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女田三贵揣着空间发家致富》 第1章 是人是鬼 临越国秦王率领众将士,平定西北战乱三年有余。 边关村民也过上了长达三个年头的平稳日子,勉强图个温饱。 四面环山的田家村,一家有女愁上天。 “三贵,三贵?” “你睁开眼睛看娘一眼啊,三贵?” 妇人碎花棉袄与棉裤上被打满了不是一个色的花布补丁,怀抱着一个满身泥巴的小女蹲在堂屋正门处,愁眉不展瞧着奄奄一息地小女三贵,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就在刚刚,失踪三天的女儿,被一个猎户抱了回来,额头上还有个大大的口子,结着血痂,脸色苍白如腊,张氏心疼的将女儿抱在怀里喊着。 妇人眼里积满要落下的泪水,她快要急哭了,她才八岁,真就这么没了,叫她日后可怎么活啊。 无助地看了一眼身旁站着不说话的丈夫,眼见他一样是满脸忍意,双拳捶在裤腿侧边紧绷着。 屋内站满了一大家子,长辈二老坐在四方桌两边,余下坐着一位书生模样的男人。 其余,看样子没有二老的允许,他们只有站着的份儿。 屋内氛围冷漠至极,眼里尽是幸灾乐祸,大有一种松快之感。 老爷子吊着烟袋,嗒嗒地吞云吐雾,烟草气味充斥在空气中,让人脑袋昏昏沉沉有些无力与难受。 “扔出去得了,眼瞅着就是活不成,放在家里徒增晦气,早扔早吉利,横竖都是个赔钱货,死了倒好,省的老娘一口粮食。” 一脸横相精瘦的田老婆子,一开嗓门便是极恶的丑态。 殊不知这样说会不会寒了四儿子的心?她嘴里的赔钱货可是他骨肉啊。 陪在母亲另一侧的兄弟几个听后,心中气焰升腾,三贵还没断气呢,她们一个个的就开始嚷嚷着埋她,一帮没良心的,亏得爹爹为这个家付出的血汗。 话听耳里,难受在心底,张氏当下抱着女儿起身,心闷的不吐不快。 “娘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您的女儿这样,您还说的出这般话来?” “谁的女儿谁心疼,只要三贵还有一口气在,我这个当娘的一定护到底,我看你们谁敢扔她。” 张氏说完,抱着女儿往里靠去两步,吓的妯娌们连连蹦跶着,像辟邪神一样避开了去。 索性张氏直接坐在让出的长板凳上,女儿放在腿上拍打她后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田老婆子云氏歪着臭脸,一对泛青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张氏,这个倒贴的贱女人今日居然敢跟她顶撞了,看来是收拾的不够,云氏想着就要起身发怒,可触碰到云雾里一双昏沉的眸光后,脖子后缩着将火焰熄灭。 除了老头子就是她,谁是大小王她还是能分清楚的,今日暂且放过张氏一回,明日她再去村头跟姜老婆子她们好好说道说道。 哼,没了这个恶女的庇护,相信村里在她的指引下很快将张氏脊梁骨给戳烂,呸,倒贴的货金贵什么? 除了父母,其他人都很赞同云氏的提议,毕竟此等恶女人见人怕,早死他们早解脱。 她大伯娘王氏吃的圆滚身材,笑起来脸上肉堆成一团,她正要打圆场,说服张氏撒手算了,别为个女娃子得罪二老,日后有她难过。 却在她先头被一道柔弱声截胡。 “娘,我给你抓野鸡吃,给给你补身体” 张氏离得近,听的最是清楚,见女儿有动静还能说话,这会别提有多高兴,只是瞬间,明显感觉怀里一软,如沉石砸在心底,坠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低头,见怀里软下去没有生息的女儿,她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抖动的双肩无声哭泣,承受着失女之痛。 泪水落在女儿额头,冰凉蹙感唤醒还在神游四方的那缕魂魄。 眼珠子在眼皮低下乱转不停,此刻悲痛的父母以及不关心的长辈,没发现这一幕。 田三贵,别人都是合着米糊糊长大的,她呢,脾气倔不爱吃,只要碰着她的小嘴,她便哇哇乱哭起来,闹得家人与邻居们头疼欲裂,心情烦乱。 再大一点呢,学会了走路,不得了,打架,徒手抓母鸡,即使小短腿迈不开被自己绊倒在地,还吃了一嘴泥,她也不服输,非得抓住,否则家都不带回的。 闹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家家户户看见她就是大门紧闭,不愿理会她。 与她一同大的甚至比她还要打上两三岁的娃娃们,看见她都怕的要死要活。 打不过的,她就是个无赖,她要是没占上风呀,谁都别想好过,缠到你家硬打,直到对方服输后还要在补三拳,才肯缓缓离去。 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恶霸又野蛮的家伙。 除了父母哥哥弟弟宠她以外,家里亲戚都不待见她甚至她爹娘一家。 三天前,只为给生病的母亲抓野鸡补身体,结果迷路未归,三天后被一猎户送了回来,就在刚刚死在张氏怀里。 脑海中无一不告诉她,这具尸主身前泼辣,刁蛮任性,妥妥的村里恶霸。 也难怪这帮亲戚一个个都巴不得她死了。 行,既来之则安之,相信上天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见张氏还抱着落气的田三贵,云氏彻底没了耐心,她本就不喜欢田三贵,何况现在是个死的,嫌晦气的她,现在全身都在抗拒抵触。 “老四家的,现在你怀里那个死也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散手的,赶紧让老四拎着扔去后山,别污了老田家的祖屋。” “是啊弟妹,娘说的在理,三贵即已走了,你也看开些,赶紧埋了,看着怪渗人的!” 王氏嘴上劝着张氏,眼里满是嫌弃,遭人恨的玩意死都死了还留着干嘛?存心膈应她们的。 云氏带头,妯娌唱随,说出的话刺耳捞心,惹人厌恶。 沉寂在悲痛之中的张氏抱着女儿无动于衷,田老四蹲着张氏身前,抱着她陪在身侧。 见两人都将云氏的话当作耳旁风,云氏也不惯着了,直接给几个儿子和儿媳使唤眼色,让他们夺过田三贵赶紧拿出去扔了。 收到云氏眼色的几人,顿时如同饿狼一般,扑向他们。 张氏本能反应将手臂缩紧,把女儿牢牢钳在怀里,田老四也是将张氏挡在怀中,紧紧护着妻女。 任由他们捶打也不松手。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处理这个让人生恨的死丫头,绝不能就此放过,哪怕还有气息在。 装睡的田三贵没想到他们野蛮到这种地步,着实小瞧了这帮亲戚。 没容得她多想,露在外面的双腿传来一阵掐痛感,越来越多,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装下去。 就在亲戚们激烈的争夺之中,田三贵醒来,眼神凌厉通身布满了煞气。 正在撕扯她的书生,被田三贵突醒的眼神,吓的护命尖叫。 “啊~” “鬼呀~” 连连后退,直到云氏怀中躲着,还不死心地好奇打量,只是稍微目光碰撞,他便哆嗦藏进云氏怀中。 那如同吃人般的眼神,映在他脑海中,足以让他噩梦三连,未来几日别想有个好觉睡了。 其他人被田老五这么一吼,没来得及做出惊吓之状,便见死而复生的田三贵,面色苍白,目光阴森地走下张氏怀中。 手捂着小腿外侧,目光如同恶鬼俯身一样盯着他们看,吓的他们没有了先前的张狂,一个个迅速散开,卷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放肆喘息。 每人目光均是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这个恶女,她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第2章 分家 “我的三贵,你可醒了,吓死老娘了呀。” 张氏见女儿活过来,不管其他,直接扑上去抱着她痛哭起来,到现在她心里还在后怕颤抖,那会她想跟着去的心都有了。 田老四也跟着心里松快下来,三贵出事,他心里最是内疚不已,怪自己只顾出去上工,没将妻儿照顾妥帖。 最开心的莫过于四房的兄弟们,他们得知三贵出事,一个个后悔没跟着她一起,但凡跟着一个三贵都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田三贵拍着张氏后背,为她顺气,早知道早点醒来就好了,惹得张氏担心。 “娘莫哭,我不是好好的站你面前了吗,若是被鬼门关的鬼役听见了,以为我没活过来,又要把我给带走了。” 为了让张氏快速的稳住情绪,只好用这个先忽悠她一下了。 果不其然,听闻这事她只信不疑,可不想好不容易还回来的女儿,再被勾走了去。 “哎,娘没哭,今儿风大眼里进沙子了而已。” 张氏直起身体,忙伸出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勉强地挤出笑容来。 边上看着的田老四及她的兄弟们,也都暗自将眼角泪水抹去,看得出他们很珍惜田三贵的命。 身上又传来一阵被掐的疼痛,思绪拉回现实,她就觉得刚才一定是有人在趁机报复她,身上指定被掐出几道指头印子来。 眼神一挑,指向那个二十多岁的巨婴,这种事他最干的出来。 语气一凛:“五叔,刚才是你掐的我?” 五叔被她叫的一个激愣,又见田三贵那信球模样发问,心里顿时怵得慌,不由得藏进云氏怀里更紧更深。 他刚才是掐了,但眼下不能承认,看她那吃人的眼神,若讲出来那死丫头还不得跟他拼命? 她狠起来可不管你是不是长辈,逮哪咬哪,不薅下块肉来死也不松口。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敢的。” 藏在云氏怀里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精瘦的云氏也被他带着一同颠颤。 云氏虽然蛮横护短,但在田三贵这个恶孙女面前她还是选择自保。 毕竟多次在她手上吃过亏的,老骨头不如年轻时候,禁不住那死丫头折腾。 田三贵懒得信,只是刚才混乱人多,她又没睁开眼睛瞧个仔细,一时也不好判断是不是他。 怀疑的眼神游走一圈,亲戚们虽然面上不言语,但她们心里都知道田三贵的眼神什么意思。 纷纷摇头,端正态度,打死也不会承认。 索性问不出来,她又没有证据,这一亏她只能吃下再说。 习惯田三贵这样对待老屋里的人,田老四没觉得哪里不对,眼神只有女儿醒过来的喜悦。 问着她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考虑要不要给她请个郎中来看看。 云氏见四儿子如此,心里暗骂他没良心的不孝子,白眼狼。 田三贵想着身上疼痛,直接指着老屋人提出让所有人震惊的欢喜。 “我看他们就不舒服,分家!” 原主记忆,这一家人对他们四房一直都是奴隶关系,霸占着田老四上工的月钱,使唤着张氏浆洗做饭,伺候一家老小不说,还落不着个好名声。 云氏一张臭嘴,在村东头败坏张氏如何懒惰,如何苛待她,让她成为村里有名的恶媳妇,被人嫌弃,导致她在村里什么人都敢在她头上踩一脚。 她则想的是,牺牲自己娃子们有口饭吃就行,田老四又是个老实的,不敢对自己老子娘说什么,只管拼了命在镇上做苦工,只要多给娘一些钱,便能让张氏和孩子们过的好一点。 直到田三贵出世,她生来泼辣,只要被她听见有人说她娘坏,指定是要咬回去的,至此他们一家在老屋日子算是好过一些,但田三贵就此落下了恶女名声。 话说近日,张氏病倒,几日下不来床,看着阵势不对劲,她找云氏让她拿钱给母亲请郎中,云氏爱钱如命,怎会给一个不喜欢的儿媳妇看病花钱。 田三贵觉得母亲的病拖不得,觉定上山给她抓野鸡回来补身体,后来出了这档子事 众人听闻,除了二老面色黑沉,其他人均是眼睛一亮,她们巴不得这个恶女离开老田家呢,整天吃饭还要看她脸色过,害得她们和孩子都吃不饱。 以前家里浆洗伺候人的活都是张氏一人做的,自打田三贵知事后,就开始帮着张氏,害的她们也要跟着干活,喂牛畜,那个累哟。 把四房分出去,虽然还是要干活,但是少一个人吃饭,她们和娃儿就能多吃上几口啊,划算。 田老四与张氏先是一愣,两人相互看对视后,心里有了田三贵一样的决定,分家是他们四房最好的选择。 刚才他们那副吃人的嘴脸,张氏想来心里还在害怕,这里就是个吃他们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是分了家肯定会苦了孩子们,尤其是刚苏醒的三贵。 田三贵可不管那些,她要的就是个彻底根断,日后搞起事业来,少些后患。 她担心的是田老四,会不会觉得她过分。 王氏听后,心里乐呵,这个田三贵莫不是脑子抽风了?二月份天寒地冻的,她却提分家? 果然是个煞星,克死父母的孤女,离开也好免得自己被她克死。 云氏却不想,因为她还惦记着老四每月稳定的一千钱供老五读书,和一家吃喝啊。 不行不能让那个死丫头断了自己财路。 见一个个面色动容,唯有二老脸色阴沉,一副不愿意作态。 田三贵跟他们没有啥好说的,直接下定结果:“分不分?” 之前,她已经打量了田老四,虽然他没说话,但面上是与她一致的,那么田三贵接下来就好办了。 就怕她这个新爹是个愚孝之类,办起来就比较麻烦。 一顿冷暴输出,让老屋人心里突突的跳,他们都想回答同意,但大权在二老手中,他们有心无力啊。 闻言,云氏也被田三贵激怒,拍起桌子大着嗓门:“分就分,你们踏出我老田家大门,从此别想再回来,就是死在外面我们老田家也不会管你们。” 云氏想用丑话威胁田老四一家,好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有老田家的庇护,在外面就是生不如死的艰难。 最好认清现实,少作妖。 田三贵却心满意足,就等她开口,唇角一挑看着因怒气未散导致的心口起伏。 “清楚,话不多说,请里正。” 张氏身边的小四小五听到三姐命令,赶忙屁颠屁颠去往里正家。 他们年纪小,可好坏还是分得清,与其待在老屋看人脸色过活,不如分出去与爹娘哥哥姐姐在一块,哪怕天天吃树皮都是香的。 第3章 净身出户草屋安家 一家七口从老宅出来,里正收拾着一式三份的分家凭据,四方草纸被他叠成一个小块,往怀里揣去。 眼搭到身旁正处在迷茫的四房一家,他虽然也不喜欢老田家这一房,可是也觉得老屋里的人做的有些寒心。 不管怎么说,那老四每月都把上工那一千文一分不少的交给云氏,如今分家不说全部拿出,至少要给人家分一半,结果云氏挣得脸红脖子粗,愣是一分不给。 老四是个孝顺的,怕老太太面色不对再给气过去,回头再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他们一家算是彻底没法活在田家村了,索性拉住不想放弃的田三贵,银钱这事就此放弃。 接着便是家伙与吃饭的田地,原本二十亩的田地,为了田老五读书卖了十亩,不说多的至少也要分给人家一亩也好让四房在外度个命? 云氏这个人啊,心狠起来就像老四不是她亲生的一样,别说田地,就是锅碗瓢盆这些也是一样都不带给的,理由是他们自己提起的分家,对父母不孝,分家就等于净身出户,其他想都别想。 里正当时坐在中间写凭据,听到这个,他这个设身事外的人都跟着气不过,哪有这样当父母,年才过完一个月,虽是开春,可外面不比寒冬腊月暖和呀。 什么都不给,让他们死在外面呀? 忒狠心了,回家跟自己女人交代一句,少跟这个云氏说话,没得被她带坏,指不定还会教坏自己儿子。 气归气,人家的家事里正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就这么不愉快的把家给分了,跟直接赶人有什么区别? 就是多了三张凭据,还是三贵那丫头心眼子多提出来的,不然他只想写一份。 田三贵自然是怕老屋人跟她耍赖,万一他们四房白手起家日子过好了,老屋人再凭据撕了喊他们回去,那时天王老子来也说不清。 可这白手起家哪是那么容易的?不饿死已是万幸。 要想分家也要等过了五月再说嘛,老四也是,就任由那田三贵胡来。 “唉~”里正瞧着这可怜的四房,心中长叹一气。 客气着:“要不,去我家里头先住上些时日,等你工钱下来再做打算?” 天冷,真要被冻死在外头,官府追究下来,他这个里正吃不了兜着走。 田家村也要背上苛待村民的坏名声,哼,都怪那个云氏,为了钱财亲儿子都可以不要。 迷茫的田老四听见里正跟他客气,心里才有一丝暖意,回过神来谢道:“多谢里正好意,您家虽然宽敞,但也容不下我们人多,怕会给您造成不便,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虽是个种田的,可是说起话来也算冰冰有礼,里正心里对他们一家多上一份好感。 看这一大家子,确实如田老四所说,真要住家里,恐怕还真没个地方容下他们。 可也不能放着不管,想了想,最终想起一处,走近一步讲:“老四啊,村尾靠着后山,有一处草屋可落脚,虽然地方偏点,房子破点,但总比没有容身地强啊,你们去不去,要去的话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里正的话让田老四一家眼前一亮,脸上立刻有了欣荣之色,只要有一处落脚地,管它破不破呢。 “太好了,我们去,请里正带路。” 里正见他们挺上道,便也跟着咧开嘴,撸着胡子前面带路。 张氏怕路程远,想抱着田三贵走,想着她才刚醒过来,走远路怕她吃不消。 正要迈腿,田三贵见左右一双碎花长臂从身后伸出来,忙加快两步躲开了张氏。 张氏没想到田三贵会躲开,朴实的目光落在田三贵还是苍白的小脸上,像在问怎么了? 田三贵回头与她解释:“娘,我自己能走,我都八岁了,抱着会被人笑话的。” 说完,她感到脸皮滚烫,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跟上前面田老四的脚步。 张氏惊讶,三贵从来不会在意村民笑不笑她,今日咋会不好意思呢? 转念一想定是女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呵呵 张氏捂着笑嘴,心里美滋滋的,她的女儿长大懂事了! 小四小五跟在娘身后,见她与姐姐不同寻常的表情,两个小家伙捞捞后脑勺,就觉得娘与姐姐今天很奇怪。 经过一排排错落有规的房屋,路上还有几个扎堆聊天的妇人,她们看着里正带着田老四一家经过,好奇地询问。 “里正大人啊,这大早上的带着老四家上哪啊?” 想要在村里瞒些事,那是不可能,就连谁家鸡身上是什么颜色的鸡毛,她们都清楚的比那自家主人还清楚。 相信到不了中午,他们四房分家一事,就要被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去去,没你们的事,少打听,地里的活都忙完了吗,还不回家喂鸡去,别窝在这闲碎。” 里正最是烦这些长舌妇,没有她们挑拨不开的事,有那闲工夫,不如上地里头找点活,再不济回家干点啥也行,一天天尽瞎打听人家家事。 “切,不说就不说,瞧那熊样儿。” 被里正说回去的妇人,心里来劲,也不管里不里正,嘴上痛快算完。 田三贵看在眼里,真实感受到村里“朴素之情”。 其余妇人拉过刚受气的一起加入探讨。 “我看着像分家?” “是,我看也是,不然他们一家大小包裹的背在身上。” “哎?那云老婆子今日是想开了吗,竟也舍得放了这个来钱的四房?” “不行,我得好好打听打听去。” 说着其中一个扭着粗腰,风风火火的跑去田家老屋。 剩下几个在身后急忙嘱咐:“哎,别忘了回来跟我们说道说道啊?” “” 其实不用她们打听,明天云氏也会自己讲出来,不过是多等一天的事。 路走大半个村子了,由原来的挨家挨户的房屋,变成东一家,西一家,中间还隔得老远。 直到后面,一家也看不见,里正终于领着他们到地方。 宽大土地上座着三间茅草屋,其中左右两间屋顶已经垮塌下来,只有中间像是个堂屋,顶上还算完好,但也是大洞小洞,不过修缮一下勉强可以住人。 田三贵看着眼前,心里郁闷。 没穿越前,她还是一个田庄酒店老板,住的是豪华别墅,开的是劳斯莱斯幻影敞篷。 日子过得富可流油,一个车祸带来的奇迹,只是一夜的功夫,便让她回到解放前,悲催的命啊。 地方破是破点,但是它宽敞啊! 田三贵逼着自己望好的想,眼下没有更好的去处,早日安顿下来,早日搞钱才是正道,争取在这个冬天住上青砖大瓦房。 第4章 目标开启 里正将他们一家安顿在这,心里踏实地回了自己屋,他想的是,只要他们一家有个落脚,死不了人就行。 田三贵打量眼前草屋,她抬脚进去,一步一脚印,抬头见天,四面墙壁是朽烂的草席,晴天还好,要是赶上雨天,住在这里就是水帘洞。 修缮房屋刻不容缓! 张氏抱着包裹跟进来,看见女儿呆愣站在屋内,她心里有些难过。 分家日子难过,她是想到过,可眼下这样屋子便是家畜都不愿意住,却让孩子们跟着受罪。 几个儿子也就罢了,男娃子皮糙肉厚哪过都可以,就是苦了三贵,好不容易挺过鬼门关,现在又要跟着他们受罪。 张氏放下手里包裹,将田三贵揽入怀里,眼眶顿时泛起红。 “都是娘无用,三贵,娘对不起你。” 闻言,田三贵抬着清眸,望着自责不已的张氏,这种怀抱,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没错她上一世是个孤儿。 摸爬滚打二十四载,才有了商业地位里一席之地,其中艰辛难以言喻。 她贪恋享受着张氏怀抱,虽然她失去一切,可贵的是她得到父母兄弟的宠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就算吃苦也是幸福,他们一家七口只要团结一致,还怕没有富贵的那天吗。 田三贵心里顿时被一股浓厚的亲情,填满心扉,给她源源不断输送温暖。 “娘,别自责,你没错,我们四房都没错,错的是那不近人情,永远暖不透的人心,只要我们一家子团聚,齐心协力,还怕日后过不上好日子吗? 吃苦只是一时的,我们要打起精神来,不能被眼前的困难所折服!” “对,三贵说的在理,孩子她娘你也别老哭着,咱们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我待会就去后山打些野草和树干回来,下午将草屋修缮一番,晚上睡着就暖和了。” 田老四和几个儿子们刚进屋门,就听见田三贵说的话,没想到一直不善于说话的田三贵,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心里就像被注入一根支柱,有了坚定的底气。 张氏也笑开,抹了把泪便开始干活:“三贵,你跟弟弟们去院子里玩,这里有爹娘和哥哥们收拾就成。” 主要是田三贵脸色白的吓人,平时都不舍得她做事,这会更不敢让她上手。 田老四与张氏一个想法,心疼身体还没恢复的三贵,也跟着嘱咐。 “三贵听话,去院子里玩一会,等爹下午把床扎上,你再进来好好休息,这几天就别往外跑了。” 这个女儿,从小既喜欢在村子里溜达,时间久了成了习惯,只要她按时回家吃饭,他们做父母的也随她溜达。 “哦,那我晒太阳去!” 田三贵也知道自己原身之前的习性,她刚穿越过来,不能一下子表现太过反常,否则必会引起怀疑,搞不好还会被当作妖怪处理了。 她可不想被无知弄的再死一回,万一再穿回坟墓里,岂不得憋死? 站在太阳地里,靠着一处斜垮的土胚墙,晒着暖阳。 父母看着她,不由地笑了笑,接着手上的活便忙开了。 “三姐,三姐?” 田三贵睁眼一瞧,是比她矮半头的俩小弟,小四小五,俩小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要不是一张小脸嘴下角长着一颗小圆痣,只怕张氏也分不清哪个大哪个小。 “有事啊?”她适应着原身说话的方式,与俩小家伙对话。 小四小五听得习惯,没在意这样是不是三姐不喜欢他们,要是田三贵用自己的方式,俩小家伙才会怀疑呢。 “三姐,你不在的这几天,村里王二娃子一直说你坏,我们上门找他的时候,他还不服的说你。” “是啊,说的可难听了。” 小五奶声奶气跟着附和,生气的小样子可爱的很。 “怎么说的?”田三贵好奇,印象中王二娃子还是两年前说过她一次坏话,之后被她追到他家里,他母亲都没有拦住她,直到那粗厚的木棍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痛出猪叫,她才满意离开。 自那以后,村里甚少有人说她的不是。 见三姐问起,俩小家伙开始演起王二娃子那天的神情,动作和说话方式。 “他说,三姐被狼和熊瞎子咬死了,那是因为你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命那畜生前来要三姐的命。” “还有,他说三姐是恶女,是村里最坏的女人,长大了定是嫁不出去,等着老死在村里。” “他是这么说的?”田三贵双臂交叉,看着小四小五在眼皮下,演绎那王二娃子。 “对,我们气不过,他家去找他,结果他仗着自家母亲撑腰,说的更难听了,他母亲还把我们赶出来,门也关上了,我们越想越气,好在三姐平安回来。” 小四一口气说一大堆,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那家伙,皮又痒了是,先放他一放,待三姐休养过来,咱们再去找他打回来。” 田三贵装作生气,跟俩小孩逗着玩。 小四小五听后,就开心了:“好,只要有三姐在,王二娃子一定会害怕的尿裤子,哈哈哈!” “哈哈哈!”小五晚半拍跟着后面笑。 田三贵同样乐呵,俩小孩真好逗。 不过,是该给那个王二娃子一点教训,要不是原身管着,那小子早把她二哥给害死了,要说她是村里的恶霸,那个王二娃子也好不到哪去。 上树掏鸟蛋,弹弓打人家孩子后脑勺,将他二哥按在河里不给起来,不是她正好溜达过去,那天二哥准得留在河里。 这事提起来,张氏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找他家里评理,谁知他那个娘竟比云氏还泼辣,张氏哪是她对手。 唯有田三贵这种不怕死的赖皮才能治得了她,不服气就咬,先忍着痛打,非薅下一块带血的肉算完。 三贵的泼辣,也是被逼的,谁让她有那么个奶奶,又有个战斗力忒弱的父母,她要不学会泼辣,一家子准是活不长。 唉,都是命,小小年纪为了母亲丧命,三贵走好,田珊珊一定会护好你的家人。 她仰天而叹,尽快将眼眶里热泪散去。 小孩子天性,眨眼便跑到一旁嬉闹玩耍。 她眼落后山,等会或许可以跟着田老四去看看,万一运气好碰上点什么,拿去集市换一笔银钱也好啊。 手上没钱,心里始终没有底气。 突然一声“叮!您的目标已开启,目标为十文钱!” 咦,谁在她脑中说话?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个不成熟的机器人? 第5章 烤野菜 意念一动,眼前便浮现出一块透明屏幕。 画面中出现类似于某宝商城,一堆好物让人眼花缭乱。 田三贵心下欢喜,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系统空间? 妈呀,有这玩意在手,还愁什么吃喝呀,直接起家盖房子呗。 看图片在眼前滚动,她试着将手指点在一张画着三层五花,肉质上佳的猪肉。 “滴滴!” 点不动?还没用呢手触屏就不灵敏了吗?看来质量真不咋地。 多按几下试试 “滴滴!”同样声音。 田三贵纳闷,咋?难道是打开方式不对?需要暗号? “芝麻开门?” “” 没反应?换一个:“天王盖地虎?” “” 难道是那个暗号?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滴!滴!滴!~” 见屏幕上滚动的飞快,这下田三贵心里乐呵了,终于有动静了,呵,就这么个玩楞也能难倒她?笑话。 没等她神气几秒,眼前屏幕瞬间变成一只飞狗机器人,两眼发红地盯着眼前二愣子般田三贵。 没不她搞清楚是咋回事唻,那狗子不知从哪掏出个平底锅,鼻孔里吐出两股白烟后,高举锅底对着田三贵头顶就是“邦邦~”两下。 这个沙雕宿主,到底会不会玩?它都已经提示很多次,需要完成目标,目标啊,她却视而不见,还跟它天王盖地虎,它还土豆炖蘑菇呢。 丫的,头回见这么个憨憨,实在被她气到。 “卧槽你打我?”田三贵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平底锅被她结结实实用头接个稳当。 当下捂头,蹲下身,强忍痛泪,这家伙,不给东西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 飞汪汪看着她忍痛样子,心里一下子释怀,开始介绍自己:“主人你好,我是为您服务的飞汪汪,也是商城管理员。” 见狗子说话,她噌地起身,趁它不防备,把它抓在手上,拍皮球似的玩起来,嘴上洋溢着邪恶。 狗子就是狗子,还飞汪汪,给自己整个洋气名字就不是狗子了? 她田三贵让一只狗子给欺负了,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还回去,必须还回去,让它知道知道人心险恶。 好在小四小五跑的远,两兄弟在草丛里玩嗨了,暂时注意不到田三贵。 父母和哥哥们在打扫草屋,没空出来,倒是给了她一处私人空间。 可怜的飞汪汪被揍的无法脱身,没想到这位宿主脾气比它还大,下手比上一位更狠,天呐,怎么这些年总给它匹配这样的宿主,本以为它先出手就能震慑住人家,结果反而震怒了人家,遭来暴打。 “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您不想尽快完成目标赚取第一桶金吗?” 嗯?这么说狗子有赚钱的法子? 田三贵听到可以赚钱,终于暂时停下拍打它的动作。 “目标?说来听听?” 飞汪汪终于可以喘口气,但想要逃出她手掌心,还得继续说出有用的才行。 “是的主人,目标就是赚够十文钱,便可解锁你刚才想点的猪肉,还有其他瓜果蔬菜等一系列商品。” 这么说,只要完成目标,就能解锁得到更多商品嘶~挺有趣的嘛。 “现在有哪些解锁的?” 了解后,田三贵才知道她刚才为何点不开了。 闻言,飞汪汪趁着她不注意,逃脱手掌,在田三贵瞪眼还前,变成之前透明屏幕。 给她框出初始解锁的三样物品,西红柿、大白菜、红辣椒,没了。 “太少了,西红柿没有鸡蛋怎么吃?” 什么破系统,忒小气。 “主人别急,您可以拿西红柿去集市上卖,十文钱很快就能到手,系统自动会为您解锁鸡蛋香料和肉类一些物品哦。” 照狗子说法确实可行,这不就解除眼下燃眉之急了吗。 “不错,那我要怎么将菜取出来,还有拿什么装啊?” 这是个问题,总不能用手拿着,突然出现这么好的菜,肯定会引起田家人怀疑呢,还是交给狗子解决比较好。 “主人不用担心,您只需点击想要的菜和斤两,系统会自动帮您装框,并且放在右下角仓库,供您随时存取。 您只需挥动意念,箩筐自然出现在您面前,不会引人怀疑。” 这么好?嘿嘿,这下可让她捡到宝了,明天跟着田老四去镇上试试看。 夸奖狗子一番,按它说的进行操作,将硕大红润的西红柿,取出二十斤放进系统自备的箩筐里,之后点击仓库放进去。 喜滋滋地收回系统,眼前屏幕自动消失不见。 收回好房屋家人们都走了出来,首先关心地看一眼还在晒太阳的田三贵,想着她今日出奇听话老实。 田老四咧着嘴跟张氏交代句:“我带老大老二上山去了,你在家先忙着,干不动的留着我回来干。” “哎,你们父子上山要当心啊,早点回来!” “娘放心,三妹,我们走了,你乖,在家玩别乱跑啊!” 田大看起来十五岁左右,个子比得上田老四,就是瘦的跟骷髅似的,有些心疼。 田二小一岁,个头虽然没有田大高,也是瘦的不像样。 田三贵向他们招手回应,可把仨父子给惊呆了,他们就没指望三贵能跟他们打招呼,原先也从来没有过。 莫非真如娘说的,她长大变得懂事了? 自己女儿、妹妹难得打招呼,他们自然合不拢嘴,跟着招手,一步三回头淹没在灌木丛中。 看着女儿变化,张氏没多想,只觉心里高兴,做事来也变得轻快。 “三贵啊,娘去村里借些炊具回来,一会儿你爹他们挖野菜回来,咱们好煮着吃,你和弟弟们在这看家,娘一会就回。” “哎,娘只管去,家里我看着。” 听着乖巧懂事的声音,张氏放心出了门。 日头渐渐高升,村里很快飘起炊烟,丝丝香味被空气带着传进田三贵鼻息,本来毫无饿意的肚子,这会儿也顶不住这般勾搭。 “咕噜~”传递出它饿了信号。 向远山望去,田老四他们身影一个也瞅不着。 这时张氏从村里回来,她走之前还是精神炯炯,怎么回来却变得萎靡不振? 直到她走进院子,才发现她两手空空。 “娘,你不是借东西吗,这是没借到?” 田三贵跑过来扶着她走进屋,张氏听到这事心气又起来。 “哼,一群小气鬼,一口破锅也不给借,还打着看我分家的笑话,我呸,谁稀罕呐,等明日你爹拿了工钱,咱们就买新的,我还要拿到她们眼前晃一圈,呕死那些长舌妇,哼。” 听话里意思,张氏不但没借着炊具,反而还在长舌妇那里受一肚子气,难怪回来是这个样子。 “娘莫气,气坏身子又要遭她们笑话,不就是一口吃的吗,饿上一天死不了人。” 见三贵都这么豁达,她还有什么可纠结,一天而已,不是很难熬。 “娘才不气,明日让她们好看。” 张氏如同孩子般,气到跺脚,田三贵笑笑,拍着后背给她好好顺顺气。 虽然她空间里有菜,可是没有炊具,真是为难巧妇。 母女俩正说着话,三父子也前后脚背着柴禾,夹着野菜和几大捆野草回来院里。 张氏见了田老四便如少女般迎了上去,仰着脑袋跟丈夫说着心里委屈,额头抵在他干活练出来的宽硬胸膛上,轻晃着像是在撒娇。 田三贵心里暗自羡慕,张氏与田老四的夫妻感情,剧原主记忆,张氏与田老四两人一见钟情,感情深厚。 张氏家中除了哥嫂,父母早亡,为了妹妹幸福,哥哥与嫂子同意她嫁给田老四,也知道田老四那个娘是个什么人,不愿意拆散妹妹的心,便觉定不收彩礼,还给陪嫁一床被子。 结果,云氏不知足,到处说张氏是个下贱货,自己倒贴他们田家,闹得她在田家村名声一败涂地。 也就张氏性格好,如果是田三贵这般,早闹的云氏埋进土里了,哪还由得她在外蹦跶。 “没事的娘,三妹不是说了吗,大不了饿一天也死不了人。” 田大将手里野菜丢在地上,劝着张氏。 田三贵看着地上青嫩野菜,想着没有炊具但可以换成别的吃法。 于是她跑到野菜跟前,对着家人说:“我们可以考野菜吃啊!” “考野菜?” 第6章 去镇上 “是这样吗妹妹?” 田二学着她,将洗好的野菜用两个粗细均匀的树枝夹成一排,然后用枯老野草将两头固定,最后放在火架上烤熟。 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目前唯一可以填饱肚子。 一家人明白后,夸奖田三贵聪慧,之后纷纷加入其中,其乐融融围坐在一起,吃着唯一一次鲜美饱饭。 头一回知道,原来吃饭可以不用抢夺,不用争吵,不用挨骂,还能吃饱,对孩子们而言,分家真的好好。 下午,田老四忙把堂屋顶填上干草,将腐烂的竹席抽掉,换上新的,目前遮挡点风和小雨,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开始扎床,草屋后头几步路程就是大片竹林,经常有需要的村民过来砍竹子回家做家具。 甚至有图方便,将自家砍刀藏在石头底下,久而久之村里人人得知,又方便又省事,用完后记得放在老位置。 倒是给他们行了大方便,不然田老四手法再熟练,再会编,没有工具也是徒劳。 田三贵带着哥哥弟弟们,接着烤野菜,这将是他们晚上的伙食。 张氏则是围着田老四转,偶尔帮他递根竹篾,他俩也不知说什么,只见张氏一会笑一会羞红脸,便是少女也没有她这般甜美灵动。 终于赶在半晚前做好了竹床,田老四扛着竹床进屋放着。 张氏过来孩子们这里,看见田三贵身后放了四五个临时搭建的木架,每个上面放满了烤好的野菜。 张氏笑着夸赞自己孩子们太能干。 “三贵,这么多野菜我们一时吃不完,可能放到明天?” 张氏从没见过烤野菜怎么储存,如果不能放,岂不是太浪费? “娘放心,今晚咱们先吃着,吃不完的再放在架子上烤干,这样就能久放不坏。 等明日买口锅回来煮成野菜汤也是方便的。” 听田三贵这样说,心里踏实了,现在手里没有粮食,野菜就是他们家唯一主食,一点都浪费不得。 二月天黑的快,夜里凉风如刀子一样割脸,一家人吃完饭后,就进草房休息。 竹床刚好可以容纳一家人挤着,唯一一床被子还是张氏嫁妆,被一家人让给田三贵。 他们将带出来所有厚衣服全部盖在身上,就这么将就一晚。 早上约莫着四点左右,田老四和张氏已经起床,张氏学着昨天孩子们手法,在院里生堆火,拿出昨日烤干的野菜,放火上加热,给田老四准备早饭。 一夜没睡着的田三贵,听见外面动静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出来。 她今日有重要事做,必须跟着田老四去镇上。 张氏最先看到她,揉揉眼睛怕是看错了?平时田三贵都是最后一个起来,这么早起还是头一回见。 “三贵?是不是娘吵着你了,娘动作再轻些,天冷你快进屋睡觉去,等天亮再起来。” 张氏说着话,田三贵已经走近她身边,拿着一条干野菜,放在火上。 “不是的娘,我睡不着才起的,我想跟着爹一同去镇上。” 啥?这哪成啊,镇上人多不说,田老四上工可是没时间照顾三贵。 “不行,你身体还没好,等你身体好了娘陪你去啊。”张氏摇头态度坚硬不允许她去。 田三贵知道没那么容易,接着央求。 “娘,你就让我去,我又不乱跑,就在爹上工的地方玩,等爹下工后,我帮着娘去买炊具啊,你不是说要在村里炫耀一番,气死那些长舌妇吗?” 也是,田老四是个粗人,叫他买炊具肯定买不到好的。 自己还要留在家,拾掇房子没空去买,要是三贵跟着便可放心了。 张氏想过后,觉得她说的在理,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 “那,你可要听你爹的话,不能乱跑,乖乖在附近等他,听见没?” 见张氏松动,心里暗喜,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逗笑了张氏。 田老四在外面晃悠一圈,回到院里就听见母女俩的笑声,嘴上也跟着笑起来。 “母女俩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还有三贵,你怎么起这么早?” 田老四走进她们,在张氏身旁就地坐下,嘴上笑意不减问着田三贵。 张氏顺手将加热好的野菜递给他,顺便说着田三贵想跟着他去镇上的事。 “行啊,上工的地方大着呢,三贵随便在里面溜达三圈,爹也就下工了,别说买炊具这事,我还真不怎么上手,三贵比我强,丫头伶俐聪慧,她挑的炊具准比我有眼光,哈哈哈!” 田老四没有张氏那么多的顾忌,他对田三贵是一百个放心,打她小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三贵是个有主意的娃子。 很多事上田老四都任由她说了算,就是这次分家,除了心里那一阵难受以外,田老四也没说个什么,更没有怪她的意思。 听到她爹这么说,田三贵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就怕跟张氏那样,她还要想出一大堆去镇上的理由,想想就觉费劲。 好在田老四是个爽快性子,对子女没有过多约束,对这个爹好感加倍。 心情愉快吃完早饭,在张氏不放心的叮嘱下,父女俩身影消失在晨露里。 田家村通往镇上,驴车脚程来回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要是成年男子脚程来回需要长达两个小时。 主要是山路十八弯,路上坑坑洼洼,又有被驴车压出的褶子,走起来实在吃力得很。 田三贵头回走这样的路,一开始还好,渐渐的她便额头冒汗,体力不支落在田老四身后一大截。 田老四回头一瞧,笑着摇头,这丫头八成是走不动了,于是蹲下高大身躯,对她说:“上来!” 田三贵见田老四这般,是要背着她走,索性不矫情,用最后一点力气,快跑两步扑进他壮实的后背上。 脚离开地面,她才感觉到一阵松快。 山村道路是真难走,她已经尽最大耐力,最后还是要靠在田老四背上到达镇里。 耐力和体力是要慢慢练就,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有如神力。 到达上工地方,田老四将她放在工地园子里,交代她不要出大门,等着他下工去买炊具。 田三贵为了不让田老四担心,站在一旁,乖巧答应他,田老四见她老实,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柔,接着抽身去领工头那里报到。 田三贵四下看看,这个工地如田老四说的那样,大得很,他们工作是扛麻袋,负责牛车上下货,至于里面是什么,田三贵就不得知了。 总之这是个超级要力气的体力活,身体不好的话,来这里三两天就能将生命磨灭,可见一个月一千文钱完全是卖命的钱,太难挣了。 想来云氏有多可恶,拿着爹卖命的钱,还要苛待他的妻儿,回头还不把田老四放在眼里,就跟田老四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要用一家的命来还她? 田三贵越想心里越是窝火的很,她真的很怀疑,田老四是不是云氏亲生的? 依云氏那不吐骨头的性子,田老四真不是她亲生的话,估计会比现在待他更加阴狠才是。 第7章 卖菜 估摸这时辰大概是早上五点多,天变得蒙蒙亮,田三贵见上工的人们都进入正轨,趁着这时,她偷偷溜出大门。 手揣在袖筒里,边走边打听集市位置,根据路人指引很快来到集市大门。 四根粗大木柱子做支撑,上面用青瓦搭建的翘脚檐顶,中间挂着集市口三个大字,其中一个集字上还少了一道横,想来是久经风雨暴晒,给弄掉的。 田三贵看了一会收回目光走进去。 路两边是木头扎出一个个独立摊位,中间是宽敞大路,大户人家乘马车出来采购走进来也不会显得拥挤。 集市不算大,依田三贵脚步测量,估计三千来步,天气好的话便可一眼望到头的那种。 简单了解后,她开始寻个较为上眼的摊位,由于时间尚早,集市上只有几户摆摊的,估摸是跟她一样家住的远,提前赶来。 最终相中一个小摊位,离集市口大门百来步左右定下了。 随后她左右张望,见四下没人注意,趁现在挥动意念,像魔术一样,一筐红硕圆润又新鲜的西红柿,就出现在木台上。 田三贵见状,不由的笑道:“果真挺方便!” 接下来坐等买家上门,她寻了一个朽木庄子,搬过来坐着。 天渐渐明亮,早晨第一缕晨光散在集市道路上,冷清的集市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正当田三贵纠结要不要吆喝一声时,一辆青色马车停在了她的摊位前,田三贵看着从里走下一位穿着体面的老妇人,她径直走近田三贵摊位,见这筐里的果子红美喜人,不由得问田三贵。 “小姑娘,你这卖的是什么呀,看起来很好吃?” 见有生意上门,她立刻起身笑意相迎。 “夫人好眼光,这果子叫西红柿,是我家新种出来的品种,它不光可以烧菜还可以当水果吃,您若不嫌弃可先尝一个,好吃的话您再买!” 说完,从筐里拿出一个果实,满脸热情的递给妇人。 原本以为她会嫌弃,毕竟西红柿看着新鲜干净,可是没有过水的东西,富人们是不会轻易食用的? 结果,妇人见她态度讨喜,果实干净,想来应该是在家洗过的,不然又怎会让她食用? 于是也不挑剔,接过便咬,一口酸甜冲击着味蕾,让她忍不住多吃几口,谁知第二口没有之前的酸,只有清甜润口,与她吃过的果子相比,有着独特的味道。 不知不觉手上的果子就被她吃完,她想着生吃味道已经很美,那要是烧成菜来食肯定会更美味,说不定小姐会喜欢呢? 心里有了定数,妇人指着田三贵的箩筐道:“这些全搬到车上去,只是你说的菜要怎么做呢?”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果子,若是不问清楚还真是叫她无从下手,总不能就给小姐吃生的,回头再把小姐吃病了,夫人怪罪下来,她可担待不起。 田三贵一听,心里乐开花,没想到第一次出摊便遇到个大客户,这下倒是省事了。 “夫人,我说您记着,西红柿可以和鸡蛋一起炒着吃,或者做成蛋汤拌饭吃,都是美味可口的吃法” 嗒嗒说的很详细,妇人听的头都快大了,索性将她带着去府里,让她亲自做来便知。 田三贵思量,这样也好,省的她们做出来不好吃,回头再怪她这个卖菜的不是。 田三贵带着她的箩筐坐上妇人的马车,陪她采购剩下的食材后,打道回府。 田三贵看了看妇人买的食材,除了她的西红柿以外,蔬菜便是青葱、冬葵、荠菜、莲藕、豆腐,荤菜则是草鱼、猪肉、两只母鸡、两只大鹅,剩下的就是一筐土鸡蛋,再无其他。 田三贵心想,这里不管青菜还是肉类,种类不多,对她日后发展有了很大发挥空间,便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日后可以在古代还原她的田庄酒楼,再次过上富可流油的生活 这都是后话,现在先搞些活动的余钱,填饱肚子才是当下急需。 田三贵幻想着自己未来如何如何中,妇人马车到了家门口。 一道小门被里面打开,出来两个小厮迎接妇人。 “你们把车上的菜抬去厨房,小丫头你跟我来。” 田三贵下来马车,被妇人吩咐跟在身后,进了府内。 府内很大,景色也被打理的精致繁美,房屋错落有致,看起来是个讲究的大户人家,不知道大门为什么那么小,难道为了节省位置,多种些花木? 田三贵不知道她们走的是沈家的后门,前大门是主人和有身份的贵客才能出入的地方。 在一处长廊苑门处,妇人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田三贵交代:“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出来。” “啊,是!”田三贵应道。 妇人见她乖巧,便放心进了苑门,留她一人站在长廊里,好在栏杆下是一排连着的长椅,她便对应着门口坐了下来。 下面是个碧绿的小池塘,仔细瞧着三条大锦鲤正在翘头觅食,田三贵看的好玩,心不由的开始向往。 这时,下方一声抱怨传入耳内打断思绪,田三贵眼眸透过那处稀稀散散的竹叶,在下方见一袭靓丽烟罗裙女子坐在庭院中,面前摆着梳妆台和铜镜,身后站着的为她梳头的青衣小丫鬟。 背对着田三贵,她照着铜镜左右观看丫鬟为她梳的头髻,毛躁躁的一点也不美观,与她画上的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心情不好地抱怨着丫鬟:“你梳的发髻我恐怕连母亲都见不得,叫我今日如何出门?这是我画上的发髻吗?” 丫鬟见小姐生气,忙跪在地上求饶:“小姐,您给奴婢看的是新发髻,只因奴婢从来没见过,所以一时手生,求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保证这次一定能让小姐满意。” “行,你要是再梳不好,我就告诉母亲将你换掉,头发都梳不好要来何用?” 沈小姐声音细柔,听在耳里软绵绵的,就是嘴上说着严厉,也觉得她没什么威严性。 就在她看的热闹,刚才进去的妇人在此出来,见她看什么入了神,她靠近田三贵都不曾发现。 妇人只好伸手在她肩上拍着两下,田三贵这才回眸见着是她,随即起身跟上去。 厨房是在长廊的尽头,单独一个大院子,四面全是倒座房,几个小厮模样的下人在院里忙碌着,他们有的两个一起扛着面袋,或是三个一起围在井口清洗食材。 屋里也有好几个正在切菜,准备晌午的饭菜。 “过来这边!” 妇人见田三贵走的慢,特意向她招手跟上。 这时一处空旷的灶台已经为她准备好,就待她展露一手。 “西红柿、鸡蛋、青葱,这边还有配料,你需要什么只管取就是,现在就开始?” 妇人为田三贵介绍灶台上一些食材,和配料位置,以免她待会不熟悉环境变的手忙脚乱造成的失手。 妇人叫开始,田三贵也不再磨叽,挽起花袄袖筒去外面井口净一净手。 回到灶台,拿起清洗好的西红柿,动作麻利地操起菜刀,只听“咚!咚!咚!”几声响起,刚才还是整颗西红柿,现在变成七八瓣的小三角躺在厚重的菜板上。 接着,她拿出一只黑釉油滴碗,顺手在碗沿边磕碎两个土鸡蛋,抽双竹筷在碗中快速搅和,让蛋清和蛋黄合二为一,呈现出橘黄色的液体放置备用。 接着起锅烧油,小厮在对面给她灼火,田三贵只管操作锅台即可。 手放油锅,感受温度合适之后,将碗中蛋液倒入油锅翻炒,几下后铲至碗中备用,随后再次添油,将切好的西红柿倒入锅中,翻炒出汁。 这时香味飘满整个院落,吸引不少下人前来围观。 紧接着放入盐,酱汁、醋一小勺,再倒入炒好的鸡蛋,会在一起翻炒,使鸡蛋充分吸收番茄汁之后,装盘撒上早已备好的葱花。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西红柿炒蛋就做好了。 “夫人,您尝尝味道如何?” 第8章 得赏银 妇人凝目,眼前这道西红柿炒蛋,汁美蛋鲜,光是闻着味就感觉爽口下饭。 在众多下人叫唤下,她拿起竹筷挑起一块鸡蛋,嫩的出乎她意料,随后送进口中品尝。 别具一格的口感,让她无法形容,连她这么挑的嘴都觉得味道绝美,那么夫人和小姐更是喜欢了,这下赏银没得跑啦。 “嗯,堪比大厨的手艺!” “好!”妇人赞叹一句,引来身后一阵欢庆的掌声。 要知道他们的方管家可是出了名的挑嘴,能得到她一句赞叹,说明那道菜绝对美味无疑。 田三贵被大家伙弄的有些害羞,在她看来一道番茄炒蛋而已,她平时也喜欢拌饭吃,没想到在这里被夸上天,实难不害羞。 那是因为这里没有西红柿这个菜,所以第一次品尝当然是美味啦。 方管家想起田三贵说此菜还可以做汤,便让她接着做来。 田三贵得到大家认可,做起汤来信心十足,几番过后,一道鲜美的番茄蛋汤就被盛入汤碗,妇人没再品尝,但心中有数,看她那熟练的手法,与飘出来的香味,便知菜品绝对不差。 命她端着两道菜跟她身后,田三贵也不问原因,只管照着做就是。 入了长廊来到那会让她停留的苑门处,这回却没有发话让她等在门外,而是跟着进去里苑。 绕过遮挡门风的假山,沿着碎石小路左右拐了三个弯路,最终抵达正房,田三贵好奇,抬头草草打量眼前的屋子。 青砖瓦房高立在中间,左右是矮下几头的耳屋,院子墙角修建着对称三角亭,上面爬着碗沿老藤开着不知名的红花,美不胜收。 还没打量完,便听见方管家叫她进去。 田三贵端着托盘,抬脚迈进房内,一进门便闻见一股好闻的梨花香,不由得有些贪恋,方管家对她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只见宽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头戴镶金边的黑色抹额,花白的发丝一丝不苟束于脑后,身穿一套祖母绿裙袄,手持龙头拐杖坐在中间,年岁约莫六十有七。 挨着碎花蓝瓷宝瓶下方,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身瑰红锦缎长裙,外面是一件正红长袄,衣领与袖口都绣有纯白油亮的狐毛,头戴一根云丝步摇锤在左肩,尾端还坠着三刻黄豆大小的红宝石,一撇一笑间宝石在肩上闪烁红光,彰显出她大气端庄犹如正主之态。 “快来见过老太君和沈夫人!” 听了方管家的介绍,田三贵才知道自己面前都是什么大人物,忙放下手中托盘在圆桌上,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早在看见龙头拐杖之时她就应该想到,那老太太身份不凡,要不是皇上赐予,谁敢明目张胆的使用龙头拐杖呢。 这回可让她见着活着的老太君啦。 方管家叫田三贵行礼,没想这丫头居然是给她们下跪磕头,可把她吓一跳,随后一想明白了,这丫头是农村出来的,定是不会礼数,所以才会这般冒失。 然而,她的样子不但没惹恼上座的二位,反倒是让她们乐的捂嘴掩笑。 这小姑娘真逗,叫她行礼,可没让她下跪啊。 田三贵可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只管把头埋在地毯上,没让起来她就老老实实呆着,要知道上面的人一个不高兴就可以定她生死,叫她哪敢不听话。 沈夫人捂着红唇,转着眼神向身旁丫鬟示意。 只见一身青衣丫鬟,迈着莲花步走来,她蹲下身子将她扶起。 并用手帕将田三贵身上的拂尘扫个干净,随后对她撇嘴一笑,如蝴蝶仙子一样移到沈夫人身后站着。 田三贵感慨,不愧是大家风范,连丫鬟都这么养眼还有教养。 “别站着啦,快将你做的菜给老太君和夫人尝尝啊?” 方管家再次提醒她,这丫头只顾着发呆,是不是忘了叫她来干什么来了?唉,真不省心呐。 经方管家一提,她想起她的菜,这又重新端在手上,送到二位上座的面前,自有贴身丫鬟为自己主子布菜。 “这是什么菜,闻起来甜甜的?” 沈夫人好奇问着,她见那两盘红汁诱人,闻起来还有一股清甜,口中不自觉地开始吞咽。 “回夫人,这是西红柿和鸡蛋炒出来的,是这丫头家新种出来的,个大圆润不说,除了炒菜还可生吃,奴家是尝过的,味道比当下瓜果更甜润。” “嗯~这味道酸酸甜甜又香又开胃,甚得我老婆子的心意呀,哈哈哈,中午就吃它啦!” 老太君尝了一口后,眉开眼笑地夸赞好吃,慈祥的脸被乐的伸展不开,可见这个味道对上她老人家的口味啦。 “确实不错,丫头你家种出来的格外好吃,我还是头一回吃到过这么可口的菜呢。” 沈夫人夹了一点放入口中,随后优雅地捏着香丝帕放在嘴角,收着不小心沾染的菜汁,动作像极了林黛玉,不过性格倒是比她开朗些。 得到贵妇们的认可,田三贵心里跟着乐呵,想来十文钱很快就要落入腰包啦。 “这样的菜应该不多,想着莉儿会更喜欢,要不你再多送一些来?” 沈夫人高兴之余还不忘想着自己闺女,宠儿的眼神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溢出来,旁人看着好生羡慕。 “回夫人,丫头带来一箩筐呢,怎么得有个二十斤样子,够小姐吃上几天的,若是小姐还想吃的话,奴家再派人去小姑娘家采购一些就是。” 方管家怕沈小姐连着吃几天有可能会吃腻,买多了烂掉可就不划算啦。 田三贵一听,要去她家里拉西红柿,那可不是要露馅吗,于是赶忙插话。 “那个呃,我们村路不好走,而且离镇上远的很,反正我经常来镇上卖菜,您要是需要我亲自给您送家门来,也省的贵人们跑腿。” 闻言,沈夫人笑着与老太君对视一眼,均是看出田三贵伶俐聪慧,对农村出来的丫头多了一丝高看。 “好,来人,赏!”老太君正了正身子,随即叫人看赏。 方管家就等这一刻,一对热眼紧紧地望着一脸慈笑的老太君,像是提示她什么。 被这么热切的眼神盯着,即使眼睛没长脑后,也知道是谁。 老太君见方管家猴急的样子,不由好笑,随后稍稍偏后身子,小声传达方管家。 “你也同赏!” 方管家听后,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立即向老太君福身下去,无声相谢。 青衣丫鬟解下腰间绣着荷花的钱袋子走到田三贵身前,只见她从里掏出一两定银放在田三贵手中,随后转身,将剩下的钱袋子一并给了方管家。 方管家拿在手里掂量一下,便知里面数位多少,一张没有皱纹的脸,被她挤出好多鱼尾纹出来。 田三贵跟着方管家一起,客气地谢过二位贵人后,被方管家领着来到后大门,一个小厮提着她的箩筐站在门口等待多时。 方管家这时见到田三贵才有了眉眼笑开之意,对她态度上亦是多了几分客气。 她从里衣袖筒里拿出一吊铜钱递给田三贵,笑着说:“来来来,这一百文就当付你菜钱,下次有好菜记得给我打招呼,我呀好跟你沾个光,一起拿赏钱!” 说罢,嘴上更是合不拢,将铜钱放入田三贵手中。 “哎,一定来,只是,主人家已经给我赏钱了,付我那菜钱,多出来不止,您这一百文我不能再收了。” 田三贵推搡方管家的手,将铜钱又塞了回去,原本她想着能卖五十文文便是天价,毕竟她爹上工一个月才正着一千文。 何况人家主人家已经赏了她一两银钱,她哪还敢再接方管家这一百文啊,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谁知方管家却不在意的说:“哎~赏银是赏银,菜钱是菜钱,何况你还教会我们两道菜,无论如何当值一百文,你若再推辞,我就当你嫌少,日后定是不敢叫你上门了。” 见方管家生气,田三贵为了日后的发展,可不能因为一百文给闹没了。 当下笑着赔礼,主动接过那吊铜钱,憨厚的样子逗笑了方管家。 她打心里喜欢这个小丫头,对她远去的背影叮嘱道:“别忘了有好的菜,记得送这来,我是方管家!” 田三贵背着箩筐向后回头,并挥手嚷嚷:“好嘞,方管家我记住啦,回见!” 一次愉快的交易,田三贵心里喜滋滋,脚步也变得轻快赶往工地。 第9章 通人性的小驴崽 “叮!” “目标已完成,自动为您解锁七级,请去商城查看已解锁的物品哦!” “自动开启下个目标,一千二百八十文!” 走在路上,田三贵脑中忽然弹出飞汪汪的播报声音。 听完,她脚步一停,一下子解锁到七级忍不住兴奋,左右看看寻找到一个堆满杂物的墙角,蹲了下来。 挥动意念,眼前迅速浮现透明屏幕,紧挨着红辣椒后面出现七个已解锁食材。 蔬菜类分别是:小白菜、青椒、芹菜、莴苣、油菜、香椿、春笋。 肉类有:猪肉、鸡肉、还有羊肉和其他一些部位,共解锁七样。 再有各类瓜果和调料七样。 哇! 有了这些接下来可以腌制辣白菜了,这个季节里来一口酸菜爽辣的小菜开胃,别提下饭有多香,平时能吃半碗饭的有了辣白菜,指定能再干三碗。 田三贵在脑海里想着,嘴里哈喇子差点掉下来。 说干就干,看了天离中午还有些时辰,先去采购两个大坛子。 她收起飞汪汪,就在她起身时候,背上箩筐与飞汪汪一起消失于眼前。 田三贵习以为常地笑笑,前往杂货铺。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处角落被围的水泄不通,田三贵是个爱看热闹的,这种场合没她准不行。 走进围观群众,仗着个子矮的优势,双手拨开大人们的腿与腿之间的缝隙,她扎着头用些力气,往里钻,直到最前一排站着看戏。 眼见是一只瘦弱不堪的毛驴,身上还套着有些朽掉的木板车,一位白头老翁牵着驴,跪在地上抹泪吆喝。 “各位大爷行行好,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可怜可怜我,把驴收了,五百钱五百钱就行,求各位大爷收了。” 老头说完,便趴在地上给他面前的看官们磕头求购,不想却被人群挤哄。 “我说老头,你也不看看,你那驴瘦成什么样了,人买回去当祖宗供着吗?” “哈哈哈~”看官们细细琢磨后哄堂笑开。 “就是杀了吃肉都不够塞牙缝呢,就这模样还要五百钱?白送我都不要!” 满腹油脂穿着像个有钱的地主,环抱着手臂一脸傲慢指着驴挑拣,最后变成嫌弃甩袖离去。 老头一听,驴可是他家最值钱的,却没想到人家说白送都不要,看来老天真的是要饿死他呀。 浑浊的老眼里此时积满泪水,乌黑双唇在白胡须下颤抖,面上是难以遮掩的绝望。 田三贵打量卧在地上的驴,看着不像上了年纪的牲畜,更像出生几个月的幼崽? 估摸不定,田三贵清目转向老头:“老伯伯,您这驴是幼崽?” 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田三贵,包括跪在地上的老头。 他打眼一瞧,是个几岁的女娃子,身上穿戴多有补丁,看样子是哪个村里的,能到镇上来,说不定是来替家人买菜的。 老头一想,不如将驴塞给她,换取她手中铜钱,虽然不多,但总比这些大人只看不买的强,何况女娃子哄骗难度不大。 于是,老头来了精神,随便在袖筒上擦了把老泪,对田三贵换上笑脸。 “娃娃好眼力,确实是幼崽子,它娘啊在初秋时候生下它就死了,它打小吃草长大,身子看上去弱了些,但只要好生将养些时日,定是能壮的如牛嘞! 再说畜生嘛只要有口吃的就能养活,娃娃你可怜可怜老伯伯将它买下,多少给点就成!” 老头话里话外都是圈套,田三贵又不是真正八岁小孩,哪能听不出他话里意思? 不过她倒是有心想整个车,方便镇上村里赶脚用,但是驴这个动物她没养过,加上幼崽子瘦弱不堪,买回去指不定谁驮谁呢。 “我说老头,你不能见人一小娃娃,就哄人家买驴啊,那驴一看就是病秧子买回去指不定要花多少看病钱呐,不如卖给我杀了吃肉,我给你十文怎么样?” 围观的黑胡子大叔听出来老头话里的哄骗,又听老头后面说随便给点,有了心动之意于是提出自己要买。 田三贵思量人家说的在理,毕竟现在她也缺钱,好不容易手上多出点千八百个余钱,那也是先紧着自家活命用。 若真是病秧子,买回去不是全家跟着遭罪? 算了,下回手里银钱多起来,再去集市上挑口好牲畜来用,起码银子不会白花。 这么一想,田三贵便没了看下去的心情,打算去办正事。 可就在转身之际,安静卧地的小毛驴突然躁动起来,挣扎着几次站起身,嘴上昂昂叫地走近田三贵,做出令人惊掉下巴的举动。 只见它前蹄双双跪地,头不停地对她点头,像是做着磕头之举,长长睫毛下一对黑黑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田三贵,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我去,这个样子任谁见了都遭不住啊,竟比专业演员演得还要可怜三分。 要不是亲眼所见,田三贵也不敢相信驴下跪认主之说啊。 “哎呀,你们瞧这畜生通人性啊。” “是啊是啊,你看看它是不是流眼泪啦?” “哎哟,我说小姑娘,它既然给你磕头下跪,你就发发善心买下它,畜生当属驴最好养活啦,回家喂上个日就能下地干活。” 打扮花枝招展的胖妇人,抹着眼角劝说田三贵。 田三贵心里生出怜悯,通人性的动物最能勾起人们心中那份软善。 哎,罢了罢了,不是每个牲口都有通达人性的智慧,既然老天给它这种本领就是它命不该绝,吃草的动物又不是养不起。 “好,那我便买下!” “好!”人群中有些心善的,为田三贵拍手叫好。 听到田三贵应了口,小驴崽眼里似乎有了光,双腿离地时,用它那毛茸茸的大嘴巴挽起她的手放在头上,蹭着田三贵,撒娇的样子可爱死了。 顺着它意思,田三贵撸着它脑袋,时不时挠着它下巴。 小驴崽顷刻变得享受起来。 老头也在此起身,来到田三贵跟前,一对老眼巴巴的望着她。 田三贵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驴崽瘦小,实在不值五百文。 “老伯伯,你这驴崽什么样子你心里清楚,我年纪虽小,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给你一百文便是看在驴崽通人性的份上,你若不愿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哎,哎,愿意,愿意!” 别说一百文,就是十文他也愿意,总比一文没有的强。 田三贵见他诚实,便掏出方管家给的一百文递给老头,他接过后,双手颤抖地数了起来。 许是太久没见着钱,心里面难免激动,一百文对他来说就是大钱,够他生活好几个月。 数完分文不差,老头乐呵呵与田三贵告别,人群自然跟着散去。 第10章 置办家当 拉着驴车,田三贵走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意。 不是她有多好看,而是驴崽瘦弱吓人,身后还拉着一辆比它大三倍的木板车,个个向她投来苛责的眼光。 有的甚至当面对她指指点点,田三贵看在眼里苦在心里,这钱花的找罪受哟。 就这么在异样眼光和被指脊梁骨的状态下,找到了横插大旗,上面写着杂货铺。 田三贵将驴车停在门口,摸着驴崽大耳朵叮嘱道:“你乖,在这等我,不要乱跑,我进去买些东西就出来。” “昂~”驴崽点头叫唤一声,像是听懂她的话做出回应般。 田三贵挑眉一笑,腹中暗道:通人性的牲畜就是不一样。 随后放心地进了杂货铺,里面是四五间门面打通成为一间宽敞大通铺。 进门开始,挨着木墙放着各类杂货,什么竹筐啊,背篓竹席,往后延伸还有大小类农具,琳琅满目样样齐全。 后面几排长长的货架,上面摆满了炊具、粗制的茶具之类,还有一些是田三贵不认识的摆件,总之这里杂货种类其多,样样都有。 小二见有客上门,便欢笑迎来:“小姑娘替家人买东西啊?跟叔说你想买啥?” 见小二态度热情柔和,田三贵大方地回笑,说出要买的东西。 “我娘让我来买两个大坛子,装东西用!” 听说装东西,小二瞬间明白她要的物件,忙笑着说:“明白了,跟我来,大坛子在后院呢,我带你去挑!” 田三贵看了一眼驴车,见它卧在地上打瞌睡,乖巧听话,便放心地跟着小二去往后院。 露天大院,顺着墙被瓦罐水缸之类的物件堆得老高,小二直接踩在缸沿爬到顶端,翻翻找找后,拿下来两个膝盖之高,外形像个花瓶似的递给田三贵。 她一看,连连摇头,径口太小,她一个拳头都伸不进去,更别说身长过于矮小,显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小二叔,有没有比这个大,上面径口能让手伸进去的那种坛子呢?我娘想用来储放萝卜用。” 小二下来又听她描述,似乎想到了她说的那种,手搁大腿一拍心里有了数。 “你等着,我去库房里给你瞅瞅去。” “哎。” 田三贵在此等候,希望是自己想的那种,要不然直接买两个半大的缸灌也行。 没一会,便听见库房里走出来的脚步声,眼见他手上提着齐他大腿处的胖坛子出来。 田三贵一看,径口容得下大人一对摊开的手掌还有余,没有刚才那种长脖子,田三贵一人环抱还要差个三四掌的距离才能环住它,只是看起来不像坛子,更像是瓦罐。 已经不重要了,好在这两个是田三贵比较满意的,接着开口问价:“两个一起怎么个价?” 小二看她是个娃娃,便收起诓她的职业口才,直接开价:“一共三十文给你啦!” 话里意思好像是让了她好几文似的,田三贵又把两个罐上下看看:“小二叔,我娘上回来你家买差不多的坛子,你们收她二十五,怎么我来你就要三十,莫不是见我是小孩故意框我呢?” 田三贵拿自个娘当借口,反正店里人来人往买东西多了去,他哪知道谁是她娘呢,便钻这空子讨价还价。 “哎哟,哪的话呀,得得得,算我不挣钱,二十五就二十五,免得说我框小孩。”小二面上不太情愿,嘴上却说着同意的样子,让田三贵见着好笑。 不过物价还下来就行,她们家如今的条件,能省一文是一文。 “喏,这是二十五文,你收好!” 田三贵利索地掏出铜钱,付给小二。 见钱到手,小二顿时变得喜笑颜开,咧着大嘴数了数,二十五文一文不少,随后田三贵见他这炊具很全,索性一并置办齐全,省的一会再跑过来。 小二闻言乐坏了,没敢耽误,帮她提着两个罐子去了铺子里。 锅碗瓢盆,样样不落,一共花了她八十八文,付钱的时候,田三贵不免有些咬牙心疼。 倒是小二扫去之前不快之后,心情好的不得了,打那嘴张开就没再合上过。 满心欢喜帮她将东西拎出铺子门外的驴车上。 见那小驴崽的样子,心下有些担心:“我说小姑娘,你这驴行不行啊,别回头再将罐给磕咯,你哭都来不及啊,不如回家叫你大人来拿,这样放心些。” “谢谢小二叔关心,别看小驴瘦,比起我娘来可有劲多了,放心不会磕。” 奇怪,今天怎么老拿娘当挡箭牌使用呢,这个习惯可不好,下回一定改。 见田三贵执拗,小二也不好再劝,依着她将一对罐先放进那朽木车板上,待所有东西都放好后,小二为了安全起见又从店里拿出两条麻绳给她捆个严实。 田三贵感激小二的为人,在欢声谢语中融入人群。 东西置办完,心里倍感敞快,今天中午终于可以吃上热菜热饭啦。 这是她穿越来第一顿饭,怎么也该见点油水才行啊。 脑袋想着,脚上跟着同步,本能的向肉摊进发。 正在打瞌睡的肉摊老板,突感身后光线暗下,一个激愣下,来了精神头,转身撩眼一望。 “哟,丫头买肉啊,叔的肉新鲜呐,来两斤?” 啥条件啊,她像是能吃得上两斤肉的人嘛? 老板真敢跟她张口。 “两斤怕是不行,给我来半斤五花肉,若是新鲜我下回再来!” 老板听后,虽然面上泄气,但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买多买少都是客人自己的权利,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的事。 “好嘞,半斤肥瘦,十文,需要剁碎或是切块?” 田三贵一听,哟古代也有这等服务?挺前卫的嘛。 “切块,回去下锅方便!” “好嘞,稍等!” 田三贵顺手将十文铜钱放在那血迹不知道干了多久的案子上,还没收手呢,便看见那一堆堆的猪大肠,被他随意地放置一旁。 田三贵主意上头:“老板,您那成堆的猪大肠怎么卖?” 屠夫刀下停住,圆溜溜的大眼随着她手指看去,然后看看她,这年头没人会买那些脏货,这个小姑娘咋还问起价了? “那是猪下水,一股骚味不能吃的,我再给你添一坨肉,回家尝鲜去啊!” 要说屠夫也是心善,他估摸着田三贵第一次吃上肉,所以才问起那没人要的下水来,见她水灵灵一小姑娘有些可怜,便好心往她买好的斤两里再添上一口肉,好让她解解馋。 田三贵笑了:“老板,我是说若是便宜,我想买回去喂鸡吃,好让鸡多下几个蛋啊!” 喂鸡?早说啊,肉也添进去了,又不好意思拿出来。 “唉,算了算了,都给你,我就当今天行善了。” 屠夫唉声叹气之后,将切好的猪肉用油纸包成四方块,在用搓好的细麻绳前后困好,系个活口让她拎着。 猪大肠也同样用此方法打包好,递给她。 田三贵也不想让他亏本,走的时候还是多付给他四文钱,屠夫收在手里又对田三贵的背影笑开来。 小丫头还挺近人情! 第11章 田二太好满足 田三贵在上工大门外的墙角等着田老四,太阳快要直着头顶,中午已经到来。 没多久下工的铃声被领头人转着敲响,听到声音的工人,披着衣服飞快地抢占大门口,靠着桌案前第一个位置,因为今日发工钱。 不久大门内被围满,再也容不下一只脚落地。 田老四这时也赶在其中,同时眼睛还在左顾右盼,寻找田三贵身影。 “爹,我在这儿!” 见田老四东张西望,便知是在找她,赶紧蹦下驴车,扒着铁大门向田老四挥手。 看见闺女就在眼前,悬着的心总算落下,露着大白牙对她回应招手。 朴实的亲情让田三贵心里一暖。 约莫大半个钟头,田老四才拿着一贯铜钱出来。 “咦,三贵,你这驴车哪来的,上面的东西还有炊具你从哪弄来的?” “爹,我被一个大户人家招工,去人家家里做了顿晌午饭,颇和老太君和沈夫人的口味,当即便赏我一两银子呢。 我出来的时候又遇见一个老伯伯正牵着这头小驴崽卖,结果这个小崽通人性,当即就跪在我面前磕头,还流眼泪,我于心不忍便花了一百文买下了。 索幸我手里有余钱,将炊具都置办妥当,还买了半斤肉,和四斤大米还有面,中午咱们一家吃顿好的。” 田老四先是惊喜,他的女儿这么能干,随后说到驴的时候,他总觉得女儿被人给耍了,不过后来一想,驴比较好养活也就没放心上。 “爹你怎么了?” 田三贵在走在前头,小嘴嗒嗒说的起劲,就是不见自家爹回应自己,转头一看,他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心疼啦? “哦,没啥,爹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三贵好不容易挣点钱,却都拿来补贴家里,爹心里总感觉过意不去。” 嗨,她当是在心疼钱呢,原来是为这个。 “爹,咱们是一家人,挣钱当然是花在咱们小家上啊,何来过意不去之说? 再说,您已经很努力的挣钱啦,做儿女的帮助父母减轻负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呀不要想复杂了,咱们齐心协力一起度过眼前困境!” 田三贵一手拉着驴车,一手挽着田老四的胳膊,边走边开导他。 他这个人就是累的,加上心思太重,所以会觉得花子女的钱带有负罪感。 在那种家庭压榨下,心思能不扭曲才怪,好在田老四心理算是正常,万一变成家庭暴力倾向,那她田三贵才是真的苦不堪言。 好在老天眷顾,给了她一个完整又健康的小家。 “三贵说的是,是爹钻牛角尖啦,来,你坐车上,爹牵着你走。” 田三贵被田老四抱上驴车,父女俩迎着正午的太阳往家中赶。 院门口,小四小五最先看见田三贵他们。 “啊,是爹还有三姐回来啦!” “娘,三姐回来啦,啊还有驴车!” 小五向屋内喊一声后,丢下手中玩着的野草,跟在四哥哥身后跑向田三贵。 “三姐,我要坐,我要坐车。” “爹,三姐,还有我,我也坐。” 田老四见哥俩跑来,张开粗壮的双臂将俩小家伙圈住,之后抱着他俩转一圈后放在驴车上。 田三贵老远看着他俩捣腾着小短腿,欢腾地奔向她和田老四时,眼角眉梢就荡开了笑意。 在田老四将他哥俩放进车板上,田三贵立刻跳下驴车,她担心驴拉不动,还有些担心车板不够结实。 小家伙们坐在上面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嘻嘻哈哈地在车板上蹦跶起来。 张氏听见声音,从堂屋出来便看见这和谐温馨的一幕。 待到驴车赶进院子里,田大和田二从屋后竹林里冒出来,两眼直盯驴车,心里亦是掩盖不住的喜欢。 张氏不明驴车来历,接过田老四递来的炊具问了起来。 田三贵则是提着菜和粮食走进临时搭建好的厨房。 等她出来,张氏欣慰地看向她,并柔和地嘱咐:“三贵真是能干,回头娘把这些钱给你补上,你呀把钱攒起来以后当嫁妆,呵呵!” 张氏接过木桶笑道。 田三贵听到嫁妆的时候,脑门顿时出现三条黑线。 “娘,我说了一家人分什么你我,等咱们日子过起来之后,在想那什么嫁妆不嫁妆。” 话说完,她抱起猪大肠小脸红红的跑进厨房不再出来。 “哈哈哈,他爹你瞧,咱家三贵学会害羞了,哈哈哈!” 张氏见田三贵逃跑的模样,逗得捧腹大笑,还不忘拍打正在卸货的田老四。 见她们娘俩打趣,不由跟着哼笑起来。 田大见妹妹进了厨房,晓得她肯定是要烧饭了,便摸摸地上卧着的小毛驴,随后起身去屋后般困柴禾。 田二提着两个瓦罐来到厨房。 “三妹,这瓦罐放哪?” 正在往木桶里添水,听见喊叫她回头一看是田二,便在巴掌大小的厨房里寻一处不碍事的地方。 “放那二哥,那地方目前不算碍事。” 田二提着罐子,将它们安顿田三贵手指的角落,然后搓着手手,蹭到田三贵身侧,见她忙碌的身影,田二一时不好开口。 “二哥,你有事啊?” 见他在身后欲言又止的样子,田三贵直接询问。 被田三贵看出来,他嘿嘿笑着,无处安放的手随即扒拉着后脑勺。 “那个那个我想三妹,你买的那头驴能不能让二哥来养?” 就这事?至于吞吞吐吐啊? “可以啊,反正我不会,我正想着让哥哥们帮我呢。” “哈哈,太好了,三妹你放心,二哥准将它养的如牛一样壮,到时候二哥带你去镇上玩!” 得到田三贵准许,田二高兴的上蹿下跳,他一直以来都渴望自己能有头驴养,这下终于实现了。 田二说完,开心的出去,田三贵嘴角笑意加深,她这个二哥也太好满足了。 张氏提着铁锅进来,架在石头堆成的支架上,算是一个简易的灶台啦。 第12章 坑人破系统 放下锅,张氏一眼扫到木桶里一堆堆的猪大肠。 她靠近时,一股猪腥味扑鼻而来,她忙伸手捂住鼻孔,另一只手在面前挥舞散味。 “三贵,你在哪捡的猪下水啊,这味又腥又臭,这可不兴吃啊,娘给你扔了去。” 张氏说完,挽起袖筒伸手将装有猪大肠的木桶拎出去扔掉。 整理菜和粮食的田三贵,看张氏的动作把她吓一跳,那可是好东西呀,她明日还指望着它赚钱呢,可不能扔啊。 “娘,你快把桶放下,不能扔,不能扔!” 张氏只顾嫌弃,完全没听见她闺女喊什么。 见张氏动作不停,田三贵着急,手中面粉没放稳,差点就要洒在地上,好在她眼疾手快,手没有完全离开,及时抓住散开的口子,保住了大半袋的面粉。 可是眼看张氏走出了厨房,正当她急的团团转的时候,田大扛着一大捆柴禾进来,张氏为了让儿子,只好将踏出去的脚,被迫收了回来。 田三贵有了希望,大声喊着田大:“大哥快把娘拦住,夺下她手里的木桶。” 田大也不管是什么,听见妹妹使唤他,哪有不听的,于是扔下柴禾,一个大步上去便将张氏手中的桶给夺过来。 “哎,你这孩子夺它做甚?快给我扔了去,腥臭的很。” 张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尖腔细语责怪田大。 听张氏这么一说,他这才闻到一股骚臭,猛蹿鼻腔,瞬间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哎呀妈呀,三妹你这弄的啥呀,味儿也太冲鼻子了?” 田大受不了一只另一只手赶忙捏住自己蒜头鼻,看着田三贵。 终于腾出手,田三贵迅速过来夺回田大手中的木桶,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眼睛在张氏和田大之间来回转悠。 那样子生怕母子俩连手给她抢过去扔了。 “这是我花钱买的,不能扔,大哥你去帮我打两桶水来,一会烧饭用,待午饭过后我把它洗了晚上给你们烧个大菜尝尝!” “行,我等着你的大菜!” 田大拎着两个木桶,在田三贵耳边说着,眼里尽是期待。 在外面他就听爹讲三妹给人大户烧菜,得了夸赞还有赏钱,不知三妹在哪学的本事,他可得好好尝尝。 张氏瞧着自家闺女把那臭烘烘的东西圈在怀里当宝贝,她无奈地摇头叹气,没再阻止,索性放手让她折腾,只有尝过她才知晓不能吃。 “中午吃什么?”张氏扫去嫌弃,笑盈盈地与田三贵搭话。 “中午吃红烧五花肉!” “好,娘来帮你灼火。” “嗯!” 娘俩在厨房忙碌着,田老四和儿子们在院子里歇脚,田大与田二一起回的家门,田大拎着两桶水进了厨房,田二则是手里多了一捆不知在哪扯的青黄相间的野草。 只见他嘴角翘着,直奔角落里卧着的那头毛驴。 把草放在地上,一把一把拿在手上喂给它吃,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田老四望他一眼便收回眼神,孩子们做什么他基本不怎么管。 小四小五似乎看到新鲜好玩,迈着小短腿晃悠地跑来,抱着田二两条大长腿在此观看。 觉得好玩,便学着他二哥样子,拿起几根野草喂给毛驴,小五亦是有样学样,三人和驴玩的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过去,满院飘香着米饭和红烧肉味,馋的小四小五放弃喂毛驴,跑去厨房扒灶台,看着那红彤彤香喷喷肥嫩的五花肉,哈拉着都要流进锅里了。 “开饭咯!” 田三贵将肉盛到大碗中,对外吆喝一声。 “啊,吃饭啦,我去般桌子!”田大进屋去般他今天上午才做好的竹方桌,还有四条长板凳。 “好香啊,过年也没闻过这么香的菜。”田二早就闻见香味,就等田三贵喊吃饭呢。 田老四走进厨房,见张氏蹲在地上灼火,田三贵忙着洗锅:“怪不等三贵能得大户人家的赏银呢,就这厨艺光闻着香味,应是比酒楼里都不差,哈哈哈!” “是呢,我在一旁看着都想偷吃一块尝尝呢!”张氏笑着搭话,将一盆米饭递给田老四端出去。 张氏自己端着菜,走时不忘叫田三贵一声:“三贵快点出来吃饭啊!” “哎,我添一锅水就来!” 院内,一家人坐在阴凉地,张氏给孩子们盛饭,待到田三贵解下围裙过来坐,一看面前碗里的米饭堆出碗沿还多几分,她赶忙解释自己饭量。 “娘,你给我盛多了我吃不下。”她起身把碗里多出来的米饭放回盆里。 张氏看着心疼她几句:“你挣钱还做饭,不多吃点身体怎么受的了?”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嘞,你看我碗里还有大半碗,咋吃都是够的,在自己家还能亏待我自己吗?” 张氏闻言,眼睛弯着在她田三贵额头上点一指:“吃饭!” 小四小五最先等不及,夹起一大块三层肉,一口将它包住,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如田埂上的青蛙似的让人忍笑。 “好吃”大概是肉占满整个小嘴,没有多余的空隙用来说话。 小五见状,也想学他四哥,结果被身边坐着的张氏阻止,用筷子将肉夹断,变成三小块放进他碗里。 小五赶忙用筷子夹一口送进嘴里,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变亮:“啊,好好吃!” 听到小家伙夸赞,田三贵伸手摸摸小家伙光滑的脸蛋。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的满嘴油光,直到收碗,田大还意犹未尽:“三妹手艺真不错,要不是娘拦着,我还能再吃三大碗,好久没这样吃饱过了。” “嗝~”田二坐在板凳上,打着饱嗝。 “有妹妹真好!” 田大很赞同二弟的话。 田三贵和张氏一起收拾完碗筷,她把猪大肠拎出来放到木盆里,加入一勺面一勺食盐,先给它揉搓几遍。 “大哥,你待会再帮我打两桶水来,我需要很多的水。” 田三贵一边揉搓大肠,一边喊田大帮忙。 一旁坐着歇脚的田大听见妹妹需要,从来没有不答应的。 “好嘞,管够!” 张氏从堂屋出来,就看见田三贵又是撒面又是撒盐,说不心疼当然是假的,可想着女儿那倔强劲,她便歇了阻止之意。 且让她撞一回南墙,不然永远不会死心。 张氏反正不看好田三贵,心里断定她百分之百做出来难以下咽。 田老四下午不用上工,休息一会后,他拎着竹筐消失在屋后头。 听张氏说,他去拾掇一些黏土和碎柴禾,回来盘行灶,过上几天便可有新灶用啦。 田二也有自己忙活,他要给毛驴搭个窝棚,让它晚上睡的舒服些。 小四小五依旧在院里快乐玩耍,田大帮着给田三贵打下手。 四桶水下去,田三贵把猪大肠翻个面,将里面的油脂摘掉。 接着往里放面粉和盐继续揉搓。 又是四桶水下去,猪大肠已经变得干净无味,这时拿去厨房准备下一步。 起锅烧水,凉水将大肠下锅,水开后捞起放入盆中,加上适量食用油,再用手抓至均匀放一旁备用。 趁着没人,她快速换出飞汪汪,从里面挑选出所需的作料和调料,再拿出五斤面粉,放入之前的麻袋中混淆视听,免得被发现还要动脑筋想借口。 选好后,关闭飞汪汪时,它突然:“滴滴滴,您选购的商品一共十文钱,系统将自动添加与目标上,您本次目标为一千二百九十文,祝您购物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飞汪汪身影不见,留下田三贵原地抽嘴。 什么破系统啊,取东西还扣钱? 那要来干嘛?只为图用的时候方便? 田三贵气恼,叫飞汪汪出来理论。 飞汪汪:“主人,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 田三贵一巴掌拍在飞汪汪脑瓜子上:“你高兴个嘚儿啊?” “我问你,人家那都是随取随用,完了还自动补给,谁跟人家主人谈钱了啊?” “就你这个破系统,取东西限制斤两不说,补给方面需要冷却二十四小时,这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收钱啊?” 田三贵揪着飞汪汪大耳朵,对着它耳朵孔大声吼道。 飞汪汪豆粒大的瞳孔被她震的在眼眶中胡乱飞转,过好大一会才恢复正常。 见主人发飙,它乖乖为田三贵解释清楚:“主人息怒,系统设定就是这样,你看你拿十几样香料还有五斤面粉,总共一起也才十文钱,比市面上便宜不知多少倍,最为关键,商城物品齐全,价格实惠,您用起来更省事不是?” “你说的斤两和冷却时间问题,后面会随着您完成目标升级得到改善,想要消除限制,你必须尽快完成目标,完成的越多,消除时间就变的越短哦,加油!” “biu~”再次消失了。 第13章 制作肉夹馍 太坑人了,怎么让她遇见这样式的空间系统啊 现在知道又能怎样,改变不了只有按照狗子说的去做,争取早日实现空间自由,财富自由。 “好,明日就看肉夹馍的表现啦!” 换上干净木盆,将五斤面粉倒里头,掺合点水,揉成面团。 田三贵在商城里找到酵母粉,可惜没有解锁,气得她牙根疼,看来她得出去一趟,借个老面团来发酵。 “大哥,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她解下围裙,顺手放在垮掉的墙头上,拍打着衣身朝外走去。 田大在院子里编竹筐,听见田三贵喊他,忙回头应一声,田三贵走后,他又埋头继续干活。 草丛里,两个小家伙看见三姐出门,身体翻滚着起身,慌忙跟在她身后,以前他们就是这样跟在田三贵身后长大。 时间久了,自然成为一种习惯,只要她动身,身后必有两个小尾巴跟着。 看这方向,他们猜着三姐是要上老屋去。 果不其然,老屋紧闭的大门被她用力地推开,吓的老屋立刻出来人查看情况。 出来的正是王氏,她扭着臃肿的身材,打眼一瞧是煞星来了,本是气势汹汹出来骂人的她,这会不得不笑脸相迎。 “哟,是三贵啊,今儿怎么有闲空来老屋看看?” 虽是客气一句,但听在田三贵耳朵里总归是不适应。 “大伯娘,我要借一坨老面,你给我找找?” 田三贵象征着对她客气说话,要知道,没分家的时候,要数王氏最会折腾张氏,使唤她不说,还喜欢在云氏耳朵底下搬弄是非,害得张氏无缘无故多遭几回骂,田三贵打心里不愿与她多说话。 “啥,借老面?你想的美,你们分家了还想到我这来借东西,门儿都没有,过不下去是你们活该,去,把门给我栓上,不许她进来。” 王氏还没开口,便被里屋里的云氏听见了,她噌的一下掀开花布门帘,一脸怨气地看着田三贵。 听完云氏的话,王氏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腹中编排云氏:好你个死老婆子,自己不敢做的事却来指使她做,不知道田三贵是得罪不起的祖宗吗,让她去赶走田三贵,除非她疯了才会去得罪这个煞星呢。 田三贵不知道王氏心里怎么编排,她脸上带笑,双臂交叉在身前,斜靠在门绑上。 清澈的双眸微动:“奶是忘了当初怎么分家的,要不我再跟您捋捋?” 云氏老眼一瞧,田三贵提起分家之时,神情大有跟她再干一场的架势,那样子看着,不从她这里扒下三层皮,她就不是田三贵之意。 吃过亏的云氏当下气势就软了下来,一旁王氏见状,心里鄙夷云氏,当她多大能耐,人家一句话就给她吓趴下,切~ “给她找,都给她,下回再来,我老婆子绝不让她进门半步。” 哼一声,甩下布帘脚步消失在堂屋门口。 田三贵心中暗笑,老婆子就是一张嘴厉害,不过更要感谢田三贵原来不顾生死的打拼,否则今日准得一场闹腾。 王氏手上麻利,将一小碗老面全都给了田三贵,待她走远后,这才关上大门,用一根木棍将门抵的紧紧的,心下方感安全,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堂屋。 “三姐好厉害,你一句话,奶都不敢吭声啦。” 小四跑着在她身侧,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田三贵,希望他长大后也能像三姐这般厉害,日后谁也欺负不得他的家人。 “三姐当然厉害,只要有三姐在,奶那么厉害的人也得听话!” “哈哈哈,三姐我是老虎变得,谁见了都怕,你们怕不怕?” 说着,田三贵扮着老虎模样与叫声,在身后吓唬他俩。 “略略略~我们才不怕呢,三姐是只好老虎,只吓坏人,保护家人。” “是嘛,让我试试被老虎抓到,会不会害怕到尿裤子呢?嗷呜~” “啊~三姐变老虎追我们啦,快跑!” “啊哈哈哈,跑~” 三人在欢声笑语中,你追我赶的到达院落。 田大老远就听到笑声,传染他跟着笑起来,干活更有精神劲。 田三贵和弟弟们喝了口锅里温着的开水,之后她开始忙碌自己的生计。 小四小五自然地溜达出院子外,兄弟俩玩闹起来。 面揉成光滑的面团,放置盆里等待发酵。 这时,她开始备菜,葱、姜、蒜,剁碎备用,肥肠剁成小碎段,剩下一大截,剁成拇指长放入碗中,等待晚上做酸辣香肠刀削面。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田三贵不会认古代时辰,所以根据地上树荫,和头顶太阳判断个大概。 该准备的食材香料,都准备齐全,现在开始起锅烧油。 热油放入花椒翻炒一下后,倒入姜末蒜末和红辣椒,翻炒出香味,之后把切成丁状的肥肠会入锅中。 香辣的味道飘荡满院,田三贵下一个转身,一不小心踩在田大的脚背上,疼的他抱脚打着圈圈。 “哎,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哎呀,厨房地方太小,容不下太多人,你们先出去,等做好了少不了你们的!” “快,快,快!”田三贵推赶着三兄弟,在他们不舍的眼光下,硬生生推出厨房外。 不愿意离开的他们,分别扒着门框,努力的将头伸的老远,闻着油烟味,他们便忍不住的舔嘴,恨不得偷来一块尝尝鲜。 哪怕一小块也行啊! 田三贵这会忙的顾不上他们的心思,想着一会做好了,给他们一人一个肉夹馍解馋。 现在专心做事要紧。 肥肠闷在锅里,她转身来看面发酵的如何,手指往那比原先大上好几圈,表面光滑的面团上戳下去。 提起来时,只见面团中间一道塌下去的圆孔。 田三贵便知,面团醒发到位,把面团扒开,里面全是蜂窝状,漂亮及了。 接下来,把肥肠盛进木桶里,待它自然冷却。 洗完锅后,习惯性地在锅中添一瓢水,因为是柴禾灶,在火没完全熄灭的状态下,怕将锅给烧破了,添一瓢水便可解决。 现在开始揉面排气,然后切成大小相等的小面团,再将它们全部搓圆,这样蒸出来的圆馒头才好夹菜。 由于笼屉的原因,商场虽然多,但为了好找借口搪塞,所以只拿出两屉,馒头蒸起来又慢又费劲。 为了不惹人怀疑,慢就慢点。 两屉放下二十馒头,蒸了两锅,天色已经快要暗淡下来。 田三贵收拾一番,开始准备晚饭,等晚饭过后,再接着把剩下的蒸完。 待张氏和田老四一起回来时,便看见院子里四个儿子排排坐,手上抱着大白面的馒头吃的香甜。 自家屋子被肉香味包围,不用想就知道是田三贵倒弄的。 “三贵,做的什么菜啊,娘在老远就闻着味儿嘞!” 见张氏靠近,田三贵神秘地笑笑。 “娘,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说完,田三贵从锅里夹起一块肥肠,送进张氏嘴里。 酸辣恰当,肥而不腻,竟是比中午吃的五花肉还要爽嫩,长这么大的人头回吃到这么鲜美的肉。 “是什么肉啊,又香又辣还好吃?” 得到张氏的夸赞,田三贵捂嘴偷笑。 晌午争着抢着要扔掉,这会夸着好吃啦? “喏,就是你一心想要扔掉的猪下水啊。” 田三贵指着桶里做好的肉馅子,回答道。 “啊?” “娘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哪家能把猪下水做的这么好吃的,我滴个乖乖,三贵,你可太了不起啦!” 张氏惊讶之余,对田三贵伸出大拇指,佩服她的才能。 “只是,你这个厨艺是跟谁学的?” 糟糕,还是被问起这个事。 “我呀,每天在村里转悠,东家瞧瞧,西家看看,自己再去小山坡上捣鼓捣鼓,慢慢的琢磨出来的,娘,我这琢磨出来的菜,可还行?” 张氏听她这般解释,心里没啥怀疑,毕竟自己女儿打会走路以来,除了吃饭,其他时间从不在家坐着,经常听见里正过来说三贵去山坡上放火,让他们管管,如今听她这么说来,张氏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不仅是行,再娘看来,堪比酒楼里的大厨还要好呢。” 自己女儿嘛,在她心里当然是无人可比,最好的一个。 “嘻嘻,娘,您再尝尝我捣鼓出来的肉夹馍!” 得到张氏肯定,心里信心十足,将夹好菜的大白馍递给张氏品尝。 张氏看她一眼,总觉得她神秘兮兮的。 不过看着手里的馍馍香到流口水,她大口咬下去,如同吃肉包子似的,香辣开胃。 “馍也好吃,三贵,你简直太会了,比娘做的饭要好吃多了。” “嘿嘿,哪有啊,在我心中娘做的饭食天底下做好吃的。” “娘,我明早拿这些肉夹馍去爹工地门口卖去,准得好卖!” 第14章 大丰收 田三贵嘴上哄着张氏开心,手上抱着一团质地较硬的面团,用刀把面削进汤锅里。 “孩子她爹快来尝尝,三贵做的肉夹馍!” 外面坐下歇脚的田老四听见张氏呼唤,立即起身来到厨房门口。 “丫头快给你爹尝尝看!” 田三贵笑着应下,放下手中面团,将锅盖盖上。 这边拿起一个白面馒头,用菜刀切开变成两半,再往上面放两勺香辣大肠丁,之后合起馒头递给田老四品尝。 一口下去,胃口大开,三两口肉夹馍下了肚,随即意犹未尽地嘬着手指。 “太好吃了,我这辈子头一回吃这么好吃的白面馍馍!” 听着田老四夸赞,田三贵满面笑容。 张氏跟着笑道:“三贵说,明早拿去你工地旁去卖,你觉得可行吗?” 田老四一听眉眼上挑:“那咋不行啊,我听工地人都抱怨早上没有卖烧饼之类的,他们大多都是单身汉,或是家里如我这般不得老子娘待见,三贵明日去,生意准好!” 闻言,田三贵信心大增,恨不得快些天亮。 “明日让老大跟着去,你上工没时间,三贵又是个小丫头,身边没有个大人陪着可不行。” 张氏担心人多三贵应付不来,所以安排田大跟着她才放心。 “是这么理,还是你这个当娘的细心,哈哈哈!” 田三贵看着张氏被田老四说红了脸,忙岔开话题。 “吃饭啦,快来盛汤面咯!” 外面孩子们听见,一窝蜂挤进厨房,闻着酸香汤味,嘴里忍不住生出许多口水来。 “太香了,三妹,你哪来这么多点子,做出这么多好吃的?” 田大吸溜一口宽厚的刀削面,香的他忍不住好奇。 田三贵早就想好了说词,只见她淡淡一笑:“在后山坡上瞎溜达时遇见一个怪老头,非逼着我拜他为师,教了我两年的厨艺便不知所踪了。” “啊?原来是师傅教你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张氏睁大眼睛,这么大的事这丫头竟是一字不提,万一遇到骗小孩的人贩子怎么是好。 “他不过是教我些厨艺,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回家就没提起过,咱现在分家手头紧,正好厨艺派上用场啦!” 田三贵扬了扬手中汤面,嬉笑地说着此事。 “嘿嘿,说来我们还要感谢三贵的师傅呢,没有他老人家,我们现在还在吃野菜呢,哈哈哈!” “三贵不是说教她两年就不知所踪了吗?咱们想谢都没地方寻去!” 田三贵听着父母对话,心虚地埋头嘬面,心里默默念叨,千万别再问了别再问 “是啊,三贵,下次你见到师父可要代父母兄弟们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他咱们不能这么顺利度过眼前困难!” 田老四的话让田三贵接连点头。 张氏又补充一句:“见到之后,一定要请他老人家来家里坐坐,虽然粗茶淡饭没有好招待的,但礼貌不能缺呀!” “是是是,一定一定,三贵都记住了,爹娘快些吃,面坨了味道就变了。” 经她提醒,两口子才大口大口吸溜起来,香味真不输大酒楼的味道。 饭后,田三贵接着蒸剩下的馒头,天色不早,张氏心疼她,让她先去休息,剩下的由张氏来完成。 “听话,你明天还要起早,娘明天白天可以再睡个回笼觉,放心娘不会累到自个的,快去!” 张氏这一说,田三贵也不再执拗,跟张氏嘱咐一声,便去了堂屋歇下。 一阵鸡鸣声,田三贵身体猛然坐起,眼睛还在努力挣扎,腿已经站到地上,迷迷糊糊地扒拉衣服,直到穿戴好。 经过一捧凉水激打在脸上,眼睛启动成功。 来了精神,她先进去厨房,本以为张氏再忙做早饭,进去一看才得知是替她热着馒头,和馅料。 “娘,您一夜未睡?” 田三贵说罢,心里一阵心疼,自己要做的事,却让母亲这般受累,岂不是违背她的初衷吗?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花费莫大的时间成本,待卖完馒头,她再去一趟杂货铺,多买些笼屉和大铁锅。 “不是的,娘只是睡不着,所以就帮着你热下馒头,娘不累!” 田三贵不信,看那眶周围明显一层黑色,哪有不累的。 “娘,你快去休息,剩下的我来,您和哥哥弟弟们的早饭,我留几个肉夹馍放锅里热着,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中午饭我来做,您就别管了,安心休息。” 说完,田三贵像昨晚张氏推她一样,推进堂屋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才放心地出门做事。 田老四和田大这时从屋外巡视一圈回来,三人吃上几个肉夹馍,便开始准备去镇上。 田大赶着驴车,田老四将一桶馒头和一桶馅料提着放进车里,让田三贵坐在上面,他们两个教程快的负责拉车赶车。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三人抵达工地门口。 田老四和田大把东西卸下来,田大赶着驴车顺在身后,将驴崽拴在木柱子上,过来给田三贵帮忙。 三人很快将摊位支棱起来,上工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赶到工地,路过他们摊位时,只是多看几眼,问都没问直接走开了。 田大有些着急,田老四也是一样,几次想拉住过往的人,让他们来看看或者尝尝,但话到嘴边就是张不开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从面前经过。 田三贵倒是不慌不忙,将桶打开,一股白面香甜飘在空中,让来往的人胃中泛着咕噜。 待到她打开馅料,香喷喷的味道冲击着人们味蕾,让原本还在观望的工人此刻停下了脚步。 “小姑娘,你这卖的是烧饼?” 一位工人来到摊前问起,田三贵面带甜笑为他介绍自己买卖。 “大叔,这是肉夹馍,白面馒头夹上香辣美味的肉丁,咬上一口满嘴油香,两文钱,来一个尝尝?” “嗯,光是听你说,我就已经流口水了,快给我来一个,我先尝尝是什么味儿?” “好嘞,您的一份肉夹馍,拿好!” 田三贵动作麻利,做好一个递给食客品尝。 那食客看着不知是什么肉,反正就是香,忍不住咬一口,瞬间满足着食欲,两三口解决完一个肉夹馍,意犹未尽地大声扬言:“再来两个,不,三个,太香了!” “好勒,您的三份肉夹馍!” 那些观望的工人听到有人赞叹味道好,通通围了上来,见那木桶里白花花的大白馍,就能馋的他们吸溜口水。 个个举着文钱,围着田三贵头上,争相恐后。 田老四好不容易挤出来,他要去领头处报到,再晚了要扣工钱。 回头看一眼,见闺女这里生意爆满,心里跟着高兴不已。 晨光洒下来,最后一个馒头被买完,田三贵终于可以直起腰来,往后一看,不得了,还有好多人排着长队等着买肉夹馍呢。 不过看样子不是工人,而是学生? 附近似有学堂吗? “到我啦,我要没啦?” 一位身穿灰蓝长袍的学子,到了跟前,一瞅桶里空荡荡,啥也没有了,心里顿时泄气起来。 “呵呵,那个我们今日第一次出来摆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所以准备的不是很多,抱歉了各位,明日我们还来,会多准备一些,到时候还望各位学子大人们多多捧场啊!” 田三贵歉意地奉承他们,毕竟能上的起学的人,家里都是富裕的贵公子呀,将她们拢在手里,那就是拢了无数个财神爷呀。 “哎呀,好不容易到我的,唉,明日多做一些啊,你看看后面还有很多人都没饭吃呢!”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好吃的,还没吃到嘴里便没了,心里又惦记又难受。 “一定一定,明日定会多多准备,保证各位学子大人都能吃上香辣的肉夹馍!” “哈哈,这小姑娘嘴真甜,我喜欢,你说的啊,明日有我的肉夹馍,可别说话不算!” “明日一定多准备!” 与学子们多多美言几句,后面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三妹,今日咱们大丰收啊!” 田大见两个大木桶,通通见底,心中难掩激动。 “是啊,大丰收,一共得银二百文!” 昨日五斤面,做了一百个馒头,每个卖两文,原先想着卖掉一半就不错了,没想到第二次出摊也是大丰收。 心里美滋滋的,日子越过越有希望。 第15章 铁匠铺 “大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买食材,准备明早的吃食!” 她不想让田大跟着,那样的话她没办法拿召唤飞汪汪,所以只能将他暂时安排在这。 “东西多吗,我跟着去可以帮你拿一些。” “不用,有驴好拿的很,你在这等我,我买完就过来找你!” “好!” 田大嘴上答应,手上将毛驴缰绳递给田三贵,见她驾着驴车挺稳当,心里便踏实地蹲在地上等她。 经过几个没人的巷子,她赶忙唤出飞汪汪,取出三十斤大白菜放入车上,再购买一块麻布,罩在大白菜上,免得惹路人注意,没得多费口舌解释。 做好之后,直接奔来杂货铺,门口的小二,老远就看见她了,笑嘻嘻的等在门口。 “丫头,今日还来买坛子?” “不是,我来买笼屉,小二叔你这可有啊?” “多着呢,快进来挑!” 与小二搭话几句,便跟着进了铺子里。 小二径直带着她来到后面一排货架,地上全是竹子编成的,大小不一。 “丫头,你需要哪种?” “嗯,大的,最大的那种,我要二十个,另外还要一个大铁锅。” 田三贵指着最后面说着。 小二嘴上应声,忙钻后头拿起笼屉来到过道上。 “还是昨日的铁锅吗?” “对!” “等着,在后院,我去给你拿!” 小二忙不迭溜身至后院,田三贵则在门口看着驴,等着他。 不一会,一口大铁锅出现在眼前,与昨日买的无异。 “多少钱?” “铁锅五十文,笼屉二十文十个共四十文,一共九十文!” “不能再便宜些?” 小二听后,眉头挤到一起:“丫头,叔我做的是薄利买卖,总得让叔吃口饱饭呐!” 田三贵听他诉苦,心下不想多说,商人的嘴骗人的鬼,索性也不是很贵。 “喏,九十文,数数!” “哎,得嘞!” 小二见钱眼开,放在柜台上数了起来。 田三贵想,这些东西都是竹子编的,想来田老四和田大应该也会,与其花这个冤枉钱,不如买些工具回去来的实在? “小二叔,你这里有没有砍刀之类的工具?” “啊?你这是要编东西用啊?” 小二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是不是要钱多了,把丫头给得罪了,然后买砍刀回去让家里人做来着? “这个,那些都是铁匠铺才有的,我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想归想,嘴上还是得回答。 “哦,好,铁匠铺在” 田三贵看着脸耷拉下的店小二,意思让他给指个路。 小二心里踌躇,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指着去往铁匠铺的路。 “多谢小二叔,我先走了,回头有需要再来!” 一句话,扫开小二心中阴霾,殷勤地帮她把东西扛上驴车,并用麻绳给她栓结实。 一路上米面没少买,再次来到肉摊,老板依旧是懒洋洋。 “哟,丫头来啦,昨日肉吃的香,今日来两斤?” 又是两斤,虽然赚了钱,可她还是吃不起,于是直接了当指着肥肠。 “叔你误会了,我呀是来收你那不要的猪下水!” “啊?这玩意儿?” 能好吗,哪有肉香啊,昨日说是喂鸡,他才不信呢,谁家鸡只吃这玩意啊,这丫头在吃的方面可差远了。 “这个,你拿,看着给,反正放在那招苍蝇!” 田三贵乐了,要的就是这句话:“叔,跟你商量个事呗,以后你这猪下水十文我全包了,可行?” 屠夫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十文不挣白不挣,当下痛快的答应下来。 买完材料,接下来直奔铁匠铺。 “咣当,咣当”一进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屋里屋外都是打铁的嘈杂声。 田三贵一时分不清谁是这里的掌柜,说的话又没人听见,只好只身往里钻,引起工匠的注意。 “哎哎哎,谁家的娃有没有人管啊,不能往里去,里面危险!” 一位光着粗圆臂膀的男人,见她往里去,赶紧放下手中铁锤,提着田三贵嚷嚷起来。 将她丢在外边,并瞪她一眼,转身就要接着干活,却被田三贵拦了下来。 “大叔,那个,我是来买东西的!” 原来是生意上门,不过怎么会是个女娃子? “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砍刀,就是遍竹筐那些用的工具,我都买!” 大眼男一听嘴上乐开了:“哈哈哈,好,你等着,我拿出来你要不买,看我不揍你!” 说着就要对她挥拳,意示警告。 无非是看她年纪小,怕她说话不算数,逗他玩罢了。 铁匠铺的人都很忙,每天都是赶不完的工,遇上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子寻开心,搁谁不老火? “呐,这些都是好铁做的,刀具大小五把,铁钩大小五把,打磨大小具同样五把,一套下来得六十文,少一文不卖!” 大眼男子将铁具往地上一扔,指着刀具粗略介绍后,报价钱,样子十分傲慢。 田三贵自然晓得,铁在古代向来都是价钱昂贵的存在。 这些工具看起来齐全,六十文也不亏。 “好,我要了,要是铁具有磨损可能拿来让你们打磨修复?” 一些细节问清楚的好,免得付完钱不认账。 “自然,我这百年老铺,不会骗你个娃娃的,回去若是不好使,拿来换新的就是!” 见他如此爽快,田三贵也放心地付钱。 东西都买齐全,她牵着驴崽去找田大。 “大哥!” 田大蹲在地上快要睡着,忽听熟悉声在呼唤他,猛地惊醒,看见田三贵拉着满当当的一车东西向他招手。 “妹妹,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这个是什么这么多?” 田大指着大白菜问她。 “这个是大白菜,我有大用处,咱们先回家,今日有的忙啦!”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先回家再说,她让田大看着驴车,她则进去工地找到田老四,交代几句后与田大一起往家赶。 第16章 哥嫂来探望 路过村口,一堆妇女老少围坐在大槐树下,大人们不知说着什么嘻嘻哈哈身体时不时的前仰后翻。 小孩蹲在地上玩石头,没玩好了还要推搡一下旁边的伙伴,撅着小嘴生气。 田大拉着满车货物进了村口,火速引起人们的注意,凑热闹的小孩儿看见后,忙迈着小腿跟上前围着看。 一双双贼兮兮的手,躲在田大看不见的地方伸进货物里,想要拽些出来。 不料被坐在车后的田三贵逮个正着,他们原先以为只有田大一个人,没防备后面还有个田三贵。 只看她一眼,心里面就发怵,忙收回做乱的双手,安分的远离他们。 谁都见识过田三贵的狠,就连刚出生的娃娃也被大人第一时间告知不能招惹田四房之女。 一车白菜不为人知的保护到家。 槐树下的人们见马车走远,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没听说田老四家发达啊,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并且还用上驴车啦?” “听说田老四前几天刚发了月钱,他们分家的时候,云老婆子分文不给,就连家伙使具也是一个没有,看他们这样子,估摸着月钱花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恐怕要借炊米吃饭咯!” 一老婆婆捶着背,摇头叹道。 “借米?切,我才不给呢,饿死活该,生了那么个丧门星,把村里得罪个遍,别说我家没有多余粮食,就是有也倒在地上喂鸡都不借给他们。” 背娃的妇人越说越来劲,最后扯着嗓子吼出来,生怕走远的田三贵听不到似的。 “哼,张氏那个不要脸的货,能生出什么好东西啊,也就云婆脾气好,忍下那个倒贴的女人,阁我这,绝不让她进门,更不会让她好过。” “张桂,你和张氏一样大,人家可是五个孩子他娘了,你都成个老姑娘了,就一点不着急?” “啊呸,我才学不出她那不要脸的劲儿,令可不嫁,也不做那倒贴的贱坯子。” “哈哈哈,你这般生气,是不是还在意田老四没看上你,故意追着张氏骂呢?” “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哼!” 张桂闹得大脸红,忙甩脸子走开了。 田三贵刚到院子里,张氏便从堂屋里出来,跟着出来的是一个黑布碎花袄子棉裤的女人,她打看见田三贵脸上就笑盈盈地。 “三贵,田大,快叫舅娘!” “舅娘!” 两人同声叫喊。 “哎,三贵回来了,田大越来越像大人了!” “舅娘夸人!” 田大被夸不好意思,跑到车后让自己忙起来。 吴氏跟着张氏过来,眼见满车都是大白菜,不由得好奇。 “在哪买这么多菘菜,长势很漂亮啊!” 吴氏抱着一颗在手中,沉甸甸地喜人得很。 “三贵,你买这么多,咱家一时半会吃不了,放久了坏掉岂不是可惜,明日拉回去退给商贩一些。” 田三贵听后,笑着摇摇头。 “娘,舅娘,我这菜有大用处,我只怕这点会不够哦,说不定明日我还要再买一车。” 趁着空档,多准备一些,万一行情好手里又没货,岂不是亏损? “这”张氏与吴氏对看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不解。 “先不说这些,娘帮我将东西卸下来,中午给舅娘做好吃的。” 吴氏听后,眼神荡开,张氏说的果然没错,三贵这丫头终于长大晓得分寸啦。 “那感情好,舅娘不白吃你的,我也来帮忙!” 几人说笑间,一大车白菜很快卸下来完。 张氏拿来箩筐和新买的砍刀递给田大:“你舅舅在后山忙活,要给我们修缮东西耳房,田二跟着帮忙,你也去迎一迎!” 她大哥一来,看见自己妹妹住的垮塌房屋,心顿时酸的不行,放下手中礼物,提着屋檐下放着的箩筐就去后山。 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她如今嫁人多年,哥哥便是娘家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所以张氏不放心,才让田大跟着去看看。 “你呀,都是自家人,干嘛那么客气,如今得知你分家,我与你哥才敢过来看你,给你带些被子粗布,以前总是落不到你手中,索性我们就不敢再带东西过来,现在好了,虽然房子单薄,人总归是轻松了!” 吴氏知道张氏心里所想,拉着她到一旁说话。 田三贵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舅舅一家人品不错,总算有一个像样的好亲戚了。 “今日生意咋样?”张氏帮忙搬着猪大肠,现在也不嫌弃它滂臭了。 “开门红,全部卖光啦,今天我又买了很多材料,明日多准备一些,您不知道,我和大哥老早就卖完了,可后面还有很多学子都没买着,我答应他们明日有他们的份,不能食言不是?” “哎呦,没想到我家三贵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哦!” 张氏笑看一样跟进厨房的吴氏。 “是这么个理,下午舅娘听三贵使唤,有什么活尽管吩咐!” 张氏过的好,她也跟跟着开心,以前总看她过的糟心,心里便不痛快,多次想来找云氏干架,都被张强给拉住了。 只因,他们来一次,张氏过的更艰难一回,连带着几个孩子跟着受罪,后来,只管在心里骂着田老四,却不敢再登门。 “舅娘开口了,外甥女可就不客气啦!” 多一个帮忙,她喜乐见闻。 吴氏性子十分爽快,一点也不扭捏,说干就干。 厨房不一会便香味飘出,勾人食欲。 后山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田三贵与个子高大,肤色黝黑的舅舅打声招呼后,又埋进厨房里忙活。 见到田三贵,绷着黑脸的张强才有了松缓笑意,闻着油盐香味,心情大好地拨弄手中干草。 田大蹲在一旁帮忙捋顺,田二则是惦记着驴崽,喂它鲜草,顺它毛发。 小四小五闻到诱人的香味,趴着厨房门框玩手指头。 时间一晃,田老四下工回来,原本不知饿的身体,刚到院子里就开始咕噜噜,他来到厨房与妻儿和嫂子说笑两句,便打了口泉水在木盆里,痛快地洗把脸。 来到大舅哥身旁,打算帮忙,自从看见田老四身影,张强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就是这个男人害得她妹妹和孩子们吃苦受罪,不跟他上手招呼已是客气,能有好脸色才怪。 第17章 腌制辣白菜 午饭摆在院子里,一处阴凉地,一大家子围坐在四方桌边,三荤三素外加一道酸辣汤,美美的吃上一顿。 “丫头手艺真不错啊,我原先听你说起,还有些怀疑,现在是一百个的相信的,哈哈哈!” 吴氏尝了一口酸汤对张氏称赞道。 “这孩子,两年前呀拜了一个师傅,你们也知道这丫头平时话少的很,直到昨天才跟我们说起,你说说,让那老师傅怎么看待我们做父母的,连杯茶都没给人家敬一杯呢!” 张氏宠溺地在田三贵脑门一指,温柔的怪罪她。 田三贵陪着笑,低头吃着碗里的肉,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师傅这件事呢,哎,希望别再往下问了,实在是没有词编下去啦。 “三贵是个有福的,想来那位师傅不会在意这些拘礼,你呀别往心里去,吃菜!” 张强见自家妹妹怪罪外甥女,当下接过话题宽慰张氏,让她看开些一些,不要怪罪她的女儿。 田三贵感激地看一眼黑不溜秋的舅舅,此刻他在她心中就是最帅的男人。 “我三姐厉害着呢!”小五此刻来了这么一句。 逗笑了一桌子人,气氛融洽地吃完一顿丰盛午餐。 有了吴氏帮忙,收拾起来利索多了。 张氏抢过清洗猪大肠的活,按照田三贵说的步骤来,田大熟练地拎起木桶为她们准备水,田二也跟着准备。 张强和田老四则开始忙碌修缮房屋,顺带着垒砌土灶。 田三贵清洗两个大坛子,吴氏也没闲着,按照她说的步骤,把白菜整理好放进木盆中。 白菜有点多,两个坛子根本放不下,看来明日还要继续买 “娘,我们村里可有做瓦罐的人家?” 这个问题把张氏问住了,田家村不算大,个个除了种地就没啥手艺了。 吴氏想到他们村倒是有一家:“我们村有一家做瓦罐的手艺人,只是那家男人脾气怪的很,很少有人直接去他家买瓦罐的。” 吴氏仅是提起一嘴,心里便觉不痛快。 “怪?怎么个怪法?” 这一说,倒引起田三贵好奇心,非问到底不可。 “他家瓦罐做的好啊,生意自动找上门,为此心气高傲的很。 村里人家去他那买瓦缸,一个不卖,除非十个一起,价格还昂贵的很。 人家眼瞅着不划算,便歇了买下的心思,结果他倒好,追着人家家里,把人给骂一通,闹得村里人人不敢接近他家,更不敢去买东西。” “啊?没想到这么性格的人,还有生意上门的。” 张氏大为吃惊,有生意不做,还要追着人骂,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啊。 田三贵听后,不由得咋舌,此人确实怪。 “舅娘可知此人喜好?”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一试? “不了解,我自从嫁来张家村,从来没跟他家有过只言片语,这些事都是从老一辈人嘴里听来的。” 这种怪人,人人避恐不及,哪有胆量去打听他人喜好。 十个一买,价格还很贵不划算,以她跟小二叔的过面交情,买多了怎么着也能便宜十几文,态度上更是没得说。 田三贵心里盘算着,目前手里银钱不多,正是周转的高峰时期,瓦罐匠暂且先放一放,先紧手里的瓦罐挪腾着用。 说话的功夫,一盆白菜已经清洗好,田三贵跑去厨房拿出买回的大袋盐巴,与吴氏一起将盐巴均匀的涂抹在白菜上,初始需要掩上半天,好让白菜里的水分挤出来。 与吴氏合力将白菜抬进厨房不碍事的角落放着,明天上午回来再挪出来腌制。 接着吴氏帮忙张氏清洗大肠,田三贵则是发面做馒头。 这下做起来就快多了,一下子增加二十个笼屉,与先前大大缩短时间成本。 见田大回来,田三贵忙出来喊:“大哥,二哥,你们帮我用石头再支起一个灶台来,我有用!” “好!”兄弟俩背上箩筐去往屋后,那里大石头较多,兄弟两不一会就把灶台搭起来,并用黏土固定。 赶在太阳落山前,耳屋修缮妥帖,张氏与吴氏忙着躲馅料,田三贵则是起锅蒸馒头,田大田二负责烧火。 天黑下不久,四百个馒头已经蒸完,收拾锅底,开始热饭,都是自家人不会在意剩菜剩饭吃着不舒服。 “天都黑了,正好屋子也宽敞起来,你们晚上歇在这里,明天在回去!” “家里还有老大一小,怕他俩看不住家禽,吃完饭就回了,天黑怕啥,又不是没走过,待农忙过了,我们带孩子来你们家多住上些日子,到时候你可别催我们回啊!” 吴氏笑着回应。 张氏装怒:“没有的事,一家人我高兴都来不及,哪舍得往外赶啊!” 张氏真的巴不得哥嫂住在一起,她的心里会更踏实。 “好好好,我呀就把这当自己家,说来就来,现在你家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哥和嫂子都放心,三贵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凡是你多跟她商量着来,自己闺女靠起来比谁都放心。” 吴氏拉着张氏在一旁语重心长起来。 “哎,我知道的,有空常来,我望着你们呢!” 说着,张氏眼角泪下,心里多有不舍,多少年没见娘家嫂子了,这才见面又要分开,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哎哟,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与小时候似的爱掉眼泪呢,快收起来,三贵还看着呢!” 吴氏眼角也挂起泪豆,碍于烛火暗淡,看不太清。 田三贵被提起,掌勺的双手一顿,接着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的背过脸去。 张氏是性情中人,对待感情特别看重,就是这样才会被老屋那帮人往死里欺负。 晚饭后,张强与吴氏在她们一家不舍之中,坐着牛车颠簸着离去。 张氏控制不住泪水,窝在田老四怀里轻颤,他搂着张氏默不作声,任由妻子在怀中打湿他的衣襟。 晚上,一家人再也不用盖衣服睡觉,通通换上娘家带来的新被,一家人乐呵称赞舅舅舅娘们人好。 田三贵特意摸了摸,手感顺滑柔软,不似棉花那般厚实,猜着应该是杨絮所做。 这让田三贵心里一下子豁然起来,在她了解的历史里,棉花是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国,宋末才开始大面积种植。 依照这个时代来看,根本没有棉花这个种类,日后可大面积种植棉花啦,价钱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第18章 奇怪的夫妇 赶在鸡鸣声前,田三贵已经起床穿戴整齐,今日换了一身灰色棉袄。 她记得是张氏嫁妆里唯一一件好布料做的。 张氏一直舍不得穿,直到去年拿出改小后,给她当年岁新衣。 田三贵亦是宝贵舍不得穿,那件碎花袄这几天被她讹遭的见不得人,实在没衣服穿,只好动用这件宝贝衣裳了。 回头望一眼床铺,哥仨睡得香甜,小五许是梦见好吃的了,红嫩嫩的小嘴连续砸好几下,田三贵笑着帮他将被子盖好。 出了堂屋,厨房早已是火光一片,每次嘱咐张氏不必起来太早,可她就是不听,可能是多年的习惯养成,一时间很难改掉。 “娘,馒头热好了?”田三贵掀起门帘,见张氏正在热馅料。 “已经装进桶里了,这次多装了两桶,剩下两个待会盛馅子,下午再让你爹多做几个木桶来用。” “太好了,我正愁木桶不够用呢,我得交代爹一句,尺寸做大些,用起来方便。” 田三贵挽起袖筒,开始帮忙。 张氏瞧闺女今日舍得穿这件灰袄子了,眼里笑意深了许多,这件衣服三贵穿来,最显干净利落,像个当家的小农女,在她心里这个样是最好看的美。 “那些菘还要洗吗,待你们走了,娘好帮你。” “嗯,洗,坛子不够用,今天还要再买几个,否则用不过来。” 张氏也不知她弄来干嘛,想着吴氏的话,三贵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说有用,就是有用,自己只管帮忙就是了。 厨房忙碌好,田老四和田大老习惯的从屋后回来,父子俩洗了把脸,张氏递给他们一块脸帕,便在院中摆起早膳。 四人吃饱后,开始各忙各的。 到了工地门口,摊位还没摆,就已经有人在原地等候着他们。 “咦,终于来了,早上天真冷,饿的难受死了,快点先给我来四个肉夹馍。” 田老四咧着嘴,刚把小木桌放好,就听见几个铜钱呼啦啦地响动。 他忙捡起来交给田三贵,田大动作麻利的把馒头和馅料摆放在桌子上。 田三贵掀起木桶盖,热腾腾的蒸汽扑在脸上,带着白面熟后的香甜,瞬间让人食欲大开。 人逐渐多起来,田大和田三贵忙得不亦乐乎。 田老四看着时间,抽身去领头那里报到,见着生意好,他都有点想留下来帮忙了。 “嘿嘿,今日真的多做了不少,给我来两个尝尝!” 说话的是昨日与田三贵搭话的学子。 “好嘞,我答应过各位学子大人,说话自然要算数。” 田三贵一边做肉夹馍,一边笑着解释。 接过馒头的学子,闻着手中肉香味十足的肉饼,喉结吞咽着,然后一口咬上去,满嘴的香辣满足着味蕾,比他吃过的肉包子还要香。 “真香,再来两个,留着中午吃。” “学子大人难道中午不回家吃吗?” 田三贵装着肉馅,随意地聊一聊。 “来回跑太麻烦,很多同窗都不回,时间一久养成习惯了。” “走了,明日还来!” “好嘞!”田三贵礼貌地回话。 中午不回?若是在附近租下个铺子开饭店,想来生意一定不会差。 接下来就看白菜给不给力啦。 天大亮,学子们今日如愿以偿的买到肉夹馍,解了昨日的馋。 田三贵也由一开始的疯狂忙碌,逐渐变的清闲。 还剩下十几个馒头,陆陆续续地卖给过往路人。 “小孩儿,你这卖的啥?” 说话的是一个中老年男人,留着八字胡,头戴一顶小黑帽,中间还镶嵌一颗四方玉石,身穿黑色麻布大袄,看起来像个生意人。 田三贵依旧热情地介绍自己买卖:“这叫肉夹馍,味道可香了,要不您来一个尝尝,两文一个!” 话音刚落,那人便丢下两枚铜钱在桌子上,随后挑眉看着田三贵不语,将手揣进袖筒里。 “好嘞,这就给您做,稍等!” 田三贵只当这位食客天性高冷,不爱多说话。 令她意外的是,她做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他都认真仔细看着,并且询问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不能直接将馅料抱起来,就像包子那样不是省事? “这便是肉夹馍的特点啊,要是做成包子,岂不是成了肉包子?” “来,您拿好!” 男人拿着肉夹馍,先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味道没得说,最后嘴角下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甩袖离开。 田三贵就好奇了,这个人怎么如此古怪,盯着他远离的背影好久,直到他停留在远处的角落里,将手里的馒头递给墙角处一个探头探脑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田三贵看着他们,回过头深深地望一眼她后,搂着女人消失在拐角处。 “真奇怪,不就一馒头吗,还用躲起来吃?”田大同样看着远方身影,不由得喃喃一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许是生活方式与我们不同罢了,收拾东西回家咯!” 今日任务顺利完成,四百个全卖光,一共得银八百文,仅差二百文就赶上田老四一个月的工钱啦。 空下来的桶特别好收拾,田大两三下就收拾利索了。 “大哥,我们先去杂货铺买坛子,然后再去买食材,准备明日的馒头!” “嘻嘻好,听你的!” 田大宠溺地看着妹妹,让她在车上坐好。 拉着她前往杂货铺,这条街田大熟悉的和自家一样,因为田老四经常带着他出来上工。 杂货铺小二一见是田三贵,如往常一样笑脸相迎。 熟练地拿来四个一模一样的大坛子,还完价后付了五十文,小二依旧乐的开花,并招呼她有需要还来他这里,价格好商量。 她们又去了一趟铁匠铺,购买了一把大斧头,家里做木桶和简单的桌椅少不了这样的工具。 有了田大在,没有上次那样被铁匠拎出来的场面,田大像个大人似的,认真挑选一把他入眼的斧头,花了一百文。 二十斤面粉花掉一百二十文,八百文还剩下五百三十文,加上原先剩下的赏银七百一十二文,手上目前资产为一千二百四十二文。 太慢了,这样下去冬天怎么住得上青砖大瓦房呢?辣白菜需得好好计划一番。 待到田三贵买完猪大肠后,直到看不见她们的驴车,一对中年夫妇从暗处走了出来。 “老板,刚才那女娃在你这买的什么?” 男人说话十分冷淡,让人一听就觉得他不好惹的样子。 妇人同样一脸冷漠,一双铜黄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屠夫赶着苍蝇,忽听面前不友好的询问,抬头一看,一身体面的穿着,看来是个有钱人。 职业笑脸立刻染上眉梢:“小姑娘买的猪下水,那孩子家里不富裕,又想吃点肉,所以”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猪下水就是了,其他的不重要,她给你多少钱?” 男人耐心有限,看的出来是个急躁性子的人。 屠夫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噎住,心里顿时不痛快了,但面对金主他不会蠢到直接开怼。 “不多,十五文,三头猪的份!” 屠夫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什么,臭下水还要十五文?” 妇人一听,眯着的眼睛弹指间瞪的如牛一样大,凶相尽显,若是有娃娃在身边,准得吓哭。 “三头的份呢,跟白捡的一样,大惊小怪什么!” 屠夫应付这样的人,早是游刃有余,妇人再会算计也算不过久经江湖的屠夫。 “她每天都来?” “她来不来,你打听这么清楚做甚?”屠夫也是有底线的人,来者是客,信息三分透露七分藏,都是祖上老规矩了。 男人见问不出什么,直接掏出二十文丢在血呼刺啦的桌案上。 “日后你这里的猪下水,我们全包了,给你二十文的价,先给钱后拿货,明日我们再来!” 只要钱到位,没有办不成的事。 屠夫见钱眼开,自然乐的收下,心里向田三贵道歉:对不起了小姑娘,有人出的价钱比你高太多了,我不能放着钱不赚呐,哈哈哈。 第19章 摊子被砸 回到家,张氏已经把白菜全部清洗干净,并且撒上盐巴,放在一旁。 “娘,我们今天挣了八百文呢,快赶上爹一个月的工钱呐!”田大心里藏不住的喜悦,立刻跟张氏汇报起来。 “啊?这么多啊,说明三贵的手艺得到师傅的真传啦!”张氏赞赏地夸着田三贵。 “看来这位师傅真的没有骗我呢,回头一定好好谢谢他老人家!”田三贵顺着张氏的话接下聊上两句。 “这才对嘛,坛子用来干什么?” “用来掩菘菜!”田三贵把坛子抱下来,放在厨房门一侧,等待备用。 张氏实在想不到,菘菜腌着还能吃吗? “大哥,帮我把那盆菘菜抬出来。” “哦,好!”田大力气很大,一个人就能搬动那个大木盆。 她则拿出姜、蒜、苹果剁末儿,开始制作腌制辣酱。 将凉白开放入小木盆中,加入辣椒面、盐、味精,再将之前剁好的末儿,放入里面一起搅拌。 端着木盆出来,坐在大木盆旁边,拿出一颗白菜用菜刀破开成两半,挤掉多余水分,把调料抹在白菜上,每处都不放过。 之后放进洗好的坛子里,直到放满,用麻布将坛口封起来,外面涂抹一层黏土,起到密封作用,放在阴凉处静置三到五日即可。 “看起来很简单啊,娘来帮你!” 张氏是做饭的好手,这个简单的事情,她一看就会。 做起来比田三贵还要顺手的多。 不一会母女俩就将一盆白菜腌制完成,今日洗好的白菜留着晚上做。 下午田老四和田大一起做木桶,选树木,砍木头,再到打磨成平整,宽厚一致的木条,最后拼接起来,用竹编条固定,刷上桐油等待晾干,便可正常使用了。 按照田三贵要求,这次特意做的大一些,好用来装馒头。 三天过去,田三贵如往常一样去买猪大肠的时候,老板告诉她需要四十文,她一听当下吓的够呛。 他这不是坐地起价,专门讹她的吗? 没人要的猪下水此刻贵出了天际,算了,这笔买卖算是彻底断裂,好在她那一千三百文的目标已经完成。 商城里的猪大肠斤量得到升级,一次可以购买十五斤的大肠,价格不仅划算,连大肠都是被处理过的,一丝异味也没有,拿出来过一遍清水便可直接使用。 这天一大早,她照常起床洗漱,与家人吃完早膳,田大和田老四按着她要求,将两坛辣白菜带上车,前往镇上。 不巧,原来的摊位被一对黑衣夫妇抢先占了去,田大气的当场要上前与他们理论,被田三贵拉住手臂。 “大哥,生意最忌讳吵架,一个摊位而已犯不着与他们伤和气,咱们再寻个合适的位置就是了。” 听了妹妹的话,田大想着是这么个理,于是便歇了气势,牵着驴车来到对面摆下桌子。 妇人早做好了吵嘴的架势,却看他们蔫了唧的掉头离去,心里痛快极了。 “切,乡巴佬,算你们识相!” 田三贵心里清楚,这对夫妇就是那天看到的奇怪大叔。 难怪他总是问的特别详细,原来是意图在这,恐怕屠夫不卖给她猪大肠也与他们有关。 想归想,手上活不停,摊子很快支起来,不如那几天早早有人排队。 田老四父子俩全程黑着脸瞪着对面,与他们一样的摊子夫妇,心里恨的牙痒痒。 不但抢他们生意,还抢他们摊位,哪能不让人生气嘛。 工人们过来一瞅:“哟嘿,今儿多了一个摊子啊,去看看卖的什么!” 夫妇见人上门问话,绷着大脸掀开桶盖,里面是白面馒头和一桶一模一样的肉馅。 “嘿,有意思,一模一样,就是不知味道是不是一样的,来一个尝尝!” 男人难得的笑了起来,手上学着田三贵一样的手势忙活起来。 “我们家的味道肯定比他们家的好吃十倍,下次多来照顾我们!” 工人接过肉夹馍,客气一番:“好说,只要好吃,下回准来!” 当下便咬上一口咀嚼着,夫妇两人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等待工人吃后的夸赞。 谁知,吃到肉馅的时候,一股恶臭充满口腔,让人头皮发麻,胃里翻滚。 “呸呸呸,这他妈的是屎,臭死老子了,赔钱!” “你他妈故意整老子是不是啊?” 工人当即发飙,揪着男人衣领带至眼下,双目凶狠地压着男人,使他身体哆嗦不停。 “怎么会这样,我这与他们做法是一样的呀,怎么可能是臭的呢!” 这一闹,引来群众的围观,田三贵这里陆陆续续地为客人制作肉夹馍,闲空的时候看一看对面的激烈。 没人吃的猪下水,不是仅仅看一眼就会制作的,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恶臭如屎,可见跟风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田老四和田大对视一眼,没想到在心里诅咒的话,这么快就应验啦,随即双手环在胸怀,面上幸灾乐祸。 “你这个婆娘,你做的时候就没尝吗?” “那么臭的东西我尝它做甚!” 面对男人的指责,妇人理直气壮地委屈上了。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你,我问你的时候,你说尝了,还说味道与他家一模一样,现在却告诉我你没尝,你你这个败家娘们。” 男人被妻子的话气炸了心扉,现下买卖做不成不说,还要倒贴本钱,与客人赔罪。 里外亏损,他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工人吃在嘴里的味道是这么轻易就能解决的吗? “让老子吃屎,不砸了你这摊难以消气,兄弟们给我砸,这害人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给我狠狠的砸!” “砸!” 围观群众一窝蜂的向前扑去,下一刻,田三贵与父子俩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摔碎声传来。 虽然馅料不好,但白面馒头还是好的,于是纷纷开始抢馒头,然后将装馅料的木桶全部扣在男人和女人的头上,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来自黄金的味道。 一场风雨过后,没抢到馒头的工人们纷纷在对面排起长队,闹归闹,肚子不填饱可不行。 “瞅瞅人家这做的,香味飘得老远,只需一闻就知道好吃。” “对啊,新来的那家,趴在桶边都闻不见香味,还吹牛,说比人家好吃数十倍,切~” “所以不是人人都会做肉夹馍!” 经过一场闹剧,田三贵的生意又变得与往常一样,让她手脚不停的忙乎起来。 “呼!” 太阳挂出老高,她终于卖完所有的馒头,得到喘息的机会。 小吃就是忙人,回回都是忙的半死,不过在看到鼓起来的钱包后,脸上洋溢着幸福,虽然累但也值得。 与田大说一声之后,她带着两坛辣白菜牵着毛驴去往酒楼,寻找金主。 第20章 签订合同 现在估摸着上午九点左右,酒楼里没什么食客,显得较为松闲。 牵着毛驴停在一家酒楼门前,她抬头瞻望,二楼对应着下面大门分为两边,悬挂一对倒三角酒旗,长长的旗须随风游摆,像是在为酒楼招揽客人。 门框上挂着一幅翡翠扇形的匾额,上面提着四个飘逸大字“同福酒楼”,玄绿搭配给人一种华丽的舒适感。 就这家了,她心里落定目标,从车上取下事先准好的辣白菜,为此她还特意买的一个食盒,用于现在方便。 安抚驴崽在此等她,之后提着食盒踏进同福酒楼。 正在打扫纸窗的店小二,见进来一个小丫头,他丢下方布过来询问。 “小姑娘,你是住店呐还是吃饭啊?” 先敬罗衣后敬人,小二打量一番,腹中揣摩,看她这穿着跟有钱沾不上边,断定她不是来吃饭或是住店的。 田三贵自然也在打量着小二,他那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哪有不知? 田三贵礼貌地展开笑脸:“不好意思,我不是来吃饭住店的,我是来找你家掌柜的!” “找掌柜?什么事啊?” 她见小二脸色明显变黑,语气也不似之前那样平和,多有不耐烦和驱赶之意。 田三贵也不恼,保持着笑脸回答:“我这有一道好菜,想要给他尝尝!” “切,你~乡下来的,穷乡僻壤地儿,能有什么好菜?” 小二当即露出看不起人的嘴脸,根本不把田三贵当回事。 “去去去,别处要饭去,别影响我们店里的生意。” 小二推搡着她,将她往外赶。 田三贵脚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没站稳要摔出去,好在反应快,及时抓住门板,这才稳住身体。 小二见她没摔着,手上的力气加重些,不将她推摔在地,心里就不痛快似的。 田三贵又岂是好欺负的? 趁着他力气集中在手上之时,她瞅准时机猛地下蹲,在他手上扑空的时候,田三贵伸腿来个横扫,没防备的小二脚下被绊,身体被惯性带着向后仰去。 安静的大堂顿时一道桌椅噼啪声,随即传来小二杀猪般的哀嚎,疼的他倒地不起,两只手忙乱地捂着身痛,疼的地方太多,两只手根本捂不过来。 “怎么回事?” 过大的动静引起人们的注意,中年男子一身纯蓝棉布长袍,显得他身体修长仪态风雅。 来到人前他面色严肃,先是打量一番淡定整理着装的田三贵,后见着躺在地上痛叫的小二,刀般的浓眉深聚其中,沉声问着她俩。 小二抢先抓着男人腿下的衣角向他哭诉。 “严掌柜,这个要饭的说要见您,小的没同意,她便出手伤人,您看看给小的打出血了都。” 说着,两指腹在嘴角按压出血迹,然后翻给严掌柜看,可见他遭受了严重的毒打。 严掌柜一瞧,确实伤的不轻,眼落田三贵再次细细打量,想不到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子会出此毒手伤人,实乃恶毒之辈。 心下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生出厌恶之情。 “你找我何事?” 田三贵听他问起,将身上的灰尘拍打一番,之后拿起食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杀时,酸辣香味扑鼻而来,再瞧食盒里面,摆着弯曲白玉透亮,上面一层诱人的红椒面,仅是看着就食欲猛增,让人很想下筷子尝上一口。 见着差不多,田三贵猛地将食盒盖严实,隔断香味。 顿时众人心里那个难受啊,抓心挠肺无法形容。 “本想着将手里的菜给掌柜的尝尝,谁知你家狗分不清好赖,见人就咬,事后不成倒打一耙,他还先委屈上了,呵呵,既如此我也歇了让您品尝的心思,反正镇上酒楼多得是,不缺识货的掌柜。” 言罢,田三贵转手就走,决然的样子让严掌柜心里失横,仿佛要丢失一件重要东西似的。 “慢!” “姑娘请留步,事才家奴冒犯,严某在此向你赔罪,希望姑娘稍作停留,严某奉上好茶为姑娘赔礼。” 几句言语下,严掌柜已知来龙去脉,造成误会田三贵,她手上的菜让他十分感兴趣,直觉告诉他若放走了她,必会是一重大损失。 闻言,田三贵心中一喜正中下怀,由原先她求人,变成他求人,这下事情不久变得好办多了? 停下脚步,回头一望,严掌柜立刻知晓事情还有转机,脸上难得见着笑容,态度一转变为尊敬。 “请!” 严掌柜对她做着请的手势,示意她二楼相谈。 田三贵挑眉,提着食盒挺直身子迈步二楼。 收回笑脸的他,对着地上小二扔出两颗小银果子,面上冷肃道:“回去养伤,日后不用再来了。” 随后跟着去往二楼,留下小二独自享受着头顶晴天霹雳,做了好几年的饭碗,如今被他看不起的乡下丫头给整没了 “请!” 严掌柜打开一间厢房,客气地将她迎进屋内。 这是一间会客的厢房,里面没有床铺,全屋三十多平,应着纸窗下摆设一副跪坐式桌椅,上面铺着软厚铺垫,双腿跪在上面只觉柔软舒适。 背后各有一扇丝制屏风,上面绣着祥云图案,给人儒雅之风感。 “姑娘可将菜摆上,让严某尝一尝?” 一杯香茶下肚,严掌柜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不在逗他,放下茶具,田三贵直接将菜推进他手边:“请品尝!” 得到允许,严掌柜一双深邃的黑瞳染上一层光亮,他轻拿轻放打开食盒盖子,勾引食欲的香味再次飘荡空中。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在眼前,清晰地看见汁液顺着缝隙流淌滴答在桌面上。 送进最终咀嚼,满口酸香微辣恰大好处,咬下去一口爽脆挤出汁液在口中,味道堪称一绝。 “不知姑娘贵姓?” “免贵姓田,名,三贵!” 田三贵看出他有意留下这道菜,于是直接告诉自己大名。 “好名字,有一种刚柔并济之意!” “田姑娘心里一定有了它的身价,现在不妨直说,价格合理我同福酒楼直接买断!” 严掌柜左腿叠在右腿上,身体往后靠着,言下之意要买下她手中的配方。 田三贵撩眼看去,嘴上笑着饮尽手里的茶汤。 “严掌柜,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负责供应,配方绝不外传。” 好多东西是空间商城才有的,卖配方不合适,再者她根本不想外传。 “哦?” “展开说说?” 见严掌柜来了兴致,她便滔滔不绝起来。 “此菜名为酸辣白玉翠,作为饭前开胃小菜,或是下饭利器,味道不用我说您也知道,独家秘方唯我一家有,别人无法仿制。 价格嘛,五五分账!” 严掌柜一听,眼睛徒然睁大,显然价格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这么算来,我岂不是不赚钱?” 田三贵闻言便知他没有想明白其中道理。 “这么说,这道菜只要上了桌,客人绝对不会只要一盘,其次,菜品出众为您带来更多的食客在此消费,再者,有了这道开胃小菜,你店铺里所有菜系都可跟着身价翻倍,海量的银子向您招手,您怎么能说不赚钱呢?” 经过田三贵这么透彻的分析,严掌柜瞬间悟了。 “哈哈哈,是在下思绪愚钝啦,好,这道酸辣白玉翠同福酒楼定下了。” “好,我们现在可签下合同,也好彼此有个信任。” 严掌柜顿时又高看她一眼,没想这个乡下小姑娘还懂得这些?年龄不大,可做起事来竟比他还要老练,此女万不可小觑呀。 “来人,上笔墨!” 第21章 又遇沈小姐 双方定下意见相同的协议,各自在上面签字盖章,最后各持一份在怀。 “按照合同,这是十两定金,待到月末合账之时,将剩下的红利送与姑娘手中。” “多谢严掌柜,祝我们余后日子里合作愉快!” 田三贵以茶代酒,与严掌柜举杯畅饮。 一场合作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从厢房出来忽听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怎么梳的发髻啊,现在散下来了可怎么办呀?” 柔柔的声音传进耳膜,她顺着声音找到最后一间包厢,门虚掩着游回一道大大的缝隙,她透过向里看。 一袭娇粉的裙装,一头乌黑幽亮青丝倾泻而下,有的缠在步摇上,青衣丫鬟正在努力的为她捋顺。 人在着急的情况下处理缠绕的发丝就像理不清的绣线,越捋越乱。 “哎呀,弄疼我了,你这丫鬟总是毛毛躁躁的,害我出了好几回丑了,这次回去说什么也要告诉娘亲和外婆,一定要换了你!” 丫鬟听后,急的满头大汗,忙放下缠乱的发丝,扑跪在主子面前求饶。 “奴婢求小姐再给一次机会,不要让老太君和夫人赶走奴婢,求求您了!” “你总是做不好,我要你何用,有本事你找来一个能为我梳好发髻的人来,否则刚才的话就是真的!” 见自家小姐来真的,丫鬟更加绝望了:“我外面没有认识的人,奴婢上哪去找啊?” “我来!” 说话间,田三贵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丫鬟和沈小姐同时看过来,青衣丫鬟立刻起身挡在自家小姐面前,语气坚硬的喝道:“哪来的乡巴佬,谁给你的胆子擅自闯进小姐厢房,出去!” 自己还是个下人呢,却张口闭口的乡巴佬叫着,这种人田三贵才懒得同情她,不过是与沈家打过交道,一家人品都不错,这才不想让沈小姐大庭观众之下出丑罢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嘴上还那么不懂事?” 走进丫鬟,田三贵讽刺道。 “沈小姐,我是给你们府上送西红柿的,您还记得不?” 听到西红柿,沈小姐面上缓和起来:“哦,你就是那个让外婆和娘亲赞不绝口的姑娘?” “今日得见,你果然如她们口中所述的那样,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哈哈!” “多谢老太君和沈夫人的夸赞,那日送菜去府上有幸见到沈小姐的背影,正如那天仙下凡似的,我在想要是见到小姐正面,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 田三贵把沈小姐夸赞一番,打消了刚才进门的唐突。 丫鬟见状,心里对田三贵更加不屑,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也配跟她小姐说笑?哼。 “哎呀,我这样让你见笑了,都是这丫鬟总是梳不好发髻,真是愁死我了!” “沈小姐莫恼,我来帮你把发髻重新梳上,虽然比不得别家小姐那样复杂华丽,但至少不会掉下来。” 沈小姐一听,拉着她让她快点帮自己,她这个样子待会让传菜的小二见了,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快帮我!” “小姐,她一个乡下丫头哪会梳发髻,还是奴婢来帮你!” 她可不想让田三贵这个乡巴佬抢了她的美差。 “小兰,你怎么如此口无遮拦,对人不敬成何体统,不要丢了我沈家的脸面,你先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沈莉莉现在一眼都不想多见这个不懂分寸的丫鬟。 前几次因为头发让她在几个官家女子中丑态百出,回到家就想换掉她。 最后被她求情心下生软,可怜她做工不易,又多次给她机会,谁知她习性难改。 如今更是对长辈口中称赞的人多有不敬,实在让她心生厌恶。 “小姐”丫鬟还想故技重施的求情。 沈莉莉这回事铁了心不想理会她了: “去!” 感受到沈小姐态度生硬,她只好灰溜溜地去门外站着,听候差遣。 “别理她,你只管梳就是,只要不散下来就行了。” 沈莉莉没对田三贵抱有太大希望,只需她将头发梳起来即可。 田三贵应她一声,随后帮她将缠绕在步摇上的头发一一拆解下来,接着把头发梳顺,分成上下部分挽起来。 不一会,一头青丝被她打理妥当。 拿起桌面上手柄铜镜放在沈莉莉面前,让她看看可否满意。 “呀,你手好巧啊,上面的发髻怎么挽的呀,像蝴蝶翅膀一样,配上这支湖蓝银丝步摇,真是太好看了。” 余下发丝顺在背后,从后看更有少女娇俏的气质。 “简单,只需要把头发编起来,再用步摇固定即可,这样挽出来的发髻既好看又不易滑落。” “真好,可比我那丫鬟梳的强多了。” “谢谢你,不知妹妹叫什么名字?” 沈莉莉一下子对田三贵改变了态度,谈话之间也变得亲切起来。 “我姓田,名三贵,沈小姐可叫我三贵!” “好名字,我与你大上几岁,当与你姐妹相称。” 沈莉莉热情的拉住她坐到对面,亲切的与她相谈。 “你要租铺子?”沈莉莉惊讶的询问。 田三贵说了自己的想法:“嗯,姐姐有没有熟人,因着我手里余钱不多,又想开间饭店,所以想先付一月的租金,等赚了钱再把剩下的租金一并付清。” 沈莉莉见她不像在开玩笑,便说她正好有间空了的铺子。 “那间铺子紧挨着学堂,是母亲给我的嫁妆铺子,我一时不懂得怎么经营,所以就闲置下来。” 田三贵听后,当即喜出望外:“沈姐姐可以租给我呀,我正愁想要找一间离学堂近的,租金方面最多一个月,定可付清。” 见田三贵真心想租下来,沈莉莉被她真诚的目光所打动:“好,那就租给你,钱不急,待你手中宽解后在付我也不迟。” 主要是她想与田三贵结交,她觉得这个丫头身上有股纯净的力量吸引着她,是贵圈里的虚情假意所不能攀比的。 “如此,田三贵多谢沈姐姐相助,待功成之时,一定备上厚礼想谢!” 田三贵此刻无比的感激沈莉莉,帮了她一个大忙。 “举手之劳,妹妹不必言谢,三日后你我约在此处,我把铺子里的钥匙给你,再带你过去看看。” 对沈莉莉而言,这里的铺子不值一提,更多的铺面落座在京城,那里才是她上心的财富。 “好!” 这下店铺一事有了着落,接下来便开始着手准备开店一些事宜。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见快要到晌午,田三贵便起身告别。 “沈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给家人做午饭了,有机会可来我家做客,我做一桌子好吃的菜。” “哈哈哈,听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等我得空了,一定你家吃腻做的饭。” “哎,那妹妹就先告辞了!” 沈莉莉不舍的将她送出厢房门口,目送她离开酒楼。 第22章 拜访瓦罐匠 回到家,田三贵把供应辣白菜和租铺子的事告知家人。 “娘,我想去舅娘家一趟,让她带我去瓦罐匠家,我需要大量的坛子来做腌菜。” “那娘下午陪你去,只是听你舅娘说,那人脾气不好,让你大哥跟你身后壮胆。” 张氏怕自己闺女吃亏,有田大在,至少那人有所顾忌,不会太过胡搅蛮缠。 “哈哈哈,娘多虑了,我又不是买一个两个,至少是二十个坛子起步,他再犯浑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吗?” 田三贵手上和着面,笑着与张氏谈论。 “嗯,是这么个理,不过还是让你大哥跟着,娘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得再备一个老二,这样更加保险。” 张氏生起灶火,闲下来想了想,恨不得把田老四也拉上,就怕到时候遇到开骂环节,身旁人不多可怎么行? 虽然她家男人嘴上功夫不行,可至少她家男人多啊,加上她大哥和几个侄儿一起,气势上就能压倒那个荤货。 “娘,用不上哥哥们的。” “听我的,都带上,要不是你爹在家看着俩小子,我连你爹一起带上。” 在这方面,张氏比较倔。 田三贵见张氏这般,无奈一笑:“好,听娘的,娘说带就带。” 午饭过后,田二拉着毛驴正在套车,田三贵将一小罐辣白菜带在车上送与舅娘,人家做客那天帮了她们一整天的忙,现在做好了,于情于理都该带去给人家尝尝。 张氏交代看家的田老四几句,又和两个小儿子唠叨一些话,最后和田三贵一起坐上驴车,由田大田二拉车赶往张家村。 “几天的功夫,驴崽子倒是长大不少,肚子也日渐鼓起来了。” “可见二哥侍弄的好,要是换了我来养,准是没有这般壮实的!” 母女俩笑着夸赞田二和毛驴,逗弄着田二脸色臊红一片。 “三妹心细,真要养起来,肯定比我养的还要好,娘,您快别夸了,养个毛驴而已,算不得大本事。” 田大看着二弟不好意思的模样,跟着母女俩一同笑话他起来。 一个钟头过去,到达了张家村,不用走路的母女俩迎着当头烈阳,晒得头脑昏沉,眼睛逐渐眯在一起。 “呀,舅娘他们不在家哩,大门上锁了。” 田大扒拉一下上了年头的铜锁,眼睛询问张氏怎么办。 “这个点儿,指定在地里头忙活,娘去叫他们,你们等着。” 说罢,张氏挪着下了驴车,摇摆着双臂去往地头。 待到她俩回来时,姑嫂俩有说有笑,亲如姐妹。 “三贵,瞧那小脸红的,热不热?” “不热的舅娘,就是太阳晒的我有些乏困。” 田三贵揉着眼睛,面露笑意与吴氏打招呼。 “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就是大人也会受不了疲累,更何况你们小孩子呢,快进屋喝点水解解渴。” 吴氏打开大门,里面溜出一条细瘦的黄狗,夹着飞机耳朵,尾巴摇的像螺旋桨一样,欢腾的模样见人就舔,一点不认生。 “你瞧这畜生,第一次见孩子们就知道是一家人呢,放着别人早扑上去叫唤了。” 吴氏见狗子欢腾的紧,对张氏笑道。 “我们家这哥俩就喜欢这些东西,你看那驴崽子,回来的时候成样儿,亏得老二精心喂养,现在拉着我们母女俩一点都费力。” “那可好,日后下地干活可是一把好力气。” 吴氏在灶房添了一把火候,然后将堂屋门打开,将她们一家子迎进去坐。 “锅里还有现成的凉白开,一会调着开水喝,免得烫嘴。” “要数你过细!” 田三贵打量着房子,全是篱笆墙院,院里一条黄狗和几只母鸡,堂屋后面有一大块菜地,种满了当下时蔬。 紧挨着墙头有一间草棚,便是牛的住所了。 “怎么不见两位表哥呢?” 田三贵接过吴氏递来的大碗白开水问道。 “他们俩在地里帮你舅舅的忙,你不知道,这两个小子现在皮实得很,不让他们忙起来,一会就能把家翻个底朝天,烦死个人。” “还是我这外孙们听话老实,哪像哪两个,跟穿天猴似的,不让人省心。” 张氏得嫂子夸,心里跟着美美的,接过白开水,嘴上笑着谦让。 “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好,你儿子也不差,男孩子到了半大不小的年纪,就是显得调皮一些,等再大一点就好。” “唉,希望如此,不然老娘快指定要被折磨死。” “哈哈哈!” 吴氏的话逗笑一屋子人,田三贵喝了几口水,便问起要事。 “舅娘,那个瓦罐匠家,您还记得路吗?” “咋不记得,那可是出了名的人物,相忘都难!” 吴氏挑着眼睛,憋了憋嘴。 “可好了,我要去他家买些瓦罐,要请舅娘给我带路呢。” 吴氏放下碗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外甥女的份上,就是说一千道一万,我都懒得踏进他家半步。” “多谢舅娘,要不说还是舅娘最疼我呢,您看,上次掩的菘菜,我给您带来一罐,晚上可与舅舅表哥们一块尝尝,连酒楼里的大掌柜都说味道很好呢。” 吴氏接过胖乎乎的矮罐子,又听田三贵这样说,眼里满是欣喜。 “你看看这丫头,心里还是有我这个舅娘的,走,我带你们去拜访那个瓦罐匠!” 这下吴氏心里更加高兴了,就是与那瓦罐匠对着骂一通,她也心甘情愿。 带吴氏锁上门,几人拉着驴车走进瓦罐匠家。 “咚咚咚,曹老板在家吗?”吴氏用力拍打紧闭的大铁门。 在这个村里能用上大铁门的人家,放在整个农村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毕竟铁可不便宜,这个大个的铁,没有十两银子根本做不下来。 可见这个位曹老板家底丰厚了,难怪眼里看不上小钱。 “谁呀,敲什么敲?” 中年男子粗状的嗓音吼着下,打开了紧闭的铁门。 上身光着粗膀圆腰,下身穿着灰黑棉麻粗布,一条裤腿挽至膝盖骨。 头发稀疏在方布中间扎起一坨小丸子,面门肥厚,喘着粗气,铜铃似的眼睛带着温怒瞪向吴氏。 “你谁呀,干嘛的?” 吴氏一米六的个要矮他一头,她扬起笑脸,态度不能再友好的打着招呼。 “我是张强家的吴氏,我外甥女想在你这买几个瓦罐用用,曹老板可方便?” 老曹闻言:“几个?不方便!”失去耐心的他,嘭的一声,用力将铁门紧闭。 让吴氏差点碰一鼻子灰,好在腿脚快,向后退去几步。 “呸,老荤货,完全不知好赖。” 张氏在一旁看着,原先听吴氏说起心里亦是有了准备,今天现场感受一番,此人果真犯浑的很。 自然的和吴氏对视一眼,两人均看着田三贵。 不说家缠万贯,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暴发户了,脾气这一块自然变得随心所欲,不过还不是田三贵的对手。 第23章 激将法 她起身站在车板上,双手环抱在怀,扬声高喊。 “看来曹老板看不上我这小户家百八十个瓦罐生意,舅娘还说他是个老好的手艺人,今日得见,切~ 也就那样儿,我真怀疑他是手艺不精,故才敢装豪横,怕丢了他祖上的脸面?” 张氏与吴氏听着她这般大声高昂,心吓的突突跳,要是被老曹听见了,必会骂到家里去,吴氏和张氏倒是不在乎,各自都是有家有室的媳妇了,她们担心田三贵,小姑娘家哪里能经得起那个荤货追着骂呀。 张氏与吴氏默契的上前,扯着田三贵的衣角,想要捂住她的嘴。 田三贵料到她俩有此动作,身体灵活躲闪她们的手掌,嘴上继续降维打击。 下一刻,张氏和吴氏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那紧闭的铁门,瞬间唰的一声,从里面被人掀开的一样。 映入眼前的是赤身怒目的曹老板,不生气的时候就有喘息声,现在更是声音大的厉害。 他走路带风地靠近田三贵,怒指田三贵:“你爷爷我手艺精着呢,你个女娃子知道个屁!” “呵,没看出来!” “你” 曹老板想再近一步,却被张氏和吴氏还有田大跟田二,一起堵着他,使他无法靠近田三贵。 气得他只能指着田三贵吼着:“好,老子今儿就让你娃开开眼,娘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田三贵嘴角倾斜,这不就进门了吗,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张氏等人正在纳闷,他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泛着迷惑。 生气的曹老板两脚将自家大门踹开,回头看着田三贵,没好气的喊着:“给老子进来,让你娃开眼!” 气死他了,可以怀疑他是从爹肚子里爬出的,就是不能怀疑他引以为傲的瓦罐手艺。 “娘,舅娘,咱们进去!” 几人愣愣的跟在田三贵身后,进了曹老板的大门。 嚯,大院子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大小瓦罐,全部归纳整齐排列。 这一点倒是赢得田三贵对他的看法,一个外貌邋里邋遢的男人,却能将吃饭的家伙盘列规整,看来是个热爱工作的好瓦匠。 “看看我这里的罐和缸,都是我精心打磨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精品,几十年没出过一个瑕疵品。 并且比市面上卖的那些,结实耐用。” 曹老板骄傲地介绍着自己作品。 “确实精品,刚才是晚辈年幼无知,口无遮拦地冲撞了曹老板,晚辈这相给您赔礼啦!” 说完,就要单膝跪地向他赔不是。 曹老板没想到田三贵转变之快,本能反应伸出双手在她跪地之前,拖住了她。 刚才虽是气的不轻,可也不会真的与她一个女娃娃多有计较。 “哎~我这可不兴跪啊,不过你这丫头的性子,我老曹颇为喜欢,知错能改,还很会说话,哈哈哈!” 扶起田三贵,将才闹得一肚子气,顿时烟消云散,一笑而过。 “曹老板真是性情中人,晚辈多有冒失,望曹老板多多海涵。” “哈哈哈,好说,你不是要买坛子吗,看看需要什么样的,或者定做?” 话聊开,事情就变得好办多了。 “我需要如缸宽,有我身高的坛子,不知曹老板这里可有?” “这没有,不过可以定做,你要多少?” 曹老板摸着下巴硬茬胡子想了想,她说的尺寸和样式头一回听说,现成的真没有。 “要一百个,分三匹拿货,不过第一批时间急迫,我需在三天内拿到手,可以吗?” 以酒楼生意来看,她送过去的两坛辣白菜撑不住明日就完,家里还有四坛,但也只够支撑两天的量,为了不断货明日还需在去杂货铺应急。 “太赶了,三天不行,至少四天往后,五天能拿货已经是最快的了。” “这样?” 见田三贵一副为难的样子,曹老板突然想到,他那后院还有一批余货,虽然不如她口中描绘的那样大,但是应急应该没问题。 “你等着。” 田三贵见他撂下一句话后,甩着臂膀向屋后面走去。 “三妹,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态度转变了。”田二崇拜的看着田三贵。 “啊哟,刚才真是为你捏把汗,舅娘我都做好跟他吵架的准备了,呵呵呵!” 总算是虚惊一场。 “早看出来他这个人是个爱咋呼的,其实性子上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爽快人,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故意激怒他的。” 张氏拍着心口警告田三贵一句:“下回可不能这般冒失了,你才多大啊,看人不是回回都准的,万一遇到硬茬,吃亏的还是你。” “是是是,娘放心,我下回一定规规矩矩的办事,再也不这般啦!” 田三贵俏皮地对张氏吐了吐舌尖,众人在笑声中把心落下来。 没一会儿,曹老板抱着如缸一样的瓦罐,来到她们面前。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虽然不如你说的那样高大,它也不小,给你应急用着,你看可行?” “嗯,口子有些宽,不知可有盖子?” 按说缸盖子是一套的,绝不会分开来卖。 “有啊,木盖子在堂屋里,你要的话我就给你拿。” “可以,价钱” 还不等田三贵说完,曹老板甩了一把汗,对她摆摆手道:“你先拿去用,等我把你要的货做出来,之后你再还我就是了,要啥钱啊!” 众人惊呼,没想到一向小气巴拉的曹老板也有这般大方的时候? 田三贵心知肚明,这家伙就是嘴上功夫,原则上就是单纯的不想接小钱生意罢了。 “三贵这便多谢曹叔叔啦!” 嘴甜的她把曹老板一顿好捧,在田三贵句句高捧之中,逐渐眉笑眼开,享受起来。 “要多少,叔帮你般到车上去。” “先来十个,若是不够,我再来问曹叔叔借。” “得嘞,你们歇着,我去上货。” 好家伙,田三贵捧人的本事,可算让自家人和舅娘长见识了,老二更是佩服自家妹子了。 第24章 张桂点火 从曹老板家出来后,在下一个岔路口与舅娘告别,回家的路上,田三贵心里盘算着手里余钱。 一百个大缸坛子与曹老板最终敲定在一千文,付下一百文为定金,待到五日后拿货时再付他四百文,剩下的拿完最后一批货之后,一次付清。 减除肉夹馍食材钱,和日常时候开销,手里目前还有三千四百一十一文和十两定银。 她打算用三千文来置办开店所需,剩下的作为生活费,十两就是不动资产,作为特别需要时再动用。 手里有了钱,心里才有了底气,再也不用过着挨饿受冻的日子。 晚上,张氏特意将田三贵叫到耳屋,现在他们已是各自分房睡了,田老四两口和几个哥哥弟弟睡一间,她自己一人一间,堂屋彻底变成待客的客厅了。 油灯下,只看得清张氏映着灯光的半张笑脸。 “今日娘算是见识到我家三贵睿智稳重的一面,与那人人避恐的曹老板谈吐融洽,是娘这个大人都无法做到的,所以娘与你爹商量过,一致认为这个家由三贵来当,最为妥当。” 田三贵听见张氏的话,猛地蹦下床边推脱着:“不可,娘,你和爹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我年纪上小管家一事,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我们一家人呢觉得你合适就是合适,别人管不着,再说,这个家也是你撑起来的,爹和娘还有你两个哥哥,不过是从旁给你打下手罢了,你就听娘的,这个家由你当着,娘才放心。” 张氏拉住她,满脸认真的说着当家一事,并且将一块花布摊开,放进她手中。 里面是田老四上工的钱,一分未动。 “这好,家我当着就是,可这钱还是由娘保管,我手上目前不缺钱,再者,爹的工钱娘拿着才最为妥帖。” 田三贵将花布包好,送回张氏手中,几次推脱下,见拗不过她,张氏最终妥协。 第二天,田三贵回家时,见院里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蓝色轿撵,一辆是木板车。 院子里身着玄黑映着红丝绣图长袍的男人,一手拿着圆礼帽,一手提着衣摆,在院中来回踱步,脸色充满焦急。 随着毛驴一声吼叫,引起他投过的目光,一眼便认出田三贵,顿时面露喜色大步迎她而来。 “哎呀呀,田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是同福酒楼的管事,严掌柜特命我过来你这问问,酸辣白玉翠还有吗?” “有,只是不多了。” 田三贵看他这般焦急的模样,便可断定此菜一定是供不应求了。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昨天你送去的一坛,中午食客抢着点,不一会就卖光了,晚上食客便闹起来了,今日要是没有,我家酒楼要被食客们给拆了去呀。” “管事莫及,虽然不多,但够你今日应急的,我会尽快多做一些,争取不让你们断货。” “那真是太感激田小姐了。”管事的听到她的说辞,心里才有了一丝安稳。 有些东西不吃不知道,一吃都叫好,个个追着点,吃不到的人脾气一下子增长起来,那就不是钱的事了。 见管事这么说,田三贵心里乐呵不停,这正是她乐意看见的,喜欢的人越多,她的钱就越多。 掌事的在她带领下,将最后四坛亲自搬上马车,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他要快些赶回去才行,便与田三贵草草告别。 一家子热情地送走管事,张氏眼含笑意,看着自家驴车上的菘菜,就像看见大把的银子,不用田三贵交代,主动撸起衣袖干劲十足。 田大和田二亦是提着木桶,喜滋滋地干起活。 这样的日子大家心里都有了盼头。 村里来的马车还是两辆,难免不引起村口坐着的妇人们好奇。 “哟,这是干什么来的,谁家那么阔气,认识有钱了?”捶背的老婆子最先问着。 “看方向好像是从田老四家过来的啊。” 背娃的妇人看了一眼车经过的方向分析道。 “不会,田老四家穷成什么样了,哪家贵人愿意跟他们来往啊,真有这么个事,云氏还得放他们分家?” “恐怕云氏还不知道,田老四瞒的够深啊,云氏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去他家闹去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热闹的人们什么时候身边少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氏噌地蹦起来,她此刻心情就像天边的乌云一样,沉沉地压在心底。 “云婆婆,我张桂是那会传瞎话的人吗? 我看呀,这事田四哥肯定不知道,定是那个张氏与人勾搭了,你想啊,她们被分出去,日子肯定难过,田四哥白天上工又不在家,几个孩子又是闲不住的,这么好的机会,张氏想要做点什么,谁能知道啊?” “要不是今日我与刘婆婆多说上几句话,得了机会看见那匆匆离开的马车,否者这事还不为人所知哟。” 张桂在云氏耳边煽风点火,气得云氏当场就要找张氏理论,被王氏给拉住了。 “娘,这会人都走了,你去那张氏还会承认吗?再者马上就要到中午了,那个信球的田三贵一定回张氏身边了,您这会去能闹着好吗?” 王氏的话如一瓢凉水,当头浇灭了云氏的怒火,打发了张桂,她坐在堂屋里,心里越想越生气,她原本是想给张氏个下马威,想着分出去没几天,张氏就要求着她收留他们四房。 那时候,便是任由她云氏随意使唤,即便有那恶女在,张氏也会出手阻拦她,想想就觉得心里痛快。 可是好几天过去,除了上回那个死丫头过来借老面,之后再无动静,她之前一直想不通,就算有田老四的月钱,可对于连家都没有人来说,那点钱还不够置办家当的呢,吃的更别提了。 直到张桂来说,她才得知这个不要脸的张氏,居然背着她儿在家偷汉子,靠着人家接济过活,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如今被人撞见,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村,他们老田家的脸要被这个倒贴的贱货给丢尽了。 “这个贱人,不将她打死,我老婆子心里不解恨啊。” 云氏趴着方桌上气哭了起来。 王氏在一旁为她顺气:“别说娘心里不痛快,就是我听了脸上也觉臊得慌,更想为田家去找张氏要个说法。” 她搬正云氏上半身,眼里充满的算计:“娘,想要出气,需得等!” “等?”云氏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呵呵呵,您想啊,捉奸在床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那时,田三贵和几个小子都不在她身边,娘想怎么拿捏就这么拿捏,岂不比现在去来的痛快?” 要不说还得是王氏最为心狠手辣呢,专挑张氏软处下手,还是拿云氏的手,想着张氏脸上出现云氏的手掌印,她心里就特别爽快,事后被田三贵找上门,也事不关她。 狐媚子,勾引老四就算了,还敢当她的面勾引她男人,至今过去十余年,她还是心中不平,恨不得张氏那张狐媚脸破了相才好。 “还是你说的在理,明日再去!”云氏反应过来,面露阴狠。 “娘不要心急,我让狗蛋去老四家附近盯着,只要那男人过来,咱们就去!” “就这么办!” 这回一定让张氏破相,看她还怎么勾搭男人。 第25章 王氏贪婪的计谋 这一日,与沈小姐约定好见面的日子,收拾好摊位,她跟田大打声招呼,一同前往同福酒楼。 “大哥,你在这等我,我们等会一起去看铺子。” “好,你尽管去,这有我看着。” 进了酒楼,掌事最先迎了出来。 “田小姐,今日是来送货吗?” 田三贵笑笑:“货还没到时间呢,我今天约见朋友的,不必告诉你家掌柜,我很快就离开!” “哦,好好,待会我命小二为您送去好茶款待,田小姐请。” “谢谢!”与掌事客气一番,她快速上楼,直奔最后一间厢房。 推开门,沈莉莉一身橘红镶白边的棉布衣裙,卧坐在圆垫子上,手里的茶已经饮下一半,看来等她很久了。 “沈姐姐!” “哎,三贵妹妹,可算盼见你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们约定了。” 沈莉莉起身挽住她手臂,带她坐到对面,为她添上一杯花茶。 “我哪能忘呢,我得忙完早摊才能过来,所以让姐姐久等。 在此,妹妹给姐姐赔不是了!” “快起来,说这个做甚,我闲着也是闲着,多等等不费什么,我们之间不要这么生分,我真心拿你当妹妹看待,你不能跟我见外!” 沈莉莉见她如此,立刻不高兴了。 “好姐姐,我知错了,我定当你是亲姐姐,绝不再客气好不好?” “这就是了,我带你去看铺子!” “好!” 田三贵像她之前一样亲密的挽着沈莉莉手臂,看起来沈莉莉很喜欢田三贵跟她亲近。 一辆马车一辆驴车皆抵达店铺。 斜对面就是一所学堂,镇上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在着这上学。 中间隔着一条宽大的青砖路。 挨着铺子这边,分为两个岔路口,铺着分别集中在路边,五六间形成个大的三角形。 “来!”沈莉莉拉着她,眼神示意田大跟着。 几人站定在抹角铺门前,相比较之下,这间比其它店铺要大上许多。 沈莉莉拿去钥匙,将门打开,开门一瞬间带起一股灰尘,呛的她与沈莉莉连连捂着口鼻,还是咳嗽几下才缓过来。 “许久没有打扫了,你要是相中了,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没关系,别的我没有,就是有一把使不完的力气,哈哈哈!” 田三贵被她拉着,走到后门,沈莉莉换了把钥匙打开门。 “哇,是个小院子哎!” 院子也是成三角形,量下步子,长有十来步,宽有二十来步,已经很宽敞了。 “这个院子你可以用来放杂物,或是盖间小屋,做成休息的地方。” “怎么样,可满意啊?” 沈莉莉见她满眼喜色,嘴上也跟着相陪。 “太满意了,简直就是我梦中情铺啊!” 听后,沈莉莉噗嗤笑出来,这丫头说话太逗了。 两人相谈一会,沈莉莉将钥匙交给她,并向她讨要一坛辣白菜,昨日在酒楼浅尝了一小碟,味道实在太对她口味,几番讨要下来,才从掌柜口中得知是她做的。 田三贵自然是欢欢喜喜地答应她,客气地送了沈莉莉,她与大哥两人借来邻居的扫把,将店铺粗略的打扫一下。 回到家,张氏手脚麻利,将白菜全部腌制在瓦罐中,倒是省下她一大笔时间和力气。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 “爹娘,我们一家吃完饭,下午就赶去店铺,打扫卫生,之后就开始买东西,这两天先把早摊停一停,咱们齐心协力把店铺搞起来。” 一家人听说后,通通达成一致,张氏把家里扫把和,鸡毛掸子,还有花碎布,能用的东西全部带上,吃完午饭,一家人坐上驴车风风火火地赶往镇上。 草丛中,一个黑娃子,满身脏兮兮地爬了出来,起身后望着田三贵一家远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身影,这才伸出乌黑的衣袖,在鼻子下抹了把浑黄的鼻涕。 “狗娃子,你看清楚了吗,他们真的是去镇上,还开了店铺?” 惊讶的嗓音正是云氏,她瞪大双眼,认真地向她孙子狗蛋确定。 “奶,我听的真呢,他们坐着驴车,一家人已经走了。” 这么说来,张氏不是偷汉子,而是发财了? “狗娃,你跟娘说,他们还说什么了,或者他们家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氏心里想着其他,若是发财,家里定是少不了好东西啊。 “就说这些,就是,中午他们吃了好多肉,还有大白米饭呢,我在草丛里闻着味,都快给馋死了,娘我要吃鸡,我要解馋!” 狗蛋不甘心,看着那几个堂兄弟现在可以大口吃肉,他也要吃。 王氏见儿子心里不平,眼眸转上几圈后,趴在狗蛋耳根下说着悄悄话。 狗蛋脸色由沉黑到黑,皱眉逐渐舒展,转为兴奋。 “好,娘,奶,等我消息!”说完,狗蛋再次撒腿跑的不见身影。 “你跟他说了啥?”云氏更加好奇。 望着儿子身影的王氏,被云氏的询问打断,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将云氏扶着坐在椅子上。 “娘,你想不想吃点好的?” “那咋不想呢,你问这个做甚?” 云氏看着她神秘秘的样子,心里只觉这个王氏又在打什么馊主意呢? “娘,刚才你没听狗蛋说什么吗,老四家突然发达了,他却不想着先来孝敬爹娘二老,自己一家吃香喝辣,让您和爹在老宅吃着粗米,就着野菜?” 经王氏这么一捋,云氏稍稍一想,开始跟着气不过了。 王氏接着加火。 “既然他们不给,咱们就上门去拿,老四和张氏要是敢回来说道,那就是不孝,咱们也可去里正哪里告他们一状,以后老四还不得天天给您送肉来?” 王氏想着,脸上已经乐开花,没想道老四一家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结识贵人,做上生意了。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云氏是他生母,他们理应孝敬才是! 日后岂不是天天吃肉了嘛,可得好好给她的狗蛋补补身体,天天吃些没油水的饭菜,人都快要瘦没了。 “这个不孝的老四,定是张氏从中挑唆的,不然老四可没那么黑心。” “娘消消气,明日狗蛋来消息,咱们就去老四家,您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哼,全部搬空,她不是有钱吗,让她再去买,老娘还要向老四讨要赡养费呢!” 王氏在一旁笑看云氏,一想到明日有肉吃,内心便激动不停。 第26章 洗劫一空 第二天,刚蒙蒙亮的天色,一家子起了床,昨日店铺打扫差不多,今日该是添厨具和吃饭的桌椅。 张氏起床,先去厨房简单弄点早饭,一家人吃过后,她把锅里剩下的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辣肠丁合着放到一个碗里头,再用花碎布打包好放在驴车上。 之后,张氏边解开围裙,便朝耳房走去。 宽大的竹床上,两个小家伙横七八竖,嘴上吐着小泡泡睡的正是香甜。 张氏慈爱地笑着,然后将床单裹起来,把两个小家伙打包到驴车上。 这么大的动静,俩小孩却一点苏醒的意思都没有,丝毫不影响做着美梦。 田三贵忍不住地在他俩光滑的脸蛋上摸上一把,随后坐上驴车,前往店铺。 田老四照常上工,他们母子几个忙着布置店铺。 天逐渐大亮,太阳已是高高挂起,草丛中忽然有了动静。 睡醒的狗蛋揉了揉还有些乏困的眼皮,对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 瞬间扭头看去草屋,宽大的院子里一个人影也不见,他慌忙爬起身跑到屋前仔细查看。 门上早已落下铜锁,顿时喜出望外,撒腿跑回老宅,中午有鸡腿吃咯。 过一会,由云氏带头,老宅里老少男丁,有一个算一个,结成长队火急火燎地奔赴田三贵家。 眼前,草房还是那个草房,经过修缮只是显得不破旧了而已,云氏心里虽有怀疑,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身后儿子孙子们下达命令。 “给老娘搜,遇见好的就搬走,不好的砸了也无妨,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动手!” 几个儿子得了命令,开始肆无忌惮地搜索老四家。 他们搬起院墙边的大石头,来到厨房和堂屋门口,只听“嘭嘭”两声后,铜锁被砸开了。 这下噼里啪啦响声不断,草屋本就与最近邻居相隔甚远,动静再大也无人能听见。 云氏率先进了堂屋,开始一阵翻箱倒柜,尤其是左右两个耳屋,床底下也不放过。 一顿折腾过后,她铁青着脸将目光落在那两床新被子上。 越看心里越气,几个屋子翻个底朝天,一个铜板也没找到,当下拾起剪刀,对着被子撒气,全部戳成稀巴烂。 弄得棉絮满屋飞,还是觉得不解气。 外面,王氏带头在厨房收获丰盛,连最后一小碗的辣肠丁也搜刮的干干净净,一点辣椒都不带留。 等到云氏出来,看着她们身上挂着肥瘦相间上等的五花肉,云氏眼睛都直了。 她这一辈子也没吃上这么好的肉啊,张氏这个倒贴的贱货,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么好的东西。 给她吃?完全等于浪费,还有老四那个白眼狼,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把她这个老娘忘得一干二净。 果然是个不孝子,亏得她之前还想着他们过不下去,还打算收留他们一家。 不孝子,等他们回来她一定来要赡养费。 “娘,屋子里也没啥好东西了,咱们快回去,这么多好吃的,儿子快要馋疯了。” 田老三从屋里出来,眼睛就被那漂亮的三层肉吸引住,嘴里口水不断,恨不得扑上去啃上一大口。 “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就数你最馋。”云氏嘴上说着难听话,心里还是心疼这个三儿子的。 “回家!” 众人提着大包小包,背着一大箩筐不知名的菜,反正看着就好吃,还没走上几步,云氏突然叫停。 “等等,你们几个,把那草屋给老娘推了,不孝子哪配住这么好的房子,推了。” 儿子们为娘事尊,她说干啥就干啥,为了能快些回家吃肉,兄弟三个手脚也是麻利,力气使的忒大,三人齐心协力将三间草房推的垮塌一半。 云氏这才心里平衡回了老宅。 哼,让她张氏好好感受感受,跟她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 不知道家里被人洗劫一空的田三贵,正在精心布置她的小饭店。 田大与张氏拉着新买回来的桌子椅子到达店门口,田三贵按着自己提前的规划,一次将座椅摆放整齐。 田二这边也买来了新的大铁锅,里面还有应有的厨具。 一个锅肯定不够,张氏和田二拉着驴车再去采购,田大帮着她清洗桌椅和厨具。 下午有了田老四的帮忙,一家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店铺准备妥当。 已经累了一天,田三贵实在懒得做饭,索性提议大家一起下馆子。 张氏觉得今天花钱实在太多,不舍得再去花钱为了一口吃的。 她心疼三贵,便自己动手做饭,却被田三贵拦下,夺走她手上的饭勺。 “娘,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清洗好的厨具,为了一顿饭又要洗,天都黑了,咱们还要赶路回家呢,听我的去下馆子,不在乎那点钱。” 她实在是整不动了,见着碗筷她心就想暴走,今日就偷懒一回。 “孩子他娘,你就依三贵的,孩子们都累瘫了,随便在街上吃点,咱们好赶路回家啊!” 田老四心疼田三贵,帮忙劝开张氏。 见全家人都向着田三贵,张氏只好妥协。 锁好店门,田三贵带着他们直奔饺子馆。 准确来说是小吃摊,头顶上方搭块大大的黄白棉布,用竹竿支撑着四角和中间,桌椅就摆在里面。 一家七口叫了七碗饺子,老板一看人不少,算是他今天最大的生意了。 忙热情的招呼她们在一张大方桌旁就坐。 等了好一会,七碗饺子可见是端上了桌。 田大到小五们闻着香味,也是第一次下馆子,早已开心到飞起,个个迫不及待地吹着饺子,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两口子见孩子们这般吃相,捂着眼睛懒得看,实在是有点丢人的慌。 田三贵比较特殊,她挖起一颗水饺在汤勺里,用筷子从中夹断,露出里面馅料。 映着烛火仔细辨认都是什么做的。 除了星星点点的一点肉末外,其中一种蔬菜她认识,就是她第一顿吃的野菜,其余的剁的太碎,已经认不出是什么了。 她将半个饺子放进口中,细嚼慢咽。 味道说不上来有多香,味道偏咸,就着一口白水汤吃完一碗饺子。 说实话,跟她想象中的水饺差太远了,与好吃沾不上边。 但是除了田三贵,其余家人都吃的很尽兴,他们一致认为,这家饭做的非常好吃,走的时候还对老板夸赞一番。 田三贵看破不说破,毕竟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口味上大有不同是免不了的。 与张氏还有小四小五一起坐上驴车,踏上回家的路。 突然她的右眼皮猛地跳动几下,之后就是不温不火的翻动着。 这让田三贵心里瞬间揪了起来,她问着张氏:“娘,店里门都锁好了吗?” 张氏回想她最后锁门的动作,完事习惯性的往怀中拉动几下方可安心。 “锁好了呀,娘做事你放心。”张氏见她怎么突然疑神疑鬼的? 许是今天事做太多累着了。 这就奇怪了,还能有啥不好的事发生呢? 第27章 怒砍老宅 “啊~~” 随着张氏一声凄惨哀嚎,田三贵从驴车里苏醒。 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感到不真实 是她起太猛,出幻觉了? 她立刻狠狠的揉醒睡眼,这时张氏的叫骂,和田老四捧起木棍,绝望地摔地声,让她清楚了眼前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摆在面前的。 “老天啊,是哪个黑了心的东西干的呀,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呀” 张氏瘫坐在地,双手拍打地面,痛心疾首地向苍天哭诉。 田大和田二沉着脸,屋前屋后转着。 小四小五跟着张氏哭起来。 田三贵盯着倒塌的草屋,目中怒火升腾,她紧紧握着双拳,心里蓦然确定一个方向“老宅”! 除了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她们一家,别人可没这样的胆量。 “爹娘,三妹,房里房外只剩这一把斧头,吃喝全被偷了,地上有许多的脚印,是有人故意跟我们作对。” 田大和田二同时讲述,并将斧头亮在眼前,没等田老四出声,田大手中斧头赫然被一道力量抽去。 只见田三贵拖着斧头,背影冷厉地向老宅大步而去。 “她爹,你快跟着,别让他们伤了三贵!” 不用张氏交代,田老四亦有此意。 早在第一眼见家中情景,他俩心里便有了断定。 住在老宅里那些年,云氏常用这些手法和伎俩压榨他们,不吐出些骨头来,便是毁灭的惩罚。 可是,她已经收了粮食和肉,还不知足吗,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田老四此刻心在滴血,麻木地不知到底是疼还是痛。 自己亲娘为何要对他如此仇恨,就因为逆了她的意思,娶回张氏的缘故吗? 此刻老宅上下,正大口吃肉,大碗吃着白米,还有白面馒头。 完全把危险抛之脑后,他们今天比过年还要开心,毕竟过年也吃上这么好的菜。 为此,云氏特意把在学堂住宿的田老五叫回家中,正给她的小心肝夹了一大碗肉,老五高兴地合不拢嘴,吊着书袋子感谢一番云氏母亲的伟大。 云氏虽然听不懂,但自己宠出来的儿子心里最是清楚,是在夸她呢,脸上挂着最为慈爱的笑容,满心欢喜地看着小儿子吃到满嘴流油。 在她心里,这么多个儿子合起来都比不上老五一根手指头,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对云氏格外的贴心孝顺,日后必是有大出息的,日后一家子都要指望老五,说不定她有生之年还能当个官老夫人呢。 云氏心里美滋滋地做着美梦,忽听院外大门一阵绑绑绑,带着怒火的拍打声,声声击打震慑心头。 一时间,老宅里所有人均定格在空气里,连喘息声都是小心翼翼。 “娘,怎么办,一定是那个夜叉来了,娘我怕!” 田老五受不了这种窒息的击打声,忙丢下筷子躲进云氏怀中,斜着眼眸惊恐地看着院中大门。 自打那次田三贵诡异般的苏醒,吓的他七八天睡不上个好觉,学业一路下滑,至今都忘不了先生对他失望的眼神。 “乖,有娘在,不怕啊!” 云氏安慰着怀里宝贝儿子,其实她心里亦是怵得慌,不过随即一想,是老四不孝在先,作为他的亲娘,这些东西都是她应得的。 心里便有了底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接着吃,门底的结实,她又力气让她敲去,等我们吃完了再说。” 云氏料定田三贵敲累了就会回去,待到明日直接与老四开口,何必与田三贵硬钢呢。 门外,田三贵敲了半天不见动静,这下火燃烧的更旺,二话不说,向后退出一步,轮起大阪斧头朝大门用力劈下。 “娘,不好了,那丫头在劈门呢,这样下去没几下就要破门进来了。”田老三慌张地跑回堂屋,向云氏汇报。 “造孽啊,我田家怎么就生出这样个后生来呢,唉!”田老爷子卧在靠椅上,一副悔恨田三贵的出生。 云氏也是头疼,没想到这丫头还有斧头在身,真是嘀咕她的能力了。 王氏吃了口肉,给云氏提议:“娘,要不咱们把门打开,看这样子,待会真被她破门进来,咱们更不好控制啊。” 反正命令是云氏下达的,推到房屋也是她的意思,田三贵要找人算账亦不会是她,王氏心里被震慑厉害,但不会恐惧。 反正肉吃到嘴里,不可能再吐出来,更何况跟她无关呐。 几个儿子一听,纷纷劝着云氏开门,都怕惹火了田三贵,他们谁都不好过。 “老四来了没有?”云氏问田老三。 田三贵是个不讲理的反骨头,与她说不清,田老四在就好办多了,只要她往地上一坐,老四准会拦着田三贵,她便是安全的。 “没没看着。” 看那阵势,谁敢靠近瞅啊。 “没用的东西,你” 云氏刚要埋怨田老三,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呢,便听木头稀碎落地的声音,田三贵拖着斧头踏门而进。 月光从她后背照射,映着一头蓬乱的头发,随着斧头与地面摩擦声,映入人眼前犹如来自地狱里的恶鬼,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心头之上,沉重的气氛让他们失去短暂呼吸。 踏进堂屋那一刻,众人齐齐向后退去,都害怕她发起疯用斧头伤了他们。 田三贵看着方桌上丰盛的菜系,心里火被点到极致。 “吃的很丰盛啊,偷来的东西就是香,是不是?” “我们没偷,这是我娘应得的!” 听着田老五那酸秀才语气,田三贵真要控制不住的上去砍他,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啊。 “好一个应得” 这时,门口赶来田大和田二,他们来到田三贵身后。 “去他们厨房给我搜。” 田大兄弟俩配合田三贵,痛恶地看了一眼老宅的人,然后撸起袖子进军厨房。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那都是我们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放屁!” 王氏最先心疼起来,爬着起身就要去阻拦田大,刚走两步就被田三贵亮着斧头拦在门口。 不一会,兄弟俩搜出一大堆他们的东西,粮食面粉,还有只有田三贵知道的菜,和碗筷。 堆满了方桌,田老四进来就看到这些熟悉的额东西摆在眼前,他之前在心里一直不愿相信,许是误会爹娘了,犹豫之间他就开始相信是后者。 直到看见这些物品后,他彻底对爹娘失望了,他们就恨自己到这个地步,即使分家也不放过他。 “老四,你来的正好,快管管你这个赔钱货,她要砍死你娘啊。” 见到田老四进来,云氏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随后有恃无恐的像往常一样的语气,命令着他。 “我去请里正,这件事我不想算了。” 田老四的话如同炸雷一般,劈在老宅所有人的头顶上。 谁都没料到,一向被云氏拿捏的田老四今日居然说出这等冷漠的额话来。 包括田三贵在内,她会以为田老四多少会向着云氏来劝说她的。 结果,却是这样的反转,看来云氏把事做的太绝,已经失去田老四的信任,只剩满心的绝望。 “你个不孝子,给老娘站住!” 然而决然的身影,毫无留恋的消失在黑夜。 第28章 搬空老宅 田三贵可不会惯着他们,现在证据确凿,她扬言要把老宅所有人都告到官府去。 “我是个讲理的老实人,擅闯民宅偷抢打砸,安律法最低也要吃三年牢饭,五叔的前程就此圆满结束。” 云氏听后,脸色瞬间苍白,她最在意的就是小儿子,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和事影响到他。 “你胡说,老四是我儿子,得了好的不来孝敬爹娘,那我这个做娘的便有亲自上门取的资格,你是个什么狗东西,你说让吃牢饭就吃牢饭啊?” “县令老爷绝不会帮你个不孝子孙。” 云氏开始了她的胡搅蛮缠。 王氏听话里意思,吃牢饭她也有份?这可不行,事情本就与她无关,她可不能吃这个亏。 “田三贵,你们一家也太没良心了,自己闷声发财,躲起来吃香喝辣,却不想着先孝敬爷奶,你们简直就是白眼狼,愧对二老的养育之恩!” 孝字压死人,就是官府也调不开这个理,田三贵再有能耐又如何,一样能把她压死。 王氏说完,得意地扬起下巴,挑衅正拿眼瞪她的田三贵。 “跟我谈孝是,好我就跟你们好好谈“笑”!” 田三贵撩着棉裤坐在板凳上,二郎腿一翘,眼眸落在王氏身上。 “大伯娘,分家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白纸黑字写的是,四房一家净身出户,从此过好过坏都与老宅无半点瓜葛,可记起来?” 当时为了银钱,云氏王氏还有几个妯娌可是跟她争论不休,说什么都不愿意吐出半个铜钱出来,眼看就要说不过她,云氏开始坐地撒泼打滚博得田老四同情。 当时那股豪横,比战场上打胜仗的将士还要扬眉吐气。 田老四的意思她懂,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划分界限她必须得做到前头。 “这这跟你们尽孝有什么关系?休要混为一谈!” “混为一谈是你大伯娘,我们四房分出去时,你可有想过给我们一床棉被?奶,你可有想过给我们一双碗筷? 爷,你可有说一句我爹是你的儿子,没东西他在外面怎么活? 几位伯伯,你们在喝粥的时候,可有想过给四房送一碗?” 田三贵的话,让一屋子人问的哑口无言。 “你们抛弃我们不提,见我们日子过好了一点,就想起跟我们谈论孝道?” “呵呵,天底下会有这等好事?拿我们四房当傻子忽悠吗?” 田三贵的话句句都是正中要害,云氏和王氏此刻再也蛮横不起来,当初他们一家都觉得四房分出去是好事,根本不曾料到他们会把日子过起来。 当时一心想甩开这家狗皮膏药,于是个个怂恿着云氏和田老爷子同意田三贵的要求。 如今再一想,就是田三贵设下的计谋,引诱他们往里跳。 早知四房一家会发财,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田三贵提分家。 现在便可名正言顺的大口吃肉,大碗吃酒,还有花不完的银两。 老宅人越想越觉得是田三贵故意这么做的,她早知道自己家要发财,不想让他们跟着沾光,所以故意提前下好圈套。 “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娘是四哥的生母,不管如何你就是要孝敬她,还得拿赡养费。” 田老五鼓起勇气,对田三贵反驳。 谁让他们一家有钱呢,有钱就该赡养爹娘,帮衬兄弟才对。 “看我不打死你!!”田三贵受不了这个娘娘腔。 轮起半人高的斧头朝他劈来,说出来的话太恶心人了。 “三贵住手!” 里正和田老四恰在这时赶到门口,就瞧见田三贵砍人的动作。 田老四大喊一声,上去把斧头夺下来,将气哄哄的田三贵拉到一旁。 不是他怪罪她,而是不想为了爹娘一事,让自己闺女陷入不孝之名中,不值得。 田三贵当然不是真的要砍他们,实在是心理气不过,举起斧头做做样子吓唬他们罢了。 “里正大人,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个不孝子孙啊,她她要杀人啊!” 缩在角落里的田老爷子,一见里正进来,就如同见到救星一样。 忙起身抓住里正手臂,颤抖的指着田三贵告状。 “嗯,我都看见了,老哥哥,有什么话坐下来说。”里正瞅她一眼,直接扶着田老爷子坐到桌前。 来的路上,田老四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这个田三贵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坏丫头,你说这个云氏非要去惹她们家做什么,当初分家讲的明明白白,四房过成什么样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唉,如今还把人家房屋给推了,田三贵那脾气,不砍他们还能砍外人不成? 搁着他,当时那气氛劲,也要把持不住砍他们。 “都坐着商量,事情我都知道了,既然已经发生,事后就要好好解决,动手吵闹不是解决的办法。 田丫头,你也坐,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你们一家含冤的。” 里正发话,所有人都围着方桌落座,田三贵和田老四坐一起,田大和田二站在他俩身后。 里正从怀里掏出一张凭据,摊开桌面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分家两个大字。 “老嫂子,把你家的凭据也拿出来,咱们对一对,免得说我处理不公。” 云氏无奈,只好起身拿来一模一样的分家凭据。 田三贵自然也带在身上,拿出放在一起。 “上面写的清楚,老四分出去与老田家再无瓜葛,老嫂子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里正将凭据里最后一条带有手指印的那一行字指给云氏看,田老爷子坐在中间,眼睛再花,也能清晰看到上面写的字。 顿时老脸微微泛红,这跟扒了裤子晾在人前,有什么区别,丢死人了。 云氏冷哼着把脸迈向一旁,不理会。 “孩子们过日子不容易,他们不伸手向你们要就是好的了。 做父母的怎么还能去抢孩子的吃食呢,当初你们死活不肯给人家分点米粒,现在又来搬走人家的粮食,说不过去呀老嫂子。 做人不能这般狠心啊,何况是自己儿子呢?” 里正苦口婆心劝说老宅上下,田三贵听得心里舒畅。 “田丫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里正先问她的意见。 田三贵早在心里想好了,正了正身子大声的提出来。 “拿什么还什么,毁坏什么修什么,吃进嘴里的就当我们尽孝了。” 里正听后,心里算是安心了,就怕田三贵提出过分的要求,那可就难办了。 “应该,应该,你们同意吗?” 可想而知,个个脸上不情愿,无一人回答。 里正才不需要得到他们的同意,不过是跟他们走个过场而已。 “既然无意见,那就这么办,过后再生出这样的事来,就任由田丫头自行处理,我田根绝不再管。” 里正对老田家的做法,打心底里鄙视,看在一村人的份上,又怕田三贵闹起来手上没分寸,给他二两银钱他都不想管这破事。 送走里正,田三贵让田老四拿着东西先回家,下面发生的事,他不宜在场。 田老四猜到闺女要做什么,对父母失望透顶的他,懒得在理会,便听闺女的话,抱起桌上的食物往家走去。 田老四的做饭,让老宅的人彻底失去安全感。 “哥哥们,除了二老的屋不动,其他屋里的东西全部搬走。”田三贵嘴角坏笑。 “得嘞!”兄弟俩就等这一刻,偷他们的东西时,他们就应该想到这些代价。 “不行,你们不能动我们东西,田大你这个畜生不能去我们屋。” 王氏慌了,见拦不住田大田二,便起身张口就骂。 “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田三贵举起斧头扬在王氏头顶,吓的她哇哇乱叫。 “三贵,二伯娘求你,不要让你哥哥们全部拿完,给我们留一床被子,求你了!” 第29章 修建泥巴小院 秦氏抹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求着田三贵,好歹她们是她长辈啊,她不能这样绝情啊。 田三贵听笑了:“哈,二伯娘,你们撕烂我家棉被时,可有想过给我们留一床被子吗?” “这” 田三贵一句话堵着她,半响说不出话。 要说那是她婆婆做下的,她可没参与啊,为什么逮着她们下手啊。 田三贵可不知道具体是谁,反正是老宅就是了。 “五位伯伯,我们家被推倒的房屋就让他倒下去,打今天起,给我们换上土坯房屋外加院墙。” 被提到的几位男丁们,一开始听到倒下去,还以为田三贵转了性子体恤他们,就这么愉快地原谅了。 没想到,她打的是换房子的主意。 “草房想换土胚房?做梦,我不干!”田老三第一个不愿意。 土胚麻烦得很,搞不好手都要弄废了,他傻了才会答应她呢。 “三伯伯你要搞清楚,我是在跟你们交代,不是跟你商量!” 田三贵斧头往地上一敲,板着脸语气冷硬。 田老三倔强惯了,就想起身与田三贵犯浑,好在被身边的刘氏拽着不让他起身。 田三贵可不是云氏,跟他们没有亲情可言,动起手来毫无顾虑。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们,死老三怎么关键时刻总是一副拎不清的死熊样呢。 幸好刘氏费了些力气,折腾好一会才按住了这头犟驴。 可是田老五却不愿意了,他一书生,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去干那些脏活呢,再说他还要上学念书呢。 “娘,儿子还要去学堂呢,哪有时间弄什么土坯房啊,若是学业耽搁了,今年的院试别想考过了。” 田老五在云氏怀中娇怒道。 云氏一听这还得了,谁都不能耽误她儿子考秀才。 “你五叔还要上学,房子的事有你三个伯伯足够了。”云氏算是无形中给田三贵低头,为她小儿子求情。 几个儿子尤其是老三,不可置信的望着云氏,什么叫有他们三个就行了,那肉还是老五没吃是咋的? 凭啥老五就可以搞特权? “老五,三哥看的清楚啊,娘为了心疼你,今晚上做的肉可全在你碗里啊,你不能吃了就拍屁股走人啊。” 要数田老五最会鬼精,天天啥好吃的都不落下他,遇到干活的事,他就拿学业当借口,跑的比兔子都快。 “咋的,老娘的话你都敢反驳了,给你多吃几块肉,你就长胆量了是,你个黑了驴肝的东西,将来老五考上状元当大官时,你别来蹭吃蹭喝!” 田老三听到云氏的话,刚才还气鼓鼓的抱怨不公平,这会却像泄了气的公鸡似的埋头不语。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五弟打小就是个读书的料,难保不会考中状元的那天。 他还指望日后跟着鸡犬升天呢,不能因老四的事得罪老五,刚才也是心里气不过而已。 田三贵暗中看着,心里不免有些好笑,这样的人做了官,不给百姓添祸害已是青天大老爷了。 既然云氏开口了,她也不指望这个娘们叽叽的五叔干活,没得日后落下把柄。 “那就有劳三位伯伯了,我给你们七天的时间,七天后我回来,要是房屋没修好,我定再来闹腾你们,那时候我可难保有现在的慈悲!” 她嘴上说着狠话,实际上也是想起到震慑的作用,免得日后三天两头的过来骚扰他们一家。 田大他们已经收拾好了,等在大门口,田三贵顺手将方桌上的碗筷全部拿走,家里都都被他们打砸成碎片,有现成的何必花银子。 直到田三贵离去,他们缓缓起身,老三赶忙出去查看损坏掉的大门,今晚别想安全的睡觉了。 最可悲的是,七天建好土房,好不容易把手养的白嫩,这下要变成操手了。 “真是可气,草房住不得他们了,土胚房她可真好意思开口!”云氏心中不快的碎了一句。 “哎呀我的被子呀,那可是我娘给我新做的呀,这个挨千刀的田三贵,她咋不去死呢。” 王氏进到自己耳屋,见床上的被褥一床不留,心疼的坐地痛哭,指着老天嘴里骂着田三贵。 秦氏还有刘氏各回房间,皆是一样的景象,同样是心如绞痛,哭骂着田三贵。 可当时她们在田三贵家笑的是多么开心,心里甚至是疼快至极,现在临到自己头上就受不了了? 田三贵不过是学着他们样子,还报在她们自己身上罢了。 家里没有睡得床铺,田老五一刻都不想多呆,与云氏草草告别后,又从她那拿走五百铜钱回学堂住去。 田老五的冷漠让几个做哥哥的心有感触,这个弟弟他日真的金榜题名之时,还能记得他们几个做哥哥的吗? 田三贵一家折腾了一夜,卷着大包小包赶去镇上店铺。 “娘,别哭了,事情都解决好了,咱们先在店里委屈几天,过些时日咱们就有新房子住了,土房可要比草房结实多了,再也没人能推倒它。” 张氏心里还有些放不下,田三贵收拾好床铺过来安慰她。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老宅里的人这么坏,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说到底,她不过是体恤田老四,想着他在云氏手里过的艰难,所以才央求哥嫂打消彩礼的念头。 却不想那云氏得了便宜还卖乖,起初想着,云氏不过就是在村里说三道四罢了,心眼不会坏。 直到今晚,她才知道她错了,一个人的坏是永无止境的,只要她还恨你,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折磨你。 第30章 给李管事支招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 镇上的鸡鸣声寥寥无几,经过多天的锻炼,起早已经成为田三贵的习惯。 店面不同在家,小四小五也无法睡到自然醒。 或许是换了环境的原因,两个小家伙不哭不闹,精神抖擞任由张氏给他俩穿衣服,穿的快了还不忘给田三贵扮个鬼脸,表示胜利。 结果遭到田三贵的魔爪,两张小包子脸无一幸免遭到揉捏。 最近伙食改善,小家伙们脸蛋慢慢变的光滑圆润,皮肤嫩如婴儿,摸起来手感舒适极了。 最大变化还是田大田二,个头冲高不少,就是身体看起来还是皮包骨的瘦,张氏却说正常,男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吃再多也不会胖。 田三贵还是带着怀疑的心态,暗中琢磨起营养餐。 今日开始买食材和定做幌子,菜单也要找先生写出来。 一家子照常分工合作,小四小五被张氏赶去后院玩耍,忙起来没人看着他俩,万一走丢会是一件很棘手的麻烦事。 田老四来到工地,被几个同事勾肩搭背地谈起话。 “兄弟,你家的早摊怎么不摆了?两天没吃肉夹馍了,我们都快想疯了,怎么回事啊?” “兄弟,你可有点都不地道啊,让我们吃出味道来,你突然不做了,害我这两天吃啥嘴里都没味儿。” “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不然不应该放着好生意不做啊。 田老四听着工友的反馈,嘴上发自内心的笑道:“各位,不是我们不摆,而是我家闺女最近在忙店铺的事,再过两天就能开业了,到时候大家可要来捧场啊!” 工地门口地方空荡,特别是大早上,说话的声音回音不断,凡是在门口的工人全部清楚听到开业的好消息。 “哎呀,我说呢,他们家不可能放着好生意不做嘛,原来是开店当大老板了啊。” 工友闻此竟比田老四还兴奋高兴,当场纷纷为他鼓掌,并期待的说道:“听你说的位置离我们工地没几步路,开业的时候告诉兄弟们一声,咱们去给你闺女捧场去。”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提前通知大家。” “哎,别的不说,肉夹馍可一定要有啊,我快被那味道给馋死了。” “没问题,我一定让闺女多多准备,保证各位都能吃到肉夹馍。” 田老四的话就像提前给工友们一颗定心丸,个个充满期待,恨不得他们明日就开业。 田三贵牵着驴车前往集市,此时天开始明亮,晨光慢慢升出云层,散发着柔光。 市面上的蔬菜她需要一些,用来搭配空间里的菜系,免得惹出不必要的怀疑。 直到驴车装的满满当当,这才牵着驴车赶回店里。 途径同福酒楼,在外站着一身灰衣男子,正迎着晨光眯着双眼,上下左右晃着脑袋确定那人拉车的熟人。 “田小姐,老远就看到是你,您这是” 待到田三贵走近后,李管事终于确定是她,热情的到她面前打招呼。 手指着她身后一车的东西问着。 “哦,我在前面学堂附近租了一间店铺,这是我准备的食材。” 都是一条街上,就算她不说,开业那天他们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被人说她不地道,还不如提前大大方方告知为好。 “这一看就是开饭店啊,我老李在此恭喜田小姐开业大吉,生意红红火火啊!” 李管事笑脸真诚地恭喜田三贵,并向她躬身拘礼。 “哈哈,多谢李管事,那便借管事吉言了。” 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与她吝啬,毕竟人家是开酒楼,她只是个小小的饭店,性子上根本不同,无需相互忌讳。 李管事见她客气,身体后仰大笑起来,接着说到正题。 “酸辣白玉翠现在是供不应求,不知田小姐家中做好了吗?目前酒楼只剩最后一坛了,眼看明日就要断货咯。” 李管事想起这事,眉头紧挨在一起,这么好卖的菜,田三贵为什么不做些呢,最好能给他们备上一百坛子的量,才够一个整月的销量啊。 “我知道李管事着急,可是明日才满三天,后天才能送过来,这个菜不可操之过急,会出问题的。” 听酸白菜销量只增不减,没有比她更开心的了,她也想快点送货,但时间必须严格把控,否则后果便是砸了自己招牌。 最后只会得不偿失。 李管事听后,头更疼了,每天应付那些食客,他嘴都要起泡,明日他可怎么办呢。 见他蹲在地上满脸惆怅,田三贵也提李管事想着法子。 “对了,李管事我倒是有一招,听听可否能行。 你们可以出个限量销售白玉翠,每人限购两小蝶,若是还想吃只有等明天,这样一来带给食客念想,二来刺激食客消费心理。 俗话说,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激起好胜心理,如何?” 李管事当即起身,眼神已是止不住的欣喜。 这样以来,他头疼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不过,之后要一直这样实施下去,可能于田小姐月尾分红受影响啊。” “不会,这个计划定为酒楼活动日期,价格往下降一个档位,这样不会引起食客们找茬,还能起到新鲜感,客人更能从中体会到快乐。 等我补上货,便可恢复原价,日后可在每个月的最后一日做此活动即可!” 李管事闻言,整个人都明朗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活了四十年竟还不如一个几岁的丫头,真是白活了。 “李某深感佩服,田小姐日后有用得着我李某的时候,尽管来同福酒楼找在下,我定竭尽全力的帮助田小姐。” 瞧,人脉不就来了吗,田三贵眼睛弯成小月牙,有李管事这句话,日后的道路又宽敞一分。 “李叔叔的话,我田三贵可记在心里,日后定会找您帮忙!” “哈哈哈,求之不得,你开业时通知我一声,李叔叔上门捧场!” “好勒,三贵就此告辞!” 告别李管事,田三贵心哼着小曲,蹦跶着回到自己小店铺。 第31章 店铺开业 转眼到了开业之日,田三贵特意交代,一家人穿上昨日买的新衣。 为此张氏又免不了一阵心疼,她觉得做事穿的太好就是在糟蹋衣服。 她从小灌输的思想就是这种节俭至上,只有过大年才能穿新衣的概念太深。 田三贵理解,并耐心的给家人讲解,穿新衣是为了给客人留下干净整洁的好印象,以前是在家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现在做起生意,讲究的就是个排面,若是穿的邋里邋遢或满身补丁,即使做出来的饭菜再好吃,也会让客人从心理上不喜欢。 生意必会大打折扣,所以再穷都不能在此处省,只有格局打开,生意才能源源不断。 新衣是为了在可口的饭菜上争光添彩。 田三贵的话,两口子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用意,怪不得里正每次去见县令都要盛装打扮,要不然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张氏不再磨叽,利索的拿起银灰色斜扣衣裙穿起来,外套一件暗橘色无袖长褂,与田三贵穿的是一个色系,只是外套的颜色明亮一个色号。 家里男丁们都是统一灰色衣褂,一家子瞬间变得精神富态起来,让人看着打心里舒服。 时间尚早,田三贵开始准备回锅肉,和加热一些卤肉。 张氏帮着热馒头,田老四今日特意请假一天,他家要开业的消息早在工地上传开,领工的管事早就跟他主动打过招呼,条件就是给他带几个肉夹馍,田老四一听,随即露出大白牙让他安心等着就是。 不一会,店里美味飘香,迎来第一波上工的老顾客。 “呀,田兄弟,今日穿的可真排场啊,你别说这么一穿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像个有钱的大地主啊,哈哈哈!” 工友一进门就看见田老四忙着收拾桌椅,熟悉的在他肩上拍下一掌调侃道。 惹得后面跟进来的工友在店铺里热闹起来。 “不过一件衣裳,哪里就比的地主了,兄弟莫笑话我,快屋里坐!” 老实巴交的他,被工友夸的不太好意思,忙招呼他们里面坐。 田二机灵的拿着菜单跑过来:“各位客官,看看吃点什么?” 接过菜单的工友满心欢喜的看着菜单,见上面工整有序的字体,灿烂的笑脸肉眼可见的收干殆尽,最后演变成皱眉窘迫。 “这字是好字,就是它认识俺,俺不认识它呀?” 工友拿着菜单两手摊开,看着左右同事道出自己识字匮乏。 别说他们,就是田二自己也不认识,但是他听田三贵说过菜系,他记忆好全都记在脑子里。 “没关系,我给您先介绍一下咱们店里都有啥。” “有肉汤烩面,酸辣刀削面,牛骨汤宽面,白面馒头,韭菜鸡蛋包子,小葱三鲜肉包子,还有最经典的肉夹馍。 客官您想想要吃什么?” 田老四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说的如此流利,一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除了三贵那丫头,被她师傅教导认了不少字以外,一家子都是文盲。 那会急的他差点要去后厨请闺女了,好在儿子记得,比他这个老子爹有用多了。 “嘿,这么多吃的呢,那个什么韭什么鸡蛋包子给我来两个尝尝,肉夹馍再来三个,今天就为这个肉夹馍而来啊,哈哈哈!” “小掌柜,我们都跟郭大哥点一样的,肉夹馍要四个,太久没吃怪想的慌。” “那家伙,比想媳妇还上心呐,哈哈哈!” 胡子大哥说起玩笑,逗着大家伙儿,又是一阵欢笑。 田二麻溜跑来后厨,撩起花布门帘对里面忙碌的娘和妹妹吆喝一声。 “娘,三妹,来客啦,韭菜包子两个一装,一共七份,另外一份三个肉夹馍,六份四个肉夹馍。” 母女俩闻言,对视一眼欢喜不已,手上麻利地忙碌起来,负责看火的田大和田二一起端着热腾腾的馒头,为客人摆上。 “呀,这就是那什么鸡蛋包子吗,花纹做的太好看了,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包子呢。” 说罢,不怕烫的往嘴里塞上一口,嫩滑的韭菜轻轻一咬,浓郁的韭香汁水流淌在口齿间,搭配弹嫩金黄的鸡蛋,味鲜皮滑食欲大曾。 “我那个亲娘哎,味道太绝了,再给我来四个。” 太香了,两个还没过上嘴瘾就没了。 “还有我们四个!” 邻桌的工友同是这般,听到有人带头,他们紧跟其后,包子还没完全吞入腹中,就开始举手叫餐。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太好吃了,明日我还要来尝尝其他口味的包子,说不定比这个更好吃!” 这位工友道出在座的心声,他们只是忙着腾不开说话的空。 田兄弟的闺女实在是太会做,让他们好生羡慕。 天色大亮,店铺送走最后一波工友迎来一阵学子高潮。 田二手中的菜单这下终于派上用场,学子们一听原来就是几天不见卖肉夹馍的老板开的店铺,这下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点起餐来肆无忌惮,并且怀着期待感。 毕竟肉夹馍是真的好吃,想来其他吃食一样味美。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赢得学子们一致好评,并且即兴为他们店铺提字,名为“绝味斋”。 田三贵拿在手上细细观摩,字体风骨飘逸,锋芒尽显。 “好字,我明日就拿去让木匠刻成匾额挂在门檐上,绝味斋多谢学子大人提字赐名。” 田三贵惯会捧人,学子们当即飘忽上天,并且扬言:“日后我等就是绝味斋的常客,小掌柜你可要多做些好吃的来招待我们呀,只要吃的好,赏钱自然少不了!” 说完,只听“啪”一声,方桌上赫然站立一两白银,银光闪亮勾人眼眸。 开店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各位学子大人尽管放心的来,绝味斋定当配得上这个名字。” “好!” 热情的送走学子们,结束早峰小高潮,忙碌 一上午现下终于得了一点空闲。 打扫卫生事宜就交给父子三人,母女俩藏在后院数着桌上的零碎散钱。 越数嘴上笑的越欢,心里越踏实。 “一共得银两千一百钱!” 田三贵扒拉着算盘,将两人数好的数字合计出整数。 张氏听到这个数字,心里跳的厉害,眼睛瞪的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们家这辈子能挣这么多钱,怕不是在做梦。 第32章 蓄意滋事 叮! “目标已完成,为您解锁:丝瓜、苦瓜、冬瓜、菜豆。” “主人您这次完成目标速度超快,特此奖励你百年老汤两锅。” “开启下个目标:二十两!”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坐下来喝杯茶,脑袋里猛然响起飞汪汪的播报声。 又升级啦,所有物品的斤两限制又提升了,如此帮她减少好多时间和金钱上的成本,致富路上光芒万丈啊。 百年老汤? 田三贵掩不住的喜意,趁着后院没人她赶紧召唤出飞汪汪。 在屏幕上查看老汤的配料表,以牛羊骨头为主料熬制成奶白浓汤,各类肉为辅料,加上百味香料绘制成一锅老汤。 只是看着配料表,田三贵顿感口中生香,仿佛尝到老汤的香味。 拿来卤菜岂不是更香? 田三贵搓着手难掩心中兴奋,收起飞汪汪后计划着晚上趁着家人不注意,把老汤拿出放置不显眼的角落。 这时张氏进来喊她:“三贵,米饭已经煮好了,你来备菜,我把肉帮你切了!” “好勒,娘,我就来!” 抬眼看了看金光四射的太阳,看样子离中午不远了。 早上告知了学子们,中午绝味斋照常营业,会有不一样的菜系等着他们品尝。 学子们更是心生欢喜,他们正愁中午没地方吃饭呢,从家里带来的食物早凉透,口味差的很。 听说这个好消息,学子们心思雀跃提前订了中午的饭桌,这下不用再吃冷食硬饭啦。 随着炸出的蒜香辣椒味飘出,店里迎来一位高大黑衣长袍男子,他喘着袖筒眼神四下环顾,坐在迎门靠墙的位置上。 田老四洗完抹布出来,就看见他待在角落,一双带有血丝的大眼睛,见田老四出来微微眯了眯。 “这位客官,你想要吃些什么,请这边请!” 田老四态度谦和,热情的请他挪一下位置,只因这个座位是学子们提前订好的,眼看就要到下学的时间,怕待会遇见了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虽是客气,可听在男子耳朵里就变了味:“咋?爷还没点菜,就急着赶爷走?” 男子眼睛瞪大,一副阴狠的模样看着满眼带笑的田老四。 “仗着生意好便目中无人了吗?” 田老四看他性子如此暴躁,说出的话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客官误会了,我没有驱赶您的意思,目中无人更是谈不上。” “我想您去旁边的桌子上就坐,您目前坐的这个位置已经被人提前定下了,人家待会过来少不得要找您理论,同是来吃饭的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田老四想着他解释的很清楚,这位客官定会挪动了。 不想:“呸,老子在这待了十来年,从没听说过什么提前预定饭桌的,想拿这个搪塞我?” “老子就坐这,给老子上菜!” 真他妈稀奇,活了几十年头回听说,一个小小破烂饭店能如同福酒楼一样被人提前预定? 他开了十来年的饭馆子,怎么都没遇到一个?一个新来的外行能比他还强?简直放屁! 田三贵出来,将他俩的话听个正着,忙拉着她爹到一旁,笑着回应那男子:“客官想要吃点什么,这是我们店铺里的菜单,您看看!” 谁知,男子接过菜单直接扔在地上,眼神一直落在田三贵小脸上。 “你看着给爷上,好吃了爷付钱买账,不好吃爷有的是力气,定会砸了你这个破店,为民除害!” 好一个正道主义,合着她今天是遇见踢馆的来了? “行,那请问,客官口味上可有忌口的菜?” 来者是客,田三贵即使心知肚明,面上也绝不会当场挑破。 她只希望此人不要太过分,否者她可不敢保证暗地里对他使坏。 她本就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是必修课,关键在于她怎么用了。 “哼,除了半生不熟!” 意思就是没有忌口呗,田三贵心里排腹暗中憋了憋嘴。 “好,您请稍等!” 转身,眼神示意她爹跟过来。 后厨里一家人商量着如何应对外面的刁难。 “爹娘,你们别担心,待会不管他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声,交给我来应对即可。” “不行,你个姑娘家应付什么,应该让你爹和哥哥们去应付他,你在后厨安心做菜就是了。” 张氏不同意,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闺女一个人上,家里男人是摆设不成? “娘说的对,三妹,你和娘安心呆在后厨,外面有哥哥和爹操持就成,不用担心!” 田大还不信了,他们三个大男人还弄不过一个老头子吗?敢闹事就揍他。 大事面前,家人是真的把她保护在中间,温暖着她,田三贵享受这样的亲情,可是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一个处理不好,便会败在这种人手中,他们才刚开业第一天,可不能让付出的心血白费。 “爹娘,大哥二哥,你们不想我受到伤害,我心里感激,可是这种人不是几个拳头就能解决的,闹不好咱们开业的第一天就要成为历史。” 她拉着家人们的手,认真为他们解释其中要害。 “所以,这种人我们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应对,用最热情的笑脸服务他,这不是在向他低头,是在拿起保护我们的屏障。” 一家人深叹,田三贵说的不无道理,大家忙碌这么久,绝不能因为这个人给毁了。 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个面子和气,难怪人说无奸不商,既然选择这一行,必要之时就得照规矩办事。 “三贵说的对,爹知道该怎么做了!” 田三贵脸色荡开,她多么庆幸遇到个知情知理的好爹爹,大事上他从来不感情用事,理智思考分析后做出最稳当的决定。 田三贵看向田大田二,感觉到来自妹妹恳切的眼神,兄弟俩呡了呡嘴:“我去看火,我去整理碗筷。” 待到张氏:“我大葱还没剥完,我去忙活去了。” 一家人各司其就,田三贵让田老四去前厅看着,厨房有她忙活就行。 这场硬战她必须全力以赴,带上围裙起锅烧油。 第33章 压去县衙 葱姜蒜爆出香味,油烟中带着鱼皮被热油浅炸出焦香味,飘进男子鼻息,腹中的馋虫顷刻苏醒。 脸上依旧不屑一顾,心里忍不住赞叹:哼,这家店当真有一手,就是吃起来是否会如闻见的一样香呢。 十来分钟后,男子面前的方桌上摆着四道田三贵拿手好菜。 辣油爆煎鱼、红烧童子鸡、清炒小香笋、开胃拍黄瓜,一碗大米饭。 男人眼睛已经直了,禁不住香味的诱惑口水连吞好几下,自己却浑然不知。 他秉持着怀疑态度,拾起竹筷挑拨着青如玉翠的小香笋,这个菜他压根不认识,定是不好吃。 夹起一片送入口中,难吃的表情比味蕾先一步显现在脸上。 当舌头与香笋接触之时,盐分带着香笋独有的味道激发着味觉,刹那间爱上这个股鲜爽感。 无论从食材到味觉,小香笋都是无法挑剔的,这让男人很是生气。 微抬一眼,瞅着田三贵不服气,接着筷子转向左上角的辣油爆煎鱼,这个鱼他知道,以前他也做过,肉质鲜嫩就是刺多。 自打那次做来,客人吃着不小心卡到喉咙,当时客人捂着嗓子说不了话,脸色由白升到猪肝色,把他吓得够呛。 之后他再也不敢做了,这家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在他面前做这道菜,那就别怪他挑刺。 他挑了一筷子鱼腹肉,外酥里嫩闻起来很香,小心的送入口中,只是轻轻咬下便如同被刺扎了一样,立刻吐出来。 把田三贵都给看愣了,莫不是被鱼肉给烫着了? 这道菜可是先做的,到他面前温度正好不烫啊,至于反应这么大吗,难道是对烫过敏? 结果,男人“啪”地将竹筷子甩在地上,捂着着嗓子躺在地上,难受到翻滚。 就在这时,学子们下学时间到,三两结队快速直奔绝味斋。 “咦,怎么了这是?” \\\"怕是癫痫病发作了?\\\" “咦真晦气!” 田三贵听着嘴角抽搐,笑意差一点没忍住。 躺地上的男人同样将学子的话听个清楚,气得他脸色发青,暗中瞪了一眼那几个嘴欠的学子。 然后声音沙哑地断断续续开口:“鱼卡住谋杀,替我报官” 男人痛苦的抓住其中一学子的衣袍,面部涨红眼神渴望地求着他们。 痛苦的样子,不免惹人难受。 所有人这会听出来,原来是桌上那道鱼惹得祸。 有的学子开始当面指责田三贵:“真是害人不浅啊,什么都拿来当菜做,这下吃坏了人就等着进牢房。” “为了银子不择手段呗,商人就是奸诈之辈。” 男人闻言心中笑开,等到官府过来,他再装的要死不活,这家店算是彻底黄了,跟他抢生意,就得是这个下场。 门口的学子们围的越来越多,都秉着看好戏的心态,一个点菜的都没有,田三贵索性先图个清闲。 身后的家人此刻心里无比憋屈,他们几次想站出来替女儿打抱不平,可刚有冲动的矛头便被田三贵识破,眼神示意他们要沉住气。 所谓打蛇找七寸,否则事后还有的麻烦。 没一会的个功夫,两个报官的学子带着两个官兵老爷进了店。 “谁是这家店的老板?”官兵语气傲慢提问。 张氏第一时间推着田老四站出去,结果还是被田三贵拦下来,自己上前一步对两位官兵鞠躬行礼,笑脸相迎。 “二位官兵老爷,我就是这家店的管事,名唤田三贵。” “你?”二位瞅着眼前几岁大的女娃子,她能成管事?开玩笑。 “去去去,叫你家掌柜的来。” 一个丫头片子能成什么事。 “我就是,官兵老爷有所不知,农村出来的娃子就是当家早,官兵老爷有什么事问我即可。” 二位脸上还有些迷糊,但心里已经接受她的说法,他们祖上都是农村出来的,确实有穷家娃子早当家这么一回事。 “那好,有人报官,说你谋害客人,可有这回事?” “官兵老爷,我就是被她谋害的客人,你看看那桌上的鱼就是证据呀,我被刺卡住喉咙了,我我要不行了” 说着,男人突然松开扒拉官兵衣袍的手,就势晕倒在地。 众人看着心头跟着揪起来,看样子莫不是真死了? “杀人啦,官兵老爷快把他们抓起来呀,闹出人命啦。”此话是门外一女子声。 众人望去,只见她站在方桌上,脸上满是痛恨的指着田三贵一家道。 “证据确凿,压他们去县衙!” 官兵对同伴说道,之后两人拿出麻绳,就要来捆田三贵双手。 地上的男人嘴角顿然微微上翘,不似人察觉。 一家人都快要急疯了,田三贵倒显得镇定无比。 就在官兵要触碰到她手上时,她赫然阻止:“等等!” 官兵们一愣,学子们一脸好奇,男人更是微微蹙眉,桌上的女人笑意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田三贵身上,都这样了她还有啥话可说? 却见她径直来到方桌前,拾起筷子将那盘辣油爆煎鱼扒开两半,将白嫩的鱼肉毫无隐藏的摊开在众人面前。 她的做法无疑让在场人群,弄的一头雾水。 这跟她谋害食客有什么关系,徒增花样罢了。 众人摇头,果然是小孩子,只会做些没意义的挣扎。 在众人叹息中,田三贵放下手中竹筷。 扬言道:“大家请看,盘中鱼身上的刺早已被我提前剔除,请大家仔细找找,可有一根能卡住人喉咙的刺呀?” 她话一落,众人通通围了上来,尤其是两位官兵,他们离得最近,拿起竹筷在雪白的嫩肉上反复扒拉,结果一根软刺都没找到。 这下还有谁不明白其中原由呢? “不可能,这鱼我做过,我不信一根刺都没有。” 说话的正是倒地装死的男人,他一急之下跳起身,挤到桌前,夺过官兵手中的筷子,再次扒拉起来。 反复确认不下十几遍,原本一条完整的鱼被他弄的稀碎,即使这样他扔就不信,这世上根本没人能做出无刺的草鱼来。 “妈的,大中午的你搁这耍老子玩呢?” 官兵显然失去耐心,刀架在男人大汗淋淋的脖子上,满口阴沉。 “官爷我错了官爷,都是我鬼迷心窍听了婆娘的建议,故此来这找茬来了,早上看他们生意好,我家一个馒头没卖出去,心下一急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男人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两白银,塞进官兵的胸口。 “小的给二位爷买酒赔罪,饶了我!” 刀架脖子上再铁的汉子都得怕,官兵杀人只会被判误杀罪,挨几下板子就没事了,可要是人死了一切都完了。 为了这家搭上性命,那可太亏了。 经男人嘴上说出事实,学子们当场惊呼,看似一场谋害,实则是有心图谋的陷害呀。 他们差点冤枉了掌柜一家,险些送进大牢,哎呀惭愧惭愧。 那会叫嚣最欢的几位学子,当即灰蔫蔫地转身溜走,脸上一片臊热。 第34章 精贼的田老三 即使塞了银子,两位官兵依旧怒气难消,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一对夫妇带去县衙,他们所在的店铺也在第二天被县令查封。 学子们就方才误会田三贵一家,这会儿全都坐下来即使不好意思也要点四个菜,其中那道辣油爆煎鱼深得他们喜爱。 预备的五十条草鱼,一个中午全部卖光,只剩下一盘蒜拍黄瓜,最后变成一家人的午餐。 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圆满结束。 吃过午饭,张氏要帮着准备明日用的食材,被田三贵告知食材她联系好固定的供应商,下午他们会在指定的时间送过来。 之后推着张氏去后院休息,她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店面把家人累倒。 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挣完,猛然改变他们多年的生活作息,身体却是吃不消,田三贵务必督促他们劳逸结合,万不可任由他们任性。 她则是趁着没人的空档,把空间里的菜通通转进厨房。 这时前厅传来一道熟悉声:“田小姐可在吗?” 闻声前来,掀起门帘一看,原来是李管事身边还跟着个小厮。 “李叔叔!” “田小姐,李某恭喜你开业大喜,我在同福酒楼都听到,你这的好口碑啊!” 李管事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多谢李叔叔的吉言,日后叫我三贵就行!” 田三贵在围裙上擦着手上的水渍,跟他客气相谈。 “好,三贵啊,酸辣白玉翠眼瞅着时间也到了,你下午有时间吗,我让小厮把货给拉来算了,不然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面对客人都没了底气。” 之前用田三贵支的招倒是管了两天,今日再不拿货,明日就要被客人追着骂了。 看李管事眉头皱的,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两天只顾得忙自己的铺子,倒把这茬给忘的干净。 “这事是我办的不周到,李叔叔我这就带你上家取货去。” 听到这她发话,李管事的精神劲又被续费上了,立马来了兴奋。 “好,好,阿晋快跟着田小姐去,回来的路上小心些,别弄坏了坛子。” 现在这些坛子可是他和严掌柜心里的宝贝,万不能有差池。 “李管事放心,小的一定用心办。” 田三贵与家人打声招呼,赶着驴车前面带路。 近来几日的天,终于有了些暖春的意思,村里不再像之前那样,多人围坐在槐树下。 人们都在忙在自家田地头上,只有老田家忙着盘泥巴。 院墙上,躺着偷懒的田老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二郎腿悠闲的晃着。 转眼便瞧见田三贵赶着驴车走进视线,心里一紧身体轱辘滚到地上,慌忙跑到田老大身边夺过他手上盘好的泥巴,动作麻利的往墙上涂抹。 田老大虽有不满,但也只是面上皱着眉头,嘴上从不言语,只因云氏教导他是老大理应让着弟弟,尤其是老五。 时间一久他这个做大哥的成为一种习惯,导致他有苦不能言,王氏家境好,一家人看上他的老实,自从娶了她,很多时候王氏叫嚣田老大都不管。 他想有些事自己说不得,借王氏的嘴说出来,也能替自己出出气。 田三贵不用看也知道,方才一道黑影准是那偷懒的田老三。 其实不用躲她,这种事她根本不会多费力气,反正交工日期已经订好,只要到时候交的了房,他们想怎么偷懒都行。 “哟,三贵回来啦,你瞅瞅三伯伯把院墙给你圈好了,今晚上就开始砌里屋啦!” 田老三见她走进院里,忙跑过来给她牵驴车,满脸献笑跟她邀功。 田三贵自然不会吝啬一句夸奖:“三伯伯手脚挺麻利啊,辛苦三伯伯了!” “嘿嘿嘿哪里哪里,不是很辛苦。”田老三不好意思的捞捞脑袋。 这些虽然不是他一个人弄起来,但是他也帮了不少忙,得田三贵一句称赞应该不过分。 “三伯伯你去忙你的,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就走,七天时间还剩不到五天,三伯伯要加油啊。” “哎,哎,你放心,有三伯伯在,一定能按时交房。” 听着他的承诺,正在砌墙角的田老大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他不分白天黑夜的盖房子,如今功劳却被这个偷懒的老三给抢去,越想越气的他,“嘭”一声把手里的泥巴甩在墙上,回头瞪了一眼邀功的田老三。 把田老三瞪的心里一激灵,他大哥今天怎么这么看着他?该不是生他气了? 随后一想怎么可能,以前他也没少这么做,可见他哪回生气了,说不定是在瞪田三贵呢,毕竟是她让田老大这么受累的。 田三贵没工夫跟他们闲聊,示意身后栓马的阿晋跟她过来。 两人向屋后走去,几十步后,田三贵停在一对枯草堆前,她弯腰用力扒开草堆,露出里面竹制的盖板。 与阿晋一同掀开,里面是个地窖,是她第一次腌菜的时候让田大和田二两人挖出来的,为的储存辣白菜方便。 也幸亏是这个地窖保护,否则这些后做的辣白菜已经被云氏打砸毁掉,现在一想心里还有后怕,真被云氏毁掉的话,她与同福酒楼的生意就此断裂,那她才真的要疯掉。 “阿晋这些都是,你的马车肯定装不下,这样,分五坛放到我家驴车上,我给你们拉过去。” “哇,好大的坛子啊,多谢田小姐了,这下我家掌柜和管事都不用愁了。” 阿晋看到她手指的坛子后,憨厚笑道。 与田三贵从速搬起辣白菜。 阿晋不愧是最机灵的伙计,出门带了木制矮脚推车,用在这里在方便不过,一趟可以多搬三个大坛子,比两人事半功倍。 装满后,阿晋推着矮脚车去前面马车上货。 田三贵留在地窖里将后面的坛子移到地窖洞口,方便下一趟拉车。 一直心系田三贵的田老三,见阿晋出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泥巴,一路小跑来到阿晋身边。 “小兄弟我来帮你!” 说完,帮着阿晋将坛子送上马车,阿晋眉开眼笑的感激田老三。 “多谢大哥帮忙。” “唉应该的,不谈谢!” 阿晋觉得他人挺热情,心下对他多有好感。 田老三则趁着这股劲,努力与他套近乎。 “小兄弟,我是三贵那丫头的三伯伯,我看你与她挺熟的,你们是干嘛的呀?” 第35章 两口子的发财梦 阿晋调整着坛子,为下面的货物准备足够的空间,一听他是田三贵的亲戚,这下对他更是热情了。 “原来是田小姐的家人啊,失礼失礼。 我是镇上同福酒楼的伙计,听我家管事吩咐跟田小姐过来拉货的。” 田老三听到同福酒楼,眼珠子转的欢快。 “哦~听三贵提起过,好像是说拉什么菜什么的哎哟年岁大了记性不好。” “呵呵,是酸辣白玉翠,咱们酒楼卖的可火了,我们掌柜的对田小姐打心里佩服她。”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赚不少钱,我说你们赚钱可不能欺负我家三贵给她少银两,要被我知道定上酒楼找你们算账。” 阿晋脸色顿时苦恼下来:“三伯伯,银钱方面我家掌柜当时与田小姐都是商量好的,我们做酒楼生意的人最讲诚信,万不会欺骗田小姐的。” 田老三一听有戏,接着炸他:“我家丫头人小,对银钱方面不是太懂,你跟我说说,你们给她多少钱,我好替她把把关,咱家三贵不爱说话,这些东西她不讲,我们做伯伯的都不知道。” “这”阿晋顾虑起来。 掌柜的特意交代,不能随便往外说。 “这什么,我是她亲伯伯,一家人能害了她咋地?”田老三引导阿晋放下顾虑。 阿晋顺着他的话一想,是这么个事,掌柜只是交代不让对外人说,这是田小姐的家人,应该算是内人。 “小的也只是听说,掌柜和田小姐是月末分红的,至于多少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因为一个月还没到呢。 “不过照酒楼点菜的生意来看,月末二十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阿晋笑着对田老三估计个大概,随后跳下马车又去拉下一车。 原地爆炸的田老三,忽觉头上失重,脚下飘轻下一秒整个人栽倒在马车轱辘下。 二十两啊,他一辈子都花不完呐,好你个田老四,自己闷声发大财连着招呼都不打,害的他跟着老屋吃苦受罪。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做三哥的无意,他起身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土灰,四下看了没人,他用力掰开黏土密封的坛口。 将手伸进坛子里偷出半颗白菜,放进怀里脚下生风的跑回老宅。 田三贵将地窖口再次盖好,与阿晋一起来到前院,帮着阿晋上货的田三贵完全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就算发现,她也会觉得这个田老三定是去哪偷懒了,不会对他过度关心。 装满货物后,田三贵回头看一眼自家,接着坐上驴车赶去镇上。 槐树下躲着的田老三,偷偷望着田三贵走远的背影,心下掩饰不住的雀跃,撒腿回了老屋。 进了大门,再次小心翼翼地左右观看,确地没人后,将新做的大门紧紧关上。 右边倒座的厢房里,听见动静的刘氏一猜就是她男人回来了。 起身打开房门时,做贼一样的田老三翘着屁股顶开自己房门,不知情的刘氏第一眼看见屁股被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什么牲畜进了门,差点就拿扫把打上去。 “哎呀你个死老三,干什么呢?” “嘘!” 见刘氏声音过大,忙转身捂住她嘴,让她小声点。 “你个憨货这么大声做甚,去把门关上!” 刘氏平白无故被自家男人骂了一顿,眼里哀怨的翻着白眼,听话的将房门扣上。 “大白天的关门干嘛?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 她对这个好吃懒做的田老三算是了解透彻,每次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都是这样回来,不是偷人家鸡了,就是偷人家菜了,反正就是偷了人家东西。 “这回又偷了什么?”刘氏没好气的推搡他。 “娘的,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赖是?” 田老三不满刘氏的话,一脸欠收拾的死样瞪她。 “去拿个碗来,再带双筷子,快去!” 刘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照他说的做。 待碗筷摆在方桌上,田老三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拿出偷来的半颗辣白菜。 “这是啥呀,闻起来咋这么香啊!” 刘氏眼睛凑近一瞧,白青透亮的,香味馋的她直吞口水。 “这东西能让你天天吃香喝辣,尝尝看是什么味?” 田老三想着这些都是女人捯饬出来的东西,那自家女人要是尝过,肯定也能做出来,到时候他在去镇上联系一家酒楼,那银子还不得跟水似的往他口袋里流? 光是想着内心就激动不已,等他发财就带着婆娘去镇上住,再也不用看着云氏脸忍着田老五过活。 到时候他发达了,说不定田老五还要巴结他来过活呢,想想心里都觉得扬眉吐气,真他娘痛快! 他内心想着日后高光时刻,刘氏按他说的尝了一口,放下筷子后,田老三问着她,期待刘氏的回答。 “嗨,我以为是啥呢,不就是菘菜吗,咱地头上多得是。” 原来是菘菜。 “我问你味道是啥,尝出来没有?”田老三问着关键。 刘氏见他认真,便仔细回味嘴里余味:“酸酸辣辣的,齁咸齁咸的,不过开胃的很!” “你可知道是咋做的?” 见刘氏尝出了味道,这下银子没得跑。 “做嘛”刘氏翻看着那半颗菘菜,上面涂满的红色辣椒面,结合口中酸味判断出大概是里面加了醋的原因。 “简单,我先做一颗你尝尝就知道了。” 田老三更是喜不自胜,裂开晒黑的嘴唇殷勤地给刘氏帮忙。 “我去给你拔菘菜,你就在这做,千万别让咱娘和大嫂她们知道,听见没有?” 这是他难得的翻身机会,万不能泄漏出去,待到发财那一日惊艳他们所有人。 “好,你快去!” 见自家男人难得靠谱一回,刘氏也跟着激动起来,真要发财了,她也跟着好过不是吗,最主要的是不用看婆婆脸色过日子,说不定还能被婆婆求着过。 哎呀,心里那个激动高兴啊,恨不得这一天快点到来,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镇上卸货的田三贵不知道老宅里田老三的打算,做完事后,跟李管事打声招呼便回了自己店铺。 这一情景被躲在抹角楼墙角处,一道深褐衣袍的男人看个清楚,阴沉着眼记下了田三贵的相貌,带上玄黑扣帽进了不远处的酒楼里。 回到店铺张氏已经起来,正帮她洗大肠。 “娘,你怎么不多睡一会,这些事放着我来就行。”田三贵笑盈盈走进来,掀开门帘就见张氏忙碌的背影。 张氏回头笑望田三贵:“娘本身就不累,休息一会就可以了,我若不做事就浑身难受,反正娘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把猪下水洗了。” “您可真是闲不住的人,好,你别太累着自个,若是想休息就休息,我来发面!” 母女俩聊着天做起事,得知田大带着两个小的在镇上光着玩,田二打笑瞌睡多,现在还在后院里休息。 田三贵拉着要叫醒田二的张氏,他们晚上不营业索性就让田二好好休息,长身体的孩子就是瞌睡多,这是正常现象。 第36章 上门谈生意 清晨,一家人老时间起床洗漱,田老四今日照常上工,走时多带了六个肉夹馍,那是与人承诺的兑现。 前厅只有田二在里忙活着,田三贵原先有些担心她二哥会应付不过来,直到她借传菜的由头来前厅一瞧,田二招呼客人游刃有余,心总算是放下来。 今日新出一道水饺,惹得学子们心痒难耐,纷纷提前预定中午的饭桌,期待中午绝味斋的水饺。 田三贵乐得一见,收拾了早摊,与张氏一起在后院忙活包饺子,田大和田二扶着前厅里的卫生。 正拖着地的田二眼下出现一双黑布鞋,头顶上的光顿然暗淡。 他疑惑的抬头:“客官我们早餐已经打烊了,您是要预定中午的饭桌吗?” 面前一身黑色衣袍的男人面上似笑非笑的盯着田二。 褐色眼眸里透着一股阴冷,田二心里顿时觉出这是个不好惹的人。 他盯着田二半晌,就在田二以为他不回答他的时候,男人转过眼神来到门边的位置落座,四下打量起他们的店铺。 眼里满是上不得台面的神色,要不是这家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才不肯屈尊来此,沾染穷乡之气。 “把你家女娃子叫出来,我乃扬州酒楼的大掌柜,叫她速来见我!” 语气颇显命令之态,田二脑瓜子一转:“客官,你要是来预约中午饭桌呢,跟我说就成,你要是见什么人,不好意思您走错门了,咱家现在是打烊时间,您请!” 田二不喜欢此人说话的态度,虽然心知肚明他想见的人就是他三妹,可这个人狂妄自大的样子惹人不痛快。 田二打心里不想让三妹沾染,自家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见这等自以为是的人。 说完,他自顾自的擦地,完全无视黑衣男人的存在。 “哼,天生的贱皮子,给脸不要就别怪爷不给脸了。” 男人生气,将面前方桌当即掀起,重重的落地声传到后院,引起田三贵和张氏惊慌。 待她们走来前厅,就看见田二和一个黑衣男人撕扯在一起。 张氏立刻上前劝架,拉着田二松开:“田二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出手打客人呢,快松手!” 张氏见说出的话没起作用,便开始上手掰开田二扯着男人衣袖的手指头。 田二个子高大,这些日子田三贵调理吃食营养丰盛,力气自然比原先大了很多,张氏脸都憋红了也没掰动一根小拇指。 气得她乱拳挥打在田二手臂上,试图让他松手。 田三贵没立刻出声制止田二,她看的出来定是眼前这个自带傲气的男人先挑衅起来的。 田三贵心疼张氏和田二,动身前来拉住着急的张氏,平心气和劝开田二。 “二哥你先松手,我想这位客官定是有事要与我们商议,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跑来砸我们店铺?” 自家妹妹开口,田二自然不会紧抓不放,他缓慢的将手抽离男子衣袖,就在田二手放下之时,黑衣男人抓住机会猛地用力双掌伸出,将放下防备的田二推倒砸在地面。 “二哥!田二!” “你!”田三贵扑在田二身侧,指着罪魁祸首,眼里尽是憎恶。 “二哥你没事?伤着没?” 母女俩心疼的把田二扶起来,满脸关心的询问伤情。 “没事,妹妹,我看此人就是来闹事的,你别怕二哥把他打出去!” 这人也就会趁人不备暗下黑手,正面交锋完全不是田二的对手。 听田二要把他打出去,男人眼里顿显慌色,这个小崽子力气大的很,要是动起手来他必是吃亏的一方。 今日来此是为了谈生意,不是跟这个小子比划的。 “慢,我顾某方才一时紧张,故此用力猛烈摔了小哥儿,顾某完全是无心之失,还望小哥与家人原谅!” 顾掌柜赔笑,为刚才的事情向他们道歉,态度非常谦和,就好像方才推人的是他的卵包兄弟,并非是他。 田三贵和张氏可不是傻子,当着她们面推人,事后只因一句道歉便相信他的鬼话,呸,田三贵还没那么好糊弄。 “这位客官,您今日来此就为闹事的吗?” 田三贵直觉事情是表面上这般单纯。 “哈哈哈,顾某是来找姑娘谈生意的,方才你哥哥不愿请你出来,顾某才出此下策,抱歉!” 这像是谈生意的人该做的事吗? 虽说她们家缺钱,可也不是什么钱都想挣,田三贵打心里对这个顾掌柜及其反感,他这个生意不谈也罢! “我们家地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顾掌柜还是去它处寻找生意伙伴,请!” 田三贵完全不想多加理会这个人,当机立断送他走人。 “田小姐,顾某诚心过来与你谈生意,怎么着也得听完在赶我走也不迟啊?” 这意思,这个生意非谈不可了? “行,听听也无妨,还请顾掌柜挑重要的讲,我后厨还有许多事要忙乎。” 说完,她拉出靠椅坐了下来,双目盯着他面容,一副认真听的状态。 顾掌柜略带笑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封递交给田三贵。 她打开一看,上面清楚写道:酸辣白玉翠,二十两黄金供应扬州酒楼。 黄金啊,相当于两千两白银,这个价格着实让人心动,可是答应同福酒楼在先,如今合同还没到期,中途期间她怎么能做那出尔反尔的人呢。 何况这个顾掌柜一身阴险之气,与他合作能有保障可言? 万一哪天他想要她手中配方,自己可有把握护得住家人? 田三贵放下手中的信,双目下移思量起来。 以顾掌柜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来看,她田家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为了钱他绝对能做出害人性命的事。 要用家人生命为代价,这笔钱她不能挣。 片刻,田三贵目光坚定看着他。 顾掌柜见她眼里的光芒,嘴角上扬同时心里鄙视。 乡下人哪个不是见钱眼开呢,面上看着正直不拘,可在二十两黄金面前,屁都不是,还不是照样妥协了? 没等顾掌柜笑出声,田三贵一瓢凉水浇灭了顾掌柜翘首以盼的心。 “不好意思,顾掌柜有所不知,我早已与同福酒楼签下合同,尽管您出的价再高,也不是我田三贵选择出尔反尔的理由。” 顾掌柜难以置信,她难道不心动吗?那可是黄金啊,是她们穷乡僻壤的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 田三贵态度明确,已没什么说与他好说的,起身客气道:“顾掌柜还是去别处寻找生意,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二哥送客!” 之后拉着一脸懵的张氏进了后院,田二揉着手腕脸色严肃靠近那双眼吃人的顾掌柜。 “请!” 田二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随后淡定地带上帽子,起身整理衣冠之后大步离去。 望着同福酒楼门庭客满,他暗中生恨,紧紧咬着后槽牙。 回到他扬州酒楼,大厅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心中火气顿时增长。 他的酒楼何时有过这般消条,竟被一个不知名的酒楼搞成这样,这一刻他对田三贵又憎恨几分。 不就是一道菜吗,他不信整个魏县就只有他们家会做这道菜! 第37章 田老五赊账 后院,张氏追着田三贵问,那个顾掌柜给她看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双方都很生气呢? “娘,别问了,咱们就当那个人从没来过我们店,快做事,中午马上就要到了。” 等不到答案的张氏,心里就像有一窝蚂蚁一样,在心里爬来爬去,难受极了。 田三贵不想说自有她的顾虑,张氏和田老四都是最朴实的老实人,对于金钱上的诱惑很难不会钻墙角,尤其是两个哥哥,万一背着她与那顾掌柜私底下接触,那她们一家将会在别人的刀口上过活。 与其这样犯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告知,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她要努力挣钱,让家人都过上不再为银子发愁的生活,那时也就不怕这些外来的诱惑伤害了。 田二打扫完前厅后,跑来后院加入母女俩战队,饺子速度飞快提升。 赶在中午前,田大带着俩弟弟回到店里,小四小五手上拿了好多糖串,跑来三姐面前炫耀。 之后纷纷将糖串放到田三贵唇边,非得让她吃上一口才肯罢休,接着就是张氏。 她心疼孩子们,又不想伤了他们孝心,于是装模作样假装咬了一大口的样子。 “嗯,真甜,去玩!” 小家伙们开心的跑到一边吃起手上的糖串,俩兄弟互看一眼,笑的格外甜。 田三贵教了田大几天,他现在可以独挡半边天,这让田三贵得到更多宝贵时间研究食谱。 只有不断创新,方能久留客人,让他们觉得永远吃不腻,这样才能保证生意持久红火。 田三贵去厨房煮饺子,张氏留下来继续包。 不一会,学堂下课的钟声响起,学子们习惯性的直奔绝味斋。 “田兄,你今日跟我们赌输了,说好的你请客,可不许食言啊!” 两个学子左右架着田老五,拍着他胸膛提醒课间的赌注。 请客是学子之间常有的事情,一来增进兄弟间感情,二来可在自己圈子里装装有钱人的面子。 田老五最喜欢后者,每当他掏钱的时候,身边的兄弟都以一种羡慕的眼神盯着他,嘴上田大公子叫着,听在田老五心里不知道有多美妙。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真是深宅大院里的大少爷一样,所以手上一有钱,请客这件事非他莫属。 “行啊,你们说地儿,小爷我掏钱!”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在同学面前晃悠着。 “瞅瞅,田大公子就是爽快,那咱们绝味斋走着?” 听说里面好吃的太多,他们早被同学们馋的不行,奈何身上没钱,今天可不就机会来了吗,那必须是首当其冲选它呀。 “绝味斋,走着!” 田老五也早有耳闻,只是钱没到位,至今还没去过,今天正好有机会,便去看看这个让同窗吹上天的绝味斋到底有多绝。 毫无疑问,田老五这一举动又引来他喜爱的吹捧,脚下忽然有些飘飘欲仙起来。 进了门口,里面坐满了他们的同窗,田老五三位震惊了下巴,到底是有多好吃才能达到人满为患的场面。 原以为没有他们落脚的位置,好在他哥们眼尖,瞅见角落里还有一张空桌,来不及解释拉着他俩用力挤过人群,像是翻山越岭一样,总算是到达目的地。 刚落座,他们其中一人向厨房位置吆喝道:“小二呢,来客人啦!” “来啦,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这声音在哪听 田老五猛地回头:“田二?” “五五叔?” 显然二人都很懵然,心里皆是不同层面上的惊喜。 田二更多的是惊吓,他最怕与这个五叔打交道,他总说一些他不太能理解的大道理忽悠他,且回回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两边同窗惊喜胜过他们叔侄俩。 “哎~呀~行啊田大公子?你深藏不漏啊!” “我说什么来着,打见他第一眼起,我就看出来了,我们田大公子那就是妥妥的公子哥,之前还跟我们装乡下人,这下暴露了!” “没想到这家绝味斋是你家开的啊,田公子你可太不地道了啊,没说早点请我们来吃一顿,是不是没拿我们当兄弟?” 田老五就这含糊不清样的样子解释道:“不是各位,我甚少回家,家里的事我基本不知道,要不是刚才看见我这侄儿,我也蒙在鼓里呢。 这样,为表示歉意,这顿你们随便点,都算我的!” 他嘴上说着抱歉,心里早乐开花了,之前一直纠结要不要花钱雇个假亲戚,把他这个有钱的公子哥身份给做实了,以免时间久大家都不信他,那这个之高无上的位置在哥们心里彻底垮塌了。 令他没想到啊,连老天爷也在帮他,今日与田二碰面,这可是实打实的亲戚,不仅让他坐实了身份,还让他在兄弟心里更上一个层次。 这下他在兄弟面前彻底不用伪装了,绝味斋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行,既然这样,兄弟们就不跟你这个大公子客气啊,田小兄弟,把你们这最绝味的几道菜,给我们上来尝尝。” “好嘞,客官稍等!” 田二转身去了厨房,在掀门帘时,一道灰白色宽袖挡在他面前,拦住去路。 “五叔,你还要点些什么吗?” 田老五跟着田二走进过道里,将田二拦下,他左右看着没人,这才放心跟田二交谈。 “田二,你知道五叔为了学业,手头上不怎么宽裕,我那些哥们点的菜钱,你先给五叔记账,待月休回去拿了钱再来还你啊。 这事呀就你我知道,别让你娘他们晓得,明白吗?” 田二当下面露为难:“五叔,这店是我三妹操持起来的,你要赊账必须得她同意才行,我做不了主。” 田老五一听是田三贵开的店,心里开始不服气,四哥一家怎么处处围着女娃子转悠呢,一点骨气都没有,害的他们老宅一家受了不少苦,都是因为这个田三贵。 “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啊,别什么事都由她说了算,她一个女娃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当家呢? 听五叔的,早些把权利夺回来,别等到时候后悔。” “你说谁外人呢,她是我妹妹,你再这么说我妹,当心我跟你翻脸。” 田二瞬间不高兴,他的妹妹何时成了外人,就算将来嫁人那就不是他妹妹了吗,一家人就是一家人,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好好好,五叔的错,这事咱们不提了,你先答应五叔记账,月末回去拿了钱再给你补上不就完了吗,又不是不给你,不过是晚几天的事,咱们是一家人,五叔还能骗你不成?” 道理他懂,可是这事他还是觉得跟三贵说一声为好。 “这我真做不了主,您是长辈直接跟三贵说就行了呗,三贵就在后厨忙活呢,我带你去!” “你给我回来,去哪啊去,不是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 我说不给吗?晚几天而已,跟她说什么呀,店里这么多人,她哪能知道少了多少银钱呢。 你先帮五叔瞒着,五叔回头偷偷给你补上就完事了啊,就这么着,快去上菜!” 田老五说完,把还在消化的田二推进了厨房,他这才安心的去前厅等待上菜。 一会这些人见他不付银子就离开,又少不了一顿吹捧,哈哈! 第38章 回村住新房 田二心觉这么做是在欺瞒自己妹妹,可是那个人又是他五叔,想来应该不会在这方面坑他,赊账这件事暂且瞒了下来。 当天晚上,田三贵查账的时候发现少了五百钱,由于客人较多,前厅又只有田二一个人忙活,逃单的情况在所难免。 亏损个千八百钱都是属于正常范围内,田三贵并没有指责田二。 直到第二天早上,田二都没见他三妹来找他,这才放心的起床做事了,谁能知道他被田老五赊账一事,闹腾的一晚上没合眼。 转眼,七天交房的时间到了,一家人忙完店里午饭刚吃过,田老四就开始套驴车。 张氏收拾细软,田三贵和田二准备明早的食材。 一家人各忙各的,等到太阳偏斜一点,光线不那么刺眼时,锁了店门奔向回家的路。 一想到住上新房,家人脸上个个都露出欣喜之色。 有了家,心里才能真正的踏实,店铺虽然方便,但那毕竟是租来的,不是自己的地盘,住在那总是不安心。 小驴崽跟着他们伙食也吃的好,最近个头孟串好几个高度,身体越发宽健起来,拉着他们一家七口都不在话下。 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缩短半个小时。 眼前,崭新的木板做成的大门,被田大打开,泥土气息扑鼻而来。 田老四拉着驴车将母子俩带进院里,宽大的院子都被泥巴墙围了起来,看起来安全感爆棚。 原来草屋的地基上,新起的三间泥巴小屋,看起来扎实多了,这才像是人住的地上嘛。 田三贵一家对屋里屋外仔细探索一番,个个深表满意。 张氏拿出之前准备好的三斤猪肉,递给一旁傻笑的田老四。 “给你娘送过去,不能让人说闲话!” 正好赶来的田三贵听个正着,她之前有言在先,老屋是义务赔偿给他们盖的房屋,如今送去东西算怎么回事? 张氏怕田三贵不同意,忙跟着解释:“三贵啊,娘知道他们赔房子是应该的,可是咱不能不顾及村里的闲言碎语,这三斤肉就当堵了村里人的嘴,咱们图个安心不是?” 田三贵嘴角下挑她也没说不同意:“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糊涂子孙,我只怕肉给了,回头还要说我们不安好心!” 老宅那些人,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们要放什么野屁。 张氏的话不无道理,老宅人再怎么闹腾,都不及村里人的涂抹狠。 田三贵更不想引得麻烦上身,从怀里拿出一百钱交给她爹。 “您帮我送去老屋,就当给几位伯伯补偿一些工钱,他们要是嫌少您再拿回来,我可不想做那出钱不讨好的行当。” “好,爹晓得嘞,都是一家亲戚,想来他们不会说咱们不是的。” 钱也给,肉也给,他们一家再不讨喜,爹娘他们也没嘴说他们不是,毕竟都是一家人。 田三贵跟张氏打招呼,她要去一趟里正家,把脚下这片土地名正言顺的成为他们家的财产。 路上,田三贵碰到一身泥巴的王二娃子,见了来人是田三贵,王二娃子连连朝田埂上躲,一不小心翻进臭水沟里。 田三贵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哈哈!” 王二娃子竟是头一回觉得田三贵笑起来如阳光一样美,一时看呆忘了原先因害怕掉进沟里。 田三贵本想一走了之,可突然想起,她穿越来第一天,弟弟们说过的话,心不甘的退回他身边。 眯起双眼,沉声道:“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 正要起来的王二娃子,看离去的田三贵又折返回来,想起又不敢的样子,干脆放弃站回沟里。 听田三贵提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王二娃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那是你家弟弟听错了,我从来不敢说你坏话的。”被打怕的他,哪敢当她面承认呢,他还不想找死。 “知道就好,再让我听见是你讹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田三贵样了扬手,作势要拍在他脑门上吓唬他。 王二娃子连忙缩着脖子向后闪躲。 起到吓唬作用后,田三贵缓慢的收回巴掌,狠狠的瞪一眼王二娃子,这才迈着腿去往里正家。 王二娃子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看见她远去,心里有种冲动,紧忙爬起身跟在她身后。 田三贵纳闷,这个王二娃子怎么感觉是在跟着她呢。 转头瞪他:“你跟我做甚?” 问的他脸上不好意思,摸着脑袋说出心里所想:“我呃,三贵你这身衣服真好看,俺们村里的玉娘都不及你好看。” 头一回听到村里人夸她美,且对方还是她讨厌的王二娃子,真是离谱。 今天他们一家穿的新衣裳,天气渐渐热起来,棉袄也换成了单薄的棉裙长衫,老百姓家多以灰黑色为主。 在王二娃子眼里,身上没有补丁的衣服就是好看,玉娘是村里公认的村花,她娘整天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让下地。 为的是将她许配给有钱家的地主,别人都是一家人供出一个书生,他们家恰恰相反,想供出个地主夫人来。 赞美的话听起来就是顺心,可嘴上还是不想给王二娃子好言语,谁让他对她家人做那么多坏事呢,任他夸赞的再好听,田三贵对他也无一丝好感。 “去去去,你见过几回玉娘啊,少在我面前平嘴,小心我忍不住把你给揍了!” 话一出,果然吓退王二娃子,即使心里不千万个不愿离开她,腿脚可不答应,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样子实在是逗人笑的慌。 大步走来,见里正家大门紧闭,田三贵扬手敲门。 “里正叔在家吗?” 里正家可是村里头一户住上青砖瓦房的人家,听说是住上三代传下来的,在田家村属于特有面子级别的人家,人人都羡慕他们。 很快,紧闭的木门从里打开,出来的是里正他媳妇,大家都叫她阿根嫂。 “哟,是三贵呀,快上屋里坐!” “哎,婶儿,里正叔可在家吗?” “他在后院扎扫把呢,你先进来坐,我去叫他出来。” “谢谢婶儿!” 客气一番后,田三贵在屋檐下的小马扎上坐下来等。 她前后环顾一圈,除了房子气派点,屋里陈设与一般家庭与一样,战乱之年还能守得住祖宅,已是相当不容易了。 想必那个时候没少送出值钱的家当。 思绪游走间,里正呼啦身上土灰从后院门走出来。 “三贵,找叔有事啊?” “里正叔,我来与你商量一下我们家地基的事!” 里正一愣,听说老四一家在镇里发了点小财,这么快就要搬家啦? 败家子哟,镇上的房子多贵呀,哪有他们田家村好,打仗的时候首先收刮的就是镇里,村里得知消息还能有藏起来的时间。 唉,年轻人不知事,老四就会惯着这个女娃子。 “村里的地,大家一个姓的,只当帮你们忙,现在你们日子过起来了,想去镇里也是好事,只管般就是了。” 里正嘴上说着好事,心里却不怎么舒畅,有钱租镇上的房子,还不如花点钱在村里买房子来的实在。 田三贵听着里正的话,就知道他想歪了。 第39章 置办荒地 田三贵起身拦着要去后院忙活的里正。 “里正叔,我今日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来找你在置办地契的。” “啥?”里正惊讶的回头,怕自己是听错了? “对,办地契,当时承蒙里正叔照顾,我们家才有今日的落脚地,这不,手里有些余钱就想把那块地买下来,日后住起来心里也踏实。” 里正明白后,脸上才露出欢笑,原来是他想歪了,误会老四一家。 “你们这样想就对了,村里总归是自己人,住起来舒坦,叔给你拿笔墨去,你等着啊!” 里正忙跑去堂屋翻找笔墨,要知道卖一块宅地他这个里正能被县令奖励五百钱,并且还能在政绩上记上一功,这下,县令老爷再也不会说他们田家村无政绩可言了。 待里正出来,手上拿着盖有官印的纸张,他看完纸上的内容,抬头对田三贵介绍村里土地价格。 “像你们家挨着后山,地段不同,价格自然偏低,前后加起来顶多十两银。 不过你们若是想换个好的,我可以带你们重新选地方,看你们需求了。” 十两就十两,那个地方住习惯了,可不想换到人家密集的地方闹心。 “里正叔,我们住的位置就挺好,无需再换省的麻烦,这是十两银您拿好!” 田三贵爽快,将白花花一锭白银放入里正手中,与他晒黑的手掌,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手上闪耀的光芒,里正开心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田三贵是个会办事的丫头。 “来,在这个上面签上字,一张你留着,一张我明日送去县衙给你换成红契,以后那片地加上竹林都是你们四房的基业,谁争都没用!” 田三贵要的就是这个肯定,有了地契就有了骨气,村里人再也不能拿他们没有根基来笑话他们。 里正是做梦都没想到,四房一家会这么快就混到了地契的地步,他以前只盼望着他们一家别冻死在外面就是极大的本事。 看来老天爷都在眷顾四房一家啊。 田三贵放下毛笔,将地契认真收藏起来,随后又问着里正。 “叔,咱们村里可有良田买卖?” 嗯?这丫头还要买良田?手里挣了多少钱啊,经得住这样花吗,虽然是置办家产,但是日后不生活了? “丫头,你手里有钱先留着,良田的事叔给你慢慢打听着,买卖良田是大事,不是几两银钱就能办到的。” 瞧里正严肃的样子,田三贵知道这件事很慎重。 “那大概需要多少银钱呢,我好有个准备。” 里正见她诚心打听,便一五一十告知她。 “按中等良田来估算,一亩需要二十五两白银,这还只是田地的价格,加上官府各项手续办下来,手中至少也要有三十两的准备。” 所以置办良田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手里一共才二十五两,买地基花费十两,手中的钱还要留着置办家中用品,和店铺资金周转,想要购买良田确实无能为力。 “多谢里正叔相告,我心里有数了,那么可有荒地买卖?” 她实在需要一块地,用来种土豆,这是美食必选之一的食材,只靠着空间里那点斤两完全不够她施展的。 “这个嘛多得是,并且官府特意鼓励百姓购买,价格是二两银钱一亩,由于荒地不好侍弄,百姓们都不愿意花那个冤枉钱。” “太好啦,我买二亩!” 说着,田三贵就要掏钱,被里正拦住劝告她:“三贵,你可要想清楚啊,那可是荒地,石头杂草最多,而且三年内无法种植粮食,一旦置办田契可是无法反悔的!” 里正怕她一个小姑娘心血来潮,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里正叔,我心里清楚,良田我买不起,荒地我还是能承受的,至于种不种得出粮食嘛” 田三贵对里正笑道:“里正叔,我们现在在镇上有店铺,三年的时间还是耗得起的,不用担心!” 里正半信半疑,店铺生意那么好吗,万一 哎,算啦,人家想买他那田契就是了,反正丑话都说了,人家不听他还能强制人家不让买吗。 “唉,我去拿田契!” 田三贵心里雀跃,这下总算有地可种啦。 指望着空间商城,早晚得饿死,有地在手直接从空间里购买种子,种出来供应自家小店,成本会大大缩减不少。 回到家,和家人说了她的想法,张氏一开始持反对意见,只因荒地不好种,觉得田三贵这次钱打水漂了,心疼老半天才缓过来。 “娘,我想让爹辞了工地上的事,回来侍弄田地,我在镇上买食材的时候,遇到一个游走的行商,他卖的种子不挑土地,种法简单又好侍弄,主要产量也可观,种在荒地上在合适不过了。” 张氏不信,哪有那么好的种子,若是那样,村里还不早种上了,至于家家吃的不充足吗。 田三贵又费劲解释一番,张氏抱着半信半疑,勉强同意田三贵的意见。 好在自家的饭店生意不错,就算荒地收成不好,也不至于吃不上饭的地步。 田大田二得知自家有房契还有田契,开心的在屋里蹦弹,有了田地就等于有了吃不完的口粮,只要勤奋好好种地就是了。 田老四从老宅回来,脸上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田三贵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是很顺利。 一家人都很识趣只字不提,张氏宣告田三贵买荒地一事,田老四一下子面色缓和起来,他本就是农民出生,不管什么地,只要是他们的,来者不拒。 商量好了家事,田三贵和张氏开始下厨准备晚饭。 新家第一顿,必须吃好吃的。 先做了一道糖醋排骨,红烧肉是大家的喜爱,自从上次在店里做了无刺草鱼,一家人都表示喜欢,尤其是小四小五,吃起来狼吞虎咽,不停的夸赞三姐手艺杠杠的。 当天晚上,如同做贼的田老三抱着小罐子偷摸进了自己房间。 刘氏听他吩咐,提前备好碗筷。 田老三小心翼翼地将罐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打开盖子,从里捞出辣白菜放进碗中。 烛光下,对照田三贵的辣白菜一看,他们做出来的菜色微微发黑,味道上要比田三贵的菜更酸,盖住了咸味。 “嘶~” “你是不是辣椒放少啦?” “怎么味道不对呀,咱们是要做生意的,你别给我做那抠门像,辣椒多放要比老四家更多才行,不好吃的话哪有钱赚啊?” “去,给我重做,多放盐和辣椒!” 田老三皱眉将刘氏数落一顿,这个娘们就知道扣,这种事是能扣的吗,没见识的女人,日后发达了准将她换了,免得给他到处丢人现眼。 第40章 田老三发财 最近家人都变得很忙,店里的事情由田三贵和两个哥哥负责忙碌。 田老四和张氏还有小四小五里在家中,负责翻地。 下午回村,田三贵突然想起,她一百个坛子的事,过了这么久没去,曹瓦匠该不会以为她临时改道不要他家的坛子? 若是这样,以他那个暴脾气还不得把坛子砸了? 想到这,田三贵心里开始慌了,与家人打声招呼后,牵着驴车飞速赶往张家村。 路过村头大槐树时,一辆黑色马车与她擦肩而过。 坐在里面的人听见一道赶车声,声音与他前些日子见过的女子很是相似。 不由掀开窗帘一角,阴冷褐眸微微向外探去,灰色身影被灰尘笼罩,那头独特的马尾辫让他印象深刻,那女子正是令他牙根痛痒的田三贵。 原来她就是田家村的人,这下他算是来对地方了,偌大的村子不可能只有她一家有那道菜。 放下窗帘,沉声吩咐外面车夫:“去打听一下,村里绝对还有做这道菜的人家。” “是,顾掌柜,小人这就去。” 而躲在房屋里的田老三,正品尝着刘氏重新做出来的辣白菜。 这回颜色上鲜艳了不少,味道上咸辣味颇重,若不是细品之下,他们这道仿品与田三贵的真没什么区别。 “成啦!” 田老三高兴的跳脚拍掌,他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有钱人啦。 哈,田老四那个憨货都能琢磨出挣钱的东西来,自己可比他聪明多了,这么简单的菜能难倒他吗? 他可真是个天才。 “那当家的,咱们去哪换银子呀?” 刘氏亦是欣喜不已,她的好日子就要到来,却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幻想的田老三被刘氏打断,微微瞪她一眼,不知事的婆娘,偏要在这个时候打断他。 “没见识的女人,就这罐子菜,镇上酒楼抢着要,说不定正有人往门上找呢。” 何须他操心? 刘氏心里不大相信,这个菜做出来太过容易,最为关键的是,老百姓都不大爱吃的菘菜,那镇上有钱人会喜欢? 她总觉得这个死老三太过自信,事情哪就如他说的那般顺利呢。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这种话死老三肯定不爱听,搞不好会换来一顿拳头,算了让他折腾。 既然菜已经做出来,应当早些换成银子在手才是。 于是田老三慌忙起身,将罐子封好找来一块四方花布,把罐子包裹严实,之后抱在怀里就要出门。 “哎,你干啥去呀?”刘氏在后唠叨一句。 老三回头没好气的回复刘氏:“去镇上瞅瞅去,你在家嘴给老子放严实些,听到没有?” 不知怎么的,现在多看一眼刘氏,他心里就多生股闷气,瞧她哪哪都不顺眼。 刘氏自然看出她男人对她不高兴,多半是嫌她多嘴了。 “知道了,我保证不让老屋人知道。” 刘氏乖乖的听话,笑着送走眼神不对劲的田老三。 反正他以前也是这个死样,刘氏早已习以为常,不放在心上,开心在家等着田老三拿回白花花的银子。 田三贵这边到达曹老板的大门外,如她第一次来一样,大门紧闭。 “嘭嘭嘭!” “曹叔叔你再家吗?” “咣当!”大门打开,出现一张怨气深重的脸。 “你还知道要来取坛子啊?这都多少天了,第二批的都快晾干了,再晚来一天我就把它们砸了,让你银两打水漂!” 曹老板面上说着难听,内里却听不出一丝气话,跟多是在与她玩笑。 “曹叔叔勿怪,我这两天家里有事,忙的不可开交,故此现在才来,并不是要失信曹叔叔。” “哈哈哈,知道你忙,我也是开玩笑别当真,快进来,货都给你备好了。” “哎!” 田三贵拉着驴车,笑呵呵地进了曹家大门。 她不知道,田老三正在刀口上作死。 抱着罐子的田老三,一边想着发财后的美梦,一边低头大步走路。 忽然:“哎哟~”被人撞在地上。 怀里罐子滚落在地,汤汁顺着没有密封的罐口溢了出来。 他忍着痛坐起身子,张口就骂:“屎壳郎子呀,走路不带看的?” “嗨哟,爷您没摔着,小的一时心急忘了看路,不小心撞上您,我扶您起来!” 田老三一听,此人出口话语极为舒适,心里的火气顿时被自己浇灭。 随着那人将他扶起,并殷勤的帮他拍打身上灰土,田老三这才好生打量眼前人。 麻黑衣袍外套长褂,料子崭新干净整洁,体态偏瘦,年龄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总是弯腰驼背。 但从气质上看,像个有钱人家的管事,田老三态度变得客气些。 “我自己来,下次走路注意点,撞人可疼了。” “哎,哎,小的一定主意,爷,您东西掉了,小的帮您捡回来!” 田老三见很享受他口中“爷”的称呼,便任由他去捡罐子。 不动不知道,一动便是惊喜不断。 江管事靠近罐子,一股酸辣开胃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味道不就是他家掌柜费尽心机想得到的吗? 于是拾起罐子跑来:“爷,小的能否得知,您这里头装的啥,味道闻起来格外开胃?” 面对一脸献笑的江管事,田老三心里开始嘚瑟,说明他做的菜不比老四家的差,这让他去往镇上酒楼信心大增。 “这个叫酸辣白玉翠,只要吃上一口,香的停不下来!” “哎呀,巧啦,小的在此转悠就是为了找它的呀!” 田老三一听,心头一震,他说什么来着,好菜只要一出门就有人找上门来,嘿嘿,看来该是他田老三发财呀。 “巧了不是,我正是要往镇上寻买家呀。” “巧,我乃扬州酒楼江管事,今日陪我家掌柜到访田家村,就是为了打听这道菜而来,哈哈哈,不知我能尝尝否?” 越是这么说,田老三越是笑的喜庆,立刻打开罐子送到江管事面前。 打开的瞬间,浓郁的味道冲击着味蕾,江管事顾不得斯文之礼,忙伸手私下一块绿玉般的叶片,送进口中细细品尝。 “嗯!” “是这个味儿!” “味道好极了!” 得到江管事的夸赞,田老三心下顿然膨胀起来。 “不瞒您说,我家这道菜最为正宗,我还有个侄女也是做这个的,不过她没有我这手艺好!” 江管事听出他口中的侄女是谁,他打听了这么久,没一家人知道白玉翠是什么。 可想而知,此菜在村里不为人知,除了田三贵家还有就他眼前这家。 那么口中的人就不难猜啦。 “哈哈哈,好,田爷,请随我见我家掌柜一叙!” 半晌的功夫,马车缓缓离开村口,只见田老三神色大喜难收,左手紧紧捂着胸口不愿松开,就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 直到进了房屋,关了房门,在刘氏期待中带着惊喜的眼神下,他动作缓慢,左手颤抖的摊开,上面赫然出现一锭金子。 闪耀的光芒,让刘氏不适应的捂上眼睛。 “哈哈,我田老三发财啦!” 第41章 制作新的腌菜 几日后,田三贵刚忙完早餐,得到一些休息时间,不料,一道慌慌张张的蓝色身影,匆忙的进了绝味斋。 “三贵啊,三贵?” 厨房出来的田三贵撩起门帘一瞧,原来是李管事,他正焦急的擦拭脸上汗水。 见她出来,立刻拉着她坐到墙边上的方桌旁。 急色道:“三贵,你跟叔说,你是不是将酸辣白玉翠供应给扬州酒楼啦?” 说好的只供应他们同福酒楼的,为什么突然更改呢,这几天酒楼里的客人明显冷清不少,要不是与田三贵关系妥洽,他真想不客气的问问她为什么。 “扬州酒楼?”田三贵被他问懵了,她何时供应过这家酒楼? 顾掌柜那种人她躲都来不及,哪里会主动招惹。 “李叔,你打哪听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我供应了他们家?” 见田三贵这个样,李管事不确定了,难道不是田三贵,是被人也做出了白玉翠,供应了扬州酒楼? “我嗨,镇上都传遍了,何须我打听呀,你去街上听听,都说扬州白玉翠比我家好吃呢,导致酒楼生意一度下滑,我这才上门想问个清楚。” 怪了,当初田三贵扬言,这道菜只有她能做出来,任他人也模仿不出来,如今怎么说?人家不但做出来还做的比她好吃。 田三贵表示怀疑,怎么可能有她做的好吃? 先不说腌制的工序,单凭那些调味的佐料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更别提有什么代替品。 里面一定有猫腻,她先稳定李管事让他莫急,待她打听清楚,便知应对。 送走李管事,田三贵安排田大中午去一趟扬州酒楼,特意交代他多点一份白玉翠。 她倒要看看,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 说起这档事,天气渐渐热起来,已经过了适合腌制辣白菜的时期,是该换上新口味的时候了。 去往后厨的时候,心里有了打算。 趁着田二休息,她打开商城查看韭菜和黄瓜的斤两,黄瓜每天能提出二十斤,韭菜每天只有十斤。 不过对她来说足够了,腌菜吃的就是个开胃,吃多了再好的味道也有变腻味的时候。 眼下她需要一个妥帖的借口,来应付这些不常见的菜,得好好想个合理的出处,方可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中午,少了田大的原因,店里忙的不可开交,索性都是熟人,学子们都愿意等上一等。 最近无刺草鱼卖的非常火爆,凡是来她绝味斋的人,都是必点的菜系之一。 原本小鸡炖蘑菇这道菜,也很受欢迎,只是市面上没有童子鸡卖,商城里能提出的数量有限,故此热销量瞬速下跌。 为此,田三贵顿感无奈,她倒是有养鸡的打算,奈何手里银钱不多,要办的事排的老远,所以这道菜她先撤下,待到鸡场办起来,再以新的身份问世。 中午忙过,兄妹两人个个累的瘫倒在地,田二把双腿搭在倚靠上,最大化的放松自己双腿。 田三贵顾着点形象,拖着疲惫移动到椅子上趴着。 没一会,田大带着结果回来了。 “三妹,你快来尝尝,这道菜人人都夸好呢!” 听后,她立刻赶走疲惫来了精神。 碗筷备好,田大打开油纸包放入碗中,一股香辣释放在餐厅上空,呼吸间味道传进鼻腔。 “确实挺开胃!”田三贵忍不住的赞叹。 拾起筷子试着夹断,显然不行,翠绿的颜色一看便知新鲜度不超过一天啊。 她还是夹起一片在口中品尝:“酸味如醋,盐分还有颗粒残留,辣椒味道挺正宗。” 难怪会觉得好吃,因为新鲜啊,味道多了份清甜,入嘴一刻顿感清爽,好评自然就多了。 “三妹,你觉得如何?”田大认真询问。 他在酒楼里吃着时,也觉得比自家妹妹做的好吃,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 “味道的确鲜美!” “啊?” 连他三妹都给这么高的评价,那他们家做的酸辣白玉翠岂不是要黄了? “不过哈哈哈”田三贵说着便笑出声。 兄弟俩互对一眼,皆是不解自家妹妹笑什么。 “三妹,你笑什么呀?” 闻言,她看着田二挑眉:“我笑这个供应商心太急,恐怕双脚踏进鬼门关还不自知!” 兄弟俩大惊,随后不理解,不过是一道菜罢了,为何还与鬼门关扯上关系? “这菜的味道也是真的好,怎么就进了鬼门关呢?” 她起身走到柜台,为田大倒上一杯凉开水递过去。 “大哥难道没发现,这家的菜与我们家的菜有些不一样吗?” 田大回忆对比脑中自家菜,恍然得出:“颜色,这家颜色鲜嫩,我们家的有些泛黄!” 说道自家的菜,他人顿时泄了气,估摸着就是这里不如人家。 “颜色是不同,味觉上只有酸咸辣,而我们家的味道上酸中微甜,口感香脆,辣椒是起到味蕾上的调和剂,细品之下透着果味的酸甜,所以它才显得独特,让人久吃不腻。” 这家做的差他们不是一星半点,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哦~可是这与鬼门关有什么关系?” 田二悟了他家酸菜的关键,对他三妹多了崇拜之色。 “我们家菜整体泛黄,是因为长时间发酵的原因,反观他们家没有这道工序,意味着他们不是腌制而成,是拿醋加水浸泡半天的成果。” “吃多了伤胃不说,腌菜最忌生水,没有经过发酵的菜放久了就会变质,严重者中毒身亡。” “嚯~” 兄弟二人惊呼,没想到一道小小的腌菜,竟有这么大的威力,着实惊吓到二人。 “难道那家人不知道里面的危害吗?” 田三贵耷拉下眼睑,心里冷笑,其中的危害只有她一人懂得,那家不过是眼热她的生意,仿制出来罢了。 “可能早有应对之策,不必管他,咱们就当不知道,做好我们分内之事即可!” 既然敢做,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借此也好给那人好好上一课,她的生意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 令田三贵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日后会令她焦头烂额。 “哥哥们,帮我把后院里两样菜放到驴车上,咱们回家做新的腌菜咯!” 走之前,田二深深望了一眼学堂的大白墙,眼看月末就要到了,之前答应他的五叔可要兑现承诺呀。 第42章 村民看笑话 这一批辣白菜由于时间问题,没来的及准备。 倒是阴差阳错间帮她挽回不小的损失,否则她没办法快速制作酸黄瓜和腌韭菜。 黄瓜有很多腌制方法,有了辣白菜的前车之鉴,这次她不想使用传统方法,就用她经常吃的清脆黄瓜片。 说干就干,老规矩从清洗坛子开始,黄瓜不需要等三天,今天腌制明日一早就拉去同福酒楼试试反响。 清洗完黄瓜,田三贵从空间购买一支铁质刮刀,是怕家人问起来,她可以说是在铁匠铺打造的。 就这么个小刮刀居然扣了她三十个铜钱,为此她找飞汪汪理论,得到的理由是:“刮刀与时代差距过大,身价自然翻倍。” 果然,不以赚钱为目的的系统不是好空间。 现在需要,田三贵只能咬牙买下,日后再去铁匠铺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那么,空间可有雪碧售卖?” 这是腌制黄瓜重要一环,田三贵只盼望着价格不要太离谱。 “正在为您搜索“雪碧”,主人稍等!” 看着屏幕上如转转机一样快速滚动,一分钟之后停留,画面上显示的是一根不锈钢的自来水管,和一个五斤装的白色塑料油壶,与她印象中的绿瓶毫不相干。 “你管这玩意叫雪碧?” 田三贵震惊住,木讷地指着屏幕问一旁摇头晃脑,一副欢乐之态的飞汪汪。 “是的主人,五斤二百钱!” 飞汪汪面相友好,歪着圆脑袋乖乖的回答。 这,太贵了,这玩意用起来很费的好不好,五斤撑不了三天就没啦,尽整坑人的玩意儿。 “就没有别的了吗,就这一款?” “没有!” “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打个折?” “不能!” “商量一下!” “不商!” 画面一转,五斤雪碧在立在她脚边,白色的油壶与这个世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在努力平复心情的田三贵,深深呼吸一气,进厨房翻找容器。 再次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罐子,将雪碧倒入罐子里,之后将油壶立在上面,一滴都能浪费。 待切完辣椒出来,把油壶塞进空间,腌制黄瓜的成本高出辣白菜太多。 售价方面要好好跟严掌柜商量清楚。 一家子都在地里忙活,只有田三贵一人留在家里做腌菜。 她用刮刀将清洗好的黄瓜,一片一片的刮下来,然后放入装有雪碧的矮坛子里,放满之后倒入红辣椒和调料,然后将坛口封好放在阴凉处。 头顶太阳不知不觉已经转到身后,腌制完手里韭菜,田三贵收拾好院落,提着准备好的凉白开,前往自家田地。 “老四啊,你家有钱闲的慌了是,荒地你们也敢买?哎呦笑死个人嘞,原以为是良田我还特意跑来看看呢。” “唉,你们呐,任由一个女娃子胡来,她晓得个什么呀,也不过是会做点吃的,拿到镇上换了点钱,你们做父母的怎么不管着点呢,你看看这哎呦,白花钱了不是?” 一旁拄着锄头,光着黑瘦如排骨的上身,拿着脖子上花布巾一边擦汗,一边惋惜的教育田老四两口。 地埂上站着四五个扛着铁耙看戏的妇人,相互交耳斜视着田老四,对张氏指指点点,那样子让人看了就想上去给两个大比斗的冲动。 “田伯,我们不像村里传的那样,手里银钱离买良田还差得远呢,荒地一样中,不过是头两脚难踢罢了,咱们家多费点力气就是了,没有您想的那么难!” 田老四边翻地,边笑着与老伯说道。 “唉,不听老人言,日后有你们吃亏的时候,要我说呀,赶紧把你家那个祸害找个人家给出去得了,整个村子就你们家把她当宝贝,你瞅瞅有哪家与你们一样听个女娃子指挥的?” “田伯,三贵再如何那也是我的骨肉,由不得外人说道,敬你一声田伯,是对你尊重,少拿我闺女说事!” 张氏顿时火冒三丈,扔下手里石头怒怼田老头。 见张氏生气,老头站不住了,扛起锄头往自家田地走去,嘴上还不绕的说着张氏:“哼,妇人见识,懒得跟你说道,日后有你张氏后悔的时候,你就惯着你闺女!” 张氏被气的眼泪都要出来,田老四忙上前安慰:“无需跟他老人一般见识,他们根本不懂咱们三贵的好,待我们种出粮食来吗,村里自然不会在说我们和三贵不是。” “这帮人,说话太难听,我们三贵才几岁呀,由得他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说话还那么没有分寸。” 张氏依偎在田老四怀里发泄情绪,惹得边上几个妇人羞红脸的跑开了。 “张氏真不要脸,大白天的与自家男人在地头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女人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看她闺女也好不到哪去,回家跟我家几个小子交代一声,娶谁都不能娶田三贵,晦气!” “我回去也交代我们王二娃子一声,他家田三贵就配当个老姑娘,老死在村里。” 妇人正说着,忽见前方走来的女娃子,正是她们讨论的田三贵,个个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她走。 田三贵乐个清净,她不善于打招呼,也懒得费那个劲。 径直走去自家田地,惹得身后妇人又是一阵指点:“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田三贵见了我们几个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装作没看见似的,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自打田三贵生出来,村里对她意见颇多,直到现在,指点的声音从没断过,她也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不伤害她和家人,其他的她都不会在乎。 “爹娘,快来喝水,歇一歇!” 田三贵将竹筒放在地上,招呼两口子过来喝水。 扬眼远望一番,对那四个模糊的身影,大喊一声:“大哥,二哥,小四小五过来喝水啦!” 过了片刻,四人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是田三贵正在向他们招手,四人放下手里石头和杂草,嬉笑的大步走来。 小四小五最为欢快,被翻过的地松软不平,小短腿不好施展,一跑一跌费了老大劲终于最先抵达田三贵面前。 望着弟弟们红彤彤小脸,她眼中笑意加深,先用衣袖为他俩拭去额头大汗,然后到好两杯凉白开,小家伙们捧在手上,仰头一口闷掉。 “真甜,再来一杯!” 第43章 与老宅闹翻 田三贵跟张氏打声招呼,便回去准备晚饭。 张氏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由感慨:“自从三丫头病好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田老四高举锄头,用力锄下去,平整的一块土被他翻上来,几根蚯蚓突然面对强光变得不适,快速扭曲身体想要躲进土地里。 听到张氏议论闺女,抬起头向身后田三贵看去:“那还不好吗,证明当初那位化斋道士命算的没错。 走时特意给俺们闺女起名三贵,贵命贵福,还贵德。” 张氏听后不认同丈夫的话:“还贵命呢,你听听村里人刚才是怎么说俺们闺女的,女儿家的名声算是毁尽了。” 之前田老头的话还在耳边响着,张氏心里又开始堵得慌。 田老四面上出现一丝不自然,随后又散开。 “这事得怪俺娘,要不是她整天在外人跟前诋毁你,姑娘也不会气不过的打回去,这事三贵没错。” 听田老四的话,张氏直起腰长叹一口气息:“谁说不是呢,只是可怜了我的丫头,要是那天她真的活不过,只怕我也要跟着去了。” 张氏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装作擦汗顺带抹了把不想让他看见的眼泪。 “你看你,说那胡话,丫头命贵着呢,我说了你还不信,俺们农村的人,不太把名声看的太重,大不了以后给咱三贵招个上门女婿,还能当半个儿子使唤嘿嘿!” 田老四见张氏又开始胡思乱想,忙岔开话题。 不料被紧跟张氏身后的小五听到,忙嚷嚷跑到两口子面前蹦跳着:“招我呀,招我呀,干嘛非得用半个儿子,用一整个的儿子不好吗?” 小孩子的语气让人听了笑出声。 张氏将小五省着劲推到一边。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你懂什么。” 小五不服的犟嘴:“我怎么不知道啦,不就是照顾三姐吗,我可会照顾了。” 结果惹得一家人又是一阵哄笑。 气的小五一鼓作气,将活干在大人前头,一眨眼的功夫,将父母哥哥们甩开老远。 之后将手里的石头使气般扔在地上,他不明白家里儿子那么多,任意一个都能照顾三姐,为什么还要找来半个儿子呢,就不怕吓着三姐? 想想看,长着一半的人,跟鬼似的,多吓人啊。 大人可真奇怪,接着又把刚才扔在地上的石头重新捡起来,接着干活。 不知道被家人提起的田三贵,特意从村庄后路回家,免得引起村中妇人议论。 不料被一人从后撞到她,踉跄之时头差点撞在土墙上。 “你干什么呢,走路不长眼?” 回头一看,见王二娃子火急忙慌的还要往前跑,被田三贵一声吼给急停在原地。 “呀,三贵,你来的正好,我带你去看个有趣的,跟我来!” 说完,黑乎乎的手爪子熟练的牵着田三贵的衣袖,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带着她往前跑。 田三贵被他惯性带着,身不由己只好跟着往前跑去。 来到一处废弃垮塌的土墙停下,王二娃子松开田三贵衣袖,率先抬脚登上院墙,回过头来笑着向田三贵伸手,示意她跟着上来。 田三贵望着灰色袖口上,霍然出现两指黑乎乎的手印,眉头顿时皱在一起。 “来呀!” 王二娃子并没感到有什么不妥之地,伸着手催促她快点跟上来。 为了心里好奇,她暂且忍着着份不适应,咬着牙抓住那令她发麻的脏手,跟着他的脚印,两人最终趴在还没有完全垮掉的房顶斜坡上。 “一堆房顶有什么好看的,你是在耍我是?” 田三贵扬起手给了王二娃子一脑瓜子,算作还他刚才撞她的那一下。 “啊!”王二娃子吃痛抱着头,眼里尽是哀怨又不敢说的神态。 “你别急呀,你听,你奶家是不是有说话声音?” 经他特意引导,田三贵还真听出庞大的信息传来。 “我田三就不跟你们过了,哎,分家一分不能少,我可不是老四那个糊涂蛋,让你们好糊弄!” 田三贵心里估摸,田老三又起什么幺蛾子,这会与他老娘闹分家呢? 为了听清楚,她不自觉的将身体往上挪挪,头探出斜坡房顶,将耳朵伸的老长,为了能听的清楚。 王二娃子见她这样,嘴上笑的柔和起来,自打那天见到田三贵起,他脑袋里都是她俏皮甜笑的样子,觉得她才是田家村的村花,那玉娘都没法跟田三贵比。 甚至觉得被田三贵暴揍一顿,心里也乐呵。 以前,见到田三贵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现在他突然不害怕,反而想与她亲近。 田三贵正认真当着吃瓜群众,王二娃子全程笑脸观看田三贵。 “嘿嘿,真好看!” 一心扑在八卦上,田三贵并没听见身旁王二娃子的话。 只听老宅噼里啪啦一阵后,云氏声音响彻全村。 “没良心的东西,老娘把你养大,你不想着孝敬老娘,却一心惦记老娘的家当,滚,给我滚出老田家,想分粮食,一颗米都没有。” 荤货田老三见亲娘如此绝情,当即蹦起来指着云氏半晌挤出一句无力的话:“没粮食我吃什么?” “去吃屎,老娘一粒粮食都不会给你!” 不孝的东西,想分家她不拦着,但想要从她这分粮食,休想! “你” 田老三看在云氏是他亲娘的份上,到达嘴边的脏话又硬生生咽回腹中。 “不给是,好,你们以后别来镇上求我!” 云氏听出来了,这个不孝子定是与老四一样发达了,这回她得学聪明点,必须从他手里扣下点银两出来,上回是她没防备便宜了老四一家,这回老三他休想如老四一样安稳离开。 “好啊,想要老娘不求你,你得给老娘拿出五十两来,否则你踏不出这个门。” “老大老二,把门给我看好了,这个不孝的东西不掏出银两来,不许放他出门。” 兄弟俩瞬间明白云氏的想法,纷纷上阵拿着木棍挡在大门处。 一点兄弟间的情谊都没有,看待老三就如同外来的贼人似的,只要他敢靠近大门,他们手中的棍棒绝对会不留情的往他身上招呼。 田老三看着这帮无情的家人,心里再无任何留恋,虽然不舍得自己辛苦挣来的银两,但为了早已到镇上享福,最后还是咬牙留下五十两白花花的银两。 带着刘氏和细软,挺直腰身迈出大门,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云氏收起银两,身心舒畅笑的格外明朗,田老三不如田老四有个坏丫头,分家?她可没答应! 第44章 冲动的田老四 田三贵纳闷这个田老三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银两,五十两说拿就拿,与他犯浑的性子截然不符啊 听不到什么动静了,田三贵没有探究下去的兴致,起身走下院墙。 “哎,还没完呢你去哪啊?”王二娃子看着她走下平地,戏还没完呢她要去哪。 “回家做饭。” 田三贵没好气的回他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往家走去。 老宅的事她虽好奇,但也与她无关,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家,向着心中目标努力进发。 “哦,你先做着,等这边结束我上门告诉你啊!” 田三贵没吱声,王二娃子笑呵呵地目送她直到看不见,之后移到老田家最近的院墙上,听个清楚。 回到屋里,田三贵心里总有一股闷闷的感觉,她当自己最近太过劳累所致,多注意休息慢慢就好了。 一家人翻地特别辛苦,晚上多做两家人爱吃的菜。 进厨房拾起木碗,在米袋里挖了满满两大碗生米,先把里面的小石子细细挑出来,在用清水淘洗两遍,放入大锅里煮熟。 有了新灶台煮饭变得方便多了,一个锅煮饭,一个锅用来炒菜。 炒之前,先来一个凉拌黄瓜,清凉开胃饭桌必备。 再次准备葱姜蒜和小米辣剁碎备用,取出鲜肥五花肉,加入生姜入锅焯水取出备用。 准备四个鸡蛋在碗中搅拌均匀,将清洗好的韭菜切段放入盘中。 小香笋切片后,锅中水渍擦干净,避免五花肉入锅溅起热油烫伤自己。 五花肉片放入锅中,来到灶台另一面麻利的添上一把柴禾。 拿起铲子在锅中快速翻炒至出油,葱姜蒜和花椒放里头爆香,加入一点食盐让肉片更入味。 接着放入小香笋,大火翻炒过后,放入调料加点酱油上色,翻炒均匀便可出锅。 张氏扛着锄头与小四小五先行回来,一进院子里便是满院油烟香味,肚子在这一瞬间开始抗议了。 “丫头做什么呢,这么香?” “好香,好香,三姐好香!” 张氏进来厨房,看着案桌上放着一道似青玉一样的菜,眼中藏不住的喜色问田三贵。 小四小五跟在张氏身后,蹦到田三贵身侧拍手欢叫。 “小香笋炒五花肉,白玉翠闷草鱼,韭菜鸡蛋饼,醋溜莲藕,我再煮一锅酸肉汤,吃起来胃里舒服些。” “哎呀,瞧我闺女的手艺呀,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张氏夸赞道。 “不过是家常便饭,哪有娘说的那么夸张,爹回来没有,可以吃饭咯!” “回来了,娘去摆桌子,小四小五出来洗手吃饭啦!” “哦~吃饭咯!” 听到可以吃饭,两兄弟高兴的手舞足蹈,跟在张氏身后出门洗手。 正当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时,院子里的大门被敲响。 田大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正是王二娃子。 “你来做甚?” 田大以为他又是来找他弟弟妹妹的麻烦,言语上没对他客气。 王二娃子推开田大:“你起开,我找三贵与你无关!” 之后径直进了院里,耳屋外他们一家坐在那吃饭,他一眼就看见田三贵端坐在张氏身旁,似乎发觉自己这样过去不妥。 于是难得可贵的礼貌一回,对田三贵父母抱拳鞠躬。 “王二给田叔田婶问礼啦!” 一家人被王二娃子弄的愣在当场,这个泼皮娃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有礼貌啦? “二娃子吃饭了吗,我们还没开始动筷,要不你在这吃点再回?”张氏客气的挽留。 王二娃子笑嘻嘻拒绝:“谢谢婶子,我娘在家等我回去吃呢,三贵,你三叔一家被你奶给赶出去了,我听他们话里意思,你三叔好像在镇上买房子啦。” “哦,你奶还说让他们每个月都给她五十两养老钱呢!” “什么?三哥分家了?”田老四最先站起来,神色激动。 要不是他三哥提出分家,他娘才不会主动赶他们走。 “王二娃子,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是他们亲口说的?”张氏确定道。 王二娃子捞捞脑袋,眼神不自觉的往田三贵身上看。 “嗯啊,就下午开始闹开的,我当时在老田家院墙头上看真真的。” 王二娃子只字未提田三贵在场的事。 田三贵回他一个眼神,继续吃饭。 王二娃子心里值了,比他得到糖果还要高兴。 送走他后,田老四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家本就不得云氏待见,分出来情有可原,可他田老三好好的提什么分家? 他走了爹和娘心里肯定伤心,再弄出个好歹来,他们兄弟几人在村里定会被人骂死。 田老三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去老屋看看,你们先吃饭。” 说着,田老四起身披上外套,迈步走去。 “爹,你回来!” 田三贵看不下去,放下碗筷扬声拦住冲动的田老四。 “咱们住老屋的时候,你说话他们没一个听在心上,如今分出来了,您再过去插手老屋的事,有人会听吗?” 田老四脚下一顿,双手停在门栓上,田三贵的话如同牛皮大鼓,“咚”的一声沉闷在心底。 田三贵说的没错,从前住在一起家里何曾有他说话的份,现在分出来与老屋划清界限,他的话谁又会放在心上。 田三贵看到他犹豫,接着道出道理:“您过去只会让爷奶感到碍眼,不骂上你两句,再从你这扣去几个铜钱,都算爷奶对您的慈悲!” “何况,三伯伯的事与我们没有丁点关系,您现在去趟这趟浑水,就能挽回三伯伯和奶的回心转意了吗?” 张氏觉的田三贵说的在理,忙上去拉过杵在门后的田老四。 “闺女说的不无道理,老屋的事我们少参合为好。” “我是我怕老五的胆子让老两口吃不消,老三一走,重担全压在大哥二哥身上,老两口万一再急出个好歹来,我们兄弟几个不得被田家村的涂抹给淹死吗。” 总不能为了这个事背井离乡不成? “爹,你想多了,你没听王二娃子说三伯伯每月给奶拿五十两银子吗,这些钱足够老屋一家人好几年的生活了。” 何须他们费心,云氏说不定正在屋里乐呵呢,只有他田老四觉得云氏会伤心。 第45章 不是普通的味道 听到有银钱给老屋,墨叽开的田老四这才放下心坐回原位。 方才是他心里面着急,没注意听王二娃子后面的话,只要有银子他就不用担心他爹娘身体的安危。 晚饭后,田三贵在与张氏在右耳房盘点手中的银钱。 饭店每日盈利基本稳定在四千左右,去除食材成本,净利润为两千左右,加上学子们偶尔给的赏钱,手里一共是七十两银。 马上就要到月末,加上分红下来的银两,合在一起差不多能有一百两银子。 目前家里添置的家具工具都已齐全,留下二十两作为家庭和店面周转,剩下八十两用来置办中等良田。 天气越来越热,她要为这个即将到来的夏天做好准备,供应自家酒楼。 心里所想,并没告知张氏和田老四,现在无影的事提前说出来,怕会伤了时运,还是等事情敲定之后再告知家人也不迟。 得知自家银钱慢慢多了起来,张氏高兴的在田三贵额头上亲了一口,之后欢快的离开耳房,把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告诉田老四。 这一夜,田三贵睡的并不踏实,梦里总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持刀追她,她本能的想要跑快些甩开他,可是任她怎么努力,双腿就如同灌了铅似的,在林荫小路上龟速前行。 身后男人看她就像砧板鱼肉,不慌不忙朝她靠近,直到他一脚踩在她的小腿上,使她再也动弹不得。 举起手里的长刀猛然向她面门挥下,她本能的用双臂遮挡,这时她突然惊醒坐起,这才得知她做了噩梦。 缓解下情绪,看天也到了该起身的时间,索性穿戴整齐出门洗漱。 特意打了盆凉水,猛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水中,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莫要胡思乱想。 张氏照常为她们准备早饭,兄妹三人吃过后拉着驴车赶往镇上。 现在改为现蒸馒头,等工人过来馒头正好出锅。 新鲜热乎的馒头口感要比原先加热的好吃太多,隔着几条街的码头工人都被吸引过来,让本就忙碌不过来的三兄妹,变得手脚起飞,一刻开小差的功夫都没有。 一个早晨下来,三人瘫坐在地,一点都不想再动弹。 田三贵心里琢磨,这样下去他们身体早晚要累垮,是时候考虑请长工了。 不能为了几两碎银把自己和家人累死。 她还要去一趟同福酒楼,眼下不想动弹也由不得她了。 店里交给哥俩,她抱着矮胖罐子拖着全身酸痛的身子,赶往同福酒楼。 前脚刚进门,便赶上严掌柜投来的目光,见是田三贵他忙起身上前迎她两步。 “三贵,你终于来了,我正想着让李管事过去请你呢!” 这几天白玉翠让他万般无奈,都说他家没有扬州酒楼里的好吃,生意一下子冷清不少。 为此他愁的生出许多白发来。 今日总算见到田三贵,高高悬起的心此刻落下了一半儿。 “严掌柜,我知道你见我所为何事,瞧瞧,我带着转机找你来了不是?” 说完,她直奔桌椅坐下来,严掌柜与身后李管事对视一眼,皆看出眼里的惊喜。 “三贵,你这回又做的什么好吃的?” 严掌柜陪着坐过来,对她手边上的罐子充满期待。 “我称之为爽脆青瓜片!” 说话间,她打开密封的罐子口,丝丝清甜传进众人鼻息,忍不住想要品尝的冲动。 “快去备碗筷来!”严掌柜难得的迫不及待起来。 碗筷备上,田三贵从罐子里夹出一叠水嫩薄厚均匀的长片放入碗中。 严掌柜立刻拾起筷子,夹起长片先是浅尝一口,随即脸色一顿,将剩下的一口包住,脆辣酸甜直呼过瘾。 “三贵呀,你可真是我同福酒楼的福星啊,这道爽脆青瓜片简直比酸辣白玉翠还要惹人喜爱,相信只要推出这道菜,相信要不了几天客流又能回到从前啦。” 严掌柜瞬间眉开眼笑,一扫之前阴雾愁面,对田三贵更是深表佩服。 “严掌柜,菜没问题,只是价格与白玉翠相比,要略高一些!” 想想那一瓶二百块的雪碧,她简直心肝脾肺都在颤抖,并且味道与她喝过的某牌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除了气泡其他啥味都没有,不过用来腌菜效果是一样的,就是价钱忒贵。 “不仅如此,产量也不多,所以严掌柜要在销售方面费些心思了。” 她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严掌柜自己运作方式啦,她不能事事为他们想周全,毕竟酒楼生意不是她自己的,尽到自己合作关系即可。 更好的销售模式首先考虑自己才是,让别人酒楼先用上,到时候就失去新鲜感,毫无吸引力可言。 “嗯,可是里面有一味儿,费用昂贵的缘故?” 他口中回味出一种无法说上来的味道,定是让青瓜片起到爽脆的关键,想来此味价格并不会太便宜。 “严掌柜心思好缜密,这都被你猜出来了,正是如此缘故!” “哈哈哈,你这个菜看似简单,实际上关键的步骤都隐藏在味道里,我虽品尝出那种不一样的味道,却说不出它的名字,想来定不会是普通的作料了。” 可不嘛,跨越千年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普通了。 “正是呢,不过严掌柜也不必过于担心,我还有一道菜,过两天就能给你送来,到时候以那个菜为主,这个爽脆青瓜片嘛,就由严掌柜想法子支配!” 严掌柜一听还有好菜,心里如同吃下颗定心丸一样淡定下来。 “好,月末定不会叫你失望!” 田三贵菜越好吃,他的生意越红火,自然不会吝啬她的红利,巴不得她多做几道好菜来。 回到绝味斋,又快要到达中午的时间,她需要快些准备食材,迎战中午一场硬仗,哎,请人这件事需快快落实,不然她钱还没挣到,人先废了。 “三贵你回来了,这位是济善堂的小药童,他来预定午膳的。” “这是我三妹,你需要怎么定,跟她说就行了!” 田二为双方介绍后,十来岁的小药童立刻起身向田三贵冰冰有礼。 并没有觉得她是小孩而轻看了她。 “田小姐有礼,我们济善堂近些天病人较为广阔,为此先生午膳总是没时间用,所以我特来提前预定午膳,待先生用完,我再把碗具送来绝味斋,不知田小姐可否应允?” 原来是济善堂啊,与她饭店隔条街,想着是悬壶济世的地方,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以啊,你只管点菜,我们做好会帮你送过去的,碗筷不着急归还,明日我上门去取就是了!” 他们忙的时候肯定顾不上吃饭,等你们用完饭后,田三贵早锁门回家去了,所以只有明日上门取了。 “太好了,真是谢谢田小姐了,我会把碗筷清洗干净,不给田小姐添麻烦!” 药童高兴之余,还不忘做好分内事,这样谦逊的态度,很难不让人留下好印象。 镇上不知怎么回事,每隔几天就有一批人捂着下腹和屁腚,两腿瘫软的赶往济善堂。 第46章 不愧是绝味斋 中午学堂下课钟声响遍整条街,田三贵在后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炸鱼丸。 田大负责生火,田二在前厅迎接客人。 只见学堂大门打开,学子们如疾箭一样四处发射,各奔自己心仪饭店。 一学子连跑带跳的飞跃进绝味斋的门槛,田二起身迎上来没等他开口,那学子双手捂着屁股,脸上焦急成麻花状。 “茅房,茅房,快呀,要出来了!” 田二跟着进入紧张状态,扶着他跑去后院的茅房。 他刚出门,便听见一阵连环屁和串稀声,田二表情瞬间变成猩猩,不知这位学子吃了啥,竟拉成这样? 也不知道裤子脱下来了没有,咦,味儿出来了快跑。 田二一边挥舞手臂散味儿,一边往前厅跑。 此刻前厅已经坐了十几位客人,他们正在看菜单。 “二掌柜,你家又有新菜啦,这必须得尝尝啊,这样给我按照菜单,上一份后再打包两份,里面加一道香笋炒肉,明日休沐搁家吃!” 这么快就到月末了,田二手上拿着序号单,他只需要把客人点的菜,在序号单上圈出来交给田三贵即可。 “好嘞,我这就为您叫菜,稍等啊!” “啊,快去快去!” 正当他要去后厨时,门口又进来两个捂屁股的学子,表情与那第一个还在茅房里的学子一模一样。 “快快,我要如厕!” 田二立刻慌张起来,拉着两位直奔后院。 “角落那个矮房就是,哎,里面还有人呢!” 田二扯着嗓子告知两位飞奔的身影,他们才不管田二说什么,看到茅草如同见了救星,就算仙女下凡他们也要先进茅厕。 田二看着他俩同时进去,不一会里面传来哀苦声。 “哎,哎,别推我呀,我屁股还没擦完呢” 两道串稀声应声而下,田二赶忙捂着鼻子,趁着味儿还没扩散出来,赶紧溜去厨房。 “三妹,明日他们要休沐,先给他们上一份,剩下两份都是打包带走的。” 田三贵接过序号单挂在木丁上,油炸鱼丸果然受欢迎,令她意外的是一直不温不火的香笋炒肉,今日居然成为主流。 “大哥,你抽空帮我削些香笋来,今日客人偏爱这口呢。” 埋头灼火的田大听到安排,立即抬头答应,去后院存放菜棚里,抱来一大捆香笋放在灶火旁边,一边削皮,一边看火。 “嚯,后院也不知什么味儿,冲鼻子的紧!” 田大龇牙咧嘴的吐槽后院的情况。 一直忙着炒菜的田三贵哪里知道她们后院“香”味十足,只当田大闻见谁家制作特殊菜品的味道。 “有的客人就爱那一口,大哥闻不习惯这个时间少去后院就是了。” 由于油烟味和人体释放特殊味道混合一起,导致田大根本没往茅厕那去想。 听他三妹这么一解释,心里少了些抵触。 “怎么还有人喜欢吃这种怪味呢。” 田大表示难以理解。 如厕后的学子来到前厅,田二走上前,问他预定的套餐是否现在摆上来。 学子趴在方桌上,有气无力的对田二挥手:“红烧肉给我打包,我近两天肠胃不舒服,给我来点清淡的!” 他现在见到油腻就想串稀,但又不舍得取消那道他最喜爱的菜,索性打包回家,大不了边吃边拉,反正在自己家没人看见。 “好嘞,您先喝点水,我给您叫菜去啊!” 人流量逐渐多起来,后院茅厕今日特别受欢迎,被学子们排起长队。 有的甚至抱怨绝味斋茅厕太小,就不能换个大点的嘛,急死个人,这样下去准得拉裤兜里。 田三贵纳闷,之前受到热爱的红烧肉,为何成了今日退餐的主打菜?是她做的不好吃呢,还是大家都吃腻了? 田三贵想着,等忙完后好好找找红烧肉的原因。 “嗯,香,今日绝味斋的饭菜格外香,二掌柜,你家菜是不是改良了,为何今日味道特别好吃?” 正忙着上菜的田二,被身后食客拉着转过身,询问今日味道特别。 “没听我家妹妹说啊,是不是您今日胃口好,吃起来就感觉味道不一样。” “是嘛,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味儿,反正香就完啦。” 说罢,从怀间掏出二两白银放在田二手中托盘上,学子起身拍着田二肩膀赞赏道:“不愧是绝味斋!” 田二点头笑着,送走出手阔绰的学子,收起白银后,他摸着脑袋想,有那么香吗,他只闻到一股屎味儿,要不是三妹炒菜太香,今日的绝味斋恐怕是进不了客人了。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打包走后,田二忙将店门合上,总算是可以坐下来休息了,人快累化了。 同样感受的还有厨房里的田大和田三贵。 终于结束一天的战斗,田三贵两个肩膀又酸又痛,自己在肩膀上捏了一阵后,取下围裙前往茅厕。 忙的时候不见得有这方面的意思,放松下来之后小腹骤然憋得慌。 出了厨房,她大吸一口新鲜空气,谁知“yue~”。 靠,谁拉的屎啊,味道这么冲? 没想是自家茅厕原因,只当是隔壁后院传来的。 一手捂着鼻孔一手在鼻前散味儿。 当她掀开茅厕门帘时,她那个亲娘嘞,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青砖墙上挂满了稀屎,地上更是没有下脚地,田三贵见此情景人都麻了。 “啊~” 膈应的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正在休息的兄弟俩,听到后院响动,忙轱辘起身朝田三贵奔来。 “三妹怎么了?” 见兄弟俩过来关心她,田三贵说不出口,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嫌弃的指茅厕:“你们自己看!” 什么呀,把她吓成那样,兄弟俩疑惑的掀起门帘,屎味儿直窜鼻息,满屋金黄让他俩被迫转头。 “yue~” “yue~” “服了这些学子们,有坑不拉,非得拉地上,我,这味儿。”田二受不了,不停的挥动手臂,试图抵挡。 然而效果不佳,他哪知道那些学子们当时的情况,能及时扒下裤子就不错了,有的甚至刚踏进茅厕门口,黄金已经流满两条裤腿。 “算了,说这些不管用,快些动手清理,三妹你去前厅先休息一会,等我们打扫完你再来。” “对,快去前厅,这儿太恶心了。” 田大田二都不想他们妹妹沾染这污浊之气,田二推着她进入前厅。 兄弟俩找来花布,把头包个严实,只留两个眼睛在外,忍着恶心清理大粪。 第47章 勉为其难如她所愿 田三贵来到前厅,听闻外面有人谈论他们家也是后院遭殃,不知这些学子都吃了什么搞成这样,实在没法下脚。 “我家也是一样,整个屋子都是恶心味儿,让我家婆娘仔细清扫,不然屋我都懒得进。” 听到这,田三贵瘪瘪嘴,一个大男人自己不动手,竟让自己老婆一个人处理那肮脏地,真够可以的。 日后嫁人她可不要这样的懒大爷。 找个位置坐下来,为了分散如厕意识,拿出散钱来盘点。 明后两日是休沐时间,考虑人少和自己身体问题,决定回家休息两天。 挣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饭,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原本中午过后,他们三人就要踏上回家的路,今日特殊原因,直到天黑才到家。 张氏慌忙的从厨房处出来迎接:“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会才回来?” 他们两口子在地里忙活,中午过后都不见孩子们回来,想着许是店里客人多,需要多忙些时辰便没在意。 等到他们太阳落山从地里回来,还是不见孩子们人影,她着急让田老四赶去镇上看看出了什么事。 没等田老四穿好外套,就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出门一瞧是孩子们回家了。 “娘快别提了,不然晚饭都吃不进了。” 田二下车向张氏摆手,叫她莫要再问,好不容易胃里不恶心了,他实在不想再提及此事。 “没事的娘,我们处理一点小问题耽搁了时间,所以才回来晚了点。”田三贵避重就轻的回复张氏,让她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快洗洗吃饭!” 张氏已经准备好饭菜,都是昨日没吃完的剩菜,倒回锅里热一热就行。 “哎!” “我俩先去河里洗个澡,不然没法上桌!” 兄弟俩翻出一身衣服,与家人打声招呼直奔河下游。 张氏不免有些疑惑,这俩小子怎么在饭点时候爱上干净了? 田三贵看张氏疑惑,趴着她耳边将下午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讲给张氏知道。 “我说呢,俩小子也不是爱讲究的人,镇上的人莫不是染了肠胃病,听说那个病会传染,你们可要小心啊。” “放心娘,我们只吃自家东西,不会传染的。” 田三贵回着张氏的话,心里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希望那个跟风之人早些停手,免得闹出人命。 而远在镇上的田老三此刻正在风花雪月喝着花酒,左拥右抱,沉醉在美人投怀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相隔几条街,一座巴掌大的小院儿里,刘氏做了一桌着她男人爱吃的菜,守在桌边等着。 可花楼里的田老三早把刘氏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在琢磨如何让自己体面的休了她,然后迎娶养在外面的小相好。 一夜无梦,伴着鼾声睡到太阳高挂,田三贵起身坐在床上,举着双臂伸了个大大懒腰浑身舒爽,竟觉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好久没这样安心的睡到自然醒了。 出了堂屋门,张氏在门口捋菜,听见脚步声后她回头一看,脸上瞬间染上笑意。 “睡醒了闺女,饿了,厨房锅里给你留了完稀饭,快去吃!” “哎!”田三贵笑应着。 洗漱完后,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米粥,来到张氏身旁坐下。 “爹和哥哥们又在地里忙活了?” “一大早就去了,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便留下来陪你,你呀,好不容易得了休息,是该好好睡上一觉的。” 张氏体恤田三贵的辛苦,早上特意叮嘱家中男丁们做事小声点,别吵醒三贵,家人们都很宠她,便一个个猫着腰惦着脚尖走路做事。 张氏看了想笑又不敢出声,便努力忍着笑意直到父子几人消失在大门外。 “嘻嘻,娘对我真贴心,我要努力赚大钱,给娘多买新衣服,再买个玉镯子,让我娘亲美美的做上富太太!” 田三贵放下空碗,依偎在她手臂上。 “哈哈,我闺女嘴真甜,只是说说娘就已经很开心啦。” 富太太什么的,她没多大兴趣,只要她的闺女顺顺利利,每天开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嘿嘿,我们下午去把土豆种上,再等下去怕是要过了季!” “今天就种啊,你爹和你哥哥他们还没把地收拾干净呢。”张氏担心会不会影响土豆的种植。 “差不多就行了,不必要收拾过于仔细,土豆最适合沙土种植了,我已经把种子给拿回来,咱们吃完午饭就开工。” 等着后天拿到分红,就去找里正买地,她必须要把黄瓜给种出来,否者被有心之人刨根问底,那她的商城岂不是要露馅? 早些种出来早些安心。 “成,听你的,你先休息,中午饭娘来做。” “哎!” 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中午这顿饭她就不跟张氏争抢了。 午饭过后,田三贵往竹筒里倒满开水,拧紧竹筒盖子,跟着张氏出门,将大门锁好之后,一家人浩浩荡荡进军自家田地。 不得不说三月的天儿,下午真的很热,张氏怕田三贵晒黑,特意把自己的草帽戴在田三贵头上,自己带着一块花布,护着头发。 田三贵没有推让,顺从的被张氏带好。 田老四按照田三贵说的方法,用锄头在地上抛出一对小坑,田三贵跟在他身后,将发芽的土豆拿出一小块丢进小坑里。 张氏在她身后,用锄头将小坑填起来,接着进行下一个。 田大负责挖出一条放水的小沟,然后再学着田老四,在沟的旁边挖出一对小坑,田二负责跟在后面丢土豆块,小四小五一人负责填满一个小坑。 一家人分工明确,像两条流水线一样,在太阳底下埋头前进。 “哟,老四家的,你们在这种什么呀,让我瞅瞅!” 过了一会村里村们陆续来地里干活,其中妇人见田老四一家正在地里忙活,心中不由好奇,想看看他们在荒地里种什么。 下到地里一看,一块不起眼的黄疙瘩,妇人从来没见过。 “我说老四家的,你们也太心急了,地都没整顿好,就开始下种子,还种着不知在哪寻来的野菜疙瘩,哎呦真是笑死个人咯。” 妇人在一旁笑的前仰后翻,她竟不知还有这么蠢的种农户,不会种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不是说他们一家在镇上挣到钱了吗,怎么连个正经种子都买不起吗? 今日一见都是谣传,依她所见肯定是他们一家为了不丢人,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张氏听不惯,正要上前与妇人理论,却被田三贵压下,这种人不必跟她多作解释。 “婶子,您要是很闲呢不如帮我们挖坑,到时候种出来粮食给你分点也成!” 妇人被田三贵噎住,笑声突然收住,想瞪又不敢瞪田三贵的样子,胸口喘着粗气。 她凭什么帮她们不要脸的一家,就他们手中那破玩意儿,种不种得出来还是两码事呢。 “我帮你们?我又不傻,就你们手中那个东西,根本种不出来,还大言不惭分我?呵呵。” 田三贵觉得这大婶有点好玩,逗她的心忽然升起。 “婶子这是说哪的话,哪有种不出东西的种子呢,我们家这么努力,老天爷一定会给我们家赏口饭吃的。” “啊呸,不说你们手里的野菜种子,单凭你们这地里的石子多的跟羊屎蛋一样,能种出东西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妇人以自己多年种地经验,自信断定他们家就是出来搞笑的。 “婶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要是我们种出东西来,您要如何说?” 田三贵说完,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妇人。 妇人自信满满地对她笑道:“你家要真种出东西来,我就当着吃屎!” 田三贵一听,我去,这大婶还有这癖好呢,不得不说她口味真独特。 妇人看到田三贵眼里的笑意,嘴角知不足的上扬,这个女娃子上钩了。 妇人又开口:“若是你们种不出来,到时候你们脚下这两亩荒地可都要归我!” 田三贵瞧妇人那神气的劲儿,心中揣摩,好家伙,原来她打的这个主意。 呵,好,她就如她所愿,勉强观看她吃屎的样子。 第48章 要玩就玩个大的 妇人声音洪亮,来地里干活的村民都被妇人的声音吸引来。 听到她与田三贵打赌,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们开始起哄,生怕田三贵不答应,话里话外逼迫她应下赌注。 田老四与张氏对望一眼后,面色担忧的劝说田三贵。 “三贵,咱们老实种地,不参与他们的,快种地!” 田老三和张氏担心自家闺女年幼,万一中了那妇人的圈套,那他们岂不是掏钱为别人做嫁衣吗。 只要他们不接妇人的赌注,顶多被人笑话,至少没什么损失啊。 田三贵无奈道:“爹,现在不是我想不掺和就能解决的事。” 她说完,手指了指一圈的村民,看他们起哄的样子,大有一种你不答应就是提前认输的架势。 这帮人就逮着老实人往死里欺负,吃定他们不会反驳,才造就那妇人胆大妄为的心思。 今日他们若就此忍下,来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妇人,那他们家别指望在田家村有一块良田了。 所以,杀鸡儆猴势在必行。 “好,就如了婶子的意思,就怕来日婶子反悔可咋整?” 妇人被田三贵的话逗笑,她还怕田三贵反悔呢。 “在场的乡亲们都可为我们作证,是不是?” 村民被妇人带节奏,随后跟着高呼一声:“对,我们可作证,你们两家谁都跑不了,放心的下注!” “瞧见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谁到时候耍赖不想履行赌约,谁就不配待在田家村,田三贵你可听清楚了?” 妇人阴笑的看着田三贵,小丫头片子,看老娘不玩死你,到时候她赶走村中恶霸,不仅成为田家村大功臣,还能白捡两亩地,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赐予她丰厚的赏赐。 “呵,婶子要不再改改,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没必要这么狠。” 田三贵让妇人慎重,多少给她自己留点活路,别为了两亩地搞的她家破人亡。 “怎么,你怕了?怕也没用,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改,各位乡亲也请给我和田三贵做个见证,到时候谁输了,谁就离开田家村!” 得,这回直接变成输了就滚出田家村了,真是一点活动的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啊。 村民反正是看热闹,当然是越精彩他们越高兴,听见妇人的话,村民们纷纷拍手应和,表示他们一定公平严谨,绝不偏袒任何一家。 “唉~”田三贵低头叹气,妇人呐。 而妇人和村民看见她这模样,更是嘲笑他们一家的愚蠢,连她自己都唉声叹气,觉得没有赢下的可能。 然而,田三贵在此抬头眼里尽是戏谑的看着那位满眼贪婪的妇人。 既然要赌何不把赌注加到最大? “婶子下定了决心,那三贵就再加一项,婶子赌输了,你家田地可是要归我田三贵所有!” 众人惊呼啊,她俩是在拿身家下赌注啊,这场戏更加精彩了。 “你”妇人没想到田三贵也在打她们家的田地,一时被她堵的说不出话,只能怒气冲冲的瞪着田三贵。 “不敢?”田三贵笑着拿话激她。 吃屎有什么好看的,只许她占便宜,凭什么她田三贵大闹一场却是两手空空? 除非傻子才跟她玩儿! 看戏的村民听了老半天,也没见妇人支支吾吾出个准信儿,当下便心急起来。 “我说,田盛家的,你到底应不应人家啊,不应的话,我们大伙可都判定你赌输啊?” 妇人一听,急的她心火孟串,理智立刻被好胜心占据主导,随即心一横手拍大腿,敲定赌注。 妇人怕田三贵使诈,便按一般粮食收成时间为期限。 “四个月为期限,大伙可都记清楚了,是骡子是马咱们走着瞧!” 妇人气呼呼的甩着粗长辫子,往自家田地走去。 热闹就此告停,大家散去的同时期盼着四个月后的结果,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激烈的热闹了,真让人全身兴奋。 张氏眼神恨恨的看着那挑事妇人,心里将她十八代祖宗通通问候了一遍。 并规划着明日去镇上请一尊观音菩萨回来,祈祷菩萨保佑她女儿不要输了赌注才好。 “三贵,你可有把握?”田老四面色严肃的问着她。 田三贵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她说不确定,田老四一定会去找里正,帮着撤回赌注,田老四一定不会希望看着她被村民欺负。 “爹你就放心,咱们先在只需安心种地,其他无需多加理会。” 田三贵信心满满的模样让田老四心里顿觉安心下来。 一家人收起乱了分寸的心思,一股脑投入地里,一直到太阳落山,七口人种了近八分地,收工回家。 张氏忙着准备晚饭,田三贵在堂屋与田老四和田大田二规划明日的安排。 “明日咱们再把包谷点上,今年过年咱家也有吃不完的粮食啦!” 土豆和玉米都是高产量的作物,每天需要把控好 水分和杂草的生长,相比其他作物来的省心多。 “好,听三贵的,咱们争取今年多存几石口粮。” 田老四满脸带笑,听到今年有存粮,比他多挣十两银子还要高兴。 民以食为天,有粮食在手,银子对他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 “孩子他爹,吃饭啦!”张氏在厨房门口往堂屋里喊了一声。 堂屋里欢声一片,只听方桌和板凳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吱吱响。 田大从厨房端着大汤碗,第一个进了堂屋。 田三贵端着麻辣鱼丸紧随其后。 田老四双手捧着三个大碗,也迈进堂屋。 小四小五洗完小手,最先坐在板凳上,望着一桌子美味,忍不住连吞口水。 田二抱着大盆米饭跟张氏一起落座。 农家饭看着颜色重,但吃起来特别香,自从来到这,田三贵明显感觉自己饭量比以前多出大半碗来。 实在抵挡不住柴禾大锅做的饭菜,任谁吃过后,都忍不住再吃第二碗。 “娘,我想在店里请个长工,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我推荐一个呗?” 自己找的话,一时半会寻摸不到好人选,张氏认识的人多吗,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要比外人放心的多。 “这有何难,你那两个表哥,随便你使唤,哈哈哈。”张氏首先考虑自己两个侄儿,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第49章 揭开凶手真面目 田三贵思量片刻,深觉用自家人较为省心。 嘱咐张氏明天去舅舅家,与舅娘商定此事,争取后天一早与他们兄妹三人一同上工。 吃完晚饭,田三贵借着去茅厕的由头,躲在偏僻的角落唤出飞汪汪。 在种子选项一行里,找到玉米种子,一共十斤种子,全部取出。 借着堂屋窗户散发出来的微弱烛光,摸索到地窖里。 凭借记忆摸索到竹筐位置,拿到地窖口,借着月色荧光把种子倒进筐内,再取来麻绳绑在竹筐两边,形成两个三角形,起到固定平衡作用。 人上去之后,拉动麻绳将竹筐带上来,再把地窖口封好。 她背起竹筐来到前院,刚洗完碗筷的张氏出来倒潲水,扫眼见田三贵背着个大竹筐,张氏心疼的扔下葫芦瓢,赶忙上去接下她背上的竹筐。 “你这孩子,去地窖拿东西,怎么不叫上你爹或者哥哥们呢,天黑路不好走,万一摔着了岂不是让为娘心疼啊。” 张氏心疼的责备田三贵,她们家那么多男人不用,放在那里做什么? “娘放心好了,我小心着呢,怎么会让自己摔倒?” “这是苞谷种子,我想着明日要用,反正闲来无事,就去地窖里拿上来放着,明日用时方便。” 田三贵把竹筐递给张氏,顺便解释一番。 不用他说,张氏也想的到,这东西除了地窖,还能从哪拿出来? “下次去地窖拿东西,叫上你哥哥他们,你在旁边指挥就成了,不许你再一个人去拿,听见没?” 张氏生气的交代田三贵,又不是没有人使唤。 “是是是,一切听从母亲大人的嘱咐!” 原本还在生气的张氏,被田三贵的甜嘴给逗笑了,提着种子刚进堂屋,就把坐在椅子上玩乐的兄弟四人给数落一番,田三贵躲在张氏身后,对哥哥弟弟们抱歉的吐吐舌头。 惹得兄弟四人忍着笑意,听取张氏的数落。 田二活脱的性子,最先没忍住笑出一声,惊得他自己连忙双手捂住失控的嘴,双眼瞪大望着张氏逐渐黑沉下来的脸。 “兔崽子,你还笑?看来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看我今天非给你松个皮,他爹给我出来抓住二崽子!” 闻言,田二和田三贵心下一紧,糟糕,她只是一个抱歉的小动作,竟害的二哥喜提双人混打。 田二此时也恨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明知道这种神圣时刻,容不得一点嬉笑在里头,唉,这下他的屁股要吃些苦头了。 夫妻二人与田二在堂屋里头闹得鸡飞狗跳,田大缩着脖子带着小四小五,拉着门口忍不住看戏的田三贵,来到屋檐下,田大“贴心”的将堂屋门合上。 田三贵心中排腹不愧是他们的好大哥啊,关键时刻总是那么贴心。 晚上的运动量达到极限,三人都拥抱一夜好眠。 唯有田三贵噩梦缠身,同样的梦境,同样的凶手,和一双一模一样灌了铅的腿。 就在她双手遮挡在面前时,她脑中突然惊现一种本能反应,趁着凶手举刀挥来,面部离她最近之时,她猛地伸出右手趁他不备,扯掉他的面巾。 就算是死,她也要看看杀她之人是何面貌。 面巾突然被扯开,凶手下意识用手臂遮挡面庞,并转身躲开。 只是一眼的功夫,她已认出此人是谁。 那张让她感到阴狠无情的脸庞,正是给她印象深刻的顾掌柜。 没容她多想下去,凶手再次戴好面巾,这回眼里多了一抹利落的狠辣,只见他扬手挥刀,田三贵眼前赫然出现逼近的刀刃。 她惊吓之际,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 猛然走起,大口喘着粗气。 梦里的场景和人物面貌在脑海里重复放映,心口闷痛感随着心跳的加剧,变得愈发猛烈起来。 她痛苦的捂着心口,大口喘气让自己得到快速的缓解。 好大一会之后,心跳缓缓慢下来,心口除了闷状感还在,疼痛已经消失不见。 她平缓一会后,才敢慢慢躺下,心中不断寻找着原因。 她跟顾掌柜无冤无仇,为何会梦见他持刀杀她的场景? 难道是因为辣白菜的事? 不可能啊,他家的辣白菜又不是她供应的,怎会因这个找她麻烦? 说不通啊! 想着,想着,田三贵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安稳的进入梦乡。 梦里太多杂乱无章的人出现,最后停在满身是血的田老三身上,旁边还躺着一个打扮娇俏的女子,看样子早已了无生息了。 早上起床,田三贵头痛欲裂,沉重无比,像是一个人干了一亩地的活一样疲惫。 最近总是遇到奇怪的梦,猜不透理还乱。 出了堂屋门,张氏一眼就看见她两眼乌青,无精打采。 “丫头,身体不舒服吗?让娘看看!” 张氏边说,迈步到她跟前,用头底住田三贵的额头,感受与她一样的体温,心里更是疑惑起来。 “没有不舒服,那是怎么回事?” 张氏皱起眉头问她。 田三贵不让张氏担心,直接将事实脱口而出。 “娘我没事,不过是做了一晚上噩梦,休息几天就缓过来了。” 说完,绕过张氏径直去厨房打水洗漱,张氏满眼担忧看着田三贵疲累的背影,心里无法淡定了。 “三贵,锅里有馒头和米粥,你先吃着,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哦!”田三贵应和一声,接着洗脸。 没在意张氏出去干什么。 张氏则是披上外套长衫,疾步赶去地里。 “他爹,快过来!” 张氏还离得老远,就开始对忙碌的田老四吆喝着。 田老四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想着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于是放下锄头朝着张氏迎上去。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别慌慢慢说!” 田老四为张氏扒拉额前的碎发,让她慢慢说来。 “三贵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王神婆家看看,地里你和儿子们先忙活着,中午我们要是没回来,你和娃子们热几个馒头对付一顿!” “我送你们去!”田老四一听是闺女的事,不免严肃起来。 “不用了,那丫头没觉得事有多大,我也没跟她挑明,只是过来跟你交代一声,待会我牵着驴车把她带过去。” 张氏怕田三贵犯浑,不愿意去,便想悄悄的把她带去王神婆那,哪怕听王神婆说什么事都没有,她也愿意花钱买个心安。 就怕她的三贵无意间闯到那个冤魂却不知道,时间久了慢慢的就把人给磨人没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生死离别之痛了。 “好,你安心的带三贵去看病,家里有我呢别操心了。” 田三贵是他打小疼在心上的孩子,听见她生病身体不适,他的心疼不比张氏的少,可是他闺女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从小就抵触鬼神之类的,被她知晓肯定会闹着不去。 为了闺女好,他只得忍着送她们的冲动,让张氏安心的陪着田三贵。 第50章 神婆点化 张氏回到家,田三贵正在厨房门口蹲着吃米粥。 “三贵啊,待会你吃完饭,咱娘俩一起去你舅娘家,你不是要请长工吗,娘怕嘴笨说不好,万一请不来你表哥他们,岂不是耽误了你大事?” 张氏挽起衣袖,将墙边立着的车板放下来,然后套在驴脖子上,解释让田三贵一起去张家村。 听后,田三贵木讷地点点头,张氏说什么她大概没听完整,只知道让她陪同一起去舅娘家。 就连她吃过的碗筷,张氏都没舍得让她动手清洗。 “先放那,等娘回来洗就是了,快上车咱们赶路要紧。”张氏性子有些急躁。 好好的闺女一夜之间变成这样,木呆呆的,当娘的看了哪有不着急,恨不得抱着她立刻飞去王神婆面前才好。 田三贵心里藏着事,没听出来张氏心情上的急躁。 乖乖的踏上车板,坐稳当后,张氏牵着驴车走去院门,再回头把大门锁好,坐在车边上挥赶毛驴顺着大路跑起来。 摇晃颠簸的车厢里,田三贵本就没休息好,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撑不住躺在车板上呼呼睡去。 正中张氏预料,在下个岔路口换了路。 王神婆是张、田、李三个村子有名的神婆,听说刚死不久的人,经她看过之后,不出片刻就能活过来,因此,她的名声在几个村里越传越高,凡是来她这看过的人,都能顺利的消除灾病。 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王神婆住的小山丘。 张氏把毛驴拴在树干上,叫醒还在熟睡的田三贵。 “三贵醒醒,我们到了!” 醒来的田三贵,捂着疼痛的后背坐起身缓解缓解。 她扫眼一瞧,不是去舅娘家吗,怎么来这呢? 张氏要带她爬山吗? “娘” “嘘!”张氏捂着她嘴,让她不要说话。 “别说话,等上去人家问你再说,听娘的话,咱们先上去。” 张氏扶着一脸懵圈的田三贵,一步一步朝山上走去。 瞧张氏神秘紧张又严肃的样子,她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任由张氏扶着到达山顶。 一座黑瓦白墙,二进的院子落座于山顶,无一不散发出财大气粗的气势。 刚踏进大门,院里摆放着一鼎大香炉,炉身上刻着三条攀爬的蜥蜴,鼎口两端一对黄大仙手捧小香炉,面朝大门眼神直盯进门的客人。 任谁第一眼看了,都要被这对黄大仙的眼神直击心灵,让人身躯一颤。 “别怕,走!”张氏感受到田三贵身体有些瘫软,忙捂住她眼睛顺着门口走廊来到二进院。 正巧迎见王神婆端坐在正房屋檐下,听见她们脚步声,一身黑衫衣裙绣着七彩繁杂的花纹,松下的眼皮一下子睁开,朝她们母女这看来。 没等田三贵和张氏走近,她便神色一变,猛然起身,带动身上大小铃铛响起。 她大声一呵:“歹!孤魂野鬼,也敢范我神婆院!” 张氏和田三贵一听,心里同时咯噔一声,面色都是瞬间惨白。 张氏咯噔是因为她猜对了,她闺女真的被孤魂野鬼所缠身,更应该让神婆好好驱驱邪。 田三贵则是心下惊诧,她那点穿越的本事竟被这个老婆子一眼识破,那还了得,万一再把她给赶回现世,她岂不是要在自己坟墓里憋死?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妈子碰她,先逃了再说。 “娘,我们不过去了,我没这方面的病,咱们地里还有活要做,快回去!” 说罢,带着张氏往大门口挣扎,张氏就防备她又这动作,于是在田三贵发力的同时她也在往反方向发力。 “三贵乖,有事没事咱们看一眼再走,让娘图个心安啊。” 张氏的话让挣扎中的田三贵心凉一半,什么叫有事没事都得看神婆啊,她就是不想面对神婆,才要拼命的逃走啊。 田三贵这会儿感觉,张氏的力气比平时大了好几倍,任她如何使劲都撼动不得张氏半分,甚至离神婆越来越近。 王神婆见就站在屋檐下,拄着拐三分讥笑的看着她母女俩卖力拉扯。 眼看就要抵达神婆眼下,她心这会开始慌乱,跳的厉害。 感觉下一秒,神婆就要变出一道黄符送她进坟 天啊,谁来救救她啊,难道今日就是她田三贵的忌日了吗? 张氏也纳闷,她闺女今天的力气怎么如此大,她差点都要被她挣脱双手。 看着犯浑的田三贵,张氏心中一横,徒然加大手劲,将田三贵双手牵制在后背,被田三贵的力道带着扑倒在屋檐前的台阶上。 她正抬头时,王神婆的脸赫然放大在眼前。 弯下腰的王神婆,面上笑意更深了,伸出一指应在田三贵脑门开口。 “丫头,你大难临头了!” 完了,这回彻底完蛋了。 张氏看着田三贵瘫坐在地,以为是被神婆吓到了,顾不得安慰她,直接跪在王神婆脚下,求她替田三贵消灾解难。 “王神婆,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打小疼在心上的,求您无论如何都要帮她消除劫难,张氏定会厚谢王神婆!” 王神婆看着张氏诚心诚意的恳求,她哀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唉,天意,天意啊!” 随后转身拄着拐杖,慢步晃悠进了堂屋,迈进门槛时,回头对张氏说了一句:“带她进来!” 张氏心喜,慌忙起身捞起腿下无力的闺女,大步跟进堂屋。 田三贵心都要死了,看着张氏高兴的脸庞,她终于体会一把有苦不能言的滋味,谁懂啊? 事已至此,她只祈求王神婆下手的时候轻一点,希望现世坟墓大一点,最好是个墓室,她回去好有个活动的空间,至少不会被憋死。 心里哭丧着,身体被张氏按神婆指示,跪在黑色圆铺垫上,已经放弃挣扎的她任由张氏和神婆只配。 张氏只当她身上的恶鬼害怕满屋符咒和香火,正做最后挣扎闹腾她闺女,想那恶鬼识趣一些早些离开她闺女身体,否则王神婆可要将它灰飞烟灭。 她哪知道她口中恶鬼,就是她闺女呀,她正接受事实彻底摆烂,才会身体无力。 王神婆仅仅瞟了田三贵一眼,便知这丫头想到九霄云外去了。 干她这一行的也是靠天吃饭,田三贵是天意所命,她既然看透又怎会逆天而行呢? 不过是给她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她罢了。 如今她灾祸缠身,身为神婆不得不为她点化一番,也算她修行的道路上立下一道功德。 第51章 梦中解悟 见田三贵被张氏整顿好,她手上捋弄着香支,偏头斜了一眼站着的张氏。 “你去院中等候,没有唤你莫要靠近房门半步。” 张氏心中紧张闺女,但王神婆这里规矩多,她再不舍得离开,为了她闺女安康,她也得照办。 临走时不忘带上房门,随着房门关上的响动,田三贵被声音吓了一跳。 王神婆背对着她,在红蜡烛上点燃了三支红香。 来到神案中前,双腿跪下,嘴里念念有词,听在田三贵耳朵里就剩“嗡嗡嗡”,压根不知道她在念叨什么。 她此刻无心打量这间神殿,更无心理会王神婆,趁着时间,她想快速睡去,这样或许能让自己走的安详些,少遭受些痛苦。 等王神婆上好香,转身见田三贵翘着屁股,正酣睡。 王神婆呵笑一声,拿起神案上的竹制芭蕉扇,来到田三贵身后,照着那高高翘起的屁股“啪!”扇下去。 “哎呦!”田三贵吃痛唤醒。 捂着屁股回头哀怨的看着身后嬉笑的王神婆。 虽是扇子,可是用细竹篾编织而成,打在人身上可痛了。 “哼,我这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要睡回去睡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田三贵闻言,心中大喜,这么说神婆不收她了? 意思是她可以回家啦? 顾不得多想,既然神婆开口,她就当是放她走人。 于是轱辘起身来了精神,对王神婆礼貌道谢:“多谢神婆,田三贵就此告辞,再也不范神圣之地!” 说完,撒腿跑到门后,在她欣喜之下正要打开房门之际,身后传来王神婆的声音,田三贵瞬间呆愣当场。 “七日后,血光之灾,你全家都躲不掉,好好与家人享受余后时光!” 王神婆躺在摇椅上,手摇扇子目落田三贵身后。 在听到王神婆的话后,田三贵心中一紧,她们一家怎么会有血光之灾呢,不行,她还不能走,既然王神婆知道,她必须得问个明白。 田三贵忽然转身,跪在王神婆面前:“求神婆给予指点,三贵感激不尽!” 王神婆暗中点头,这个丫头是个有良心的,老天的选择自然不会错。 “起来,坐!” 王神婆淡定的让她起身,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田三贵深吸一气平复忐忑的心情,起身落座在王神婆右手边。 王神婆将茶几上沏好的茶盏,推至她身边,摇着扇子不再言语。 田三贵更加焦急,再次出声询问:“婆婆,求您告知晚辈,到底是为何?” 回想着昨晚做的梦境,结合王神婆说的话,她此刻心里有了一个准确的判断,那就是顾掌柜真的起了杀她的心。 既然穿越这种事都应在了她身上,那么托梦预知未来又有什么不可? 只是在于她能不能第一时间识破,提前做出预判的准备。 见她神色慌乱,王神婆也不在吊着她,再次给与提示。 “你最近可有买卖被人趁了去?” 田三贵身体一顿,王神婆说的不就是她研制的辣白菜一事吗,果真与这件事有关。 “可是,供应的人不是我呀,怎么会祸出我头上?” 田三贵深觉荒谬,顾掌柜不去找供应给他的商贩,却将祸事算在她头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哈哈哈,老身不得所知咯。” 王神婆爽笑一阵,摇着扇子窝在摇椅上,逍遥的晃荡着。 田三贵又走进迷糊的死角内,关键时刻总是无下文,急的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堂屋黑墨倾下,除了能看见她自己,眼观数仗之内不透一点光泽。 这种氛围,无声无息的将心底恐惧无限放大,那种失去自身的控制感,让田三贵莫名的紧张发憷。 这是哪,她好端端的坐着,怎么就到这个地方了,王神婆呢? 没等她多想下去,前方十米处一道微弱的烛光微微闪烁着。 田三贵毫不犹豫的奔向那道烛光,那定是王神婆在那,找到她问个明白。 她放下恐惧,直奔烛光,越来越近,然而没等她确认前面黑影是不是王神婆的时候,她顿感脚下踩到了什么。 一脚黏糊糊,一脚似乎肉感般的软乎。 头皮都麻了,田三贵猛地吞咽着,努力让自己心态平稳,不要胡思乱想。 之后眼眸下沉寻探脚下之物。 “啊~”田三贵吓到失声尖叫。 横在脚下的居然是一具女尸,她倒在血泊中面朝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田三贵。 就在她尖叫的时候,前方跪着的黑衣人突然转过脸来,死白的脸色把田三贵吓的连连后退。 那个人是不就是她那好吃懒做的三伯伯吗? 田老三双目赤红,见田三贵如同救星般朝她爬来,嘴里还不停的向她呼救,声音阴冷骇人。 “三贵,救我三贵,救我!” 田三贵吓坏了,除了撒腿跑路,别无他法。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跑不快跑不远,这种感觉如在梦里一样,等等,梦? 田三贵徒然停下脚步,撞着胆子回头望去。 微弱的烛光,跪着的男人,倒下的女人,这不就是她早晨所做的梦吗? 刚刚追赶她的田老三荡然无存,此刻只有方才安静不曾被她打破的景象。 这个梦可是要告诉她什么?田三贵似乎悟出其中之意,也就是说她只要静观其变就能得知真相。 再次调整心态,她就地盘腿而坐,静等梦境演变。 感受一股微风带动额前碎发,她睁眼一瞧,是那梦中凶手,顾掌柜。 眼前发生莫大的变化,不再是黑墨无光,转而是身临其境的民居住宅。 顾掌柜手提长刀,一步一步逼近床上身穿白色睡衣的田老三,他身后躲藏着一位妙龄女子,眼神恐惧着顾掌柜手中的长刀。 “你害我扬州酒楼名声尽毁,我要杀了你!” 说罢,手举宝刀就要朝着田老三脸部杨下,田老三瞬间溜坐在地,双手本能的接住顾掌柜杨下的手臂。 “我我什么时候害你名声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还不承认,你供应给我的白玉翠,昨日毒死了人,你拿我黄金害我名声,若不取你性命,何以解我心头之怒?” 什么,白玉翠竟然是田老三供应的? 田三贵震惊,他什么时候得知白玉翠的做法呢? 惊恐的田老三,为了保命直接宣告:“顾掌柜饶命啊,此事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我那个侄女田三贵害的我呀!” 听到这,田三贵差点被气厥过去,她何时陷害过这个田老三了? 田三贵这个名字,听在顾掌柜耳朵里,如同火上浇油,更加愤恨田家上下。 “你不是说,她是学你做的吗,同福酒楼没出事,老子这里先着火了,你糊弄鬼呢?” 说着再次举起手中长刀,吓的娇俏女子惊恐呼救。 吵得顾掌柜头脑突突的疼,眼中顿时狠厉起来,长刀挥下,女子声音戛然而止,倒在地砖上,脖间血液瞬间染红身下地砖。 田老三吓的脸色惨白,手脚瑟瑟发抖,他害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 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姓名,顿时如狗一样爬到顾掌柜脚下,努力将过错推给田三贵一家,将自己撇除事外。 田三贵双拳撺紧,不断克制心中的愤恨,眼神死死盯着田老三那让人恶心的嘴脸。 尽管如此,顾掌柜还是没能放过他,最后扭头看来,对着她咬牙切齿道:“田三贵,老子不会放过你全家!” 忽然画面再次转向墨黑色,此时她面前站着的是面对她的王神婆,她似笑非笑地摇着扇子看着她。 最后化为一道点化:“孤叶难行,需依附大船方可逆风而行,化险为夷,去!” 神婆化作一股青烟,随着黑消失眼前。 再次醒来,她躺在自己驴车上,张氏正在挥舞手上的细柳枝驱赶毛驴。 回望过来的张氏,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心里顿然高兴起来。 第52章 王二娃子帮打探 “哎呀,老天保佑,我的三贵醒来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王神婆唤她进来时,田三贵躺在摇椅上睡得香甜。 “带她回家,让她安心睡上一觉,等醒来就没事了!” 张氏看着闺女睡着的样子格外安稳,心中悬起的石头眼下已是落下去一半。 现在看醒来的田三贵,眼下乌青已然不再,就连精神头也变得好转些,张氏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 “娘,我好多了,身上也不疼了。” 许是拨开迷雾的原因,田三贵感受一下,与之前对比,身体确实轻松了不少。 张氏欢心的笑着:“都说王神婆是得道的神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三天后娘要备上厚礼好好谢谢人家。” 王神婆答应张氏治好她闺女,张氏自然要履行之前的承诺,只要她闺女平安不受邪祟侵扰,花再多钱她也愿意。 眼见就要到村口,田三贵要求自己走回去:“娘,剩下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你不是还要去舅娘家吗,再晚天都要黑了。” 张氏想把她送回家,之后再去张家村,但看她执意要自己走回去,张氏只好依了她。 “回去好好休息,地里头有你爹和哥哥们,不用操心,晚饭等娘回来做。” “哎!” 田三贵听话的附和一声,随后稳步朝自家走去。 张氏多看她几眼后,赶着驴车飞奔去张家村。 路过大槐树,王二娃子从粗壮的树干后跳了出来,落在田三贵面前。 “嘿嘿,三贵,你去哪啊?” 还在琢磨心事的田三贵,抬头一看是他,懒得理会直接绕过王二娃子。 见田三贵要走,他再次大步上前拦住她。 田三贵皱着眉头,没个好脸色望着他:“有事啊?” “嘿嘿,送给你!” 他摊开右手掌,黑乎乎的手心里躺着一支白色的小雏菊,与他那手上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是要送花给她,虽然不喜欢这个王二娃子,但洁净可爱的小花朵哪个女孩不迷糊? 伸手捻起花朵,放在鼻息下嗅着,淡淡的菊香似有神力,抚平她心中焦躁不安的心情。 竟连眼前的王二娃子,她都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嘿嘿,你喜欢,我明天还给你摘,这花跟你一样好看!” 傻不拉叽的样子,让田三贵忍俊不禁。 这个家伙整天除了偷听八卦摸鱼掏鸟窝外,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真是难得。 哎? 扒墙角是王二娃子的绝活,何不让他帮着打听田老三的事,也好确认梦里真实性? “王二娃子,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你可愿意?” 帮忙?好呀,他正愁没这样的机会接近田三贵呢。 “你说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帮不帮的多见外啊。” 王二娃子喜出望外,让田三贵别跟他客气。 田三贵从袖口里拿出十个铜钱,交到他手上。 “你帮我打听一下我三伯伯的事,听说他最近与一个酒楼大老板走的很近,你帮我探探此事的真实性,这十文钱就当你辛苦费,上午我不在家,你可来学堂对面的绝味斋找我!” 王二娃子一听,当场就乐了,只是听个八卦就有这么多钱赚,此事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给我两文就成,这点小事用不了这么多。” 说着又把钱退出八文给田三贵,向他这样的家庭,没成年之前是见不到钱的。 就算田三贵不给他钱,他也乐意帮她,但是有钱不拿,他还真做不到,毕竟钱对哪个年龄段的人来讲,诱惑力都是巨大的。 田三贵看的出来,他想要又不好意思。 “你拿着,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的,事后还有的麻烦你呢!” 田三贵这么一说,王二娃子才敢心安理得的收下,心里的兴奋已经不是脸面可以控制的了。 “嘿嘿,三贵你真好,你放心,你三伯伯的事,不管大小我通通都给你打听清楚咯,你就在家等我的好信!” 说完,王二娃子一边回头,一边跑出村口,看他那意思是要现在去往镇上? 这个王二娃子,至少要跟他家人打个招呼再走呀。 随即转念一想,以前听他娘说起他,一跑就是两三天不着家,时间一长,他家人都成习惯,对这个王二娃子进行散养式管理。 回到家,田三贵躺在床上,把思绪捋了一遍,明天去镇上,打算把此事告知严掌柜和李管事他们。 多两个人应付起来,总比一个人考虑的周到。 并且希望田老三不要作死,早些收手保全性命。 可是面对金子的田老三,哪里舍得放弃这么好的买卖? 他现在正计划着休掉令他作呕的刘氏。 太阳落山时,张氏赶着驴车回到村里,与收工的父子们撞在一起,朝家赶去。 田老四问张氏闺女的病情如何了? “我看着好多了,脸色也变得正常,我去嫂子家里跟她说,让两个侄儿明日跟三贵一起去镇上帮忙,嫂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看张氏一脸轻松的模样,田老四便跟着放下心,最近闺女忙着赚钱,早上起的早,难免不会闯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就好,明早我送他们去镇上,完了我再回来,早上天黑,没有个大人在旁边总是不妥当!” 张氏明白田老四的心意,便点点头深呼一口气。 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就闻见满院的油烟香味。 张氏就知道这个丫头不老实。 厨房正做着最后一道酸汤时,听见院里传来大门的响动,便走出灶屋门。 “爹娘哥哥弟弟,你们回来了,饭都做好了,洗洗手准备端菜啦!” 田老四和儿子们笑盈盈的听着她叫喊吃饭,张氏则是装祥的对她生气。 “你呀,都说叫你好好休息,等娘回来做饭的,就是不听话!” 张氏心疼的接过她手中的木勺,换个手后在她屁股后面装作很大力的拍打田三贵。 算作她不听话的惩罚。 “嘿嘿,娘,我都好的不得了,不让我动弹,我哪受得了啊,不过是做个饭罢了,比起爹和哥哥弟弟们在地里忙活一天,不知道轻松到哪去了。 您就别生气啦,你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空心菜,还有回锅肉炒青椒,你也累一天了,咱们快些吃饭!” 张氏看着灶台上三碗两盘,外加一个汤碗,灶屋里酸香扑鼻,早就把她胃里馋虫给勾引出来了。 “就数你嘴甜,不许再有下次,再不听为娘的话,为娘一定好好教训你!” 嘴上说着教训田三贵,心里却是欢喜一片,她的三贵终于好利索了。 第53章 酸辣白玉翠出事 今早,没等鸡鸣声响,田三贵一家早早起来。 店里一切食材都需要现做准备,若不赶早的话,时间会来不及。 张氏随意煮了点稀粥,把昨晚吃剩的菜,会在一起热来吃。 田老四套好驴车,跟张氏打声招呼便送娃子们去镇上做事。 在村口时,看见一辆牛车,上面坐着张平张瑞两兄弟,老远就看见田家驴车驶来,冲他们笑呵呵的。 待田老四走进近,兄弟俩连忙跳下牛车,与他们打招呼。 “姑父,田大田二,三贵,嘿嘿,你们挺早啊!” “两位表哥,今日可有你们忙活的,可别嫌累啊!” 兄妹三人喊着表哥,田三贵与他俩玩笑两句。 兄弟俩笑嘻嘻地摸了把后脑勺,他们个子高挑比田大还要高出一头,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到了说亲的阶段。 “表妹太小看我们了,这点子活还不至于累到我们。” 田老四关心道:“外甥们吃过饭没有?” 要是没吃,待会去镇上给两个娃子买点,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做事。 “我俩都吃过了姑父,俺娘做了一大锅疙瘩汤,吃的可饱着呢。” “成,你俩跟在后头,咱们赶路!” “好嘞!” 几句招呼过后,两辆车形成长队均速到达绝味斋。 由于上面东西都没有提前准备,所以他们今早显得很忙乱。 田老四见孩子们忙不过来,便留下为他们打扫店里卫生。 田大生火,田二和面,田三贵和二表哥张瑞清洗食材,大表哥张平帮着把肉放进老汤里煮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绝味斋烟囱上冒出滚滚白烟,店里飘满肉肠香味,把第一次见的两个表哥馋的不行。 眼睛直直盯着那一锅色香味俱全的肉肠馅料,虽然知道这样不妥,但是控制不住眼神,如何努力就是挪动不开。 田家兄妹连连笑着,尤其是田大田二,仿佛看见自己第一次的模样,笑个不停。 很快第一锅馒头出锅,田大田二将笼屉抬起放到另一边的空锅上进行保温。 田三贵去笼屉里拿出两个白馒头,从中用刀划开,夹上满满肉馅递给张平张瑞。 一开始不好意思,在田家三兄妹热情劝导下,欣然接受。 兄弟俩互看一眼后,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大口,嘴里顿时香味四溢,酸辣香味填满整个味蕾,他们俩认定,这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肉包子。 待到第二锅出锅时,上工的食客开始陆陆续续进店买饭。 奇怪的是,平时这个时候开始排起长队,店里也会变得热闹非凡。 今日却 “三妹,今日的客人怎么不多啊,还没卖两三个就闲下来了。” 田二扒在送餐窗口,无聊的谈论起生意。 “是啊,按照往常,这个点咱们头锅馒头已经卖完了,现在还剩三大笼屉没动呢。” 田大也查看笼屉说道。 田三贵也觉出不对劲,手放围裙上擦了一把水渍。 “哥哥们,你们看着店,我出去逛逛!” 随后接下围裙递给田二,她拍着身前因干活皱在一起的衣面,抬脚出了绝味斋。 兄弟几个都知道,他们三妹定是出去查看情况了。 一路逛来,田三贵所看到的店铺,无论大小店面,生意都是寥寥无几。 不由的纳闷起来,这是为何?要说是吃腻了,总不能所有店铺都吃腻了? 直到她看见了济善堂,一大早门还没开呢,就已经被拍长队的患者围的水泄不通。 且个个面色蜡黄,有的甚至发黑,病情轻一点的也是脸色惨白吓人。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双手紧捂下腹,表情痛苦。 “大娘,你们这是怎么了?”田三贵凑近一位年近五十的妇人问道。 妇人无力抬眼一瞧,是个干练的小姑娘,这精神头的劲儿,是她这个老婆子如今特别羡慕的东西。 “唉,肠胃传染的疾病,好多天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哟。” 田三贵知道那件事闹大了,她的赶快去找严掌柜商量此事,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绝味斋,店里没几个客人坐下吃饭。 她跑进后厨:“哥哥们,要出大事了,现在全镇的百姓有一半以上,都中了白玉翠的毒,因此镇上所有的店铺都无生意可做。” 大家没胃口,生意当然做不成了。 “那怎么办啊?”田二紧张的问她。 济善堂老中医,是镇上最有名的坐堂郎中,经过这么多天医的患者都没任何起色,想来是没察觉到发病的根源。 要想救镇上的百姓,她必须帮帮这位老中医。 “大表哥,你中午去一趟扬州酒楼,务必多买一些他们的白玉翠。” 说完,她拿出几颗碎银递给张平。 扬州酒楼里的白玉翠是用金子换来的,价格自然不能比同福酒楼一个价位,多些银子有备无患。 “好,表妹放心,我一定办好。” 眼看太阳高照,预备四锅的大馒头,还剩下三锅之多,这是他们做生意以来,生意最惨淡的一次。 相比同行,田三贵这里已经算佼佼者了,其他饭店忙活一早上备食材,客人却只有三三两两,连个苍蝇都不曾飞进来。 田三贵安排店里分配,接下来完全交由田大看管,她则整理自己易容,前往同福酒楼。 正在柜台上扒拉算盘的李管事,被门口一抹灰影分走眼神。 “三贵,过来!”笑着对门口的田三贵招手。 李管事把分红的钱算出来了,正要打算派阿晋去请田三贵呢,没想到她自己就过来了。 “李叔,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哈哈,你这丫头,是不是望了今儿时什么日子呀?” 经李管事刻意提醒,她猛拍脑门道:“分红?” “哈哈哈,你呀,大忙人一个,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李管事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裹,当着田三贵的面,揭开红布,里面躺着一块手掌大的白银。 李管事又拿出银两称,称那大块银两,秤杆打满五十两,直到平衡送到田三贵面前,让她确认。 竟然能分到五十两白银,太令她意外了。 “李叔,你确定没有算错?银子归我事后不退哦!” 一句玩笑惹得李管事大笑连连:“哈哈哈,小丫头敢质疑我的能力啊,放心,即便错了,有李叔我负责,与三贵无关。” “嗯,有李叔这句话,三贵就心安理得收下了,李叔可能为我换成散银?我用起来方便!” 每次用剪刀费劲扒拉的减下来,之后还得一一称重,再用小纸片做记号,一番折腾下来好不麻烦。 “当然,给你换成两个二十两,一个十两,如何?” “好,谢谢李叔!” 这下可以回去找里正,开始张罗购买良田一事了。 “李叔,严叔叔可在?” “老严好几天没来酒楼了,你找他有事?” 田三贵听后,心凉一大截,没有严掌柜在,这件事办起来会不会有困难呢? “这李叔,酸辣白玉翠出事了!” 闻言,李管事扒拉算盘的手一顿,惊诧的抬起头。 “什么?” 第54章 老田家闹开了 从同福酒楼出来,已是正午。 原本客流众多的同福酒楼,今日也不例外,食客零星半点分布在大厅角落,显得越发萧条。 田三贵与李管事按照商量妥当的法子,各自分头行动。 回到绝味斋,店里只有十来个学子在此吃饭,其他学子过来送还休沐时打包的碗筷,之后摇手示意不再点餐。 来到后厨,田大正在炒菜,张平帮着看火,张瑞分担收拾碗筷。 田三贵走到老汤锅,用边上挂着的大铁勺,在锅里搅动一番,底下全是肉,勺子没有多余活动空间。 她摇头叹息,今日能保住本钱就不错了。 中午时辰还没过去,镇上所有饭店被迫提前打烊。 因店里多了两个表哥,所有活都被提前干完,田三贵乐得清闲。 在她关闭前门之时,一只黑乎乎的手掌扒进门缝里,田三贵一瞧,正是昨日消失的王二娃子。 将满头大汗的王二娃子迎进前厅,田三贵一手递着脸帕,一手递一碗凉白开。 他先接过凉白菜,大口闷进腹中,只觉浑身凉爽,随后才接过脸帕擦拭着脸上汗渍。 “三贵,你猜你三伯伯要怎么着?” 田三贵挑眉,又递了碗凉白开给他。 “有事快说,少卖关子!” 王二娃子听田三贵的数落,不但不恼,还觉得舒畅? “嘿嘿,你肯定想不到。” 这时候后厨里的四个哥哥们都来到前厅,掀开门帘,就听王二娃子贼兮兮的笑声,心里莫名开始不舒服起来。 尤其是田大田二,见王二娃子一双黑不溜秋的贼眼,紧紧盯着他们三妹时,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当王二娃子扫眼看到后门处出来的几个田家兄弟时,他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提起来,慌张感顿然而生。 特别是田大田二,那看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的。 王二娃子不由的面露胆怯,曾经被他按在地上欺负的田家兄弟,今日看着怎么叫他如此害怕,就像他窥探宝贝时,被他俩逮个正着一样。 田三贵见他还在卖关子,心里一下子不乐意了。 “你倒是说啊,我三伯伯怎么了?” 被田三贵不耐烦的发问,王二娃子瞬间回过神,他是来报信的,又不是偷鸡摸狗,干嘛要怕田大田二他们。 于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刚才他扒墙角听来的消息,告诉田三贵。 “你三伯伯不但认识扬州酒楼老板,还准备带个新妇回家,要当你们老田家人的面,休了你三伯母呢。” 震惊啊! 田老三真做的出来,手里有了两个臭钱就迫不及待的要踹开糟糠之妻啦? 良心让狗给吃了吗。 “现在他们在哪?”田三贵接着问。 “套车回你们老田家去了,可是马车,气派着呢,我还瞧见他那个美娇娘,年岁跟玉娘差不多大,全身花红柳绿,金玉镯子带满俩胳膊,你三伯可真有钱!” 王二娃子啧啧讲述。 兄妹几人听后,目瞪口呆,这个田老三为这个女人半个家产都花在她身上了? 可怜刘氏,吃苦时没少她的,享福时一点没给她的。 “王二,干的不错,接下来你替我好好盯着我三伯伯,只要他镇上的宅子出了什么异常,你可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万不可耽误,知道吗?” 见田三贵正色的安排他,王二娃子立即跟着认真起来。 得到田三贵一句夸奖,比他吃的糖果还要甜,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办。 “还有,我交代你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家人,另外,保护好你自己,有危险立即逃命,知道吗?” 虽然王二娃子不知道盯着田老三能有多危险,但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死了也值得,嘿嘿! 田三贵瞧着面前莫名其妙就傻了的王二娃子,就知道他没认真听她的话。 为了让他长记性,她沉着面色,右手缓缓扬起,傻笑的王二娃子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田家兄弟们,此刻脸上终于染上笑意,心情开始有了平复之意。 随后一巴掌落在王二娃子身上:“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啊?” 惊吓的王二娃子连忙收起笑脸,双手在面前摇出残影:“不是不是,我都听着呢,听着呢!” 一时望了田三贵那暴脾气,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手劲还挺大,嘶!啊~ 王二娃子捂着左肩胸口,疼的龇牙咧嘴。 田大田二他们面露悦色,心下直呼打的好,等回村遇见他,他们再给王二娃子多补几脚,让他以后少拿不干净的眼神看他们三妹。 王二娃子走后,他们火速收拾东西,锁好店门赶回田家村。 待他们赶到时,老宅屋里屋外围满了村民,这种热闹绝对少不得她田三贵呀。 由哥哥们开路,挤在人群里,大家此时都在看戏,没有注意挤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只见院子里站着老田家上下,各房娃子们蹲在鸡圈旁,面色沉重的盘泥巴,只有三房两个儿子坐在他们鼻青脸肿的娘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檐下站着田老头和云氏,王氏紧挨着云氏站着,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嘲笑。 二房夫妻俩在院子里站着,面色没有比王氏好到哪去。 主角田老三已经争论的面红耳赤,双手紧紧护着身后小娇妾,为了扶她上位,田老三头回在老宅里这么威风过。 要知道他平时,从不敢在田老头和云氏面前大声说话,只要他敢犯浑,云氏一个眼神扫来,刚鼓气的肚皮,瞬间漏了气。 “我今日回来,是告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同意,与刘氏和离已是我给她最好的体面,刘氏,你不要不知好歹!” 田老三向刘氏投来的戾焰,刘氏木讷在原地,完全没理会田老三投来的警告。 气得田老三,又上去一脚踹在刘氏的胸口上,引得两个儿子直呼娘亲。 门外看戏的村民们瞬间捂眼,嘴里齐齐发出“呜~”,田老三对刘氏的残暴,他们都不敢直视。 好歹人家为他生下两个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怎么能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对刘氏这般狠厉,太不是人做的事,呸,畜生都不如。 第55章 觉悟的田老四 刘氏捂着胸口,泪眼死死瞪着薄情凉意的田老三。 原本以为帮着田老三发达,自己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谁曾想这个死老三,白天不回夜里不归,竟是为了他身后的狐狸精。 可怜她日日盼到天亮,日子是好过了,可她也过成了寡妇命啊。 吃苦的时候不嫌她饭菜不好吃,长的不好看,有钱了就开始对她横不是鼻子竖不是眼的。 好啊,他不是想和离吗,她可以成全那个狐狸精,但是休想让她两手空空的离开。 刘氏被田老三这一脚,折腾的彻底死了心。 她擦了把眼泪,推开左右两个儿子站起身,先看了一眼田老三,随后深吸一口气对屋檐下的二老大声宣告。 “休我可以,但我刘氏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你们老田家欺负。” 她眼神一转,气势汹汹手指田老三:“我刘氏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大半辈子,还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对你们田家已是功劳赫赫。” 她扫视一圈田家上下接着道:“休我,没有一百两银子,休想赶我出门!” 说罢,就地落座,双手交叉气鼓鼓的将脸迈向一旁。 云氏一听要她一百两,心头肉顿时揪揪的疼,习惯性的辱骂刘氏。 “你个只会下俩蛋儿的母鸡,多年没有动静,你还好意思开口要银子?” 云氏手指着地上的刘氏,脚下蹦跶着,口水朝刘氏喷来。 “我们老田家没嫌弃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已是对你的恩赐,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张口要一百两?啊呸!” “你也配?” 云氏气不打一处来,将刘氏狠狠的骂上一通,还觉的不能解气。 一旁听着的田老三,心里头也来了脾气,这个婆娘胆子肥了是,敢向他伸手要银子,婆娘皮又痒了是? “老子给你一腿!”田老三上去就对刘氏伸出一腿。 岂料,下一秒传来老三的惨叫:“啊~” 看的津津有味的田三贵一瞧,原来是刘氏料到田老三会有这一腿,在他腿伸过来时,双手死死抱着他的小腿,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去。 平时把他当自己老天看待,对他处处忍让,现在闹到休她的地步,还对他忍让个屁? 真当她刘氏怕他咋的? 整天好吃懒做的男人,真打起来,可不一定是常年干活的刘氏对手。 这回,不再忍让的刘氏,嘴上毫不留情的下死口,只见那鲜血顺着刘氏下颚,滴答在土地上。 可见田老三此刻遭受了多么惨痛的待遇。 田三贵心里只想说,田老三活该,他要不作能有今日这一遭吗。 有些人,手里一有点钱,心就跟着乱了方寸,导致是非不分,只顾眼前寸草之地。 田家上下见刘氏来真格的,事态变得严重起来,立马男女老少齐涌而至。 一批人扯着刘氏头发,掰着她的嘴,另一批扶着痛苦哀嚎的田老三,抬着他受难的腿往回拽。 看到这,田三贵懒得再往下看,事情已经白热化,依照刘氏那坚定的眼神,此事没有一百两放在她手中,田老三的腿不能从她嘴上挪开。 除非,田老三舍弃刘氏嘴里那口肉。 拉着哥哥们退出人群,在大槐树下与张氏兄弟告别,并嘱咐明日他们可以晚点去镇上帮忙。 回到家,田老四和张氏还在地里头忙活。 田三贵庆幸他们俩在地里头,否则老宅一事,田老四肯定会去插上一脚。 “大哥二哥,咱们去地里帮帮爹娘!” “好嘞!” 帮忙是顺带,主要是在身边盯紧田老四,老宅的事万不能让他去管。 来到地头,老远看见他俩忙着播种玉米的身影。 见娃子们回来,两口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聊着家常,干活也变得轻松多了。 赶在夕阳落山之前,玉米种子全部种完,待玉米收成时,想必她的酒楼已经开起来了。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家走去,路上遇见看戏回来的村民,跟田老四打着招呼。 在聊了两句后,田三贵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老四啊,你也不回家看看,你三哥带着新媳妇在你娘跟前闹开了!” 说话的老头,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盯着田老四脸上的变化。 知道他是个孝顺的老实人,只要与云氏有关的,田老四知道后,准得赶去插上一脚。 本来老田家就乱,这会儿,再杀来一个田老四,嘿嘿,老田家更热闹咯。 看戏不嫌事大的老头子,惯会避重就轻的说,若不是田三贵提前去看过,这会也要信了这个老头的话。 田三贵怒瞪着他,糟老头子坏得很! 果然,蒋蒋还有笑脸的田老四,在听了他的话后,脸色瞬间凝重,忙把肩上的锄头递给张氏,脚下加速的跑去老宅。 田三贵心中一紧,不能让田老四去参合,张口就要叫住田老四。 没等她出声,前面跑着的田老四,速度已经缓慢下来,最后停下脚步。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突然转身向张氏她们走来。 就在一家人呆愣的时候,他接过张氏手里的锄头扛在肩上,脸上重新拾起笑容,拉着张氏对身后孩子们喊了一声。 “回家!” 田三贵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她好奇,田老四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呢? “爹,你不去奶家看看吗?” 田老四,面色不改的回答她。 “我们已经分出来,你奶家的事,自有你两个伯伯们操心,我一个不待见的儿子,就不在他们面前晃悠了。” 天呐,田老四能有这样的觉悟,当真叫他们欣喜加意外。 张氏和儿子们,自然也不愿意他们爹跑去瞎参合。 好心好意去了,不但不能解决事,搞不好还要被云氏破口大骂。 他们又不闲的慌,何必去触云氏霉头呢。 回家,她要亲自下厨,给她爹炒上两盘好菜,好好奖励田老四一番。 张氏见田老四可算是悟开其中道理,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脸上洋溢着姨母笑。 被丈夫牵着手,身后跟着儿女们,此刻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56章 跟他不熟 吃完晚饭,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一向无人过来串门的,今日却破天荒的迎来一位王婶子。 见大门开着,她径直进来与田老四打声招呼后,直奔厨房找张氏。 “哟,王嫂子,你怎么来了,快上堂屋坐去!” 张氏洗着碗,见来人是她唯一能聊得来的王氏,客气的让她去堂屋坐会儿,待她忙完再去找她拉家常。 王嫂子不在意,靠着门边看她做事。 “不了,我站一会就回去。” 田三贵在张氏身旁帮着洗第二遍碗筷。 王嫂子开始了她的八卦:“你婆家的事你知道?” 张氏直起身,将鬓边的碎发钩至耳后问道:“下午听人说了几句,王嫂子你去看了?” 闻言,王嫂子立即来了精神:“嗨哟,何止是我去了,全村恐怕就你们没去看了,我跟你说啊,你那三嫂子厉害着呢!” 田三贵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王嫂子手舞足蹈的,一边扮演刘氏当时的样子,一边学着刘氏嗓音向云氏要银子。 “哎哟,把那老三咬的呀,血流一地,哎,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刘氏是个厉害的呢?” 一开始见她鼻青脸肿的样子,村里不少人同情刘氏,纷纷咒骂田老三不是个东西。 后来见识到刘氏的狠厉后,众人又开始倒向田老三身上,刘氏一点女人温婉和善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女人以后谁还敢要她啊。 “那,最后老田家给她银子了?”张氏好奇的问。 王嫂子戏精的眼神,看张氏一眼,随后噗嗤笑出来:“哈哈哈,云氏看她儿子肉都快要掉了,为了她儿子她想不给都不行。” 哎呀,没想到云氏那个老婆子,也有被儿媳妇制住的时候,天天在村头看她那趾高气扬的劲,她打心里不待见云氏。 仗着自己有个会读书的儿子,整天耀武扬威,见谁都觉得她高人一等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里窝火。 田三贵算是听明白了,云氏还是在乎她这个三儿子的,若是换成她爹,估计任由别人咬死,她也不会拿出一个铜板来。 刘氏拿了这一百两,回到娘家也没人敢欺负她,甚至会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 在这一带偏僻又落后的小山村里,手上能有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世界首富的存在。 要不是田老三最近与扬州酒楼做生意,别说一百两,十文铜钱他能拿出来,也算是脱贫户一个。 不得不承认,刘氏为自己豁出一条富贵路来。 老宅最终以刘氏得到银钱,画上句号。 田老三连夜带着新妇赶往镇上疗伤,云氏老样子,坐地哭喊,为痛失一百两银子而心疼。 恐怕要好几个夜晚都无法释怀。 公鸡老时间打鸣,田三贵照常起床,今天收拾起来不慌不忙。 食材都是现成的,到店里回下锅就可营业。 田三贵劝说着田老四不用送他们,可他执意坚持,田三贵只得由他去。 昨日很多店铺生意不景气,今早关门的店铺也不少。 早上的客人还不如昨日之多,眼看就要中午,几位哥哥们都打不起精神,田三贵坐在柜台后,算着亏损。 这时,济善堂的小药童走进店铺。 兄妹几人立马笑脸相迎。 “卢小弟,今日吃点什么?” 药童对田二回笑,把手上的碗筷归还给他。 “昨日三掌柜送的白玉翠,很是合先生的胃口,近日患病者众多,先生难免着急上火,那道白玉翠正好解了先生心头热,他老人家一再嘱咐,今日必有这道菜!” 田三贵眼眸一转,面露难色:“这” “难道没有了吗?”药童见田三贵这样,不由得着急。 老先生好不容易有点胃口,全指望那道菜下饭,可不能没有啊。 “小哥,你莫要着急,那道白玉翠不是我们绝味斋所制,你要是想吃,可去扬州酒楼买,那是他们有名的招牌菜,赢得不少食客夸赞呢。” 田三贵引着药童上钩。 “原来是这样,多谢三掌柜告知,今日的饭菜同昨日一样,我先去给先生买白玉翠,一会回来取饭!” 药童告别田三贵,脚下直奔扬州酒楼。 田三贵望着药童远去的身影,深吸一气,根源已经送到,这场很快就能过去了。 中午只有五六个客人进店吃饭,田二上完菜后,正要转身,却瞥见门口一道灰影向他招手。 “五叔?” “哈哈,田二来,拿着,五叔说话可是算话的啊!” 田二摊开手一看,是一串铜钱,他这是来还他钱来了? 这个田老五,终于想起这茬事了。 赶忙掰着铜钱数起来。 “二十、四十八十、九十、一百?” 田二收起笑脸,又伸手在田老五面前。 “咋?” “还有四百呢?” “呃哈哈哈,田二,看在咱们叔侄一场的份上,少收四百算了!” 他总共才从家里拿五百钱,这要都给田二了,他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请同窗吃饭啊,若是被看出来他手里没钱,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他是叔辈,一家人能给他一百文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哪有吃饭让叔付钱的呢。 田老五心里说服自己,越想越有道理,越说越觉得一百文都给多了。 哪家的叔辈有他这么大方?田二还不知足的向他伸手讨要,真是被那个恶女带坏了。 啥?少四百?他知不知道为了帮他隐瞒赊账一事,他有多少天没睡好觉吗。 田二对这个田老五实在气愤:“少跟我说那没用的,你给不给?” 见田二如此,田老五拿出叔辈脾气来压制田二:“不给你又能怎样?” “当真不给?” “不给!” 他倒要瞧瞧,不给能把他咋地! “行,我去你学堂里,找你先生讨要,我倒想听听他到底是怎么教的学生,吃了人家饭,先是赊账后又耍赖不给,说出的话如同放屁,这样的学子也能考取功名吗?” 说完,田二绕过还在呆愣的田老五,大步向对面学堂走去。 田老五见他来真的,这还得了,被他在学堂这么一捅,他今后如何在学堂混呢。 好不容易赢回的面子,可不能毁在田二嘴上。 “给给给,五百都给你,你行,真了不起,跟你那个妹妹好好学,日后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坏种,哼!” 田老五拦住行走的田二,为了不让事情闹到学堂,他一气之下将口袋里的铜钱,一文不剩的到在田二手中的托盘上。 最后伸着颤抖的手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田二数落一顿,随后愤怒的走进学堂。 没了钱,他还可以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若是因田二在同窗面前失了颜面,那将会是断送他的学业生涯,比丢面子还惨。 田二可不管哪些,他们天天这么辛苦为的什么? 怎会因为他一句亲情,便可抹去好几百钱呢,再说,他跟田老五也不是很熟,不过是沾点血缘而已。 待客人走后,田三贵收拾店铺打烊。 她下午要去找里正,置办田地一事需得尽快办。 第57章 发现问题 回到家,田三贵带着田老四一起,去往里正家。 这回有田老四在,里正不像之前那样阻拦,爽快的带着父女俩去看地。 田三贵要一亩水田,一亩旱地。 再过几月就要到插秧的季节,三月下旬便可开始培育秧苗,所以预备稻田必不可少。 “就是这了,这亩稻田是田老七家的,他们三年前在县里做起了买卖,后来一家子都搬去县里住去啦,这块地就托付我帮着管卖!” 里正向田老四介绍田地,田三贵在一旁听着,并且打量一番。 从大路下来就是这块田地,左边挨着小山丘,身后是一条四人宽的长水沟,浇灌田地较为方便。 两步宽的田根后就是下一家稻田,目前看起来也是闲置。 位置方面,田三贵较为中意,就看田老四看不看得上这块地了。 毕竟这方面她不是行家,交给田老四这个专业人,她只管付钱就是。 “都是良田,取水方便,又是第一家,不会为了浇灌生事端。” 里正看着田地,眼里都是欣赏,这样好的田地要不是不允许还价,早被人买了去。 田老四蹲下来,用手扒拉里面的泥土,触手细腻。 如里正所说属于上等良田,只是价格 “真的不能还价吗?”田老四望向里正。 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这块田地。 里正面色为难,多少人都是因为不能还价,因此无奈放弃。 “这老七走的时候交代,三十两分文不能少,他说他家不缺银子,良田慢慢卖,就是不还价!” 三十两对村里人来说,确实有些贵,不过身为里正,他也只能照人家说的要求进行售卖,不是他家的地,他也做不了主。 “爹,你觉得这块地如何?” 离得不远的田三贵,听田老四跟里正讨价,也看的出他对这块田地的喜爱。 只要是良田,买下来也值。 田老四被走过来的闺女问道,脸上欣慰的笑着。 “田嘛,上等没得说,就是价钱……” “爹也说这是上等良田,价格自然会贵一些,但只要地好,买下来准不会亏!” 好地种出来的粮食,要比其他良田收成多上一倍,因为不缺水的优势。 见田三贵这么说,田老四也不再纠结价钱,毕竟这块田地,他看着真的很喜人,他田老四做梦都没梦见过,如今这块块田地实打实的要成为他们家的了。 “好,就它了!”田老四发话。 田三贵掏钱,里正开心的露着大白牙,多少年了,终于卖出去了,还是他最不看好的田四房一家。 唉,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啊! “恭喜呀老四,你们家如今在村里也是有上等良田的人家啦,哈哈,好好干,村里再也没有人敢说你们闲话了。” 以前分出去的四房一家,长长被村里长舌,无非是看不起他们家穷,又脱离了祖宅,想在村里混个下等的田地,对他们那个家来说,多少有些痴人说梦。 个个都打着看笑话的心态,见了田老四就口无遮拦的拿田地挫人家心窝子。 现在好了,人家没几个月就买了田地,还是村里观望已久拿不出钱来的上等田地,那些笑话他们的人知道了,肯能把嘴气歪。 “我再带你们去看旱地,就是盛蛋他们家隔壁,也是一亩好地,种啥都是一把好手。” 说的就是昨天串门来的王婶子家,她男人叫田盛蛋。 张氏知道准能高兴坏,以后种地再也不是只见心烦的人,有了王婶子作伴,拉着家常干着活,别提有多美哉! 从大路绕过小山丘,第三个岔路口分过去,走上三家地,来到五步宽的地埂上,上面连着一排高高的松树。 “就这,你们看看,这是官府劈下来的,我在上面种了些菘菜,便于管理。” “你们看中的话,菜都送你们了,不值几个钱!” 里正慷慨的扬手挥道。 田三贵四下看看,看地的活交给她爹。 与稻田相比,这里的水沟没有那么大,水流如细长的棉线似的,小的很。 地头上有一口大深井,里面沁满了水,井边有不少麻绳掉着的大木桶。 看来地里需要的水,都是在这解决的。 比之稻田,旱地的取水方式,显得不便捷,这个时代又没有软胶塑料水管,所以一亩地用挑水的方式浇灌,可是个体力活。 不过田老四倒显得很满意,这块地比他们之前的荒地相比,简直不要太好。 土质松软,种出的庄稼长势很出挑,庄稼人就喜欢这样的好地。 “按照官府标价,一亩二十两,你们要是相中了,这两亩地,我明日拿去官府一起给你们换成红契,你们四房一家,在我们田家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啦,哈哈哈!” 看着他们把日子过起来,里正比老田家的人还要高兴,这是为他们田家村争脸面啊,他这个里正在县令面前,也会倍儿有面子不是? “三贵,你看如何?” 田老四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田三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爹若相的中,那它就是咱家的了!” “好啊,就它了,咱们明日就来翻地!” “好!” 见他开心,田三贵跟着乐呵,掏钱的时候也不觉心疼。 良田,是农民的根本,也是家产,不存在打水漂的可能,所以钱花起来,心里反而觉得很安心。 日后要过上吃喝不愁的年代咯! 里正看着手中六十两银子,一时不知怎么拿才好。 五十两买地钱,十两是兑换红契的钱。 与两位告别,里正左右倒腾着,将银子捧回家中。 田三贵笑着摇摇头,里正这个小老头还挺可爱。 回头喊她爹该回家了,谁知田老四笑呵呵的对她说:“三贵你先回,爹在地里转转再回去!” 田三贵知道他这是高兴,他们家终于有了两亩像样的好田地,搁谁不开心啊。 令她不知道的是,镇上济善堂里,花甲年纪的蒋郎中,跑了一下午的茅厕。 药童见他从茅厕出来,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忙心疼的上去扶着脚步打瓢的蒋郎中。 “先生,您这个样子,是不是被那些患病者传染了肠胃病啊?” “胡说,那种病要传染上,早在发病的三天前就传给我了,可老夫这都治了多少天了,如今这般,明显不是传染!” 药童疑惑了,那先生这是怎么了,为何症状如患病者一样啊? “那先生,您这是?” “估摸着与吃坏肚子有关!” “哦!” 还好,吃坏肚子,抓点止泻药喝上几幅就没事了。 “哎?” 蒋郎中越想越不对劲,似乎忽略了什么。 “中午,我吃了什么来着?” 药童笑着回道:“绝味斋的翡翠水晶饺啊,您可最爱吃这个,连续三天了。” “不对,还有一样!” “呃酸辣白玉翠?” “啪!”蒋郎中双手一拍。 “就是它,我记得,昨日吃过后晚上开始肚子不舒服,今天又吃一回,结果闹肚子!” 药童更迷糊了:“这与白玉翠有什么关系啊?” 蒋郎中晶亮的豆子眼,斜瞪身边这个只会长个子的傻童儿。 他恨铁不成钢的伸手,用两指关节双脚跳起来,狠敲这个傻大个子! “笨!” “哎哟~先生您干吗打我啊?” “哼,你现在去扬州酒楼,把这个白玉翠给我再买些回来,我要好好研究一番,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害人的东西,近日百姓闹病,想必原因定是出在此处!” 药童哭丧着脸,白净细嫩的手指揉着脑门儿,一边缓解疼痛,一边不服气的答应蒋郎中。 不是拉脱相了吗,怎么还这么大手劲儿啊,疼死了! 第58章 推倒扬州酒楼 买地的事,很快在村里传开。 尤其是听到田老七家上等田地,被田老四家买下。 嫉妒的村民鼻子冒烟,双眼愤恨的模样,像是要吃了田老四似的。 可也就敢在家豪横几句,遇到田老四去翻地时,一改往日笑话的嘴脸,换上讨好的脸色,客客气气的与田老四问好。 田老四很高兴的与他们回礼,心里还感觉奇怪,今日这些村民怎么对他如此客气了。 张氏去河里洗衣裳时,原先几个老妇人与她说话,总是带着腔调,话里话外不离讽刺。 现在却对她主动讨好,还将自己制作好的皂角,推到张氏面前让她尽管用。 有的为了能跟张氏搭上话,特意跑过来讨好的帮她洗床单,好的如同多年老姐妹一样。 让张氏一时间受宠若惊。 田三贵与哥哥们照常上工,早上一个客人都没有。 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来了几个零星散客,再也没客人上门。 就在她以为今日就这样的时候,突然街上爆发了一场众人泄愤的事件。 镇上百姓今日通通罢工,手提木棍或是锄头或是锅铲,只要是称手都可拿来当武器。 他们成群结队,脚步慌乱向前方一条热闹的长街跑去。 爱看热闹的田三贵哪里还坐的住,忙跟着跑去门口张望。 看样子他们是往扬州酒楼的方向跑。 田三贵心里不确定,看着门口慌慌张张奔跑的百姓,伸手拦停一位大叔。 “大叔,你们这是去哪啊?” 大叔愤恨的脸色,抬眼一看是绝味斋的三掌柜,这才脸上对出一抹缓和之色。 “您不知道啊,这些天镇上百姓闹肚子,折腾的死去活来,遭老罪咯,您猜怎么着?” “呃传染了肠胃病啊?”田三贵故作认真,说着镇上百姓已知的病因。 大叔一瞧她这样儿,顿时惆怅着:“嗨,根本不是这回事儿,是那扬州酒楼有名的招牌,酸辣白玉翠惹得祸呀。” “昨天,蒋郎中诊治出病因,就与他家的白玉翠有关。 黑了心的东西,往菘菜里加生水与酸醋混在一起。 存放的天数久了,形成霉毒,再高价卖给我们,不闹肚子才怪呢。” “蒋郎中说,要是再晚发现几天,镇上恐怕要出人命咯! 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去扬州酒楼,今日咱们百姓定要推翻他的酒楼,让那害人的东西,无法在此翻身!” 说罢,大叔重新拾起愤恨表情,高举手上烧黑了的柴禾木棍,迈开脚步融入拥挤的人群中。 听到此事,田三贵一半欣喜,一半心惊。 欣喜的是,百姓们的命终于保住了,心惊的是,梦境中的场面,要提前上演了。 收拾了店铺,田三贵直奔同福酒楼,寻找李管事,与他商量的事情需要提前准备了。 很快,扬州酒楼被百姓围堵不通,纷纷举起手上棍棒,齐声高喊:“退还银钱,滚出济镇!” 声音震耳,酒楼大门紧闭,躲在门后观望的江管事,被百姓们讨伐声吓的冷汗直冒。 他赶忙提着衣摆前往二楼给主子通报。 “爷,您瞧这” 江管事进了雅间,一脸哭丧的指着楼下骂声一片的百姓们。 “这可怎么办呢,咱们酒楼生意怕是要黄了!” 透过窗缝看着楼下的顾掌柜,此刻脸已黑成锅底。 手上力气越收越紧,直到茶杯在掌中碎裂,才缓过神来。 看着手中的碎屑,脑中浮现田老三的身影,他愤怒的将手中碎屑大力甩在木地板上。 “田老三!” “敢阴老子,叫你拿命来偿!” 阴鸷的褐眸,此刻充满了仇恨,江管事在一旁看着,心里深觉阴冷骇人。 田老三你要完蛋了! 这时,小二慌忙跑来告知:“不好了,顾掌柜,江管事,下面的人在推我们酒楼,力气大的很,扬言酒楼不倒他们不散!” 小二的话,使两人一惊,忙从窗缝向下望去,只见镇中百姓通通聚集在楼下,正在合力推楼。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楼要危已! “掌柜的,你们快从后门逃出去,小的看过了,后面围堵的人都在下面推楼,此刻后门安全的!” 江管事深吸一气,对还在观望的顾掌柜道:“爷,咱们先撤出去要紧,快走!” 看顾掌柜毫无动静之意,江管事只好与小二使了个眼神,二人合力拉着留恋不舍的顾掌柜,一路下楼溜出后院。 他们离开没多久,酒楼大门横梁最先撑不住断裂下来。 百姓蜂拥而进,抢烧打砸意示泄愤。 最终官兵赶来控制了这场火灾的蔓延,夜色降临之前,扬州酒楼被大火烧毁支架,懒腰折断,为曾经的历史画上凄惨的句号。 远处观望的顾掌柜,心随着酒楼倒塌,变得颓废。 那是他毕生的心血建立而来,却在它最辉煌的时刻化为灰烬。 此时的夜幕犹如他心中的仇恨般,席卷而来。 他面色煞白,双目赤红仰望黑夜:“此仇不报,顾某誓不为人!” 居民小院里,田老三坐在院中石桌旁,手举酒杯喝的云里雾里。 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神,努力的盯着前面梨树下,花红柳绿偏偏起舞的娇娘子。 完全不知死神正悄然接近。 他忽然兴致高涨,扔下酒杯,起身迈着虚浮步伐,一把搂住起舞的媳妇,娇柔的身子紧贴田老三肚子。 使他抵挡不住致命的诱惑,猛提一口气,抱起美娇娘,大步走进卧室。 放下帷幔,便迫不及待退去妇人身上衣带,曼妙的身姿毫无遮掩展现眼底。 半醉之中的田老三,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猴急般的与妇人进入婉转缠绵,玩的醉生梦死! 顷刻间,惊雷乍现,房门应声而开,床上疯狂之声尽数传进黑衣男子耳内。 可他并不对此感兴趣,一双仇视目光落在帷幔上显现出来的人影。 田老三。 两人正在兴头,完全不知帷幔外靠近的脚步声。 男子高举长刀,隔着帷幔对准田老三,猛然砍下。 刺耳的惨叫,顿时鸣起:“啊~~~” 第59章 田老三命悬一线 痛的田老三顺着帷幔溜下床边靠着,眼前的男子化成灰他也忘不了,扬州酒楼顾掌柜。 他捂着身上血流不止的左肩,疼痛的说不出话来。 床上的小妇人,整理好衣服,手上颤抖的扒开帷幔,映入眼前就是猩红赤目,通身仇气笼罩,手提长刀指着床下的田老三。 鲜血顺着刀尖流淌地砖上,妇人被他吓的失声尖叫,光起脚丫子就要往外跑。 然而下一秒,顾掌柜长刀一挥,划开妇人的后脖颈,惊吓之声戛然而止。 小妇人瞪大双眼,身子挺直的向前倒下,鲜血如溪水般往外涌出,顷刻染湿妇人半边衣衫,而她却死不瞑目。 田老三被眼前的顾掌柜吓到嘴唇泛白,大小便失禁,此时他才知道,面上和善的顾掌柜原是这么可怕的人物。 不知发生何事,田老三为了保命,只得先跪地求饶。 “顾掌柜,饶命,饶命啊!” 顾掌柜看着脚下,哭着祈求的田老三,心头之火越烧越旺。 他一脚狠踹田老三胸口,看着他被脚力带动滚至床边,他一步一步靠近田老三。 “老子因你的白玉翠,闹到身败名裂,酒楼被毁,天大深仇,你怎可活着?” “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顾掌柜再次举着长刀,向田老三砍来。 吓得他屎尿糊了一身,顾不得身上不适,忙往边上侧身靠去,只见鼓掌股的长刀,贴他身体落在床边上。 他趁着机会,连忙跪下辩解道:“顾掌柜,不是我呀,那道菜是我那个侄女田三贵教我做的,都怪我太信任她,导致我们双双中了她的奸计呀。” 顾掌柜听到田三贵,头都大了一圈,他瞪着田老三拔出长刀问道: “你不是说,白玉翠只有你做的才是最正宗嘛?” “怎么,这会又变成是她教你的,你觉得骗老子,很好玩是不是?” “哎不不不,不是的,小人不敢欺瞒顾掌柜” 为了活命的田老三,情急之下拿田三贵当做挡箭牌。 把责任和过错全都推向田三贵。 顾掌柜被田老三说的半信半疑,但杀他的心依然没有动摇。 “哼,你们田家都该为我酒楼陪葬,一个都跑不了。” 至于田三贵,他不会让她轻易死掉,他要慢慢折磨她,要让她生不如死向他求饶。 听完,田老三的心彻底凉透,他们老田家上下,要被灭绝于此了。 顾掌柜无心欣赏田老三死灰般的面孔,在他看来,田老三已经是具尸体。 他扬起长刀对准田老三头顶,这回打算一刀了结他。 就在刀落下之时,田老三绝望的发出最后惨叫。 眼看刀刃已经挨到头发,下一秒就要砍破头颅之时,奇迹发生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把利剑,用力挑开划破头皮的长刀。 顾掌柜被力气带着向后跌退几步。 待稳定身体看来,阻拦他的正是一身蓝袍的严掌柜! “你……” 没等顾掌柜说完,门口瞬间涌进来一队官兵和一身绿色官服的县令大人。 如果说严掌柜的出现是个意外的话,那么县令又如何会出现在此,还出现的那么及时?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一身灰色身影走进来。 田三贵! 是她,是她报的官! 不对,今晚的事连江管事都不知道,她田三贵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顾掌柜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晚上的场景,已经在田三贵梦里上演了无数次。 梦里顾掌柜持刀追杀她,完全是他把这里的证据清理完毕。 待县令赶到,查无证据,自然不能捉拿他归案。 这才给了顾掌柜追杀她和全家的机会。 有了王二娃子的通风报信,加上严掌柜和县令是故交,今天下午就把县令请来同福酒楼。 就为这一刻,抓他个现行! “大胆贼子,敢在此杀人行凶,来人,给本官拿下,押回县牢,听后发落!” 县令威严十足对顾掌柜下达命令! 顾掌柜哪里肯就此服输? 想趁人不备,从窗户逃走。 而身旁的严掌柜又岂是吃素的? 一双眼眸,早在暗中防备着他。 见他一有动静,立刻挥剑拦住,顾掌柜心急,与严掌柜纠缠在一起。 顾掌柜虽然看着个头高大,力气也不小。 但,比起会武功,身体灵活的严掌柜来,完全抵挡不了他的招数。 没几下就败下阵来,被严掌柜双手拧在背后,将他按跪在地。 两个官兵立即上前接过来,将绳索套在顾掌柜的身上,把双手牢牢地捆个结实。 被官兵推搡着出了房门。 走到田三贵身旁,他那一双褐色眸,不服气的看她一眼,里面尽是挑衅之意。 “小丫头,挺厉害呀,呵,待顾某解开身上的束缚,定会与你死磕到底,走着瞧!” 田三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与家人都得到了安全。 至于以后…… 田三贵知道,这个顾掌柜背后一定有人会解救他。 并且势力不比县令小,不管如何都是几年以后的事。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来的踏实! 到那时,就不再惧怕一个小小的顾掌柜了。 顾掌柜被押走,田老三也不例外。 虽然被严掌柜救下,但白玉翠事件闹的满镇风雨。 田老三逃脱不了干系。 得知他还要去坐牢,为此又故技重施。 把刚才在顾掌柜面前的说辞,再次讲与县令大人听,把自己罪论摘除个干净。 “都是她,田三贵,是田三贵给我的配方,是她要害我,县令老爷您明鉴呐!” 田老三抱着县令大腿哭诉着。 田三贵在旁边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田老三,有利可图的时候,只字不提她半句。 现在东窗事发,惯会把责任一股脑的推到她头上。 好,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便成全他。 “县令大人?” 田三贵看着身旁县令,话里寻求他的同意。 “嗯!”县令摸着胡须,向她点头。 就在田老三纳闷儿,事情为何没与他想的那样发展。 田三贵双手交叉,眯着眼睛睨着田老三后背,大声喊道: “上刘氏!” 第60章 发配蛮荒当苦役 没想到田三贵会把刘氏找来,在看见刘氏进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开始发虚起来。 刘氏望着他,脸上尽是耻笑。 待看见门口的那具尸体后,刘氏倍感解气,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终于变得顺畅爽利! 县令看着刘氏,严肃审问:“刘氏,你可知田老三做的白玉翠方子,是从何来?” 田老三心顿时被提到嗓子眼。 他害怕刘氏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把事实全盘托出,害他蹲大牢。 于是,那阴沉眼神瞪着刘氏,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要是以前,他还是刘氏男人嘛,刘氏自然很在意他的警告。 可如今,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刘氏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怎会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刘氏心里冷笑连连,他田老三也有怕她的时候。 她今日跟田三贵到这来,就是给自己出气的。 刘氏无视他的眼神,上前一步背对着田老三,向县令鞠躬。 “大人,他哪会做什么白玉翠啊,那是他偷三贵家的半颗菘菜,回来后逼着让我帮着做出来。” 田老三听着第一句时,还抱着点希望,不想这个刘氏最后一句直接送他下地狱。 田老三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刘氏嘴上还没完,她掏出手帕抹了抹眼窝泪。 “大人你也知道,我也一个乡下人,哪里会做这些,可我要是不做,这个死老三就对我拳打脚踢,不让我好过呀。” 县令对视一眼田三贵,又看向刘氏发问:“那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刘氏委屈着说出腌制方法:“我我往里面放了很多酸醋,食盐辣椒,放上大半天,吃的时候就与三贵家的菜味道一样。” 难怪会伤了百姓的肠胃,酸醋本身就是伤人脾胃,只可用作调味少食,哪能用来当菜吃呢。 “刘氏,田老三说,此方是田三贵给他的,你当时与他还是夫妻,你可知有此事?” 听县令的话,刘氏鄙夷的吐了田老三一脸口水。 “啊呸,就凭他?多大的脸面呀,人家正赚钱的生意,不想着怎么藏起来,却是把方子拱手让给他一个好吃懒做又没人情味的人?” 县令挑眉:“这么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田老三自己一个人捣鼓出来的,事后还逼着把我给休了,县令老爷此人若不严惩,愧对济镇的百姓呀!” 刘氏话一出,田老三瞬间来了脾气:“好你个贱婆娘,敢告我黑状,老子今天打死你!” 说完,迅速起身,朝刘氏扑来。 刘氏吓的哇哇大叫,县令立刻对身后官兵下达命令:“把这个罪人田老三,给本官拿下!” “是!” 田老三没打几下,就被身后官兵牵制住双手,不服气的他还用脚踹在刘氏身上。 官兵见他不老实,拿来铁脚铐把他约束住。 刘氏总算得到安全,随后眼神一禀,上去照着田老三的脸,就是“绑绑”两个打耳光。 打的田老三当场懵圈好一会,待反应过来后,已经被押着上了刑车,对刘氏的恨意只能憋在心底。 没了扬州酒楼的酸辣白玉翠,镇上百姓在蒋郎中的治疗下,渐渐得到好转。 同福酒楼的声音随之变得红火异常,做到了一桌难求的景象。 有了对比,才知道同福酒楼里的菜有多安全,价格实惠,味道月品又有新味道。 顾掌柜和田老三的发落,在第二天张告济镇百姓。 按照临越国律法,顾掌柜谋财害命,不择手段,其恶难赦,故,发配蛮荒做苦役,永不可踏进济县半步。 田老三,为了谋财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百姓至其性命攸关,事后不知悔改,试图栽赃他人,进行逃避,此等恶劣之人,当收关大牢,不得任何人探视,以免祸害无辜。 百姓得知,纷纷叫好,恶人终于得到报应,县令老爷英明,还济镇一个太平。 几天无人踏进的绝味斋,此刻人满为患,尤其是学子们,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想着绝味斋的饭菜,馋的口水直流,奈何身体扛不住油水,只能干想。 现在身体大好,当然要把之前的缺失给不回来。 五个人在店里,从早忙到下午,一刻停歇的功夫都没有。 不过,忙归忙,五个人乐呵的嘴巴没合上过。 巴不得天天如今日,银子如流水一般进入口袋。 忙到打烊后,兄弟几人开始分工打扫店铺,田三贵坐在柜台上,清点账目。 补缺前几日的亏损,去除今日食材成本,净利润是三千七百文! 又可以兑换二两白银,存入固定资产钱包,目前已有整整一百两。 接下来,用心把地种起来,待到五月便可寻一间酒楼租下来,期待六月开张大吉! “叮!” “恭喜主人,目标已达成,为您解锁一个菜品“丝瓜”和水果系:番石榴、青枣、枇杷、桑葚、樱桃!” “自动为您开启下一个目标:种出五十斤黄瓜!” 什么?这回不以银钱为目标,改成种菜目标啦? 田三贵直呼,破系统真会玩儿,她才刚买上地,就开始指挥她种菜了。 不过,能解锁水果系列,田三贵表示很满意。 趁着前厅没人,她将每样水果都拿出来一些,准备带回家尝尝鲜。 好久没吃水果,怪想念的。 田三贵将水果打包好,她拿起一个石榴果子,坐在方桌上,双手把皮拨开,里面鲜红透亮饱满颗粒,及其诱惑着田三贵。 将果实倒在碗中,之后抓上一把放入嘴里,牙咬下去,汁水全出,酸甜的口感,让她顿时打颤。 太好吃了,忍不住又抓第二把吃起来。 待到收拾完店铺的哥哥们出来,一眼就被她手中的石榴吸引过来。 “三妹这是啥呀,看着很好吃啊!” 田三贵把碗推到他们面前:“这是石榴,快来尝尝!” 兄弟几人学着田三贵的吃法,一人一把放进嘴里,第一次尝到这么酸甜的口感,让人一下子就喜爱上了。 “嗯~好吃,三妹你再哪弄来的?” “哦,方才外面一位老婆婆挽着框子卖,我尝着挺甜,便全部买下来了,这个小包裹是给表哥的,这个包裹是我们的。” 田三贵的说辞,几个哥哥们深信不疑,纷纷为自己有好吃的感到兴奋。 天色不早了,几人忙着收拾完店铺,赶着驴车回家去。 第61章 可能要白忙活咯 老宅得知田老三蹲大牢的消息后,云氏与田老爷子连夜商量着如何处理老三的事。 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他们的五儿子科举,临越国是不能接受家里有个坐牢的亲戚,一旦查出来,科举仕途功名利禄,通通没收。 且一家三代再不能入仕途之路。 田老五好不容易熬到要考秀才的时候,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田老三给害了。 两人一合计,最终敲定断绝田老三父子关系,从此他再也不是他们老田家的人。 里正作为知事人,自然知道老两口是为了小儿子的前途考虑,里正相劝也无从说起,要怪只能怪这个田老三做事莽撞,不考虑后果。 如今断绝关系,也是他自己作来的,怨不得旁人咯。 里正写好断绝关系的凭据,明日天一亮就去县里交给县令,待县令红章落下,田老三就真的与老田家无关了。 下午,田三贵和哥哥们从镇上回来,带回来的水果受到小四小五的喜爱。 张氏被田二告知是田三贵从老婆婆手中买来的。 她笑着拿起一颗枇杷,带皮一起放入口中。 咬下去时,酸涩顿时溢出,张氏被酸的挤眉弄眼,原地蹦跶两下后,把嘴里枇杷吐在手里,随后用力扔出去。 “亲娘哎,酸死了,丫头你这个买亏了,一点都吃不下。” 到现在她的牙齿还是酸涩无力,喝了水也不见缓解。 “哈哈哈” 张氏的样子,惹来孩子们嬉笑,田老四不服气,也拿起一个枇杷放入口中。 结果与张氏一样,酸的他半天睁不开眼,嘴上吸溜声不断。 “不行,吃不了,这东西怕是没熟?” 张氏赶忙将手里的凉白开递给田老四,他喝了以后,牙齿都不敢用力,那滋味太难受了。 枇杷本身不是很甜,但却是一功能强大的水果。 枇杷具有润肺止渴、降气明目、消食止咳、等功效,就是酸性较强,吃多了容易损伤肠胃,引起腹胀的症状。 “这样吃肯定酸的难以下咽,待会拿糖腌了吃,是一道不错的下酒菜呢!” 哎?酒? 嘶~若拿枇杷制作成枇杷酒,放在同福酒楼售卖,想来会有食客喜欢呢? 心里有了想法,只是飞汪汪有些不给力,今日才解锁的枇杷,斤量最多五斤,做出来只够自家人解馋。 田老四一听下酒菜,眼睛豁然变得噌亮。 “还有这道下酒菜啊,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呢,三贵,你晚上做来让我尝尝?” 张氏听后,在他脑门上食指戳了一记:“你就知道下酒菜,三贵不许给你爹做,整天就知道喝酒!” 田老四立刻转身拉着张氏,哄起来:“咱家现在日子过起来了,喝点酒上上力气,地里的活干的快啊,再说那酒,都是最便宜的烧酒,用不了 几个钱。” 烧酒是这个时代,用米参和大量高粱还有谷子,合在一起发酵而来,入口酸涩,味道如同黄酒,但比它还要浓烈。 总之,这是一款最难喝的烧酒之一,也是最便宜的。 十文钱一坛,一坛为五斤左右,镇上有钱人都不怎么喝这款,倒是颇受乡下农民的喜爱。 不仅价格便宜,还能饱了口福,怎么算都划算的很。 张氏推搡他一把:“喝喝喝,可把你爹身上那点本事学个通透,哼!” 张氏拦不住,索性不再管他,自己去厨房里刷碗。 田三贵抱着琵琶,跟着出来:“娘,我来洗!” 田三贵挽起衣袖,就要捞盆里的碗筷,张氏见状忙把她推开。 “没几个碗,我来就是了,你累了一大早的,快去歇一会去!” 张氏心疼田三贵,这些小事,她能动的绝不会让田三贵插手。 “好,那我把枇杷腌了,晚上娘和爹好好喝一盅!” “噗嗤,你这丫头,娘哪会喝酒啊,行了你弄,让你爹晚上好好过过瘾!” 说归说,自家男人还得自己疼,她知道这两天买了地,里外都是田老四一个人忙活着。 她虽然和小四小五在帮忙,可也只能做些轻散的活,下大力气的活计,全都压在田老四一个人身上。 喝点酒解解乏,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只是担心,那不是什么好酒,喝多怕伤了身体,田老四要是垮了,他们这个家的天可不就要塌下来了吗? 张氏控制田老四酒量,只允许他喝一小杯,要是地里活多,便可多让他一杯。 再多就要收走杯子和酒,拿到田老四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 田三贵眼睛弯着,她娘嘴上管的严,实际上还是心疼她爹的。 她把枇杷放入清水清洗干净,再把黄皮一个个退去,之后放入砧板,用刀切成两半,去掉核仁,再拿碗把处理好的枇杷放进去。 拿出大颗糖块,用刀敲碎洒在枇杷碗中,搅拌均匀,静待晚上开吃! 忙好手上的活后,一家人去往田地。 先去荒地查看一番,土豆和玉米已经零星散散的长出小嫩牙了。 地里的草,被田老四处理干净,一朱杂草都看不见。 接着顺着地埂上走到大路,坐上驴车前往良地。 一亩菘菜全被田老四和张氏还有小四小五,给摘了干净,田三贵把这些菜用坛子腌起来,留着自家慢慢吃。 一家人把剩下没翻完的地整理完,之后开始按照田三贵说的那样,整理高畦深沟,为种黄瓜大好基础。 干了好一会的活,王婶子扛着锄头走在地埂上,老远就见他们一家老小,头埋在地里哼哧哼哧的干活。 “一家人好勤快哟!” 闻声,一家子抬头向王婶子看过来,笑呵呵的向王婶子问好。 张氏接着跟她搭话:“王嫂子夸奖,我们闲的的没事,过来地里瞎忙乎呢!” 王婶子往地里一瞅,面上不信道:“啧啧啧,地整理的这么漂亮,话说是瞎忙乎,你看看我家的地,草都长半人高咯!” “哈哈,王嫂子惯会开玩笑,哪有杂草了,要有,我们顺便帮你家除了。” “哎呀,那可谢谢张妹子,嫂子我呀乐得清闲,你们这是打算种什么呀?” 张氏锄了两下地,又道:“这里打算种几分黄瓜, 剩下的用来种些爱吃的菜。” 王婶子诧异:“黄瓜,我们前几年也种过,就是不好侍弄,吃起来苦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好吃,你们呐可能要白忙活了。” 主要是这个黄瓜,没有大面积传开,种植方面技术不行,加上有懂行的在一旁指导,黄瓜直到变黄才摘下来吃。 味道自然是好不到哪去,所以造就了农民不爱种这个菜的原因。 “嗨,我们家种的少,不打紧!”张氏不在乎的聊着。 她相信她家闺女,一定能种好这个菜,毕竟闺女有她师傅在,这种菜定是教会她怎么种了的。 张氏说出的话,字里行间都带着轻松之意,让王婶子没在接话下去,转头聊起老田家与田老三断关系的事。 两家人,聊得热火朝天,活也干的不少,太阳落下之时,两人还不嫌累,纷纷有些不舍的告别对方,并约定明天早点到地里。 田三贵阁心里笑死,怎么感觉她们俩,像是为了聊天才到地里,干活只是顺带呀。 不管怎么样,张氏开心,活也干完了,大家心情愉快比什么都重要。 第62章 教田大做菜 晚上炒了一个醋溜土豆丝,韭菜炒鸡蛋,红烧茄子加五花肉片,又做了一道西红柿葱花蛋汤,还有中午制作的糖腌枇杷。 丰盛的晚餐摆在方桌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开动。 小四小五最为钟爱五花肉,待尝到了糖腌枇杷时,一下子就被枇杷勾住味蕾。 甜甜的口感里夹杂着一丝酸涩,不似中午尝过的那般难以入口,变成甜果子得人喜爱。 “这就是三贵说的下酒菜吗,我来尝尝有多好吃!” 他夹起一块果肉送入口中,甜润过瘾,不似中午那般酸涩倒牙。 “嗯,是比中午那会好吃多了,甚至喝下去的酒都变得香甜了。” 张氏见田老四都这样夸好,她也夹起一块入口品尝着。 “是哎,好甜哦,原来这个东西是这样吃的啊。” 长见识了,她以为所有的果子,不都是直接开口就吃吗,头回见果子还需要放糖才能吃的。 “枇杷不一定是这样吃,有的甜可以直接洗了吃,有的酸,就可以拿来用糖腌了吃,反正吃些枇杷对身体有好处。” 田三贵夹着一块尝尝味道,甜而不腻,不似那种齁甜。 “听说枇杷还能用来做酒,我看明日那位老婆婆还来不来,若是来了,我再买一些,回来做成枇杷酒,这样爹就有喝不完的酒啦!” 一听说有喝不完的酒,田老四第一个双手赞成。 张氏一个斜眼扫过去,田老四立即放下双手,拾起筷子大口吃饭。 随后张氏好奇的问:“枇杷也能做酒?” 田三贵呵呵一笑:“当然,是属于果酒一类,男女老少都能喝!” 小四小五听后,忙扒拉田三贵衣袖。 “三姐,我们也能喝吗?” 田三贵双手捏住他们小脸颊道:“当然可以啦!” 小家伙们开心的手舞足蹈。 张氏听后心里也有小小的期待。 枇杷酒,光是听田三贵说着,她就觉得好喝。 自家做的酒,肯定比外面买的让人放心。 田三贵想着,先做出来让家人们尝尝鲜,若是味道不好,再尝试改进,至少没什么损失,也不会影响酒楼生意。 明天问飞汪汪要来一张枇杷酒的配方,便可着手准备啦。 晚饭吃完,田三贵帮着张氏收拾碗筷。 时间尚早,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一家人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聊天。 田二陪着小四小五地上盘泥巴。 田三贵看着一家院子空荡荡的,便有了养鸡鸭的念头。 她拖着板凳移动到田老四身边。 “爹,咱们在院子里盖个鸡棚子?” “咱家院子宽敞,养点鸡鸭还能下蛋吃,过年也不愁鸡肉吃啦!” 张氏出来就听到田三贵的提议,她一想确实不错。 “她爹,三贵说的我赞成,你明天就拾些黏土回来,就在后院墙角落里,搭个鸡棚,咱们也抓几只小鸡仔养着。” 说来是个农村人,天天在镇上买鸡蛋,多丢人呀! “行啊,我明天就把鸡棚搭起来!” “那,我明天和王嫂子说说,让她给咱家留几只鸡崽,等过上几个月,就能有鸡蛋吃咯!” 太好了,这才像个农村人的家嘛。 “娘,咱们村里养鸡的人家多吗?” 计划着五月开酒楼,那么童子鸡这件事,也该张罗起来了。 这将是她酒楼里第一道招牌菜,可不能马虎呢。 张氏想了一下:“村里基本上每家都有养鸡,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问问。” 酒楼的事还没头绪,现在还不是告知的时候。 张氏只当田三贵随口一问,事后没再在意,去堂屋不知干嘛去了。 田三贵把张氏的话在心里琢磨着。 每家都会养鸡,那她要是买个小山头,用来养鸡的话,工人可直接在村里找,而且不用担心没经验,给养死了的情况。 好,这个月就把山头寻摸着买下来。 天气也逐渐暖和,正适合养鸡崽。 一家人洗漱完,天也黑了下来。 各自回房间进去梦乡。 …… 公鸡老时间老地点,高声打鸣,传遍村里每一个角落。 田三贵起床穿戴整齐,与哥哥们赶去镇上。 今日,她要把店里所有菜单,都教会给田大,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去外面寻找酒楼位子。 特别是清洗猪大肠这一步。 一定要洗干净,一点都不能马虎。 之后入锅翻炒,先把辣椒蒜末和姜末在锅里暴香。 随后倒入切碎的大肠丁,然后快速翻炒均匀。 撒上适量酸醋,盐,炒熟的花椒胡椒香粉,再次翻炒均匀。 最后拧上酱油翻炒上色,便可出锅。 一道美味的酸辣香肠丁就制作好了。 等到买早餐的客人进来,她先示范遍。 取一个馒头,用刀从中间切开,再把盆里的香肠丁用筷子夹起来放在馒头上,用油纸打包好,递给客人即可完成。 接下来让田大熟悉一下过程,她在旁边看着。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田大的手艺越来越熟练。 开始做到游刃有余。 要到准备中午的食材,她一一讲解,哪些肉要放老汤里煮着。 哪些肉需要提前入锅调味,以备不时之需。 哪些需要油锅炸,哪些需要提前腌制。 然后进入炒菜环节。 她让田大按着她说的一步一步汇入锅中翻炒。 “大哥,你不要急,外面多少客人都与你无关,你只管安心炒菜。” 田大听着田三贵的话,慢慢不去理会外面崔喊的声音。 他集中精力,认真学习领会其中的技巧,和把握好火侯。 一个中午忙完,田大总算可以放松一下。 “三妹,我终于体会到你多么不容易了,做饭这事,实在是辛苦的紧。” 他本没把做菜与体力活想到一起。 总想着,他三妹一个几岁的女娃子,每次看她做都觉得很轻松的样子。 想他一个大男人,炒个菜有啥做不来的。 今日一体会,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确实辛苦,不过还是因为哥哥没有习惯的原因。” “多做两天,慢慢习惯下来,自然会变得轻松了。” 田三贵做了小半辈子的厨子,早以成了习惯,所以炒起菜来给人一种熟练的轻松感。 实际上,她也累的如老狗一样,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第63章 难行的泥巴路 交代田大一些必须注意的事项后,把店铺锁上回家去。 中午过后天开始阴沉,黑压压的乌云好似贴着地面,压近济镇。 兄妹几人趁着大雨没来临之前赶回家中。 谁知路走一半,倾盆大雨挥洒而下。 路面很快被雨水漫泡,驴车开始行走艰难。 为了早点赶回家,田三贵跳下驴车,在田二的右侧推力。 雨越下越大,路面变得柔软,田三贵一使劲儿,脚下便开始打滑。 身后张平张瑞他们也没好到哪去。 土路打湿后粘性大,车一旦陷进泥土里很难推动。 田大不停的拍打毛驴,让它加把劲。 田二和田三贵在后面同时用力推,最终人畜同时用力下,把轮子推出泥巴坑。 以为可以松口气,实际上不过是从这个坑推向另一个坑罢了。 好在是空车,虽然难推,但也能缓慢前行。 一路推下来,几人身上全部沾满了泥巴,原本干净的布鞋,此刻鞋底被沾了厚厚的泥底,鞋的周围被杂草和泥巴覆盖,已经认不清原有的样子了。 回到家,张氏一边心疼,一边数落。 等水烧开,先让田三贵去厨房换洗。 她则在屋檐下,为孩子们把还下来的鞋子,用木棍一点一点的把泥巴清理干净,再放入木盆中开始刷洗。 “这么大的雨回来干什么,三贵小不懂事,你们两个当哥哥的也不懂事吗,若是被雨淋着了风寒,那可怎么得了?”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呢?” 张氏深知风寒的滋味,她就是因为这个病,差点害死田三贵。 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店里头啥都有,等雨天停了,或者明日再回来就是了,在乎这半天吗。 田大田二听着娘唠叨,脸上笑容不减,根本没觉得张氏的话有多严厉,看着屋檐雨水流落,听着张氏的责怪,倒觉得幸福又温暖。 待田三贵洗好出来,张氏看着她出水芙蓉的一面,眼里才有了笑意。 她的三贵越来越出挑了。 “臭小子们,还不赶快去烧水洗洗!” 被张氏这么一吼,兄弟俩忙从田三贵身上收回视线,争着抢着跑去厨房。 “娘,你就别数落哥哥们了,店里哪有家里待着舒服啊?” “就是天上下刀子,咱们也要回来啊!”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哪有下刀子的,不许胡说!”张氏紧张的捂着田三贵乱说的嘴。 “好好,不说不说,娘,我来帮你!” 田三贵笑嘻嘻的帮着张氏清洗布鞋。 这场雨来的挺及时,昨日才种上辣椒与大葱,今日就下雨,免去田老四挑水折腾。 待这场雨过后,她的土豆和玉米就该全部发芽长出头了。 下午闲来没事,坐在屋檐下,跟着张氏学绣花样子。 以前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喜欢绣十字绣,是那种商家把图案颜色都印在白布上,她只需要照着颜色秀下去就成了。 张氏这个就比较难了,黑色方布上什么都没有,需要照着心中所想的图案来进行刺绣走线。 什么直绣、盘针、套针、单套云云,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张氏便从最简单的直绣开始教她。 “线沿着边,把线走一圈,圈出心里想的图案大概的位置,之后再用直线方法,把颜色填起来,先学着!” 看张氏说着做着,脑子和眼睛都会,待到她上手后,手表是有它自己的想法,一圈走下来歪歪扭扭的不说,手还被扎出好几个血洞来。 在张氏的鼓励下,她接着领会,俗话说熟能手巧,多做几次便能成功了。 坐下屋檐下赏着雨,绣着花,别提多美哉。 田老四难得闲下来,同样坐在张氏旁边,抱着竹杯小口喝着热气阵阵的开水。 田二在房屋里呼呼大睡,田大在堂屋里陪着小四小五玩耍。 忽听小四小五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田三贵瞬间惊诧,无人教过他们,小四小五是怎么会背三字经的呢? “好棒呀,小四小五,你们这是跟谁学的呀?” 得到自家三姐一句夸赞,两个小家伙喜乐坏了。 连忙奶声奶气告知田三贵:“那天在镇上卖糖葫芦,和一位先生学的。” 小五补充道:“他说,他是对面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会 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俩还记得呢,记忆里也太好了? 难道说俩小子是天生的读书料子? 完全有可能啊,那老田家的老五可不就是个读书郎吗,她这两个弟弟也完全有这方面的的可能。 “小四小五真棒,那姐姐教你们下一句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们都喜欢听,三姐你快教呀!” 小家伙蹦跳到她面前,两对眼睛布灵布灵地闪烁,满心期待她的下一句。 田三贵想验证一下,他俩是不是真的有个好记性。 “听着啊。”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接着小四小五开始,跟着她念出声,竟然一字不落的念出来,就是有些字发音不太标准。 不过,对六岁的孩童来说,已经很棒了。 随后,田三贵把三字经全部背给俩小家伙听一遍,虽然不能全部念出来,但是已经能跟着念一半,并且都记在脑袋里。 照这样发展,他们家也能出两个上学郎啊。 等他俩过了七岁,她就把弟弟们送去学堂,功名不功名的顺其自然,主要能有两个识字的,比啥都强。 以后家业发长大了,有小四小五帮着打理,也不怕被人随意忽悠了去。 张氏和田老四听着娃子们背书,虽然听不懂,但心里也跟着乐呵。 到了晚上雨停了,各家开始忙碌晚饭的时间。 田三贵今晚亲自下厨,爆煎鲫鱼,鱼肉酥香飘满屋院,让人忍不住想要添嘴。 新出的丝瓜,田三贵用来做肉片丝瓜汤,浓稠的汤汁,夹杂着丝瓜仔,无论是拌饭,还是饮汤,都是美味佳肴。 再来一锅土豆炖肉,选三层五花肉剁块,葱姜蒜爆香,加入锅里翻炒出油,放入花椒与肉块一同炸香。 之后到入土豆块,与肉翻炒均匀,加入食盐,花椒胡椒香粉,酱油来上几滴,接着翻炒入味。 加入清水盖上锅盖,闷上十分钟左右,然后大伙收汁,留点粘稠酱汁在里头,便可出锅上菜。 一顿丰盛的晚餐,在油灯下欢快开吃,小四小五的饭量比平时多增长一碗,一家人都开心不得了。 他们家两个小娃娃长成小伙子咯! 第64章 种黄瓜 连着几天的阴雨天,今日终于见了太阳。 田大学了几天的炒菜和腌制,已经完全掌握其中技巧,现在可以独挡一面了。 田三贵试着把大权交给田大田二他们,自己在家操心种黄瓜一事。 她早早的把空间里的黄瓜秧苗,一百颗全部取出放入地窖。 今早吃完早饭,张氏借来王婶子家的牛车,三人把地窖里的黄瓜秧苗转到车上,拉去地里。 今天的任务要把所有菜苗全部种完。 张氏脱了鞋,在地畦上用脚后跟踩出对称的两个深窝。 田三贵负责在地埂上传送菜苗,小四小五负责跑腿递给田老四。 把菜苗放在对应深窝里,然后填好松土。 不一会,王婶子扛着锄头来到地里,眼神直盯张氏,跟他们打声招呼后,丢下锄头跑去张氏身边聊天。 学着张氏的样子,负责一边地畦踩了起来。 有了王婶子的加入,事情变得事半功倍。 “哟,荒地没整明白,又开始弄良地啦,是不是知道荒地种不出来东西,提前放弃了?” 说话的正是那天与田三贵打赌的田盛媳妇,郭氏! 田三贵在地埂上,听见她那刻薄的腔调,心里就不爽快。 “郭婶子,您那眉毛下面两个黑疙瘩,不会出气也不会看吗,两亩荒地绿油油的嫩丫子,愣是没入了你的眼。” “啧啧啧,白瞎了你那两个鹌鹑蛋!” “你” “你什么你,叫你声婶子便忘了我田三贵的脾气是?” “赌注还没到时间,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晃悠,别逼着我田三贵骂你,回你地里干活去。” 郭氏被田三贵一顿吼骂,想起她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恶霸,连王二娃子都得让着她,心里对她后怕起来。 肚里虽然还在生气,但触碰到田三贵那对狠厉的眼睛瞪着她,只能和着口水把气咽回肚里,扛起锄头跑去自家地里。 哼,田三贵走着瞧,你家的田地迟早都是我的,倒是看她还怎么神奇。 田老四见郭氏走后,方可放心接着种菜苗。 女人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回嘴,不过他在边上盯着,防止她伤了自家闺女。 小四小五听见自家三姐战功不输当年,偷偷的在身后给她竖起大拇指,惹得田三贵暗自生笑。 张氏离得远,见郭氏没说两句就跑了,她走在半路的脚,又重新折返回去干活。 王婶子把田三贵的泼辣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胳膊碰了碰张氏:“你家多亏有三贵这样的娃子,不然在这个村儿,你们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儿。” 张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婶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不过这丫头天生的泼辣劲儿,我和她爹也管不住,就怕女儿家的名声毁尽了。” 王婶子不认同张氏:“毁什么呀,农村的孩子谁在乎什么名声啊,只要能生还愁没婆家吗。 再说了,村里的娃子哪个不泼辣,就数你闷葫芦,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幸亏老天爷照映,赐给你们家一个小恶霸撑腰,哈哈哈!” 张氏被王婶子说的不好意思接话,只能干笑着埋头干活。 她心里还是希望自己闺女能嫁个好人家,至少不会为了柴米油盐愁断肠。 乡下人,真不在她选择的范围内。 王婶子不知道张氏的想法,看着田三贵勤快的身影,心思雀跃起来。 “哎,我说,你要实在担心,不如将来考虑考虑我家那俩小子呗?” “个子高,一把好力气,对人也好,要是成了,你家三贵过来,我准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待。” 小小年纪,又会挣钱又会干活,瞧那小身段,将来定是个好生养的。 王婶子越看心里越喜欢,自动的将田三贵归到她儿媳的人选范围内。 张氏被她的话吓一跳:“她婶子,三贵还小,不说这个了,你刚说你家秀玉婆家怎么来着?” “啊?哦,我跟你说啊,她那个婆婆十足的恶婆娘一个” 终于岔开话题,张氏暗自松了口气,她家三贵自有好归处。 中午,田三贵提前回家做饭,考虑到种地辛苦,特意准备些下饭的菜,好让家人精力充足,这样干活才能不觉得累。 先腌制一盘蒜拍黄瓜,红烧草鱼块,五花肉焯水捞出切片,准备辣椒蒜末姜末花椒备用,取洋葱切丝,青椒两个切块。 起锅下入五花肉片,翻炒出油,把肉扒在锅底一边,放入花椒蒜末辣椒,炒出香味。 放入酱油接着翻炒,再放洋葱炒至柔软,最后放入青椒块和盐,这样炒出来青椒不会没有味道。 乘着热锅放油,红椒炒香笋,翻炒两下放入食盐和炒熟的花椒香粉,大火炒均匀后出锅即可。 放一瓢清水,清洗锅底,之后倒入食油,炸出红椒香味,放入土豆片,翻炒直到土豆变软,放入调好的料汁加孜然,大火收汁后出锅。 中午来个简单的,紫菜葱花蛋汤,吃完饭喝点汤,胃里舒服些。 等到她汤做好,张氏和田老四带着小四小五推开院里大门。 “好香啊!”小四舔着嘴唇,赞叹道。 张氏笑呵呵的放下锄头:“我们家三贵做饭就是香,果真是得到了她师傅真传啊!”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她师傅一面,咱们好当面谢谢人家的教导,教会我们闺女不少本事。” 田老四接话,心中愧疚没有对田三贵的师傅尽到礼数。 “是啊,想来会有见面的时候,毕竟咱闺女是他徒弟呀。” 田三贵听到动静,手拿勺子来到厨房门口:“吃饭啦!” 两口子这才放下话题,进屋搬桌子。 田大和田二会在店里吃完,到下午才能回来。 中午只有他们五口人,面对一桌子好菜,田老四哪能放过一个喝酒的机会? 盯着张氏的不满眼神,硬着头皮给自己倒满一小杯,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第65章 租山头 下午,地里的活交给田老四俩口子和田大田二他们,田三贵则是去里正家,打听一下有没有山出租。 来到里正家,赶上他闺女回娘家,看见田三贵田艳待理不理,田三贵并没把她的傲慢无礼放在眼中。 直接对里正切开正题:“里正叔,我想打听一下,村里可有山对外出租的?” “你要租山啊?” 里正问了一句后,开始想着哪家有这样的地方。 田艳抱着她的奶娃子,一边拍着背,一边眼神斜视田三贵。 “做生意发了几个财呀,如今都打算包山头了,真是稀客呀!” 田艳翻着白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模样,转身之际,刻意将手腕上的金镯子亮出来,向田三贵炫耀。 田三贵直觉她是不是有病,这么爱显摆,咋不去京城住啊,跟一小孩儿显摆什么? “哎,艳子咋再说话,这么大人了说话还没个分寸,去去屋里去!” 里正及时把田艳赶进屋里待着,不然田三贵真要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别以为有个当官的爹,谁都不敢招惹她似的。 “她最近带娃闹腾的上火,说话没个把门的,三贵你别往心里去。” “你说的山,我这还真有两家,我带你去看看,价钱好商量!” 里正忙跟田三贵解释,生怕她生气把田艳给骂了。 田三贵是里正大小看到大的,她从小嘴上功夫了得骂起人来可不管你是谁,总之怎么难听怎么来,能把人一大闺女骂的躲家里委屈三天出不了门。 他身为里正,自家闺女被她骂了,他脸上也不光彩,日后怎么面对父老乡亲啊。 所以他见势头不对,赶紧把田艳叫去堂屋里,不跟田三贵对视,他再好好解释一番。 看在他是里正的面子上,田三贵肯定能顾及他的。 果不其然,田三贵听到有山头,火气顿时放下来,笑脸跟着里正前往山头。 堂屋里的田艳,在门缝里对着田三贵背景撇嘴不屑。 “穷显摆,不要脸的女人生出来的娃,能成什么事,呸!” 被进来堂屋的阿根嫂撞个正着,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扬手就要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教训一顿,奈何还是心疼她,最终没下去手。 “村里人那么说就罢了,你怎么也学着挂嘴边?” “我说的不对啊?”田艳不服的辩解道。 “你别人说我们管不着,你少给你爹惹麻烦,人家夫妻恩爱,村里妇人多有嫉妒,咋,你一个才结完婚的小媳妇也跟着嫉妒吗?” “你这日子是过的多不如意呀?晚上女婿来接你时,我当要问个明白,到底是女婿对你不如意,还是你对女婿不如意?” 田艳急了,拉着阿根嫂的袖子撒娇着:“娘,我就随口一说,你干嘛那么较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田三贵才是你的女儿呢!” “哼,我真想不要你这个女儿呢,整天尽给你爹惹麻烦,那田三贵是什么人呀,在镇上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 “要不是你爹刚才拦着,你能骂的过田三贵? 骂轻了算你走运,骂狠了,再被村里妇人传瞎话,你那镇上的婆家还要不要你啦?” 阿根嫂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田艳额头好好数落她一顿。 “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能不能有个分寸?”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出来,都怪她从小把她惯坏了,长大了尽挑事端,烦死了。 不知道阿根嫂趁着她走后,好好教训了田艳,田三贵现在高兴的看着这家山头。 占地十亩,离她家田地阁了二里路,这个山她很满意,地方大,用来养鸡再好不过。 顺便再样些鸭子,做成烤鸭也是一道不错的美味。 “里正叔,这个价钱需要多少,可否半年一付?” 里正闻言,面上笑道:“这个好说,这山是我二哥家的,他呀一辈子无儿无女,这个山早些年就交给我做主了。” 里正双手叉腰,望着远处边缘:“你要是想租,给你算二十两一年,半年十两如何?” 都是一个村的,能帮衬就帮衬些,他也不指望这点银子发家。 “好,里正叔爽快人,咱们先在就立凭据!” 田三贵显得迫不及待,因为租了山头,她还要请人工把山上处理一番,在沿着山的边缘砌上院墙。 防小人不防君子嘛,有个围墙想偷东西总不会那么顺利,趁着这个时间就能抓住贼人,好减少损失。 “哈哈哈,好说,回我家写字据去!” 从里正家出来,田三贵笑逐颜开,路上遇见河沟里正在抓鱼的王二娃子。 “哎,三贵,给,这一框鱼是我刚抓上来的,都给你!” 他全身湿透,手上滴着水,站着河边上把满满一筐的小鲫鱼递给她。 框底下全是野草加泥巴。 “挺能耐啊,抓这么多,除了鱼可还有别的?” 田三贵接过他的好意,想来里面好货不少。 “其他的?多着呢,就是不如鱼好吃。” “你抓上来,我瞅瞅!” 难得田三贵跟他聊上天,王二娃子高兴及了,咧着个大嘴,让田三贵等着,他好好露一手。 只见他抓起很多透亮的皮皮虾,还有小河虾,外形如龙虾,不过个头偏小。 见状,仿佛看见了麻辣小龙虾在向她招手,馋的她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这个虾,你再多抓一些,我爱吃,等我做好了送你一碗尝尝!” 那有什么不行的,听说还要送他一碗,抓起河虾来,更带劲了。 不一会就抓了小半框,其中还有半框皮皮虾,就是个头小的很,仅仅比虾米大了点。 “好啦好啦,够了,跟我回去帮我处理一下?” “好勒,你先回,我洗洗就来!” 能有一个跟田三贵相处的机会,哪怕是下火海他都不会放过。 见没了田三贵身影,他快速脱下衣服,就着河水清洗身上泥巴。 田三贵回到家,家人还没回来,她从厨房拿出一个大木盆,把河虾全部倒进木盆中,撒上盐,让虾把肚子里的沙子吐干净。 这时,王二娃子笑嘻嘻的进了大门。 “叔婶不在家呢,嘿嘿,说让我干啥?” 他挠挠头,这么难得的机会,可得好好表现,争取让田三贵忘掉他的不好。 “帮我把虾线挑出来,然后洗干净,我待会做的时候方便。” 田三贵没跟他客气,指挥他做事。 “可是什么是虾线啊?” 他以前从没吃过这些个东西,因为肉少,味道滂臭,村里没人吃这个。 田三贵一想,也是,他们没吃过,不知道也正常。 “你看,虾背上是不是有一根黑线?然后用这个细竹签在附近捅破,把竹签穿过黑线,然后用力提出,再用大拇指按住黑线,用力扯出来,就成了!” 田三贵蹲在他身边,仔细的教他怎么做。 王二娃子听的认真,照着她教的试着完成两个后,就学会了。 一盆虾被他很快拨完,然后开始清洗。 王二娃子一点都不怕河虾一对大钳子,夹住他的手掌时,一点没感觉到疼,还笑嘻嘻的把河虾扯下来。 田三贵就是怕河虾夹手,才让王二娃子过来帮忙。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来帮她干活,事后还能得到一碗美味,何乐而不为。 第66章 麻辣小龙虾 眼看两种虾准备差不多,田三贵开始忙着准备葱姜蒜,先把花椒干辣椒用温水提前泡着。 “王二娃子,帮我烧火来!” 外面蹲着的王二娃子,立刻起身进了厨房,烧火他最拿手。 “呀,你家柴禾不多了,后院可有?我去帮你搬两捆回来。” “哦,好,就在后院的窝棚里,有松树叶,你拿点来好做引火。” 田三贵手放围裙擦了擦,扯着嗓子交代飞身出去的王二娃子。 “晓得嘞!”远处回应的一声,消失在后院门槛处。 田三贵趁着这个时候,快速的将需要的东西,从飞汪汪商店里买出来。 为了防止王二娃子看见,有些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她都没时间还价,慌里八张的直接付钱。 关闭商店后,她粗略的算了一笔账,菜籽油、火锅底料、豆瓣酱、啤酒、鸡精、生抽、五香粉,这些花了她三百文!! 尤其是啤酒,一小罐就要一百文,天呐,贵的她心抽抽的疼。 在那个时代一罐顶多五块钱,在这里却翻了几十倍,太坑了。 都是做菜必用,却也没办法,只能日后多多挣钱,才能维持超出这个时代的原料价钱。 王二娃子肩上扛了两捆粗壮的野生梨树枝,胳肢窝还夹着一捆带有松树叶的柴禾,歪头拖着柴禾进了厨房。 田三贵收起令她心痛的心思,进入制作麻辣小龙虾的步骤。 王二娃子把火生起,田三贵在锅里放入菜籽油,油需要漫过小半锅底。 待油烧热,倒入洗好的小龙虾,过油炸上半分钟捞出备用。 之后放入葱姜蒜,火锅底料,豆瓣酱,下入之前泡好的花椒干辣椒,然后持木勺翻炒均匀,飘出香味。 “好像呀,三贵你太会做了!” 王二娃子对着香味,馋的口水生出,长这么大头回闻见这么香的味道。 与他娘做的,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这下他更加期待,田三贵许他的那碗河虾。 “这才哪跟哪,待会做好了,吃起来那才叫香的停不下来。” 田三贵笑笑,接着手上的活。 啤酒下锅:“给我大点火!” 王二娃子立刻照做:“好勒!” 待啤酒烧开,一把糖入锅,然后鸡精、生抽搞里头,放上五香粉,翻炒均匀。 最后,把主角小龙虾倒里头,再添一瓢热水,大火煮上一会,开盖,放入黄瓜块,收火盖上盖子,焖上半小时,便可出锅开炫! 鲜红鲜红的小龙小出锅,尝上一口,肉质鲜嫩入味,麻辣感传至唇边,香辣过瘾。 “香,太香了,我的娘哎,我长这么大头回知道这个虾,原来这么好吃。” “三贵,你可太聪明了,我娘活了大半辈子都做不出来这么美味,你太有才了!” 王二娃子嘴上嘬着虾尾,嘴角留出夸赞的话来。 听的田三贵心下笑意不止,好听的话谁不爱呢,证明她的厨艺真的不错。 田三贵身心舒畅,也不纠结飞汪汪坑她的银钱,之前说好的给他一碗,结果心情大好,直接变成大汤碗,给他盛了满满的龙虾,让他回去慢慢享受! 王二娃子满心欢喜,抱着大碗跟田三贵承诺。 “我明日还去河里抓,我帮你处理完再送给你,这东西河里一大堆,吃不完的!” 那感情好,可以炫到不想吃了为止,简直不要太幸福。 “好呀,要是有别的,你也拿来给我瞧瞧,要是不能吃,再丢回河里也不迟!” “好勒,我先回家了,以后有事直接来大枣树下叫我,我能帮你干活!” 王二娃子心情膨胀,以后田三贵的活,他都愿意帮着干,看着她笑,他就心满意足了。 “噗嗤,好,我以后都去找你帮忙!” “快回去!” 等会哥哥们就要从地里回来,要是看见王二娃子在她面前笑个不停,准会轮起锄头打在他身上。 本来人家是好心送吃的,可不能因为误会,让他遭了哥哥们的毒打,她可真是罪过了。 “走啦,明日大枣树下等你!” 王二娃子一走三蹦,回头向门口的田三贵招手告别。 他娘要是听见王二娃子的话,脸准得气歪,平时叫他帮着干点杂活,王二娃子理都不理,要是说烦了,他就跑去外面躲着偷懒。 把他娘气个半死,上回他娘从地里回去,叫他以后不要跟田三贵搭话。 王二娃子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知道他娘说的是什么。 田三贵关上大门,进了厨房,把剩下的菜下锅炒完。 等家人老时间回来的时候,刚进院子就被方桌上一大盆颜色鲜艳的小龙小吸引目光。 靠近桌子时,香味传入鼻息,口中不自觉的生出口水。 “三妹,你做的啥呀,看起来好香啊!” 田三贵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她二哥满手泥巴的去捻堆着老高的小龙虾。 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什么味儿! “二哥,先去洗手啦,我做的麻辣小龙虾,等你洗完手咱们就开饭!” “什么名字啊,这么长?” “嗯~好吃,啊真香,三妹你手艺见长啊!” 田二没把田三贵的话当回事,不嫌龙虾烫嘴 ,直接一整只塞进嘴里。 嘎嘣脆的吃起来,外酥里嫩,又麻又辣,味道绝美,爽辣过瘾! 张氏看在眼里,笑意不减,又见儿子满手泥垢,扬手拍在他背上。 “臭小子,滚去洗手,脏兮兮的,让你妹妹怎么吃?” 提起田三贵,田二才满不情愿的带着小四小五去厨房门口洗洗干净。 然后进厨房,帮着田三贵把剩下的菜,全都端上桌。 张氏捧着一盆米饭,放到身后的小木桌上,为家人一一盛好放在面前。 田三贵洗好锅,再添进一瓢清水盖上盖子,用灶门里剩下的星火把水捂热,一会洗碗方便。 取下围裙入座,随着张氏下达开吃,一家人迫不及待下手小龙虾。 只见他们学着田二那般,一整只放进嘴里,一口一个嘎嘣脆,吃的挺香的。 但是,田三贵不由的皱起眉头:“停下,快停下,不是这样吃的!” 家人收放嘴边,停下咬合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田三贵。 “挺香的呀,那该怎么吃呀?” 张氏看着手里油水流动的小龙虾,问着她。 田三贵用筷子夹出一只放在手中,耐心地跟家人演示一遍,并解释着。 “按住虾肚子的尾壳,然后用点点力气,每隔两节处做松动,再按住虾尾,手往头部戳,再往后一拉。” “看,一个完整的虾尾就出来了!” 田三贵当着家人的面,把虾尾嘬进腹中,虾头就那么丢在桌子角旁边。 “虾头全是内脏,没有肉,所以不能吃的,吃虾尾就可以了!” “啊?太浪费了,我觉得虾头也好吃的啊?” “不行,太脏了,容易得寄生虫,多吃些虾尾就行了,明日还有呢,不要觉得浪费!” 田三贵劝着勤朴的家人,为了身体着想,该扔就得扔。 听了田三贵的话,一家人学着她的手法吃到嘴里,眼睛一亮,确实比他们之前吃的好吃多了。 于是,开始大口开炫。 满手油腻毫不在意,米饭没动一点,全部埋头奋战小龙虾。 第67章 招工风波 晚上,田三贵坐在房间数着田二带回来的散钱。 在账簿上一一核对。 每天进账五千文左右,跟她在店铺里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去除每天两千文成本,净赚三千文左右。 五天共进账十五两余六百文,加上客人赏赐,共计二十一两余六百文! 填补今日租山头的十两,手里还有一百一十一两。 照这样发展,五月租酒楼完全周转的开。 田三贵估摸空间里的菜,店铺应该用的剩不了多少了,明日跟着过去,再添上一车。 这几天没有老宅作妖,加上不用起早忙碌,她的睡眠质量大大提升。 一夜无梦,香甜到黎明。 由于家里只有一辆马车,她需要跟着田大田二他们一起赶去镇上。 帮着早上忙完,找了个借口拉着驴车进了一个没人的胡同。 唤出飞汪汪后,开始疯狂码菜。 两层大白菜,两层香笋,两层黄瓜,再来一层青椒,大蒜,洋葱。 用布盖在上面,拿麻绳在两边捆好,拉回店里去。 上菜时,从后面进去,直接卸货在院子角落的窝棚处。 这是她让田老四住进来时,与田大田二一起帮着建盖的。 因为门口有一棵高大的枣树,正好为窝棚隔阴,菜存放在里头,不会因为高温腐坏掉。 店铺食客流量大,每天消耗不少蔬菜,所以一次囤积三天的量,在合适不过了。 “二表哥,你去帮大哥他们,剩下的我一个人来即可!” 张瑞摸摸脑袋,直起身来,个头高出田三贵三个头,他看了看车上还有两层菘菜,想她一个女娃子,怎么能搬得动。 “菘菜很重,还是我来,表妹你进屋喝点水歇歇,我很快就搬完了!” 她想让张瑞进去,她好留下来把剩下几个菜品从空间里拿出来。 反倒是张瑞让她进去休息,不让她插手了。 算了,待会她再过来也是一样。 进到后厨,见田大正在炸鱼丸,案桌上放着炸肉,腌制备用的肉和鱼,还有其他的配菜。 田三贵不动声色的,一一尝过。 “嗯,大哥的手艺精进不少呀,再练上几天就能超过我了!” 被夸的田大,黑皮脸上顿时出来一抹红晕,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好了。 “咦,三妹说那话,我一个生手哪里能超过你呀,我盼望着能赶上三妹平时的手艺。” 田大转过身把炸好的鱼丸,倒进图书馆面前的大木盆里,接着再炸下一锅。 “我呀,保证咱们绝味斋的生意维持原状,就心满意足咯!” “嗯,我看不止,大哥要相信自己的手艺,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哈哈哈,好,听三妹的,相信自己!” 兄妹俩说笑一阵,缓和干活的心情。 时间来到中午,赶着大家都在前厅后厨忙活,田三贵悄悄的来到窝棚里。 取出剩下的韭菜,包菜,生菜,芹菜,生姜,还有红辣椒。 摆放到不显眼的地方后,她身子退出来,关好门去前厅帮田二上菜。 中午在店里吃过后,兄妹几人赶着车哼着小曲,晃悠回家。 下午,她把招人的计划宣布家人知晓,张氏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田三贵保证。 “放心,娘不出三刻,人都给你找齐了,你呀在山头上瞧好!” 看张氏自信的样子,田三贵放心的跟田老四带着小四小五去往山头提前准备一番。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张氏被王婶子挽着胳膊,身后跟着她两个十一二岁的儿子们。 帮着王婶子把张氏扶上山。 田三贵看到时,心里被大惊一阵,不是叫她去招工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娘,你还好,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氏无力张口,伸手对田三贵瑶瑶手,表示自己无碍。 田三贵跑去给张氏拿来一块湿的洗脸巾,叠成长条形放在她额头上,帮她快速降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没人工人来呢?” “嗨,别提了,你娘就是为这事急的热火攻心了。” 王婶子脸上气愤回忆方才发生的事,要不是她在张氏身后扶着,张氏准得气得躺地上,让人看笑话。 “难道是嫌一天十文的工钱太少了?” 王婶子听后急的摇手否认。 “压根不是工钱的事,你娘啊一开始在村里招人,说出一天十文钱,个个都踊跃报名,连自己家孙子都拉来参与了。” 田三贵纳闷了:“那为啥不来?” 还把张氏气成这样? 王婶子吞了口口水接着讲那会发生的事。 “为啥,还不是因为那个张桂?” 张桂? “她转跟你娘作对,她来到人中间,大吼着,说你娘事骗子,根本付不起工钱,就是打着让大家干白活的幌子,骗大家上当。” “把之前报名的人,一股脑通通吓退不说,还让后来的人散去回家,不要信你娘话。” “你说气不气人?” 张氏后来跟张桂理论,奈何张氏最笨,在这方面大大的吃亏,根本不是张桂的对手。 尝到甜头的张桂,越说越带劲,直接把张氏气晕在地,这才甩着大辫子,扭着大屁股胜利的离开。 “她娘的,欺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王婶子,我娘摆脱你照看一会,我去去会会这个张桂!” 说罢,田三贵夹着愤怒,脚下生风的跑下山头,头也不回的寻找张桂。 张氏和王婶子跟着后面喊,都喊不应她。 王婶子见状,忙安慰着张氏:“你放宽心啊,三贵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村里没人是她对手,不用担心啊!” 张氏面上迎给王婶子一个笑脸,心里担心田三贵的紧,她真不希望闺女去给她找不平,毁了她自己仅剩的名声啊。 走到半路想起来昨日王二娃子的话,于是转身去往大枣树,这种事还得交给恶霸最为适宜。 树上,老远就看见一抹熟悉让他开笑的灰色身影,脚步风风火火朝他这走来。 王二娃子笑呵呵的提前跳下大树,在树根底下等着她。 “王二娃子,跟我去张桂家一趟,我要让她知道恶霸不是好惹的!” 他一听,来了精神,先是确认一下田三贵:“她骂你了?”大有一种,老子现在就去锤了她的模样。 田三贵喘着粗气,弯腰双手支撑膝盖道:“她敢坏我好事,还辱骂我娘,气死我了,这口气不找回来,我心里憋的难受!” “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嘴还那么欠,上来,我背你去找她,剩下的交给我,这方面可是我最拿手!” 他说着,跳下树根蹲在田三贵面前,示意她到他背上来。 田三贵心道,这个王二娃子忒热情了,他们现在的年龄正是男女避讳的时候,除非是从小定的娃娃亲,否则哪能轻易的上男人背啊。 又不是自己的老父亲。 “不必了,我还跑的动,走!” 她转过身时,王二娃子明显的心情失落,眼神淡淡的失望一闪而过。 第68章 王二娃子解围 两人怒气冲到张桂家门外,田三贵正想大步上前伸手敲门。 不料被身后王二娃子拦住去路,田三贵疑惑看他一眼。 却见他在身后寻摸着一块手掌般的大石头,对准张桂家的大门身体向后倾斜,左脚抬起手往后扬。 随后大力将石头郑出,一声破门的响动,惊起屋内大声叫骂。 “谁呀,那个王八犊子砸我们家大门?” “让我逮着,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声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迈步的急促声响起,下一刻紧闭的大门被里面人盛怒打开。 此人正是张桂,胸前耷拉着一根粗长的大辫子,一身娇俏的粉嫩长裙,上面绣着五彩缤纷的小对叶。 寸的她黑黄的肤色暗沉焦黄。 下摆过长,一圈被乡路上的泥水漫脏了一大节。 整个人显得更加老气横秋,邋里邋遢,与乡村朴实无华的气息格格不入。 真是白瞎了她一条光亮柔顺的大辫子。 “哟?” “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王二娃子痞笑的拍了拍手上残留的土灰! 张桂一看来人是她惹不起的王二娃子和田三贵,立刻止住她那欢脱的嘴。 笑脸相迎:“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娃子和三贵呀,上屋里头坐会呀?” 张桂一副吃软怕硬的面貌,惯会见风使舵。 田三贵懒得跟她客气,她直切正题:“你信口开河,气晕我娘以为就这样了事了吗?” “王二,给我狠狠打这个满口胡咧咧的女人,看她以后还敢在村里胡言乱语,坏人正事不可!” 田三贵的话,张桂被气笑了,也不管对方是谁,浑劲上来双手叉腰,摇头笑道: “哈哈,怎么,被我说中了,联合二娃子找我灭口来了?” “啊呸,敢动我试试,我哥也不是吃素的,我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哥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怕你?哼!” 张桂说完,退回大门处,手伸进去不知在哪捞出一把木椅出来,放在门口中间坐上去。 眼睛在田三贵和王二娃子之间来回打量。 不就是两个娃子吗,吓唬谁呀,她张桂才不怕他们呢。 田三贵忍不住冲动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张桂胸口上。 谁让她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她,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谁让她不爽快,她必须当面还回去。 否则堵在心里闷热难忍。 张桂万万没料到,田三贵说打就打,让没防备的她,连带椅子摔了个驴打滚。 她心爱的衣裳,滚得满身牛屎浆子不说,袖口还被尖锐的石头棱划破个大长口子。 好不容易花了五百文买的衣裳,没穿上两天就毁在田三贵脚上。 气得她两眼凶光,爬起身扬手就要朝田三贵打来。 王二娃子又岂会让她得逞? 他大步往前一挪,大高个的身子把田三贵娇小的身躯遮挡个严实。 面对高出自己一头的王二娃子,张桂扬起的手瞬间停在半空。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手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巴掌落在王二娃子肩膀上。 浮灰顿时被突来的力道击飞,扬洒在空气中变成粉尘落入地面。 “嘶~敢打我?” “我弄死你!” 一巴掌下去,让王二娃子火气直冲脑门。 打出生到现在,除了被田三贵削过,连他老子娘都不曾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张桂这个老女人也敢跟他动手,挨打找上门,他焉有客气之理。 他脸色黑如锅底,大手轮起眼看就要对准她脑门挥下。 吓得张桂哇哇乱叫,躲在墙角身体缩成一团。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绕我一回,我还没嫁人呢,把我打残了,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呜呜呜” 眼泪如同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哗哗往下流淌。 按说,她和王二娃子也没把她怎么着啊,至于吓成这样?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做贼心虚! 王二娃子可不是个会进油盐的好娃子,即便如此也不没打算放过稀里哗啦的张桂。 他大步跨上前去,轮起的手掌,今儿,必须得落在她身上。 这是王二娃子的原则,轻易不能毁。 “啊~” “咕噜噜噜~” 只见张桂四肢僵硬,任由身体自有翻滚,直到碰着仰躺在地上的椅子,才算停下。 这番操作,把田三贵和王二娃子都给看懵了。 田三贵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两下:“晕晕了?” 王二娃子不信,跟上去用脚踢了两下,如同踢死猪一样,见地上躺在的张桂,一动不动。 “好像真的晕了!” “就这?还有胆量凶人?” “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 田三贵以为她多大个能耐呢,一脚就把她撂倒了,她攒了一肚子的真本事还没亮出来呢。 “真不经踹,回去,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田三贵叫王二娃子打道回府。 待他们走后,地上紧闭双眼的张桂,咻地一下睁开双眼。 眼里满是嫉恨的看着渐渐模糊的田三贵。 她慢悠悠的支撑起上半身,计上心头。 “待我做了你娘,定把你嫁给又老又丑的瘸腿汉!” “让你田三贵尝尝后娘的厉害!” 半路上,两人顶着大太阳,走在土辙子路上,手上拿着长细条,时不时的扫向路边野草。 招工的是被张桂那个死女人搅黄了,接下来这么办呢? “唉~” “一时半会,上哪请那么多人来啊!” 田三贵难得的沮丧。 王二娃子跟在她身后,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田三贵,我可是交代过你,有麻烦可以找我的!” 闻言,她忽然一转身,见王二娃子嘴角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交叉在脑后,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天空。 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在田三贵脚尖上,好在他第一感应强烈,硬生生止住前进的脚步。 瞪着大眼睛,心下暗自捏了把冷汗。 好悬,再多挪动一个指甲盖,就碰上她脚尖了。 这要是碰上去,以田三贵的性子,非得炸毛咬他一口算完。 田三贵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事。 “你能帮我找来一些干活的人?” 抱着半信半疑的看着面前,吊儿郎当的王二娃子。 就这? 愁的跟大辫子似的。 “要大要小?” 王二娃子眼睛翻看上空,从牙缝里问她。 听他意思,从大到小他都能叫来? 田三贵不信他邪,挑眉扬言:“只要能干活的,甭管大小,一天十文,晚上放工结账!” 前头有张桂搅屎棍在里头,任他王二再有能耐想必也只能叫动他家人。 “切~” 王二娃子没把这个当回事,他抱脑勺动作不变,后退着与田三贵拉开距离。 神色尽是不走心的模样,回应田三贵俩字:“等着!” 之后转身吹着口哨,均速回了村。 田三贵没有报太大希望,他叫来多少是多少,哪怕一个人都不来,她也不会怪他。 大不了另想法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还请不来几个工人呢。 第69章 娃娃兵上阵 不消半个时辰,拾掇野草的田三贵,便听见身后叽叽喳喳兴奋的吵闹声传来,越来越近。 她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好家伙差点惊掉下巴! 大到十五六,小到七八岁在她身后大眼眨巴完,小眼睛眨巴,估摸着有二三十个娃子。 张着红彤彤的小嘴唇,等待田三贵派活。 王二娃子从垮掉的墙头蹦下来,站到她身侧,双手习惯性抱头。 舌头顶着上颚发出短暂的清脆声,同时挤了下右眼,向她邀功。 “厉害,村里大的小的,全在这了!” 田三贵心中大喜,胳膊肘戳了下王二娃子胸膛,对他夸赞:“行啊你,不耐嘛!” 王二娃子被她戳痛到心窝子,忙捂着胸口弯腰忍痛。 “还有我憨憨!” 最后一个胖墩衣不遮肚,一对宽宽的黑眼眸里,全是善意的纯净。 他吸吮着短胖肥嫩的大拇指,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他们面前。 用稚嫩的嗓音,缓慢的推荐他自己。 王二娃子闹个措手不及,还没放下来的手,接着介绍:“还有憨憨娃子?” “你能干嘛?” 憨娃子加速自己的语气,大声回答:“我我能干活!” 就这一句,王二娃子转头向着田三贵:“喏,你说的,只要能干活,你都要的!” “当然,我田三贵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来我这做事,条件我得说在前头,每人工价一天十文,你们今天下午干活,半天就是五文,晚上放工,你们过来找我田三贵结账,一天已结绝不耍赖!” 田三贵大声宣告,她这里做事的规矩,和价钱。 别看他们是小孩子,待到晚上回家,他们家大人自然明白她田三贵说的是真是假。 待到明日,工人就随她田三贵挑着用了。 没被用上的,回去后自然会仇恨张桂,若不是因为她胡诌,他们早就报上名大赚一笔,哪能由着她田三贵挑拣? 张桂最贱,那她就做一回小人又如何,她还乐得自在。 娃子兵们听到晚上下工就有钱拿,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劲头高昂。 “还等什么呀,三贵,快跟我说说咋干,我们都等不及了!” “是啊,快说呀,做什么?” 此时气氛正中田三贵意料。 她清了清嗓子:“看你们脚下,把石头和半人高的杂草,一起拾掇干净,大的在前,小的在后,一字排开。” 娃子兵按照田三贵说的,开始自觉排队站好。 “你们仨和憨娃子一起,拿着筐子收集大家手中的杂草和石头,然后排列堆放在一条线上,方便事后清理!” “都听明白了吗?” 如此简单,只要是憨的,一听就明白。 “明白啦!” “好,那就各就各位,开始!” 田三贵号令一下,大小娃子们兴奋劲十足,干起活来飞速前进。 个个都是从小干惯了的农活,手上动作麻利又迅速,一点都不存在拖泥带水。 小孩子没大人偷奸耍滑的心眼,干起活来最为实诚。 说实话,田三贵还真喜欢这批娃娃兵。 太阳开始要西下,张氏也休息好来了劲头。 她出来一看,田三贵带着一群孩子干到半山腰了。 她原本还在心里惦记着没人帮忙,一堆活可要咋整来着。 她大步走到田三贵身侧,弯腰捡起石头。 “三贵,你再那找这么多娃子们?” 田三贵噗嗤笑道:“哪是我找的呀,是王二娃子帮忙找的,娘你看怎么样?” “干活的速度不比大人差?” 张氏闻言,回头张望:“确实能干,回头你可得给娃子们按大人工钱算啊,不能让他们也觉得我们出不起钱,明日便不来了!” 张氏的担心,无非是因张桂影响。 田三贵哪能不知道:“放心娘,我都跟他们讲好了,安大人的工价给,待会放工就给他们算清!” “好,娘支持你,你要是身上钱不够,娘这里你先拿去用了,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定要给村里人看看,我们家给不给的起工钱!” 想到下午的场景,张氏心里还憋屈的慌。 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把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让那张桂自打嘴脸。 “好嘞,待我手上不够周转,定找娘补上!” 田三贵宽慰着张氏,得到闺女信任,她心里的气结缓缓消散。 待到夕阳淹没在最高山峰时,田三贵宣布收工。 娃子们欢腾蹦跳的等着田三贵发钱的这一刻。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袋子,在下午会面的山路边,进行发放银钱。 每人五文,拿到手的娃子欢喜的跑下山坡,着急忙慌的跑回家炫耀。 他们也能挣五文钱啦! 最后发放王婶子和她两个儿子,一共十五文交给王婶子手中。 奇怪的是,两个小屁孩不对他娘笑,却对她傻乐呵,这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可蹲在她身后的王二娃子心里清楚的很。 暗地里眯着眼睛,猛盯那俩小子。 俩玩意,逮着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什么人都敢看,胆儿肥了不是? 心情蓦然下沉,捡起一块小石子,带着一把邪火用力炫了出去,把高高长起的青嫩杂草横腰斩断! “王二?” “” “王二?” “” 什么情况,喊不应? 回头正看见他心思闷闷的蹲在地上玩石子。 田三贵禀足一口气,冲他大声喊道:“王二娃子?” “哎!” “咋?” 总算听见她在喊他,赶紧丢下石子跑田三贵跟前。 “喏,谢谢你帮我叫来帮手,解我燃眉之急,这是你的工钱!” 王二娃子愣住原地,他也有工钱啊,上次给他的十文钱,到现在还没花完,这又给他老多钱。 “嘿嘿,我也有份呢?” 他高兴之余不忘将手擦干净,生怕接钱的时候,把田三贵的手给弄脏了。 “这次多亏有你,我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拿着!” 田三贵把十文钱塞进他手里。 王二娃子看后,脸上灿烂如光,散去心头上的阴霾。 “那,我就先拿着了,明天给你买糖吃!” 田三贵撇嘴一笑,这个王二娃子什么时候学会讨好人了? 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管他讨不讨好,她也要回家做饭去喽! 晚上吃点啥呢? 蒸碗鸡蛋羹,好久没吃,想起来还挺馋。 再炸盘孜然土豆泥块,调配点番茄酱,干脆酸香! 炒上两盘蒜香瘦肉片,搞碗紫菜汤。 简单吃点算了! 第70章 老田家的计谋 上工的娃子们回到家后,把下午田三贵给他们立下的规矩,一五一十的讲给家人们。 各位家长悔恨的哟,大腿都拍青了。 悔不该听那张桂的鬼话哟,少赚几十文钱呐。 “哎,活干完了吗,明日还有的干不?” 妇人怀里抱着襁褓,背上绑着一岁多的奶娃子,一手拉起八岁的大儿子手,认真关心钱路子情况。 希望能抓住机会赶紧上。 同时操这份心的还有老田家一屋子人。 听着田狗娃的回报,满屋上下全都怨恨田老四。 尤其是云氏,耷拉下来的眼皮盖在眼眸上,遮住大半光色,显得阴暗晦涩。 “都是张氏和那个恶女娃子挑唆的,不然老四也不会与我这个当娘的离了心。” “现在挣钱了,情愿把钱花在外人身上,也不愿意回老宅看他老子娘一眼呐。” 云氏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天抹泪,手搭木椅手柄上头埋在手背之上,伤心欲绝的埋怨田老四一家。 “老娘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为他娶妻生子,现在日子过好了,翅膀硬了,听身边婆娘挑唆不来见我了。” “娘,我当时就说不能让老四分家,你们二老偏不听,唉,现在人家有钱只给外人,不给咱,咱们只有干看着的份儿了。” 田老二悔不当初,他虽嘴上反对老四分家,心里一点不挽留。 毕竟家产单薄,少一个兄弟分家产,他是乐意见此的。 谁能想到老四后来能发家,速度还那么快。 那一百多文,说给外人就给了,老宅里他是一个都想不起来。 看来老四的心真的变了,变成白眼狼。 田老二心里直嘀咕着钱给外人,却不提外人干活的事。 在他眼里就好像,田老四一家在做慈善,给村民发钱,所以才没想到他们。 云氏想着越发不平衡,她猛然站起身,眼神有力嗓音坚定道:“明日咱们全家都去给老四帮忙,别人一天十文钱,咱们身为一家人,怎么着也得三十文。” 王氏一听,眼睛转着圈的拍云氏马屁。 “娘真是英明呀,按理说,您是老四的亲娘还有亲爹,他要是个孝顺的就该给你们二老一人一百文,才是合情合理!” “并且,爹和娘只管在山上乘凉,想来老四也不舍得让您二老下地干活。” 秦氏脑袋也活动起来。 被两个儿媳妇哄上天了的老两口,此时已经看似做上明天的白日大梦,飘忽的忘乎所以。 鸡鸣鸟叫,天已大亮,老田家精神兴奋的穿戴整齐,吃点窝窝头,一家人浩浩荡荡赶往狗娃子描述的山头。 此刻山头上围满了村民,一个个争先恐后抢做田三贵家的活计。 为此男人们争得面红脖子粗,女人们踩人身上抢夺田三贵手里的毛笔,为自己名字画上一笔,不惜扯乱她人的头发。 场面一度纷乱至极。 昨日找不到人,她急的头痛,今日堆满了人,她还是急的头痛。 “怕!” “够了!” 田三贵拍着桌子大吼一声:“想做工的后面排队去,不愿意排的趁早回家,少在这叽叽喳喳吵的脑仁疼。” 别看田三贵人小,发起脾气来,震慑里贼拉震撼。 混乱的场地立时安静有序。 明面上不敢再混乱,暗地里还是要争论个输赢,比如排队一定要排在冤家前头,不然得不到这份工钱,就要被冤家看笑话。 田三贵可不管他们怎么暗自较劲,别在她面前大声吵吵,剩下的她才懒得管。 老田家人赶到时,再山脚下就看见长长的队伍,见到老田家一家人不把队伍放在眼里,直接打进头阵,见了田三贵。 “三贵啊,爷带着你伯伯一家老小,都来给你帮忙来了,看是不是让咱们先进去呀?” 田三贵咋舌,难得老田家这么和善明理了一回。 说什么都不能打压这般难能可贵的精神,田三贵同样回以好脸色,双手礼貌的请老田家十几号人进了山门。 老田家很自豪,当着村里排队人的面儿,大摇大摆的上里边去。 那般欠揍的模样,属实遭人嫉妒抓狂。 “田三贵,你不能仗着他们是你爷奶,你就这么偏心对待啊!” 男人不服,他争论半天也没进去,凭什么他老田家就可大摇大摆的进? 何况田三贵一大早放话,工人名额有限,先到先得来着,这不是明显的偏袒自家人吗? “不服啊,你要是敢当众叫他们老两口一声爹娘,你高低也得是我一个伯伯,我自然二话不说放你进去,喊吗?” “这这不是为难人嘛!” “那就排好你的对,轮到你就进,轮不到就回家,那这么多事!” 要不是他们打闹不停,现在早登记完人名开始上工了,谁情愿瞎耗时间在这浪费。 进来的老田家,田老二提醒着老两口:“爹娘,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跟老四他们讲好价钱呀?” 免得途胜变故不是? 田老爷子还没开口,云氏一对栗子果恨敲田老二的脑瓜子。 “你傻呀,先在说了,一会那疯丫头不乐意,还不得把咱赶出去?” “门口那么多人,不嫌臊得慌吗?” 王氏问道:“那依娘的意思是?” 云氏对王氏翻着白眼,王氏这个蠢货,关键时刻一点都不通透。 “当然是先干活,待活干完等到结账的时候,咱们再提出来,到那时,他们想反悔已经晚了。” “任那疯丫头再浑,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让我们做白工给赶出去?” “哦~” “还是娘的注意有远见,好好跟娘学着点!” 田老二明白云氏意思,随后一脸不耐扒拉身边秦氏,让她跟云氏学学精,别整天像个闷葫芦似的,傻里傻气。 秦氏碍于长辈都在,不好人前跟田老二发作,只好拿眼瞪他,暂且忍下。 按照昨日娃娃兵们的阵势,一字摆开,男在前,女在后,娃子们跟尾后。 十个人选为收集杂草,一声开始,大家纷纷弯下腰迅速的扒拉手下的野草石头。 这时,田老四走到田三贵跟前,对她小声说:“三贵,你爷奶年龄大,不适宜赶这样的活,炎热的天气下,万一再弄出个好歹来,恐怕得不偿失!” 田三贵一想,是这么个理,总不能跟自己安生过不去呀,少两个年迈的不打紧,她去顶上就是了。 “行,您带他俩去棚子里歇着,我去替他们!” 田老四进闺女这么懂事,心不在纠结,迈着大步带他父母去棚子里阴凉。 听老四的话,老两口心中顿时惊喜不断。 回头趁人不备,与自家儿子媳妇们对视一眼,意思他们的计划都在掌握中,叫小辈们稳着点。 跟着老四到棚子里乘凉喝水,心里偷乐默默开始数着即将到手的银钱,他俩一起就是二百文,加上小辈一十三人。 供得三百三十文,哈哈哈,发财咯,晚上得买坛好酒,好好庆祝一番。 田老爷子靠在椅背上,浑浊的青眼里泛着即将得逞的贪婪。 唉,要是天天有这么个工可上,他田德旺晚上做梦都要笑醒! 哈哈哈! 第71章 张口要一百 大人加小孩一共二百来人,一上午就把十亩山地清理干净。 因为排成队伍,后面有人跟着,想偷懒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埋头苦干。 下午开始做泥砖盖院墙。 田三贵在山上忙,不知被她刷下来的村民,此刻都聚集在张桂家大门口。 里面一半都是前日在张氏那里报过名的,结果让张桂一嘴给搅和黄了。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后来人赚钱,却没有他们的份,这口气必须找张桂出。 面对大门外围堵的村民,和阵阵剧烈急促的敲门声。 吓的张桂躲在堂屋门后,不敢出声。 被村民找上门闹腾,她哥哥嫂子没法下地,被迫跟张桂在家躲着。 “张桂出来,因为你,我们家十来口人损失百十文钱,你赔!” “对,赔!赔!赔!” 门外气势高涨,张桂没想到张氏那个贱人居然来真的。 看来田老四是真的发达了,这么说来,她以后跟着田老四岂不是有日子过了吗? 想到以后,做了田老四媳妇,周身全是金银财宝,花不完的钱,再把那个该死的田三贵嫁给老瘸腿,哎呀,只是想想,就觉得心里痛快。 想着好日再向她招手,此刻壮起胆子与门外村民互怼。 “是田三贵不要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骂她,反倒来找我要说法,呸,都是些什么歪理!” 山又不是她的,不用她们又是她张桂说的。 找她做甚?就是觉得田三贵厉害,不敢得罪,结果逮着她欺负。 田三贵又是田三贵,她发誓,等她进了田老四家门,第一件事办了田三贵。 村里热闹,除了没去山上干活的人,基本没人看。 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山头,田三贵带领着修修剪剪。 下午,田老四带着老爷们去山脚下扒黏土。 在平地上掺和泥土混弄均匀,然后倒进木框磨具中,压实。 过一会取下来就是一块大泥砖。 村里人都会盖房子,做泥砖是他们最基本的拿手活。 不用田老四交代,大家退去上衣,甩开膀子开干。 妇女们由张氏带头,帮男人们取黏土,保证他们一直有稀泥用。 田三贵和岁数小的娃娃们,在山上拾些柴禾回来烧水,等变成凉白开后,送去给山下干活的大人解渴降温。 在棚子里烧水时,云氏趁着田三贵不在,把木桶里的生水往桌上冷着的白开水杯子里倒。 “让你们不孝,把钱给外人,喝喝,喝了好闹肚子”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椅子上靠着。 田三贵习惯性的无视老爷子和云氏,自然没往水方面想。 等冷却后,让娃子们进来一人拿两个大杯子,最后一个小小孩,田三贵让她抱着木碗,跟着下山送水。 “喝水啦,凉白开哦!” 大家一听,个个喜笑颜开,刚才还在想能有一大碗凉白开喝该多爽。 结果下一刻,田三贵和娃子们就送来了,太会善解人意了。 正在干活的男女老少,通通放下手里的活,围到田三贵这里分上一碗解渴。 之后大家干活身上也不觉之前那么累,一下午时间,围着山路一圈,放满了大泥砖。 山路出了田三贵一家用,平时没人往这里走。 放在路上也不会妨碍别人。 晚霞在远处山顶挂起,到了该结束一天的时候了。 虽然天还没有黑,但是山里光线暗淡,不宜在做事。 趁着天还是亮的,田三贵拿出钱袋子给大家发放工钱。 她坐在桌子旁,手下对着账本,按名单一个一个发放。 老田家最为着急,想着他们是田三贵的长辈,理应先给他们老田家发才对。 田老爷子和云氏带着老大老二一家大小,挤在田三贵桌前。 “三贵啊,爷腿不好,站不了太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先给我们发!” 田老爷子话一出,立刻引起村民们不满。 “凭什么啊,大家都是忙了一天的,不能因为你们是一家人就插队?” “没错,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要是这样我也可以提前发。” “对,老田家也不能不守规矩!” 见乡亲们吵得起劲,云氏不耐烦出声堵他们。 “我儿子是田老四,我是他娘,什么规矩不规矩,在我这我就是规矩!” 云氏嗓门洪亮,回音在空荡的山间回荡,清洗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再吵吵,小心我让我儿子不给你们工钱,看看他是听你们这些外人的话,还是听我这个亲娘的话!” 云氏的话,乡亲们掂量一下后,个个选择闭嘴。 人家是亲娘,怎么着都是要向着她的,这是他们这些外人不能比的因素。 何况大家辛苦一天,谁也不想让自己辛苦付之东流。 犯不着跟不讲理的云氏较劲。 “哎,让他们先结账,咱们晚会不打紧。” 乡亲们退让几步,把前面空位让给老田家。 云氏和田老爷子如同打了胜仗似的,光彩的同时还觉倍有面子。 田三贵看的心里忍不住笑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她也无话可说。 拿出记事本翻看,上面罗列一堆老田家人的行事轨迹。 别人干活他们去撒尿,别人喝水,他们喝水。 总之来的人可不少,干的活还没一人份的量。 给他们工钱,田三贵始终觉得亏。 看在同根出来的份上,她勉强给十文算了。 算盘一扒拉道:“老田家一共十文!” “什么?” “十文?” “你打发叫花子呢?” 众人同是表示惊呼,老田家全员出动,说好了按人头给,怎么最后只有十文? 云氏最先跳起来:“田三贵,你讲不讲理,别人一人就有十文,我们老田家十几号人,你怎么按一个人的给?” “那我应该怎么给?” 田三贵无奈泛着白眼问向云氏。 既然逮到机会,云氏当然不会放过,她双眼眯起,双手放在腰间。 语气颇为气愤:“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们也不多要,我和你爷岁数大,又是你长辈,大热天的还心系你们跑来帮忙,于情于理都该给我们一人一百文!” “吁~” 方才还为老田家打抱不平,现在听见云氏张口就要一百文,话说不多要?切,是来抢钱的。 田三贵听着,心生无语,这俩老家伙从早坐到晚,他们就做了喝水的动作,期间还把准备给小四小五的苹果给吃个干净。 他们是怎么好意思张口向她要钱的?还是一百文? 靠! 第72章 放下偏见 云氏深觉自己有理,不给田三贵说话。 她接着分配自家人的工钱。 “你大伯和二伯一家,都是你的亲伯伯,肯定不能如外人一样。 至少也得二十文一个人算啊,我帮你算过了,一共十五人合在一起四百六十文。 别磨叽了给钱,累一天了,早点回去做饭呢!” 云氏理直气壮的伸手过来,向田三贵要钱。 她说呢,老田家怎么突然变好心,一大早的就过来帮忙,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啧啧啧,奶,做人做到您这份上,孙女我自叹不如,脸皮厚如城墙啊!” “爹娘,你们干自家的活要工钱吗?” 田老四不说话,张氏直接摇头:“哪有给自己干活还要工钱的道理,除非是外人!” 田三贵又问身后:“大哥二哥,小四小五,你们为自家人干活要工钱吗?” 四兄弟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一家人要啥钱啊,要钱不就见外了吗?” 田三贵笑嘻嘻的头转向云氏:“您瞧,爷和奶刚才也说了,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没有给钱的道理,否则岂不是跟爷奶生分?” “你” 不等云氏说出口,田三贵接着拿话堵上她嘴。 “再说,爷早上说会带领全屋来给我们帮忙的,那帮忙自然是自愿为之,我当时就在心里想,爷奶不愧是心肠最好的长辈。 知道疼惜自己儿子,舍不得孙子孙女吃苦,故此自告奋勇前来相助,哎,乡亲们早上可是听的清楚,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早上田老爷子一来就说是帮忙,就在我耳边说的,我听的可清楚了。” “哎,我站你后面的,我也听得清楚,他们确实说来帮忙的,既然是帮一家人的忙,又何来要钱之说呢?” “莫不是占空子,想耍赖?” “看来心肠没有听说过说的那么好,想趁此多要些钱!” 村民看不惯老田家伸手要钱的嘴脸,尤其是方才云氏还想让田老四不给他们银钱,现在报应来了,村民们自然选择站在田三贵这边,帮着反驳云氏。 “你们,你们!” 云氏被村民气得说出话。 田三贵趁此出来做好人:“大家误会了,我爷奶就是来帮忙的,人嘛上了岁数记性差,我们大伙多理解理解。” “爹娘,大哥二哥,小四小五快过来,我们一起谢谢爷奶大伯二伯一家帮忙。” 一家人被田三贵拉着,一起大声谢道:“多谢爷奶(爹娘)伯伯们(大哥二哥们)的帮忙,四房一家在此谢过!” “好!”村民们大喊一声好,随后对着老田家和田三贵一家拍手,表示他们做的好。 这一出,直接把云氏气晕在地,老屋儿子媳妇都来搀扶云氏。 田老四也想上去帮忙,脚步微微挪动时,又想到云氏以往的无理取闹后都是装晕了事。 想来这次一样,索性收回脚步,脸迈一旁不再理会。 可这次云氏真的被气晕过去,她精心策划的计谋,到头来成了自愿帮忙,且一文都没有。 她接受不了美梦破碎,心里一急,血压冲上头两眼一黑,直接到家。 老宅闹了个大脸红,走时对四房一家没一个好脸色。 送走老宅人,天色剩下蒙蒙亮,田三贵不再耽搁,快速的给乡亲们发放银钱。 等他们回到家,天已经彻底黑透。 做饭只好奢侈一把,点上油灯。 中午没吃完的菜,会锅里热上一遍,再炒个手撕包菜,把酸白菜放入锅里翻炒几下,添两瓢清水,丢点提前炒好的肉丝,做个酸辣菘菜汤。 就这白面馒头,美美的吃上一顿。 今日体力活干的多,大家早早入睡,田三贵窝在自己房间,清点店铺的营业额。 把数好的两千铜板,放入钱袋里,留着明日发工钱用。 这两天争取把鸡舍和院墙一起盖完。 然后迎进小鸡苗和小鸭苗,她的小牧场准备进入营业期啦。 经过这几天相处,大家改变了对田老四一家人的偏见。 他们似乎没有云氏相传的那样刻薄不堪,张氏也没有云氏说的那样,是个自私自利恶语相向的人。 相反,他们比村里朴实的人家还要好相处,对人也大方,主要是给钱痛快,说话算话。 赢得大家喜爱,从心里接受了田老四一家。 几位长辈和伯伯们了解田老四的为人后,干活更加用心,放下之前为钱来的心思,变成村里人互相帮忙的热心肠。 五天过去,院墙和鸡舍全部建立,等着干上两天,就可以引一批小鸡先养着。 两天时间,田三贵也没闲着,她画好一个圆球形状的笼子,让田老四和田大田二他们用竹子试着编出来。 他想在这样把鸡放里面,又不影响它们自由,还方便人们管理。 主要抓它们的时候,特别容易。 父子三人一看就明白,扬言完全不在话下。 一天可做五六十个,主要编制骨架费点时间。 没关系,两天编好先用着,后面在做就是了。 晚上,田三贵把这几天的支出和收入计入账本。 五天请工人,一共花了整整十两银子。 收入为二十五两,除去工资,入账十五两。 固定资产已有一百二十六两。 早上,母女俩吃完早饭,赶着驴车挨家挨户收小鸡苗。 与张氏熟络过,村民再也不是见到张氏就紧闭大门,对她不理不睬。 而是打开大门笑脸相迎。 听说她们要收鸡苗,各家女主人都很乐意出售自家仅有的小鸡仔。 每家都是散养鸡,公鸡母鸡都是在一起养。 有个母鸡会在主人不知道的地方藏下鸡蛋,然后自然抚出小鸡,再跟随母鸡回到主人家。 这就有了,每家只有两三个或者四五个的情况。 再有的时间相差,小鸡个头过大,不适合田三贵收养的目标。 没办法只能去下家碰运气。 期间,路过老宅门口,原本敞开的大门,被王氏一把大力关合,如同避讳仇人似的。 田三贵本就没打算去老宅收鸡仔。 以云氏那个性子,不从她手上多额下几个铜板,绝不会放她们离开。 所以田三贵想也想,直接越过老宅,来到邻居家。 沈氏早听到消息,大槐树底下也不坐了,赶忙跑回家去,大门敞开等待张氏和田三贵上门。 第73章 勾起回忆 “看看,都给你们留着呢,四个都是昨天才出来的,都给你们,我家母鸡多,不在乎这几个!” 因为有的人家想要留下一到两个,用来替换不下蛋老去的母鸡。 田三贵对她手上的小鸡仔很是满意,给了她八文钱。 沈氏高兴的送走她们母女,关上大门后,振奋欢呼。 张氏清点一下,一共有五十只,田三贵想要凑够一百,于是两人接着向下寻。 直到最后一家,一共筹了七十只。 “要是还想要,咱们明日可以去张家村看看,那个村大,养鸡人家也比我们这里多,想来小鸡仔应该会多一些。” 田三贵想想,最后放弃了,这道菜她不能由着食客的意思,想吃就有,与其让食客吃腻,不如做成高档美味,让人想念。 好东西当然更容易吊人口味。 东西不一定在于多,注重味道精绝,比收割羊毛更划算。 “不了,娘,我们上山,把小鸡放进鸡舍。” “好!” 张氏看得出闺女另有打算,听她的准没错。 田三贵坐在车边,由张氏赶车前往山头。 田老四一人在地里忙活,田三贵和张氏两人在山上忙活鸡仔。 看着一堆堆鲜黄毛茸茸,翘头叽叽喳喳挥动小翅膀的样子,可爱极了。 它们现在太小,等个头稍微大点,再放进圆球笼子里便可安心散养。 一共分在两个鸡舍,里面铺满干枯稻草。 小鸡仔晚上睡觉不会觉得冷。 鸡舍显得宽敞,通风透气,鸡在里面不容易生病。 每天主要任务就是打扫鸡舍,和早晚喂一遍吃的。 山里的树,田三贵做了稀松处理,看起来不是很密集,却能很好的遮蔽天上飞禽落下来抓走小鸡仔。 处理高长的杂草就是为了防止蛇之类的动物,伤了鸡仔。 一切都做完,母女俩坐在棚子里烧点白开水,解解渴,等开水凉过后再给地里的田老四送去。 心里的大头,总算落实下来,心里也得到些松散。 接下来开始操心酒楼一事。 田三贵打算去县城看看,先了解下地形和人情。 再做精准的打算。 “娘,你去过县城吗?” 田三贵突然问起这个,张氏惊讶一会后,回忆半天:“嘶~” “我记得,小时候跟你舅舅一起去过,不过那时候太小,记不太清了!” “这样啊,那你还知道县城是怎样的呢,地方大不大?” 张氏随着田三贵的话,认真回忆,最后:“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县里过桃花节,大街上全是粉红的桃花,好看及了,所以没怎么观赏县城大小。” “哦~”田三贵小小失望,随即又问:“娘可还记得桃花节是哪一天?” 张氏挑眼望着上空:“我听别人提起过,好像是三月二十九,这一天街上可热闹跑来,尤其是县城,桃花挨家挨户桃花装扮,人家看过的回来都说美的很!” “三月二十九哎?” “正好赶上学生休沐,大哥和二哥休息,娘,我们二十九全家一起去县城看桃花节好不好!” “真的?” 张氏听后,眼里藏不住的向往和兴奋。 “嗯,我们一起去县城,逛逛街,欣赏桃花,再到布匹铺子里,扯上几批好看的花布,回来做成衣服穿。 再给娘挑一件您喜欢的发簪,您头上那个木色的已经很陈旧了,也是该换一个了。” 田三贵说着,张氏心里欣欢的紧,听到扯花布,她笑的更兴盛了。 美丽的东西,是女人最爱。 张氏手摸头上的发簪,虽然陈旧,但她带着舒适。 眼神坠入爱河。 “这是你爹亲手给我做的,以前有好几个,怎么都带不完。” “后来被几个妯娌看见,喜欢你爹的手艺,趁我去做活的时候,偷偷顺走了,最后只留下这一只带在头上。” 原来如此,难怪张氏天天都带,即使变色变样也不愿意丢。 “那后来怎么不让爹在给娘做一些呢?” 张氏吸了口气道:“他为了我们在老宅少受些苦,每天都把自己累的瘫痪,一刻也不敢停下休息,自然再没时间做这些。” 提到老宅的日子,张氏脸上泛着心疼,田老四为她吃苦,她亦为田老四分担苦涩。 夫妻相互扶持,最终跳出那磋磨人的老宅,过上自由舒心的好日子。 “三贵,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全家如今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张氏眼中闪烁泪光,真诚的感谢上苍,赐给她一个好女儿。 “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谈不上谢。” “水凉好了,咱们去地里帮忙!” 田三贵见情况不对,立马转移话题,再聊下去,张氏眼泪就要收不住了。 “哎,好!” 见田三贵起身,张氏忙擦了把泪豆,跟着起身前往菜地。 荒地里,土豆已经长出四片叶子,玉米长出手掌的长度,也开始伸出两片长叶,长势喜人。 黄瓜一个个都支棱起来,辣椒苗开始分叉,要不了多久便可结果。 这些天,田老四按照田三贵所说,提前准备好一人长的细竹竿,等待黄瓜长到小腿高时,就要开始搭竹竿架子。 快要到休沐时间,学子们对绝味斋的兴趣更加高涨。 几位哥哥们忙的热火朝天,一刻都停不下来。 银钱在月底时,猛地翻了一倍。 因为学子们都要打包回家,一带就是好几道大菜,加上赏银所以赚的不少。 总共进账二百两,手上有四百二十六两。 不错,不错,越来越有希望了。 等酒楼开起来,就可以准备修建青砖大瓦房咯!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田三贵和家人们也越来越有奔头。 大家齐心向富贵进发! 第74章 逛桃花节(一) 时间一转,三月二十九,已来到眼前。 一大早天还没亮,一家人满怀欣喜,穿上最漂亮的衣服,一人一个肉夹馍带着,坐上驴车前往县城。 县城比济镇远的多,得走上两个时辰,所以天蒙蒙亮就要出发,来不及吃早饭,只能带着肉夹馍在路上吃,垫垫肚子。 待到县城,再买些小零食,边走边吃,总之肚子肯定不会饿着。 张氏锁好大门,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花布包裹,来到驴车边缘,提起裙摆侧身坐在车边上。 “走,到山脚下停一会!” 田老四看她手上的包裹,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赶着毛驴启动。 田老四怕摔着张氏,所以这段路走的比较稳当。 “娘,你拿包裹做什么去?” 田三贵今日一身淡淡橘色花裙,头上带了块同色小碎花头巾,黑长的秀发被她编成两条麻花辫,又盘成两个小揪揪挂在脖子两边。 张氏瞅她今日多了一分古灵精怪的俏皮,可爱被聪明伶俐所占据,让人一瞧就不是一个好骗的女娃子。 “呵呵!”张氏忍不住上手摸摸她的小辫子。 “你王婶子今日帮我们看山,我给她送点鱼肉上去。” “人家帮我们忙,哪有让人家回去吃的道理,我虽然不方便给她做饭,但尽我所能,给她送些菜还是可以的。” “哦,娘想的真周到,山上有灶台还有水,王婶子要是想麻烦,也可拿着菜回家做。” 说话间,山脚已到,张氏下了驴车回头对田老四招呼一声。 “等我一会,我还要给王嫂子交代点事。” “嗯,你慢慢来,不急,我和娃子们在这等你!” 田老四的话,让张氏舒心长叹,随后安心的往山上走去。 过了一会,张氏一身轻松的走下来,脸上尽是欢笑。 也不知王婶子跟她说了什么,让张氏这么开心,田三贵看在眼里,高兴在心。 那是张氏与王婶子之间的贴心话,田三贵识趣的不去问她。 田老四看张氏笑呵呵,眼里也随她开心。 待张氏坐上车后,田老四猛地挥鞭打在毛驴肥嘟嘟的屁股上,车速一下子提上来。 四只驴蹄“哒哒哒哒”有节奏的在路上跑着。 听在心里欢快的紧。 大家拿出肉夹馍啃了起来,香味跟随一路。 天阴阴亮时,他们赶到镇上,今日没有学子们上课,这个时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路过以前上工的地方,车停下来。 田老四怕毛驴赶路过长,特意给他找些水来解解渴,再接着赶路。 领工头一看是田老四来了,忙拍着他背笑脸相迎。 田老四跟他关系不错,开业时还送他几个肉夹馍,可把工头记在心上,与他成为兄弟。 听说要点水给家畜,领工头二话不说给他找了个能盛水的钵,在水池子里舀了一瓢递给田老四。 拿到驴面前,毛驴开心的向他连连点头撒娇,然后大口把水喝完。 赶去县城时,天已经大亮,明媚的晨光下,一家子走马观花,看啥都觉得新奇。 田三贵真真实实体会一次,什么叫乡下人进城,土包子一个,她就是那个土包子。 越走越繁华,甚至开始见到零星斑点的桃花枝,挂在大门外屋檐旁边。 增添节日气氛。 走了一会,高墙大门的城楼立在眼前,走近些看,每块青砖都有一人之高,可想它的厚度了。 大门两边各站二十多位身穿淡色老红加白边的制服,外面套着竹块串成的铠甲。 一个个面色傲慢,不拿正眼看人的官兵,站在所有官兵最前面,身材略微圆润,个子微微略低。 只听他扯着嗓子喊道:“今日城中节日,百姓众多,不宜放进牛羊驴车,想进城把家畜拴在城外桩子上。 自有官兵在此看护,无需担忧丢失困扰,请大家自觉遵守,违背不听者,直接压入县牢,休得蛮横!” 门口聚集的百姓听后,面上虽有怨言,但却不敢言语,个个听话的将自家车牵着找位置。 田三贵家自然不能例外。 “孩儿他娘,你和娃子们在这等我,我去栓车,再给驴喂点草就来!” “哎,莫要与人争执,该让就让让!” “晓得,你们千万不要乱跑啊!” “哎!” 田老四一走一回头,拉着毛驴找位置去了。 张氏不是怕别人厉害,而是县城不比乡下,在官兵眼皮底下闹事,不管对错都是要被抓入大牢的。 与其遭受不白之冤,还不如忍让一时来的安心。 她又看了身边站着的田三贵,这个丫头性子最烈,得好好交代她几句。 “三贵啊,咱们来县城就要守规矩,不能向家里那样与人争执,让一让咱们不会吃亏,知道吗?” 张氏最放心不下就是田三贵,她的性子从小就是这样,一时恐怕难以改过来。 看着田三贵神不在身的敷衍她,张氏心里顿时揪起来。 算了,闺女性子如此,就由她这个当娘的多加看护好了。 “田大田二,你们好生看着点妹妹,不许她出事知道吗?” “哎,娘放心,三妹我们看着,绝不会出事!” 田大田二也是头一回来县城,被眼前城墙上挂着的旗飘花里胡哨的吸引住。 张氏看来,这俩小子也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于是手忍不住的在兄弟两人头上挨上一巴掌。 “哎呦,娘咋的嘞?” “让你们把我话当耳旁风,该打!” 张氏嘴上严厉,眼神威严的看着他俩。 兄弟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出不知张氏说了什么的空白。 “娘,你别生气,都怪城墙太好看了,你刚才说啥来着?” “让我们看着啥来着?” 兄弟俩一脸认真问着张氏。 把张氏气得恨不得当街暴打他俩一顿,随即又想起这里是县城,不已打闹,这才蒋蒋稳住暴走的心态。 “我让你们看着点妹妹,别让她与人争执,免得出现闹心的事!” “哦哦,晓得嘞,您放心,三妹交给我们您尽管安心逛街!” 兄弟俩拍着胸膛,自信满满向张氏保证。 这才像话,张氏也算稍稍放心一点。 田三贵眼睛看着别处好像很上心的样子,实则耳朵把张氏的话全听在心里。 她这个娘啊,今日可要把心操碎咯! 第75章 逛桃花节(二) 在张氏担心中,田老四拴车回归。 一家七口兴奋进城。 眼前景象粉瓣视觉盛宴,满城桃花挂在半空,花瓣随风飘摇,随心点缀在屋顶,青砖街道两边。 城中妇人们坐在自家二楼廊间,精心装扮翘腿品茶。 眸色明艳生媚,看哪都是漫不经心之态,不似乡里人那般好接触,总有一种你再看老娘给你个大嘴巴子的感觉。 造就地上逛着的老爷们,眼睛缥缈,偷偷观赏。 往东走,接近东市景象更加繁美,热闹的街道上出现四五支踩高跷,扮福娃的秧歌队伍,形成七彩缤纷超长队伍,穿插在人流密集里。 百姓看见后尽量往两边让出一条小路,供秧歌队行走。 大家见此,跟着欢舞庆幸。 唯有张氏,面色紧张顾前顾后牵紧娃子们大小手,无心观赏。 她常听村里人讲,这种队伍里有拐卖小孩的人,趁着大人不注意,转偷小孩拿去换钱。 所以大家都看的起劲,只有张氏时刻关心身边孩子们的安危,尤其是田三贵和小四小五。 张氏的紧张一点不影响田三贵她们高昂的兴致。 由于加了高跷队原因,人贴人的百姓们脚步缓慢向前移动。 这个时候,谁个头矮谁吃亏,偏偏田三贵和小四小五就是那个最吃亏的傻憨憨。 空气不流通不说,人挤人的空间里温度瞬间上升,加上心理焦躁,笑脸一下子被捂热,泛着高原红。 田三贵难受的放开张氏手,用手上微微凉的温度来给红脸降温。 “哎,三贵快牵着手,不许放开,小心待会走散了危险!” 张氏话里都是紧张,她手串过身前两个人的腰窝子空隙,拼命的叫喊,努力拉住两人前面的田三贵。 确实,这么多人又那么挤,若不牵着张氏,走散是必须的。 随后她也努力挣扎进两人腰窝子,来到张氏面前主动拉着她。 直到手里传来温度,张氏提着的心才被放下来。 这么挤不是个办法,她迟早会缺氧晕厥。 “娘,咱们一家往边上挤挤,我夹在人群中难受!” 一听闺女难受,张氏心又揪起来,忙随田三贵的话,带着小四小五,田三贵带着田老四和田大田二,七人齐心协力往边缘人少的地方挤。 终于挤进店铺走廊里,稀少的人群足够田三贵呼吸顺畅,感觉又活过来一样。 “嘿嘿,真热闹,眼花缭乱的,太好看了。” 田二跟田大欢喜聊着,看着那高跷队伍,意犹未尽的感觉。 田三贵带着家人紧贴店铺墙壁艰难行走。 直到队伍尽头,主路人流才得到松解。 大家又重新拐回街道,这时已经抵达东市大门,高大气派的框架门,高高立在大路中间。 屋顶上翘的四角挂起长长粉红灯笼,大概是为了与桃花应景。 四面都有八条之多,高低错落装饰街市大门。 挨着路边左右两排是叫卖小商贩专属摊位,每隔四个摊位就会留出一条三人宽的道路,到达他们身后店铺。 桃花上空是各家商铺旗幌子,圆形啦、三角啦,别出心裁的鱼型啦,还有古怪的阿飘形,凡是人能想到的全做成幌子边缘接上色彩鲜艳的长须带。 轻盈飘舞在桃花上空,将节日气氛拉到最大。 满天桃花瓣飘下,送给百姓祝福寓意,飘在食物上大家没有觉得不卫生,反而欣喜若狂,大口吃进肚子里。 因为他们觉得,那是老天的祝福,表示他这一年衣食无忧。 生动活现的画糖人,吸引住东张西望的小四小五,田三贵看出来他们喜爱,带着家人来到老大爷的摊位上。 “老爷爷,你这糖人怎么卖?” 老爷子抬起泛着昏花的老眼一瞧,是个花里胡哨的小丫头,衣服太花刺眼睛,只是一眼又低下头画着手里的糖画。 他嗓音显得中气不足:“看你要什么画的,除了大龙和凤凰是十五文一个,其他一律五文!” “糖是两种,一种甜一种微甜!” 张氏一听价格眉头紧紧挤在一起,就想把孩子们拉开,那些钱买点大饼来吃,不比吃它强啊! “娘,难得出来一回,就让我们过个甜甜的节日!” 张氏奈何不住田三贵求情,一向疼惜闺女的张氏最后无奈妥协。 最开心的摸过与小四小五,他们爬上田老四肩膀,两眼看着老爷爷手里的糖画。 一时间犯起选择困难症,拧着一对轻眉,在大公鸡和大蜈蚣之间来回掂量。 生怕选择错误吃了大亏。 “老爷爷,给我们来两个大公鸡和两个大蜈蚣,再来五个不重样的小动物,你看着画,前面四个口味要甜一些的!” 老头一听,乐了。 今天碰到大客户了,一下子要九窜糖人,能挣不少钱嘞。 “好,我这就来画,丫头你和家人在此等一会啊!” 他看田三贵一家穿着上不是华丽,但也没有补丁,衣服很新,虽然谈不上有钱,但也不会太穷。 所以老头别没有称呼田三贵为小姐的原因。 好在田三贵不懂这个,也没在意,对她来说小姐或是丫头都只是别人嘴里的称呼罢了。 张氏听到她买这么多,心一下子又心疼起来。 “三贵,你和哥哥弟弟们吃就可以了,爹和娘不喜欢吃那个。” 田三贵自然知道张氏用意,他们从小到大吃的几回糖果呀,再说哪有人不爱零食,尤其是几年难得一见的糖果。 “娘,你和爹不吃,我们几个吃心里会不踏实的,为了我们安心吃糖,爹娘就勉为其难的陪我们一回!” 果然,田三贵撒娇,张氏最是抵抗不住。 “那那我和你爹吃一个!” “不嘛,难道说,娘想和爹在大街上秀恩爱吗?” 田三贵贴近张氏耳朵下小声玩笑。 惹来张氏笑骂:“你这孩子,平嘴!” “哈哈哈,所以嘛,一人一个就好啦,难得出来玩,咱们就开开心心吃喝玩乐,不要在乎银钱多少,不管花多少,咱们都能挣回来。” 田三贵的本事,张氏打心里信服,好,闺女说的没错,难得来县城一趟,索性她不管了,让孩子们好好乐乐。 “我要那朵大牡丹!” “哈哈哈,好,给娘买大牡丹!” “哈哈哈!”田老四见张氏孩子气,甚是可爱。 孩子们见自家娘总算想开,打心眼里嬉笑出声。 这才是田三贵来县城主要目的,吃喝玩乐是幌子,了解县城消费情况才是她来此目的。 做好市场大致了解,才好着手开展事业。 第76章 嚣张老板脾气大 大家吃着糖人逛着花街,一路店铺进进出出,小摊花伞折扇上手一试。 “虽然漂亮,但娘一个乡下人用不着这么金贵的东西,买些别的!” 从张氏眼中留恋不舍中,看出她很喜欢花纸伞。 田三贵正要掏钱,却被眼尖手快的张氏拉到身边,手捂着她的钱袋子。 “乡下哪有人用这样的花的伞,拿出来让人笑话,放在家里难道要供起来吗,花那个冤枉钱做甚,不如买些头钗来的实在!” 田三贵随即一想,张氏说的不无道理,真买回去徒增笑柄,那就听张氏的买些好看的头钗,美丽又实用! 珠宝店,张氏肯定不会让田三贵踏足,她知道自家闺女挣钱如何辛苦。 能在摊位上买,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 来到老婆婆摊位上,身前身后挂满琳琅满目,各式各样鲜艳头钗,步摇,玉镯还有珠宝项链。 见她们一大家子往她摊位上走,老婆婆笑的满脸褶子。 “哟,夫人小姐快来看看呀,这对金钗多适合你们呐,金玉配美人,母女俩戴上走出去还以为是姐妹呢。” 老婆婆变相夸赞张氏年轻,与田三贵一个年龄。 不过张氏思想没有她那么前卫,不能接受跟自己闺女一个年龄,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我一个老妈子,怎可与几岁孩子相比,莫要为了生意乱说话!” 老婆婆脸上笑容一僵,眨巴着老眼看着张氏。 心道,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被夸年轻的? 搞的她开始怀疑自己备受人喜爱的专业话语,是不是有问题。 “啊呵呵,那夫人看看需要什么,发钗呀,玉簪呀,款式多,每一款都是现下最流行的样式,尽管放心挑选。” 张氏与田三贵听着老婆婆介绍,两眼仔细挑选。 田老四和儿子们在母女身后围着观看,这些东西不止女儿家喜欢,男孩子也爱不释手。 只恨自己男儿身,否则高低都得整一个戴上。 尤其是晶莹闪烁的流苏步摇,田大田二拿在手上细细观赏,时不时拿在指间来回晃荡,看着流苏动起来时,眼里嘴上都溢满笑声。 引得老婆婆眼不断的往他们那边斜视,淡了给田三贵母女介绍的心,两眼紧盯田大手上。 生怕他们给玩坏咯,可是嘴上又不好提醒他们放下。 好不容易来这么多人,可不敢得罪。 “娘,你看这对小野菊发钗好看吗?” 她拿起来挂在自己两个小揪揪上,别说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在她精明的样貌上,增添一抹温婉,小姑娘的样子才被体现出来。 “好看,尤其是两个珍珠吊坠,一步一摇很美艳呢!” “哈哈,娘说好看就好看。” “老婆婆帮我包起来!” 斜眼的老婆婆一听,立即回过眼神,忙笑着给她包好。 张氏这边手指着玉簪一一划过,样式很多,她一时不知挑哪个为好。 突然手背落上一只满是老茧的大黑手,牵着她停在一支银色芸簪上。 张氏笑了,还是他最知道什么适合她。 “这支包起来!” 老婆婆麻利的取出芸簪,笑呵呵的为他们打包好。 “再买一只,这个桃枝花样,孩儿她娘戴起来一定很美!” 田老四说好看,张氏自然不挑剔,簪子对张氏来讲别有含义。 她很享受田老四送她簪子的时刻,幸福在脸上隐藏不住。 “都包起来!” “哎,还是您家老爷有眼光,挑的簪子与夫人气质绝配!” 田三贵看他们如此恩爱,自己也被染上幸福的笑意。 “算算多少钱?” 没等老婆婆开口,张氏先拦下田三贵掏钱的手,引来田三贵疑惑看她。 “让你爹掏钱,这是他的活哪能让闺女代替?” 虽是对田三贵说,可字里行间都在提醒身后先生,该你表现了。 父女俩同时望着张氏,露出大白牙笑着。 “应该的,三贵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嗯,一对小钗即可,爹付钱!” “好,说多少钱?” 提起钱,老婆婆眉眼笑的更开了。 “我这最便宜,看在老爷和夫人全家幸福美满的份上,我再给你们少两文,一共一百二十文!” 还好,这点钱她爹还是有的,真怕老婆婆大开口,让田老四难看。 主要怕在张氏面前丢面儿,回去可不得受几天苦日子过? 付了钱,老婆婆热情的欢送他们离去。 转眼,已经到了中午饭点,也是田三贵最为关心的时刻。 “爹娘,我们找家酒楼吃饭,我有些逛累了,咱们在酒楼歇歇脚,吃完饭再去买花布!” “行啊,往前走走看,这几家看着挺贵!” 张氏眼睛扫视周围一圈,所到之处都是豪华型酒楼。 就那门口迎客的小二身着都比他们一家还要好,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菜有多贵。 田三贵完全听张氏的,对她来说,只要是酒楼,哪里都一样。 长街被他们逛的快到底,在跨过两条街道后,终于找到一家小二楼式的酒楼,严格来说是个客栈。 不过前楼是用来接待食客,后院才是用来供客人休息的。 全楼都是最原始的木头色,没有过多装修在里头,倒是给人一种朴实的亲切感。 门口不向正街那般有小二迎客。 一家人踏进大门,里面大厅只是摆了几张简单的四方桌椅。 只有两张桌上有食客,三两一桌在闲聊中等待上菜。 他们一家人在门口等了一会,也不见有店主或小二出来招呼。 “可能在后厨忙活,咱们先找位置坐下等一等!” 自家也是开店的,深知里面不容易,田老四对此多为包涵。 大家跟着田老四来到左边最后靠墙的桌子入座, 田老四把墙面上的窗户打开,光线瞬间折射进来,照亮发黑的方桌。 过一会从门帘后出来一个肥头大耳大腹油肚的男人,单手端着菜盏,上面放着两盘黑乎乎不知什么菜。 大步来到一旁客桌旁,手上的木盘没控力气,只听“咚!”一声沉重响声,两盘菜被震得飞溅出盘。 他毫不在乎的为客人上菜,就在他转身要走时。 “哎哎!!” “回来,我要一盘小炒猪肉,你给我上的什么呀这是?” “黑不拉几的。” 没走两步被叫听的老板,喘着粗气返回来。 眼睛被脸上多余的肥肉挤成一条线,看不出里面到底什么眼神。 只见他神情无所谓的傲慢说着:“它就是小炒猪肉,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田三贵一听,好家伙,就这态度能有生意做? 第77章 有意接管 “哎你这人,有你这样做生意的?” “走就走,老子再也不来你这了!” 说完,男子拉着朋友衣袖,脸色黑红的拽着离去。 店老板看他们急急离去的背影,心下一阵燥怒。 张着嘴手放腰间,眼睛怒扫大厅内剩下的食客。 “滚!滚!都滚!” “生意不做了,我这地以后都不开门了,别来了,快走!” 急促的暴脾气,连吼带骂的在厅内轰赶客人。 田老四和张氏眼神交换,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不可思议的神色。 好好的生意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就算不做起码要等客人自己走完,或者晚上打烊明日不再开门才是啊。 这个人怎么做事如此极端呢。 “他爹咱们去对面吃!” 张氏提议,田老四下一刻带着娃子们动身。 田三贵走在最后,心中有意接管。 这个酒楼无论位置,还是空间,都合她心意。 这种酒楼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酒店,可以吃饭还可以住房。 主要靠近主街,人流量来往不断,且看路对面的饭店,没有他这里大,但人家贵在经营,食客自然源源不断。 这个肥头大耳反正无心经营,还不如租给她,每个月不用操心还有银钱拿,不比他现在空着一文没有的强啊? 想到此:“爹娘,你们和哥哥弟弟先去对面,我打听点事就来!” 之女摸过父母,看田三贵眼睛转的欢快,便知她又在寻摸别的打算。 “那,让大哥跟着你,不然娘不放心!” 田老四往里瞅瞅后,觉得张氏安排的在理。 “里面人脾气不好,有你大哥在身边可护你周全。” “好!” 田大秉着认真负责的神情,站在田三贵身后。 张氏和田老四带着小四小五去往对面酒楼。 田三贵转过身交代田大几句:“大哥,一会你见我手势行事,没有打手势前,你只管站我身后。” “嗯,好!” 两人返回厅内,见人不在,直接掀起门帘来到后院。 超大院子里围落成四方形的两层房间,一楼中间占据三间房的空间,形成一间主房。 肥头大耳正在门口里,躺在摇椅上酣睡! 田三贵径直走进去。 “喂!” “哎呦呦~”男人被田三贵一声吼,猛然惊吓差点轱辘到地上,幸好手掌反应快,提前支撑在地稳住肥厚的身体。 他抬头寻门口望去,是个女娃子,脾气噌一下子涨起来。 “死丫头,敢吓老子,找死!” 说着就要上来轮手向她头顶挥来。 站在门口墙边上的田大,听他语气不对,立即往外迈一脚,出现在田三贵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 男人以为只有田三贵一个,没防备身后还躲着一个高个头的小子,眼睛打量他满身力气不输于他,真要动起手,男人未免搞的过正直壮力的大半小子。 扬起的手半路改道砸在田三贵头顶门边上。 “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快出去!” 田三贵挑眉:“我们是来找你的谈一笔生意,不是来玩耍的!” “生意?呵,没兴趣,快走!” 男人明显在田大威力下,憋着狂躁。 田三贵知道一两句话不容易打动他,接着抛出他感兴趣的优势。 “比如躺在椅子上数钱?” “啥意思啊?” 田三贵一听有戏。 “这么好的酒楼不营业可惜了,不如出租给我,你每月不用操心只管收租钱,岂不是躺在椅子上数钱吗。”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租给我,你每月还有点银钱进账,可否考虑一下?” 男人被田三贵的话诱惑扰乱烦躁。 他一番揣摩,随即眼睛用力睁开一点空隙,之后撑不住眼眶周围的肥肉,又恢复原状。 不过心思开始活跃。 “这地儿,是我祖上留下的家业之一,我这个人不喜欢细水长流,你实在相中我这地方,就拿钱买下做个一笔买卖。” “只想租的话,免谈!” 这家伙,心挺大呀,两眼望天还瞧不上租金,真是给脸了。 田三贵撇嘴,深吸一气:“什么价?” 田大嘴巴大张,还以为他妹妹会跟这个肥头怒气掰扯,没想到田三贵妥协问价? 这不像她平时作风啊。 男人可不知道田三贵什么臭脾气,只听她开口询问,看样子这丫头真的相中他这块地儿了。 男人身体坐正,眼逢里仔细打量田三贵,一身精干,眉宇间透着英气。 话语间皆是当家做主之风,小小娃娃能有这般气度,想来手上银钱定是不少。 男人面上笑着,双手相互摩擦,眼神里尽是贪婪,只是被脸庞肉藏着,田三贵看不出他的神意。 “这,你也看到了,前后加起来可有三进的院子之大,所以价格嘛!” 男人手指抚摸下颚,看着田三贵上下,话语停顿片刻后。 “白银八百!” 八百的手势打在田三贵眼前。 下一秒,田三贵收起笑脸,拉着田大大步离去。 什么鬼东西呀,张口要八百,当这块地宝贝呀。 不过是看他无心经营,又见位置不错,这才临时起意罢了。 真拿自己当颗大白菜了,切! 男人还在做白日梦,没想到刚出手,女娃子就跑了。 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男人心瞬间被凉水浇灭,好不容易碰着一个有意向的,别就这么走了呀。 慌了心的男人立即追上去,拉着田大手逼停田三贵。 “别走呀,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啊!” 这破地他真是一刻不想再待,只想赶紧处理然后去京城舅舅家,听说舅母给他说个大小姐,他心里颇为惦记。 加上对面酒楼抢他生意厉害,心里顿时歇了营业的心思。 一时又不知怎么办好,既然遇见有心想要他地的人,他哪有轻易放弃的。 有些口子一旦捅破了,便很难收回。 男人既是如此。 听他急切,田三贵勉强收住脚步,眼落他脸。 “给个痛快,我不喜欢磨磨唧唧。” “那七百哎哎别走哇,我这房子和位置还有占地面积,总要值些钱!” 男人苦瓜脸,没了之前理直气壮和傲慢无礼,反而是一脸惆怅,无奈蹲地。 田三贵随他话思量一番。 地方是大,可是镇上房价正街位置不过二百,酒楼话李管事说过不出四百,县里这么个地方,又不是正街也需七百吗? 田三贵环顾店里一周,眼停留在蹲地男人身上。 “六百两,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们就不打扰了!” 第78章 王氏吃痛 六百? 男人咋舌,再不济还有面积管着呢,这丫头还价忒狠。 但是机会不多,错过田三贵,下回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就算他能等,人家京城小姐能等吗,他又不是什么做大官,身家千两的人家,人家大小姐凭什么等他。 哎,算他时运不济,遇不到个好运气。 男人愁眉苦脸心里做着挣扎。 “能不能再加点?” “就是没得商量咯!” 田三贵双手摊开,耸耸肩就要放弃。 手上银钱不多,离她计划算酒楼日子还有一个月之多,她才不急。 “那那你什么时候啊?” 他手指着店铺一周,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打算提房。 几百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 田三贵看他脸上不情愿,但是心里已经接受。 “最快下个月底,你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那么多银子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拿出来的。” “懂,都懂,下月就下月,我再等等无妨,可是你可要算数啊,别耍我然后不来,我等着回家相亲呢!”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难怪他为难的面色带着不可抹去的着急。 “成,付你一两定金,我若不来一两归你!” “哎,这样好,嘿嘿!” 听到要给他银子,他心里立马安定,起身嘿笑伸手接钱。 田三贵拿出一两银子,刚要触碰他手掌,似乎想到什么又迅速拿走。 “笔墨可有?” “有啊!” “去拿,咱们各持白纸黑字,也好给彼此一个安心!” 男人看着银子离手而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后院拿来文房四宝。 田三贵直接上手,嘴上边念,笔在宣纸上快速游走。 “今,双方以六百两交易酒楼,约定下月中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压一两银作为定金,已方下月不来,即为爽约,银两归乙方所有不可要回。 甲方持银提前跑路或不认账耍赖,即为乙方失约,归还一两银钱,并赔偿十两损失费!” 最后在宣纸下方,写上甲方和乙方,并在乙方处写下名字,然后笔交由男人让他签名。 “我不会写字,你帮我写,我按手印也算数。” “叫啥?” “王志。” 一式两份,双方在名字处各自按下手印。 这才把一两银子痛快交到王志手里。 他摸着银子爱不释手,眉开眼笑送走田三贵,并在门口大声提醒:“下月啊,我在屋里等着你们!” 路上,田大踌躇半天还是问出心里不解:“三妹,你要开酒楼吗?” “咱们镇上的绝味斋,你不打算做了吗?” 生意刚有起色,不做的话怪可惜的。 “傻哥哥,绝味斋以后交由你和二哥了,这里是我下一个目标。” 她帮田大拍着身上浮灰道:“咱们不能止步不前,眼光得往前看,追着目标跑下去,咱们家才能屹立不倒,不再为食不果腹而发愁。” “所以,咱们一家都要行动努力,走稳脚下每一步路,形成盘根错复根系发达的参天大树,至少在一根断裂时,还有其他根系可靠,等待机会再次复苏!” 田三贵一通道理下来,田大如同受到人生最大启发,眼光也随之变换。 “我明白了,三妹尽管去做,绝味斋有我,绝不会让它倒下。” “吃饭!” 田三贵笑拍田大后背,能懂道理就是进步的开始,她欣慰的带着田大进了对面酒楼。 田老四和张氏很喜欢坐在有窗户地方,见她们进门,张氏招呼他们来这坐。 就等着他们回来点菜,为此小二半天见不到人,脸色没之前那么活跃的欢迎田老四他们。 直到田三贵来,张氏让小二上菜单,这才重新换上笑脸,以最热情的态度奉上菜单。 一一介绍店里招牌,张氏自然不想田三贵点贵的菜,差不多够大家吃饱就行,少花钱才是她的目的。 田三贵没有全听她的,看着招牌菜后面价位,最贵不过五百文。 不过菜系挺多,大小加起来共有三十多道菜。 两荤三素加一道鸡汤,共花去两百八十文,鸡汤是个大菜,要价二百文。 果然比镇上酒楼贵上两倍之多,考虑是县里,物价房价自然不能与镇上相比。 吃完,小二边收钱,边热情送客。 大家直奔布匹店。 帮着张氏挑些流行花布,绸缎不是他们老百姓可以随便穿的,当然小店铺也不会卖,只有达官贵人或是被国主赏赐,或是有钱在名州名铺才可购买。 普通百姓能穿棉麻,已算是最富裕的家庭了。 田三贵挑了一匹颜色淡薄的水红色,又选了一匹淡淡晕红底边上带有白色花苞藤蔓,最后要了一匹灰麻色用来做裤子穿。 张氏一匹青色待一匹白,又多选一匹蓝灰麻布,给家里男丁们。 最后选匹老粗布,用来做鞋面。 共花一千一百五十文,把张氏心疼的嘴角直咧咧。 付完钱,男丁们派上用场了,分别把布扛在肩上,跟母女俩身后走着。 再买一些零嘴糕点,稀奇小玩具,带些便宜的香粉。 下午过了一小半,大家大包小包拎着坐上驴车,打道回家。 路上大家都洋溢着开心笑脸,田三贵则在心里默算剩余银钱。 糖人四十五文,酒楼一两定金,中午吃饭二百八十文,买布匹共花一千一百五十文。 糕点加玩具和香粉一共二百三十文,今日所花费为二两余七百零五文。 手中四百二十六两余九百文,减去这些还剩四百二十四两余一百九十五文。 看来县城消费,还是要比镇上贵的多。 不怕,说明县城有钱人居多,发展空间巨大,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食客,争取从中分上一股常驻人流量。 擦黑时,他们走进田家村大槐树下,正巧碰见王氏与张桂在树下拉家常。 眼睛已经飘到他们驴车上,见着大包小包,王氏笑嘻嘻的上前与田老四搭话。 “这不是老四一家吗,从哪回来的呀,瞅瞅这大包小包的,我瞧瞧都有啥?” 说着,她手就要往车边上一个包裹里伸去,一旁张桂也伸长脖子瞪着眼睛往他们车里面看。 张氏看在妯娌关系上不好出声阻止,但田三贵跟她可没什么不好意思。 在王氏的手伸过来时,她抬高手掌,卯足劲儿,照着王氏手狠狠拍下去。 “怕!”清脆响亮,回音荡在槐树周围,最后向村里扩散。 “哎哟~” “我的手,疼” 第79章 突来的大雨 “大伯娘这么大个人,难道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吗?” “今儿,就当晚辈给大伯娘一个教训,下次记着点!” “爹,我们回家去,我都饿坏了!” 不给王氏出声机会,田老四听闺女说饿,连忙忽略王氏,驾车往家赶去。 “小蹄子,日后准有恶婆婆治你!” “哎哟,我的手喂,死丫头手劲真大,你看看都肿了。” 王氏疼的只差掉眼泪,抬着红肿手背让张桂瞧。 张桂一心一眼都跟着田老四驴车而去,哪有功夫瞧她。 这个张氏买这么多东西,就不知道给四哥哥省着点吗? 败家的玩意! 照她这么挥霍,四哥哥好不容易挣到的家产,岂不是要被她败光? 不行,得想办法,让四哥哥趁着家产还在,赶紧休了张氏。 到家的田三贵,不慌不忙整理东西,一点都像饿的着急的样子。 “我去做饭,三贵你先吃点果子垫巴垫巴,娘一会急把饭做好!” “噗,娘,别慌,慢慢来,我刚才是骗大伯娘的,不过是想早点回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罢了。” “哎呀,你这丫头,娘以为你真饿的慌呢!” 也是,在街上不停的吃,哪有那么快饿了的。 “好,我先准备,你与弟弟在堂屋里玩会儿!” 逛街是个体力活,高兴过了腿脚也可是泛着疲累。 张氏又是个疼她的母亲,肯定不会再让田三贵多厨房里帮忙。 田三贵索性听张氏的,一家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过客气。 晚饭过后,家人早早休息,虽然白天没做什么事,但走了一天的路,身体也是倍感劳累。 深夜,田三贵做着美梦,梦到她酒楼开业生意爆满。 邻铺邻居们羡慕不已,纷纷上门对她祝贺,喜气洋洋的景象,邻居间友好热情,正是她向往的美好。 早晨,阳光晒到屋檐,田三贵才揉着惺忪睡眼,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唤醒精神,穿衣吃饭。 田老四带着儿子们一大早就去地里忙活,田二和张氏趁早上山投喂鸡仔,它们一个个活蹦乱跳,见人看它们时,都围在墙根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见长势不错,张氏悬着的心落下来,给鸡仔投喂剁碎的野菜,混合一点蚯蚓,它们吃的可香了。 等张氏回家,田三贵还没起床。 于是坐在屋檐下拿出昨日买来的布匹,一顿裁剪,手法熟练。 过一会便听见田三贵伸懒腰的声音,张氏笑笑,这丫头算是睡好了。 “快去吃饭,锅里有馒头和昨晚上的菜!” “哎!” 田三贵进厨房舀一瓢清水,简单洗把脸,然后进房间里,拿出一小盒香粉涂抹在脸上和手背。 虽然是粉,可是抹在脸上很好推开,过后只留下香味,一点粉尘也看不见,脸上皮肤变的细腻,却没有一点美白效果。 当时也就图个香味,闻起来心情会好上一整天,所以没有在乎美白什么的。 吃完饭,张氏放下手里衣布,跟着田三贵扛起锄头去往荒地。 她心系土豆和玉米。 还没到地头,远远的就看见玉米个头冲的老高,涨势喜人的紧。 张氏也看见,原本有些担心荒地种庄稼只怕不太顺利,没想到这涨势,这个头,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来到地埂上,土豆叶苗长的也很茂密,估摸着土豆产量不会太低,说不定能超过玉米。 母女俩把地里的杂草除掉,之后来田老四这里。 黄瓜秧子躺在地上,长长了不少,下午就开始搭建竹架。 可惜天不随人愿,没等中午,天色瞬速阴沉,乌云肉眼可见之速,向田家村飘来。 一家人不敢多做停留,连忙扛起家伙什往家里跑。 眼看跑到家院墙时,天兜不住,哗啦啦一场大雨迎头泼下。 等开了大门跑到屋檐下,头发已经打湿正在滴水。 田老四和儿子们跑在最后,衣服全部湿透。 张氏赶忙去厨房烧水,让他们父子几人好换上干净衣服,以免着凉。 “老天真怪,上午还是晴天大太阳,中午就下起大雨了。”田二拍打身上雨水,嘴上抱怨突变的天气。 田老四站在身旁,将田二的话听个真切。 “小子,你懂啥,农家小麦就指望这些雨水,盼望个丰收年,你还埋怨老天。” 农民靠天吃饭,这个时候正是盼望雨水的时候,希望抢收之时,老天赏脸多给些时间。 “哦哦,我错了,怪我无知,嘿嘿!” 田二笑着向老天道歉,希望他勿怪。 张氏从门口喊了一声:“水烧好了,你们谁先洗?” “小四小五先洗!” 先让孩子们洗,完了再临到他这个大人。 小四小五听说有水可以玩,高兴在屋檐下蹦蹦跳跳,欢喜不已。 “来,你们兄弟俩自己去木盆里洗,娘去给你们找衣裳。” “好!” “姐姐不许进来!” 小四回头对田三贵交代,之后把厨房门关严实。 “切,小鬼头,还知道害羞了!” 张氏拿着衣服出来,听见姐弟俩玩闹,脸上跟着笑开了。 阴雨天没哟太阳,看不出什么时辰,等到田老四最后一个从厨房出来。 张氏与田三贵开始忙碌中午饭。 中午吃点啥好呢,她看了看菜柜子里,还有水焯好的五花肉,鸡蛋,平菇 “娘,中午做个蘑菇炒肉,再做个虎皮青椒怎么样?” “好,都好,丫头你手艺好,做什么我们都爱吃,你看着办,娘帮你看火!” “好勒。” 清洗青椒,操刀剁块,准备小米辣蒜末,锅底需多些油。 倒入青椒块,热油炸至椒皮皱褶,变软盛出备用。 米椒蒜末下锅爆香,放入豆瓣酱均匀推开,再放入虎皮青椒块,加点酱汁、五香粉、食盐,翻炒均匀即可出锅。 香色诱人的虎皮青椒,只是看着就能吃下两碗大米饭。 等到蘑菇炒肉出锅,张氏便向门口大声张罗:“洗手准备吃饭啦!” 田三贵往锅里添一瓢清水,做一锅酸辣肉片汤。 汤好后,田三贵端着汤碗,张氏端着米饭盆,进了堂屋。 四菜一汤,虽然菜式少,但每样分量都有大汤碗之多。 七口人美美吃上一顿,尤其是虎皮青椒受到家人们的喜爱。 田二口味最是喜辣,吃起来格外合胃口,一块青椒配几口米饭,一碗饭便吃去一大半。 “三妹,这个菜好好吃啊,晚上还做?” 田二嘴里包裹着米饭,一边问着田三贵。 “看来二哥很喜欢啊,那晚上再做一些!” “哦,太好咯!” 欢天喜地又去盛上一碗米饭,依他的,一盘子青椒都不够他炫。 第80章 美人计 下雨天闲来无事,跟着张氏学做衣裳,她怕田三贵手生弄坏新买的花布,便让田三贵在旧时花布上练习。 直到熟练针脚和步骤之后,再来用新布。 张氏教的仔细,田三贵学的认真,随着时间过去,大雨渐渐收停。 田老四坐在屋檐下,忙着捋竹竿。 田大在院子里晃动胳膊,田二在家睡觉。 田三贵很纳闷,田二只要逮着空子就猫在床上睡觉。 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不存在熬夜情况。 那么田二为何老是乏困呢? 田三贵心里落下疑问,明日跟着去镇上找个老中医看看。 正下午,雨停有一个时辰之久,地上明水已经看不见。 田老四整理好竹竿,起身扛在肩上。 “去把老二叫起来咱们仨去地里。” 田大跑听话的跑进房屋。 张氏放下手里剪刀:“我们也去帮忙!” “去啥呀,地里满是稀泥不好走,你和三贵在家陪俩小子,这点活我们一会就能干完!” “行,我待会上山看看,雨下太大对鸡仔不太放心!” 田二跟着田大出来,手还在不停的揉弄没睡醒的双眼。 “嗯!” 田老四看儿子们出来,应了一声张氏,带着地里工具率先走出大门。 田三贵在黄瓜还没出牙时,就教过田老四好几遍怎样搭架子,如何用麻绳绑扎。 父子三人早已熟练在心,所以没有田三贵在场,他们也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父子走后没多久,张氏从厨房出来解下围裙,对正在认真做衣服的田三贵交代。 “三贵你在家看着弟弟们,娘去山上转转!” “哎,娘我也去!”她也想看看鸡仔如何。 张氏回头皱眉:“不行,外面都是泥巴,你个女孩子家家出去干啥?” “听话,娘去看就行。” 田三贵看张氏态度坚决,只好软下来听话。 “好,那我接着做衣服好了!” “乖!” 张氏把围裙放在大门屋檐的锄头上,然后带个箩筐和镰刀,背着踏出大门。 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显得倍感无聊,看着堂屋里玩耍的两兄弟,耷拉着小脑袋。 无声的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小四小五,上次姐姐教你们的儿歌,现在还记得吗?” 田三贵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看向屋里。 听见田三贵的话,俩兄猛然来了精神。 眼睛噌亮地伸长脖子,兴致高昂回应田三贵:“会呀!” “我不信,唱来听听!” “唱就唱,三姐你可挺好了!”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 儿歌还得是童音唱,听起来软糯纯净,干活也不显无趣。 张氏干惯了农活,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很快到了山上。 一心惦记着鸡仔,来不及在棚子里歇歇脚,背着竹筐直奔鸡舍。 听到熟悉脚步声,原本窝在棚窝里的小鸡仔,立即竖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仔细辨认来人是不是它们熟悉的。 直到张氏抵达鸡舍院墙时,小鸡仔激动的挥着小翅膀,两脚飞快离开捂热的鸡窝,迎着张氏方向跑到墙角下。 蹦叽叽的叫着,大概是以为张氏来喂它们吃的,所以迫不及待尖叫。 张氏站定,首先关心的往鸡舍里查看,见表面稻草只打湿了边缘,里面还是干燥的。 于是还不太放心,又打开门进去鸡窝,把稻草翻起来查个仔细。 知道里面也是干燥的,这才放了心。 “叽叽叽,我来给你们做饭啊,吃完快快长啊!” 小鸡仔像是挺懂她的话一般,追在她脚下挥动翅膀跳起来回应:“叽叽!” 下过雨的土地松软,竹竿不费什么力气轻松插进土壤。 两个对称插完一整排,然后再用麻绳捆扎,最后拿一根较粗的竹竿,横在上面交叉的地方,再用麻绳固定。 起到横梁固定作用。 三父子在地里忙活到天色暗下来,终于扎完所有黄瓜苗。 这才扛起工具,低着剩下竹竿回家去。 还没出地,看见青椒秧子下面有些杂草,他让娃子们先回,他弄完这点草就回去。 田大田二自然高兴,带着锄头竹竿抢先跑回家。 待到田老四回来,路过大槐树时,一个女人突然从粗壮树干后面跳出来,拦住田老四去路。 “四哥哥,你看我今日的衣裳好看吗?” 田老四没防备会有人出现,在看清来人是张桂时,他本能反应向后退出两步,保持距离。 只听张桂娇滴滴称呼他哥哥,心里顿时酥麻一片,直冲头顶。 “那啥,你嫂子在家等我吃饭,我就先回去了。” 田老四浑身不自在,双眼都快要翻过头顶,也不曾看张桂一眼。 似乎觉得刚才的话不太礼貌,于是又多一句嘴。 “天要黑了,外面怪冷的,你也赶紧回家去啊!” 说完,田老四没走两步便被身后张桂拉住衣袖,语气娇怪道:“我精心打扮一天,四哥哥好歹看一眼再走也不迟呀!” 为了早些回去,田老四硬着头皮看她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魂都要吓掉! 不知她在哪弄来的胭脂,把自己涂抹成大花脸,两眼绿紫眼影抹到太阳穴。 黑皮色印堂中间点个大红点,口红涂满整个厚嘴唇,边缘和嘴角都是溢出来的,像挂着两根红腊肠。 一身粉色棉布长裙,下摆被雨水漫湿,周围带了一圈泥巴,与她脸上精心装扮的妆容格格不入。 为了赶紧摆脱她,田老四敷衍的对她口是心非。 “好好看,你赶紧回家去,我先走了!” 眼看田老四要走,张桂欣喜的脸上,瞬间僵住。 眼里满是不甘心,一心想要留住着急忙慌的田老四。 随即计上上心头:“哎呀~我的头好晕啊!” 见田老四转过头,她忙伸手按着太阳穴,身体摇晃着就要栽倒在地。 田老四没多想,赶忙上前双手抱住张桂。 此时她恰到好处,身体倒进田老四怀里。 双手紧紧环住他黑红瘦长的脖子。 “四哥哥,不知怎么的,我心慌的厉害,你帮我揉揉!” 第81章 发工钱 田老四当真以为她生病,出于救人考虑,伸手在张桂胸口上,刚一触碰,指腹间就像传来一股闪电,打的他脑袋瞬间清醒。 猛地起身收回双手,沉浸在计划得逞的喜悦里,张桂哪知他会来这么一出,躺着的身体突然砸在地面,并且还是脸着地。 当场整个身体愣在原地。 田老四心中一股对不起张氏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扛起农具,不再看张桂一眼,身体僵硬的大步往家走去。 徒留张桂躺在泥巴窝里,等反应过来后双手双脚同时上下扑棱着。 弄得泥巴满地飞溅。 她做梦都没想到,田老四会对她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明明自己比张氏年轻漂亮,为什么他眼里就是看不出来呢? 为了自己的幸福,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田老四回到家,直到走进堂屋,肩上的农具还不知放下。 张氏从房屋里出来,看他一副失魂之态,笑眉之间立变微蹙。 “你这是咋了,魂不在心的样子,锄头不放大门檐下,你拿堂屋里来做什么?” “啊?” 经张氏提醒,田老四惊讶的往这几肩膀上瞅。 “哦,我忘了,许是干活太累,脑袋不太够用。” 田老四嬉笑的与张氏玩笑两句,见他真的没事,张氏便没多想。 “快放好,洗洗手吃饭,今天丫头做了菘菜焖饭,香的很!” “哎,哎!” 来到门檐下放农具,田老四还在回想与张桂触碰的瞬间,他立刻摇晃脑袋,把画面摇散。 喃喃自语:“以后还是绕着她走。” 等田老四洗好手来到饭桌前,看着丰富的家常便菜,还有一盆香喷喷菘菜焖饭。 接过张氏递来的碗筷,尝上一口,感受着家里的踏实。 又到了开工的时日,这天一大早,田三贵收拾好自己跟着哥哥们出发。 来到店铺,一切还是从前样子,没有太大变化。 田三贵最为关心的菜棚子,打开一看,只剩下最后两层大白菜。 趁着大家都在店里忙活,她偷偷把空间仓库里的菜,转进菜棚摆放整齐。 等到天亮,大家忙过早餐以后,她赶着驴车去同福酒楼,领取上个月的分红。 “来来来,这是韭菜和黄瓜的钱,一共七十两,你数数!” 严掌柜今日亲自在店里坐镇,李管事家中出了点事,需几天时间处理。 田三贵接过银钱,在手上掂量,比五十两重上一点。 没有过秤称重,当着严掌柜的面直接放进自己袖口。 “哎,你不称一称,难道不怕我少你银子?” 田三贵抬头,知道严掌柜是在开玩笑:“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完全相信严掌柜的为人。” “再说,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除非严掌柜是不想再跟我合作,否则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哈哈哈!” “你呀你,说的不错,希望三贵去了县城,还能不忘跟我同福酒楼合作!” “那是自然,咱们共同努力,严掌柜有好的想法也可放我酒楼售卖,咱们一起分红!” 说着,严掌柜激动起身,握着田三贵的手:“好,有三贵一句话,我这心理踏实多了!” 生怕田三贵去了县城,为了自家酒楼生意,会把他这里开胃小菜停掉。 这两个月靠着田三贵的菜,让他酒楼生意暴增不少,为此,在得知田三贵发展到县城时,心里颇为紧张。 “放心,明日的青瓜片我会让我哥给你送来,日后就由他为严掌柜送货!” “好,我在这等着你哥哥!” 交代清楚,田三贵回到自家店铺,哥哥们心疼她,不愿让她在前厅劳累,一点活都不让给她做。 田三贵只好按照哥哥们的安排,到后院休息。 等中午忙过,她亲自下厨为他们桌一顿好吃的饭菜。 收拾完店铺,田三贵把大家叫到后院,为他们发上个月的工钱。 “表妹,我们不要工钱,俺娘交代我们是来帮忙的,要钱那不是见外了吗?” 张平大高个子,不好意思的伸手挠挠后脑勺。 田大田二也跟着符合:“是啊三妹,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为自家做事还要工钱的,你快收起来,这个事不许再提!” 田大把田三贵伸进钱袋子的手往回推推,意思她把 钱收好。 田三贵笑着摇头解释:“哥哥们,说起来也是为我帮忙,你们每天那么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发钱,不是为了与哥哥们生分,而是让哥哥们更有力气的帮我做事呀。” “再说,你们手里有了零钱,回家也好有能力孝敬父母不是?” “或者剩下的攒起来,将来有了嫂子和表嫂子,你们也能为她们买些心爱之物,豆嫂子开心不是?” “哎?” 经田三贵这么一说,好像有钱的感觉真的不错哎? “那随便给我十来文就可以了,不要太多,都是一家人不说那见外的话!” 田三贵哪里会如他们意愿:“十来文怎配哥哥们起早忙碌的辛苦?” “我也不跟哥哥们客气,就按市面工价给,同福酒楼的小二们一个月都有五百文,我就给哥哥们每人六百文,加上全勤奖,绩效奖,合在一起是一千文!” “啊?,不不不,用不了这么多,给一百就成了,表妹你算错了!” 张瑞和张平推搡田三贵,帐不是他那样算的。 “三妹,啥是全勤啥啥奖什么效,这些是啥呀,你从哪听来的?” 田二完全不能够理解田三贵说的什么奖,这些加起来为什么就那么多啊。 “这个是我自己做梦时旁边的姐姐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一来约束工人工作积极,二来,为了这些钱方便我能更好的管理他们。” “所以,我打今天起,对哥哥们也要一视同仁,还有随着工作时间加长,工资也会每年增加哦。” “哥哥们别在推辞了,把绝味斋这份工作当成养家糊口的事业来做,我田三贵绝不会亏待哥哥们!” 田三贵把他们说的慷慨激昂,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尤其是家里男丁们。 心里都住着一个担起家庭重担的责任,若能凭借自己努力的双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别提心里有多自豪。 在田三贵说辞下,四兄弟受宠若惊的收下一两银子。 头回见到自己挣了这么多钱,心里一时难以平下激动。 想要马上飞回家给家人报喜,又怕自家娘知道后,不但不高兴反而会得到一份夫妻混打的“疼爱”。 唉,纠结与欣喜同时煎熬他们初次挣钱的心。 第82章 沈小姐求助 回到家,田大田二眼神缥缈不敢看张氏,就连说话俩兄弟只敢“嗯”,生怕多说一字就被张氏发现。 田三贵在屋檐下躲着笑,这俩傻哥哥。 午时,一辆丝绸粉色马车驶进田家村,路过大槐树时,被出来的张桂看个正着。 车辇一圈白色宝珠网状交叉,尾端坠着一圈银线流苏。 随着马儿步伐,欢快的摇摆,张桂眼里满是羡慕与向往。 等她跟了田老四,一定让他也给自己买一辆,到时候村里人见了,还不得狠狠羡慕她一把? 尤其是张氏,羡慕死她! 殊不知,这种马车只有皇亲贵胄,或是京中高官重臣的家属方可配用。 就连县太爷都不敢这么奢侈,更何况是普通老百姓? 被人逮着上报官府,那是要被砍头的。 何况就是那车上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宝珠,田老四家要奋斗大半辈子才能买上一颗,还不提那马车上云锦般的丝绸面料。 张桂没见过大世面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些,她只晓得镇上能用的,她张桂也能拥有,前提是进了田老四家的门。 马车直奔村后。 最终停在一户泥巴院墙外。 木色大门被外面大力敲击。 “咚咚咚!” “田小姐在家吗?” 屋里听见动静,张氏慌忙从厨房门口出来,田老四也迈出堂屋。 田大田二从驴棚里走出来,纷纷看向大门口,疑惑谁会来找他们? 田三贵坐在自己房间,听到有人喊她,立马放下手里东西出来。 “咦,爹娘,你们怎么不开门啊?” 说完,田三贵就要上前开门。 却被张氏一把拦住:“让你哥哥开!” 张氏小心谨慎的把田三贵护在身后,听那敲门声,总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田大走到门口,先是问了一声:“谁呀?” 外面听到后,敲门声立即停下,换来回应:“我们是沈家的,我家小姐是来找田小姐的,还望公子开门一见!” 田三贵一听,立马从张氏背后跳出来:“沈小姐,租给我们铺子的那位东家!” 一家人这才反应过来:“田大,快开门,把客人迎进来!” “哎!” 之后大门敞开,笑意相迎。 待沈小姐扶着家奴下车,一双明面银丝云锦鞋,白色鞋底沾染了泥巴,她面上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看见田三贵,亲切与她手拉手。 “三贵妹妹,我在家天天盼着你给我们家送菜,谁知这么久就过去,你一趟都不曾过来。” “瞧我,只顾忙自己小店铺,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在此,给莉姐姐赔不是了,望姐姐勿怪!” “我要怪你,早就不理你了,又岂会巴巴的跑过来见你!” 沈莉一撇一笑皆是大家闺秀,把一旁的田二美呆了去。 沈莉的样子就像是他梦里的仙子一样,雪白娇嫩,温柔似水。 可惜,人家是大家闺秀,他只是个靠天吃饭的农家小子,即使一见钟情,也只能看着的份儿。 “爹娘,大哥二哥,小四小五,快来见过沈小姐!” “嘿嘿,沈小姐好!” 一家老小齐齐的拜见沈莉,这般大礼她哪敢接受。 没等他们拜下去,沈莉忙手上虚扶一把:“令尊快快请起,晚辈当不得你们一拜。” 温柔似风的声音,让田老四和张氏听的心里暖暖的。 感觉这位大小姐,不似老人嘴里描述的那些富贵小姐那样,蛮横无理。 而是温婉有礼,气度谦和,待人亲近。 田老四和张氏跟几个儿子们,这才放下小心翼翼的紧张,浑身自在直起身子。 “我乃济镇沈家之女,沈莉。” “令尊如三贵一般,直呼我姓名即可!” “三贵,我有些累了,可否让我进屋坐会儿?” 那哪有不可,张氏慌忙带着俩姑娘去堂屋,田大和田二站在屋檐下不敢进去。 田老四则是进厨房,给沈小姐烧壶热茶。 “我这次来,是想请三贵帮我一个忙,不知三贵可否愿意。” 田三贵眉眼一笑:“我与莉姐姐的关系,哪有不愿意的?” “有什么忙你尽管说!” 沈莉听闻,稍稍放下心里纠结。 “明日是我祖父六十大寿,他老人家口味颇为挑剔,自打那次病倒以后,身子日渐消瘦。” “厨子一天三换,都不能如他口味,因此身体枯瘦如柴。” 说到此,沈莉眼里泪盈闪烁看着田三贵。 “作为嫡孙女,没能在老人家身边侍奉,已是不孝,所以,我想” 沈莉拉起田三贵双手放在胸前:“三贵,你的手艺是济镇公认的绝味,跟我一起去抚州祖父家,请你为他老人家做一顿饭菜,帮我尽一点绵薄孝心!” 话音刚落,沈莉就要从椅子上溜跪在地,田三贵哪敢让她如此。 连忙手提带薅,把她稳住在椅子上。 “嗨,就这事,姐姐为难,妹妹岂有不帮之理?” “只是我做的饭菜不一定会合你祖父胃口,到时候万一帮不到姐姐” “没关系,只要你去,无论好坏,姐姐我都记着妹妹好,绝不会多一字怪罪!” 沈莉把话都说到这份上,田三贵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了,成人之美亦是一桩幸事。 “姐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太好了!” 见田三贵答应,沈莉简直要高兴坏了,这下她祖父一能安心过大寿了。 “咱们现在就走,抚州路远,晚上我们在县城客栈住一晚,明天巳时咱们一同去祖父家!” 田三贵愣住,现在就要走啊,太仓促了,她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这我不需要收拾一下吗?” 她打量着自身上下,站在沈莉身边显得丫鬟都不如,这么去岂不是给她掉面子? 沈莉不在乎:“不用操心,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明早在客栈,我亲自帮你梳妆,咱们姐妹俩美美的去贺寿!” 那就好,她省的自己动手。 眼看沈莉要带走田三贵,张氏眼里多有担心和不舍。 “沈小姐,三贵她从没一人出过远门,身边要是没有人陪着,我这当娘的心里总是不安定。” “不如让她二哥跟着一块去?” 张氏宝贝田三贵,村里人都是知晓的,绝不会应许她一人离开家门。 除非身边有人跟着。 “是我考虑不周,令母提议不错,便让三贵哥哥跟着也无妨!” 闻言,田二眼眸蹭一下有了光亮,心中惊喜万分。 第83章 美人诞生 张氏得到沈莉允许,心中才算安定。 见沈莉着急,张氏抓紧时间帮田二收拾两件换洗衣服,交代他别光顾着玩,好好照看妹妹。 在家人的目送下,兄妹两人跟着沈莉马车离开视线。 这一幕又被槐树下坐着的张桂给瞧个清楚,马车前面坐着的不正是田老四家的田二吗? 心里越发坚定嫁给田老四的想法,如此豪华的马车,他家说坐就坐,可见家底有多殷实。 跟着他,这辈子可不就是享福的命吗! 张桂的白日梦兄妹两人浑然不知。 车内,田三贵聊起沈莉祖父,得知她本是抚州人,母亲祖家是济县人,后来一家跟着舅舅搬迁京城落脚。 一次选秀中,当时正值妙龄的姨母被皇上选中,因着貌美活脱的性子,在宫中佳人之间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当今备受恩宠的潇贵妃。 因此外祖母被封二品诰命,母亲嫁给她爹骁勇侯,当时也是门当户对了。 谁知 三年前,父亲从战场上带回一女子 打那天起,她母亲一气之下带着她来到济县老宅,一住就是三年。 “你爹难道就没过来请回你母亲吗?” 毕竟人家姐姐可是当今贵妃呀,潇贵妃要是得知自己妹妹受了委屈,还不得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 骁勇侯即便战功赫赫,想必皇上的压力他也顶不住。 “来过的,不止一次呢,前儿,带着贺礼和母亲的礼物,独自一人过来的。” “只是母亲不愿意见他,因着我开门把父亲迎进屋里,惹得母亲生了我的气,连祖父大寿她都不愿意去,让我代之!” “唉!” 田三贵长叹,看来古代女子也接受不了一夫多妻,除非另有隐情,才会装着大度主动为夫纳妾。 沈夫人家世算是后起之秀,只要姐姐恩宠一日,母家便跟着荣耀一日。 骁勇侯想纳妾,只要沈夫人不同意,即便是太后也不能插手此事。 一路畅谈心事,不知不觉天已经暗淡下来,家奴赶着马车准时抵达指定客栈。 门口迎来送往的小二,一见豪华的马车停留在门口,两眼立即眯成一条细线,笑脸两旁挤出三道褶子来。 哈腰上前相迎:“小姐您当心脚下!” 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扶住宽大脚蹬,下了马车。 田二没机会去搀扶,见妹妹走出轿辇,这才上去把她抱下来。 “二哥,我能跳下去的!” “女孩子家,跟人家沈小姐学学呀,听话,我抱你!” 嘿,这个田二,竟然嫌弃她不淑女? 以前在家没听他这么在意过啊,今天是怎么回事? 田三贵哪里知道,她二哥心心念念都是沈莉模样,所以也想让自己妹妹学学,在家也能养养眼呗。 由小二带路,几人跟上三楼,整层全部红木装修,头顶琉璃灯笼八面都是仙子飘飘,抚琴追兔,神情姿色惟妙惟肖。 底部中间坠着长长红丝流苏,随风轻轻晃动。 “小姐,这是您要的三间房,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沈莉听后,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粒小金豆,把面前小二眼神捞捞锁住。 “备些好的饭菜送来我房,让你们后厨备多些热水,供我们随时使用!” 说完,金豆子递给眼神挤在一起的小二。 “嘿嘿,多些小姐赏,小的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之后,双手捧着豆子瞬速离去。 “我住这间,三贵你住隔壁一间,委屈你二哥跟小顺子睡一间了!” “哦,不委屈不委屈,我住哪都行,嘿嘿!” 田二傻憨憨的回话,惹得沈莉噗嗤捂嘴偷笑。 “去把贺礼放你们房间,一会过来吃饭!” “是,小姐!” 小顺子叫上田二一起离开,去对面房间整理。 沈莉拉着田三贵做到圆凳子上:“你二哥人真老实,说起话来总惹人笑!” “他呀,还嫌我不淑女,让我跟你学呢!” 田三贵瘪瘪嘴,什么哥哥呀,一点不在意妹妹的感受。 “哈哈哈,真有意思,你哥哥多大呀?” “十四了!” “难怪,正是好玩的时候!” “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衣裳,你可喜欢!” 沈莉转移话题,拉着田三贵来床边坐。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水蓝色冰丝长裙,和一件淡蓝纱制长衫。 旁边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一对蓝白宝石小发钗,下面坠着两寸长的珍珠吊坠,带在发髻上显得灵动俏皮。 “好美,可是我一个平民焉有资格穿这些?” 身在规矩深严的帝王时代,穿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喜好。 否则便是给自己和家人遭来灭顶之灾。 沈莉看出她的顾虑:“没关系,你是我妹妹,我穿得,你也穿得!” 她娘本就有意收她为干女儿,只是一直等不到她再次上门,否则,这会她便是她名正言顺的妹妹了。 可是田三贵不知这些,只道她说的是口头上的姐妹。 “虽是如此,明日你祖父家达官贵人肯定多,万一被人抓了把柄,以此治罪,我岂不是要害了家人?” “怎会呢,有我在呀,没有人敢抓你把柄,放心穿。” 话说道这,田三贵还是心中顾虑的紧。 “就算有人抓你把柄,我和母亲一会力保你和你家人的,实在不行还有我姨母在,你说说,谁敢不要性命跟你过不去呢?” 这么一说,田三贵豁然明了,是呀,她怎么把贵妃给忘了,那是连皇上都听她话的女人,只要沈莉一句话,救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对,那我就不客气啦!” “早该如此!” 吃完饭,大家洗洗入睡,一夜天明。 吃完早饭,沈莉亲自帮她穿好衣服。 说实在的,这种精美的衣裙,她还真的无从下手,连衣袖都找不着在哪。 只有沈莉这种天天穿的大小姐,才能熟练的穿在身上。 来到镜子前,沈莉给她梳一个简单锦鲤发髻,剩下的头发披在身后。 再把一对宝石发钗送入两边鼓起的发髻里,一位水灵灵的大姑娘就此诞生啦。 “三贵,你太好看了,没想到你打扮起来比我还好看!” “早知道,不给你准备这套衣服啦!” 玩笑的对田三贵吐了吐舌头,惹得两人在房间里大笑开来。 第84章 三小姐挑衅 待到田三贵跟沈莉出来,田二被看呆了,眼前一身高贵奢华的美人,竟然是他三妹? 太不可思议了。 田三贵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捂着偷笑。 在田二惊诧的眼神中,田三贵高傲的上了马车,直到小顺子叫他,才缓过神儿。 马车巳时抵达抚州,穿过三条街道,最终停留下来。 “小姐,咱们到了!” 沈莉率先下车,等田三贵出来后,与她嘱咐。 “三贵妹妹,你跟着小顺子去厨房,里面我都打点好了,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出来。 我想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嗯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临时变动,你找人给我传话!” “嗯!” 田三贵走了,田二再不舍也得跟过去。 沈莉见他看自己目光不舍,心里暗自高兴。 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眼神,但田二眸子清亮,看她时只有爱慕,再无其他。 所以让她不但不反感,反而打心里喜欢这道纯粹目光。 小顺子带着他们从小路进入后厨,这个大宅子前后加起来足有十二进大院子,还没加上后院夫人所处院落。 田三贵只觉宅子大的吓人,眼落之处皆是风景秀丽,花珠奢贵。 处处凉亭都是独特精致,长廊桥下鲤鱼闲游,边上卧着身斜樱桃树,上面挂着不是繁多的红果实,在绿叶之中摇摆点缀。 鱼儿时不时跳出水面,直袭樱桃,想要迫不及待的品尝大自然的美味。 穿过长廊,进到最后的院落,这里就是大宅里最大的厨房了。 比田三贵的家还要大上两三倍。 “二哥,你在院子里玩一会,我进去帮忙了!” “哎,有事叫我一声!” 兄妹俩交代一番,一人在院中闲玩,一人被小顺子带进厨房。 “来来,大家都停一下,我给各位介绍一番。” 在他吆喝下,所有忙厨的下人都围了过来,目光紧落田三贵身上。 小顺子指着田三贵介绍道:“这位田小姐,是我们沈大小姐的义妹! 今儿,被大小姐请来为沈老太爷做贺寿宴,你们都要听田小姐的指挥,不得有误! 否则大小姐怪下来,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众人忙跟着附和:“是,奴婢们都听田小姐指挥!” 沈大小姐请来的人,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不敢得罪,否则被赶出沈家,上哪去谋这般工钱高的差事? 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即便田三贵看上去是个不足十岁的娃子,他们也不敢质疑她的厨艺。 反正出了事自有大小姐担着,何须他们下人操心。 “田小姐,您尽管安排,若有不服管教的,您待会只管跟小的说就是了。” “谢谢你小顺子,那我开始咯!” “请!” 田三贵进入工作,先在厨房查看今日菜系。 厨房管事的老妈子立即为她介绍仔细。 “好,客人的食谱,你们按着事先准备的来,沈老太爷的食谱,由我来安排,大家开始行动!” 命令一下,大家通通恢复原位,各自忙着手上活计。 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找到田三贵:“田小姐,这是二老爷家的三小姐,给老太爷安排的食谱,咱们是不是要照着上面做?” 田三贵接来一看。 “上面全是油腻的食物,一点都没考虑到老人胃口消化,直接按我的菜单开始准备,这个不用了!” “是!” 田三贵没在看她,径直为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忙碌洗菜事宜。 小丫头见她忙碌,悄悄退出厨房。 田三贵在下人的帮助下,食材全部准备妥当。 眼看寿宴即将开始,她赶紧吩咐一人帮她看火,她则起锅烧油。 考虑到老人大病初愈的状态,葱姜蒜只是过油一遍,即捞出。 之后下入肉丸,炸到表面金黄捞出备用。 时间来到正午,前院嬷嬷扭着水桶腰,来到后厨宣布摆宴。 身后丫鬟们,挪动小碎步进了厨房,把桌案上的菜,每人带出两样,行云流水般端去前院。 田三贵还在马不停蹄,赶制剩下的菜。 “谁是田小姐?” 一道尖细嗓音,带着些狂傲传进厨房。 下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跪下来高声相迎:“奴婢等见过三小姐!” 一身瑰红色长裙,配着一头长长瑰红色宝石珠子头面,紧贴发髻垂落身侧。 听着下人行礼声声,心中颇为享受。 却见一处忙碌的身影,不仅没有跪下参拜她,还目中无人只顾自己。 “大胆,你是谁,见了本小姐还不行礼参跪?” 田三贵转过头,正见沈杏儿伸着葱白丹寇,眼含阴怒指着她。 田三贵环顾一圈,周围下人无一步跪在地上,唯有她站着显眼。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们府中下人,所以没有理由向你参跪!” 说完,心系锅里肉丸汤,赶紧转身忙着锅里。 今日万不能给沈大小姐丢脸。 沈杏儿以往的脾气,田三贵这般对她无礼,定是要好好教训她一番的。 正当她要动手时,被旁边小丫头拉住,附在她耳边悄言悄语。 “小姐,她就是那位请来的,田小姐!” 原来如此,理智拉回她高高抬起的手,虽有不服也得把手放下。 谁让她没有个好姨母,好父亲? 她来到田三贵身旁,看着桌案上做的菜,琳琅满目,只是每一道都素的很。 “就这也能给我祖父吃?” “哈!” “真是丢人现眼,我可不允许祖父不开心,因此丢了沈家脸面。” 当着众人说她田三贵的菜上不了台面,暗中也打了沈莉的脸。 “是否丢脸是沈老太爷说了算,旁人嘛,妒人妒己,再如何揣测都无用!” “你” 沈杏儿转身就想给她一巴掌,但最终碍于沈莉的家世,她极力忍下了。 这个贱丫头居然敢顶撞她,果真如那个女人一路货色。 想着今日她精心为祖父准备的菜,就打算在这里比过沈莉,得到祖父夸赞。 绝不能让这丫头毁了去。 “哼,嘴硬,你且做你的,我命人做我的,到时候送去祖父面前,便可见真晓!” “田小姐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沈杏儿满脸挑衅,让田三贵心里很不痛快。 “赌什么?” 第85章 这么大个老徒弟 “祖父说哪方菜好吃,即为赢!” “赌注嘛输的那一方向赢家下跪行礼!” “当然不是你一人,还有叫你来的那位!” 田三贵心想,这人是不是对下跪情有独钟? 不然干嘛总叫人下跪? “切,下跪有什么意思,无聊!” 听话里意思,田三贵不想参与。 那怎么行,她还等着沈莉出丑当众给她下跪呢。 “我再加五百两!” 五百啊,很心动,有了这五百两,明日回家顺带把酒楼尾款付清。 可是,她对沈老太爷没有太大把握,不敢拿沈莉来冒险。 “怕了,就提前认输,方可当着下人的面,向我行跪礼,我便大人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了。” 田三贵没想到,小小女子心思怎会如此狭隘,前后路都提前给她堵死,即使不想参与也没有后路可退。 田三贵心里已经火冒三丈,看在沈莉的份上,她咬牙努力按下与她争吵的冲动。 “赌就赌,依她便是!” 就在田三贵一筹莫展之时,圆花门处一道柔声穿过。 众人抬头望去,一袭烟云水粉纱裙,脚踏银丝云锦款款而来。 垂肩白珍珠步摇轻微晃动,映在人眼里端庄贵丽。 与沈杏儿并肩对比,一个是贵门千金小姐,一个是小家攀比的哗众取宠。 沈杏儿画着浓妆的小脸,在见到沈莉出现时,瞬间阴沉拉长。 沈莉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径直来到田三贵身前。 “你呀,别人欺负你头上都不知道还回去,有我在你怕什么,即便天塌下,我也能给你撑起来!” 她何尝不知田三贵是怕连累她,这些话不过是借着田三贵的由头,说与旁人听。 沈杏儿立即跳起来:“好啊,不愧是沈家大小姐,说话就是爽快。” “既如此,咱们就按之前老规矩办,谁输了谁下跪!” “还有五百两,某人可别想抵赖!” 沈莉提醒沈杏儿。 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僵硬到,不想称呼对方名字的地步了。 田三贵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凭她一己之力就可挽回她们的关系。 与她无关的事,她一向懒得张嘴甚至动手。 “既然莉姐姐都答应了,照做便是!” 见她们都答应了,沈杏儿掩饰不住内心胜利喜悦,忙把身后从京城高价买来的厨子推进厨房里。 “祖父喝完药,他老人家就要进食了,时间不是很多,你们快点准备!” 说完转身离开厨房,心情愉悦的蹦跳出了圆花门。 仿佛胜利在望似的。 沈莉向离开的沈杏儿瞥了一眼:“打出生就那样,见谁都想攀高低,挣输赢。” 回过头拉着田三贵:“别理她,你只管安心做菜,输赢都有我担着!” “好,我尽量不给莉姐姐丢脸!” “嗯!” 沈莉拿出香帕为田三贵擦拭额头细汗,之后向身后丫头招手。 把篮子递给田三贵:“祖母给的大白桃,我尝一个可甜了。 便给你留了一个,里面还有梅花糕,桂花糖,我怕你饿,就先拿来给你垫垫肚子!” 说着,眼睛向院子里大枣树上撇去一眼,刚触碰到那抹灰衣角便急忙收回。 “不知你哥哥喜不喜欢饮酒,我拿了点桃花酿,给他解解闷!” “你送给他!” 沈莉把篮子塞给田三贵,转身带着丫鬟跑了。 走时,脸上明显泛起红晕,田三贵看的不知所以。 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变得不正常了 还是做菜要紧,田三贵在篮子里拿出两块糕点和一块糖,塞进嘴里。 之后来院子往树上喊着:“二哥,沈小姐给你送吃的来了,里面还有酒,你要不要尝尝?” 话还没说完,听见沈大小姐几个字,田二立刻从树上跳下,慌忙接过篮子。 “哇,好香啊,沈大小姐真有心。” “就记着个沈大小姐,哼!” 她算是发现了,她这个二哥把人家沈小姐住进心里,连她这个妹妹都被移出去了。 “嘿嘿,妹妹别说那话,这大白桃我给你留着,等你忙完再吃。” “这还差不多,糖果给小四小五留一些,我去忙了!” 锅里的汤也到出锅时候,接下清蒸大河虾,水开上锅蒸八分钟取出! 她觉得病后初愈的人,口味最喜甜,把昨晚放进飞汪汪仓库里的食材,悄无声息地取出来。 飞汪汪很贴心,准备了小竹筒,把一些粉状的食材放进去不会惹人注意。 其他稍微大一点的,便是竹篮出现在灶台脚下,忙碌的下人进进出出,都不曾引起注意。 把冻好的奶条取出,这里用的是豆奶粉,考虑到老人会对酸奶抵触,为了保险起见,搜索了豆奶冻好的奶条。 没错,为此,又是与飞汪汪闹的不愉快收场。 省时省力费金钱,裹上玉米淀粉和面包糠,热油下锅炸至金黄捞出。 为了好吃,换上新油,再次入锅炸到酥脆,一道炸酸奶没有酸就做好了。 奶香浓郁,引得忙碌中的人们都围过来看她在做什么,就连与她竞争的对手也不例外的围上来。 直到白瓷盘中,垒起三层小金条,酥酥脆脆的声音,只是听着就知味道好吃。 虽然不知道这是啥,但碍于沈莉的威严,下人们都不敢开口向田三贵询问,一个个舔着嘴唇一步一回头工作在岗位上。 时间过去一会,原先叫饭的嬷嬷再次带着传菜的丫鬟们,来到厨房院子里。 “太老爷的菜食准备好了吗?” 管事的老妈子,忙哈腰迎笑:“好了,都好了,依照三小姐的吩咐,为老太爷准备了两份食谱。” “嗯,大小姐给我交代过了,那好,你们去拿大小姐吩咐的菜,你们这边去拿三小姐的菜,都小心点不要弄坏咯!” “是!” 之后两边丫鬟,踩着云步进入厨房,一人手上端一盘,不做停留的转出去。 桌案上原先摆满了菜盘,她们一下子就给清空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田三贵心里头回对自己的手艺没报信心。 要说那些身体健朗的老人嘛,她做的菜必定是十拿九稳。 算了不想了,输赢都有沈莉担着,想来看在贵妃的份上,定不会让沈莉难看。 “田小姐!” 有人叫她,回头看去,正是沈杏儿请来的厨师。 “有事啊?” “嘿嘿,你做的菜真香,我能拜你为师吗?” 啥? 这么大个老徒弟,她可收不了。 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按理说你还是长辈,哪有长辈拜小辈为师的,岂不是乱套了吗。” “嗨,谁讲究那些,我跟你明说,就我做的那些菜,沈太老爷看都看一眼,你呀赢定了!” 第86章 藏在心里的委屈 “我自己做的不是不好吃,而是老爷子身体脆弱,吃不了大油腻,可惜这些,三小姐不懂,也不听劝!” 他站在田三贵身后,帮着她处理台面上残留的菜叶。 “田小姐,我打小就喜欢做菜,本以为我的厨艺已经精进到无人可比。” “直到今日遇见你,我才得知人外有人,你收我当徒弟,我把你当师傅好生孝敬,行不行?” 瞧他一心想拜师,可是田三贵无心收徒。 “不行,如你所说,人外有人,世上还有比我更有能耐的人,你呀找他们去,我还有事,拜拜!” 没走两步,被后面人拉住:“收了,师傅?” “我我人老好了,你收了我就知道不会亏的!” “放手,我哥哥就在外面,你再拦我,小心我让他进来揍你!” 随后,他吓的缩起脖子,收回手,心不甘的任由田三贵离去。 “那么好的手艺,传承下去不好吗?” 为什么不愿意收他啊,难道就因为他岁数大? 田三贵叫上田二出了圆花门,正巧迎来小顺子。 “田小姐,您辛苦了,大小姐让小的带您去前厅,随小的来!” 兄妹俩对视一眼,跟随小顺子而去。 跨过长廊越过两道大花门,迎来前厅客人聚集,推杯换盏。 分别男女老少各坐一处,女眷们被镂空紫檀木屏风,与男客隔断。 田三贵跟着小顺子进了大厅,这里是达官贵客的待遇。 与外面一样,屏风隔断,女眷安心用膳。 随着小顺子拐进一处旁门,后面是一处小院子。 房门里站着沈家家眷,个个围着老太爷,看他进食。 “哎,三贵你来啦,快来见过我祖父祖母!” 沈莉瞧着门口走进来的田三贵,赶忙向她招手,给她介绍上座的高堂。 田三贵顺着沈莉叫法,身子半蹲颜笑问礼:“晚辈三贵,拜见沈家祖父,沈家祖母,祝沈家祖父,寿比南山,青松长留!” “哈哈哈,果然是个伶俐的丫头,好孩子快起来。” 沈老太太在高位,伸手虚扶一把,田三贵跟着起身,站在沈莉身边。 “听莉儿讲,你在后厨忙活一晌午,可是苦了你这丫头了。” 说着,她头向身边伺候的嬷嬷招手:“这是一支金楠木制成的发钗,上面镶了颗东珠,虽然不大,配在一起也算相得益彰,丫头你过来!” 田三贵听话上前,靠近老太太,身体半蹲着。 沈老太太身体微微前倾,手拿发钗在她头上处处比划,最后送入她中间发髻。 东珠明艳,点缀在发髻间,添光溢彩,发饰不显空洞,又增添一丝高贵。 远远一看,竟如贵家小姐般,惹人移不开眼。 “好啊,真是绝配,要说还是丫头生的娇俏!” “多谢沈家祖母夸赞,三贵有礼了!” 沈老太太越发喜欢她,坐在太师椅上哈哈大笑。 回到沈莉身边,她小声向田三贵报喜。 “我祖父吃了你做的菜,胃口大开,比平日多吃小半碗米饭,并且把你做的那道小金条,通通吃光了,还扬言晚上还要吃!” 听后,两人私底下捂嘴掩笑,田三贵这下心中安定不少,总算没有辜负沈莉。 田三贵眼睛扫到方桌上,摆放三小姐准备的菜,竟是一点都没动。 沈杏儿一张上好的金是手帕,愣是被她挖出五个手指洞来。 在看见她祖母赏赐田三贵东珠楠木发钗时,整张脸都气歪了。 她精心准备的好菜,哪一样不比田三贵做的强? 可那老东西竟然看都不看,直接拿田三贵的菜开吃,气死她了。 “赏!” 老太太话落,身后嬷嬷手托木盘送到田三贵眼前。 沈莉示意她掀开看看。 待红布掀开,一对小金锭耀眼的出现在红木盘上,只需一眼,就能让人爱不释手,可见金子的魅力有多大。 “这” 见田三贵犹豫,沈莉在旁边推搡她:“快拿着,祖母的心意不可佛了面子!” “谢,沈家祖母赏!” 之后收起金锭入怀,老太太眼神没离开过田三贵,就觉得这小丫头,长的聪慧,性子活脱,讨人喜欢。 “难得来一趟,下午让莉儿陪着你,好好在园子里转转,晚上还要拜托丫头,为老爷子再准备一些小金条呀!” 沈老太太俏皮对田三贵一笑,看的出年轻时候也是个性子活泼幽默的女子。 “是,三贵定会用心做!” “快,莉丫头带着去吃席,春儿,去把南州送来的水果准备一些,送去让她们尝鲜!” “是!” 在沈杏儿嫉妒的目光中,沈莉挽着田三贵踏出小院。 沈莉大家闺秀的小姐,不屑跟她计较,自掉身价。 田三贵也没把赌注放在心上,只有沈杏儿当回事记挂与心。 姐妹俩在房间吃吃喝喝,沈莉每上一道菜,就往食盒里送一点,田三贵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嘴上被鸡腿占着,便没问出口。 直到两人吃完,沈莉带着田三贵去后院休息,她令吩咐小顺子把食盒带着,安排田二去前院厢房暂住。 原来,是给她二哥准备的食物,田三贵不得不佩服沈莉的细心,照顾到每一个人。 日后谁娶了她,家庭一定和睦温暖。 田二本来就对沈莉念念不忘,这下,更是放不下她了。 后院不许男子踏足,所以田二只得待在前厅。 午休过后,迎来第一位客人,沈杏儿! 她怒冲冲带着丫鬟硬闯沈莉院子,丫鬟婆子们拦也拦不住。 大小姐毕竟不是长住在此,三小姐却是住在这里的小主人,所以下人们掂量之后,对三小姐象征性的拦一拦,不敢得罪。 “你来做什么?” 沈莉挡着她往里去的脚步,沈杏儿哪里是她能拦住的。 径直绕过她,直冲田三贵身前。 牙齿咬的格叽格叽,一副怀恨在心的目光瞪着她。 “有事啊?” 田三贵冷冽语气,沈杏儿却毫不在意,看了半天最后手伸到身后。 丫鬟有眼色的将红色荷包恭敬放在她手上,沈杏儿拿到田三贵面前。 “愿赌服输,五百两一分不少你!” 说完,“啪”一声,钱袋子被她甩在圆桌上。 接着她脚步后退一步,动作就要跪在田三贵脚下,田三贵哪能让她这么做? 忙薅着她后衣领,一把将她带起站好。 “银子我收了,跪就免了,本来也没多大事,是你自己太较真了。” 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女孩子这么大力气,一下就把她提起来,那感觉太美妙。 又听田三贵不与她计较,愤怒的双眼立马变成星星眼,崇拜田三贵。 “你人怪好的嘞!” 啊这 第87章 三姐妹报仇 田三贵与沈莉同时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嘴角抽搐两下。 沈杏儿才不管,亲切的挽着田三贵手臂,一脸崇拜道:“你好大力气哦,你做我大姐,我给你当小妹,咱俩组合一起,一定是这抚州城最厉害的恶霸!” “看谁还敢欺负我!” 好家伙,合着这姑娘是假厉害? 殊不知田三贵就是个村恶霸。 “什么鬼,我不做,我不是抚州人!” “外地人?没关系,我说你是我大姐,就是我大姐,以后有人欺负我,你可要为我撑腰啊!” 七八岁的年纪,笑起来露着小奶牙格外可爱。 比她装作凶人的模样,讨喜多了。 “听你意思,经常有人欺负你?” 沈莉揣着手靠近,听她诉苦。 “长辈都喜欢她,我总被无视,渐渐的院子里其他人都觉得我不遭人待见,趁着没人在我身边的时候,就拿石头扔我!” “我回去跟母亲讲,她还不信,说一定我先招惹他们,让我听话!” 沈杏儿说着说着,心里绷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好生委屈。 “明明是他们不对,反过来都指责我,呜呜” 沈杏儿抱着田三贵,头埋在她肩上哭的伤心不已。 沈莉今天才知道这丫头原来受这么多苦,难怪一见到她,总是带着愤恨。 田三贵深知被人孤立,还要承受施暴者的痛苦。 她拍着沈杏儿后背,无声安慰。 “咱们去逛园子,你不是认我为大姐么,妹妹有仇焉有不报之理?” “啊?” 沈杏儿猛地抬头,惊喜的收回眼泪。 “真的吗,那他们要是告状,大姐会不会有事啊?” 沈杏儿崇拜田三贵,自然不希望田三贵因她遭到长辈斥责。 “不是还有你大姐姐担着吗?” 田三贵精贼的目光落在沈莉脸上,沈杏儿也同时看过去。 沈莉挑眉:“唉,既然长辈都不待见你,身为姐姐的我,勉为其难赏你一些宠爱!” 有沈莉加入,长辈什么的都是浮云,她们尽管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咯。 “太好啦,两位姐姐快跟我来,四房那几个小子就在花园假山洞里。” 兴盛的沈杏儿,有了沈莉的支持,心里信心猛增。 提着裙摆,率先跑去带路。 两人对笑一番,跟在身后。 用他们欺负沈杏儿的方式,拿小石头还回去。 她们站在另一处假山上,上面石子很多,三人对着洞口,狠狠朝里面甩去。 “哎呀,谁呀,被我告诉祖母,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小子,招架不住,嘴上功夫很快变成求饶。 沈杏儿满意叫停。 由她带路去往下一个报仇点。 把经常欺负她的人,通通欺负一边,三人愉快的收工。 尤其是沈杏儿,脸上终于有了孩童般快乐的痕迹。 “好开心呀,谢谢姐姐们,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沈莉摸了摸她的小白脸:“你以为这就完了?” “嗯?” 不然还能有什么? “咱们欺负的人,现在指不定已经到了老夫人跟前告黑状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计划一番,安稳度过祖母那一关,才算是真正的报仇成功!” 田三贵和沈莉一人一句说着,沈杏儿顺着她们话语一想。 “我们怎么办?” 此时,沈老太太院子里,七八个小辈,男女排排站,个个脸色愤怒,小嘴里添油加醋,将田三贵她们告到沈老太太耳朵里。 “你去把莉丫头请过来,就说我有话问她们!” 嬷嬷奉老太太话,出了大门。 “祖母,你可不要偏袒那个死丫头,定要为” “放肆!” 沈老太太动怒,两眼生怒,盯着刚才进言的孙女。 吓的她立刻扑跪在地,身体颤抖。 “莉丫头是你们的长姐,最后一次提醒你们,倘若再敢口无遮拦,休怪我老婆子不待见你们!” 对于府中小辈来说,失去老太太宠爱,就如同沈杏儿一般,任人欺凌。 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可怕。 一个个收起盛怒姿态,缩小存在感,跪地静待。 方才说话的女子,表面装作尊敬,心里满是不屑。 认为沈莉仗着她姨母的身份,才获得老太太宠爱和满府上下的尊宠罢了。 待到嬷嬷回来,先是看了地上娃子们一眼,随后面色不好的与老太太对视一眼。 “怎么了?” “她老夫人,您自己看看!” “都进来!” 嬷嬷向外喊着一声,田三贵第一个撞着门框吸引老太太视线。 “天呐,满脸青紫的,怎么回事啊!” 没等老太太心疼劲过去,沈杏儿瘸着小腿,眼睛红肿的老高,出现在门口。 “祖母~”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要说田三贵身上青紫,她没有多少在意,这个可是她的亲孙女啊,伤的这么严重。 “这这天杀的,怎么伤成这样啊,是谁干的!” 老太太拍在桌子上,眼睛落在下方跪着的孙辈里,来回扫视。 明明受伤的是他们才对,为什么她们看起来更严重啊? 直到沈莉出现,老太太彻底坐不住了。 “快去请太医!” 只见沈莉拖着僵硬的小腿,一手捂着心口,精致的小脸上挂着青紫,嘴角还溢出一道血迹。 老太太心都要跟着碎了,上午还活蹦鲜明的丫头,只是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弄成这样呢。 让她明日如何与周老太君交代呀,随后目光利刃般扫向跪地的孙辈。 “你们,小小年纪满口白话,目无尊长,欺上瞒下,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罚回院子里闭门思过。”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们出来!” “是!” “不,祖母,不是我们,我们没说谎,是她还有她们,拿石头打我们呀!” “拉出去!” 老太太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沈莉,哪有心思听他们辩白。 再说,沈莉大家闺秀,岂会做那等顽皮的事? 依她看来,就是他们这些孙辈,嫉妒沈莉优秀,故意找茬的。 要是沈莉真有个好歹出来,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门口两人,见这些娃子们被嬷嬷们粗暴的拉出去,就知道他们失去老太太待见。 沈杏儿朝田三贵看去,田三贵右眼眨巴一下,惹得沈杏儿差点没绷住。 关键时刻,她可不能笑,否则今下午白忙活了。 “祖母别生气,当心身子!” “我的心肝啊,你都成什么样了还关心我这个老婆子,都是祖母不好,没看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祖母一定不会饶了那些个小子们,绝不让你委屈啊!” 沈莉心里过意不去,但戏已将开始,就不得不继续。 “祖母,我没事,主要是三妹她” 与老太太一起望过来,沈杏儿知道自己的戏开始了。 “祖母,都是杏儿的错,堂哥哥们经常与我玩笑,只是他们的石头太大了,砸在身上有些疼,我见他们笑的开心,便想着自己忍一忍就好了。” “却不想,被大姐姐带着田小姐散步过来,因着我跟堂哥堂姐们发生争吵,所以” 话说到这,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他们就打了你们是不是?” 田三贵迈进步子,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他们许是闹着玩,沈家祖母,都是小孩子,您别在意!” “你这孩子,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替他们说好话,他们可没见帮你们说好,甚至把罪名都移栽你们头上呢!” 活了一辈子的人精,沈老太太一眼就知道来龙去脉。 心里已经拿定注意,这回说什么她都要好好教训那几个小辈。 否则不知天高地厚,将来给沈家制造无穷无尽的麻烦。 第88章 酒楼易主遭嫉恨 晨光道别,老太太亲自送到大门外,沈杏儿挽着田三贵手臂跟在身后。 “大姐,昨晚上我听见祖母训斥他们了,就在我院子后面,让几个堂哥搬到学堂去住,还给几位堂姐请了教习嬷嬷!” 田三贵也学她悄声在她耳边:“这下,你可有好日子过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欺负你!” “说来,还得多些大姐让我们吃的相克食物,不然可蒙混不过府医那一关!” “还有你大姐姐帮我们画的大花脸!” “噗嗤~”两人在后面掩嘴偷笑。 沈老太拉着沈莉望身后看来:“两个丫头,说了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老婆子跟着乐呵呀?” 田三贵和沈杏儿互看一眼,均是一脸尴尬。 田三贵反应快:“我们在讨论,沈家祖母今日这款宝绿银杏叶长裙,让您年轻十岁不止,我与杏儿妹妹替您开心呢!” 沈杏儿忙接过话:“啊对对对,祖母年轻,我们做晚辈的自然高兴的忍不住!” 经她俩一夸,老太太展开双臂,低头向自己身上打量一圈。 “还不是和平时一样啊!” 随后,细细一想,琢磨开了:“俩孩子,小嘴就是甜!” 几人欢笑的出了大门,田二和小顺子早在马车旁等着了。 沈莉瞟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向沈老太太做最后告别。 沈杏儿也开始不舍田三贵离开,眼眶红了又红,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 “大姐,你回去了可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小妹在抚州城等你,你可一定要常来看我呀!” “放心,我不会忘记小妹的,下回我给你带些好吃的过来看你!” “一定要来呀!” 马车启动,沈杏儿不舍的往前跟跑两步,田三贵怕她摔倒,连连嘱咐让她回去,并且一再保证下次还来看她。 这才让沈杏儿停下脚步,望着她们马车融入遥远的人群中。 田三贵坐回马车,安心地舒缓一声:“呼~” 沈莉望着她笑:“谢谢你三贵,我祖父这次寿宴吃的很开心,了却我心中的遗憾。” “也是我运气好,不然真要搞砸了!” 田三贵庆幸她赌对了老太爷的口味,否则定是闹了大笑话。 “我说你行,你就是不信!” 沈莉觉得她这次带上田三贵是最正确的选择,她打心里头相信田三贵可以帮到她。 事实果然如她所料。 “谢谢莉姐姐信任,晚上还是在县城客栈住吗?” “对,还是那家,下午咱们就到,好好歇歇脚,明日我自己把你们送到家。” 太好了,下午田三贵便可把心中的事宜给办了。 回家后,就跟家人商量,把酒楼简单修缮一番,整理好卫生,再拟好菜单,挑选个好日子等待开业大吉。 晃悠的马车上,俩姐妹不知不觉睡的香甜,直到小顺子停稳马车,叫了她们两三遍才有了回应。 小顺子扶着自家主子沈莉,田二抱着田三贵下车。 店小二一看,又是上次出手大方的客人,立即原路带着,把原先三个房间打开,迎进客人。 “马车上东西多,你去帮我家家奴搬些东西上来!” 随后沈莉又是一颗金豆子送入小二手中,两眼映着金豆模样,嘴上笑开了去。 “应该的应该的,小的这就去!” 小二殷勤的下去帮忙。 州和县都是平坦官道,马车跑起来车辇也是稳当的,所以路程走的比较快,下午约莫三点左右,就到了客栈。 田二小顺子和店小二三人,一人一趟,把沈老太太赏赐的东西都搬进小顺子住的房间。 沈莉安排小二上几道好菜,算是他们几人的午餐。 之后,田三贵说要去酒楼付尾款,沈莉惊讶过后,要跟着她同去,田二自然没有不去的理由。 小顺子担心自家主子,同样跟着去。 索性路程不是很远,大家一起溜达过去。 来到门前,大门紧闭。 田三贵让田二去敲门。 “绑绑绑!” 无人回应,想来是他敲击声不大,随后蓄力大声拍打紧闭木门。 “咚咚咚!” 木门眼见的,看到木板在上面凹槽里来回动荡,敲击声引来左邻右舍出来观望。 甚至是道路对面的酒楼小二,都跟着出门一看。 “三妹,不会是这家伙卷铺盖走人了?” 田三贵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提着裙摆走上楼梯,对着木门狠狠踹上两脚。 就在他们以为那胖子失信后,木门在屋里面有了动静。 之后一条门板被打开,一张肥胖脸庞对着田三贵望来。 “哎呀,我说是谁在敲门呢,原来是田大小姐呀,这时间还没到,你们怎么就来了?” 见到田三贵那一刻,胖子心里难以掩饰的心悦,心里已经断定,田三贵过来八成就是来付钱的。 “怎么,早来你还不高兴?” “哟哟哟,哪敢呀,高兴都来不及,屋里请!” 胖子大门敞开,态度谦和的把田三贵他们迎进屋内。 “把你的合同拿来,我们先对照一番,没有问题后直接付款。” 田三贵爽快,胖子忙点头哈腰,一路小跑去后院。 沈莉仔细打量楼内一圈,屋顶角上已经开始有木头朽烂,接手后,需要大肆翻修才行。 “莉姐姐,这里位置如何?” 田三贵扑在方桌上,问着四处打量的沈莉。 “位置没得说,就是楼太过破烂,你恐怕要费不少心思了!” “我想过了,先简单翻修一下,待赚了钱再把后院客房好好装修一番,将来欢迎莉姐姐这样的客人入住。” “好啊,日后我就只定你家的客栈!” “哈哈哈!” 谈笑间,胖子从后院拿着合同,摊开在方桌上,几人围着,帮田三贵仔细查找不对劲地方。 “嗯,两份合同完全一致,那按照上面来,我付你六百两!” 说着,解下腰间钱袋子,放在桌上。 胖子慌忙抓过来,将银两倒在手掌上,见到真真实实的银子后,两眼像开花一样兴奋。 我去给你拿地契房契,你们等着! 说完,再次跑去后院。 这时,门口一个探头扒在门口偷听他们谈话。 一双自带笑眼,田三贵一眼便认出他,正是对面酒楼里的店小二。 “你在这做什么?”田三贵说着话,双腿朝他走来。 吓的店小二赶忙与她拉开距离,田二也跟着出来,双眼紧盯那鬼鬼祟祟店小二。 “切,我当什么人呢,原来是那天在我见吃饭的乡巴佬,奉劝你们一句,别做无谓牺牲!” “我家掌柜能把他逼走,自然也能把你们亏的找不着北!” 田二停不下去,立即捡起一块石头,往店小二身上砸去。 眼见激怒他们,店小二抱头撒腿跑进自己酒楼躲着。 酒楼刚易主,就遭人嫉恨了? 第89章 王二娃子大变样 第二天早上,沈莉将田三贵送回张氏面前。 并把沈老太太赏赐的东西让小顺子全部搬进堂屋。 之后告别田三贵,又多望一眼田二,才赶着马车远去。 小四小五欢跳的要吃糖果,被张氏玩笑阻拦。 “不许多吃,一人一块,剩下的明日再吃!” 小四小五兴奋劲被亲娘浇灭一半。 撅着小嘴等待张氏发糖。 兄弟两人爱惜的品尝手里唯一的桂花糖,跟着田老四和田大一起去地里。 田三贵去往山头的路上,正巧遇见好久不见的王二娃子。 他今日一身蓝色上衣,下配一条灰麻长裤,脚下一双崭新的黑布鞋。 整个人显得干净清爽。 不似原先那般,全身脏兮兮。 见到田三贵总是一副阳光明媚的笑脸。 “三贵,上哪去呀?” 经过几次解围相处,田三贵觉得他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浑。 “去山上喂鸡!” 田三贵跟他搭话,王二娃子心里越发敞亮。 “这个,送你!” 他手摊开,掌心上立着一只花蝴蝶。 “这只最漂亮!” 田三贵拿在手上,笑着欣赏。 王二娃子看着她傻笑,他最喜欢看田三贵展开笑颜。 \\\"今日你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干净了。\\\" “嘿嘿,我见你每天都穿的漂亮,所以我把自己弄干净一些,这样站在你身边,才不会惹你嫌弃。” 田三贵抿嘴,这家伙突然开窍,知道用心打扮自己的重要性了。 “我走了,山上还有活要干!” 王二娃子目送她离开视线。 然后拍着身上浮尘,心情愉悦的回家去。 山上,田三贵把蝴蝶放飞,看它在蓝天下自由飞翔,心生向往。 等她赚够了钱,也如蝴蝶一般,游尽大好河山。 时间一晃,到了割麦子季节。 为了抢收粮食,大家齐心协力,白天日夜挨家挨户把麦子收割完。 县里增派官兵,驻扎在每个村庄。 各村里正忙前忙后接待他们。 原来,是来盯着村民主动交公粮的。 皇上心系百姓,战乱年间农民不易,特此下旨减轻农民赋税,一地主征收为主,百姓按人头算每人一百斤,小孩五十斤。 良田不足五亩,改为每亩五十斤,外加二十文银钱,作为补足。 大大为农民减去负担,保证百姓填饱肚子。 政策优待,百姓乐意接受,主动上交粮食给官府,官兵在一旁画好征收的花名册。 田三贵家,今年才买了二亩良田,荒地不作数。 粮食没赶上时候种出来,但是征收还是少不了她们家。 没有粮食,就拿银子补上,大人五十文,小孩二十五文,上交二百二十五文即可。 收完麦子,大家开始种植水稻。 田老四早在地里准备,就等这一茬秧苗。 还是按照收割麦子一样,大家齐心,挨家挨户开始插秧。 田三贵家头一个,又是上等良田,收小麦的时日里,田老四一家也为大家出不少力气,乡亲们都念着他们好。 这不,一大早,不等田老四叫他们,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帮忙忙活开了。 其中一位大婶看见张氏拉着田三贵来到地头,忙直起腰来对她们吆喝。 “哎~” “天都大亮了你们才来,瞧瞧,我们活都快给你们做完了,中午可要管上几碗凉开水呀?” “哈哈哈!” 惹来身旁大姐们大笑,张氏跟着裂开嘴:“管什么水呀,直接管饭,都上我们家去,让我家丫头给大家露一手!” 说话间,张氏已经挽起裤腿脱下鞋,赤脚扎进水田里。 妇人们友好的给她递来一捆秧苗,大家接着说笑。 “早就听说三贵有一把好手艺,就是一直得不到机会,不知今天婶子们可有福气尝尝呀?” 婶子们手上忙活秧苗,脸迈在田三贵方向,笑嘻嘻的与她搭话。 田三贵插完一根秧苗,笑脸回话:“吃个饭而已,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只要婶子们来,三贵准是杀鸡宰鸭,鱼肉相待!” “哎呦,我的好乖乖嘞,头回知道三贵那小嘴这么会说话,听的婶子心里呀,甜滋滋的。” “还去什么,三贵说的话都把我们给听饱了!” “哈哈哈!” “你可真会说笑!” 妇人们这边哈哈大笑,惹得自家老爷们时不时望向她们,虽听不清她们在聊什么,反正更着笑就是了。 晚上,二十来人把田三贵家一亩良田干完,顺带帮着王婶子家也给弄完。 听说晚上吃完饭,接着给下家插秧,早日弄完人心里才不慌。 田三贵被张氏吩咐,提前回家与几个同龄的小丫头,在家里忙起大家的饭。 这是村里自然形成的规矩。 “三贵,你家好干净啊,又大又宽敞,比我们家好看多了!” 正在大家谈论田三贵家时,大门“咚”一声,被外面撞开。 “哎呦,谁呀?” 大家忙朝田三贵身后躲了一步。 待看清来人,是王二娃子时,大家又脸色恢复正常。 “王二娃子,你干什么那么冒失,就不怕吓到人家三贵?” 反观田三贵一点没被惊着,倒是把她们吓的一激灵。 “给,我弄好的,还有两条大草鱼,都是我家田里摸上来的。” “这还有些田螺,不知道你爱吃不!” “哟,原来是送吃的来了,王二娃子,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贴心了,回头也给我家送一些鱼呗?” 王二娃子眼里只有田三贵,无心理会旁人,直到田三贵接下他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转身回家。 他们家三十亩田,有的忙活呢。 几个丫头瞬间围上来,问着田三贵:“王二娃子对三贵好贴心呀!” “是呀,以前他只会凶人,我都不敢跟他说话来着。” “哎?你们说,他是不是看上三贵啦?” “去~” “休要胡说,快些烧火做饭,你们把这些菜洗了,我一会就来炒。” 见她们越说越离谱,田三贵立马挑开话题。 他们才多大呀,就知道喜欢和不喜欢了? 不过是上次送给王二娃子一碗好吃的,他便记在心上罢了。 一定是这样! 第90章 地主家的大公子 经过大家不分昼夜,埋头苦干,半个月的时间,全村秧苗均已插完。 大家松快地围坐在大槐树下乘凉,张氏和田老四带着孩子们头回加入大槐树下,与大家一起闲聊。 自从吃过田三贵做的好手艺,村里对他们家感情大大提升,由原来的轻微好感,变成如今亲密相处。 田三贵被几位同龄的小姑娘,拉在槐树下盘蚂蚁。 小四小五和几个小朋友蹲在一处玩泥巴。 田大田二和几个伙伴躺在树杈间,晃悠着小腿谈天说地。 “三贵,你手艺那么好,回头教给我们几道菜,也好让我们在家露一手啊!” “行啊,只要交学费,学啥都成!” 田三贵戳着蚂蚁洞,嘴上不经意的说。 小姑娘们,立即围她近一些,睁着大眼睛好奇道:“那啥是学费啊?” 田三贵想了想,钱的话,别说她们,即使她们家长手里也拿不出多少。 不是说他们家没钱,而是农村人都如张氏一般,把钱当命看。 为着学做饭,大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是女娃子。 “再过些日子,我家菜地到了收摘季节,你们想要学做菜,就帮我家摘黄瓜,就当是你们交学费啦!” 小姑娘听后,欢呼起来,原来学费这么简单啊。 “三贵,你家菜地的活,我全包了,你能不能多教我几道菜?” “什么呀,都让你包了,我们学什么呀?”其中扎着俩小揪揪的姑娘,不满对面女孩说的话,生气反驳。 之后迈头过来,跟田三贵讲:“三贵,你家辣椒地分给我呗,只教我两道菜就行,好不好?” “可以啊,不过你们都没得挑,我教什么你们学什么!” “当然,你做的每道菜都好吃,我们都爱学!” 小丫头们围着一起,商讨自己大事,暗地里把田三贵家的菜地给瓜分干净。 大人们围坐在露出土地外粗大根茎上,手拿草扇一下没一下为自己和边上人打风。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村住着的赵地主家大公子,听说看上咱村的玉娘啦!” “哟,还真让田大业家给逮着了。” “这么说来,想必玉娘很快就要出嫁啦?” 小媳妇们都围上来讨论话题。 草扇子妇人挥动两下,嘴巴向下一撇,眉眼上挑道:“还用想吗,这就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 王婶子心生羡慕,双手伸向腰后捶打着:“发达咯,杨氏日后还不得在村里横着走?” “哈哈哈” 黑夜降下,到了休息的时间,人们渐渐从槐树下各自散去。 回到家,田三贵搬出田老四新做的洗脚盆,把锅里温着的热水取出小半盆。 手伸下试试温度,在盆里搅和两圈感觉到汤。 再去打一瓢清水,水温刚刚好,端来院子里趁着银白月光,舒舒服服泡个脚。 小四小五见他们三姐颇为享受,便也学着她排排坐,脚伸盆中,身体靠着椅背向后仰。 三姐弟迎着月光,一脸享受。 伴着香梦睡到天亮,早上的晨光如同冬天的中午,光线强烈刺眼。 田大田二如今把起早当成了习惯,即使是休沐,他俩已然那个点醒来。 除了田二喜欢午睡以外,田大每天都是精神饱满。 早上,张氏去山上喂鸡还没回来,田老四依旧在菜地里忙活。 洗漱好的田三贵,拿着馒头把家门锁好后,一边吃一边去找张氏。 槐树下,一辆宽大的牛车,上面搭建个四方轿撵,木头还是上好的鸡翅木,外面围着一圈青绿圆寿字图案。 一主一仆站在地面,见田三贵走来,少年面色温笑。 提着衣摆上前拦路:“姑娘请留步,请问,你可认识玉娘?” 田三贵嘴里刚咬下一口干馒头,叼着看向温文尔雅的赵言。 水灵的大眼,扑扇两下,脑袋里想起昨晚上,村妇门的谈话。 细看眼前这位姓赵,又指名玉娘,那必是地主家儿子无疑。 听说那玉娘好不容易淘到个如意郎君,一家子都宝贵的不得了。 避免麻烦上身,还是少跟这个人搭话为好。 于是,含着馒头语气冷淡:“不认识!” 随后大摇大摆准备跑路。 可,赵言哪会相信她的话,预判她的反应,提前后跨一大步,出手相拦。 “哎,姑娘,莫着急走呀,你们都是一个村里人,说不认识,谁会相信啊。” 赵言长着一双桃花眼,笑开时,一股清雅般气质扑面而来。 难怪玉娘喜欢,阁哪个姑娘见他这般,心都得为他扑腾。 田三贵深知里面要害,不想因这个公子,与玉娘之间找不痛快。 她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吞下嘴里馒头,差点噎住,好在短暂几秒就滑进肚子。 之后,故作凶悍道:“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咯,我还有事!” 说完,再次大步逃走。 然而 眼前再次出现一只上等棉布,蓝色宽大袖筒,挡再眼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这死出,田三贵顿时失去好脾气。 “不是,你干啥呀,好玩吗?” “姑娘莫恼,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田三贵的凶悍,在赵言眼里不过是个小野猫,纯净的眼神加上奶凶凶的模样,别有一番趣味。 赵言以为,玉娘已是这个村里最特别,有趣的存在,可跟眼前这个小猫比起来,凸显逊色无趣。 田三贵不知他心想,她只想寻机会摆脱这个随时都有麻烦找她的赵公子。 听他有事,索性听一听,要是小事帮他一回,换来自由,也不是不能考虑。 “说!” 咬下一口馒头,眼神撇他一眼,没好气地让赵言快讲。 见她模样,心生笑意,赵言赶忙拱手一礼,拿出怀里准备好的信封,递给田三贵。 “烦请姑娘,帮我把这封信送给玉娘,需玉娘亲启!” 望着他手上那封牛皮纸装,她似乎已经知道里面郎情妾意麻人头皮的内容。 田三贵不慌不忙,任他抵在面前不肯接手。 啃着馒头,双眼眯起:“男女私底下互通私信,被官府知道了,你俩可是要挡众被漫猪笼” 话还没说完,吓得赵言不管不顾,伸手捂住田三贵的嘴。 神色慌张地左右盼望几眼,除了树上蛐蛐嚎叫以外,再无其他人影。 这才长舒一气,仆人不放心,走动两边细细查看,再三确认无人知晓,最后气冲冲地瞪田三贵一眼。 这女人,差点害死他家公子,果然娘们难成大事! 田三贵可不管他们忌讳,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当众捂嘴,真以为她好欺负不成? 第91章 送信得赏银 吞下嚼碎的馒头,照着那白嫩手掌狠狠的咬下去。 一股吃痛感猛然袭击全身,下意识地松开她嘴,想要拔下手掌。 田三贵咬人的功夫是打小练就出来的,岂是说拔就能拔? “管家~” 一旁仆人还在观察有无来人出现,转眼就见这个疯丫头咬住他家公子手掌。 二话不说,赶忙上前帮赵言往外拔出手掌。 见惩罚差不多了,田三贵猛地松开牙齿,俩人用力过猛,一下子栽倒在大树根下。 仆人捂着被撞疼的脑袋,想要起身收拾田三贵。 “老子废了你!” 田三贵见他就要扑上来,脚下灵活旋转,躲开仆人的攻击。 “你们再敢对我无礼,小心我一声吆喝,村里老小都能赶过来,到时候我把你身上的信公之于众,就看县老爷抓不抓你就完了!” 一番话,止住还要上来二次攻击田三贵的管家,同时浇灭赵言心里炙热怒火。 毕竟他做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鸭子没到手之前,不能肆意张狂,更不能前功尽弃毁在这个丫头身上。 “嘿嘿,姑娘误会,在下心意使然,才会做出这般冒险的事情,就请姑娘看在我诚心求娶的份上,帮我们一次!” 赵言起身再次地上信封,随后又掏出一两白银:“这个就当姑娘跑腿酬劳,事成之后,还有大礼奉上!” 看在银子的份上,田三贵心有所动,只是送封信就能赚一两,怎么算都不亏。 “行,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帮一帮没什么不可,之后大礼什么的,就免了!” 她可不想赚这麻烦钱,一次就得了。 赵言心中大喜,忙把信和银子交到她手,刚要碰田三贵手心,被她一顿凶眼瞪过来,吓得赵言立即长了教训,拿着一端等待田三贵自己接过。 待田三贵走远,他看了看手掌上映着上下两排泛白的牙印,其中有两个较深且尖锐的深坑,他伸手抚摸一下,嘴角荡开一抹得逞。 “带虎牙的野猫,玩起来一定有趣!” 管家在身后听着,看来他家公子又有新欢了。 田三贵来到玉娘家,手里馒头也被吃完,想着那赵言说的话,只能让玉娘亲自打开,那岂不是得把信交到玉娘手中才行? 任务有点艰巨,望着手里银子,丢失的信心顿时被找回。 “咚咚咚!” 伸手敲击玉娘家大门。 一阵敲打之后,出来的是玉娘她大姐,由于上次吃过田三贵做的饭,对她颇为好感。 “哎,三贵呀,找我有什么事呀?” 田三贵伸着脖子往里张望一眼,别没见玉娘身影。 “我来找你三妹的,玉娘可在?” 田大娟听后,暗自噘嘴,不大情愿地往二楼一角大声吆喝:“玉娘,三贵找你!” “进来等会,她,得半天才能下楼呢!” 大娟提起玉娘,满脸抵触,眼里也是各种瞧不上。 招呼田三贵屋里坐。 “不了,我就在这等她,就两句话,一会我还得上山喂鸡去!” 大娟听后,没有多大反应,别扭的离开大门,进屋忙自己的活。 等了老半天,玉娘才缓缓现身。 一身面料均是上的棉布,衣裙垂感美的舒适,身上花样是当下最流行的梅花碎片。 样貌嘛一般般,说不上来有多惊艳,不过肌肤嫩白是真的。 尤其一张樱桃小嘴最为出众,加上红唇画的颇为技术,给人一种甜丝玉润之感。 也难怪会让赵言那般公子念念不忘了。 她对田三贵还是以前那般了解,即使听了自家姐姐夸赞田三贵,厨艺一绝,心里也不那么认为。 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再好的厨艺能比得过赵地主家,从州成请来的厨子吗? 何况乡野村妇,见过几个好菜呀,也就忽悠一下他们这些穷乡农妇罢了。 “什么呀?” 两眼望天,语气颇为嫌弃与不赖烦。 田三贵今日看在银子份上,不与她计较。 翻出信封交给她:“村口那人让我交给你,你自己看,我走了!” “站住!” 玉娘一听村口那人,便知是谁,眼下要把田三贵这张嘴给堵死,否则会坏了她和赵公子好事! 田三贵不明白她要说什么,迈开的腿硬生生收了回去。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给你俩跑腿显得我很闲?” 田三贵不发威,玉娘真要忘了田三贵村霸的性格。 原本到嘴边的狠话,被田三贵这一嗓子给吼下去不知踪影。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不要与外人乱讲!” 玉娘眼神躲闪,身体有些害怕的往门上靠。 田三贵以为是什么要紧的话,要她给那赵言传达呢,原来就这? “切,不说我也知道,你俩的事,我只帮这一回,下回别指望我送信!” 原本是玉娘威胁田三贵,结果反被田三贵威胁警告。 直到她不见踪影,玉娘才稳住自己,找回原本高高在上的傲慢,挪动小碎步回到二楼房间。 田三贵来到大槐树时,牛车带人都不见踪影,想来是走了。 这才高兴的一走三蹦去往山头。 这会山间全是树荫,坐在棚子低下喝杯小茶,晨风惬意,心情舒爽。 张氏喂完鸡仔,拍打着身前不小心挂上的鸡屎,抬头一看,田三贵坐在棚子里喝水。 脸上带着笑意走进:“热不热啊三贵,锅里的早饭吃了吗?” 眼落张氏在眼前放下箩筐,眼里灿烂道:“吃过了,娘,小鸡仔长势如何?” 张氏回望她,在心里对比鸡仔个头:“长出一大截,身上开始变花了,我看过几天就可以用上你爹做的笼子,放在山间让它们自由!” 看着张氏双手比划鸡仔大小,田三贵心里有了数。 “好,明日我们一起过来装笼子。” “待鸡仔稳定过后,咱们开始收购第二波鸡仔!” 张氏惊住:“这还不够吗,还要第二波?” 田三贵笑笑:“不够,第二波进笼子后,第一波鸡仔就要见客啦。” “如果不及时收购,到时候会接不上销售,招牌大菜岂可断货?” 张氏明白了,这样看,确实不能够:“田家村没那么快,不过咱娘俩去你舅娘村里收,她们村大,鸡仔多的是!” 比田家村来的快,还有挑选的余地! 田三贵自然乐意:“好呀,我还要找瓦罐老板谈笔生意!” 田三贵眼里尽是欢笑,张氏听到她谈生意,已经见怪不怪,这丫头比她有主意的多,只要她说好,张氏绝不会反对。 第92章 尝鲜枇杷酒 晴了好几天,今早太阳像捉迷藏一样,躲进云层时,一阵微风由地面升起。 卷着衣裙向上翻滚,田三贵坐在驴车上,双手紧紧捂着衣裙。 张氏赶驴车,一手也是紧紧抓住衣裙。 “看样子这两天又有一场大雨要来!” “好在山上又搭建四个鸡棚,不然这场大雨下来,鸡没处躲雨,免不了一场瘟疫。” 田三贵庆幸,让田老四和田大田二他们叫来几个村民,再围着院墙多盖几处鸡棚,避免下大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盖好没几天,老天就开始变了。 “是呀,待会我和你舅娘去收鸡苗,你在瓦罐匠那里等着,娘忙完就去找你!” “哎!” 田三贵迎风答应一声。 摇摇晃晃,快要睡着的时候,舅娘家到了眼前。 张氏下车来到门前,伸手:“绑绑绑!” “谁呀?” “嫂子,是我,我和三贵回来了!” 一句回来,犹如回家的感觉。 吴氏打开门,见到张氏,眼里自然流露一家人的亲近。 “快快,进屋喝水,三贵啊,热不热,快下车,舅娘给你倒凉白开解解渴!” 一听有凉白开,田三贵立马跳下车,跟着张氏进屋。 她在路上就盼望着能有一杯凉水解解渴就好了,吴氏真贴心,知道她想什么,便来什么! 堂屋,吴氏拎着热水壶直奔田三贵面前,把碗放在桌上,倒上一碗递给小脸通红的田三贵。 她接过来,没带犹豫,一碗饮尽:“舅娘,再来一碗!” 凉水进了腹部,瞬间解下燥热和坐车的疲乏。 吴氏笑呵呵地再倒一碗,之后再给张氏添上水。 “嫂子,一会咱们去收鸡苗,你对张家村比我熟,你来带路!” “放心,我呀听两个娃子传话了,早就准备着了。” “两个侄儿心细,随意交代一声,就当真了。” 吴氏又给张氏倒一碗水,再给田三贵来一碗。 “你是他们姑姑,你的话他们要不敢听,看我和他爹怎么揍他俩!” “哈哈哈!” 吴氏完全把张氏当自己妹妹看待,以前这个家穷的上顿不接下顿,是吴氏回娘家搬来一袋黄粱和小米,把饿成皮包骨的张氏救活了。 两人从此不分你我,感情深厚比过张强。 歇好脚,张氏赶驴车,带着田三贵和吴氏,先去往曹瓦罐家。 田三贵来到门前,不用敲门,直接吆喝一声,大门很快被他老婆罗氏打开。 “哎呀,是贵人呐,请进,请进!” “罗婶子,曹叔叔在家吗?” “在的在的,后院烧窑呢,进来坐,我去叫他!” “哎!” 罗氏放下大门,去后院叫人。 田三贵回头与张氏交代几声,两人分道而行。 院子里与原先一样,小瓦罐少了好几批,看颜色又有新的花样出炉了。 “哟,丫头,好久没光顾我这了,今儿,想起来了?” 曹瓦匠出来,看见田三贵坐在凉棚处,大嗓门的与她玩笑。 田三贵闻声起身:“曹叔叔说哪的话,我可是一直惦记您的手艺,这不已有需要,招呼不打就过来了!” “哈哈哈,坐坐!” “今儿,想做点什么罐子?” 开门见山,田三贵想着片刻:“嗯,没什么特别要求,就按照市面流行的酒坛,先给我做五十坛。” “若是见效好,我再百坛起订!” 曹瓦匠放下满是茶锈的竹筒杯,听她要酒坛子,立马放下道:“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 “敢问,你何时要啊?” “当然越快越好!” 想要赶在开业时,拿出来营业。 “那老规矩,五天后二十坛,你先拿走,后面三十坛,十天后如何?” “那就有劳曹叔叔辛苦!” 两人相谈,约定时间,田三贵付了一两定银,五天后过来结下第一批帐。 张氏和吴氏这边,动作很快,村民一听有人收购鸡仔,慌忙从地里回家准备。 不一会时间,两百个鸡仔,关在竹笼里叽叽叫个不停。 吴氏是个会还价的好手,二百个小鸡仔原本要五百钱,愣是被吴氏砍价到三百钱 既是如此,村民兴致不减,甚至有的出低价,让张氏和吴氏去他家收。 等到接回田三贵,吴氏再老地方岔路口与张氏田三贵不舍道别。 张氏眼眶也被她弄的红红的,分开后一会又恢复正常。 先回山上,母女俩把鸡仔,按原来样子,分拣进两个大的鸡舍里。 再把嫩草菜叶,还有蚯蚓弄碎,喂给小鸡仔们。 由于天太热,田老四不忍心母女俩下地受累,绷紧黑脸,装作严肃把母女俩凶回家呆着。 两人只好灰溜溜的回到家门。 张氏闲来,坐在屋檐下做衣裳做鞋面。 田三贵进地窖,查看她之前酿的枇杷酒。 打开干泥巴封好的盖子,枇杷全部浮在坛口,厚厚一层,看不见里面汁液。 田三贵早有准备,拿出吊斗使劲朝下面按下。 昏黄的汁液带着一股琵琶发酵过的甜,混合酒的味道散发出来。 汁水全部涌入吊斗里,见满后,提出来放置嘴边,浅尝一口。 入口酸甜,回味甘久,口中枇杷味道随着酒精在口中挥发,将枇杷独有的香甜,无限放大。 “啊,爽!” 这个酒,一旦退出去,绝对受女性食客喜爱。 想必优雅学士,也会贪恋枇杷的味道。 田三贵心盛不已,将酒用吊斗慢慢倒进酒壶里,晚上给大家尝鲜! 等酒坛回来,接着酿蜜桃酿,果酒不断,食客自然就留不失。 晚上,田三贵准备一桌好菜,摆上枇杷酒,等着田老四和田大田二他们。 “哇,什么菜这么香?” “哇,还有酒,爹,快来,有酒哎!” 田二最是知道他爹喜酒,听说有酒,比吃肉还高兴。 洗完手,大家围坐在方桌一圈,田三贵把酒给每人都倒上一碗。 然后举杯助兴:“来,预祝我们合仿酒楼,开业大吉!” “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干!” 大家仰头,畅饮而尽! “三妹,这是什么酒呀,太好喝了,比爹买的还好喝!” 田二兴奋,问着田三贵。 张氏也露出笑脸:“以前我总觉得,酒酸辣锁喉,三贵酿的酒,入口甘甜,回味长久,一点没觉得酸涩难以下咽啊!” “再给我倒一杯!”张氏难得喝上两杯酒。 小四小五没有那么多的感觉,只有一样,甜,好喝! 田老四,回味嘴里的味道,虽然没有他的酒带劲,不过,味道堪称绝美! 田三贵笑呵呵道:“这就是我上次说的,枇杷酒啊,男女老少皆可饮用,纯果酿造,健康又不伤身体!” “哇,真好喝,三妹我还要!” “果酒虽好,也不可贪杯,小心吃醉明日起不来床!” 田三贵给田大倒酒,一边交代家人。 结果大家不以为然,这么点度数喝一坛子也没事! 第93章 张氏心软 今日田三贵和张氏两人,要去县里看看酒楼装修的进度。 母女俩稍微打扮一番,赶着驴车进城去。 张氏赶车不比田老四那么快,直到中午她们才到县城门口。 城里不再举行节日,人没有桃花节那天拥挤,门口也没有官兵出来站岗搜查。 驴车进出再没人管。 张氏一直将驴车赶到酒楼门外。 牌匾此时已经被挂在屋檐上,被红布包裹的严实。 大门敞开,里面工匠正在赶活,包工头看见东家进门,慌忙笑脸迎接。 “东家小姐,东家夫人,这大热天的,二位赶车辛苦啊,后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完工好多天了,您二位进去瞧瞧?” “好,带路!” “哎!” 包工头留着短小八字胡,一笑一说,胡子跟着撬动,活一张搞笑脸。 来到后院,大枣树立在院中,树荫将院子完美遮盖,只有树叶晃动,阳光才会零星散散出现在地面。 想比满是阳光的院落,这里阴凉多了。 原先胖子住过的地方,田三贵按照自己要求,清理他用过的家具,屋内也大有整改。 多了几扇白石珠子门帘和屏风,阁开三间。 东西两屋,作为休息和书房,中间作为堂屋待客和歇脚用。 其他房间,维持原样,六月初一先营业酒楼。 七月开始装修客房,八月正式成为客栈酒楼。 田三贵转圈瞧着,每一处都是按她心意来,虽然家具不如胖子之前的华丽,可家具都是新的,用起来舒心。 县城离田家村太远,回去的路多有不便,日后常常落脚于此,当然要好好修缮舒适才行。 “不错,前楼还需多久完工?” “前面,还有几处屋顶正在打磨,约摸着再有十天就可交工!” “嗯,不错,日后我这里的活都包给你干!” 包工头立即眉笑眼开,哈腰点头,连连夸赞田三贵好。 “多谢东家小姐照顾,小的日后一定把活给干漂亮咯,绝不让东家失望!” “去忙你的,我和母亲在后院歇一歇!” “哎哎,小的告退!” 田三贵与张氏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 后面还有个两开的小后门,田三贵拿出腰间的铜钥匙,一一寻摸,最终一把小钥匙打开了铜锁。 踏出门框,外面是一条安静的深巷,路有四人之宽,方便店主货车使用。 “娘,咱们出去吃饭!” “好!” 母女俩锁好门,手拉手穿过深巷。 主大街可能是中午天热,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小摊也在陆陆续续收拾回家。 “冰镇梅子汤嘞~” 前面棚子摊位,一位头戴花布巾的老婆婆,坐在小按桌后,向来往行人叫卖。 田三贵听到冰镇两字,别提高兴,拉着张氏奔进棚子里。 “姑娘,来碗梅子汤解解暑气!” 苍老嗓音,面带友好地向田三贵推荐。 “好,给我来两碗,冰的!” “哎,桌上坐,一会给你们端来!” 张氏不满看着田三贵:“花这个钱做甚,娘不渴,你喝就行了!” “哎呀娘,出来一趟,该吃吃该喝喝,这么热的天,你受得了,你的身体受的了吗?” “一杯梅汤而已,花不了几个钱!” 被闺女一顿说合,张氏只好勉强答应。 待到梅汤端上来,黑乎乎像是中药一样,上面是有两片小绿丫。 田三贵端起来,手心立即有了丝丝凉爽。 她浅尝一口,梅子酸意袭击嘴里两边,一阵轻微难受过去,换来甜意。 所为冰镇,就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然后把梅子汤放入凉水中镇着,待客人来喝时,一口凉意涌进心头,顿时驱走午间的炎热。 “什么呀,不就是一碗梅子挤出来的汁水,加点开水自然冷却,等放凉后,给客人加入些白糖,就成了梅汤!” 张氏尝了一口,就知道怎么做的,眼里表示不屑。 田三贵听的认真,这汤做法容易,只是味道不是太理想。 虽然是纯天然的果肉制成,但加入开水,破坏果味原有香甜,变得苦涩难吃,索性加了白糖才感到一些些甜。 看来,她的饮料也能很好的推出了。 田三贵心里高兴,梅子汤也不觉得难入口,给了老婆婆三文钱,明白两人进酒楼吃饭。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小店有新出的冰镇山楂,和招牌大菜雪松蛋汤,二位要不要尝尝鲜?” 小二殷勤引着田三贵张氏进店入座,一边嘴角挂笑介绍店里美食。 “都不要,上些简单的菜,能填饱肚子就行!” 张氏怕田三贵又要乱花钱,提前吩咐小二。 “好嘞,给您上两道一荤一素,外送一碟开胃小菜,夫人您看?” “可以,上菜!” 只要能吃饱,什么菜都不挑。 主要是能省点钱。 田三贵一旁听着,只笑不语,张氏就是这种性格,劝不开就由着她。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要饭的姑娘,她一身破烂布条裹身,一手拿棍,一手端着破碗,摇摇晃晃进了店门。 见人就可怜哀嚎:“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给口吃的,谢谢大爷,谢谢大娘。” 客人见她一身味儿,忙皱眉头捂鼻子,衣袖挥赶她。 姑娘一路要下来,没一人给她一个铜板,和吃的。 最后把目光锁在张氏和田三贵这里,她普通一声,扑跪在张氏脚下,双手想碰张氏鞋面,又怕手脏弄花了贵人的衣服。 她这一跪,吓的张氏立刻起身,田三贵忙扶着脚下不稳的张氏。 姑娘见此,忙跪着跟上两步,泪眼可怜望着张氏和田三贵:“夫人,求你行行好,我好多天都没吃饭了,求您给我一口,一口就成,我家弟弟还在庙里等着救命呢” 张氏听她说还有弟弟,心下立即软下来,不嫌弃她脏,扶起她。 “孩子,你起来说话,你家弟弟现在如何了?” 想到这回事,张氏不免想起自己和三贵的遭遇。 听见孩子有事,当娘的心容不得一点僵硬。 “弟弟和我一样,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吃饭,现在还昏睡在破庙里,夫人,求求你,给我们一口吃的!” 说完,又跪在地上,求着张氏。 “三贵,你看” 田三贵知道,张氏心被这个姑娘说动了。 “我们菜,还没上来,给你五文钱,买些馒头救你弟弟去!” 第94章 善心作怪 讨饭姑娘看着手里难得的五个铜钱,脏兮兮泪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颜。 她激动一边给田三贵张氏磕头,一边起身手捧钱币撒腿向外跑。 张氏看她跌撞离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松快,当了娘的人总是见不得孩子受苦受难。 田三贵重新扶着张氏落座:“娘,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一切听天由命,快别想了!” 天底下这种可怜人多得是,总不能见一个便忧心忡忡,苦伤了自己身体。 张氏抬着手臂衣角,听田三贵劝,轻柔地擦拭眼角。 小二端着她们点的菜,大步走来,脸上带笑为她们放好菜式。 “二位客官慢用!” 田三贵拾起筷子递给张氏:“娘,吃饭!” 待张氏接过后,自己才动筷子。 面前一盘青葱大蒜炒猪肉,一盘清炒芋头,一碟蚕豆算作开胃小菜? 两道菜一一品尝,猪肉蒜香味十足,是田三贵在县城里目前吃到,味道最好一道菜。 芋头,吃在嘴中,清油加上芋头本身自带的软糯,吞进腹中,油滑油滑的,再吃第二口就变得油腻,再也吃不下去。 张氏不管口味好不好,只要是花钱的东西,即使再难以下咽,她都一点不剩全吃下去。 田三贵不行,就着葱炒猪肉,勉强吃下一小碗。 张氏撑的实在吃不下,临走时还把没吃完的蚕豆装进口袋,带回去慢慢吃! “小二结账!” “来啦!” 小二双手在肩膀白布上擦拭干净,两眼笑的没有缝隙。 桌上扫了一眼,账目脱口而出:“一共六十文钱!” “啥?”张氏惊住,双眼睁大指着猪肉问小二。 “你说这盘菜多少钱?” 小二形形色色见的多,被张氏问起,脸上波澜不惊笑容不减。 “夫人,小炒蒜肉,四十文,素食芋头二十文!” “一共六十文,没错!” 张氏难以相信:“猪肉一斤才七文钱,到你家就变成四十文,你开黑点的!” 小二闻声一惊,脸色微变:“夫人,你说肉价是乡镇,我们这是县城。 一斤猪肉十五文,加上油盐秘制调料,合上厨子费用,收您四十文,已是便宜,怎么张口就污蔑我们是黑店?” “莫非” “乡巴佬,没钱是不是?” 田三贵气声一震:“怎么说话呢?” “啪!” 伴随一道响声,一两白银稳立桌角! 刚要发脾气的小二,被银光闪进眼角,脾气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换上见钱眼开的小人嘴脸,就要伸手没下银两,田三贵先他一步收起银子。 落空的小二,虽然心里不爽快,但面上不敢得显露不满。 “瞧我这张嘴哟,说话没个把门,夫人莫要与小人计较。” 小二伸手在自己脸上装作重力,扇一巴掌,对张氏赔礼道歉。 张氏这会懒得理他,坐在椅子上,脸迈向一旁。 田三贵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大个酒楼,做小二的,脾气竟比掌柜还大,去把你们掌柜叫过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给我一个解释?” 小二顿时慌了神,被掌故知道他这般无礼,肯定是不会再用他了。 “嘿嘿,小姐别生气,要不给您打个折,算小的向贵人赔不是了!” “您给五十文就成!” “怎么,你辱人的话,十文就想打发了?” 田三贵嘴角荡着一丝略笑,看的小二头皮发麻。 今天算他眼拙,一脚踢在硬板上,想要保住饭碗,再疼也得忍着。 “那您说多少合适?”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自家是开饭馆的,菜价一目了然,即便是县城,也没有十五文一斤的猪肉。 这个小二明摆着是在坑人,两道菜顶多四十文,多出来的恐怕是想占为己有。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体恤你做下人不容易,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们大人不大量不予计较。” “三十文,剩下的就当你赔罪了!” “啊?” 三十文哪够啊,算了算了,花点钱保住饭碗得了,眼前这个丫头一副精明像,岂是那好哄骗的主? 就当吃亏是福,赶紧送走得了。 见小二妥协,田三贵付完三十文,拉着张氏大步离开。 小二苦哈哈,看着手里铜板,无精打采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文补上。 未来好几天,他都将耿耿于怀。 出了大门,刚走上大路,母女俩被身后孟的撞击,两人不受控制向前跄踉几步。 稳住身体后,田三贵怒眼回眸,只见那撞人的正是方才讨饭的姑娘。 同时,她也认出田三贵和张氏,她怀里抱着跟她一样颜色的小男孩,年岁与田三贵差不多。 此刻软弱无力靠在她怀里,看上去像是奄奄一息。 讨饭姑娘歉意的跪在她们面前,连连道歉。 顿时引来不少群众过来观望。 张氏不自在众多眼神打量,眉头皱着,上去把她扶起来。 “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弟弟,他他快要不行了” 没等张氏问话,那姑娘先开口求张氏。 一听她话,再看她怀里男娃,确实就要归天之态,张氏心立马跟着揪起来。 “三贵,咱们帮帮她!” 田三贵在一旁看着,打那姑娘说话时,她就猜到张氏会心软。 无奈,总不能让张氏这个做娘的话,当满大街人的面,掉地上。 “先去看大夫!” 田三贵眉头不得舒展,但还是带头走在前面。 张氏扶着姑娘,一路跟随。 要是在济镇,她还能带去蒋郎中那里,看在几面交情份上,至少不忽悠她,还能给个明确诊断。 县里,物价横飞,搞不好银子白花,人还没治过来。 想想心里已经在滴血。 心里警告自己,只这一次,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交代张氏,不可好心泛滥,见谁都救。 她们家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起早贪黑多不容易,禁不起这般心善。 主大街,找个医馆不是太难。 好在中午天热,堂厅里没有几个病人。 她们在旁等了两位,郎中向她们招手,讨饭姑娘慌忙上前,把弟弟放手腕放在郎中桌案上。 田三贵和张氏一人站一边,双眼紧盯郎中面色。 第95章 识破诡计 年过花甲的郎中,手指把脉,脸上神色时好时坏。 待换个手腕,重新号脉时,脸色瞬间大变。 田三贵心中这男娃情况不太乐观。 张氏在一旁,双手抓着自己衣领,面色随着郎中一起变换。 最终跟着他一起,内心揪起来。 姑娘坐在圆木椅上,见郎中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双眼光色黯淡,心如死灰失去希望。 郎中捋一把花白胡须,终于开口:“多天滴食未进,加上着了夜里阴风,身体瘫软无力,才导致回望无天!” 听到诊断,大家都顿时挫败,张氏不死心:“那就没其他法子救他了吗,他还是孩子呀,要是这样没了,也太可惜了!” 闻言,郎中眼神闪过一抹精光,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再次捋胡须,眼神飘远,若有所思:“也不是没得救!” 一句话,顿时勾起张氏和姑娘的眸光,欣喜着看向郎中,等待他后半话。 田三贵已然猜到了结果,无奈单手支撑脸颊,希望郎中不要太贪心,差不多就行了。 然而,混迹江湖老油条,岂会放过揩油的大好机会? 他神色严肃,考量一会后,提起毛笔在纸上飞快落笔。 “先开些消散肠炎和养胃药,一天三顿按时服用,七天后再到我这里复诊,身体定会有起色,之后再开几副开胃强身药,娃子就算就过来了!” 张氏和讨饭姑娘听后,欣喜若狂,姑娘欣喜弟弟有救,张氏欣喜,救人一命功德无量,为自家儿女祈福,将来运气定不会差。 郎中眼看写完药方,顺手就要交给身旁药童,照方子抓药。 却被眼疾手快的田三贵抽了去,她摊在手上细细查看。 前面几味确实是消炎养胃,可后面十几味她虽不懂,但决明子、枸杞和生姜,与养胃有毛的关系? 摆明是见他们不懂药方,故意骗取银钱的手段。 头一回眼前药方被女娃子夺去,郎中与药童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这女娃子,好生无礼,小心别把药方弄坏咯,那可是救人的嘞!” 郎中嗓音中气不足,一句话夹杂着哑音怒吼田三贵。 张氏见田三贵关键时候,又泛起原来性子,心里有些责怪。 “三贵听话,别胡闹,把药方还给郎中,赶紧抓了药救人要紧啊!” 讨饭姑娘眼里渴望药方,虽然是恩人,但是救弟弟的性命更重要。 转身又跪在田三贵脚下,哭喊道:“小姐,求求你把药方还给郎中,待弟弟好了,我们姐弟给你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田三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最不喜她这般,动不动就跪,把人拖上道德架子上,供人舆论。 田三贵可没有张氏那么对她心软,她俯身正色道:“不花你的钱,你当然无所谓,救你弟弟也不是让我当冤大头的理由!” 田三贵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女人,今日处处把她们母女俩逼上高抬下不来。 这会还不知好歹,再次相逼。 要不是看在张氏份上,她当场甩手走人。 听田三贵的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救弟弟不顾恩人感受,忘记了人坑人的事情。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姐勿怪!” 田三贵懒得理她,她喜欢跪,就让她跪。 趁着张氏开口之前,她先一步脱口。 “老郎中,我虽不懂方子上药效成分,但我身为厨娘懂得几道大菜,对决明子、枸杞生姜之类并不陌生,且对此功效颇有研究。” 听到这,老郎中之前怒气黑沉的老脸,此刻由黑到红,最后变成之前把脉的色号。 放在桌案底下的双手,已经微微颤抖。 他眼神闪躲,与同是一脸躲闪的药童,相对一眼,均瞥见双方眼里的慌张,不知如何应对。 田三贵无视他们精彩表情,接着拆路。 “决明子与枸杞乃滋补肝肾,清肝明目,起到缓解头痛目眩等症状,怎可起到消炎养胃?” “且身为郎中,不知道决明子不适于气虚病者服用吗?” 在场人听的一愣一愣,尤其是郎中与药童,哆嗦地强装淡定。 “再说这生姜,那可不得了了,杀菌解毒,与开胃有很好的的功效,可要命的是,生姜乃刺激性食物,对于虚弱者食用,损坏胃粘膜,导致提前损命。” “老郎中,你说说,你这般开药,与杀人有何不同?” 田三贵提高嗓音,连带药方大力拍在郎中面前,吓的众人身惊后座。 打进门,他就看出来,这个女娃子不好糊弄,但觉得她年岁小,比不得他人身几十年的经验,索性堵上一把。 没想到,却是他低估了,让这女娃子当面打了他老脸,真是羞死人咯。 药童见郎中说不出话,眼看马上看病人越来越多,不宜让田三贵在此久闹。 勉强挤出一丝“灿烂”嘴脸:“小姐好眼力,我们先生岁数大,难免有些失误,这药方我们重新开。” 药童望了一眼昏睡不醒的男娃子,随后又赔笑。 “他现在虚弱不堪,实在不必要用这么多药,就以先生之前说的,开些消炎养胃即可,小的这就去抓药!” 说完,不等田三贵反应,麻溜跑去手忙脚乱抓药。 田三贵视线始终不离药童,抓的药,她在心里默默数着。 只要多一样,她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曾经人精一辈子,又岂会被这些无良商人给骗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张氏看着自己闺女英勇从容,铿锵有力识破他们坑人诡计,对田三贵满眼的崇拜,与自豪。 讨饭姑娘此刻无地自容,方才差点误会恩人,这会儿,不知如何面对她。 抱着弟弟站在一旁,听田三贵做主。 经过刚才教训,药童再不敢做鬼,规规矩矩打包好药包,小跑着过来递给田三贵。 田三贵绷着脸,不慌不忙接过。 瞅了一眼态度谦和的药童:“什么价?” 冷声询问。 有了刚才气势震慑,药童斟酌后,小心翼翼说出价格。 “一百五十文” 眼看田三贵双眼瞪起,上句尾音还未断,药童机灵的立刻接上。 “不过方才我家先生有错在先,故此小的替先生做主,收您一百二十文即可!” 这还差不多,掂量手里药包,这几味药价钱,估摸着与镇上差不了多少。 于是瞪着的眼睛,缓缓变为正常,从袖口掏出一串铜钱,一个个数够给药童。 钱放他手中没有松手,药童疑惑抬眼望她。 田三贵放大的小脸,眯着水眸警告:“若是吃了你家药,人不见起色,或者没了” 拉长的音调突然一冷。 “我定会回来砸了你家医馆,县太爷可是吃过我做的饭,凭这点交情,想来也不会让我坐牢!” 郎中当即吓的溜下坐椅,瘫坐在桌案底下。 药童接钱的手颤颤巍巍,铜板掉在地上却不自知。 嘴角颤抖,断断续续保证道:“不不敢不敢诓骗姑娘” 田三贵温柔一笑,松开握住银钱的手,轻轻拍在药童肩膀上。 药童似觉千金之重,承受不住最终噗通坐地。 田三贵走了良久,他才缓过来,衣服被冷汗打湿,顾不得自己,赶忙上去扶起老郎中。 看他受吓的状态,便知下午患者是看不成了。 跑到门前,关起门窗,提前收工。 第96章 姐弟报答 出了医馆,田三贵把药塞给张氏,张氏顺手递给讨饭姑娘。 “拿着回去救你弟弟!” 她看着张氏递来的药包,随后又看一眼怀里紧闭的双眼。 良久,似是下了什么决定,最后眼神坚定对张氏和田三贵开口。 “恩人对我们姐弟俩的恩情,我们愿跟随您当牛做马来报答,望恩人莫要嫌弃我们粗笨!” “这”张氏犹豫,回头对视田三贵。 “娘,我们家日子刚刚好过,实在养不起” 田三贵拉着张氏,话音还没说完,被讨饭姑娘截胡去。 “小姐,我吃的不多,一口米糊糊就行,我会洗衣做饭,打扫房屋,只要是活我都能干,待我弟弟好了,他能挑水砍柴,什么都能做,只要一口吃的就行。” 她满面可怜,努力抓住仅有的活命机会。 田三贵心里不愿理,面上亦是眉头不得舒展,想她这会倒是学乖了。 知道她们不喜欢她当众跪来跪去,这回改为点头哭求,眼泪对着张氏流。 果然张氏心又被她哭软,擦了把眼泪,拉着姑娘的手。 “你们也是命苦,可是我们不是大富贵人家,而是地地道道靠天吃饭的农民,你们” “不嫌弃,我们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是农民,后来村里遭了土匪,就就没了,我们姐弟相依为命逃到县城,恩人,我们什么活都能干,您就收留我们!” 听她讲述遭遇,张氏更加于心不忍。 “三贵,要不让她俩跟着我们算了,我们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多两双筷子添两只碗,不难养活。” 田三贵知道张氏的意思,在农村只要不挑食,养活人不成问题。 想着开业在即,店铺里也需要人手,不要钱的人,不用白不用。 “好,只一点,别做出有损我家人的事,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姑娘欣然微笑,连连点头道谢:“谢谢恩人,兰娟和弟弟发誓,只会报答恩人,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事。” 张氏连忙扶起兰娟,心疼她帮擦泪水。 “快走,大热天的,站外面会中暑气的!” 田三贵率先走在前面,张氏拉着兰娟跟在后面。 回到后院,歇息一会补点水解渴,张氏开始套驴车,兰娟把弟弟放在椅子上,出来帮张氏。 田三贵去前厅嘱咐包工头一些仔细事宜,几人马不停蹄坐上驴车赶回田家村。 到家时,天已经擦黑,见到有新的家庭成员融入,田大田二四个兄弟,个个面露白齿笑的灿烂。 田老四一听兰娟的遭遇,顿时把兰娟和她弟弟往屋里请。 他与张氏一样,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救人是积福心善,好事。 张氏先烧水,好让兰娟洗洗,驱除身上晦气和霉运,日后得神仙眷顾重新过日子。 田三贵在院子里帮着兰娟弟弟煮中药。 苦涩味道铺满屋院,虽然不好闻,但大家都体谅那孩子,一句不舒适的话都没说。 直到一碗黑乎乎中药下了肚,兰娟把他抱着放在堂屋临时搬出来的竹床上,把张氏给的薄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来到厨房只觉夺过田三贵手里活:“小姐,往后这些活留给我干,我会烧菜,今晚让夫人和小姐少爷们,尝尝我的手艺!” 兰娟一边切菜,一边自信自己手艺。 换上一身张氏穿的花碎衣裙,枯黄的长发被她编成一条大辫子,红线头绳绑在身后。 退去之前讨饭模样,换成一副农家懂事的大姐姐。 十几岁的年纪,皮肤正是细腻水嫩的时候,之前吃的苦头,脸上蜡黄一片。 但丝毫不影响她是个美人胚子。 张氏进来听见,嘴角笑开:“什么夫人少爷的,咱家不兴贵人家的叫法。” “都是一家人,你呀叫我婶子就成,三贵是我们家最娇贵的小丫头,你叫她妹妹就成。” “外面俩大俩小,哥哥弟弟相称就是了!” 兰娟乖巧地听从张氏教导。 “哎,婶子,我明白了!” 张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个兰娟,她是越看越喜欢。 再看院子里的田大,头一回这么用心关注厨房,做娘的哪有不懂? “好,我就乐个清闲,晚饭就交给兰娟姐了!” 田三贵在张氏身后打趣,惹得兰娟不好意思偷笑。 “你个小机灵鬼,有你兰娟姐在,日后你就安心享福!” 厨房三人其乐融融,夜色降临,饭菜也准备上桌。 张氏端着饭盆,兰娟端着最后一道清汤落坐。 好在方桌较大,多上两人也不显得拥挤。 “来,尝尝兰娟丫头做的饭,我闻着不比我们三贵差!” 张氏客气喊家人动筷子。 田三贵夹一块小炒肉,看颜色肉质很嫩,放嘴里一咬,汤汁带着味道传遍味蕾。 “嗯,兰娟姐手艺不错嘛!” “三贵妹妹夸奖,不过是能入口罢了!” 兰娟被夸的羞涩,谦虚自己手艺。 一顿晚饭,在家人的夸赞下,一扫而光。 洗碗的时候,兰娟拉着张氏不让她动手,硬要自己一个人做。 张氏拗不过她,只好放手依她。 看着她忙出忙外的身影,张氏越发满意。 有了兰娟的帮忙,家里家外都被打扫干干净净,给张氏和田三贵减轻不少负担。 渐渐的,田三贵对她放下心里戒备,兰娟这个人胆子勇敢,是个直性子,做事勤快又麻利。 赢得田家上下一致好感,尤其是田大,眼睛总是不停的落在兰娟身上,时不时还会傻呵呵的笑出声。 田三贵以为他得了什么魔怔,想要拉他去镇上看蒋郎中,却被张氏笑着拦下。 笑骂她是傻丫头,还叫她不要管大哥的事,田三贵越发摸不清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了。 索性不管了,一心投入制作菜单中。 招牌菜一共十八道,主打大菜一共二十道,小素菜共有十五道。 剩下开胃和配菜,一共出了三十道。 计划开业之前做好宣传,办好活动,营造活跃热闹气氛。 田三贵做着开业计划,另一处酒楼也在做着精心策划。 第97章 开业抢生意(一) 田家提前三天到达县城酒楼,除了田大田二走不开,连兰娟带着她弟弟一起过来帮忙。 好在那老郎中没有骗田三贵,她弟弟在七天之后,从昏迷中慢悠悠醒过来。 兰娟激动的感谢苍天大地,张氏和田三贵,之后把前因后果跟弟弟讲述一遍。 弟弟兰生忙跪地上磕头,谢谢田三贵母女的救命之恩。 随后跟着姐姐一起为田家做事。 六月初一,田三贵和家人早早起来,兰娟姐弟听到动静,也起身出来帮忙。 该熬汤的熬汤,该洗菜的洗菜,田老四和小四小五负责前厅卫生。 田三贵检查最后的活动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晨光照大地,一阵鞭炮齐声,锣鼓响天,在众百姓围观欢庆下,田三贵和家人一起拉下红布,崭新的木色黑字牌匾,呈现在百姓眼前。 合仿酒楼正式开业。 “各位老爷!” “咚!”锣鼓响声。 “各位夫人!” “咚!” “今日合坊酒楼开业大吉,特此举办酒楼活动,凡是进店,每位客人赠送一份开胃小菜。” 请的锣鼓师傅,专业叫喊,百姓听着都有些迫不及待往里拥挤。 师傅话还没说完,自然不会放进一个食客。 “并且,凡是在此消费满一两银,送一碗冰镇石花羹,另送一张活动卡签,集齐十五根,即可兑换一份招牌大菜。” “咚!”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活动仅有三天,抓紧时间,莫要后悔!” “咚!” 随着最后一声锣鼓敲响,百姓们慌挤而进,见到桌子立刻抢占。 就为那根竹签,还有好多礼品送,怎么也得抓住机会才是。 贪便宜捡漏,是人们骨子里自带的技能,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大家蜂拥而上。 短短几分钟,楼上楼下被食客疯狂占满。 还有食客进来的晚,苦于没有座位,又舍不得走。 田三贵见状,让兰娟姐弟俩在大厅再支做几张桌子。 至于后来的,田三贵表示无能为力了。 一会的功夫,张氏把菜单源源不断的送往后厨。 田三贵系上围裙,撸起袖子起锅烧油。 经过田三贵这么一搞,对面几家酒楼的生意,顿时没了昨日的喜庆。 其中,田三贵一家吃过饭的那一家,四十来岁的掌柜,一身黑红长衫立在门口,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爆满的食客。 小二端着茶水跑来殷勤道:“冯掌柜,照这样看来,咱们这几天恐怕要没生意做了,您赶快拿个主意呀!” 冯掌柜何尝不想拿主意,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 “你有好主意?” 既然小二这么说,想来他定是有了矛头,之前不都是这样,帮着他打败前后不少酒楼生意吗? 小二闻言,立即喜上眉梢,看来他立功的机会又来了。 他趴在冯掌柜耳边悄声建议:“咱们可以这样”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原本愁苦的冯掌柜,脸上慢慢有了松快的喜色。 “哈哈哈,好,就按你说的办!” 冯掌柜大笑着转身进了后院,留下一脸阴沉的小二,双眼仇视地盯着合仿酒楼。 后厨的田三贵忙到飞起,食客尝到她的手艺后,加菜越来越多。 兰娟姐弟,也是不停的帮田三贵打下手。 张氏送菜单,楼上楼下的跑,腿都快要跑断了。 田老四力气大,一个人端着几桌菜,为客人送餐。 小四小五充当门童,在门口笑迎客人进出。 “三贵,冰镇石花五碗!” “三贵,开胃小菜,韭菜见空了!” “三贵,枇杷酒五坛都没了!” 张氏向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每回来都带来让田三贵震惊的事。 考虑到开业时,酒水不足的情况,所以多备上五坛,没想到一个中午还没过去,就没了。 可想而知外面客人,多到离谱。 “娘,直接上蜜桃酿!” “好嘞!” 蜜桃本是明天的主场,可是枇杷没顶住,只好提前见客了。 “爹,后院把小辣丁开了,顶着韭菜上!” “好勒!” 小拉丁就是白萝卜丝腌制出来的,上菜时,切成丁就成了小辣丁,方便客人记住它们。 备了三天的量,这一中午就去了一天半,接下来怎么搞哟。 得让田老四连夜回去备货才行,否则明日准得断货。 刚打出名堂来,绝对不能在紧要关头掉链子。 田三贵没想到的是,中午食客尝到甜头,回去大肆宣传,晚上合仿酒楼更是生意爆满。 田三贵不得不在后面客栈,另开五间客房,增加十五桌,接待慕名而来的食客。 石花中午已经空到见底,不得不提前拿出西瓜汁救急。 与飞汪汪挂钩合作,为了不让酒楼生意坍塌,高价垫付西瓜汁的钱给飞汪汪。 田三贵气的,不敢打不敢骂,生怕飞汪汪一个生气,取消供应,那她可真的要进入绝望了。 忍一时海阔天空,日后再来好好收拾那只无法无天的狗子。 县里晚上不比乡镇早早熄灯禁市,而是夜市的开始,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样子,才算结束。 一家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凭着强大意念支撑,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呼~” “终于能休息了!” 田三贵累的摊倒在桌面上,双腿软的不想动弹。 张氏和田老四也是头回觉得,身体乏累的紧,合上酒楼大门,夫妻俩挨着坐在椅子上。 “三贵妹妹,你去后院歇一会,晚饭有我和弟弟做,一会好了我去叫你!” “好,辛苦兰娟姐了!” 田三贵没跟她客气,起身向后院走去,这会只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到天亮。 实在是累麻了。 晚饭过后,田三贵把八张方桌拼在一起,把柜子里银子倒在上面。 “哗啦啦!” 白花花的银子堆成小山,这一刻,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值得的笑容。 一家人坐下来,纷纷捋着银钱,数着手里数目,之后大家将手里数着相加,得到今日盈利的数额。 “毛利九百三十两,除去成本五百两,今日盈利为四百三十两余二百文!” “哇~” “她爹,我做梦都没梦到咱家挣这么多钱呐!” 张氏激动的拍打田老四胸膛,不知如何表达心中兴奋和喜悦之情。 田老四宠爱的笑笑:“这话,你在镇上也说过!” “哎呀,讨厌!” “哈哈哈!” 田三贵看着他俩打趣,笑着摇摇头,夫妻二人少有的好感情,难得可贵。 今日开业大吉,日后会越来越好! 可是第二日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小店今日招牌菜品尝!” “还送纯酿烧酒一壶!” 第98章 开业抢生意(二) 两个店铺资金加上沈老太赏的,手上整数已有两千两。 待到酒楼稳定下来,便开始着手准备盖房子。 酒楼主要中午和晚上开门迎客,所以不必像绝味斋那般起大早。 早上太阳刚出来,张氏和兰娟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厨房准备早餐。 “婶子,早饭我一个人就行,你昨晚上累坏了,再去床上休息一会,等饭好了我去叫你!” 张氏笑笑不在意:“没事,婶子知道你是个勤快的,咱们一起干。” “酒楼活多事杂,吃完饭我帮着把菜给闺女准备准备,她年纪小,怕累坏她身子!” 兰娟洗了把小青菜,放在案板上切,听着张氏的话,跟着点点头。 “三贵妹妹又聪明又能干,婶子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嘛,全家能有今天,多亏我家闺女的福!” 张氏刮着打火石,听兰娟夸赞,不太好意思的回应。 “夜里听到田叔拉驴车的响动,他要往田家村去吗?” 兰娟奇怪,大半夜应该休息才是,怎的还要赶夜路,家里的事不都交代邻居帮衬着了吗。 “昨天开业生意爆满,很多小菜和酒水都被提前销售了,若再不回去备货,恐怕今晚就要不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 两人聊着天,锅里油烧的滋啦滋啦,兰娟把青菜入锅翻炒,同时煮了一锅小米粥。 待到饭好,兰娟准备去叫醒还在熟睡的田三贵,被身后张氏拉住。 “别喊她,让她多睡会,饭给她留一些在锅里就行,我们先吃!” “哎!” 张氏知道自己闺女性子,不睡好是不会起床的,与其打扰她睡不好,还不如不叫她,等她自然醒。 此外,对面清轩酒楼张灯结彩,如田三贵昨日一样,黑坛红盖的酒水,好看的摆在路边。 小二忙前忙后盯着下人好好挂横幅和灯笼,一双眯眯眼,时不时往对面合坊酒楼打量。 日上三竿,田三贵终于伸着懒腰出了后院。 “三贵妹妹你醒了,饭给你留锅里了,你快洗洗吃饭!” 兰娟听见身后脚步响动,回头一瞧是田三贵。 “你们干嘛起这么早,离中午还有两个时辰呢!” 田三贵无精打采趴在门口。 张氏听后笑道:“早点准备,总比慌慌张张的强,我们也没起来多久,一点都不早!” 田三贵见眼前十几样蔬菜被洗摘干净,根本不相信张氏说的一点也不早。 在院子里活动一番,打水洗漱吃饭。 随着太阳缓慢归正,合坊酒楼大门敞开,准备开门迎客。 对面喜气洋洋的场景,张氏和兰娟想忽略都不行。 “婶子,他们今天也做活动吗?” 张氏不认字,但那排面如昨日她们一样,这阵仗脚指头都知道咋回事。 “哼,东施效颦,无需管他们!”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已经开始不好受,憋不住事儿。 来到厨房,田三贵正在熬汤:“三贵,对面那家在学我们昨日,门口摆的酒和礼品,虽然跟我们不一样,但看着也很花眼,咱们会不会受影响啊?” 张氏最担心就是就酒楼生意,只要田三贵说没事,她才能放心。 田三贵早料到会有人模仿的,般着大块猪肉放在案子上,看张氏一眼。 “让他们去,我心中有数,今日只需照常营业,做好今天活动,其他的无需担忧!” 田三贵没有给张氏明确,但看她如此淡定,张氏稍稍稳住心神,去前厅看着。 今天中午少一个田老四,前厅的重担就压给张氏和兰娟了。 兰城在后厨帮田三贵看火,小四小五继续昨日门童工作。 中午悄然来临,有了昨日好口碑,今日进店的熟客就多了起来。 张氏慌忙迎客进屋,刚要问点什么菜,门口响起刺耳的锣鼓声:“哎,走一走看一看了啊,清轩酒楼大放送了啊!” “什么?” “对面有的招牌菜?” “还送酒?” “等什么,快去对面呀!” 刚坐下的客人,凳子还没坐热,就起身去了对面酒楼。 这一操作让张氏和兰娟两人当场傻眼。 心中虽气氛,可酒楼是食客选择的权利,即使身为掌柜也不能开口阻止人家不是? 索性又进来五六位客人,冲散张氏的怒火,忙态度友好笑脸相迎。 “客官看看,吃点什么?” 就在她把菜单送到客人手中,门口再次传来锣鼓响声。 “哎,清轩酒楼招牌品尝,另有上等烧酒赠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哎!” “哟,有这等好事?” “哥几个走着?” “必须得去瞧瞧!” 又是这般,转身去了对面。 “哎别走啊,我们也有送的礼品啊!” 食客压根听不见张氏所说,径直奔向对面。 气得她撂下菜单,跑到门前对着那敲锣人就要破口大骂。 兰娟忙上前拦住冲动的张氏:“婶子莫急,图一时嘴快,伤了自家生意,不值当啊!” 田三贵说过,做生意最忌讳就是门前骂街,当众留下泼妇形象,会严重影响生意。 兰娟清楚谨记于心,见张氏忍不住要开口,故此眼疾手快拦住发飙的张氏。 “那怎么办,你看看他们那贱样,明摆着就是故意冲我们来。” “婶子,要不您去后厨问问三贵妹妹,你注意多,兴许能治他?” 张氏一听,拍手叫好:“你说的对,我这就去跟三贵讲,你在这招呼着!” “哎!” 张氏风风火火进了后厨。 “三贵,快别忙活了,咱家客人都被对面酒楼抢去了!” 张氏的话,让忙碌的田三贵猛然一顿:“什么情况?” 张氏神情气氛的将前厅发生的又讲一遍给田三贵听。 “娘,别急,你听我说” 张氏神色胸有成竹回到前厅。 兰娟见她不似方才那般躁动,心想,定是田三贵给张氏拿主意了。 张氏叫来小四小五,附在耳边跟他们说着什么。 随后俩小子欢快跑出门外。 “烧酒虽好,不如果酒来的香甜可口,天气炎热不如一碗冰镇西瓜汁,清甜又解暑。” “合坊酒楼开业第二天,为报答各位客官捧场,特此所有菜系一律半价,另有新奇开胃小菜赠送。” “炎炎夏日,酸辣小菜祝各位客官胃口大开,吃嘛嘛香!” “合坊酒楼请!” 小四小五一通叫喊,引起路上来来往往食客兴趣,听他俩讲完。 大家如昨日那般,涌入大厅。 天气暑热,谁不想来些开胃的菜,和一碗冰冰凉凉的西瓜汁呢。 再说同样是,合坊酒楼菜系多,味道好,还送不少优惠,烧酒天天喝,没多大新鲜,倒是蜜桃酿香甜有味道。 第99章 开业抢生意(三) 不一会,楼上楼下都被食客坐满。 张氏和兰娟忙里忙外,笑的合不拢嘴。 田三贵正式进入疯狂炒菜模式中。 清轩酒楼,冯掌柜火急火燎叫来小二。 “瞧你做的什么事,为什么她家客人还是爆满?” 小二一时觉得委屈,他出了主意,客人明显比昨日好不知多少。 冯掌柜只看她们生意好,不管他有没有功劳,只知道冲他发脾气。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是他老板,给他饭吃。 “冯掌柜莫急,对面生意好,不过是因为她们突然降价,咱们何不跟着降价?” “对面毕竟是新开的酒楼,没有根基,又是乡下人。 想来手中的银子全都砸进铺子上,只要咱们降低价格,将客人引过来。 再耗上她个日,对面不用咱们亲自动手,自然亏损垮掉。” 冯掌柜靠在摇椅上,对小二的进言顺心不少。 “知道还不去做?” “做好了,掌柜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二闻言,心中欢喜的紧,慌忙殷勤的做了声告退:“小的多谢主子厚待!” 退出来时,不忘把雅间门合上,这才下去办事。 两家酒楼像是攀比不断下调价钱,客人们非常受益他们如此。 菜又好吃,又便宜,还有东西拿,哈哈! 巴不得他们两家天天如此,这样大家不是可以天天吃到美味又低价的酒席吗。 听张氏到后厨汇报前厅情况,本以为田三贵会再次降低价钱。 “娘,我们保持这个价格到明天,后天恢复正常!” “啊?”张氏惊讶不解,这不把食客拱手让给对面吗,这丫头心里想什么呢? “娘,听我的即可,不出五日,咱们定能站稳脚跟!” 张氏听不懂田三贵在说什么,但她的话,张氏还是要照做。 很快,酒楼客人慢慢冷清下来,最终看着对面食客挤挤,桌桌爆满。 张氏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田三贵炒完最后一道菜,见没有菜单上来,便开始准备中午饭。 今天客人不算多,忙起来不如昨日那般累,所以连带着做好一家子的饭。 “娘,兰娟姐,小四小五进来吃饭啦!” 小四小五听田三贵喊叫,立刻喜笑颜开跑进后院。 张氏和兰娟相看一眼,无奈关好大门,提前打烊! 吃饭时,张氏心情不佳,没有聊天的动力。 兰娟是那种,你不跟她说话,她就不会主动开口的性子。 田三贵知道张氏想不开其中道理,为防计划泄漏,在事没成之前,先让家人们担着心,她不想做多解释。 下午大概三点后,田老四拉着一车酒水和小菜,从后门进来。 张氏脸色不好,帮他卸货。 “怎么了?” “中午有客人欺负你了?” 田老四最是在意张氏,见她有委屈不说,心里更是难受。 “我倒想有客人欺负我一下呢,哪有机会啊,全被对面给请走了,三贵也不想法子,眼看中午没什么生意,可不把我愁坏了?” 随后,张氏把中午情况一五一十讲给田老四。 “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怎么这么不顾及自己个脸面呢,日后怎么好好相处啊?” 田老四用他那老实的为人处世,说着对面的过分。 “呸,人家可没想着跟咱好好相处,看这阵仗,像是要把咱逼走似的。” 田老四心里也被气的不轻,但好好一想:“孩子他娘,咱先听闺女的话,三贵不是没有分寸的丫头。” “她对这个酒楼比咱们用心的多,绝对不会让别人轻而易举的给破坏了。” “咱们稳住自己,过两天实在不行,咱们就去那酒楼找掌柜评理,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 田老四的话,让张氏吃下颗定心丸,心里好受许多。 到了晚上,合坊酒楼灯火通明,却只有寥寥几桌食客用餐。 再看对面,如中午般客人拥挤着进出。 张氏被刺的没了脾气,她现在要相信自己闺女,不可乱了阵脚徒惹麻烦。 田三贵乐得清闲。 活动最后一天,一大早,田三贵把今日新上架的招牌菜,一一写在木板的红纸上,然后摆放在门口。 静待中午食客到来。 然而 来客三三两两,比昨晚还要惨淡。 田三贵坐在前厅,笑眼看着对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对门口小四小五招手:“你们俩待会去对面,给姐好好吆喝。” “吆喝啥呢?”兄弟来歪着头问。 田三贵眼落对面,白齿露笑:“就喊,咱们酒楼活动剩下最后半天,晚上推出新菜十道,通通!” 家人一听,心里猛然震惊:“三贵你疯了,这样咱们怎么亏损的起啊?” “娘,莫紧张,这只是刚刚开始,放心我们亏不了。” “就怕对面玩不起!” 田三贵的话,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秉着心里相信她,便照田三贵说的办下去。 张氏此时,心里已在滴血,这种大方,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这般,放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答应田三贵。 希望老天爷眷顾他们田家四房,不要倒闭才好。 果然,在小四小五吆喝下,清轩酒楼立刻跟着下调菜价。 “嘿嘿,大家不要着急,她们家有的,咱店也有,并且不止招牌菜,另外其他菜系前二十道,通通。” “好!” “不愧是大东家,出手就是阔绰!” “咱们晚上就定在清轩酒楼啦!” 小二优越感极强,带着一双挑衅看向对面。 跟他们斗,简直就是找死,乡下人不好好在村里种地,跑到县城跟他们抢生意。 “切,不自量力!” 小二收起眼神,甩着衣袖招呼客人。 听到小四小五回来汇报消息,田三贵乐的捧腹大笑。 “愚蠢!” 张氏和田老四相互对眼,这丫头到底在说什么? “三贵,你说什么愚蠢啊?” 田三贵看着张氏:“娘,你们多观察几日自然知晓!” “这丫头,还装起神秘了!” 张氏完全理解不了,有什么事是他们做父母不能知道的呢? 二日早上,冯掌柜查看账目时,气的把心爱瓷杯给郑地摔碎。 “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让老子里里外外亏损一千多两?” 小二耸啦着脑袋,紧锁眉头。 “掌柜消消气,咱们虽然亏损,但是也起到效果啦!” “昨天她们家一整天都没客人呢,您虽然亏损一千两,怎知对面亏损几千两呢?” “说不定她们此刻正在强撑,盼望着咱们先收手呢。” 冯掌柜想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眼看离成功不远,不可在这节骨眼上放弃。 小二一看冯掌柜脸上松动,顿时上前两步。 “掌柜的,咱们再耐心等两天,说不定明日她们就要收拾铺卷回乡下了!” 可第三日,事态忽然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呸,什么鬼东西啊,这么难吃?” “呸呸,米饭不熟就端上来卖?” “砰啪!”碗筷砸地,碎片惊动小二。 第100章 县太爷撑腰 四日中午,清轩酒楼照常,引来大批量食客涌入。 小二眉开眼笑招待,夏日炎炎,本就暑热难耐,加上客店人人紧贴,空间拥挤。 店内温度竟比室外还要高出许多,让等待上餐的食客难免心情烦躁难忍。 “喂,店小二?” “来了,爷,小的再给您添些茶!” 暴躁男食客瞬间不满小二笑嘻嘻的嘴脸,收起小二欲将倒水的竹杯。 “喝喝喝,爷喝四五杯,都快喝饱了,我要的菜呢饭呢,怎么还不端上来?” “爷您息怒,店里客人实在太多,难免会有疏忽。” “这样,小的再去厨房帮爷催促一声,马上就给您端上来。” 小二脸上赔笑,说完话后赶忙跑进拥挤的人群,又拿同样的话术,去招待下一位客官。 相比之下,田三贵这里显得清闲许多,来者皆是文人雅客。 自从开业时品尝过蜜桃酿后,便决定订餐在此。 他们个个都是富家子弟偏多,身上自然不缺银子,与其去对面拥挤而坐,不如来合坊酒楼更显身份的多。 上完菜后,张氏和田老四没事时,总是坐在大门处,双眼落在对面。 “唉~”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田老四坐在旁边,手拍张氏肩膀安慰。 “过几天,会好的。” 张氏拧眉不语。 中午刚过半,清轩酒楼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翠响。 “我要的菜呢?” “呸,做的什么呀,这么难吃?” “小二,你给老子上生米,让人怎么吃啊?” “退钱!” “退钱!” “退钱!” 客人们纷纷叫喊,有的听见退钱,即使饭菜没问题,也把碗筷菜盘砸在地上,跟着群众一起起哄。 小二躲在墙角桌子底下,前天,他就跟冯掌柜报备过,说再请一个厨子来。 冯掌柜听后,非但不请,还把他臭骂一通,说他这些天花了不少钱,哪还有请厨子的钱? 现在后厨忙不过来,客人又多,加上天气炎热,客人不满是迟早的事。 一会的功夫,桌椅全毁,柜子里的钱财,被客人一扫而空。 最后实在没什么可砸的了,食客们才愤愤不平,没好气的离开了。 这一幕,被田三贵一家看个清楚,田三贵坐在柜台后,笑眼看着对面热闹。 原以为需要五天呢,这才三天不到就撑不住了? 看来是高估对手了。 张氏看到后,多天的愁眉苦展瞬间迎来笑颜。 “哈哈哈,孩子爹你快瞧啊,对面打起来了!” “是啊,客人都走光了,也不知道为啥!” “嗨,管他为啥,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出手惩罚他们了。” 说不定明天她们的生意就要好转了。 谁知,没等明天,没吃上饭的食客们直接,轻车熟路踏进合坊酒楼。 “小二,来一份童子鸡辣干锅,再来一份鱼香肉丝,上两壶冰镇蜜桃酿!” 田老四,慌忙在手上对应的序号圈上,露着大白牙让客人稍等,蜜桃酿先上! 客人一听,心里握着的火,顿时凉下一半。 待到两个黑釉小酒瓶,通身带着密密麻麻小水珠呈上来,客人触手生凉,驱走安耐不住的燥热。 饮下白瓷小碗中,粉红蜜汁,一股凉意直达心底,浇灭清轩酒楼升起的烦躁。 “这才是酒楼该有的样子!” 不出片刻,酒楼再次被客人坐满。 田老四和张氏楼上楼下的跑动,竟不觉之前那般疲累,甚至身轻如燕,恨不得再来几桌客人。 最惨的还数田三贵,后厨的活计,兰娟不是很懂,所有的事情都需田三贵一个人完成。 客人多起来,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看来招厨子一事,得快点办才行。 经此一闹,合坊酒楼的名号彻底打响了。 前厅虽是二楼,可还不够前来的客人就坐。 田三贵只好改变主意,把后院拿出十间房来招待客人,其中三间作为雅间使用。 晚上,慕名而来的不止是文人雅士,更有公事繁忙,有忍不住好奇的县太爷大驾光临! “哎呀,县太老爷,您后院请!” 谭县令满眼慈笑,对张氏客气。 “田夫人莫要客气,我与你家小女有过一面之缘,算得上是旧相识了!” 在场各位食客一听,瞬间哗然。 “哎哟,这家掌厨与县令老爷有交情呢!” “不得了,难怪当初清轩酒楼与她们作对,人家一点都没在怕的!” “可不是,清轩酒楼失败是注定的,否则等到县令老爷出手,可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 大家交头接耳揣测田三贵与县令的关系。 相信明日,大街人人皆知合坊酒楼背后有县令撑腰,想要找麻烦的,就此熄灭心灯,老实本分做自己事。 田老四把县令请到后院雅间,张氏去厨房告知田三贵。 为答谢县令那时的相助之恩,特意跑来雅间,亲自招待谭县令。 “三贵姑娘长高不少,模样也出落的水灵了,哈哈哈!” “县令大人夸赞,今日酒楼新出两道招牌菜,请您尝尝鲜?” 谭县令忙向她摆手示意:“请就算了,我呀,买单品尝!” “哈哈哈!” 田三贵接过张氏端来的蜜桃酿,亲自给县令满上。 “您尝尝这蜜桃酿合不合口味?” 听她这么说,谭县令端起面前酒杯,认真品尝。 “入口微微涩口,随后被蜜甜占据,口中还有一共浓烈的果桃香,这个蜜桃酿真是绝妙啊!” 谭县令一手撩着深色宽大袖口,一手伸出大拇指,对田三贵赞不绝口。 “您喜欢就好,我这就去给您备菜去!” 等到菜端上来,谭县令每吃一口都叫好。 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有家乡味的饭菜了。 晚上打烊,吃过晚饭后,把今日营业额归到一起。 一共赚了二百八十两,是开业以来第二次赚这么多钱。 相比开业第一天,差了一倍,不过田三贵颇为满足。 比绝味斋不知赚了多少倍,知足者常乐嘛! 送走县太爷,他扬言明晚还要来此,又夸田三贵的厨艺比之前进步很大,总能让他吃的舒服。 田三贵自然喜闻乐见,有县令青睐,合坊酒楼再魏县便可站稳脚跟,无人敢敢明目张胆闹事! 第101章 收黄瓜 到了收黄瓜这一天,酒楼招了八个伙计,三个厨子,另外有兰娟姐弟在那看着,田三贵跟着家人安心回家收菜。 厨艺没什么好避讳的,关键在于秘制调料,田三贵一点都不怕那些厨子偷偷研究。 因为很多调料是这个时代没有的,差上一味就不对口,想要偷学难度相当大。 一月没见,黄瓜已经长成小密林一样,一根根长长的黄瓜垂在叶片下,长势非常优异。 田老四从家里拉来一车箩筐,张氏挨个搬进黄瓜林。 田三贵和两个弟弟迫不及待的摘下一根,放嘴里品尝。 黄瓜味的水分带着一丝丝涩口,在嘴中越嚼越清爽。 “真好吃,三姐你走大运了!” 小四还记得,他三姐说过,这是一个老婆婆送给她的种子,听说那老婆婆不会种,扔了又可惜。 小五忙跟后道:“是那老婆婆笨,三姐最聪明,所以咱们才能种出这么好吃的黄瓜!” “这可,明明是青瓜,为什么叫黄瓜呢?” 小五一边咬着手里黄瓜,一边看它深青的颜色,不由疑惑起来。 田三贵笑着解释:“因为呢,黄瓜真正成熟时,颜色就变黄,所以叫黄瓜!” “那干嘛不等成熟时再摘呢?”小四更是疑惑。 “因为成熟时,黄瓜是黄了,可果肉已经变老,口感没有现在的好吃了!” “哦哦~”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它的名字叫黄瓜,却不能等它成熟摘取!” 田三贵摸摸小五脑袋:“小五真聪明!” 张氏一边摘,一边听着儿女谈话。 “想来那位老婆婆肯定是等到黄瓜变黄才摘下来,结果不好吃,所以就不要了!” 田三贵踮脚伸手够着头顶一根直长的大黄瓜,同时回答张氏。 “兴许就是,咱们今年也留一些种,明年接着种!” “还要多种!”张氏迈过头笑道。 田二转过来,看田三贵吃力够不着的样子,笑呵呵地走来。 仗着个子高的优势,手臂微微抬起,不费吹灰之力,在田三贵羡慕的眼神中摘下那跟她够不着的黄瓜。 “谢谢二哥,哎,你给我呀,那是我先看上的!” 原以为田二会还给她,不成想竟是拿在手上逗弄她。 田三贵个子矮,地面土质松软不好走,双脚离地也没够着。 “娘,你看二哥,他欺负我!” 张氏摘着黄瓜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了,只听一句训斥飘来。 “二娃子你不要欺负妹妹!” 张氏不在面前,田二那个皮性子哪是一句话就能管住的? 田三贵来了劲,非得要下那跟黄瓜不可,眼见这样不是办法。 于是眼睛一转,生出一计:“小心我告诉沈小姐知道,你这皮性子,看她还愿不愿意搭理你!” 提到沈小姐,田二心里猛然抽动一下,欢快的脚步瞬间停止。 “好妹妹,给你还不成嘛,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告诉沈小姐了。” 田三贵傲慢的夺过黄瓜,胜利的睨了田二一眼。 田二没在乎田三贵的神情,见她要走,立刻转头跟上。 “嘿嘿,三妹!” 见他这幅殷勤的样子,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事快说!” “我还忙着呢!” 田二左右看看,见四下没人悄悄笑着说。 “那个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约沈小姐过来做客” “啥?” “没听清楚,没午饭吗,说话软弱无力的,谁听的清啊!” 田三贵故意整田二,她俩离这么近,再小的声音也听的到。 只是为报方才调戏她的仇,故意装作听不见。 “那个,我是说,你能不能再约沈小姐来我们家做客?” 田二不好意思的再次说出口,声音被上次稍微大了点。 谁想被身后不知何时转过来的张氏听个一清二楚。 “臭小子,你找人家沈小姐有何事?” “人家是大家闺秀,岂容你说请就来的?” 张氏劈头盖脸的把田二整顿一番,田二摘着黄瓜,眉头皱在一起。 “不是娘你想的那意思啦,我是让三妹请,她俩是好姐妹嘛!” 张氏不理解他:“请过来干嘛,乡下蚊虫正多的时候,要是被蚊虫咬着了,你给人家娘赔不是吗?” “臭小子,赶紧干活,少给老娘想有的没的!” 田二被张氏说的心气顿起,奈何是自己老娘,又不能顶撞。 只好把气发泄到摘黄瓜上,有了田二的气愤加入,五分地的黄瓜到太阳落下之前干完。 田老四一共拉车五趟,每框足有二十斤,下午摘取六百斤左右。 留下十来斤,剩下的全部运去镇上和县里。 村里看见他们一家一车车的黄瓜运回家,个个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老四啊,收的啥呀这么喜人?” “李婆婆,我们家种的黄瓜熟了,这不,开始往家里收了!” “哎呦,这么多啊,一家人怎么吃的完哟!” 张氏跟在后面搭把手,顺带接话:“我们家哪吃了这么多,明日孩子们要运到镇上和县里,做成菜卖给客人吃呢!” 槐树下李婆婆羡慕的紧:“哎呦,老四家日子越来越旺咯!” 以前只是听说他们家在镇上开了家饭店,日子还看不出来好坏,反正他们家没见为吃喝发愁过。 后来感觉没过多久,就听说在县城里又开一家酒楼。 羡煞村里人哟!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见别人挣了钱,眼红人家菜地。 晚上,田三贵为大家准备黄瓜盛宴。 黄瓜爆炒五花肉,大蒜凉拌黄瓜,黄瓜炒鸡蛋,还有红烧黄瓜片。 大家已经不是第一回尝到黄瓜的鲜美,只是这次是自己亲自种出来的,味道格外香甜。 大家吃的脸上喜滋滋的。 “等到土豆成熟,还有玉米,我再给大家做几道到哪都吃不着的新奇菜!” 大家听田三贵这么一说,满怀欣喜期待着。 晚上大家习惯性早早入睡,村里一片静寂。 天热的晚上一点微风都没有,奇怪的是,田三贵家的黄瓜地,树叶一阵颤动。 第102章 叫他自己送上门 正是月黑风高之时,一道黑影从黄瓜林里钻了出来,手上抱着十来根大黄瓜。 个个都是粗壮身直,头上还带有未干掉的小黄花。 男人左右紧张环顾,未注意脚下泥土松软,一脚踏进放过水的泥沟里。 吓的他心跳加快,见一脚泥时,他才松下紧张的心。 忙把脚上泥土甩掉一些,顺着小路跑回地埂上。 怕被人发现,不敢多做停留,悄声悄息跑回自家。 夏日晨间天总是亮得很早,太阳还在睡懒觉,村里已有农户生火准备早饭。 田三贵家也不例外,大家都想趁着大早上不热,赶紧下地把活干完。 炎热的下午好躲在家里凉席上,睡午觉避暑。 田三贵吃完早饭,和田老四来地里摘一些辣椒,待会带着一块送去县里。 路过黄瓜地,明显发现叶子好大一片锤头耷拉着。 田三贵疑惑:“不应该呀,昨天傍晚是她和哥哥们一起浇的水,怎么这一片看着不精神呢?” 为查看清楚,田三贵脱下鞋子,赤脚进瓜地弄个明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爹,你快来看看!” 前面进了辣椒地的田老四,听见田三贵急促带着惊吓的喊叫。 忙放下手里活,提着锄头朝田三贵声音处寻去。 待他来到田三贵身边一看,自己也跟着吃惊不小。 “咋这么多脚印?” 昨晚才浇过水,按说他们的脚印都被泥土盖住,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么深的脚印。 “这双大脚绝对不是我们家的!”田三贵确定道。 田老四上鞋子比划,比他小一圈,显然不是他留下的。 田大田二他再熟悉不过,根本不是娃子们留的。 田三贵母女俩更不可能。 “咱家遭贼了!” 田三贵恨恨的握紧提着裤腿的手。 “这可如何是好,这一片怕是不中用了!” 田老四瞅着地上,根苗都被损坏了,他是种地的老行家,所有菜都是一个理,根坏了再也长不出来,整条藤蔓算是全毁了。 看着上面还有正在长出小黄瓜,田三贵和田老四心里都觉可惜的很。 这会儿,恨死那个偷窃的贼。 “村里几十户人家,想要找出这个人,实在太难。” “官府根本不会管这种事!” “只能认栽了!” 田老四蹲在地上,双手扒拉废掉的藤蔓,嘴上叹息不停。 黄瓜是田三贵重要的任务,还要靠着它升级空间系统,如今刚尝到甜头,就被那该死的贼给毁了。 心里怒火难掩:“不,我要让那个贼人亲自送上门!” “啊?”田老四无法相信扭头仰望田三贵。 “这这这哪有贼人会自己送上门的呢?” 闺女这是气坏了脑筋? 田老四担心田三贵,起身摸摸她的额头再与自己对比。 “好好的呀,怎么说这种胡话呢!” 田三贵无心知晓田老四对她的举动,抓住他将要放下的手,双手握住仰头坚定看着他。 “爹,听我说,你回去和娘商量就说我们黄瓜地毒” “哎,哎哎,我这就回去找你娘!” 田老四神色慌张,撒腿就跑。 田三贵在身后不忘交代:“声音大些,见人就喊” 望着田老四远去,田三贵面色冷然:“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不出三刻,村里在田老四和张氏的扮演下,炸开了锅,就连燕塘里的鸭子都知晓此事,与同伴和岸上的公鸡一家子交头接耳,嘎嘎不停! “不得了了喂~你们听说了吗?” “老四家的黄瓜地?” “哎哟,听说上了啥啥农药,吃了会死人的嘞!” “希望偷菜的人赶紧去他家,过了中午就不中用了!” “难怪他家菜地长的好,原来都是用了他们说的什么农药!” “人家是在县城做大生意,见过世面的,弄来这些药不稀奇!” 大婶大娘三两一围,大槐树下里正和十来个老大爷,围坐一起谈论村里惊天大事! “咱们村好多年都没出现过贼,就连被土匪打劫的时候也没出现过,怎么日子好过一些,就出现这等事呢?” “唉!”里正叹息! 田三贵无心在地里忙活,干脆回家等着。 她要看看究竟是谁! 眼看就要到中午,家门口没有一点动静。 屋檐下洗衣服的张氏,眉头紧锁的望向敞开的大门。 “莫不是不是咱村里的人?” 若果是,那人早坐不住了,除非他不信命,愿意赌一把! 田三贵此刻也有些摸不清,难道真如张氏所说? 忽然,大门框边出现一只大手,扒住大门。 张氏田三贵同时惊慌起身,张氏为保安全,拾起身后竹制扫把横在身前。 门口那人缓缓露出身,踉跄扑进院内。 是他? 母女没有想到会是此人,面色惊诧。 地上男人一身灰色,头上一块蓝布裹发,腰间缠着灰色麻布,身形似如田老四。 “二伯?” “二哥?” “你”母女俩同时出声。 田老二仰起头,痛苦地向田三贵伸手:“救我”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田三贵想不通,她们一家与二房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下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二哥,你这是何苦,你若想吃,直接来我们家拿,我和老四还能拦着你不成?” “你这么做,不但害我们损失大片瓜林,还在村里失去信任,日后怎么抬头见村里父老乡亲?” “你这不是给老田家抹黑吗?” 张氏苦着脸,蹲在田老二身侧数落他。 要是旁人,她早上去补上两脚才能解气。 “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先救我要紧啊,快救我!” 田老二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快要断气了,这个张氏怎么还在他身边念叨个不停? 他要是死了,定做鬼都不让张氏消停! 恰在这时,田老四从地里扛着锄头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他二哥趴在地上,手拉着张氏对她说着什么。 “二哥你做什么?” 他大步上前,把张氏拉起来护在身后,双眼愤怒的看着地上田老二,并且忽视他痛苦的脸色。 第103章 有野心的田老二 “爹,二伯就是偷咱家黄瓜的人!” “啥?”田老四震惊。 他一把提起地上老二,摇晃他衣领怒气冲冲的吼他:“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为了那片黄瓜地费了多少心血,你一夜之间毁掉大半,你说啊,到底为什么?” 田老四发疯一般,摇晃的他头晕目眩,田老二心凉至谷底,仿佛看见太奶拿着蒲扇来接他了。 既然将死,趁着力气还在,索性不忍田老四这口气。 他双手从里面绕开,推开田老四吼道:“你们家吃香喝辣,凭什么我就要跟着他们吃糠咽菜?” “我不服,我就是看不得你好过,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咋了?” 田老二把心中的怨气与不满,通通发泄在田老四身上。 “我们家,一个坐牢,一个老实巴交实际心里比谁都会算计,自从你走后,家里所有担子所有错通通都要我来背。” 田老二委屈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不少村民在门外吃瓜。 “还不是我没本事,没有个好媳妇,没有个会挣钱的闺女,让人家看不起?” “你家这么有钱,我偷你几根黄瓜卖怎么了?” “我是你哥啊,就算黄瓜弄坏了又能怎么样?” “为了几根黄瓜,我还得把命搭上~~” 田老二坐在地上伤心不已,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田老四种的黄瓜上。 毕竟是亲哥,看他哭的泪水一片,田老四最终于心不忍,语气先软了下来。 “你你想拿些回去,你跟我说嘛,我能不给你是咋的?” “何必上地里偷,闹得满村皆知,日后还怎么让乡亲们信你?” 田老二听完,愈发委屈:“你与老宅分家,这么久从来不曾回去看望,摆明是与我们生分。” “我若光明正大过来伸手向你讨要,就算你肯,你家丫头同意吗?” “到时候你会不顾你闺女帮我这个兄弟吗?” 这话把田老四堵的一时开不了口,三贵说过,黄瓜地是她的心血,他做父亲的怎能不顾及闺女呢。 这要是二哥来要,他恐怕会陷入两难之地。 田三贵被田老二的话给气笑:“切~二伯还真会揣摩人心,好像谁人都像你一样!” “小肚鸡肠!” 田三贵双手环与身前,水眸生气的翻望天空,却被骑在院墙上看热闹的王二娃子,给看的心里乐呵。 “呵呵呵呵” 二娃哥,你笑啥? 旁边同坐的小伙伴,挠着头歪着脑袋看他,下面情况没什么好笑的,王二咋突然傻笑起来啦? “嘶~不关你事,看戏!” “哦!” 田老四看一眼田三贵,知道她心里受气,但外人在门口,田老二再不好也是她伯伯,不能说话不礼貌。 “三贵,怎么说话呢!” 语气不似训诫,更像求人,呕的田老二哼一声把脸迈一旁,难得看他四弟演戏。 田三贵知道她爹顾忌兄弟情面,吸了口气道:“只一点,弄坏的黄瓜地,他必须赔给我,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说完,甩手进了堂屋,余下的由田老四解决,她身为晚辈不好再人前出面。 张氏识趣的来到大门前:“各位,天热,大家都回去,今日是个误会,等咱家黄瓜下一茬出来,我给乡亲们每家送去几根尝尝鲜!” “呀,真的呀,还有这等好事?” “那咱们在家可等着嘞,张氏你可以定要来啊!” 在张氏点头下,大家欢喜的离去,人家这是要关起门与自家人说合了。 待张氏关上门后,田老四扶起他二哥。 “起开,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你还管我做甚?” 老二挥打他伸过来的手臂,不领情的迈过脸。 田老四与张氏对望一眼,笑着摇头。 “谁说你快要死了?” “你们不是说黄瓜打了农药,吃了不出中午就要死人?” 他们自己说的,还问他?不知这个狡猾的老四玩什么把戏。 田老四哈哈大笑:“那是用来炸出你这个偷菜的,哪有什么农药啊,放心,你硬朗的很,死不了!” “哈?” “好你个老四,竟敢玩弄你二哥,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哥俩竟如小时候一般,在院子里嬉闹着。 中午,张氏做了一桌子好菜,让田老二留下吃饭。 看着田三贵板着小脸,老二凸显不适应,一开始不好意思,执拗要回老宅。 张氏暗地里碰撞埋头吃饭的闺女,田三贵才不情不愿,扯出一个难看笑脸:“都是一家人,二伯坐下吃饭!” 扭捏的老二方可得到松解,拘谨的坐下时不时瞟一眼田三贵。 知道怕,还偷菜?真搞不懂这个田老二咋想的,可惜她的黄瓜哟。 “三贵,二伯混球,一时冲动害的你们损失不少!” “你也晓得,我们没有分家,所有钱都被你奶管着,想要从她那拿钱,就算把我卖了她都不一定舍得拿出来!” “所以” 田老四深有体会,帮着他二哥规劝道:“三贵,你二伯就是心里有苦,窝着心火才做下偏激事,你看要不” “要不就赔钱,要不就做工还,都是一家人二伯看着办!” 田三贵把话揽过来,决不可能就此算了,凭什么她家辛苦随随便便说算就算了的? 一家人自有一家家人解决的法子,绝不会轻易抹去。 看田三贵态度坚定,田老四也无法,扭头对他二哥建议。 “镇上扛包裹的工头,与我关系要好,我明日与他说一声,二哥直接过去就是!” 田老二心里犯难:“不是我不肯,我去上工,咱娘肯定会知道,到时候拿回来的钱” 依云氏那性子,跌定要进她钱包里去。 就在两兄弟犯难时,田三贵突然开口:“酒楼缺个跑堂活计,二伯要是不嫌弃,跟我去县城,看你愿意不!” 田老二双眼明亮,跑堂好啊,下力气不多,还体面,关键在田三贵手里做事,云氏还不敢向他要钱。 等还完田三贵的帐,他再接着干下去,到时候手里攒了钱,再把妻儿接进城里过活,不比在云氏手里讨吃来的逍遥快活! “愿意,愿意,就怕侄女嫌二伯手笨,嘿嘿!” 田老四也欣喜,自家闺女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家人。 “来,吃菜!” 第104章 一句话的事 云氏晚上知道后,嘴上免不了把田三贵臭骂一通,虽然不想放走田老二, 可顾虑那死丫头的脾气,云氏心痛的转过脸,不想掺和这事。 “老二,你给老娘学能耐一些,莫让那死丫头坑了你。” “秦氏和娃子们有娘帮你照看,你安心做事,得了空就回来看看!” 话里意思不言而喻,田老二心里记挂妻儿,就不得不回来看望,到时候多少也要向云氏表示一番。 田三贵性子野脾气暴躁,但待人不是个小气的,这一点云氏还是了解的仔细。 田老二想瞒天过海,只怕还得费些心思。 秦氏不舍,但想到老二与她说的话,心里暗暗忍着,等到他回来接她和孩子那一天,就再也不分开! 天蒙蒙亮,秦氏与孩子们,在大槐树下送别田老二,驴车离去之时,秦氏终是忍不住离别滋味,追着驴车跟着跑。 田老二喉咙哽咽:“回去,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回去!” 在田老二一声声回去中,秦氏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支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田老二与驴车渐渐的,消失在泪眼朦胧里。 赶到县里,估摸着上午九点多钟。 田老四直接把车赶到酒楼后门。 听到动静的兰娟,跑过来开门,见来人是田三贵一家,兰娟高兴的向院内忙活的伙计们吆喝。 “掌柜的回来了,快出来帮忙!” 几个长相清秀的伙计们,忙放下手里的锅铲出来般黄瓜。 田三贵带着田老二来到前厅。 对那忙碌的身影招呼声:“兰城,过来!” 兰城听到一抹熟悉声,回头看来果然是田三贵。 “三掌柜你回来啦!” 兰城一脸欢喜,三两步跑到她身前。 田三贵比他大月份,所以兰城叫姐她也没拦住着。 “我二伯今日起跟你学跑堂,你好好跟他交代注意事项,日后他能帮你减轻负担!” 田三贵随意往身后指了指。 把田老二交给兰城带教几天。 她则跑去后厨查看一番。 三个圆肚厨子见田三贵进来,忙点头哈腰客气着。 “三掌柜来了,您那秘制调料和酱料,都用的差不多了,您看看什么时候得空再配制一些!” 田三贵点头:“嗯!” 之后查看调味料竹筒,确实剩下一点。 虽然不多,但能用到明天。 晚上从空间仓库里,把竹筒装满即可! 溜达一圈,看看他们熬制的骨头汤,拿个小勺细细品尝。 “淡了,再加些调料,用中火多熬半个时辰。” “哎,是是!” 接着走到下一个厨子身后,见他正在用她教的手法炸鱼丸。 案子上摆满大小木盆,肉片啦、猪排骨啦、开了花的肉丸子啦等等 田三贵一一尝过:“不错啊,手艺大有长进,再接再厉!” “嘿嘿,谢三掌柜夸奖!” 厨子微微红脸,被夸的不好意思。 “对了掌柜的,开胃小菜所剩不多,你抽空再备一些!” “知道了!” 了解一圈后,厨房没什么可操心的,就让兰娟姐弟俩,继续帮她盯着。 搬完菜的田老四,找到田老二,带着他楼上楼下介绍一遍。 “把这当自己家,有什么不习惯告诉三贵,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田老二被田老四这么说,心里顿时没了拘谨感。 “老四,我妻儿就拜托你多加照看,二哥我感激不尽!” “都是自家兄弟,照看是应该的,说什么感激话?” 兄弟两人互相打趣几句,田老四赶着驴车回田家村,家里张氏和孩子们在家,他始终不放心。 三贵这里有他二哥在,还有县令大人经常光顾,他还是很放心。 不过还是会隔三差五就来看看。 田三贵给田老四装些冰镇甜水,带着路上解暑,还带些肉夹馍让他路上吃。 “爹,路上要是天热,你先找个阴凉地,喝些水吃点饭,等凉快些再赶路,千万别中了暑气!” “哎,知道嘞,你快去忙!” 田老四走后,没过多久,谭县令背着双手,直达后院。 “哎,三贵,今日很清闲啊?” 田三贵从摇椅上起来,笑眯眯的迎上两步。 “自从招了几个伙计,我呀清闲不少!” “哈哈哈!”谭县令大笑,指着她点点手指头。 “你呀你,早该如此,你瞅瞅谁家酒楼的掌柜亲自下厨?”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几个厨子手艺颇有味道,想必你这个东家在背后没少指点?” 田三贵把县令往老地方请:“他们都是聪明的,一点就会,给我省心了不少!” “您今日还是老样子?” “嗯,多加一碗冰镇石花,我就爱那一口!” “哈哈哈,好嘞!” 田三贵笑着,接过田老二进来递的菜单,她在上面熟练的画上序号。 “送去厨房,再上两碗石花来!” 田老二忙哈腰赔笑,下去办事! 田三贵就此把正事提一提。 “县令爷,我这有份请求还望您能批准!” 谭县令挑眉望她:“说来听听!” 田三贵便直言相告:“我想在田家村,建一座三进的青砖瓦房,想让县令爷批准!” 嗨,还以为她又要带他下乡呢! “这有何难,你尽管去找你们村的里正,让他出一份批文,我盖章就是!” 谭县令温和笑道,田三贵闻言心中大喜。 这的规矩,青砖瓦房是要得到县令批准,方可光明正大建造。 否则被人举报,将要面临蹲大牢的风险。 “太好了,多谢县令爷,今日这顿我请,再给您上一份枇杷酿!” 以前听里正说过,建造青砖瓦房的批文,少则半个月,多则一年半载,甚至还得再上一份提醒县令。 如今凭着她与县令美食上的交情,不过一句话的事,这般优待,今日这顿该由她做东才是。 “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客气啦!” “无需客气,敞开了点!” 县令乐呵的眼眸都看不见,田三贵的性子他为数不多的喜欢,加上她做得一手好菜。 每每到此,都让他吃的开怀舒心,只要不是过分要求,他很愿意给她帮忙。 第105章 高产量惹人馋 很快,田老四家要批文下来,要建造青砖瓦房的消息,被村里传的人人皆知。 个个脸上喜气洋洋跟田老四一家打招呼。 田老四和张氏为腾出房子,干脆在玉米地后面,临时搭建一长趟的窝棚。 田老四为了防止风雨,把窝棚墙面全都糊上泥巴,这样住起来才算安全。 有的村民为了巴结他们,特意过来帮义务工,只为跟他们打好关系,日后田老四家喝汤的时候,也能分一点油水。 时间来到八月,土豆和玉米也到了收获时节。 田三贵早早回来,在家歇息一晚,第二天赶早去地里收菜。 土豆茎叶泛黄匍匐在地上,田三贵拿着镰刀先把茎叶割除,避免残叶留在土地里传播病菌和虫卵。 田老四见状,拿着镰刀学田三贵样子,从另一边地上开始割起。 张氏在身后负责收集秧子,堆在地埂上,让太阳爆嗮几日后,再一把火处理掉。 随着时间推移,当初两家立下的赌约如今到了见真晓的时刻。 田埂上陆陆续续围来很多村民。 有的跟张氏闲聊,有的老爷子们嫌田三贵家干活慢,便挽起裤腿赤脚下地帮忙。 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菜,竟然能在荒地里生长。 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一亩土豆不到中午就被收获完毕。 大家见到那硕果累累二十个大箩筐都装不下,虽然不知道怎么吃饭,但见这样的丰收成果,大家均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 “老四啊,你们今年有吃不完的粮食咯!” “我家还有箩筐,我去给你们拿!” “我家也有,我去也!” 妇人们纷纷回去拿自家箩筐来帮忙! 唯有一人从收获到装筐,全程黑着脸,怨恨的眼神始终不离田三贵一家,此人就是田盛家媳妇,杨氏。 大家被眼前喜悦所占据,一时半会无心理会赌约的事。 田三贵家大丰收,此事惊动里正,后来的乡亲们手里拿着杆大秤,和四根粗壮的木棍。 等着田老四和大家伙把土豆全收进箩筐后,村民起哄上秤,都好奇想看看,这个疙瘩大豆子,到底亩产多少斤。 拗不过村民和里正热情,田三贵暗中对田老四点点头。 随大家一起把土豆上秤。 田三贵心里估摸出斤两,亩产土豆在五千斤左右。 结果一出瞬间震惊所有人,这比他们晚上做梦还要多,完全不敢想的事,竟然被田老四家给实现了! “娃娃,你这个到底是粮食还是菜啊?” 胡子白花的老爷子,双手搭在秤杆上,老眼激动的问着田三贵。 “既是粮食,也是菜,菜有菜的吃法,粮食有粮食的吃法,若是荒年有土豆在手,够一家人度过年不成问题!” “哦~” 大家惊叹,里正顿时若有所思。 人群起哄:“大家还记得不,老四家与田盛家打赌的事情?” “哎,这不就是杨氏吗,原来你也在这看热闹啊?” “这下,人家不仅种出粮食来,产量还是全村最高的,哎,你恐怕要赔掉你家的地咯!”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句句如刀似的扎在杨氏心窝里,看着眼前那一堆堆土豆,不仅唉声叹气,心里还有懊悔。 早知道是这样,当场她就不该多嘴立下赌约。 现在让自己进退两难,没了地往后他们一家吃什么,怎么过活? 杨氏看一眼周围,见大家热火朝天关系土豆,她则趁着这个空档退出人群,跑回家去。 田盛从地里回来时,路上听到大家都在议论田老四家大丰收。 气得他回去以后,对着杨氏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我打死你个败家娘们,你把俺们家给害苦了!” “当家的别生气,我错了,都是我嘴贱,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得想个法子才是,不然咱家十亩地真要拱手让给田老四家吗?” 杨氏的话不无道理,关键时候暂时放过她,等事情过去后,在来好好跟她算账! “这两天,咱们都在家呆着,谁都不许出门,更不许开门,过几天大家就忘了这个事,日后你少给我在外胡咧咧,否则我非休了你不可。” 杨氏听话的点头照办,似乎忘了自己曾加上的条件。 中午,田三贵拿土豆给家人做了几道菜,土豆炖小鸡、酸辣土豆丝、土豆泥椒盐饼、还有丝炸脆饼。 小四小五一看便是食欲大开,忍不住先拿一块饼品尝。 “脆香辣,味道好极了,三姐你太能耐了,我好崇拜你呀!” “三姐就是我们的偶像!” 听田三贵讲述明星偶像的事,俩小家伙都学之用之了。 “土豆不仅能炒菜,还能做成透明的面条哦!” “啊?” “三姐,你快做来我们看看啊,想知道什么是透明的面条!” “是呀,好像看看它长什么样!” 田三贵宠溺的摸了他俩小脑袋:“等玉米收完,我就开始做,到时候你们也来帮忙好不好?” “好呀,好呀,三姐一定要叫上我们呀!” “好!” 姐弟三人悄悄约定,丰盛的午饭已经摆上餐桌。 满桌的好菜,大家迫不及待开始动筷子。 张氏先尝一筷子土豆丝:“哎哟,酸辣辣的,好开胃哟!” 田老四尝着炖土豆:“像面一样,味道很好吃啊!” 有了这些菜,还怕冬天没菜吃吗? “等到十月再种,来年二月收,土豆好吃又能久放不坏!” 听田三贵这样说,两口子眼睛噌亮起来。 “这也太好了,省心产量又高,还能种两季,真是个好菜!” 田老四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就喜欢自家有吃不完的粮食,这比他获得一千两还要高兴。 下午太阳渐渐弱下去,一家子在村们帮助下,把玉米收获。 村民们越摘心里越开心,这要是他们家也种这个,现在不也是收获满满? 从来没见多这么能长的庄稼,日后跟田老四商量商量,希望他们家明年也能种上玉米。 下午大人小孩都来帮忙,几乎全村出动,除了老田家以外。 在太阳落山之前,收获完毕。 老规矩,上秤一称:“足足两千斤!” “哇,老四家能过个肥年啦!” “真好啊!”老婆婆替田三贵家高兴。 田三贵和张氏喜不胜收,田老四今日都没闭上嘴过。 小四小五开心的手舞足蹈,田大田二回来,听说自家丰收高产,自是喜不打一处来。 今日村民帮助他们不少忙,张氏跟田三贵商量一致,把玉米拿出一百斤来,每家平均分上五六个。 乡亲们自是高兴不已,田三贵在一旁交代大家伙玉米的几种简单吃法。 大家兴冲冲的跑回家,上锅煮或炒,或是煲汤。 不一会,村里每家每户飘来阵阵玉米鲜香,馋的送玉娘回来的赵言口水不断。 “什么味儿,好香啊!” 见玉娘要走,忙回神扯着嗓门,悄声叮嘱:“别忘了我们约定,事成之后,我就抬你进门做我的二姨太!” 玉娘整个身体一颤,没有回头,但听见牛车慢慢离去的声音。 她眼框中积满了仇恨与无奈的泪水,朦胧的望着那早已看不见的身影。 “为什么一定是她?”咬牙切齿地,低沉发泄。 随后眼落后山脚下,片刻后回神踏上回家路。 第106章 赶出田家村 晚上,全家人围坐一起啃玉米,新摘下来的玉米煮熟后,吃起来特别香甜,玉米香味浓厚。 从没吃过的人,这会只觉得手中玉米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小四小五啃了七八个,张氏和田老四吃下四五个就饱了。 田大田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人吃了十来根方才觉得饱腹。 田三贵最多三根撑了肚子,全家人都笑话她,如猫食一样,难怪长不胖。 如今他们家丰收的事在田家村传遍,老宅那田老四不送些过去,怎么都说不过去。 等大家都吃饱了,筐子里还有二十来根熟玉米。 田老四起身道:“我把这些的熟的给你们爷奶送去,再拿三十根生玉米,让他们自己煮来吃!” 田三贵自然没有意见,乡亲们都送了,还差老宅一份吗? 终究是田老四的亲娘,再怎么着也少不了她的一份儿。 田老四和田大一起,背着麻袋提着竹筐前往老宅。 田三贵和张氏收拾饭桌,小四小五在院子里蹦跶消食,田二带着心事重重去喂驴。 张氏提议:“三贵啊,明日一早,娘把玉米煮了,咱们拿些去盖房的师傅们尝尝,人家也好给咱做些好活!” 看在人情往来的份上,那些建房的工人们,定会少一些坑,多一分实在。 “好嘞娘!” 等到父子俩回来时,脸上洋溢着欢笑,张氏好奇的打听怎么回事。 “老五要参加今年的秋闱,明日就要动身赶往京城,我们送的玉米正好合他胃口,娘把熟玉米全给五弟装上了!” 田三贵一听,面色不太好看,熟玉米不宜久放,否则容易变味。 “爹,熟玉米不能久放,味道变了吃起来会闹肚子,到时候影响五叔考场发挥,奶还不得把咱们往死里骂?” 田老四这才得知事情的严重,忙收起笑意快速跑回老宅。 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第二天,大好艳阳天正是晾晒庄稼的好时候,田三贵把玉米放在地里晾晒。 她们家现在住在地头上,没有院子只好如此。 昨日喜悦已经过去,每当村民路过田三贵家,都会想起她们曾经立下的赌约。 田三贵本想得了空,再去找杨氏说道,万万没想到,村民先不答应了。 尤其妇女小孩,这会都堵在田盛家大门外嚷嚷着。 “田盛家的,你当初让我们给你担保,现在看见人家种出高产来,却躲在屋里不出来,是想让我们跟你一样,做那言而无信的人吗?” 门外村民纷纷起哄,有的甚至拍打厚重的木门,想要把杨氏给激出来。 田盛双眼愤恨的盯着杨氏,他原以为这个事他们不提,加上全家不在外头走动,过两天就没人记得这回事。 不想,这个败家娘们居然还让村民一起做担保? 这下想躲都躲不掉了。 基于田老四家土豆和玉米种子,大家都想好好为他们家表现一番。 不一会,门外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躲在墙角的田盛和杨氏还有娃子们,全都朝大门处望去。 只见一声撞击后,大门明显跟着颤动一下。 屋里躲着的人,个个下的面色煞白。 若是撞开了门,他们家算是彻底玩完,即使知道后果,因为心里害怕,没有一人敢过去抵住大门。 眼睁睁的看见土墙被王二娃子带头,用粗壮的树干,撞开个豁口。 在夫妻二人的恐惧下,村妇们带着娃子们一拥而入,把夫妻二人牵制住待到大槐树下。 “你们二人真做的出来,看笑话时说的理直气壮,如今笑话落到你们身上,就关起门来装哑巴?” “呸,不要脸,自己不愿意兑现赌注,却还得我们跟着丢脸。” “呸~” 杨氏不管三七二十一,眼见被抓个现形丢了面子,索性坐地撒泼如疯妇,试图蒙混过关! “撒泼?” “没用告诉你!” “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讲好,谁要是撒泼不认帐,耍赖不想履行赌约,谁就不配待在田家村!” “怎么,现在想自打自脸不想履行啦?” 村妇们你一言,她一句的,把杨氏接下来的动作给逼停。 这时候,王二娃子带着田三贵挤进人群中,大家一看,顿时来了兴趣。 “三贵快来,到婶子这看的清楚!” 田三贵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跟前,坐在妇人让出的小马扎上。 双眼含笑的看在杨氏窘迫的样子。 都是一帮妇人,田盛大老爷们在里头不好开口。 于是眼睛斜着给杨氏指示,收到的杨氏,头发散乱的扑跪在田三贵脚下。 “三贵,婶子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婶子只是跟你说了句玩笑,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你打赌,婶子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跟婶子计较了!” 泪眼迷离,带着无比真诚的态度,试图求取田三贵开口原谅。 只要她不再计较,村妇们自然不会再为难她们,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田三贵焉有不清楚她打的算盘注意? 她双眉微挑:“婶子,我只问你,倘若今日打赌是我输了,你会如现在这般,对我说是句玩笑,不与我计较吗?” 哭着的杨氏被问的噎住,眼泪都往了流淌。 正要是这样,她不仅会让田三贵如约照办,还要在村里敲锣打鼓欢送田三贵一家滚出田家村,岂会一句玩笑放过她? 田三贵在她流露出恶狠狠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你都不愿释怀的事情,却让我轻拿轻放?” “抱歉,我田三贵人小,心也小,也从不认为你说的是玩笑!” 一句话,如一瓢冷水拍打在脸上,杨氏心凉无力,瘫坐在地上,眼神放空所有。 田盛看她这样,已然是不中用了,心里恨死杨氏这个老娘们。 在村妇们欢声笑语,热闹叫嚣中,逼着田盛一家交出田契,并且搬离田家村。 他们原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田家村人,只是祖上在逃荒时落居在此,恰巧他们也姓田。 如今只要安分过日子,没有人会赶走他们,要怪只能怪他娶的碎嘴婆娘咯。 田三贵看着手里十亩田契,心里美滋滋的,凭着老天爷眷顾,喜得十亩田地怎能不开心? 第107章 里正上门 回到家,张氏和田老四看着手里十亩田契,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与一丝愧疚。 “爹娘,要是咱们今日赌输了,杨氏拿着咱们的田契,你们还觉得愧疚吗?” “咱们没偷没抢,又不是主动挑起事端,演变成今日就是老天眷顾咱们。” “所以,这是咱们当着全村面赢得的,光明正大当之无愧!” 田三贵的话,他们都明白,就是心里一时无法接受。 “哎,爹娘晓得,快吃午饭!” 真吃着午饭,里正提着两壶上好的烧酒,走进里屋。 “哎呀,大老远就闻见这里饭点的香味,你看看我还特地买来烧酒,张妹子我可有幸在你这蹭一顿午饭?” 张氏抬头见到里正,忙笑着起身让座。 “里正大哥做什么这么客气,只管来就是了呗!” 说笑间,田老四把里正往上座上请,一番客气之后,入座上酒。 三杯酒下肚,里正说出了前来之意。 “自从看见你们种出前所未见的庄稼来,我这心里真的替你们一家高兴。” “尤其是三贵这孩子,打小就看出她是个有主意的娃子!” 里正说着,又是一杯酒饮尽,拉着田老四的手接着说。 “三年前那会,打仗时咱田家村搜刮的最为严重,为此饿死不少同家兄弟,咱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呀,老四?” 里正说时正是激动,眼角不知不觉流出忍痛的眼泪。 田老四跟着点头回忆。 “看到你们种出来高产的粮食,我多么希望咱们全村都能有你们家一样啊!” 田三贵终于听到正题,原来是到家里讨要种子的。 “所以,老四,我希望你能深明大义,帮助咱村一起种出高产的庄稼来,我田根在此代表父老乡亲谢谢你了!” 里正说完,从椅子上溜跪在地,把夫妻二人吓一跳。 “里正大哥,你快起来,这事咱好好商量,咱这不兴跪,起来说!” 田老四和张氏费尽扒拉,把里正扶回椅子上。 张氏暗地里看田三贵一眼,想看看她什么态度,可惜,田三贵只管吃碗里菜,压根不看张氏。 无奈,张氏只好先顾忌里正这边。 “老四啊,帮帮乡亲们!” 田老四怕立正又要跪地上,扶着他的手一直不敢松开。 要是种子是他说的算,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里正,毕竟是为村里造福的事情,他哪有不愿意的。 征求的目光再次落在田三贵身上。 看来今日不说个所以然,是不会放过她了。 田三贵吃完最后一口饭菜,将碗规矩的放在桌边上。 抬眸在里正和田老四之间游走。 “里正叔,造福百姓的事,我田三贵既不反对也不感兴趣,你知晓我的性子,凡事皆以我和家人为中心。” 里正听的云里雾里,左看看张氏,又看看田老四,都是和他一样的不解。 “啥啥意思啊?” 田三贵笑笑:“您身为里正,为村里大家着想,我都能理解,但是,土豆和玉米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不是谁说上几句好话就能轻而易举得到的!” 里正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田三贵这是想要提条件呢。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不是过分要求,我们都能答应!” 经过上午杨氏事件,张氏夫妇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改观,闺女一心一意为他们着想,做父母的没有理由为了外人,拆自家人的台子。 两人都默契的选着视而不见。 田三贵见他俩没说话,心里更加直言不讳。 “种子必须从我手中过,若被我发现有人偷偷留种,我当翻脸无情,把他家地所有庄稼全部没收!” “这”里正惊诧,果然是田三贵,做事就是这么霸道无情。 原以为求求好说话的田老四,这件事就可万无一失。 如今看来,这个田老四明显不当家,所有事情都是田三贵说了算。 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争取谈下来。 “那,收到的粮食” “三七分,我三大家七!” 这还有啥不可的? “哎,行啊,丫头你还有其他条件没?” 里正心里欢喜的紧,恨不得现在就与田三贵定下来。 “其他嘛,日后还有好庄稼,同样给大家种,五年后,我可要实行五五分,里正若是同意” “同意,同意,太同意了!” “三贵,咱们现在就定下协议!” 里正兴盛得很,干好了这个种子,他将为村里立下大功一件,还会得到县太爷的夸赞,没有比这个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随后,两人在张氏夫妇眼底下,签订盟约合同,各自印上手印即可为证! “十月开始,我会给大家按地发放土豆种子和玉米,教会大家种植技术,等待来年一二月便可收获!” “哎呀,真是太好了,我赶紧把这个大喜事向大家汇报,期待三贵的种子!” 里正起身兴冲冲的跑去通知村民,顾不得田老四和张氏客气挽留。 张氏拉着田三贵悄声询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土豆和玉米产量高,有好侍弄,时间久了很容易让人变得无所谓,不再视若珍宝,到时候势必会形成浪费粮食举动。” “与其日后不为大家珍惜,不如从源头把控起来,在严厉的规矩约束下,大家才会好好对待。” 张氏听的头头是道理,佩服自家闺女颇有远见之明。 田老四也觉得自家闺女说的对,往后这种事他全部交给田三贵主事,他只管安心种地。 下午,田三贵被勒令在家呆着,避免晒嘿。 她不情愿的拿出自己还没完工的衣服,坐在门口做细活。 没过多久,一阵柔和缓慢的脚步声,悄然靠近! 田三贵感觉头顶一片乌黑,忙抬头看了一眼。 “呀,玉娘?” “你咋不吭声啊,吓我一跳!” 知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的? 田三贵埋怨的怪着反常的玉娘。 “哎,你家不是从不让你一人出门吗,你怎么出来找我干啥?” 玉娘温和的笑着:“瞧你,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在家呆着无聊,所以出来找你说说话!” 田三贵心里奇怪得很,玉娘是她们村很少出门的大闺女,更何况田三贵与她不熟,可以说再送信之前毫无交集。 怎么会想着来找她聊天? 田三贵顿时一阵警铃作响,事情反常必有妖! 第108章 不识好歹 “哎呀,快别做衣裳了,陪我出去走走!” “哎你~”田三贵被玉娘突然拉扯,被迫起身跟随。 这么着急,定是有鬼! 玉娘带着田三贵一路小跑,特意避开大路往隐蔽的小路树林里过。 田三贵越走,觉得越不对劲,忽瞧前面领路的玉娘,正在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喂,你放开我!” 田三贵怒甩玉娘的手,将她甩开,玉娘被自己的脚步带着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撞到距离不远的小树杆。 她眼神微微不满田三贵,回过头时理智控制住要发火的脾气。 “走累了,咱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前面就有歇脚的大石头呢。” 田三贵听出她话里引诱的意思,照此看来,她脚下这片树林相对安全的。 “我没那么矫情,这里一样可以歇脚!” 田三贵说完,就地而坐,眼睛不断的打量四周,全身进入防备。 玉娘见状,看来田三贵是不会往前走了,这可怎么办,离约定的地方还有好几步路程。 玉娘着急的原地踏脚,实在不行,只好去把那位带到这里,想来也是一样。 “三贵,你累了就先在这里歇歇脚,我去前面转转,你可千万不要一个人回去啊,我一个在林子里会害怕的。” “还有,我出门的时候,跟我家大姐说去找你玩,要是我没回去,我娘一定会去你家找你的。” 防止田三贵偷偷溜走,特意把她娘和大姐搬出来,堵住田三贵逃跑的心。 田三贵一听瞬间心里烦躁,对她甩甩手:“你去,我知道了!” 玉娘确定田三贵不是开玩笑,便安心前往目的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田三贵猛然起身,四下寻找趁手的家伙,和小石头。 过了三刻钟,躲在粗大树身后,眼看一抹熟悉的白衣少年,从远处树林里缓步走来。 他左顾右盼,四下张望,不知那道灰影到底身在何处。 田三贵知道自己就是他要找的目标,于是拿出三颗小石子,朝身前两米左右的丛林里扔去,闹出响动。 白衣少年注意到前方动静,忙脸上带笑整理衣襟,然后猫腰悄声靠近丛林。 之后猛地向丛林里扑去,动作与蛤蟆相似,躲在树后的田三贵,被他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于是双手慌忙捂住自己即将失控的嘴,瞪大双眼再次探出脑袋,向丛林看去 “咦,人呢?” 丛林只剩下被人扑腾过后的摧残,那么大的人影,怎么说没就没了? 正在田三贵感到疑惑之时,身后被一只大手突然搂住腰,另一只手牵制住田三贵趁乱的双手。 “小宝贝,原来你躲在这呀,让本公子好一顿找!” 田三贵瞬间被身后的声音,叫的从头麻到脚。 做不得多想,立刻手脚并用,四肢就像突然长了脑子,在田三贵发令下各自自由挥舞。 猛烈的乱七八糟的惯性,让身后白衣少年失去控制,本身养尊处优的他,身体上就不如正常锻炼农活的田三贵。 哪里遭得住田三贵乱扑腾的手脚? 田三贵这才钻了空子,挣脱白衣少年的约束。 “赵言,你个登徒子,我好心帮你和玉娘一回,你俩不知道感恩,还合起伙来骗我,我田三贵岂是你们好欺负的对象?” “看我不打死你!” 田三贵抽出之前找的粗木棍,对着赵言身上就是一顿招呼。 赵言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一时难以招架,疼的他双手不知捂住哪里好,一边东闪西躲避开乱棍挥舞。 “你这个死丫头,别不识好歹,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收起你的烂福气,姑奶奶我不稀罕!” 田三贵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棍棒再加大力气,挥打过去。 赵言学能耐了,知道利用树干来躲避一些挥舞。 “你跟了我,先在我房里伺候几年,等你十六岁一过,我立刻抬你做我大夫人! 到那时你可是我们家长家大夫人,和我娘一样享福,你是何等的好福气呀? 如此这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田三贵打累了,更多是被这小子的话给气的,棍子拄在地上大口喘气歇息。 赵言见她突然停下,以为田三贵被他的话所打动。 于是又恢复之前浪荡样,从树后面出来,嬉皮笑脸来到田三贵面前。 “乖,听话,我日后会待你好的!” 说着就要上手抱住田三贵,早有防备的她,一个闪身躲过他伸来的咸猪手。 “怎么,那么一个水嫩的玉娘还不够饱你福?” 这个赵言,吃着碗里想着锅里,他的话只怕连鬼都不会信。 赵言呵呵笑出声,只当田三贵是在吃醋,说明这丫头不过是跟他玩欲情故纵,哪个女人不想过好日子? 乡下这种人,更是如此,且看那玉娘,为了能进他家的门,不惜帮他搞定田三贵。 所以说,女人都是一个德行。 赵言顿时对田三贵有了唾弃,不过到手的肉还没煮熟尝鲜,他是不会先放手的。 “她嘛,不过是个姨太太,玩玩而已! 你就不一样了,我是打心里喜欢你,以你的姿态,等长开了定是绝世美人一个,岂是玉娘那等货色可比?” 田三贵对赵言愈发不耻,若是玉娘此刻在,听见他的这番话,不知道是何感想。 心心念念的地主公子,居然只是与他玩玩而已! 切,你情他愿的事,轮不到田三贵感慨,现在要想办法赶紧甩开这个令人恶心的赵言。 “我美不美都与你无关,我们田家村可不是你地主管辖范围,敢动我,我们村民定不会放过你!” “识趣的,赶紧离开,我就当今日不曾有过此事!” 赵家村所有地都是租给当地农户的,所以不管地主家做出什么事,他们均不敢多言。 甚至为了讨好地主,主动把自家女儿送去为奴为婢,稍有姿色的被地主家纳为妾室。 田家村就不一样了,每户地都是自家真金白银换来的,不受地主管制,说话和做事自然不需顾虑他们。 这也是赵地主家,不敢来田家村和张家村,胡闹的原因。 第109章 有我在怕什么 赵言是见过大世面的公子哥,虽然知道田三贵说的都是真的,可也不会被她三言两语所吓退。 既然敢打田家村的主意,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金子银子随她爹娘开口,反正他家多的是,他相信世上就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呵呵呵,我就喜欢你个灵活有趣的小脑瓜子,否则怎会对你一个还没长开的丫头感兴趣呢?” 赵言嘴上笑着,步子一点一点向田三贵逼近。 “不用担心,为了你,我准备了一百两金子发放给村民,他们拿到金子只会欢呼祝福我们,哪里舍得动手呢?” “卑鄙!” 田三贵恨死赵言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此人。 “这叫手段,你想叫卑鄙也行!” 赵言一副痞像,伸着双手就要触碰到田三贵。 她下一步被身后大树挡住,已经退无可退。 赵言见状,眼里笑意更是深厚。 “乖,跟着我你就不用起早贪黑,顶着烈日在地里干粗活了。” “我去你个大头鬼!”田三贵忍无可忍,最终抬起手中棍棒猛然打在赵言双臂上。 这一下痛的他,白净的脸霍然成了猪肝色。 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这样折腾,赵言双目怒瞪田三贵。 “臭娘们,老子好言相劝,你却油盐不进,那就休怪我对你无情!” 赵言立即抽下腰间宝刀,怒指田三贵双目。 “爷给你脸,是你不要,既然本公子得不到,那就毁掉,你和你全家一个都跑不了!” 被这个死丫头打了那么多下,身上肯定落下不少淤青,岂会白白被她打? 面对赵言的怒火,田三贵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后怕起来。 这件事处理不好,势必会连累家人,必须想个办法,既不牵连家人,还能让赵言失去对她的纠缠! 然而怒火噌起的赵言,不再给田三贵思考的机会,照着她面部大力砍来。 田三贵本能拿棍棒挡在头顶上空,谁知木棍终是不敌刀剑。 刀挥下之时,木棍应声断裂,刀尖利刃险险划破田三贵水嫩侧脸。 由木棍断裂的冲击,使田三贵下意识的,脚跟向后挪动,这才使刀尖避开她身体要害,划破胸前衣领躲过一劫。 赵言怎会就此收手? 见田三贵完好无损,更加怒目相视,举着刀再次向她砍去。 田三贵找准时机,一把小石子挥在他面前,赵言被迫收手遮挡双眼。 趁这时候,田三贵撒腿往丛林跑去。 待石子落下,眼前哪里还有田三贵身影? 眼角余光瞥见田三贵逃跑的衣角,忙愤怒追上。 “给老子站住,我杀了你!” 气疯的赵言,此刻满脑子都是杀掉田三贵的理念。 在田三贵身后紧追不舍,一点喘息机会都没留。 田三贵手里石子很快被用完,这下没有石子的阻力,赵言追起来顺畅不少。 眼里的露出胜利的欣喜:“哈哈,石头用完了,这下看你往哪跑,乖乖受死!” 慌了神的田三贵只顾回头看他追上来的距离,没注意脚下胡乱攀岩的藤蔓,一脚被绊倒在地,手上和膝盖顿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来不及多想,赵言已经置身眼前,他不作停留,举起宝刀,在厉色欢喜的眼眸中,向田三贵面门挥下。 而田三贵本能的双臂交叉,高举头顶挡在面前。 田三贵仿佛感受到利刃刺进肉体的撕扯声,就在与死神插肩之时,被人从身后抱住向后用力拖拽,之后又被人从正面紧紧抱住。 随一道划破皮肤的声音,清晰的传至田三贵耳内。 只听一声疼痛喘息:“嗯!”闷哼声传进大脑。 她抬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映入眼眸。 正是王二娃子,他用身体帮她当下夺命刀,田三贵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王二娃子拿身体挡在她身前! 赤红的鲜血激腿赵言的愤怒,理智被那道鲜血拉回大脑。 完全被田三贵气昏了头。 怎么办,若是这个死了,尽管他爹再有钱也撼动不了铁面无私的县太爷啊。 更何况,他爹的儿子多的是,失去他这一个儿子完全可以做到无所谓,那他彻底与继承家业无缘了。 都是这个田三贵害的他,让她死,让她死,只要她死了,再也没人知道他杀人的事,他还是可以顺利继承家业,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田三贵去死!” 赵言大声一吼,他已经被恐惧的冲动占去理智,大笑中提刀结束田三贵。 王二娃子强撑着背后剧烈疼痛,靠着意念起身,他个子比赵言高出一头,在他长刀挥下之时,一脚踹在赵言腹部。 使他不自觉身体折叠向后飞去,狠狠的撞击在身后数米远的大树上。 掉下来时,痛的他口水垂地,满面痛苦的卷缩在地。 同时双脚暗中挣扎片刻,整个身体再无动静。 没了危险后,王二顿感头晕目眩,双眼翻白身体不稳向后倒去。 田三贵见状,奋力起身上前,接住欲将砸在地上的王二娃子。 “喂,你怎么样,醒醒啊,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慌了,不停的拍打脸色泛白的王二娃子。 “你这样,让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啊!” “呜呜~” 田三贵头一回为一个男人哭成泪人,为他心慌乱麻。 怀里的王二,闭着的眼皮微微滚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正在伤心的田三贵哪里还有平时的机警,根本没发现这一幕。 她擦了擦眼泪,把他拖到身后大树下靠着:“你撑住,我去给你找止血的草药来!” 说着起身就要跑,被一只大手拉住落后的手臂。 田三贵一愣,回头看去,只见方才还昏迷不醒的王二,此时疲倦的睁开双眼。 毫无血色的白唇,对她勉强扯出一点点笑意。 “嘿嘿,只是个皮外伤,死不了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田三贵埋怨的数落王二一顿,忙把自己上衣脱下,正准备撕扯成布条,好为他简单包扎一下。 却被王二娃子伸手阻止! “别,女孩子家衣衫不整,会被村里说闲话的,用用我的就成!” 他不想田三贵为了他被村里糟蹋名声,不想让自己心痛。 伤口要紧,田三贵没跟他客气,穿好衣服,把王二娃子上衣撕扯下来,接成长条缠绕在伤口。 等到处理完,王二娃子稍微恢复一点体力,看着地上的赵言陷入一阵沉默。 田三贵同时看去,心里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处理他。 “唉,这个祸害若是处理不好,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毕竟是农民,拿什么与财大气粗的地主抗衡呢? 难道因为这个事去求沈小姐吗? 显然田三贵不愿意这么做,她不愿意沈莉为了她处理一个登徒子,万一弄不好毁了她尊贵洁白的名声,她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王二娃子扭头见田三贵眉头紧锁,心里泛起一阵疼惜,他毫不在意的笑着,伸手把她眉头抚平。 “傻瓜,有我在你怕什么?” 第110章 保重 田三贵回头不解的看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王二干净麦色的脸。 竟觉得多了几分耐看和帅气。 “你” 话没说完,被王二接过去。 “我会保护你的!” “切~”还以为他想到好办法了,原来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田三贵失落的坐在地上,还是得靠自己想个好法子。 王二娃子见她没当回事,在她看不见的上空露出宠溺的笑颜。 忍不住的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烦躁的田三贵气呼呼的胡乱打掉他手,台湾腔都被激发出来:“干嘛啦~” 然后整理被他揉乱的碎发。 王二娃子被她可爱到连连笑出声音。 “哎,田三贵,我将来要是当了大官,你可愿意嫁我当媳妇吗?” 哈? 怎么男人都是这一句话,除了媳妇就没其他的么? “讨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是看在他救命之恩的份上,田三贵早上脚踹他了,由得他在此嬉皮笑脸,惹人心烦。 王二一笑,背靠在大树下,仰天看到的满是绿叶,像是做着最后不舍的告别。 “我想吃你做的肉夹馍了,你能给我拿些来吗?” 田三贵无语极了,麻烦还没解决净想着吃,田三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想着他有伤在身,还是起身回去拿给他,顺便再带些消炎止痛的草药来。 “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他你看的住吗?” 田三贵不放心,朝那地上观察几眼,确定他没有动弹。 王二没把地上那回事放在心上:“他好好的都伤不了我,这会晕的死死的,就算起来也是软弱无力,放心去!” 田三贵这才放心交代两句,快速跑回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关心:“记得换身衣服,别伤风了!” 田三贵脚下没停,快速远去。 王二见不到田三贵后,笑颜立即被疼痛取代,额头一阵冷汗冒出。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不省人事的赵言,这个家伙敢打田三贵的主意还坏他好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待路上再好好收拾他。 田三贵动作麻利,想着她两个哥哥需要五六个才能吃饱,想来王二也不例外。 索性把剩下二十来个全给他装上,吃不完可以让他娘热来再吃。 带上消炎药和止痛的,换上一身干净的浅红棉布衣裙,锁好门按照小路,原路返回。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叫:“王二,你还好?” 王二勉强抬起沉重的双眼,一抹模糊的红色俏丽,眨巴几下眼后变得清亮。 “嘿嘿,你真漂亮,玉娘都不及你一半美!”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想这些?” 嘴上说着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你不是要吃肉夹馍吗,我把家里剩下的都给你带来了,吃不完让你娘给你热过后在吃!” “不用了!” “啊?”田三贵纳闷,王二怎么老是说一些她听不太明白的话? “我是说,我喜欢吃凉的!” 王二打起精神坐起身,把话题岔开,主要他不想让任何人碰她给的东西。 田三贵跪坐在地上,把馒头包裹摊开,递给他一个馒头。 王二大口吃起来。 “我还带一些消炎药,你转过去,我帮你涂抹上!” “那多不好意思?” 王二有些开心,又有些害羞。 “方才包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这会知道害羞啦?” “转过去,伤口要紧!” 随后,王二听话的转过身,提前享受一回日后一家人的待遇。 心里喜滋滋的多吃三个肉夹馍。 田三贵换上白麻布,帮他包扎好伤口。 “好了!” 肚子里有了食物,伤口又被好好处理,王二精力得到一些恢复。 他转身带笑的看着田三贵,因受累出了许多细汗。 王二伸手想为她抹去,却被警惕的田三贵躲开。 “干嘛,又想弄乱我的头发?” 王二笑着掩护失落的情绪,他再次仰望一眼天空,到了上路的时候了。 只见他立起高大的身躯,走到树下,一把提起昏迷不醒的赵言扛在肩上。 “你要做什么?” 田三贵惊呼,想要知道王二的动机。 “不许瞒我?”田三贵心里忽然慌的厉害,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她心里强迫分开一样的难受。 走近她身边,提起肉夹馍包裹背在另一肩膀上,回头对田三贵灿烂笑道:“回去,忘掉今天的事!” 说完,王二娃子扛着赵言大步向树林黑暗走去。 田三贵不放心,起身跟上,她一定要看看王二娃子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王二回头阻止:“回去,处理他你不知道为好,相信我,我会保护你和你家人的!” 明朗的笑意映进心里,迫使田三贵停下跟上去的脚步。 她总觉得王二娃子要回不来的感觉,眼泪莫名的流淌下来。 “王二~” 远去的身影顿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期盼身后下一句。 田三贵带着不受控制的哭声喊道:“明天我还在这等你!” 王二身体轻颤,收手紧握成拳,仰天微笑掩饰眼里进了沙子。 或许这次的离开,也不是一件坏事! 他不敢回头,强忍着冲动,继续踏步前行。 “保重!” 王二挥手飘出两字,只是距离太远,声音传达不到身后,田三贵自然无法听见。 而田三贵怕他回不来,特意说给他听,希望明日能见到归来的王二娃子。 他俩消失在树林很久很久,直到夕阳光线打在泪眸上。 “他一定会回来的!” 收拾好心情,擦干泪水,强装淡定回家做饭。 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晚饭时,张氏走进厨房,连叫田三贵好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张氏绕过灶台寻她,见她蹲在地上拿着洋葱,皮剥一半,眼眶里积满的泪水。 张氏忙心疼的拉过她,并责怪道:“你这孩子,这个菜留着娘回来弄呀,看你,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氏的衣袖落在田三贵脸上,家人的温暖让她回了远漂在外的思绪。 闻着张氏衣袖上熟悉的皂角味道,担忧的心被缓解,增添几分安心。 “娘,我没事,已经剥完了,今日洋葱炒鸡蛋!” “好,我们都爱吃,娘帮你看火!” “哎!” 田三贵深吸一口气,稍稍隐藏那抹不安,转身投入家人饮食中。 第111章 抓壮丁 清晨,田老四带着小四小五去地里干活,张氏昨天晚上被田大田二送去舅娘家,方便今日收鸡苗,他们晚上都歇在张家村。 地里活田老四不让田三贵干,还是心疼怕她晒黑,秋老虎最是伤人脸。 田三贵干完家务,带着几个肉夹馍前往树林。 在昨日的地方坐下静静等待,心里默念,王二娃子一定要出现。 头顶虽然没有太阳,可树林茂密,风全都盘旋在上空,下面一点微风都不曾有过。 等待的心情本就焦急,加上林子里各种虫类叫声,使密不透风的林子更加炎热难耐。 尤其是嘈杂的蛐蛐,还有远处田野里的蛙叫声,两种像是在比拼谁的声音大似的,吵得田三贵心烦意乱心神不宁。 喝了一口冰镇凉白开,扫去心里一片炎热,这才觉得身体凉爽许多。 眼睛不断眺望通往暗处的小路,期待那道身影出现。 然而,除了蝴蝶与小虫迎来送往以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眼见到了中午饭点,田三贵索性把食物留下,独自一人回家做饭。 待到家人猫在屋里睡午觉时,田三贵期待的跑来。 看见那处纹丝未动的馒头,整个人陷入失落。 连续等待四五日,也不见王二娃子出现,田三贵早已心乱如麻,担心不已。 晚上,王二娃子的母亲和家人在村里寻找儿子,里正得知后,忙召集大家帮忙寻找。 田三贵自然第一个冲出去到处寻找。 同时,赵家村也是如此 一夜无果,大家精疲力尽回家稍微休息,王二的母亲哭了一夜,眼睛红肿的看不见脚下。 在大家的劝说下,她才忧心忡忡在家休息,心系儿子安危,随着大家寻找脚步,一同出去。 田三贵整个人被愧疚占据,显得萎靡不振。 正当她要带着玉娘去赵家村寻找时,田狗娃从通往济镇的方向,大步跑回来。 “不好啦,不好啦,王二娃子被官府抓去充军啦,还有赵地主家的大公子也在里面,现在正跟着大部队赶往蛮疆战场啊。” 王二娃子父亲不相信,忙揪着狗娃子衣领吼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亲眼看见王二娃子的?” 狗娃子也不恼,擦了一把鼻涕泡,确认自己看到的:“就是我看见的,王二娃子还让我给你们捎句话,别担心他,他会回来的!” “我还听官老爷说,每个乡镇抓十名充军的,抓到我的时候,咱村已经够数,所以放了我!” 王氏在后面听到自己儿子差点也被抓走,顿时抱着狗娃子心疼的不行。 “我的儿呀,娘差点见不到你了,日后让娘怎么活呀!” 寻找的村民得知这个震撼的消息,个个陷入沉默,最担心的就是田三贵一家。 张氏不放心镇上的两个儿子,拉着孩子们和田老四赶回家。 “他爹,我不放心他俩,你快去镇上看看” 话还没说完,张氏已经心生哽咽,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田三贵无声拉着张氏安慰,心里不仅担心哥哥们,更担心那个自作主张的冒失鬼。 战场不是开玩笑过家家的地方,他竟然用这种方式保护她。 明日她去镇上找一个人,为他尽点绵薄之力。 “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三贵在家照顾好你娘!” “哎,爹,路上小心!” 抓壮丁可不管大小,是男人他们都不会放过。 “嗯!” 田老四带着竹编帷帽,带上一杯凉白开上路。 镇上闹得人心惶惶,学子们得到消息仓皇而逃。 老百姓家家大门紧闭,官兵们正在粗鲁的破门而入,在一声声惊恐和求饶下,带走丈夫和儿子。 十人很快抓够,官兵们算是照章办事,人数齐全后带着壮丁,连拖带拽跟着马车前往大部队。 躲在巷子后的田老四,机警拉低帷帽,趁着官兵离开时,大步跑去店铺。 学堂不在集市人群茂密,好在官兵要的人不多,田大田二所在地没有闯过来。 “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好奇的田二隔着店门听到外面没了响动,为了满足心理好奇,故此将门打开一条小缝隙,赫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田老四进来后,田二再次把大门紧闭,然后用三张桌子抵住门。 “你和你大哥没事表弟们没事?” “爹,姑父,我们都没事!” 听见声音,娃子们都从后院出来,笑嘻嘻的看着田老四。 见他们一个个完好无损,田老四紧绷的黑脸上有了松动,露出安心的笑意。 回到田家村,张氏见俩儿子好好的站在眼前,别提多开心。 别看平时张氏对他们又打又骂,一听抓壮丁她比谁都担心俩小子的安慰。 只要是被抓走,张氏定能晕死过去。 田三贵看见哥哥们安全回来,心里好过一些,随后又想到,那日王二娃子奇怪的言语。 她便猜到,王二娃子带着赵言自愿参军,唯有这样,地主一家才不会找田三贵麻烦,赵言那种公子哥,上了战场就是当炮灰的命。 这件事,出来玉娘再也无人知晓。 那么玉娘得想个法子好好吓她一吓,让她把嘴管严一些,方可万事大吉。 第二天早上,村民被一阵嘶吼惨叫惊醒。 待田三贵围上来一看,杨氏怀里抱着被水浸泡泛白的女子。 仔细一瞧,那不是花容月貌的玉娘吗? 事后,老太太和妇女们围坐在大槐树下一轮。 “估摸着玉娘得知地主家大公子被抓壮丁,回来无望,所以选择跳河轻生!” “我看不像,地主家那么有钱,随便给官府大点一番,想让大公子回来,也不是难事!” “那” “定是大公子的娘亲觉得,玉娘晦气,还没进门就带给她儿子要命的灾难,暗地里退婚了!” “所以玉娘想不开,跳河了!” “嗯,还是王婶子说的是那么回事!” 田三贵搭着邻居家牛车,路过大槐树听的断断续续。 总之玉娘的死因成了一个迷,田三贵虽感叹可惜,但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到了镇上,田三贵轻车熟路来到一座大宅门外。 她鼓气勇气上去敲响沉重的黑漆大门。 “咚咚咚!” 第112章 老田家大喜 开门的正是丰润的方管家,一见是田三贵,立刻笑逐颜开,敞开大门欢迎。 “田小姐正是稀客啊,快请进,今日夫人和小姐都在府上呢!” 田三贵跟方管家相互客气一番,由方管家带着去正厅拜见沈夫人。 “哎哟哟,瞧瞧这是谁来了,我左等右盼的干女儿来了!” “啊?”田三贵惊讶不已。 “沈夫人说的干女儿是谁啊?” 沈夫人和方管家见她不知所措,两人均侧身脸迈一旁,掩嘴偷笑。 “这里除了田小姐,还有别的外姓小姐吗?” “我?”田三贵指着自己问向沈夫人。 “就是你呀,快过来让干娘看看,多日不见,个子长高不少,虽然黑了点,但也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呢!” 田三贵被沈夫人连连夸赞,小脸顿时晕红一片。 “谢夫人夸赞!” 沈夫人祥装不满:“怎么还叫夫人,该改口才是!” 田三贵不太好意思生硬叫喊:“干娘!” “哎!” 沈夫人相看一眼方管家,精致容颜重新拾回笑颜。 “来来来,这个墨宝绿玉镯,是老太君当年传给我做嫁妆的,如今我喜得干女儿,自然要相送给你!” “日后常来府上看看干娘,干娘可惦记着闺女的好厨艺呢!” 田三贵明白了,原来是想吃她做的菜,这有何难? “三贵认得干娘,心中甚欢,午膳就由三贵准备,为干娘尽一份孝心。” 闻言,沈夫人喜闻乐见:“干娘中午有口福咯!” “莉儿在房间,时间尚早,去找她聊会天,午膳让方管家多指派几个下人,累坏了三贵,干娘可要心疼了!” “是,夫人!” “多谢干娘体恤!” 告退沈夫人,方管家把她带领到合欢苑,沈莉一听闻是田三贵,忙跑出房门迎接。 “三贵妹妹,你可舍得来看我了!” “好姐姐,我得了空恨不得立刻就来找你说话呢。” “哈哈哈,快,房里坐!” 沈莉拉着田三贵进房间,丫鬟们有眼色的搬着一瓷盆冰块跟进。 在门口角落放下,然后用芭蕉扇动作温柔的为她们打扇。 方管家送到田三贵后,转身下去做事。 房里只有田三贵和沈莉还有三个丫头伺候。 收到田三贵给的眼神,沈莉当即严肃遣散下人。 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田三贵顿时露出焦急之色。 “莉姐姐,请恕我直言,我这次来其实找你帮忙的!” “好妹妹,快起来,咱们姐妹之间不兴磕头之类,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凡是姐姐能做的,一定为你办到!” 得了沈莉的话,田三贵心里多了一丝安抚:“这件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能放弃!” 沈莉见她愁眉苦脸,神态慌乱,拉着她的手轻拍安慰。 “别急,慢慢说,若真帮不到忙,姐姐我还能替你想想办法呀!” 田三贵踌躇半晌开了口:“我一个要好的朋友,他为了帮我解围,带着那登徒子一起参军了。” “我想,姐姐的父亲是骁勇侯带兵打仗,少不了新军替补,所以我想” “我明白了,妹妹别急,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去蓝田大营,你且告诉我你朋友姓甚名谁,相貌上可有显眼的特征?” 田三贵跟着回忆,王二娃子从前脏兮兮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脸上干净整洁,却连一块胎记都没有。 “他姓王,家里排行老二,村里都叫他王二娃子,至于特征” “唉,十三四岁的年纪,除了个头比同龄高上许多,别的没什么明显特征。” 沈莉边写边认真听田三贵讲,时不时点点头。 “没关系,有名字就好办!” 沈莉放下小篆,芊芊玉手折叠书信放进信封。 “我父亲军营虽不一定找的到他,但还有几位与我父亲交好的将军们,他们那里也会帮忙寻找,这样机会大一些,总不至于没有消息!” 田三贵拉着沈莉感激涕零:“莉姐姐,谢谢你,你可帮我大忙了。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寻到他,只求各位将军能对他稍稍照顾一分。 我在此对各位将军感激不尽!” 田三贵真心跪地感谢,沈莉哪能由她去? “好妹妹,不用你说,我都已然交代,有我父亲在,你大可放心,各位叔叔都是心善之辈,无需多谢!” 沈莉的话让田三贵无比安心,能得到将军们的照顾,不至于像个愣头青,做战场上的炮灰。 希望王二娃子机灵些,护好自己! 她只能帮他到这,剩下的路就凭天意了。 午饭,沈夫人听说她四个个哥哥们也在镇上,特意等着他们过来一起用膳。 田二自然高兴到飞起,田大第一次来此,可能身为大哥固然显得成熟稳重。 在田三贵介绍下,他们一一想沈夫人和沈莉见礼。 田二眼睛藏在暗中偷偷瞟着端庄优雅的沈莉。 田大见桌上好多他没吃过的菜,一时不知道如何动筷子。 两个表哥显得不那么拘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然不会吃,大不了全部放嘴里咬开就行了。 看的沈夫人和沈莉,忙捂嘴偷笑,沈夫人不像是规矩繁重的夫人,见他们欢脱的吃相,心里不仅不反感,反而很开心。 午饭结束,临走时,沈夫人特意为田三贵备些礼物,在田三贵推脱下命令方管家放上他们的驴车。 回到田家村,张氏乐呵的接下礼物,等过节,他们也备上好礼回送去沈府。 九月初,在一阵敲锣打鼓中,老田家迎来祖上冒青烟的大喜事。 田老五秋闱成绩优异,取得榜首有名,喜得举人之称。 并且从此可吃公粮,还有俸禄,也可入朝为官,当然,不想就此结束,还可在等四年再次如京科考,幸运的话,拿个状元或是探花也是可以。 这里好多规矩不像中国古代一样,科举的制度也是大同小异。 从此老田家在田家村炸开了锅,他们村也养出个举人老爷,是全村人的功劳。 云氏更是耀武扬威,扬眉吐气,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来田三贵家炫耀。 田三贵冷笑对待,当看戏一样,欣赏云氏特殊的手舞足蹈。 只有田老四真心替他娘高兴,在一旁双手张开护着云氏,防止软地伤人。 第113章 上大梁 十月中旬,正是收割稻谷的黄金时期。 家家户户全员出动,挨家挨户抢收稻谷。 田三贵闲来无事,在县城里的西市盘下一间包子铺。 请了三个伙计在店里忙活,她负责调配酒楼各店铺里的调料,因此她变得尤为清闲。 曾今有人出高价想要挖走她的员工。 不料被员工们不屑一顾。 就是十倍又如何,哪能有他们现在干活自由舒适? 每个月还有绩效和全勤,可以说那是老板另外给的赏钱。 不比那一次性的工钱香啊? 并且工资每年都在上涨。 主要是,把手上的活干好,累了就休息一会,渴了饿了想吃就吃,老板即使看见不但不碎嘴,还让他们敞开了吃,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试问,这样自由又舒服的环境里,谁还愿意去别处给人装孙子呢? 所以田三贵才会放心的在田家村待着。 这种抓人心的手段,在那个时代颇为受益,如今搬到古代,更是比卖身契还好用。 不过田三贵不做那大意事,防人之心还是要有。 所以手握员工们的卖身契,心里就多一份保障。 今日是上房梁的好日子,田三贵和张氏一大早就窝在厨房里忙活。 田老四在新房那边看着,顺带搭把手。 田大田二因着上梁大事,田三贵特意交代停业一天。 一家人整整齐齐见证历史性的一幕。 小四小五手抱糖果,田大田二手拿花生和瓜子。 在一旁乐呵呵的等待房梁师傅吆喊。 “时辰已到,上大梁咯!” 围观村民闻声起舞,拍手叫好。 田老四对儿子们招手,手拉着他们一起登上房梁。 踩在青砖墙上,高兴的将手上糖果,向下面村民们抛撒。 师傅们在一旁指挥。 “抛高些,抛的越高,家越兴旺!” 村民们在下方欢快的抢喜糖,尤其是小孩子。 他们身体瘦小,腿脚灵活,总是赶在大人之前把糖果抢走,惹的身后大人嬉笑打骂。 中午,田三贵家,在新屋路上摆起上梁宴席。 村妇们从自家带来碗盘和筷子,赶到田家帮忙。 男人们陪着老人和师傅们,畅饮烧酒。 小孩们敲着碗,成群结队围绕席桌欢闹转悠,遇见好吃的菜,便靠近长辈,让他们帮自己夹到碗里,然后蹦跳的跑开。 大人们对孩子的举动哄堂大笑。 大家顶着大太阳,开心吃喝,个个脸上泛起油红,也毫不在意。 明日开始铺青瓦,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入住新房了。 全家人以及村民们,都很期待他们的青砖大瓦房,到底有多奢华。 结束忙碌的一天,田三贵顿感腰酸背痛。 洗完澡就上床睡觉,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到自然醒。 怎奈天不遂人愿。 忽然:“叮!” “主人,您的幸福度已满,可开启幸福庄园!” “请问,您现在是否开启?” 飞汪汪的耳朵不停的拍打在田三贵脸上。 逼迫她睁开疲倦的双眼。 说实话,她现在已经无心知晓什么庄园之类,一心想快些入睡。 可飞汪汪在她耳边无比兴奋:“主人,你快说开启呀,庄园可遇不可求,你可是我为一个解锁庄园的宿主啊!” 它也想看看庄园里有什么,能给宿主带来什么机遇! 迷迷糊糊中,田三贵就要进入梦乡,嘴上无意识的开口:“开启” 飞汪汪变成屏幕,绚丽的光彩点亮整个房间,好在她自己一个人一间,家人们都沉沉入睡,没人发现。 随即屏幕上出现一排字:欢迎开启幸福庄园,解锁玫瑰酒庄一座,收集幸福指数三颗星可解锁牡丹胭脂庄园! 之后消失在寂静的黑夜。 田三贵梦中游历在个个庄园上空,手端红酒骑着肥牛翱翔在云端,或是青草地面。 一百零八座庄园被白云遮挡,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到达不了,并且面前出现三个“请解锁”三个大红字。 田三贵无奈,再次骑乘肥牛腾空而起,远处一座座山峰在云端里闪闪发亮。 吸引田三贵的眼,肥牛不等待她发令,自动往那山峰顶端飞去。 来到眼前,下方全是白云覆盖,无处落脚。 只能被肥牛带着在上空俯瞰,看那峰尖露出云端,在阳光照射下闪烁银丝金光。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矿银矿?” 就在她沉寂在喜悦中,忽然,眼角余光闪进一丝七彩光丝。 田三贵扭头看去,尖峰浅藏在云端,但不影响它散发光芒。 她带着期待和不敢相信,驾肥牛飘然靠近。 只见下方一片琉璃七彩,在白云身下散发光彩。 “这难道是钻石?” 田三贵抑制住心中欢腾,想要靠近看个清楚,然而青绿山峰那边传来一阵洪亮的鸡鸣,太阳迅速东落。 如东海夜明珠一样的圆月,挂上天空,白天转为黑夜,白云变成乌云,就连身下的肥牛如气球一样泄了气。 没了坐骑的田三贵身体迅速下降,埋进谷底 不受控制的失重感,使田三贵猛然睁开双眼,坐立与床。 愣怔片刻,双手挡着晨光,感受到真实又熟悉的温暖后,她这才得知自己是在做梦。 随着张氏一声叮嘱:“三贵,饭在锅里留着,你醒了起来吃,我和你爹去地里忙活了!” 田三贵彻底稳下激动不已的心神,忙扯着嗓子回答:“哎!” 村民得田三贵的种子,在自家地里忙活开,种出的菜留下自己吃的,其他全部归田三贵收买。 当然还有三成的分利,这么多菜需要转化,现在看来是到了开分店的时候了。 期间还得再买下几座山,童子鸡这一块也得跟上,不能掉队。 秋季,正是上交公粮的主力军,收谷子时,官兵如夏季一样,早早住进里正家。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挨家挨户排成长队主动上交。 王二娃子父母,留下一点够自家吃喝,剩下的全部上交。 官兵脸上无怒无喜,一点没因为他们多交公粮,而看他们一眼。 王二娃子母亲眼泪汪汪看着官兵,想要询问儿子的情况,被身边他爹给拉住。 “算了,问他们指定问不出来,咱们交的粮食多,总会到儿子嘴里的!” 王二娃子母亲捂嘴痛哭,始终接受不了这般残酷的现实。 第114章 惹人羡慕的新家 田三贵家今年大丰收,由于分家出来,自己小家人头不算很多,上交五石还余下十七石,和玉米土豆。 等来年开春,村民们收获庄稼,她将有吃不完的粮食,并且供应酒楼。 在大家喜悦中,高中举人的田老五,迎着大家贺喜声,光荣回村。 得知他不再考取功名,到此为止,并且在京城淘到一份上任县令的文书,过两天就要启程上任,皇命不可耽误。 老田家上下欢呼,高兴的把所有好吃的都摆上,热泪庆贺田老五熬出头。 家人跟着一起沾光。 席间,听老大老实的提了一嘴:“老三算是没了缘分,但是老二和老四,虽然分家,但是兄弟一场,能帮衬就帮衬!” 云氏第一个蹦出来不满道:“帮衬什么,他们哪一个不比咱家过的好?可有想过帮衬咱们吗?” “我儿好不容易考出个县令老爷,有他们什么功劳?” “既然分家,就不再是老田家的人,儿呀,爹娘和你大哥一家跟着你去就行了,其他的咱不用管!” 云氏笑嘻嘻对田老五温柔交代。 暗中,田老大对视一眼王氏,两人不约而同嘴角上扬。 他这个做大哥的总算高出老二老四一头,再也不用低声下气,讨好两个弟弟。 田老五听云氏的话手猛然一顿,面色为难:“爹娘,大哥大嫂,我这还没在云县站稳脚,你们现在跟过去吃苦受累不比老宅舒服啊!” “这样,我三个月,待我稳定后,就派人用马车把大家接过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享福呢!” 老宅人一想,是这么个理:“好,不过是多等三个月而已,老哥陪爹娘等着就是!” 其乐融融的吃完一顿晚饭,云氏头回体贴的帮儿子收拾行李,把家里好吃的全给带上。 惹得王氏白眼连连,没眼看下去。 消息传到田老四这里,他做哥哥的应当对弟弟表示表示。 “三贵,我想” 跟田老四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一个眼神田三贵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袖口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就这么多!” 一两银子在田老四看来,已经很多了,他笑呵呵对田三贵感谢。 拿着银子带着好吃的,赶去老宅。 田老五以为他这发达的四哥,能给他几百两傍身用呢,谁知才一两? 跟打发叫花子有何区别,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多一两是一两,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内心把田老四咒骂不轻,希望他家生意就此惨败,之后跪在他脚下求他这个县令老爷收留。 到时候,就让他们一家给他看门,尤其是田三贵那个野丫头,让他伺候他洗脚,哈哈哈。 田老四沉浸在自己喜悦里,不知道他的好弟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秋季在十月最后一天结束,迎来消失已久的冬季。 阳光由烈阳转为冰冷的柔光,焦黄的槐树叶,仿佛一夜之间被席卷殆尽,剩下一颗光秃秃的树枝立在村口。 人们陆陆续续换上厚厚的冬装,村里到处弥漫青烟柴禾气味。 家有老人这个时候开始烧柴取暖,北风时而呼呼在耳边响过,割的脸生疼。 今日田三贵一家穿戴新衣,一家人搬去新房入住。 在村们浓烈的围观下,田三贵亲自打开自家黑漆大门,随着一声“吱~”迎来一股新家的清晰气。 等主人家全部迈进大门后,好奇不已的乡亲们,这才疯狂拥挤进来,到处相看点评。 张氏提前告知田三贵,这叫人气,新家人越多,家里人气越旺,新宅子的风水才会好。 田三贵不在意这些,但入乡随俗,照章遵守就是了。 几个好奇的女孩子们央求着田三贵带她们好好转转,介绍介绍这座美丽的大豪宅。 田三贵本是不愿意的,在张氏的推动下,只好勉强介绍一下。 这个是三进的大院,一进是大门,左右各五间倒座房,正厅是待客,摆宴席的客厅。穿过客厅小门,后面是大院子,挨着墙角种了一排绿竹。 竹子下是个小池子,养了三条金黄锦鲤。 穿过廊间来到二进院落,是接待好友品茶的院子,中间正房是个上下楼,上面是书房,下面用来接待客人。 左右耳房是厢房,用来给客人歇脚。 从左边苑门出来进入长廊,下来楼梯,就是张氏和田老四的住所,打开小木门,大院子了有颗银杏树。 后面就是正房了,左右同样有一排耳房,这是田三贵预备给下人居住的。 “三贵,你家好大啊,好美啊!” “我们家什么时候能住上这样房子就好了!” 来到下一个院落,这里是给哥哥们安排的院子,大哥在主苑。 二哥在后排副苑,小四小五在假山小池塘后,院落都是一样大,避免日后媳妇们进门争吵。 小伙伴在田三贵介绍下,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来到三进苑门,用假山充当垂花门,这里共有三处院落。 其中一处,是田三贵的住所,剩下的都是预备给孙辈留着的。 由于地方有限,花园被田三贵改为错落有致的假山风景,分布在苑落各处。 既能充当花园,又能立体装扮家园。 待春天来临,满院都是春风观景,身在其中,不觉乏味。 乡亲们观赏完后,妇人个个拉着张氏的手赞叹不已。 “大妹子啊,你日后就坐着享福!” “你这个宅子,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啊,羡慕死我了,哈哈哈!” 张氏夸赞的不好意思:“老姐姐们,日后只管来我们家唠嗑就是!” “好啊,我们天天来,你可不许嫌我们烦啊!” “哪能啊!” 送走乡亲,母女俩忙碌明日的搬家喜宴,少不了一顿忙活。 想到忙活,脑袋里一下子闪过被她遗忘的东西,是什么呢,就是想不起来。 田三贵甩甩头,没在意此事,继续帮张氏忙碌。 第115章 转变 冬季不像夏季那般天亮的早,约莫八点左右,村里公鸡才开始打鸣。 晨光就像是个照明的,看着又大又亮,可是一点也不暖和。 在几个妇人叽叽喳喳吵闹声中,田三贵起了床。 今天全村人都来她们家吃饭,张氏和田老四一大早就把前院大客厅收拾妥当,摆好桌椅和碗筷。 妇人们陆陆续续结伴而来,赶着帮忙。 是村里一贯的作风。 洗漱完毕的田三贵迅速就加入厨房,妇人们顿时拍手欢呼。 田三贵的厨艺全村人都期待,为此她们愿意帮她准备配菜,打下手,为了在一旁跟她学艺。 很快大厅被坐满,老人围坐一起聊天说笑,小孩成群结队,欢闹的穿梭在大厅每个角落。 随着中午将近,菜样被妇人们挨个上了桌,席面正式开始。 田老四和儿子们陪着父老乡亲,上好的烧酒用黑碗盛着喝,没一会大家脸上开始泛红。 脚步开始虚浮,今日大家高兴,这些问题都被抛之脑后,做足了畅饮到结束。 妇人们负责吃菜照顾孩子,田三贵和张氏在厨房不断上菜。 直到下午两三点,这场宴席才走到结束。 与张氏交好的婶子们,自愿留下来帮忙收拾碗筷,和席后的残留。 张氏对她们表示感激不尽。 临走时送给她们一人一瓶枇杷酿,,回家慢慢品尝! 婶子们高兴的嘴角合不拢,客气的回了自己家。 渐渐的,田三贵家成了村里最得信任的大户人家,凡是村里有重要会议,只要田老四一家不到场,大家就等着。 绝不会越过他们去讨论会议。 尤其是田三贵,村民们农田上,都听她的安排,她说让种啥就种啥,种子不但发放,除了三七分外,剩下的她还回收。 相当于,村民们帮着她种地,完了留下点吃的,剩下的还可以卖了换钱,何乐而不为? 大家跟着田三贵,手里余钱越来越多,对田三贵更是敬佩尊重。 为此,老田家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因为云氏被村里妇人孤立不说,现在大家都听田三贵的安排种地。 老田家不愿意听从,生怕田三贵把他们害了,看见乡亲们赚钱,他们家没有份儿,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逮着田老四在村口大骂。 不等田老四回话,槐树下的村妇们你一言她一语,把云氏怼的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躲进自家宅院。 村里人人都跟他们老田家作对,云氏只盼望着,她的五儿子快点把她接走,这个田家村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这事,田老四找田三贵谈论过,田三贵表示,只要爷奶放下成见,听她安排,她没有什么不愿意帮忙。 结果,云氏一听要抵田三贵一头,哪能同意? 不仅如此,还要她给些好种子,并且收购的时候,还要比村民们多上一倍才行。 田三贵当即大骂:“你当你老田家的地是金子做的吗?” “啥都被人家金贵?” “同意就种,不同意拉到,我能不计前嫌对你们一视同仁,已是最大仁慈和孝心,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 气不过的云氏,只会逮着田老四开骂,没想到被村里妇人群群相对,闹得如过街老鼠似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云氏不好可还是田老四的娘,他不能如妻儿一般不管不顾,每天准备一些老两口的吃食,放在老宅门口。 算是让自己问心无愧,对父母敬上一份孝心,不管老两口领不领情,村民们对田老四孝心感动不已。 云氏上辈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辈子得了田老四这么孝顺的儿子,反而还不被她待见,真是造孽! 十二月,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田三贵感到县城合坊酒楼,给大家发放工钱和过年礼品,以及好员工优秀奖。 晚上打烊后,店门合上,二十来人围坐在大厅,眼神纷纷聚焦田三贵身上。 “这一年,大家与辛苦相伴走到终点,来年马上就要与大家见面。 特此为大家备上薄礼相送,欢迎大家来年跟着我继续干下去,身为东家,只要有我一口肉,就有大家一碗肉汤,来年大家一起努力,把咱们合坊酒楼做大做强!” “好!” 赢得大家欢声一片。 “大家平时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此我评选出五位优秀员工,为他们发放优秀奖励!” 说道奖励,大家眼睛直直盯着田三贵,等着她念出名字。 “第一名,兰娟姐当之无愧!” “好!”大家齐声鼓掌喝彩。 “第二名,归连城弟弟莫属!” 兰城仰着笑脸,自豪的大步迈上讲台,站在姐姐身边。 田三贵接着念:“第三名,他的努力是大家有目共睹,成为我们合坊酒楼大堂管事!” “他就是,田老二!” “好!” “我早说有你的,快去啊!” 田老二愣住了,不管相信自己还能成为优秀员工啥的。 田三贵见他不动,大声喊他:“二伯?二伯上来呀!” 田老二不是不上,而是腿此刻不听使唤,走不动路。 旁边见他墨迹,笑着起身把架着他登上讲台。 待到五人齐全后,田三贵拿着礼品为他们一一颁发。 引得台下员工好奇不已,伸长脖子和身子,想要看看优秀奖到底是什么! 每人一套新衣,还有五两银子。 “哇,衣服好好看,都是今年最新款,还有银子,五两哎!” “羡慕死了,明年我也要评上优秀员工!” “切,你指定比不上我!” 旁边活计不屑。 “谁说的,不信比比看啊!” “你就比!” 田三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激发员工的积极性,酒楼才能走的长远。 等到每个员工手拿礼品和年终奖,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满足,大家其乐融融聚在一起,提前吃顿年夜饭。 忙碌大半夜,员工们也不感觉累,兴致更是高昂欢乐。 “各位,明年我将在州城开家分店,把我们合坊酒楼发扬光大,到时需要大量帮手,家里有弟弟妹妹想来工作的,明日可在我二伯这里报名!” “工钱待遇与你们一样!” 话一出,大家立刻炸开了,纷纷帮自家姐弟或妹妹报上名字,生怕错过这么好的工作机会。 有了这个铁饭碗,一家人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田老二,没想到田三贵会这么信任他,他更要好好表现才是,不能让侄女失望! 以前跟着老娘,在她的挑唆下,痛恨田三贵是个恶毒女子。 如今离开老宅,竟发现她比云氏还要好,是个地地道道心善的好姑娘。 田老二感慨一番,暗中用袖子擦了把老泪。 回家让秦氏多跟老四家来往,老四这个弟弟被其他那几个靠谱的多,日后定不会差! 第116章 办年货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镇上小孩手提花灯笼,一边蹦跶一边唱,身后跟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嬉嬉笑笑热闹极了。 “娘,你看,有卖发叉的,咱们快去瞧瞧去!” 田三贵一家走在街上,田三贵被首饰摊位吸引住,拉着张氏兴奋扑去。 身后父子们相看一笑,宠溺的跟上去将娘俩圈住。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见她们母女过来,忙高兴地为她们介绍最流行的款式。 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母女俩看花了眼,意思不知挑哪个好。 田大田二还有小四小五帮着田三贵挑发叉和手镯,挨个戴在她头上兄弟们个个认真的评点。 “这个不行,三妹戴起来像个二十多岁的老女人,还是这个粉色好,这样才像个小姑娘嘛!” “切,难看,三姐还是带我这个流苏发簪好看,布灵布灵的,老好看了!” “不嘛,我的蝴蝶才是最好看的,三姐带蝴蝶啦!” 兄弟几个各持己见,一时难分胜负。 张氏则由田老四帮着长眼,他总能在众多花样里挑出最独特的那支,带在张氏发髻间,整个人气质提升不少,尤为亮眼。 “包起来!” 不需要多问,只要是田老四挑的,她都喜欢。 “哎,夫人和老爷好恩爱呀,挑的首饰最配夫人啦!” 妇人一边包,一边笑夸张氏田老四,弄得俩人脸色微微泛红。 “三贵,你选好了吗?” 兄弟们这才抬头,齐齐看向张氏,一脸愁苦:“娘,你看看,我们手上哪个最适合三妹?” 田二把手上发叉亮在张氏眼前,几个兄弟们不认输的有样学样,生怕二弟或二哥占了先机。 田三贵撇着小嘴,笑看他们的小玩闹。 张氏颇为赏脸,认真审视孩子们手上的小物件,各有各的特点,主要还是她闺女长的好,带哪个都好看。 “你们眼光个顶个的好,娘觉得都好看,全都包起来!” “真的?” “哈哈哈,三妹你看娘都说好看!” “三姐,我也有眼光,娘也说好看,就你说不好看!” “好好,都好看,是我眼光不好,看走眼了呗!” 田三贵摸着俩弟弟肉嘟嘟的下巴,装作不服气的说。 “哈哈哈,三姐只是没睡好,等你休息好了,再看这些发叉就好看了!” 张氏笑着:“小五说的对,她爹还不快付钱?” 田老四乐呵呵地掏钱袋子,给母女俩结账! 要走时,田大肚子突然疼:“哎呦呦,爹娘妹妹,你们先逛着,我去去就来!” “这孩子,早上吃多了?” “快去快回,我们先走!”田老四不在意,扶着张氏带着孩子们朝前逛。 见家人远去看不见踪影后,一脸疼意的田大瞬间恢复正常。 把首饰摊主看的一愣一愣的,见他回过头,忙换上迎客笑意。 “少爷,你还想买点什么?” 田大望着满摊子小物件,一时也不知人家喜好什么,犯难的挠头道:“我我也不知人家喜欢什么,要不您看着帮我挑一挑,总归是女孩子喜欢的!” 妇人见他那为难的眼神,立即懂了他的心思,笑着打趣:“是不是给心上姑娘的?” 见自家的动机被人家看穿,整个人都陷入不好意思里,眼神不知落在哪里才好。 嘴上含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呵呵呵,这是好事呀,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来来来” 妇人拿出一个小花贝壳样式的盒子,打开后一股淡雅的桂花香瞬间飘了出来,笑着送达田大面前。 是一盒桂花蜜香粉指。 “这个是镇上女孩最受欢迎的香粉,不仅味道清香,还能让皮肤变得细腻水嫩,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新款!” 田大立即被说的心动:“那怎么卖?” 看的出来田大非常上眼,妇人先是把田大从脚到头好好打量一番,见他穿着不似农家,定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心里顿时有了对策:“这我手上就剩下最后一盒,原本是要留给我家小妹做嫁妆的。 哈哈哈,看少爷真心想要的份上,我就好人帮到底,一两银子即可!” 妇人一脸真诚说着,老实巴交的田大直觉自己捡了大便宜,也不跟她讨价还价,忙从腰带里抠出一两白花花的银子递给妇人。 当时眼睛都快要掉出来,妇人下意识自己失态,硬生生的收回贪婪目光,控制好情绪热情的招呼田大。 “少爷真阔气!”妇人一边包着香粉,一边看田大生的浓眉大眼,个子有高又有钱,就是皮肤黑了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丫头有这等好福气。 “少爷拿好了,祝你博得佳人欣欢!” “嘿嘿!”田大拿着香粉,双眼盯着嘿嘿傻笑。 仿佛看见心上人手拿香粉,对他羞红一笑。 等到田大赶上田三贵他们,父子几人身上已是大包小包的挂着。 买糖果的张氏扭头一看:“哎,田大来的正好,把这些糖背着,待会再买些瓜子,回家后村里娃娃们上门讨要,也好拿出来讨个喜庆!” 如今在田三贵的带领下,家里越来越兴旺,手里银钱多到花不完。 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田大废些力气背在肩上,好奇的看着张氏:“我的亲娘哎,你这买的有十来斤!” 田大踮踮脚,量了量背上,反正十斤是跑不了的。 “哈哈哈,总共才十来斤,过年嘛,娃子们总要顾忌到!” 接着往前逛,父子三人相视无奈,只要娘俩高兴,他们宠着就是咯。 连小四小五也没逃过田家男人定律,身上也是挂着大包小包的首饰,灯笼。 等到东西都买齐,张氏和田三贵见父子们身上实在没地方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驴车回家。 大鱼大肉,田三贵早从空间商场搞回来,冬天放在院子里,一晚上冻成冰雕,不用担心变质问题。 老宅他们也没忘记,老两口一人一套大棉袄,加上二十斤猪肉,四条大草鱼,鸡蛋一百个,还包了二两银子给老两口过年。 这些都由田老四和儿子们送过去,张氏和田三贵一步都不愿意踏足。 男人们心里都清楚,嘴上不会说什么不是。 老宅一看是四房送年礼来了,王氏高兴的慌忙请出云氏和老爷子。 看见那一车好东西,云氏脸上难得露出两份笑意,头回招呼田老四进屋暖和一会。 “不了娘,家里只有三贵和她娘在家,事情太多怕她们忙不过来,儿子就回去了,大年初一儿子带全家过来给爹娘磕头拜年!” 第117章 喜迎小福童 提到张氏,云氏的脸瞬间垮塌下去:“有了媳妇忘了娘!” 要不是看在他送来一车的东西,云氏嘴上才不会饶过张氏。 田老四被云氏骂着长大,自然听得出来云氏嘴上饶人。 “嘿嘿,爹娘快回屋,大哥大嫂劳烦你们多费心,我和娃子们就先回去了!” “哎,四弟日后常来坐坐,兄弟间别生分了!” “四弟,回去带嫂子向弟妹问声好,得了空回家看看,别弄的跟仇人似的,都是一家人嘛!” 夫妻俩客气的送走田老四父子们,立刻回身关上大门。 对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年货,眼里光芒四射。 老爷子脸上心里高兴的不行:“你呀,总说四子不好,看看,人家过年头一个给咱送年货来,还是一车!” “爹,你看,还有银子呢!” 老大拿着两块红布包着的银锭子,送到老爷子面前,没等老爷子看清楚,田老大手上忽然一空!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他娘云氏没好气瞪着他,手上不慌不慢的掀开红布。 二两白银在鲜红的白布上,闪闪发光,眼眸里看哪都是银子的身影。 田老爷子乐呵呵看着云氏:“你看看,儿子不光送东西还送银子呢,你呀,下回见了他对人家好点,自己个儿子,弄得跟仇人似的!” “呸,你个老东西懂个屁,他就是见咱小五当了大官,上赶着巴结呢,这点小伎俩定是张氏那个骚狐狸的主意。 以为老娘看不出她的心思吗? 秋季的时候,她整了村里多少银子,起码百两起,可对咱呢,你看看,二两银子就打发了! 哼,当我们是叫花子吗,小五接咱们去过好日子,我就不带上张氏,气死她个小骚货!” 云氏的话,让在场父子儿媳三人脸上都不好看,再不济也不该这个时候骂张氏啊。 不然大年初一,张氏一高兴再不来老宅,到时候谁给他们几两银子花呢? 老五那里还需要老宅不断的供银子呢,来年还得再卖几亩地才够补上的。 要是趁着过年机会,跟张氏打好关系,银子还用愁吗? 云氏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人,只顾眼前利益,不知常来常往的甜头。 王氏心里恨死云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妖妇,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带着他们往坑里跳。 王氏没好气的,扯下身上围裙进厨房。 田老大当没听见,认真的摆弄年货,老爷子咳嗽的捶着老腰进了堂屋。 只有云氏,一脸得意的看着那白花花的五花肉,再怎么骂,田老四也是她儿子,还能不孝顺她这个老子娘? 回到自家,田三贵忙着腌肉做腊肠,她打算多做一些,等开了春,放在酒楼里售卖年货,为来年置办年货做打算。 尝出味道后,明年定有大户人家上门定货,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张氏觉得闺女说的在理,便整理好家务,洗完手加入田三贵一起制作腊肠。 腊月十九,村里家家户户开始杀年猪,宰鸡羊,阵阵家畜惨叫不绝于耳。 田三贵躲在自己院子里还是觉得瘆得慌,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年味是不可避免,忍忍就过去了。 二十三糖果沾,村里孩子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上门拜年,大人们大门敞开,喜迎小幅童们到来。 为了让他们多说几句祝福语,大人们不管平时多小气和舍不得,到了这一天也会大方的把瓜子糖果塞满小福娃们的口袋。 临到田三贵家,张氏一大早坐在前院里,准好瓜果等着了。 随着一阵欢快小脚步,伴随着嬉闹童音,福娃们踏进田三贵家大门,小嘴上下一碰,喜庆美满的祝福语扑洒满院。 “身体旺,发大财,全家幸福美满来,家庭和睦年年好,岁岁平安财神到,财神到!” “哈哈哈,好好好,兴旺兴旺!” 张氏欢喜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往孩子们口袋孟塞糖果和瓜子。 之后带着小四小五一起去往下一家,整个村子都弥漫着孩子们的祝福语,家家户户高兴的敞开大笑。 孩子们高兴地来到大槐树下,喜滋滋的拿出他们的战利品。 拨开一颗花生糖果,送进嘴里,甜意瞬间充满心间。 “好甜呀,真希望每天都能过年!” “是呀,那样我们就有吃不完的糖啦!” “我喝药的时候再也不怕苦了!” “嘿嘿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孩子们甜甜的笑了起来。 晚上,家家户户亮起红蜡烛,迎接小年夜。 田三贵和哥哥们也在忙活着挂灯笼,先挂上粉红灯笼,待到大年时,再挂红灯笼。 挂上后,整个大门显得喜气洋洋。 “真好看,以前我常在镇上看见几户人家挂灯笼,当时就觉得美的很,羡慕极了!” 田大玩笑的拍了一下田二的后脑勺,笑呵呵看着他泛傻。 “现在咱家也能挂上灯笼了,开心不?” “开心,嘿嘿!” 兄弟俩互相拍打嬉闹,田三贵一旁看着笑的直不起腰。 张氏出来看到门外喜气的气氛,眼里笑意更深。 “你们几个,吃年饭咯!” “哦哦~” “吃年饭咯~” “小四,那是我的鸡腿,快给我放下!” 田大飞奔进门,看见小四的魔抓伸向他心仪已久的鸡腿,顿时喝道。 田二紧跟身后,对着小五同样:“右边是我的,小五给我放下!” 田三贵反应慢了半拍,提着花裙子跑不开,嘴上也着急:“不行,都是我的!” 夫妻俩端着菜进来大厅,见孩子们玩闹哄抢,两人哈哈大笑,见田三贵要落下风,田老四和张氏暗地里伸手帮上一把。 “哎,爹娘偏心妹妹,肉丸子我的!” “什么呀,是我做的,当然是我的!” “不行,我是弟弟,该让给我!” “三姐最好啦,快给小五啦!” “哈哈哈” 张氏吃着田老四夹来的肉片,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儿女们争抢肉丸。 大客厅里全是孩子们的嬉闹声,田老四高兴,趁着张氏眼观孩子们,偷偷的给自己多上一杯烧酒。 随后笑呵呵地,边吃边笑。 张氏暗地里切了声,以为她没看见老四的小动作吗? 不过看在过年,大家高兴热闹,索性就放他一马,让他开开心! 第118章 田大心疼 二十八把面发,张氏负责发面,田三贵负责调配馅料,田老四和儿子们去往村里祠堂,准备三十早上祭祀礼仪。 女人们在家忙活年夜饭,男人们在村里忙活祠堂祭祖。 下午,田三贵要去一趟县里,酒楼正式进入放假阶段,她要负责最后的清点复帐。 田大一听,立刻喜从心来:“妹妹,我下午没事,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大哥在家里帮爹娘,我一个人赶驴车就可以了,又不是第一次去!” “哎呀,娘,这大过年的,你舍得让妹妹一个人去县城吗?” 田大见田三贵态度坚定,心慌的打张氏主意。 “哎呀,老大说的是。” “三贵啊,让你大哥陪你去,家里活计没多少,有你爹和二哥在,忙活的过来,让你大哥陪着,娘放心!” 田三贵拗不过张氏,无奈只好答应:“那好,大哥你套车,我去拿点东西咱们就走!” “哎,嘿嘿!”田大高兴的接过板车,套在驴脖子上等着田三贵。 右手暗地里摸了摸怀里鼓起的小包,终于有机会送给她了。 合坊酒楼,兰娟见田大赶着车过来,后面还坐着田三贵,立即欢喜的向身后喊了一声。 “大掌柜和三掌柜来了,大家快出来欢迎!” 经过田三贵大方发放礼物,大家对田三贵更加亲切起来。 “大掌柜,三掌柜,过年好!” “大家过年好!” 田老二亲自把田三贵迎进大厅坐着。 “现在正是过年时期,酒楼没了客人,大家就今天起,各回老家过年!” “哦~” “休假咯!” 大家欢呼雀跃,高兴的把围裙抛上天空。 “三掌柜,我们时候开业大吉啊?” 田三贵想了想:“大牛,你是这县城里的人,你应该清楚别家酒楼什么时候开业?” 田三贵也是头一遭,问问这里常住民来的确切。 三圈后的胖乎乎,挤着缝隙来到田三贵面前,扶好头上歪掉的厨子帽,认真回想道:“三掌柜不知道,县城里要比镇上早,大概年初十,最迟不过正月十五,再晚就不吉利了!” “嗯,那咱们也定在大年初十,到时候大家都过来,把店里打扫整洁,等我过来给大家送惊喜!” “啥?” “还有惊喜?” “三掌柜给我们提前透露透露呗!” 几个心急的伙计,趴在田三贵面前,猴急的不行! “说出来,赶明还算是惊喜?” “想知道啊,明年初十早些来!” “嗨~三掌柜惯会让人抓心挠肺!” 田三贵笑笑:“行了,大家快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去,记得给家里备上些年货,聊表孝心!” “哎,三掌柜放心,俺们这就去买肉买酒,回家过年!” 哄闹着,大家与田三贵客气告别,眼下只剩田老二和兰娟姐弟。 田大自从进了门,目光不离兰娟身上,恨不能把她看出个洞来。 兰娟被他火热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眼睛闪躲的不敢看他。 “二伯,你也回去收拾东西,带上年货明日咱们一起回村!” 年货自然是准备给老宅的。 “好,我回去跟你二伯娘一起准备,明一早我赶车到这叫你们!” “嗯!” 经过几个月相处,她这个二伯人还不错,懂得知恩图报,帮着她把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也愿意重新与田老二相处,希望他是真心改过。 送走田老二,田三贵对兰娟姐弟交代:“收拾东西跟我们回村过年,我娘在家盼着你们呢!” “哎,我们这就去!” 两人高兴的奔向后院,田三贵跟田大一起来到后院,天色渐渐朦胧下来。 今晚就住她的房间休息一晚,明早赶路。 田大终于得到机会,一人悄声来到兰娟房门外。 兰娟就知道他会跟过来,房门敞开,自己在屋里收拾换洗衣物。 兰城在对面房间,自己收拾要带的东西。 田大特意咳嗽一声,让里面人知道他在外面。 兰娟听到响声,走了出来:“田大哥,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嘿嘿,我不是来吩咐的,我” 话说半路,努力半天,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他慌忙在怀里摸索半天,这个样子把兰娟吓一跳,以为他要 知道看见他手里摊开花布,上面是个精致的小盒子,仅凭味道,便知定是脂粉之类。 “这个送给你!” 面对胭脂的小礼物,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的,何况她心里也是有田大的。 原来他是要送礼给她,那会是她想歪了。 接过脂粉时,小脸猛然泛红,含在嗓子眼里道了声:“谢谢田大哥!” 之后不管田大听见没,慌忙把房门从里扣上,躲在门后,心怦怦的跳,那种喜悦不停的在心里徘徊,是嘴无法言喻。 田大见她收下,心喜与脸,高兴地站在门外傻呵呵的笑。 谢谢的话,他当然听见了,证明她很喜欢,这一两白银花的值。 来年好好的赚钱,让兰娟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一大早在田老二吆喝下,两辆驴车带着年货摇摇晃晃进了田家村。 田老二晚上会落脚在田三贵家,只因秦氏不愿意回老宅落脚。 田三贵没什么不同意,人多更显得热闹。 “三贵,田大,我们先去老宅送礼,待会过去找你们!” “哎,二伯待会直接来就是,大门开着的!” “好!”老二面上乐呵着,拉着驴车带着秦氏拐了弯。 田大带着妹妹兰娟赶到家门口,见到两个灯笼,姐弟脸上洋溢着欢笑。 “呀,家门好漂亮啊,跟县城里大户人家一样!” “是啊,三贵姐,咱家好好看!” 田三贵被田大扶着下车,回头笑道:“小嘴真甜,明日大年,咱家挂上红灯笼会更好看!” “还有红灯笼啊,那可喜庆呢,没想到俺们姐弟还能赶上这等福气,过个喜庆年!” “说那话做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进屋去,娘还等着呢!” 田大心疼兰娟,心里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听她把自己和弟弟跟他们撇开,心里只觉不舒服。 “哎,三贵妹妹,我们进去!” 兰娟拉着田三贵手,带着弟弟进了大门。 田三贵回头看了一眼整理东西的田大。 她总觉得他俩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神色在里头,一时又没抓住重点。 心里落下一个疑惑,不会是她想的那种? 第119章 过大年(一) 院子里,张氏正在煮腊肉,预备明日过大年。 田三贵喊了一声:“娘!” 张氏回头,欣喜地笑着:“娟,阿城,你们回来了!” 兰娟姐弟立即向张氏道喜:“恭贺婶子新房大喜,给婶子拜年了!” 兰娟姐弟说完,双双跪地给张氏磕了三个响头,把张氏和田三贵弄得猝不及防。 母女俩忙上去拉起姐弟俩,“还没到过年呢,提前磕头可是没有压岁钱哦!” 张氏笑着打趣,姐弟俩跟着笑:“婶子说那话,我们姐弟真心给您和三贵妹妹贺新房之喜,我们不要压岁钱!” “谁说不要的,明日都有一个都少不了!” “快来帮婶子切菜,中午咱们啃猪蹄!” “哎!” 兰娟欢笑地挽着棉衣袖子,走到张氏身侧,把煮好的肉放在砧板上切成小块。 “三贵啊,你带着弟弟们去园子里逛逛,再带去住所看看,哪不合适再添一些!” “哎!” 兰城早迫不及待想逛园子,被张氏提出来,心里更是欢呼雀跃。 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田三贵,在他期待下挪动脚步。 田大进来后,就黏在兰娟身侧,帮她切菜递东西。 张氏为了不打扰,借着厨房由头,乐呵呵地让出他俩独处机会。 田大高兴自不必说,兰娟闹得小脸通红。 田老二赶到老宅,把秦氏扶下车后,去敲老田家大门。 开门的还是王氏,见来人是许久不见的田老二,原本想要嘲讽他们一番,却见秦氏手带玉镯,身穿上等棉布红袄裙,脚穿带毛的兔绒棉鞋。 把王氏嫉妒的后槽牙要被咬碎,在瞥见她头戴一支银制玉珠钗,相比之下王氏显得黯然失色。 原本她因为娘家发达,在老田家穿用都是最显眼的那个。 如今被她看不起的秦氏给比下去,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高兴的转身进了堂屋。 田老二和秦氏相看一眼,均不知这位大嫂是怎么了,但想到马上还要赶去老四家,便直觉踏进大门。 不一会,老大和老爷子从堂屋出来,笑呵呵问候老二。 “回家就回呗,送啥东西呢,整那么客气!” “爹说哪里话,做儿子的平时不在身边尽孝,逢年过节理应送些孝心,聊表敬意!” “哈哈哈,好好,屋里坐会”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王氏扶着云氏撩开门帘,出来屋檐下站着。 王氏对她说的她原还不信,待到看见秦氏头上那明亮闪眼的发钗,云氏脸色更是黑的不行。 “好你个败家的秦氏,我儿在县城给人当下人使唤,你不心疼也就算了,还大把花钱在自己身上!” “你瞅瞅你啊,打扮的这么鲜艳想去勾引谁啊?” “你个败家子小娼妇,老娘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云氏越说越气,拿去屋檐下的扫把,高高举起就要往秦氏身上招呼。 田老二顾不得手上的两坛烧酒,丢下提绳转身护在秦氏面前。 云氏扫把重重的落在田老二后背上,由于是冬天,穿的厚重棉袄,听响声大,实际上感觉不到疼。 “娘,你这是做什么?”田老二转身吼着云氏。 如今不在云氏手底下过活,说起话来也不如以往那般胆怯,对云氏更是不害怕。 “好哇,你如今都敢对老娘吼了,你这个不孝子,给老娘滚,我们老田家没你这样的儿子!” 大过年的,云氏也不碍于忌讳,咒骂声滔滔不绝,逼着田老二放下两包点心和十斤猪肉,还有一两银子后,带着秦氏头也不回的离开老田家。 云氏这般,他心知肚明,不就是看见秦氏穿戴比她好,借着秦氏的幌子,责怪他这个当儿子的不给老娘尽孝。 说白了,就是给的银子太少。 也不想想,他在县城跑活计,田三贵虽然大方,可一个伙计最多一个月五两银子顶天了。 他还有妻儿养活,如今秦氏又怀有身孕,为了宽她心情,才给她置办一些小巧玩意。 怎奈云氏以为他在县城发财,过好日子,为了媳妇都不顾娘,所以才整那一出给他看。 唉,他又不是开酒楼的老四,能拿出一两来孝敬她,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 以前给五百文钱,她还给个笑脸,如今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给了一两反而遭来责骂。 算了,日后让老四代劳,老田家他不再踏足了。 两口子带着俩儿一女儿,进了田三贵家。 “哎,二哥二嫂回来了,快来堂屋歇歇脚。” “娟丫头吃糖,还有瓜子,想吃啥就吃,在自己家别客气!” “三毛,木头,俩小子多日不见,长高不少啊,来,多吃点糖,来年长的壮壮的!” 田老四一番招待,让田老二夫妻和孩子们,瞬间绷不住流起眼泪。 张氏进来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怎么掉起金豆子了,娟丫头快帮四伯娘找找,金豆子多珍贵啊,来年还能换钱呢!” “噗!”田娟被张氏逗笑出声,之后俩小子也没把持住笑了起来。 两口子这才收住泪水,跟张氏打招呼。 气氛变得融洽热闹。 原本在老宅该有的温暖,却在田老四这里感受到回老家的滋味。 “四弟妹,你家又大又气派,在村里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张氏抓了一把瓜子塞进秦氏手中,“多亏三贵丫头的福,不然咱们家还在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呢!” 秦氏脸色变了变,想起以前欺负张氏的日子,生怕张氏是在跟她算账。 “以前是嫂子对不起你,被娘带着钻了墙角,弟妹嫂子日后会加倍对你好,只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那些干嘛,大过年的,咱们一大家子开心的过!” 听张氏放下还不计前嫌,秦氏心里更不是滋味,越发责怪自己以前不懂事。 “孩子们,去园子里找三贵玩去,等饭好了四伯娘叫你们!” “好!” 待孩子们走后,秦氏彻底忍不住,大哭起来。 田老四和张氏忙上来关心怎么回事,田老二这才说出来。 “秦氏自从有了身孕,总会多愁善感,给弟妹添麻烦了!” “哎呀,大喜事啊,嫂子咋不早说啊,让你站了大半天,来来来快坐下说话!” 第120章 过大年(二) 在张氏宽解下,秦氏情绪渐渐稳定,兰娟这时出来宣布:“饭做好了,婶子,啥时候上菜?” “哈哈哈,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三贵在街上结下的缘分,名叫兰娟,还有弟弟兰城。 如今家里事多忙不开,多亏了他们姐弟俩帮忙,并且还做得一手好菜,你们待会一定要好好尝尝,手艺不比咱们闺女差!” 张氏忘了,兰娟姐弟早和老二一家打熟过,听着张氏介绍,夫妻二人还有兰娟也不拆穿,在她的带领下,兰娟重新认识田老二一家。 这才开始上菜开饭,孩子们像是闻到饭点一样,带着通红的小脸颊,欢蹦的回到大厅等待开饭。 田老四和田老二兄弟两人敞开心结,喝的不省人事,秦氏与张氏聊到一起,越聊越觉得张氏人不错。 田三贵带着孩子们在园子里捉迷藏,被抓住的人晚上让出大鸡腿。 大院子里,欢笑声不断,惹得外面路过的村民忍不住跟着高兴。 晚上,正吃晚饭时,大门被来人敲响。 田大开门,一个黑衣小厮笑嘻嘻地向田大拜年问好。 “田大公子新年康健,小的奉我家小姐之命,给三小姐送信!” 接着把手里信封递给田大,客气笑着骑马离开。 来大厅把信交给田三贵,待看见上面名字,“三贵妹妹亲启!” 她心里有了定数,大概是远方那位有消息了。 晚饭过后,大家各回房间院落休息,田三贵关好房门,在红蜡烛下打开信件。 “心中牵挂归于我父,表于关照,望吾妹心安守岁!沈莉拜上!” 太好了,王二娃子落在沈莉父亲手下,得到照顾,她悬着的心终于能落下了。 这个消息她想告诉他爹娘,可是又怕他娘思念心切,万一拜托她帮着弄回王二娃子,她该如何是好? 国家规定,凡是参军除非立功名,为国捐躯方可选择身退,违令者不管是谁皆被株连九族。 田三贵选择按下此事,等到王二娃子立了功,自然会回来看他父母。 怀着欣慰,甜甜进入梦乡,一夜好眠! 大年三十悄然到来,兴奋的人们早早起床准备。 田老四田老二还有儿子们,各自搬着香炉,全鸡、猪头、或是大米饭,朝祠堂聚集。 等到天亮,里正带头挑起龙头,身后直觉加入,长长花龙,从祠堂出发。 挨家挨户进门送祝福。 女人们在家准备糖果瓜子,条件好的家庭撒上一把铜钱,龙王便在这户人家里多转两圈,表示福泽深厚,龙王眷顾! 田三贵家,张氏和秦氏在院子里等待,由于他们家最大,整条龙在院子里转悠,每到一个院落,张氏和秦氏还有田三贵,往里放糖果和铜钱。 里正高兴极了,在田三贵家多晃悠,并说了好多祝福吉利话,张氏秦氏高兴不得了。 之后热闹的退出田三贵家,去往村头。 中午,大家摆出祠堂祭祖饭菜,在祠堂院子里和路上,父老乡亲们都围坐一起团圆。 下午,各家张灯结彩,贴上喜庆的红对联,挂上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 等厨房所有菜都做好之后,开始点燃爆竹,整个村里鸡飞狗叫,家畜吓得钻进草堆躲起来。 爆竹声落,大家聚集一起吃年夜饭。 在田老二一家子的感谢下,大家兴致高昂,喝下不少桂花酿,还有五小坛烧酒。 田老四觉得这是他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举起举杯当着大家的面,向田三贵宣布由她当家,以后大家都听她安排。 田三贵随即起身,“承蒙爹娘厚爱,三贵定当不负所托,带领大家向“钱”看齐,同发展,共富裕!” “好,大哥祝三妹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二哥祝三妹,蒸蒸日上,财源广进!” “四弟预祝三姐,新酒楼客源爆满,永不停歇!” “小五小五祝三姐,越来越漂亮!” “哈哈哈!” 小五让大哄堂大笑,田三贵高兴的给他夹个大鸡腿。 接着兰娟姐弟也不甘示弱:“我们姐弟预祝三贵妹妹,来年生意旺,财富旺,合坊酒楼更加旺!” “谢谢!”田三贵真诚举杯,与姐弟俩碰撞饮下。 在大家祝福语中,年夜饭来到深夜,今晚是要守岁到天明。 为了不显无聊,田三贵拿出提前买好的扑克牌,教大家玩起来。 输了的要给赢家两个铜板,家人们瞬间来了兴趣,纷纷学着规则,然后上手开玩。 一共三个人,输了的人换下一个来,这样大家都能参与到。 没参与的大人小孩围着看,从中熟悉套路。 “一个三,哦,我牌出完了,地主赢咯!” 张氏高兴地拍手乐呵着。 “娘今晚手气爆棚啊,连我这个会玩的都要输给你!” “哈哈哈,还是三贵你教的好,娘第一次玩这么有趣的棋子呢!” 张氏把牌归结到棋子一类,以前她在镇上长看见大户人家在门外玩棋子,各种各样的看着有趣极了。 田三贵随她叫,反正差不多,她能理解就行。 接下来换田老四和秦氏对阵张氏,张氏连赢五把,各种套路基本上熟悉透彻,就看田老四和秦氏的牌,够不够硬。 果然,在最后一双王炸时,张氏又是稳赢不败。 灰溜溜的换下一组,田大和田二做农民,兄弟俩默契地把张氏硬牌先引下水,最后把几对牌拆成顺子扰乱张氏。 眼看他们手上一下子去掉大把牌,张氏一下子心急起来。 结果被兄弟俩玩在鼓掌,打破张氏不败神运。 还有两个时辰到天明,男人们心疼自家妻儿,让她们先回房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去老宅拜年,剩下时间由他们老爷们来守着。 晚上村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到天亮,张氏穿戴好新衣,来到田三贵院落先把她叫起来。 然后帮她梳妆打扮,今日定要把闺女打扮的漂漂亮亮! 秦氏也是带着身孕来到闺女住所,帮她梳洗。 几个小子们,由他们老子爹叫起来,穿上新衣洗漱一番,到前厅等着。 第121章 老宅拜年 由张氏带着,女眷们纷纷入场,田娟今日一身红大袄,下配一条灰棉裤,小脸上了一些胭脂,朱红小嘴上翘娇笑。 “大姐好漂亮啊!” 被自家弟弟夸赞,田娟怪不好意思。 接着田三贵被推倒人群,“哇~” 众人惊呼,这还是昨日那个田三贵吗? 白色棉布绣着红牡丹,分布全身,下面同样是一身白布棉裙,绣着小瓣桃花,墨发被张氏梳成两个小发髻,分别挂在后脑勺左右。 并带上一对珍珠小钗,寸长的步摇锤在发间,一走一摇格外生动。 脚下是一双沈夫人送的云锦棉布鞋,与今日穿搭相互补不足。 整体看去,正如沈大小姐那般,明艳优雅。 这在村里是相当炸裂的派头了。 今日焦点是田三贵无疑。 惊艳过后,大家纷纷带上贺礼前往老宅。 王氏知道田老四一家要来拜年,特意起大早,把紧闭的大门敞开。 天一亮,田老四携妻儿全家,进堂屋给老爷子云氏跪地磕头。 老二一家躲在后面,虽然不情愿,但过场不能不做。 云氏被老爷子昨日数落一番,今日见了秦氏虽然脸色不好看,嘴上最终没有言语。 见田三贵一身华丽,云氏和王氏心里不痛快,也不敢说她什么。 王氏打着圆场:“呵呵呵,三贵啊,今日好漂亮啊,女大一岁就是不一样,知道打扮自己了!” “大嫂,今日是初一,三贵理应穿的漂亮一些,咱家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何况三贵的干娘还送来一套,比我准备的还要好上几倍,想着村里都是自家人,穿出来不方便!” 王氏被张氏噎住,无奈干笑两声。 云氏居然破天荒的,把田三贵招呼进身边。 张氏一开始不放心,死死拉住田三贵的手不放,田三贵安慰她后,这才得了松懈。 她大大方方来到云氏跟前,云氏阴沉着老脸,拉着田三贵转一圈,仔细瞧了瞧她一身衣服。 “布虽好,可还是不如自家手做的舒适,你去把柜子里那批棉布拿出来!” 身后王氏先是一愣,随后听话进去翻找。 云氏把田三贵拉着示意她坐在身边,田三贵搞不懂这老太太今日的动机,便顺着她意思落座。 别说,这么一看,真有种奶孙和谐的样子。 外人若不知道以前事,还以为田三贵是云氏宠在手心里的孙女呢。 张氏担心的眼神始终落在田三贵身上,防止云氏对她闺女下手。 待到王氏双手捧出来,云氏一把接过,一匹白棉布摊开,在田三贵身上比划,之后在比好的手印上撕开。 剩下的全部给了张氏:“拿回去给孙子们做几件衣裳!”张氏受宠若惊的接过棉布。 上手的感觉,厚软舒适,果然是自家做来的好。 把一旁的王氏看的心在滴血,她惦记老长时间的棉布,期间对云氏好话说尽,老妖妇竟一块都不赏给她。 如今却全部给了她不爱待见的张氏? 王氏肺都要气炸了,奈何今日大年初一,不宜争吵,硬生生的把气咽回肚子里。 田三贵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 直觉云氏今日有些反常。 老爷子高兴,拉着田老四坐下说话,张氏和秦氏还有王氏直觉去往厨房煮饭。 今日要在老田家吃午饭,下午拜访村里邻居。 聊天意思里,老爷子想把老宅的地都交给田老四管着,他们要被老五接去云县享福,地没人照看,岂不是要荒废。 “老四啊,你只管种,每年给我和你娘留下五百斤粮食就行了!” 其他的不在奢求。 田老四不敢相信,看了眼老爹,又转过头看一眼云氏。 云氏低着头,看不见她神色,反正她没有争吵没有闹,说明也是同意老爷子这么做。 田老四方才安心的答应下来,又从怀里把身上四两银子,全给老爷子。 “爹娘,你们跟着五弟儿子也放心,家里地就交给儿子你们尽管放心,这些银子就当儿子送别礼,希望爹娘多注意身体!” “哎,好孩子,爹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不用担心我们!” 午饭,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还是老规矩,听候云氏分饭。 以前,是田三贵抢给家人吃,现在,云氏第一个分给张氏,再来田三贵,最后临到王氏。 又把王氏气的不轻,席间肉都少吃好几口。 送走了田三贵他们,王氏关起大门,恨眼瞪了一眼堂屋,气愤的进东边耳屋,躺床上撒气。 田老大进来就看见媳妇不如意,忙劝着。 “一匹棉布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后跟着老五,你也成了官夫人,还怕没有好棉布穿?” 是啊,她怎么把老五给忘了,呵呵呵! 见王氏气散一半,脱下棉袄钻进王氏被窝:“娘不过是用一匹布把老四的心拴住,替咱种地,日后咱们享着清福,吃着老四种的粮,岂不是美哉?” “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哈哈哈,死鬼,就你聪明!” 王氏想开了,在炕上与田老大打闹起来。 话说远在云县的田老五,正被几个巴结他的员外们,请在醉仙楼,美人在怀,美酒相送。 “来来来,县令老爷!” 肥油圆肚,脸上右下角长着一颗大黑痣,上面长出三根长毛,说话间满口酒气。 只见他把面前精致的小黑盒,朝田老五面前推了推并打开。 红色内箱里,赫然躺着两对金定子,田老五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再次沉陷在美人送酒中。 员外眉毛一挑,笑道:“哈哈哈,县令老爷还请您笑纳,我那儿子今年考试时,还望您高抬贵手!” 田老五不动声色地把金子收入怀中,推开怀里美人,正身沉音:“令郎精明聪慧,定会考过这次县式!” “哎呀,小人再次多谢县令老爷吉言!” “嘿嘿嘿,县令老爷,您瞧,我儿子可能在您手下谋个一官半职啊?” 瘦如干柴的老员外,笑呵呵地把一个金黄宝盒打开,推入田老五面前。 里面是一颗鸡蛋般大的东珠,明亮耀眼,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田老五双目赫然露出贪婪目光,连忙揽入怀间,盯着东珠移不开眼。 “本大人手下缺一名衙兵管事,明日让你儿子过来报道!” “嗨呀呀,多谢县令老爷赏饭!” 几位员外你一言我一语吹捧着,田老五在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中,逐渐迷失自我。 第122章 拜见先生 正月初八,田三贵和张氏起了大早,连带着小四小五也被迫起床。 “哎呀娘,三姐,我还想再睡会!” 小四睡梦中,迷迷糊糊祈求张氏田三贵。 小五也不知梦到什么好吃的,香甜的小嘴砸砸:“呃好吃” 田三贵感到好笑,但是今天是他俩命运转折点,坚决不能迟到。 既然摇晃不起作用,那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啊,鸡腿飞走啦!” 下一秒,俩小子轱辘一下起身,朦胧的双眼强制开机,到处寻找。 “哪呢哪呢?” “飞哪了?” “哈哈哈!”田三贵和张氏同时笑出声。 小家伙这才得知,又被三姐骗了! “讨厌啦,人家正在啃猪蹄啦!” 小五生气,撅着小嘴眼睛翻看哈哈大笑的田三贵。 “快起来,今日要去镇上拜见先生,你们难道忘了?” “哦哦,想起来了。” 昨日说好的,今天早点起床,也不知道时间还早不早,万一去晚了不遭先生待见,可怎么得了? “娘,棉袄,棉袄!”小四慌忙让张氏帮着穿棉袄。 小五同样不甘下风,“三姐,棉鞋,我会系扣子!” 上衣扣子被小五夺过去,她则帮着给他穿棉鞋。 之后带着他俩洗漱吃饭。 张氏套上驴车,带好给先生的见面礼,田三贵准备好弟弟们的书包和文房四宝。 这些东西置办起来,花了她整整十两银子,不得不感慨古代培养个书生,真是一件费钱的事情。 好在自家生意做起来,支付弟弟们的学业不算难事。 张氏进屋拿出两瓶好酒:“听说汪先生爱喝酒,多备点准没错!” “嗯,都拿齐了吗?” “好啦,二十两你可备好了?” 田三贵拍拍钱袋子与张氏一笑:“还有红银子都备好了!” “成,俩小子快些上车,咱们出发!” 小四小五听见命令,双双跳上车,田三贵坐在右边方便照看他俩,张氏把驴赶出大门外,调整好方向后挥舞小皮鞭。 “他爹,我们去镇上了,你起来把大门栓好!” 也不管醉酒的田老四听没听见,张氏放心的带着娃子们扬长而去。 镇上来往的学子们显得尤为热闹,但有些店铺已经开始营业。 田三贵想着与县城一样时间,不差这一两天的活。 清晨,地面刚露出一丝橘黄色光线,把人们的影子拉长。 张氏嘴里冒着热气打湿了胸前的围巾,“来,下来,咱把车停在店门口完全些!” 田三贵拉着小四小五先往门口去,等到张氏一起跨进看了许久都不曾进来过的学堂大门。 里面别有洞天,大门修建了木制长廊,分别通往三处不同的垂花门。 第一个与长廊齐平的门檐上挂着三个大字“启蒙院”! 想来是像小四小五这样的小孩学习地,第二道门高出两个玉石台阶,上面是童生院。 便是考进童生后,方可进入。 第三道门非常讲究,雕花繁复美观,颇具优雅之风,上面写道“县式院”。 这大概就是即将进入县式的学子们归在一起做最后的教导。 正当田三贵看的认真,启蒙院门口走出来一位灰衣学子。 个头比过张氏,年龄约莫十一二岁左右,见了田三贵等人,笑嘻嘻上来打招呼。 “夫人,小姐,你们是来为两位小弟办入学的?” 张氏面对冰冰有礼的学子,霎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田三贵回应礼数:“正是,我家弟弟到了启蒙年龄,特此带来拜见先生,望小学子为我们指路!” 田三贵落落大方,说话有理,让面前学子颇具好感。 “客气客气,这是应该的,夫人小姐请随我来!” 田三贵点头示意张氏跟上。 迈进花门,两座凉亭相对而座,白黑两色鹅卵石变成花样延伸一条蜿蜒小路。 跟着学子来到小路尽头,一座宽大的学堂呈现在眼前,里面坐着几位如小四五一般大的孩子们。 有的还在哭泣,有的正在酝酿,还有的不知道来这干什么,坐在位置上发呆。 讲台上,一位长须黑发,年近五十看起来神态修雅,一身长白衣衫盘腿坐立在草蒲团上。 田三贵看他通身气质休养十足,让人不自觉对他产生尊敬。 她悄声上前,柔声细语打断先生的入定。 “先生有礼,小女子田三贵,带家弟前来拜见先生!” 一席话让汪先生睁开了眼,打量田三贵一番,“哈哈哈,你是哪家的女子,礼数学的不错,比他们家的蛮妇强太多!” 可以说田三贵是今天第一位对他有礼数的姑娘,不仅多打量她,连带身后小四小五也多看了几眼。 “先生过奖,礼数乃我家规森严,自然不敢遗忘!” “哈哈哈,好,有规矩能成大事,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们两个到跟前来!” 小四小五不胆怯走进汪先生,学着他们三姐大方地向先生行礼。 “先生好!” “嗯,不错,是个有慧根的孩子,那便留下入座前排!” 汪先生捋着胡子,温和笑着安排兄弟俩入座。 前排可是先生最为看重的学子,方可有资格入座。 这么说来,小四小五颇得汪先生青睐呀。 田三贵忙替弟弟们拜谢:“多谢先生厚待,我与母亲备下些许薄礼,望先生笑纳!” 听田三贵说话,格外入耳,一向脾气古怪的他,竟饶有兴趣地看着田三贵。 “哦,都备了些什么?” 田三贵示意张氏过来,笑着把篮子呈现在他面前。 “自家做了些点心,还有自家酿就的枇杷酿,知道先生清风雅士最爱烧酒,特意备上两壶,望先生收下我们的诚意!” 光是听着,就能流口水,听说枇杷酿是县里卖的最好的酒,奈何他没时间去县城,所以只能听同伴们对他炫耀。 如今他也能尝尝枇杷酿的滋味啦。 汪先生笑意不减,优雅地接过篮子,田三贵早把银子和弟弟们的学费放在里面,掀开花布就能看见。 “那” “启蒙院每七天休假一天,其他均在学堂,二位放心就是了!” 张氏顿时眼泪欲要流出,想到好几天见不着俩孩子,心里一股难受涌出。 田三贵怕弟弟们在学堂过吃习惯,又给每人五百文钱。 “小四,你是哥哥,打今天起,就是大人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同时照顾弟弟知道吗?” “知道!”小四心里不舍,这将意味着,今天起,他们就见不着娘亲和姐姐了。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田三贵忍着泪水擦去小四小五的金豆子。 “男子汉不要轻易掉眼泪,学会坚强才能变得勇敢,长大才能保护姐姐和娘亲啊。 小五,进了学堂就不可以再调皮咯,要听哥哥和先生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帮姐姐管账,好不好呀!” “嗯,三姐我会好好听话的!”小五哭腔着回答。 “中午要是学堂饭菜不可口,就去大哥二哥那里吃,实在不行就去别家买些爱吃的,要是钱花完了,就去找大哥拿,不要苦了自己!” “知道了三姐,我们都记着了!” “好!”田三贵不舍的起身走开,张氏上前抱着小四小五依依不舍。 “要听话,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多识几个字别让三姐银钱白花,知道吗?” “知道了,娘,我舍不得你!” 俩小子趴在张氏肩膀上,哭的稀里哗啦,带着张氏有些打退堂鼓了。 好在田三贵及时拉住,两人一走三回头出了院门。 张氏整理眼泪和情绪,故作淡定地笑笑:“我们田家四房,也有两个学子了,真是光宗耀祖,呵呵!” “回去娘,过些天就能见到小四小五了。” “哎,回去!” 第123章 再见沈杏儿 晚上,田三贵坐在自己房间整理手上银钱,除去日常开支和生意周转,手上整整一万两。 拿两千两去州城发展,买铺子和装修之用。 初十早上,田三贵带了一车的东西,与张氏告别。 又是分离之时,这下张氏身边彻底没有孩子围着了。 心里一下子像掉进谷底,空落落的感觉。 “三贵啊,得了空就回来,娘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哎,娘我得空就回,别担心我,在家照顾好身体,地里的活忙不过来该请人就请人,别舍不得钱!” “知道了,路上小心些!” “回去,我走了娘!” 田三贵望着张氏渐渐遥远模糊的身影,分别的心沉重不已。 这种分别日后还多得是,将来生意做大了,恐怕要好几年见上张氏一面。 唉,人生总是要经历这些被逼无奈的分分合合,若是能有一件清闲又顾家,还能保证养家糊口的收入,想必就不会再有分离的时候了。 田老四送孩子们到县城,酒楼大门早被打开,里面已经有工人前来打扫了。 他们可还惦记着田三贵说的惊喜。 “呀,三掌柜到了!” 店小二麻溜地扶着田三贵下车,把她带进大厅。 大家一下子围了上来,“三掌柜,你看,我们把酒楼上下打扫的一尘不染,你说的惊喜可以让我们知晓了?” “好,去把车上的货物卸下,然后到我这里领开门红包!” “哦哦,我这就去!” 员工们一哄而散,到后院三两下帮着田老四卸完货物。 田三贵给每人八百文红包,大家喜滋滋地揣进自己钱袋子里。 这可相当他们一个月工钱了。 心里个个感慨田三贵大方。 “大家回家有问过自己兄弟姐妹吗?” “那还问吗,挣钱的活计,除非傻子才不愿意来呢。” “名字我们已经报给田管事了,三掌柜就等你发话,他们就能来!” “好,二伯待会把名单统计一下交给我,明日我就动身前往州城!” 田老二点头听着,认真照做,经过田三贵教给他简单的理解,学起字来毫无障碍,只是写的好坏罢了。 田三贵鼓励他,“没关系,只要能写还怕练不好字迹吗? 一笔一画来,让大家看的懂就是好字!” 田老二信心大增,每天得到时间就逼着自己苦练毛笔。 现在的字大有提升,不敢与学子们比,至少写的规规整整。 比起田老五鄙视他,教一些他听不懂的强百倍。 越发的感激田三贵,这辈子就死心塌地跟着田三贵做事。 秦氏表示支持,并在家为田三贵做新衣服,打算给她个惊喜,也算安慰以前自己对张氏犯下的过错。 名单共有二十五人,田三贵与田老二还有兰娟姐弟,一同商议分化工作细节安排。 “好,明日兰娟姐和兰城弟弟随我一起去州城,这里就全权交给二伯辛苦了。” “放心,这里有我,不会出岔子的!” 得到田老二保证,几人一大早租了辆马车前往州城。 路程遥远,不得不赶早动身。 来到州城,快要临近中午,今日天有些阴沉,北风还有些割脸。 虽然没下一场雪,但冷意绝不弱于冰雪天。 付完马车钱,姐弟被田三贵带着去沈家拜访,曾经答应过小丫头,一定来看她,今日得了机会怎会错过? “绑绑绑!” “咚咚咚!” 连敲两回,终于有小厮打着困意打开大门。 “你们找谁啊?” 看在田三贵几人穿着不凡的份上,小厮没有轰走她们,只是语气不耐烦。 “打扰了,我们是济镇田家的,请问你家三小姐可在府中?” 听到报新,小厮揉揉眼,努力在记忆里翻找,最终还是没有田三贵的印象。 “三小姐在是在,可是你谁啊,不说个名,我家小姐能认识你吗?” 看田三贵打扮精美,必定是三小姐玩的好的朋友,否则他早轰走,哪有这么麻烦问东问西。 “失礼,就说田三贵来访!” “等着!” 小厮语气不佳,大门再次合上。 没过一会,一道欢快的声音穿过院墙飘进田三贵耳中。 “快点快点,没眼力见的,敢把我大姐关在门外,得了空我非狠狠打你一顿不可!” “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开门!” 大门这次完全敞开,小厮改了态度,面色恭敬带着讨好。 “嘿嘿,小的不知道是田小姐到来,失礼失礼!” “起开!” 沈杏儿一脚踢翻小厮,晶亮的小眼睛喜滋滋盯着田三贵。 “大姐!” 提着裙摆快速跑下台阶,一个跳跃挂在田三贵身上。 “哈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可把我想死了,天天盼着你,就是等不到,今天我可不放你走,必须多陪我几天才行!”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快下来,身后还有人看着呢!” 田三贵甩着身体,怎奈沈杏儿挂人的本事了得,压根撼动不了她。 然而她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抬头看向田三贵身后。 “你们好呀,我跟我大姐亲昵,你们要是看不惯转过身去。” 兰娟姐弟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们看的惯!” 沈杏儿古灵精怪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刁蛮任性,又不好惹的大小姐。 “你听,他们没意见!” 田三贵无奈皱眉:“我没力气了,待会一起摔了?” “才不信,你力气大得很,一只手就能提起我,哼骗谁?” 田三贵彻底没法子,只好实话实说:“难道我就这样带你逛街?” “啊?” 田三贵找她逛街的?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逛街啦,大姐相陪一定很好玩!” 沈杏儿高兴极了,忙从田三贵身上下来,挽着她的手臂硬拉着往街上走。 总算下来了,她真不习惯被人这么热情对待。 等逛完街,再回来拜见老太太。 “杏儿,你可知道这州城有谁家售卖酒楼?” 沈杏儿单纯地咬着手指想了想:“有啊,好几家呢,我带大姐去!” 说完,不等田三贵反应,拉着她跑去出售酒楼的地方。 身后田三贵心里碎了句:这丫头怎么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啊! 第124章 提起失踪案 “喏,就这家,咦,大门怎么锁着啦?” 田三贵在身后气喘吁吁,撑着膝盖休息一下。 沈杏儿见上锁,便退后一步,对着大门大声呼喊:“喂,有人吗,我们来买铺子啦?” “” “奇怪,没人唉!” “算了去下一家!”之后,再次拉着田三贵奔跑在州城的大街上。 身后姐弟俩紧跟一起,生怕与田三贵走丢。 气还没喘均匀,又被沈杏儿拉着跑。 两条街跑下来,田三贵彻底瘫痪:“不行了,跑不动了,你精力怎么这么好,一点都不累的吗?” 沈杏儿笑嘻嘻地凑在她面前:“不累啊,大姐这才跑了几条街啊,累成这样?” 沈杏儿搞不懂真有这么累吗? 为什么她一点也感受不到? “不说了,地方到了没?” “啊,就在前面,走啦!” 沈杏儿又想来拉田三贵,被她机灵的躲开,再被她带着跑,自己直接废。 沈杏儿改成挽着手臂,贴着田三贵走到铺子门口。 这家还在营业,门口挂着褪了色的出售酒楼招牌,看来时间已经很久了。 “老板!”沈杏儿大声招呼。 柜台上正在扒拉算盘的黑衣掌柜,闻声向她们这里看来。 一堆孩子! 摇头叹气,只当她们觉得好玩,没有理会,继续埋头扒拉。 “嘿,他敢不理本” 沈杏儿暴脾气上来,挽着袖子就要蹦上去找人家理论。 被田三贵一把薅住,提到身后。 沈杏儿就像乖巧的小猫仔一样,待在田三贵身后不敢作声。 年龄问题,想要掌柜搭理她们,唯有拿出一样东西。 “咚!”一声银子碰撞在木板上的声音。 掌柜心里惊诧抬头。 “掌柜的,我想盘下一间酒楼,不知掌柜的可有此意?” “你?” 田三贵手拿开,一两小黄金落在掌柜眼下。 “楼上请!” 一个丫头身上揣着金子,想来定是个当家做主的娃子,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只是他见的不多。 待反应过来立即客气地迎上二楼。 雅间,大家都落座后,掌柜点上香炉,青烟徐徐醒脑养神。 “我这个酒楼是我媳妇的嫁妆,自从她走后,就一直是我在经营,你也在街上也都看到了,酒楼挨着酒楼,家家比着做生意。” 嘴上说着,手提茶壶为田三贵她们添茶。 “适者生存,我又没有一儿半女,腿脚上了年纪不好使唤,所以想一口价卖出去回乡养老。” 田三贵品着茶,听到重点直接问起。 “开个价!” 掌柜见她不是开玩笑,斟酌片刻后:“酒楼是近几年才修缮过,各种摆设都完好无损,接了手就可直接开门做生意,一口价一千两!” “贵了,下一家看看!” 放下茶杯,毫不留恋起身要走。 “回来回来,别急着走啊,还有商量的余地不是?” “商量听听?” 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认真问掌柜。 他愁眉不展,考虑良久:“你说,你想给个什么价,要是合适我也不墨迹了!” “八百!” “州城就这个价,这种装修各花入各眼,往后的花费还不知多少,所以别拿修缮提价格!” 掌柜跄踉后退靠墙,指着田三贵似笑非笑的脸:“你一点都不想孩子,你比老姜还辣嘴哟!” 一个孩子还价不拖泥带水,双眼坚定不娿,大有赤身在老江湖的气质。 “敲定吗?” 田三贵的话听出耐心不多,只要他摇头或是出个不字,她定会转身就走,绝不回头了。 掌柜的一时泛了难,敲,他亏死,不敲,又要多等几年,不一定卖的出去。 “既然,掌柜犹豫没有结论,小女就不打扰了,告辞!” “等等” 他慌了,择日八百,则年还是八百,州城就是这个价,只少不多。 咬咬牙,心一横:“敲定!” 田三贵得逞地向身后崇拜的眼神眨巴右眼。 太厉害了,不愧是她们的大姐大。 掌柜拿来地契,白章红章一个不拉,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田掌柜,预祝你开业大吉,这是楼里钥匙,我明日一早就起身回乡!” 与掌柜告别,田三贵陪着沈杏儿在街上转悠,直到下午返回沈府拜访老太太。 “哈哈哈,好孩子快起身,都是一家人没那么虚礼。” “谢老夫人!” 田三贵带着兰娟姐弟起身,被沈老太太赐座。 “原来是到州城开酒楼了,到时候开业时给我说一声,老婆子我带着孙儿们去给三贵丫头捧场!” “一定相告,三贵盼着老夫人去呢!” “哈哈哈,你呀真会说话!” 逗乐老太太,被嬷嬷安排入住厢房,老人家精力不比年轻旺盛,聊了两句便要回房歇息。 田三贵被沈杏儿拉着去往厢房。 “最近州城连连失踪妙龄女子,闹得人心惶惶,大姐住在我们府上,至少可以保证安全。” “还有这事?” 田三贵和兰娟大为惊讶,偌大个州府难道还抓不住一个偷人贼吗? “半个月了,听说贼人精怪的很,没回都与官府落空收场。” “为此,州府大人焦急的嗓子冒火,见百姓一改以前温和的样子,大家都为理解,毕竟他是个为百姓办实事的好官嘛!” 沈杏儿交代:“大姐,你日后开酒楼少不得要跟州府大人打交道,你可当心点啊!” 沈杏儿的好意,田三贵心里暖烘烘的,摸着她肉嘟嘟的小脸道:“谢谢妹妹相告,姐姐会小心应对的!” 真不巧,居然碰上这等心慌神乱的事,希望官府尽快破案,不要影响酒楼营业才好。 逛了大半天的街,大家都累了,沈杏儿不舍的暂时告别田三贵。 “晚上我来陪你聊天!” 沈杏儿扒在门框边,露出半张鼓气的小脸,像个小可怜似的噘嘴道。 田三贵捂嘴笑:“好,我在这里等着三小姐大驾光临!” “快回去休息一会,别累坏了身体!” 沈杏儿慢吞吞地移步回自己院子。 休息一会后,田三贵叫来兰娟和兰城,大家共同商讨开业活动备办事宜。 心里怎么总想着沈杏儿提起的失踪案? 田三贵只当自己累着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第125章 目睹明争暗斗 正月十五,沈家把府中打扮的朝气蓬勃,每一个盆景摆放都有它吉利的寓意。 田三贵被沈老太太央求着给老太爷做饭,田三贵住在沈家那么久,自然不会推辞。 团圆饭,当然少不了汤圆,沈杏儿前来找田三贵,一下子被案板上白球球吸引住。 “大姐,这是什么呀,好好看啊!” 田三贵正在手搓丸子,放在案桌上。 “这叫汤圆,象征着团圆!” “哇,我第一次见哎,我也要来!” 沈杏儿挥舞着小手,踏脚兴奋。 田三贵自然乐意,有她参与待会吃起来才会更加美味,自己做的能说不好吃吗? 带着沈杏儿洗过手,坐下来教她怎么做。 “先捏一个小圆窝,之后放上你喜欢的馅料,在把它搓圆就成啦!” “嘿,简单,我会了!” 沈杏儿学着田三贵手法,先这样后那样,一颗圆润如玉的丸子立在手心,向田三贵邀功:“大姐你看,漂不漂亮?” 看过来的田三贵,笑呵呵地夸赞她:“太漂亮了,比大姐做的还要好看。” “哈哈哈!” 兰娟姐弟跟着两人一同乐呵。 正房里,躺在床上的沈老太爷,听到老太太念叨,“今晚又有你最喜爱的小金条吃咯!” “啊啊?”沈老太爷忙睁开朦胧的眼睛,由于重病落下了口齿不清。 见他精神大好,沈老太太高兴极了,伸手拉着老太爷着急乱舞的手。 “是是,三贵来咱家做饭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啊!” 老太爷眼里的喜色,老太太有目共睹,只见老太爷奇迹般,在没有人呢搀扶下,自己起身下床,虽然动作不利索。 老太太眼里泪花在眼眶边缘打转,盼望这一天多少年了,他终于得到好转了。 眼见老太爷胡乱穿上鞋就要出房门,沈老太惊吓地吩咐身边下人:“快,快扶好别摔咯!” 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把老太爷全方位围个严实。 沈老太跟在身后,来到用餐大厅,原来老爷子是要来这等着呢。 “快去告诉各房,让他们早些过来!” “是,老夫人!” 老爷子能动弹,是老天赐给沈家上下最好的福泽,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一时间把大厅围满,个个趴在老太爷膝下口出吉祥。 大厅一片祥和喜庆。 晚间朦胧降下,田三贵这里准备完毕,传菜嬷嬷命令丫鬟端着上菜。 “田小姐请!”嬷嬷恭敬请田三贵去前厅入席。 “大姐我们走!”沈杏儿开心地挽着田三贵手臂,刚迈出一脚便想起什么。 回头望一眼兰娟姐弟,她俩也同时眼巴巴地望着田三贵。 “嬷嬷,他们是我朋友,能不能” 嬷嬷温和笑道:“田小姐放心,老奴会安排妥当,您安心入座!” “大姐放心啦,我也很喜欢兰娟姐姐,我们不会怠慢他们的!” “好,谢谢嬷嬷了!” “请!” 带田三贵走后,嬷嬷把兰娟姐弟招呼在厢房,桌上每道菜都有,这样的待遇已是看在田三贵的份上,给于最好的体面了。 姐弟俩相处这么些天,了解到大户人家规矩深严,下人与主子是不能有同样菜系的,能这般已是脱了田三贵的福。 “多谢嬷嬷!” “老奴就不打扰二位用膳了!” 嬷嬷退下,姐弟俩没了紧张感,随意坐下大口吃了起来。 “我倒觉得不跟贵人在一块吃,乐得自在随心,姐你说是不是?” “这话别当三贵面说,我们姐弟俩能有今天,多亏三贵妹妹,咱们不能忘恩!” “知道了!” 大厅,沈杏儿和田三贵进来,一大家子满脸欢笑起身相迎,连老太爷试着起身,奈何腿脚不灵便,努力起身好几次也没能站起来。 田三贵见状,赶紧上前扶着老太爷坐下,“您身体不便快坐下,小辈担不起您起身啊!” 大家客气大笑,老太爷眼角泪光拉着田三贵,“啊啊!” 手指着老太太身下那个座位,把田三贵往那里安置。 老太太笑着,对田三贵表达老太爷意思,“三贵过来做,你不来呀,老头子可会不乐意的!” “既然是老太爷的意思,三贵你快入座!” “老爷子难得这么高兴,三贵快别墨迹了!” 各位夫人一言一语中,田三贵无法推辞,坐上了原本属于沈莉的位置上。 待日后再向她道歉,这会就按老太爷意思办。 人员到齐,在老太太发话下,大家齐齐开动。 身后丫鬟们整齐上前为主子们备菜,之后,田三贵跟着大家动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碗里一片肉,小口咀嚼。 “听说三贵这次来咱们州城,要开酒楼?” 沈二夫人放下筷子谈论道。 “对啊对啊,大姐店铺都买下来了,婶娘不知道,当时大姐与老板讨还价有多厉害呢!” 沈杏儿自豪地帮田三贵开口。 “果真是个当家的孩子,瞧瞧我们这个傻姑娘,到现在连个家还不会管呢!” 二夫人玩笑地指着自家,正在用餐的闺女。 老太太笑容忽然止住,端起面前酒杯浅嘬一口:“莉儿都还没学着管家,你家的着什么急?” 二夫人听老太太语气不佳,忙带着女儿起身赔敬。 “母亲多虑,儿媳不过随口一说,一句玩笑罢了,芳儿还小等上几年也不迟!” 二夫人看似向老夫人赔敬,实则暗地以退为进,旁敲侧击为自己女儿谋定管家一事。 老太太怎会听不出来,二夫人以为自己聪慧精明,熟不知,她这些小伎俩,都是老太太当年玩剩下的。 沈老太恢复温和,端起面前酒杯起身高举:“来,今日十五,新年最后一天,预祝我们沈家儿女双全,大展宏图!” 接着一大家子呼啦啦起身迎合,“祝父亲母亲,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田三贵随波逐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大家纷纷落座,只有二夫人和她女儿还立在原地,显得格格不入。 二老爷觉得丢脸,拉着媳妇的衣裙,将她带坐在椅子上,芳儿见母亲落座,自己也没有站着的理由,跟着坐下。 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田三贵目睹一场家庭明争暗斗的过程,不得不佩服老太太棋高一招,一场祝福化解儿媳之间的较量。 第126章 错过一个亿 大家恢复之前的和谐气氛,田三贵咋舌,深庭大院果然是拿的起放的下,二夫人方才的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三贵,你可想好要给城中贵族送什么了吗?” “那些都是眼光高的主,没有入眼的礼物相送,想要在州城立足,恐成难事!” 三夫人问完,二夫人接着话开口。 田三贵听到大量信息,送礼,城中贵妇圈,不能入眼,光有铺子同样做不成生意? 天啊,第一次听说呢,恐怕转让铺子的掌柜就是这么挤兑下去的,即便有自己的铺子在那。 不是两位夫人提起,她真要走了掌柜的老路,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也难怪当时,八百两答应的那么干脆,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多谢夫人们提醒,三贵感激不尽!” “哎呀,都是一家人,你这孩子行什么礼啊!”二夫人忙把她扶起来。 沈老太太放下筷子:“三贵啊,你要是不会准备,可让你这些婶娘帮着长眼,这笔费用省不得!” “哎,三贵明白,多谢老夫人教诲!” 之后转过身吩咐沈杏儿母亲:“慧娘,三贵第一次与她们打交道,你抽空陪着她一起,免得有些不长眼的说出许多伤人话!” 深门大户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没有沈家作陪,凭她田三贵是谁? 不被抓入大牢已是天大的脸面了。 “是,母亲!” “便是母亲不说,儿媳也有此意,杏儿与三贵玩交好,我早把三贵当成我半个女儿来看待! 说来也巧,正月二十三正是张将军夫人生辰,儿媳与她自幼交好,到时候带着三贵过去贺寿就是了!” “谢老夫人,谢三婶娘厚爱!” “这孩子,就是礼数多,快吃!” 大家开开心心吃完一顿团圆饭,由老太爷体力不支开始散场。 三夫人故意落后,与田三贵一同行走:“三贵,你明日来我院子里,我有重要事教你做!” “是,三婶娘!” 与沈杏儿告别,田三贵被丫鬟陪着去往厢房,老太太偏要给她指派一个丫鬟伺候,田三贵推辞不下,便由得她去。 兰娟姐弟喝的不省人事,田三贵与丫鬟把她俩扶上床,盖好棉被退出房门,来到自己厢房。 “我这没什么事了,你下去休息,明早再来就是!” “是!”丫鬟听话,提着灯笼回去休息。 正当田三贵上床入睡时,耳中传来一声尖锐:“叮!” 田三贵心头一震,好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了,又有什么任务炫要完成吗? “幸福指数三星达成,开启牡丹胭脂花园一座!” “幸福指数达到四星,可解锁月季布装一座!” 什么什么? 天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一个亿? 飞汪汪摇头晃脑出现眼前,田三贵抓在手里好好问它怎么回事。 飞汪汪把那天她累瘫的事情讲解一遍后,田三贵抱头倒床,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啊。 “你这个狗子怎么当的,你就不会适当的提醒主人一下吗?” “怪我咯!” 说完,飞汪汪怕田三贵抓住自己暴揍一顿,迅速关机消失不见。 田三贵心情惊喜不断,迫不及待进入庄园查看。 挥动意念:“进!” 整个身体如飞汪汪一样消失不见。 来到玫瑰庄园,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梦里来过一样,太神奇了。 不等她多想,身下一只肥牛像气球一样鼓起来,带着田三贵飞身进入美丽的玫瑰庄园。 似曾相识的场景,就是想不起来哪天的梦。 哎,不想了,先了解庄园要紧。 所为玫瑰庄园,就是一个超大的葡萄产地,共有两座地下酒庄,每一瓶红酒都是百年以上,只是没有品牌。 以后都属于她个人财产了,一排书架上放满各种牛皮书面,田三贵随便打开一扇柜子,挑出一本厚厚的书籍翻阅起来。 里面详细记载红酒的酿造以及储藏,各种她那个时代没见过的口味红酒,田三贵看的津津有味。 心里暗爽,她终于得到大宝藏了,有它在手,还怕没有礼物入的贵妇们的眼吗? 要是有胭脂水粉就更好了,女人自古以来,对粉指之类爱不释手。 田三贵想着心事,肥牛像是听见了一样,带着她飞出玫瑰庄园,手里的书本不稳,掉落下去。 田三贵担心丢失日后找寻不到,只见书本自己回到之前的房间里去。 “该不会能自己回到原位?” 然而没人理会她。 任凭肥牛带着在天空翱翔,熟悉感愈加强烈。 远处一片厚厚白云覆盖,她知道那是她目前到达不了的地方,在望远处看去,忽闪忽闪的地方,似乎想起来什么。 没等她想清楚,肥牛带着田三贵俯身冲下,眼见就要砸在地面,田三贵本能伸手挡在面前,保护脑袋。 谁知,在离地面两公分时,肥牛稳稳当当停下身体。 虚惊一场,田三贵下了牛身,四处一瞧,遍地开满牡丹,美的无法形容。 身后肥牛不给她欣赏机会,大鼻子猛然呼气,将田三贵原地移动进城堡一样的房间。 当场震惊住,里面琳琅满目的宝石锦盒,大小不一,全都飘来田三贵面前。 她伸手触碰,盒子自动打开,淡淡花香带着高级感环绕在周身,让人瞬间喜爱占有。 这些是她在熟悉不过的粉指,她抓过来一盒散粉,用手指试用在手背,顿时皮肤像磨了皮一般嫩白自然。 田三贵大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有这么好的胭脂在手,那是贵妇焉有搞不定的? 正当田三贵笑的合不拢嘴,天边一阵刺耳的鸡鸣,从东边传出。 这道声音田三贵记忆犹新,她忙意念一转,趁着天还没黑下来时,闪身出了庄园。 回到厢房,身体还坐在临走时的位置,只是感觉手脚冰凉,四肢微微发硬。 田三贵疑惑不解,想找飞汪汪出来问个清楚,低头瞬间看到怀里抱着一大堆精致小宝盒,田三贵萌生了一个主意。 明日找三夫人好好配合一番,送礼不是难事! 疑惑被她抛之脑后,时间已是深夜,她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准备。 正月二十三,是张大将军的夫人生辰,州城里的有头有脸的都要过去贺寿,沈家也不例外。 第127章 目的达成 二十三转眼即到,田三贵按着三夫人要求,一对小钗坠金珠,送与发髻。 换上一身淡粉配淡橘叶片花纹,云锦光丝长袄,脚下白色镶云珠光锦鞋。 带上她的宝贝,随同三夫人和沈杏儿,坐上沈家马车去给张夫人贺寿。 到达将军府,丫鬟扶着三夫人先下马车,最后是沈杏儿。 由三夫人带领,田三贵与沈杏儿在身后一左一右跟随进门。 沈家出了名的大户人家,放在京城也是无人敢得罪的存在。 只见三夫人刚进门,院落里眼尖的夫人们就围了上来,向三夫人客气问好,话语中不免巴结意味。 同时目光也落在田三贵身上。 “这位姑娘好面生啊,是哪家的姑娘啊!” 身后田三贵,明显听出话里带有一丝嫌弃之意。 三夫人正愁没机会介绍,被她们提起,忙拉着田三贵推到人前,眼神宠溺介绍。 “这是我的干侄女,快给各位夫人见礼!” 三夫人有意给田三贵抬身份,她感激对视三夫人一眼。 随后半蹲身体,双手叠落,语气柔和见礼。 “三贵给各位夫人见礼了!” 端庄不失温雅,动作标准落落大方,让一向爱挑刺的贵妇们,一时也找不出错来。 这些,还得多亏三夫人前两天严格训导,否则,定被眼前趾高气昂的贵妇们,数落的体无完肤。 “好生伶俐的姑娘啊,三夫人你可真有福气,我要是也这么个端庄的干侄女,也要天天带在身边养眼呢!” “哈哈哈,你就是没福气,不然早被你显摆上了!” 大家欢笑着夸赞田三贵和三夫人,同时不忘玩笑地打压旁人。 田三贵只管听着,看着,陪笑着,这种话题不适合她来参与。 这时,张夫人面色憔悴地走出来,见到沈家三夫人,强颜欢笑上去迎候。 “慧娘来了!” 闻声看去,把富太太们惊吓不小,这人怎么成这样了,即便厚厚的浓妆也遮盖不住她的憔悴。 三夫人迈步前,暗中给田三贵使了一记眼色,田三贵收到后,在袖子里准备着。 “巧巧啊,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三夫人走下台阶,拉住对方伸过来的双手,一脸关心问候。 “唉,别提了,自从我家老爷上了战场后,夜里失眠上火,吃什么都不对胃口,渐渐的脸色就成了这样!” 众人听后表示理解,可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呀,被张将军回来看见她这副模样,哪还有心思给她宠爱,岂不是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吗? 心里想着,嘴上不说,毕竟不是真心相交,犯不着替她操心。 三夫人不一样,与张巧巧交情是自幼交好。 “你呀,瞎担心,张将军有勇有谋,带兵打仗十余载,哪回不是平安回来见你?” 三夫人一边说,一边拉着张巧巧往凉亭走去,手上还帮她擦去眼泪。 把她按坐在凉亭里圆石凳子上,丫鬟提前为她铺好保暖坐垫。 双手按着张巧巧单薄的双肩,看着她那双失去光彩的双眸。 “今日是你的生辰,该欢欢喜喜才是,你这般状态可不行!” 随后把田三贵拉来身前。 “我侄女三贵,生的一双巧手,让她给你捯饬捯饬,后面还有大堆宾客等着你招呼,总不能顶着这张脸去?” 说完,把丫鬟手中铜镜拿过来,放在张巧巧面前。 张夫人手摸自己黄脸,皱起眉头,确实如慧娘所说,这张脸不宜见客,自己丢脸就是给丈夫丢脸。 “唉,好,那便有劳三贵小姐了!” 田三贵客气见礼后,把袖口里的胭脂工具包,一一摆放在白玉圆石桌上。 引来夫人们上来围观,精致小巧的宝石锦盒闪闪发亮,仅凭上面一颗小小的七彩宝石就价格不菲,看的她们眼花缭乱。 待田三贵打开,阵阵芬芳奢华不已,仅凭味道就知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胭脂。 强烈的占有欲,在她们心尖上撩拨的酥痒难耐。 田三贵听身后交头接耳的声音,便知她的东西入了贵妇们的心。 接下来娴熟地为张夫人卸妆,从没用过卸妆水的张巧巧,只觉脸上一阵清爽。 之后田三贵妆前补水乳霜来一遍,把围观的夫人们看的一愣一愣。 都想看看田三贵到底有多好的手艺,值得沈家三夫人这么夸赞。 一半抱着期待围观,一半抱着看戏砸场的心态。 直到细腻粉扑打在脸上,张夫人整个人立即大变样,退去焦黄暗沉,蜕变娇嫩白皙。 粉桃腮红被柔软毛刷,轻轻挥扫在脸颊,苹果肌变得粉嫩诱人,一下子年轻十多岁。 想着今日她生辰主角非她莫属,田三贵借了某嬛的姣梨妆,在她额头画一朵绽开梨花,最后添上咬唇唇釉。 田三贵收工,行礼道:“张夫人看看呢!” 田三贵举着大圆铜镜,放在张巧巧面前问道。 众人一时被她惊艳到忘了呼吸。 “这还是之前那个脸色暗黄的张夫人吗?” “天啊,简直不敢相信,再换一身娇嫩颜色,活脱脱一位十八岁小姑娘啊!” “这位田小姐巧手,太让人佩服了!” 就连张夫人自己都被惊呆,想到她十八岁那会,也没有这个娇嫩。 “田小姐,你简直是一双神手啊!”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么美的一刻,可惜丈夫身在边关,否则还有后院姨娘什么宠爱? 张巧巧倍感可惜。 夫人们纷纷围上来,求田三贵介绍她手里的胭脂。 田三贵暗中给三夫人眨巴一眼,她等的就是这个好机会。 拿着小盒子一一介绍名称和各自作用,同时还要看好桌子上的东西,防止被人顺了去。 三夫人和沈杏儿也考虑到这,忙把桌子用身体围起来。 “三贵,你开个价,这些我全都要了!” 张巧巧为了给丈夫一个惊喜,当下开口要买下。 田三贵的淡定一笑:“张夫人抱歉,这些都是珍贵胭脂,个个都是有市无价。” “啊?”夫人们被田三贵的话弄得心魂失落,个个不甘望着田三贵。 “不过”田三贵话锋一转,夫人们的心又被她带起来,悬在半空,眼神期待、渴望、惊喜。 田三贵尽收眼底,对张夫人说道:“看在张夫人今日寿星的份上,送两盒给您用。” “分别是一盒遮瑕,一盒散粉,配合您自己现有胭脂使用,虽然比不上今日,但比之前,妆容清透自然好几倍呢!” 此话一出,妇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张夫人好福气啊,真羡慕你!” 心里恨不得是自己生辰才好。 张夫人大喜,亲切地拉着田三贵好好夸赞一番。 田三贵看时机成熟,自然道出来此目的。 “承蒙各位夫人喜爱,下月初八是我合坊酒楼开业大吉之日,在此诚邀各位夫人赏脸登门。 田三贵为各位夫人备上惊喜等待,欢迎大家给合坊酒楼添光添彩!” 有了张夫人前车之鉴,贵妇们自然不会错过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 “你这孩子,开业时派人来府上告知一声,我们呀巴巴的去给你捧场!” “哈哈哈!” “别人我不管,但张婶娘必到!” 目的达成,田三贵客气一一谢过大家。 第128章 名声大噪 二月初八,各位夫人如约而至,连沈老太太和老太爷坐着车辇过来捧场。 谁不知道沈家老太爷身体,能下床就是奇迹。 此事轰动整个州城,百姓纷纷上前围观,在各位夫人陪同下,田三贵与沈老夫人一起剪下红布,崭新的黑框金字牌匾呈现大家眼前。 合坊酒楼被大家拍手叫好,田三贵整理衣襟,跨出一步,声音洪亮对台阶下百姓宣布。 “合坊酒楼为答谢各位客官捧场,举办活动三天,全场菜系全部半价,酒水赠送,另有惊喜等着各位客官进楼一探,合坊酒楼开业大吉!” “好好好,咱们快进去瞧瞧!” 食客等不及要入场,田三贵扶着沈老太太站到一边,给客人让路。 大家拥挤涌进,楼上楼下很快坐满。 员工们之前被田三贵集中培训过,这回大家忙碌起来井井有条,不是乱七八糟不知所措。 人手齐全上菜也快,再多的客人也不怕忙不过来。 夫人们都被安置在雅间,田三贵扶着老太太入座后,自己去后厨亲自为她们做菜。 “哎呀,州府大人欢迎欢迎,您真是稀客呀!” 州府大人一身大黑袄,双手揣袖口说起话来大白烟往外冒。 “呵,哪有你们合坊酒楼稀奇呢,大半个州传的沸沸扬扬,本老爷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值得如此海口夸赞。” 跑堂的小二是州城人,对州府大人再熟悉不过,忙打笑相迎:“嘿嘿,老爷来就对了,咱家酒楼就是与别人不一样,您呐楼上请!” “哼,花里胡哨,还能长出个花来不成?” 州府大人嘴上不信,不以为然跟去二楼。 当小二把菜单恭敬地放置他面前,州府大人扫眼一观,一脸茫然在小二和菜单上来回相看。 菜单上字每一个他都认识,只是组成菜名时,他就变得不认识了。 “啥啥啥,这是啥菜啊?” 小二暗自偷笑,他自己第一次看菜单时也是州府大人这般,哈哈哈。 “大人,不瞒您讲,这上面每一道菜都堪称一绝,您呐,放宽心随便点,要是不如您意,小的给您赔饭钱!” “哟呵,口气不小嘛,一个月几个工钱啊,老爷我不认识菜,后面写的价钱认识起来不难。 每道菜不贵但也不便宜,随便点两三道半两银子就没了,赔的起吗你?” 小二被州府大人逗笑:“大人试试不就知道小的赔不赔得起吗,小的敢说这话,自然对咱家酒楼厨艺了如指掌,否则怎敢在老爷面前说大话呢?” “行,本老爷不吃生姜,你看着上两道好菜就是了!” 小二连连点头,给大人添上一杯蜜茶,点头哈腰下去准备。 一番功夫后,州府大人脚步虚浮脸颊泛红,带着一双迷离之眼,对着小二大声赞叹:“你家酒楼,果真有一套!” “嘿嘿,老爷吃得开心才是咱家酒楼真的好,小的为您叫一扇轿撵送您回府!” 州府大人连连摆手:“不用,本老爷清呃清醒的很!”说完,身体不稳倒在小二身上支撑。 小二个头不高,扛着五大三粗的州府老爷显得吃力不小。 他只能咬牙,借着门框支撑,勉强把他扶正。 “老爷,小的还是叫一辆轿撵!” 不等州府老爷反应,门外正好走来一辆赶脚马车,小二急忙招手带吆喝。 “哎,车夫到这来,这这” “嘿嘿,小二爷,您何事啊!” 花甲的老车夫哈腰驼背跑到酒楼门前,一看店小二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是小二哥。 “这位是咱州府大老爷,席间喝的有点多,你把他好生送回府衙,不得有误!” 小二随即掏出俩铜板,递给车夫,然后两人合力把州府大人抬上马车。 “小二哥放心,老头子一定把大人送到!” 说完,跳上马车挥鞭前去,别看老头老不成样子,腿脚还是非常灵便的。 小二终于松下一气,转身投入下一位客人。 田三贵这里也到了与夫人们告别时刻,田三贵为她们准备小样香水赠送。 夫人们有的迫不及待打开,学着田三贵教的手法喷洒在手腕和脖颈前后,只需一点,全身都弥漫着沁人心魂的气息。 “好香啊,这是什么花做的?” 田三贵就着话题编下去:“梨花桃花,还有玫瑰,合在一起做出来的,是市面上没有的,唯有今日到场的各位夫人们才有!” 此话一出,夫人们眼前都亮了几分,这么说,她们在家得宠有望了? 小妾再猖狂又如何,没有这瓶香水,一切都是白搭! “果然是惊喜,三贵啊,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府上找我,能帮的我婶娘绝不会推辞!” “三贵,王婶娘也可帮忙,还有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辰,到时候你可一定来给婶娘上妆啊!” “呸,真会占便宜人家那么珍贵的东西,你想白嫖啊?” “三贵,得了空来我家做客,我闺女跟你一般大,性子又温和,你俩一定玩的来,或许还能成为好姐妹呢!” 各位夫人心怀各异,都想与田三贵大好关系,为的就是你她手上令人心动的胭脂。 田三贵心知肚明,面上和善一笑:“是,各位婶娘,三贵得空定会上门拜访!” 有田三贵这句话,她们高兴地哄散而去,期待田三贵上门带的小礼物。 最后送别沈家,好酒自不必说,给老太太送出一套保养滋补套装,三夫人同样,只是与老太太不同,添了些滋润在里头。 用上一段时间就能有明显效果,她们是州府乃至京城都是有头有脸大人物,走亲访友多不胜数,行走间自然成了田三贵宣传的活广告。 为日后胭脂店铺打出响亮的名声。 三天活动让州城百姓知道,合坊酒楼与众不同,不仅菜绝味美,酒水多样,口味多样,一时吸引无数食客慕名前来。 合坊酒楼从此名声大噪,把各位同行逼得生意下滑严重。 有的直接破产倒闭。 气得他们歪着嘴脸,羡慕嫉妒恨! 多次有人想要找田三贵麻烦,可都碍于田三贵背后多到离谱的贵人。 任凭怎么嫉妒也不敢正面得罪。 可总有那么几个反骨不服,认为直接聪明绝世。 第129章 厚脸的婆子 时间来到三月十七,酒楼事情渐渐开始稳定,唯有失踪案还在继续发酵。 “听说了吗,王员外家的三小姐,昨晚上又不见了!” “什么?他家刚失去大女儿,这又临到三女儿了?” “哎哟,失踪案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哟,闹得人心惶惶的,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家去,把门窗都给钉死死的。” 男人与酒桌朋友围坐讨论,之后一杯酒下肚,起身快步出了合坊酒楼大门。 身后朋友笑嘻嘻地扯嗓子提醒:“你家没有钱,女儿不会失踪的!” 随后大家哄堂大笑。 上完菜的小唐,手搓围裙来到柜台,双眼含笑抿嘴向柜台上相求。 “三掌柜,按规矩明日归我休沐了?” 认真扒拉算盘的田三贵,平淡地瞅他一眼,后又恢复如初。 嘴上淡淡开口:“规矩都懂吗,交接好手上工作,别让酒楼出了岔子!” “嘿嘿,明白都明白,三掌柜放心!” 田三贵给他一记玩笑:“去!” “哎哎,三掌柜您忙,回见!” 小唐心生欢喜,一走三蹦跶跑去后院忙活。 田三贵整理出这几天营业额,开业三天达到三千两每天收入,由于菜价都是半价销售,酒水都需要自己垫付。 补上这些亏损,三天共盈利五百一十六两,保住本钱还有盈利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每天稳定在七八百两左右,一个月下来除去员工工资,净利润在二十一万两。 田三贵终于打心里笑开花,事业总算是得到了像样的回报。 田三贵打算好好努力,解锁商城所有菜种子,过几天回家找张氏去张家村舅娘家,带舅娘一起种地,争取把张家村也发展起来。 她心里正在酝酿商业大国,把合坊酒楼开到国外,做连锁酒店,同时开始发展贵圈胭脂,这玩意做好了,简直堪比暴利! 越想越兴奋,好在即使控制住飘远的心,眼下不可心急,想要长久必须稳打稳扎,每一步都踩实才能屹立不倒向上爬。 第二天清晨,深巷暗处一人跌跌撞撞,他身影瘦小脚步浮乱,慌慌张张注意身后动静,皮包骨像的脸喜意横生。 嘴上闪烁着欢笑:“哈哈哈哈哈银子都是我的,哈哈哈” 身后神秘的两个黑影躲在暗中,双眼目睹那人东倒西歪进了合坊酒楼后门。 两人皆露出得逞笑脸,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 晨光将大地晕染橘黄,早起的人们穿着大棉袄在外面相互问好,热气顺着鼻孔和说话间往外窜。 小孩尤觉好玩,与小伙伴一起张开大嘴吐热气,阵阵白烟让他们嬉笑出声,红了脸颊。 一位婆子一头花布裹头,一身粗布多有补丁,推着独轮板车,上面蔬菜堆得老高遮挡视线,她不得不歪头左右观察前方路况,避免撞到贵人。 “卖菜嘞,新鲜的菘菜嘞!” 每路过一家酒楼,就会上去询问:“老板,新鲜蔬菜来几斤?” 有的酒楼都有自己专用的供应商,轻易不敢用陌生的供应,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嘛! 靠在门框上打发时间的“老板”扫眼看老婆子一眼后,语气不赖烦起来:“不要不要快走开,别把穷酸晦气过给我家救楼,当了咱家财路!” 老婆子被轰走,脸上不但不恼,还对那老板客气地引荐自己:“俺家就在那山脚下,往后每天都来,老板下次有需要直接叫俺,俺家菜便宜又新鲜!” “还不快走?”“老板”见她啰里啰嗦,扬起手来吓唬她。 婆子没带怕,笑呵呵地前往下一家。 日上三杆,合坊酒楼老时间开门营业,员工们打着哈欠,进行新一天的重复打扫工作。 厨子们开始备菜烧油,配菜小童们为各自师傅准备菜系清理工作。 各项进行有条不絮,田三贵老样子站在柜台,那鸡毛掸子打扫柜台摆放的酒水。 “卖菜嘞,新鲜的菘菜嘞!” 兰娟荣升为酒楼管事,安排好事情后,站出门学着人家靠着门框,等待客人上门。 婆子眼尖看见她出来,忙上去笑道:“姑娘,瞧你生的好俊俏啊,跟大娘的闺女一样,只可惜” 说着说着,展开衣袖在眼角抹起眼泪。 兰娟对这种滋味深有感触,轻声安慰婆子:“人命由天,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大娘想开些,过好日子才能告慰在天上关心你的闺女啊!” 被兰娟说的开始抽泣:“姑娘心善,谢谢姑娘!” “不客气!” 兰娟劝开婆子后,心里滋味跟着释怀,正当她转身进屋时,手腕被身后婆子猛然抓住。 兰娟回眸,对上一张慈爱的笑脸。 “姑娘,你买菜不?这么大个酒楼总要买菜,你看大娘这些菜个顶个的新鲜,都是我自个种的,看在大娘无儿无女的份上,你就买了?” 兰娟虽然单纯,对新鲜事物时绝不会自作主张,这也是田三贵任她为管事的原因。 “大娘,我家酒楼无需购买菜,您还是去它处问问,天怪冷的,早些卖完早些回家暖和去啊!” 兰娟说完,想要抽出手腕离开。 奈何老婆子的手劲大的很,兰娟使出全身力气都没能得逞。 婆子装看不见听不着,一心认她让她买下。 大有一种,你不买就不放手的意思。 兰娟急的小脸通红,看婆子可怜又是年龄大的老婆婆,碍于酒楼门前不易与她人发生冲突,怕会影响酒楼生意。 正想叫弟弟过来帮忙,眼下瞥见柜台后的田三贵,她急中生智微笑开口:“大娘,我只是个后厨洗碗丫头,这种事还得我们掌柜同意才行,要不我帮你问问她?” 兰娟手指屋里田三贵,婆子顺着看过去,经过这些时间调理,田三贵个头长高不少,已经开始退去脸上婴儿肥,蜕变成瓜子脸。 轮廓开始变得立体,眉宇间的英气愈发明显,再不是让人一看就是个小孩子,外人一瞧就是个当家做主的小姐。 婆子一看,所谓掌柜不过是个没长开的丫头,比起那些老油条,田三贵要好哄骗的多。 “好,大娘在外等着,闺女啊,你可一定要帮大娘说服你家掌柜啊!” 兰娟心里开始反感这个婆子,面上笑的灿烂:“大娘放心,我也没有娘亲,自能体会你的心酸艰苦,放心!” 放开兰娟后,婆子紧紧盯着远去的兰娟,生怕她说话不算数。 要是那样,她就坐在她家门口哭闹,让她们做不成生意。 田三贵跟着兰娟出来,婆子立即喜笑颜开:“掌柜好,你看我那车菜,都是新鲜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老婆子买下了?” 眼神渴望着田三贵,嘴上因天气干燥泛起死皮。 田三贵绕过婆子,去她车上翻看,下面菘菜,上面两捆青葱,还有一小筐红辣椒,看起来不精神,想来已经摘下好几天了。 婆子见田三贵不被自己话所动容,一时有些拿捏不住眼前这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 “一把年纪却满口谎话,你口中的新鲜是摘下四五天了?” “仗着天冷,客人看不出新鲜,仅凭你一嘴忽悠一个是一个?” 婆子被眼毒的田三贵说到要害,当真小瞧这丫头的本事了。 见婆子即将张口就来。田三贵一语堵住她的话。 “看在你年纪大,天又冷的份上,给你十文铜钱我当行善积德收了!” 说完,田三贵使一记眼神给兰娟,随后转身提裙,就在脚搭上台阶时,衣裙被身后婆子紧紧拽住。 “你你身为掌柜,每天赚那么多钱,却给我十文就想收下我这一车菜,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啊,就不怕老天爷惩罚吗?” 见田三贵不好糊弄,开始在地上打滚撒泼,酒楼一向忌讳她这样的人闹腾。 想用这种方式逼迫田三贵给足银钱。 可她嘀咕田三贵的脾气了。 她稳住脚步,冷眼睨下:“本掌柜靠本事挣钱,老天爷自然不会罚我,至于你可就不好说咯,行骗之事没少做?” 婆子身体明显被田三贵话一惊,眼见这样也不行,打算打闹一场搅黄她的生意。 不料被一道寒意吓退了胆量。 田三贵语气森冷,双眼嫌恶道:“你是觉得我偌大酒楼没有身强力壮的活计吗?” 第130章 反常 田三贵冷意泼下来,婆子顿时收了撒泼的心。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田三贵,那么精贼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 也就看她正是好骗的年龄,仗着江湖经验不足,才敢逮着她闹腾。 真被她叫来伙计,就算是轻轻挥打几下,一把年纪的她也受不了着罪。 粗皮老手最终不甘的撒手。 田三贵挑眉,心下暗忖这老婆子惯会看人下菜,吃软怕硬。 原本看她可怜,只要菜好收了也无妨,奈何老天不答应她这份善心。 罢了罢了,看天也不早,还有好多活没准备,时间宝贵,没工夫在这跟她浪费。 田三贵带兰娟决然进楼,留下婆子双眼阴鸷盯着门口,心里恨极了田三贵油盐不进。 “呸,小娼妇不得好死,你家酒楼迟早倒闭!” 婆子动作生气地整理地上散落的菘菜,嘴里小声咒骂着。 婆子越想越气,看车上那筐不再光鲜的辣椒,撒气般把它扔在无人深巷,然后把中间的菘菜整理到面上来。 “我还不信,这样还能看出来不新鲜,哼!” 正当她推车转身时,身后一只大手突然捂住婆子口鼻,堵住她失声尖叫的机会,并带她进了暗处。 婆子瞪着大眼,只觉面前两个黑衣男人比田三贵还可怕。 特别是那个年龄大的,脸上还有一道狰狞刀疤,配合他阴冷面部,胆小的能直接吓死。 “你你你你们们们”婆子吓到口齿哆嗦,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没心思跟她多费口舌,沉声直达目的。 “想报复她吗?” “我们帮你,同样你也得帮我们!” 年轻男人在中年男人说完时,扔给婆子一两白银。 “一辈子都不曾挣到过?” “帮了我们,报了你的仇,晚年就不用再辛苦卖菜了!” 男人手提一大包灰色袋子,在婆子眼前上下晃动,里面立即发出银子声。 婆子立即被贪婪占据,忙跪地服从。 黑衣男人相互对视,嘴角皆挑起奸笑。 这天,田三贵起身打算去畜牧市场,酒楼没有车子使用总归是个麻烦。 “三贵妹妹,我让阿城跟着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酒楼事情多,今日休沐人不少,阿城更加离不开!” 兰娟担心:“那,你小心啊!” 州城人比县城可多的多,怕田三贵一个人不安全。 “放心,我聪明着呢!” 兰娟听田三贵这么说,当下也不再执拗由得她去。 市场花鸟居多,热闹养眼。 买下一串糖葫芦边逛边吃,市场真大,越往后面走,畜牧买卖越多,官府为了商贩好管理,把路两边改成棚圈,相当摊位。 畜牧都可放在里面散养售卖,同时还保证了畜牧的健康。 田三贵一路逛下来,见哪只畜牧都很不错,一时陷入选择困难症。 “卖牛,壮力大黄牛,耕地干活一把力气嘞!” 田三贵闻声而来,棚圈两头大黄牛正在低头吃草,身上腱子肉力量感满满。 田三贵很合眼:“老板,牛怎么卖?” 精瘦的小男孩,十来岁模样,见田三贵来问,忙笑脸迎来。 “姐姐,俺家俩牛正直壮年,力气大不用我多说,你也能看得出来,所以价格嘛一百两。” 小孩伸出一双手在田三贵眼下,见她没说话,表情猜不透。 小孩又解释:“贵是贵了些,但买回去就能干活啊,主要是没病没灾正直壮年,姐姐只赚不亏!” 田三贵被小孩逗笑,他说的不错,只是她在考虑,只是酒楼使用又不需要耕地,买这个头牛会不会大材小用? 原本也有考虑直接买批马,用来拉货在合适不过,可是马第一价格比家畜贵好几倍,第二需要官府批文才能正常使用。 所以图方便还是牛比较适合田三贵。 “好,就它俩了!” 健康比啥都强,酒楼拉酒水的活也不轻,驴的体力远不如牛来的耐用。 “姐姐好眼光,我再送你一套车板,你直接给小弟一百零一两就好!” “哎?” “车板要钱,就不属于送了?” 小小年纪,竟学会忽悠人了。 “嘿嘿,姐姐不知,车轴做起来颇费功夫,所以一两只是个辛苦钱!” “再说一两银子,你去哪都买不到现成的好车板不是?” 确实如他说,一两图方便算了。 田三贵不在墨迹,爽快掏出钱袋子,拿出四十两出来,剩下的全给小孩让他点点数。 小孩抱着钱袋子,刚上手就知道银子够数的很。 “嘿嘿,姐姐人美心善,一定不会眶小弟,我去给您套车去。” 田三贵眼眸燃起一片俏皮笑意。 待小孩把两头牛栓一起,田三贵拉着牛大摇大摆走了。 路过糕点铺子,用剩下的钱购买一些,过些天带回去给小四小五吃。 又买了一对金手镯,虽然样子是前些年兴过的样子,不过张氏肤白,戴起来也好看。 “一共二十两!” 老样式的不值钱,要了黄金价格,手工费没算里头。 还有十两给田老四买两坛上好烧酒,再给哥哥们买身衣裳。 待到田三贵回到酒楼后门,刚一开门就撞见一脸慌张的小唐,他也没想到田三贵会出现在这里。 双手慌乱藏与身后,脸上不自然的扯出,他认为的灿烂笑脸。 “掌掌柜!” 反常的态度,让田三贵不由注意到他藏起来的手,上面满是泥土污垢,对小唐疑惑不解。 “你没事?” “没没事,那个三掌柜,前厅还有客人要照看,我就先去了啊!” 话还没说完,双腿便开始后退,等话音一落,撒腿就跑。 好似老鼠见了猫,不跑快点,命就没了似的。 田三贵哀叹一气,把牛车赶进院子里,关上门之后,顺着院子一圈转悠,仔细探索不同。 “三贵妹妹,你干嘛呢?” 突然一声喊叫,吓的田三贵身体一颤,回眼见是兰娟,忙拍心口安慰自己。 “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哈哈,我在你身后叫了好多声了,见你太认真我才大声喊你的!” “你在找什么?什么东西掉在这里了吗?” 第131章 惊现女尸 兰娟边说边俯下身帮着她一起找,田三贵想要问兰娟最近有没有发现小唐奇怪的举动,或者异常。 朱唇刚打开,就被舌头止住了。 “没什么,你事情忙完了吗?来帮我卸东西!” “哦,好!”兰娟听小唐说田三贵回来了,这才跑来后院,就是想帮她忙。 临走时,田三贵回头深望一眼草丛,随后转身去牛车忙活。 “三贵你怎么买两头牛啊,咱家酒楼用不了这么多!” “我打算过两天回家用一头,这个力气大的留在酒楼用,你可帮我好生喂养它们啊!” “呵呵,三贵放心,我定不会亏待它们的!” 两人说笑,一会便把车上东西卸下来完。 两人结伴去前厅招呼着。 晚上,田三贵不死心,趁着月光再次来到白天站过的墙角下,那堆草丛明显有动过的痕迹,结合白天小唐手上的泥土,田三贵料定里面大有文章。 于是找来铁锹想要挖开一探究竟。 然而,一阵淅淅索索声,正在向这边靠近。 田三贵不易暴露,带着铁锹闪身躲进柴禾堆里。 透过玉米秸秆叶片缝隙,看到来人正是白天鬼祟的小唐。 他先熟路来到草丛,确定无人动过的痕迹,这才一路猫腰悄声摸进田三贵房间。 躲在外面的田三贵,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淡定下来。 见小唐熟手拨开门栓,左右确认无人之时,溜了进去。 田三贵本想出来,把房门锁上,然后把伙计叫出来,现场抓住这个登徒子小唐。 可细想之下,她又忍住心里怒火冲动,想要看看这个小唐到底在跟她玩什么把戏。 没一会儿,小唐身退出房门,再把门还原,之后左右确认无人,小心翼翼去了员工居住院落。 等到再无声音之后,田三贵扒开柴禾堆,出来大口喘气。 先是看了一眼草丛,挣扎片刻还是选择进了房间。 她在房里东找西翻,把房间弄得无处下脚。 却什么也没找到,她颓废坐在摇椅上,不断揣测小唐动机。 “不应该啊,若没有东西,他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若有,那东西会藏哪?” 不经意间眼神落在衣柜底端,一只矮脚处。 里面一阵阵迎着月光,在眼角处闪烁丝丝银光。 田三贵忽地起身,全身开始处在紧张中。 脚下一步一步挪动目标。 她蹲下来深吸一气,壮着胆子将手伸进矮脚下。 来回寻摸着,忽然,她摸到了像是什么东西的手柄? 待拿出来一看,田三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手上的东西应时掉落在脚下,发出刀铁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迎着月光泛着噌亮银辉。 那是一把二十厘米长匕首,手柄是银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刀尖前,还挂着鲜红液体,顺着刀身倾斜滴落在木地板上。 田三贵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顾不上心里惊慌害怕,拿起匕首往院子里墙角大步跨去。 深吸一口气,把草丛挖开。 露出里面黑色布袋,看起来很长,田三贵挖开一半后扔下铁锹,双腿瘫软跪在土堆上,伸出双手颤抖地打开布袋。 露出一张惨白的死灰脸,田三贵忙揪住自己大腿,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绪。 这是一具女尸,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慌乱片刻,她镇定向下打开,果然胸口上有道伤口。 田三贵把匕首靠近去比量,结果不然而喻。 脑海里提示她摊上大事了。 接下来几天,田三贵强撑着淡定,眼底还是有不为人察觉的失魂之色。 她不知道何人所为,更不知道那人想把她怎么样,现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忽然,院落外又响起那道叫卖声。 “卖菜嘞,新鲜的菘菜嘞” 坐在房间里,田三贵清楚的听到,那个妇人就是冲她院门叫喊的。 每天都喊,每次都是第五声后。 “哎呀,掌柜来了,老规矩给您送院子里?” 田三贵不知道她在跟何人对话,每次只能听见妇人的说词,永远听不见那人回答。 就像她们之间有着默契,妇人说的话都是那人想要的。 田三贵好奇很多天,这会说到底也要见见那人是谁? 待她打开后门时,面前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卖菜妇人和老板? 疑惑之时,眼角瞥见深巷转过的身影。 鬼使神差,田三贵郑重地跟了上去。 前方妇人一路小心谨慎,身后的田三贵更是提心吊胆,努力隐藏。 在下一个转角,她看见妇人停在那里焦急等待。 田三贵窝在墙角下,露出一只水眸,监视前方。 很快,两道黑衣身影闪过,焦急的妇人立即欣喜上前邀功。 “老爷,老妇已经照您吩咐办完了,那丫头没有发现!” “做的好,这是你报酬!” 男人一把小钱袋递给妇人,她赶忙伸出双手稳稳接住。 眼里尽是贪婪之色,“嘿嘿,老爷真大方,明日我还去!” “不用了!”中年男子沉声拒绝。 妇人嬉笑的脸霎时凝固,惊愕地看着比她高出两个头的男人。 “这件事你已经替我完成,回家静待官府传话,记住我给你的交代,别让我失望!” “是是是,老妇一定不让您失望!” 三人谈完各自离去,留下田三贵震惊在原地。 这帮人是想至她于死地啊? 不死心的她,再次跟上去,这次目标是黑衣男人。 他比妇人更加警觉,似乎发现有人跟踪,双眼频繁向身后探寻,田三贵为了不别发现,处处躲避,最后越跟越远。 来到主大街后,由于人群密集,为田三贵多了一层天然掩盖。 稍稍拉近目标距离,最后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一间酒楼,之后再也没出来。 她在对面抬眸一看,黑金牌匾上写着醉月楼。 再看身后不远处,就是她的合坊酒楼。 田三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他想玩,她奉陪到底! 虽然不清楚那人利用小唐,在后院埋尸体是什么目的,但是眼下,她需要尽快做好一件大事。 若是成了,不但保命有望,还能顺带除去奸人。 这时她却犯了难,不知道手下伙计被男人买通多少,如今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忽然想起,远在边关的王二娃子。 “要是有他在就好了!” 第132章 卷入失踪案 两日过去,田三贵以为他们没了动静,正打算在摇椅上小眯一会。 不料兰娟神情慌乱跑来寻她。 “三掌柜,不好了出事了,您快去前厅看看!” 刚与兰娟踏足前厅,便见两个黑衣男子高站桌台,洪亮叫嚣。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菜里面不仅有人指甲,还有头发,我怀疑这个店掌柜跟几日发生的失踪案有关呐。” “而我手里的这些,就是铁证!” 围观群众忙上前辨认。 “哎呀,这不是娄员外家的女儿,身前就是这样的红指甲,案发前一天,我还去过她家跟她说话来着,当时看的真真的,这这就是她的指甲呀!” 一女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取得大家信任。 转头纷纷对田三贵指责讨伐:“黑店黑店,卖人肉的黑店!” “我说他们家的猪肉,做的那么油光水滑,细嫩可口,原来是用人肉做的!” “可是失踪案早一个月就出来了,她们开店不到俩月,不能是她们,别是咱动错脑筋,冤枉了店家啊!” “你傻啊,她们正知道生意火爆,所以提前一个月准备人肉,反正当下天冷肉又不会坏!” “黑心肝的东西,砸了她的店!” “砸!砸!砸!” 人群开始慌乱,兰娟怕田三贵受伤,强行拽着她躲去后院。 眼看这帮乱民发起暴动,肆意砸毁她心血筑成的酒楼,心难受至极。 将那桌台上两人样貌,深深烙印在每一块神经和细胞上。 合坊酒楼出事,不出半日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州府大人带着官兵匆忙赶来,合坊酒楼内一片废墟,哪里还有昔日的辉煌。 随着州府大人嗯哼一声,暴乱的群众才渐渐安静,杵在原地耷拉脑袋没了之前的肆无忌惮。 州府大人抬脚进屋,在门口一把看起来完好的椅子上落座。 “掌柜何在?” 众人个个左右相视,均没在大厅看见田三贵的影子。 “嘿嘿,大人,我们掌柜在后院躲着,不敢出来见人。” 州府大人眯眼挑眉,眼前的伙计瘦小不说,一双小眼里满是狡黠,一看就是个吃里爬外的。 “哼,你倒是会替你家主子来事,去把她叫出来,本老爷有话要问!” 小唐满脸献媚,对州府大人唯命是从:“是老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 州府大人看着小唐殷勤的背影,嘴上不屑他的作风,脸迈一旁懒得看他。 黑衣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先对州府大人鞠躬行礼。 “大人,失踪案是小人最先发现的,小的这有” 州府大人眼都没抬,望着门外语气放荡:“人还没来,你慌什么,一边呆着去!” 最讨厌这种人,抓尖卖乖冲在前头。 州府大人有自己的办案规矩,就是天塌下来,也得等人到齐后,在当面对质,之后再进行抓人落案。 现在慌着讲出来有什么用? 男人不曾想,这个油盐不进的州府大人,竟然当面给他甩脸。 当即脸色阴沉下来,只是州府大人不曾瞧见。 小唐带着田三贵来到前厅,兰娟扶着她给州府大人见礼。 小唐在田三贵身后,暗中给两人使了一记眼色,两人相互点头,一切都按原计划办。 “给州府大人见礼!” “起身,脸色苍白可是受到惊吓?快扶你家掌柜坐下说话!” “多谢大人体恤!” 兰娟拧着两道柳眉,扶着田三贵落座州府大人对面。 围观的群众立刻不满起来。 “杀人凶手也配坐着说话?” “大人,她残害百姓,在自己酒楼贩卖人肉,您还这样对她?” “依我看,直接压她入地牢,严刑拷打好好审问这个恶毒的女子,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狠毒!” “说不定是他国奸细,不然那怎会残害我国百姓?” 州府大人被身边妇人叽喳地头疼眼浑,这妇人是在教他做事? “要不这个案子,你来审问,我把府衙位置让给你来做?” 妇人被说的面红耳赤,尴尬笑着解释:“我一介妇人,哪里会断案,大人不要说笑了!” “知道自己不会,还在本老爷耳边呱噪?” 妇人被州府大人猛然提高的音调,吓的双手一哆嗦,自觉地往人群后退两步,讪讪地笑着不再言语。 州府大人没好气地瞪她几眼,扫视围观人群一圈,个个吓得紧缩脖子,不敢再放肆。 这才抖弄官服摆正身体,严肃对视田三贵。 “有人向本老爷报案,说是合坊酒楼与失踪案有关,三掌柜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大人明察,我合坊酒楼开业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知是哪起个在城中造谣生事,故意抹黑合坊酒楼陷害于我,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小女一个公道!” 田三贵说着同时,双腿跪地在州府大人面前,连带着兰娟还有合坊酒楼所有工人们。 唯独人群后的小唐,为了不被人发现,特意弯下腰身,借着围观群众后背遮挡自己。 州府大人靠在椅背,面色阴晴不定,白净大手环上胡须缓缓抚摸,与一张常年在外奔走晒黑的老脸,形成鲜明对比。 “先起来说话!” 兰娟把田三贵再次扶坐在对面。 州府大人开了口:“报官人何在?” 小唐在人群后,高喊一声:“这呢!” 穿过人群来到大人面前,“嘿嘿,大人,正是小的报的官!” 田三贵和兰娟当即惊诧:“小唐?你这是为何?” “小唐?” “怎么事他啊?” 员工们个个疑惑不解,感情是自己人把把自己给告了? 事到这里小唐也不装了,面露阴笑对着田三贵。 “为何,你还好意思问?” “你做的那些事,连我一个下人看了,都不得不心生寒意,生怕哪一天我也与你那后院埋的人一样,成为他人口中肉啊。” 小唐哭坐在地,口中爆出惊人信息。 “天啊,她真的是杀人凶手,一个没长开的女娃子竟然这么可怕!” “都说了,她是别国派来的奸细,连她身边人都承认了,这下都相信了?” “大人,把这个女魔头还有她这里的手下,全部捉拿归案,上报朝廷早日处斩!” “对,杀了奸细,为民除害!” 讨伐声震耳,引来路人把门口围堵水泄不通,听到她是奸细,外人也加入进来,一起讨伐田三贵。 “我看谁敢?” 第133章 贵妇营救 一道尖锐嗓音打破群众们的讨伐,众人寻音了望。 一群夫人贵气逼人,踏步而来。 百姓纷纷躲闪让路,生怕撞了这些城中势力滔天的贵族们。 每一个都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不起的存在。 一路畅通直至田三贵面前,张夫人带头前来安慰。 “三贵别怕,婶娘们都相信你,有我们在,我看谁敢胡言造次!” 田三贵起身相迎,被张夫人的话有些感动,好在她们没有为此对她避而不见,虽然都是奔着她手上胭脂而来。 但这份信任,足以让田三贵好好相待。 “谢谢各位婶娘,三贵感激不尽!” 张夫人忙扶起行礼的田三贵,望着她煞白小脸,心里泛起心疼。 转身,凌厉双眼直击对面,州府大人已经起身恭敬地颔首站在一旁。 “何全尹,你案子查明白了吗,可别胡乱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了我们三贵,她若受了委屈本夫人定让夫君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何大人吓的连忙回应:“张夫人放心,下官定会秉公办案,绝不会冤枉了田姑娘!” “请各位夫人安静就坐,待下官把来龙去脉问清楚,再给各位夫人一个合理交代!” 夫人们纷纷落座于田三贵左边,压力给到跪地小唐。 他战战兢兢,想看又不敢抬头,生怕这些贵妇们把给吃了。 但是事情已然如此,家里美娇娘已经在炕上等他,关键时刻咬紧牙关,硬着头皮也要上。 “大人呐,三掌柜每天晚上一个人在后院里忙活,从来不让我们帮忙,昨天是小的尿急,实在憋不住才去了后院茅房,不曾想竟撞见” 话说一半止住嘴,眼神害怕地对上田三贵波澜不惊的双眸。 连连往何大人脚下躲,装作害怕田三贵的样子。 众人见他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害怕田三贵才不敢说破。 何大人自然清楚,不过话到如此,必须由他说清楚。 “你撞见什么?” “有本官在,你尽管说!” 得了州府大人撑腰,小唐壮着胆子,颤颤巍巍说出了“事实”。 “她,她在后院埋尸体!” 众人顿时哗然一片,“大人,此事真假,不如让她手下带着一同去后院,一探便知!” “对,一探便知!” 何大人看一眼田三贵,见她面色如白蜡,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明显是被小唐说中,感到害怕。 莫非真是她 再次对视小唐确认:“你昨晚当真看见,确定是尸体?” 小唐来不及欣赏田三贵挫败的恐惧,变回原来惊恐回道:“回大人,小的亲眼所见,句句属实呀!” “三贵对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对她栽赃诬陷,来人呐!” 张夫人气不过,打她进门以来,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伙计不像善类。 田三贵真要做这些事,何不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雇一些人手来做? 岂会蠢到在自己熟悉的地盘,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做这等砍头的死罪? 这个人,一听就是在说谎,或者那些东西就是他掩埋在后院,句句引诱州府大人和百姓,去后院揭发田三贵。 这样一来,任由田三贵长了无数张嘴都说不清了。 张夫人叫人把这个伙计抬走,有她们这些人护着,定能保田三贵无恙。 至少在她夫君回来之前。 “慢!”何大人出声阻拦。 “张夫人,事情还没下定论,还请张夫人莫要插手此事,否则田小姐就真的成了冤枉之人。” 田三贵也起身相劝:“张婶娘,咱们别急,就按各位意思,跟去后院一观!” 见田三贵这么说,张夫人一时拿捏准,索性跟着一同弄个清楚。 乌泱泱一群人围堵在后院墙根处,小唐熟悉地在草丛指着。 眼见那一片草地确实有明显松动的痕迹,心里敲定田三贵真的是失踪案的凶手。 面色沉着,向身后官兵招手,示意他们把此地挖开。 身后百姓对田三贵指指点点,这么明显的痕迹,她铁定是跑不了了。 随着黑布慢慢呈现,小唐嘴角阴笑加深。 黑衣男人,两个相互对视,均在对方眼里看到胜利。 直到黑布彻底被挖开,抬着放在地面,体型上就能看出,这确实是一具尸体。 百姓叫嚣声更是猖狂难以入耳,扬言要把田三贵立刻处死,告慰受害家属。 田三贵则冷眼瞧着那两黑衣男,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只是刚刚开始! 何大人意味深长,看一眼田三贵,随后命人把布打开。 心里默念,千万不是人尸体,毕竟他也吃过她酒楼里的菜。 然而 “天呐,大家快看啊,这不就是娄员外家失踪的三小姐吗?” “哎呀天杀的哟,竟然被这家黑店给下了毒手啊,可怜她正直妙龄啊” 眼尖的妇人,已经认出死者身份,扑在地上掩嘴抽泣。 众人恨田三贵更是兴盛,“杀了她,为民除害!” 甚至有人想拿东西砸她,碍于张夫人递过来的刀子眼,讪讪地放下手中东西。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均被眼前死尸吓的不轻。 心里已经有了退堂鼓,她们这么敢跟着张夫人来此,为的就是相信田三贵不是这样的人,因此前来帮力挺田三贵。 顺带因着这个事,田三贵为表感谢,还会再送她们一些胭脂。 可没想到,田三贵竟真的在后院杀人埋尸,她们可不想因为一个几面之缘的人,把自家给搭进去。 唯有张夫人维持之前的猜测,坚信不是田三贵所为。 看着张夫人信心十足,身后贵妇们虽有想法,但没敢出声,只是站在原地不再参合。 何大人抬手制止起哄的百姓。 转头来到田三贵跟前:“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语气判断,何大人也相信这是田三贵所为了。 张夫人在一旁急的不行,打算提她开口。 不料被田三贵拉住,让她稍安勿躁。 “回大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尸体也不是我放的,要想让我服罪,除非在我这找出杀人凶器,否则,我绝不认罪!” 两个男人暗自冷笑,双眼嘲讽看着田三贵。 自己上钩,怪不了他们。 何大人向身后挥手,官兵再次行动起来。 把田三贵房间弄的噼里啪啦,响声不断。 小唐在一边笑意见深,心里佩服他的财神主子,超高的智慧。 早料到她这一处,提前好几天就准备妥当了。 马上就让田三贵跪地求饶! 第134章 证据确凿 在围观群众幸灾乐祸中,官兵们尽数退出,其中一个领头官兵双手捧着一带血的长匕首,送到何大人面前。 “大人,这是在房间衣柜下找出来的,请您辨别!” 众人大惊失色,要说方才田三贵理直气壮,大家还在怀疑有可能真的冤枉她。 那么现在,证据呈现眼前,上面还有她作案时留下的残物,恐怕是她慌张之间忘了清理所致。 事件已然明了,看她这个杀人女魔头,还有什么可狡辩。 田三贵被张夫人搀扶着,明显感觉她双腿一软,不是她扶着就要倒坐在地上。 张夫人心里开始慌了,看田三贵这样,明显是被证据吓到了。 难道这个田三贵真的杀人了不成? 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自己这么大张旗鼓过来帮她,会不会被她连累害了远在关边的夫君啊? 该死的田三贵,不是惦记她手里的胭脂,给她一万两她都懒得搭理她。 可事已至此,又不能这个时候抽身离去,算了再看看,实在不行她便带着身后夫人们上沈家讨要公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沈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兰娟姐弟在田三贵身旁,看着那把刀,锤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捏着。 田三贵嘴角暗中微挑,水眸扫视着人群中那三人,见他们都看的高兴,她也开心。 何大人拿起匕首看了看,不出意外这就是杀人凶器无疑了。 “证据确凿,来人,把合坊酒楼全部带去公堂,酒楼查封!” 何大人失望的看了一眼田三贵,随后摇头大步离去。 田三贵被官兵上来带走,张夫人没再上前阻止,任由他们带走田三贵。 与兰娟姐弟会面时,田三贵眼神询问,姐弟俩默契地向她点头,表示一切安排妥当。 田三贵心里踏实了,象征性地挣脱一番,被身后官兵抓的更紧。 群众们跟着一同见证,小唐与黑衣男人们相继一笑,随后也跟上去观看到底。 贵妇们见张夫人没有动,上来紧张询问:“怎么啊,她真的是凶手啊。” “那咱们还去不去啊,万一事情有变,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的胭脂实在好用死了,我家夫君日日陪着我,再也不曾光顾姨娘院子,眼看手里的胭脂就要用完,好不容易盼来这个机会” 贵妇们表达自己的意见,张夫人听在心里两条柳眉紧紧汇聚。 她何尝不是这样,为了胭脂巴巴的赶来帮她撑腰,奈何田三贵不争气。 张夫人深吸一气,“去,事情没到最后,不能妄下定论,再不济还有个沈家在前头呢!” “张夫人说的是,可是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咱们都知道了,那沈家到现在怎么还没见动静呢?” “不是说田三贵是她们认下的干侄女吗?” 张夫人随即一想:“或许沈家正在想办法救她呢!” 夫人们拿捏不准,先跟去府衙静待结果。 公堂,何大人正身落座堂案,拿起笏板往堂案上大力一拍“啪”! 所有人同时被惊颤醒目。 “带疑犯田三贵上膛听审!” 州府大人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大喝一声。 压着田三贵的官兵大步上前,把田三贵按跪在地。 田三贵竟然没在反抗,让官兵有些奇怪,方才在路上她可是挣扎最厉害的,到了公堂反倒乖巧如鼠了? 田三贵只是演戏,又不是傻,何苦跟自己膝盖过不去。 “堂下田三贵,你可认罪?” 以为她会惊吓的乖乖服罪,何大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不予加刑罚。 然,田三贵抬起明眸,一副正义姿态直视何大人。 “民女无罪,何来认罪一说?” 没等何大人开口,堂外百姓最先嚷嚷起来。 “凶手,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带节奏的正是对面几家掌柜,他们恨田三贵不比那两位少。 见她摊上要命的大事,纷纷默契相投,不留余力对田三贵落井下石,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田三贵一一听在耳内,记在心里,事后再上门挨个收拾。 何大人被门外百姓吵得脑仁都要爆了,忙拿起笏板连拍三下,终于止住混乱的场面。 “外人不可喧哗,影响本官断案者,各罚二十大板!” 话落,堂外顿然一片肃静。 何大人接着问罪田三贵,“如此,带报官证人上堂指证!” 小唐很直觉地站出来,跪在田三贵左上边,恭敬地听从何大人问话。 “小唐,那日除了你看见田三贵异常之举,可还有其奇怪之处?” “大人,自从小的进了她家酒楼做事,从来没见过供应酒楼的菜商,因为这些事她从来不让咱们这些下人知道。” “直到近日,有位古怪的婆子,常常神秘兮兮地为她送菜,在后院吆喝很大声。 小的好奇便偷偷的躲进后院偷看,见那婆子每次送完菜后。 就会递给她一个大黑布袋,小的觉得那送菜婆子就是她同伙。 大人派人叫来一问便知!” 何大人身体往后靠一下,斜一眼田三贵,“可知那婆子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这时,黑人中年男人站出来回答:“回大人,在下知道是何人。” “讲!” 黑衣男人对田三贵冷笑一声,恭敬回话:“正是常山脚下龙婆子,她经常为各家酒楼送菜,前几天她声音大的出奇,在下坐在铺子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话让身后百姓交头接耳:“是啊,我也听到了,喊的那个大声哟,肯定是想掩人耳目!” “嗯,我也听到了,当时还觉奇怪来着!” “原来是背着人,偷偷做那没良心的坏事!” 就在大家讨论起劲,接到消息的娄员外,在美妾和众多丫鬟搀扶下,老泪纵横的移步公堂外,步子虚浮无力,想来是知道女儿惨死伤心过度。 “我的女儿呀,你死的好惨啊!” “三小姐呀,都是姨娘不好,没照顾好你,害你遭受恶人残害呀!” 百姓听他们伤心自责,个个抹起眼泪,任凭娄员外人品不受百姓待见,可是人家闺女无罪,都是当父母的,容易引起共鸣。 “娄员外节哀,何大人已经帮你找到凶手,相信他定会还您女儿一个公道。” 娄员外听后,泪眼挥洒看向正坐的何大人。 “大人呐,您一定要替小女做主啊,绝不能轻绕了这个人模狗样的畜生啊!” 娄员外手指田三贵后背,狠狠骂道。 田三贵捏紧手臂,努力隐忍,事已至此不可前功尽弃。 第135章 龙婆子当众诬陷 何大人起身,板着黑脸路过田三贵,来到门口把娄员外双手扶起。 郑重地开口:“只要案情属实,本官一定会给娄员外以及受害的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娄员外回拉何大人双臂,哭腔着哀求:“必须要让她为死去的孩子们偿命!” 何大人面色严肃认真回答:“本官向大家承诺,案情属实,定会马不停蹄连夜上报朝廷,相信皇上为了百姓,必会将凶手就地正法!” “好!” 百姓对何大人的承诺连连拍手称赞,在大家的期盼中回到堂案落座。 “来人,去常山把龙氏带来审问!” “是!” 两个官兵领命前去,人群后,一只小身影见官兵走远,迅速跑开现场。 沈家,老太太坐在自己院子里来回走动,面目焦急拧巴在一起,颇为担心。 忽听一道稚嫩由远到近传来:“祖母~” 老太太心都颤起来,忙扒在门口看,是她派去打听的回来了。 “杏儿,怎么样了?” 沈杏儿喘着大气,一句话忽强忽弱地传达出来。 “官官兵去了刚走!” 老太太若有所思:“果真被那丫头说中了。” 随后拉着沈杏儿的手,郑重地吩咐:“快去通知你父亲,你也跟着去,咱们不能让那丫头寒心!” “哎,祖母放心,我和父亲一定会办好!” 沈杏儿来不及向老太太告别,转身回去按计划行事。 此间,公堂之上,谏言的黑衣男人,趁着这时把手里的证物公之于众。 “大家请看,这些指甲和头发,都是在她酒楼饭菜里发现的!” 说罢,男人来到娄员外面前,将证物呈现。 “娄员外,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家三女儿的?” 娄员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小妾替他辨认。 “哎呀,这正是我家三小姐的指甲啊,你这个阴毒的女子,我们家三小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啊?” 小妾指着田三贵叫骂,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忙拿出手帕擦拭。 田三贵不想理会他们失去理智的愚蠢,保持体力要紧。 兰娟姐弟没有田三贵那般淡定,嘴上不说,怒眼狠狠瞪着那些喊骂田三贵的人。 要不是田三贵再三对她们叮嘱过,这会定会站出来为田三贵打抱不平。 男人看着众人恶狠狠讨伐田三贵,心里已经知晓大势已成。 等龙婆子到来,任她是龙凤都无法回天了。 眼神阴鸷落在田三贵背后,冷笑连连。 哼,从来没有人可以跟他抢生意,从来没有! 不出三刻,龙婆子被官兵带到,见到田三贵狼狈的跪在地上,眼里是止不住的高兴痛快。 暗碎一句:活该! “堂下可是龙氏?” “回大人,正是老妇!”龙婆子跪地小心回复。 “本官问你,你需从实回答,不得有半句虚假,否则当同罪而论,你可明白?” 龙婆子赶忙恭敬称:“是!” “昨天晚上,有人看见你与合坊酒楼三掌柜,供应蔬菜可有此事?” 何大人的问话,与那天财神爷吩咐一致,接下来她只需要按提前交代的回话就行了。 “是,正是老妇!” “大胆龙氏,你涉嫌杀人一案,还不速速把昨晚发生的事,从实招来!” 何大人笏板猛然敲响,惊得龙婆子心肝胆颤,差点忘了对好的台词。 转眼便看见财神爷就在身后站着,心里这才稍稍安定。 龙婆子支支吾吾,开始交代昨天晚上一事。 “回大人,老妇不敢隐瞒,三掌柜咱们招人了,这种伤害天理的事情,老婆子实在无法在帮你干下去了。” 龙婆子说完,趴在地上痛哭起来,看似真心悔过一般。 不由让围观外人,更加确认田三贵就是真正的失踪案的始作俑者。 已经信了七分的何大人,此刻听龙婆子的话后,立即断定田三贵就是凶手无疑。 “把你们作案的经过,从实说来!” 龙婆子抬头惊诧,像是无力回天一样瘫坐在地,把经过忏悔地公之于众。 田三贵跪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大人呐,我老婆子卑微,为了活命只能听从有钱有势的三掌柜吩咐。 她让我把尸体藏在车底板下,上面盖上菜。 每天中午趁着店里伙计们忙碌时,让我过来送菜,并且让我大声喊叫掩盖被左邻右舍发现。 等把菜上完时,最后把黑袋子亲手交给她,之后我就走开了!” 老婆子大声求饶:“大人,此事与我无关啊,都是这个三掌柜逼迫我做下的。 我要说不做,她就让人把我关进后院,对我拳打脚踢。 我一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折磨,这才无奈听从她的指令啊大人!” 百姓听后,个个指着田三贵脊梁骨大声喊骂。 “恶毒的畜生,仗着有钱有势,逼迫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呢,你还是人吗?” “呸,狗娘养的,咱们州城自从她来以后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每天都被失踪案闹得心力憔悴,心神恍惚,此女不除,天理难容啊大人!” “你一派胡言!” 田三贵终归没忍住,起身怒吼龙婆子,气势骇人震住外面叫骂。 何大人也被小小的惊吓一回,时候敲下笏板喝道:“公堂之上休要放肆!” “大人,即便是犯人,在公堂之上也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田三贵咄咄逼人气势,何大人想说的话,悄悄咽了回去,脸迈一旁:“你辫你辫,本大人听着。” 只当田三贵是在做最后挣扎。 田三贵冷眼如刀,紧盯着跪地装可怜的龙婆子。 淡淡开口:“龙婆子是,我来问你,前日你给我家酒楼供应的是什么菜,说来听听?” 龙婆子先是一愣,以为田三贵会上来对她打骂,然后逼着她为她证明她的清白,谁成想她不安顺序出牌,竟然问她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莫不是被她的话,刺激傻了? 于此不解的还有身后百姓,各个交头接耳,最后笑话田三贵愚蠢至极。 不好好把握辩解机会,竟然问起过家家的问题,疯子! 而两个男人面面相视,均是一脸疑惑,田三贵没有按着他们揣测进行,这个变故让他们心生紧张。 他们可不认为一个十来岁的女子,能做上州城大掌柜的人,会问出愚蠢的话题。 正当他俩权利思考田三贵的动机时,龙婆子开了口。 她眼神闪躲不敢正视要吃了她的田三贵,“我这时间相隔那么长,我老婆子向来记性不太好,加上为你办事神经紧张,一时想不起来实属正常!” 随后,便听田三贵哼哼笑起来,单薄的双肩抖动的欢快。 “那好,我再问你,昨日?” “昨日送的菜,你不可能还说不记得了?” 第136章 御牌在此 龙婆子眼神慌乱,面对田三贵强势逼问,显得有些体力不支。 “三掌柜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这般垂死挣扎,赶紧认罪伏法争求大人从宽发落的机会,而不是抓着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龙婆子惯会四两拨千斤,想来她不是个只会种菜的农家妇,这些胆量和说话技巧可不是一个农妇该有的。 何大人听不下去,龙婆子的话让他觉得田三贵就是在避重就轻,说一些与案子无关紧要的话。 “大胆田三贵!” “本官给你机会让你为自己辩白,你却拿它当儿戏,还当众逼迫老妇人,本官岂能再容忍你放肆?” “来呀,田三贵残害百姓,罪大恶极,如今证据确凿无从狡辩,将她押入地牢,待上报朝廷听候发落!” “是!” 何大人向堂下扔出一块令剑,两边站立的官兵,立即出来两位,拾起令剑后就要上来拖走田三贵。 在场所有人全是面露笑意,尤其是最恨田三贵的那些掌柜的,个个一副得意嘴脸,有的还对她吐了口口水。 就在两个黑衣男人,龙婆子和小唐,都觉得田三贵彻底打入地狱永无翻身之时 “御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参拜?” 中气十足的语气一落,外围百姓顿时脸色惶恐,来不及多看一眼,纷纷趴在地上虔诚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大人忙惊坐起身,提着官服下摆,带着堂上一干众人慌慌张张出来跪拜。 “下官抚州州府何全尹,恭迎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治我干孙女的罪?” 熟悉老妇音使何大人大胆抬头,面前哪里是皇上,分明是沈家老太太呀。 在看到她手持黄金御牌时,他便乖乖趴跪在地,惆怅地解释。 皇上亲赐两块御牌,一块在沈家嫡大小姐手里,一块就是沈老太太手里拿着的。 沈家皇恩浩荡,就连皇上也要给上三分薄面,他要是早知道田三贵是她认下的干孙女,别说带她入地牢,就是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轻易抓获田三贵呀。 这不是摸老虎屁股,嫌命太长吗? “哎呀,老夫人误会,都是误会,下官不知田小姐竟然是老夫人的干孙女,不然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让田小姐受委屈!” 何大人嘴上笑呵呵安抚沈老太太,心里苦愁地埋怨田三贵,不早点告诉他是沈家干孙女的事。 这个女娃子才来几天啊,就上攀沈家下结权贵,弄得他今日备受限制,一张老脸都快被吓肿了。 “都起来,我也想看看,我沈家干孙女怎么就卷入这场失踪案里了!” 说完,老太太由二老爷扶着,在百姓让出宽敞大道上,稳步进了府衙大堂。 当场双目锁定田三贵,见她瘦小身子跪在地上,老太太心里泛起一抹心疼。 拄着拐杖上去弯腰,把田三贵扶起来。 这让一旁看着的龙婆子和黑衣男人,脸部神经抽搐,怒目盯着沈老太太扶起田三贵的双手。 他们费了那么大力气,眼看田三贵就要成为定局,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沈老太太。 她手持御牌,就是州府最大的官也得在她面前看脸色行事。 田三贵又是她口中说的干孙女,可想而知,沈家肯定会站在田三贵这边大力帮助她。 局势成了一边倒,男人阴鸷目光聚焦沈老太太和田三贵。 身边年轻男人紧忙贴近中年耳边焦急询问:“爹,局势对咱们不利,眼下怎么办?” “慌什么,还没到最后,焉知是对咱们不利?” 就算如此,顶多碍于沈家势力,田三贵最终无罪释放,大不了来日再想法子除掉她。 中年男人明显心有不甘,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从来没有失手活下来过,田三贵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孩子,让你受苦了!” 老太太说话,双目对视田三贵双眼,头重重地点下一下。 田三贵期盼中的眸子豁然明亮,整个人顿时信心大增。 当听到沈老太太声音从外面传来时,她就知道自己堵对了。 否则,沈老太太不是拿着整个沈家的前程,出面帮她这个几面之缘的外人。 除非证据确凿! “幸亏祖母来的及时,否则三贵就要蒙冤入狱了!” 被老太太拿起身,田三贵没说两句便开始委屈落泪。 沈老太太紧忙,用自己手帕为她止泪。 “好孩子不哭,祖母定不会让那些没心肝的欺负了你去,有祖母在,看谁还敢阻止你辩解!” 沈老太太借着说话由头,对田三贵郑重点头示意。 然后看向身边哈腰的何大人。 感觉到沈老太太在给他使眼色,立即开口对田三贵表示。 “都是下官心急,打断田小姐的辩白,田小姐只管辩论就是,下官一定耐心听完,绝不再打断!” “那就接着开始,老身就在一旁坐着,绝不会打扰何大人断案!” “是是是,请请请!” 何大人用衣袖在脸上额头上擦了擦,沈老太太本身就是最大的打扰,何须开口说话才算呢。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排腹,嘴上是万万不敢得罪。 小心翼翼把沈老夫人送入左下方入座,自己再跑去堂案后正身落座。 这回何大人碍于沈老太太在场,不敢再用笏板随意拍下,怕吓到沈老太太他可担待不起。 “田小姐你接着问!” 田三贵恢复原来之态,再次逼问一脸怨气的龙婆子。 “回答我!” 龙婆子见这回应付不过,随意想出一种,酒楼每天都少不了的菜来说,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有,辣辣辣椒,菘菜和大葱,剩下的菜太多了,记不起来也是有的!” 龙婆子语句透露着不自信,话说一半抬头观看田三贵和她身后老夫人。 吓得她后面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词,一个激灵给忘的一干二净,大脑空白的她,再次那记忆不好做挡箭牌。 田三贵容不得她糊弄,龙婆子越想草草了事,田三贵越是要问个仔细。 “好,你且说说,你送来的是红辣椒,还是青辣椒?” “噗,哈哈哈,辣椒当然是红的啊,世上哪有什么青辣椒啊,真是笑死人了。” 龙婆子当场噗嗤笑起来,指着田三贵嘲笑她无知。 殊不知她正在一步步陷进,田三贵为她挖出的深坑之中。 第137章 狡猾的龙婆子 田三贵随即大笑,对视堂上正坐的何大人。 “满嘴谎言也可当作证人指证吗?” 此话把在场所有人,给听的云雾缭绕不知所以。 “田小姐的意思是?” 懵然的何大人显然,也没听懂田三贵与龙婆子的对话。 “何大人,我乃济镇田家村人氏,村里百余亩田地,所种的粮食和蔬菜皆是供应给我合坊酒楼,这也是我为何从不在商贩采购酒楼所需的原因。 而田家村所种菜品,与市面所见完全不同,这一点何大人去过合坊酒楼,看到菜单上的菜,就知道我所言不虚。 其次,我们村里种的辣椒,有红有青还有黄,各位去过我合坊酒楼的食客们,他们再清楚不过。 大人随便找来一位,一问便知。 每隔七天都有我爹娘或是村里里正,拉货送往我名下酒楼,光是这些菜我都用不完,试问我还有必要去另外联系一个只有三分地的老婆子吗?” “何况,你说的那些菜,呵呵,我家一样也没有!” 田三贵说完,众人大惊失色,合坊酒楼他们在场的,可以说没有一个没去过的。 田三贵所说,句句属实,当时开业,各个都对从未见过的菜单好奇不已,为此店小二还特地为大家详细介绍过。 何全尹被田三贵勾起回忆,他当时还纳闷,菜单上哪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到一起就不认识了呢? 原来是这些菜,他都不曾见过,等到上菜时,确实比他平时见过的菜,吃起来味蕾舒服的多。 这一点不用骄傲外人,他可以为田三贵证明。 龙婆子见事情不妙,双眼提溜溜乱转,随即狡辩道:“你胡说!” 然后起身,气势汹汹朝田三贵吼去:“我就是给你供应菜的,你只管收尸体,至于菜用不用都与我无关。 不能仅凭菜不一样,就否定我为你供应菜的事实,那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龙婆子手指府衙最里边停放的,娄员外女儿尸体叫唤着。 “是啊,菜而已,用不用都是她说了算,做不的数,毕竟尸体确实在她院子里发现的,还有凶器!” 门外百姓哄闹指责。 龙婆子有看到老天偏向她的光束,听着身后百姓帮她议论田三贵,得意的眼神再次挑衅田三贵。 你不是能耐吗,说了一大堆,还请来沈老夫人,不也还是没把她怎么样吗? “田小姐,下官自然清楚你家菜系与旁人不同,但,仅此做不得有力证据!” 何大人想提醒她,还是尽快找其他出路,才可她自己辩解啊。 她当然知道这些不能为自己证明什么,可是能借此做个全面解释自家菜的出处和不一样。 同时是在为外面替她奔波的身影,争取多一些时间,毕竟挪动物体是需要时间的。 田三贵不慌不忙,没给龙婆子一丝目光,淡定向何大人鞠躬。 “大人可还记得,您在我房内搜到的凶器?” “当然,来人呈上来!” 官兵带着匕首登上大堂,田三贵看着那带血的匕首,阵阵冷笑。 “凶器在此,你是想就此认罪吗?” 何大人实在搞不懂田三贵,她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认罪的话,沈老夫人又为何要出现,还拿出御牌替她做主啊? “大人误会了,民女不过是想请仵作过来当众验证凶器罢了!” “啥?” “她有病?” “凶器在她家衣柜下找到的,明眼看就是她持凶杀人,这还有什么好验证的?” “我看她,是想活命想疯了!” 门外难听的话,让田三贵充耳不闻,眼角转动打量龙婆子脸色。 见她与身后对视,一脸胸有成竹向她望来,田三贵满意的收回余光,专心听何大人安排。 “去请徐仵作!” 片刻,正直中年个头矮小的仵作,由官兵带着跟进大堂。 “小人见过何大人!” “免礼,徐仵作,本官叫你来验证这把匕首是否为案发凶器!” 徐仵作领命,迅速打开随身背包,拿出专业护具和工具,在众人聚焦下迅速穿戴整齐。 来到尸体面前,用竹子镊子在伤口上翻看两下,来到堂中跪下回话。 “大人,死者伤口为三寸,且伤口向两边有扩散痕迹,是凶手在拔刀的过程中,造成二次伤害所致,总伤口长度为三寸有余!” “而凶器是,长九寸宽三寸的匕首所致!” 仵作清楚地宣布结论,听到二次伤害时,大家同时吸了口凉气,愤恨的眼神再次袭击田三贵。 娄员外在门口听个正着,心里顿时疼的喘不过气,小妾慌乱之下,赶忙吩咐下人把他抬回家请郎中。 走时还不忘给田三贵一个阴沉眼神。 何大人挥手,双手捧证据的官兵会意,将凶器呈现仵作眼前,让他辨认。 “你且看看,是不是这把凶器?” 仵作仅仅斜视一眼,淡定回答:“不是!” “什么?” 门外百姓高声惊诧,仵作是不是判断失误,明明就是这把凶器,他却说不是? 莫非,这个徐仵作被田三贵收买了? 不太可能,仵作吃住都在官府,只有传他出来的时候,才能见到外人,田三贵没那么大本事越过官府去。 何大人也大为震惊,严肃问来:“你可辨认清楚,这个真的不是凶器?” “回大人,小人刚才说过,死者伤口为三寸宽九寸长!” “而小人面前这把,虽然长度相似,但宽只有两寸半,与伤口完全不符,自然不能称之为凶器!” 何大人身体猛然向后靠去,仵作话还没完,又来一句。 “并且,这上面的血迹乃是猪羊家畜,非人之血迹!” 他妈的,搞了半天,合着是个杀猪刀? 何大人脸都被自己的蠢,给憋红了。 众百姓更是无法接受这个,如惊雷劈下的事实。 如此,田三贵与失踪案就没有关系了,自然娄员外的女儿也并非田三贵所杀。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百姓又开始议论起来,两个黑衣男人,面色不善地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唐。 他那天晚上明明亲手把刀放进她衣柜下的,怎么好端端的还能缩水了不成? 小唐一边害怕,一边想不通。 龙婆子更是咬牙切齿,看着田三贵,明明就是他们砧板上任他们宰割的鱼肉,如今皮都拨开了,还能让她活过来,跑了不成? 她在宫里当差时,从没有过这样的事,也就那一次,否则她还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掌宫女婢。 “哼,她就是故意弄出个假凶器,来迷惑大家,好以此为自己辩证清白,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娄小姐的尸体在你家后院发现的事实!” 正当龙婆子指着田三贵叫嚣,试图把百姓往她说的上面引导。 不料,被一道幼嫩嗓音何止住:“你满口胡言,仅凭她那三分地就能赚取一千两银子吗?” 第138章 怀疑 见有外人欲要擅闯府衙大堂,门外官兵拔刀阻拦,一身玫瑰红长裙袄的沈杏儿,仗着自己体型小巧,灵活躲闪来到公堂之上。 身后官兵则交给她身强力壮的老爹。 她拿着钱袋子的手,指着龙婆子的浑浊双眼,大声呵斥。 随着话音落下,她打开手中钱袋,露出里面白花花银两来。 在场所有人惊呼不已,感觉他们脑袋要爆炸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糊涂了!” 田三贵看来人是沈杏儿,紧绷着一口气,终于落下了。 他们父女过来,就说明事情已经办好了,事情也该到收网时刻了。 龙婆子看见那熟悉的钱袋子时,内心顿时一惊,面如白纸看着沈杏儿手中。 她不怕事情败露,就怕她辛苦得来的银子,要毁在这个女子手中。 眼下她又不能冲上前去夺过来,因为她已经触碰到那人投过来的警告,那狰狞的眼神竟比阎王爷还要恐怖。 她是惜钱,可也不能不要命。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路潜逃至偏远的抚州来。 沈杏儿把银两呈上给何大人,大声宣告:“我才不信我大姐,那么善良一个人,会是失踪案凶手。” “所以,我和我爹一同去了龙婆子家,大人手下带走她后,我们在她床底下发现这个,足以证明她在说谎!” 何大人看着桌案上醒目的银两,陷入沉思。 龙婆子为保命,老子懂事灵便起来。 “这钱是她给我的,我为她办事,她给我报酬天经地义呀!” 果然,众人听后觉得她所言有理,那么银子也不足为证啊。 没等何大人和百姓反应过来,田三贵先发制人。 “钱是我给的,人是你杀的!” 龙婆子被田三贵的话顿时骇然,杀人之罪她可不敢担任。 想也没想地跳起来,指着田三贵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大人我没杀人,钱是她给的,人也是她杀的!” 紧张夹杂着害怕和恐惧,田三贵耳尖的听在心里,趁热打铁,语气加快。 “钱是我给的,人是你杀的!” 龙婆子急到脸红,粗着脖子推开田三贵扔来的黑锅。 “钱是你给的,人也是你杀的,是你杀的!” 趁她尾音没落,不给她喘息步步紧逼:“钱是他给的,人是我杀的?” 慌乱间没注意田三贵手指何处,有了前面的重复,龙婆子没多想,再次辨别脱口而出。 “不是,钱是你给的,人是他杀的!” 话落,大堂安静如夜,连呼吸声都变得轻淡。 田三贵嘴角由冷,缓缓变为灿烂,恍惚之间,龙婆子才看见她手指她的身后。 待反应过来向后看去,两位财神爷正用一种吃人肉喝人血的眼神,目光如刀夹杂着阴寒刺进她心脏。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她一不小心中了田三贵的诡计,慌乱之间当众指认了真相,这下他们铁定是饶不了她了。 “你这个老婆子胡咧咧什么?” “我们与你无半点交际,娄小姐的死你怎么可以随意往我们身上指?” “定是你与她串通好的,故意当场诬陷旁人,意图将自己罪名摘除,好无罪释放!” 年轻男人怒指田三贵,在龙婆子之间来回打量。 田三贵站出一步,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无半点交际,她会在公堂上每说一句话出来,眼神都要在暗中向你们请示?” 年轻男人双眼猛然睁开,不可置信地看着田三贵。 她是怎么知道的? 田三贵没有理会他的惊愕,接着开口:“别以为你们做的小动作,何大人会看不见,你们少拿何大人当傻子!” 被提及的何大人,顿了顿身体,端正坐姿怒目等着黑衣男人。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田三贵不移双眼,暗黑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轻人毕竟年轻,经田三贵略微拆穿,加上何大人看过来施加压力,故而阵脚开始慌乱。 “你” “她,只是恰巧看过来而已,何以见得是跟我们对视?” 田三贵笑出声,拍着巴掌叫好。 “好一个恰巧!” “那,你手中的指甲和头发,也是恰巧被你们发现的咯?” 男人直觉自己有些思考不过来田三贵的话,总觉得她知道了怎么。 内心还在强装淡定。 “你什么意思?” 他不会认为田三贵是在跟他说玩笑。 “既然说人是我杀的,试问何大人各位百姓们,我不想着如何谨慎处理这些东西,却蠢到明目张胆把指甲和头发放进菜里? 端上去给客人食用,是生怕不被人发现我是杀人凶手,还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百姓刹间被点醒,面面相看议论起来。 “这么蠢的人回事杀人凶手?” “哈哈,我隔壁家二傻子都知道把他弄死的鱼藏起来,生怕被人知道,三掌柜岂有这么蠢的?” “现在想来,果真像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了。” 田三贵一言,让公堂局势逆风而转,剑锋纷纷对向两个黑衣男人。 田三贵心里暗笑,手上大网不断缩紧。 “若说我卖人肉,那应该是正在做肉的尸体留下的指甲和头发,并且不会整齐的全部放在一盘菜里才对?” 百姓个个点头,认可田三贵说的合情合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问道。 田三贵不慌不忙,淡然解释。 “我很好奇,娄三小姐的尸体埋在我院子里,她的指甲为何会整齐的出现在你们菜系里?” “我很怀疑,娄小姐是死后,又被人剪下指甲,然后被人乘着黑夜埋进我家院子里的,这样,你手里的指甲和头发就说的过去了!” “你胡说,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和娄小姐?” “分明是你在胡搅蛮缠,当众陷害我们,好为你自己找个替死鬼!” “大人,您要为草民做主啊!” 不等何大人发话,田三贵跪下求道:“是不是胡搅蛮缠,请大人带人去他酒楼搜查便知!” “倘若搜了什么都没有,我田三贵无话可说,自愿认罪!” 何大人犹豫思量,沈老太太这时发话:“合坊酒楼被查封,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也没查出个名堂来,不如趁此,何大人以公务名义,个家酒楼一同查查,就当提前检查各家酒楼营业情况!” 官府每隔半年或是一年,都要由州府带人对市场和酒楼商贩进行一次严格查询,防止商人们私底下坑蒙拐骗,提高市价坑害百姓。 最主要是要查看他们各家营业情况,好及时调整各家收税情况。 “既然老夫人发话,那下官就带人去查查也无妨!” 男人两个,显出一丝慌乱紧张,瞬间又消失不见。 “查就查,要是没查出来,田小姐说的话,可要算数!” “我向来说话算数!” 第139章 可疑的地窖 醉月楼,由何大人带头,一干人乌泱泱涌进楼内,门外被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沈杏儿挽着田三贵站在沈老太太身后,“大姐放心,我和我爹都安排好了!” “好,这回,就来个一网打尽!” 两人悄悄说着,何大人下了命令,官兵开始劈啪啦搜罗起来。 场景不比田三贵的店铺好到哪去,只见黑衣父子俩悠闲落座,面上一片淡然。 如同此事与他们无关似的。 不一会,搜罗的官兵依次归位,“回大人,没有发现!” “回大人并无发现!” 随着官兵带来的同样回答,父子俩面上由淡定转为不屑,甚至是嘲讽看着田三贵。 “行了,我这里大人已经查清楚,我们都是安分守己,老实本分的商人,可没有田小姐那般剑走偏锋,为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是吗?” “不知何大人,他家的地窖可有查看过?” 田三贵的话,让两人顿时惊变了脸色,中年男人定力叫好,快速压下脸色慌乱,暗中拉扯身后儿子的衣袖。 年轻男人这才稍稍缓和脸色,大步上前抱拳回话。 “大人,我家地窖存满了为皇家供应的御酒,您若想查看,还请您让各位官兵下手轻些,若是弄坏了御酒,皇上怪罪下来,大人和草民都担待不起啊!” 话里意思明确,皇家御酒不是可以随便查看的。 何大人点头,供应御酒一事他早就听说了,因为这个事,他家地窖好几年都没查看过。 为了不惹麻烦,每次都是草草了事,甚至完全不看不问。 毕竟皇家层层把关,比他这个州府查的还要严格,皇宫没有说什么,既证明地窖没有问题。 “那就” “查!” 何大人话没说完,被一旁沈老太太下令搜查。 “何大人,皇家御酒更是要盘查仔细,否则皇上哪天查出问题怪罪下来,你九族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可是” 沈老夫人的话他再明白不过,可是弄坏了御酒,不也是大罪难逃吗? 沈老太太知晓何大人的顾虑,转过身面对他。 “你尽管命人搜查,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自有老身顶着,绝不会怪罪你这个州府大人!” 沈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随后看向手下官兵。 “那就查查,都给我仔细了,别弄坏御酒!” “是!” 官兵有力的回答,之后抬脚就要走,父子俩相看一眼均看到慌张神色挂在眼角。 来不及讨论,年轻男人拿着钥匙跟上官兵,前往后院地窖。 他则留下来,应对田三贵等人。 田三贵出来向何大人谏言:“不如大人一同前去,有大人在旁盯着,想来搜查的官兵更加小心谨慎,避免弄坏御酒的风险!” 田三贵的话没等来何大人答复,倒是让一旁淡定的中年男人坐不住了。 他“噌”的站起身,事后发现自己动作过大,忙理了理衣襟,拱手对何大人笑谈。 “大人,地窖地方狭小光线暗淡,实在是进不了这么多人,不如在此等候,他们很快就会出来!” 田三贵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大人,供应御酒不是小事,身为州府大人理应下地窖,为皇上亲自把关,这样才能显出大人对皇上的用心啊!” “若是因着这个事,别有些小人抓住不放,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大人多冤枉啊!” 何大人被田三贵说的有些动摇,这个事可大可小,还是去看看,免得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老身也陪同何大人一同查看,为皇上尽忠是我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沈老太太起身,何大人自然跟着起身前去。 男人脚下生风惊慌,拦路阻止:“大人,地窖实在不宜太多让你进入,况且况且” “掌柜的这般再三阻拦,莫非地窖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休要胡说!”男人猛然站起身,怒吼田三贵。 “那你为何频繁阻拦,难道怕什么东西被我们拆穿?” “你” 男人一时没了借口,田三贵的话已经让官府和围观百姓起疑,若再阻拦下去,恐会对他不利。 “也好,大人请,免得有人意图栽赃嫁祸给草民!” 说完,男人率先带头去往地窖,身后一干人等跟着前往。 官兵还没出来,木板上的锁自然是开着的。 男人犹豫一眼快速打开木板,里面楼梯被呈现眼前。 “大人请!” 男人提着灯笼第一个下去领路,何大人扶着沈老太太跟着下楼。 田三贵和沈杏儿紧接身后。 地窖并不像男人说的那样狭小,反观楼梯有两层楼之高。 他们一干人加上贵妇们下来,站在地窖下还宽敞有余。 青砖墙壁上,每个两个大青砖就有一盏小壁灯,里面燃烧着清油。 何大人眉心微蹙,这个男人之前说地方狭小不宜进人,如今他看这地方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哪里像他之前说的那样? “你这地窖”何大人话里透露询问。 “回大人,为了给皇上供应御酒,皇上特意批准草民,把地窖扩大一些,这事草民想着皇上应该跟大人您透露过?” 何大人一时想不起来,既然是皇上说的,他哪里敢问,想来此人断不敢不与他报备,私自建盖。 “既然是皇命,把话说清楚即可,何须撒谎欲盖弥彰?” 何大人表示不满。 男人忙笑脸赔罪:“是是是,草民以为皇命不可外漏,也是草民没有见识,大人勿怪!” 接着带他们进入下个入口,里面摆满了个头统一的酒坛子,上面用红布和泥巴封好坛口保存。 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很是养眼喜庆。 何大人不由跟着挑起嘴角。 沈杏儿和田三贵自是无心欣赏,两人配合地往边上挪动。 “哎,这里怎么还锁着门?” 男人立即紧张跑过来,推开田三贵,面色不满的瞪着她。 “里面是我家祖传秘方,不易见外,还请何大人,田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