跟他两个哥哥一样吗?” 顾老夫人没有回应顾老爷子的质问,而是先支开麦琪,等到麦琪离开,她才拖着不适的身体走向顾老爷子,“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顾家吗?你们不支持不理解就算了,为什么都怨我恨我怪我呢?” “要维系顾家的荣耀,顾家在四九城的地位,豪门联姻是最好的办法。你们顾家当年,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怎么到我这里,我来这么做了,你们反而对我千夫所指?” 顾老爷子面对顾老夫人的句句质问,他是一时无话可说。 顾老夫人见顾老爷子沉默以对,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而是继续往下说:“你们顾家,可真是老老小小,上上下下,个个伪善。”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吗?我告诉你,我是故意的。我要让你父子反目,我要让你众叛亲离,我要让你不能享天伦之乐,老年孤苦无所依。” 说这话的顾老夫人,面容之间尽显狰狞,她的雍容华贵,早已被折磨着她的痛苦消磨殆尽,她现在就像个疯子,“你的儿子儿媳孙儿孙女不亲你,这都是你的报应。” “够了!”顾老爷子呵斥顾老夫人,不愿听人继续说下去。 “不够!”顾老夫人一把抓住顾老爷子,她眼神带着怨恨的看着人,“这是你欠我的,你们顾家欠我的,这是你们顾家的报应。” “我唯一输的,就是输在你这三个儿子都是情种,比他们老子更有魄力。” 顾老爷子不愿被顾老夫人抓着,他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你,明明是温婉识大体的大家闺秀。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从前的影子?” “从前?”顾老夫人像是看不见顾老爷子眼里的嫌弃和厌恶,她只是看着某个地方失神,“快别提从前了,我都不记得我从前是什么样子了。” “我只记得——”顾老夫人猛地朝顾老爷子看去,句句控诉:“你接受家族联姻,以爱我为目的接近我,娶我进门传宗接代,让我管理偌大的顾家。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不受顾家主母身份所累……” “住口!”顾老爷子一脸意外震惊的看着顾老夫人,他下意思的朝阮糖顾谛白离去方向看去,见没人,他送了口气,猛地上前抓住顾老夫人的手,“谁告诉你的?” 第151章 夫人,我想跟你接吻 “你怎么会知道?” 顾老爷子看着顾老夫人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的,目光很不善。 顾老夫人一把挣开顾老爷子的手,她厌恶他的触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你藏得好?可却忘了你的爱人不是个安分的,你把她藏起来是为她好,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想要的,可是顾家主母的身份,自己的孩子成为顾家家主,可以名正言顺。” “她算什么东西,她的儿子又算什么东西?私生子罢了,还妄想扶正?我三个儿子,他们才是这顾家的家主,可轮不到一个藏着掖着的私生子来当。” 顾老夫人没说完,她点到即止:“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有人来找她摊牌了! 也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她对于小地方来的女人,一律没有好感。 在她认知里,都是群没见过世面,攀上枝头妄想变成凤凰的乡野麻雀。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简直是痴人做梦。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刺激,她才会一门心思执着于豪门联姻,不允许大儿子和二儿子娶小门小户的女人做妻子,可惜她有心无力,胳膊拧不过大腿,拿儿子们没辙。 到底不是她所生,虽是她养大的,但却对她没什么母子之情。 顾老爷子看着对自己抖出真相的顾老夫人,他突然发了疯的再次上前,双手紧紧抓住顾老夫人双臂,“说,是不是你害死婉儿母子的?” 顾老夫人双臂被抓得疼,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她是一脸平静看着顾老爷子,“老爷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她们母子不是用电不当引火灾,死于火灾吗?” 说这话的顾老夫人,冲顾老爷子笑了,她这张脸满是红疹,笑起来挺渗人,“这顶帽子很重,您可别乱扣下来,我戴不住。” 顾老爷子听着顾老夫人的话,气得是那双清明的眼里满满的杀意,“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我休了你,我要你给玩儿母子偿命。” “老爷子消消气别动怒,你可以试试看,看到时候你三个儿子会不会知道他们敬重的父亲,过去那些年,一直在外养情人养私生子?”顾老夫人是奈何不了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可是拿捏顾老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试试看动我,看你的秘密还守得住不!” 看着一脸错愕的顾老爷子,顾老夫人一把推开他,拉开距离后继续说:“你真以为我去寺庙是给你祈福求平安啊?我是去求佛祖,求他让你早点死,好去地狱跟那贱人贱种团聚。” 本就积怨已久的顾老夫人,终于得以发泄出来,她是长吁一口气,“从明天开始,我会搬去别院住,吃斋念经,不再过问顾家家事。” 顾老夫人临走时,她回头看了顾老爷子,一字一句道:“顾铭臻,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好好活着,我会为你祈福的!” 顾老爷子没听见顾老夫人说了什么,他一整个失魂落魄的靠着墙,迟来的真相让他备受打击,如何也不敢想妻儿死于火宅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多少年了,他一直为了妻儿死于火灾的事耿耿于怀,心怀内疚,把过错都怪罪于自己。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恶意为之。 那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怎么狠得下心呢? 而他,跟刽子手生活了那么久,还疼了刽子手三个儿子那么久,还让刽子手的儿子们享受着顾家无尽的荣华富贵,让刽子手的儿子做了顾家家主…… 阮糖和顾谛白回到房间,放在桌上的盒子映入眼帘,她快步上前,在桌前蹲了下来。 对木盒一番检查之后,阮糖这才朝顾谛白看去,“顾佛爷,谢了。” 顾谛白走了过来,清冽嗓音起:“能帮到夫人,我荣幸至极。” 阮糖笑笑未语,已经将盒子打开。 她跟顾谛白的合作,是她替顾谛白雕刻佛珠,而顾谛白替她去藏趣阁将盒子取回。 而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那段时间,除了看师父给的书外,还亲手制作了盒子赝品。 那盒子赝品,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在那个赝品盒子里,她装了追踪器。 她的计划是两头走,她负责去藏趣阁取盒子,跟一直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交手,假装不是对手,故意让对方将盒子从手里抢走。 而在另一边,顾谛白这里,将真的盒子取走之后,就实时追踪抢走盒子的人去向。 阮糖把玩着精美绝伦的小盒子,她并不急着打开盒子,哪怕她已经知道打开方法。 将小盒子装回大盒子里,‘啪嗒’一声锁上,阮糖起身往沙发上一坐,看向顾谛白:“红点最后定位是在哪里?” 顾谛白挨着阮糖坐下,“花家。” 阮糖手托腮若有所思,“就不再移动了?” 顾谛白嗯了一声,随即问阮糖,“接下去的计划是什么?” “等花伊人联系我咯。”阮糖看着顾谛白,她是笑得狡黠,“那盒子里我可不止是放了一个追踪器那么简单,他们一旦打开,总会有人伤亡的。” 打她主意,那就做好了被收割的准备。 阮糖这话说了,她突然起身来到顾谛白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抱我。” 顾谛白不问缘由,既然是他小妻子的命令,照做就是。 阮糖坐在顾谛白大腿上,不堪一握的小腰被顾谛白滚烫灼人的大手紧紧贴着,她双手环绕着他脖子,对他吐气呵兰道:“先生,你表现很不错,我对你已经心动。接下去,还请你再接再厉,努努力让我喜欢你,爱上你。” 这是,属于阮糖的告白,专属于顾谛白的。 今晚顾谛白的表现,真的让阮糖意外也感动。 被人无条件偏袒偏爱的感觉,真的很神奇,也很让人感动。 顾谛白眸子温柔的看着阮糖,他看着秾秾姿色的阮糖,软香在怀,他真的竭力在克制他的有所祈求,他性感喉结上下滑动,“好,我会继续努力,争取早一点让夫人爱上我。” 阮糖看着顾谛白微微泛红的眼眸,她突然红唇覆了上去,顾谛白缓缓闭眼。 温热的唇瓣亲吻眼睛时,顾谛白眼皮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阮糖亲吻顾谛白的眼睛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往下吻了他鼻子,吻很轻很柔,就像是蜻蜓点水,可却是搅乱了顾谛白一汪湖水,让他抱住阮糖细腰的大手猛然一紧。 他‘唰’的下睁开眼,眸子幽深黑亮的看着阮糖,他看着秾丽的小娇妻,喉结再次滚动,“夫人,我想跟你接吻。” 第152章 花伊人口中的她 阮糖没有说话,她只是稍低下头,近距离看着顾谛白,湿热气息呼在他脸上。 暧昧就像燎原的星火,一点即燃,肆意燃烧。 二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阮糖这一靠近,已经近到顾谛白只需要稍稍抬头,就能如愿。 可他没有逾越半步,而是一双幽深发亮的眸子温绻情深的注视着阮糖,等她审判。 他是她的信徒,她是他的信仰,他虔诚的祈求,而不是强取豪夺。 阮糖的手搭在顾谛白肩上,她指腹来回摩挲着他后脖领子,眸子湿濡的注视着他。 大概是觉得隔着衣服布料这样摩挲起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她直接越过衬衫领子,指腹接触到顾谛白后脖皮肤,肌肤的细腻感和指腹的温热,就像电流袭过,酥麻难耐。 不止是顾谛白喉结滑动咽口水,阮糖也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有点紧张,紧张到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不受控制的从她嗓子眼跑出来。 “那就,接吻。”阮糖这话落下,殷红的唇已经靠近顾谛白薄唇。 “嗷呜~” 伴随第一不合时宜的叫声响起的,还有跑过来的它,已经能走路的缅因猫和边牧也紧随其后,跳上沙发,蹲在沙发前,三小只虎视眈眈的瞪着顾谛白。 三小只的样子,大有一种阮糖和顾谛白真要亲,它们一定阻止的意思。 对阮糖和顾谛白来说,两人之间好不容易营造的旖旎气氛,早已在三小只出现的时候荡然无存,再难复原。 阮糖松开顾谛白,从他怀里起身,似笑非笑看着他:“看来,只能下次了。” 话说完,阮糖转身抱起桌上的盒子,回眸看了顾谛白:“晚安,好梦。” 阮糖一走,三小只立即跟上去,留下顾谛白独自一人待在客厅。 等阮糖和三小只离开,顾谛白握拳抵唇轻声咳嗽起来,又要洗冷水澡了! …… 花宅。 花伊人将车停在院子里,抱着盒子从车上下来,走在灯光洒满的院子里。 夜晚宁静,只有风吹树叶飒飒作响的声音。 花伊人抬脚走在青石板地上,停在一棵随风摇曳的树底下,略略抬头看了夜晚的星空。 刚下过雨,被雨水洗礼过的夜空,漂亮得就像是上好的锦缎。 如墨泼洒在夜空,点缀了这平平无奇的夜晚。 “哎。”花伊人无声叹口气,抱着盒子继续前行。 事已至此,再后悔再抗拒,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大事,就是阮糖最后查到她头上,花家受到惩罚…… 打消掉脑海里的想法,花伊人抬脚跨上台阶,走在繁花锦簇的甬道下。 知道她成功的家人们没有上楼休息,此时此刻正在客厅里等着她的归来。 花伊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受伤的手臂抱着盒子去了客厅。 花父花母一见花伊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怀里抱着的木盒上,眼里的欣喜不加掩饰。 不等花伊人将木盒放在桌上,花父这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眼镜戴上。 他二人欣喜若狂,一心扑在木盒上,对于受伤的花伊人没有半点的关心。 花伊人将木盒往桌上一放,她是累得往沙发上一坐,招呼了佣人过来,“去叫家庭医生过来给我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她是简易包扎的,不能掉以轻心。 佣人离去,那边激动不已的花父花母依旧是专注于木盒,对于花伊人说的话自动屏蔽。 花伊人这边吩咐完佣人,她朝二老看去,点了支烟边抽边开口:“不请她下来吗?她心心念念的东西,现在终于到手。她不下来亲自过目验收,对不起她这精心策划呀。” 这话里是满满的讽刺,花父花母听了这话,二人脸上的笑容一滞,纷纷朝花伊人看来。 二人像是才注意到花伊人手臂上的伤一样,就要装模作样关心人,恰好佣人带了家庭医生过来,将二人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知道花伊人带有脾气,二人只能是眼神交换,花母起身上楼。 花母很快下楼来,家庭医生已经替花伊人重新包扎伤口。 等家庭医生和佣人退下后,花母看着花伊人,将楼上那位的原话转述:“她让我们把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送上楼。” 花伊人听着花母的话,瞬间觉得自己所有的不爽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 “你们开,我试过,我能力有限。”花伊人话说完,‘唰’的下起身,也不管身后二人要说点什么,她已经懒理二人往厨房走去。 作为被操纵控制的傀儡,她奔波劳累一天,肚子饿得已经发起抗议。 花父花母看了起身进入厨房在没出来的花伊人,二人不在说话,开始低头开盒子。 花伊人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材。 一番翻找过后,她给自己煮了面条。 冰箱里有佣人做好的葱油,她直接弄了葱油拌面,外加一个荷包蛋,以及一碟小菜拼盘,外加一碗加热的佛跳墙。 就在厨房的桌子前,一个人安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安宁。 花伊人很快风卷残云结束餐桌上的进食,她正拿着纸巾擦拭着嘴,估摸着外面的人忙活得差不多了,她于是起身准备出去看看他们的进度。 ‘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紧接着,痛苦的惨叫声音响起:“啊……” 花伊人刚起身,人还没离开餐桌,听到这两道声音,她暗道不好,从厨房跑出来,她看见的是客厅里的火焰,花父花母全身上下都是火,他们正痛苦的哀嚎着,在沙发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被他们碰过的沙发,也很快被引燃。 看着客厅一幕,花伊人心乱如麻,聪明如她,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以及楼上那位,是在用他们涉险。 佣人们听到动静已经赶来灭火,花伊人却是往电梯走去。 电梯一路直上,花伊人从电梯出来后直奔目的地去。 撂倒拦路的人,花伊人猛地一脚踹开紧锁的门,大踏步走了进去,弯弯拐拐之后,她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向下一按,门开,她走了进去。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花伊人站在房间门口,朝里望去,厉声质问:“你一早就知道那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我们以身涉险?” 第153章 花伊人成为废棋,另寻去处的她 房间里长久的死寂。 就在花伊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抱歉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是真是假,也是需要求证的。我现在也知道了,她怀疑你了。” 这话轻飘飘的,听得房间门口的花伊人很火大。 花伊人看不清楚房间里,入眼是一片漆黑,她只能通过声音锁定房间里的人的方位。 锁定之后,她朝向那个位置继续说话:“别人说这话,我信。但这话是你说的,我不信。” 不等房间里的人说话,花伊人再开口时语气里满满的戾气和怨恨,“你是想弄死我的,让我跟你那两个心腹一起,借阮糖的手,除了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呵呵。”房间里很快传来笑声,那笑声清灵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受人操控发出来的笑声一般的,听得人头皮发麻,只觉得那笑声恐怖渗人。 很快,那笑声听了,那笑声主人说话了:“姐姐怎么可以误会我呢,我怎么舍得让姐姐下线。姐姐可是我这些年来,最最最满意的棋子,我可舍不得让姐姐小命休矣。” 房间里的人也不给花伊人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这不,姐姐不是好端端的吗?” “话说——”房间里的人话锋一转,她声音阴冷凉飕飕的,“我的计划那么缜密,姐姐为什么会露出马脚,让阮糖怀疑到你头上来?怎么,姐姐是跟她做朋友久了,不想伤害她,所以故意在她面前露出马脚,让她怀疑到你头上?” 那人自言自语后,又道:“姐姐这样做,我很生气喔。你这是背叛,以及置你家人的生死于不顾呢!” 花伊人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 那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花伊人的话,只听得她声音又响起:“这样,我给姐姐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如果姐姐完成得好,我会让你的家人回到你身边,而我也会离开。” 花伊人虽然知道这话可信度只有一半,可她还是低下了头,“什么机会?” 房间里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给花伊人答复,而是沉默着,沉默了大约五六分钟,她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幽幽而起:“姐姐,你可以跟阮糖摊牌了。” “摊牌的时候,请记得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你得亲口告诉阮糖,过去那两年占据她身体的人,是你!” 花伊人听了这话,心头一咯噔,显然对于这个真相,她十分意外。 房间里的人也不管花伊人有没有听进去,只是开始下逐客令:“我想,救护车应该快到了,你该送你‘父母’去医院治疗了。” 花伊人没有在再说话,她转身离去。 而在她离开后没多久,有人来到房间门口,态度恭谨对里面的人说道:“大小姐,救护车到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花家这颗棋,已经废了,她们再待下去只会暴露自己。 得去下一个棋子的家里继续运筹帷幄了! 花伊人并没有跟随救护车离开,她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目送救护车消失在视野里。 吹着夜晚的凉风,她在冷风中站了很久,久到她的胳膊冷得抽痛麻木,她才转过僵硬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因为发生爆炸,一整片狼藉,到处黑漆漆的,佣人们正在清理现场。 花伊人对这一幕熟视无睹,径直乘坐电梯上楼。 上楼回到房间的花伊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救护车的车灯,她那双眼里一片嘲弄。 害人终害己这句话,在今晚得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解释。 她并不怪阮糖,也不恨阮糖利用她,甚至让她差一点命丧今晚。 她怪的,恨的,怨的,是那个让她成为提线木偶的幕后者。 不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者,她也不会成为这样的花伊人,也不会受人牵制身不由己。 她更恨天道不公! 她是四九城花家的大小姐,亦是花家的掌权人,名利金钱地位她都有,她更是被那些名媛贵妇都羡慕着的存在。 可惜,她只是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 “阮糖,你一定要赢啊!” 阮糖一夜好梦,睡到自然醒的她洗漱完从房间出来,三小只如影随形。 一人三小只刚从屋里出来,那边顾谛白已经走了过来。 顾谛白来到阮糖面前停下,跟人并肩而行,往电梯方向走去,“花家昨晚发生爆炸,花父花母重伤连夜送往医院,目前仍在手术中,并未脱离危险。” 阮糖听着顾谛白的话,伸手按下电梯按钮,她声音极冷:“看来他们是迫不及待想赶在我查到他们头上之前,先把木盒里的东西拿到手。可惜,那里面装的是追踪器和炸弹。” 一旦强制开启,就会触发爆炸。 一旦发生爆炸,就是很难熄灭的大火熊熊燃烧。 这是她给抢走这个盒子的人一个惩罚和警告! 阮糖于顾谛白走进电梯,三小只也跟了进去。 随着楼层按钮暗下去,阮糖略冷的声音在电梯厢里响起:“看来,花伊人也该联系我了。” 阮糖与顾谛白,跟三小只来到餐厅,发现顾老爷子也在,不止是他,还有那被顾谛白罚去祠堂的顾二老爷,以及顾维勋顾维钦两兄弟,以及一张阮糖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顾老夫人倒是不在,想来是脸上的抓痕让她没脸见人。 阮糖看着餐厅这祖孙三代,不用问也知道是顾老爷子手笔。 顾老爷子这里,他是看见阮糖,便出声叫人:“糖糖啊,过来坐,就差你和白哥儿了。” 阮糖跟顾老爷子虽然接触多,但基本上属于是顾老爷子昏迷状态。 她觉得,这个顾老爷子,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之前那个让她不讨厌的顾老爷子,好像一夜之间被夺舍了一样,变得有点不讨喜了。 阮糖没应声,跟顾谛白走向餐桌落座,三小只的早餐佣人已经准备好,见到三小只下楼来,忙将三小只的早餐端过来。 顾老爷子是等阮糖和顾谛白坐下后,他老人家才看着阮糖笑呵呵的开口:“糖糖啊,未经你允许,就擅作主张让人将维钦从局子里带回来,还让你二叔提前结束禁闭……你不会怪我这个父亲多管闲事,自作主张?” 第154章 顾老爷子是顾老夫人的翻版 阮糖闻言,心下一冷,果然是感觉不对的。 这个顾老爷子,被夺舍了吗?怎么一股子顾老夫人的做派和口吻。 阮糖眸子清冷的朝顾老爷子看去,迎上后者笑呵呵的眼神,她红唇启,冷声道:“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人都放出来了才来问她,这不妥妥属于先斩后奏吗? 怎么,还要她拍手鼓掌夸一夸? 阮糖一早上的好心情被破坏,整个人都不美腻了,她目光冷冷看着老爷子,再开口的话有点腹黑气人:“老爷子性子大变,我合理怀疑,是不是我做手术的时候哪个环节出问题,导致你脑子变得不正常,人也一反常态?” 这是拐着弯的骂顾老爷子脑子不好使。 可偏偏她又一脸的认真,不像是拿顾老爷子寻开心开玩笑。 顾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是没想到阮糖谁的面子也不给。 还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气,谁让她不爽就往死里怼的性格。 顾老爷子不气反笑,他是精神矍铄的看着阮糖,“手术很成功,我也恢复得很好。我也知道没和你商量就私自把你二叔和侄子归还自由,是拂了你面子。” “但他们终归是我们的家人,他们成了笑柄,我们也不能独善自身。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尽量关上门处理的好,没有必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阮糖很肯定她的手术万无一失,可顾老爷子也是真的变得茶里茶气。 总之,就是从她还不讨厌的程度,一下子上升到了她不喜的高度。 阮糖侧眸看了顾谛白,后者似乎也对于顾老爷子的性情大变很是狐疑。 见顾谛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茶言茶语的顾老爷子,阮糖努努嘴,转过头看向顾老爷子,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你会这么做,当时就该一刀给你终结在手术台上。而不是累到自己治好你,让你来恶心我,膈应我。” 阮糖觉得真的是离大谱,顾家是四九城的豪门之首,怎么净出奇葩? 截至目前为止,她唯一觉得挺正常的,好像除了顾谛白就只有那个一面之缘的顾惟一。 至于顾家未见面的顾家人,她不得而知,反正除了以上二人,目前接触到的顾家人,脑子多多少少都是有点毛病和问题的。 顾老爷子有被阮糖的态度刺激到,见无法沟通,他也懒得自讨没趣。 他之所以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跟阮糖和白哥儿对着干,说到底还不是受了昨晚真相带来的刺激和打击。凭什么他的爱人和爱子命丧火灾,刽子手的儿子就该幸福? 哪怕这个刽子手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太恨了! 顾老爷子不想继续和阮糖极限拉扯,他看了阮糖旁边坐着的顾谛白,重重叹口气:“白哥儿,你母亲觉得愧对你和糖糖,所以今天一早就搬去别院,不再过问任何事。” 明明真相不是这样,但顾老爷子还是故意这样说。 他就是要卖阮糖和顾谛白一个人情,让二人以为顾老夫人搬去别院放权,是因为他。 阮糖不想再听顾老爷子叭叭,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微微侧头看着顾谛白,“你这个顾氏庄园,全是一群歪瓜裂枣,我算是明白你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们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很倒胃口。”阮糖话说了,早餐也不吃,直接起身离席。 阮糖手一紧,被人拉住了,她回眸一看,“先生?” 顾谛白缓缓抬起头看着她,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眼眸湿漉漉的看着阮糖,“我在外面有很多房产,我们挑个满意的地方,以后就住在那里。或者,我清理门户,把脏东西扫地出门,让顾氏庄园成为夫人理想的住所,好不好?” 阮糖刚要回答,手机铃声却响了,她一把松开他的手。 顾谛白手被松开,他那湿濡濡的眸子随之暗淡了下去,眼里的光灭了。 顾惟黎喝着咖啡看着这一幕,她没什么存在感,可却将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结束了国外的演出,昨晚才回的顾氏庄园。 她出国期间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她并不知道。 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投注太多的心神精力去关注。 她爱惜羽毛,喜欢独善其身,不愿惹一身骚破坏自己的磁场和能量。 虽然是这样,可在看见她那高岭之花的小叔这么可怜巴巴地求小婶时,还是眼露意外。 阮糖手机摸出来,来电显示人是花伊人,她滑动屏幕接听:“喂……好,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阮糖这才想起还没回答顾谛白,她朝人看去,“可以,不过我现在要去见花伊人,我们晚点再说这件事,等我联系你。” 顾老爷子这里,见阮糖和顾谛白当着他的面商量搬离顾氏庄园,他于是开口:“白哥儿,你要三思而后行啊,这要是搬出去,你就得跟你大哥二哥一样,让出顾家家主之位。” 这是一种警告和威胁,逼顾谛白在二择一。 最好让了,他的儿子做不了顾家家主之位,也不能便宜那刽子手的儿子。 他们顾家不缺继承人,他实在是无法崽看着刽子手的儿子继续坐在这家主之位上! 阮糖听了顾老爷子的话,她朝人看去,怎么会觉得这个老东西跟顾老夫人一样讨人厌呢? 按理来说,顾谛白这样的人,不应该有这么一对奇葩至极的父母呀!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顾谛白这对父母,是真的有够奇葩的。 走了一个顾老夫人,又来一个顾老爷子,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顾二老爷祖孙三代除了一个顾惟黎外,皆是一脸看戏的看着阮糖,再看看顾谛白。 顾谛白这里,对于顾老爷子的威胁与警告,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身为局外人的风轻云淡。 他低头垂眼拨弄着手里的十七颗佛珠,那凉薄的目光从佛珠上移开,轻抬眼看向顾老爷子,声凉入骨:“父亲,你老了,也应该跟母亲搬去别院。” 定夺顾老爷子命运的话语落下,顾谛白又道:“至于二叔一家,哪里来回哪里去。” 再次落下的话,是决定顾二老爷这一脉的命运走向。 他直接行动上,开始清理门户,只为给阮糖打造一个她理想的桃源生活环境。 顾谛白看着众人,霸气侧漏,气势逼人,再脱口而出的话,不容置喙:“那么,请各位慢慢享受这顿散伙饭。” 第155章 你也不想晚节不保吧? 嚣张,狂妄,目中无人,桀骜不驯,薄情冷血……真真是另一个翻版的阮糖。 这对夫妻,是在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顿散伙饭,也即是顾谛白通知各位搬离顾氏庄园的时间。 顾谛白低沉冷冽声音落下后,他矜贵清雅的起身,也不看顾老爷子等人,而是看向阮糖,声音温柔:“夫人,晚点见。” 顾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一身反骨的顾谛白,气得手拍餐桌:“白哥儿,你——” 顾谛白微微侧过头,一个嗜血凉薄的眼神朝顾老爷子扫去,后者缄默,而他却直接开口:“父亲,你也不想晚节不保?” 这话莫名其妙,餐桌上的众人,怕是除了顾谛白和顾老爷子,谁也不明白话外之意。 顾老爷子闻言, 他那双清明不见浑浊的双眼看着这个他一直无法拿捏的小儿子,脑海里猛然想起昨晚的种种,一时之间如遭雷击,再没了那盛气凌人。 俨然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荡然无存 ,耷拉着头,尽显颓败。 当着众人的面,顾老爷子也不好去问顾谛白这话什么意思。 毕竟问了,就意味着他的不堪将会有更多人知晓,到时候就真的是晚节不保。 这场看似会硝烟四起的博弈,最终以顾老爷子蔫巴收尾。 顾谛白来到阮糖面前,声音磁性温绻:“夫人,我们走。” 阮糖嗯了一声,与顾谛白并肩离去。 作为脑袋瓜子绝顶聪明的阮糖,她很早就发现顾谛白跟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的父子之情,母子之情,很是淡薄。 淡薄到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秉公办案,机械公事化。 而顾老夫人对待顾谛白的态度,也是挺耐人寻味的。 顾惟黎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杯子往桌上一放,她看了顾二老爷等人:“你们慢用。” 嗯。一回来就吃到这么大的瓜,怎么能不算是她赚到了呢? 真是遗憾顾惟一那小妮子没能第一现场吃瓜,不然她们晚上可有得聊了。 也许,她可以探班小妮子。 反正她现在休息,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探班之前,先上楼让佣人将她的东西收拾打包,送去她的私人别苑。 她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回顾氏庄园,这样一来,还给她节约了回家的时间成本。 对她来说,这无疑是皆大欢喜的事。 至于爷爷爸爸哥哥弟弟们欢不欢喜,她也不感兴趣。 顾惟黎向来不合群,顾二老爷等人都知道,也懒得理会她合不合群。 等顾惟黎离开上楼,顾二老爷这里便朝顾老爷子看去,一脸为其鸣不平的样子:“大哥,白哥儿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竟然公然跟你对着干。他真的是,太不把你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太让你没面子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在拱火,顾老爷子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 顾老爷子现在可没心思去听顾二老爷拱火的话,他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顾谛白离开前那饱含威胁和警告的话,说实话他心里也没谱。 不知道白哥儿是指昨晚的事,还是其他什么事。 他也清楚,他唯一怕三个儿子知道的事,也就昨晚谈及的那件。 难道,白哥儿是真的知道了? 顾二老爷跟顾老爷子叭叭说了半天,见后者压根不在状态,根本不理会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恼怒,他看了儿子孙子们,眼神示意父子三人先离开。 顾维勋父子三人很识趣的起身,将偌大的餐厅空置出来留给两位老人家。 等儿子孙子一走,顾二老爷又再次开口:“大哥,小辈们都不在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对弟弟我说,我们兄弟二人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了。” 这是要统一战线,片区顾老爷子的绝对信任后,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顾老爷子看了眼顾二老爷,在后者以为他会坦诚布公时,他却是摇摇头,并不打算将内心深藏的秘密袒露,他宁愿是死,宁愿老无所依,也不会让第三、第四,甚至更多的人知道他那深藏于心几十年的秘密! “有些事,没法说,没处说。”顾老爷子话说完,看着空气愣神许久,随后起身,失魂落魄的离去。 顾二老爷看着顾老爷子离去的方向,“没用的老东西,连自己的儿子都搞不定。也只是表面风光咯,实则内里早就没眼看。” 阮糖和顾谛白从庄园出来,对于他们离开后庄园餐厅会发生什么,是真半点不感兴趣。 阮糖虽然有几个疑点需要求证,但也不急于一时。 顾谛白这里,虽然阮糖什么也没问,可他也知道他家小妻子聪明得不像话,就算他不说,她通过餐桌上演的一幕,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花伊人的事处理完,给我发消息。”顾谛白叫住欲上车离开的阮糖,声凉温绻:“我知道有家餐厅的菜味道很好,我带你去尝尝。” 明明是想多一点时间和阮糖待在一起,可是理由总是生涩带着笨拙。 阮糖回眸看了眼顾谛白,她轻嗯一声,点了点头:“好。” 顾谛白目送阮糖上车,开车离开,在视野里渐渐远去,直至再也不看见,他攸冷的声音才响起:“通知初一,带两个得力手下暗中保护夫人安全。” 吩咐完暗处的暗卫后,顾谛白这才上车,在阮糖之后离开顾氏庄园。 …… 景山之上。 阮糖将车停好后,人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在她视野前方,花伊人正靠车抽烟。 山上风大,吹得她头发乱飞,她懒于理会,抽着烟迷着眼朝阮糖看来。 花伊人迷着眼看了一会儿,确认是阮糖后,她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抬脚捻灭后,扭着那迷人无限的水蛇腰朝着阮糖的车走去。 停在阮糖的车前,花伊人抬手轻叩紧闭的车窗。 随着车窗缓缓降下,阮糖那张秾秾姿色的脸出现在花伊人的视野里。 花伊人低头垂眼看着眸子冷冰冰的阮糖,启唇道:“外面风景更好,下车走走?” 第156章 我有罪,请逮捕我吧 诚如花伊人所言,车外面的风景真的很好,但也是真的冷。 天气已经入秋,早就褪去了炎炎夏日的燥热,留下的是秋高气爽。 她们站在高处,自然是高处不胜寒。 尤其是风吹来,飒飒作响,让站在风里的人禁不住这冷风吹。 景山海拔高,站在山上,能一览整个四九城面貌,一切都尽收眼底。 站在这里,衬得自己高大了,四九城反而成为囊中之物,渺小却又恢弘璀璨。 花伊人递了烟盒出去,她自己拿了一根含在嘴里,黄色烟嘴跟她那红唇各占据一方天地,她看着阮糖,红唇启:“来一根?” 阮糖没有拒绝,从花伊人递过来的烟盒里取走一支烟。 不过她也没放在嘴里,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花伊人瞧着,也不说什么,只是转手将烟盒收起来,手挡住风,拿着打火机点燃香烟。 风势大,她嘴里点燃的香烟被风吹得火星子一直明晃晃的,就连嘴里的烟雾也荡然无存。 花伊人抽着烟,双手搭在护栏上,她看着山脚下尽览无遗的四九城,“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的?” 她声音很轻,轻到好似风一吹,就吹散了。 阮糖穿着风衣,风簌簌吹着风衣领子,以及她海藻般的头发,“药斋食府。” 她声音轻慢,听不出情绪起伏。 花伊人听了阮糖的回答,她抽烟动作一顿,她设想了多种结果,唯独药斋食府被她排除在外。她仔细回想自己在药斋食府的表现,依旧是无法找到露出破绽的问题所在。 难道是,阮糖发现她并不是药斋食府的老顾客? 可是不该的,阮糖又不是药斋食府的幕后boss,怎么可能发现端倪。 再则,仅仅通过她不是药斋食府老顾客就对她产生怀疑,也设想不成立。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明白自己怎么露馅的花伊人,她猛吸一口香烟,然后询问阮糖:“怎么发现的?” 有时候,往往是聪明反被误,花伊人此时此刻就是这样。 阮糖指腹轻捻手里的烟,声凉如水:“你在药斋食府见到我那天,你猜我是在做什么?” 花伊人被问得忙赶紧大脑回放那晚在药斋食府的画面,确认无误之后,她才开口:“你跟傅老以及舒一航聚餐,你在结账?” 虽然答案是给了,可花伊人却自我怀疑和动摇了,话语里满满的不确定。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我确实是在结账。” 花伊人听到这里,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但阮糖接下去的话,却是让她瞬间跌至谷底。 阮糖一语毕,粉润唇瓣轻启:“我也在查账,顺便看看我消失那两年新增客人名单。” 花伊人听到这里,大脑‘嗡’的一声直接炸开,她呆呆站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到这个时候,一切已经明朗得不能再明朗,她也明白了她是怎么露馅的。 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没有想到阮糖会是药斋食府的幕后boss。 花伊人很快从震惊里缓过神来,她抽烟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所以,你后来约我去藏趣阁,其实是在试探我,是不是?” 说到这里的花伊人,想到自己后来的一系列行为,瞬间觉得自己就是跳梁小丑。 自以为瞒得好,可她的动机和目的,早就被阮糖洞悉。 “那——”花伊人喉咙滑动,她烟也不抽了,抬手薅了薅头发,她扭头看着阮糖,“白汀色突然约我共进晚餐,是不是你的授意?” 话问出口,花伊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刻的她,觉得真是可笑至极,同时也觉得阮糖真的恐怖到让她望而生畏。 二十岁的小女孩,这么缜密的心思和手段,真的让她折服。 跟那位长住她家里的幕后主使比起来,阮糖真的是厉害到那位都要避其锋芒。 毕竟,一个是有着强大的后台做靠山,军师无数,为其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尤其还躲在暗处,老阴比行为的去做这一切腌臜的事。 反观阮糖,身在明,没有靠山,没有强大后台,没有完善独立的军事网……她有的,只是她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强大的她自己,仅此而已。 阮糖也没否认,她坦率直白的承认,“是我授意他这么做的。” 花伊人听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她突然抬手覆面,双肩止不住的抖动。 她自以为是一切计划天衣无缝,可实际上早就被阮糖牵着鼻子走,但她半点不都怨不恨阮糖,她只恨只怨那真正的幕后主使,是她导致的这一切。 阮糖言简意赅的陈述完毕,她侧头看向花伊人,“为什么这么做?” 花伊人听了阮糖的质问,她是身躯一颤,终于还是来到这个环节,她转过头迎上阮糖那冰冷的眸子,“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我无法回答你的,你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她要怎么说呢?她自己都是一枚棋子,作为棋子,失去利用价值就是被抛弃。 幕后主使的真正用意和动机,她区区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想到那位对她的叮嘱,花伊人目光直直看着阮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位夺舍霸占你身体两年之久的人吗?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 花伊人真的很喜欢阮糖,她说这话时,眼里满布痛苦和歉意。 可她没有办法,她的父母,她唯一的妹妹,他们的生命被幕后人拿捏着,如果想要家人平安无恙,她只能违背自己的原则,去做自己唾弃不齿的事。 阮糖全程神色没有波澜起伏,她就是那副不显山水的样子看着花伊人,听着她说。 花伊人按照幕后人的交代承认夺舍阮糖身体的人是自己后,她继续看着阮糖,“你要对我怎么样,我都认,这是我欠你的。” 她话说完,将烟含在嘴里,然后双手举起呈现在阮糖眼前,“我有罪,请逮捕我。” 阮糖看着花伊人的举动,她冷嗤一声,笑意不达眼底:“花伊人,你真觉得我人傻好糊弄?” 第157章 顾老夫人,好久不见了 花伊人听了阮糖的反问,她摇摇头,很实诚的回答:“人傻好糊弄这话,如果是说别人,那我信。可如果说你,我半点不信。” 阮糖眸子淡漠的凝视着花伊人,“那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这下,花伊人愣住了,她微微讶异的看着阮糖,“你不相信是我?” 阮糖转过身靠着护栏,把玩着烟,她口吻漫不经心道:“那个占着我身体两年的灵魂,只要她站在我面前,我一定认得出她!” 闻言,花伊人一怔,她星星眼看着阮糖,“不愧是我很欣赏的阮糖。” 阮糖,真的通透,妥妥大智若愚的人。 对话陷入了短暂沉寂,花伊人继续抽着烟,她心情变得明朗了不少,“可就算知道不是我,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呢?就我这跟跟那位近距离接触的人,至今都窥不见那位的冰山一角……” 说到这里,花伊人烦躁的吐了口烟,“你就更难了。” 东窗事发,那位已经连夜从花家撤离,手段高明,悄无声息。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 阮糖眸色淡淡的看着自己开来的车,“我身上既然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那就证明我的价值还没到尽头。慢慢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花伊人忍不住朝阮糖竖起大拇指,“阮糖啊阮糖,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阮糖并不吃花伊人的彩虹屁,她冷眸看着人,“你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跟我坦白?怎么,你想继续跟我对立,以敌人身份?” “哎,别啊。”花伊人烟也不抽了,直接在护栏上摁灭后随风轻扬,她一脸认真地看着阮糖,跟眼前人坦白一切:“我爸妈和妹妹,是他们威胁我的把柄。三条人命被他们拿捏着,我没有办法,只能成为他们的棋子傀儡,任由他们摆布,听他们差遣使唤。” 索性也没让她做什么大恶的事,也没酿成悲剧和无法扭转的局面。 不等阮糖问自己,花伊人继续兜售:“她们过去一直住在花家,但我从未见过那位的真面目。每次需要我做事的时候,才传唤我去房间。那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片,那位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对我下达命令和任务。” “这次东窗事发,那位已经知道我失去利用价值。以我家人为谈判条件,让我来找你坦白并揽下一切。而他们,在昨晚的爆炸事件发生之后,混进来救人的医疗队里一同离开花家。” 花伊人如泄气的皮球兀自吹了一口气,“估计现在已经找上新一个目标了。” 继续以寄生虫的身份活在不能见光的地方,暗中窥伺着一切,以求达成不可见人的目的。 该说的说了,花伊人一脸认真严肃看着阮糖:“那位肯定安排人暗中监视着你和我,所以我们必须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所以请你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看上去十分狼狈。” “最好让那位知道我们已经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花家成为你的眼中钉!” 阮糖唇瓣稍弯弧度,“挺狠啊?” 花伊人无奈耸耸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引蛇出洞,就必须狠!” …… 等暗中监视着花伊人动向的神秘黑衣人出现在景山附近时,他们老远距离就听见了打斗声,等他们离阮糖和花伊人越来越近时,甚至还闻到了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视角看见的,是花伊人不是阮糖对手,成为手下败将,浑身是伤,单膝跪地。 而阮糖拿着滴血的刀迎风而立,颇有女侠风姿,一整个的英姿飒爽。 阮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单膝跪地的花伊人,没有废话一句,只是拿着手帕将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将手帕随手一丢,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伞。 伞拿在手里,刀归鞘,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手里就是一把伞。 对于真正领教过亲眼见她从伞里拔出一把伞的人来说,那可不是一把伞那么简单。 阮糖将刀归鞘后,并未理会负伤血流不止的花伊人,拿着伞转身回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上车,‘砰’的一声重重将车门关上,然后开着车下山。 那群暗中监视着这一切的神秘人,直至看不见阮糖的车后,他们才朝山上看去。 花伊人正带着一身伤走向自己的车,系上安全带后开着车慢吞吞下山。 无论是阮糖还是花伊人,在神秘人眼里都是极狠的存在! 对敌人心狠不废话,对自己心狠不拖泥带水。 阮糖开着车下山时,就已经嗅到空气里多了不属于她和花伊人的陌生气息。 车开了一段距离,离开那监视她和花伊人的神秘人视角后,她车速降了下来,拿起手机给花伊人发消息:【一切按计划进行。】 消息发送完毕,她删除掉消息,车速开到最大,直接在景山公路上玩起极速飞车。 顾氏庄园别院,顾老夫人新住所。 顾老夫人刚从佛堂诵经念佛归来,身旁跟随的是安娜,她是尽职得很,寸步不离顾老夫人身边半步,向来是顾老夫人在哪里,她人就在哪里。 一主一仆回到别院,就见离开时关着的门,这会已经大敞开。 秋风萧瑟,吹打着敞开的门,发出阵阵声响。 看着这一幕,顾老夫人手捻着佛珠停在秋风里,停在那花开极盛的院落中央,她别过头看向安娜,“早上离开时,门没关紧吗?” 安娜闻声看了顾老夫人, 再看看那被秋风吹得咯吱作响的门,她摇摇头:“老夫人, 我清楚记得早上出门去佛堂的时候,门是关紧的,我特意确认过。” 顾老夫人也没多想,只是说:“也许是风大,把门吹开了,进去,外面风大。” 安娜颔首应下,搀扶着顾老夫人缓步上前。 一主一仆进屋后,顾老夫人兀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安娜则是留下来关门。 顾老夫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将门推开,正要迈脚走进去,屋里传来声音:“顾老夫人,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 第158章 顾老夫人是冒牌货 听到这声音的顾老夫人,那是当即身躯一颤,猛地望向房间内。 她房间里,一个引人浮想联翩的女人,正背对着她坐在上等木材打造的梳妆台前。 那道声音,就是从这只能看见背影的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顾老夫人稳了稳心神,她没进屋,也没回应屋里的人,她第一时间是转过身去看安娜。 安娜已经将门关上,正抬脚往顾老夫人这边走来。 顾老夫人见安娜走了过来,她忙出声制止:“陪了我一早上,你去休息,我有需要再叫你。没我吩咐,不要擅自闯进我的房间。” 安娜颔首,“是,老夫人。” 顾老夫人停在房间门口,目送着安娜离去,直至确认安娜回自己房间了,她老人家这才转身往房间里走,人进入房间之后,不忘将门从里反锁。 等一切搞定之后,顾老夫人朝那背影主人看去,“你冒然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发现吗?” 她不是质问,而是担心。 而那背影主人显然对于顾老夫人的关心并不当一回事,只听得她辨不出本来音色的声音响起:“老夫人,您觉得我会做这种暴露自己的行为的事吗?” 顾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当然知道眼前人不会,只是她突然见到眼前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时间过去那么久,久到她都差一点忘记自己的来历和出身。 “你来得太晚了。”顾老夫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沙发前坐下,侧过头朝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看去,“白哥儿都跟阮糖领证了。” 女人听了顾老夫人的话,她也没回头,继续背对着顾老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还以为老夫人这些年养尊处优,都快忘了自己的任务了。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 不给顾老夫人开口说话的机会,女人自顾自的说:“说起来,老夫人也不是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毕竟托您的福,顾瑾维和顾闻时与顾家的关系,不算恶劣但也称不上好。” 喃喃自语后,女人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让他二人在爱情和权力之间,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而后成全谛白哥哥坐上顾家家主之位。” 顾老夫人坐在沙发上未发一言,沉默听着女人的陈述。 不知为何,明明那些是事实真相,可她现在听在耳里,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她想,是因为以顾老夫人的身份生活久了,真的就当自己是那三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顾老夫人压下这不该有的念头,她望着女人,“你现在到来,是因为知道白哥儿和阮糖领证做了夫妻,要拆散他们两个吗?” 女人并未正面回答顾老夫人的问题,而是缓缓道来:“谛白哥哥和阮糖领了证,只是各取所需的合约关系,不足为惧。” 不然,她早就出面阻止了。 一纸合约关系罢了,只要她想,二人的合作随时可能终止。 顾老夫人听着女人的话,她并不认为真是这样简单,白哥儿对阮糖有多上心和偏爱,她作为当事人,可是亲身实践,有目共睹的。 但她懒得提醒,懒得多作废话。 因为就算她说了,眼前这个人也不会听进去半句。 见女人到来并不是为了拆散顾谛白和阮糖,顾老夫人便继续问道:“既然不是来拆散白哥儿和阮糖的,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女人也不瞒着顾老夫人,后者问,她就说:“第一步计划败露了,现在采取第二步计划。” 这第二步计划是什么,顾老夫人没问,女人已经娓娓道来:“阮明华放在藏趣阁的盒子,被阮糖取出来了。那个盒子,目前就在顾氏庄园。我必须赶在阮糖破解出来之前,拿到盒子。”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已经了然女人所谓第二步计划是什么意思,“具体要怎么做呢?” 她现在已经彻底得罪白哥儿和阮糖,在他二人那里的印象和认知差到极点。 这个任务继续交给她,她都不需要动一动脚趾头,就知道一定会失败。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女人似乎也猜到顾老夫人内心所想,她嗤笑一声:“这个任务至关重要,我可不会让你去完成。你老了,不中用了,该退休了。” 一句退休的话,让顾老夫人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吗?”女人笑声如铃,在这尽显低调奢华内敛的房间里响起,如风铃声般清脆悦耳,“就是说,你这顾老夫人的扮演可以到此为止了。你该离开,真正的顾老夫人该回来了。”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一瞬间从天堂掉落地狱的落差感疯狂拉扯着她,让她十分抗拒。 半晌,顾老夫人看着女人,终于问出心中想法:“我离开,该去哪里呢?” “你哪里也不用去,就在这里好了。”女人缓缓转过头来,就在顾老夫人以为她会一窥女人真面目时,却发现女人戴着面具,真面目被捂得严严实实的,“真的顾老夫人回来,那么假的顾老夫人自然是要为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做个了结。” 女人看着顾老夫人,在她恐惧明白一切的眼神下,面具下的红唇一启一合:“这一切,该有人来背锅,该有人来承担。我想,你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 “不要!”顾老夫人当即摇头,她看着女人,“拜托你找其他人,无论如何也请不要牺牲我。白哥儿他会弄死我的,他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女人对于顾老夫人的苦苦哀求,表现出来的是无动于衷,她抬手轻轻抚弄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老夫人,“你可别忘了,这是你一早就答应的。” “让你享受了几十年顾家老夫人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仁至义尽。”女人这话说了,她冷哼一声:“你的儿子女儿,如今可是事业有成,你也不想他们落得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的下场?” 顾老夫人听到这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儿子,她的女儿,她的乖孙们…… 面具女人迈开脚,体态风骚,婀娜多姿走向顾老夫人,低眉垂眼俯视着人,“他们的生死,他们的荣华富贵,都在你手里,任你拿捏着。现在请回答我,你是要,还是不要?” 第159章 来自灵魂的颤抖 顾老夫人心如死灰,她看着对她审判的女人,颤颤巍巍着起身,朝人跪下。 在后者满意的目光下,顾老夫人选择服从:“我听主子的安排。” 她活了大半辈子,荣华富贵已经享受个遍,但她的儿子女儿乖孙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他们失去眼前的大好生活,让一切葬送。 所以,如果必须牺牲一人,那只能是她。 面具女人很满意顾老夫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看着还跪着的顾老夫人,低眉垂眼抚摸着自己的手,“你别存什么不该存的心思和想法,在我没接回真的顾老夫人回来之前,我会让安娜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是敢乱来,我绝不放过你的家人!” 顾老夫人看着面具女人,她摇头如蒜,“我不会,也不敢。” 这一刻的顾老夫人,那是心死如灰,一直陪着她的得力助手,竟然也是安插的,何其讽刺啊。这也说明,她这几十年的一举一动,全被监视着,被时时反馈。 她真的是无比庆幸,庆幸自己选择了任务和配合,而不是另辟蹊径。 她牺牲一切,换来儿子女儿他们的幸福生活,她不能让这一切毁在自己手里。 她的命运,只有一个字:服从! 面具女人离开后,顾老夫人扶着茶几缓缓起身,坐在沙发上,她扭头看向窗外的院子。 秋风萧瑟,繁花锦簇,硕果累累,可她却觉得满目疮痍,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和生气。 她并不是真的顾老夫人,她只是一个跟顾老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可怜女人。 在没被找上来完成假冒顾老夫人任务前,她生活在一个贫穷的小县城,丈夫常年酗酒,不务正业,整天浑浑噩噩的,喝醉酒就对她和孩子们拳打脚踢。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直到有一天,那个畜生丈夫醉酒后欲对女儿行不轨,她为了保护女儿不受侵犯,跟畜生丈夫扭打在一起。 她不是畜生丈夫的对手,力量的悬殊让她处于下风,眼见自己快被打死,两个孩子将失去唯一的庇护,大概是母爱的作用,她爆发了浑身的力气一把推开掐着她脖子的畜生丈夫。 只是不想这一推,畜生丈夫被推老远,因为脚下打滑,直接撞倒灶台上的砧板和菜刀。 畜生丈夫倒下时,砧板和菜刀落在他身上,让他当场毙命。 弄出人命,她害怕自己坐牢两个孩子成为孤儿受尽欺负和凌辱,于是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好,一把大火烧了生活多年的破屋,连夜带着两个孩子逃去其他城市。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孩子想要活下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们母子三人经常饱一餐饿一餐,睡桥洞翻垃圾箱……日子很苦也没有出头之日。 就在她绝望要带着两个孩子跳河自杀的时候,神秘人找上她,会为她提供住处,安排她的孩子们上学,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 穷途末路的她面对天降馅饼,毫不犹豫选择答应。 这一答应,就走上了伺候几十年扮演顾老夫人的生活,也跟自己的孩子母子分离。 她是学习了三年,才来到四九城,在医院的时候,跟刚生完孩子的顾老夫人换了身份。 真正的顾老夫人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只是被叮嘱和警告,她以后就是顾老夫人。 为了她两个孩子可以继续保持优渥生活不受影响,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凡是交给她的任务,她都能完美的完成,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差错和纰漏。 她都以为,会以顾老夫人的身份走到生命尽头,葬在顾氏墓园,死后还接受着来自顾家人的祭拜以及香火。 事实证明,她本就是她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根本不会如她所愿。 安娜将门推开,看见的是顾老夫人靠着沙发看着窗外,身上气息低迷,再无半点从前那扮演顾老夫人时的雍容华贵与自信,现在的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颓靡和沮丧。 顾老夫人飘远的思绪因为安娜推门声而拉回,她知道进来的是谁,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人,也懒得去应付人。 自从知道安娜也是神秘人安排在她身边的后,她对任何人都再无信任之心。 安娜将养生茶放在茶几上,而后看向顾老夫人,“您别怪我,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谁还没点把柄被拿捏着去做违心不为己的事呢?只是有了软肋,受了威胁罢了。 顾老夫人听了安娜的话,她那无神的眼里的有一丝的松动,可她还是看着外面的世界,没有给安娜一个眼神,看得出来是真的无精打采,不想理会外界一切。 安娜轻叹口气,拿着托盘欲转身离开房间。 顾老夫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朝人看来:“安排车子,我要出门。” 如果注定难逃一死,她该在离开人世前,去见见她的孩子们,见他们一面,亲眼看着他们幸福,她才会死而瞑目。 安娜闻声朝顾老夫人看来,她明白对方意图,她没劝阻,而是颔首应下:“是。” 阮糖从景山离开后,开车去见黎真姿。 对于时伊带来的劲爆消息,她已经托lion替她去查。 大概是她拜托lion查的事情对外是封锁的,lion至今没有回复。 她也不急,给足lion足够的时间。 去黎真姿公司的路,有一段路跟去顾氏庄园的路重合,阮糖现在就在这条路上。 她车停在斑马线前,在等红绿灯。 就在阮糖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车开过来,与她一同停在斑马线前等待。 几乎是在那辆车停下的同一时间,阮糖就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震荡和颤抖。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停着的那辆车,车窗阻隔,她将车窗缓缓降下来。 那种来自灵魂的颤抖更加的强烈和明显,这也让阮糖知道她旁边这辆车里坐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占据着她身体两年的灵魂本尊! 第六感骗不了人,尤其是她的灵魂和身体如此强烈的反应。 就在阮糖要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后面的车子按响了不耐烦的喇叭声,她视野里的豪车也缓缓开出去,在她视野里远去。 阮糖猛然回神,发动车子就去追离开的豪车。 她找到了,那个夺舍她身体,霸占她身体作天作地的灵魂本体! 第160章 小姐被跟踪,需要支援 阮糖心心念念在找的人,终于如她所愿,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是天降机会,得之不易,她不能错过,一旦错过,就还要继续等待寻找。 阮糖知道,这是她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师父给她的书,她全部看完,也都理解透彻。 所以明白两年前的夺舍事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和推算得出的。 也即是说,她早就被盯上了,被盯上成为她人寄养灵魂的本体。 她虽然不知道那位占据她身体两天之久的灵魂的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的是,她的身体可以养着那个灵魂,让她的本体得到修复,在恰当的时机回到自己的身体。 但有一点,她不懂。 按照敌人的计划,她本该是灵魂离体后就消散在这人世间的。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消散在人世间,反而以灵魂的状态被迫待在自己本体身边,目睹和见证着外来者是如何用她的身体,她的身份去无恶不作的! 阮糖知道,她以上所有的不解,都将会在抓到那个人后一一得到解答。 而这一切,必须是建立在她抓到那个人。 可这无疑是有难度的,阮糖等红绿灯的路口,是车辆来往密集的路段。 她只是小小愣神,也就一秒钟的功夫,等她反应过来开车追上去,她与那辆豪车之间已经离开很远的距离,在她们之间还有几辆车将她们隔绝开来。 路段车辆多,阮糖无法做到不顾一切的超车,她只能紧盯前方若隐若现的豪车,保证自己不跟丢豪车,尽可能的将两车之间的距离缩短,拉近。 远远将阮糖的车甩在身后的豪车,并没有发觉车后一路跟随着的阮糖的车。 毕竟是几车之隔,想要发现是件很难的事。 豪车里坐着的,正是从顾氏庄园离开的面具女人。 哪怕是离开顾氏庄园了,她脸上的面具也未曾摘下来,就像是跟她的脸牢牢焊在一起。 面具女人垂眸欣赏着自己的一双手,她的手很好看,漂亮得就像是精心描绘勾勒的艺术品。没有多余的丹蔻和美甲点缀,主打就是一个极简主义的美。 面具女人欣赏自己的手欣赏得差不多后,她缓缓抬起头来,隔着一窗之隔望向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街道喧哗,繁荣尽显。 “小姐。” 副驾驶一头利落短发,戴着口罩 的女助理往后座的面具女人看来,态度恭敬,“监视阮糖和花伊人的人发来消息。” “说。”面具女人面具下的红唇微抿,清丽婉转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朝副驾驶看去。 女助理颔首,开始汇报工作:“根据监视者的描述,花伊人约阮糖在景山见面,在花伊人将一切都告知阮糖,并揽下自己是夺舍者真相后,她与阮糖在景山上拔刀相向。” “可惜花伊人不是阮糖的对手,被阮糖伤得体无完肤。在阮糖离开之后,浑身是伤的花伊人也自己开车下山,现在正在医院处理身上的伤势。” 面具女人听着女助理的汇报,她是手托腮,清灵动听的声音响起:“被自己选择的朋友欺骗玩弄,阮糖一定不会轻饶花伊人。” “花家,够呛。” 话说了之后,面具女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吩咐女助理:“盯着点阮糖,一旦花家有个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采取应对方案。” “是,小姐。”虽然面具女人没具体细说缘由,但不该女助理问的,她绝不会多问一句。 助理的职责,就是做好分内事,而不是逾越去做自己身份不该做的事。 眼看对话就要先入沉寂时,驾驶位的司机声音响起:“小姐,后面的车在跟踪我们!” 面具女人闻言,她侧过头往车后看去,一眼就看见跟她的车拉近距离的阮糖的车。 见是阮糖的车,面具女人转过头去,吩咐司机:“甩掉她。” “是。”司机应下,开始加速。 与此同时,女助理已经开始打电话:“小姐被跟踪,需要支援。” 就在阮糖以为,她离目标人物更近一步,就在她以为她可以达成所愿的时候,却被红绿灯拦路,路边在等红绿灯的行人们,纷纷涌上斑马线。 一条斑马线之隔,阮糖只能目送目标车辆在路段拐弯处掉转车头。 等阮糖的车可以再次发动到时候,她一直跟着的车已经没了踪影。 但阮糖特意记过车子离开的路线,所以她按照豪车离去的路线追了上去。 在她已知路线图的情况下, 前一段路开得还算是顺利,只是当阮糖越往前开,看着那分岔路,她一时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为正确的追踪路线。 阮糖的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她静心感受着来自灵魂的共鸣和震荡。 可是感觉已经消失,就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车往前继续开了一段距离后,前方就没路了,是个死胡同。 阮糖只能倒车,她基本可以确定,她短暂得到过希望但又转瞬的希望落空。 这是一片老式住宅区,无法调取监控录像。 就算她能调取到监控录像,在已经意识到被她跟踪之后,对方一定会采取应对措施。 阮糖从死胡同退出来,选了一条离她最近的巷子拐弯,开出老式住宅区。 车从老式住宅区开出来,一个老旧的公园成为她的必经之路,她按照原计划去见黎真姿。 而与这片老式住宅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公园之隔对面街道坐落的中世纪风格的别墅。 别墅占地面积大,气势恢弘,高高竖立起来的围墙上绿意葱茏,繁花点缀。 厚重古朴的大门将院子里的世界和院子外面的世界隔绝,只是依稀从那长势极好的果树得以窥见院子里的冰山一角,以及那爬上墙迎风而立的名贵花儿,知晓别墅主人身份非同一般。 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拥有一个占地面积广阔的别墅,别墅里种着繁花,果树,离得近还能听得见里面水声哗哗……自然是非富即贵,身份不简单的。 别墅一角。 身着居家服的万俟瑾端着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他眼神落在身侧戴面具的女人身上,后者正通过望远镜观察阮糖的一举一动。 万俟瑾抿了一口酒,转身走到沙发坐下,红酒一放,腿一翘,“特意让她发现你的踪迹,是准备出山,亲自跟她交锋了?” 第161章 万俟卿卿 面具女人看着镜头下已经没了踪影的阮糖的车,她侧眸朝说话的万俟瑾看去。 “纯属意外。”面具女人说着话朝万俟瑾走去,一边走一边摘掉脸上碍事的面具。 来到沙发前,面具女人将摘下来的面具往茶几上一放,她手托腮看向万俟瑾,“去见了顾老夫人的冒牌货,回来的途中,与她不期而遇。” “我暂时没弄明白,她是怎么发现我这辆车有问题的。但这证明,她确实是个劲敌。” 可不是个劲敌,她已经好几个计划夭折,全是因为阮糖。 万俟瑾盯着面具女人,指腹摩挲着手上戴着的戒指,他声音清朗:“继阮家之后,花家是你第二个被阮糖所破坏的计谋了。” “让我猜猜,你下一个计谋据点,会选在哪里?” 面具女人将面具拿起抚摸着,她低眉垂眼没看万俟瑾,只是轻点头:“那你猜猜。” 万俟瑾将面具女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前人生得标致,精致如瓷娃娃般惹人怜爱,脸只有巴掌大,公主切发型衬得这巴掌大的脸更显得娇小玲珑。 这是个有着极强生命力的瓷娃娃,还是战斗力和杀伤力都极强的瓷娃娃,不可轻易招惹。 万俟瑾将视线移开,落在那望远镜上,“顾家?” 说是猜猜,可万俟瑾一点心思也没花,只是随口一说,半点不走心。 面具女人也察觉到了万俟瑾的不走心,她轻抬眼朝人看去,“拜托,你也未免太不关心我了。” 被面具女人控诉的万俟瑾,他是俊美无俦的脸上有了一丝宠溺的笑,“你那么厉害,战斗力一流,智商顶呱呱,不需要我额外的对你计划好的事指手画脚。” 这话是事实,也是彩虹屁,同时也是真心实意的高赞。 面具女人被夸,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笑意盈盈,“哥哥真是闭眼夸,张嘴就来。” 她没提及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反而是手托腮看着万俟瑾,“哥哥,这个阮糖,你喜欢吗?” 不等万俟瑾回答自己,面具女人继续说道:“你喜欢的话,可以去追她啊,我是不介意她做你妻子,我的嫂子的。” 面具女人,万俟瑾的亲妹妹,万俟卿卿。 万俟卿卿也是个慕强的人,阮糖的厉害和强大,她也是蛮欣赏的。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她跟阮糖注定是敌人,是对立关系,她一定会跟阮糖成为朋友。 万俟瑾看着万俟卿卿,他也没隐藏自己对阮糖的浓厚兴趣,“目前是基于好感和喜欢的阶段,但很可惜,你哥哥我遇见她的时间点晚了太多,她已经是别人的小妻子。” 这个别人,自然是指顾谛白。 万俟卿卿听了万俟瑾的话,她是笑如小狐狸,“她跟谛白哥哥只是合约关系,并不是真的夫妻关系。谛白哥哥呢,他只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拥有他。” 她说完话,抬手拍拍万俟瑾的肩,“所以啊,如果哥哥真的喜欢阮糖,那就别放弃。” 万俟瑾看了安慰自己的万俟卿卿,他是没忍住笑了,他伸手温柔的揉揉她的头:“你是说了顾谛白只能属于你,可是你啊,聪明反被聪明误,都忘了顾谛白如果不喜欢阮糖,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和阮糖以合约夫妻关系相处,将彼此捆绑呢?” 见万俟卿卿面容忽然严肃起来,万俟瑾继续说:“你哥哥我可是男人,男人往往最了解男人。顾谛白喜欢阮糖,是那种一旦喜欢了就绝不会变心的喜欢。所以他跟阮糖目前确实只是合约上的夫妻关系,但有志者事竟成,未来的事谁说得定呢?” 以顾谛白的行事作风,一旦确定的事,必定是马到功成。 万俟卿卿的自信,在这一刻,因为听了万俟瑾的分析有了一丝动摇,她面容严肃的看着人,“所以,我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两个领证的行为,错了?” 万俟瑾嗯了一声,他缓缓解释道:“也许在世人眼里,阮糖是个声名狼藉后攀上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麻雀。可在顾谛白眼里,阮糖可是他心中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万俟卿卿沉默了,她细细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她满心欢喜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可是却疏忽了人心是不可控的。 想明白的万俟卿卿,她突然间就慌了,“哥哥,那我怎么办?” 万俟瑾看了万俟卿卿,他是语重心长的说:“卿卿,你不该止步和局限在顾谛白身上,而是应该看见更为广阔的天地。区区男人罢了,千万别成为影响你精心策划一切的干扰因素。” “不!”万俟卿卿摇头,她果断坚定的摇头,否定万俟瑾的话,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从他降临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我就为了他能坐上顾家家主之位而精心策划一切。他如我所愿成为顾家家主,那顾家女主人的身份,必须是我来做,这丝毫影响不了我去更为广阔的天地,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我一直在等他,等他长大,等他优秀到足以跟我匹配,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万俟卿卿一脸笃定,她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没有人,可以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万俟瑾不在说话,他只是看着万俟卿卿,千言无语终是无言。 万俟卿卿的眼睛像有魔力,盯着看久了,就会受其控制,万俟瑾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免受其控制,他是别开眼看向别处,“那你得采取行动,而不是继续坐以待毙。” “你知道的,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你多犹豫一秒,就意味着他二人随时可能感情升温。将这一纸合约关系,最终落实到实处。” 万俟瑾绝非是在危言耸听,而是事实如此。 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坐怀不乱。 尤其是阮糖这样的真绝色,他见了都为之沦陷的,就更别提早就爱上她的顾谛白。 如果不爱,顾谛白也不会费尽心思的用一纸合约一张证将其留在自己身边。 万俟卿卿了然的点了点头,她看着万俟瑾,“哥哥,谢谢你提醒我,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第162章 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笨蛋美人 黎真姿不在自己的公司,而是在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 阮糖将车停在公司楼下的专设停车区域,一路畅通无阻的乘坐电梯上楼。 按照黎真姿发送的位置定位信息,阮糖轻车熟路就到了目地点。 黎真姿约阮糖见面的地点,是室内拍摄点,工作人员和明星艺人正在忙碌中,阮糖的到来,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波澜,就如一滴水注入一片汪洋般不值得关注。 不过阮糖来晚了一步,黎真姿刚离开。 阮糖扫了一圈,没见黎真姿的人,她也没问工作人员,而是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搬了个椅子坐下,目视前方,欣赏着明星艺人的室内大片的拍摄。 那些明星里,有她不陌生的面孔,她那红毯美人的小侄女顾惟一。 小姑娘镜头表现力非常强,生动很自然,像是天生为了镜头而生,随便一个pose,一个抓拍,都能单独成为一张好图,完全不需要特意精修。 阮糖刚坐下没几分钟,爬满绿植的一墙之隔,有高跟鞋声哒哒哒。 高跟鞋声就在一墙之隔的距离停下来,有人拉动椅子坐下,随即传来了交谈声: “我真不待见顾惟一,也看不惯她的装腔作势。可是看不惯又怎么样呢?人家可是豪门顾家的大小姐,出身豪门,含着金汤匙出身,身份可高贵着呢,我可惹不起。” 林娜看着前方视野里,在摄影师镜头下搔首弄姿的顾惟一,忍不住继续吐槽:“我说她怎么一出道就是各种逆天资源疯狂砸下来,合着是利用家族优势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不是很清高自傲的对外界保密自己的身份,不是隐瞒身份进入娱乐圈吗?可她做的那些事,靠身份拿资源那些事,又怎么解释?真是好想曝光她伪善丑陋的面孔。” 让她又赔钱又道歉,在一众后辈面前颜面尽失,她真是恨死顾惟一这个小贱人了。 可她也只能是憋着一肚子的火,不敢去找顾惟一算账。 顾家小公主,她可得罪不起,包括她身后的金主,也得罪不起。 莉莉看了那边的顾惟一,再看看提到人愠怒不止的林娜,他压低了声音:“我的姑奶奶,你可悠着点,人多口杂,小心被人听了去。人家可是顾小公主,惹不起,得罪不起。” 林娜喝着冰美式,越想越气,可气归气,还是得承认一个事实:“难怪银白对她各种舔,各种示好告白。我还真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她,现在是明白了,银白看重的是她的身份。” 顾家小公主,钱权的象征,入了这小公主的眼,可就半只脚踏进豪门了。 到时候再接再厉的努力一下,可不就是成为豪门女婿,要什么资源还需要愁吗? 林娜将冰美式重重放在桌上,双手抱胸,越想越气:“上次走秀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至今想不明白我们计划够缜密,怎么会败露?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私下偷偷出卖我们……别让抓到她,不然我要让她万人骑……” ‘叮咚-叮咚-叮咚’,一墙之隔传来的手机铃声,让气头上的林娜话语戛然而止,她猛地看向助理莉莉,瞳孔剧烈收缩,眼里布满了背后说坏话被人偷听的慌乱。 莉莉也没想到,都在忙碌中,竟然还有人在隔壁偷听! 阮糖没让手机铃声响太久,几乎是在铃声响起后第一时间就接听来电:“我在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 隔壁的林娜和莉莉听着响起的清冷声音,二人对视一眼,由莉莉探出脑袋去看声音主人。 当莉莉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阮糖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随即手揣兜摸出手机,偷偷摸摸的拍了阮糖的照片后,他脑袋缩了回去,忙将偷拍到的照片递给林娜看。 林娜看了照片确定不是眼熟面孔,她示意莉莉别说话,两人安静听着隔壁的动静。 阮糖挂断电话,把玩着手机,清冷的声音响起:“上次的事,我举报的。” 八个字,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庞大。 隔壁偷听的林娜和莉莉皆是一震,明白她们的交谈全被隔壁的阮糖听了。 林娜知道自己又犯下失误过错,她必须敢在隔壁的人跑去打小报告前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这一想,她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很快就有了一个计划。 只见她把手机还给莉莉,端起桌上那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以及夺过莉莉手里那杯还没开的冰美式,她起身跟莉莉一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后,她笑吟吟的拿着冰美式往隔壁走去。 “你好啊,我是国际超模林娜,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怎么称呼?”林娜说话间,已经很自来熟的坐在阮糖对面,她不等阮糖开口说话, 已经将手里那被本来是莉莉的冰美式递了过去,“我很喜欢你的脸蛋,这杯冰美式,我请你喝。” 阮糖睨了眼示好的林娜,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人,“你是笨蛋美人吗?” 她都听到她们的谈话了,还自爆是她‘通风报信’的,竟然还凑上来请她喝冰美式。 阮糖看着林娜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她冷笑一声:“还是你觉得我才是那个笨蛋美人?” 几乎不用林娜回答,阮糖已经知道是后者,拿她当笨蛋美人的话,会‘死’得很惨的! 林娜见阮糖迟迟不伸手,她便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说的是,一切都是误会。至于上次的事,不管是不是你说的,事情已经过去,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林娜将自己那杯冰美式放下,腾出手来,很贴心的将手里那杯没拆封的冰美式打开,插入吸管,然后再次递给阮糖,“我想结交你这个朋友。” 阮糖看着不停示好表示友好的林娜,唇瓣稍弯弧度,她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美女,这么拙劣的演技和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手段,真的不值得她去配合演这出戏。 可不配合,这笨蛋美人不会善罢甘休,还是配合。 阮糖眼里笑意冷冰冰的,她白得晃眼的手伸出去,在林娜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去接那杯冰美式。 就在阮糖的手碰到冰美式,还没接过去,意外发生了—— 第163章 反咬一口的林娜 林娜手里的冰美式,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她那边一倒。 从莉莉站的角度来偷拍眼皮底下发生的一切,怎么都是阮糖不接受林娜的主动示好,挑衅般的推翻冰美式,让冰美式倒下去,撞到林娜那杯喝了一半的冰美式,两杯倒在一起。 冰美式洒了一桌,就连她身上那套为了拍摄写真而穿的高定,也被溅到,直接报废。 “啊——”林娜受到惊吓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看过来,就见林娜如如惊弓之鸟般慌乱的起身,虽然她极力想要避免身上的高定礼服被滴答下来的咖啡溅到,可她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咖啡滴落下来的速度。 而且因为她起身幅度大,身后坐着的椅子直接被带倒侧翻在地。 林娜却顾不得理会倒下的椅子,她是忙去看自己穿着的高定,当看见上面一大滩的咖啡渍后,她再抬头时,眼睛已经红了,她看向阮糖,眼神控诉:“你不喝可以明确的说,我又不会强迫你喝。你为什么要粗鲁的打翻咖啡,弄脏我的礼服?” “你知不知道这是品牌高定,很贵的,只能穿一次,我都是借的!” 看林娜的样子,是真的心疼不已的。 林娜计划很简单,就是借刀杀人人,让阮糖犯错,被公司开除,她再事后对人小惩为戒。 而她的助理莉莉,偷拍成功后忙将手机收起来,然后跑了过去,故作受到大惊吓的样子捂着嘴,满眼不可置信,“oh y god!” 这边的动静,直接影响到了影棚那边的拍摄进度,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看向这边。 顾惟一站在影棚前,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杯补充水分,她坐在椅子上,喝着水往发生动静的地方看去,“怎么回事啊?” 助理三言两语就给顾惟一交代了事情始末,她听了,若有所思。 视角被工作人员挡住,她只能看见林娜和她的助理咄咄逼人,至于另外一个人,看不见。 她挺同情那个倒霉蛋的,这事一看就是林娜和她的助理故意而为之。 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这里后,莉莉痛心疾首看着林娜被毁的高定,他是朝阮糖看去,推了推花里胡哨的装饰眼镜,翘着兰花指指着人,“你闯祸了,天大的祸。” 话说了,莉莉手叉腰,一脸怒势汹汹的看着阮糖,大声吼道:“叫你们老板来!” 阮糖眸子冷冰冰的看着一唱一和的林娜和莉莉,半点没有遇事的慌张和急于解释,“想怎么解决?” “不让老板来,你想私了?”林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阮糖,“你够格吗?我身上这件可是高定,一件的价格,可是你一年工资都买不起的。你解决?你拿什么解决?” 拿你的脸和身体吗? 只是这句话,林娜没说出口,毕竟也不合适,不符合她的个人形象。 桌上的咖啡渍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地上一滩狼藉,湿哒哒的。 林娜回头看了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她伸手指向阮糖,“我觉得她脸蛋好,身材比例也倍儿棒,就想着认识她,带她进模特圈。为了跟她示好,我请她喝冰美式。” “可她倒好,对我冷言讥讽不说,还将我亲手递给她的冰美式打翻,让咖啡洒了一桌不说,还把我借来拍摄的高定弄脏。大家给我评评理,究竟是她的问题还是她的错?” 林娜对阮糖一番控诉,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 与林娜和助理莉莉的痛心疾首以及心疼高定比起来,阮糖的风轻云淡就显得目中无人。 看这一出闹剧的众人,就他们眼睛所见来说,他们心中的天秤是偏向林娜和其助理的。 只是事不关己,大家懒得祸临己身,都选择高高挂起的态度以对。 林娜见效果达成,她扭头朝阮糖看去,“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私了的,你必须叫你老板来。我这条高定,你该赔该道歉的,一样不会少了你的。你这样德不配位的员工,不配继续待在这个公司。” 阮糖手托腮看着越说越起劲的林娜,很有善心的问她:“还有吗?” 林娜见阮糖这么嚣张,她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必须跟我道歉。” “怎么个道歉法?”阮糖饶有兴趣的看着蹬鼻子上眼的林娜,牵着对方鼻子走。 “去买两杯冰美式来,当着众人的面,让我泼回去。”林娜越说越得劲,越说越飘了,连莉莉的扯她衣服示意她适可而止也不理会,“跟我弯腰鞠躬道歉。” 阮糖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她见林娜没了后文,于是好心问道:“没了?” 林娜被问得一愣,还真认真的想了一遍,“没了。” 阮糖眸子含笑的望着林娜,只是那眼眸着实冷得很,笑意不达眼底:“你做梦。” 林娜听了阮糖的回答,本来没在气头上的她,直接是被气到了,她觉得阮糖太不尊重人,完全是拿她当猴耍,她直接就发飙了:“特么的你个不要娘的小贱人,还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我今天就替你的老板好好管教管教你。” 一旁的莉莉听了林娜破口而出的话,想要劝人已经来不及,不等他反应过来林娜已经抓起桌上的冰美式杯子往阮糖身上扔去。 杯子是扔出去了,但没扔中,被阮糖徒手接住丢回桌上。 林娜见没成功,直接双手抓着桌子,准备掀桌子。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娜脾气爆,收不住脾气,情绪上头直接‘喊打喊杀’的。 这会人跟疯子一样撒泼乱来,谁也不敢凑上前去拉架,就连莉莉也避得远远的。 阮糖半点不见慌乱,她就坐在那里,只是抬了下脚,踢在桌子上,直接踢翻桌子撞向林娜,林娜猝不及防,被翻倒的桌子撞翻在地,正好一屁股墩坐在那滩咖啡渍上。 顾惟一这里,她的助理盯着阮糖看了小半天,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后,她弯下腰凑近靠着顾惟一,声音很小声:“那个被林娜针对的人,好像是你小婶。” 顾惟一:“!!!”真要是她小婶,哪能容得了别人欺负的理! 水杯往助理怀里一放,顾惟一起身,将被挡住的视角解放出来,一眼就看见她家小婶正坐在椅子上,对面则是抱着桌子狼狈坐在地上的林娜。 她家小婶,又酷又飒,又帅又美! 第164章 金主和老板齐到场 林娜直接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欺负成功阮糖不说,反而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 一直目睹一切的众人,看着林娜身上那件高定前后失守,憋笑憋得很痛苦。 林娜已经在莉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倒下的桌子也被莉莉扶起来摆好。 林娜高定前面小腹位置的咖啡渍还没干,屁股后面也变得湿哒哒的,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尤其是小腹和手肘,倒下去的时候,一个被桌子撞,一个是磕在地板上,就连她的屁股墩,也是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莉莉也看见林娜的狼狈,他忙脱下自己的紫色西装外套,想递给林娜遮掩屁股。 林娜气头上,一把拍开他递过来的西装,她是怒不可遏的朝阮糖看去,“我要告你,我要告得你倾家荡产,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我的粉丝讨伐你,霸凌你,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 她真的是个笨蛋美人,说话不过脑。 “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 “小婶。”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来自姗姗来迟的黎真姿,后者则是才发现阮糖的顾惟一。 气头上的林娜,听到这同时响起的声音时,她是愣了下,朝叫着人走过来的顾惟一看去。 是她听错了吗?她怎么听到顾惟一叫人小婶。 顾惟一几步上前,她看着阮糖,乖巧的再次叫人:“小婶。” 林娜这下是确定了,她没有听错,而且更加恐怖的事,她以为好拿捏的人,好像到头来更好不拿捏! 黎真姿看着一地狼藉,她是快步走向阮糖,语气关心:“你没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阮糖没事,可她还是特意问了,足以证明阮糖身份之不简单。 林娜看着顾惟一和黎真姿一左一右站在坐着的阮糖身后,她瞬间警铃大作,瞳孔猛缩一脸惊骇,她脸色苍白如纸,手捂着嘴连连后退,“你是顾惟一的小婶,那就是顾佛爷传闻中的小妻子了?” 虽然是在问阮糖,可林娜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阮糖淡淡嗯了一声,她是左腿搭在右腿上,欣赏着林娜的精彩表演,“也是你嘴里口口声声吵着嚷着要见的老板。” 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是她一手成立的娱乐公司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除了早就知情的黎真姿外,其余人全是震惊脸! 林娜彻底傻了,难怪她一开始说要见老板的时候,阮糖会是那个态度。 阮糖不是目中无人,不是嚣张倨傲,而是她有这个资本,有这个能耐和特权。 知道真相的林娜,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她真是次次作死啊! 林娜知道自己玩砸了,她看着阮糖,再没了豪横的底气,“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了。” 可笑,她把人家当靶子使,却连人家叫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给你跪下,跪到你原谅我为止。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这就给你跪下。”林娜很没有骨气的,直接是当着众人的面,扶着桌子朝阮糖就要跪下。 阮糖洞悉林娜用意,她直接声音冷冷的说:“你可以跪,但我不吃这套。”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要跪的林娜,将她置于一个骑虎难下的处境。 阮糖没再理林娜,而是对黎真姿说道:“打电话给她金主和公司,请他们走一趟。” 这是,让林娜背后人亲自跑一趟,为今天这件事做个了断。 林娜听到这里,身体一晃,踩着恨天高的脚一滑,人再次狼狈的摔在地,被她扶着的桌子,也因为她这一倒,再次重重的砸在她身上。 她很疼,但是却半点不敢发出吃痛的声音。 而这一次,再没人上前扶起她的,她的助理莉莉,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没多久,林娜的金主和她公司的老板火急火燎赶来。 他们一到,看见的就是狼狈坐在地上的林娜,以及周围看热闹没有伸出援助之手的众人。 在林娜的正前方,给他们打电话的黎真姿和顾家小公主站在那里,在她们站着的面前,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气场大开,天生王者气势。 阮糖冷眼看着出现的两个男人,红唇冷启:“谁是林娜金主,谁是林娜老板?” “我是金主。” “我是老板。” 几乎是同时,金主郑承国的声音和老板陈桦业声音一同响起。 他们虽然还没搞清楚问他们话的女生的身份,但能让黎真姿和顾惟一只是站着没坐着的,想来也是身份凌驾于二人之上的。 郑承国看了眼见到自己后如见救星般的林娜,他朝坐着的阮糖看去,“请问,娜娜是闯了什么祸得罪您了?” 陈桦业没吭声,但想问的问题郑承国已经问了,他也就懒得多刷存在感。 在场的明星和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皆是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前这两个男人,平日里都是其他人讨好着。可是现在,却换成他们去讨好别人了。 佛爷小妻子,真是一朝得势,好让人羡慕。 不过,人家就算不是佛爷小妻子,也是垄断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老板,她公司旗下艺人可是涵盖了娱乐圈各个领域,而且还都是领域内的翘楚。 就冲这一点,人家也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只是知道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老板成立公司的时候,非常的年轻,他们也没多想有多年轻,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究竟有多年轻,简直是年纪轻轻,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阮糖扫了眼莉莉,“你来说?” 被挑中的莉莉,是被赶鸭子上架,不情愿也只能受形势所迫,站了出来将事情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以郑承国和陈桦业为首的众人,听完莉莉的话,他们一个个都觉得林娜真是不作不死。 郑承国和陈桦业已经了解事情始末,最先表态的也是郑承国,她看向阮糖,“请问,您需要我怎么做?” 陈桦业也不敢怠慢,忙开口说话:“请尽管吩咐。” 阮糖才不会给二人解决事情的方案,她眼神冰冷看着二人,“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们?” 第165章 夫人,我这次没来晚吧 被阮糖质问的郑承国和陈桦业拿捏不准阮糖的身份,一时也不敢怠慢和得罪。 郑承国反应最快,他立即表态:“她因为我而得到的一切资源,我立即让人撤回,她跟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这话看似轻飘飘,实则份量很重。 对于在场的艺人们来说,失去金主的庇护,等同于是双翼被折,想要再次飞起来,比登天还难。除非她能一转身,就立即投身到另一个厉害的金主麾下,让折断双翼重新长出来。 不然,在这瞬息万变的娱乐圈,得罪金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意味着被封杀,意味着她再难出头之日,只能成为牺牲品。 可是这怪别人吗?不能怪,只能怪林娜恃宠而骄,没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出道多年,完全忘了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娜听了郑承国的话,一瞬间心死如灰,她朝人看去,张口欲言,如鲠在喉。 陈桦业这里,也紧跟着表态:“我会让公司停了她的一切商务活动,终止跟她的合作,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我公司的人。” 两个人的同时表态,几乎等同于宣告了林娜完蛋了。 林娜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止,她看看郑承国,再看看陈桦业,最终看向阮糖。 知道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阮糖身上的林娜,也顾不得尊严和面子,她忙爬起来朝阮糖就是一跪,“佛爷夫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发誓我不会再犯了。” 林娜话说完,朝阮糖磕头,头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那边的郑承国和陈桦业听了林娜对阮糖的称呼,直接是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们是真没想到,在他们看来年纪轻轻的女娃娃,竟然是顾佛爷那传闻中的小妻子。 这一刻的他们,无比庆幸自己保持了头脑的清醒,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闯大祸。 那可是顾佛爷的小妻子啊,哪里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幸好幸好! 林娜他们是保不住的,没办法,这位姑奶奶同时得罪了顾佛爷小妻子和顾佛爷的小侄女,这两位哪怕就单拎出来一个,都是他们不敢得罪的。 可林娜倒好,一下得罪俩。 关键在于,上一次得罪人家顾惟一,人家大度的选择原谅,可林娜这人不长记性,把主意打到顾佛爷小妻子头上,那只能是自认倒霉,认栽咯。 那边林娜哭哭啼啼求了阮糖半天,见阮糖始终不表态不松口,她累了,索性不求人了,顶着红红的额头,她红着眼睛看着阮糖,“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我已经低三下气卑微到尘埃里的求你了,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你的心是石头长的吗?怎么可以做得到看着别人对你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还能无动于衷的?” 郑承国和陈桦业听了林娜对阮糖的质问和指控,二人动作一致的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得亏他们反应快,第一时间撇清和林娜的关系,不然要遭殃了。 阮糖懒理林娜,事情已解决,也就没有继续废话下去的必要,她放下托腮的手站起来,转身看着黎真姿和顾惟一,“换个地方聊。” 黎真姿和顾惟一同时点头,其他人见闹剧收尾,没热闹可看,也都各归各位,开始忙碌。 郑承国和陈桦业见阮糖点到即止,没继续秋后算账,他们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就这样离开,而是恭恭敬敬的看着阮糖三人离去。 全程被阮糖无视的林娜,她已经恼羞成怒,知道自己事业尽毁的她不甘心,她眼神恶毒凶狠的看着阮糖坐过的椅子,脑海里有个声音疯狂的挑唆叫嚣着让她举起椅子砸在阮糖头上,以解心头之恨!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林娜,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上前抓起阮糖那张椅子,然后高高举起跑向阮糖:“小贱人,我让你死。” 这一幕发生在瞬间,郑承国和陈桦业这里反应过来要阻止疯子一样的林娜时,被面前的桌子挡路,行动上就慢了半拍,等他们绕过桌子追上去,已经来不及。 开始投身于工作中的其他人,听到林娜嘶吼的声音,纷纷朝这边看来,当他们看见林娜高高举起的椅子即将砸向背对着她的阮糖的时候,一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椅子砸下去,位置正好是头部,直接是…… 画面太过血腥,有胆小的根本不敢看,直接是闭上眼捂着眼,生怕听到不该听的。 那些胆大的,虽然目睹一切,但还是不忍心去看接下去会发生的一幕,不忍阮糖被砸中。 黎真姿和顾惟一听到林娜声音的第一瞬间,二人已经转身回头,当她们看见林娜手里的椅子后,二人脸色皆是一变,手忙伸出去拉阮糖。 意识到拉阮糖并不能避开她被椅子砸中,黎真姿和顾惟一几乎是同时伸手去推阮糖。 但因为她两个一左一右站着,一个想将阮糖往左边推,一个向往右边,最后的结果就是阮糖原地不动。 就是这么一折腾,完美错过了救人免于被砸的最佳机会。 黎真姿和顾惟一眼睛瞪大老大,瞳孔猛烈收缩。 而原本可以避开被砸的阮糖,被二人这一弄,也是错过了最佳反击机会,等她回头一看,看见的就是林娜高高举起朝着她的脸砸下来的椅子。 ‘哐当’一声,椅子发出剧烈的声响,在这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发出巨大的动静。 “啊……”再接着响起的,就是女人痛苦的叫声。。 那些胆大的人看见的,是突然冲出来的男人,直接一脚踹在林娜身上,林娜被这一踹,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人直接往旁边摔去。 而她手里本该砸向阮糖的椅子,也被踹林娜的男人徒手接住,堪堪离阮糖的脸也就几厘米之差。 男人单手接住椅子之后,看都不看一眼林娜就往人身上扔去,那声痛苦的叫声,就是从林娜身上发出去的。 对于男人的身份,众人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因为,男人眼神温绻的看着阮糖,声线磁性:“夫人,我这次没来晚?” 第166章 佛爷英雄救妻 原来是佛爷,亲自来英雄救美,救他的小妻子。 那位传闻中如天神一般的高不可攀的顾佛爷,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个似佛近妖的男人,真如艺术品一般,好一朵高岭之花,好一副清冷矜贵之姿,好一副惊为天人的绝美皮囊。 尤其是手腕处那串佛珠,因光折射出神圣的光,真真是为其添了神性。 阮糖的手是抬起来的,是想在第一时间接住林娜砸下来的椅子,但她没接住椅子,因为她的手被顾谛白的手轻轻握住。 她承认,顾谛白那声夫人,简直是酥到骨子里了。 尤其是那句温柔询问她的话,完全就是立功的小孩子,在跟他想要讨要礼物的人邀功求夸夸,简直是戳到了骨子里,让人很难不心动。 阮糖唇瓣一弯,她眼眸弯弯,眼里瞬间有了笑意。 她没回答顾谛白,而是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脖子。 顾谛白虽然没有反应过来阮糖会抱他,可当他看见阮糖朝他扑来的时候,他是直接张开怀抱接住她,大手紧紧抱住她,温柔地轻抚她的背,“没事了,我在呢。” 他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幽深黑亮的眸底是藏不住的宠溺笑容。 那是专属于阮糖,只有她一人独享的温柔宠溺和快要溢出来都不需要点明的满满爱意。 果然啊,不是人不近女色,不是人高挂神坛不走下神坛,而是那个人没出现,一旦出现,所有的原则和标准,都会为其让路,为其打破原则。 那位让无数名媛都妄想染指求之的顾佛爷,也有了自己的软肋。 众人看着这一幕,感叹二人天作之合十分登对的同时,也羡慕阮糖俘获顾佛爷的心。 顾惟一和黎真姿站在一旁,她二人都是第一次见极具反差感的顾谛白。 阮糖抱了顾谛白,她很快松开他,从他怀里退出去,随后看向倒在地上呻吟的林娜,眸子一片冰冷,她抬脚走向人,她声音嗜血:“你这双手,也没有必要留着。” 林娜闻言,头皮发麻,她忍着痛意去看阮糖,余光瞥向一旁的椅子,眼神发了狠抓起来起身,“小贱人,你别以为你有佛爷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林娜话说完,抓起椅子朝阮糖跑去。 ‘砰’,林娜直接被阮糖一脚踹到在地,椅子也滚落地上,她捂着小腹疼得在地上蜷缩着。 阮糖直接上前,抬脚踩上林娜的手。 ‘咔嚓’两声,林娜痛苦哀嚎,蜷缩着身体痛得浑身痉挛。 郑承国和陈桦业擦汗的动作更加频繁,脸白得更明显,这位佛爷的小妻子,手腕跟佛爷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然能入了佛爷的眼,在一众名媛里脱颖而出,成为佛爷的小妻子,顾家未来主母的女人,又怎么会是外表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只是一朵娇艳欲滴受人呵护的玫瑰呢! 众人看着,一个个被震慑得打了个冷颤,眼都不眨一下就废了林娜的双手,这顾佛爷的小妻子,也不是表象看上去的娇滴滴的金丝雀啊! 对于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来说,这是他们非常难忘的一天。 他们终于见到了他们那传闻中未成年就成立公司的幕后老板,一如传闻所传言那样。 他们老板不仅年轻,还非常的漂亮,颜值丝毫不输娱乐圈那些靠美貌出圈的明星们。 尤其是,他们老板呀,还是大名鼎鼎的顾佛爷的小妻子。 这些身份的加持,真的是让他们觉得倍儿骄傲。 他们老板,太有派头了! 阮糖踩断林娜一双手的时候,顾谛白就在一旁看着,眼神宠溺温柔,还挺骄傲的。 骄傲什么? 骄傲他的小妻子当着大家的面主动抱他,骄傲他的小妻子是带刺的玫瑰,野得很。 等阮糖发泄完情绪,顾谛白走上前去,拉起阮糖的手十指紧扣,“我让初一处理好她,我带你去吃东西,等了我那么久,一定饿坏了。” 顾谛白带着阮糖离开了,顾惟一还有拍摄要进行,黎真姿则是负责善后。 现场发生的一切,决不允许任何音频照片流露出去,虽然她们占理,但能避开不必要的舆论之争,那就尽量的避免。 等黎真姿善完后,顾惟一的拍摄也结束,她二人这才赶去跟阮糖顾谛白会面。 西餐厅。 顾惟一和黎真姿姗姗来迟,顾谛白正在切牛排,她二人落座,就见顾谛白将切好的牛排放在阮糖面前,将她面前那份换走。 对于早就见过二人搂搂抱抱的顾惟一和黎真姿来说,现在看见顾谛白亲自切牛排的行为,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 顾惟一是明星,可不敢胡吃海喝,在阮糖她们都点了鹅肝,鱼羹,龙虾,意面,牛排等菜品时,可怜的她只能是要了一杯红酒,一份蔬菜沙拉。 当阮糖三人大快朵颐的时候,顾惟一只能吃着她那份蔬菜沙拉开始怀疑人生。 阮糖吃着顾谛白切好的牛排,她正对顾惟一,想起外界对其的传闻,她轻抬眼朝人看去,红唇翕动:“听说你是为爱进入娱乐圈,你喜欢之人,娱乐圈的谁啊?” 能让顾家小公主低下高贵的头颅,踏进娱乐圈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么那个被她所喜欢着的人,想必也绝对不会太差。 毕竟太差的话,这顾家小公主的眼光,很难恭维。 顾惟一嘴里塞了满满的蔬菜沙拉艰难的咀嚼吞咽着,她为爱勇闯娱乐圈的事,还真是瞒不住,人尽皆知呀。 黎真姿吃着东西,对于阮糖问顾惟一的问题,她也蛮好奇的。 她是知道顾家小公主为爱勇闯娱乐圈,但这位小公主非常沉得住气,出道多年,外界仍不知她爱慕之人是谁。她甚至还一度怀疑,这是不是顾惟一团队为她推出的进圈方案和人设。 可她后来又想了想,以顾惟一的先天条件和后天条件,貌似都不需要大费周章。 顾惟一将嘴里的蔬菜沙拉咽下去后,端起红酒喝了一口,才在黎真姿的期待下红唇一启一合道来她喜欢之人的名字:“他也是小婶公司的艺人。” 阮糖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惟一,似笑非笑道:“你小婶我公司的艺人可多了去,影帝影后,天王天后,顶流花旦,流量小花(小生)……你说的他,是挂在哪一类里的?” 顾惟一有种她家小婶故意作弄她的错觉,可她还是乖乖回答:“影帝。” 阮糖放下托腮的手,“叫什么呀?” 顾惟一轻咬唇瓣,声轻如蚊声:“第五漾。” 第167章 第五漾 少女的秘密被袒露,脸上爬上了红晕,虽然极力的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可情窦初开的羞涩和紧张,还是被身旁作为女海王的黎真姿尽收眼底。 黎真姿端着红酒喝了起来,顾家小公主,还真是纯洁得非常可爱呀。 喜欢之人,原来是第五漾呀。 也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将温柔和斯文刻在骨子里的男人,没有哪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可以逃得过温柔暴击。 尤其是,第五漾对顾惟一有过‘救命之恩’的前提下,顾惟一很难不爱上他。 阮糖听到顾惟一的答案,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反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光可以。” 顾惟一这里,听到来自阮糖对自己喜欢之人的肯定,她是心下一喜,星星眼看着阮糖。 她家小婶真的,她要哭死,她好喜欢小婶啊。 不等顾惟一说话,阮糖这里开口了:“不过你这暗恋之路想要照进现实,道阻且艰啊。” 虽然两个人都是娱乐圈的人,但他们主攻方向不同,第五漾主打电影圈和话剧圈,而顾惟一则是电视圈和综艺,以及营销红毯美人和拿高奢代言站稳阵脚。 虽然看似顾惟一也在努力,可是她的努力成绩太水了。 她如果甘心于只做一个靠红毯造型出圈的美人,在偶像剧里扎堆获得流量和关注,那这是可以的。但如果她想离第五漾更近一些,这是行不通的。 这两个人,如果其中一方不尝试作出改变,只会路越走越远,彼此之间差距越拉越大。 第五漾那个人,是个极致追求精神层次和境界的人,他的高度摆在那里了,如果顾惟一真的喜欢,就必须努力跟上他的脚步,不然这场暗恋只能是遗憾收尾。 毕竟,第五漾可是个事业狂,一门心思扎进他所热爱的事业里,不问身外事。 暗恋的事,不过是顾惟一自己的事。 所以她想要暗恋成真,就必须打破现有一切,走出舒适圈 顾惟一当然是对阮糖的话十分赞同,她努努嘴看着阮糖,“我知道。” 少女些许泄气和无奈,对于自己和暗恋之人之间的差距,她作为当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一心以为进入这个圈子,就可以离暗恋之人更近一步。 可当她进来之后,才发现她的想法天真和离谱。 她喜欢的人,是耀眼灼目的,是远在天边的一轮月,她抬头可仰望,但却触手难及。 她被困在舒适圈里,想要跳出去,可每次都无疾而终,继续待在舒适圈。 她进圈已经两年了,这两年她看着他精益求精,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不断进步。 反观她,拿得出手的作品寥寥无几。 唯一高爆的作品,还是出道那年拍摄的第一部成名作。 那之后,就各种扎堆综艺,走红毯……提升自己的事,她一样也没做。 阮糖不擅劝人,也不喜欢去做劝人的大善人,她眸子淡淡的看着顾惟一,只是陈述事实:“你喜欢之人在我眼里,是非常优秀的人。他耀眼灼目如星辰,爱慕者不计其数。” “当然,努力想要追随他步伐的人也一定不乏其数。他站在高处,目光所及当然也是同样跟他站在高处的人,而不是向下看,向下兼容。” 如果自己本身不努力走到他身边,跟他比肩,让他注意到自己,那就做好失败的准备。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人。 阮糖身侧的顾谛白,听了阮糖毫不吝啬对第五漾的夸赞和欣赏,他那幽深黑亮的眸子里一掠而过的攸冷之光。 顾惟一听着阮糖的话,那些字一个一个的砸在她的心上,撞得她疼。 也是这一刻,她身躯一震,醍醐灌顶,她不该继续这样下去,她必须改变。 心境改变,顾惟一她看着阮糖,感动得眼汪汪,“小婶,谢谢你。”她知道怎么做了! “别,这谢谢,还是等你成功了再说。”阮糖吃着甜品,声音淡淡的:“祝你好运。” 好话说了之后,阮糖看了顾惟一,“你心里知道你要怎么做了吗?” 顾惟一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我等会回去,就跟我的经纪人讲清楚,我决定推掉接下去的综艺和一切商务活动,我准备去学话剧,准备进军电影圈。” 阮糖轻嗯一声,没有后文。 倒是一直旁听的黎真姿,她插话进来,“第五漾目前正在接触一个很好的本子,惟一如果想跳出舒适圈,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这个本子。” “不过——”黎真姿看了顾惟一,“据我所知,那个本子对演员要求非常高,因为打戏骑马镜头多,试镜成功的演员需要请武术指导老师一对一教学,还要练习骑马射箭等……” 话到这里,黎真姿总结道:“我怕惟一吃不消啊。” 顾惟一闻言连忙摇摇头:“我可以的!” 这两年,她的团队就是认为她吃不了苦,一共就给她接了两部电视剧,虽然两部电视剧都大爆,可毕竟是偶像剧,对她的演技和拿奖没有任何加成。 她如果要向第五漾靠齐,就必须打破大众对她的美女花瓶认知。 生怕黎真姿不相信自己,顾惟一忙自证:“马术和射击我可以的,我从小就有练防身术,我吃得消,我可以吃苦。” 黎真姿看了顾惟一的保证,她轻勾唇角望向阮糖,“你这小侄女都表明态度和立场了,你这做小婶的,真打算袖手旁观啊?” 阮糖被黎真姿cue,她是眸色淡淡的看了眼顾惟一,随后看向黎真姿,言简意赅道:“公司福利,只针对公司艺人。” 话外之意: 第五漾在接触那个本子的女主一角,可以给顾惟一。 但前提是,顾惟一必须签在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 而这个女主角的本子,就当是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送给顾惟一的见面礼。 当然肯定不止这,具体还得看顾惟一怎么选择。 毕竟这位顾小公主,出道两年,没签任何公司,就一个工作室为她服务。 一旦签了公司,就没那么自由了。 为爱勇闯娱乐圈的纯爱战士顾惟一,一脸坚定看向阮糖,“小婶,我要签你的公司,成为你公司的艺人!” 第168章 佛爷的爱拿得出手 顾惟一把她那份量少得可怜的蔬菜沙拉‘风卷残云’吃完之后,跟阮糖三人打了招呼,就直接起身离开席位,去找她的助理回去和团队商量她要签约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事。 等顾惟一离开,阮糖看着黎真姿笑了,“当着她小叔的面就这么‘坑’她,你也是胆子大。” 这种话,敢当着顾谛白的面说的,也只有阮糖了。 黎真姿听了阮糖的话,她是唇瓣一弯,笑得是魅惑勾人,“惟一可是成年人了,她当然是知道什么是对她好的,什么是对她不好的。再说了,这是怎么能说是我‘坑’她呢。” 喝口红酒后,黎真姿继续说:“当着她亲小叔亲小婶的面,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呀。” 黎真姿懒懒靠着椅背,她是望着阮糖,“再说了,我可是为了公司拉业绩呢。” 顾惟一是个好苗子,只要好好培养培养,没准会是下一个影后呢。 而且,顾惟一签入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对于她来说,真的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阮糖端起桌上红酒,眉眼弯弯秾秾姿色看向黎真姿,“那我先谢谢你了。” 黎真姿端着红酒回应,笑容很大,“客气什么,谁让我也是公司股东呢。” 合作共赢这种事,她会做,但只针对于对自己有益的前提下。 黎真姿喝酒喝了,她将漂亮的高脚杯往桌上一放,抽了纸巾拭嘴,而后看向阮糖和顾谛白,“好了,我就不继续做电灯泡了,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一步。” 很快,黎真姿也离开了,就剩阮糖和顾谛白。 没了顾惟一和黎真姿作陪衬,突然安静下来,阮糖竟然觉得她和顾谛白之间,些许的不自在。不自在的点源于,她现在冷静下来,脑海里全是自己当着一众人的面抱顾谛白的事。 外人看来,这是她和顾谛白感情深的体现,在她看来,却是自己一时上头的社死。 “糖糖。”顾谛白侧着头凝视着阮糖,手很自然的伸出去,将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的大手里,“如果我今天的表现可以打分的话,在满分是十分的情况下,糖糖愿意给我几分?” 怕阮糖误会自己的顾谛白,他是解释道:“我想,只有知道多少分,我才能按照这个标准继续努力,让糖糖对我越来越满意。” 阮糖手被顾谛白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轻抬眼看向顾谛白,“这种事,没有评分标准的,一切是看心来决定的。” 难得的,阮糖很有耐心的给顾谛白解释道:“某一个瞬间,某一个点,突然戳中我,打动我,我就会为之心动。而这个瞬间和这个戳中我打动我的点,并不是能复制的。” 复制出来的,并不是她想要的。 打动人心的,往往是不需要经过任何设计的,那一刹那的行动。 顾谛白听了,他是眸子温柔的看着阮糖,“糖糖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今天有为我心动了?” 阮糖嗯了,她突然凑近顾谛白,亲了下他的脸,“我很心动。” 她可以独当一面,不依赖任何人,永远保护着自己。 可是顾谛白是个例外和特殊,他在一次次的用行动向她证明,他可以保护好她。 他给她的爱,真的拿得出手,太拿得出手了。 顾谛白被阮糖这一亲脸颊,他握住她的手猛然一紧,随即放松下来,在她要往后退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大手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本可以得寸进尺的亲吻她的唇瓣,可他没有,只是克制的亲了她的额头。 蜻蜓点水,温柔入骨。 她两人离得近,依偎着,两人如画,美好而又烂漫。 黎真姿去而折返,正好看见这一幕,她突然觉得自己杀回来的行为,真是折煞风景。 可不上去又没办法,黎真姿只好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二人停止腻歪后,她才上前。 阮糖刚跟顾谛白分开,就看见黎真姿朝她们走来,她不解:“落下东西了吗?” 黎真姿摇头,“出事了。” 阮糖看了黎真姿,红唇懒启:“什么事?” 黎真姿拉过椅子坐下,娓娓道来:“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已经做好善后处理,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才跟顾惟一来餐厅和你们碰面。” “可是,还是让视频流露出去了。目前网上,全是铺天盖地对你不利的舆论。”黎真姿皱着眉头,她烦躁的薅了薅头发,“我已经让公司公关了,也在查幕后主使。” 闻言,阮糖拿了手机,点开社交软件看实时热搜。 短短时间内,霸占热搜榜首的,是阮糖霸凌国际超模林娜的相关视频。 阮糖点开视频,视频里的内容,是经过特意剪辑的,视频的内容完全不利于阮糖,将阮糖的形象塑造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始作俑者的林娜,却成了被欺负的可怜虫。 视频下网友的评论和愤慨激动,全是铺天盖地对的对阮糖的各种谩骂和诋毁: “来来来,担心有人不知道这视频里态度嚣张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女主是谁,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位就是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阮糖,她在云梦城时的私生活就非常的淫乱,未成年就就跟男人鬼混堕胎,阅男无数,人尽可夫。 阮家夺权事件,她脱颖而出大获全胜,把家里人全部送进监狱后独揽大权,转身傍上顾佛爷这棵大树,摇身一变成了顾家女主人。她手上的人命,两只手都数不完。听说她还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骗未成年少男少女去拍片售卖海外,大赚特赚。” “嘶,这么恐怖的吗?真的是看不出来啊,视频里那么美,没想到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啧啧,那可是国际超模林娜啊,被她活生生踩断了一双手,真的是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真是资本恶臭。那个顾佛爷是怎么回事,眼瞎心瞎吗?这么个破烂货烂抹布也要?” “哈哈哈,听说大佬一般都是有特殊癖好的。估计顾佛爷私下也玩得花,跟阮糖凑在一起,王八配绿豆正合适,省得祸害别人。烂鞋就烂鞋咯,反正他顾佛爷喜欢。” “不是,未成年就跟男人睡,就没了清白之身,还堕胎多次,只要是男人都可以骑……这顾佛爷,口味未免也太重了?难道,他就喜欢这种?” …… 第169章 阮糖翻车,顾氏庄园出大事 “阮糖真该死啊,这个荡妇淫妇,竟然弄伤我偶像吃饭的一双腿,真的我哭死,我恨不得现在就找十七八个男人去伺候阮糖,让她被人尽可夫的视频现场直播。” “年纪轻轻,玩得花,心又狠,果然这年代,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了。资本家的心喔,黑得不得了。人家玩得再花,依旧有大把大把的钱,还有位高权重的男人买单。只要有钱,身子骨就算玩坏了,也不怕,反正可以治嘛,那国外不多的是拿小孩续命的例子嘛。” …… 这个社会,毁掉一个女生最好的办法,就是造黄谣。 只要造黄谣,任凭女生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明明热搜事件包括视频内容,都是刻意引导阮糖当众欺负林娜。 可是视频下的评论,却是清一水的各种对阮糖的黄谣,关于视频内容的评论,少得可怜。 不止是阮糖这里沦陷了,顾谛白那边,也被殃及。 这位传闻里如神明一般不容亵渎的男人,却被网友们贬低得那般的粗俗。 阮糖将手机放下,倒扣在桌上,这视频发酵得这么迅速,明显就是有人预谋的。 这个人的目的,志在于毁了她,让她声名狼藉,受尽世人唾弃。 像极了—— 两年前,她身体被夺舍后,那个占据她身体灵魂的主人会做的事。 看来,又有新的行动了! 黎真姿在阮糖看手机的同时,她也在看手机,她是一直跟公司公关团队随时保持联系。 这次事件不同以往,爆料者太能藏了,公关团队都出手了,可是热搜撤不下来,就连相关的一切,他们也做不到控评删帖。 明明平时,只要是公司艺人出了负面新闻,公关团队第一时间就能搞定。 但这一次,却是翻车了。 阮糖看了黎真姿,红唇翕动:“别让他们白费力气了,这件事,他们搞不定。” 这是告诉黎真姿,这件事并非业内人所为,公关团队在这件事上起不到控制作用。 黎真姿听了,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阮糖,“就放任舆论发酵?” 那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恶臭评论呀,怎么可以违心曲解胡乱造谣? 这件事不处理,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她必须抓到幕后祸手,让其道歉,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肯定不会。”阮糖读懂黎真姿的生气,她是笑笑安慰人:“你现在回公司,一切照旧,这件事,我亲自解决。” 阮糖已经猜到幕后主使的身份,但想要抓到真正幕后人,没那么简单。 顶多就是这场博弈,她不会输,也会漂亮反击对方。 黎真姿对于阮糖的能力从不质疑,再加上还有一个顾佛爷,她想了想,应了一声,拿起手机起身:“反正有需要随时call我,我的手机24小时为你待机。” 虽然阮糖说了这件事她会自行处理,可是黎真姿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错觉,好像阮糖被卷进了一场阴谋里。 面对黎真姿的叮嘱,阮糖点点头,“我知道。” 等黎真姿离开,阮糖侧过头看顾谛白,“先生啊,抱歉了,连累你跟我一起蹚浑水了。” 顾谛白也在看手机,他周身气息寒凉得很,长长睫毛遮掩的眼底,嗜血浓郁。 听到阮糖的声音,顾谛白从手机里抬起头来,他握住阮糖的手,“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我跟夫人一起努力,让幕后策划者无处遁形。” 阮糖唇瓣稍弯,“好。” 既然要处理事情,手机可不行,得用上电脑。 想到这里,阮糖看着顾谛白,“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阮糖这话刚落下,初一那边便与傅商一同现身,虽然二人不喜形于色,可看他二人的样子,明显是出了什么事的。 而这件事,明显的跟阮糖和顾谛白现在要去处理的事,是不同的两件事。 傅商初一很快来到阮糖顾谛白所在的餐桌,傅商也没坐下,而是看着二人,沉着声音对顾谛白说道:“白哥儿,顾氏庄园那边出大事了了,你和小嫂子得回去了。”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病房内。 林娜躺在床上,双手打着石膏,那双引以为傲的大长腿也没能逃过一劫。 对于自己的遭遇,林娜恨透了罪魁祸首的阮糖,恨不得将人抽筋剥骨,拆骨入腹。 跟阮糖有顾佛爷撑腰比起来,她只是个小模特,没有雄厚的资本撑腰,面对遭遇的一切不公,只能咽下所有委屈。 想到自己事业尽毁,人生一塌糊涂,还要面临天价违约金……种种一切压得林娜快要窒息喘不过气了,她本可以在东窗事发前一走了之,跑到国外去远离这一切。 可她被阮糖打伤打残沦落到住院,注定是难逃一劫。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林娜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金主抛弃,被公司抛弃,广告代言纷纷解约……她堂堂国际超模,竟然会混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一言难尽。 林娜看着自己,双手双脚都打着石膏,完全不能自理,她都嫌弃自己。 病房的门病人推开,她的助理莉莉捂得严严实实的走了进来,进入病房后忙探出头往病外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他才将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从里面反锁。 莉莉扯下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围巾面罩,然后朝病床上的林娜看去,“姑奶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娜现在没什么心情,对她来说,所谓好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莉莉知道林娜内心所想,他几步来到病床前,声情并茂的将网上发生的事说给林娜听。 原本生无可恋的林娜,在听了莉莉的话后,她是昏暗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她朝莉莉看去,“真的假的?” 莉莉咽了口水,忙点头:“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敢骗你啊。那个阮糖啊,现在可是翻车严重,被网友们讨伐厉害喔。” 林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看了莉莉,“你把手机打开,我要看看。” 莉莉照做。 林娜看了大概,她是眼里难掩的疯狂和激动,她看了眼自己,随后对莉莉说道:“你拍一下我现在的样子,然后发到网上去博同情。记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第170章 白哥儿,我是妈妈啊 莉莉听了林娜的话,他是摇摇头,针对这件事,他反而提出自己的看法:“娜娜,我觉得这件事呢,目前来看是有利于我们的。但长远来看,其实并不利于我们。” 林娜听了莉莉的话, 她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见林娜因为听了自己的话脸色变了,莉莉赶忙解释:“我的意思呢,我们不如卖个人情给阮糖。你想啊,她自己除了是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老板外,还是云梦城阮家的大小姐和继承人,老公又是顾佛爷,她的身份是不简单的,要想对付我们,简直轻而易举。” “视频事件绝对是个意外,看起来舆论走向是偏向我们的,但你想想,以顾佛爷今天那护短的样子以及阮糖的行事作风,他们难道解决不了这件事?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借势让自己处于弱者地位,一旦阮糖那边相处应对方案,那么最后惨的还是我们。” 不得不说,莉莉这波分析很在理,也很正确。 但林娜却不认为,在她看来,这是难得卖惨让网友同情自己最好的机会,她卖阮糖面子,人家可谓变领情,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给视频事件添油加醋。 “不要!”林娜一口拒绝掉莉莉的提议,她看着人:“就按我说的去做,我要让阮糖被口诛笔伐,我要让她自食恶果,求着我为她说话,证明她清白!” 莉莉嘴唇蠕动,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唯一一次他可以帮助林娜翻身的机会,可是被林娜拒绝了。 这也意味着,林娜的模特生涯真的到此为止了。 也许,他该考虑跳槽的事了! 很快,林娜住院的照片不胫而走,成为另一个热点。 照片本来是一个热心网友发布的,但因为她发布的时候带上了当下最热的关键词,所以在消息发布后没多久,在网友的推波助澜下,迅速发酵。 照片里的林娜,双手双脚皆打上石膏,人躺在病床上,脸上到处是伤,人还在昏迷中。 根据发动态的热心网友称,她是陪同家人去医院看病的,无意中瞥见林娜经纪人莉莉在排队交费用。想到网上发生的事,她就走过去关心一下林娜的情况。 在莉莉得知热心网友的关心和用意后,就带着热心网友去看了病房里的林娜。 因为林娜伤得很严重,人还处于昏迷状态,热心网友只能站在门外,一窗之隔的距离看着病房里的林娜。在征询得到莉莉的允许后,热心网友拍了林娜的照片,之后发在网上。 而针对热心网友发布的这组关于林娜的照片,持续吃瓜的网友们情绪很是激昂,很愤怒。 照片下的评论,既有对林娜遭遇同情的,也有对阮糖讨伐的,总之十分精彩—— “阮糖真是该死啊,毁了一个模特引以为傲的腿,简直比要了人家的命还要残忍啊。而且作为公众人物,脸要上镜头的,对于靠脸靠腿吃饭的人来说,这二者真的很重要啊。” “我真的很想说一句:如果阮糖不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法律代价,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放任任何一个作恶者逍遥法外,都是我们任何知情者的失职。” “嗐,在座各位是义愤填膺为林娜鸣不平,可各位忘了吗?那是阮糖,人家自己就是豪门,自己就是资本。自己厉害就算了,老公还是大名鼎鼎的顾佛爷。你们觉得这场博弈,最后谁赢谁输?” “奉劝各位啊,与其为她人事操心,不如自扫门前雪。网络上的事,真真假假谁知道呢?也许我们看见的东西,是人家特意剪辑过来混淆视听,故意引起众怒,那我们当靶子使呢?所以我认为,我们就吃瓜,不发表任何看法,静看这件事后续走向。” “我屮艹芔茻,楼上阮糖方请的水军?还就吃瓜不发表任何看法,我¥\\u0026……我特么就要发表,不止发表,我还要诅咒水军死妈死爸死全家,自己人尽可夫人尽可骑。” …… 病房里的林娜看着二次发酵的舆论,她心满意足了。 这心情一好,身心愉悦,看什么都觉得美好极了,她看着电视,已经开始期待幻想阮糖亲自来到病房,低声下气的求着自己出面解释,为其说话证清白的事。 林娜想得美,没了烦心事困扰,她困意席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等她睡过去之后,莉莉这里,最后看了眼人,悄无声息离开病房。 大家共事一场,他能帮的已经帮了,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安好。 在舆论第一次发酵的时候,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公关团队就站出来,坚定地站队自家老板,在所有人质疑的时候,他们相信自家老板是清白被污蔑的。 不过没人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所以,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是在视频事件里除了顾谛白外,又一个被霸凌的存在。 第一波舆论发生的时候,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艺人们都还在忙自己工作上的事,等到舆论第二波的时候,他们才陆陆续续的知道发生在自家公司和老板身上的事。 而这时后,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第五漾,他直接一条v博,对视频事件表态,坚定不移的站队自家老板。 紧随其后的,就是已经和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签约成功的顾惟一,然后就是越来越多的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的其他艺人,纷纷站队表态支持自家老板。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热闹了。 第五漾等人的粉丝们当然是相信自家偶像的,肯定是支持自家偶像。 只是这样一来,舆论就三次升级,受到殃及的人就更多了。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阮糖和顾谛白已经回到顾氏庄园。 阮糖回顾氏庄园这一路,已经将相关的视频发布给黎真姿,让其发给公关团队。 这一切做完,阮糖与顾谛白相继下车,往客厅方向走去。 当阮糖与顾谛白二人现身客厅时,客厅里聚了一群人,可热闹了。 只是诡异的是,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之间,顾老爷子被‘众星捧月’,顾老夫人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形佝偻着,头发花白,也就一晚没见,她竟苍老了不少。 顾老夫人见到顾谛白归来,她颤颤巍巍起身,泪眼婆娑看着人,“白哥儿,我是妈妈啊……” 第171章 真正的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语未尽,泪已流,她老人家身形单薄的看着意气风发的顾谛白,眼里满满爱意。 她虽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可是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来自骨子里的气质,却是难掩。 顾谛白与阮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顾老夫人,与之前的顾老夫人,有所不同。 傅商和初一很识趣的降低自我存在感,安静站在一旁。 顾谛白看了顾老夫人,后者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他走来,最后停在他面前,那双苍老的手举起来,颤抖着要去抚摸顾谛白的脸,“我的白哥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一出,又奇怪又诡异。 阮糖站在顾谛白身旁,她近距离的观察着眼前的顾老夫人,很快就明白眼前这位顾老夫人,并不是昨晚的顾老夫人。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格外的有意思了。 堂堂顾家,竟然出现女主人被掉包的事。 顾谛白没让顾老夫人碰到自己,在对方的手要碰到他脸的那一刻,他往后退了两步。 顾老夫人见顾谛白往后退,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泪嗒嗒的往下落,哭得更伤心。 顾谛白见顾老夫人哭得伤心,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动了恻隐之心,递了手帕过去,“事发突然,请先擦擦眼泪,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饶是顾谛白,在面对这个情况的时候,都是被惊讶到的。 顾老夫人看着顾谛白递过来的手帕,她点了点头,将手帕接过去擦拭着眼泪。 顾谛白的反应,顾老夫人能理解,也不怪他,毕竟这种事真的太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呢。 而且,她们母子被迫分离了二十几年,她的小儿子对她没有感情,她是理解的。 她之所以一眼就认得出眼前人是她的小儿子,是因为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她是看着他们成长的,自然是有印象不陌生的。唯独小儿子,一出生就跟她分开,她亏欠他太多。 顾老夫人擦拭了眼泪,她是看了顾谛白,张口欲言,最终什么也没说。 阮糖推了下顾谛白,后者上前一步,看向顾老夫人,“我扶您过去。” 顾谛白话落下,搀扶着步行不便,身形孱弱的顾老夫人走向沙发落座。 阮糖也走了过来坐下,顾谛白乖乖的坐在她旁边,妇唱夫随。 顾老爷子见顾谛白坐下,不等顾老夫人这里开口说话,他已经抢先开口:“白哥儿,她说她才是真正的顾家女主人,才是你的亲生母亲,现在家里这位,是冒牌货。” 伤心事被勾起,顾老夫人拿着手帕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看看说话的顾老爷子,再看看一旁的顾谛白,声音哽咽颤抖:“白哥儿,我真的是妈妈,我是你的妈妈。” 顾谛白看向眼睛泛红泪眼朦胧的顾老夫人,声音磁性低缓:“请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您所言不假,我会处理好一切。” 顾老夫人再次点点头,娓娓道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二十九年前,我在医院生下你。因为我是高龄产妇,在产下你后就身体突发不适被送进手术室紧急抢救。” “经过医生们的抢救,我捡回一条命,在你被带回顾氏庄园之后,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继续留在医院进行治疗。而就是在医院治疗的这段时间,我被人调包顶替。” 回忆起过去二十九年的黑暗人生,顾老夫人口吻很平静:“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代替了我。而我,则被她们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日复一日的观看着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是如何取代我,跟我的家人相处,甚至是破坏母子之情,让我的儿子们怨恨他们的妈妈,不再回到这个原本温馨的大家园。” 顾老夫人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事情的一切。 那是漫长而又绝望的二十九年时间,可她几句话就轻描淡写的带过。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感同身受那份孤立无援,那份看不到尽头的无助。 顾老爷子听了顾老夫人的话,他愣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妻子在生下小儿子从医院回来之后,给他的感觉就变了,甚至是后来的种种……原来是因为人换了。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问了顾老夫人一个问题:“既然你过去二十九年都被关起来,那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获得自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是一个问题的关键,顾老爷子问得很及时,也很对。 顾老夫人看了顾老爷子,这是她的丈夫,他们相濡以沫了大半辈子,可却分隔了整整二十九年,如今再见,她们之间只余陌生,再无从前的和睦温馨。 顾老夫人没有隐瞒,如实坦白:“我是被放出来之后,才知道关着我的地方,竟是一个寺庙。而我之所以被放出来,是因为一位香客。她的宠物狗跑到了关着我的地方,冲着地下室唯一仅有的窗口吠叫不止。” “那位香客因为宠物狗的奇怪,于是联系了寺庙僧人,也就有了后来他们挖开地下室,将我解救。再确认我的身份后,那位香客很友好的让自己的司机送了我回来。” 那是香火不断,受世人前程前往烧香拜佛祈求神明庇佑的寺庙,可顾老夫人却被关在那里整整二十九年,说来真的是讽刺极了。 顾老爷子听到这里,继续问道:“那位香客叫什么?” 顾老夫人摇摇头,“没有问她名字,只是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如果下次见到她,我一定一眼认出她来,一定会亲自好好地感谢她。” 阮糖听着顾老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必那位香客,就是这一切事件的主谋。 就算不是主谋,也是关联者。 既然选择这个时候放真的顾老夫人出来,那说明假的顾老夫人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新的计划已经滋生,需要这位真的顾老夫人来推波助澜,发挥她的真正作用。 无论幕后主谋目的是什么,在这整起事件里,真正的顾老夫人都是最可怜的那位。 顾谛白这时说话了,他声音凉薄:“去别院请老夫人。” 第172章 真假顾老夫人对簿 管家应声颔首:“是,佛爷。” 在事情真相没彻底出来之前,谁是真的顾老夫人,谁是假的,有待商榷。 总不能因为听了眼前这位顾老夫人的三言两语,就妄断下结论。 做人做事,都需要有理有据,而不是空口无凭。 哪怕顾谛白的主观感受已经偏向眼前这位顾老夫人,可他还是决定尊重客观事实。 那就是,请别院那位顾老夫人,前来对峙。 别院这里。 顾老夫人正在诵经念佛,她总觉得心绪不宁,眼皮一直突突跳个不停。 她总是静不下心来,总是莫名觉得烦躁,觉得惶惶不安。 她现在被安娜监视着,彻底失去自由,被限制在这一方别院,哪也不能去。 外面的风吹草动,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对于自己的感觉,她知道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想一定是外面出事了。 对于自己的不安,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就在顾老夫人心烦意乱时,她房间的门被叩响,安娜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老夫人,管家请您去庄园客厅,佛爷要见您呢。” 听到安娜的声音,顾老夫人并没有觉得是一种解放,反而隐隐觉得是催命符。 这个时候,突然请她庄园,一定是秋后算账。 只是,秋后算什么账?顾老夫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回来了。 想到这里的顾老夫人浑身一颤,手里的佛珠突然就断了,那些名贵佛珠就这么散落一地。 顾老夫人看着散落在地的佛珠,再看看手里的断线,她明白自己大限到了。 “唉。”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她也没去捡地上的佛珠,而是从蒲团上起身,整理仪容后,她转身朝外走,将门打开,抬她看了安娜,“你的任务要完成了,你可以恢复自由了。” 安娜听了顾老夫人的话,她没接话。 恢复自由吗?未必。 像她们这样被组织选中的人,想恢复自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 唯有一死百了,才能离开组织的控制。 可她们敢轻易死呢?最在乎的东西被组织控制着,只能是身不由己,别妄想自由。 安娜搀扶着顾老夫人,随着管家现身客厅时,一眼就看见了客厅的另一位顾老夫人。 两位顾老夫人见到彼此,客厅那位真顾老夫人眼里布满了恨意,刚到客厅这位假顾老夫人眼里流露心虚。 后来到的假顾老夫人,看着客厅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真顾老夫人,已经了然于心。 假顾老夫人往客厅走去,看了沙发众人,视线最终落在真顾老夫人身上,张口就是对真顾老夫人的质问:“你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真顾老夫人看着假顾老夫人质问自己,她眼里滔滔恨意看着人,无形的压迫包围着假顾老夫人:“你怎么跟我一模一样,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是来自正主的压迫,假顾老夫人被问得更心虚,她学得再像,终究是赝品。 真顾老夫人见假顾老夫人沉默以对,她继续说道:“你演了我二十九年,也演够了,我现在回来了,你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你在胡说什么?”假顾老夫人立即反驳,她气得手指真顾老夫人,有些崩溃:“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为什么要当着我的家人的面污蔑我,给我泼脏水?” 其他人都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两位顾老夫人对簿。 这毕竟是她们的专场,其他人的插入只会起到干预,而无法还原真相。 真的顾老夫人,见假的顾老夫人还在狡辩拒不承认,她直接一针见血的道:“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鉴定结果会给所有人一个答案。” 这是最直接果断的办法,根本不需要在多废话再多狡辩,直接更快的接近真相。 真顾老夫人这话说完,继续对假顾老夫人说道:“你现在承认你是冒牌货,坦白是谁指使你的,供出你背后的幕后主使,我兴许会对你网开一面。如果你拒不承认,一旦真相大白,凡是跟你有牵连有关系的人,我一律不放过。” 这是底气,来自正主真的顾老夫人不容置疑的底气。 真的就是真的,她那份底气和傲气,是冒牌货所不能比拟的。 假顾老夫人听了真顾老夫人这话,她是心头一咯噔,莫名就觉得浑身奇痒无比。 她觉得奇怪,明明阮糖在她身上下的药毒性已过,怎么还会觉得痒得难受? 她现在的处境,真的是非常的特殊和尴尬。 虽然知道这一刻早晚会到来,可真的就在眼前发生上演后,她却又抗拒排斥了。 做了二十九年的顾老夫人,已经享受惯了被人恭维讨好伺候,享受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享受着……所以真的到了要回归自己本来身份后,她突然就不愿意了。 可她也明白,这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她根本没得选。 在正主面前,不论她学得多像,演得多真,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就好比此刻,面对真正的顾老夫人提及的亲子鉴定,她根本没有底气与之较量到底。 因为事实即是:她的三个儿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是真正顾老夫人的。至于她,不过是后来者居上,享受着来自前人之福。 真顾老夫人见假顾老夫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她是端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喝了起来,虽然模样上比假顾老夫人老得多,可举手投足间,那与神俱来的优雅是假顾老夫人无法比拟的。 从小就养成的自信和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与后天养成的自信优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呈现。前者是来自家庭,来自自身,后者是过尽千帆后自我的提升和培养,看似都是自信和优雅,可一旦对比起来,后天养成的远远比不上从小耳濡目染来自家庭,来自环境,来自金钱堆砌所造就的自信与优雅。 真的顾老夫人喝了茶后,一个眼神射向站着的顾老夫人,她将茶杯搁在桌上,“你还是不打算坦白一切吗?” 第173章 胜负未定,赢者未定 被真顾老夫人质问,假顾老夫人嗫嚅着嘴,几次张嘴,终是咽了回去。 真顾老夫人将假顾老夫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是不再跟人多废话,直接道:“白哥儿,你该让顾家暗卫将她抓起来,仔细对她严刑拷问,顺便查一查她的家人。” 这份自信,真的是站着的顾老夫人比不得的。 众人也相信,这位坐着的,才是顾家真正的女主人。 至于那位站着的,从她的举止反应来看,百分之百是个冒牌货了。 只是这实在是件让顾家人颜面扫地的事,堂堂顾家女主人,被冒牌货假冒了二十九年却未被发现,还是正主回来,才揭晓这天大的阴谋。 这是不是证明,纵然是他顾家,四九城的豪门之首,也有疏于防范的地方? 顾谛白被真顾老夫人使唤,他轻嗯一声,直接开口:“初一。” 一旁站着没什么存在感的初一立即上前一步,态度恭谨:“佛爷请吩咐。” 顾谛白没看一眼初一,他只是下达命令:“将人送去后山禁区,吊着一口气。” 初一颔首:“是,佛爷。” 假顾老夫人听了顾谛白的话,在顾家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她,是知道后山禁区是顾氏庄园的禁忌之地,那地方森严恐怖,关押的是历来犯错的顾家人。 只要是进了那个地方,想要再出来,可没那么简单。 出来的唯一办法,那就是作为死人被抬出来。 然而事实上,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抬出来,那里面养着狼,对于死掉的人,直接丢进狼窟,成为那些饿得眼睛发绿的狼群的食物。 冒牌货可不想自己沦落到那样的下场,她看着顾谛白,涕泗横流道:“白哥儿,请您看在你叫了我二十九母亲的份上,无微不至照顾你二十九年的份上,不要这么对我。” 话说完,冒牌货很没有骨气的膝盖一弯,朝着顾谛白跪下。 “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顾氏庄园,让我回到我原来的生活里去。我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让除了顾家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知道我曾假冒顾老夫人二十九年,好不好?” 都这个时候了,冒牌货还试图跟顾谛白打亲情牌感情牌。 她怕是忘了,亦或者糊涂了,对谁都可以谈感情,唯独对顾谛白不行。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无微不至照顾顾谛白二十九年的事,实在是无稽之谈。 顾谛白打小就不是她照顾的,因为对她的排斥,顾谛白从出生起就是顾老爷子照顾,再后来,就是直接被送出国,在国外独自长大,近几年才回国接手顾家一切。 再则,就算她真的 无微不至照顾了顾谛白二十九年又怎么样?仅凭这微不足道的照顾,就想要抵消掉自己鸠占鹊巢的事?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真的这样想,那简直是愚蠢到家。 顾谛白这里,并未理会冒牌货的道德绑架,他是朝顾老夫人看去,开口说的话,直接是啪啪打脸冒牌货:“妈,我扶您上楼休息。” 血浓于水,大抵如此。 顾谛白虽然跟真的顾老夫人分开了整整二十九年,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本能亲近眼前人。 他在真的顾老夫人这里,有一种不同于在阮糖那里能感受到的舒心。 顾老夫人听了顾谛白叫自己妈,她自己都愣了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儿子,“白哥儿,你叫我什么?” “妈。”顾谛白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他手伸出去拉着她的手,“您需要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我让人给大哥二哥他们打电话,等你醒来,他们也差不多到了。” “您也可以,看看你的孙儿们,他们也该见见您了。” 顾老夫人眼含泪水,感动欣慰的看着顾谛白。 这是她的儿子,哪怕她从未陪在他身边,哪怕她们母子分开二十九年,可母子之情就是这样,神奇又伟大,可以跨越山海,让所有不可能变得可能。 顾老夫人含泪点点头,在顾谛白搀扶下起身。 阮糖这里,她也跟着起身,她看得出来顾谛白对他这位亲生母亲很在意。 顾谛白扶着顾老夫人,阮糖走在一旁,三人离开客厅。 冒牌货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去,想要求情的她也知道自己求助无门,她只能寄望于顾老爷子身上,“老爷子——” “初一,人带走,别留在这里碍眼。”顾老爷子直接发话,不给冒牌货说话的机会。 顾老爷子恨死冒牌货了,如果不是冒牌货,他的爱人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死? 冒牌货听了顾老爷子的话,她突然眼神发狠,鱼死网破的念头油然而生,她恶狠狠地瞪着顾老爷子,“你不帮我是,很好,那我就让你的秘密曝光,让你……呜呜……” 可怜了冒牌货,话没说完,已经被走上来的暗卫捂住嘴,直接拖着离开客厅。 而顾老爷子这里,看着冒牌货被带走,他是舒了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担心又让他陷入了新一轮的焦虑中去,他开始担心冒牌货将他的秘密兜售。 他必须将秘密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不然,他晚节不保。 所以,冒牌货必须死! 但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那到底要怎么做呢?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 顾老爷子虽然一门心思的想要除掉冒牌货,可他知道冒牌货被关进禁区,他的手再长,也根本伸不进去。一旦冒险伸进去,那就意味着他自己自爆了自己。 可如果不伸这个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冒牌货出卖他吗? 好像不管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不尽如人意。 顾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晚节不保,晚年生活孤苦无依,儿孙背叛…… 安娜站在客厅里,眼睁睁看着冒牌货毫无尊严的被拖走,而她自己也在之后被顾家暗卫一并带走,作为冒牌货的助理兼保镖,她难逃其责。 管家这里,已经第一时间联系顾谛白大哥顾瑾维和二哥顾闻时。 接到电话的顾瑾维与顾闻时,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停下手里的事回顾氏庄园。 这场腥风血雨,这场精心策划了二十几年的阴谋,胜负未定,赢者未定。 第174章 幕后人目标是佛爷 楼上。 顾老夫人正在佣人的伺候下,在浴室里洗尽铅华。 其余佣人正在忙碌中,忙着将偌大的房间里,关于冒牌货的一切东西撤走,然后按照真的顾老夫人的喜好来布置房间。 人多却不显杂乱,大家井然有序,虽在忙碌,却是安静无声。 而阮糖与顾谛白,在佣人忙上忙下时,他们正在外面的客厅里待着。 阮糖陪着顾谛白等顾老夫人时也没闲着,正抱着电脑处理视频事件。 在她将相关的视频都发给我黎真姿后,后者第一时间联系公司公关团队,将视频通过公司账号发布。 视频很长,但却很完整的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网友们也难得有耐心,竟然将视频完整看完。 在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官博澄清阮糖清白的视频发布后,旗下公司艺人也是紧跟时事,直接第一时间转发公司官博,在力挺自家老板这件事上,她们很迅速也很坚定。 视频一经发布,经过发酵后,网上关于一边倒对阮糖各种谩骂抵制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支持阮糖的声音也多了起来,也有继续保持中立的,也有圣母觉得阮糖过分的,总之一枚小软糖娱乐公司官博动态下的评论,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呵呵呵,这波反转,是不是打了某些人的脸了?不是信誓旦旦觉得没有反转,笃定阮糖心狠手辣吗?看看这个视频,听听录音,看看林娜的恶臭行径。” “考虑到视频过长,我决定充分发挥一下我的善意将视频内容总结一下:1视频里澄清了阮糖对林娜动手,是出于自卫,是林娜先动手那椅子砸阮糖,只是技不如人被反杀了。 2视频里交代了林娜因为妒忌惟一,故意弄坏惟一走秀的裙子想让人出糗,没想到被阮糖听到,阮糖提醒了当天走秀的负责人,惟一没出丑,林娜因此记恨上; 3林娜在确定阮糖是告密者后,对其言语侮辱,以为阮糖只是小员工,就主动挑事,谁知道踢到铁板,把自己的事业前途毁了。” “就算林娜真的有错在先,阮糖也不应该弄断人家的腿和手?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在这件事上,阮糖自己也有问题吗?” “乱世先杀圣母这句话,什么时候都适用。楼上圣母,等有人举起椅子要砸你头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这么大度的原谅别人。世界和平,还需要你来维护呢。” …… 澄清视频已出,后续事态进展,就不是阮糖关注的。 事情已经交由黎真姿去处理,以她的能力,在掌握了绝对上风的情况下,能处理好一切。 阮糖目前要做的,是顺藤摸瓜查出视频泄露者。 一切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对方早料到她会查,所以一早就把相关的痕迹抹除。 她事后来查,无一所获。 对于这个结果,阮糖早有预料,当结果摆出来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线索再次断了,阮糖也不急着去查个水落石出,她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幕后人也已经沉不住气开始现身,那么等幕后人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天,想必也不会太晚。 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以待,等着幕后人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关于视频事件,阮糖本可以拜托lion代为处理,但她这次实在是突发事件多,忘了找lion。 阮糖将电脑‘啪’的下关上,然后朝顾谛白看去,后者也正埋头笔记本办公。 察觉到阮糖的目光注视,顾谛白自笔记本里略略抬眼,迎上阮糖的眸子,“怎么了?” 阮糖看着顾谛白,手伸出去放在他手上,声音懒懒的:“你说,真假顾老夫人事件,我两年前被夺舍事件,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们在的客厅,是佣人最先打扫的‘战场’。 目前其他房间都有佣人在忙碌,唯独客厅只有她二人。 顾谛白回握住阮糖的手,他寒眸幽幽,“怎么说?” 阮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许多东西,但都是些零碎的片段,乱七八糟的,她总觉得一旦那些零碎片段变得清晰起来,一切扑朔迷离就会变得简明扼要。 但她抓不住,也懒得费心思去抓,她只是盯着顾谛白,一字一句道:“因为——” 正要说话的阮糖,考虑到这里不适合进行接下去的谈话,她遂开口:“换个地方说。” 书房内。 阮糖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一杯红酒,而顾谛白则是站在落地窗前。 自从阮糖在顾老夫人的房间说了那样一句话后,他便一直这个样子,他也在思考阮糖那句话的意义,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千丝万缕。 思索无果,顾谛白转身朝阮糖看去,“夫人,我还是不明白。” 阮糖能理解顾谛白不明白,她也是突然开窍而已,她伸手朝顾谛白勾勾手,后者没有丝毫的迟疑,迈开脚朝她走去。 见人过来,阮糖拍拍沙发示意顾谛白坐下。 等顾谛白坐下之后,阮糖拉起他的手,开始跟他解疑释惑:“你顾家被算计,导致老夫人被替换一事,怎么听都是十分炸裂的。这可是顾家啊,四九城一众豪门之首。” 被算计了二十九年却不自知,这无疑是天大的讽刺,也是对顾家莫大的嘲讽。 阮糖声音淡淡的:“虽然一时半会儿不明白针对顾家的幕后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但冥冥之中,我就是觉得你家老夫人被替换的事,跟我被夺舍的事,其实是同一批人所为。” 阮糖垂眼看着顾谛白的手,“包括我自己,至今都想不明白两年前的夺舍事件,幕后人所求究竟是什么。如果是为了我手里那个盒子,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话到这里,阮糖红唇一启一合:“虽然诸多疑点还等待我们去发掘,但我所知道的事,我们两个都是目标。” “只是——”阮糖手托腮看着顾谛白,“我知道我被盯上,是因为手里的盒子和母亲的真正身份。而你顾家被盯上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鬼使神差的,阮糖说了一句:“但我觉得,跟你有关,幕后人的目标是你!” 第175章 阮糖娓娓道来的真相 顾谛白不得不承认,他家夫人的思维,是他偶尔也跟不上的存在。 看着阮糖,顾谛白很是好奇:“怎么说呢?” 拉着阮糖的手,顾谛白十分喜欢这细腻温软的触感,喜欢到爱不释手,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拉着夫人的小手,亲亲舔舔不亦乐乎。 阮糖盯着顾谛白的盛世美颜,她嘟嘟嘴,给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结论:“幕后人,认识你。” 她所谓的认识,不是单方面的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是顾谛白这里,也许也知道对方。 这个也许也知道,在顾谛白这里是不成立的,但是在幕后人那里,一定是成立的。 顾谛白显然没有t到阮糖的点,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这起事件太过天马行空。 一番思来想去,顾谛白还是不能理解阮糖的话里意思,他于是虚心求教:“什么意思呢?” 阮糖见顾谛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于是给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最简单的意思就是,幕后人的她要的是你顾谛白。而她为了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安排了冒牌货替代真的老夫人……” 说到这里,阮糖灵光乍现,突然之间就悟了,“顾谛白,我明白了。” 阮糖明白了,可是顾谛白不明白,他还云里雾里的。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阮糖眼神直直盯着顾谛白,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来她所知道的,“顾谛白,你的出生,你身负诅咒的事,包括你被送出国,又回到华夏,坐上顾家家主之位……这发生的种种一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都跟幕后人有关。” “甚至是——”阮糖稍作停顿,她微微眯眼:“是两拨人马在暗中较量,替换掉老夫人这一波人马目标是你,旨在于你,初衷是好是坏,目前来看,是利己而不利于你。” “而另一波人马——”阮糖说到这里,她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顾谛白正听得认真呢,却突然戛然而止,他看着他的小妻子,没出声,只是耐心等着。 阮糖很快理清楚了思路,她现在逻辑非常清晰,她眸子里一片冷意,她一脸颜真严肃的看着顾谛白:“如果将两拨人马分为a与b,那么替代掉老夫人这一波,暂且称为a。” “剩下的b,我想他们大概就是让你身负诅咒,被你家老爷子送出国。事实如他们所愿,但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剩下的一切就看天意。你后来回国了,因为要处理家族内乱?” 顾谛白很快就追上阮糖的节奏,他开口说话:“这场家族内乱,是a所为,逼我回国。” 阮糖嗯了一声,她继续分析道:“在这之前,a这边已经在冒牌货的推波助澜下,让你的两个哥哥恨透了他们的母亲,并甘愿放弃顾家家主之位,从此不回顾氏庄园。” 阮糖冷笑一声,“表面上看,是一个母亲不愿接受自己的儿子娶寒门媳妇。可往高了看,这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用意是逼他们在权利和爱情里面择一,把家主之位留给你。” 说到这里,阮糖又一次陷入沉默,她不明白a让顾谛白坐上顾家家主之位所求什么。 想不明白,阮糖也懒得去想,她继续往下说她已经悟透的真相,“a与b,a目前在我这里拿到的是坏人牌,b在我这里拿到的是好人牌的。因为,b是我的师父,我愿意相信他。” 阮糖随即针对b,给顾谛白解释道:“我想,师父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推算出了这些,故意策划了这些,最后说服你的父亲将你送出国,目的就是为了躲避a。” “佛珠也好,心爱之人为你雕刻最后一颗佛珠也罢……”阮糖呼吸一滞,她突然不再说了,她目光怔怔的看着顾谛白,她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她泪眼蒙蒙的望着顾谛白。 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两岁就被爷爷送出国,在别的小孩可以依偎着爷爷撒娇的时候,她要独自面对异国他乡的陌生……也要忍受着对爷爷的思念。 她一直都不明白,明明爷爷那么疼她宠她,为什么要送她出国,离开他身边。 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六年。 而她终于能在十六年后回国,却落得车祸被夺舍的下场,灵魂离体两年重新拿回身体的主导权,却永远的失去了疼爱她的爷爷。 是为了她,是为了保护她,爷爷才狠下心将她送出国。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跟亲人分开的痛苦,爷爷也跟她一样。 爷爷和师父,他们是她口中的b,他们一起策划了这一切,在尽自己所能保护她和顾谛白,她和顾谛白是注定被捆绑在一起,是无法分开的存在。 他们,在尽毕生所能的保护她们,让她们遭遇命运安排遇见彼此…… 阮糖脸上一热,一滴泪从脸庞滑落,下一秒,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脸,替她拭去泪痕,再就是温柔入骨的声音响起:“怎么哭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阮糖幽幽回神,她眼睛一眨,泪水啪嗒,“顾谛白,我难受。” 她真的难受,难受到她觉得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过气了。 顾谛白将阮糖抱入怀里,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我在呢,想到什么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可以让你依赖,你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一切。” 阮糖没有说话,她靠着顾谛白的胸膛哭得极为伤心。 这是她第一次在顾谛白面前流眼泪,还是哭得这么伤心,也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柔弱一面呈现给顾谛白看见。 顾谛白楼着阮糖,小心翼翼的哄着她:“想爷爷的话,我们就回云梦城,去拜祭她老人家,好不好?”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却什么都懂了。 阮糖从顾谛白怀里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哭?” 顾谛白指腹温柔的替阮糖将眼泪擦拭掉,他轻捧起她的脸,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她的眉眼,“除了知道你是因为想到爷爷哭,还知道爷爷和姜老,他们是你口中的b,是不是?” 第176章 跟佛爷缘分涉及两世 阮糖眼眸湿漉漉的看着顾谛白,在他温绻询问的眸子下点点头,“是。” 因为刚哭过,阮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在顾谛白听来,温温软软的。 顾谛白心听着阮糖娇娇软软的哭腔音,心都要融化了,他拿着手帕替她将脸温柔的擦拭干净,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想爷爷呢,我们就去云梦城祭拜他老人家。” “可以哭鼻子,但是必须是在我面前哭鼻子。不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小妻子永远都不要再哭鼻子。”顾谛白性感喉结上下滑动,他看着阮糖,“我会心疼的。” 他真的会心疼,她的眼泪每一滴都落在他心上,灼得他心痛。 阮糖从顾谛白手里拿走手帕,自己乖乖的擦着粘粘的脸颊,伤心的情绪只是短暂,发泄出来就好了,她现在已经恢复过来,擦着脸继续给顾谛白分析:“爷爷和师父,他们都是b。” “他们早就知道a的存在,a的险恶用心,为了对付a,他们制定了这一切。” “顾谛白——”阮糖眼神直直看着眼前人,她拿着手帕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她静静凝视着他,最终问出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我两岁被送去国外,是不是你带我的?” 这是她的猜测,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如果被证实是,那说明她关于顾谛白的一切记忆,都被抹消掉。 而始作俑者,一定就是两年前将她身体夺舍的人! 顾谛白寒眸里一掠而过的光稍纵即逝,他迎上阮糖求知欲满满的目光,他头重重点了下,“我比你先去的国外,我在国外生活几年后,在我十一岁那年,你被送到我身边。” “你在我身边长大,在十八岁时回国参加爷爷为你举办的成人礼。而我早在你之前,就已经回国,处理家族内乱的事……” “不对!”阮糖不等顾谛白话说完,直接开口将他的讲述打断,“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在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你要两年之后才来云梦城找我,还表现出一副不认识我,跟我很陌生的样子?” 顾谛白话被打断,他也不恼,反而是一脸宠溺的看着阮糖,他是抬手刮了下她挺翘精致的鼻子,“我的糖糖真是聪明,连这都骗不了你。” 只是那件事,真的要说吗? 这一刻,顾谛白迟疑了,也犹豫了。 阮糖见顾谛白沉默,她猛然想起时伊,想起那个梦境,她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她看着顾谛白,直截了当的问他:“我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从你身边消失了,让你找不到我?” 而云梦城之行,只能说是因缘巧合。 顾谛白嗯了一声,他轻抚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我的小妻子,在我身边生活了十几年,被我一手带大,可是对我却是诸多隐瞒,秘密何其多。” “你消失那一年,正逢家族内乱,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我被迫回国接手家族,处理一堆烂摊子。同时,也一直安排人寻找你,可惜苦寻无果。直到我去云梦城,见到你。” 后面发生的事,就不再是秘密了。 阮糖明了一切,她看着手里被泪水溅湿的手帕,红唇翕动:“顾谛白,如果我的推论没有错的话,无论是两年前夺舍我身体的人,还是二十九年前,就策划这一切的人,她的目标就是你。当然,不止你,还有我手里的盒子。” 这话说了,阮糖继续解释给顾谛白听:“我那两年,身体被夺舍,灵魂离开身体,但却被禁锢在不能离开身体太远的位置。所以我是亲眼目睹着占据我身体的人,两年间的所作所为。” 阮糖将手帕放下,懒懒靠着沙发,将整个人窝进沙发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那个占据我身体的人,她最爱做的事,就是上网查询关于你的相关信息。” “我重新拿回身体主导权,在路边拦车,纯属就是碰运气。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拦下的第一辆车,就是你的。因为那两年,看过无数次的你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你来。” 交代这一切之后,阮糖盯着顾谛白清隽如玉的手,她伸手去拉。 顾谛白察觉到她的意图,很主动的将手递过去。 阮糖拉着顾谛白的手,她垂眸看着,她喜欢顾谛白的手,指尖纤细修长,指甲裁剪整齐漂亮,冷白肤色隐约可见淡青色静脉,好看得就像是展览橱窗里的上等白玉。 “我想,她是喜欢你。”阮糖从顾谛白手里略略抬眸,望向顾谛白,一字一句道:“她喜欢你,包括夺舍我身体,都是为了你。甚至让冒牌货替代你家老夫人,也是为了你。” “只是——”阮糖凝视着顾谛白,她眸色淡淡的,没有波澜起伏,“我不明白,她既然能策划这一切,那明显年龄上,至少是大我们一辈的。但我却知道,她很年轻。” 第六感骗不了人,她感受得到那个幕后者,很年轻。 毫不夸张的说,跟她年龄相仿。 阮糖想不明白,她只是看着顾谛白,“她知道我是你未婚妻,她愿意我们的娃娃亲作数,所以要将我的名声弄烂弄臭,让顾家嫌弃我,以达到你亲自上门退婚的目的。” “让你两位哥哥放弃家主之位的行为,也是为了成就你,把你送上家主之位。” 让顾谛白,独享这份独一无二的尊贵和唯一。 顾谛白没有说话,他听着阮糖的话,已经接受一切明白一切。 阮糖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她的推论,她是抬手抚摸着顾谛白的脸,指腹来回摩挲着他那触感细腻的脸,“我的先生,从出生起就被人惦记上了。这惦记你的人,没准是个阿姨喔。” 揶揄的话说了,阮糖眼里并没有半点笑意,她将手拿开,轻捻指腹感受着余温。 阮糖想到她看过的书,想到她在网上查到的相关例证,她突然目光直直的看着顾谛白,殷红的唇一启一合:“顾谛白,这位惦记着你的人,她跟你之间的缘分,我想已经涉及两世了。” 第177章 顾老夫人提供的画像 阮糖觉得话不对,于是稍作补充:“至少,对于那个人来说,这是她跟你的第二世。” 从二十九年前就开始策划这一切,也许会更早。 但目前她可以确定的时间,是二十九年前。 惦记顾谛白的人,从二十九年前就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对方可以很年轻,但绝对成年。 从二十九年开始策划前,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九年。 不管策划这一切的人承不承认,有一个事实是无法更改的:年龄的增长。 阮糖也想到了一点,对方既然能夺舍她的身体,那说明是懂风水玄学的。 这样一来,也就能理解为什么对方给她的感觉,是跟她年龄相仿的人。 夺舍这种事,既然在她身上发生过,那么在其他人身上,为什么不被允许发生呢? 就算不是夺舍,那也一定是用了某种秘术,达到驻颜有术,永葆青春。 阮糖越是想得深,越是佩服爷爷和师父之厉害,他们算到一切,应对一切。 她与顾谛白的命运,从一开始受人操纵,到后来她们自己主宰,都是计划内的一部分。 她跟顾谛白,是爷爷和师父手里最厉害的武器,用以对抗神秘的a。 “顾谛白,我今天,有了新发现。”阮糖不打算对顾谛白隐瞒,她坦诚的告诉他:“我跟花伊人分道扬镳后,在去见黎真姿的路上,感应到了那位霸占我身体两年的人存在。” “她就在四九城,我想她也沉不住气了。你家老夫人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阮糖稍弯唇瓣,她笑得嗜血,“顾谛白,你家老夫人回来,不应该为她举办一场宴会,为她注入新生命新活力,让她脱胎换骨吗?还有,那位帮了她的好心人,你们顾家不应该好好答谢一番吗?” 阮糖越说越起劲,她是笑着说的,可是眼眸里却是一片渗人的冷意:“这场宴会,办得越盛大越好。最好是这四九城的名门权贵们,全都邀请。至于我们两个,也该站到舞台上,公开大肆的秀我们有多恩爱。” 既然是惦记顾谛白,那一定不能容忍她和顾谛白大秀恩爱。 她要用激将法,让惦记者恼羞成怒,主动出击! 顾谛白对于阮糖的良苦用心,他是了然于心,他执起她的手,低头落下一吻:“一切依夫人说的办。” 阮糖眉眼弯弯看着顾谛白在她手上落下一吻,她捧起他的脸,笑意盈盈:“我的先生,早早就被人惦记上了。可是好可惜啊,被我拐走,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 顾谛白听了阮糖的话,心脏一颤,他眉眼温绻:“这说明我跟夫人才是天生一对,策划这一切的人,是破坏者。” “先生真可爱呀,连这也信。不过——”阮糖若有所思,她认真的看着顾谛白:“能成为夫妻者,都有着三世夫妻缘。三世夫妻缘尽,就会成为陌路人。” “也许你跟她三世夫妻缘尽,跟我是第一世夫妻缘。又或者像你说的,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一世不知道是第几世。而无论是什么,策划这一切的人,确确实实是破坏者。” 阮糖自己没发现,她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将顾谛白当成她私有物。 明明只是合约夫妻关系,可她已经忽略这一层,直接上升到前生今世的层面上去。 而对顾谛白来说,他家夫人对他态度的转变,是他喜闻乐见的。 她二人正腻歪呢,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门外也传来佣人的声音:“佛爷,夫人,老夫人想见您二位。” 顾老夫人房间里。 洗尽铅华,着了新衣的顾老夫人看上去容光焕发,一扫先前的颓靡。 阮糖与顾谛白落坐沙发一角,顾老夫人则是坐在独立小沙发上。 顾老夫人打量着顾谛白和阮糖,老人家是一脸的欣慰的看着阮糖说道:“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从来就不讲究要求什么门当户对,我们讲的是品性德行,待人接物。” “不会的东西,只要有心,是可以后天学习养成。但惟有品性德行,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无论伪装得多好,日子一久,就会露馅。” 顾老夫人说了这话后,她看了顾谛白,“你父亲这些年来,做过最正确的事,我想就是让我有了你们三兄弟,以及给你定下糖糖这个娃娃亲的未婚妻……” 说到这里顾老夫人短暂沉默了,她很快调整过来,看着顾谛白,“这场硬仗不好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做好万全准备。” 能将她藏起来二十九年,还让她的家人发现不了端倪和蛛丝马迹,这说明幕后推手是很厉害的存在。 想她顾家也是这四九城豪门世家里的佼佼者,却闹出此等天大笑话。 顾谛白嗯了一声,他朝顾老夫人看过来,“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对于顾谛白,顾老夫人很放心,她不在多言什么,而是将反扣在桌上的纸拿起来。 等白纸翻过来,白纸上是一张画像。 顾老夫人将白纸递给顾谛白,她老人家是这样解释的:“这画上的人,就是那位帮了我的人。我需要找到她,当面向她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顾谛白从顾老夫人手里接过画像,画像上的女生,长了一张巴掌大的脸,精致如瓷娃娃,公主切发型给她添了病娇属性,只是看画像,都感受得到那森冷渗人。 “夫人看看。”顾谛白转手递给阮糖,随后拿起手机,将画像拍了,转手给傅商发去:【查这个人。】 阮糖从顾谛白手里接过画像,一看见画像,那种宿命感又出来了。 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画像上的人,就是那位她要找的人,那个霸占她身体两年的人。 看着画像,阮糖的手微微拢紧,纸被捏起皱,她将画像轻轻放回桌上,然后朝顾老夫人看去,一针见血的指出:“老夫人,她可以是救你的人,也可以是害你的人。” 阮糖不喜欢画像里的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跟顾老夫人说。 顾老夫人好歹也是世家千金,一听阮糖的话,她老人家顿时来了兴趣,“糖糖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这句话我应该怎么理解?” 第178章 花卿卿是画像人吗? 阮糖的手轻叩着桌面,言简意赅:“世上无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 别的,阮糖没说,言尽于此。 顾老夫人能懂就懂,不能懂就不懂,那不是她应该负责的。 虽然阮糖没明说,可顾老夫人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只不过,顾老夫人什么也没问,“我知道了,谢谢糖糖的提醒。” 阮糖没有接话,她知道顾老夫人还是会选择相信画像上的是其救命恩人。 她只是适当给出提醒,等到真正会晤的时候,也不至于发生的事太过震惊。 阮糖看了眼顾谛白,红唇启:“照片发我一个。” 顾谛白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看着阮糖,“夫人,加个vx?” 阮糖唇瓣稍弯弧度,她将手机掏出来,登录vx后点开二维码递了过去。 顾谛白拿着手机扫了二维码,等到阮糖信息弹跳出来,他立即给阮糖发去好友申请。 当阮糖收到来自顾谛白的好友申请后,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她早就看见的vx头像,她没有吭声,同意了顾谛白的好友申请,给了备注之后,她才开口:“我先回屋了,你们慢慢聊。” 阮糖话说完起身,拿着手机离开客厅往外走。 顾谛白没第一时间跟上去,他是留下来陪陪顾老夫人,顺便给他的小妻子vx改备注置顶标星,一系列行为结束后,他才朝顾老夫人看去,“妈,糖糖的意思是在告诉你,你可以感谢这个救了你的女孩子,但绝对不要盲目。” “那么隐秘的地方,藏了二十九年都没被人发现,怎么就这么巧被她无意中发现呢?” 顾谛白这结尾的话,是挺耐人寻味的。 顾老夫人已经因为阮糖的话打了预防针,现在又听顾谛白这样说,她老人家便问顾谛白:“如果按照糖糖的话来理解,救我的人也有可能是害我的人。但这说不过去,她实在是年轻,跟糖糖年龄相仿……” 很快,顾老夫人反应过来,“她不可以,但是她背后的人不代表不可以。” 顾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结论,她是看着顾谛白说道:“白哥儿,你还得好好查查冒充替代我的人,她的家人。” 这要查,其实很好查,查查银行流水,查查名下产业让渡记录。 顾谛白嗯了一声,他望着顾老夫人:“儿子会处理好,您只需要好好调养好身体。” 顾老夫人欣慰的看着她的小儿子,为她的小儿子引以为傲,她开口说话:“一旦查到,绝对不要放过。斩草要除根,绝不容许任何的党羽活着。” 阮糖已经离开了,不然她在这里,一定拍手鼓掌对顾老夫人另眼相看。 不愧是曾为世家女主人的顾老夫人,这心机手腕,是真的有一手。 顾老夫人乏了,她看了顾谛白,“我困了,想睡一下,你去忙。” 顾谛白并没有听话起身离开,而是对顾老夫人说道:“我扶您去休息。” 等顾谛白从顾傅老夫人房间出来,他刚将门关上,正欲迈开脚去往阮糖房间。 阮糖的声音已经响起:“先生是要去找我吗?” 听到声音的顾谛白停下脚步,侧身往声源看去,就见阮糖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她脸上洋溢着笑,正款款朝他走来,“忙工作,陪我睡午觉,先生选一个?” “工作忙不完,但是陪夫人午休,是难有的机会,当然是陪夫人了。”顾谛白几步上前,将阮糖搂进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成为一体。 阮糖搂着顾谛白脖子,歪着头看他,“还是老规矩:你睡客厅,我睡主卧。” 顾谛白轻轻刮了下阮糖的鼻子,声音宠溺温绻:“好。” 花宅。 花伊人从医院归来,身上到处包扎伤口的她,此刻正在客厅沙发上舔舐伤口。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射进来,光所及之地,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可花伊人却不觉得温暖,也不觉得舒服,她懒懒靠着沙发,抬起手任光照在手上,她的手被白纱布包裹着,她看着自己缠绕纱布的手,呢喃出声:“阮糖——” “大小姐!”管家的声音从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很快响彻客厅。 花伊人保持着抬手找太阳的姿势未变,也没看一旁的管家,虽然没看人,可她还是启唇询问慌慌张张的管家:“大惊小怪,什么事?” 管家察觉自己的失态,他赶忙调整呼吸后朝花伊人看去,“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小姐,他们——他们回来了!” 什么! 花伊人听到这里,在也沉不住气,她猛地朝管家看去,“真的?” 管家点点头,他眼里也难掩激动神色,“车在外面,他们也在外面,您——” 不等管家话说完,原本沙发上坐着的花伊人早已起身,如一阵风般的往外跑去。 花伊人很快来到外面,她站在甬道口,她看见的是一辆很普通的面包车。 在那辆普通的面包车前,正站着她心心念念的家人。 看见他们的那一刻,花伊人没有任何的迟疑,她走下台阶朝他们跑去。 跑到他们跟前,花伊人没有立即上前,她停了下来,跟面前的家人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她看着他们,试探着开口:“爸,妈,卿卿?” 花爸花妈眼含热泪看着花伊人,夫妻二人点点头,异口同声:“是我们。” 一旁的花卿卿也眼眸湿湿的看着花伊人,“姐姐,是我,卿卿。” 花伊人不再迟疑,她几步上前,大手一伸,搂住花爸花妈和花卿卿。 管家追过来,看见的就是花伊人一家人团聚的画面,他是站在那里,感动得擦拭眼泪。 花伊人抱着花爸花妈和花卿卿,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感动和满足。 他等这一刻,等了太多年了! 跟花伊人,花爸花妈的热泪盈眶比起来,花卿卿这里的表现虽然也是眼眸湿润,但情感的流露,却远远不及其他三人。 花卿卿被花伊人抱着,她手也伸出去,温柔的轻拍着花伊人后背,公主切发型下巴掌大的小脸,漂亮如画,整个人如瓷娃娃般的精致妖冶。 “姐姐,我很想你。”花卿卿将头靠在花伊人肩上,她目光所及,是繁花锦簇的院子,她那妖冶的眸子里掠过阴翳,“我们,绝不轻饶幕后人!” 第179章 花卿卿的恨,林娜逃出国 正因为家人团聚而陷入感动中的花伊人,在花卿卿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那一丝丝的不对劲,很怪异奇怪。 不等她去细究那是什么不对劲的时候,耳畔就响起了花卿卿的声音。 那话听上去其实并没有问题的,站在她们的立场,从她们的角度出发,合情合理。 但是,这是不对的! 花伊人很快发现了不对之处,她松开花爸花妈,又松开了花卿卿,她静距离看着眼前人,看着她的亲妹妹,是她的妹妹没有错,但又感觉不是。 花卿卿坦然接受着花伊人的打量,在其目光注视下,她侧眸看了花爸花妈,声音娇软的说:“爸爸妈妈,你们先进去,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姐姐说。” 花爸花妈没多想,只当是她姐妹二人多年分离想单独聚一聚。 等花爸花妈从院子离开,花卿卿这里,她是看向花伊人,“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花卿卿双手抱肘侧过身,没有正面朝向花伊人,她看着屋子里花爸花妈的身影,缓缓开口:“你一定在想,我怎么跟之前你见到的样子不一样了,给你的感觉也变了。” 花伊人没说话,她静静看着花卿卿,充当聆听者,听其怎么说。 花卿卿漂亮眸子里流露一抹阴狠,“之前那不是我,那是他们要求的我,真正的我,才是现在站在姐姐面前的样子,我是阴郁的,我是阴狠渗人的,我是满腔恨意的……” 说到这里,花卿卿扭头看着花伊人,“我也想做个明媚阳光的人,我也想成为姐姐眼里温柔听话的好妹妹……可我说实话,我根本做不到。换作任何一个人,经历我所经历的,我想她都做不到。我恨她们,恨得咬牙切齿,无数次幻想着我脱离囚禁,向她们复仇……” “姐姐知道!”花伊人并没有让花卿卿接下去把话说完,她是上前一步抱住人,温柔轻抚她的背:“姐姐明白你这些年受的委屈,姐姐答应你,一定不会让幕后人逍遥法外的。” “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哪怕是搭上姐姐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她的妹妹,她宠着疼着的妹妹,本该跟同龄人一样,可以活得自由自在,活得肆意张扬,尽情享受她的青春,可惜这一切都被毁了。 在同龄人快快乐乐的时候,她的妹妹却被囚禁着毫无自由可言。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处于这个环境里都会疯掉的。 所以,她不应该因为妹妹给她的感觉不对劲而怀疑。 真的,不怪妹妹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她已经明白她从前见到的妹妹表现出来的温柔乖顺,只是幕后人要求妹妹的,她妹妹的真正样子,才是她眼前的这个样子。 最真实的样子,是带着恨意,带着被压抑许久的阴翳的。 花卿卿被花伊人抱着,她是效仿先前的动作,将脸靠着花伊人肩膀,她眼眸眨了眨,嘴角轻勾一抹坏笑弧度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呀! 林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看着空落落的病房,她总有一种不安。 这种不安趋势林娜开始大声地叫着助理的名字:“莉莉!” 她声音很大,在空落落的病房里回想着,可惜却没人回应她。 “莉莉!”林娜不信邪,她又叫了一遍,这次的声音比先前要大声,她是对着外面叫的。 同样的,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娜更加烦躁了,她手脚不便,都打了石膏,人在病床上,没有人帮忙,她根本就没法自己挪动身体。 突然联系不上莉莉,那一定是事态后续不如她预期的那样,所以莉莉跑路了。 一想到自己又跌落尘埃,林娜就莫名的生气,莫名的烦躁暴怒。 可她手脚不便,根本不能发泄心里的不爽。 就在林娜无助的时候,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走了进来。 见到护士,林娜如见救星,“你,把我手机拿过来。” 女护士是来查房的,没想到会被林娜这么不尊重的使唤,她朝人看过来。 林娜见女护士看着自己不行动,她没耐性,“你聋了吗?没听到我说的话?” 女护士没有说话,虽然林娜态度非常不好,但毕竟是医院的病人,她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走过去拿起林娜的手机。 她入职的这家医院,专为有钱人服务。 所以薪资待遇上远远高于其他医院,她不能被投诉失去这份工作,只能忍。 林娜见女护士把手机拿过来后,手动不了的她继续使唤女护士:“密码0,解锁之后,点开通讯录,找到备注莉莉的,给他打电话。” 女护士心里直骂娘,但面上没表露,她按照林娜说的照做。 安娜见女护士拿着手机拨打电话,不耐烦地说话:“开免提。” 女护士内心给林娜犯了个白眼,但行动上还是乖乖照做,将免提打开后,机械提示音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提示音的女护士朝林娜看去,等待尊贵病人下一步吩咐。 林娜听到机械提示音,眼里流露狠意,没办法,她只能改变办法:“翻到爸爸妈妈的备注,给他们打电话。” 女护士忍着心里的不爽,乖乖照做。 这次的电话拨通了,林娜言简意赅跟电话里的父母交代:“来医院接我。” 直接五个字后,林娜又补了一句:“我稍后让人将地址发给你们。” 林娜话说完,示意女护士挂断电话,等女护士挂断电话,她直接开口:“把我的地址发到刚刚这个号码上去,然后出去,我没叫人,就不要进来打扰我。” 女护士按照林娜吩咐完成任务后,她把手机放在离林娜很近的位置,再三确认安娜没什么需求之后,她才离开病房。 …… 很快,林娜的父母到来,一家三口连夜出国。 再不走,就要面临天价违约金的赔偿,到时候多年的心血都要付之东流。 所以出国,是最好的办法! 出国,她还能东山再起。 留在国内,她只会现在泥潭深渊里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直至最后泥潭将她吞噬。 林娜登上飞机那一刻,她回头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她眼里布满恨意和浓浓的不甘心! “阮糖,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第180章 等了十年,终于见到你 飞机还没起飞,陆续有乘客登机。 林娜手脚不便,是坐在轮椅上被安父安母推上机的。 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很贴心的为林娜提供了专属座位,她的位置靠窗,视野极佳。 外面世界的一切尽览她眼底,她曾经带着荣耀荣归故乡,如今却声名狼藉,狼狈逃出国。 这一切,都是拜阮糖所赐。 安父安母的位置没与林娜在一起,在将林娜安顿好后,他二人便起身往飞机里面走去。 林娜戴着口罩和墨镜,飞机上的工作人员和登机的乘客认不出她来,她舒服的窝在位置上,闭上眼准备睡上一觉。 等她睡醒睁眼,时间也该过去一大半,她也快到她的目的站了。 “快看,有警察!” 排队进入机舱的乘客里,有人说话,声音很高昂。 原本闭上眼准备睡觉的林娜,在听到警察二字后,她睡意一扫而空,睁眼往外看去。 因为角度的问题,她并没有看见乘客口中所说的警察。 她的心,也因为听到警察二字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虽然视频事件不是她主导,也不是她让人泄露,但是她后面有在这起事件上火上浇油。 所以,是阮糖发现她潜逃,然后报警来抓她的? 是了,以阮糖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越想越怕的林娜,身体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她怕得头上已经冒冷汗。 乘客们陆续进入机舱,林娜墨镜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入口处。 在她无比忐忑焦灼的注视下,身穿制服的警察很快就从入口拐角处现身。 林娜看着那几个警察往机舱内看过来,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在机舱里扫荡着,似乎在寻找目标,她看见他们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随之揪了起来。 看着不断朝自己走来的警察,林娜心如死灰,墨镜下的眼里浓浓的不甘。 难道,她真的完了吗? 林娜内心十分慌乱,因为紧张害怕和担心,她已经大汗淋漓,汗水粘黏衣服,整个脖子后面湿黏黏的,脸上也是一脸汗水,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警察,控制不住的咽口水。 离得近后,她甚至看见走在前面的男警察,手往身后,似乎在摸枪。 等到林娜看清楚男警察手里那明晃晃的手铐后,她整个人僵硬如石膏,一动不敢动。 她基本已经确定,是来抓她的! 就在林娜选择认命后,本该在她面前停下来的警察,却是直接越过她往机舱里面走去。 见警察们直接越过她往机舱里走,林娜的心直接紧张跳到嗓子眼,她神经紧绷着,根本不敢呼吸,直到三个警察从她身边消失,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大起大落的体验感,说实话真的一点也不好,她非常不喜欢。 机舱内很快传来动静和喧哗,林娜扭头往后看去,视角的原因,她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看不见,她也就懒得去看,不想凑这份热闹,因为太晦气了。 见没自己什么事,林娜神经不再紧绷,她一放松,整个人就很累,她索性闭上眼睡觉。 林娜闭上眼后没多久,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神经敏感的她感觉有人走了过来,然后停在她座位旁边不再移动。 起初,她以为是乘客,或者是飞机上的工作人员。 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林娜,有人实名制举报你聚众吸毒,请跟我们警方走一趟,接受尿检。” 听到声音,林娜猛地睁开眼去看说话的人。 是那个男警察,他在她睁眼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侧过头去跟飞机上的工作人员沟通交流,让她们配合工作。 林娜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根本吐露不出二字,也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坐上轮椅,被男警察推着离开飞机。 她想要回头往机舱里看去,想要见一见父母最后一面,注定无望。 林娜从飞机上下来,飞机舱门就关上了,她是亲眼看着飞机起飞,在她视野里成为黑点,最终消失在云层里。 她吸毒的事,知道的人甚少。 再就是,大家都一起吸毒,根本不可能出卖对方。 只有一个人,他可以做到实名制举报她,然后还能全身而退。 那就是,她的助理莉莉! 她知道,这次尿检她逃不过,就算她拒不配合尿检,还可以毛发检验……总而言之,她逃不了,也注定玩完! 顾氏庄园。 阮糖这一觉睡得非常舒坦和尽兴,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在床上伸了懒腰之后,阮糖起身下床,从卧室出来往客厅走去。 顾谛白已经不在客厅,阮糖没见着人,她干脆离开房间下楼。 阮糖下楼来,刚自电梯出来走了几步,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她被跑过来的人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手忙扶住撞到她的人。 等站稳后,阮糖松开扶着撞她的人,垂眸朝人看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灵动的小女生,一头波浪卷发披散在身后,身着白色吊带裙子,从头到脚尽显低调的奢华。 小女生站稳后,她看了阮糖,朝人吐吐舌头,“对不起,撞到你了。” 道了歉后,小女生朝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嘘!” 阮糖正要开口,一道声音响起:“顾惟姒!” 小女生听到这声音,她是瞬间蔫了,肩膀一耷拉,整个人瞬间无精打采起来。 阮糖将小女生的反应尽收眼底,但让她目前最好奇的,是刚刚那道声音,有些耳熟。 很快,一个美艳妖娆的女人出现在阮糖的视野内。 看见女人那一刻,阮糖轻挑眉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那声音眼熟了。 宫姒姒快步走来,她的关注点在女儿顾惟姒身上,她上前站在女儿身旁,而后垂眼看着人,“出门前,我跟你约法三章的,你违背我们的约法三章,毁约在先,要接受惩罚喔。” 顾惟姒听了宫姒姒的话,抬起头看了眼人,最终认命的垂下头,“知道了。” 宫姒姒跟顾惟姒说了话后,这才朝阮糖看去,这一看,她直接瞳孔大地震。 在阮糖清冷眸子凝视下,宫姒姒一把抓住阮糖的手,“等了十年,整整十年,我终于见到你了!” 第181章 故宫夫妇对阮糖的感谢 阮糖手被宫姒姒紧紧抓着,她唇瓣勾起弧度,声音淡淡的:“又见面了。” 宫姒姒得到阮糖回应后,她是一脸欣喜激动难掩,松开抓住阮糖的手,她直接一把将人抱住,“我找你好久了,整整十年之久,你太能藏了。” 阮糖被宫姒姒抱着,她也没推开人,任由人抱着。 对于宫姒姒的拥抱,她也是难得的没有排斥和抵触。 顾惟姒站在一旁,仰着小脑袋看着眼前一幕,她的妈咪很奇怪,举止反应都一反常态。 眼前这个漂亮姨姨,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宫姒姒很快松开阮糖,她是拉着阮糖的手红着眼看着人,“皇天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让我见到你了。” 这话说了后,宫姒姒忙跟阮糖介绍起身旁的女儿:“我女儿,顾惟姒,你知道她的。” 阮糖嗯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了,她跟这个小女生缘分可不浅呢。 “对了,你跟我来。”宫姒姒一手拉着阮糖, 一手拉着女儿顾惟姒,拉住二人后,她是带着二人往客厅方向走去。 客厅里,以顾谛白为首,坐着一张张阮糖陌生的面孔。 唯一眼熟的,就是见过几次面的顾惟一,阮糖不用想也猜到了那几张陌生面孔的身份。 至于现在没有询问她个人意愿拉着她手的宫姒姒的身份,她也已经明明白白。 宫姒姒拉着阮糖和顾惟姒抵达客厅后,她就松开二人的手,她几步走到顾谛白左手边坐着的妖孽邪魅男人面前停下,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叫人:“顾闻时,快起来谢谢救命恩人。” 生得如妖孽一般的顾闻时眼神温柔看着宫姒姒,在众人目光下,他是听话起身。 宫姒姒左手拉着顾闻时,右手牵着顾维苏,带着父子二人很快来到阮糖面前停下。 阮糖看着停在她面前的宫姒姒和顾闻时以及顾维苏,已经猜到宫姒姒意图的她抢在对方开口之前说话了:“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宫姒姒摇摇头,“该谢谢你的,这一恩,你受得起。” 话说完,宫姒姒看了顾维苏和顾惟黎,对龙凤胎开口说道:“苏苏姒姒,快跟你们小婶跪下,谢谢她的救命之恩。当年如果不是遇见你们小婶,我们母子三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顾维苏和顾惟姒对于救命恩人这件事,那是从记事起就被宫姒姒一直灌输,说得他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天终于见到他们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听了宫姒姒的话,兄妹二人忙并肩站在一起。 阮糖扶住要下跪的顾维苏和顾惟姒,她是头疼扶额,朝宫姒姒看去,“不用不用,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宫姒姒眼含热泪,她是看着阮糖:“你让他们跪,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年了。” 在宫姒姒的内心深处,她们母子三人的命,是阮糖给的。 如果她当年没有遇见阮糖,她就会胎死腹中,一尸三命。 她母子三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靠了当年阮糖的‘举手之劳’。 一直没说话的顾闻时,他轻握住宫姒姒的手,然后看向阮糖,“让他们跪。” 阮糖不愿意,顾谛白这时走了过来,他是很自然的搂住阮糖的细腰,温声细语的对阮糖说道:“你是他们的小婶,是他们的长辈,跪你于情于理都合适,更何况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对于自家二哥二嫂的性子,顾谛白是了解的。 决定了的事,绝不会轻易更改。 而他的小妻子,他亦是了如指掌。 双方不会退步的情况下,就只能是他来做说客。 阮糖听了顾谛白的话,她眉头微蹙后随即松缓,她嗯了一声:“好。” 于她而言,她是医生,救人是职责。 但是对于被救的宫姒姒来说,对方并不会这么认为。 她如果拒绝这一跪,估计宫姒姒会一直记在心里难以纾解。 最终,顾维苏和顾惟姒兄妹二人,在众人众目睽睽下,朝阮糖跪下,磕了头。 客厅沙发上,因着真假顾老夫人一事,原本该离开顾氏庄园的顾家二房一脉还在。 对于眼皮底下上演这一幕,他们一个个是面不显色,可心里却是波澜四起。 早已领教了阮糖的厉害,靠山的强硬,但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阮糖的厉害不是他们肉眼所能领教的。 设想一下,十年前的阮糖,也就十岁。 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医生身份,还救了宫姒姒母子三人,成就了宫姒姒后来跟顾闻时的重逢团聚再续前缘……这怎么说,都是极为厉害的存在。 实力之强大,完全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他们看见的阮糖的厉害,大抵只是冰山一角。 原本以为还能东山再起对付阮糖的他们,这一刻是真的认命了。 前有顾谛白撑腰偏爱,后又是军方一把手顾闻时妻子儿女救命恩人,这双重保命符,完全可以成就阮糖在四九城这片天地肆意妄为了! 这个buff下,无知无脑的人才会想着继续得罪阮糖。 顾老爷子和顾老夫人看着眼前一幕,眼里皆是难掩的欣慰。 相较于顾老夫人的欣慰和满满的满意,顾老爷子眼里的情感就显得复杂些。 他想到自己因为冒牌货的刺激在餐桌上得罪阮糖的事,这会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切罪孽都是冒牌货所犯,而他的原配夫人根本没有作恶,始终是他心里的样子。 而他,却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顾老爷子心知肚明,他那点事根本就瞒不住,一旦三个儿子齐聚一堂,只需要对那冒牌货稍加拷问,那冒牌货绝对会全盘托出。 他没有办法堵住冒牌货的嘴,后山禁区是小儿子的地盘,是小儿子的人在严控把守。 他根本就无法安插人去动手,而且就算他可以,也很快就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询问他动机,他又该怎么糊弄过去呢? 顾维苏和顾惟姒已经跪完阮糖,兄妹二人起身,分别站在顾闻时和宫姒姒身旁。 顾闻时一手拉着女儿的手,一手搂着妻子宫姒姒,而后看向阮糖,“多谢弟妹当年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任何吩咐和需要,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万死不辞。” 第182章 审判时刻开始 阮糖刚想说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如今这局势,未来的某一天,她或许可能会需要顾闻时的帮忙。 所以,顾闻时既然都开口了,那她也就不会客气。 阮糖看着顾闻时,她是嘴角稍稍上扬,“那我,就先谢过二哥了。” 哪怕顾谛白没介绍,阮糖也是一眼就猜到顾闻时的身份。 而宫姒姒跟龙凤胎的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咯。 阮糖等人回到沙发落座,因为大哥顾瑾维和大嫂虞吟以及作为晚辈的顾维衍还在回顾氏庄园的路上,所以审判和裁决没开始。 不过,初一和暗卫已经将冒牌货带到客厅。 在一屋子的人注视下,冒牌货被绑在椅子上,她被关进禁区也就短短时间,可她的狼狈和颓靡,就像是被关了很久很久一样。 冒牌货看着一客厅的人,全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 那曾是她家人的人们,现在正用无比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审视着她。 就连那扬言不回顾氏庄园的顾闻时夫妇,也一家四口齐聚顾氏庄园。 想必顾瑾维夫妇,和顾维衍,也会回来的! 冒牌货看着这一幕,有一瞬间的晃神,恍如隔世。 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可在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时,她还是下意识的将自己当成了真的顾老夫人,而非一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 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张嘴后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该说什么呢?她现在就是一个罪人,顾家所有人的罪人,多说无益。 她只希望她牺牲自己,幕后人会保护好她的一双儿女,保证他们的荣华富贵,仅此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已深,黑夜正浓。 在阮糖等人左等右等中,顾瑾维一家三口终于是抵达顾氏庄园。 作为外交官夫妇的顾瑾维和虞吟,忙是他们的专属代名词。 要不是这次事件的重要性和恶劣性,他夫妇二人才不会百忙之中抽身回顾氏庄园。 跟他们一起抵达顾氏庄园的,还有他们在路上碰见的儿子顾维衍。 顾维衍身为律师,跟作为外交官的父母有得一拼,都是出了名的忙。 他们一家四口里面,相较而言,比较清闲的大抵是顾惟一了。 不过这份清闲,也不过是特指没有行程的时候。 一旦行程排得满满当当,进组拍戏,顾惟一也会忙得焦头烂额。 顾瑾维一家三口现身客厅,一眼就看见那被绑在椅子上的冒牌货,以及坐在沙发上的顾老夫人。 真假两位顾老夫人,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 正是因为太像了,冒牌货稍加对真的顾老夫人的言行举止进行模仿和学习,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也难怪,难怪他们被欺骗了整整二十九年! 顾瑾维一家三口已抵达,审判时刻也正式开启。 冒牌货这里,洞悉一切的她抢先开口:“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坦白一切的。” 表明态度立场后,冒牌货继续说道:“与其浪费时间和功夫在我这糟老婆子身上,还不如省点时间和精力,送我去该去的地方,让我接受应得的惩罚。” “做了二十九年的顾老夫人,我已经享受了这辈子享受不到的泼天富贵。就算要搭上这条命,我也觉得值了!” 顾老夫人听了冒牌货的话,她是端茶抿了一口,而后开口:“送你去该去的地方,让你接受法律的惩罚,以你这个年纪进去,那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我顾家的仇人,自然是得由我顾家自行解决。”顾老夫人这话说了,继续杀人诛心,“两个顾老夫人,少一个也不会造成任何的波澜影响,反而清理了不该存在的垃圾。” “以及你的一双儿女,既然享受到你给予的福荫,那怎么也得母债子偿。” 原本还咬紧牙关拒不透露任何关于幕后人信息的冒牌货,听了顾老夫人这话,她是心头一咯噔,她再傻也知道幕后人骗了她,根本没有保护好她的一双儿女。 但冒牌货没有露怯和表现出慌乱,她是看着顾老夫人,“什么一双儿女,我听不懂。” 她在试探,试探顾老夫人等人是不是真的抓住她的一双儿女。 如果是,为了保住儿女,她只能出卖幕后人。 但这出卖,是幕后人言而无信在先,也不能怪她背信弃义。 如果不是,她则可以继续守口如瓶,拒不坦白。 顾老夫人看了冒牌货,见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咬死不坦白,她私心的平等的瞧不起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找了这么一个蠢货来冒充她,实在是拉低她的水准和高度。 顾老夫人将茶杯重重嗑在茶几上,也不看冒牌货,直接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听到顾老夫人吩咐得顾家暗卫,那是立即行动,很快便将一群人给押着送到客厅。 冒牌货在听到顾老夫人发号施令的时候,一颗心就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她的注意力不在阮糖等人身上,而是顺着外面看去。 不知为何,她内心极度不安,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恐慌正将她一点一点的吞噬。 冒牌货的恐惧和不安,在看见被带进来的人后,彻底了然明白。 当她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自己的孙儿们正被当成犯人押着走向她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是真的被幕后人所欺瞒所放弃。 她必须作出选择,她铁定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们不受任何伤害。 以及她的身份,是万万不能让她的孩子们知道的。 想到这里,冒牌货在她的孩子们还没到跟前来前,朝顾老夫人看去:“你放了他们,我说,我坦白一切,保证没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 顾老夫人看了眼这个时候才服软的冒牌货,她老人家缓缓开口:“是吗?” “是是是。”冒牌货点头如蒜,就怕自己慢半拍惹得顾老夫人不悦,她点头承认后,忙不迭的说道:“这种种一切,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吗?”顾老夫人端着茶也不喝,而是看着冒牌货。 冒牌货被顾老夫人盯着,她被捆绑在椅子上,不然一定跪下朝顾老夫人爬过去,以表明她的态度,“真的真的,我发誓是真的!” 顾老夫人喝了茶,她冷笑一声:“晚了。” 第183章 一切真相大白 顾老夫人这话落下后,冒牌货的儿子女儿孙儿们,已经齐齐整整来到她身边。 对于冒牌货的家人们来说,一定程度上,他们是挺无辜的。 在不知道冒牌货就是他们母亲的情况下,被一批蒙面的人抓来,真的莫名其妙。 他们人在顾氏庄园,却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来顾氏庄园这一路,他们是被黑布蒙眼,包括现在,蒙眼的黑布也没有取下来,只是知道下车了,又被转移了,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 有听到人交谈的声音,但都是他们陌生的声音。 顾家暗卫们将冒牌货家人押送到她身边后,就将梦魇的黑布取下来。 冒牌货家人们蒙眼的黑布一取下来,他们的视野就瞬间明亮了起来。 等他们视野明亮起来,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却一个个是呆住傻眼了。 这是哪里? 这面前坐着的贵气逼人的一群人,又是谁? 顾家暗卫扯掉冒牌货家人的蒙眼黑布之后,也顺带将捆住冒牌货的绳子解开。 解放双手的冒牌货,明知道自己的孩子们就在身旁,可她却不敢跟他们相认。 冒牌货朝顾老夫人看去,她扶着身下坐着的椅子起身,很顺滑的就跪下,“让他们走,让他们离开,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等顾老夫人搭腔,冒牌货已经娓娓道来:“三十一年前,我被幕后人找到,要求我扮演四九城豪门顾家的女主人。我当时身上背负着人命,迫于多方的无奈,我最终选择答应。” “为了能让我的冒名顶替能成功瞒过所有人,他们对我进行了长达两年的训练。这个训练,就是让我学习有关顾老夫人的一切,直到我成为第二个顾老夫人。” 冒牌货不敢提及过多关于自己的信息,她着重避开自己的身份,“我学习能力很强,两年时间,我如他们所愿,完成了学习和考核。与二十九年前,在医院完成跟顾老夫人的调包。” “从那之后,我就以顾老夫人的身份住进顾氏庄园,长达二十九年之久。” 不等顾老夫人询问缘由,冒牌货自顾说道:“幕后人让我冒名顶替顾老夫人的原因也很简单,让我破坏你们的母子之情,让你们母子之情决裂,让顾瑾维和顾闻时为了女人放弃顾家家主之位,让这家主之位,留给顾谛白。” “我就是这么做的,一切都按照幕后人的吩咐,完成得很好。” 她本以为她会以顾老夫人的身份享天伦之乐,百年之后身死魂消葬进顾家墓园。 可是世事难料,她的顺风顺水之路,遇见了她的变数,她的克星。 而这个变数和克星,正是阮糖。 一切都是在阮糖出现之后,开始往她无法预料和控制的预期发展,最后直接失控。 也许,阮糖并不是她变数和克星,而是她的任务完成,没有利用价值,要被淘汰。 坦白一切后,冒牌货继续兜售自己已知到的一切:“我不知道幕后人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让我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我只知道她来我见我的时候,戴着面具。” “在你们来找我之前,她来过顾氏庄园,见过我,让我揽下一切罪责。” 认真想了后,冒牌货继续说道:“你们如果想知道她是怎么来到顾氏庄园的,就调监控看。还有一点,我身边的安娜,也是他们安插监视我的卧底。” 该说的不该说的,冒牌货已经全盘托出,她看着顾老夫人:“我已经全都说了,全部交代没有隐瞒,我求求你大发善心,放过他们!” 他们是谁?当然是冒牌货身后这群一头雾水的家人。 顾老夫人听完冒牌货的坦白,她是冷哼一声:“我说过,晚了。” 一语定生死后,顾老夫人又道:“你也好,你要保护的家人也罢,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在这起事件里,没有人是可怜无辜的。 从冒牌货选择冒名顶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报应会降临在她和她家人的身上。 冒牌货一听顾老夫人不愿放过自己的孩子们,她发了疯般的瞪着人,“你心肠这么歹毒,难怪会被人算计,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整二十九年……” “活该你跟你的三个儿子分离二十九年,活该你遭受这一切不公待遇。” 说到这里,冒牌货突然扭头朝顾老爷子看去,她阴深深的笑了。 顾老爷子一直关注着事态走向,见冒牌货突然朝自己看过来,还笑得那么的渗人,没来由的,他是心下一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冒牌货对顾老爷子笑了之后,她又看向顾老夫人,“你不行善积德,所以被迫夫妻分离,母子分离二十九年,没能像我一样享受孙儿绕膝的快乐。” “对了——”冒牌货话语稍作停顿后,她继续往下说:“还有一件事,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不知道。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要让你晚年不幸,痛苦不堪。” 顾老爷子一颗心紧紧揪起,他想大声呵斥让冒牌货闭嘴,可他不能那么做。 因为不管他是选择发声还是沉默,都难逃秘密被揭露的命运! 冒牌货将顾老爷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她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要跟眼前众人来个鱼死网破,“这个秘密就是,你的先生顾老爷子,他不爱你,他爱着别的女人,他和他爱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 “闭嘴!”顾老爷子打断冒牌货的话,一瞬间如临冰窟。 冒牌货才不会被顾老爷子吓住,她丝毫不惧的继续说:“他那心爱之人出身卑微,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自然是入不了你们顾家老祖宗的眼。他一方面答应家族联姻,一方面在外面买房安置心爱的女人,两边播种,两边孕育家族子嗣。” “还有——”冒牌货捂嘴笑得渗人,“他那个心爱的女人,可不是个安分守己,不贪慕虚荣的。她在有了儿子之后,就找上门来,要我答应让她的儿子认祖归宗。” “我当然是不答应的,我又不是真的顾老夫人。”冒牌货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癫狂:“可是那个女人不识好歹,竟然威胁我,我就只好让她们母子死于非命——” 第184章 为什么连累我们 “不要再说了!” 顾老爷子被迫第二次听自己心爱的女人和爱子死亡真相,真的是痛苦不已。 那是他爱的人,他怎么能不痛苦呢? 他为此,为了她们的死,因此痛苦自责了那么多年。 可最近才知道真相,这让他如何不痛苦,不自责,不煎熬? 冒牌货看了青筋暴起,眼睛发红的顾老爷子,她才不会听话就这么算了,她不管不顾的继续说:“大概是我做做顾老夫人久了,渐渐成为顾老夫人,尝到了权势的滋味有多爽,为了惩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我让人去那对母子住的别墅放火,让那对母子葬身火海。” “我只是想给她们母子一个教训的,谁让那对母子蠢到无可救药,死于火灾是她们活该。我为了销毁证据,于是又安排人制造意外,让那个去完成任务的人死于车祸。” 冒牌货说到这里,看了已经气到双眼通红的顾老爷子,勇者无惧的说:“你也蠢啊,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们母子是不是死于谋杀。” “说到底,是你这份自以为是的爱,拿不出手,没有你所谓的那么爱。你跟你三个儿子比起来,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太多太多。” 把顾老爷子的秘密吐露的冒牌货,只觉得一身轻松,她看了顾老夫人,又看看顾谛白等人,“说起来,你们母子四人应该谢我的,谢我为你们除去了眼中钉。” “也拆穿你们老爷子道貌岸然的嘴脸!” 冒牌货很得意,那种小人得志的洋洋得意,在她看来,偌大的顾家,个个皆是傻子,都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 只有她最清醒,清醒的看着他们像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她输了又怎么样?一想到她曾将顾家上下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就很有成就感。 “你以为,你的计划为什么能做到天衣无缝?” 一道森冷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宫姒姒旁边坐着的妖孽顾闻时。 冒牌货再傻,也听出来这话的另外一层含义了,她朝心如死灰的顾老爷子看去,笑得十分过分,“原来,你的三个儿子都知道了呀,我还以为他们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呢。” “哈哈哈……到头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你自己!” 是了,以她个人的能力,还做不到只手遮天,做不到能把一切蛛丝马迹销毁彻底。 她以为是幕后组织为她收拾烂摊子,原来并不是,原来是顾闻时。 这位曾经顾家的家主,如今军方的一把手,他早就知道了他父亲那些不为人知的腌臜事,所以借她的手杀人,她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甚至还沾沾自喜。 原本还得意不已的冒牌货,现在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冒牌货朝顾闻时看去,问出了压在心里的问题,“那么,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是冒牌货,不是真的顾老夫人?” 顾闻时看冒牌货的眼神,怎么都是将人智商摁在地上摩擦的,面对冒牌货的质问,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冒牌货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仍不甘心,“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为什么你不揭穿我?为什么要继续放任我扮演你母亲,继续以顾老夫人身份留在顾氏庄园?” 一想到自己过去这些年,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顾闻时等人知晓犹不自知,冒牌货就觉得浑身发冷,想起自己的作威作福,只觉得天大的讽刺。 冒牌货真的不甘心,凭什么都是人,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穿不愁,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名利。而有的人,却要为了填饱肚子而费尽心思…… 越想越觉得上天不公的冒牌货,她是朝顾老夫人看去,忍不住出声讥讽道:“这样看来,你这引以为傲的三个儿子,也没有那么尊重你,爱你这个母亲。” 不等顾老夫人说话,冒牌货继续挑拨离间:“你看他们明知道我是冒牌货,不是真的顾老夫人,可他们就是不吭声,也不去找你,让我代你享受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纵容放纵我冒名顶替你留在顾氏庄园,打着你的旗号为虎作伥,对于真的顾老夫人你生死不管,只一心扑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你不觉得心寒可悲吗?” 顾老夫人听了冒牌货的话,她是如看傻子一般的看着冒牌货,“那你觉得,为什么我的儿子们都知道你是冒名顶替的,还继续留你在顾氏庄园,对你的一言一行放纵呢?” 冒牌货被质问,一时哑巴。 顾老夫人却没停,而是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们需要稳住你,私下寻找我。” 对于自己的儿子,顾老夫人还是信任的。 就拿他的小儿子来说,自出生就被迫母子分离,往后的二十九年来,从未得到过她的关爱和关怀。 可面对她,他却能很轻松的叫她妈妈。面对冒牌货,却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母亲。 这已经证明一切! 顾老夫人看着错愕的冒牌货,杀人诛心道:“你也不用想着离间我们母子感情,我的孩子,我是绝对信任的。反倒是你,为你的一双儿女铺路,让他们享荣华富贵,他们记得你吗?” “估计现在,恨透你了!” 听了这话的冒牌货,她是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往身后看去,看着她的一双儿女,看着他们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对于全程旁听的陈远哲和陈双丽来说,被莫名其妙抓来一个陌生的地方,听一头雾水跟他们毫无关系的话,已经让他们很恼火。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们是懂的,所以全程不敢吭声。 不敢吭声也不敢反抗,更不敢一双眼睛到处乱瞄,只能低着头看着那名贵的地毯。 在冒牌货朝他们看过来之后,似有所察的陈远哲和陈双丽兄妹,也缓缓抬起头来。 当他们看见冒牌货的真面目后,兄妹二人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妈(妈)?” 一眼认出来冒牌货身份的兄妹二人,再结合刚刚本不该他们听的谈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人一明白是怎么回事喔,立即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冒牌货。 陈远哲直接冷着脸,眼神凶狠质问冒牌货:“你自己要作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第185章 窝里横,狗咬狗 “你造孽,背锅的却是我们,你要死就死好了,为什么要害我们啊?”陈远哲对冒牌货那是怒目而视,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绝对有可能当场掐死冒牌货。 哪怕知道冒牌货是自己的亲妈,可在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面前,陈远哲选后者。 对于自己作死连累他们的冒牌货,陈远哲拳头紧握,头上青筋凸起,眼里滔天恨意,“你真是个扫把星,灾星祸星,你害死爸爸还不够吗?现在连我和我的家人,你也要拖下水?” “怎么当年死在火灾里的不是你而是爸爸呢?” 冒牌货也没想到陈远哲对自己会是这个态度,那是她的儿子,可却视她为眼中钉。 甚至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就质问她。 她的一颗心,瞬间就凉了一大截。 可面对亲生儿子的指责质问,冒牌货还是出声解释:“你难道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打你的吗?” 那些画面,时至今日,她仍历历在目。 怎么就,这短短时间,就忘记了呢? 陈远哲哼了一声,他是恶狠狠瞪着冒牌货:“他是打我,但没像你这样坏到骨子里烂透了,连自己亲生儿子也坑害。自己做尽伤天害理的坏事,临死也不忘拉上自己的儿子女儿垫背!” 于陈远哲而言,冒牌货不出来,他和家人是荣华富贵享不尽。 而现在,他们一家生死未卜。 陈双丽这里,亦是一脸仇恨的望着冒牌货,仿若她面前的不是她亲妈,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大哥说得对,你突然人间蒸发,那就永远消失别出现好了,为什么在我和大哥各自成家立业,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和幸福,实现财富自由之后,你又要跑出来?” 陈双丽红着眼,她是对冒牌货没有半点母女之情,只有怨怪和恨意,“都怨你啊,老不死的,为什么要害我和我的家人?” “就像大哥说的,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呢?” 陈远哲和陈双丽这个年纪,已经做爷爷做奶奶。 如果不是因为冒牌货,他们确实可以享带孙儿的快乐。 但这一切,因为冒牌货的原因,直接是希望幻灭。 冒牌货接连被一双儿女质问,她目光怔怔的看着二人,她嘴唇蠕动:“丽丽,你大哥不理解我,连你也不理解吗?” “你难道忘了,你爸爸他当年……” “闭嘴!”陈双丽冲着冒牌货怒吼出声,她猩红着眼看着冒牌货,话语带了威胁:“你敢乱说一句话,你看我今天抽不抽死你这个老东西。” 冒牌货真可谓是众叛亲离,这些年的隐忍和付出,完全是自作多情了。 她做这一切,不惜铤而走险跟坏人合作,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她的一双儿女吃穿不愁,不让他们输给同龄人吗? 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感激她的辛苦付出,反而跑过来指责她质问她,对她恨之入骨呢? 这一刻,冒牌货心死如灰,只觉得自己多年的付出完全沦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面对他们的指控和不理解,冒牌货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们有什么资格怪我恨我?别忘了,如果不是我这些年冒充顾老夫人,你们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是我啊,是我冒充顾老夫人,我背后的人给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冒牌货终于明白默默付出根本就是天大笑话,她也懒得牺牲自我,“没有我,你们早死了。” “现在跑来质问我指责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靠着我的付出,享受到的优渥生活呢?如果不是托了我的福,你们早喝西北风去了。” 事到如今,冒牌货心里在没什么母子之情母女之情,她也只剩恨意和不甘,“既然你们享受的一切是因为我而得到的,那么现在失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陈远哲和陈双丽听了冒牌货的话,那是气得浑身发抖。 “我呸。”陈远哲对着冒牌货半点不礼貌,他面露凶光看着人,“托你的福?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老东西。” 陈远哲说到这里,他是手伸出去,直接拍在冒牌货脸上,“老子靠的是自己的脑子吃饭,可不是靠你这个黑心肝的老不死的,你可别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小心你撑不住死翘翘。” “就是就是。”一旁的陈双丽也站出来附和道,“老不死的,你还不知道?大哥靠自己的脑子吃饭,如今可是某某研究院的副院长呢。” 如果不是不允许爆出研究院名字,陈双丽早爆了。 冒牌货的脸被陈远哲啪啪拍打着,养尊处优惯了的她被这样羞辱,只觉得老脸生疼。 可衣领被陈远哲抓着不放,手脚也被陈双丽控制住,她根本不是兄妹二人的对手,只能是羞辱万分的承受着来自兄妹二人的羞辱。 这一出闹剧,属于是冒牌货的家务事,阮糖等人自动沦为背景板,看狗咬狗。 陈远哲和陈双丽这里,在对冒牌货一通质问表达恨意宣泄情绪后,他兄妹二人默契的朝阮糖等人看去。 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是位于四九城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富贵财力方方面面都属于是金字塔尖端的存在。 他们兄妹二人清楚知道要想保证他们的荣华富贵继续,唯有得到这几位的赦免。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母亲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几位。 陈远哲看了顾谛白,他是赔着笑脸讨好道:“顾佛爷,这都是一场误会,虽说我们跟这个冒充你们家老夫人的冒牌货是亲人关系,可实际上我们已经n年没联系了。” “而且,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全是我们一手努力而得。” 陈远哲没有说谎,他所有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而得。 当然,这是基于他所不知道内幕的情况下。 陈双丽听着陈远哲的话连连点头,“这是真的,我作为他亲妹妹,我可以作证。” 看着尽显贵气尊容的顾谛白等人,陈双丽眼里写满了羡慕和向往,她身旁的家人们,一个个眼里流露出的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神。 顾谛白眸子嗜血寒凉看着冒牌货一大家子,声凉如水,“关禁区。” 第186章 顾老爷子的审判 这话就是直接判了冒牌货一家老小生死,连辩解机会都不给。 随着顾谛白命令下达,顾家暗卫第一时间行动。 冒牌货一家老小还没来得及发声为自己求情,嘴已经被堵上,手被反扣绑住,被粗鲁押着离开客厅往外带。 一切就发生在瞬间,就在眼皮底下上演。 顾家二房全程目睹这一切,等到客厅恢复宁静,他们都还沉浸在真假冒牌货事件影响里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亲眼见证,换个人来跟他们说:顾家主母过去二十九年,一直是个冒牌货冒名顶替,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的。 但事实上,真相就是:冒牌货以顾家主母身份,在顾氏庄园作威作福长达二十九年之久,而真正的顾家主母,则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长达二十九年! 这是大房一脉的家事,二房这里可不敢吭声吱声。 尤其是这其中,还牵涉到了顾老爷子养情人养私生子的事。 “咳咳。”顾二老爷抵唇咳嗽出声,缓解尴尬后,他老人家开口说话:“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这话说了后,顾二老爷连忙表态,“今晚发生的事,绝对不会有在场的其他人知道。” 就算顾二老爷不这么表态,他也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他如果把真假顾家主母的事捅出去,到时候声誉受到波及影响的可不止顾谛白一家,就连身为顾家人的他们一家老小,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和影响。 所以在这件事上,顾二老爷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顾二老爷都表态要离开了,顾瑾轩一家四口虽然想留下来看后续事态的发展和进度,但也心知肚明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虽然不情愿,但四人还是随着顾二老爷起身离开客厅。 等到顾二老爷一家五口离开,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顾谛白这一家子了。 冒牌货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去要处理的,就是顾老爷子养情人养私生子的事。 客厅气氛诡异的静谧,谁也不说话,就这么任由气氛静谧诡异持续。 顾老爷子端茶喝着,茶已凉透,却丝毫不影响他入口。 眼下这局势,怎么都是不利于他的,任凭他怎么解释,他知道都不可能得到原谅和谅解。 顾老爷子端茶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藏得那么深,隐藏得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他的三个儿子还是知道他的秘密呢? 一想到自己的爱人和爱子是死于三个儿子之手,他这心就疼得厉害。 手足相残,亲人迫害这种事,没想到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他对婚姻,对家庭,对感情不忠的报应? 对于明白三个儿子铁血手腕的顾老爷子而言,他知道在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面前,他辩解再多都是无济于事的。 他的爱人,他的爱子,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他多活了那么多年,也该去见她们了。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又恐惧死亡。 面对死亡无限恐惧的顾老爷子,他是朝顾老夫人看去,如果能得到原谅,他就可以不用死,还能继续做他的顾老爷子,直到寿终正寝。 在死亡面前,尊严和面子,是不值一提的。 顾老爷子想到这里,心境豁然开朗的他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眼神直溜溜盯着顾老夫人:“淑婷啊,我对不起你……” 语未尽,顾老爷子已经开始擦拭眼泪。 他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真为自己的行为悔不当初。 顾老爷子虚情假意擦了眼泪,哀嚎几句,见没人搭理他,他老脸顿时拉不下来。 但考虑到自己的目的没达成,他只能继续厚脸皮上演一出精彩好戏,“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糊涂犯错……” 为了让自己说辞更具说服力,顾老爷子不惜对自己动手。 只听得‘啪’的一声,顾老爷子咬牙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是看着顾老夫人,“我错了,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生怕自己上演的苦情戏不够,顾老爷子开始打感情牌,“我们一家人分开太久了,终于得以团聚,就该一家人好好享受这难得团聚时光,再也不分开了。” “你我都老了,该享天伦之乐,孙儿环绕。” 顾老爷子这话说了后,就不再说了,而是等着顾老夫人的回答。 顾老夫人这里,对于顾老爷子的虚情假意,她就像是个局外人般冷眼旁观。 “白哥儿,你们兄弟三人看着处理。”顾老夫人这话一说,无疑是放权,就顾老爷子的事,全权交由顾谛白三兄弟来处理。 有了顾老夫人这话,顾闻时这里,他是朝顾老爷子看来,开口道:“你那点事,不止是我们三兄弟知道,母亲也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知道,却放任不管吗?” 顾老爷子心头一咯噔,他还真就不知道。 之所以由顾闻时来袒露一切,是因为彼时他为顾家家主,那些事也是他来处理,顾谛白还在国外,暂未回国。 顾闻时看了眼顾老爷子,大发善心替其解疑释惑:“你的情人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你的私生子不举没有后代这些事,你是真的从来没想过外在原因吗?” 顾老爷子听了这话,他猛地看向顾闻时,“是你手笔?” “我的好父亲,怎么不是呢?”顾闻时毫无心理负担的承认后,他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应该知道。” 顾老爷子恨意滔滔,可却奈何不了顾闻时,他目光直直看着人,问道:“什么?” 顾闻时妖孽面容上一闪而过的狠戾残忍,“你的情人和私生子,他们没死。” “她们在哪里?”一听爱人和爱子没死,顾老爷子瞬间来了精神。 “他们呀——”顾闻时话到这里,却是噤声,他扭头朝顾谛白看去,“白哥儿,接下去的事,就由你来告诉我们的好父亲。” 顾谛白这里嗯了一声,现今顾家是他掌权,接下去的事他来说更为合适。 顾老爷子的目光从顾闻时身上转移到顾谛白身上,他急不可耐的问道:“快告诉我,告诉我她们母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