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森林》 第1章 埋葬青春的婚礼 把第三杯啤酒一饮而尽，因为工作原因，一向很少喝酒的周默此刻已经两眼通红。“啪”的一声，刚刚和周默的嘴唇分开的玻璃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即变粉身碎骨了。 饭店里此刻没有虽然没有多少人，但这酒杯坠地的声音还是吸引了包括饭店服务员在内的十几个人的目光。尤其是此刻的周默，一身粉白色的西服，紫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领结，和他那狰狞的面目，猩红的双眼，显得极不相称。 “周默，这事儿没人怪你，你自己干嘛这么折磨自己？”短暂的沉默之后，坐在周默对面，一直没吱声的杨薇终于第一个站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至少，在座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怀疑你周默和孙莹莹。” “老周，咱俩自从毕业之后，这是第一次见面？”杨薇话音刚落，坐在周默身边的郭飞宇把一只手搭在了周默的肩膀上。“说实话，咱俩上学的时候接触不多，但我郭飞宇敢拍着胸脯保证，你周默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其他人，他们怎么想，咱们也管不着。大男人一个，别因为这点事儿就过不去了。” “是啊，周默，晚上你还得上班，喝那么多酒，耽误了上班怎么办？”坐在周默另一边的孟晓萱也适时的提醒着周默。 这一桌，一共7个人，只有孟晓萱一个人不是周默的同学。但她却是这两年来和周默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 周默在广播电台做主持人，说是主持人，实际上自从实习期结束后，他唯一主持的节目，就是坐在直播间陪着什么“王主任，张教授”之类的“卖药”。不是他不想主持别的节目，也不是单位领导不允许他主持别的节目，而是他自己不愿意放弃这个“赚钱”的节目。 之所以说这个节目挣钱，是因为除了3000多块钱的工资以外，他亲自谈来的这些卖药的客户，他都能得到广告费5的提成。经过两年多的努力，他现在一共“经营”着5个这样的客户。一年的广告费就是300万，而他，也能因为这5档卖药的“节目”得到15万的提成。 其实他也可以把这个节目甩给其他主持人，毕竟主持这个节目的节目费实际上每一档半小时，一个月下来才600块钱，5个节目也就3000块，和他那15万的提成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况且，他要是主持别的节目，挣的节目费要更多一些。 但他不敢，因为之前有主持人和卖药嘉宾关系处好以后，把原来签单的主持人“踢”掉的例子。为了他五年内买房买车的目标，周默宁可做一个专业的“卖药主持人”。 孟晓萱就是周默的“御用导播”。每天的后半夜，周默坐在直播间的时候，她就坐在和周默仅隔一道玻璃窗的导播室里，负责接听电话。当然，周默偶尔出来客串一下婚礼司仪的时候，孟晓萱也会以“音响师”的身份和他一起出现在婚礼现场。 这不，一家经常合作的婚庆公司几个月前就定了今天让周默出一场婚礼。600块钱的司仪费用，200块钱的音响费用早就给完了。由于周默没有提前彩排的习惯，这样能给结婚的新人一些现场新鲜感，所以，周默带着孟晓萱今天提前一个多小时到了这个婚礼的现场。 起初，他看到新娘名字叫孙莹莹的时候，也是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他有个大学同学叫孙莹莹。而新郎的名字他居然也很熟悉，赵峰，同样是他大学同学的名字。“不会这么巧？”周默只是在心里腹诽一句。 直到他看到新人照片的时候，他才觉得事情大条了。真的是他的大学同学，而且新郎新娘都是。说实话，他和孙莹莹之间有点“过节”，大三的时候，因为孙莹莹的一次醉酒，他的初恋女友离他而去了。而且，他和赵峰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所以，他没收到请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可他没想到，就是他没太当回事儿的“那点过节”，让他在婚礼上成了比新郎和新娘还要扎眼的“焦点”。 和新郎赵峰一见面，赵峰也很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上，自己的这个老同学以这种形式出现了。虽然他嘴里说着“忙忘了，所以没有给周默发请帖”。但周默心里清楚，收不到请帖的原因不在赵峰这儿，而是出在孙莹莹身上。 即便没有请帖，周默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收了人家600块钱的司仪费用肯定是不够了，直接又添了400块钱，在婚礼开始前，现场包了个1000块钱的红包递到了赵峰的手里。 婚礼现场的人不是很多，两边的宾客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人，在这一百多人中，周默认识的人也就十几个。除了几个大学同学以外，孙莹莹和赵峰的家人，他是认识的。当然，出于礼貌，他一一打了招呼，并且和几个同学约好了，等婚礼结束，他们要单独找地方聚一聚。同学当中，和他关系最好的杨薇甚至直接当着他的面，在离这不远的一个饭店直接定了一桌。遗憾的包房没了，但这不影响几个许久不见的同学“偶遇”的热情。 婚礼开始前，他不得不见到了今天的女主角，孙莹莹。面对孙莹莹的时候，周默很职业的说了句“恭喜”，然后就和孟晓萱打了个手势，然后阔步上台，脸上挂着更加职业的笑容。 原本婚礼的典礼部分也就半小时，在预定的程序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默不用看时间也知道，再有5分钟，这场略显“尴尬”的婚礼主持工作就完成了。 此刻，新郎新娘的父母都端坐在舞台的一端，另一端是操作着调音台的孟晓萱。赵峰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和穿着婚纱的孙莹莹站在舞台的前段。两人共同端举着香槟，正在往摆了九层搞的香槟塔高脚杯里倒酒。 高脚杯里提前放了干冰，也就是固体二氧化碳，所以，当香槟倒进去的那一刻，现场立刻腾起了白色的雾气，配合着现场音响播放的轻柔的音乐，整个舞台宛如仙境一般。舞台后方的led上，播放着赵峰和孙莹莹的生活照和婚纱照。在二氧化碳的作用下，若隐若现，充满了朦胧美。 “不是所有的花朵，都能代表爱情，但是，玫瑰做到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收获幸福，但是，赵峰和孙莹莹做到了……”这个时候，周默作为一个司仪，是不可能让现场静下来的。原本，他在这个环节，经常会调笑几句新人，但今天他看到赵峰和孙莹莹的时候，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可就在这时，台下突然一片骚动，很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甚至有的人开始拿出手机对着舞台上一顿猛拍。周默感到了异常，已经快把一瓶香槟全部倒完的赵峰和孙莹莹也感到了异常。 “婚姻是爱与爱的交融，是心与心的交融，正如此刻腾空而起的香槟雾气……”周默边说，边向旁边的孟晓萱瞟了一眼。孟晓萱做了一个“紧急停止”的手势，然后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唉，那个男的是不是就是司仪啊？” “别说，还真像！” 台下议论的声音，碎碎念的传到了周默的耳朵里，但这个时候的周默没有时间分别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当他准备宣布婚礼礼成的时候，舞台边缘一道道焰火突然喷射而出。 这个环节应该是在他宣布礼成以后，新人走向后台的时候才有的。可现在提前燃放了冷焰火，甚至舞台一侧的泡泡机也不安分的工作了起来，整个舞台被雾气，泡泡和冷焰火包裹着。 周默这个时候也只能用他职业的声音宣布婚礼礼成，并嘱祝福新郎新娘百年好合，然后，款步下台走向后面。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结束了？”关掉麦克风以后，周默到了后台直接走到了孟晓萱的面前。 “默哥，你看看！”孟晓萱还没等说话，一个和周默相熟的小伙子把手里的手持dv递给了他。 通过录像，周默终于知道孟晓萱为什么要提前放冷焰火，并告诉自己提前结束婚礼了。原来，在赵峰和孙莹莹倒香槟的时候，舞台上的led突然改变了“计划”。上面的照片不再是赵峰和孙莹莹秀恩爱的照片，而是一组孙莹莹醉酒后的照片。 这些照片周默比任何人都熟悉。因为照片上那个抱着喝醉了的孙莹莹的男人就是他。四年前，他就是因为这些照片失去了他的初恋女友。那一天，孙莹莹过生日，喝多了以后，才向大家哭诉，在这个生日的当天，她失恋了。 那一天，只有周默没有喝酒，其他人即使没喝多，也基本上处于“扶墙”的状态了。没办法，醉的不省人事的孙莹莹就交给了他。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排，只好抱着她，临近找了个宾馆。 周默记得，那天孙莹莹吐了他一身，看着一直不断呕吐的孙莹莹，他只好趁着洗衣服的空隙，一会儿给倒水，一会儿打扫地面的，忙乎了一晚上。 “周默，什么情况？谁特么吃饱了撑的把这些照片又放了出来？”就在周默陷入回忆的时候，杨薇领着一众同学来到了后台。 “我哪知道？”周默此刻强迫自己冷静，但这种强迫起到的效果简直等于零。“前面怎么样？我出去解释一下。” “你可拉倒！”郭飞宇一把拉住了作势欲往外走的周默。“你现在出去解释有用吗？有些事越描越黑。走，咱们去外面聚一聚。等过了今天，赵峰那边我去帮你解释。再说了，这些照片当时咱们班的人谁没见过？赵峰他要是个男人，他就不能有想法。” “就是，当初这个事儿，你在学校解释了一次了。现在赵峰既然能娶了孙莹莹，说明他相信你。”杨薇趁机在旁边助攻了一句。“走，周默，咱们换个地方聊，那边饭店，我都让上菜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簇拥着周默从后门走了，孟晓萱走之前告诉婚庆公司现场的负责人，这个事儿希望婚庆公司方面给出一个解释，毕竟现场控制led播放的人是婚庆公司的人。 “周默，这事儿不是个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儿了，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在杨薇提前定好的饭店里，大家看周默的脸色不太好，又开始了轮番劝解。 “默哥，我已经告诉婚庆公司的人了，这个事儿他们必须给一个交代。”孟晓萱坐在周默身边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座的都是你的同学，他们都相信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好！这个事儿让婚庆公司那边给个交代。”此刻的周默情绪上好了很多。“赵峰和孙莹莹那边，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啊。”杨薇男人一样的性格又显现出来了。“周默，这个婚礼弄成这样，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咱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咱们这些同学，结婚的，生娃的，脱单的已经有一半以上了。以前还觉得青春无敌，现在觉得那特么就是幼稚。” “对，让幼稚的青春滚蛋！”有人开始附和，周默循声看去，是他大学时候的同桌韩悦。“周默，刚才杨薇说的对。这场婚礼就当是我们埋在青春的仪式。埋葬过去那些幼稚，开始咱们以后的生活。” 韩悦说着，举起了手里倒满啤酒的玻璃杯，冲着周默和大家示意了一圈，然后很潇洒的一饮而尽。 “好，周默，我觉得韩悦说的对！”郭飞宇也爽快的把杯里的酒倒进了嘴里。然后侧脸看着周默。“咱们长大了！过去的，把好的留着，把烂的埋掉！” “嗡……嗡……”正在大家轮番给周默上“思想政治课”的时候，周默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喂，千雪！”周默拿起一看，手机屏幕上，佟千雪那张露着两颗小虎牙，两个酒窝里填满了幸福笑容的照片，连忙竖起食指，冲着大家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 “默哥，你怎么样了？婚礼现场没挨揍？”佟千雪甜美的声音里夹杂的更多的是焦急，这种焦急瞬间刺激了周默的耳膜。 “挨揍？”周默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千雪，我现在很好，你怎么知道今天的婚礼出问题了？” “还说呢，现在本地论坛上最火的就是你这个司仪和新娘的陈年情事了。”周默听出来了，佟千雪不仅仅是焦急，似乎还有一些幽怨。 “千雪，你听我解释……”别人说什么，他可以不在乎，可佟千雪是他的女朋友，他不可能不在乎啊。 “默哥，你不用解释。”佟千雪在电话里直接打断了周默的话。“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就可以了。你先想办法解决论坛的事儿，估计你快成名人了。我不打扰你了。”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了忙音，周默茫然的放下电话。他不知道赵峰和孙莹莹因为这个事儿会怎么样，他也不关心，可现在他似乎又要因为孙莹莹变成单身狗了。 周默缓缓的把举杯端起来，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然后，再一次拿起旁边的啤酒，给自己满上。 第2章 千军、万马、来相、见 佟千雪的这个电话，彻底将周默内心里自欺欺人的想法给否定了。也彻底点燃了他内心里的怒火。 面临着大学毕业的佟千雪现在正在到处找工作，而她和周默已经相恋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两个人可以说聚少离多。周默天天上夜班，而佟千雪白天要么上课，要么忙着毕业论文，好不容易放假了，还得找实习单位修学分。这对“苦逼”的情侣，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牵手。时间最长的一次约会，也就是趁着放假的时候，一起逛了一上午的商场。 电话里，佟千雪告诉他，现在本地论坛上居然有这个婚礼现场的视频。三杯酒下肚，周默砸碎了酒杯，对于周围人的劝解充耳不闻，自顾打开了手机网页。很容易就搜到了今天赵峰和孙莹莹婚礼现场的视频。因为没有什么暴力或者少儿不宜的内容，所以，基本上赵峰和孙莹莹婚礼现场的视频无障碍上传。连马赛克都省了。 周默虽然在现场，但他现在看到的才是“上帝视角”。拍摄者似乎有意跟自己作对，2分钟的视频里，自己的特写就个了四五个。看着自己那职业的微笑，加上标题文字的引导，周默觉得，自己真的“很欠揍”。 而孙莹莹再回头看到led的那一刻，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似乎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慌张，貌似更多的是在嘲笑自己，仿佛在说。“看见没，当年这些照片把你女朋友气跑了，现在也可以做到。” “周默，你，你恨不恨当年拍照片的人？”就在大家劝周默显得手足无措的时候，韩悦却生生的问了一句。声音似乎含在嘴里，然后又从鼻子里小心翼翼的说出来的。但现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恨？呵呵……”周默苦笑了一声。“曾经恨过，但现在不恨了。即便今天还是这些照片，有可能还会把我的女朋友给气跑，我也不恨了。” “真的吗？”韩悦的声音明显从鼻子里出来了，这一次的声音清脆了很多，甚至显得有些兴奋。 “韩悦，你别说，这些照片当初是你拍的啊！”杨薇心直口快的来了一句。说完以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连忙又改口说道，“我就那么一说啊，韩悦你别生气啊。不过，当年这个照片是谁拍的，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当初我因为这个事儿还特意把孙莹莹又灌醉了一次，也没问出来。” “算了，还是我说。”坐在韩悦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安静说话了。“咱们这些人也没外人，都是同学。这位妹妹既然能跟着周默，自然也不是外人，我就说了。” 安静说着，冲着孟晓萱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不顾韩悦的眼神儿防守阻拦，继续说道。“杨薇，你还真说对了，只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儿。当初这些照片，是我和韩悦一起去拍的。而且这个事儿本来就是跟孙莹莹说好的事儿。如果今天不出这个事儿，拍照这个事儿周默不会继续问了，可能这个事儿也就烂肚子里了。但既然这个事儿出了，而且现在到处都是诋毁周默的帖子和谣言，我觉得我再不说出来，就有点对不起周默了。” 安静的这番话说出来，除了韩悦红着脸，低着头，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安静绝对是周默的死党。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周默和他的女朋友都没有在一起睡过，但和安静可以一个被窝里睡觉，相安无事那种。甚至，两人能互相帮忙洗内衣裤。要说别人害周默，周默都相信，但要说安静会害他，他一百个不相信。 这个桌上，除了孟晓萱，安静是唯一见过佟千雪的人。即便毕业三年了，两个人的关系还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如果说杨薇和周默一直以来像哥们儿一样相处，那么安静就是两个人身后默默付出的“小保姆”。 “周默，这个事儿你别怪韩悦，也别怪孙莹莹，当年的主意是我出的。只不过她俩愿意帮忙而已。”见大家的脸上都充满了对答案的期待，安静开始揭秘答案。“大一的时候，周默你告诉我在大学的时候不会谈恋爱，我天真的相信了。甚至孙莹莹私下跟我说她喜欢你的时候，我都替你挡住了。结果呢？结果到了大二，你高调的宣布和咱们的班长刘思群牵手成功了。” 安静说话的时候，一桌人静静的听着，但周默能感觉出来，安静的这番话，除了孟晓萱一头雾水以外，其他人就差拍手称赞了。这不由得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曾经恋恋不舍的初恋，被集体鄙视了？ “行，你俩一个是学生会主席，一个是秘书长，金童玉女。我们没权利干涉，或者就像孙莹莹跟我哭诉的那样，我们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肉，我们祝你和你的刘思群幸福。”安静越说语速越快，甚至掺杂着“教训”的口气。“可你知道吗？大三的时候，杨薇和他男朋友去外面宾馆约会的时候，居然碰到了刘思群。我没说错，杨薇！” “嗯，确实有这么回事儿。而且还不止一次。当然，也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奇遇”，经调查，至少咱们班就有好几个遇到过的。”杨薇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给出了有力的证词。“但刘思群身边的男人却不是你周默。” “这个事儿不光是杨薇知道，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杨薇说咱们班好几个遇到过的，那别的班呢？是不是更多？甚至到了最后，大家都知道刘思群身边那个男人叫李旭东。”安静没再给杨薇继续说话的机会。“周默，你知道吗？我和韩悦没有那个勇气，所以找了孙莹莹。当时，我们的计划是让你和孙莹莹发生点什么，这样的话，刘思群肯定会主动和你分手。哪怕学校里传说，说你周默被刘思群戴绿帽子了，你和孙莹莹要是发生点事儿，那是不是能证明你周默也把她绿了？我承认我们当时的想法多少有些幼稚，可我们也是为了你啊！” 当李旭东这个名字从安静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周默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而旁边的孟晓萱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的“不可思议”。只不过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瞬间，其他人谁也没注意到。 “所以，你们就让孙莹莹以失恋为借口，趁着过生日，把自己灌醉了？”听到安静说这些的时候，周默发现，自己当初对于刘思群当着全班同学面宣布分手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介意了。甚至有一丝的庆幸！ “是的，我们就是看不惯刘思群，我们也不想你被欺负，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安静既然说了，反而觉得说出来后很痛快。“可惜，孙莹莹没有得逞，不过好在韩悦提前有所准备，我们俩一起偷拍了这些照片。周默，这些事儿，我今天说出来，就不怕你生气。我承认这些照片惹祸了，但我们当初真的是为了你好。” “安静，韩悦，我谢谢你们这么为我着想。不管今天这些照片惹了什么样的祸，我还得跟你们说声谢谢。你们是为了保全我的颜面。”周默说着，伸手在桌子上划拉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杯子已经作古了，只好把孟晓萱的杯拿了过来，然后倒满酒，冲着安静和韩悦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安静，我记得这些照片，当时在学校里并没有大面积的散播，也就在班里，刘思群拿出来指责过我。”没等安静和韩悦喝完杯里的酒，知道了真相后冷静下来的周默继续说道。“你说实话，这些照片，除了你和韩悦，还有刘思群，还有谁手里有？” “没了，当时甚至连孙莹莹手里都没有。我让孙莹莹自己发给刘思群，她说她不好意思，就没要这些照片。”安静直接说道。“后来，韩悦找人发给了刘思群。对了，韩悦，当时你找的谁啊？” “我申请了个微信小号发给她的。”韩悦低着头，有种犯了错误被抓到的感觉。 “周默，这是不是说明，今天这个照片就是刘思群那个公交车整出来的事儿啊？”杨薇心直口快的性子一直没变。“韩悦和安静是不会，那有照片的就只有刘思群一个人，那没跑了，一会儿我去找她问问，要真是她，看我不挠她个丫的。大嘴巴子伺候着，上学的时候我就看不上她，安静她们三个还搞什么绿帽子计划。那个时候，我直接指着鼻子骂过她。” “杨薇，别那么冲动。”现在冷静下来的反而变成了周默。“刘思群有没有发给别人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去问她，要真是她干的，她也不会承认。到时候，她要说当时在哪个群里群发来着，估计到时候就是大海捞针也找不到正主了。” “那怎么办？周默，要不我们上网去把这个事儿从前到后说清楚，要不，你咋见人啊！”安静觉得周默的分析是对的，不管这个事儿是不是刘思群干的，她都不会承认，但她现在确实是替周默在着急。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人家明星出个事儿，也就炒作几天，热度就没了，何况我这个卖药的主持人呢。”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安静，你知道吃瓜群众愿意看到什么吗？他们就愿意看花边新闻。要是没有花边了，那就不是新闻了。” “默哥，我觉得不管什么人干的，她总得有目的。”一直在吃瓜的孟晓萱略有沉思的说了一句。“我觉得这个事儿，要么是冲着孙莹莹去的，要么就是冲着你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赵峰或者他们的家人得罪了人。” “不想用想了，晓萱，这个事儿是冲我来的。也有可能是冲着孙莹莹去的，应该和赵峰没关系。”周默说着，把刚刚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帖子递到了孟晓萱的面前。“你看看，这些帖子，重点不是说我的，就是埋汰孙莹莹的，提赵峰的一个都没有。这还不明显吗？” “周默，这个事儿不管你生不生气，我都得给你道个歉。”韩悦憋了半天，又是一句道歉。 “韩悦，咱们之间需要这个吗？”周默直接打断了韩悦的话。“何况当初你和安静，还有孙莹莹都是为了帮我。这么说，就是没有这些照片，有人想整我的话，也会想别的办法整我的。” “周默说的对！”郭飞宇重重的拍了拍周默的肩膀，然后再一次端起了酒杯。“咱们不惹事，但咱们也不怕事儿。我这个人不愿意费脑筋，但是，周默，这个事儿我记下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只要你一句话，天南海北，我回来给你办了。” “对，周默，飞宇说的对！”杨薇也爽快的举起了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杨薇，别整的跟社会大姐大似的。还千军万马来相见呢？就俩人啊，一个叫千军，一个叫万马是不？”周默狠狠的压制了下内心里的火气，开了句玩笑。 “瞧不起谁呢？你忘了我是来相了？”安静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又看了看韩悦。 “我可不是见！”韩悦秒懂，瞬间甩锅。 一群人，似乎忘记了今天的不愉快，可谁能真正的忘记呢？ 散局的时候，周默喝的有点多，准确的说，是烂醉如泥，直接开启“断片儿”模式。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平时不抽烟，不喝酒，甚至连八菜一汤的麻辣烫都敬而远之。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嗓子。虽然不至于像某位明星说的那样，吃大米的时候，两面的尖儿必须掐掉，但为了能在工作岗位上坚持下来，周默对自己还是很严格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谁送他回去的。想来不是安静就是孟晓萱。毕竟这里面也就她们俩知道自己的“大本营”。 赚了三年的钱，勉强首付买了个两居室，还是个毛坯，到现在还没装修。他打算等到下个季度，几个“卖药”的交了广告费，自己拿到提成，就把装修的事情提上日程。现在，他在这个除了承重墙，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皮箱的毛坯小窝里悠悠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用手机照着亮儿，打开了灯。发现床边放着几瓶矿泉水。也不管是哪位善解人意的好人留下的了，拧开盖儿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才看了看时间，居然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啊。睡着了真好，不用管外面的流言蜚语，也不用管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单身狗。简单的洗了洗脸，换了身运动装。|打算出去找点吃的东西，然后去单位等着凌晨一点，开始主持“健康时间”。 “嗡……嗡……”刚到楼下，还没等到他找到打发五脏庙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睡了这么久，手机还没调成正常模式呢。 “喂，你好！”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礼貌的接了起来。 “好个屁啊！”电话里传来了安静暴躁的声音。“我给你打电话把电话都打没电了，你也不知道回一个电话。我这是借的电话给你打的。” “不好意思，刚睡醒！”听到安静的声音，周默并没有着急。要是换个人这个时间打电话，他觉得一定是有急事儿。倒是安静，什么时候打电话，在他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么着急打电话找我干啥？外星人攻打地球的话，我也帮不上忙。你要生孩子的话，现在找我，我也有心无力！” “滚一边去。”安静听着周默无限扯皮，气就不打一处来。“痛快过来，孙莹莹自杀了，在三医院抢救呢！” “我了大条条啊！”周默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在那等我，保持电话畅通，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周默也忘了要喂肚子的事情了，直奔自己的坐骑，一辆成色还不错的二手电动车。好在距离三医院不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冲到了医院楼下。 等他赶到三楼抢救室门口的时候，门口聚集了十几个人，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其他的不是孙莹莹的家人，就是她的同学。让周默没想到的时候，在人群外面，还有两个警察在和孙莹莹的家人询问着什么。 只不过，在周默看来，现场似乎缺少了什么。等他和安静见面，一聊才知道，原来，赵峰，甚至赵峰的家人都没有来。 第3章 新娘找到了，新郎去哪了 周默是借着“酒遁”睡了一下午，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在孟晓萱和安静的带领下，把他送回了家以后。便开始兵分两路打算帮他把今天这个事弄明白。 孟晓萱去了婚庆公司，剩下的人中唯一的男士郭飞宇充当了一次“临时护花使者”，可这个护花使者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负责今天婚礼的婚庆公司“铁将军”把门，所有能联系上的人，此时都联系不上了。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气得孟晓萱差点直接把婚庆公司的玻璃门给砸了。 而另一边的行动也彻底失败了！安静领着其他人去了赵峰和孙莹莹的新房，打算先把他俩安抚 好再说。在他们看来，大家都是同学，而且今天婚礼上的意外其实本来就是陈年往事，不，是陈年误会，赵峰和孙莹莹看在这些同学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和周默闹翻。 可惜的是，当安静等人赶到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赵峰和孙莹莹。新房里十几个人都是双方的亲属。整个房间都充斥这尼古丁带来的气息，在这个类似于生化空间的地方，双方正在展开激烈的辩论。 开门的一瞬间，负责敲门的韩悦差点被迎面扑来的尼古丁给撂倒。在安静等人的“提醒”下，屋里双方的辩论手们才发现，今天的主角，这个房子的主人，赵峰和孙莹莹根本就不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注意。 有了共同的目标，他们也就暂时停止了“辩论”。众人和安静等人合兵一处，开启了一轮新的游戏，叫“新娘，新郎去哪了”。 寻人队伍很自然的分成了三个小分队。孙莹莹的家人开始给自己的亲友打电话询问；赵峰的家人分析着赵峰平时都愿意去哪；剩下的就是安静等人，他们倒是不分彼此，孙莹莹也好，赵峰也好，都是他们的同学，自然是一起寻找了。 结果，又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认为他们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不管怎么打听，赵峰和孙莹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直到晚上九点多，一个陌生电话打到了安静的手机上，孙莹莹的消息终于在婚礼收场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打电话的是一个小宾馆的服务员。服务员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向安静确认了孙莹莹的身份，并告诉了她宾馆的地址。让安静差点惊到扔掉手机的消息是，这个时候的孙莹莹，已经因为割腕自杀，送往医院急救了。 原来，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一身红色礼服的孙莹莹一个人到了这家小宾馆，开了个房间。或许是因为一身礼服的原因，也或者是孙莹莹脸上显而易见的泪痕刺激到了这个负责的服务员。 一下午的时间，这个负责的服务员几乎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到孙莹莹所在的房间门口溜达一圈。结果，除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什么也没听到。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她连续两次去孙莹莹的门口都没有听到声音，才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也劝自己，有可能这个奇怪的客人可能是睡着了，可最终好奇心和心慌的感觉让她鼓起勇气拿着酒店的万能卡刷开了孙莹莹所在的房间。 开门的那一刻，室内柔和的灯光下，一身红色礼服的孙莹莹平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在她手腕处绽放了一抹红色，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可这一刻，服务没有心情欣赏这个长相美丽的“睡”美人，更没有心情欣赏床单上绽放的牡丹花。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恐怖的词——割腕自杀。 警察和120的医护人员速度很快，这个负责的服务员，在警察的见证下，打开了孙莹莹的手机。没有密码，只能看着屏幕上的“通知”。在孙莹莹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各种未接电话多达十几个，最多的，自然是安静的手机号。 服务员只好用自己的电话，按照信息通知提示给安静拨了过去。 当安静和一众人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孙莹莹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据接诊的医生说，孙莹莹不仅仅是因为割腕自杀造成了大量的失血，而且在割腕自杀前，还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等到周默赶到医院的时候，众人正在逐个的接受警察的询问。孙莹莹不是什么名人，可今天这个新娘已经成了这个城市里短暂的话题，所以，警察不得不重视，这个倒霉的新娘到底是自杀还是有什么其他意外，他们必须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你好，你就是周默！”安静刚刚把事情向匆匆赶来的周默讲完，一个年轻的警察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工作簿，但肩上的执法记录仪明显没有打开。“我是新山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叫韩冰！” “您好，韩警官！”周默稳了稳震惊的心神，面对陌生的警察，他还是很职业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冒昧的问一句，您怎么会认识我呢？” “今天不认识你的人不多了，除非不上网的！”韩冰合上手里的工作簿，显然现在的话，不是在工作范围之内的。“今天的本地论坛，本地新闻，你这个司仪可是比新郎新娘还出名啊！” “让韩警官见笑了！”周默微笑着回应，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五味杂陈。他就是在这个水泥森林里准备靠自己双手建造自己属于自己小窝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他不想出名，何况还是臭名昭着的名儿！ “周先生，刚刚我问过医生了，现在孙莹莹女士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暂时处于昏迷状态而已。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从周先生这里知道一些线索。”韩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默，似乎想从周默的表情里阅读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答案。可惜，任凭韩冰目光如炬，周默除了焦急以外，没有任何的表情。 “韩警官，有什么问题您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孙莹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周默内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和孙莹莹的“过节”也好，今天再一次有可能成为单身狗的结果也罢，这都是他和孙莹莹之间的误会，或者说，安静告诉了他当初的真相以后，他对于孙莹莹更多的是感激。 “这样，周先生，这里太乱了。既然孙莹莹女士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留在这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你要是方便的话，跟我们回所里谈。”韩冰一点都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尤其是刚刚和孙莹莹的那些家属连解释带吵嚷的，让他对这个“夜班”除了疲惫，一无所获。 “抱歉啊，韩警官！”没等周默找到拒绝的理由，旁边的孟晓萱直接接过了话茬儿，“刚刚咱们聊过了，我和周默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您看能不能换个时间再让周默去派出所接受您的询问？” “哦！孟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找周先生只是了解一些情况。现在孙莹莹女士是自杀还是意外，暂时没有定论。”听到孟晓萱说出了“询问”两个字，对职业名词过于敏感的韩冰忙不迭的解释道。“这个事情的定论还需要刑警队那边的同时在现场的勘查，以及孙莹莹女士醒来后的证词。我找周先生也只是了解一下今天婚礼现场的事情和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管刑警队那边最终勘查现场的结果如何定义，周先生都得对今天在婚礼现场出现的意外做出解释，这样也有助于孙莹莹女士以后的生活。” “韩警官，晓萱说的对！”这个时候，周默也自然不会和保持着职业素养的一个警察产生口角，或者争论。“我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如果您这边的事情不是很着急的话，我下班以后联系您怎么样？凌晨四点多，我就可以下班了，如果方便的话，我直接去派出所找您也行。” “那好！”韩冰说着，从旁边同事的手里要过来两只警民联系卡，递给了周默和孟晓萱一人一张。“上夜班很辛苦，等下午，你们休息好了联系我。现在不仅仅是孙莹莹女士自杀与否的问题，还有网络上那些流言蜚语，希望周先生能直接澄清一下。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个人建议啊！” “谢谢韩警官的理解和提醒！”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却恪守着职业操守和热心的警官，周默把自己的职业微笑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韩警官，我也不是什么名人，这种事儿用不了几天，自然也就没人关注了。别说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了，那些所谓的明星，搞点绯闻出来都传不了几天，哪怕他们花钱买热搜，都坚持不了几天。我想，我这点事儿也就没要越描越黑了！” “有道理！”韩冰对于周默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那就这样，周先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你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谢谢韩警官的理解！”周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时针和分针已经重合在表盘的顶端，距离他和“秦教授”一起卖药的时间，还有59分钟。“那我先走了，我忙完之后联系您！” “警察，不能让他走！”已经作势要离开的周默还没等想明白先迈哪一条腿，一个高八度的女高音配合着一个留着一脑袋五颜六色的中年妇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周默和韩冰的旁边。“他就是杀人凶手，就是他害得我们家莹莹现在生死未卜！” “这位女士，作为警察，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教；作为一个成年人，说话要负责任！”刚刚还和周默和颜悦色的韩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口口声声说周默是凶手，你的证据呢？有证据，警察自然会抓人，如果你要是没有证据，现在这么多人，周默完全可以告你诽谤的。” “还告我？怎么的，警察不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中年妇女毫不畏惧的呛声道。并且还是煽动“亲友团”。“咱们家莹莹现在还生死未卜，警察就公然袒护这个害我们家莹莹的人啊。” “你是老百姓，他周默也是老百姓。我们不是不为老百姓做主，而是不会为胡搅蛮缠的人做主。”韩冰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不等周默出声辩解，便直接选择了怼回去。“孙莹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到底怎么回事，等她醒了，自然也就清楚了。她是不是自杀？为什么自杀？甚至婚礼现场出现的问题到底是因为周默还是因为谁？这些问题，孙莹莹女士醒过来以后，自然都会水落石出。” 在周默看来，韩冰的解释已经无懈可击。但他忽视了“群众的力量”，更忽视了一个中年女人和一群人一起尽显“泼妇属性”的时候有多么可怕。 “那也不能放他走，万一他就是杀人凶手，你放走了，你负责啊！”围拢上来的人群中，一个尖嗓子突兀的喊了一句。这句话似乎得到了现场大部分人的认可。哪怕韩冰那句“他要是凶手，他还会主动来医院吗？”都被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中。 孟晓萱没有说话，周默没有辩解，安静和杨薇站在他的身边，一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周默的手，甚至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昔日同窗的这些家属，他们不知道该解释，还是该承受。更多的，可能是不解和失望。 “病人家属，安静点！”几分钟的大型讨伐之后，医生的一声断喝，终于起到了作用。“病人现在要送到病房了，需要休息，家属只能有一个陪护。” 十几个人迅速的又聚拢到了抢救室的门口，一方面要看看刚刚抢救过来的孙莹莹，一方面也嘁嘁喳喳的研究一下，谁留下来陪护。 韩冰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冲着周默挥了挥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直接离开就好。杨薇和安静也不约而同的松开了他的手，转身抱了抱周默，然后走向了正被推出来的孙莹莹。 周默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原本消瘦的孙莹莹此刻脸色苍白。透过走廊的白炽灯光，他能清晰的看到孙莹莹眼角上还存留着没有完全流淌下来的泪珠。在知道了当初孙莹莹当初打算“献身”救自己之后，他对于这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老同学，更多的是感激和心疼。 “好了，别看了！”孟晓萱看着神色恍惚的周默，直接拽了一把。“等明天有时间，我陪你来医院看她！” “好！”看看时间，周默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不走，等孙莹莹进了病房，刚才的大型讨伐现场还得来个“续集”。匆匆和韩冰打了个招呼，和孟晓萱两个人直接离开了医院。 周默的二手踏板电动车还是比较给力的，驮着孟晓萱，仅仅用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广播电台的楼下。 “怎么样，刚刚有没有一种成为大明星的感觉？”周默停车的时候，站在旁边一旁等待的孟晓萱大有一种“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气势。“说真的，被十几个中年粉丝围着，有什么感想？” “粉丝？你见过哪个明星的粉丝围着自己偶像的时候是集体声讨的？”停完车的周默赏给孟晓萱一个白眼儿，然后阔步想电台的直播大厦走去。“好在刚才是在医院，要是在菜市场，我估计着什么鸡蛋啊，白菜帮子啊，我能收获半吨。” “你还别说啊，我刚才要是那十几把菜刀去卖，我估计100块钱一把都能脱销。”孟晓萱跟在周默身后，自然忽略了他对自己的鄙视。 “你觉得你能收到钱？”周默一直觉得，自己是财迷，因为自己需要买房子置地娶媳妇；而孟晓萱也是财迷，只不过她这个财迷属于智商不在线型的。“十几个人拿着菜刀，别说你的菜刀钱啊，估计你自己兜里的钱都剩不下。” “嘿嘿……默哥，你觉得要是十几个人拿着菜刀对待你，你还有机会看到我被洗劫一空的环节吗？”孟晓萱笑得猥琐中带着一丝骄傲。这让周默恨不得当场把孟晓萱掐死，然后再救活，再掐死，再救活…… 其实，周默清楚，孟晓萱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完全是为了让他分神，让他在一会的工作中能忘记白天的“婚礼风波”。 孟晓萱的想法是好的，周默也在拼命配合着，可事实永远是事实，他们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一会儿和他们一起工作的，还有一个非着名药企的“秦教授”。 第4章 你改行做访谈，我改行做编剧 看到秦教授的时候，周默不由自主的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还好，距离节目开始还有足足9分钟。按照规定，他和孟晓萱都要提前5分钟进入直播间做工作准备。现在的时间刚刚好。 说到这个秦教授，周默更多的是佩服。他和孟晓萱私下说起秦教授的时候，都称他为“千面人”。因为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秦教授是不是真的姓秦。 凌晨一点的节目里卖药，他是秦教授；两点二十分的节目里买什么保健鞋垫，他是杨主任；到了三点四十分，最后一档节目卖理疗仪的时候，他是马医生。据说，秦教授在别的广播电台买磁石袜子的时候是牛总，卖保健茶的时候是朱大夫…… 今天这个秦教授看周默的眼神充满了热情，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在年逾五十的秦教授貌似不怎么上网，对于自己一天之内成了人人喊打的“地方网红”好像一无所知，这让周默放松了很多。 “收音机前，网络电台前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您继续锁定f1069兆赫，城市文艺广播的《健康生活》，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周默，我们直播间今天有幸请到的依旧是我们的健康大使，来自xx保健中心的秦教授……” 凌晨一点，一段熟悉的开场白之后，周默缓缓的推上了音效，然后又慢的拉回，随后将属于“秦教授”的麦克风键位推了上去，随后给了他一个“您请”的手势。 秦教授今天的状态一如既往的精神。这一点让周默羡慕不已。不止一次偷偷的做比较，最后，他觉得如果自己在50岁以后还能想这个可能是“秦教授”的老者一样，每天晚上都能精神卓越的畅谈好几个小时，自己一定是祖上积德，祖坟冒二氧化碳了。 “听众朋友们，我也很高兴啊，今天坐在我身边的主持人居然是着名的周默！”秦教授一改往日滔滔不绝讲解“药效”的风格，突然和身边的周默聊了起来。“大家如果上网的话都知道，今天我们这个城市最火的话题就是司仪和新娘的故事。当然，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事实真相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主持人就是今天爆红的司仪，我想今天晚上，我不接热线了，我利用这半个小时的时候和主持人聊一聊这个火热的话题。健康吗，起码的第一点就是要心宽体胖。大家都抱着好奇心，其实对健康是没有太多好处的。” 周默差点哭了，他没想到啊，这个秦教授居然不卖药，在直播间和自己聊起了刚刚还和孟晓萱拼命回避和刻意忘记的话题。 “大家记一下我的电话号，有什么咨询的，明天可以打这个电话咨询，今天晚上我不接热线了，就和主持人聊一聊婚礼风波的真相。”秦教授精神卓越的继续滔滔不绝，根本就没看旁边已经快哭出来的周默。 “周默，周默，对于秦教授的提问，你不能回避。”正在周默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耳麦里传来了节目部监制主任的声音。“我告诉你啊，厂家已经跟台里联系了，今天晚上这档节目，厂家加了3万块。台里会给你5000块，你配合秦教授就可以了。至于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厂家和台里都不介意。” 晚上的节目，周默主持了快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监制主任的声音。因为都是一些卖药的节目，领导肯定不愿意牺牲和周公下棋的时间来工作。可今天，3万块钱，领导出来加班了，顺便又让自己以5000块钱的价格把自己卖了。 “周默，网上说你和今天结婚的新郎和新娘都是大学同学，而你和新娘曾经有过一段罗曼提克的恋爱史是不是？”秦教授不卖药了，来了个反客为主，秒变访谈节目主持人。 “秦教授果然是被健康事业耽误了的主持人啊！”周默已经向孟晓萱打了手势，让她告诉监制主任，一切听领导安排。所以，临场开始恭维秦教授，同时脑子里迅速着筛选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个事儿啊，我还真得说一说，感谢秦教授给我这个机会，也感谢xx厂家慷慨的把这宝贵的半小时给我！”周默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秦教授太多提问的机会。监制主任都出来了，这个节目的临时变化明显是提前预谋好的。但这种预谋和自己招呼都没打一个，说明他们觉得自己连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机会都没有。 “不客气……”秦教授刚刚客气了一句，周默就赶忙打断，决定不再给他机会。 “诚如秦教授说的，我和今天结婚的新娘和新郎都是同学，同一个班的大学同学，四年的同窗好友。”周默尽量的把语速的变化运用到极致，随即应变的拖时间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除了我周默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我们就不要说了。至于网络上的传说，那是网络的自由，但这种自由也决定了真实性的打折。”周默说着，还不忘示意玻璃窗另一侧的孟晓萱可以稍微趴着睡一会儿。 “大家也看到了，网上流传的视频中，有我抱着新娘的照片。那是我上大三的时候，那一次，我们好几个同学聚会，新娘喝多了。我是唯一一个不喝酒的人，所以我只能化身护花使者，挨个给他们送去宾馆休息。”周默避重就轻的开始“解释”了起来。 “那一天，至少有五六个女同学都是我送去宾馆的。今天这个事情让我很担心。”说着，周默转而面向秦教授：“秦教授，那天我送回去的女同学可都没结婚呢，您说她们要是结婚的时候，会不会都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听众朋友们，周默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说，包括今天的新娘一样，你和你的女同学们关系都很好是吗？”秦教授明显是提前有所准备，到现在这个时候，周默很清楚，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的药需要咨询打电话，而正常的广告时间却用来“为难”自己，这明显是想蹭自己这波热度啊。 周默有点懊悔，他刚刚就应该让孟晓萱问问监制主任，他所说的3万块钱，是指今天这一次节目，还是接下来的几天，秦教授天天拿这个事挤兑自己。 “秦教授，您看，你也说了，我和那么多女同学关系都很好。事实上，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大部分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比如今天，不，应该说是昨天了，昨天婚礼的男主角，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的关系也很好！”周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改变话题了。 “哦？周默，刚刚你也说了，新娘喝多那张照片是你们上大学的时候聚会喝多了，那么那个时候，新郎不也是你的同学吗？如果你们关系好的话，为什么没有参加你们的聚会呢？”秦教授这个老头儿超级不地道，周默觉得他卖药可惜了，要是去个什么选修节目，当个毒舌评委的话，一定能火爆全国。 “说到这个事儿，那就得说到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了！”周默编故事的能力自信不会比秦教授差，反正网络上越传越没谱，连卖药的节目都改成访谈了，他也不介意把卖药的广告植入到感情节目里去。 “我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一对情比金坚的情侣，从大一开始就一见钟情了。”周默稳了稳神儿，把自己的声音调节到适合讲情感故事的柔度，这时候，连在导播间趴着的孟晓萱都坐直了身子，她想听听周默这个以假乱真的故事会讲成什么样子。 “没错，大家应该猜到了，就是昨天结婚的新郎和新娘。”周默这个时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和声音。而且手上也没闲着，直接换了一首比较舒缓的轻音乐博放出来为自己的故事做一个衬托。“大家都知道，象牙塔的爱情充满了纯真，情侣间的小脾气，分分合合的情感故事不胜枚举。但是，他们两个人却从来没吵过架，彼此相信对方，支持对方，理解对方，信任对方……” 周默这个故事一讲，就收不住了。直到他发现距离节目结束只剩下不到10分钟的时候，才开始渐渐回收。 “大三那一年，新郎终于向新娘提出了分手。”说到这，周默故意停顿了一下，在秦教授即将说出话的时候，又开始讲这个唯美的爱情故事。“那个时候，新郎是我上铺的兄弟，他的事情，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从大二开始，他就总是感觉到胃不舒服。他怕新娘担心，让我们大家都帮他瞒着。因为这个事儿，我还陪他去医院做过胃镜，结果发现胃里面连个息肉都没有。” “后来，新郎自己上网查询，也不知道什么人发的帖子，说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癌症了。对于我们大学生来说，医学常识的匮乏和网络上不负责任的传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于是，他向他心爱的女友提出了分手。而就在他提出分手后的第二天，晚上突发胆囊炎，还是我背着他去的医院。”周默讲到这，偷偷的看了看秦教授，发现他的表情里充满了惊骇，这说明，他成功了，这个秦教授应该是相信了。 “蒙在鼓里的新娘找了我们几个出去散心，那一天，是新娘的生日，那一天新郎在医院的病床上默默的祝福着自己心爱的女友。也就是那一天，那些照片产生了。”讲完这个故事，隔着玻璃窗的孟晓萱硬憋着笑，冲着周默竖了个大拇指。 “秦教授，一个急性胆囊炎被传成了癌症。差点让一个风华少年产生抑郁症；就是这样对医学常识的不了解，差点毁了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恋。”周默讲故事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洗白”自己，秦教授不是想借这个事儿炒作一下自己的产品吗？周默自然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为什么放弃了主持综艺的机会，我为什么放弃了播讲新闻的机会，而选择了做健康节目？就是因为，我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周默说的自己都差点相信了。“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健康需要重视，更需要好的产品，最想要的就是秦教授这种专业的人士。今天的节目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大概还有两分钟的时间，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秦教授能不能答应？” 此时的秦教授还沉浸在刚刚周默讲的故事当中，打死他也不相信周默的故事是真的，可他又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假的。现在周默把问题又抛回给了自己，他也只能机械的回了一句：“您请说！” “在以后的节目里，希望秦教授能够多讲一讲如何辨别病症，让这样的悲剧，这样的误会少出一点。”周默掐着时间，语速稍作调整。“不知道秦教授愿不愿意做外贸这个城市的健康天使呢？” “当然，陈默今天的故事让我很动容，我和我的企业，一定会再接再厉，让健康属于每一个人！”事到如今，秦教授也只能按照周默的话继续说下去，提前准备好的“灵魂十问”，刚开始就结束了。 “那么，感谢秦教授的慷慨，节目的最后，大家再记一下秦教授的电话……，一段轻松的音乐之后，我们继续在直播间畅聊健康的话题！” 话筒拉下来，音乐推上去。周默的强忍着“暴揍”秦教授的冲动，微笑着请秦教授先下去休息。 “秦教授啊，以后这样的临时加档，你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差点没接住。”出了直播间，周默大大方方的“埋怨”了一句，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刚刚在直播间里讲的故事是假的，我临时编的。 “哪里哪里，我也是节目开始前才接到公司的指示。”秦教授一脸假笑的甩锅给了公司，“周默，其实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没事没事，既然是贵公司胡总安排的，咱们都是打工的，自然要唯命是从的。”周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毕竟下半年的广告费要收款了，他可不想耽误自己的“装修”计划。“好在咱们幸不辱命，您方便的时候告诉胡总，改天我亲自拜访！” 两人客气了没几分钟，周默去准备接待下一个“教授”了，而秦教授也去了隔壁直播间扮演“牛总”了。 接下来的节目一如既往的“轻松”，一段开场白之后，周默就等着结束了，剩下的时间交给“金主爸爸”们安排来的这个教授，那个大师的就行了。 凌晨4点20分，当周默和孟晓萱走出直播大楼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东方一抹鱼白中，隐约露出了朝阳破峰而出前的光芒。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已经出现了，两个人一如既往的跑到单位旁边的早餐铺吃了顿早餐。早就饥肠辘辘的周默硬生生吃了10个包子，让孟晓萱直呼养猪的生活就在眼前。 “默哥，说真的啊，你说赵峰得过胆囊炎，以为是癌症这个事儿，你不怕赵峰说你诽谤啊？”从早餐铺出来，孟晓萱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实话，孟晓萱对于他那个唯美的爱情故事，一个字都不信。 “晓萱，赵峰真的得过急性胆囊炎，也真的吓坏了，以为自己是癌症。”周默微微一笑，“也的确是我半夜给送到医院去的，只不过，他得病的时候是大二，我说的是大三而已。” “默哥，说实话，你这个移花接木的撒谎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还是自带天赋属性啊？”孟晓萱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 “这个是被逼出来的。我在直播间可是把赵峰说成了痴情王子了啊！他有本事就站出来说我是在撒谎。如果他说我是在撒谎，那就证明他不是个感情转一的人。”周默淡淡的一笑，编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赵峰但凡脑袋没长脚气的话，也会坦然的承认他这个“谎言”，以保持自己光辉的形象。 “对了，默哥，吃饱喝足了，秦教授的突然袭击你也解决了。只不过，我还得告诉你两件事儿。”刚刚还充满了好奇的孟晓萱此刻想到周默将要面对的选择，瞬间又替他开始担心了。 “啥事儿？难道比昨天婚礼还闹心的事儿？”周默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知道，这个事儿想解决，还得继续追查事实。“你昨天一天一夜没睡，你先回去睡一觉。咱们下午可能会很忙，比如说，我得去派出所找韩警官，我得去医院看看孙莹莹，我还得去婚庆公司一趟。昨天他们躲了，我不相信他们能因为这个事把公司关了。” “默哥，说真的，你说的这些都是下午的事儿。我跟你说下上午的事儿。”孟晓萱长长的吐了口气。“昨天你喝多了，千雪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就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今天早上8点05的火车，她要去外地应聘。希望你能去送她，你要不去，以后可能你们就见不到了。而且，千雪说她不会接你电话，在火车站能不能找到她，全凭缘分。” “还有三个小时。”周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女朋友，对爱情充满了各种憧憬，比如约会的时候都得搞个偶遇什么的，以显示缘分使然。“晓萱，我昨天睡了，今天可以不睡。你去睡觉。千雪那边，我自己过去就行！” “还有第二个事儿。”孟晓萱看着满不在乎的周默，在心里默默的心疼了他05秒钟。“刚刚在导播间的时候，监制主任让我通知你，邱台长早上八点会在他的办公室等咱们俩，而且特意说了，邱台长10点要去市里开会，让咱们俩千万不能迟到！” “我特么……”周默半句粗口爆出，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在爱情和事业之间选择，或者说，能不能找到一个“鱼和熊掌”可兼得的好办法。 十分钟之后，周默打开微信，给佟千雪发了条微信“千雪，昨天喝多了，很抱歉。听说今天你要远行，很抱歉，单位有事儿走不开。我相信缘分，人海茫茫，你我相识便是缘，聚散离合，我们如果能再一次不期而遇便是分。希望天南海北，你能带着我对你的思念飞黄腾达，期待有一天，在人海中，我还能看到那一对让我思念一声的小虎牙儿！” “你真的好渣啊！”孟晓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周默打完，发自内心的“赞扬”了一句。 “我好渣，你渣好……”周默“潇洒”的收起了手机，一把拉着孟晓萱就走。“走，回办公室，你先在沙发上睡一会儿，我七点半准时叫你，八点钟，咱们一块去找邱台长。” 第5章 十字路口的选择 自从周默成为城市文艺电台“着名”的卖药主持人以后，似乎见到邱台长的次数都不超过10次。邱台长上班的时候，他回家睡觉了，他上班的时候，邱台长估计已经和周公开始对弈了。 上午八点，曾经亲自宣布他应聘成功的邱台长，笑容可掬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接待了周默和孟晓萱。 “周默来台里有三年了。小孟好像也来了有两年的时间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稍显局促的二人，邱台长首先开了口。 “邱台长，我来了三年半了，晓萱到上个月，来这正好两年。”周默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周默，不用那么局促，我找你们俩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儿。”邱台长随手扔给周默一支烟，周默没有拒绝，接在手里，但并没有点上。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抽烟。“昨天你们去接了个婚礼，一下子接出个网红来啊。” “邱台长，您听我解释……”周默心想，果不其然，台长找自己，真的是为了昨天那场“婚礼闹剧”。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邱台长伸手示意周默不用解释。“说实话，这个事儿我基本上已经找人调查清楚了。责任不在你，而且这就是针对你的一次阴谋。” “针对我？”周默有些诧异，说话的时候，脑子飞速的筛选，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谁啊。 “没错，针对你，也是针对我！”邱台长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周默。“你先看看这个！” 孟晓萱抢先接过了手机，然后和周默两个人就坐在那看了起来。本地新闻中出现的一个帖子。内容不多，一段完整的录音，正是凌晨的时候周默和秦教授在直播间讲的那个“感人”的故事。 两人并没有把录音全部听完。只是看了看评论内容。评论区几乎一边倒的夸赞赵峰是个真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友，宁可隐忍病痛去分手。这些评论的出现也就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周默在直播间讲的那个故事是真实的。 “周默，说实话，我对你在节目里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说是震惊。”邱台长起身接过孟晓萱递还回来的手机，然后坐了回去。“连卖药的都拿你这个事儿炒作，你当时能反应过来，我想到了。但你能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来一次翻身，我是真没想到。其实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拿着个收音机在听你的节目。你也别怪我没提前通知你，我觉得，你要是这个坎儿过不去，我也不敢对你委以重任。” “邱台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周默听了个云里雾里，自己已经立志要做这个单位最有效的“卖药主持人”了，还有什么重任能轮到自己呢？ “周默，我跟你说实话，明年三月份，我就要退休了。”邱台长说到退休的时候，眼睛里居然充满了向往。“我还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如果没有变故的话，接我班儿的不是咱们单位的人，而是上面直接委派一个人过来，就是电视台那边的一个编导，叫李旭东。” 李旭东？这个名字已经是周默和孟晓萱两天之内第二次听到了。没错，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之前只知道电视台的一个实力派人物，昨天知道这个人曾经“绿”了周默，今天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居然是几个月后，他将成为周默的大领导。 “小孟，现在是6月中旬，距离9月份考试还有不到三个月，我希望你能考一个资格证，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让你结束导播生涯了。”见两人没有说话，邱台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周默，如果想凭本事儿活着，你就得改变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做卖药主持人的原因是为了挣钱。可你想过没，如果单位进行改革了，你的提成不再那么多了，你该怎么办？或者说，单位进行改革了，你不用亲自盯着这些客户，只要你签一次，这些客户终身都是你的，你还甘心做一个卖药的主持人吗？” “不能！”周默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考虑就脱口而出，刚刚邱台长说李旭东会来接任的时候，他就在想。又听了邱台长的灵魂两问，他瞬间明白了。自己能不能赚到钱，不在于自己能不能守住这些卖药的客户，而在于规则。 现在的规则是邱台长制定的，他靠着这个貌似“合理”的规则赚到了自己希望得到的薪酬。可如果李旭东来了，这个规则还会存在吗？换一个规则自己还能赚钱赚的得心应手吗？ “不能什么？不能赚到钱？还是不甘心做一个卖药的主持人？”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后，邱台长直接再次反问，明显是希望周默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都不能！”周默决定把自己的理解坦诚布公的说出来。“邱台长，您一说，我就明白了。无论是想赚钱也好，想成名也罢。仅仅吃透规则是不够的，因为既定利益者只有制定规则的人，最次也是个能掌握规则的人。” “好啊，周默，我没看错你！”邱台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孟啊，我刚才让你准备考试的事情，你一定当回事儿啊。上了一晚上班儿，你回先补补觉，有时间多跟周默学一下，争取九月份能把资格证考下来。” “好的，邱台长。”孟晓萱心里清楚，邱台长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跟周默交代，她自然也就知趣的起身离开。 “周默，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见孟晓萱离开，邱台长再一次笑容满面的看着周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希望李旭东来接替我的位置吗？” “邱台长，这个没什么希望不希望的，高层决定其实我这种小小的卖药主持人能质疑的。”周默的意思很简单，我没有决定权，不说也罢。 “呵呵，周默，我先跟你说一件事儿，然后你再重新回答我刚才这个问题好不好。”见周默没有明确的回答，邱台长不得不再次抛出新的爆料。“昨天那场婚礼上的闹剧，始作俑者有两个人，一个是赵峰，另一个叫刘思群。” “啊？”这个答案让周默彻底不淡定了。要说昨天的事情是刘思群搞出来的，他绝对相信。可赵峰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婚礼？没有道理啊。“邱台长，您怎么知道？” “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来咱们电台的？”邱台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自顾说着。“600多个人的考试，我们只招聘两个人。经过几轮考试，你的综合成绩第一，另一个和你一起进来的是张婉洺。可你知不知道，当时如果你要不说综合第一的话，和张婉洺一起进来的就是赵峰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周默没撒谎，当初应聘，他也只是一门心思的向得到这份工作而已，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张婉洺现在都去档案室了，为什么？因为他爸爸有钱，给咱们赞助了几十万的广告费，硬生生的“买”了个名额。”邱台长说的很坦诚，根本就没有拿周默当一个下属的感觉。“当时，来给赵峰趟门路的，就是李旭东。而且刘思群指名道姓不让你进来。当时，也是不好撕破脸。我就和李旭东打了个赌，赌你第一。哪怕你考第二名，这个名额我都给赵峰。很幸运，你小子给我长脸。” “谢谢邱台长，要不是您仗义直言，我当年就“莫须有”的应聘失败了。”周默相信邱台长说的每一个字，毕竟他和刘思群之前在那次高调分手之后就形同陌路了。“不过，即使这样，赵峰也不至于不在意自己的婚礼。这么整我的话，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你不能按照你自己的理解，去考虑其他人。”邱台长一句话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还希望李旭东来做你们的顶头上司吗？” “不希望！”周默终于坦诚的说了一句。“可是，我不希望又能怎么样？” “周默，到明年三月份，还有不到九个月的时间。这九个月的时间，你可能改变不了规则，但你能强大到任何规则都动不了你。”邱台长神情有些激动，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鼓励。“周默，你想过没，你现在主持卖药的节目，谁不能主持？一个实习生都能做到。换而言之，如果你离开了，你觉得那些卖药的广告投资商会终止和我们的合作吗？不至于。所以，你现在做的事情，貌似赚到钱了，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一个板块儿啊。” “邱台长，我也不瞒您，我之所以坚持做卖药的主持人，其实就是为了多赚钱。像您说的，这是最没技术含量的活儿，是个人就能干。”周默不知道邱台长为什么要帮自己，但他觉得坦诚布公的说一说，再听一听他的意见。“可我现在真的很缺钱，刚付了首付买了房子，装修都没钱了。而且，我妹妹现在还在上大学，我赚钱少了根本就不够啊。如果像你说的，我要放弃了晚上卖药的节目，客户很可能被别的主持人拿走，这样的话，我收入锐减，肯定支撑不住啊。可是，几个月后，李旭东要是真来了，我估计我还得从这滚蛋，即便不滚蛋，想像现在这样赚钱也不可能了。”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邱台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并没有给周默任何的答案，而是继续追问道。“现在你知道了，昨天想黑你的人是赵峰和刘思群，按你的性格，这个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我不是没有想法，只不过所有的想法要建立在有能力去实现的基础上。”周默不假思索的说道。“让敌人乱阵脚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拼命的刺激他，一种是拼命的恭维他。面对实力比自己强大的对手，绝对不能刺激他；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恭维他就是浪费时间。” “好，周默，我就直接说。”对于周默的回答，邱台长显然很满意。“一个月后，台里将进行第一次改革，对你很有利。改革之后，任何人签单的广告客户，续单自然归原签单人员。这样的话，你不去做卖药主持人也能进行赚你的钱。你会有大把的时间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那太好了。”这个消息等于解决了周默的后顾之忧。“那我是不是可以换一个节目主持了？” “换一个哪够啊？”邱台长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周默，咱们台里现在的节目配置不怎么合理，我想，科班出身的你，也能看出来。一天到晚，三档点歌节目，纯粹的凑数。连续一年了，咱们文艺台的法律节目在本市7个广播电台中，收听率月月垫底儿。因为现在只有每周日一次，还和别的电台同类节目重叠。我想让你组建一个法律节目的栏目组。每天一档，半小时也好，一个小时也好，只要你拿出方案，人员我给你配置。或者，你自己点将都行。” “邱台长，这个栏目的策划什么时候要？”周默的问题等于直接答应了。 “下个月的15号开会进行改革，在此之前，你必须完善节目的策划案，包括人员配置需求，把这个方案形成文字资料，交给我。”邱台长见周默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了。“包括现在的《读书时间》，到时候可能也需要你参与一下。有时间，我和详细说说。” “嗯，好，邱台长是不是着急去开会？”周默见邱台长总是看时间，知道10点钟他还要去市里开会，所以打算告辞，只不过心里还有个疑问没问出来，他感到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我能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吗？当然，您可以不回答。”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帮你？”没用周默开口，邱台长就直接点破了他心中的疑问。“我也没想瞒着你，我爱人跟着他父亲下乡的时候，曾经在一个叫“白头村”的地方遇到危险，被一个叫周二壮的人救过。不过，这个事情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今年春天，我和她回去白头村打算感谢一下这个救命恩人，才知道，周二壮早就在20年前就不在了。我们只好去周二壮的坟前祭拜了一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放心，你应聘进来真的是凭能力进来的，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周二壮这个人的存在。自然也不存在帮你的可能了。” 周二壮这个名字，周默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即便这个名字在他们家的户口本上消失了20年了，他依旧就得小时候父亲扛着他上山的情景。没错，周二壮正是周默的父亲。 “走，陪我下去，我去开会，你去处理你的事情。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看着震惊的周默，邱台长直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拿起公文包，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周默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震惊的心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也除了办公室。 “周默，记住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如果你想战胜一个强大的敌人，就要联合其他的力量。如果你能联合到敌人的敌人，那就壮大了自己的实力，这叫帅道。但如果你能让敌人的朋友变成自己的盟友，你不但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同时还削弱了敌人的力量。这才是王道！”上车之前，邱台长语重心长的和周默说了这段话。 直到邱台长的车消失在大街的车流中，周默还在消化着邱台长最后说的那一段话。而这段话，真的在他以后的生活和职场当中，一次次以弱博强，化险为夷。 想要给孟晓萱打个电话，想到她昨天一天一夜没睡，周默又赶忙挂掉了刚刚拨出去的号码。但是，他刚骑上自己的电动车，打算直接去派出所找韩冰，了解一下孙莹莹的事情，孟晓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默哥，你跟邱台长聊完了。要是聊完了马上来婚庆公司，你同学被人打了！”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孟晓萱焦急的声音。 “啊？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到，实在不行先报警！”说完以后，也不等孟晓萱回话，直接挂掉了电话，直接把电动车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第6章 对待敌人，不择手段的开始 孟晓萱从单位出来以后，原本打算回家睡觉的。她的家就在本市，坐公交车的话，中间需要倒一次车。 就在她望穿秋水的等着公交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接起来之后才知道，是昨天陪她一起去婚庆公司找人的郭飞宇。当时郭飞宇问她要了电话号码，说有消息的话，会给她打电话，她当时也没当回事。 可现在郭飞宇在电话里告诉她，婚庆公司开门了。 郭飞宇本来就是从外地赶来参加赵峰和孙莹莹的婚礼的，一直在酒店住。昨天出了事儿以后，他和孟晓萱去婚庆公司扑了个空。索性晚上就自己退了房，在婚庆公司的斜对面找了一家宾馆办理了入住。还特意要了一个临街能看到婚前公司的房间。 早上还没到九点，郭飞宇从窗户里看到婚庆公司的玻璃门打开了，一行五六个人走了进去。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孟晓萱，他的本意是让孟晓萱告诉周默，周默要是能再找几个人帮忙是最好的。 可他没想的是，周默正在和邱台长谈话，孟晓萱像个女侠一样，单枪匹马的冲了过来。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退缩的。郭飞宇二话不说，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婚庆公司。 十几分钟之后，郭飞宇身上多了好几个脚印儿，有阿迪的，有耐克的，还有老北京布鞋的……。而且脸上红肿的手指印很明显，鼻口窜血的样子显得有些凄惨。 婚前公司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人家办婚礼的主人都没有说什么，孟晓萱和郭飞宇来这说三道四就是找茬儿。 等周默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正在拉着对方一个胖子和郭飞宇进行现场调解。跟孟晓萱一聊才知道，原来郭飞宇在里面的时候先动的手，而且对方有一个职员被郭飞宇直接一拳打倒了。这种情况下，警察只能先调解，万一调解不成功，那就变成互殴了。 周默只好把警察请到了一边，表示两边都认识，他可以帮忙调解一下，就不麻烦警察同志了。 对于他这种“和稀泥”的态度，警察倒是无所谓，郭飞宇却不满意了。想想也是，这个事儿本来就跟他没关系，他之所以跑到婚庆公司对面开个房间，还主动闯进去和对方发生口角，直道动手，全是为了他周默啊！ 打发走了警察，周默原本满脸堆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没管一肚子怒气的郭飞宇，也没管在后面一脸无助的孟晓萱，径直走到了刚刚参与调解的那个胖子面前。 他认识这个人，是婚庆公司老板的亲弟弟。老板姓于，这个胖子自然也就姓于了，但名字，周默不知道。 “于老二，平时叫你声二哥是看你哥的面子。昨天是谁控制现场视频播放的，你现在交出来，这个事儿还能善了，要不交人也行，那咱们就只能法庭见了。现场视频我都不用取证，现在随便找个微信群我都能找到。”周默不是孟晓萱，也不是郭飞宇，如果说那二位来找他们，他们能一推二六五的话，周默则不然，毕竟，他几乎成了视频的男一号啊。 “周默，你吓唬谁呢？”于老二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干咱们这行，得懂规矩，东家让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我告诉你，婚礼上临时替换照片，我们是有东家授权的。” “授权？哈哈哈，虎谁呢？”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周默的内心里是十分没有底气的。早上的时候，邱台长刚刚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有赵峰参与，现在婚庆公司的于老二又信誓旦旦的说得到了东家的许可。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事儿真就是赵峰干的。“你们这一天虎旁人行，糊弄我？你的授权呢？谁给你的许可？红口白牙这么一说，还特么不让放个屁。你放个屁好歹还有裤衩接着呢。” “你骂谁呢？是不是也想挨揍？”于老二被周默这明里暗里的一顿抢白，有些受不了了。“我特么告诉你，我说是东家让的，就是东家让的。现在滚，还能少挨一顿揍，别不知好歹。” “是吗？”周默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录音笔，然后按了几下，把刚才现场的对话又播放了一遍。“听到没，于老二，你脑子不好使可以问问你哥。我要是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你猜会是什么结果？你们要是有东家的授权，昨天出了问题之后，你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说明，以后还会有人找你们办婚礼吗？换句话说，你们要是没有授权，你这叫舞台事故，还假称有授权，你觉得结果什么？” 周默说完，直接把录音笔扔给了孟晓萱。 “于老二，你哥有我的微信。既然你说有东家的授权，下午一点之前，把授权发给我，这个事儿我不追究了。但是，我的哥们被你们打了，现在我带他去医院，记得下午一点之前，去把医药费交了。前提是，你没骗我，你们真的有授权。”周默觉得跟于老二这种混人，根本说不出道理来。索性让他传个话儿就完事了。 “话说回来，一点之前，我要是没看到你们解决问题的诚意，那我就不管你们有没有授权了，咱都在网上晒。我哥们的医药费我自己出！”周默说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把电动车钥匙扔给了孟晓萱。“晓萱，这离我家近，去我那睡一觉，我带飞宇去医院，顺便看看孙莹莹。” “你滚犊子！”孟晓萱刚接过车钥匙，郭飞宇就不干了！“我身上让人踹了十多脚，这事就这么完了？” “老郭，这个事儿，我给你个交代。”周默不想在这跟于老二浪费脑细胞了，一个6亿核桃都救不了的脑袋，他懒得拯救了。“现在，咱们先去医院。” 这一次，不等郭飞宇抗议，周默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推上车，然后直接去了三医院，也就是孙莹莹住院的地方。 路上，他又给安静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杨薇和韩悦去医院集合。另外两个同学和郭飞宇一样，都是从外地来的，一早起来就赶回去了。所以，他们仅剩下了这几个人。 赶到医院后，郭飞宇根本就没去挂号，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周默也劝不了他，索性和他一起直奔孙莹莹的病房。 没想到在病房门口，遇到了韩冰。病房内，只有孙莹莹的母亲一个人陪着女儿。周默示意郭飞宇先去慰问一下孙莹莹，而他则把韩冰叫到了一旁。 “周默，现在刑警队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孙莹莹确实是自杀。”没等周默说话，韩冰就迫不及待的说了事情的结果。“按理说，我们也可以结案了，今天来这，我想着能不能从孙莹莹本人嘴里得到一些信息，我惦记着昨天婚礼上视频那个事儿呢。” “孙莹莹本人怎么说？”周默也没过多的寒暄，直奔主题的问道。 “唉，她醒了以后，一句话也没说。跟她妈妈也没说过话，我问她什么，她一脸茫然，一直就没开口。”韩冰边说边唉声叹气的摇着头。“而且，医生跟我说，孙莹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到现在为止，那个赵峰就一直没露过面，而且他的家人也没来过。” “韩警官，孙莹莹是自杀的事儿定局了。是不是你们也就算是结案了？”周默对于韩冰所说的消息多多少少有点意外，但想想孙莹莹已经和赵峰结婚了，怀孕也正常，奉子成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嗯，只能这样了。关于视频传播的事儿，现在孙莹莹不开口，赵峰也不露面，等于没有报案人，我们也没办法插手啊。”韩冰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负责的警察遇到了一家子不负责任的“受害人”，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但韩冰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个视频里，我的出镜率应该是最高的了？”周默决定为了这个负责的警察，也为了把事情搅浑，站出来。“如果我现在报警，而案发的地点又在新山路的辖区内，韩警官是不是可以接受报案？” “能啊！太能了！你也是受害人，毕竟网上的舆论，基本上的矛盾都是指向你的。”韩冰眼睛一亮，骨子里的正义感似乎得到承认。 “那好，韩警官，您等我电话，下午一点以后，如果我还不能让孙莹莹开口，我给您打电话，到时候我会以受害人的身份报警，我能提供的线索是负责现场视频播放的婚庆公司应该出来对此事负责。”其实，所谓的让孙莹莹开口，只是周默的说辞，他真正等的，是婚庆公司那边所谓的“东家授权”。 韩冰满意的走了，安静等人来了。可不管谁，躺在床上挂着吊瓶的孙莹莹连看都没看一眼，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偶尔一串泪珠从眼角处跌落，让人看着揪心的心疼。 “安静，韩悦，你俩带着阿姨出去透透空气，这里面空气不好。”周默到了病房，直接喧宾夺主的做出了安排。“薇子，你带着郭飞宇去检查一下身体，费用一会我给你报销。” “我又没什么事儿，我坚持个什么玩意儿！”安静和韩悦一边一个，几乎是孙莹莹的母亲架出去的。但郭飞宇去不干了，他觉得周默瞧不起他。 “走走走！让你去检查就去检查，你要觉得自己哪里都健康，那就检查一下有没有妇科病啥的。”杨薇的性格虽然很爷们儿，但要是论察言观色，要比郭飞宇强的多。她也看出来了，周默支走所有人，一定是想和孙莹莹单独聊聊。 就连被架出去的孙莹莹母亲都能想到这个问题。所有人都试过了，孙莹莹就是不开口，现在周默想要试试，她也自然希望女儿能开口。 “莹莹，咱俩到现在为止应该四年没有这样单独聊天了。如果你不想说话，你就听我说。”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周默直接站在了病房的窗前，背对着孙莹莹，像是在和她聊天，又像是自说自话。“等我说完了，如果你还不想说话，我立刻消失，从此以后我不会在打扰你的生活。” “莹莹，我知道，昨天婚礼上那些照片是赵峰安排人播放出来的。”周默的第一句话就让躺在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孙莹莹身体微微一颤，只不过此刻周默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而已。 “你怀孕了，赵峰的孩子。可赵峰却和刘思群鬼混到了一起。”这句话，有猜测的成分，但周默觉得，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猜对了。“刘思群恨你当初破坏了我和她的事儿，让她没面子了。所以，从你手里把赵峰抢走了。但是，赵峰却不知道，心甘情愿的让刘思群玩弄于股掌之中。”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孙莹莹的眼泪已经在她脸上形成了溪流，轻声的抽泣声让周默觉得，自己的这句话，看起来是赌对了。此时的周默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莹莹。”然后突然转过身来。 孙莹莹看到周默突然转身，忙不迭的用手去擦眼泪。可这个时候，她的一只手包扎着，另一只手上扎着针，这一动牵动着伤口，疼的她“嘤”的一声。周默赶忙跑过去直接按住了她的双臂。然后缓缓的放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来轻轻的帮孙莹莹把眼泪擦了。 “莹莹，我不骗你，因为这个视频的事儿，我差点把工作丢了。但我真都没有恨赵峰，他只是被刘思群利用了，或者说被迷惑了而已。”周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距离孙莹莹的脸不到20厘米的距离，四只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相对。“所以，莹莹，我希望你能原谅赵峰。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让赵峰回到你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孙莹莹被抢救过来以后，第一次开口，嗓子想蒙了一层膜一样，沙哑中带着虚弱。 “别说话！”周默制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孙莹莹，然后从旁边拿起水杯，然后一只手扶着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拿着水杯喂了她两口水。“少喝点，先润润嗓子。想做起来吗？我可以让你靠着点墙。” 孙莹莹这一次很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周默放下水杯，抱着孙莹莹往墙的方向靠了靠，顺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后面。孙莹莹的眼泪终于从脸上淌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周默的体贴让她想起了赵峰，还是因为赵峰的无情让她想起了眼前的周默。 “莹莹，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个爸爸，为了给你付出的爱有个幸福的归宿，我希望你能原谅赵峰。”等孙莹莹坐好以后，周默从旁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打皮。“我知道，你想为我为什么帮你。莹莹，安静和韩悦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这些年，我误会你了，我也被刘思群骗了整整四年。我相信，赵峰终将回头的，我希望，未来你的幸福生活里可以没有我，但必须有孩子的爸爸，必须有赵峰。” “哇……”孙莹莹终于控制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莹莹，把眼泪擦了，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再过八个多月，你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了。看看你妈妈照顾你的时候，多么坚强伟大，你也要给你的孩子做个好的榜样。”孙莹莹这一哭，周默不得不放下刚刚削完的苹果，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默，谢谢你！”孙莹莹抽泣着，终于又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听你的，真的，默，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懂我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害我，我相信你不会。” 呜呜呜…… “莹莹，别哭了，你现在身子弱，这样哭对宝宝不好！”周默心里实际上一直在默默的向孙莹莹道歉。所谓的赵峰是一时鬼迷心窍，也只是他用来哄孙莹莹一种说辞而已。 安抚好了孙莹莹，周默强行收起了得逞的笑容。出了病房，看到孙莹莹的母亲整在安静和韩悦的陪伴下抹着眼泪。 “阿姨，您好，我是周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刚才事情紧急，没来的及和您打招呼，抱歉啊！”周默站在孙莹莹母亲的面前，一脸的谦逊。“对了刚才我和莹莹聊过了，您不用过度担心。” “啊？莹莹她开口说话了？”孙莹莹的母亲像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消息一样，嚯的站了起来，“她说什么了？” “阿姨，您别激动，莹莹刚刚吃了个苹果，心态上也放松了很多。”周默保持着一个晚辈应有的礼貌，不急不缓的说道。“一会儿您给她弄点吃的，明天早上让医生给她做个检查，看看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很健康。” “好，好！”孙莹莹的母亲激动的手足无措。“周默，谢谢你了，谢谢你了。昨天她姑姑还误会你呢……” “没事儿阿姨，情绪激动能理解。”周默表现的很大度。“对了，晚上您也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安静有时间的话帮忙照顾一下孙莹莹。” “行，没问题！”安静直接应下了这个“任务”。“周默，走，让阿姨休息一会儿，咱俩去给莹莹买点吃的。” 往外走的时候，刚刚拐弯儿离开孙莹莹母亲的视线，安静趁着周默不注意，直接一个“九阴白骨掐”，掐着周默的胳膊恨恨的说：“说，你又出什么鬼主意？我这一晚上就被你给卖出去了？” 第7章 我不辣，但我也不吃素！ 安静很了解周默，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做一件事情。无缘无故的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孙莹莹，他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果不其然，周默让她留下来，就是为了更快的得到孙莹莹怀孕的检查结果。而且，这个结果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以“报喜”的形式送到赵峰家人的手中。周默自然是许以“几个棒棒糖”之类的巨额好处，安静的白眼儿开始360度无死角的飞扬。 想都不用想，在直呼“遇人不淑”之后，安静稳稳的客串了间谍和快递员两个本来毫无关系的角色。 本想趁机再勒索周默一顿大餐的，好巧不巧的，婚庆公司的于老大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给了周默。周默自然以接电话为借口，成功躲避了一顿勒索。 于老大的态度很强硬，想要客户的承诺书是不可能的，如果周默愿意撕破脸，想报警就报警，想起诉就起诉。最后直接甩了一句，给挨打的那个哥们扔1000块钱，这个事儿两清。 让于老大没想到的是，周默对于1000块钱的赔偿直接选择了同意。这一下子给于老大整不会了，直呼上当了。在给周默转完钱以后，他觉得自己可能出价太高了。本来他还以为周默会嫌少，然后两个人在赔偿的问题上再互相扯皮一会儿，他的心理价位是不超过5000就行。 万万没想到，这个周默直接痛痛快快的把1000块收了。不过，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周默收完这一千块钱，一分钟都没耽误，直接转给了郭飞扬，然后把电话打给了韩冰。 作为视频传播的受害人，周默报警，韩冰乐得接受。甚至说，他一直在等周默的电话。很快，于老大公司里，昨天负责现场控制led大屏的那个员工被警察带走了。气得于老大差点拿着40米大刀全城搜索周默。 气归气，人家选择报警，他也没办法。何况他打电话质问周默的时候，周默也说了，1000块钱那是解决郭飞宇被打的事情，报警是为了视频的事情，这是两码事。于老大没功夫和周默扯皮，他还得想办法把自己的员工“赎回来”呢。 接下来的事情，周默可以安心的做个“甩手掌柜”了。第二天，赵峰的家人欣喜的接到了孙莹莹“怀孕”的消息，别说赵峰的父母了，就连赵峰那个年近90岁的奶奶都激动的拿着拐棍儿要打赵峰一顿，而且下了死命令，不把自己的孙媳妇和孙媳妇肚子里的重孙子接回来，一家人谁都不允许再进这个家门。 至于赵峰和家人怎么请孙莹莹回家，这就不是周默关心的问题了。第二天摆宴送别了郭飞扬和杨薇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只不过，现在，他只是安心的做他的“卖药主持人”，还要和孟晓萱一起，按照邱台长的指示，开始做法律节目的策划案。 一个星期后，这个小城的人或许都忘了“那个和新娘有一腿”的周默了。周默下午早早来到了办公室，和孟晓萱一起继续研究着节目策划。两人打算一直研究并修改到晚上，直接上节目。结果一个电话，打破了他们兢兢业业的工作计划。 给周默打电话的是赵峰，要邀请周默吃饭，以示感谢。在周默拒绝了几次之后，终于熬不住一遍遍纠缠的赵峰，答应了下午5点，一定赴约。 赵峰定的饭店是一家叫“川味”的火锅店，来赴约也完全是为了看看赵峰有什么想法，所以，即使周默和孟晓萱都不吃辣，在电话里周默也没有提及换个地方的事情。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周默和孟晓萱来到了二楼靠楼梯拐角的一个小包间。原以为赵峰自己或者带着孙莹莹一起来的，但进入包间的一刹那，周默愣了。 坐在赵峰旁边，似乎还刻意保持着距离的女人并不是孙莹莹，而是他曾经的初恋，也是同窗四年的同学刘思群。 今天的刘思群，一身黑色的短袖连衣裙，披着过肩的长发，眉角上扬，明显是纹了，配上标准的双眼皮，显得更加高冷了。 “来来来，周默，你可算来了，快快快，坐！看看还需要点点儿什么？”见周默和孟晓萱一起进来，赵峰忙不迭的起身相迎。“还有，这位美女，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的搭档，孟晓萱！”短短的七个字说完，周默直接选择了坐下，孟晓萱也简单的微笑示意，顺势坐在了周默的身边。 “一个导播，也算搭档？”一直坐着没动的刘思群冷冷的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 “哎哟，你看看，周默啊，我没想到你带着女朋友来啊！”赵峰见刘思群说完话后，周默的脸色微微一变，马上站出来打圆场。“我还特意把刘班长请来了，我说话你别介意啊，你和刘班长毕竟有过一段，现在又都是单身，我以为能让你们破镜重圆呢，没想你周默身边不乏美女，是我唐突了啊！” “赵峰，不用兜弯子，找我什么事儿，不妨直说。”周默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气氛，他不喜欢吃辣的，不喜欢赵峰，而对于刘思群，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 “还是这么直率的性子。哈哈哈……”赵峰没话找话，拿眼睛不住的扫向刘思群，发现刘思群毫无反应后，只好继续扯皮。“来来来，周默，咱们边吃边聊。” “抱歉啊，我和默哥都不吃辣的！”这一次孟晓萱开口了，同意的惜字如金。 “哎呦，你看，周默你怎么不早说啊！”赵峰本打算给周默夹菜的，孟晓萱这一句话让他的手悬在了半空。“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 “不必了！赵峰，咱们在一起四年，我很珍惜这份同学感情，所以，咱们之间有话不妨直说！”周默摆了摆手。 “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脾气！”刘思群似乎很看不惯周默的样子。“既然你愿意饿着肚子听，那我就开门见山跟你说好了！” “那太好了！赵峰，看看刘班长，你得多多学习啊！”周默说着拍了拍孟晓萱的肩膀。“坐直了，听我们的刘班长训话。” “周默，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刘思群标志性的白眼一翻，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鄙视”。 “我很愉快，您请说！”周默说话是寸步不让！ “好，那我就说了啊！”刘思群知道周默的嘴损，要是跟他继续扯皮，扯上三天三夜也扯不出个结果来。“周默，你们单位10月份要进行改革了，所以，下个月初会招聘新人，这次的招聘名额不少，目前暂定是8个人。哪怕去掉内定的4到5人，应该还有3、4个名额可以竞争一下，我想让赵峰去参加应聘。” “那就去呗，我提前预祝赵峰能脱颖而出，成为我的新同事。”周默嘴上应付着，心里却无比的震撼。自己单位要改革的事情，邱台长一个星期前告诉过自己。可招聘新人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刘思群居然连招聘几个人都知道，看起来，李旭东的能量比想象的都要大啊！ “周默，这次你们单位招聘，前三关是正常的笔试和面试。留下30个人，然后就是各个栏目的负责人开始选人。所以，我找你帮忙。赵峰如何进入前30，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在最后选人的时候选赵峰就可以了。”刘思群根本就没搭理阴阳怪气的周默，继续发号施令搬的说道。 “赵峰，你是相中我那个卖药节目主持人的岗位了吗？”周默依旧选择忽视刘思群，转而向赵峰说道。 “周……默！”刘思群忍无可忍了！被周默三番五次的忽视，一向以为自己是中心点的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在跟你说话，你知道吗？你也不用装糊涂，你们单位改革之后，你会是一个新栏目的负责人，这一点，你们的邱台长都已经报上去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刘思群，我还真就不知道！”周默这一次直接把声音提高了一度。“我连我们单位招聘都知道，你说的其他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你不说了吗？8个名额中，应该又4、5个是内定名额，我相信以你刘思群“床上有人好做官”的能力，给赵峰争取一个内定名额应该犹如探囊取物。还用得着找我？我现在就是个小小的卖药节目主持人而已，不知道刘班长今天这是真心求我帮忙，还是来埋汰我的？” “周默，你还真说对了，我刘思群想给赵峰要一个内定名额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我觉得赵峰初来乍到，需要一个人照顾。你在单位时间又比较长了，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合作而已。”刘思群话里话外透漏着傲娇，言外之意，没有你周默，这个事儿，我也能做到。找你帮忙我是给你面子。 “那我是不是反过来要谢谢你刘班长给我这个机会呢？”周默笑了，笑得不屑一顾。“很抱歉，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哎呀，周默，刘班长，你俩怎么还吵起来来了！”见苗头不对，赵峰赶忙再次起身充当和事老。“你们二位都是为了给我帮忙，也都是为了我好，当年你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再斤斤计较了啊！都看我，好不好？” 嗡……嗡…… 赵峰的话还没等说完，周默那个24小时开机，全天候震动的手机不安分的跳动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露着一对小虎牙，两只酒窝里都充满了笑意的女孩，他果断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千雪。忙完了啊？” “死周默，一个星期了，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呜……呜……”电话里传来了佟千雪夹杂着哭声的埋怨。 “我打了几次啊，都是关机，我以为你可能新工作比较忙或者正在开会什么的，就没再打。”周默也没管其他三人，直接旁若无人的跟可能还是自己女朋友的佟千雪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天天晚上上班，每天上午几乎都是在和枕头过日子，所以，只有下午的时间才会给你打电话的。” “呜……呜……”电话另一端的佟千雪依旧用哭声回应着周默。“如果，如果顺利的话，我明天早上6点10分到火车站，你能来接我吗？” “我肯定去啊！”周默想都没想，直接应承。“怎么，不顺利吗？别哭了，等回来我好好给你接个风啊！” “还、还有，呜呜……周默，你能借我200块钱吗？我，我微信里没有钱了。呜呜……”佟千雪哭的更伤心了。 “我马上给你转！”周默连电话都没挂，直接找到佟千雪的微信，转了1000块钱过去。他们两个人恋爱以来，佟千雪从来没问周默要过钱，甚至送礼物什么的，都是有来有往。今天，佟千雪居然开口“借”钱了，那她一定是遇到了困难，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困难。所以，周默才迫不及待的把钱转了过去。 等周默连转钱，带哄人的一通操作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 “对了，刘班长，我们刚刚说到哪了？”挂了电话的周默，装傻充愣的来了一句。 “周默，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宠妻狂魔啊！”刘思群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一丝酸楚，更多的是不屑。“刚刚说赵峰应聘的事儿，你帮不帮忙？” “哦，对！我想起来了！”周默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表演的相当浮夸，连旁边的孟晓萱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儿。“刚刚说，赵峰要应聘的事儿。这样啊，赵峰，咱们同学一场，我很希望你能应聘成功，有刘班长帮忙，加上赵峰你才高八斗，我想你肯定没问题，我就提前欢迎你呗。” “周默，你什么意思？帮不帮忙，你给句痛快话！”刘思群特别不喜欢周默成天把“坦诚”挂在嘴边，自己却虚得比东方不败的肾还虚的样子。 “刘班长，好人都让你做了，好话也都让你说了。”周默此刻心情大好，也重新组织了一下思路，决定把赵峰应聘的事儿先拖着，他到底要看看刘思群和赵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探不找底儿，以后慢慢探，他也不着急。“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真像刘班长预言的那样，我能成为有话语权的人，我制定选赵峰啊！” “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周默！”赵峰本能的想举杯，发现周默根本就没倒酒，想起来孟晓萱说的，他们不吃辣，又尴尬的放下了酒杯。 “周默，我这可不是什么预言。”刘思群微微一笑，似乎刻意的在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 “刘班长，那我要真的借你吉言，成功了，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啊？”周默说完，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刘班长，这顿饭呢我也没吃，我也不想吃。那么我帮赵峰没问题，不能让我白帮忙？” “这个自然……”赵峰刚要说话，刘思群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孟晓萱。“不过，今天这个场合，实在不方便说。” “哦？”周默内心一阵好笑，就连孟晓萱也暗暗发笑。“刘班长，那不如改天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思群点了点头。“周默，把我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请出来，我会随时约你的。” “那太好了！”说完，周默直接起身，孟晓萱也随即站了起来。“赵峰，放心，有刘班长，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会成为并肩作战的同事的。” “那我太谢谢你了，周默！”赵峰连忙站起来相送，连一直高高在上的刘思群也离开了座位。“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吃辣的，刘班长喜欢辣的，我就选这里了。改天，改天我重新选地方。” “不用那么客气！”周默走到包间门口，回头轻轻拍了拍赵峰的肩膀。“都说酸儿辣女，不知道你家莹莹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回家好好照顾莹莹，毕竟怀孕三个月以内是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这段话说的很慢，一边说，周默一边偷眼观察着刘思群的表情。看到刘思群脸色一闪而过的“怒气”，他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和孟晓萱离开。 见包间的门关上，周默一把拽住了孟晓萱，做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包间门口。 “你特么不说没碰过孙莹莹吗？都特么怀孕了，你还骗我？”隐隐约约，包间里传来了刘思群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门外两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去寻找喂肚子的地方去了！ 第8章 两碗牛肉面见证的“婚姻” 佟千雪对于周默这个对自己不怎么关心的男朋友其实很不满意，可又不舍得放弃。大学时代，凭着姣好的面容，追她的男孩子也不乏有这二代，那二代的。可自从在一次校园活动中认识了校方请来的主持人周默，她的心突然活了。 可看着别的情侣都成双成对，今天一起喝咖啡，明天一起看电影的，她心里对周默同样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俩即使约会，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压马路而已。站在火车站的出口，看着早已站在电动车前等待的周默，她还是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没有安全感， 不仅仅是因为周默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承诺，关键是周默身边的女孩子貌似很多。 “走，千雪，我先带你去吃点早餐！”等佟千雪像树袋熊下树一样从周默的身上下来，周默提了一个很现实但毫无情侣见面那种激情的话题。 “是包子粥咸菜？还是煎饼果子豆浆？”佟千雪噘着嘴，一脸幽怨的看着周默，眼神的疲惫又重新将那一丝原有的期待赶走。 “走！带你去吃面！”周默拎起刚刚被佟千雪“抛弃”的蓝色小手提箱，直接放到了电动车的踏板上。“都说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我带你吃牛肉面去。” 佟千雪也没有计较，这么长时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缺少浪漫细胞的这个男朋友。私下里，她总是跟自己的闺蜜抱怨，自己这个男朋友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那种。坐在电动车的后座，双手轻轻环抱着周默的腰，佟千雪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希望一切按照自己的想象那样顺利。 面馆里！ “默哥，如果我说，我说，我说我们结婚，你会不会同意？”吃完了几口面条后，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周默，佟千雪终于鼓足了勇气，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周默一口面条紧忙吞进肚里，憋得满脸通红。“我没听错？千雪！” “你，你是不同意吗？”佟千雪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如果，如果你不同意，那，那我们就分手……” 说到最后的时候，周默几乎要把脑袋放到桌子上才能听清，而佟千雪说完以后，再一次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两眼期待的看着周默。 “我怎么能不同意呢！”周默放下筷子，双手越过并不宽的桌子，拉住了佟千雪的手。“我只是觉得很遗憾，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我是希望能有个房子，能给你个安稳的生活。到那个时候我再向你求婚。现在，你主动提出来，我有点激动，也有点抱歉……” 周默说的是真的，他从来没想到过佟千雪会主动向他提出来结婚。在这座貌似繁华的水泥森林中，两个人就是情侣中的另类。没一起看过电影，没一起泡过，更没一起去宾馆开房，就更不要说同居了。 因为这个事情，安静和孟晓萱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他的性别，而且差点把他强行拉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周默，我不想骗你，我真的很想跟你结婚。但是，现在有个事情，我，我得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误会。”佟千雪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你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最近我才知道，我爸爸不是没了，而是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我和妈妈。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最近，他居然找到了我妈，说要把我介绍给他们的老板。我妈自然不同意，但他毕竟是我的爸爸，我也没办法。所以，所以，我想早点和你结婚。” “不，千雪，我没有误会。”周默从她的话语中大概率听出了问题的所在，她是怕自己误会她主动提及结婚是为了让自己做挡箭牌。“我从小也失去了爸爸，甚至养我长大的妈妈也不是亲妈。或许我平时对你没有像其他人的男朋友那么好，但我真的很渴望能成个家。只是我现在唯一的房子都还没有装修，真的怕委屈了你！” “周默，我也想要别墅，我也想要豪车，可我知道我现在不配拥有这些。如果有一天你能给我，我一定接受。如果有一天，我只能跟着你，回到那个小山村，我也愿意。”佟千雪得到了周默的肯定，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她不想让妈妈为难，更不愿意那个所谓的“爸爸”得逞。 “我都听你的！”周默内心是欣喜的，即使几年前，第一次谈恋爱，和刘思群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渴望一个家庭，渴望这个家庭是因爱情而生。但他并不希望哪个女人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委屈自己。或许是因为从小跟着那个名义上的妈妈长大的原因，也或许是那个没有生他却对他视如己出的女人让他感受到了母性的伟大，所以，在他的愿望里，就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女人为了生计而奔波。 “那，周默，咱们可以先注册登记吗？哪怕婚礼晚一点！”佟千雪再一次提出了一个让周默措手不及的问题。“我爸爸觉得我说我有男朋友是在敷衍他，而且，他说哪怕是有男朋友，只要没结婚的话，他都要把我介绍个他说的那个什么老板。” “我肯定求之不得啊！”周默其实想拒绝的，他不是拒绝佟千雪，而是拒绝以这样的理由草率结婚。想到佟千雪的母亲或许也是一位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女人，从心不愿意伤害眼前这个他深爱的女孩，更不愿意伤害那个比他还要爱这个女孩儿的女人。 周默从来没想过，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会在两碗牛肉面的见证下完成，不说什么戒指，至少得有束鲜花不是？可事情就是这么神奇，神奇到佟千雪直接从旅行箱里拿出了户口本，眼巴巴的看着他。 出于对家庭的尊重，出了面馆以后，周默还想和佟千雪去见见她的母亲，征求一下老人家的同意，只不过佟千雪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她的妈妈，这个事儿就板上钉钉了。周默见过几次佟千雪的母亲，一直觉得老人家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客人，所以才显得“特别好说话”，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佟千雪的“求婚”说起来更像是“逼婚”，没办法，周默也拨通了自己妈妈的电话。虽然这个妈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在周默看来，比亲生母亲更值得尊重。 他妈妈没见过佟千雪，但听到儿子要结婚的消息也是兴奋的连连说好。而且和周默想象的一样，非要马上就坐车进城，给未来的儿媳妇买礼物不可。周默知道，他即使阻挡，也没有任何作用。好在佟千雪大大方方的结果了电话，承诺过段时间去看望她，这才让周默如愿以偿的阻止了母亲大人的来访。 他也想念这个养他长大的母亲，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坐车晕车特别严重。上一次坐车还是送他妹妹去上大学，结果老太太一路上吐了个天昏地暗，自从那一次之后，周默再也没有接自己的母亲来城里转转的想法了。 “默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过分？”放下电话，佟千雪还是觉得自己今天要“闪婚”的要求有点不尊重周默了。“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只是为了摆脱我爸爸的骚扰才嫁给你的，这个事情我和妈妈求实商量了两个多月了，直到今天，我才鼓起勇气。或者说，我没有退路了！” “你的退路永远是我！”周默不得不承认，靠嘴吃饭的他，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不，是突如其来的婚姻时显得有些笨拙。“千雪，我知道你可能遇到了困难，但我觉得咱俩结婚之后，你遇到困难之后，第一个想到我。” “默哥，你也了解我这个人，我不想给我自己心爱的人添麻烦！”佟千雪此时在得到了周默的同意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状态。“我更希望我们以后的生活能没有那么多的困难。只是，我也知道，这只是个希望。” “对了，这次去外地应聘，是不是很不顺利？”周默自然而然的改变了话题，他不愿意佟千雪在生活的种种琐事困难中纠结，而现在两个人还没有正式领结婚证的情况下，他也不能问佟千雪家里到底出了多严重的问题，才导致这个生性不爱主动的女孩能做出“逼婚”的决定。他怕佟千雪误以为自己不愿意娶她才会问的。 “岂止是不顺利啊！”佟千雪又一次坐在了电动车的后座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儿？”跨上了电动车的周默显然一惊。 “走！到地方再告诉你！”佟千雪依旧双手环抱着周默的腰，只不过，这一次她把脸贴在了周默的后背上。 “咱们去哪？” “当然是去你那拿户口簿啊！”佟千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默直接启动了电动车。 佟千雪这次去外地应聘其实是跟着两个要好的同学兼闺蜜去的。离得并不远，就在邻省。同学告诉她，自己在一家很有实力的保健品公司，现在公司正在扩招，前景非常好。佟千雪是学平面设计的，可以说和保健品风马牛不相及，可同学告诉他，企宣部正好能让她大展拳脚，未来发展非常好。 经不住诱惑，加上最近二十多年没见的爸爸天天去她家里给她上“人生哲学”大课，佟千雪终于觉得出去试一试，如果成功的话，她就能远离这个让她备受折磨的爸爸，而且等自己赚了钱，把母亲这段时间生病花掉父亲的钱还上，她就选择辞职，再回到周默的身边。 可往往理想像杨贵妃一样丰满，结果却像林黛玉一样凄惨。 到了地方，闺蜜到是出奇的热情，又是接风，又是安排住处的。当天晚上的接风晚宴上，甚至一个自称000集团总监的男人对佟千雪大加赞赏。在一众人等的夸赞中，佟千雪几乎就是百年难遇的商业奇才，说的她差点都信了。 没想到，第二天便被拉去培训了，而且还是号称“军事化管理”的培训。20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挤在一个三室一厅的民宅里开始了梦想之旅。 好在佟千雪很理智，这就是妥妥的传销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自己的两个闺蜜说了自己的想法，又被闺蜜一顿“洗脑”，什么经济杠杆在向民族企业倾斜，什么未来的财富掌握在20的人手中……。 五天后，佟千雪终于知道自己的力量太有限了，在传销头目面前微不足道。没办法，只好委曲求全的交了5980块钱。然后以回家发展事业为名，把自己的手机骗了回来。 这次出门，妈妈好不容易给她凑了4000块钱，还是东挪西凑的。她路上花了点，没办法只要又问拉自己来的两个闺蜜借了2340块钱，才勉强蒙混过关。 坐在周默家里唯一的那张单人床上，佟千雪把自己的手机展示给了周默：“看，这是赵明慧给我转的1200块，这是侯琳琳给我转的1140块。我出了那个地方之后才发现，自己着急走，一分钱路费都没留。要不，我也不能给你打电话借钱。” “你忘了，你的那两个闺蜜也忘了，怪不得你们三个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看起来是智商共享了啊！”周默调笑着，然后把自己那个振动版的手机拿了出来。“我给你转钱，你把她们的钱转给她们，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了！” “以后我就是你媳妇了，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给我把把关啊！”佟千雪此刻一脸的小幸福。“哎？你还真给我赚钱啊？我借这个钱可算是婚前债务啊！” “咱俩现在不还没登记的吗？”周默收起自己的手机，把佟千雪的手机拿过来，直接帮她点了接受。但并没有帮她给闺蜜转账，因为她不知道佟千雪的支付密码。“所以啊，这也属于婚前赠予，这个事儿就这么美丽的决定了！” “我总觉得不合适！”佟千雪心理上觉得，自己和男朋友交往是平等的，如果随便让男朋友给自己钱，就把自己当成商品了。从小到大，妈妈也是这么教育她的，所以她不太愿意接受周默的钱。昨天“逃跑”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无计可施，她是万万不会找周默“借钱”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比如说，我的妈妈，终将有一天会老，那么她的苍老是因为养我和我妹妹才出现的。是不是到时候你不会帮忙照顾呢？”周默巧妙的打了个比喻。“毕竟，我的妈妈也是算婚前累的。” “你这张嘴啊，怎么都说不过你！”佟千雪无可奈何的回应了一句。“快点，时间差不多了，民政局也该上班了。换件正式一点的衣服，咱们去登记。” 周默从未想过自己登记结婚会如此的“草率”，如此的“随意”，可事情就偏偏发生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一个小时前还是恋人，一个小时后，就变成了合法夫妻。周默觉得自己的“脱单”之路应该是穿越了。 “嗡……嗡……”两人在民政局门口，正一人拿着一个红本本傻笑，周默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喂，你好！”看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直接选择了接听。 “周默，你还真没把我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请出来啊？”电话里传来了刘思群充满了质问的声音。 “抱歉，太忙了，忘了！”周默听到刘思群的声音，刚刚美丽的心情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 “明天下午，我要和你单独谈谈！”刘思群傲慢的声音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三点，咱们在汉渝路的托马斯汗蒸见面。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电话号没换！” “嘟……嘟……嘟……”不等、周默回答，刘思群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一瞬间，周默真想直接放她鸽子，但想到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决定要见一见刘思群。而且她约在汗蒸馆见面，明显是怕周默带录音设备，想到这，周默对于和刘思群的这次见面反而充满了期待。 第9章 婚后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 回到家以后，其实周默很想睡觉。长期以来，每天上午睡觉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每次主持婚礼，其实他都早上5点强迫自己睡一会儿再去。防备主持婚礼的时候，在舞台上睡着了，哪怕是打个哈欠也不行啊。 但看着佟千雪的小旅行箱放在面前，它的主人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周默也不好开口。他也想表现的精神一些，可惜身体却不争气的哈欠连天。 “默哥，你是不是特别困？”佟千雪前一刻还在盘算着房子暂时不装修的话需要添置点什么，下一刻就发现周默瞌睡虫上头了。 “有点，没事，你接着说！”周默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只不过，一会儿我不能送你了，你可能得自己打车回去了。” “默哥，你困糊涂了？咱们都领完证了，我还回哪去啊？”佟千雪忽闪着大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周默。“我不能结婚的第一天就回娘家去？” “啊？我以为咱们举办婚礼的那一天才算正式结婚呢！”周默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我这只有这一张单人床，你也住不下啊？” “没关系！默哥，我刚刚不说了吗？咱们现在没钱装修，暂时先把厨房用具买了，油盐酱醋买全，咱们就可以自己做饭了。我的手艺还行，我觉得你也应该会做饭。然后就是整个大点的床，再买一套大点的双人被褥，基本上就可以了。明天我出去先找份工作，哪怕赚的少点，也够咱们生活费了。你赚钱攒着，咱们争取明年能简单的装修一下。” 听着佟千雪头头是道的打算，周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一直把自己养大的女人。他从小到大总是听妈妈盘算着这能出多少钱，够给自己交学费的，那又能出多少钱，够给妹妹交学费的。每次盘算出点盈余来，她总是高兴的说，别告诉你妹妹啊，到时候我买点肉，她最爱吃红烧肉，我做一顿，她保证高兴的跳起来。 其实，周默知道，妹妹一点都不喜欢吃肉，喜欢吃红烧肉的，是他！ “默哥，你昨天转我的钱，还有好几百，一会儿你该睡觉睡觉，我出去买锅碗瓢盆什么的。”佟千雪一脸幸福的继续盘算着。“要不晚上咱们请几个朋友，聚一聚，就算是婚礼了好不好？” “傻瓜，婚礼要穿婚纱的！”周默强忍着泪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那个养大他的母亲而流，还是为眼前这个“傻媳妇”而淌。“咱们现在结婚了，就不要说你的，我的了。我把钱转给你，别太亏着自己。等忙完这两天，我去看看阿姨，咱们一起商量婚礼的事儿。” “你说不分彼此，然后你还管我妈叫阿姨？”佟千雪故意一脸怒意的看着周默。“我要惩罚你，罚你现在就睡觉，罚你梦不到我就不准醒过来。”说着，佟千雪直接站起身来，顺势直接把周默按倒在了床上，起身前还迅速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好在周默速度快，在说话的时候就给她转了钱。现在周默的全部家当也就不到四万块钱，而他直接给佟千雪转了一万，用他的话说，不能亏着自己的女人。 以前，佟千雪是他的女朋友，当然，曾经刘思群也是。所以，在他看来，女朋友不一定是自己的女人，可以对她好，但不能全身心投入；但现在佟千雪在没有婚纱，没有婚礼，没有钻戒的情况下已经和他登记结婚了，那就真的是自己的女人了，只要佟千雪需要，让他把钱全都拿出来，他都不会问问什么。 本来呵欠连天的周默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在佟千雪拿着他的电动车钥匙走后，居然又睡不着了。 想起那次走进校园的活动，他被临时安排去佟千雪所在的大学主持，因为原定的主持人嫌出场费太少。结果等他从舞台上下来，回到后台的时候，一个露着两颗小虎牙，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卡片，交到自己手里之后就跑开了。 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一行娟秀的小字：“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几天后，以为没了希望的佟千雪收到了周默的来电，于是，两个人一起漫步校园，漫步街亭，漫步湖边…… 周默终于打开了心扉，因为这个女孩和自己的名义何其相似，又有不同。一个从小没见过自己父亲的女孩，只不过，她有妈妈，一个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坚强，伟大的妈妈。 和他一样，从小骨子里充满了自卑； 和他一样，从小到大，骨子里充满了不服输； 和他一样，没有童年，没有乐趣，生活中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想着想着，周默终于在回忆中睡着了。 梦中，周默又见到了那个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的女孩儿，那是去年的初冬。凌晨两点，突袭小城的冷空气带来了一场罕见的暴雪。直到4点半，周默和孟晓萱一起跳着脚从直播大楼出来，才看见站在门口已经成了“雪人”的佟千雪，手里还拿着两件已经看不清颜色的与羽绒服。 是的，他不但给周默找了一件虽然不合身，但能凑合着保暖的羽绒服，还给孟晓萱也找了一件自己的旧棉服。当时惹得孟晓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萌生了做变性手术，和周默抢女朋友的冲动。 梦里的情景很虚幻，因为周默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梦里的情景也很真实；因为这的确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等周默醒来的时候，翻身看了看枕头旁边的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他清醒了很多。 揉揉眼睛坐起来，才发现屋里多了不少东西。一张和自己现在的单人床一模一样的单人床，一张硕大的床垫子。等他起身去到厅里才发现，一张简易的餐桌，几个塑料凳子。门口还放着一卷带着包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圆柱体”。 “你睡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我切菜的声音吵到你了？”佟千雪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扎着围裙，本来散下来的头发也用一个卡子随便拢在了后面，一个标准的“新家庭主妇”打扮。 “已经睡得时间够长了！”周默肆意的伸了个懒腰。“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还做饭啊，我可不想刚娶了个媳妇就给累坏了。” 说着，周默走到佟千雪面前，轻轻的环抱着。可是抱了好一会儿，佟千雪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按照周默的想法，她不应该也拥抱一下自己吗？ “没事儿，大东西都是人家送上门的，我也没干啥。”佟千雪就这样被抱着，两只胳膊像翅膀一样张开。“本来我想买张双人床的，后来一问，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块。我就直接买了个和你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单人床，，才花了300块。然后又买了个床垫子，两张单人床拼一起，往上一铺，完全就是双人床嘛……” “哎，千雪，等咱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个好点的双人床。”周默听着她如数家珍的汇报着购物情况，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不过，这个姿势你不累吗？为什么不抱我一下呢？” “你松开我看看就知道了！”佟千雪结束了“汇报”，幽怨的说了一句。 等周默松开她，后退了一步，终于明白了。此刻佟千雪右手拿着一把菜刀，左手还拿着一块没切完的肉…… 这一块，周默有点哭笑不得，看起来以后浪漫的时候要仔细观察一下，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一起做了结婚后的第一顿饭，周默终于觉得自己这个“毛坯房”，像个家了。 “千雪，我到现在都跟做梦似的！”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把两张单人床正式合并，铺上了床垫子后，周默坐在床上休息，佟千雪依偎在他怀里。“昨天我还担心会不会被你甩了，变成可怜的单身狗，今天我居然把你娶到手了！” “默哥，我也觉得像做梦一样。”佟千雪闭着眼睛，今天的确感觉到疲惫了，要不是想等着周默上班走了以后再睡，她早就想钻进被窝了。“我被那个什么000健康集团“囚禁”的那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我要是和你结婚了，就不会傻了唧的被骗去了。真的，我妈妈劝我早点结婚，也不仅仅是因为我那个突然出现的爸爸，她希望有个人能代替她疼我。而你，我觉得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疼我，还没有目的的男人，连我爸爸也做不到。” “让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周默调皮了一句。“一个没装修的毛坯房，居然迎来了它的女主人，这够我自豪一辈子的。” “你不嫌弃我累赘就好了！”佟千雪莞尔一笑。“你说我问你娶不娶我的时候，像不像《聊斋》里面那些书生遇到女鬼的桥段？” “你说错了，应该是仙女下凡的桥段。”周默此刻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对了，你不说得准备一套双人被褥吗？今天是没来得及买吗？” “那倒不是，今天的确没把东西买齐，还差一个热水器，总得有个洗澡的地方啊。也不知道你这个“臭”男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佟千雪说着，还做了一个“捂鼻子”的动作。“今天下午，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咱们新婚的被褥一定要她给的，她说明天下午会送过来的。” “啊？这不好！”周默有点没跟上思路。“咱们登记结婚我觉得怎么说，也得咱们先去拜访妈，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先来咱们这儿啊。再说了，我天天大白天的睡觉，让她看着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女婿不务正业啊！” “哪有那么多讲究啊。我妈知道你是后半夜上班的，她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误会呢。”佟千雪解释道。“还有啊，你忘了吗，明天下午三点，你不是有约吗？” 经过佟千雪一提醒，周默想起来了，刘思群约他明天下午去汗蒸。 “千雪，你记得吗？ 我跟你说过，在你之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周默决定还是坦诚点儿的好。 “记得啊！你的大学同学嘛。”佟千雪根本也没在意，这个事情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周默就说过了。“高冷女神嘛。不过，我挺好奇的，虽然我没见过那个什么高冷女神，但我能确定我不高冷。你怎么能喜欢上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呢？”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周默觉得，女人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不过，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我打算明天带着你一起去赴约。” “为什么？” “因为明天约我的那个刘思群，就是你说的那个高冷女神。”周默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算了，相比于你以前毫无品味时选择的女朋友，我觉得还是见我妈妈更让我开心。”佟千雪直接选择了拒绝。“默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我都相信你，你难道还不信任你自己吗？” “嗡……嗡……”正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周默的手机来电话了。 “喂，莹莹，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周默拿起手机先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10点了，这个时间孙莹莹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事儿啊。 “周默，你在单位吗？我在你们单位门口！”孙莹莹的声音不是很清脆，以周默的专业角度分析，这个声音完全“粘”在声带上，应该是刚刚哭过没多长时间。 “啊，在我们单位门口？那你在那等着啊，我马上来！”电话里周默并没告诉孙莹莹不在单位。孙莹莹这个时间去单位找自己，又结合电话里的声音，不得不让他怀疑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为了稳住她的情绪，周默只是告诉她在门口等着。 “谁呀，这么晚了去单位找你！”佟千雪没有听到孙莹莹说什么，只听到了周默的话，有些好奇。 “孙莹莹，就是那天你兴师问罪那个视频还记得不？那个新娘，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周默边说，边从床上下来，开始穿鞋。 “啊？她这么晚了找你干嘛？那个婚礼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这大晚上的，她还找你？”佟千雪明显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这句话直接提醒了周默。 “千雪，你说得对！”周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之后，直接拿起电话给孟晓萱打了过去。孟晓萱知道他今天要接回女朋友，所以一天没“打扰”他。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周默要请假呢？听说孙莹莹在大门口，孟晓萱也明白周默的想法，所以，二话不说直接出去接人了。 “默哥，其实我很想问问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儿，可我又怕你觉得我小心眼儿。”佟千雪坐在被窝里，可怜巴巴的看着周默。 “能有什么事儿？我着急去单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事儿明天早上回来跟你解释。”周默觉得要是跟她解释完，没个个把小时，肯定是完不了。索性推到明天早上下班以后。“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和孙莹莹毛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她一个孕妇大晚上找我，肯定有急事儿，我去看看啊！” “啊？她都怀孕了啊！”佟千雪也是一愣，“那你赶快去，据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喜欢疑神疑鬼，你快去看看，别出什么事儿啊！” “女人怀孕的时候喜欢疑神疑鬼？这么说，我得做好准备了。以后你要是怀孕了，我得全天候陪着。”周默调笑了一句，说的佟千雪两颊通红，躲进了被窝。 十几分钟后，周默冲到了单位，给孟晓萱打了个电话，知道孙莹莹和她都在办公室，他把电动车停好，直接上了楼。 “周默，求求你救救赵峰！”周默刚进办公室，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孙莹莹瞬间起身，然后就扑向了周默。这个似跪非跪的动作吓得旁边的孟晓萱赶忙冲过去扶住了孙莹莹，周默刚刚要伸出的手，被孟晓萱截胡之后，又庆幸的收了回去。 第10章 结果比事实更重要 孙莹莹大半夜的亲自跑到单位来找周默，这让周默和孟晓萱都一头雾水。 平静了好一会儿，孙莹莹才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孙莹莹怀孕的消息被安静传送给赵峰家人后，原本还觉得孙莹莹是个不守妇道的赵峰家人在老太太的指挥下，就差集体下跪求孙莹莹回去了。 孙莹莹知道，母凭子贵的桥段不只是清宫剧里面有，现实生活中也比比皆是。所以，回到了赵家的孙莹莹并没有因为赵峰婚礼当天去约会其他女人而揪着不放。哪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希望赵峰能回心转意的。 在医院的时候，周默也这样劝导过她，甚至向她保证，赵峰一定会回归家庭好好过日子。 赵峰确实在家人的训导下回来了，可一样的我行我素往外跑。过去的几天，孙莹莹可以说活的忍气吞声。 直到今天下午，两个警察上门，直接带走了好不容易在家安分了一天的赵峰，孙莹莹才慌了。赵峰的家人经过多方打听，也只打听出了两条有用的信息： 一是赵峰被抓是因为婚礼当天视频的事儿； 二是报案人是一个叫周默的人。 最终，孙莹莹不顾家人的反对，直接跑到了周默的单位。本来他想去周默家找他来着，结果问到安静的时候，安静守口如瓶，死活不告诉她周默的家在哪？原因很简单，婚礼上的视频风波刚刚过去，这个时候孙莹莹和周默再见面，尤其是大晚上的，不是很好。 没办法，孙莹莹只好一个人来找周默。赵峰的家人本来打算陪着孙莹莹，但她拒绝了，她知道视频的真相，说真的，连她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能说服周默去撤案。 没想到，她的话还没说完，周默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请求。在孟晓萱和孙莹莹诧异的目光中，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负责这个案子的韩冰。 韩冰倒也没为难周默，只不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想撤案，可以，明天亲自到派出所办理撤案手续。明天下午两点之前，要是不去，那就按照正常程序，拘留赵峰15天，罚款5000块。 其实周默能听得出来，韩冰也是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对赵峰产生了鄙视，从而不依不饶。说白了，就是抱着多关一个小时是一个小时的态度。当然，周默的态度，韩冰也很清楚，我希望警察能够法外开恩，紧紧是希望。 “周默，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周默的电话用的是免提，刚刚韩冰说让周默明天下午两点前去撤案，孙莹莹听得一清二楚。 “好了，莹莹，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周默挂了电话之后，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明天下午两点以后，我保证赵峰回家。告诉赵峰的家人，不用担心！还有啊，以后不要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啊！” “谢谢你了，周默！”孙莹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那我回去了，明天如果没事儿的，赵峰也回来了，我们晚上请你吃饭好不好，还有，晓萱也一起。” “莹莹姐，你就不用客气了。我明天晚上真的有事儿，默哥有没有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孟晓萱抢先一步表示了拒绝。 “莹莹，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6点以后，我应该有时间，到时候如果赵峰愿意的话，你们给我打电话就行！对了，我不吃辣的啊！”周默本来也想拒绝，可孟晓萱拒绝的那一瞬间，一个富有“恶趣味”的想法在他的大脑里形成了。 “那好，我回去了！”孙莹莹在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终于破涕为笑。 “晓萱，辛苦你再送送莹莹！”周默说完，直接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孙莹莹走了，孟晓萱显然比较了解周默。有仇不报非君子一直是周默的座右铭，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应邀明天晚上去吃饭了。她真的想知道，这货又出什么损主意。 “默哥，说真的，我要是现在反悔，明天和你一起去和赵峰两口子吃饭，你会不会觉得我比较贪吃？”孟晓萱实在有点百爪挠心的感觉，忍不住把周默挡在脸上的杂志拿了下来。 “为什么我说六点以后呢，因为早了可能没人陪你去！”周默眼睛都没睁一下，直接说道。“明天中午，咱俩一块去派出所，我先让你看一次热闹。然后，下午三点，我去和我的前女友约会汗蒸。孙莹莹他们约我吃饭也不可能6点整告诉我在哪。等她或者赵峰告诉完了我以后，我会告诉你。到时候，偶遇的可能不止你一个呦！” “嘿嘿，我就知道默哥最坏了，不，最好了！”孟晓萱嘿嘿一笑。“bigo,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周默算是把第二天安排的满满的了。没办法，第二天早上一下班，这货马不停蹄的回到家里，直接钻进了本来就不大的被窝。他倒不是为了和佟千雪干点啥，主要是今天时间太紧了，睡前史无前例的把手机铃声打开，定了个11点的闹钟，连早餐都省了，直接进入了睡眠状态。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用佟千雪开口询问，周默主动交代了昨晚孙莹莹找自己的原因，顺便把婚礼上闹出的幺蛾子一起也就解释了。 佟千雪没有埋怨，也没有质疑，更多的是心疼。她不知道为什么周默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也无法帮忙，只能默默的祈祷。 按照计划，下午一点，韩冰在办公室接待了周默、佟千雪和孟晓萱三人。作为资深的“单身贵族”，韩冰摒弃了自己职业素养，对于周默身边带着两个美女的事情展现出了鄙视和羡慕。 不过，公事还得公办，作为报案人，周默是有权力了解办案结果的。韩冰也大概和周默接待了一番。 原来，在周默报案以后，韩冰把那天在婚礼现场负责操控led显示屏的工作人员带回了所里。婚庆公司的于老大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人被带走而无动于衷。托关系，找门路，可惜他遇到的是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韩冰。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韩冰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于老大也没办法。即便那个员工死咬着不说，挺到24小时，韩冰也是前门放人，后门抓人，这让于老大没了咒念。索性，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于老大最后只能向韩冰提供了一段电话录音。 这段录音证明了那个员工的无辜，也证明了这个婚礼现场的照片是赵峰要求换的。于是，赵峰便被从家里请来谈心了。 韩冰也没想到，这个赵峰还真是个“硬”骨头，到了询问室，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交代了。 原来，就在他和孙莹莹结婚的前一个月，朝思暮想的“梦中女神”刘思群居然找到了他。让他感觉到幸福从天而降的是，刘思群居然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一来二往，两个人俨然成了一对情侣。 赵峰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这样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小人物，有一天也能过上“家外有家”的幸福生活。婚期临近，刘思群开始发动攻势了，希望赵峰能甩掉已经和他登记结婚的孙莹莹。赵峰也想，可他不敢啊。和孙莹莹的婚事都是家里人帮忙操办的，而且家里人似乎对这个儿媳妇也比较满意。 在赵峰一在保证，和孙莹莹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关系的情况下，刘思群终于使出了大招。把当年孙莹莹被周默抱着去宾馆的照片拿了出来。赵峰开始还犹豫，这样在婚礼上搞臭了孙莹莹，家里人倒是能同意自己和孙莹莹结婚了，可家里人的面子也丢了啊。可想到能够和自己的梦中情人长相厮守，最终还是点了头。 只是没想到，刘思群和他画着未来幸福生活蓝图的时候，周默直接当着刘思群的面儿，把孙莹莹怀孕的事情给暴露了。而且结婚那天，他还一脸得意把刘思群的事情告诉了孙莹莹，那意思就是，你最好知趣儿点跟我离婚，我要想让你和周默完蛋，根本就不用藏着掖着。结果，装逼遭雷劈的桥段出现了，孙莹莹居然怀孕了。这两天，赵峰承受着来自孙莹莹和刘思群两方面的压力，赵峰有点生不如死的感觉。 所以，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已经无计可施的赵峰选择了坦白从宽。 “按理说，嫌疑人的口供，我们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韩冰手里拿着一摞材料，只不过并没有递给周默。“不过呢，周默，你要撤案的话，最好了解一下事实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我能提一个要求吗？不知道合不合理啊！”周默对韩冰的印象非常好，所以他决定坦诚相待。“我想和赵峰单独谈谈，可以吗？说实话，我和他无冤无仇，但我也不能不防备他搞事情。就像这一次，我根本就没招惹他，他给我整这么一出。” “你的意思是，你想通过和他单独谈的过程，拿这个事儿牵制着他以后老实点呗。”韩冰性格直爽，但不代表笨。周默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嗯，韩警官，您作为执法者，可能比较注重事实；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更加注重结果。”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其实执法者一点都不喜欢执法，执法的目的不在于罚谁，关谁，在于能让违法者回归正途。”韩冰觉得周默的话给了他一些启迪，同样，周默也从韩冰的表述中对执法有了新的认知。 韩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安排了周默和赵峰的单独会面。周默也没客气，当着赵峰的面儿，直接把录音笔摆在了桌上。言外之意，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就走。今天你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让我录下来，我立刻撤案。 只不过，以后你赵峰别再阴我，我手里有你坑我的证据，你再阴我，我就直接拿出来再报警。 赵峰着一天一宿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总之浑浑噩噩的。见到周默的时候，有些吃惊，也有些做完坏事儿被人抓到的尴尬。 周默也不废话，直接摊牌了。 赵峰为了自由，反正跟警察已经交代了，也不在乎当着周默的面儿再说一遍。 一个小时后，周默满意的收起了录音笔，赵峰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获释。于是，周默以两个人是开玩笑，准备在婚礼现场搞个互动为借口，轻松的让赵峰免了拘留和罚款。 韩冰当然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还是配合着周默，训教了一翻赵峰。赵峰能获得自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训斥两句对他来说都算是“中奖”了。 “赵峰，咱们这个事儿翻篇儿了！”站在派出所的门口，周默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他应该去敢下一个约会了。“以后咱们该怎么处怎么处。放心，只要你赵峰顾念咱们的同学感情，我周默绝不食言。” “周默，我真的谢谢你！”赵峰此刻虽然恨周默录了音，可事实上也真的是周默大度的撤了案才让他重获自由的。 “不用谢我，你要感谢就感谢你有个好媳妇。”周默说完，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和佟千雪、孟晓萱打了个招呼，跨上电动车，扬长而去。 周默之所以这么说，本意是告诉赵峰，要不是孙莹莹大半夜的去找自己，自己是不会来撤案的。他赶时间，反正这个事儿孟晓萱和佟千雪都知道，她们应该能和赵峰解释一下。 可他走了以后，佟千雪也好，孟晓萱也好。一方面是对赵峰厌恶，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周默最后那句话说的目的是什么，直接选择了无视，两人像好姐妹一样，路边打了个车，飘然而去。 这就让赵峰摸不着头脑了。周默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媳妇儿孙莹莹真的和周默有什么关系？ 周默当然不知道这些，匆匆赶到了汉渝路的汗蒸馆，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三点。赶忙给刘思群打电话，才发现刘思群一直站在汗蒸馆旁边正在等他。 “你迟到了8分钟，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哦！”一身紧身休闲装的刘思群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姗姗来迟的他。 看着一反常态的刘思群，周默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个女人今天说的话，他一定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第11章 同流可以，合污免谈 换了汗蒸服之后，坐在并不大的包间里，周默没有和刘思群说太多废话。两个人现在身上别说录音设备，就连手机都没有带进来，可以坦率的说，不管两个人今天聊了什么，亦或是相互之间相信与否，也仅限于两人之间知道。 刘思群放下了往日的“高冷”，周默则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经过各种试探之后，刘思群终于放弃了和周默“零距离”相处的想法。 “小默，上次你不是问我，帮赵峰应聘通过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见周默一直不往正题上提，刘思群只能主动提起了正题。“我倒很好奇，一直自命清高的你，想得到是好处呢？” “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清高？”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毕业以后，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比所谓的清高要实在的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毕竟，对我来说，豪车别墅太遥远；金钱美女又可想而不可及。所以，我很好奇，帮了你刘思群这个忙，会得到什么？” “周默，看起来你只是想长大却还没有长大啊！”刘思群虽然刻意的屏蔽了自己的高冷属性，但骨子里的傲娇还是掩饰不住。“你不觉得在职场上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吗？”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帮赵峰的话，我会多一个敌人或者多几个敌人？”周默一脸不屑，在这，他的表演可以随意发挥。“那么，这个敌人是你？是赵峰？还是李旭东呢？” 这是周默第一次在刘思群面前提起李旭东这个名字。刘思群明显有些吃惊。在她的印象中，周默应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可他现在却直接提了出来。 “我没想到你还知道李旭东。”短暂的惊愕之后，刘思群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们的邱台长快退休了。” “所以啊，我就更奇怪了！”周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赵峰想进入我们单位，对于你刘思群来说，还用求我吗？坦率的说，如果赵峰自己找我的话，我可能连想都不想就会答应，可让你刘思群亲自找我，我不是受宠若惊，我是不知所措了。” “哦？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可怕吗？”刘思群翻了个白眼儿。“找你自然是想把好处给你啊。”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我的好处就是在邱台长退休之后有个大腿抱呗？”周默现在没带手机，没戴手表，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时间，所以，他不想和刘思群“打太极”了。“刘思群，这么说，我知道赵峰和孙莹莹婚礼上的那些照片是你给赵峰的，我也知道你和赵峰之间的关系。” “哦？周默，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思群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默，似乎想在周默的脸上能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诈自己。 “既然你说咱们这次来这见面，就是为了坦诚布公。那么我希望咱们今天的谈话能够不藏着掖着。”周默直接摆了摆手。“你和赵峰什么关系，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们在孙莹莹自杀抢救的时候怎么约会，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周默挡住了谁的路，为什么为了搞我，连赵峰和孙莹莹的婚礼都利用上了。” “小默，今天我约你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刘思群心里很纳闷，周默的话，她越来越吃不准了。毕竟她和赵峰的事情她自认为是没人知道的。 “好啊，刘思群，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找我是为了什么？但如果咱们之间没有坦诚的话，我觉得就没必要继续谈了。”见刘思群没有否认，开始转变话题，周默进一步的逼问。 “我还不够坦诚吗？”刘思群说着，缓缓的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汗蒸服，动作慢，很慢。她想看看周默的反应，可事实让她失望了，周默坐在那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好，小默，我知道你可能瞧不起我。”周默不说话，刘思群也无计可施了。“我可以告诉你，让赵峰进入你们单位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听话。而找你帮忙是因为我觉得我曾经对不起你，希望通过这个事情对你有所补偿。” 鬼话连篇，典型的鬼话连篇！这就是周默内心的潜台词。 “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对你的过去毫不感兴趣。”周默觉得想让刘思群说实话是不可能了，他大脑里一直在盘旋邱台长的那句话，让敌人的敌人成为朋友是壮大自己，让敌人的朋友成为自己的朋友，那才是削弱了敌人，壮大了自己。 现在周默确定了赵峰的智商不足以成为自己的敌人了，但眼前的刘思群可一定都不简单。除了女人天生的优势以外，她的智商和情商可一点都不低。如果能够选择，周默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交集，不想成为敌人，更不想成为朋友。 可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选择，更多的是接受或者面对。 “周默，你的意思是，我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接受喽？”刘思群有点气馁了，甚至觉得她和李旭东这一次找上周默是一个错误。 “你想让我接受什么？”周默来见她绝对不是为了痛快痛快嘴，怼她几句也只是在试探她的底线而已。根据他对刘思群的了解，这个女人越是隐忍，说明她想达到的目的越没有底线。“让我给赵峰帮忙？” “不！那是之前，现在，赵峰你愿意接受就接受，不愿意接受就不接受！”刘思群感觉到周默似乎有了回旋余地，立刻又抛出了新的条件。“既然刚才你提到李旭东了，那我就告诉你，李旭东明年春天到你们单位任职一把手的事情几乎已经成定局了。但他去了也不能是光杆司令。本来打算让赵峰去帮他做事的，现在我觉得我亲自去你们单位可能会更好一些。” “你来属于调动，这个我可真就爱莫能助了！”周默内心里分析着刘思群的话，真实的成分有多少。“就咱俩现在这个打扮，不用藏着掖着。刘思群，你和李旭东什么关系，我很清楚。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两件事儿。本来就一件事儿找你的，现在两件事儿了。”刘思群边说，边偷眼观瞧周默的表情，“第一件事儿，下个月你们单位招牌之后，会有一个实习生到你们那里实习，希望你能亲自带一带。她的名字叫李瑶，我也不瞒你，她是李旭东的女儿。” “李旭东的女儿？那还实习个什么劲儿？直接进单位岂不更好？”周默翻了个白眼儿，脱口而出。 “才大二啊，能实习就已经不错了！”刘思群见周默没有拒绝，觉得也有必要实话实说了。“李瑶的性格像个男孩儿，非要找个男的当师父，李旭东不好直接放到我们单位，所以，就选中你们单位了。毕竟他过几个月要去接任的，现在让他女儿先过去熟悉熟悉也好。” “那怎么选择我了呢？是不是最早打算让赵峰进入我们单位带她的呢？”周默表现的尽量像个正常人。 “主要是跟着你安全啊，我跟你在一起拍拖了一年多，估计你连我的三维都不知道。”刘思群说着，哈哈哈大笑，笑得出奇的开心。 “那第二件事儿呢？”周默等于默认了接受刘瑶的这个请求，他有他的打算。既然李旭东把女儿送上门，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倒不是他对这个还是大二，素未谋面的女孩有什么想法，而是他想通过这个女孩了解一下李旭东。至少截止到目前，李旭东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只是个名字而已。 “这么说李瑶的事情你是答应了呗。”刘思群觉得今天的任务基本上是完成了。“第二件事儿，我希望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你，你愿意吗？” “怎么？赵峰表现不好？你打算吃回头草了？”周默这次没有装傻，因为今天他在派出所见了赵峰，也答应了晚上和孙莹莹吃饭，只不过，这些都是“上半场”而已。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和刘思群在一起，其实也是在为“下半场”做准备。 “小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好吗？”刘思群不想破坏了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战果”，“我承认我对赵峰曾经抱有期待，现在看来，他真的不配。我最恨的就是我的男人骗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思群，你骗我的时候不也没客气吗？”周默觉得要是太顺着她，反而效果不够真实，所以说话的时候必然要偶尔的夹枪带棒。“第一件事儿我同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计较过去的事情。但你刘思群，我觉得暂时我还高攀不起。” “你嫌弃我？”刘思群佯装出来的“小女人”的样子，差点把周默给恶心吐了。 “我嫌弃我自己，比如说，我现在饿了！”周默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虽然没有直接邀请刘思群，但周默在没有完全拒绝她的情况下，他觉得刘思群一定会选择跟着自己去吃饭。 “小默，那我陪你去吃饭。”果然，刘思群没有死心。“听说你现在有女朋友，好像叫什么千雪的，要不打个电话一起呗，也让我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受你待见。” “是吗？走，我相信缘分。”周默继续放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烟雾弹。 果然，等周默拿到手机才发现，孙莹莹的未接来电多达十几个。微信里还有她发来的定位和留言。周默当着刘思群的面儿，不好回电话，只好在微信里说了句一会到，然后又把地位转发给了佟千雪。 刘思群也在发微信，只不过她是在向李旭东邀功。起码李瑶的事情解决了，自己的事儿还存在希望，这让她内心的傲娇又多了几分。李旭东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赞”，让她继续盯紧周默。 刘思群是开了车来的，要载着周默一起走。可他偏偏非要骑着电动车，她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开着车，按照周默给的地址自己往那赶。在堵车的时间和堵车的地点，她的车终于还是输给了电动车。 当她按照周默给的地址，进入到饭店包厢时更加恼火了。她以为这是她和陈默的“烛光晚宴”，可包厢里不但有周默，还有孙莹莹和赵峰，甚至赵峰的父母，还有赵峰那个年近90的奶奶都在。 “来，刘思群，坐。”周默被赵峰家人硬生生的塞到了老太太的身边坐着，所以他指了指门口的空位。 “你们约好的饭局？”刘思群不傻，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来是周默故意的话，那她就不是刘思群了。 “没外人，差不多都认识！”周默依旧保持着装傻充愣的笑容。“赵峰和孙莹莹两口子，咱们都是同学。叔叔阿姨就更不用说了，赵峰的父母，孙莹莹的公公婆婆，自然也就是咱们的长辈了。还有赵峰的奶奶，老寿星，自然也是咱们的奶奶。思群，坐！” 其实不用周默多此一举的介绍，刘思群都认识。原本她以为能让孙莹莹离开赵峰，甚至在赵峰看来，一张结婚证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可随着孙莹莹怀孕，瞬间让她的计划彻底流产了。 虽然现场的人，除了周默满脸堆笑的“欢迎”，赵峰一脸纠结的拿不定主意，其他人没有丝毫“欢迎”的意思。即便这样，刘思群略加思索还是坐了下来。一来她想看看周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二来她的傲娇也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落荒而逃”。 短暂的尴尬之后，赵峰一家人开启了“集体感谢”的模式。要不是刘思群就坐在那，估计在感谢周默原谅赵峰，挽救他们这个家庭的同时，还会骂两句让赵峰神魂颠倒的“狐狸精”。 刘思群一口也没吃，甚至连面前的饮料都没喝。大家似乎完全无视了这个女人，只有赵峰偶尔的拿眼睛瞟一眼她，目光偶尔的和她相碰，瞬间又低下头。 “刘思群，怎么不说话啊？”一番寒暄之后，还是周默打破了原有的气氛，“这又不是在咱们班级，家庭聚会嘛，不需要那么高冷。” “高冷？呵呵呵，女人就是命苦。想得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太阳，转身离开后，你就变成了随手可弃的垃圾。”刘思群一声冷笑，这句话貌似在说周默，更像是在说赵峰。 “哎呀，还是那么富有哲学思想啊！”刘思群的话，赵峰自然是没有勇气去接的，可要让他的家人说，那可就不可控了。所以，周默没给任何人机会，直接跑出来和稀泥。“刘班长上学的时候一直帮学校做工作，很少跟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在一起，所以，有些小游戏你可能不知道。” “游戏？呵呵，看起来男人就好玩啊！”刘思群继续阴阳怪气。 “奶奶，叔叔阿姨，恕我年轻好玩，我提议玩个游戏好不好？我用这个游戏来证明一下赵峰和孙莹莹真的是天作之合。”周默这一次没搭理刘思群，自顾打了一圈招呼。“这个游戏呢，其实我本打算在他俩结婚的婚礼上玩的，结果我就不说了，借今天这个场合，咱们补上好不好？” 其实周默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他提一下婚礼的事情，只是为了恶心一下赵峰和刘思群而已。也是在提醒所有人，这个罪魁祸首是谁。 “周默，这个游戏不会是整蛊那种？”孙莹莹稍稍有点担心，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怕有什么危险。 “在爱的纯情世界，你是我的唯一……”周默刚要解释，他那个一年多都在保持震动的手机居然响了。 “喂，千雪啊。什么？吃饭？我也在吃饭呢啊？哎呀，这么巧啊，我在306呢？你们在哪？对对对，唉，孙莹莹和赵峰都在，你们过来！” 挂了电话，周默见大家都在看着他，似乎想知道谁回来，又似乎想知道他刚刚说的游戏到底是个什么游戏。 “不好意思啊各位，正好有几个熟人在楼下，我就自作主张让她们上来了。”周默先解释了一下。“主要是安静也在，咱们一会要玩的这个游戏是安静发明的，她这个创始人在，那最好不过了。” 听说安静要来，孙莹莹甚至起身跑到了门口去迎接，赵峰的母亲心疼儿媳妇也赶忙起身相陪。 “不知道多么好玩的游戏，能让你周默记得这么多年啊？”刘思群不屑一顾的追问了一句。“我还以为是你们男人的游戏的，没想到是安静研究出来的。” “哈哈哈，刘思群，一会儿咱俩也可以试一下，这个游戏叫“背靠背拥抱”！”周默低头跟老太太低估了几句后，也起身站了起来，直接走向了刘思群。 第12章 穿不同的鞋，走不一样的路 安静和孟晓萱进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的。只有佟千雪，包括是孙莹莹在内，完全是陌生的。 这三个人一进来，不速之客又多了。和刘思群不同，至少安静是很受欢迎的。好在赵峰和孙莹莹今天订的包厢足够大，别说多三个人，就是再多三个人也没问题。 刘思群对于周默要玩的游戏本来没什么兴趣，可是连现场年近90的老太太都充满了期待，她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样的游戏能证明自己的孙子和孙媳妇缘分天定。老人嘛，所谓小小孩，老小孩儿，老太太的童心要比在座的大多数人旺盛。 刘思群没有办法，在这个她不是中心点的聚会上，她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安静来了，周默自然就把这个叫做“背靠背拥抱”的游戏指挥权给了安静。实际上，在周默偷偷给佟千雪发微信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已经安排好了。 “难得咱们几个有缘，既然周默提到了这个游戏，那咱们就玩玩呗。”安静当仁不让的成了“指挥官”。“当年，我拉着周默玩这个游戏，只是想知道我们俩有没有缘分，结果啊，我们俩没成功。” “这样啊，当年我们都是学生，所谓的爱情也好，友情也好，都是懵懂的。可到了今天就不一样了啊。”安静见大家都期待得等着她安排，她也没有再卖关子。“现在赵峰和孙莹莹不但让爱情开花了，甚至已经开始结果了。所以今天，就让赵峰和孙莹莹来验证一下背靠背拥抱的神奇。” 等大家闪开了空地儿，孙莹莹和赵峰按照安静的安排，背靠背站在中间，然后，安静喊着口号，让他们各自往前走了9步。说实话，两个人基本上鼻尖碰到墙了。 随后，安静告诉他们不许回头，各自再退着走9步，看看两个人的手能不能牵到一起。如果能，那就是缘分使然；如果错位了，那就是有缘无分。 对于已经结婚，甚至快有孩子的赵峰和孙莹莹来说，这个游戏有点残酷。虽然大家都知道只是个游戏，可万一两个人背靠背拥抱失败的话，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 结果，就在大家担心，尤其是赵峰家人担心的时候，刘思群不屑一顾的看着两人。可两个人各退9步以后，两只手反手牵在了一起。现场马上响起了激动的掌声。老太太更是乐呵呵的来拉孙莹莹的手，直呼天意天意，这个孙媳妇就是上天赐予的。 “怎么样？刘思群？当年你没跟我们玩过这个游戏，要不今天，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幼稚的话，你也参与一下？”周默的恶趣味重点就在刘思群身上。 “呵呵，这个有那么好玩吗？”刘思群不屑的反问了一句。 “不不不，这个没什么好玩的，只是注定的缘分而已！”安静作为这个游戏的“发明人”，马上站出来解释。“刘班长，要不你看看，现场咱们同学中就两个男同学在，周默和赵峰，你挑一个试试？” “呵呵，那我还用挑吗？赵峰已经都快当爸爸了，我和他有没有缘分又能如何？”刘思群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冷的看了眼赵峰，丝毫不在意赵峰家人对她投来不善的目光。 “结婚了能怎么样，缘分这个东西不全是婚姻，也可能是表示事业呢。”安静看见周默递过来的眼神儿，马上心领神会。“这样呗，刘班长，我以前跟周默玩，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你先跟赵峰玩一次，然后再跟周默试一试，怎么样？看看他们谁是你生活上的伴侣，谁是你事业上的搭档。” 安静的话刚说完，周默直接伸手把赵峰拉了出来，嘴里还在咕哝着：“莹莹，借你老公用一用，千万别介意哦！” “呵呵，我可不敢介意，别说玩个游戏啊，玩别的我也管不着。”孙莹莹明显对刘思群非常不感冒，更多的是不屑。 被孙莹莹这么一句简单的抢白，刘思群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可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她反而期待着在这个游戏中，能和赵峰背靠背成功。 结果总是那么不如人意，准确的说，是不如刘思群的意。等到她和赵峰各自后退后，别说牵手了，两个人的横向距离都半米多了。 这个结果让赵峰的家人再一次欢呼，一个个拍着手，看着孙莹莹，似乎在说，看见没，赵峰就是你的，那个刘思群跟他没缘分。 赵峰回到孙莹莹身边后，周默不等安静说话，直接走向了刘思群。 “来，刘思群，咱们试试！”周默直接背对着刘思群站好。 刘思群刚刚的期待没有成功，这一次，她更加期待了。如果能和周默背靠背拥抱成功，她就有了接近周默的机会和理由。 “这一次，为了防止作弊，我就站在这不动。”等两人站好，周默又突然给了刘思群一个“更好”的机会。“你向前走，退回来碰到我，就算咱们有缘分。” 悲催的刘思群这次更惨，如果说刚刚赵峰有可能是刻意躲避她，所以故意走歪了的话。这一次，原地等待的周默，她还是没碰到。 这个游戏结束，赵峰和孙莹莹是开心了，可刘思群更郁闷了。好在周默像个“男朋友”一样一直在安慰她，让她勉强的撑到了这顿饭结束。 原计划中，周默打算跟佟千雪玩一次的，可想到两个人已经结婚了，这个场合他还不想宣布。不是因为他想隐婚，是因为他觉得现场的这些人不足以来见证他的幸福和他的婚姻。 佟千雪也没有深问，一直乖乖的在他身边。从前到后，除了安静和孟晓萱，没人只知道她是谁，更没人知道她已经是周默的妻子了。 散去之后，刘思群患得患失，她摸不透周默到底是准备和自己再续前缘还是坚决的拒绝自己。 佟千雪在安静的陪同下，回去继续“打扮”毛坯房了。临近半夜，周默和孟晓萱把新节目的方案最后一次修改结束，乖乖的等着“秦教授”的到来。 “默哥，那个背靠背游戏靠谱吗？”孟晓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下次你男朋友回来的时候，你也要玩一次？”周默嘿嘿一笑。 孟晓萱和她的男朋友是异地恋。两个人聚少离多的严重。不过，周默和他也熟识，甚至上一次他回来看孟晓萱的时候，周默还开玩笑的说，你女朋友每天晚上都属于我，有没有想砍死我的冲动？ 不过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在周默看来，这个“幼稚”的游戏貌似只有对感情不确信的人才会在意。就像孙莹莹和赵峰，如果不是赵峰婚礼当天都出轨的话，他的家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游戏而兴奋呢？ “我到没想过跟他玩这个，这不过，我觉得安静姐好像对这个游戏并不是很熟悉啊。”孟晓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还说这个游戏是安静姐发明的，按照你们的说法，她至少玩了好几年了，怎么感觉好像并不熟悉呢？” “哈哈哈，这个游戏我今天中午和千雪吃饭的时候发明的！”周默笑得很开心。“这不，维护了一下赵峰和孙莹莹的夫妻感情，给赵峰的家人吃了个定心丸儿。又让刘思群同学吃了次憋，多好啊！” “我就说嘛，听安静姐说，她上学的时候和孙莹莹关系很好，要真是她发明的，孙莹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原来又是你个坏人，不，是好人！嘿嘿……”对于说习惯了的话，孟晓萱表示只是口误而已。 “你观察的很仔细吗？可惜啊，刘思群就顾着生气了，没发现！”想到这，周默就觉得很开心。 “不过，默哥，从来没玩过，你怎么就确定赵峰和孙莹莹会背靠背拥抱成功呢？”孟晓萱觉得周默一定有秘诀，要不然怎么那么肯定呢。“还有啊，你怎么知道刘思群和赵峰不成功，甚至你站那不动，她都会失败呢？” “哈哈哈哈，孙莹莹怀孕了啊！”周默用手指点了点孟晓萱的额头，意思是，你长点脑子。 “怀孕了就能成功？”孟晓萱越听越糊涂。 “怀孕了就不会穿高跟鞋啊。尤其是今天赵峰家人都在，肯定会让孙莹莹穿平底鞋的啊！”周默终于揭晓了答案。“刘思群自从我认识她，就没见她穿过平底鞋，高跟鞋一直是她的标配。这么说，你让孙莹莹穿上高跟鞋，她也会失败。如果让刘思群换上平底鞋，她一样会成功。” “我了个去，厉害了我的默哥。穿着高跟鞋走路，需要保持平衡，可后退的话，这个平衡就很难把握了。”经过周默一解释，孟晓萱马上明白了。“默哥，你真的太坏了。还把这个游戏说的那么高大上。” “不高大上吗？”周默微微一笑。“晓萱，我跟他们说，这个游戏是为了看看缘分，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哦？不就是个高跟鞋和平底鞋的区别吗？”周默一说，好不容易明白过来的孟晓萱又糊涂上了。 “穿的鞋不一样，走的路有怎么可能一样呢？”周默轻轻叹了口气。“刘思群和孙莹莹穿的鞋不一样，走的路当然也不一样。就拿赵峰来说，孙莹莹能和他继续生活，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失去爸爸；而刘思群为什么找赵峰，我不知道，但肯定和孙莹莹不一样。” “默哥，我就服你这一点。”孟晓萱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扔给了周默。“你的每一次胡说八道都那么的一本正经。” “你这么夸我，良心不会痛吗？”周默手里把准备好的策划案整理好，抬手腕看了看时间，“作为一个陪我度过了两年夜生活的女孩，你不觉得得尽最大努力捧着我吗？” “默哥，你要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会被你提前恶心死的！” 孟晓萱和周默无聊的时候总是这样一个自恋，一个攻击。或者，一个自嘲，一个赞成。总之，乏味的生活快结束了，两个人很快将结束这“见不得阳光”的工作。 除了工作以外，最近周默最头疼的莫过于佟千雪了。别人结婚可能会因为彩礼，房车，甚至排场挠头。而他上火的是，佟千雪没有任何要求，就这么默默的陪着她。 在一家私营的小印刷厂找了份设计工作的佟千雪，每天朝八晚五。这就尴尬了，毕竟周默每天早上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吃个早餐，每天准备上班的时候再吃顿晚餐。佟千雪妈妈给他们准备的大红色喜庆的双人被一直以来只能轮番接待主人。 两天前，周默刚刚续约了那些卖药的广告，一笔七八万块钱的收入即将到手。所以，周默现在有机会装修房子了，可能简单点。也有想法和佟千雪举办个简单的婚礼了。 “千雪，下个月我想找个时间把咱们的婚礼办了！只是简单一点，你不介意！”这一天，距离他离开他“心爱”的卖药节目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周默在上班前，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跟佟千雪商量到。 “我不介意的！”佟千雪一如既往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默哥，那个，咱们结婚这么久了，从来就没有一起睡过，是不是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很快了，摆着手指头算，还有一个星期而已。”周默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句。“上个星期已经开会了，以后我也不用非得盯着我的客户了。以后卖药节目每个主持人都会轮流主持，我一个月最多就一次夜班。” “那太好了！”佟千雪有点小开心。“下个星期我妈妈过生日，应该是你最后一个夜班的第二天，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早就想去看阿、看看咱妈了！”周默差点又说错话。“千雪，正好，我们单位这个星期的招聘就要结束了。整个节目组重组，完事以后我应该能有几天的假期。到时候，我妹妹也放假回家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婚礼办了。” “好啊，我们家人不多。我妈过生日的时候，你可能会见到我爸爸，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介意好吗？”佟千雪的心思貌似有点重。“我爸爸想跟我妈妈复婚，还想那我当礼物一样的嫁出去。所以，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心里有数了。但毕竟是我爸爸，到时候，你千万别冲动。” “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周默轻轻抚摸着佟千雪的头发。“对了，明天我可能就不回来了，单位节目组重组的事情，需要选新人，我明天早上在单位凑合一下，然后就直接要选人了。” “嗯，没事！明天我的闺蜜赵明慧回来，挺惨的。据说传销被抓了，拘了好几天，我正好去陪陪她。”佟千雪就像汇报一样轻声说道。 “哦，人嘛，难免走错路，这个时候她需要你！”周默点头答应了。“对了，还有个侯琳琳呢？她没回来吗？” “唉，别提了！侯琳琳跑了！”佟千雪叹了口气。“当时警察抓的时候，人太多了。侯琳琳正好外出，就跑了。但警察那里有名单啊，现在她还在被追捕之中呢。” “唉，要是能联系上她，劝她回来自首！”周默也叹了口气。“本来也是受害者，结果变成了害人者。何苦呢？” 晚上，成了两个人为数不多能够聊天的时间，可这个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周默很少能见到佟千雪了，单位招聘经过三轮的比拼，终于把几百人的应聘大军精简到了30个人，而这30个人中，一点都不意外，根本就没有赵峰的名字。 剩下最后一天了，作为法律节目的策划者和负责人，现在出了他的御用导播孟晓萱以外，邱台长又给他配备了两个人，按照他的计划，至少还想要两个人。毕竟法律题材的节目，需要采访，剪辑，撰稿等等一系列的工作。而且，他的一周七天，一天一个小时的节目频率限制了他的自由。支持人至少要配备两到三个。即便都是多面手，他至少还需要一个人。 在剩下的30个人中，周默相中一个小伙子，严峻！正在他准备向邱台长提出请求的时候，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招呼都没打，直接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第13章 最后一班岗，最新一组人 周默怎么也没想到，刘思群会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当一身职业装，一脸高冷的她出现在办公室，直奔周默的时候，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孟晓萱以外，大家的目光都随着那一道靓影到了周默身上。 “你怎么来了？”周默放下手中的工作，示意孟晓萱给刘思群拿一个椅子过来。 “怎么？难道我不能来？”刘思群莞尔一笑，扭着屁股坐了下来。 “这话怎么说的，能让你亲自来，看起来你找我的事儿不比外星人攻打地球小啊！”周默也讪笑一句。“说，有什么指示？是请我吃饭啊，还是要送我什么东西啥的？” “咯咯咯，刚刚还说大事儿呢，现在就问我是不是请你吃饭，还是送礼。”刘思群笑的很假，但在别人看来也许笑得很优雅。“别说，你还真说对了。不但要请你吃饭，还有礼物送给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周默直接眼巴巴的看着刘思群。“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这个人真没劲！”刘思群说话的时候，依旧是旁若无人。“今天晚上最后一班岗了，明天晚上，安排你吃饭！至于礼物嘛，美女一名，怎么样？” “能寄存不？”周默自从上次和刘思群玩了一次“背靠背拥抱”以后，他觉得这个女人其实没有想象那么可怕。只要捧着她，她可以说智商马上归零。 “什么意思？”刘思群没反应过来。 “明天晚上我真的有事儿。”佟千雪的母亲第二天过生日，他早就答应佟千雪了，怎么能不去呢？“我的意思是，这顿饭和这个礼物能不能寄存一下，然后我改天来取？” “好拽啊周默！”刘思群翻了个白眼儿，但在旁人看来，这个白眼儿和抛媚眼没什么区别。“给我个不得不接受的理由！” “我长得帅！” “你赢了！”刘思群不想跟他说话了。几年没来往，最近他和周默一接触才发现，这货说话么夹枪带棒，要么自恋的令人发指。“后天晚上6点，我来接你！” “妥了！慢走不送！”周默直接晃了晃手里一摞子资料，意思是自己要忙了。 刘思群没有多留的意思，起身离开，离开前还特意趴在周默身边轻轻的抱了一下。对于这个让人误会的动作，周默没有任何反应，不是因为他反应不过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把刘思群放在眼里。 “据本人多年的经验，此女面露桃花，腰细如发。眉宇间隐约一股荡气，手大脚小，大有克夫之相。”刘思群刚走，坐在周默不远处的同事老林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老林是个老好人，在单位三十年如一日，从领导到门卫，没有一个人说他个不字，所以，他这么说，大家都知道是在开玩笑。 “怕什么啊，她克夫可能别人怕，咱家小默可不怕哦！”方婉笑眯眯的接了一句，说完还特意跑到周默跟前，拍了拍周默的肩膀。 “哦，方婉姐，你咋知道默不怕克夫呢？”孟晓萱一脸好奇的看着方婉。周围十几个同事也不约而同的看着方婉，等待她揭晓答案。 “因为人家周默今天穿的是耐克啊！”方婉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说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一样。 沉默了几秒钟，办公室里爆发了相当于氢弹万分之一爆炸威力的笑声。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因为周默年龄小的缘故，大部分时间大家是拿他当开心果的。但单位的团结也不仅限于此，往往一个自嘲的时候，大家都会善良的帮忙。 下午的时候，周默在沙发上简单的睡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和孟晓萱轮流睡的。下班前，邱台长走进了办公室，把改革后的栏目分组做了人员分配。 因为孟晓萱还没有从业资格证，所以，她虽然随着周默一起从“夜班”逃离了，但暂时还只能再导播的岗位上继续奋斗。老林的文字功底在整个单位都是出了名的，所以很自然，这一组撰稿的任务交给了老林，新人严峻在在周默的要求下归到了他这一组。另外两个人，杨雪妮是一个资深主持人，刑泽更擅长于外采。五个人加一个导播的阵容实在有些寒酸，其中还包括严峻这个新人。 周默之所以选择严峻，并不是因为严峻多么优秀。相反，在所有进入到最后阶段的应聘者中，严峻是唯一一个不是科班出身的人。当了五年兵，在海军陆战队还立过个人三等功，负伤以后复原回家。 正因为他不是科班出身，周默才选中了他。因为视角的不同才是现在王道，周默希望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却报经挫折的严峻能给教条的节目带来新的血液。 至于杨雪妮和刑泽，周默觉得自己是受了偏爱的。两个人都要比他工作经验足，现在却要来“辅佐”他，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压力。好在两人都是老新闻人了，对于扶持后辈也表示心甘情愿。 在严峻的培养计划中，周默选择了刑泽，毕竟严峻不是科班出身，从外联采访开始，或许能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等一切安排妥当，只等着几天后正是开播了。所有人按照工作分配开始做准备工作。周默却拉着孟晓萱去准备自己在专职卖药的职业生涯中完成最后一班岗了。 今天晚上的秦教授特别反常的热情，这让周默很紧张。秦教授上一次这么热情之后，就在卖药节目中停止了卖药，客串起了访谈节目主持人。那一次，要不是自己编故事的能力超强，周默觉得很有可能影响到他之后的职业生涯。 “老秦，你这么一笑，我怎么心里发毛呢？”节目开始前，周默故作轻松的和“秦教授”开起了玩笑。 “你发什么毛啊，昨天你又没主持婚礼！”秦教授似乎也想起了上次的事情。“这不，你最后一次值班了吗？从明天开始，我就得适应各个不同的主持人了。有点舍不得啊！” “不至于老秦？”周默觉得秦教授的客气话说的非常不高明。“您在别的台也有节目，什么样的主持人你没见过啊！不过啊，要是遇到新人，秦教授还请高抬贵手啊。” “放心，我估计着和新娘有绯闻的司仪以后也不会有了，即便有，我可能也遇不上了。”秦教授和周默认识两年多了，所以彼此之间，什么样的玩笑都开过。“明天早上下班，陪我这个老头子去轻松一下怎么样？” “秦教授想怎么轻松呢？”周默等于默认了秦教授的这个“要求”。 “明天早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秦教授给了周默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不过说好了，你请客。” “带我一个呗！”孟晓萱觉得周默既然请客，应该也不差自己一个。 “你就别去了！”周默刚要答应，没想到秦教授直接拒绝了。“我不知道你俩是不是情侣啊，不过我看你俩挺般配的。” “啊，呸！” “啊，呸！” 周默和孟晓萱同时看了一眼彼此，然后又同时露出了厌恶的眼神儿。 “你俩配合真好！”秦教授竖了个大拇指，“小孟，明天我和周默去做男人做的事情，你就不要去了。” “完了，默哥，那现在去给你108味帝皇丸还来得及不？”孟晓萱鄙视的看了一眼秦教授，又看了看周默。 “来不及了！”周默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三个人在轻松玩笑的气氛中，迎来了周默和孟晓萱的最后一班岗。早上四点十分，周默熟练的把播放键推上去，然后把耳麦摘下来，放在直播台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为这三年零两个月的卖药主持生涯算是画上了句号。 秦教授果然没有放过“周默”，生拉硬拽的把周默带到一家叫“浪花”的足疗店。凌晨5点钱就营业的足疗店，周默实在想象不到是为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一个比宾馆标间还小，却同样放着两张双人床的屋子里。秦教授和周默一人一张单人床。洗脚的……大妈手法还不错。只不过每人138的价格让周默有点咂舌。 好在按脚是花钱的，睡觉是不收钱的。索性，周默直接放松了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小三百花出去了，不睡一觉，他觉得都对不起自己。 这一觉睡得不是那么很踏实，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饿醒的。等他醒来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生物。 之前按脚的大妈不见了，躺在旁边的秦教授也不见。周默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睡着了没花钱，可没睡着的秦教授没闲着啊。直接消费了个388块的快捷保肾服务，让周默觉得自己被黑了。 这老秦明显是这里的“熟客”，消费完了，潇洒的走了，留下了苦逼的周默来买单。看着一脸期待的前台收款人员，周默苦笑着摇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买了单，出来之后找了地方喂了喂肚子。然后给佟千雪打了个电话，就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心里带着对老秦的腹诽，去商场给丈母娘选生日礼物去了。 按照计划，下午五点，周默大包小裹的站在印刷厂外面等着佟千雪下班。因为东西拿的不少，电动车被抛弃了，他是打了辆网约车过来的。 “累不累？”见佟千雪像个小燕子一样飞奔着冲自己跑来，周默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怜惜的捧着她的脸。 “我累啥呀，整天坐在电脑前面跟键盘和鼠标过日子。”佟千雪开心的一笑。“咱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不是告诉你不用那么铺张浪费吗？” 本来周默知道佟千雪的母亲过生日，是打算直接定个饭店的，但佟千雪拒绝了。就是一家人坐下来吃顿饭而已，算上周默，也就是四个人的饭局。这还包括周默没见过，佟千雪母女都不是很欢迎的她父亲。 “千雪，你说咱俩都登记结婚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去看看你母亲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拦着我。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我补得好好表现一下啊？”周默用手指刮了刮佟千雪的鼻子。“我白捡了好媳妇，还不让我稍微弥补一下啊！” “重不重啊！”佟千雪说着，顺手把地上的东西拿起了一些，剩下的就自然留给了周默。“你怎么还买了两条烟啊？不会说是给我爸爸带的？” “是啊，前几天我不是问你了吗，你说他抽烟啊！”周默自然的拎着其他东西，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牵住了佟千雪的手。“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就随手买了两条烟。” “咱们往前走走！”佟千雪没着急打车。“以前我是不好意思跟你说，现在要见面了，我先跟你说说我这个爸爸。说完了，你别笑我就好！” “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爸，不管他做了什么，怎么也负责了你生命的二分之一啊！”周默说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在他七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把他托付给了他现在的妈妈。 “默哥，我爸爸在我3岁的时候，就因为和别人发生冲突，失手杀了人，被判了20年。”佟千雪叹了口气。“后来因为表现好，减了2年刑，3年出来了。” “这不都过去了吗？”周默认为佟千雪因为她父亲曾经劳改过有些自卑。“年轻的时候犯点错误，现在不也回归家庭了吗？而且你不也说过嘛，你妈妈身体不好，他不还给拿了两万块钱吗？” “默哥，你以为他拿两万块钱是良心发现？”佟千雪痛快的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从前到后跟你说，说完你也就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着急和你等结婚了。” 原来，佟千雪的父亲叫佟鑫，在她3岁的时候，因为和一个已婚的女人保持着超友谊关系被人家抓住了。结果冲突过程中，那个女人的老公被他推了一把，好巧不巧的脑袋撞到了桌角上，直接让那个女人变成了寡妇。 佟鑫前脚被抓，那个寡妇抱着孩子，一个比佟千雪还小一岁的女孩直接找到了佟鑫的妻子，也就是佟千雪的妈妈，说怀里那个孩子是佟鑫的。说什么都要住在她家混吃等死。 那个时候，佟千雪的爷爷和奶奶都还活着。她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当年爷爷奶奶买的。儿子不争气进去了，儿媳妇能守着这个家不走，抚养孙女，老两口甚是感动。 遇到来撒泼的寡妇，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笤帚伺候，一口气追出去两条街。可这个寡妇不死心啊，今天被赶走，明天还来，比上班打开还认真。 后来，老两口一商量，直接报警了。在警察的见证下，老两口直接把遗嘱立了。意思是，不管佟千雪的母亲是不是和佟鑫离婚，只要她能抚养孩子长大，孩子结婚那天起，这个房子就给孩子了，也就是佟千雪。 至于那个寡妇和她怀里的孩子，老两口坚决反对。哪怕你能证明这个孩子是佟鑫的，我们家也不认。 当时不光佟千雪的爷爷奶奶在，她的两个姑姑和一个叔叔也在现场。3个人也没有任何异议，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 后来，佟千雪的母亲和佟鑫离婚了。可佟鑫出狱之后，又回来了。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们家现在这个房子。 来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佟千雪的母亲身体不好，几乎每个月都得在医院待几天，他就拿着两万块钱当鱼饵，打算感化一下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直到佟鑫看到了父母的遗嘱，终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遗嘱中说佟千雪结婚后，这个房子就是她的了，可孩子现在没结婚啊。所以，他以这个理由要房子，失败后，又给佟千雪介绍男朋友，总之，他现在在想方设法的把房子据为己有。 “默哥，我跟你说了这些，你不会觉得我和你结婚就是为了这个房子？”佟千雪有些自卑。“其实，我也是真的想嫁给你！” “一个房子而已，至于吗？”这是周默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过，说完以后，又觉得这句话容易让佟千雪误会，马上解释了一句。“我娶你也是认真的，只不过没有一个好的婚房，没有婚礼，觉得有点对不起你。” “所以，我妈肯定很喜欢你，我爸肯定很不喜欢你！”佟千雪不得不提前让周默有个心理准备。“在我妈看来，你是负责我后半生幸福的人，在我爸看来，你是毁了他后半生幸福的人。” “哈哈哈，千雪，相信我。”周默停下脚步，站在马路边，一脸认真的看着佟千雪。“我能尽最大努力给你幸福。至于你爸爸，我可能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那我就想办法给他大脑里的幸福重新定义！” “谢谢你，老公！”这是佟千雪和周默结婚以后，甚至说，认识以来，第一次叫他“老公”，不是因为周默答应了她什么，是因为她知道，周默接下来要面对她那个自私的父亲，心理上可能会遭受他本来不需要承担的排挤。 “走！去给咱妈过生日！”周默站在马路边，冲着远处驶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第14章 无巧不成……老丈人 佟千雪的家几乎在城市的中心，一个被岁月洗刷的斑驳阑珊的破旧小区。跟周围的高楼大厦相比，这里就像一个“城中村”。 地理位置的优势，让这里的房价一点都不比周围的小区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很多开发商对这里的价格望而却步，久而久之，这里成了保持这座城市历史的记录者。 周默以前来过几次，但在不知道佟千雪父亲的经历之前，他还真没考虑过这里的房价。想想她家那套一楼的三室一厅，虽然不是商铺，但也不妨碍超过百万的价值。 佟千雪以为自己坦诚了这些“丢人”的家事之后，周默心理上会对自己有所埋怨。很遗憾，她并没有在周默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波澜。 对于周默来说，他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人形影单只的离开了山村，告别了青山绿水的森林蓝天，来到了这座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水泥森林，从求学到求生，可以说自己一无所有。 既然一无所有，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已经成为了自己妻子的佟千雪，家庭历史再不堪，又能如何呢？在他的心里，只要他和佟千雪的未来能幸福，在有能力的前提下，让自己的家人和佟千雪的家人都能如愿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至于佟千雪的父亲，他觉得自己不方便做任何评价，毕竟，那是佟千雪的父亲。就像他从来没有憎恨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当然，也没有爱和怀念，因为……无感！ 看着大包小裹一起回来的女儿和女婿，佟千雪的母亲脸上瞬间挂满了笑容。她和周默见过的次数不多，也听不上了解，在她看来，如果不是“特殊需要”，这个女婿她一定不会这么草率的承认。 可现在，女儿已经和他登记了，而且还是自己同意的，她自然只能扮演好一个丈母娘的角色了。 几个简单的家庭小炒，加上一个并不大的生日蛋糕，这个朴素的生日宴就开始了。周默稍有拘束，可他却喜欢这样的感觉，一个属于家的感觉。 就在周默和佟千雪两个人简单的生日歌过后，没等佟千雪的母亲说话，外面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三个人其实都能想到，应该是佟千雪的爸爸回来了。 周默倒是没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岳父大人”不怎么靠谱，可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当路人甲对待。佟千雪眼神里有一丝惊慌，而佟千雪的母亲在那一刻，眼神里迸发出来的，明显是厌恶、憎恨和无可奈何。 “哎呦，生日快乐啊，桂芝！”周默背对着门口，身后响起来一道爽快的声音。原本周默是打算站起来迎接的，可佟千雪和她的母亲都双双压制了他这个想法，所以他就坐着没动。 可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周默不得不站起来了，因为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 果不其然，当他站起来转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老秦？”周默一声惊呼！ 没错，走进来的就是今天早上刚刚话了他388块钱，享受了快捷保肾之后逃单的秦教授。 让周默没想到的是，佟千雪口中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就是和他在一起“卖药”卖了两年多的秦教授，也可能是杨大师，马医生……现在周默确定了，应该是“佟教授”。 更让周默没想到的是，秦教授，啊，不，是老丈人身边居然还领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太太，目测年龄应该比自己的丈母娘要大，至少她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底要比一般的墙皮要厚。 “周默，你怎么在这？”佟鑫也是一愣。他知道今天是前妻的生日，女儿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甚至已经领证了，他是不相信的。所以，今天特意把相处了一年多的新女朋友刘大芬带来，就是为了揭穿前妻谎言的同时，也算是最后通牒的摊牌。更重要的是，他要向自己的新女友显示自己未来有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午刚刚被他“宰”了一顿的周默居然回出现在“自己家”里。 “默哥，你，你们认识？”佟千雪有点紧张，现在见自己的爸爸直接叫出了自己老公的名字，她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 “哦？哈哈哈，小雪，你还真是出息了啊。为了帮你妈骗我，居然找个人来演戏骗我。”佟鑫看到女儿紧张，又联想到周默根本就没提过自己有女朋友，或者说他和孟晓萱更像是情侣，他瞬间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桥段，以为周默是自己女儿找来扮演自己男朋友的。 “可是，没想到，我跟周默都认识快三年了！”佟鑫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也是老天爷帮忙，她们母女找的人自己还碰巧认识，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哈哈哈，看见没，大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了。为了把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据为己有，还找人骗我了。” 后面的这句话，佟鑫是对身边的女人说的，说完之后，还露出了一副“你看，我多惨”的表情。 “佟鑫，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家，你带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回来是什么意思？”佟千雪的母亲终于忍无可忍了。“咳……咳……咳。我告诉你佟鑫，我欠你钱我承认，也会慢慢还你，你想要这个房子，门儿都没有。” “张桂芝，这个房子是你买的吗？”佟鑫衡量了一下现场的力量。自己的女儿虽然向着她妈妈，可从来也不敢跟自己这个爸爸正面冲突，自己的女朋友刘大芬自然是自己的人了。就连被自己女儿，也可能是前妻请来演戏的周默都是自己认识了快三年的人，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距离成功无比接近。 “弄了个遗嘱不说，现在还找人联合来骗我，今天是你生日，本来我想带着大芬过来给你过个生日。一来呢，夫妻一场，我也不能看你无家可归。二来呢，也是让大芬过来认认门儿。”佟鑫想到这，心里更有底细了，直接开启了“咄咄逼人”模式。“没想到啊，张桂芝，你居然还想找个人过来演戏，企图蒙混过关。” “妈，您坐下，今天是您生日，千万别动气！”说这话的，不是佟千雪，而是周默。本来叫“妈”对他来说有点陌生，可现在，佟鑫一番自己以为是的“表演”之后，周默反而坦然了。 他想到过佟千雪的父亲可能很过分，很无赖，可没想到这么的颠倒是非。只是，当他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知道了这个一直以什么“秦教授，杨大师”自居的人居然就是自己那个没有正调的老丈人时，他觉得佟千雪可能在表述她父亲“罪行”的时候，还是太“谦虚”了。 “周默，你还真是有职业道德啊，张桂芝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表演的这么好，连妈都叫上了？”佟鑫没想到周默这个时候说话，更没想到周默会管自己的前妻叫“妈”。只不过，到现在，他都认为周默是被请来演戏的。“难道小雪给了你什么好处？咱俩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啊，别因为点蝇头小利影响咱们俩的交情。” “您说对了，咱俩的交情一天一宿都说不完！”周默安抚了张桂芝之后，转身直接笑盈盈的盯着佟鑫。“您说我是叫您一声岳父呢？还是继续叫您秦教授，或者什么杨大师，马医生的？” “老佟，他是谁啊？”一直站在佟鑫身边刘大芬说话了。 “我工作上的朋友！”佟鑫这个时候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周默到底收了什么好处，这么维护自己的前妻，难道这小子在追自己的女儿？所以，刘大芬的话，他也只是应付了一句。 “周默，今天是我的家事，我希望你别跟着掺和。” 佟鑫其实对周默是有心理阴影的，上次他客串了一次“访谈主持人”，结果让周默轻松化解，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简单。现在他可不想让周默成为他拿到房子的障碍。“你说，张桂芝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也能给，你愿意跟我女儿交往，我也不反对。今天，你先靠边儿行不？” “唉！”周默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示意刚要继续发怒的张桂芝。 “按理说，我应该叫你声老丈人了，可我还是觉得叫您秦教授更顺口一点儿。”周默觉得自己要是不主动站出来，那结果就是张桂芝越来越生气，佟千雪越来越为难，这一家子还得扯皮个没完没了。 “秦教授，要说家事儿呢，千雪是我的妻子，她的妈妈自然也就是我的妈妈。我到觉得，我参与家事儿才是理所应当的。”周默没给佟鑫机会，继续开口。“不过，秦教授，在您承认我是您的女婿，在我承认您是我的老丈人之前，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那388块钱的事情处理一下？” “388块钱？”佟鑫一愣，随即想到了早上在“浪花足疗”的事情。看着周默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偶尔的把目光扫向身边的刘大芬，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拿自己这点“私生活”威胁自己呢。“周默，钱我回头转给你，我不说了吗？张桂芝能给你的好处，我一样能给你。” “那还说什么呢？今天我丈母娘过生日，您空俩手来咱就不说啥了。”周默见佟鑫貌似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决定继续追加“投资”。“来来来，坐下。还有这位阿姨，一起坐下来。我把这388块钱的事儿，跟大家讲讲，也算我跟……跟我岳父大人的缘分。” “行，周默，我晚上还得上班，今天我服你了。钱我回头转给你！”佟鑫这个时候再傻，也能明白周默的意思了。他不在乎自己前妻，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可自己的女友刘大芬在身边呢，要是让周默把早上在足疗店那点事儿说出来，恐怕自己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佟鑫说完，不管周默怎么劝说，也不顾前妻和女儿的一脸惊骇，直接拉着同样一脸懵逼的刘大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不是说参加前妻的生日宴，让前妻难堪的吗？不是说让自己看着他如何拆穿前妻和女儿的谎言的吗？刘大芬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周默，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无所不能”的老佟，遇到了这个年轻人之后就突然要走了。 同样不解的还要佟千雪和她的妈妈。尤其是张桂芝，她甚至自己这个前夫有多么的无赖，可周默三言两语就让他自己选择了逃跑，这让她对这个女婿又多了几分好感。 当着丈母娘的面儿，周默不可能说佟鑫早上那点事儿，也只说了他在自己工作的电台卖药而已。可回到家后，经不住佟千雪的“缠字诀”，最终周默还是交代了。好巧不巧的事儿，就在周默想佟千雪“坦白”的时候，被他备注名为“各种教授”的佟鑫转过来了388块钱。 周默果断的选择了退还！ “怎么不收呢？”佟千雪就在身边，看的清清楚楚。“你根本不用那他当老丈人看。” “嘿嘿，千雪，这个钱你猜我为什么不收？”周默一脸的坏笑。 “默哥，你不会是想拿这个事儿炫耀一辈子？”佟千雪想到了平时喜欢整蛊的周默，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祥之感。“花钱请自己的老丈人去做大保健，你绝对是稍有的人才。” “哈哈哈，千雪，你说下个月咱们要办婚礼的话，你爸爸会不会出席啊？”周默笑着看了看佟千雪。 “我一点都不想让他出现。”佟千雪显然对自己这个爸爸充满了厌恶。“那咱们哪天回去看看你妈妈，然后顺便和她商量一下婚礼举报的日子？” “越快越好啊！”周默知道佟千雪不喜欢在他父亲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所以也恢复了正经。“下个月就要举报婚礼了，酒店和婚庆公司那边也得提前定啊。而且，按照咱妈的建议，这个房子装修，咱们还得租个房子临时充当新房。这都需要时间。” “那，咱们明天就出发？”佟千雪也认为周默说的对。“我现在可以给厂里发微信请假。” “不用！明天我还真走不了！”周默摇了摇头。“明天到单位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后天，后天咱们早上回去，中午有趟火车，2个小时左右到县城，然后再转客车，1个小时就到,晚饭之前就应该能到！” “也行，那明天我直接跟领导请假！”佟千雪点头同意。“后天上午，给咱妈买点东西，你妹妹是不是也放假了？正好给她也带点礼物，她喜欢什么我不知道，咱俩一起去选礼物呗？” “那有那么多说道。”周默笑了笑。“在那个小村庄，还是买点实用的东西比较好。至于我妹妹，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我准备就好了！对了，明天晚上，我有个饭局，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吃饭就不用等我了，或者，明天你回去陪我丈母娘吃顿饭。我看她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 “嗯，默哥，我妈不让我跟别人说，也包括你。可我实在憋不住了。”佟千雪咬了咬牙，脸上略显痛苦。“其实我妈肾衰竭，医生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啊？”周默吃了一惊。“千雪，怎么会这样？那，难道没有能治的地方吗？” “嗯，治不了了！”佟千雪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反而轻松了不少。“默哥，我甚至想过把房子卖了给她治病，可是医生说了，花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了。在我妈面前不要提这个事儿，好吗？” “唉！好！”周默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千雪，在妈不多的时间里，你多回去陪陪她。” “我妈说，看不到我找到幸福，她闭不上眼睛！”佟千雪依偎在周默的怀里，“不过，我妈今天偷偷告诉我，她觉得你能给我幸福！” “嗯！我不会辜负她老人家的！”周默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个自称各种教授的佟鑫，也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他觉得，佟千雪的母亲，或许心里最大的结，还是那个男人。 第15章 一日为师，终身为“负” 这一夜，佟千雪终于可以依偎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入眠； 这一夜，张桂芝精心准备的双人大被终于行使了它的责任； 这一夜，周默终于真正的告别了单身，不仅仅是一张不会说话的结婚证书。 这一夜过后，周默觉得自己变成了男人，一个承担着一个、两个、三个家庭的男人。 上午8点，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来到单位打卡上班，三年来，周默终于感受到了这个水泥森林的朝阳，也终于感受到了新工作带来的压力和憧憬。 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星期，新栏目就要正式上马，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邱台长给他配备了目前单位最优良的人员配置，可他心里依旧充满了紧张。 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下班，没等他离开办公室，被大家一直公认“克夫”的刘思群如约而至。 “默默啊，你可要悠着点哦！”临走的时候，老林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周默。“今天你可没穿耐克哦！” “明天你要是颓废了，我第一个告诉千雪姐！”孟晓萱坏坏的挑拨了一句。 “他们在说什么呢？”刘思群不明就里，好奇的问了周默一句。 “别搭理他们，一帮自己是包子，还惦记着吃包子，没有见识的家伙！”周默恨恨的说了一句。 “好啊，你说我是狗？”直到从电梯里出来，一直在盘算的刘思群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是包子，我不理他们，他们就是狗不理包子了呗？” “哈哈哈，你反应真快！”周默知道刘思群的习惯，所以在她伸手要打自己的前一秒钟，使用“凌波微步”，直接跑开了。 这一次，周默没有再对自己的电动车情有独钟，毕竟刘思群根本就没告诉他在哪吃饭，所以，一路嬉闹着，坐着刘思群的凯美瑞直奔目的地。 到了饭店，一个不大，但足以用富丽堂皇的包间里，周默终于见到了今天饭局的中心人物，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红色的面颊略显清瘦，深邃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内容，却又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在小臂上面，稍显随意。和刘思群佯装出来的高冷不同，他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身边还站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儿。或许是为了装扮成熟，这个女孩身着黑色的职业短裙，可在单纯的眼神和稚嫩的娃娃脸衬托下，总给人一种这是谁家孩子偷了妈妈衣服的感觉。 “周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见包厢里的两人站起来，刘思群赶忙躬身介绍。“这位就是电视台的李旭东编辑。旁边的这个女孩我给你提过，李瑶，也是李总编的千金。” “周默是，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在业务上是一把好手，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李旭东主动向周默伸出了手。 周默倒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毕竟刘思群要是单独约他的话，不至于大费周章的又是亲自到单位通知，又是亲自接他的。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业务在过去的几年，似乎都用在主持“卖药”节目上了，是在想不出来，这一把好手的说法来自那里。想来也只是人家客气的说辞而已。 “李总编，您这么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啊！”对于李旭东，周默觉得有太多的不解。他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会和刘思群一起策划那次“婚礼事件”，他也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跟着自己实习，甚至他今天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都是个未知数。在这种情况下，周默觉得，自己还是暂时佯装单纯的比较好。 “你在这个行业不但是我的前辈，也是我们的楷模和榜样。”周默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李旭东的马屁。“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好啊，年轻人，不骄不躁！”李旭东示意，率先坐了下来。“瑶瑶，看到没，这一点你得像你未来的的师父学习啊！” 后面这句话，李旭东偏了偏脑袋，对身边的女孩儿说道。 “知道了，爸！”刘瑶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腼腆。这和刘思群所说的男孩性格完全对不上号啊！周默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 “周默，本来今天我让老邱过来的，老邱晚上有事儿，就没过来。”见周默端坐在那，没有说话，李旭东只好继续说道。“小刘应该跟你说了，瑶瑶是我的女儿，我呢，想让她跟着你实习，认你做师父。小刘说你答应了，这两天我和瑶瑶都盼着今天呢。” “哎呦，李主编，我和刘思群是同学，我们之间说话怎么能当真呢？”周默虽然早就打算接受这个李瑶，从而从她那探听点消息什么的，但让他直接答应李旭东是不可能的。自己什么身份？对方是什么身份？他不得不给谦虚找个借口。“您的女儿一定在您的教育下已经出类拔萃了，我之前做了三年的卖药主持人，哪有什么能耐能带她呢？” “呵呵呵，你还别说，我选中你，还真就是因为你做了三年的卖药主持人。”李旭东说着，示意刘思群去点菜，然后继续认真的看着周默。“现在的年轻人，都浮躁啊！小刘是你的同学，你应该了解。不都希望自己的位置坐的高一点吗？三年的夜班儿，不图名，只图利，周默，你可能觉得没什么，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年轻人很少了！” “哎呀，刘总编，您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哈哈哈！”李旭东的这一段捧杀，周默自认是差点就相信了。 “不仅如此啊！”李旭东叹了口气。“前几天我带着瑶瑶去找老邱，没想到啊，老邱和瑶瑶同时选择了你。” “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周默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继续装作开心的样子。 “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啊！周默，我把瑶瑶交给你，以后你可就是她的师父了。咱们呢，以后可就平辈论交。”李旭东说的很正式。“来的时候，我跟瑶瑶说清楚了，以后我不在，你说话就等于我说话，她必须听着。我们家呢，你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也可以说是顽固不化。总之，在我们家，尊师重道是必须的。” “李总编，您说真的啊？”周默越来越吃不准李旭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周默，你以为我大费周章的请你吃饭，就是为了给你开玩笑？”李旭东明显有些不悦，这个时候，负责点菜的刘思群款款归来。“这么说，周默，我们家瑶瑶你也看到了，这个徒弟你收不收，你就痛快的给句话。” 刚刚经历了被“逼着结婚”的周默没想到，现在又要被“逼着”收徒弟。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现在的周默都懒得想是吉是凶，是福是祸了，他就像知道，自己这是走了什么运气。 “李总编，怎么还生气了啊？”见周默一时间没有说话，刘思群赶忙出来打圆场。“周默，你不了解李主编，他向来都是很认真的，尤其是在瑶瑶的事情上，可一点都不会马虎啊！” “嗯……李主编，感谢您的抬爱！”周默觉得跟李旭东来往，不能把事情抻的太长，弓拉满了容易折，这点他很清楚。“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瑶只要愿意跟我实习，我保证一心一意带着。如果哪天李瑶要是觉得我本事有限了，可以随时离开！” “那怎么能行？周默，我打听过你，你小学应该是在 一个村小上的。”李旭东直接摆了摆手。 “是啊！”周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应了一声。 “我想你曾经的小学老师现在应该在很多方面不如你了，别说专业，那怕文化程度也不一样了。”李旭东直接揭晓了自己的目的。“可你现在能说他们不是你的老师了吗？我也希望瑶瑶有一天能超过你，可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今天收了她这个徒弟，你就 永远是她的师父。懂吗？我说的可不仅仅是实习啊！” “好，怪我太客气了！”周默觉得要接近李旭东，就必然要融入他的圈子。他这样的人，周默自信要没有能力让他的思维改变，那就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李瑶，我收下了！” “快，瑶瑶，听到没？你师父收你了，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也做到了！”李旭东没再搭理周默，而是赶忙冲着女儿使了个眼神儿。 “师父，谢谢师父！”李瑶心领神会，立刻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不算太精致的小盒儿，绕过桌子，走到周默面前。然后突然双膝跪下，双手捧着盒子向周默呈上。“请师父手下。” 周默一瞬间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着急，直接也侧面跪了下来。 “师父，我是向您拜师，不是和您拜堂。”李瑶穿着职业装短裙，并没有穿丝袜，膝盖就这么在饭店的瓷砖地面上贴着，一动没动。“您快起来！” “周默，你不是同意收瑶瑶做徒弟了吗？”李旭东开口了。“你把拜师礼一收，就完事了。” 周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感情李旭东说他们家的家教比较传统是真的，比24k黄金还真。只要起身，接过李瑶递过来的盒子，顺手把她扶了起来。 “师父，你就不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吗？”见周默收下盒子后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瑶，咱们年龄相仿，以后在外面不用师父长师傅短的。”周默说着，顺手打开了盒子。他觉得别人送的礼物当面拆开似乎不妥，所以一开始没打开。现在李瑶直接要求打开了，他也只好照做。 “怎么样，师父，我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见周默打开了盒子，李瑶一脸期待着看着他。 盒子里一把车钥匙，一张银行卡，一个红包，一张身份证复印件，上面写着李瑶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类似于保安用的那种伸缩棍。 “周默啊，银行卡的密码写在背面了。你们单位的老邱不是定了条规矩嘛，不允许正式职工接受实习生和新人的吃请。我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受委屈，所以提前给你预知点孩子的生活费。”周默还在琢磨着这些礼物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旭东先开口了。 “就让是李瑶的生活费，让她自己拿着就好了！”周默直接把银卡递还给了李瑶，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接受一张数额不清的银行卡。 李瑶也没有客气，拿起银行卡冲着李旭东晃了晃，还朝着自己的爸爸撇了撇嘴，仿佛在炫耀胜利一般。李旭东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身份证复印件，周默只是看了看，直接收在了自己的包里。这是要给李瑶办实习手续用的。然后有拿起了那个伸缩棍，应该是代替戒尺的作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估计这玩意儿一辈子也用不上。 “师父，别误会啊。那个车钥匙是给你的不假，车是我的！”李瑶见周默把车钥匙拿出来端详着，马上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车是咱俩公用的。” “还有啊，那个红包是给师父的，不过，那个是给师父用来给徒弟，也就是我，包红包的！”这一次，不用等周默疑问，李瑶直接做出了解释。 此时此刻，周默开始相信刘思群的话了，这个李瑶真的是男孩性格，还是个不怎么按常理出牌的男孩。 没办法，李旭东也没有表示，刘思群完全是看热闹，周默只好从包里把现金拿出来。发现只有八百几十块钱，只好把8张一百面额的，全部塞进了红包递给了自己那个古怪精灵的徒弟。 这个“仪式”结束，周默直接加了李瑶的危险，然后把她提前拉进了一个叫“情法零距离”的群，群里只有6个人。除了周默这个群主之外，杨雪妮，老林等人全部都在，现在又加入了一个李瑶，只不过她名字的前缀，备注成了“实习生”。 作为老大的徒弟，李瑶很快和群里的人混熟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周默的徒弟，却没人知道她是李旭东的女儿。这也是李旭东提出的要求。可以说，现在整个城市文艺电台，除了邱台长和周默知道这件事儿以外，或许只有李瑶这个当事人知道了。 一顿饭加上所谓的“拜师宴”，也就持续了两个小时。八点多的时候，周默接到了佟千雪的微信，她在母亲家里，问周默会不会去接她。眼看这顿饭也结束了，周默直接应承，打算回单位去取回自己的电动车。 可到了饭店外面，李旭东自己开车走了，刘思群开车走了，李瑶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默。 “你怎么不跟你爸爸一起回家啊！”周默站在马路边准备打个车回单位。 “我爸让我送你回家，顺便问问你，我明天的任务是什么？”李瑶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走，师父，你家在哪，我送你。或者，你自己开车也行。” “我不回家，我得回趟单位，我电动车还在那呢！”周默看了眼身后停车场里被李瑶打开，正在闪着灯的那辆路虎，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大二的学生，还是个女孩儿，居然开这么大的车。自己呢？工作三年了，还在和一辆二手踏板电动车相依为命，这或许就是家庭原罪。 “没事，明天早上，我开车接师父上班！”李瑶似乎又有了“表演”的兴致，站在旁边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跟你说四件事儿啊！”周默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个“天上掉下的小徒弟”。“第一，明天我不上班；第二，不管你明天愿不愿意上班，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学会导播的工作，所以，我会安排孟晓萱带你几天；第三，我现在不回家，我要回去取电动车接人；最后一件事儿，你可以叫我周默，或者默哥也行，尽量别叫师父了。” “好的，师父。”李瑶点了点头，眼珠一转，随后说道。“不过，我爸爸说，你是我师父，他就和你是兄弟关系了。所以，要么我叫你师父，要么叫你叔叔。你选一个！” “呃。那你还是叫师父！”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师父，你去接谁啊？是不是我未来的师母啊？”李瑶拽着他的胳膊，就像一个想吃糖而不得不撒娇的小孩子一样。“我开车带着你去接呗。明天你要不上班，我也不上班，你去哪，我送你！要是你觉得我是电灯泡的话，我也可以把车奉献出来，然后去图书馆待一天。”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默觉得，要是硬把她赶走的话，李旭东会不会怀疑自己欺负他女儿呢？换而言之，万一李旭东这个时候不希望女儿回家呢？想到这，周默转身走向了停车场。 第16章 这个徒弟有点“费钱” 从考完驾照之后，周默这是第一次开车。原以为旁边的徒弟能比自己强点，好歹能给自己一些指导。上了路才发现，李瑶的技术比他强不了哪去。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呢。是不是去接未来的师母啊？明天你要和师母去哪约会啊？用车的话，我把车给你留下。”坐在副驾驶上，话痨宝宝李瑶一刻也没有停止说话的意思。 “李瑶，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周默两只眼睛盯着前方的马路，聚精会神的练着车往佟千雪家的方向驶去。 “那好，师父。现在咱们是不是去接未来的师母？”这一次，李瑶很听话，只问了一个问了好几遍也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不是！”周默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未来的师母，就是师母。我已经结婚了！” “啊？你已经结婚了？”李瑶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正在认真玩方向盘的周默。“我爸爸没告诉我啊，包括刘思群，还说你好像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没有。” “啥叫没有正经的女朋友？”周默有点生气，这个刘思群背后说自己坏话还真是舍得下功夫啊！“你爸爸不知道很正常，我结婚的消息，除了我和我爱人以及我们的家人以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隐婚？”李瑶顺嘴回了句话。“师父，这么说，我是不是很幸运啊。完了完了，师父，这个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会！所以，你得保密！”周默故意说了一句。 其实他结婚的消息没有对外说，也不是为了什么隐婚，而是他觉得需要很正式的告诉他认为告诉的朋友。今天临时觉得告诉李瑶，纯粹是为了试一试这个徒弟会不会听话而已。 “师父，你既然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说明我就省下一份份子钱了啊！”李瑶的脑回路让周默有点跟不上，这个思维跳跃的速度，周默觉得一定比现在他的车速要快的多。 “省不下啊！”周默这一次直接没有隐瞒。“我们还没办婚礼呢。就是注册登记了！明天我就是带着她回家看看我妈妈，然后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办婚礼的。” “我的天哪，师父，我能申请我开学以后，你再办婚礼吗？要不然，我今天收到的红包就保不住了。”李瑶一副打死不往外掏钱的样子，逗得周默差点笑出来。要不是因为开车紧张，他保证自己憋不住。 “不能！”周默言简意赅的拒绝了。“我妹妹也上学，我要赶在她开学前办婚礼。” “你这个理由很充分，充分到直接黑了徒弟的一个红包。”李瑶噘着嘴，一副撒娇的样子。“师父，你办婚礼，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放心，肯定有你帮忙的时候！”周默对待这个刚刚认识了两个多小时的徒弟一点也没客气，因为他发现，客气也没用。“比如说，我现在的房子还没有装修。我下个月办婚礼的话，需要租一个差不多的新房，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我的天哪，师母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啊！”李瑶惊呼道。 “我也纳闷啊！”眼看到了佟千雪母亲家的小区，周默开始慢慢的转弯。“刚刚白捡了个漂亮媳妇儿，今天又白捡了个漂亮的徒弟。我上辈子可能拯救了银河系。” “我漂亮吗？”李瑶听到的重点，只有这几个字。 “你自己照镜子看！”周默把车停下，然后松开了安全带。“我去接你师母了，你等一下啊！” 佟千雪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因为母亲的身体不好，需要早点睡觉。她谎称周默到了，提前十多分钟就出来了。只不过，她一直在等那辆熟悉的电动车，却看到周默从一辆路虎车上跳了下来。 “咦？你怎么开了辆路虎啊？”佟千雪上前抱了抱周默。“谁的车啊？” “我今天收了个徒弟，她的车！”周默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但没有说实话。“我要回单位取电动车，她非要看看漂亮的师母，我拗不过她！” “你跟别人说你结婚了啊？”佟千雪似乎有些惊喜。 “没有，就告诉了她自己！”周默回头看了看车里的李瑶，正眼巴巴的看着这边。“走，回去再跟你详细说。” “师父，这就是师母吗？”就在周默和佟千雪手牵手走向车的时候，李瑶迅速的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师母好！” 说着，李瑶还像模像样的鞠了个躬！这一下子把佟千雪弄了个一头雾水。虽然周默告诉她收了个徒弟。可她没想到这个徒弟是个女的，还给自己鞠躬。 “别别！”佟千雪慌忙的去用手扶李瑶。“你好，我叫佟千雪，我看你好像比我小，叫我姐姐就行！” “你还是让她叫你师母！”没等李瑶说话，周默抢先开了口。“你要不让她叫你师母，他可能会叫你阿姨或者婶婶之类的！” “师父说的对！”李瑶又恢复了在饭店时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师母请上车，师父，还是你开车，要不我也找不到地方。” 李瑶说着，直接打开了副驾驶，引着佟千雪上了车，自己则跑到后面去了。周默没办法，只好再一次用他那蹩脚的车技，开车上路了。 躺在被窝里，等佟千雪听他说完收徒弟的事情，笑得浑身颤抖，合着周默今天收徒弟的结果就是花800块钱，买了个几十块钱的伸缩棍回来。 佟千雪这么一说，周默好像也反应过来了，直呼这个徒弟收亏了。 他们准备坐第二天中午的火车走，所以早早的起床，准备去商场买点礼物。下楼的时候，周默还在后悔，自己的电动车没取回来，今天又要“奢侈”的打车了。可没等他把“后悔药”吞下去，在楼下又见到了那辆熟悉的路虎。 李瑶一大早就是守候在这里。她知道周默和佟千雪今天要回老家，索性来送车来了。 经过李瑶一番劝说，周默终于决定开车回老家了。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虚荣心，虽然车不是自己的，但开起来很爽啊。而且开车回去的话，路上和佟千雪可以随时停下来休息，顺便看看风景也挺好的。 李瑶很体贴的给他们准备了零食和水，然后让周默开着车把她送去了图书馆。上午十一点多，佟千雪坐在副驾驶上，享受着周默那神出鬼没的车技，和他一起踏上了返乡之路。 半路加油的时候，周默开始咂舌了，一箱油加下去够他和佟千雪坐火车往返好几个来回了。心疼归心疼，除了在心里腹诽几句这个“费钱”的徒弟，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往前走。 原计划要晚上到家的，因为不用等火车和客车的时间，所以下午两点半，周默和佟千雪就回到了那个他长大的地方——白头村。 妈妈很意外，没想到儿子会回来的这么快，跟没想到儿子和儿媳妇还是开车回来的。妹妹更是兴奋，双手挂在周默的脖子上，弯曲着双腿“荡秋千”，差点让周默因为颈椎难以承受而英年早逝了。 对于佟千雪这个儿媳妇，周默的母亲欢喜的不得了。妹妹周妃更是围着这个嫂子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家庭只有周默一个男人，所以，对于院子里停的那辆路虎几乎是无人问津的。不是因为车是借来的，而是在周默的妈妈和妹妹看来，佟千雪要比车金贵的多。 但村里路过的人关注点就不在佟千雪身上了，远远的看着路虎，有拍照片的，有交头接耳的。对于这样的情节，完全在周默的意料之中。有人问，他就大方的说一句，借同事的，没人问，他就蹲在院子里陪妈妈聊天。 周妃早就带着佟千雪去欣赏乡村景色了，妈妈还在因为佟千雪的到来合不拢嘴。 “默，千雪这个孩子真不错，人长得漂亮，还懂事儿。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啊！”妈妈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儿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个婚礼啊。” “这不回来征求您的意见了吗？”周默很享受这种被母亲唠叨的感觉，他觉得这才是家应该有的样子。“我想趁着妹妹没开学，到时候办婚礼的话，我回来接你们。只不过，可能您还得受点罪，晕车的感觉挺难受的。” “没事儿！儿子结婚，再难受我也高兴！”周默的妈妈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要是你爸爸还在，该多好啊！” “唉，妈，别想这些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我爸还在，您或许能轻松点。”周默脑海里对父亲的印象是模糊的，模糊了这么多年，父亲在他的脑海里还是那个黑黑瘦瘦的样子。 “对了，你结婚的事情告诉你大伯和你姑姑没？”周默的妈妈见儿子似乎也有点心情沉重，改变了话题。 “没有！我也不想通知他们！”周默对于原生家庭有种特殊的抗拒。他宁可赡养和尊重眼前这个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妈妈，宁可疼爱那个和他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周妃，也不愿意和他的大伯和姑姑来往。 他忘不了上学的时候，妈妈因为没有钱给他交学费，去大伯家苦苦哀求的样子。也忘不了自己发高烧的时候，妈妈急的满嘴起泡，还得忍受着姑姑要债的喋喋不休。 从那时起，周默就告诉妈妈，哪怕将来自己只有一口饭，也会分给妈妈和妹妹吃。哪怕将来自己腰缠万贯，钱多到捐给希望工程，也不会给自己的大伯和姑姑一分钱。 事实证明，他长大了。既没有混到只有一口饭，也没有腰缠万贯。只是一个从树木森林里去了一个水泥森林谋生的生物而已。 “唉！默，这么多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也别怪你大伯和你姑姑。这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人。”母亲总是这样，在周默的印象里，这个女人习惯了逆来顺受。当然，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这样的话，或许自己在7岁之后，就得流浪乡里，讨饭为生了。 “再说。妈，你觉得下个月22号办婚礼好不好，办完婚礼，你们在那住两天，我就直接送妹妹去上学了，然后再送您回来。”周默直接开始征求母亲的建议，直接无视了他的那些所谓亲人。 “行，你说哪天就哪天，只要是你结婚，哪一天都是最好的。”周默的妈妈没有任何意见。“这次回来能住几天？你妹妹想你想的都只说梦话。” “我请了两天假。最晚的话，明天晚上就得往回走！”周默知道妈妈没有骗自己。妹妹几乎每天都给自己发微信，述说着想念的感情。 “别晚上走了！晚上开车不安全，明天中午就走。到时候你办婚礼前，我和小妃早几天过去，有能帮忙的地方就帮帮忙。帮不上忙的话，就当咱咱们一家人聚一聚了。” “好！”对于妈妈的建议，周默永远不会反对，或者说，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值得反对的借口。“我去找千雪和小妃回来吃饭。” 上一次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年夜饭的时候，而这一次，用妈妈的话说，算是添人进口了。佟千雪第一次在农家小院享受“家宴”的感觉，可她却同样觉得温馨，就像和她自己的妈妈在家吃法一样。 “在爱的纯情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和谐的晚饭还没吃完，今天周默特意打开了声音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周默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知道是李旭东的电话，这还是昨天晚上刚刚交换的。所以，起身直接去了院子里。 “喂，李总编，您好！”坐在院子里母亲长年坐的小板凳上，周默按下了接听键。“不好意思，刚刚在吃饭，接电话慢了点儿！” “周默，我不跟你说了嘛，以后咱们哥弟相称就行。这又不是在公众场合，别一口一个总编的叫着。”李旭东的声音显然少了很多平日的威严，倒有一丝朋友间闲聊的感觉。“对了，我冒昧的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些话不好当着小刘和瑶瑶的面儿说。” “哦！李主……，李哥，您现在说。”周默略加思索，故意顿了顿，改了口。“我现在说话方便，身边没有人。” “那好，我长话短说！”李旭东还是保持着聊天的状态。“大哥我先跟你坦诚一件事儿，前段时间，你主持婚礼那次出的问题，我事先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想看看你的应变能力，所以就放任小刘去做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啊！” “这个事儿啊！这个事儿早就过去了，您要不提，我都忘了！”周默口不应心的直接选择了无视。 “周默，我告诉你啊，其实老邱也知道。”李旭东直接出卖了队友。“他也想看看你的应变能力。我今天跟你坦诚这个事儿之后，再跟你说说瑶瑶的事情。” “嗯，李瑶的事情，您有什么交代的？”周默知道，虽然对方跟自己称兄道弟，其实他根本不配，索性含糊其辞的应承着。 “我和瑶瑶的妈妈离婚很多年了，她去了国外，再也没回来过。”李旭东叹了口气，“可她走的时候跟瑶瑶说了很多我的坏话，那个时候瑶瑶才14岁，正处在是非观不明确，但还有自己想法的时候，也就是叛逆期。” “这么多年了，难道李瑶还没明白吗？她现在已经21岁了，应该能明白是非了。”周默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事儿告诉自己，但也不能不回应。“而且您对她的父爱，我这个外人第一次接触都能感受到，李瑶不会感觉不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瑶瑶在她青春期的时候恨上了男人！”李旭东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周默，我希望我跟你说的话，你能保密，也能帮我！” “保密肯定没问题，但能不能帮到您，我真的不知道！”周默现在都不知道李旭东让他干什么，自然也不能大包大揽。“我只能说，我尽我最大努力。” “我知道，老邱知道这个事儿，他觉得你能行！”李旭东没有放弃。“周默，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女儿，也就是瑶瑶，她出柜了！” 第17章 所谓亲情，无非是原生家庭基于的一种关系 李瑶居然是同性恋？这是周默无法相信的。可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至少他不相信李旭东会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 李旭东这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作为一个父亲，两年前发现女儿居然在和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周默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想来应该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告诉周默，他找过心理医生，也曾抱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想法试图联系前妻，可结果都让他失望了。心理医生束手无策，前妻跟谁杳无音讯。这个新病在他心里足足憋了两年，不敢说，不敢问，更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 周默是老邱推荐给他的，经过他的观察，周默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他才让李瑶接触周默。 起初，周默误会了，他以为李旭东想让自己去追求李瑶。后来才知道，李旭东的意思是，不管周默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李瑶正确面对生活就行。 无论李旭东怎么说，周默也只能保证替其保密，同时，尽最大努力去规劝李瑶回归正常。 等周默回到屋子了的时候，佟千雪等三人都已经离开了桌子，正坐在旁边闲聊。听意思，佟千雪正在给他妈妈和周妃讲一些关于他在城里的生活。 “默，这是谁的电话啊，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见周默打完电话回来，又端起了自己没有吃完的那碗饭，母亲略带“埋怨”的问了一句。 “哦，没事，单位领导！”周默暂缓了往嘴里送菜的速度，敷衍了母亲一句。不是他有意欺骗，而是没必要一五一十的汇报。 “就在刚才你接电话的时候，你大伯来电话了！”妈妈一开口，佟千雪和周妃也停止了聊天，静静的听着。“他问我你是不是回来了。我告诉他了，说你是带着媳妇回来。” “嗯，说就说！”周默继续喂肚子，继续无感中。 “你大伯说了，明天中午让你去他那吃饭。”妈妈见周默没有说什么讨厌大伯之类的话，继续说道。“他家在镇上的小区买了楼，你堂哥不在家，你堂姐和你堂姐夫都在镇上开店铺的。你明天和小雪去一趟。别空手啊，怎么说你也是晚辈。” “行，妈，我听你的！”周默一直这样，明明心里很不乐意，也不会悖逆母亲的意思。“不过，明天我要去的话，得带着小妃一块去。等吃完饭，我再送她回来。” “唉，行，小妃，就听你哥的！你去了也好，还能陪你嫂子说说话。”周默的妈妈发现女儿撅着嘴想要拒绝，直接拦住了她。 其实母亲明白，周默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周妃一岁的时候，和她一起来到了这个家庭。当时周二壮一个人带着周默过日子，媳妇走了。她就带着周妃嫁了过来。 结果，刚过了不到两年，周二壮因为意外去世了。村里传出了她“克夫”的流言蜚语，说这话的也包括周默的大伯两口子。 一开始，周默的大伯对于周默还是有一丝“顾怜”的，可每当周妃跟着哥哥一起去大伯家吃饭的时候，大伯一家就把“野种”两个字挂在嘴边，言外之意，周妃根本就不是周二壮的女儿，他们家不伺候。 等周默大一点，听懂了这些难听的话，自然也就维护着妹妹，和大伯一家闹翻了。导致了后来和大伯家几乎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周默答应了妈妈去大伯家的要求，可非要带上周妃，无非就是想用这样的行动告诉大伯一家，我周默可以不认大伯，但永远认这个妹妹。想让我进门，就必须让我的妹妹进门。 周妃似乎没明白这些，可妈妈明白，怜惜的看了眼周默，又看了看周妃，心里却无比的畅快。 一夜过去，第二天中午，周默催着周妃陪着佟千雪上车。临行前，他恋恋不舍的又抱了抱自己的妈妈，开着自己徒弟的路虎，直奔镇上。 不大的小镇一共只有5个小区，而大伯家所在的小区是最大的一个，也是房价最低的一个，属于棚改区。这还是昨天大伯打电话给母亲的时候临时告诉她的。 按照母亲的嘱咐，周默在街上买了点瓜果梨桃，点心烟酒。让周妃帮忙拎着，直接去了从未去过的大伯新家。 一套不大的两居室，显得并不比村庄的平房豪华。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周默感觉到了陌生，这种陌生不仅他有，周妃和佟千雪也有。 多年不见，大伯已经满头灰白，大妈倒是打扮的很时尚，一脸的“刮大白”，还嫁接了假睫毛，甚至嘴唇的红色让周默怀疑她刚刚吃过了一分熟的血肠。 “小默，到这就跟到家一样，别那么拘束。来，抽根烟。”大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刚刚打开的“玉溪”，递给周默的同时，两眼看着他，似乎在告诉他，抽，这是好烟。 “大伯，我不抽烟！”周默摆了摆手，旁边的周妃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哥哥不抽烟，但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大伯还真是“合格”啊。 “不抽烟好啊，抽烟对身体不好。”见大伯尴尬的把烟收了回去，大妈立刻拿起茶几上的两个橘子，递给周默一个，另一个放在手里开始剥起来。“不抽烟，来，吃个橘子。你大伯说的对，到这就是回家了。你爸爸没的早，你妈妈又走了，我们可不就是你最近的人吗？” 大妈说完，直接把手里剥完的橘子递给了佟千雪。“来，侄媳妇儿，吃个橘子。” “今天孩子回来，说这些事儿干啥？”大伯没舍得抽“玉溪”，自顾从口袋里有拿出一盒不到十块钱的烟，点上了一根。 周默坐在那儿，一直握着妹妹的手，此刻也不由得用了用力。安慰妹妹的同时，也直接开口了。 “我有妈妈，也有妹妹。我的家庭很正常！”周默的话不多，但立场已经很明显了。大伯和大妈不认可周妃和她的母亲，自己认！“我的家人不多，但养大了我，到什么时候，这个也改变不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了周默的堂姐和姐夫回来。对于这个堂姐，周默印象已经模糊了，毕竟好多年不见了。至于那个姐夫，更是从来没见过，谈不上熟悉不熟悉了，根本就不认识。 “哎呀，小默都这么高了，咱俩得有十来年没见了？”堂姐的确还是小时候那个模糊的样子，几乎和她的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光长得像，性格也像，是个为了目的可以抛弃尊严的女人。 “我也忘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周默一声“堂姐”都没叫，因为她进门后跟自己打了招呼，也跟佟千雪打了招呼，却单单把周妃当成了空气。“你回来的正好，我回来一趟不容易，咱们还见了一面儿，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走了！” 周默说完，拉起周妃，顺手又扶了下佟千雪，三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准备结束这次不那么愉快的“探亲”。 “那哪行啊！”堂姐赶忙出面阻拦，“你姐夫已经在镇上最好的火锅店定好了位置。来来来，小默，这是你姐夫，还没见过呢？” “你好！”周默微微点头，同样没有称呼，算是跟这个“姐夫”打了招呼。“我平时不怎么吃火锅，因为我一直不吃辣的。我带千雪和小妃回去了，我妈还在家等着呢。” “哎呀，二婶没来啊！”或许是因为长年坐小买卖的原因，堂姐的观察能力和她妈妈相比，明显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周默口口声声要回去，就是为了他妈妈，这让她不得不违心的叫了声“二婶”，想以此来留住周默。 “不用了，我妈不太喜欢热闹！”周默依旧没有留下的意思。“再说了，我送小妃回去以后，我还得着急回市里，明天要上班。” “哎呦，再着急也得吃饭啊！”堂姐这次学聪明了，说着，史无前例的去拉住了周妃和佟千雪。“弟妹第一次来，小妃也好多年没见了，咱们能饿着肚子走呢。二婶要是不喜欢热闹，一会儿让你姐夫送小妃回去，给二婶打包点吃的。” 堂姐这么说了，周默也就不好继续矫情了。他之所以拒绝就是因为大伯一家人一直在忽视周妃的存在，现在堂姐给了这个台阶，他也好奇什么样的利益能让“唯利是图”的堂姐低头。 一行人两辆车去了镇上一家叫“明月楼”的火锅店，二楼卡包的位置，堂姐已经提前预定好了。 “小默，既然你不吃辣的，刚才我让服务员换了鸳鸯锅，你就吃清锅！”坐下来之后，堂姐还是所有人当中最热情的那个。比较热情的，还有那个化妆化的自己照镜子都能吓一跳的大妈。 大妈主动坐到了佟千雪的身边，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夹菜添水。 “小默，咱们是初次见面，我跟你堂姐结婚的时候，听说你还正在找工作，比较忙，就没有通知你！”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姐夫和大伯坐在一起，正好在周默的对面，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白酒。“你看，你是喝点白的，还是来点啤的？” “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在周默看来，别说他本就不喝酒，即便是喝，也不会跟大伯一家人喝。“而且，我一会儿还得回市里，开车还的三个来小时。” “那好，那就喝点饮料。”姐夫把就给大伯倒上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伸手把大瓶的生榨递给了周默。“一会儿你开车得上高速，不比咱们这个小地方，喝了酒也的确不方便。” “是啊，小默，我看你那辆车，是路虎。应该不便宜？”堂姐顺势把话题引导了车上。 “应该不便宜！”周默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把火锅里的肉片给妹妹夹了一块，然后又给佟千雪夹菜。“车不是我的，我同事的。” 哎呀，小默，堂姐有不问你借钱，你谦虚什么啊。”周默的话，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大伯一家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在他们看来，谁能把这大几十万的车借出来呢？换而言之，即便是借的，那也说明周默的圈子很“优裕”啊，要不这车怎么可能随便借呢？ “听说你和弟妹已经快结婚了是？”堂姐见自己的怀疑，周默没有解释，更加觉得自己猜对了。只不过，周默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解释，她换了个问题。 “姐，我们已经登完记了。”佟千雪也能看出来，周默坐在那极其不愿意说话，所以抢先开口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看看我婆婆和小妹，然后和我婆婆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办婚礼的。” “哦？都登完记了啊！”大妈显然没想到。“小默，大妈从小就看你有出息，你看看，你这不声不响的把媳妇都领回来来了，还是个漂亮的城里姑娘。你看看你堂哥，去年结婚的时候，把我和你大伯给掏空了。娶了个镇上的姑娘领到城里去了，现在我和你大伯还欠着饥荒呢。” “那倒是！我哥自己买的房子，而且嫂子也没要彩礼。我哥能干，嫂子也持家，当然结婚就很简单喽！”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妃，吞下了几口肉片之后，终于带着“炫耀”的口气开口了。 “其实，我们也是凑合着结婚的。”周妃的话一说，大伯和大妈的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人家客气了两句而已，周妃却直接毫不客气的追加了一句，意思就是你儿子不行，我哥确实比他强。佟千雪见众人都有些尴尬，只好再次开口解释。“这不，默哥勉强买了个房子，到现在还没装修完呢。” “呵呵，还是侄媳妇儿懂事儿啊！”大妈终于避开了刚刚的话题。“小默，有这么好的媳妇儿，你可得珍惜啊！” “嗯！”周默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现场再一次陷入了“聊天荒”。 这一顿饭吃的，大伯一家拼命的打听周默现在的工作状况，主要是问能赚多少钱，有多少存款之类的。而周默一心一意的给妹妹夹菜，佟千雪居然成了唯一能和大伯一家聊天的人。 席间，周默趁着下楼去卫生间的空档，直接把这顿饭的单买了，顺便又跑到旁边银行取了一万两千块钱的现金。他不想吃大伯家的任何东西，甚至这顿饭，在他看来，只有自己买了单，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见周默出去了十几分钟才回来，佟千雪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周默也没瞒着，一屁股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把取回来的现金拿了出来。“取了点现金，小妃，这一万块你拿着，回头给咱妈。我要给她，她指定不要，等我和你嫂子走了，你再给她。另外两千，给你的，都是大姑娘了，看到啥喜欢的，自己就买。挑有用的买啊，别瞎花钱。” 看着哥哥递过来的钱，周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向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的大妈，她又收回了“拒绝”的想法，然后把那一沓2000块的票子塞给了佟千雪。 “嫂子，不能让我哥管钱啊！”周妃故意一笑。“给妈的一万块，我带回去。这两千我不要，嫂子，你拿着。” “小妃，这是来之前，我和你哥就商量好的了。”佟千雪没有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还客气什么啊！” 姑嫂两人旁如无人的推让，让大伯一家根本插不上话。刚刚周默没出去的时候，大妈还在感叹，儿子结婚欠下的两万块钱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堂姐也说，她和姐夫打算要孩子了，想去县城买个房子，手里不宽裕，想帮父母也是有心无力。当时连声都不出的周默转身出去给自己的妈妈取了一万块钱，这就是赤裸裸的当面打脸啊。 “默，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要是老二还活着，该多好啊！”最终，还是大伯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爸要活着多好啊。”周默也重复了一句。“大伯，这句话，我妈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一点用没有啊！我爸爸是回不来了，现在我长大了，我爸没有给我妈的生活，我给。我爸没来得及疼我妹妹，我疼。” 这是今天周默第一次开口叫“大伯”。甚至说这是十几年来，周默第一次开口叫他“大伯”，周大壮有些恍惚，也有些激动。就连大妈似乎也重新看到了希望。 “是啊，咱就小默就是懂事儿。”大妈忙不迭的收起了刚刚还一脸郁闷的表情。“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都老了，以后你和你堂姐，堂哥要多来往，这才有亲情嘛！” 又是一番虚伪的客套，周默才领着媳妇和妹妹从饭店脱身。路过堂姐夫妇开的小店儿，又被邀请进去参观了一下。一水的文化用品，就开在学校的对面，看起来油水应该不少。刚刚在“明月楼”的时候，周默就已经知道了，堂姐的公公，是这个小学里的老师，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互相留了电话，待周默载着佟千雪和周妃驶上那条完全的村道，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还是远离了那些虚伪的辞令，呼吸一下森林里的空气更加舒畅。 第18章 倒霉的搭档，犯错的徒弟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母亲和妹妹，周默载着佟千雪踏上了返程。在家里不到24小时的时间，周默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家的无奈”。 好在佟千雪早就知道周默的具体情况，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佟千雪解释他们家这种复杂的关系。现在的佟千雪不但没有觉得他家庭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什么影响，反而有些心疼。 佟千雪觉得自己的家庭足够悲哀，但看到周默打大伯和堂姐时，她才觉得自己或许要比周默幸福很多。 “千雪，我没跟你商量就给我妈拿了一万块钱，你不生气？”周默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毕竟现在两个人是夫妻。夫妻的概念，在他看来和恋爱不同。恋爱更多的是激情，婚姻最重要的是责任。 “那是咱妈，你给她钱是应该的。我怎么会生气呢？”坐在副驾驶上的佟千雪体贴的打开矿泉水递给了他。“前几天，我妈欠我爸那两万块钱不也是你帮还上的吗？还偷偷的放在我妈家里，完事了才让我告诉我妈。” “我不是怕你妈不要吗？”周默一笑。“不过，咱们装修房子可能就只能按照工装标准进行了啊！” “没事儿，就刮个大白，把地面铺了，门安上，其他的咱们慢慢添置呗。”佟千雪觉得，自己“逼着”周默娶她，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毕竟，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少钱，舍得给你花才行。 “嗯，好在怎么没有负债，日子总会慢慢好的！”周默内心里觉得，自己可能提前老了，少了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激情。没了梦想，也没有冲动，只希望生活能够平静如水。 这个平静从周默进入到现在生活的这个水泥森林开始，便已经在他心里滋生。只不过，这个平静只持续了两天，等他回到单位的时候，这份平静就不复存在了。 第二天早上，周默早早的到了单位销假。他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没想到李瑶比他还早。在邱台长的办公室里，李瑶正在头头是道的向邱台长告状。而“被告”正是她的师父，刚刚敲门进来的周默。 “周默，你来的正好，你徒弟昨天跟着孟晓萱当导播，惹事了。”邱台长见周默进来，没给他打招呼问好的机会。“这不，这丫头一大早起来就跑我这来“恶人先告状”来了。” “邱伯伯，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啊？”李瑶气得两腮通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我师父什么都没告诉我，就让我去晓萱姐那去报到。晓萱姐以为我师父教我了，所以才导致我犯了错误，咱们能扣晓萱姐的工资呢？” “哦，你的意思是应该扣你的工资呗？可是，你没有工资啊！”邱台长笑呵呵的看着一头雾水的周默，看的他心里一阵心虚。“还有啊，私下你可以叫我邱伯伯，在单位，你最好叫我台长。” “对不起，邱台长，我没控制好情绪。”李瑶说着，还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眼周默，这时候周默才发现，李瑶好像刚哭过的样子。“不过，这个钱不应该扣晓萱姐的，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教不严，师之惰，这个钱就应该扣我师父的。” “停！”周默忍不住了，“李瑶，你先别说话！邱台长，我这请了两天假，怎么还扣上钱了？晓萱怎么了，李瑶犯什么错误了？” 为了了解到实情，邱台长一个电话把孟晓萱叫到了办公室。孟晓萱一说，周默算是明白了。 自从周默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卖药节目以后，一脑袋扎进了新节目的筹备，可他的“御用导播”孟晓萱就没那么好命了。根据她个人的意愿，和台里的其他几个导播一样，轮班做其他节目的导播。 周默昨天回老家，为了不让李瑶闲着，他直接安排李瑶跟着孟晓萱先做几天导播，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问题出现了，周默收徒弟的事情，他只是在群里交代了几句。至于有没有把工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给李瑶，他压根就没说。按照孟晓萱对他的了解，她觉得周默做事情一向追求尽善尽美，所以，她以为李瑶在到导播间向她报到之前，一定得到了周默的指导。 出现问题是昨天下午的一档节目。当时是单位的老主持人艾军主持的经济类节目，就是那种在线和听众互动，推荐股票或者理财基金之类的节目。当时孟晓萱正好轮值做导播，就把李瑶带到了直播间，让她看着自己接热线，切热线。热线比较忙的时候呢，也让李瑶有样学样的接一下热线。 节目进行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孟晓萱也是有意锻炼一下李瑶，何况在她看来，李瑶在接热线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这就让孟晓萱更加确定李瑶应该是在来这之前和周默学习过了。索性，孟晓萱以去卫生间为由，直接把导播间交给了李瑶。 导播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那是一帆风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真的就要看经验了。比如说直播延时，这就要靠导播掌控。城市文艺电台的延时是7秒钟，也就是说，听众听到的声音，实际上是主持人或者拨打热线的人7秒钟之前说出来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打热线的机会，宣传一些反动，暴力或者不合时宜的话语。有了这个延时设置，导播在导播间一旦听到有什么不对的话语，可以直接切掉直播，只要控制在7秒钟之内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如果你打热线，然后在热线里一顿牢骚，或者一顿谩骂，不超过7秒钟，就会被导播切掉，而外界实际上是一句话也听不到的。 也李瑶童鞋“命好”，很多导播工作了几年都遇不到这样的事儿，她第一天实习就遇到了。 一个按照主持人推荐买了各种股票和基金的听众，在差点把裤衩子赔光之后，愤怒的拨打了电话。只不过，这个人应该很熟悉拨打热线的程序，当李瑶在导播间接起热线的时候，觉得就是个普通热线，直接切进了直播间。 艾军职业的打着招呼，没想到对方在确定自己的电话接进了直播间后，直接开启了“谩骂模式”。艾军当时就急了，可当他看到导播间里一脸懵逼的李瑶时，顿时气得差点把直播台砸了。 李瑶不是听不到这个“意外”，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当孟晓萱从耳机里听到意外，匆匆跑回导播间，推上了切断直播按键时，这个“赔光光”先生已经谩骂了足足9秒钟。 也就是说，至少有2秒钟的“内幕”从电波里传了出去。按照当时“赔光光”先生在气愤的语速急速，大概有8到12个带有攻击性的字没有被切断。艾军也提前匆匆忙忙的结束了节目，直接推上了广告播放后，去找领导诉苦了。 这个时候的孟晓萱才如梦初醒的问李瑶，这一问才知道，一向追求尽善尽美的周默，这次却非常不靠谱的给自己送来了个“小白人”。当时，在她的心里，把周默骂了个狗血喷头，嘴上还得安慰李瑶，这样的事情不算什么。 昨天晚上，李瑶的确天真的认为孟晓萱说的是实话。可当她早上看到单位里的公示，通报批评，并扣了孟晓萱600块钱的时候，李瑶不淡定了。 周默从孟晓萱的嘴里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平心而论，这个事情他的确有责任，可孟晓萱被罚的也不冤。按照单位一贯的“尊老爱幼”原则，艾军是受保护的，李瑶也是不会被追责的，那么最终买单的就只能是孟晓萱了。 不过，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罚款600块。且不说孟晓萱一个月只有两千多一点的工资承受不了这超过四分之一的罚款，就是按照单位的规定，这也是最高级别罚款。 出现这样的问题和主持人在直播中说出一个字的罚款是一样的，也就是错一个字罚款50块。在他看来，即便那个“赔光光”的不当言论传出去了，2秒钟的时间也不会超过10个字，这12个字的预测不是领导有意为难孟晓萱，就是当时的“受害人”艾军刁难孟晓萱。 艾军在单位的时间不短了，比钉子户老林是比不了，但比周默这种在单位3年多的“新人”要长的多。平时和周默来往不多，或许是觉得自己是“知名”主持人，即便周默或者孟晓萱这样的“小人物”主动打招呼，艾军都是“嗯”的一声敷衍了事。 “邱台长，这个600块的罚款是不是有点高啊？”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周默没有着急表态。“这是您的意思，还是艾军老师的想法？” “师父，我以为你会很仗义的把责任揽过去呢？”李瑶一副“正义”的样子，丝毫没给邱台长说话的机会。 “李瑶，有没有规矩？你再这样，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啊！”邱台长被打断了说话，很不高兴，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哼，邱台长还会打小报告？”李瑶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意思很明显，看不起说不过就打小报告的人，尤其是邱台长这种身居高位的人。 “李瑶，我说话还好使不？”周默看不下下去了。“你要还认我这个师父，就先闭上嘴。这个事儿，我给你，给晓萱一个交代。” “周默，这个事儿就这样。”邱台长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孟晓萱的罚款，就是艾军这个“受害人”要求的。“我跟小孟也谈过了，同事之间嘛，团结还是很重要的。” “呵呵，邱台长，这个话你跟艾军老师说没说？为了团结，我得忍着，孟晓萱得忍着，李瑶也得忍着，是不是爱军老师就不用？”周默不愿意惹事儿，但欺负一个导播和一个实习生的事儿，他肯定不能隐忍，何况这两个人还都是自己一个组的。 “周默，你也知道，艾军一个星期只要两期节目，为什么啊？当初他主动要求做一个节目，单位里一个愿意和他搭班子的都没有。”邱台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就600块钱的事儿吗？我个人给小孟补上行不？这个事儿就这么定。” “好，既然您邱台长说话了，那我也表个态！”周默觉得，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的队伍就没办法带了。自己的栏目组里，一共7个人。老林、邢泽和杨雪妮都是单位的老人儿了，他只要维护好就行。可严峻是个新人，孟晓萱还没有从业资格证，李瑶只是个实习生，自己要是不强硬一点维护，在单位这个组有没有立足之地不知道，但自己这个组长肯定是吹灯拔蜡了。 “这600块钱，我认了。但从这个事儿开始，我也希望以后我的这个组出什么问题，邱台长处罚前先跟我这个组长说一声。”想了想，周默义正严词的说道。“再有两天，我们的栏目就上线了，邱台长，我不希望单位内部有人这个时候出来整事儿。这个话，我不是冲您说的，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这样。孟晓萱这个事情，明天晚上例会的时候我说一下，你有什么意见想好了，在明天例会之前告诉我。”邱台长对于周默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反而在内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好，邱台长，劳烦您亲自披个条子，我去财务部说一声，这600块钱从我工资里出。”周默最终还是按照李瑶的要求，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李瑶是我的徒弟，她出的问题我负责，孟晓萱是我的搭档，她出的问题我照样负责。” “那就这么定了！”邱台长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批示，递给了周默。这一刻，周默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邱台长这个“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罚款批示，这足以说明自己刚才说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默哥，这个罚款怎么能让你出呢？”作为当事人的孟晓萱看着周默手中的批示有点失神，但马上反应过来了。“邱台长，我的责任，我负责。这个罚款不能让周默出……” “行了，小孟，他是组长，他愿意担就让他担着呗。”邱台长又恢复了往日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脸。“跟着一个有担当的组长好好干，回去总结一下这次工作的失误，明天开例会的时候说一下，也为其他人做个惊醒。” 连批示都准备好了，孟晓萱也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李瑶，你回办公室，群里发一下消息，一个小时后，咱们组开会！”告别了邱台长，站在台长办公室门口，周默按照自己的打算，把自己的徒弟打发走了。 “我跟你去财务部！”孟晓萱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要不，这个罚款咱俩一人一半。我回头微信转你300块行不行？” “怎么可能？晓萱，放心，这600块钱咱们不白花。”周默一边向财务部走，一边说道。“这个钱，我早晚让艾军出就是了！” “啊？怎么可能？”孟晓萱一脸的问号。“默哥，我知道你办法多。你打算怎么做？不会找人抢劫艾军？” “你说对了，我打算玩仙人跳，好好的黑他一次。咱们合作呗，你穿性感点去勾引艾军怎么样？到时候等我睡醒了，我去“救”你，然后问他要钱”周默说的一本正经，一开始，孟晓萱差点信了，只不过到最后，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了。 “什么叫你睡醒了去救我啊？等你睡醒了，我可能已经就义了！”孟晓萱赏了周默一个白眼儿。 “所以啊，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问！”周默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然后敲响了财务部的门。 第19章 护犊子，从今天开始 李瑶传达了周默要开会的“命令”，组里的其他人不用问，都知道，应该和昨天孟晓萱被罚款的事情有关系。 周默给其他人留下的印象，是一个踏踏实实工作，平时不爱说话的年轻人。对于接下来开会的内容众人无从猜测。是大发雷霆的骂李瑶一顿，还是好言相劝的开导开导孟晓萱？ “好了，开会！”周默回到办公室后，把两天后要开播的第一期节目稿件又重新捋了一遍，毕竟开播的第一期肯定要他这个负责人亲自主持。孟晓萱和李瑶的事情对他来说再重要，也不过是一个插曲，把节目做好，才是他的工作。抬手腕看了看时间，他敲了敲桌子，宣布了开会的消息。 “忙完了？周默！”老林第一个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站起来。“走，邢泽，开会了。”老林到现在都有个习惯，别人写稿用电脑，他始终是“开局一支笔，稿纸满天飞”。 “好嘞！我也正好完事！”邢泽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 “走，小会议室没人用，我刚才已经去看过了！”孟晓萱似乎没有受到“罚款事件”的影响，直接带着记录本准备去开会。 “不用，林老师，雪妮姐，坐那，咱们就在这开会就行。”周默伸了个懒腰，示意大家坐下。 刚刚站起来跑到孟晓萱身边，准备跟着走的李瑶又悻悻的走了回来，坐在了周默旁边的椅子上。 “周默，你搞什么啊！”邢泽也不得不坐回原位，顺手把严峻也拉住了。“咱们在这开会不打扰其他人吗？” 其实邢泽的意思是，咱们不是要研究一下节目的事情吗？单位要搞收听率比赛，咱们的内容让其他栏目的人听着，真的好吗？还是说咱们刚刚成立的这个栏目组已经强大到不在乎竞争者“偷听”了。 周默当然知道邢泽的意思，但他依旧没有去小会议室的意思。缓缓的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在窗边坐着的艾军面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深深的鞠了个躬。 “对不起，艾军老师。昨天李瑶犯错了，我替她向您道歉！”周默说完，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希望您能原谅，我一定好好教育她，而且按照单位的处罚条例正常对我进行处罚。” “嗯！”艾军今天穿了一身骚包的粉色短袖西服，里面是白色的t恤。四十多岁的年级，却留着一个不伦不类的背头。听到周默的道歉，头都没抬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时单位的办公室里，三十多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有在心里骂艾军装大瓣儿蒜的，也有在心里腹诽周默软弱的，但没有一个人说话。严峻敢要说什么，被邢泽一个眼神儿制止了。 周默喋喋不休的道歉，只换来了艾军一个“嗯”字，他却并没有感到羞愧，也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似乎这些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三次向艾军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在众人默不作声的注视下，周默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安静的办公室，不断的传出“噗嗤”，“噗嗤”的偷笑声。不是嘲笑周默的道歉和软弱，而是他刚才给艾军三鞠躬的时候，像极了“遗体告别”。 “咱们开会。”在办公室里集体“静默”一分钟后，周默打破了安静。“刚才我给艾军老师道歉，因为什么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请了两天假，今天早上才回来上班。所以，我想这个事儿，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年轻人嘛，谁不是从犯错误开始的！”杨雪妮作为这个组里最资深的主持人，也是这个组里女性当中最年长的，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晓萱，我当初也被罚过，别太当回事儿，不就600块钱吗？咱们组一共七个人，我们6个一人出一百，你请我们在食堂搓一顿得了。” “谢谢雪妮姐。”孟晓萱看得出来，杨雪妮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为了维护自己，而是要维护周默，维护这个栏目组，让其他人看看这个刚成立的栏目组多么团结。即便这样，孟晓萱心里也无比感动。 “不过，这个钱我不能收。刚才周默找台长了，这个罚款从他的工资里出。”孟晓萱说完，很多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周默。任谁也没想到，平时不愿出头，做了三年卖药主持人的周默居然有这个“觉悟”。 “好了，咱们不说罚款的事儿了。罚款不是目的，目的是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周默旁如无人的说道。“不过，我还要说说这个事儿。刚刚我想艾军老师道歉，是发自内心的。这个组刚刚成立，新的不能再新。我刚刚跟邱台长也说了，我的人犯错，责任我担。但是，孟晓萱也好，李瑶也罢，都是新人。我希望以后这个组的人要是不小心挡了谁的财路，或者犯了什么错，能第一个来找我，而不是不依不饶的欺负新人。” “欺负新人”这四个字一出口，所有人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在窗边闭目养神的艾军。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周默这个“大帽子”是扣向了他。说实话，就连艾军自己也听出来了。周默就差点着他的名儿，报上他的身份证号了，他还能忍吗？ “你说谁欺负新人呢？”艾军终于说话了，比刚刚那个“嗯”字多了不少。“周默，我的节目被你的人搞的乱七八糟，难道不该罚吗？” “该罚啊！怎么不该罚？”周默这一次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艾军，哪怕他的长相，打扮组合在一起让周默有点反胃的感觉。“艾军老师，我不但同意罚款，我还向您道歉了。三鞠躬啊，比遗体告别都标准的三鞠躬。难道我做错了吗？” “既然该罚，那你扯什么“欺负新人”？新人怎么了？新人就有特权了？”艾军觉得周默跟自己这么说话，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冒犯。 “新人没有特权，老人就有特权了？”开口说话的不是周默，而是坐在周默身边的李瑶。看着“奶油老生”一样的艾军，她就想起来昨天艾军从直播间走的时候对自己和孟晓萱那顿狗血喷头的臭骂。 “周默，你看看你自己的人，还有没有规矩？”艾军对这个新来的实习生简直恨之入骨。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实习生的失误让自己丢了颜面，今天又当着这么多同事面前和自己对着干，艾军觉得有必要建议单位把这个实习生给开除掉。他甚至后悔要求台长对昨天的事情进行罚款处理了，不如直接要求开除来的实在。 “李瑶，闭嘴！”周默果然呵斥了李瑶一声。“艾军老师，我尊重你只是你的年龄，你的资历，和业务能力无关。有句话这么说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当然了，或许在你看来，我们这个组的主人或许还不如狗。”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艾军丝毫没有给周默面子，“我在这上班的时候，你还没完成义务教育呢。” “既然如此就拿点本事出来，除了欺负一个导播，一个实习生，没别的本事了吗？”周默今天是豁出去了，他要把这个组的凝聚力激发出来，赶巧了艾军这个事儿，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我至少完成了义务教育，有些人可能连家庭教育都没完成。” “你特么说谁呢？”周默这话说的意思就是艾军没有家教，艾军直接爆了粗口。 “艾军老师，我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听不出来我是说你呢吗？你还用问？这么看来，年龄并不是智商的代名词啊！”周默今天第一次在单位面前展现自己的口才，让大部分人赶到吃惊。 “你，你，周默，别在这逞口舌之力。我就要让单位罚你的人，你想怎么样？”艾军觉得，周默这个看起来还比较顺眼的年轻人居然这么粗鲁，有点后悔跟周默吵架了。“我不但要让单位罚你，还要让单位开除这个实习生。” “好啊！那就好好发挥你的张让之才，王政之术。我今天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一句。比业务也好，搞小动作也罢，我周默一个人接着。”周默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听不出任何的怒气。“你有本事在业务上堂堂正正的打败我，要没那个能耐，就收起你的傲娇，踏踏实实混日子，攒工龄！” “你还真是狂啊！周默，我现在发现了，你的实习生就是你窜动的，就是故意整我！”艾军怒火更胜，尤其是周默说他混日子，简直就是戳了他的心尖儿。“行，我就看你在业务上怎么超过我的！” “拼收听率！”周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要是拼广告费的话，支持你的那几个什么金融公司肯定不舍得几百万几百万的投资。” “周默，那咱们就比比，看看咱们的收听率。就赌这个月怎么样？”艾军的资历别的没学会，阴险那是一定的。他觉得周默的节目明天才开播，自己已经有了听众群。要是比头一个月，自己稳操胜券。“敢不敢？到时候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好啊，不过，怎么也得有点彩头！”周默自然是知道艾军的想法，可他根本就不在意。艾军有自己的听众群，杨雪妮也不缺啊，自己貌似差点意思。虽然是档新节目，可这个年代，猎奇心理有的时候要占据上风的好不好。 “两个月的工资。就赌两个月的工资。”艾军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好像怕周默反悔一样，“一个月的工资归对方，另一个月的工资拿出来请所有人吃饭。立字为据，大伙儿作证，谁也不许反悔。” “好啊，那就这么定了！”周默说完，直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想早上邱台长欺负他一样，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两份协议，然后把赌注写在上面，签好字递给了艾军。“来，艾军老师，我是你的粉丝，给我签个名。” “大家作证啊，谁也不许反悔！”艾军刷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还给了周默一份。虽然看到周默提前准备好了的时候，他有点吃惊，但想到自己的优势，还是毫不犹豫的签字了。“好好准备你的节目，别到时候输的太难看，或者没等到一个月节目就被毙掉了啊！” “不劳您费心了！”周默把协议叠了一下，递给了对面的孟晓萱，让她收好。“艾军老师，我得提醒您一声啊。昨天那个捣乱的听众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这种行为已经算是寻衅滋事了。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接受警察的盘问。现在可是自媒体时代，如果他昨天捣乱的原因曝光的话，不知道您那些金主赞助商们会怎么想。” “哼！”艾军又用了一个拟声词结束了这次争吵，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继续闭目养神，而是拿起自己那个玫红色的手包，直接甩身出了办公室。 就在艾军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办公室里想起了掌声。就连其他组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叫好。邱台长说的没错，艾军之所以一个人一个栏目，就是因为单位的同事们都对他不是很友好。 “师父，你真棒！”刘瑶激动的冲着周默输了一个大拇指。 “别扯，你少给我惹点祸就行了！”周默说着，张开大手，直接摸了摸李瑶的头，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气得李瑶跑着去重新打理发型了。 “周默，不得不说啊，当初老林说要支持你做组长让我来辅助你的时候，我还有点犹豫，现在看来，你的确是咱们几个人里最适合做领导的人。”杨雪妮这个知性美女也适时的送上了赞美。“跟着你，真有安全感。” “被美女夸有安全感，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啊！”老林这个老不正经的也没闲着。“女人说你有安全感的时候，证明 这个女人打算把自己交给你了。周默，你不觉得此刻有点兴奋吗？虽然这个美女对于你来说，稍微老了点儿。” “你说谁老呢？”杨雪妮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团成纸团砸向了老林。“周默你可别听这个老不正经的胡说八道啊。姐是有感而发！” “唉，可惜了！年龄差距有点大，要不，周默，你可能就要脱单了！”老林没收了那个“袭击”他的纸团后，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好，林老师，雪妮姐，既然说到这了，在咱们探讨明天开播的事情前，我先说个私事儿。”周默觉得有必要最终老林继续他的“老不正经”，于是开口了。 “我错过了什么？”周默刚说完，整理完发型的李瑶匆匆的赶了回来。“师父，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说什么呢？” “小李啊，你真的错过了最精彩的那段啊！”老林不无遗憾的说道。“刚刚，咱们的雪妮美女说你师父是一个有安全感的男人。” “啊？真的啊！”李瑶一脸的兴奋。“师父，炸鸡，汉堡，可乐加冰，外加游乐园一日游全程报销，否则我告诉师母！” “周默，你有女朋友了啊？”邢泽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助攻老林。“有时间带来看看呗，要不咱们的雪妮美女也不死心啊！” “邢泽，我发现了，你和老林一个德性！”杨雪妮觉得，加入这个组最失败的事情就是有老林和邢泽这两个不正经的货在自己身边。 “好了，雪妮姐，我还是继续说。”周默冲着大伙摆了摆手。“我现在没有女朋友！” “小杨同志，你的机会来了！”老林迫不及待的插了句话。“老牛吃嫩草的机会哦！” “老林，你有完没？”杨雪妮显然是被“欺负”的无言以对了。 “林老师，我还没说完呢。”周默一笑。“我没有女朋友，但我已经登记结婚了！下个月22号举办婚礼，过几天给你们发请柬。”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安静，就连和他平时走的最近的孟晓萱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和千雪领证了？”惊讶之余，孟晓萱弱弱的问了一句。 “领证了！”周默微微一笑。“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别到时候啊！今天你要是不把喜糖发了，你觉得下班还能完整的回家交作业吗？”邢泽的提议得到了办公室里所有同时的赞同。 没办法，又是200块钱的支出。悲催的周默宣布个结婚的消息都要“破财免灾”，这个办公室，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更悲催的是李瑶，作为实习生，而且还是周默的徒弟，跑腿买糖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她。好在能偷偷的“贪污”几颗糖，否则她一定又得委屈的找师父抗议。 一上午的时间，完成了怒怼艾军和破财宣布结婚消息以后，七个人就沉浸在了第二天首播的准备工作中，看着严峻作为新人递交上来的采访笔记，周默觉得有必要给他点信心，和邢泽交流之后，决定第一期节目用严峻的稿件。 “默哥，邱台长说，一会儿等你忙完了，让你去办公室找他。”就在大家准备收工去食堂喂肚子的时候，刚刚去洗手间回来的孟晓萱带来了台长的“召唤”。 “老邱脸色如何？”老林瞬间想到了艾军，他怀疑是艾军又跑到邱台长那“打小报告”了。 “看着挺高兴的！”孟晓萱仔细想了想刚才满脸笑容的邱台长，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我们去食堂吃饭了，你去周默！” “走，师父，我陪你去！”李瑶一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义凛然，她和老林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20章 前有狐狸，后有猎手的水泥森林 “周默，你知道我为什么又把你找来了吗？”办公室里，邱台长依旧保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手里一支钢笔不断的旋转，看得坐在沙发上的周默和李瑶两人有点头晕。 “邱台长，是不是艾军老师找你告状来了？”周默没有避讳，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还行，看起来你还不傻，知道艾军会来找我告状。”邱台长把手中的笔放下，两只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邱台长，这个事儿我觉得我没必要解释！”话是这么说，不过周默还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我是组长，我的徒弟犯了错，直接让我的导播背锅，还是按照最高标准罚款的。这么打我脸了，我要 不反击，这个组长还能当吗？” “呵呵，周默，就这么简单吗？”邱台长依旧一脸“你小子在我面前玩心眼儿还有点嫩”的表情。 “姜还是老的辣啊！”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瞒不您啊邱台长！” “什么话啊！你把和艾军的对赌协议都提前准备好了，也就他看不出来这里面有猫腻儿。”邱台长的话说完，让坐在周默旁边的李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邱台长，这不正是您想要看到的吗？”周默索性也把话挑明了。“您让我这一个资历短，学识浅的新人牵头当组长，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产生竞争吗？” “你们产生竞争齐头并进是好事儿，可你也不能挑最弱的艾军下手啊。”邱台长赏了周默一个不屑的白眼儿。 “没办法，就他欺负我的人了啊！”周默双手一摊。“这不正好我徒弟犯错误了吗，我就趁机满足一下您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艾军撞枪口上了呗。”邱台长算是默认了周默的想法，他扶持周默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让单位内部产生竞争。“那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栏目下手，激发一下他们的潜力，把咱们的收听率整体提上去。” “矛盾产生生产力，这一点确实没问题。”周默点了点头。“可是，邱台长，我不能在单位里挨个得罪。您只看到了生产力，而矛盾可都是我顶着啊。” “呵呵，你小子不笨。既然能看到这一点，说明我没找错人。”邱台长叹了口气。“艾军那边我安抚好了，憋着劲跟你打擂台呢。接下来你就放手干！” “哦！”这一个大棒子之后的甜枣，周默只能无可奈何的吞了下去。“那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和李瑶去安抚五脏庙去了啊！” “等会儿，还有个事儿没说呢。”邱台长示意刚要站起来的周默稍安勿躁。“问你个事儿，什么叫张让之才，什么又叫王政之术啊？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是啊，师父，我还想问你呢？”旁边的李瑶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周默。 “连这个也告诉你了？”周默此刻觉得这八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艾军了。“一个字不差的告状啊？” “呵呵，你呀，还是年轻。”邱台长说着，从电脑旁边拿起来一个录音笔冲着两人晃了晃。“看见没，你们吵架的过程，艾军直接录下来了。” “防不胜防啊！大意了！”周默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啊。“大家都是干这个的，我怎么就没防备呢。” “呵呵，说说，什么叫张让之才，王政之术？”邱台长并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张让，汉朝末年，汉灵帝时期的宠臣。也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十常侍之一”。当然，也有一说，实际上是“十二常侍”。这个张让最大的手段就是向汉灵帝进献谗言，最后还参与了诱杀大将军何进的活动。可以说，三国始于张让，终于苟安。”周默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就是，艾军最大的本事就是告状呗！”邱台长也笑了。“那王政之术呢？” “王政啊，这个名字很普通了。但我说的是明朝时期的王政，也有史书记载说他叫王振。据说中了举人之后，挥刀自宫。得到了明宣宗的赏识。到了明英宗继位之后，更是称他为先生。”周默忍着腹中饥饿，侃侃而谈。 “后来，他力劝明英宗御驾亲征。结果呢，走到半道儿上，又临时客串起了导游。然后带着明英宗去参观自己的宅子。结果，贻误了战机，导致明英宗从明朝ceo直接变成了瓦剌的俘虏。后来，我看过史书上记载的明英宗行军路线，我发现这个王政很有可能是个路痴！” “哈哈哈，看起来我找你就找对了！”邱台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周默，看样子，你对历史很感兴趣啊。我想让你再策划一档讲历史的节目，你看可不可以啊？” “邱台长，想让马儿跑，必须先喂饱！”周默没有拒绝，但言外之意就是“要好处”。 “这是自然。”邱台长点了点头。“我给你一个月的筹备期，够不够？” “不够！”周默很干脆。“邱台长，我下个月结婚，我得筹备一下，而且现在这档节目明天才开播，我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周默，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发一张请柬啊！”邱台长笑眯眯的看着周默。“两个月也行，需要我提供什么资料之类的吗？包括给你配备什么人员？” “人员我不太了解，看策划情况。这一类的节目，或许需要请嘉宾，但不用采访团队。”周默点了点头。“至于资料，我先自己找找，以野史为主。” “为什么要野史啊，不应该传播正确的知识吗？”旁边的李瑶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 “你要讲正史，你讲的过历史老师吗？讲的过大学教授吗？”周默当着邱台长的面儿，直接给徒弟上起了课。“想了解正史的人，都跑去博物馆找资料了，还用得着咱们普及？再说了，所谓历史，那是过去的事儿，谁也没看到。那个时候也没有录音笔，也不会有人偷录什么的，谁能证明野史就是假的，正史就是真的？” “周默，你是质疑史书吗？”邱台长有意想看看周默的思维，也是有意让李瑶能多学点东西，于是故意问道。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既然是人写的，就一定有伪造成分啊！”周默继续忍着想去喂肚子的冲动解释道。“话又说回来了，节目效果本身就是来自于争论。我说唐朝最好的皇帝是李治，就一定会有人说，李世民才是千古一帝。只有这样，才有收听率，才能拴住听众啊！” “有道理！”邱台长少有的竖起了大拇指。“我对你越来越期待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去食堂参观一下了？”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 “嗯！可以了！”邱台长挥了挥手。“对了，周默，下个月哪天结婚？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到场！” “下个月22号！”周默起身，稍微顿了顿说道。“很欢迎您到场，我的亲朋好友不多，所以……记得包个大红包哦！” “少不了你的！”邱台长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个小财迷！” 周默逃也似的拽着李瑶跑到了食堂。整个食堂非常安静，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是吃完了饭正在闲聊的。 “师父，刚才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也没插上话。”两个人打完了饭，坐在餐桌旁后，李瑶忍不住说了一句。 “什么问题？”周默一口饭吞下去，赶忙又灌了一口汤。 “刚才你说张让是十常侍之一，常侍是个什么东西？”李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常侍是汉朝时的官名，到了后来，这个官名换成了太监……”周默吃饭的空档做出了解释。 “哈哈哈哈，你拿两个太监和艾军对比，你的意思是，艾军像个太监呗？”明白了的李瑶毫无形象的好好大笑。 “关键是他没什么问号，我骂了个寂寞啊！”周默不无失望的叹了口气。“看起来，以后要是骂他，还得讲究的烟火气息啊！” “什么意思？” “就是接地气，尽量让他听得懂！” “哈哈哈，师父，我发现你不板着脸的时候，挺帅的！”李瑶没头没脑的赞扬了一句。“师父，你说就艾军这样的人，单位为什么还留着他啊？” “废话，他的节目一年下来能给单位拉来大概30多万的广告费，他一个月的工资才4000多块，一年下来，加上年终奖，再加上广告费提成，一年的薪水不超过10万，你说单位会看着20多万的剩余价值溜走吗？” “原来如此！师父，你以前主持卖药的节目，我还想呢，为什么专门主持卖药的主持人单位还那么重视，现在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李瑶恍然大悟。 “我和他可不一样。他的那些广告费是跟着他走的，我要是离开了这里，广告商是不会跟着我走的！”周默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很大，但前提是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上班。 “叮咚……”在他们即将喂饱肚子的时候，周默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微信。周默打开手机一看，微信来自邢泽：周默，下午三点，单位旁边的咖啡厅见，我在6号卡座等你，私下找你聊聊！ 周默和邢泽交往不多，但邢泽给他的印象很好。精明、干练，在外联采访这一块业务上，在整个单位也算是标兵似的人物。 想都没想，周默直接回复消息，表示准时赴约。 “对了，师父，你不是让我帮你租个婚房吗？”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李瑶邀功似的向他汇报。“我看了个房子，就在你家对面那个小区。三室一厅，价钱也不贵，装修比较符合你的要求，下午要不要去看看？” “明天就是首播了，咱们的节目定在了晚上7点40分到8点40分，也算是黄金时段了，我今天真是走不开啊。”周默正盘算着怎么避开李瑶，这下子找到了机会。“李瑶，下午你辛苦一趟，去接千雪看一看，要是可以，直接定下来就可以了。” “哦，那不得下午五点以后吗？”李瑶不疑有他，爽快的答应了。 “嗯，千雪5点下班。”周默觉得时间上不符合现在支走李瑶的条件，还得再想想办法。“对了，李瑶，你下午正好有时间，你去帮我安排下办婚礼的酒店。我让晓萱跟你一起，合理的话也直接定下来就行。” “要什么档次的？师父，你估摸着得多少定多少桌？”李瑶说着，把随身带的一个小笔记本拿了出来，掏出笔来，就要进行记录。 “先不用记，一会儿回办公室，我给你们列张单子。”周默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半，他觉得有必要把时间再拖一拖，以免这俩丫头回来的太早，打扰了他和邢泽的会面。 “好！”李瑶收起了记录本，拿起手机就开始联系孟晓萱，提前向她通报了下午两人的人物，孟晓萱自然是一顿牢骚，在电话里抱怨周默是当代周扒皮，剥削她可怜的学习时间。 话是这么说，到了下午两点多，孟晓萱还是屁颠屁颠的拿着周默列出的单子，和李瑶一起去为他们这个“吝啬”的周组长去预定酒店和婚庆公司去了。 下午三点钟，周默在准时出现在了单位旁边的咖啡馆。在一个角落里的卡包，邢泽已经点了两杯咖啡，提前等着他了。 “邢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周默点头示意，坐在了邢泽的对面。 “别老师老师的，都是一个单位的，别那么客气！”邢泽说话比较直接。“周默，以后叫我老邢或者叫声邢哥都行，太客气了就显得生分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邢哥！”周默对邢泽相对比较尊重，但对方提出来了，他也不好太矫情。 “这就对了嘛，周默！”邢泽说着，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我就不绕弯子了，单独找你出来，是想跟你说说艾军的事儿。” “哦？艾军怎么了？”周默有些诧异。“他已经跑到台长那去告我状去了啊！” “意料之中！”邢泽点了点头。“周默，你虽然在这工作了三年多了，但你平时几乎不到办公室，这些人你不了解，这个艾军可不会简简单单告个状那么简单。本来晓萱和李瑶得罪了他，我们还盘算着他会怎么报复呢，结果你今天就直接把事儿给揽下来了。这回啊，艾军倒是不会找晓萱和李瑶的麻烦了，你就得小心点了。” “这话怎么说的，罚款我也认了，道歉我也道歉了，今天怼他几句，他还没完没了了？”周默有些不解。 “人和人不一样，这个艾军你不了解。简直是小人中的战斗小人。”邢泽提起艾军来，显然一点好感都没有。“以前单位有个实习生，这孙子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各种手段啊。最后小姑娘大着肚子还被开除了？”邢泽直接报了艾军的“黑料”。 “看不出来，这货这么卑鄙啊！”周默差点爆出口。“这样的人，单位为什么不开了他，难道就为了那点广告费？” “那倒不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个艾军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邢泽有些愤愤不平。“邱台长来之前，咱们单位的一把手叫夏莉，现在调到总台做副主编去了。据说，这个艾军和夏莉有超友谊的关系。” “这特么也太黑了！”周默真想骂邱台长软弱，但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周默，之前我和老林，还有杨雪妮分析过了。艾军想整你，只要你不犯错误，他再有人脉也动不了你。”邢泽把话题拽了回来。“只不过，小人有小人之道。根据以前艾军的表现，他可能会有两个方法对付你。” “哦？我不犯错误也不行？”周默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小人做事，怎么能按常人的想法去理解呢？ “周默，第一个你要防备的是明天的首播。”邢泽见周默问完之后，自己都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明白了。“他这不刚刚被直播热线给黑了一下吗？你得防备他照葫芦画瓢，找人打热线黑你。所以，我们的意见是，你还得跟领导申请，让孟晓萱做咱们节目的“御用导播”，另外呢，听说晓萱在考从业证，所以，你得抓紧在培养个合格的导播，比如可以考虑下李瑶。” “李瑶就不用想了，她就是个实习生，根本就不会在导播的岗位上有什么长治久安的想法。”周默摇了摇头。 “那你就再想办法，总之，热线这块必须得防备这孙子捣乱。”邢泽说完，顿了顿，又抿了一口咖啡。“还有啊，这货也可能狗急跳墙。比如在大街上，找人套你妈麻袋，削你一顿之类的。所以呢，以后你要出去采访什么的，实在不行就带着严峻，这小子伸手不错。” “这点不用担心，我还不认为他能把我直接打死，没那么大的仇怨。”周默摇了摇头。“不过，邢哥，感谢你的提醒。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咱们单位还有这么小人的货色。” “你心里有数就行。”邢泽见周默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也没有继续再劝说。“还有啊，以后有事儿，咱们提前私下碰个头再做，别像今天这么冲动了！” “嗯，邢哥，我知道了！”周默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诚恳。 “我要不在，你就找老林和杨雪妮，咱们谁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前面顶着的！”邢泽说话明显话里有话。“我们不是什么领导，咱们都是小人物，不团结起来，要么被小人害死，要么被领导利用到死，总之，没好！” 邢泽的话，让周默感受颇深，在这个水泥森林里。他觉得自己不想做任人宰割的兔子，但也不具备主动攻击别人的能力，其实还是只尽量自保的兔子。像艾军这样的狐狸随时窥探着你，还有像邱台长这种猎手掌握着大家的生死。 两个人都是急性子，说完正事儿，就直接分开，邢泽去忙自己的事儿了，而周默则直接回了办公室。关于导播的问题，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在他没有考虑成熟，甚至没有和杨雪妮，孟晓萱一起探讨明白之前，暂时不打算找邱台长去谈。 第21章 正式开播，欢迎砸场子 周默把孟晓萱和李瑶打发出去定结婚的酒店和婚庆公司，纯粹是因为他要和邢泽单独见面，根本就没指望这俩妹子能干出什么值得期待的成绩来。 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没等到五点钟下班，这俩丫头喜气洋洋的回来了。饭店定完了，婚庆公司也交完定金了，李瑶除了伸手让他报销两边交出去的四千块钱定金以外，大有讨赏的意思。 拿着饭店的婚宴菜单和婚庆公司给出的流程报表，周默有些诧异。李瑶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怎么可能把事情在两个小时内就办的如此面面俱到呢？看到在一旁偷笑的孟晓萱，他才恍然大悟。 孟晓萱跟着他这两年至少出了几十场婚礼了，对于整个流程怎么可能不熟悉呢。哪家饭店能排到婚宴时间，哪家婚庆公司经济实惠，孟晓萱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啊。 把四千块钱转给了李瑶之后，周默直接大手一挥，走，接媳妇儿看房子去。玩了命讨赏最后却两手空空的李瑶，直接罢工了。下楼后一屁股坐到了后排座上，等着周默自己开车。 “晓萱，我想跟邱台长说一下，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做导播，不跟着台里其他导播一起轮值了，你有什么想法没？”周默开着车，没搭理后面“起义”的李瑶，而是和孟晓萱聊起了工作。 “我肯定是没问题啊。怎么了，别人导播心里没底啊！”孟晓萱自然心里窃喜，不管怎么说，周默这么说，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 “那就好！明天首播，后天雪妮姐主持，导播也是你来做。”得到了孟晓萱的答复后，周默直接做出了安排。“等我和雪妮姐都主持一次之后，我有个想法和你们俩沟通一下。” “什么想法，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孟晓萱好奇的问了一句。 “暂时还不成熟，等我研究好了，跟雪妮姐一起探讨。”周默没有说，算是卖了个关子。 “你俩能不能稍微照顾照顾后面这个心灵受伤的孩子？”看着前面聊得火热的两个人，躲在后排座撒娇的李瑶觉得自己可能是撒了个寂寞。 “瑶瑶，你师父谈工作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尊老爱幼，怜香惜玉的想法的。”孟晓萱说着，回身拍了拍把脑袋伸过来的李瑶。 “唉，不知道师母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看上我师父了！”李瑶只能继续自言自语的抒发自己对周默的抗议。 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到了佟千雪工作的地方，接上了她一起去看房子。佟千雪很意外，没想到周默身边的这两个女孩效率这么快。婚礼定了，饭店定了，现在连房子都找了。 他们要租的房子也只是租半年而已，所以价钱上没有什么优惠的余地。看了看装修和格局，房东没有太矫情，索性两个人就直接定了下来。 “哎呀，默哥，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事儿吗？”四个人定完了房子，随便找了个小饭店对付晚餐的时候，孟晓萱突然叫了起来。 “嗯？我忘了什么？”周默脑子里自信搜罗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疏漏。明天的首播，他已经准备了好几天，此刻在孟晓萱一惊一乍的提醒下，他只要重新捋顺了一遍。 “嫂子，你和默哥是不是还没照结婚照呢？”孟晓萱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了婚庆公司附赠的五十张大红喜帖请柬，递给了周默。“我看到请柬想起来了，因为外地的朋友你们发个电子版的请柬就行，但上面好像得有结婚照。” “对啊对啊！师母，要不你看哪天有时间，我陪你去选婚纱啊？”李瑶终于又找到了存在感。 “抱歉抱歉，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周默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我是真忘了！” “师父，我以为你要说，下次一定注意呢！”李瑶适时的补了一刀。“哈哈哈……！” “滚蛋，信不信利用师父的身份暴揍你一顿？”周默手里拿着筷子，冲着李瑶摆了一个威胁的姿势。然后又和颜悦色的转过头，看着佟千雪。“千雪，那个，你看哪天方便，咱们去拍一组结婚照。” “嘻嘻嘻，其实我没忘啊！”佟千雪一笑。“只不过，我打听过了，拍个婚纱照要好久才能取，婚礼都有可能赶不上。加急的话呢，又要很多费用，算下来，一套婚纱照上万块，我觉得不划算啊！” “嫂子，结婚怎么可能没有婚纱照呢。”孟晓萱算是听出来了，佟千雪不去拍婚纱照，前面说的时间紧只是接口，后面嫌浪费钱才是真正的原因。“我认识几家婚纱摄影，明天我去帮你要个折扣，你们准备时间就行了。” “不用了晓萱。”佟千雪依旧选择了拒绝。“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做平面设计的。改天有时间，你和瑶瑶给我和默哥拍几张合影，我p一下就好了，而且想要什么婚纱都可以。” “这也可以啊！”李瑶瞬间睁大了眼睛。“师母，这绝对是个省钱又拉风的好主意。放心，我去借一个霸道点的相机，保证不能浪费了师母的手艺。” “千雪，唉，我知道你是为了省钱。”周默和李瑶不同，佟千雪是他的妻子，为了省钱宁可放弃照婚纱照，要说周默此刻的心里，有惭愧，也有感动，简直五味杂陈的感觉。“这样，婚纱照省下来的钱，我送你台好点的电脑，以后在家也能干活。你那个笔记本配置着实有些低了。” “不行！”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是佟千雪，居然是李瑶。“师父，我告诉你，我那天知道师母是做设计师的，就已经托朋友给买了个高配的笔记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这是我送给师母的见面礼。你的礼物我都送完了，师母的礼物还没到呢，你不能抢我的风头。” “那，好！”周默看着一脸认真，生怕礼物送不出去的李瑶，有些哭笑不得。 四个人第二天都要上班，简单的晚餐结束，李瑶充当司机，挨个都送回了家。关于婚纱照的事情，周默的内心其实更多的是惭愧，所以也就没有再提。 “千雪，我手里还有四万多块钱。现在房子也租完了，我想这两天就尽快把随身的东西搬过去，这个房子就开始简单的装修。”回到家，周默坐在床边，看着同样疲惫不堪的佟千雪，又有些心疼。 “嗯，开始也不用什么都定，就把墙面，地面都处理了，把各个房间的门都安装上就好了。等咱们都开了工作，家具家电什么的，慢慢添置。”佟千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只是给出了一个“省钱”的方案，并没有反对。 “好，就听你的，洗个澡，早点睡。”周默点了点头，怜惜的抚摸着佟千雪的头发。“明天我可能要很晚能回来，因为明晚上首播，晚上8点40分才结束。以后，我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这个时间下班了。” “没事儿，这不比以前后半夜上班要好的多了吗？”佟千雪很通情达理的劝说了一句。 第二天，当周默回到阔别了一个多星期的直播间，再次带上耳麦，推上麦克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对梦想的渴望。过去的三年，他一直在为了生存而奋斗，为了生存，他放弃了对话筒的追求；为了生存，他颠倒日夜的去陪着这个“教授”，那个“大师”的卖药。 而现在，他终于拥有了一档属于自己的节目，拥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和心爱的话筒一起放飞自我。 “这里是调频1069兆赫，城市文艺广播电台。大家好，我是周默。从今天开始，每天的这个时间段，将由我和你们喜爱的雪妮姐姐，轮流坐在直播间，开启一档新的节目——《情法在线》……” 周默的声音通过从电台里传出，单位还特意在直播间开启了网络直播。此刻的周默出现在了很多人的手机屏幕上。和电视台的主持人不同，他没有化妆，也没有规格讲究的服饰，完全是生活态的样子。 “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是，情与法，哪更重要。收音机前的您，或者直播间里的您，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拨打我们的直播间热线……” 节目开始20分钟以后，周默介绍完了这个节目每天的设置内容，按照原计划，周默向导播间打了个手势，示意可以接热线了。而这个手势也通过网络直播的画面直接传输了出去。 单位里负责直播的同事也很负责，随着周默的手势，镜头直接转向了导播间。此刻，导播间里，孟晓萱和李瑶都端坐在导播台前，脑袋上扣着厚重的耳麦，认真的接听着热线。而这个组里的其他人，都无一例外的聚在导播间里，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为周默加油打气。 其实，第一天开播，按照杨雪妮的建议，是不需要开通热线的，但想到邢泽的提醒，他还是临时决定开通热线20分钟，看看艾军会不会无耻到他第一天首播就找人来捣乱。” 对于第一天开播的节目来说，最怕的其实有人打热线来捣乱。毕竟是第一次亮相，理论上应该不会因为得罪了谁而遭到报复。其实大家最担心的是，没有人气，没有人打热线，要是这样就真的尴尬了。 为了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杨雪妮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预案，找了自己的几个学生，随时准备打热线当“托儿”。这种情况其实周默是最熟悉的，毕竟卖药节目里那些打热线声称自己得了这个病，那里又不舒服的人，很多都是他帮忙找来增加节目效果用的。 任谁也没想到，周默刚刚表示要接热线了，导播间的两部电话居然同时响起，孟晓萱和李瑶每人负责一部电话，简单的沟通后，几乎同时向周默表示可以接听了。 周默示意接通一号线，孟晓萱直接把电话切近了直播间。第一个打电话的是一个退了休的老法官，对于情与法的关系，他解释的相当透彻。执法要有温度，这就是情。但更要有底线，这就是法。 这等于是抢了周默的台词，不过，好在有备选方案，周默附和着赞扬这位公正无私的听众。随后示意李瑶，把二号线接进来。 “你好，主持人，我觉得情太广义了，还是得以法为根本。”热线接进来，没等周默打招呼，耳麦里就传出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听年纪应该在40岁左右。 “这位朋友，你好！”周默把声音放松，职业性的打了个招呼。“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以法律为底线和准绳。那么，生活中，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当然有了！”女中音直接接话儿。“就比如说，你是周默，以前应该是在你们电台主持卖药节目的。你帮着那些人卖假药，算不算犯法呢？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主持人了，还在这堂而皇之的说什么情与法，其实不是一切向钱看齐吗？只要给你钱，什么假药你都能卖。” 这些话传到周默耳朵里的同时，也传到了导播间的耳麦里。李瑶一听就慌了神儿，向孟晓萱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儿。孟晓萱的手已经放到了切断键上，可她却看到了周默示意她继续接听的信号。 “听的出来，这位朋友是我们城市文艺的一位忠实听众。对于很多人来说，周默这个名字很陌生，毕竟在过去的三年，我一直在主持后半夜的健康节目。”周默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就是来砸场子的，自己没有得罪过谁，看起来，邢泽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可他此刻却莫名的兴奋，福祸相依，要是连这么个捣乱的热线都接不住，周默觉得自己可以回老家种田了。 “这位朋友能说出这一点，说明是我们的忠实听众。首先感谢您对城市文艺广播电台一直以来的关注和厚爱。其次，我需要科普几个要点、”从邢泽告诉他艾军可能会找人打热线，砸场子开始，他就已经盘算好了。“言论自由不包括造谣生事。因为言论自由是我们的权益，造谣生事是初犯法律条文的。这位女士说到一个词儿，叫卖假药，那么请问，您是否有证据呢？” “我是说如果！”女中音面对周默的“质问”，直接该了口。“我买了你主持的时候卖的药，就是浑身不舒服，你是不是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这位朋友，包括收音机前以及网络直播平台上此刻正在收听和观看的朋友，我们城市文艺广播电台是一个载体，在承接广告的时候有一定的审核手续，这一定请大家放心。”周默此刻的冷静融化子啊了他微笑的面庞里，导播间所有的同事都看到了，直播平台上，更是给了他一个特写。 “比如刚才这位朋友说到的不舒服，这就是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相信科学的论证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默的语速尽量放慢，既然艾军找来砸场子的人来了，他就不打算在接听其他人的热线了。“而我们作为媒体，只是一个载体。我本人，过去的三年无非在从事一份工作，我既不是卖药的，也不是生产药的。就像我们这个城市的凌晨4点，过去的三年，我几乎天天能看到。我就和那些大街上打扫卫生的叔叔阿姨一样，都是在从事这份工作。” “你的意思，就是你卖假药也不负责喽？”女中音显然没想到周默会做出这么多解释，稍显词穷的情况下，只能继续揪住周默不放。 “您看，您刚刚又说了卖假药这三个字，这次可很清楚啊，没有说如果。在我们这一样一个法度严格的国家，我希望这位朋友能稳定一下情绪，这样才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周默一直保持着微笑，但话语中去充满了火药味儿。“正如我刚刚说的那样，我的工作和每天清晨为这座城市带来干净和卫生的清洁工们一样。假如说，我走在大街上，不小心鞋跟绊到了一块砖头上，我是怪砖头呢？还是怪鞋跟呢？亦或者如这位朋友一样，怪清洁工没有打扫干净呢？” “嘟…嘟…嘟……”没等周默说完，女中音留下了一句“国骂”，主动挂断了电话。导播间里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就差点欢呼了。直播平台上的网友更是从最初的三位数升到了四位数，周默首播怼听众的事情更是在此刻已经出现在了本地新闻上。 只有周默不怎么开心，老子准备了五万发炮弹等着把砸场子的炸平，结果刚刚拿出一把水果刀，对方就跑了。这就是周默此刻的心情。 没办法，又接听了两个热线，甚至在后面的热线里，打电话的听众都是吐槽一下“二号出场女嘉宾”以后才进入正题。 直到时间接近尾声，周默才收拾好没有发泄明白的心情，按照事先的腹稿，准备结束这“被在过场子”的首播。 “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没有情感，就失去了灵魂。这里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的《情法在线》，我是周默。在节目的尾声，再次提醒大家，每天的19点40分，我们准时开播。每周一，周默将在直播间和大家相聚，每周二四六，雪妮姐亲自主持。别问我星期日谁主持哦？想知道的话，等着周末开个主持人盲盒！” 周默说完，看看时间，几乎掌控到了分秒不差。正准备把广告推上去的时候，耳麦里却传来了监制主任的声音。 “周默，把你的各种自媒体账号，在广播里公布一下。快点啊，直播间快炸了！” 第22章 有一种惊喜，叫尊严 从直播间出来，周默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主持了三年的“健康”节目，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驾驭正常的节目。本来就紧张，艾军的捣乱计划还紧逼不舍，周默知道，自己的内心，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周默，很不错吗？你不知道啊，刚才直播间的评论都炸了！”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单位负责直播的小陈从后面兴冲冲的冲了过来。 “师父，你走那么快干嘛？”周默刚想问问小陈刚才网络直播间的情况，身后响起了李瑶兴奋的喊声。“等我们一会儿啊！” 回头一看，老林等人一脸轻松的走了过来。面对杨雪妮高高举起的手掌，周默自然迎上去击掌相庆。 “还行是不是？没给咱们组丢人？”直到此时，周默的心跳动的还极不正常。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刚刚怼那个女中音没过瘾导致的。 “太丢人了！”老林摇了摇头。“别误会啊，我说的是那个打电话过来捣乱反而帮你制造话题的女人！” “哈哈哈……”李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好在直播大楼的每一个房间从墙壁到门窗，隔音能力都超级强悍，否则李瑶这一嗓子真要传遍整个城市的夜空了。 “走！走！刚才老邱来电话了，让咱们整组都回办公室！”就在大家相互庆祝首播成功的时候，老林又摆出了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子，拉长了声音，打断了其他人的喧嚣。 “老邱亲自在办公室等待，罕见啊！”邢泽拍了拍周默的肩膀，似乎想把全身的力量都灌输给他一样。 “今天新上线的节目一共四档，老邱连问都没问一句。到了周默这，亲自在办公室等待凯旋，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杨雪妮也发泄着自己的疑问。 周默跟在众人身后，孟晓萱在他身边，低着头，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却不断的用手拍着胸口，似乎也没有从刚刚的紧张中走出来。导播的工作对她来说，其实已经轻车熟路了。她的紧张完全是因为周默。 看着同样跟在众人身后默不作声的李瑶，周默觉得很奇怪。刚刚从导播间出来，她可是最活跃的那个人，为什么说到邱台长，她就默不作声了呢。 “默哥，你不知道，我刚刚听到那个 女人在电话里刁难你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想把电话切回导播间，然后打骂她一顿。”在走出直播大楼的那一刻，经过了上百次的拍打，孟晓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好了？整得你好像比我都紧张呢。”周默看着她一脸坏笑。“这一路上啊，我都担心你会把自己拍成太平公主。” “用你管！”本来还有点紧张残余元素的孟晓萱被周默这一句直接欺负到恢复正常了。“有本事你帮我拍！” “没本事！”周默见众人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他了，连忙拉着孟晓萱紧走了几步，顺便认了个怂。 大家回来的时候都争先恐后的，等电梯升到10楼，到了他们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众人自然而然闪出了一条路。周默走在前面，身边是孟晓萱和李瑶。其他人在后面，个个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哎呦，咱们今天的冠军回来了！”办公室门打开的那一刻，邱台长那张始终带着微笑的脸差点撞到周默。 这时候，周默才发现，近两百平的办公室被重新布置了一番。中间是两排办公桌拼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大型长条桌，两侧摆着椅子。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和点心，还有几瓶看起来貌似不是很值钱的红酒和饮料。高脚杯倒是摆了不少。 而办公室里，除了邱台长以外，还有将20多个单位同事。见周默进来，不约而同的响起了掌声。甚至几个新来的年轻人打起了“呼哨”。 “什么情况啊邱台长，这是要聚餐吗？”周默稍稍一愣，款步随着邱台长往里走的时候，发出了疑问。“邱台长，不是我说你啊，要聚餐怎么也得找个带星的饭店啊，这在办公室里摆个冷餐算怎么回事儿？” “哈哈哈，周默啊，别装糊涂啊！”邱台长说话的工夫，已经带着周默走到了办公的中央。孟晓萱和李瑶低着头，跟在周默后面，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老林等人进来后，直接跑到了旁边的人群中。 “你俩干嘛去？”邱台长看着李瑶和孟晓萱要去人群那边，直接出言制止。“今天你们俩和周默是一起上的节目，也算冠军队伍的成员了，就站这。一会儿，你俩还得执行任务呢？” “执行任务？”周默一愣。“我们都下节目了，还有什么任务啊？” “没你什么事儿，你就听着就行了！”邱台长故意冷了下脸。“今天，咱们单位的四档节目同时上线。而且，其他6家广播电台今天上架了新节目。咱们城市文艺，是所有电台当中上架新栏目最多的。” 邱台长说到这，顿了顿，似乎在等着下面的掌声，可惜大家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都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周默刚刚结束的《情法在线》，是今天所有电台中新上架栏目的最后一个。”邱台长见大家期待他的发言，缓了缓气后，继续说道。“而且，就在周默下了节目以后，总台那边的收听率数据出来了！周默，作为新栏目，不但在今天所有上架的新栏目中，收听率第一。而且在同时段的广播节目中，收听率也是遥遥领先。” 这一次，不用邱台长等待，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好了，我说话算数，之前我说过，今天咱们的四个新栏目，哪个组收听率第一，就给获胜的组每个人200块奖金，上节目的人，每人500块。那天开会我也说了，要是收听率全市第一的成绩被咱们的新栏目拿到手了，这个冠军主持人我个人给1000块钱红包。” 邱台长说完，直接从旁边一个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几个红包。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老林等人每人领了一个。而孟晓萱和李瑶则一人得到了一个500块钱的红包。 最悲催的是周默，他不但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开会说过有这个奖金，而且此时此刻看着邱台长手里最大的两个红包，貌似也没有给他的意思。 “想要吗？”邱台长故意把红包向周默展示了一下。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都想不起咱们什么时候开会说过有这个奖金了！”周默夸张的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拼命的回忆一样。 “默哥，开会那天……你请假了！”最后还是孟晓萱仗义的揭晓了答案。“只不过，后来忘了告诉你了。” “我也忘了！”李瑶在旁边吐了吐舌头。 “嘿嘿嘿，邱台长，您看着红包……”周默没搭理这俩不靠谱的货。直接冲着邱台长露出了一副“财迷”的样子。 小孟，你和李瑶去我办公室把给周默准备的惊喜请过来！”邱台长根本就没搭理周默，直接给孟晓萱和李瑶下达了任务。 看着屁颠屁颠离开的两人，周默觉得这俩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联想到在回来的路上，李瑶默不作声的样子，周默更加确定自己“被出卖”了。再看看自己组的那几位，一个个都掩面而笑，明显是在等着看笑话。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两扇门再次打开，一辆装载着三层蛋糕塔的手推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孟晓萱和李瑶一人一只手推着，缓缓的走了进来。而在她们的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周默的眼帘。赫然是自己的媳妇儿——佟千雪！ 佟千雪有些羞怯的跟在孟晓萱和李瑶身后，直到看见周默，才抬起头，加快了脚步，直接走了过来。 “千雪？你怎么来了？”周默连忙向前迎了两步，两手轻轻的捧住了佟千雪的双肩。 “我早就来了。下班的时候，李瑶和邱台长把我接过来的。”佟千雪轻声说道，“她们怕你见到我，影响你的状态，我就一直在邱台长的办公室待着来着。你刚才上节目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直播！” 佟千雪说完，低着头，偷偷的看了看周围，当着几十个人的面儿旁若无人的聊天，让她有些不适应。 “你吃饭没？”周默直接问了句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还能饿着她呀！”邱台长这个时候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周默，这是谁啊，你这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得给大伙介绍一下啊。” “嗯！”周默应了一句，然后牵着佟千雪的手面向其他同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佟千雪。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下个月就要摆酒席了。届时希望同事们有空的话去捧个场儿，改天我会把请柬奉上。” “完了，又一个“鲜花和牛粪”的故事诞生了，”周默介绍完，邱台长刚要说话，站在靠墙位置的老林为老不尊的感叹了一句。 “呵呵，牛粪和牛粪不一样，老牛粪没营养，别说鲜花啊，草都养不活！”杨雪妮似乎跟老林杠上了，这两天，只要老林出声，她必然回怼。 “行了，你俩都不怎么像话！”邱台长直接打断了要继续扯皮的两个人。“周默，我说这个红包不能给你，我给小雪，你有意见吗？” 说完，邱台长也没等周默发表意见，直接把红包塞给了佟千雪。一瞬间，把佟千雪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行啊，以后你把我的工资直接给千雪也行！”周默一笑。 “来，周默，今天你才是主角，所以，蛋糕一定要你来切第一刀！”邱台长说完，又看了看小刘，就是负责网络直播的那个小伙子。“小刘啊，照片拍的差不多了？” “再拍个合影！”小刘脖子上挂着相机，镜头盖是打开的，明显是刚刚一直在抓拍现场的照片。 “好，大家都到这边来。”邱台长招呼大家站在一起，好在办公室足够大，否则这四十多个人的合影，还真拍不下来。 等合影完毕，又是周默这个小组单独合影，之后孟晓萱和李瑶又缠着周默和佟千雪一起合了影，甚至这个组的两个主持人周默和杨雪妮也在大家的起哄下，拍了几张合影。最后，当周默以为合影结束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起哄，让周默亲吻一下佟千雪，而且一定要有图有真相的那种。 “好了，周默，你和千雪一起来切蛋糕的第一刀！”等合影活动真正结束以后，邱台长把切蛋糕的亚克力刀递给了周默和佟千雪一人一把。 周默也不好拒绝，毕竟拿了人家一千五百块钱的奖金，切个蛋糕这样的小事儿，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佟千雪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活动，多多少少有些拘束。所以，跟在周默身边，有样学样的那种亚克力刀，一脸小紧张的站在三层蛋糕塔面前。 “来，千雪，咱俩一起呗！”周默体贴的提醒了一下佟千雪。“咱俩就切最上面一层，我横着切，你横着来，咱俩的刀，在中心点会合！” 佟千雪点了点头等于同意了周默的说法，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蛋糕刀贴在了蛋糕上，等着周默一起动手。 两人配合虽然生疏，可经过两人相互努力，切蛋糕的两把蛋糕刀终于还是在蛋糕的中心点相遇了。 就在两人聚精会神的切蛋糕时，孟晓萱和李瑶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的数着节奏。等她们同时数到“3”的时候，两人突然出手，把周默和佟千雪的脑袋按在了蛋糕上。 当周默和佟千雪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周围爆发出的笑声已经说明了一切。周默看着佟千雪就像看见了喜羊羊在低头吃草，而周默自己，觉得自己可能更像是圣诞老人三十年没剃胡子。 众人陷入了嬉闹中，香槟喷得周默全身都湿透了。好在大家比较怜香惜玉，攻击对象只有周默一个人，佟千雪幸免于难。 等结束这场办公室欢聚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李瑶坚决反对当司机，以车钥匙找不到了为由，让周默开车送她回家，然后再送孟晓萱，最后才能和佟千雪回家。 周默也是心情好，直接答应了这个条件。但上车之前，看到李瑶和小刘在不远处交流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样子，周默似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把两个刚刚还把自己和佟千雪按进了蛋糕里的“女魔头”，周默强忍着疲惫，开着车带着佟千雪回家。 “千雪，你要是累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周默开车的技术明显有了很大进步，至少不会在开车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马路，似乎在寻找刚刚丢掉的硬币一样了。“到家了，我抱你上楼！” “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到家了！”佟千雪的心情十分畅快，今天参加了老公单位的狂欢，而聚会的中心点还是自己的老公，想着想着，她就会不自然的偷偷笑一下。 ““叮咚，叮咚”，听声音，是佟千雪的微信有了新消息。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新消息涌了进来。 “千雪，是不是李瑶把刚才咱们在单位的合影发过来了，而且还都是咱们俩的合影？”周默开着车，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佟千雪打开手机，看着李瑶发来的二十多条信息，果然和周默说的一模一样，都是她和周默的个人合影。“你让她发的？” “不是！”周默直接说道。“你那天不是跟她和晓萱说，咱们结婚照不拍了吗？所以，我怀疑她今天是故意把你接过去，然后让小刘刻意给咱们多拍些照片。你懂了吗？” “啊？老公，你会不会怪我去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这么回事！”佟千雪赶忙解释道。 “我怪你干嘛？”周默微微一笑。“其实我从直播间里出来的时候，真的很想和你分享一下今天的感受。当然了，收听率夺魁我没想到，更没想到还有奖金。我是很希望你能我我一起享受成功时刻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老公，我那天说了不怕婚纱照。结果今天李瑶就这么帮咱们，这样子，会不会让你觉得很没面子啊？”佟千雪一脸认真的问道。“我听赵明慧和侯琳琳都说过，说男人是最好面子的。” “面子？呵呵！”周默叹了口气。“说实话，千雪，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在现实的生活面前，所谓面子，其实一文不值。至少在咱们这个生活条件下，还没有资格要所谓的面子。” “你，你真的不生气？”佟千雪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真的不生气！”周默只好认真的又说了一遍。“不过，李瑶这个孩子应该没这么细致的心思和计划，可能是孟晓萱的主意。不管怎么说，以后有机会再感谢她们。现在李瑶没有明说，咱们也不好明着问。” “嗯，我好开心，你的朋友真好！”佟千雪说着，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周默知道，她应该是又想起了现在还消失不见的侯琳琳。 第23章 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 第二天早上，周默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儿。不但得送佟千雪上班，还要接孟晓萱和李瑶。 到了单位，很多没有参与昨晚庆祝的同事纷纷向他道贺。毕竟，作为一个没有正经的主持经验，凭借一档新栏目首播，就能在收听率上打败其他电台黄金时间的栏目，可不是凭借幸运就能做到的。 当然，祝贺的人群中，必然没有艾军。而且环顾一周，今天艾军根本就不在办公室。想想也正常，毕竟一个星期就两期节目，没有那么忙，何况昨天还被打脸了呢。 今天晚上的节目是杨雪妮主持，以杨雪妮的经验和能力，自然不需要他去指手画脚的帮忙。索性偷个懒儿，在办公室直接拿出了请柬，一边盘算着给谁，一边动手写。 李瑶坚决抗议他这种占用上班时间做私事儿的行为。周默直接把她打发到杨雪妮那里跟着学习，省的自己总被她打断思路。 单位比较好的同事，请柬必然要给的，邱台长那份也少不了。至于同学，他也只打算通知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像安静和杨薇那种。杨薇在外地，自然就省下了一张请柬。至于安静，他觉得给请柬是浪费的，发个微信就可以了。 突然，他想到了刘思群和李旭东。李旭东好说，毕竟有李瑶这层关系，请柬给一张也是出于礼貌，人家来不来，那是人家的事儿。可想到刘思群他犯难了。给，貌似有点炫耀的意思，不给，日后遇到，又避免不了一顿埋怨。 正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老天爷就赐予了他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因为刘思群就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默哥，有人找！”看着正在拿着笔出神儿，连眼前站了个人都没发现的周默，孟晓萱无奈的提醒了一句。 “啊，是吗？唉，刘思群？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你吓我一跳！”周默一边埋怨，一边把桌上的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坐！” “不坐了，有时间吗？咱们出去聊聊！”刘思群一脸的波澜不惊，显然是不想在周默的办公室，当着他的那些同事和他聊事情。 “算了，一会儿还有事儿。”周默说着，还是站了起来。“走，去会客室！” “我算客人啊！”刘思群说话的声音带着不悦。“走，我请客，出去随便吃点什么，顺便聊聊！” “好！”周默不知道刘思群找自己什么事儿，毕竟还有李旭东那边的关系，他也不敢得罪太深。“晓萱，中午你带李瑶吃一口，我晚点回来啊！” “去，默哥！”孟晓萱一点都不喜欢刘思群，所以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下午一点，记得回来开会。” “知道了！”周默知道她在胡扯，可他很感谢孟晓萱给他的这个借口，至少能够快速的结束和刘思群之间的谈话。 李瑶见是刘思群，毕竟是他爸爸单位的人，也就没有表示抗议或者跟着之类的，乖乖的坐在杨雪妮身边，学一些基本的主持技巧。 半小时后，刘思群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公园门口的停车场。周默再傻也能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没有吃饭的地方。公园里的花花草草是不能吃的，别说他不是食草动物，即便是，也不敢吃，怕罚款。 “走，咱们进去坐会儿！”刘思群连包都扔在了车上，空手走进了公园。周默也只要摇头叹息，内心里劝自己，一个公园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可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安呢？ “周默，你可真行啊，不声不响的把婚都结了！”坐在公园的一个长椅上，刘思群劈头盖脸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等会我捋一下啊！”周默闭上眼睛，吸了几口难得的新鲜空气。“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我怎么知道你结婚了？”刘思群嘲讽的笑了一声。“我倒不想知道你结婚了。可你结个婚就弄的全城皆知，秀恩爱的照片还满网飞，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 “话说我结婚，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周默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又有点短路了。“刚才你说什么？你说我结婚的消息满城皆知？还有秀恩爱的照片？” “是啊，你周默现在可是火了啊！”刘思群嗤之以鼻的瞟了一眼他。“昨天弄了个全台通报表扬，感觉你走上人生巅峰了。我还想着今天给你祝贺呢，没想到，今天早上你秀恩爱的照片就满网飞了。” “我秀恩爱的照片，在哪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周默纳闷的看着刘思群。 “还装傻是不？”刘思群现在越看周默越来气。“一晚上的时间，你微博的粉丝涨了好几千，抖音的粉丝都冲破五位数了。连评论区里都是祝贺你新婚快乐的消息和你秀恩爱的照片。” “不可能！别的不说，我微博的粉丝一共才35个，还有34个是互关的！”周默觉得刘思群应该是穿越了。“还有抖音，满打满算94个粉丝，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破万？” “呵呵，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一夜成名啊！我终于不是你唯一没有互关的粉丝了！”刘思群略带伤感的说道。“34个互关的，独独不搭理我！现在好了，好几千和我一样的了，貌似我心理平衡了很多。” “刘思群，说实话，我的确已经结婚了！”周默深深的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在刚才，我正在办公室里写请柬呢。我和千雪结婚也属于“裸婚”的那种，我还盘算着请你们去参加这么个“寒酸”的婚礼，会不会让你们笑话呢。” “什么千雪？”刘思群一愣。“你媳妇不是那个叫孟晓萱的吗？” “大姐，你别乱点鸳鸯谱好不好！”周默说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保，递到了刘思群面前。“看见没，这个是我媳妇儿。你要不信，你可以问问李瑶，她们很熟的好不好？” “啊？不是你那个导播？这个女孩我见过，就是赵峰一家请吃饭那天，和安静一起去的那个女孩。”刘思群也吃了一惊。“我手机扔车上了，周默，你自己上微博和抖音上去看看，评论区有照片。我今天早上真的看到有人说你结婚了，然后又发了你和孟晓萱的照片。” 周默不说话了，迅速的打开了抖音。之前还觉得刘思群在开玩笑，知道打开了才知道。昨天还是两位数粉丝的账号，现在粉丝量居然真的过万了。 刘思群急不可耐的把手机抢了过去。在周默置顶的一条视频下方开始翻看。祝福周默新婚快乐的评论不用找，简直刷屏了。一分钟后，在刘思群的努力下，周默和孟晓萱的合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照片上的孟晓萱显得有些娇羞，低着头站在周默面前。而周默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正在抚摸孟晓萱的头发。 “微博里也是这张照片吗？”周默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他和孟晓萱的这张照片是什么情况下拍的。 “都是这一张！”刘思群现在也不确定周默说的是真的，还是网上传的是真的了。“你这个婚结的，媳妇儿还整混了！” 周默没有说话，睁开眼睛，仔细看这张照片。照片的背景做了模糊处理，从他和孟晓萱穿的衣服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庆祝的时候拍的。当时佟千雪也在现场，还是佟千雪说孟晓萱的头发上沾了纸屑，让周默帮忙拿下来的。 他首先怀疑到了昨晚负责牌照的小刘。可现在网上的这张照片，像素一般，似乎拍摄的时候，镜头还有点不稳。可以确定是用手机拍摄的。 “你媳妇是那个叫什么雪的女孩儿，为什么有人把你和孟晓萱的照片传上去。虽然没有明说，她就是你媳妇，可配合着新婚快乐的祝福，很容易让人误会啊！”刘思群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其实她自己知道，冲动的原因不是因为周默结婚的消息，而是她极度不喜欢孟晓萱。 刘思群的这句话说完，一个身影在周默的大脑里一闪而过。没错，是艾军。 艾军找人打电话到直播间捣乱的计划失败了，自然不会甘心。自己刚要结婚，他要注册一堆小号，或者干脆找个网络公司的“水军都督”，自己和孟晓萱的照片被传的到处都是，很容易让那个自己的媳妇因此抛弃自己啊。 随即，周默又盘算了下时间，自己在直播过程中，刚刚义正严词的把那个捣乱的女中音搞定，回到办公室，照片就被偷拍了。这说明不是艾军失败后又想到的计划，根本就是一套“阴险组合拳”。好巧不巧的，昨天又搞了个办公室庆祝，让他，或者说让他找的那个偷拍者找到了机会。 “思群，帮个忙！”现在周默对于找到偷拍者还没有头绪，可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佟千雪。如果让佟千雪看到了这些，她会不会误会。即便自己解释，那也是得在她误会之后啊。所以，他决定先去找佟千雪，当面说一下这个事儿。而不是在电话里里解释。 “干嘛？我对已婚人士的请求不一定接受啊！”刘思群话虽这么说，可语气明显柔和了很多。 “开车送我去找千雪，这个事儿我得当她面解释一下。”周默毫不客气的拉起刘思群就走。“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别再让人给阴了。” “你慢点，周默！”刘思群跌跌撞撞的被周默拉着。“你要死啊，为了你的媳妇，我快被你拽散架了。” 周默并没有因为刘思群的反对而降低速度。一口气跑到了公园门口的停车场。 最终，周默开着刘思群的凯美瑞，而车的主人坐在副驾驶上，毫无形象的脱下了高跟鞋，揉着刚刚被崴了不知道几下的脚踝。嘴里还吞吐着大脑里所有能够诅咒周默的词汇。 佟千雪要比周默想象的通情达理。这个事情说完，她没有怀疑什么，反而更加心疼自己的老公了。这明显是有人在使绊子啊。不过，佟千雪的信任让周默更加确定要找出那个偷拍的人了。 “默哥，这张照片明显是模糊了背景，而且这个角度让人很容易产生联想。说明这个偷拍者，或者背后指使的人应该是有预谋的。”佟千雪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仔细点看了几遍。“我对这个从场景有印象，就应该是在你们办公室拍的。对了，你们办公室不是有监控吗？你把昨天晚上的监控调出来看一下，不就能找到那个偷拍的人了吗？”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周默一拍脑袋。“我脑子就想着怕你误会了，把这么简单的问题给忽略了。” “别说那么好听，还说什么因为想着媳妇没想到。说的好像你聪明过似的。”刘思群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就恨周默恨的压根疼。 “你聪明，你聪明不也没想到吗？”周默现在有了找到偷拍者的方法，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查监控了。“走，我回去查监控去！” “等会儿，再着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儿。”佟千雪叫住了周默。“你用不用发一下咱俩的照片在网上澄清一下啊！” “这个……好像有必要！”周默冷静下来想了想。“我不用澄清，回头我把咱俩的照片，还有晓萱的照片一起做个视频发出去，直接标注一下关系就可以了！” “嗯，那也行！”佟千雪表示同意。“你们先别走啊，我看刘姐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你太着急了，让刘姐崴脚了？那边有个药店，我去给刘姐买点药，等我一回儿啊。” 佟千雪说完，不等周默和刘思群说什么，直接就跑向了不远处的药店。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周默在开车，刘思群坐在副驾驶上，把佟千雪给他买的冰袋放在脚踝上敷了一会儿，有涂了药水，才艰难的把高跟鞋穿上。 “我送你回去换双平底鞋。”周默开的速度不快，特意等着她的回话。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家在哪啊？你们男人啊，真是的！”刘思群相当于变相拒绝了。“你媳妇真善良，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这还用你说？”周默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周默并没有把车开回自己的单位，而是把刘思群直接送回了电视台。刘思群的家他找不到，单位还找不到？ “周默，你把车开走，这两天我也开不了车了！我上下班蹭同事的车就行！等我好了，我在去取车。”刘思群没有接周默递过来的车钥匙。 “算了，费油！”周默用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把车钥匙塞给了刘思群。 “还是那么抠！”刘思群把钥匙收了起来，也没有强求。“周默，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已经下了车准备跑到马路边打车的周默又停下了脚步。 “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无话不说的那种朋友！”刘思群突然说了一句。“尤其是今天见了你的爱人，这种想法我想了一路。” “能！”周默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你愿意把你心里的话都告诉我，我除了保证能保密以外，也很期待！” “谢谢你，周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给我打电话！”刘思群说完，一瘸一拐的我走了。 周默没在停留，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是哪个混蛋偷拍的照片，是不是艾军指使或者收买的。 第24章 唯叛徒与闺蜜难养也 周默回到办公室以后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查监控，找偷拍者，甚至连微博和抖音上出现了他和孟晓萱照片混淆视听的事情都没有提。他不想怀疑这个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但现在也不敢想像这个办公室里的任何一个人了。 想来想去，周默把孟晓萱和邢泽叫到了会客室。当他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的说完以后，孟晓萱都快哭了。她对周默可是从来没有过是非分之想啊，怎么就有人拿她和周默造谣了呢？ 还特意选择了周默公布婚讯以后，更让她难过的，是这个偷拍者居然就是这个办公室的人。换而言之，这样的偷拍行为，还不如艾军直接欺负她来的光明正大。她宁可有人站在他面前骂她，也不愿意接受身边有“小人”的事实。 邢泽倒是冷静很多，周默说完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查看监控。而周默却暂时性的阻止了他。 “邢哥，你说的对，只要一查监控，事情就明了了！”周默并没有提之前佟千雪也让他查监控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呢？”邢泽的性格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但凡他的性格要是能柔和一点，现在也不至于只是个普通记者，业务能力出众，却没有任何提升空间了。 “邢哥，我的意思是，这个事儿暂时还不能告诉邱台长。”周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咱们查出来是谁，再觉得怎么做！” 周默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万一这个偷拍者要是来自他们这个组的内部，宣扬出去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得让别人看笑话。 “你怀疑咱们组的人？”邢泽自然是听出来了，而孟晓萱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默。 “说实话，我现在没有怀疑对象。”周默只能实话实说。“就是因为没有怀疑对象，所以才不敢大肆宣扬，甚至连邱台长都不告诉。”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老邱？”邢泽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说不定，这个事儿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自己去求他呢。” “他知道是一码事，我告诉他那就是另一码事儿了。”周默想起了上次孙莹莹婚礼的事情，觉得邢泽说的话，还真有可能。邱台长一向沉得住气，何况这又不是他的事儿。“邢哥，咱们先查出来是谁，然后咱们组内再开个会，决定怎么处理。” “也行，毕竟不知道哪尊大神的狗腿子干的这个事儿。”邢泽也明白周默的意思，既然他想私下解决，那自己也不好继续直来直去了。 查监控的事儿最终就他们三个人一起去的。没有台长的批示，到了保卫科，周默费劲了口舌，用了足足半小时给保安大哥谈心，才好不容易同意他们查一个小时。 好在照片被偷拍的时间段比较固定，就发生在昨天晚上9点到11点之间，一个二倍速的播放，足以让三个人在一个小时之内看完那整整两个小时的视频。何况只需要找到周默和孟晓萱同框的镜头之后，记录下时间。然后直接查看另一个角度的视频录像就可以了。 有了计划，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只不过当监控视频里那个偷偷举起手机的人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时候，三个人都傻眼了。 严峻，偷拍的人居然是严峻。那个周默点名问邱台长要来的新人，那个邢泽每天都手把手教他如何采访，如何出稿的小伙子。 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个偷拍者居然真的是他们这个组内部的人。 “我现在打电话让他滚回来。”短暂的惊愕之后，邢泽第一个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严峻来了之后，几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 “邢哥，别冲动！”周默直接拦住了邢泽。“他只是个偷拍的人，未必就是上传照片的人。而且，那张照片明显是p过了，我想，严峻应该不具备这样的技术。” “偷拍已经是事实了，这个事儿你别管了！”周默越是劝，邢泽的脸上越是挂不住，他觉得严峻一直是他在带，带出来这么个叛徒，他这个教导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的意思是，起码得先弄明白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他为什么这么干？”周默换了个角度，继续劝着火冒三丈的邢泽。 “还能为什么，为了好处呗！”邢泽的火气一点也没减少。 “邢哥，听默哥的！”孟晓萱叹了口气。其实在她心里，恨不得直接跟严峻开撕。但他相信，周默一定有他的打算，这个事儿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完事了。“默哥说的对，再生气也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经过两个人长达十分钟的规劝，邢泽算是暂时压住了火气。即便他不直接找严峻谈话了，也告诉周默，最后他怎么处理，是他的事儿，现在不收拾他，只是为了给周默留个调查的时间而已。 离开保卫处，三人回到了10楼，各自稳定了下情绪，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好啊，周默，你个渣男，果然跟这个小狐狸精出去了啊！”伴随着咆哮声，周默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左边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你有病啊，你谁啊，上来就打人！”孟晓萱见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又吵又闹的打了周默，上去就推了对方一把。这一下可惹恼了对方。 这个时候，周默才反应过来。刚才打自己的这个女孩儿看着有点眼熟，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他拼命思索的时候，这个女孩已经直接扑向了孟晓萱，手是直接奔着挠孟晓萱的脸去的。邢泽就在旁边，无奈对方是个女孩子，他也不好直接出手阻止，只好顺手往后拉了一下孟晓萱。 这一下算是把孟晓萱的脸给救了，可对方的手也没闲着。脸没挠到，直接顺势抓住了孟晓萱的衣服，恨恨的撕了下来。今天孟晓萱穿了一个短袖衬衫，被这个女孩子这么一扯，上面的扣子直接就崩飞了。 孟晓萱向后一仰的瞬间，黑色的内衣整个就暴露出来了。周默也顾不得思索这个女孩是谁了，直接原地一个转身，撞开了那个女孩的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孟晓萱的正面。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艾军。上午没来，结果下午来了。 周默分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艾军的笑容。这个时候，周默顾不上其他，只能暂时用身体挡住孟晓萱，防止她走光出丑。 “好啊，周默你个渣男，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女孩被撞开，又见周默似抱非抱的挡住了孟晓萱，火更大了。 这番争斗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办公室里的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还看着这个闯进来的陌生女孩儿胡作非为呢。 “你还真特么敢动手啊！”就在办公室里的几个女同事过来要拉住那个女孩的时候，门外一声断喝，李瑶直接冲刺了过来。二话不说，对着这个女孩就是一顿组合小粉拳，夹杂着几个小飞脚。 李旭东怕自己的女儿一个在外面吃亏，从小就让李瑶练习散打。虽然时至今日，李瑶的散打水平还处于“花拳绣腿”的阶段，但对付一个只会撒泼挠人的女孩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个时候，保卫处的几个哥们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已经被李瑶教训的披头散发的女孩儿扭送出去了。想都不用想，保卫处的处事原则一直到，有困难找警察，估计这个女孩儿一会儿就能坐上的警车了。 杨雪妮拿了一件备用的工作装给孟晓萱，算是解放了一直用身体替孟晓萱挡着的周默。 “师父，你刚才干嘛去了？电话还不带！”李瑶收起了刚才的“女侠范儿”，直接冲着周默撅起了嘴。 “我刚才出去办点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默摸了摸左面的脸颊，好在没有肿起来，否则怎么着也得算“破相”。 原来就在十多分钟之前，那个女孩进屋就找周默，而且嘴里一直“渣男，渣男”的骂着。李瑶当时就要爆发“小宇宙”，被杨雪妮拦住了。结果，拨打周默的电话，发现周默的电话正放在办公桌上充电呢。 周默三人走的时候，为了保密，还不是一起出去的，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周默和邢泽在一起了。所以，联系不上周默，李瑶自然就出去找了。结果回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打响。 经过这么一闹，周默和孟晓萱照片被偷拍的事情相瞒也瞒不住了。尤其是那个女孩儿大骂孟晓萱是狐狸精的事情，周默觉得如果不做出解释，对孟晓萱就太不公平了。 于是，等孟晓萱换完了衣服。周默拿起手机，把网上的照片调出来，然后一五一十的在办公室里解释了一番。只是，他并没有提到这个照片是严峻偷拍的。 等他解释完，大家也都释然了，有劝周默的，有劝孟晓萱的，也有大骂上传照片的人缺德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窗边的艾军一直默不作声。只不过，当周默说到他和佟千雪已经登记结婚，而且对这个事儿绝对相信自己的时候，艾军的脸上明显飘过了一丝失望。这一切，自然也没躲过周默的眼睛。 恢复了工作状态的周默，没有着急找严峻，他打算第二天见到他之后再找他单独谈谈。没想到，平静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的电话急促的响了。 佟千雪在电话里很着急的样子，告诉周默她已经打车来找他了，让他在单位等她。急事儿，要当面说。 这一下子，周默又不淡定了。他了解佟千雪，不是特殊的事情，她是万万不可能请假的，更不舍得打车来找自己。 “千雪，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十几分钟后，周默跑到楼下接上佟千雪，在电梯里，他就忍不住问道。 “默哥，刚才警察给我打电话了，说赵明慧被抓起来了。”佟千雪一副急的要掉眼泪的样子。 说话的工夫，电梯到了，周默直接把佟千雪领导了会客室。 “怎么回事？她传销那个事儿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警察为什么又抓她啊？”周默心里也糊涂了，赵明慧被抓，佟千雪找自己干嘛呢？ “她没来你们单位吗？”佟千雪愣愣的看着周默。“刚才警察说，是你们单位报的警。她在派出所交代完了，警察找我核实情况我才知道的。” “千雪，你不会说刚才来我们单位一顿撒泼的人就是赵明慧？”这个时候，周默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你不认识赵明慧？你们今年春天还见过面好不好？”佟千雪的眼神儿里透露出出了怀疑的眼神儿。 “千雪，如果要是咱们这个距离，面对面，我兴许还能认出来。问题是我刚进办公室，她上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我都没工夫辨认好不好？走，我带你去看看监控录像，免得你不相信我 。” “我相信你！默哥，这都是误会！”佟千雪不想去查看监控录像耽误时间，既然周默能毫不避讳的让她去看监控，说明周默应该是不会骗她。 原来赵明慧也是在周默的微博下面看到了“官宣爱情”，她也知道自己的好姐妹佟千雪和周默登记结婚了。可当她看到周默和孟晓萱的照片时，就坚信佟千雪太单纯，被周默这个渣男给骗了。 哪怕在电话里，佟千雪跟他解释，那张照片上的女孩自己也认识。而且那张照片拍的时候，自己就在现场。赵明慧还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佟千雪是想维护婚姻，才替周默这个渣男掩护的。 佟千雪也没想到赵明慧会找到周默的单位里来大闹。直到赵明慧被警察带走，在派出所，她坚称是为了替闺蜜佟千雪鸣不平，才去找周默的。警察自然打电话给佟千雪核实啊。 本来佟千雪以为自己替闺蜜做了证，告诉警察这一切只是误会而已，赵明慧就会被放出来。可警察告诉她，报案的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人家保卫处说了，这个女人是上门闹事儿，殴打单位员工。想要放人，除非人家单位那边撤案。 不得已，佟千雪直接请了假，打车赶到了周默的单位。 “千雪， 这个事儿，我希望你还是看看监控录像以后，再决定怎么办。”周默能理解佟千雪替闺蜜着急，也能理解她那个智商不在线还自以为是的闺蜜替佟千雪出头。但这个事儿，棘手就棘手在，孟晓萱被打了。如果自己擅自去求领导撤案，以后怎么面对孟晓萱。 “有那么麻烦吗？我知道赵明慧到你们单位来闹不对，可这个事儿不是误会了吗？她也是为了我，我现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关起来啊！”佟千雪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汤了下来。 “你等一下啊！”周默没办法，直接拿出电话打给了李瑶。 “师父，什么指使？” “李瑶，两件事儿。你让晓萱到会客室来找我。然后你到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拿300块现金，去楼下买条“芙蓉王”，送到保卫处给那个方队长，就说十楼周默给的，顺便把今天下午从我进办公室挨打，到战斗结束的那两分钟视频拷贝一份，给我送过来。”周默一口气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千雪，我希望你i能相信我！”周默拿出纸巾，怜惜的给佟千雪擦了擦眼泪。“赵明慧能不能被放出来，我只能尽力而为。” “嗯，我觉得你们邱台长人挺好的，你要求求他，他应该能帮忙！”佟千雪还是固执的认为，周默挨了赵明慧一巴掌，所以不愿意帮忙。“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气了好吗？赵明慧她就是一根筋，但她也是为了我好。” “监控视频你看完就知道了！”周默觉得有必要在孟晓萱来之前，稍微的透露点重点。“她打我也好，打了孟晓萱也好，我不会生气，我想孟晓萱看在咱们的份儿上，也能原谅。可她当着全办公室的人，把孟晓萱的衬衫给撕了。” “啊？”佟千雪一惊。同样作为女人，她能想到孟晓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感受。可是，现在，自己的闺蜜赵明慧怎么办呢？能撒手不管吗？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周默为什么一直支支吾吾的为难了！ 第25章 话语权在哪里 佟千雪很无助！她来找周默的时候，本以为赵明慧只是来找周默的麻烦才导致的被抓，只要周默跟单位解释一下，赵明慧就你能被放出来了。 可听完孟晓萱的解释，尤其是看完了李瑶拿来的监控视频，佟千雪也没办法了。同样作为女人，她能理解事发的时候，孟晓萱突然被撕破衣服有多么的难堪。要是换作自己，能轻易的原谅对方吗？ 可赵明慧是自己的闺蜜，出了事儿她能袖手旁观吗？何况她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才来找周默闹的。虽然是个误会，可闺蜜的初衷不还是保护自己吗？ “默哥，对不起！”佟千雪叹了口气，一脸无助的看着周默。“之前我没想这么多，我以为赵明慧只是找你闹了一场，没想到，连晓萱都被连累了。对不起，晓萱！” “晓萱，瑶瑶，说说你们的想法！”周默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孟晓萱，随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孟晓萱。 这个事儿周默不能做决定。佟千雪是他朝夕相处的爱人，孟晓萱是他合作了两年的同事，他现在左右为难。索性把问题抛给了孟晓萱和李瑶，他觉得最终要让孟晓萱来做主，毕竟在这个事情上，她是无辜的受害者。同时，她也希望李瑶能审时度势的帮自己说几句话。 “默哥，嫂子，你不用道歉。”孟晓萱情绪稳定了很多，这让周默看到了希望。“其实我跟默哥合作了两年了，跟嫂子也认识很久了。咱们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啊。” “晓萱，让你受委屈了！”佟千雪知道，孟晓萱既然这么说了，估计会看在周默的面子上，不追究赵明慧了。哪怕追究，也不会让她被拘留了。 “嫂子，没事儿。”孟晓萱摇了摇头。“把她关上几天，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嫂子，默哥，你们别嫌我矫情啊。她要是能跟我道歉的话，我可以不追究。但，单位这边怎么做决定，我就没办法了。” “没问题，晓萱，我可以替她向你道歉。我和默哥晚上请你吃饭，给你压惊，向你道歉。”佟千雪见孟晓萱说了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忙不迭的应承。“晓萱，你想吃什么，嫂子安排。” “嫂子，你不用道歉，默哥也没有错！”孟晓萱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让她亲自给我道歉。吃饭这种场面上的事儿，咱们之间就免了。改天等你们搬完了家，我天天去你家蹭饭都行。” “行，晓萱。咱们去派出所，我跟她把事情说清楚，让她当面给你道歉。”佟千雪说着，就要起身。 “不行！”李瑶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师母，你没看到吗？那疯女人把你老公，我师父都打了，就道歉这么简单？晓萱姐你也太好说话了。师母，她怎么打的人，必须让晓萱姐打回来。” “李…瑶……”周默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心里把她骂了个天花乱坠。好不容易让孟晓萱吐口了，你又在这添油加醋个什么劲儿？再说了，赵明慧的确是把自己和孟晓萱都打了，可事实上，李瑶把她揍的更惨！ “好，你是师父，你说了算！”李瑶把双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交叉状，表示自己禁言了。 “嫂子，我们先去找邱台长，看看能不能让单位这边撤销报案。”孟晓萱说完，站起来拉了下周默，示意他跟自己走！ “嗯，千雪，你先坐一会儿啊！”周默给了佟千雪一个“安心”的眼神儿。“李瑶，陪你师母坐一会儿。” 邱台长倒是比想象中要好说话。毕竟赵明慧来单位大闹一场的事儿，没有传出去，算是内部消化了。既然这个闹事儿的人是周默妻子的闺蜜，他自然网开一面了。 只不过，出具了撤案申请，盖完章以后，他又把皮球踢给了周默。意思是，这个事儿你怎么撤案，我不管，但必须让孟晓萱这个“最惨受害人”满意。言外之意。你周默不能只管媳妇，不要同事。 周默到不在乎，孟晓萱已经同意了，也就是让赵明慧道个歉的事儿。可他也不得不考虑，万一赵明慧就是不道歉，这个撤案申请，他还交吗？ 想到有这种可能发生，周默索性也像邱台长学习了一次。直接把那张盖完了公章的“撤案申请”塞给了孟晓萱，意思是，这个东西交不交，完全取决于孟晓萱的态度。这样做，不但让孟晓萱感觉到了来自同事间，或者说朋友间的信任，还轻松躲过了万一谈不拢而出现的尴尬。 孟晓萱心里清楚，周默把决定权给了自己。于是接了过去，然后直接叫上佟千雪和李瑶，下楼后，直奔带走了赵明慧的凤翔路派出所。 在李瑶这个专职司机左突右转的速度下，十几分钟后，一行四个人就出现在了凤翔路派出所。看看时间，还差几分钟没到下午四点半，派出所的所长应该还没下班。没有领导的签字，即便撤案申请提交上去了，今天也别想把赵明慧接出来了。 时间紧，按照路上说好的，佟千雪直接找到接待人员，说明了来意，想要在撤案之前先见一见赵明慧。接待人员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她的要求，理由是赵明慧的事情现在还在调查过程中，不能接触任何人。 佟千雪无奈，再次看向周默。周默也没办法啊，这是正常规定，他也只能试着跟对方商量。 “刘所长，你来的正好！”就在几个人围着接待人员不断请求的时候，接待他们的警察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凤翔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刘德渠和两个人一起向这边走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直接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小张？”刘副所长大腹便便的朝这边走来。依旧走得不紧不慢。“围在这干什么呢？” “您好，刘所长。”没等负责接待的小张说话，周默迎着刘德渠来的方向紧走几步。“我们是过来想看看赵明慧的，就是今天下午从城市文艺电台带来的那个女孩。” “小雪？“两伙人越来越近，这时候，刘德渠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一眼就看到了佟千雪，直接惊奇的喊了一句。“你怎么来这了？ “阿姨，我是来看明慧的！”佟千雪的表情明显说明她和这个中年妇女是认识的，看样子还很熟悉。 被这两个人的偶遇交谈一搅合，刘德渠自然也就没搭理周默，自顾和旁边一个留着光头的家伙低头嘀咕着什么。 “唉，还是你们姐妹亲近啊！”中年妇女直接走到了佟千雪的面前，“没事儿，晚上明慧就出来了。” “啊？”佟千雪有些诧异，自己辛辛苦苦的去哀求周默和孟晓萱，才拿到了人家的撤诉申请，可她分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赵明慧没事儿了。“那好啊，怎么还得晚上啊，现在不能接出来吗？” “哎呀，小雪，我跟你说啊，今天这个事儿多亏了小雪的一个朋友。”中年妇女说着，用手指了指和刘德渠站在一起的光头。“小马跟这里的刘所长有亲戚，这不，刘所长说，这种事儿白天不好办。等晚上，他就把人放出来了。到时候补个手续，说咱家明慧身体不舒服，需要就医，就完事了！ 站在旁边的周默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中年妇女，所以在刘德渠把他晾在一边后，他没动地方，一句话也没再说。 “是吗？太好了！”佟千雪对这个好消息表达了兴奋，心里却在想，要早知道这样，又何必请假去找周默呢。在心疼一下午工资的同时，也纳闷赵明慧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光头马”朋友。“我还担心呢，所以找我家周默过来，想着撤案呢。这下倒是简单了……。” “周默？你去找他了？”中年妇女的面色一变。“我刚才见到明慧了。她说就是因为你和你老公的事情才进来的。” 周默三人依旧站在那听着，他们几乎同时捕捉到了一个信息，就是这个女人说刚刚见到了赵明慧，而自己几个人刚刚也想见赵明慧，却被所谓的“规定”拦在了这里。 “阿姨，这个事儿是明慧误会了！”佟千雪忙不迭的解释了一句。 “小雪啊，就你傻，现在啥人没有啊。”中年妇女直接打断了佟千雪。“你从小就善良，可别让人给骗了啊！” “阿姨，怎么会？”佟千雪此时脸上挂着笑容，或许是赵明慧能出来的“好消息”让她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来，默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明慧的母亲钱姨！” 说着，佟千雪稍稍动了一下，拽了一下周默。 原来是赵明慧的母亲，周默总算明白佟千雪为什么认识这个中年妇女了。结合刚刚他们的谈话，包括李瑶在内的三人都明白了，赵明慧这个疯女人“家里找人了”，今天晚上就能被放出来。 “你就是周默？”中年妇女，也就是赵明慧的母亲随着佟千雪的动作，看向了周默。一句话说完，直接扬起手来，准备打人，和她女儿的招数如出一辙，准备袭击周默的脸。 看起来，赵明慧打周默的那一巴掌，乃是家传的绝学啊！ 好在她也就155厘米的身高想打到身高176米的周默，需要一个储备力量的时间。旁边的李瑶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时间差，冲上去左手一个直拳，右手紧跟着一个勾拳，可怜刚刚还准备打人的中年妇女，直接被打倒在地。 “干什么你？在派出所也敢打人？”就在刘德渠反应过来，刚刚喊了一嗓子的时候，李瑶又在赵明慧母亲的身上留下了几个37码的脚印儿。 或许是因为刘德渠的身材限制，也可能是因为作为副所长从来不需要亲自动手，在打起来之后，他只是喊了一嗓子。而他旁边的“光头马”却直接一个回身冲向了正在“锻炼身体”的李瑶。 本来在冲突发生的一刹那，周默和佟千雪一样，准备劝架的。可“光头马”的架势明显是要直接对李瑶动手的，他就不得不换个方式出场了。 就在佟千雪和孟晓萱拼命的拉开了还没过瘾的李瑶时，赵明慧的母亲勉强爬了起来。“光头马”正好冲到她身边，而周默抱着先下手为强的目的，向着“光头马”的方向，一个侧身，同时把握住了身高优势，左臂打开，直接反向挡在了“光头马”的脖子前面。 “光头马”此时已经一只脚已经抬起，准备去飞踹李瑶。突然一只胳膊横在他面前，还是挡在他最脆弱的脖子面前。他本能的躲避了一下，脚下的重心不稳，直接一个后仰躺在了地上。而周默却没有继续“进攻”，后退一步，挡在了两方人的中间。 “把动手的都给我抓起来！”刘德渠见几个民警冲了出来，立刻发号施令，还重点指了指周默和李瑶。 “晓萱，晚上你还得上班，回去！”周默被铐上了手铐，被带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千雪，我没事儿，你也回去！” “没事儿？呵呵，你事儿大了！”周默和李瑶被铐上了，光头马却还是自由之身，走到周默面前，一声冷笑，然后照着周默的肚子重重的打了一拳。 “你们眼瞎了吗？这么打人你们不管？”同样被铐了起来的李瑶当时就咆哮了。 “有吗？我没看见！”刘德渠这是赤裸裸的袒护，说完以后，还轻蔑的看了眼李瑶和周默。 “呵呵。”回应他的是李瑶的一声“呵呵”。“晓萱姐，你陪着师母回去，我和师父没事。你告诉老邱，让他给我爸打电话……！”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她和周默就被带到了不同的审讯室。 和李瑶不同，坐在审讯室里冰冷的椅子上，双手被重新铐在面前小桌板上的周默，面对审讯他的两名警察，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开启了“修炼”模式。 李瑶想告诉警察，自己为什么会打人，以为今天下午，这个中年妇女的女儿已经去单位打了一次人了，她只是为了防止周默再次受伤。可警察根本就没让她说下去，就一句，刚才，你是不是在派出所里打人了？是，就签个字。不签字也没关系，监控视频有，照样能依法处理你。 “叫什么名字？”半个小时过去了，就这一个问题，警察问周默不下十次了，可这货就在那闭目养神。 周默不是想和警察抗争什么。而是他明白，刘德渠的“作弊”已经摆在桌面上了，说明他们是有恃无恐的。在他们面前，自己如果辩解都没有意义。他之所以闭上眼睛，自信的回忆刚刚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破局”脱困的方式而已。 从他出手阻拦“光头马”的那一刻，周默其实就已经想要了。他那个手臂伸直的动作，完全可以定义为阻拦，而不是出手打人。不过，现在这里的话语权不属于他，属于那个已经摆明了要袒护“光头马”的刘德渠。 “小王，你出来，我来问问他。”就在两个警察一筹莫展，周默也没有想到“破局”方法的时候，刘德渠舔着他那个标志性的大肚子，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他，周默觉得，可能自己脱困的机会来了！ 第26章 装大瓣蒜，玩心理战 听到刘德渠的声音，半个多小时来，直闭着眼睛冥思苦想的周默终于睁开了眼睛。这让正在往外走的小王，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儿，觉得周默也是一个畏惧权势的人，自己怎么问都不开口，副所长一来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他想的不错，周默的确畏惧权势。现实中不畏惧权势的又有几个人呢？真正不畏惧权势的人，仅仅存在于小说当中而已。只不过，周默畏惧的权势和所谓的一个副所长没关系。 “小吴，你也出去！”刘德渠一屁股坐在了审讯工作台的后面，然后看了看另一个警员。“把监控关了，我单独和他聊聊。” “明白！”小吴应声离开，对于刘德渠的违规要求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这也说明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副所长的这种行为。 “你叫周默？”刘德渠见审讯室的监控红灯一闪，然后灭掉了。直接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儿放在桌面上打开了。 “明知故问！”这是周默进入审讯室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包括我的腰带在内，所有的东西都被你们拿走了，我身上至少有三件东西能证明我叫周默。” “周默，你是记者？”刘德渠没有反对，而是在文件袋中，拿出了一个记者证，打开之后看着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周默做对比。 周默过去三年只是个卖药主持人不假，可记者证一直是有的。作为广播电台的正式员工，他对于专业要求和资质证明，一向保持着重视的态度。 “刘所长是，很明显，你手里拿的就是我的记者证。”周默一脸平静，刘德渠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上面有编号，你随便打个电话就能查出来是真是假。” “呵呵，周默，即便你真的是个记者，可打人的事儿也不能逃脱法律的惩罚？”刘德渠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你被拘上几天，你觉得你的记者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这个就不劳刘所长操心了！”周默说着，居然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从刘德渠把其他两个警察打发走，并且要求关上监控的那一刻，周默就明白，这个刘德渠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分。自己的记者证他看到了，那也自然能看到另一个“通行证”。 这个通行证，是为了方便他出入各个部门采访用的，是宣传部签发的。虽然只是个“入门证”，也说明了他可以按照规定出入很多政要机关。刘德渠这个副所长，自然是不够看的。 当刘德渠问出最后两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德渠这是心虚了。如果周默慷慨陈词的解释自己那个行为不算打人，或者义正严词的说刘德渠包庇“光头马”的话，那就证明他是个不经世事的愤青了。 周默故意把眼睛闭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反而让这个副所长有所顾及了。毕竟，面对警察的指控，还能如此淡定，那必然是心里有底。其实周默只是在和他玩心理战术而已。他在赌，赌刘德渠不敢和自己赌。 果不其然，审讯室里安静了足足两分钟以后，刘德渠果然沉不住气了。因为在过去的两分钟里，周默不但闭上了眼睛，还直接趴在了面前的小桌板上。 “周默，其实呢，在咱们今天见面之前，咱们俩根本就没见过。也就是说，我个人和你没有任何的仇怨。”刘德渠说话的时候，手里还在摆弄着周默的记者证。但语气却故意装作成“语重心长”的样子。 “这一点没错！”听到刘德渠的生意，周默缓缓的坐了起来，眼睛是睁开了，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法官和犯罪嫌疑人见面的时候也不熟，但犯了法就要承担后果。刘所长公正执法的话，我没有任何怨言。当然了，我说的是公正执法。” “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我把你正式的拘起来？”周默这么一说，刘德渠心里又没底了。刚刚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又化身愤青，这个周默到底是心里有底，还是背后有人，他有点琢磨不透了。 “怕！咱们不怕？”周默说着还轻蔑的“哼”了一声。“你刘所长一句话，就能把我这个劝架的拘起来；同样，你刘所长一句话也能让跑到我们单位打人的赵明慧放出来。这拘不拘，可不就是是你刘所长一句话的事儿吗？我怕不怕又有什么用？” “呵呵，周默，我这个人呢，喜欢交朋友！”周默的一番话让刘德渠重新定义了眼前的事情，哪怕他依旧吃不准这个年轻人到底有没有深厚的背景。本着“宁可错放三千，不可错抓一个”的一贯原则，刘德渠脸上有了笑容。 “看得出来，至少刘所长在赵明慧这件事情上，真的拿出了交朋友的态度。”周默又是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对面的刘德渠听到耳朵里。 “呵呵，周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咱们俩，没有个人的仇怨。”见周默的态度依旧没有缓和的余地，刘德渠再一次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其实呢，你把小马放倒的那一下，咱俩都明白。你是故意伸直了胳膊，明明能把人放倒，还能说自己是为了阻拦。” “这句话，我不可能承认！”周默嘿嘿一笑。“刘所长，放心，即便你今天把我拘留了，过几天你自然就知道我是真的在阻拦他了！” “哦？”这句话说完，刘德渠时候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周默绝对不能拘留，他自信的说过几天会有真相，这足以说明这个年轻人的背后一定有靠山，或者有追究这件事情的能力。“周默，这里的监控被我关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大可不必藏着掖着。” “我没有啊！”周默狡黠的一笑。“刘所长，我可不是你。你明目张胆的放了赵明慧，我可没这个魄力！” “我能放了赵明慧，自然也能放了你！”刘德渠觉得周默有点“不上道儿”了，自己三番五次的暗示他，他居然还是冷嘲热讽的对待自己。没办法，只能挑明了。“周默，我说过了，我喜欢交朋友！” “赵明慧是因为需要就医，你客串了医生的角色。那么，我的身体貌似没有问题，你又怎么能放了我呢？”周默不紧不慢的问道。 “哈哈哈，用你的话说，你刚刚那就是个阻拦的动作而已！”刘德渠差点崩溃，他不知道周默是因为有死揪着不放的职业病？还是脑子秀逗了。自己已经告诉他可以放了他了，他居然还没有任何表示、 “就让刘所长这么痛快，我周默也不藏着掖着了！”周默不傻，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把话题拉回来，自己前面极尽嚣张的表演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其实，我今天来这儿，也是为了让你们放了赵明慧。” 周默尽可能的解约时间，把今天来的原因和目的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嗨，真不扯呢吗？”听完周默的述说，刘德渠一拍大腿。“兄弟，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大度的人，这事儿整的，要不是那个赵明慧她妈搅合，一片乌云早就散了。不过，要不是出了这个误会，咱们也没机会成为朋友了。周默，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刘所长，做你的朋友这不容易！”周默说着，低头看了看烤在自己受伤的手铐。“我还真是第一次享受这玩意儿！” “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记性！你等着，我给你打开！”刘德渠说着，直接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拿出钥匙，打开了周默手上的手铐。直接把属于周默的私人物品交给了周默。 “说真的，你跟那个光头真有亲戚啊？”周默先把腰带从口袋里拿出来，给自己扎上。然后才一件一件的查验其他物品。 “那有什么亲戚啊？我一个朋友，总是打架斗殴，进来次数多了就认识了的而已。”刘德渠见周默收拾完了东西，直接拍着周默的肩膀往审讯室门口走去。“这不是想要睡那个赵明慧，跑我这来，让我给他刷刷面子吗？” “我说呢！”周默也没客气，打开审讯室的门，率先走了出去。 “对了，周默，你刚刚不是说是来交撤案申请的吗？你把申请一交，我这边把人一放，可比我找个借口放她好多了啊！” “刘所长，我现在就是交了申请，你们所长还在吗？”审讯室在二楼，周默一边下楼，一边说道。“所长不签字，你这个副所长签字管用吗？” “没事儿，后补就行！”刘德渠毫不在乎的说道。“本来也是打算今天晚上先把人放了，明天弄个病假条让所长签个字的。现在这个撤案申请，就更没问题了。” “抱歉啊刘所长，撤案申请在那个孟晓萱手里。要不是出了这个小插曲儿，让赵明慧给她道个歉，她把申请一交就完事了。”周默停下来，回头看着刘德渠，一脸无奈的双手一摊。 “我去，这么一说，还得用病假条啊！”刘德渠颇有遗憾的说道。“你能不能打电话，让那个孟什么的，把申请送回来啊？” “她一会儿就要上班了！”周默一笑。“对了，我和我一起被你们抓起的那个女孩，叫李瑶的，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回去？ “哎呦，兄弟，这个不好办啊！”刘德渠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周默三番五次的拒绝交撤案申请，虽然不耽误他放人，可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她和你不一样，毕竟你那个动作可以说是劝架，她那个行为就差把老太太给打死了啊！” “也是啊！不过呢，我觉得以刘所长的能力，放了李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周默说着，靠在一楼楼梯口的扶手上，自顾开始鼓捣自己的手机。 刘德渠以为周默的下一句应该是，放心，好处保证少不了你的之类的话。可他等了一会儿，周默这个货居然没有下半句了。这让他怀疑周默可能是“白嫖”惯了。 “来！看看这个！”就在刘德渠差点忍不住想问问放了李瑶对他有什么好处的时候，周默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了他。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视频，正是刚才审讯室的情景。从周默趴下之后在坐起来后开始，一直到周默开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不过画面上只有刘德渠一个人，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周默自己拍摄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周默被铐在那，何况手机根本就不在他手里，这让刘德渠看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视频要是交到纪检部门或者交给督察，他被调查是最轻的结果，万一再调查出点什么，自己可能就要和周默刚才的境遇一样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德渠一脸惊愕的看着周默，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把手机抢过来，然后砸个粉碎。“你这是偷拍的？我，我，我告诉你啊，周默，偷拍也是犯法的……” “刘所长，偷拍犯法这个事儿，跟别人说可以，跟我说可能不怎么有用。别忘了，我本身就是个记者。不过，刘所长，，我也说了，我也喜欢交朋友！”周默说完，直接当着刘德渠的面儿，把手机里那段视频，粉碎性删除了！“看到没，刘所长。我相信刘所长一定有办法让李瑶跟我走。” “好，好！”刘德渠见周默直接删除了视频，稍稍感到意外。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儿啊，所以，直接答应了周默的“请求”，哪怕什么好处也没得到，至少少了一份威胁。“你到接待大厅等一会儿，十分钟以内，我让那个李瑶去找你！” “还有啊，刘所长，我还有个事儿拜托你！”周默直接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刘德渠。“既然刘所长也想放了赵明慧，那就烦请您告诉她，明天孟晓萱来交撤案申请的时候，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道个歉。如果她愿意道歉的话，明天麻烦你打个电话给我。” “明天？”刘所长心里一惊，刚刚他明明已经告诉周默了，今天晚上就会以健康原因放了赵明慧，可现在周默却说明天来交撤案申请。略加思索，刘德渠明白了，周默这是在告诉自己，赵明慧不能放！ 本来他打算拒绝，可想到周默不明白的就偷拍了视频，关键是人家还是合法的，刘德渠硬生生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有什么不妥吗？刘所长！”周默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在刘德渠看来，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没问题，你等我电话！”刘德渠憋着一肚子，自己堂堂一个副所长，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的栽了跟头，让周默指挥来指挥去的。生气归生气，最终还是答应了周默，赶忙去交代李瑶的事情了。 周默暗暗出了一口长气，能化险为夷，完全是靠“装大瓣蒜”，玩心理战术成功的。即便成功了，他在内心里大呼“侥幸”，怀着劫后余生的心情，周默回到了接待大厅。 这个时候，接待大厅里，依旧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走廊的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形影单只的闯进了周默的眼帘。 “千雪？你怎么还在这？”周默紧走几步，跑到了佟千雪的面前。 “老公……你没事了啊？他们放你走了吗？”佟千雪也是喜极而泣，也不顾接待人员在场了，直接一把抱住了周默。 “没事了，他们调查清楚了，我刚刚只是在劝架。”周默怜惜的帮佟千雪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还在这？其他人呢？” “嗯，我在这等你！也是在等赵明慧！”佟千雪笑着，仰头看着周默，两颗小虎牙也在笑容中露了出来，眼睛里还在闪着泪花！“钱姨他们去吃饭了，晓萱一直陪着我，刚走了不到十分钟，她说一会儿要上班。” “傻瓜，你怎么不去吃饭？饿瘦了怎么办？”周默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晚上7点05了，再过半个小时，孟晓萱将坐在导播间，和同样第一次主持法律节目的杨雪妮一同开始工作。 “李瑶呢？你放出来了，李瑶怎么还没出来？”佟千雪突然想起了老公的那个小徒弟。她暴揍赵明慧也好，殴打赵明慧的母亲也罢，佟千雪却一点也没生气。因为她动手的原因都是在维护她的师父，自己的老公。 “师父，师母！”就在佟千雪还在担心的时候，恢复了自由的李瑶，顶着一双差点哭肿的双眼，飞一般的向他们跑了过来。在他的后面，是一脸官司，大腹便便的刘德渠。 第27章 自己人走丢了，要找回来 佟千雪哭是因为看到周默之后的喜极而泣；而李瑶哭，那就真的是被吓的了。审讯她的警察告诉她，她的行为很危险，结果也会很不好。在派出所公然打人，如果受害人验伤的话，她被判刑都有可能。 周默知道这就是一种审讯手段，把结果往最坏处说，完全是为了击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可只有21岁的李瑶上哪里知道有这么多“弯弯绕”啊。在刘德渠没有去告诉她可以走了之前，这孩子差点就问警察要纸和笔，然后写下遗书了。 “兄弟，人可给你送回来了啊！”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三个人，刘德渠就莫名的感到气愤。自己拖着200多斤的体重忙前忙后的帮周默放人，到头来这小子一个人抱着两个美女，还让自己这个值班的大男人在旁边“参观”。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了！ “谢了啊，刘所长！”周默轻轻的推开佟千雪和李瑶，象征性的迎上去和刘德渠握了握手。 “兄弟，我就想知道，你手机都没在手，是怎么把审讯室的事儿录下来的？”刘德渠趴在周默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哈哈哈，刘所长，这个我还真不能暴露秘密！”周默倒是很痛快，直接拒绝了回答。“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除非咱们脱光了泡在澡堂子里，否则，都 不保险。” “好，不方便说的话，改天我请你泡澡！”刘德渠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好了，刘所长，我还真的有急事，今天的事儿，谢谢了啊！”周默说完，就准备告辞了！ “老公，你们回去，我想等一会儿赵明慧！”佟千雪见周默一个劲儿的看，知道他着急走，于是直接说了一句。 “别等了！”周默摆了摆手。“明天我让孟晓萱再来一趟。” “什么意思？之前的时候，钱姨不是说今天晚上明慧就能放出来吗？”佟千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默。 “刘所长，你跟我媳妇解释一下！”周默看了看时间，已经7点11分了，昨天他的首播，整组人都陪着他，今天他没有理由不出现导播间陪着杨雪妮。 “等会儿啊，我接个电话！”刘德渠还没等说话，他的电话响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在电话了除了嗯，就是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挂了电话。 “那个，李瑶，你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刘德渠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然后看向周默。“你怎么不早说这丫头是电视台李总编的千金啊，我差点让领导给骂死！” “哎呀，不好意思啊。不是一个系统的，就没好意思说。”周默说着，又看了看表。“刘所长，还得麻烦你，一会儿好好跟那个赵明慧聊聊人生，让她心甘情愿的道个歉，这个事就完了。明天我上午就过来，我懂你们的规矩，过了24小时，要么放人，要么就真的要拘了。我指定早点过来。” “好，那你去忙，我现在就去跟她谈谈。” “那，刘所长，你就费心了！”周默说完，转身，拉着佟千雪和李瑶就要往外走。“李瑶，时间紧急，一会你开车，到了地方再给你爸爸回电话。” “老公，我想跟刘所长一起去见见明慧。”佟千雪松开了拉着周默的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完事儿你直接先回家，我今天晚上可能还有点别的事儿。”周默没有征求刘德渠的建议，他知道，这个胖子一定会答应，为了节省时间，他嘱咐了一句，直接和李瑶跑了出去。 这个时间的路况实在是戏耍车技最好的答案。哪怕李瑶把车尽量快开，可堵着的路口，她也毫无办法。总不能给路虎按个螺旋桨飞过去。紧赶慢赶，等他俩冲到导播间的时候，杨雪妮已经在直播间开启了片头曲。 果然，和昨天一样，所有人都在！孟晓萱端坐在导播台前，耳朵上扣上了厚重的耳麦。老林如昨天一样，优哉游哉的靠在墙边。邢泽脸上挂着霜一样，挺立在那，旁边赫然是正在拿着小本记录的严峻。 李瑶刚要坐下，准备坐在孟晓萱身边做第二导播，周默却一把拉住了她。“你去给你爸爸回个电话，今天，我来！”周默说完，隔着玻璃窗，冲着直播间里的杨雪妮做了个“真棒”的手势，然后直接坐在了孟晓萱的身边，把耳麦扣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杨雪妮本身就是资深主持人，有一定的听众基础。昨天周默首播的时候又一再强调今天是她主持，所以一个小时的节目进行的很顺利。虽然不像昨天首播的时候，有主持人怒怼听众的好戏看，但整体效果也相当不错。 周默第一个走出了导播间，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同样刚刚从直播间出来杨雪妮面前，和昨天一样，举起了右手和杨雪妮做了个击掌的动作，然后又轻轻的抱了下杨雪妮。 “雪妮姐，真棒！”周默后退一步，伸出了大拇指。 “哪有你火爆啊！”杨雪妮谦虚的一笑。“明天可是到你班了啊！” “关键是没有大傻子打电话来捣乱，没给咱们扬大美女机会啊！”老李一脸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下次我上节目的时候，你打电话进来，我直接直播骂老李！”杨雪妮毫不示弱了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别闹了！”周默心里还有事儿，直接拿出了组长的架子。“今天都挺累的，尤其是雪妮姐。我可没有邱台长那么财大气粗。一身麻烦，连回来站个场都迟到了。今天我就不搞什么庆祝活动了。等咱们节目满月的时候，我安排。今天大家先回去。” “师父，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李瑶直接出来爆料。“咱们栏目满月那天正好是你结婚，可不是你安排吗？” “那就百天，百天我安排！”周默其实也忘了这个重叠的时间了。为了尽快让大家散了。他说完，直接率先走了出去。 等大家都出了直播大楼，准备相互告别下班回家的时候，周默却没有走。 “邢哥，严峻，晓萱，你们三个留一下！”周默虎着脸，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异常怪异。 “师父，我也陪着你。”李瑶站在周默身边，直接拉住了周默的胳膊。这个动作李瑶每天都能做上几遍，让周默怀疑李旭东在骗他。说什么女儿是同性恋，不是说同性恋排斥异性吗？可李瑶拉自己的时候，比佟千雪都顺手。 五个人一行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小会议室。打开灯之后，周默示意所有人坐下，他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坐在主位上。李瑶和孟晓萱自然的做坐在了他身边。 严峻和邢泽坐在了对面，中间却空着一个位子。 “好了，这么晚了，我也不兜圈子了！”周默手里摆弄着手机，找到了他抖音作品评论区里的那张合影，就是他和孟晓萱被偷拍的那张。 “周组长，是不是说您和孟晓萱的照片被流传出去那个事儿？”谁也没想到，周默刚说了一句话，严峻居然直接站了起来。“我坦白，那张照片是我拍的。” 严峻的“骚操作”直接把周默提前想好的各种预案全部打乱了！包括孟晓萱等人，也是一脸的惊奇。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邢泽，说话的同时，直接豁然站起，扬起手来就要动手！ “邢哥，坐下！”周默简单的四个字阻止了暴怒的邢泽。扬起来的手缓缓放下，又气呼呼的坐下，转头看向另一侧。 “严峻，不用那么客气，和大家一样，叫我周默就行！”看到邢泽停止了“进攻”，周默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自己站出来。很好，不管你投票照片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了。坐下说，你站在说，我还得仰着脖子看你，挺累的。” “谢谢周组……，谢谢周默！”对于邢泽的反应，严峻觉得很正常，可周默这波澜不惊的样子也着实让他意外。 严峻偷拍照片的目的特别单纯，就是为了钱。就在昨天下午，有人授意他拍几张周默和孟晓萱或者李瑶的照片，总之只要是周默和女孩的照片就行。但有个要求，就是两个人看起来一定要亲密。 他本来不想答应，可找他的是一个副台长，并许诺他，完成任务的话，可以保证两个月后让他转正。同时，照片拿到手之后，给他两千块钱的报酬，并直接给了他一千块钱的定金。 而现在的严峻，正在为了钱发愁。一年前负伤退伍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家里的负担本来就很重，赶巧了一个战友的老母亲前段时间又住院了。刚刚找到工作的严峻还处于实习阶段，只有可怜的生活补贴，面对战友的求助，他是有心无力。 这么一个轻松的赚钱机会就这么降临到了他的头上，而且对方还承诺他可以转正。想想这个照片貌似也无所谓，就直接答应了。 今天上午，他出去采访了。下午回到单位就听说了周默和孟晓萱的照片被传到了周默的个人账号下面。不但如此，由此而引发的闹剧还让周默被打了一巴掌，甚至孟晓萱的衣服都让人给撕了。 了解了这些之后，严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给对方打电话，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对方只是说了句“想挣钱，想转正，就别管那么多闲事儿”。挂电话之前， 对方还威胁他，要是这个事儿敢说出去，别说转正了，现在就可以让他失去这份工作。 五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了严峻坚毅的性格，挂了电话之后，他决定哪怕是丢了这份工作，也不能丢了人格。自己自私的出卖了周默，那就必须承担任何后果。刚刚周默让他们上楼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儿。 索性，不等周默提起，他就直接坦白了。 “呵呵，说的冠冕堂皇的。你特么不用脑子想想，给你那么多好处让你拍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能一点没有用？”严峻刚说完，憋了半天的邢泽又一次爆发了。“还特么给你转正？你用脑子想想，为什么别的组都好几个新人，咱们组周默就选了你自己？我告诉你，周默不想选这个选那个，咱们组的转正名额就等于早早给你预定了。你特么还为了几个臭钱恩将仇报。” “邢哥，冷静点！”周默不得不再次安抚邢泽。“咱们自己人在这吵来吵去的没什么意义。” “是啊，邢哥，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一致对外，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人家欺负。”孟晓萱也附和着。“我估摸着，这事儿就是艾军干的。” “艾军还真是舍得出血啊，呵呵，几张照片就打算拿两千块钱出来。加上找水军都督的钱，估计打底儿一个月工资没了啊！”周默潇洒的一笑。“严峻，那个找你的副台长是谁？在你回答我之前，我先告诉你，如果我能保住你，我会和那个副台长斗上一斗。如果我觉得没能力保护你，也同样不会出卖你。这个事儿，我可以惹。” “是金台长！”严峻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 “金百诚？”邢泽一愣。“周默，你得罪过他吗？” “我上哪得罪他去啊。他一个负责行政的，我跟他都没有任何交集好不好？”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不是和艾军有什么关系啊？” “这还真没听说过，回头找老林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邢泽摇头，表示不知道。 “邢哥，能不能弄到他的家庭消息，比如媳妇在哪上班？孩子有几个，在哪上班还是做生意之类的。”周默略加思索，发现和这个金百诚确实没有任何过节，所以只好让邢泽帮忙了。 “我尽量！”邢泽点头答应，但貌似也没有把握。 “师父，这个事儿，你最好求求我！”坐在旁边的李瑶，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我能行的样子看着周默。\\\"不过呢，我要……” “炸鸡汉堡加可乐，一天的游乐城门票报销。是不是？”不等李瑶说完，周默直接接过了话茬儿。“两天之内给我资料，我要金百诚全家老小的活动范围，职业信息和联系方式。要是有花边新闻，额外给你奖励。” “妥了，放心。最晚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搞定！”李瑶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弄得除了周默以外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他们想象不出，一个邢泽都没有十足把握的任务，周默居然真的给了李瑶。跟更让人莫名其妙的是，李瑶居然还敢保证提前完成任务。 其实周默也是在李瑶自告奋勇之后才想到的，他爸爸是李旭东啊。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消息打听不到啊。甚至，他可能都不用打听，顺便就能把这个事儿给落实了。 “就这么定了！”周默当即拍板。“严峻，说实话，我暂时不了解这个金台长。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告诉他我知道了的事情。我说过了，等我能搞定他的时候，我才能护着你。” “周默，就这种人你还留着？”听周默的意思，貌似没有丝毫怪罪严峻的想法，邢泽直接不乐意了。“像他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就应该踢出咱们组。他不是能抱金百诚的大腿吗？让他另谋高就！” “邢哥，刚刚晓萱说的对，咱们得一致对外！”周默直接打断了还要继续暴怒的邢泽。“什么是兄弟？不是生死与共，也不是同甘共苦，那都是梦想。真正的兄弟，是掉队了，大家拉他一把，走丢了，大家找回来。这才是兄弟，是团队。” “谢谢你，周……周默！”严峻没想到，自己坦白了偷拍的事情后，周默居然没有丝毫惩罚他的意思。在他站起来主动坦白的时候，甚至都做好了提前离职的准备。“邢老师，我错了。您愿意打，我挨着，愿意骂，您听着。只求您给个机会，我保证以后不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算了！周默都没怪你，我还能怎么样？”邢泽狠狠的瞪了一眼严峻。“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再吃里扒外，就别说认识我邢泽。” “我记住了！”严峻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好了，就这样，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传出去。”周默说完直接站了起来。“严峻，晚一点我给你发微信，让我想想怎么利用你这个卧底的身份来个反卧底！” “好啊好啊！师父，要不要带我一个？”李瑶又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 “你做好你的事儿就行了！”周默挥挥手。“走，都回家。” 这一次，刘瑶又耍起了小脾气，司机的工作只能周默来做了。送孟晓萱回家的路上，周默抽空给佟千雪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是回家了，还是在派出所没走。如果没走的话，他好去接一趟。结果电话打了好几遍，佟千雪却一直没有接听。 送完了李瑶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周默给刘德渠打了个电话，得知佟千雪早就离开了。而且在电话里，刘德渠不得不认真负责的告诉周默，赵明慧，他绝对没放走。 周默没有心情和他过多的闲聊，约好了第二天上午九点见面以后，直接心急火燎的回了家。 等周默打开门的那一刻，发现整间屋子都没有开灯。想着佟千雪可能已经睡了，于是轻轻的放下包。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卧室，生怕吵到了佟千雪。 可就在他开灯的那一刻才发现，佟千雪整直挺挺的坐在场上，脸上的泪水已经把胸前的睡衣打湿了。 第28章 这个夜晚不平静 从昨天在办公室生怼了艾军开始，这两天就接二连三的麻烦不断。周默脑袋有点大，还不是一般的大。显示首播差点成为笑柄，紧跟着自己和孟晓萱的照片被人恶意传播，赵明慧的出现让他始料不及，今天又差点被拘了起来。 好不容易调查出了“内奸”，想回到家里可以轻松了，可恰恰媳妇又一个人在黑咕隆咚的卧室里泪流满面！ “千雪，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周默赶忙起身上前，一边帮佟千雪擦着眼泪，一边小声的问道。“我以为你睡了呢？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生气了？” “周默，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不让刘所长放了赵明慧的？”从他认识佟千雪以来，佟千雪对他的称呼一直是“默哥”，结婚以后偶尔的还会叫“老公”。在他的印象中，直呼其名这好像是第一次。 “千雪，放不放赵明慧，那是警察的事儿，我哪有那么大权力啊！”周默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刘德渠这个王八蛋背后说自己坏话了？“再说了，今天咱们在我们单位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让赵明慧给孟晓萱道个歉，这事就完事了？撤案申请都带去了？谁知道后来又发什么这么多事啊？” “周默，你跟刘所长都称兄道弟了，你敢说不放赵明慧的事儿不是你要求的？”佟千雪的声音第一次提高了，或许是压抑在心里的不悦太多了，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咱们到的时候，钱姨就已经说了，根本不用你们的什么狗屁撤案申请，刘所长都帮忙安排完了，今天晚上赵明慧就能放出来。现在呢？为什么又不放人了？” “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何况只是让赵明慧道个歉而已，相比于她的行为，我觉得已经够宽容的了！”周默对佟千雪那句“根本不用你们的狗屁撤案申请”相当的介意，不过想想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妻子，又隐忍了下去。 “宽容吗？周默，孟晓萱已经同意不追究赵明慧了。你为什么还死揪着不放？”佟千雪释放出来怒气之后，似乎平静了些许。“哪怕后来你们跟钱姨发生了误会，现在你们不也没事儿吗？按照钱姨说的，刘所长把人一放，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皆大欢喜？千雪，我知道赵明慧是你的闺蜜，你心疼她。可是，如果今天刘所长要是真敢徇私舞弊的放了赵明慧，我告诉你，他们都是在犯法！”周默尽量克制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我可以告诉你，千雪。这个撤案申请不交，她赵明慧就休想不被拘留，” “呵呵，周默，你终于承认了！”佟千雪苦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夹杂着失望的表情。“我也可以告诉你，赵明慧说了，她绝对不道歉！你们那个狗屁撤案申请，爱交不交！” “好，千雪，既然如此，那就依法处理呗！”周默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关心，赵明慧关不关着，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依法处理？周默，今天李瑶把钱姨打了，你怎么不说依法处理？”佟千雪语气里带着轻蔑。“你直接把马哥给撂倒了，怎么不说依法处理？你仗着自己的记者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赵明慧她就得被依法处理？” “马哥？呵呵，就是那个光头！”周默一愣，略加思索便想了个大概。佟千雪留在派出所里去规劝赵明慧，一定和那个“光头马”有接触。再加上旁边有个赵明慧的母亲和刘德渠，指定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就是了。只是屁大点功夫，就能让佟千雪倒戈，甚至连“马哥”都叫上了，确实有点出乎周默的预料。 “呵呵，马哥为了明慧的事儿，低三下四的去求刘所长，好不容易说通了。你倒好，说是帮我，实际上呢，你就是去阻止刘所长放了赵明慧。”佟千雪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似乎连争吵的力气都懒得用了。 “咱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个事儿吵。千雪，赵明慧做了什么，你也看到了；孟晓萱的要求过不过分，你也听到了。”周默感觉到了累，一种莫名的累。这是他和佟千雪认识以来，发生的第一次争吵，却因为几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今天下午，去派出所你全程跟着的，我要是不想让赵明慧出来，我何必兴师动众的去派出所呢？你愿意怎么想，听谁的，我管不了。但还是那句话，赵明慧她要是不道歉，就必须依法处理，这个事儿，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呵呵，行啊，周默，马哥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仗势欺人。在你眼里，我，还有我的闺蜜，谁都抵不上一个孟晓萱！”佟千雪说完，直接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不再和周默说话。 “话我说完了，你愿意相信那个光头马，我也没办法！”周默叹了口气。“他也不是刘所长的什么亲戚，帮赵明慧无非也就是为了和赵明慧上床而已。别以为你身边都是好人，你睡，想明白了再说！” 周默说完，把卧室的灯直接关了，重新拿起包，直接出门下了楼。 在这个生活了几年的水泥森林里，他其实只有这么一个可以栖身的“小窝”，连借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周默下楼之后，直接上了车。坐在车上，他想直接开车找个地方释放一下这两天郁闷的情绪，想到了这辆车的排量，又放弃了这个一点都不成熟想法，太特么费油了。 他想给刘德渠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阻止释放赵明慧的事情告诉佟千雪，可刘德渠那个老油条一定会把这个事儿推到光头马身上。于是，他又放下了手机。 归根结底，最让他放不下的，还是他和佟千雪之间的争吵。他想告诉孟晓萱，明天早上别管赵明慧道不道歉了，把撤案申请提交了，可以后怎么面对孟晓萱呢？告诉他自己是为了哄媳妇高兴才这么要求的？ 甚至，他想现在就给刘德渠打电话，满足了光头马的需求，可一旦这么做了，佟千雪就真的能和自己和好如初吗？ 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周默依旧坐在车里，没有理清丝毫的头绪。就在这时，小区的大门口走出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由于周默没有车，所以也自然不会有停车位。每次开着李瑶的车回来，他只能把车停在小区大门外的公共停车位上。为了方便，他只能尽可能的把车停的距离小区大门近一些。 当佟千雪拉着那个蓝色的小旅行箱出现在小区大门口的时候，距离她不到20米的周默看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传说的吵完架回娘家吗？周默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见到过，所以，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阻止。 就在他结束了“纠结”，准备下车的时候，佟千雪已经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这辆马自达周默似乎有点印象，是在大概几分钟前停在那的。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专门来接佟千雪的。 印象中，佟千雪没什么朋友，就那么两个闺蜜，一个在逃，一个在派出所等待处理，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大半夜的来接佟千雪。 想不明白那就不在想，周默直接启动路虎，朝着马自达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除了担心佟千雪的安危以外，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来接走自己媳妇儿的，莫非是佟千雪自己叫的网约车？ 可看着马自达的行驶路线，很快周默就放弃了这个猜测。毕竟网约车是有职业道德的，他们不会像这个马自达一样，到处乱转。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七转八转，马自达终于停在了市郊的一个二层小楼下面。借助昏暗的路灯，加上那个二层小楼是并不很显眼的“旅馆”两个字，停在不远处的周默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马自达停下以后，佟千雪从副驾驶下来，周默看的清清楚楚。紧跟着从驾驶室下来的人却让他吃了一惊。光头马，那个在派出所被自己一下撂倒的光头，也就是自称刘所长亲戚，想要哄赵明慧上床的家伙。 此时的光头马，殷勤的打开好后备箱，从里面帮佟千雪拿出了那个蓝色的小旅行箱。距离有点远，周默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应该是极尽猥琐的。 周默来不及多想，直接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所谓的“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在他看来是有区别的。贼捉住了，脏也自然能当场捉住，奸这个东西要是等到捉双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本来光头马拎着那个蓝色的旅行箱已经走到佟千雪的面前，准备和她一起进入这个“旅店”，突然出现的路虎，还有那刺耳的刹车声吓得他差点把旅行箱扔了。佟千雪也尖叫了一声。 当两人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周末时，瞬间表情就不一样了。 “周默，你什么意思？你想撞死我啊！”佟千雪直接爆发了“小宇宙”，周默从她的愤怒的表情里能看出来一种“问心无愧”的感觉，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的傻媳妇应该是被“骗”到这里来的。 “周，周默？”光头马自然认出了周默。刚刚一路上，他只顾着“扮演”善解人意好大哥的角色了，也没注意身后的跟着个路虎啊。不过，“经验丰富” 的他马上换了副口气。“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媳妇惹生气了，我还得大半夜的陪着。你说一个女人，大晚上的自己出来，多危险啊！” 借助“旅店”门口的灯光，周默能明显看得出来，光头马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只不过，这一丝惊慌伴随着他自以为很完美的说辞而消失了。 “呵呵，是不是我挡了你泡赵明慧的路，你就想对我媳妇下手？”周默没搭理正在闹脾气的佟千雪。 “周默，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光头马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应该是“颗粒无收”了，人家老公都来了，他现在只能考虑脱身之计了。 “放心，咱们有再见面的时候。”周默自然明白，光头马想要走，他也拦不住。更没有必要阻拦，他的目的只是把佟千雪带回去而已。“你那点花花肠子收起来，愿意走就走，别虚头巴脑的。” “我告诉你，周默，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光头马扔下句场面话，把手里的旅行箱放在地上，转身直接上了那辆马自达。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周默，你发什么神经？”佟千雪见周默自始至终都没搭理自己，有些火大。 “走，我送你回家也行，回你妈那也好，别在这待着了！”周默没有质问，也没有争吵，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回去睡觉。 “回我妈那去？”佟千雪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刚刚我也想回我妈那去，是马哥提醒我的，这么晚了，我回去不但回吵醒我妈，而且我妈肯定得问问为什么回去。她还能睡着吗？周默，人家好心好意的送我找个地方住，你倒好，直接给人家一顿喷。” “好，那我送你回家好了！”周默说着，把旅行箱放进了车里。他不想解释，也不想争吵。 “周……默！”佟千雪现在真的很想和周默大吵一架，发泄一些心里的不痛快。可周默根本就不跟她吵，也不解释，只是自说自话的做自己的事情。这让佟千雪有种好不容易出了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好了，大半夜的，明天还得上班！”周默本来打算伸手去拉佟千雪的，可手伸到一到一半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周默，我就问你一句话。”虽然周默没有碰到佟千雪，可她看到周默伸手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刘所长，让他把赵明慧放了，行不行？” “千雪，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周默摆了摆手。“不过呢，我也能让一步，你不说了吗，赵明慧已经表态了，绝对不会道歉。那好，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让一步。明天，你可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妈妈，如果我丈母娘要是也和你一个想法，我可以替孟晓萱做这个主。” “关我妈什么事儿？”佟千雪觉得周默就是在找借口而已。“你就说一句话，现在打电话给刘所长，让他帮忙放了赵明慧，行不行？” “这件事情呢，我觉得咱们俩都不是很冷静。赵明慧是你的闺蜜，而孟晓萱又是我的同事。我觉得有必要天天老人的意见。”周默叹了口气。“千雪，我在拼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本来今天晚上我已经找到偷拍照片的人了，而且也知道背后是谁在捣鬼了。赵明慧的事儿呢，你也不用再问我了，我只能退这一步，明天上午你可以问问我丈母娘，她老人家要是说话了，我肯定听！” 其实周默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给孟晓萱一个台阶而已。人家说了，只要赵明慧道歉，这个事儿就结束了。这也算给了他和佟千雪面子了。可赵明慧不上道儿啊，而且自己这个傻媳妇更不上道儿，为了这个死脑筋的闺蜜大半夜的差点被人骗出来开房。 想来想去，周默只能麻烦自己的丈母娘了。他倒不认为丈母娘会站在自己这边儿，毕竟赵明慧从小就经常去她家。老太太一定会让周默原谅赵明慧的。但周默不在乎，他只是要这个结果。到时候好跟孟晓萱交代而已。毕竟，听从丈母娘的话，说出去要比单纯的听媳妇的话好听。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自己的丈母娘能在这个事情上好好给自己那个傻媳妇上上课。 “行，周默，我告诉你！不管我妈说什么，要是你不同意放了赵明慧，咱俩也就算走到头儿了！”佟千雪说完，就要去后排座拿自己的旅行箱。其实在内心里，按照她对母亲的了解，她还真不敢保证妈妈能站在她这边。 看这个意思，佟千雪应该是打算自己入住这个城郊的小旅店了。周默正在考虑是阻拦她呢？还是自己在车里待着，等她明天早上一起走呢？ 可就在这时，周默转身的功夫，发现距离他们不到100米的方向，一辆面包车突然启动，冲着自己这边冲了过了。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这辆面包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距离他们不到10米的地方。 车门拉开，四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手里拿着棒球棒，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 “不管发什么什么，别下来！”周默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他本能的打开了车门，可看到佟千雪的时候，又不得不先把佟千雪推上了车的后排座。这么一耽误，四个不明来历的人已经冲到了眼前，他再想上车逃跑，显然时间不够了。 第29章 弱小的时候，只能认输 周默在被打倒之前，唯一做的一件事儿，就是把车门锁上了。他怕佟千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而奋不顾身的加入“挨揍”的行列。 来人明显不是奔着把周默打成什么样来的，只是通过这种围殴的方式，警告一下被打倒之后就一直享受全身大脚板子按摩待遇的周默而已。几分钟的时间，蜷缩在地上的周默除了能尽可能的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以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记住了，小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扔下一句警告的话，四个人像来的时候一样，走了。伴随着身上消失的失去的痛感，周默勉强的抬头看了看已经发动的面包车。居然没有挂车牌，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快点把门打开啊！”佟千雪拼命的拍打着车窗。 周默缓缓的起身，看了看身上各种尺码的脚印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想，邢泽的话应验了。艾军的报复来得不但快，而且很全面。从工作上，家庭上，再到自己的身体摧残上，两天的时间，报复的淋漓尽致。 而他，除了在工作上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化解危机以外，其他方面几乎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本来佟千雪相信了他，甚至严峻已经坦白了，他觉得家庭打击也可以化解了。可赵明慧的“神助攻”明显帮到了艾军。 至于身体打击就不用想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一个打十个”这样的桥段可能真的会有。但对于周默来说，除了影视剧，也就在没事的时候“番茄小说”里很多男主人公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只能祈祷着不被打死打残。 拍拍身上的尘土，周默简单的整理一下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头型，并没有理会后排座一直拍打车窗的佟千雪。直接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室。 “你怎么样啊？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佟千雪见周默上了车，连忙问道。“要不咱们报警？用不用去医院看一看？”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周默的手机铃声直接打断了佟千雪着急忙慌的各种问题。 “我接个电话。”周默把刚刚放下的手刹又重新来了起来。 “喂，晓萱，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周默直接开启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操作台上。 “默哥，你刚刚是不是挨打了？”孟晓萱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大半夜的你这是在哪呢？我怎么看着不像在市里呢？” “你不也是吗？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手机看啊！”周默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揉了揉右臂，刚刚那个位置被棒球棒“问候”了一下，现在的疼痛感依旧很强烈。 “我刚刚上厕所呢。本来寻思刷一会抖音，结果你那边的视频就跳了过来。”孟晓萱解释道。“是不是挨打了？” “你都看到了，还问我干什么？”周默苦笑了一声。“既然你醒了，那就先别睡了，一会儿我到你家小区门口给你打电话，我带你去办点事儿。” “这大半夜的，你把千雪一个人放家里放心啊？”孟晓萱应了一句。“一会直接开导航共享。我看着差不多的时候下楼找你！” “好！既然你看到了，直接把下午在审讯室那段视频给我发过来，我的被我删掉了！”周默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按照孟晓萱说的，开启了导航共享。 “叮咚！”一段视频发到了周默的微信上，点开一看，正是在审讯室的时候，刘德渠和周默的那段对话。 周默直接发到了佟千雪的手机上。“千雪，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这是今天下午我在审讯室的时候和刘所长的对话。” “晓萱怎么知道挨打了？”佟千雪点开自己的微信，看着上面的视频，惊讶的问道。“还有啊，审讯室里的视频，她怎么会有？” “千雪，前几天你不还夸我现在身上这件新买的衬衫好看吗？其实这件衬衫不是我买的，而是我们单位同事，就是邢泽送给我的。”周默按照导航，直接上了马路。 “跟这件衬衫什么关系？”佟千雪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视频，心里却充满了疑问和震惊。 “这件衬衫的上面第二颗扣子就是摄像头，第四颗扣子是开关。这是邢泽作为老前辈给我用来以防万一的礼物。”周默没有瞒着，直接说道。“当时设置的是我自己的手机接收视频，后来老邢说这玩意最好是有个备份，这不就把孟晓萱的手机也连上了吗！” “我的天哪，你不会说咱俩这几天干点什么，孟晓萱都能看到？”佟千雪视频看完了，直接问了一句。 “不跟你说了吗？有开关的好不好？”周默回应到。“千雪，视频看完了，你应该知道我没骗你了。我跟刘所长之前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忌惮我记者的身份而已。还有那个光头马，根本也不是刘所长的什么亲戚，刘所长亲口说的话，这回你信了？” “那能怎么样？马哥那个人多会体贴人啊！他想追求赵明慧，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佟千雪有展现出了“傻白甜”的气质。“还有啊，你这大半夜的，找孟晓萱干什么？” “你不是想让赵明慧出来吗？撤案申请还在孟晓萱那呢，我不找她怎么办？”周默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表情，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别想着我给刘所长打个电话就能行，那是扯淡。这个撤案申请不交，他刘德渠现在绝对没那个胆子放人。” “怎么？不用找我妈告我状了吗？”佟千雪其实内心里已经开心的要笑出来了，只不过不想再周默面前表现出来而已。“怎么了这是？不会是被打了一顿，打清醒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周默没有做什么解释，只是应了一声。 “那个，那个，刚才打你的人，不会是马哥找的？”佟千雪突然脑洞打开的问了一句，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啊，马哥那个人应该不会啊！” “我不太喜欢光头马，但我也不想冤枉他，这个事儿还真不是他干的！”周默摇了摇头。“行了，我是懒得在这件事情上耽误时间了。赵明慧他愿不愿意道歉，都无所谓。但是，千雪，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清楚，如果赵明慧出来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任何人求情也没用了。” “哎呦，不会啦！”佟千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其实明慧这个人不坏，你以前太忙，没怎么接触过。……” “行了，千雪，你不用说了！”周默现在一直在想，艾军的报复有没有结束呢？即便结束了，以后在一个单位上班，难免还会放生摩擦。这件事要是不了了之了，往后的日子，别说他周默，估计他们整个组的人都得低着头过日子了。 “默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佟千雪终于恢复了对周默以往的称呼，可她对周默现在的样子很担心，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赵明慧的这个事儿，不用再提了！”周默直接制止了佟千雪，“一会儿赵明慧放出来，你是跟我回家？还是陪着她走？” “我？我想陪陪她？可以吗？”佟千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生怕这个回答让周默反悔了似的。 “随你！”周默远远地看到孟晓萱一个人站在小区旁边的路灯下，应付了一句，直接缓缓的开了过去。 “默哥，你的伤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佟千雪也看见了孟晓萱，在周默停车之前，她有紧忙问了一句。 “没事儿！”说着，周默刹车之后，还本能的又狠狠的掐了掐右臂疼痛的地方，从手感上来说，他觉得可能是肿了。 “什么情况啊？你怎么还让人给打了？是不是艾军那个王八蛋找的人？”一上车，孟晓萱就忙不迭的问道。等说完了，才发现佟千雪也在车上，只好又尴尬的回头打了个招呼。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也没得罪谁，估计是他！”周默直接又重新发动了汽车。“走，晓萱，去派出所把那个撤案申请交了，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又不少块肉，拉倒！” “好，我听你，和嫂子的！”周默明显能感觉到孟晓萱稍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在孟晓萱看来，周默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尤其是在她回头和佟千雪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蓝色旅行箱。 刘德渠没想到周默会去而复返，尤其是周默着一身脚印儿的打扮让他更加吃惊了。但周默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让孟晓萱把撤案申请交给了刘所长，然后又在经办人的位置上签了字。 可当佟千雪满心欢喜的要去接赵明慧的时候，刘所长伸手拦住了。很简单，撤案申请是交了，想让放人的话，得等着早上所长上班后签了字才行。 连周默都怀疑，这个刘德渠是不是找了个替身在这值班呢。之前还跟光头马大包大揽的，没有撤案，一样能放人呢。现在到扮演起现代包青天公事公办了。 略加思索，周末明白了。刘德渠着是防着自己呢。他是怕自己钓鱼啊，万一他在没有所长签字的情况下，把人放了。回头自己一高兴再把事儿给捅出去，他这个副所长的职业生涯可能就要提前结束了。 不过，周默也没有挑明。放人不放人的，他根本不关心，他和孟晓萱的“任务”完成了，佟千雪也就不会在拿这个事儿没完没了的和自己吵闹了。他也能静下心来就想想怎么对付艾军了。 “默哥，真的要等到8点以后吗？”佟千雪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我和晓萱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刘所长也是秉公办事。”周默觉得自己的胳膊真的肿了，现在一碰就有种钻心的疼。“你别告诉我要一直等着天亮啊，还有五六个小时呢？” “那好！”佟千雪略有失望。“刘所长，早上我再过来接她。谢谢您了！” “唉，弟妹啊，我多说一句啊。”看着周默等人要走，刘德渠一副“犹豫”的样子，还刻意的看了看周默。“要是昨天你们来的时候，那个什么慧的妈妈不挑起事端的话，你们直接交上申请，那个时候所长还下班，这个事儿早就结束了！” 周默知道，这个副所长这么说，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一方面自己记者的身份让他忌惮，另一方面，昨天李瑶的父亲，也就是李旭东托找的关系应该触动了他。 其实他和刘德渠都明白，哪怕昨天下午没发生冲突，这个撤案申请也不会顺利交上。至少要求赵明慧道歉，就不可能。那孟晓萱大概率也不会同意，周默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也不解释，直接就要求孟晓萱去这么做。 离开派出所，周默路过自己小区的时候，先把佟千雪放下了。并告诉她自己送完孟晓萱就回来，让她先上去睡觉。 等佟千雪下车了，孟晓萱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哪怕打着哈欠，还不忘调侃周默。问他是不是媳妇要离家出走，他才追到城郊，然后挨的打。 周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的傻媳妇差点被人骗去开房？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孟晓萱和他的关系再好，也不足以让他主动承认差点拥有了“青青大草原”把。 一边开着车，一边点头称是。偶尔的，右臂疼痛难忍的时候，还要照顾一下。 “默哥，前面停车！”看到周默已经干脆用左手扶着方向盘，右臂大部分时间都是低垂着，孟晓萱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人民医院。 “干嘛？”周默问着，还是听话的把车慢慢的靠了边。 “人民医院有急诊，我看你胳膊是不是疼得抬不起来了？去拍个片子看看！” “好！”周默也确实疼的受不了了。下车后，跟着孟晓萱去了急诊。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等到挂号处交钱的时候，周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在扫完码以后，以“没电”的理由罢工了。孟晓萱只能成为了“散财童子”。 一番检查下来，大几百块的债务就落在了周默的身上。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周默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右臂上端骨头裂了。虽然医学上把这个和骨头断了，都定义为放射性骨折，但他这个明显要属于轻微型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臂受伤，医生要把他的下臂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医生的解释是，为了防止上臂乱动，影响了骨骼的愈合。在医生的强烈建议下，还不得不打了一个消炎的吊瓶。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看看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就要上班了，索性，手机没了点，身上也没有钱的周默又勒索了孟晓萱一顿早餐。 “用不用回家拿充电器？”两人上车以后，孟晓萱没让周默开车，直接把他赶到了后排座上。 “不用，我办公室有备用的。”周默斜靠在后排座上。右臂就那么吊在脖子上。“对了，你给千雪发个微信。不用告诉她我受伤的事儿，免得她担心，告诉她我晚上下班就回家了。” “等会啊，我先给李瑶打个电话，我没驾照，你又受伤了，只能欺负她了！”孟晓萱坐在副驾驶上，一脸困意的说道。 “这可不算欺负她啊，车本来就是她的。这一天天的，我又当司机，又得加油的，你要不找她，一会加油算你的，我可不打算还啊！”周默顺势当起了大爷。 “对了，默哥，艾军这个事儿就这么算了？”等孟晓萱联系完了李瑶，又给佟千雪发完微信，不由得问道。 “我不想算了，但咱们现在能怎么办？”周默苦笑。“我为啥大半夜的让你去把撤案申请交了啊。我就不想跟赵明慧那个泼妇继续扯皮了。咱们弱小，受气，那就得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强大起来。” “这个话，我赞成！”孟晓萱也懒得搭理赵明慧了。“中午叫上老林他们，咱们想想怎么办。反正艾军这个事儿不能完了！ 只是他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不愿意搭理的赵明慧，用不了几个小时会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第30章 我是东郭她是狼 孟晓萱在电话里只是说周默受伤了，刚从医院出来，开不了车里，让李瑶来开车。李瑶接到电话以后，连吃了一半的早餐都抛弃了，直接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不光是她来了，他爸爸李旭东也来了。 一辆低调的奥迪停在了路虎旁边，李瑶没等车停稳，就火急火燎的从副驾驶上跑了下来。 “师父，才一晚上没见，怎么就挂彩了啊？”周默认识李旭东的车，所以，当他看到李旭东的车时，赶忙从车上也下来了。迎面正好撞见跑过来的李瑶。“我的天啊，师父，你这胳膊是断了吗？” “没有，就是骨头裂了而已。”周默简单了解释了一句，然后，转而看向同样一脸吃惊的李旭东。“李总编，你怎么也来了？” “这是跟你人打架了？”李旭东上下打量着周默，胳膊挂着，身上虽然看不出“脚印儿”的痕迹了，但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经过了战争的洗礼”。 “不不不！”周默连忙摆了摆仅剩下的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我没跟人家打架，我是单方面的被打！” “你！”李瑶一脑袋黑线，她第一次听到把“挨揍”说得这么自豪的。只好转向了刚刚下车走了过来的孟晓萱。“晓萱姐，怎么回事？” 孟晓萱并不认识李旭东，周默和李瑶也没有做介绍，正在考虑要不要打个招呼呢，李瑶这一喊她，她也就顺势略过了。 经过孟晓萱简单的介绍，李旭东父女大概听明白了。为什么挨打？不知道！谁打的？不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周默的确被打伤了。 “报警没？”听完之后毫无头绪的李旭东问了一句。 “没有！报警的话，又是做笔录，又是调查的，我估计到最后还是个不了了之！”周默摇了摇头。“人家开的车都是没有车牌号的，几个人戴了面具，我总不能报警说被哆啦a梦和蝙蝠侠揍了！” “不行，这个事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报警还是要报的！”李旭东肯定的说了一句。“这样，我陪你去报警，让他们先去上班。” “好，晓萱，下午一点，全组开会，帮我通知一下。”周默说着，把自己那个没有电的手机递给了李瑶。“手机没电了，到办公室帮我充上电！” 李瑶和孟晓萱走了，周默坐在李旭东的车上，指挥着路线。直到这个时候，他也没弄明白，这个李旭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要说当初整自己的是李旭东，可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甚至说入不了人家的眼。可要说不是呢？刘思群那娘们又的确是始作俑者。 “周默，这几天的事儿，我听瑶瑶跟我说了！”李旭东开着车，转脸看了看周默。“你挨打这个事儿，十有八九还是你们单位那个叫艾军的人干的。” “我也这么怀疑，但没有证据！”周默赶忙拉回了思绪。“昨天的事儿，还差点连累李瑶跟我受了牵连，不好意思啊！” “孩子嘛，成长过程中不经历点事儿怎么长大？”李旭东倒是没有责怪周默的意思，他知道，周默说的应该是昨天李瑶和他被派出所关起来的那几个小时。“你也是，周默，只有经历的多了，长大的才不只是年龄。” “受教了！”周默这句话倒没有客气的成分，李旭东说的话很有道理。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母亲，也想到了大伯一家。哪怕大伯的年龄比眼前的李旭东还要大上十岁左右，不要说地位了，单纯的说人情世故，那差点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周默，昨天瑶瑶问我要金百诚的资料，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估计晚上能给你！”李旭东的话，再一次把陷入沉思的周默拉回了现实。“说实话，你也应该知道艾军的背后是谁。连老邱都拿他没办法，你好好考虑一下，用不用我出面，把他背后的人直接约出来当个和事老。我觉得我这张脸多少还能管点用！” “暂时不用！”周默没有完全拒绝，他不知道接下来艾军还会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艾军算清楚眼前这笔账。“您说的对，人嘛，总需要长大，我没有和他作对的想法，但既然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先回应一下试试。” “好，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李旭东没有继续自己的想法。“周默，这个社会上，你要想立住足，必然需要培植你自己的圈子。这个圈子还不是单一的。什么样的人你都得交往，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动用什么样的人脉能解决，你心里得有杆秤。” “嗯，目前，我根本就没什么圈子，更不用说人脉了。”李旭东的话，周默无比赞成。比如他到目前为止认识的两个警察。一个是韩冰，你跟他关系再好，他也会秉公执法的那种；另一个就是刚刚接触的刘德渠。为了利益可以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社会需要韩冰那样的警察，可刘德渠这样的人呢？或许他周默更需要。所以，圈子无贵贱，还真得面面俱到才行。 两个人一路聊着，就感到了城郊的派出所。与其说是聊天，更像是李旭东在教导孩子一样。周默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李旭东告诉他，老邱让他做法律方面的栏目时，其实已经考虑到这一层了。接下来的工作，他可以涉猎更广泛一些。比如政法部门的宣导，比如监狱方面的一些采访实录，甚至可以和一线干警一起做现场实时采访。广播电台有限制，他完全可以自己经营一下网络自媒体账号。 这是周默离开象牙塔生活以后，第一次有人这么详细的给他规划职业，规划人生。虽然内容有点庞大，需要他消化一段时间，但他很确定一件事儿，那就是昨天挨这顿揍，值了！ 果然，报警的过程和周默想象的差不多，又是笔录又是去案发现场指认的，而且，根据周默的伤情，派出所最后直接把这个事儿定义为刑事案件了，也就是说，不归他们管了。又是上报到刑警队，又是一翻折腾。这一折腾就是一上午。 中午自然没必要回单位食堂了。想表一表心意，请李旭东在外面吃一顿午餐，才发现手机交给李瑶拿回去充电了，自己现在等于身无分文。别说吃中午饭了，现在李旭东要是有个什么急事儿走掉的话，他连回单位都得坐“11路大卡车”。 李旭东没什么急事儿，或者有他也没说，至少没把周默扔在半路上就是了。中午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便要送周默回单位上班。 “叮铃铃……”两人刚回到车上，李旭东的电话响了。他示意周默稍等，然后直接接起来了电话。 “喂，老邱，找我什么事儿？” “什么？呵呵，告诉他们，正常走法律程序。”李旭东的声音略微低沉。“法院判决，我坚决执行。要是想讹人，我李旭东奉陪到底。” 周默能明显感觉到李旭东的气氛，可又不好意思问是什么事儿。挂了电话，李旭东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周默，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李旭东叹了口气。“你媳妇那个闺蜜，就是去你们单位闹事儿的那个，上午被放出来了。” “这个事儿我知道，昨天晚上连夜我和孟晓萱去送的撤案申请。”周默一愣，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关心这个“小事儿”。 “昨天瑶瑶不是在派出所把那个赵明慧的家属给揍了吗？”李旭东说着，冷哼了一声。“刚刚老邱给我打电话，说那个赵明慧带着个光头，去你们单位了。张开就是一万块钱，说瑶瑶打人不能白打了！” “艹！”周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特么还真是先上班的东郭先生与狼啊！” “我刚才说了，要起诉就起诉，闹事儿肯定不惯着他。”李旭东说完，看了看周默。“周默，这一次如果你媳妇儿那个闺蜜要是在因为闹事被抓了，我希望你至少要置身事外。” 李旭东的意思很明显，我不要求你帮着我女儿，至少也别像这次似的，一句话就把人给放了。何况我女儿还是因为帮你才惹上事儿的。话不用明说，他的表情已经告诉周默了。 周默也不傻，换句话说，放了赵明慧本身是为了自己那个傻媳妇，现在这货居然反咬一口，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只是表个态的话，貌似有点不地道了。 “李总编，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周默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那是他刚刚在刑警队出来之前，负责他这个案子的沈警官给他的。沈重还告诉他，如果想到什么线索，比如最近得罪了谁，或者谁有嫌疑，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当沈重接到周默的电话，多少有点吃惊，刚刚离开一顿饭的功夫就想起来线索了，沈重表示有些不怎么相信。 可当周默在电话里说，自己是为了面子才没说时候的时候。他也就理解了，都是男人，秒懂的好不好？周默把昨天昨天晚上，光头马“好心好意”的把自己媳妇骗到市郊，他追上去阻止，后来挨揍的事儿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李旭东在旁边听着，心里对周默又多少加了一丝好感。他和沈重不同，沈重只负责寻找殴打周默的几个歹徒，而李旭东知道艾军的存在。所以，当周默以提供线索的名义，把光头马给提供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就是报复，为了她女儿被讹的事情在报复。 沈重是刑警队的，可不是派出所的民警。做事雷厉风行那是工作职责的基本要求好不好？当听说这个光头马正在他们单位闹事儿的时候，二话不说，告诉周默，他们马上去抓人。 是不是这个光头干的？周默知道，沈重不知道。但只要有嫌疑，带回来问话就是必然的了。 周默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必须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李旭东，你女儿因为我被讹了，我不会袖手旁观。别说置身事外，我直接反击有没有？ 最后，李旭东碍于身份，并没有和周默一起回单位，送到单位对面，周默下车后就走了。周默一直胳膊挂在脖子上，小心翼翼的过了马路，才迫不及待的往里走，迎面正好见到刚刚从他们单位里出来的沈重。 “沈警官，还是你们快啊！”周默说完，四外寻找，他以为沈重是凭借警车的优势才比他先到的，可看了一圈，根本就没找到警车的影子。 “我们本来就离这不远，有个案子处理一下。接到你电话，这不就直接过来了吗？”沈重身后还有两个人，看样子应该都是同事，至少他们站在那，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的正气，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那个光头没抓到吗？”周默没有看到光头马，有些差异。 “不是没抓到，是被派出所带走了。”沈重一笑。“跟你们单位的邱台长拍桌子，玩社会上恐吓的那一套，直接被报警带走了。我们来晚了一步。现在，我们要去派出所带人。” “哦，那辛苦沈警官了！”周默心中一紧，这三天两头的来单位闹，起因可是因为自己啊。估计上楼后，又免不了被老邱请去上课了。 “对了，周记者，你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赵明慧，她昨天是在派出所里关着的是？”周默刚要走，沈重又拉住了他。 “是啊！”周默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沈重为什么这么问他。 “说实话，周记者，赵明慧被关在里面的时候，你说的那个光头是不是见过她？”沈重说话的语气像在平常不过的聊天，只不过让周默有点摸不着头脑。“没事，基层那点破事儿我们都清楚。如果派出所有熟人，想见到很容易的。不像我们单位，一旦要是我们带走的人，别说家人朋友了，就是律师，也得等着公诉前能见到。 “那我实话实说。”周默叹了口气，直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包括昨天赵明慧母亲叫嚣着人能提前放出来的事情。不过，他最后还是刻意强调了一下，刘德渠最后是依法处理的，并没有像他们先前说的那样徇私舞弊。 “哦，那这个事儿得好好查一查了！”沈重一笑。“你被人袭击，有可能那个光头诱骗你爱人被你识破后怀恨在心，也有可能是那个赵明慧和光头见面的时候，授意他这么做的。其实很有可能诱骗你爱人，只是把你引导案发地点的一个手段而已。” 周默不得不佩服沈重的思路，自己还是太嫩了。经过沈重这么一分析，估计一会儿到派出所带走的，就不是光头一个人了。如果赵明慧这次也被带走，估计佟千雪还得找自己闹。他决定一会儿上楼以后，把涉及这件事儿的所有视频资料全部整理出来。 一份给沈重，另一份他明天上午一定得送到丈母娘那，要不然，自己那个傻媳妇还指不定怎么作呢。 沈重前脚走，周默后脚就跑进了单位。电梯门开，他马上跑步回到办公室，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拿起桌上已经充满了电的手机跑了出去。他得给刘德渠提前打个电话，要是这个傻缺“前门抓人，后面放人”，沈重到那铺个空的话，他都不敢想刘德渠会面临什么结果。 第31章 不破不立，这个螃蟹我先吃 不幸的是，还真让周默猜对了。刘德渠昨天夜班，今天早上交接完之后，就在附近找了个会馆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然后开启了“休养模式”。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被电话的铃声吵醒就已经很不高兴了。尤其当他知道这个光头为了讨赵明慧的欢心，居然好死不死去找李瑶麻烦。 别人不知道，他可很清楚。昨天李瑶被放出去的时候，是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给他打的电话，差点就惹了麻烦。放走李瑶和周默，在他看来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周默的底儿，他暂时摸不透，可李瑶背后的力量他很清楚，那是自己惹不起的村子。 不过，看在这个小马平时偶尔能孝敬个烟酒的份上，他还是怒气冲冲的告诉警员，回去先弄个手续，让光头和赵明慧明天早上在到派出所找自己就可以了。 没想到，刚刚在心里骂完这俩蠢货，电话又响了。他还以为是小马懂事的要表示表示呢？心里还在想，难道这个小马学聪明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和赵明慧找个三尺境地探讨人生吗？ “喂……”刘德渠看也没看，直接懒洋洋的接起来了电话。 “刘所长，我是周默！”周默也没在乎他接电话的态度和速度，直接提高了语速。 “哦？兄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刘德渠听到周默的声音，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下。是啊，人家大半夜的跑来交了手续把赵明慧放了，可这货又和光头去讹人家李瑶。估计周默这是让自己好好收拾收拾这俩货来了。这一刻，他有点后悔给光头和赵明慧谈谈人生的机会了。 “刘所长，听着。时间紧急，我只说一遍。”周默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只是后悔那么简单了。“现在，刑警队正在赶往你们派出所。光头马和赵明慧最好老老实实等他们去带人。要是这俩人缺了一个，刘所长，这个责任你担不起。” 周默之所以通知刘德渠，是因为根据他对这个副所长的了解。大概率这俩人不会被拷着关起来。他不想得罪刘德渠，甚至冥冥之中觉得，认识这么个没什么原则的副所长，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个电话打完，周默不但还上了昨天人家放自己和李瑶的人情。还能踏踏实实的让刘德渠感激，何乐而不为呢。 可刘德渠就没这么从容了。系统里的关系他比周默清楚，尤其是听到刑警队要人的时候，他整个人不好了。想问问原因，可周默已经挂了电话。 作为一个一个资深的老油条，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周默这是让他快点安排啊。刚刚周默的电话里有两个重要的信息，一是刑警队要人，二是刑警队已经从他们单位出发了。也就是说，他满打满算，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让那两个混蛋回到派出所，做出被关起来的样子。 刘德渠怎么想，怎么做，周默并不关心。反正我消息传到到了，这个人情就算是连还带要的给出去了，他现在关心的是李瑶的状态。刚才着急打电话，回办公室的时候，他也没注意李瑶在不在。 再一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杨雪妮和邢泽率先围了过来。最起码，他周默的这幅尊容就值得慰问一下。浑身散发着“挨完揍”之后的气息，加上一只胳膊吊着，这伤员特征极其明显。 好在艾军的座位是空的，周默回应自己的样子要让他看到，保不齐能乐出声儿来。 “李瑶和晓萱呢？”周默扫视一圈，并没发现这俩姑娘的身影。简单的寒暄之后，不由得疑惑道。 “李瑶应该在老邱那呢？”邢泽仔细打量着自己送给周默那件衬衫，内心里一阵肉疼。“晓萱一个小时前就出去了，中午饭都没在食堂吃。” “行，我知道了邢哥！”周默点点头，“你们先安排下手里的事儿，我去台长那报个到，然后那个，严峻帮我联系下晓萱，一会我回来，咱们去小会议室开个会！” 他之所以让严峻通知孟晓萱，是因为他觉得严峻本来就有点不合群，对工作的参与度不高。尤其是昨天偷拍那个事儿他自己坦诚了以后，应该会在心理上更加自卑。所以，周默打算以后尽量让严峻更多的参与尽量，慢慢的，也就好了。 几分钟后，周默终于在邱台长的办公室见到了李瑶。原以为李瑶会梨花带雨的委屈，可见到这丫头之后，他才知道，绝对不能拿李瑶当正常女孩子看待。不，准确的说，就不能拿她当正常人看待。 周默敲门进来的时候，这丫头正抱着薯片嚼的起劲儿。一问才知道，这丫头以为了单位同事出头，被讹上之后心里生无可恋为由，硬生生的让邱台长给她买了一大堆零食。美其名曰，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不过，周默怎么看，也没看出来她生无可恋，到是邱台长看周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壮。不过，看在周默是伤员的份上，老邱也只能暗气暗憋，不但没有责怪，还得好言安慰几句。 周默对于老邱的慰问，自然也是接受的心安理得。嘴上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艾军。艾军是谁？不也是你邱台长的部下吗？你的人惹的祸，玩什么同室操戈，你个当领导的必然得承担一个治下不严的后果。 等周默领着还没吃过瘾，直接打包拿走的李瑶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老邱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带出来什么样的徒弟，一对无赖！” 周默可不管这些，直接跑到小会议室，让李瑶通知大伙儿，谁忙完了可以先过来，人到齐了就开会。 第一个和李瑶感到会议室的，居然是严峻，他告诉周默，孟晓萱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可能稍微晚一会儿到。 这个晚一会儿可真是没准，这一晚就晚了整整半个小时。就在周默已经把自己受伤的情况向大家简单的“汇报”完了以后，孟晓萱才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小会议室。 不是她想冲，而是她后面的人比她还着急，直接从她身边挤了进来。 “默哥，你的伤怎么样？”和孟晓萱一起挤进来的，赫然是周默的妻子佟千雪。“昨天就告诉你去医院，你非得撑着，最后去了医院还不让晓萱告诉我。你胳膊现在还疼吗？” “千雪，我没事儿。你怎么来了？”周默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孟晓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佟千雪带来。 “你都伤这样了，我能不来吗？”佟千雪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在周默看来，眼前这个佟千雪和昨天晚上离家出走的那个佟千雪真的判如两人。 “行了，我没事！”周默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在这里和她过多的聊。“千雪，我们要开个会，反正你也请假了，到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晚上带你体验一下我们食堂阿姨的手艺，下班咱们一起回家。你先去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我送嫂子去会客室等着！”孟晓萱根本就没入座，直接站在门口课客串起了“迎宾”的工作。 终于，等孟晓萱回来，这个只有7个人的栏目组算是到齐了。伤员周默今天很正式的坐在了主位上，这也让所有人明白，这个会应该非常重要。 “各位，在坐的有我的前辈，有我的战友，也有我的徒弟。”周默的开场白很简单。“今天召集大家，是想和大家探讨一下咱们栏目改革的事儿。” “周默，今天才第三期，这么着急就要改革吗？”邢泽面露凝色，但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老林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而杨雪妮则露出了期待的眼神。至于其他人，都保持着听话的状态。 “我并不是说现在做的不好，也不是说从明天开始就改革。邢哥，我有个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怎么样？”周默觉得，在专业上，他还没有一言堂的资本和能力。就连今天他开会想说的问题，也是受到了李旭东的启发才总结出来的。 “小默，说你的，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就行！”杨雪妮之间站位，表示期待。 “好，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所谓的改革，其实还是按照传统的人员配置和方式在工作。”周默清了清嗓子，实话实说，他现在感觉有点困，嗓子自然有种干涩的感觉。 “比如，我和雪妮姐主持，邢哥带着严峻跑采访。林老师执笔审核，晓萱和李瑶一直在到导播间。这样的配置，和其他栏目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人家可能四个跑采访的，咱们就两个，甚至说就一个；人家执笔的可能是三个人，咱们只能让林老师自己扛着。”周默继续说道。“这样下去，咱们能不能做好我不知道，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疲惫不堪。” “周默，你说的对！”邢泽倒是一直跟着周默的思路再走，只不过，面对这个现状，他不知道周默想要怎么解决。“那咱们现在只有这么几个人，难不成你想加人吗？加几个人倒是行，关键没人进来啊。” 这个栏目组刚成立的时候，老邱动员过很多人。但让周默这么个“卖了三年药”的年轻人挑大梁，几乎是没人看好的。老林和邢泽是老邱硬安排进来的，孟晓萱和李瑶是他自己的人，而严峻是新人。可以说，整个组，当初成立的时候，只有杨雪妮一个主动请缨负责周默的。 “不，邢哥，我一个人都不要了！”周默摇了摇头。“当然，实话实说，要也没人来。我的意思是，不破不立，咱们就靠这七个人，就能干出十七个人的活来，还累不着那种。” “怎么不破不立？”杨雪妮倒是来了兴致，连老林那个不怎么放光的眼睛里都透漏出来了疑问。 “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我想打破常规，就是过度一段时间以后，所有的工作不再是某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负责。比如我和雪妮姐，现在是每人一天，轮班主持节目。我想能不能不这么固定，就是今天可能是我主持，明天可能还是我，后天有可能就换成了邢哥，甚至林老师。包括形式，严峻和晓萱，包括李瑶，刚开始一个人可能上去紧张，我和雪妮姐可以轮番的带一带，谁也没规定这个节目只能一个人主持。” “你的意思是，我的采访工作也是？”邢泽听明白了，“我可以采访，严峻可以，甚至你和雪妮可能都会亲自去采访呗。” “不仅如此，连导播工作都是。昨天雪妮姐主持的时候，我在导播间接了几个电话，反响还真不错。”周默继续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全民皆兵，全民皆将！采访方面，以邢哥为主，我在采访的时候，接受邢哥的安排，主持方面，以雪妮姐为主，其他人接受她的安排。” “这个我同意！”一直没表态的老林说话了。“我发现孟晓萱的文笔其实很不错，到时候也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也有机会主持和采访呗，不用老在导播间做“幕后英雄”了呗？”李瑶突然来了兴致。 “原则上是这样！”周默点了点头。“咱们只有七个人，那就要7个主持人，7个记者呗。晓萱抓紧时间准备考证，在没考下来之前和严峻，李瑶一样，按照新人标准，必须老人带着才能上节目和采访。” “那行！”邢泽琢磨了一番，“我同意，咱们还用举手表决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老林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周默一愣神儿的功夫，七个人中，就差他和邢泽了。李瑶更是两只手高高举起，怎么看都是一个标准的“投降”。 至于节目的改革，周默也做了简单的介绍。按照李旭东的说法，稍加完善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邢泽是个采访的内行，对于联合一些政法机关的说法，表示同意。但也提醒了周默，这些地方的采访，最好是固定人员，毕竟每个单位都有负责对接宣传的部门，咱们这边总换人，不利于工作开展。 对于这一点，周默表示同意，最后让他再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纰漏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最多两个月，节目将正式改版。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任务，都是熟悉一下自己本职工作以外的工作内容。 这个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佟千雪也就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见到周默一个人进来，佟千雪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还怕碰到他受伤的胳膊，所以动作极其别扭。 本来周默来的时候，李瑶要跟着的，被孟晓萱和杨雪妮以“绑架”的方式给带走了。人家小两口谈心，你当什么电灯泡？连老林都不断的告诉李瑶，要懂得审时度势。 “默哥，对不起，要不是昨天我任性跑出去，你也不会受伤了。”今天佟千雪联系不上周默的时候，联系了孟晓萱。孟晓萱本来是没想告诉她周默受伤的消息，可耐不住这个“傻姑娘”的傻白甜属性爆棚啊。 终于，在佟千雪不断埋怨周默对自己漠不关心，对自己闺蜜的事情不上心之后，孟晓萱忍不住说了。你还埋怨你老公？你好意思吗？ 佟千雪终于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周默的胳膊都受伤了，这是她没想到的，也是，在周默挨打之后，她的心里除了惦记赵明慧，貌似没想过别的。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周默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既然我成了猎物，猎人早晚会找到下手的机会。不是昨天晚上，可能就是今天晚上。你不用自责，好在并没什么大碍，就是骨头裂了而已。” “你的胳膊，在咱们婚礼之前能好吗？”佟千雪眼泪汪汪的看着周默。 “那肯定没问题。”周默笑了。“对了，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请柬还没写完呢。我这个左手写字应该不行，要不，你写！” “好！”佟千雪一脸幸福的依偎在周默的怀里。她觉得，闺蜜的事情了结了，自己老公虽然受伤了，但并没有怪自己，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她那个好闺蜜在上演了一次东郭先生与狼，反咬一口的好戏之后，又华丽丽的进去了。而且这一次，可不是刘所长能罩住的那个派出所了。 第32章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普法聊天而已 佟千雪终于一个一下午的假期，换来了满足好奇心的机会。不但和周默享受了下食堂的待遇，还被孟晓萱和李瑶拉进了导播间，就隔着一层玻璃窗看到了周默的工作状态。 今天周默让其他人都早早的下班了，前两天是节目首播，大家陪着就陪着了，不能总是一如既往的这样啊。谁家还有个油盐酱醋的事儿啊。至少他知道，邢泽家的孩子今年刚刚上小学一年级。 本来小刘还想进行网络直播，被周默临时叫停了。其实原本他也打算以伤员的形象出现，现身说法的讲一讲情与法之间的碰撞多么的残酷。这种残酷他这两天是体会到了。 可赵明慧和光头马又被请去“喝茶”了，这个事儿佟千雪还不知道，如果自己在节目中提到了，估计这个夜晚又会出奇的不平静了。他今天可开不了车，更追不上离家出走的“傻媳妇”了。 照本宣科的完成了工作，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他让严峻特意拷贝回来的视频，也就是今天赵明慧和光头马非要讹李瑶的那段监控视频。虽然涉及到了邱台长的办公室，但他只要这一段，老邱也没反对。 从电脑上拷贝到手机上之后，他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佟千雪聊一聊。当然，这个晚上不合适。 “默哥，这两天我一直心慌，今天一上午，联系不上你，一开始还生气，后来都不知道怎么想了？”深夜，佟千雪依偎在周默的怀里，轻声的怨道。 “现在怎么想？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周默真的困了，一天一夜没睡了，晚上上节目到时候，要不是自己的一犯困就碰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估计他能在直播间睡着了。 “哎，上午联系不是你，我自己去接的明慧。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她还是那么犟，我寻思组个局，让她和你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结果，死活不同意！”佟千雪轻声的解释道。“我说多了，她连我都气上了。直接跟着马哥走了。我就一个人乖乖的回来了。可今天下午，你们开会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我以为她把我拉黑了呢。后来啊，我又给马哥打电话，结果你猜怎么着，也关机了。估计他们可能是用实际行动庆祝去了？” “呼……呼……” “默哥，你睡着了？”佟千雪听到周默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估摸着，自己的话，他可能都没听完就睡了。 无奈，也睡！ 第二天早上，佟千雪要去上班了，而周默今天干脆就请了假。他不需要上节目，又有伤在身，何必折腾呢？ 和佟千雪约好了，下午他会去接她，一起去看丈母娘。而白天，周默打算直接把家搬了。他们现在这个状况班级，连搬家公司都不用找。满打满算三个旅行箱，他决定把严峻和李瑶叫来，假公济私一次，就完事了。 可怜的李瑶还以为师父找她有什么好事儿呢？结果中午一碗“八菜一汤”，就换了她大半天的清洁工生涯。 说是三个旅行箱，搬是好搬，有一个严峻帮忙就足够了，可打扫房间的任务却给了李瑶。一直碎碎念的李瑶，硬生生把自己耍赖，才算完工。用她的话说，周默属于自己媳妇不舍得用，就摧残徒弟那种。 这话说的周默和严峻都忍不住往“歪”了想，可又不好意思说，就看着李瑶一个人在那“表演”了。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本来周默打算好好看看李旭东今天让李瑶给自己带来的资料的，就是金百诚的资料。顺便欣赏一下昨天赵明慧和光头马在邱台长办公室的“飒爽英姿”，可沈重突然打电话让他过去。难道这么快就抓到人了？感叹刑警队效率的同时，只好暂时收起了好奇心，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刑警队。 不过，事实让周默稍微有点失望。沈重找他并不是因为抓到人了。光头马和赵明慧的审讯到是出奇的顺利，可他们跟这个事儿没什么关系啊。所以，沈重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找周默这个受害人聊一聊。 “周记者，麻烦你跑一趟。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沈重一个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周默。 “没关系，您说！”周默不明就里，但有一点他清楚，抓到人的可能，暂时是没有了。 “是这样啊，根据昨天到今天的审讯结果来看，赵明慧和马金海的嫌疑基本已经可以排除了。”沈重说话的感觉更像是在和周默聊天。“但是呢，我这边调查了一下，这两个人都属于有前科的人。马金海打架斗殴，调戏妇女这样的事儿记录在案的就不下10次，但每一次都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最多也就是个拘留。而这个赵明慧呢，应该是你爱人的朋友。恕我直言，貌似比马金海问题好要大。” “哦？据我所知，这个赵明慧应该是参与传销被处理过，其他的没听说啊！”周默仔细听着，当然，沈重说的马金海就应该是光头马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光头的名字。 “不管如此啊，在邻省还有参与仙人跳的嫌疑。之所以说是嫌疑呢，主要是那边的案子还没有定性。”沈重语出惊人，这倒大大出乎了周默的意料。 “我找你呢，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昨天这两个人被派出所带走的原因是你们单位报警。指挥中心那边接到的是“有人闹事儿”，所以就把人移交给了辖区派出所。”沈重继续说道。 “那沈警官找我是想了解什么呢？”周默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坦率的说，昨天他们去单位找李瑶和我们邱台长的时候，我应该正好在您这报案的。详细经过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有当时的监控视频，只不过，我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呢！” “哦？那太好了，方便给我看吗？”沈重没有用要求的语气，而是征求了周默的想法。 “不介意的话，咱们一块看。”周默直接把视频点开，放到了桌面上。 十五分钟的视频，两个人只看了一遍，便没有想法看第二遍了。视频当中的赵明慧和光头马不但咄咄逼人的要求李瑶拿出一万块钱来赔偿，在老邱给李旭东打完电话之后，甚至还拍着桌子叫嚣。声称这个钱要是不给，他们就天天来闹。 即便这样，老邱还是安抚着一直想爆发小宇宙的李瑶，和马金海好言商量。可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在老邱找了个借口让李瑶离开了办公室以后，赵明慧居然直接跑到老邱面前，动作麻利的短裙退了下去，还抓着老邱的手，喊耍流氓。马金海则上去就着老邱的脖领子威胁。 周默看完之后，不得不佩服老邱的隐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被李瑶勒索了一堆零食，自己去的时候，居然一个字没提。 “周记者，你也看到了。这两个人我是真不想放出去危害社会。”沈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可他们跟你被打这个案子真没关系。最迟，明天下午，我们就得放人了。” “沈警官，他们不属于敲诈勒索或者陷害吗？”周默略加思索，问了一句。 “周记者，听说你是做法律节目的。看起来有些基础啊。”沈重把手机推还给周默，继续解释。“不过呢，这里面有几个细节问题。昨天报警的是你们单位，报警理由是闹事儿，自然就只能交给辖区派出所按照一般的治安案件来处理了。但是，如果李瑶本人报案，有监控录像证明，这个就属于敲诈勒索。不管他们说李瑶打人这个事儿是真是假，哪怕李瑶应该负责责任，他们这样没有走任何法律程序的要求行为都构成敲诈勒索了。”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李瑶报警，他们就一时半会出不来了呗。”沈重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默怎么可能听不懂？ “是这样的！周记者，我只是跟你交流一下法律常识而已！”沈重诡异的一笑。“至于受害人报不报警，周记者可以跟受害人沟通一下。当然，如果方便的话，咱们加个微信，把刚才这个监控视频发给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周默没有丝毫犹豫。 “以后或许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地方。”沈重在加上了周默的微信之后，接受视频传送的同时，在相册里找到了两小段视频给周默也发了过去。“周记者，我发你的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但绝对不能外传，知道吗？” “嗯，了解！”周默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都不知道沈重给他发的是什么，人家说了，他也只能答应。对方没让他现在看，他现在就点开明显是不礼貌的。 “周记者，我知道赵明慧是你爱人的朋友，而且还是那种非常不错的朋友。所以呢，我不希望周记者为难。”沈重说着，抽出一支烟递给了周默，周默摆手示意，自己是不吸烟的。“这两段视频或许对你和你爱人缓和关系会有一定作用。” “那好，虽然我不知道视频里是什么？但既然沈警官这么说了，我相信一定会起到作用。”周默点头称是。“那，我也以朋友的身份，谢谢沈警官了！” “都说是朋友了，左一个沈警官，又一个周记者的，显得多生分！”沈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以后不介意的话，你叫我声重哥，我叫你声小默，怎么样？” “好，那，重哥，今天就不打扰了。”周默也站起身来，沈重虽然没有直接送客的意思，但这里的事情基本结束了，看看时间，周默也就打算告辞了。“回头我跟受害人聊一聊，最迟，明天中午之前，我给您打电话！” “好，那我就不送了！”沈重微微欠身，“还是得注意休息，你这个伤千万注意啊，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记得随时去复查啊！” “谢了，重哥！”周默转身离开。 他想到过赵明慧过分，可没想到这么过分。不但去讹李瑶，连老邱都下得去手。这娘们儿不是像不像好人的事儿，她就不是个人啊！ 老规矩，去丈母娘家怎么也不能空手。哪怕这一次去了以后，这个丈母娘还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确定了，那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老话怎么说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女婿就得伺候一天丈母娘啊。 买了东西，接上佟千雪，继续打车，赶往丈母娘家。不过，佟千雪今天的情绪明显情绪不高，甚至脸上的酒窝都懒得“绽放”，小虎牙更是藏了起来。 “千雪，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周默和她并排坐在后排座，关切的问了一句。 “不是，默哥，那个……”佟千雪欲言又止。“那个，我今天给赵明慧打电话，还是关机。然后，然后我给马哥打电话，还是关机。” “唉，都是成年人，不用那么担心。”周默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所以只好安慰了一句。 “我下班之前，实在心慌的难受，就给钱姨打了个电话。”佟千雪狐疑的看着周默。“钱姨说，昨天中午，明慧他们去你们单位了，之后就没消息了。说实话，默哥，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 “我？多少钱，师傅！”好在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神助攻了一把，直接把车停到了佟千雪妈妈所在的那个“城中村”门口。 “默哥，你还没告诉我呢？”下了车，佟千雪依旧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 “哎呀，不跟你说了吗？都成年人了，能出什么事儿？”周重复了一句，然后又觉得过于敷衍，然后反问道：“千雪？你说赵明慧他们又去我们单位了？他们去干什么去了？难道是良心发现，给孟晓萱道歉去了？” “这……这……”孟晓萱确实不怎么擅长撒谎，一时有些语塞。 下午的时候，赵明慧的妈妈在电话里告诉她，自己被李瑶那个小丫头一顿踹，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当时佟千雪还劝她，说大家都误会，也都不是有意的，那就算了。 没想到赵明慧的妈妈在电话里自豪的告诉她，赵明慧和小马已经去找李瑶了，李瑶要是不管，那就找他们领导。李瑶要是不拿出来一万块钱，以后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感觉她就像炫耀自己有个“懂事儿”的女儿多么自豪一样。但转而又闹心了，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和小马最后一个电话是通知自己去了周默的单位，随后就失去了消息。 挂电话前，他还特意告诉佟千雪，和周默过不了就离了。那样的男人，跟着他干啥？看看人家小马，对自己的女儿言听计从。找，就得找个这样的！ 佟千雪不想和周默吵架了，可赵明慧昨天明明又去了他们单位，可他倒现在为止，跟自己只字未提。她觉得，周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想到自己的闺蜜去讹钱，她又有些理亏和心虚。 她这一犹豫，周默趁机紧走几步，也就到了丈母娘家的门口，这个话题也就自然打住了。佟千雪不想让妈妈知道，因为妈妈的身体不好，他怕影响到了母亲的心理状态。所以也只好暂时隐忍，打算回家以后再继续“质问”周默。 佟千雪的母亲自然不知道这些，知道女儿和女婿要回来，提前准备了几个家常小菜儿，乐呵了一下午。 见到周默和佟千雪，老人家忙不迭的张罗着吃饭，虽然也发现自己的女儿脸上挂着“不高兴”，但也没有直接问。不过，她也能预感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之间，似乎有些“貌合神离”了。 第33章 真正的婚姻需要的是理解，不是迁就 这顿晚饭吃得相当纠结！佟千雪心里不但惦记着赵明慧和光头马同志的安危，还在心里腹诽周默应该是有事瞒着自己。周默吃得更加心不在焉，脸上各种勉强的欢笑，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开口把这两天的事儿汇报给丈母娘。 张桂芝更加无奈，看着“各怀鬼胎”的女儿和女婿，她觉得自己今天期待了一下午的晚饭，成了多余的摆设。尤其是女婿，几天没见，居然胳膊上挂了彩。问他怎么回事，也是敷衍了事，她觉得这两个人要是没事儿，那才怪了呢。只是女儿女婿都不开口，一时间她不好问。 周默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从哪开口，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更好。他不想告诉丈母娘自己的媳妇多傻，不光怕自己这个女婿的地位不保，更怕丈母娘因此再被气个好歹。 佟千雪不开口是因为不想让母亲知道，她巴不得吃完饭就走，早点回家好早点逼问周默，兴许能知道赵明慧的下落也说不定。所以，放下碗筷，也没像往常一样帮母亲收拾桌子，而是直接催着周默走。为此，她还找了个蹩脚的理由，那就是刚搬了新家，她要回去收拾收拾。 张桂芝看了看着急的女儿，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女婿，更加确信这两个人有问题了。女儿这是着急回去吵架，女婿这是“告状在心口难开啊”！于是，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把剩饭剩菜往冰箱一放，碗筷也不刷了。 不是说刚搬了新家要收拾吗？我老太太主动去帮忙总可以了。佟千雪像吃了死苍蝇一样，可总不能拒绝？周默倒是畅快了很多，丈母娘这么反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这样一来，她自己有了心理准备，自己“告状”的时候就没了那么多顾虑。 果然，到了新租的房子，张凤芝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屋子，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接把女儿和女婿叫了过来。 “小默，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好像有话想说，在我那好像张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张桂芝不想看这俩人打哑谜了。 “妈，那个，您还是让千雪先说？”主动搬了凳子，坐在茶几对面的周默略加思索，还是决定把发言权交给佟千雪，毕竟人家才是亲女儿，自己这个女婿是个附着品。 “我？我说什么？”母亲突然严肃的找他们俩训话，让她心里莫名的心慌。现在周默居然让她说，她自然更加惶恐。 “行，小雪，你就说说为什么着急回来！”张桂芝也没有为难周默，转脸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别跟我说是回来收拾屋子的啊。这屋子还有需要收拾的地方吗？再说了，要真忙着收拾屋子，还有功夫去我那？” “那个，那个……”佟千雪同样端坐在凳子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用手指扣着牛仔裤。“那个明慧，就是我的那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从昨天到今天都联系不上。这不，我今天刚听说，明慧失踪前去过周默的单位，所以，我想着急问问，看周默知不知道赵明慧去哪了？我怕您担心，在您那就没说！” 佟千雪避重就轻的说法并没有骗得了张桂芝，从她质疑的眼神中，周默就能明白。可佟千雪不知道，她一直低着头。说完之后，还在心里重新捋了一遍刚刚的说辞，发现似乎没什么漏洞。 “怕我担心什么？我自己的女儿没丢就行了，别人的女儿丢了，我担心什么？”张桂芝貌似对赵明慧的印象不是很好，从语气里能听得出来。“还有啊，赵明慧跑周默单位去干什么？” “她去……她去……”佟千雪的脑回路实在跟不上了，在自己看来毫无破绽的说辞，到了自己母亲那居然漏洞百出，本就不擅长撒谎的她更加无言以对了。 “行了，你也别编了！”张桂芝摆了摆手。“小默，你说。什么都不用隐瞒，有什么说什么就行。我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自己知道什么样。你也不用替她打掩护。” “妈，千雪也有她的难处。”周默还是以给佟千雪解围而开始表述。“那，千雪，我说了啊！我尽量简单点说。” “你别看她！”张桂芝声音提高了很多。“小默，不用简单的说，就照实说。我倒是要看看，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有什么事儿还不能跟我这个当妈的说了。” “妈，您别生气。”周默说着，起身去倒了杯白开水端到了张桂芝面前。“其实，赵明慧去我们单位已经不是第一趟了！” 说着，周默先把他和孟晓萱那张合影从手机上翻了出来，然后一点点的跟她解释。说到赵明慧第一次去单位闹的时候，周默又把拷贝来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佟千雪的目光每次触及到视频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躲闪，但是同时，也会遭受到母亲投来不善的目光。周默把一起看在眼里，说的时候尽量降低语速，让丈母娘和妻子都能更加从容的获得“画面感”。 等他说到光头马带着佟千雪去了城郊的时候，张桂芝的脸上出现了紧张的气色，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说单纯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实际上更接近于“缺心眼儿”。 但佟千雪却忍不住了，她始终对于周默的说辞有意见，在她看来，善解人意的马哥，只是单纯的作为闺蜜的朋友，送自己离开家而已。哪怕现在，当着母亲的面儿，已经极度紧张，她已经忍不住出口辩驳。 “闭嘴！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小默说，你就听着。”周默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和蔼和亲的丈母娘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小默，你接着说。” “妈，之前您不是问，我这胳膊怎么受的伤吗？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周默这一次没有加入自己的猜测，而是一五一十的把遭遇袭击，半夜带着媳妇和孟晓萱去派出所“救”赵明慧，直到凌晨，实在受不了才去医院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佟千雪都知道，当张桂芝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儿时，她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小雪，上一次你被赵明慧骗去传销，还是周默替你还的钱？”张桂芝忍不住了。“这次倒好，你都是个结婚的人了，再过二十多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女人要恪守本分。小默他没打你，没骂你，就因为不去“救”那个赵明慧，你就大半夜的跟着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去城郊的旅店？你还要不要脸？” “妈，你别听周默他一面之词，那天我本来是要回你那去的。马哥细心，说大晚上怕吵着你，让你担心，所以才帮我找了个旅店的。”佟千雪依旧据理力争。 “好心？怎么好心人都让你碰上了？”张桂芝现在都感觉有点无地自容了。“小默刚才给咱们看录像了？人家派出所所长都说了，那个小马不是什么好人，帮赵明慧都是为了哄她上床，你算什么？人家有那么好心帮你？再说了，小默为什么受的伤？要不是你大半夜的跑出去，他至于受伤吗？他在医院打针，你跑去接什么闺蜜。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丫头啊！” “妈，妈，你先别激动！”周默见张桂芝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马上出言阻拦。“千雪，你别跟妈吵，这个事儿我还没说完呢。” “就你会做好人！”佟千雪气愤的瞪了周默。“要不是你非说马哥对我有企图，说的好像我对不起你似的，我妈至于这么生气吗？” “呵呵，千雪，等我把事情说完，你再下定论可以吗？”周默依旧尽量保持着冷静。“你不是想知道赵明慧和你那个善解人意的马哥现在在哪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周默说话已经带有讽刺的味道了，佟千雪或许没听出来，可张桂芝却心里明镜似的。 “赵明慧昨天的确去了我们单位。”周默说着，把她和光头马索要一万块钱，甚至对老邱动手动脚的视频找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生意甚至直接调到了最大。 十五分钟之后，视频播放自动结束，周默把手机拿了起来。 “千雪，这就是赵明慧昨天去我们单位的过程，我把监控视频拷贝回来，也是打算让你看看的。”周默拿起手机的同时，率先开口了，张桂芝脸上的神色告诉他，哪怕他晚开口一秒钟，都容易点燃“老宇宙”。 周默居然开口了，张桂芝自然也就暂时压住了怒火。 “那，那，你们单位是不是有报警了？”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佟千雪蚊子一般的小声儿，终于打破了宁静。“下午，钱姨去派出所问了，派出所说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让周默去求他们领导撤案之类的？”张桂芝这一次倒是没发火，但声音冰冷的让人发麻。“上一次，她当众撕了人家一个女孩子的衣服，就已经很过分了。那是小默的同事，搭个人情可以撤案。这一次呢，那是小默的领导。看看赵明慧那副德行，你觉得小默的面子还有那么大吗？现在小默单位的人都知道她是你的闺蜜，别说求情了，不连累到小默现在的工作，你就谢天谢地。” 佟千雪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周默，眼睛里充满了疑问。似乎在询问，真的有母亲说的那么严重吗？又像是在求救，求周默能告诉她赵明慧和马金海的下落。最好是能像上一次一样，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妈说的对，我没那么大面子！”周默叹了口气，只能顺着丈母娘的话说。“不过，我这里还有两段视频，不知道你想不想看？” “什么视频？”佟千雪好像看到了希望一下的连忙问道。 “两段今天上午拍摄的视频，分别是关于赵明慧和马金海的。”周默说着，在手机上开始翻找。“不过，我只能给你看，不能发给你，你看完之后，我就直接粉碎性删除了！” “小默，不用看了。这个事儿到此结束。”张桂芝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赵明慧了。“上一次，小雪被她骗去传销，我就跟你说过了。人走错路可以原谅，但不知悔改的，就不要再搭理了！” “妈，传销的事儿，她也是被骗的，她说是候琳琳带她去的！”佟千雪连忙解释道。“默哥，你给我看看，我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妈，我觉得还是给千雪看看，否则她不会死心的！”周默向丈母娘投去了请求的目光。“千雪，如果看完了之后，你依旧觉得赵明慧没有错，应该放出来，我还能再纵容你一次。” 在得到了张桂芝的同意后，周默点开了沈重发给他的视频。两段视频都很短，一个几十秒的。一个一分钟多一点的。 第一段视频，带着手铐的赵明慧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马哥想睡我，那怎么了。他就这点嗜好，他还想睡佟千雪呢。要不是周默捣乱，那天晚上他就得手了。但是，我得说明白，周默挨揍的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 第二段视频，光头马一脸颓废的坐在那，同样是“银手镯”加身。别看他常年在派出所出出进进的，真到了刑警队，瞬间就虾米了。 “我交代，我全交代。”视频里的马金海极其的配合。“那天晚上，我接到佟千雪的电话也很意外，可上门的女人，何况还是个美女呢，我怎么可能不心动。可最后人家老公来了，我就走了啊。真的，我有证据，我回去给哥们还车的时候，他还笑话我白跑一趟呢。” “说正事儿！”视频里另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但没有露脸。“说说后来为什么去人家单位闹事儿。” “警察同志，我不想去啊。要一万块钱也是赵明慧想要的。”马金海解释道。“她答应我了，说以后有机会把佟千雪再约出来，灌醉了给我，我才答应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看完视频的佟千雪母女更是愣了一分钟没说话。张桂芝知道赵明慧不是什么好孩子，可从来没想到过，她会随口说出把佟千雪送人的话来。 至于佟千雪，更加震惊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视频会不会是周默为了陷害赵明慧而找了个相貌差不多的人摆拍的。她想再看一遍视频确认一下，却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她实在接受不了，她现在唯一的好闺蜜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小雪，看到了！”张桂芝叹了口气，这一次她并没有大声呵斥。 “妈，千雪现在应该比咱们都难受！”周默直接接过了话茬儿。“其实我不想把这个视频给千雪看，因为我知道她看了肯定不好受。可我没办法，千雪，我不想让你继续误会我，更不想让你在外面吃亏。” “小默，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说你几句可以？”就在周默打算好好安慰佟千雪一下的时候，张桂芝开口了。 “您说！”周默立刻又恢复了坐姿。 “这个事儿你也有责任！”张桂芝深深的出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惯着小雪，就是对她好？” “婚姻是两个人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见周默没说话，张桂芝继续说道。“你今天可以为她的小性子买单，明天能为她的任性擦屁股，后天呢？一辈子吗？现在有事儿，你可以找我，有一天我死了，小默，到那个时候你找谁？” “妈，别生气了。”周默承认，丈母娘说的的确在理。 “我不是生气，而是心疼我的女儿。”张桂芝叹了口气。“曾经，我也以为我自己能照顾她一辈子。可后来，我发现自己了，而她大了。小默，你不能天真的认为，她每一次犯傻你都能替她挡着，这一次，你胳膊伤了，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小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其实你是自负，你就想证明你宠着媳妇，惯着媳妇。可事实上，你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拿什么宠媳妇？”张桂芝的话，周默每一句都听在耳朵里，每一句都是训斥他，可每一句又无可辩驳。 “说实话，第一次你就不应该依着小雪，就应该让那个赵明慧在里面吃上几天牢饭。”张桂芝对周默很不满意，但对他现在这个听话的态度还稍稍有些欣慰。“还有你，小雪，你凭什么要求小默惯着你？就因为他是你的老公，他就应该无限的迁就你，甚至你的朋友吗？” 张桂芝左边五十大板，右边五十鞭子。周默和佟千雪被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批斗会”，老太太才算偃旗息鼓。 拒绝了女儿和女婿留住的好意，甚至连送都免了。张桂芝行使完母亲和丈母娘的双重权利后独自走了。 周默反复琢磨着丈母娘的话，因为他没见过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从他有记忆的那天起，就是爸爸一个人带着自己过日子。好不容易现在的妈妈带着妹妹来到了自己家，可父亲又走了。现在，丈母娘的一番话，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对婚姻的态度。 婚姻需要的是相互理解，而不是一味的迁就。或许这就是他结婚以后上的第一堂课。 “默，默哥。”张桂芝走后，两人足足静默了十分钟，佟千雪终于小心翼翼的说话了。“我，我能再看看最后那两个小视频吗？” “抱歉，刚刚你看完，我就删掉了！”周默说的是实话，沈重告诉他不能外传，如果不是为了给佟千雪看一看，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要这段视频。可这话停在佟千雪的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她自己脑补的版本。 本来就怀疑周默作假，现在又告诉自己把视频已经彻底删除了。佟千雪不确定周默真的弄个假视频欺骗自己，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理生根，甚至萌芽了。 “那，那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佟千雪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没有提出异议，而是直接换了个问题。是的，她现在只想要结果。 “明天下午之前，让赵明慧和马金海恢复自由身吗？”周默没想到，丈母娘声嘶力竭的连骂带教的两个小时，在佟千雪那里，居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嗯……，可以吗？”佟千雪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默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接受不了明慧会害我的这个说法。” “好！”周默内心的沮丧已经写在了脸上。“不过，我有个要求。” “是让她道歉吗？”佟千雪天真的看着周默。 “不，我希望以后她不要再出现在有我的地方，比如，我的单位，我的家！”周默本想说，不让她和赵明慧再有来往的，可是丈母娘的话，她都不听，自己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佟千雪心里又突然觉得，难道周默真的没骗他，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呢。“你的工作……不会丢。” “应该不会！”周默摇了摇头。“我能保证他们明天出来，但我不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进去。” “什么意思？”佟千雪想不明白。 “就是说，我可以让李瑶或者邱台长都不追究他们这次敲诈勒索的事情。不过，他们要是再去闹一次，千雪，你就不用再求我了。我都没脸在单位待下去了！”周默不得不把话说清楚。 “嗯，我会跟他们好好说说的。明慧那个人就是个倔脾气，相信我。”这一次，佟千雪真的是破涕为笑了。而周默的心里，却泪如滴血。 佟千雪没想到，周默也没想到，今天晚上的这个决定，差点让周默和佟千雪分道扬镳，陷入一个深渊！ 第34章 都是脑补出来的误会 沈重很遗憾的看着赵明慧和马金海被放了出来。不过，他不是刘德渠，看这俩家伙不爽也没办法阻止。可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 现在虽然可以出去了，那是因为人家李瑶和邱台长没有因为他们没有以遭遇敲诈勒索的名义报警，所以，不代表这俩人就彻底安全了。沈重刻意当着来接他们的家属的面，强调了一点。那就是人家单位有监控，你们做的那点事儿，哪怕人家明天再报警，你们也得被抓起来。 知道这俩货被赵明慧的家人接走的时候，马金海贱兮兮的喊了声“千雪”，沈重才注意到这样露着一对小虎牙的女孩。这不是周默的妻子吗？沈重当即跑到一边把电话打给了周默。 周默此时正以伤员的姿态翻阅着金百诚的家人资料。当然，他不可能在办公室明目张胆的看，所以，此刻，他在单位旁边的那个咖啡馆，面前还放着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 当沈重听到“千雪”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周默并没有把自己给他的那两段录像拿给佟千雪看呢。结果等打通了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周默没撒谎，他还真真有个“傻”媳妇。 感受到了周默的无奈，沈重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小兄弟。虽然脑残不算残疾，可摊上个傻媳妇的周默，在他看来，勉强算个“扶贫对象”。于是，挂电话之前，告诉周默，安心看好自己的傻媳妇，这俩货自由的时间，又要结束了。 当时赵明慧和马金海已经在家人和几个狐朋狗友的簇拥下，走出刑警队大门了。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周默 的傻媳妇佟千雪。可几个警员又匆匆追了出来，别人可以走。赵明慧和马金海得留下，等待领导指示。 所有人还没从刚才的那种欢喜和张扬中走出来，又华丽丽的回来了。赵明慧刚刚和佟千雪还说呢，其实自己这次进来，就是周默故意的。佟千雪一万个相信，因为当时挨完揍的时候，他可是亲口跟自己说过，打他的那几个人不是她信任的马哥找的。没想到，第二天，赵明慧和马金海就以“袭击周默”嫌疑人的身份被带来调查了。 佟千雪显得很尴尬，自己的老公出尔反尔，造成了闺蜜的“牢狱之灾”，所以，被重新叫回了刑警队，她还是在一个劲儿的跟赵明慧道歉。而马金海则趁机也劝说赵明慧，那意思，周默是周默，佟千雪是佟千雪，两个人虽然是夫妻，但不能混为一谈。你看周默多阴险，佟千雪多善良。 一番表演下来，佟千雪更加确定了，周默那两段视频就是假的。她在心里盘算着，必须得找个机会跟自己的妈妈解释清楚，不能让周默的先入为主，造成妈妈也对自己好朋友的误解。 他们这边有卖力表演的，也有自以为是。可另一边的沈重却在有理有据的办正事。 两天前，他们去派出所要这两个人的过程，相当的不顺利。原因只有一个，刘德渠根本就没让扣留这俩人啊。虽然周默已经提前向刘德渠通风报信了，可惜刘德渠不是神。跟刑警比速度，那简直就是遭遇了降维打击好不好。 结果，磨蹭了一个小时，沈重他们才从刘德渠手里把人带走。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儿可能周默觉得神奇，在沈重面前根本就不说什么秘密。 这一点沈重知道，刘德渠自然也知道。没有追究他渎职的罪名，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今天再一次接到沈重的电话，刘德渠心里其实是很没底的。 可沈重找他，妥妥的公事儿，对于前天的事情，连提都没提，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了。沈重的话很直接，两天前，我们因为调查周默被袭击的事情，从贵所带走了两名嫌疑人，现在对于两人的指控，证据不足。 刘德渠当即也就明白了。既然刑警队暂时证据不足，人不能在羁押了，那就扔派出所里呗。在人家单位闹事儿，人家报警之后，派出所还没来得及处理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挂了电话，刘德渠很爽。之前还胆战心惊的怕沈重来找他算后账。这下妥了，沈重的意思他理解上去了。就是在48小时以内，我们证据不足，麻烦你们派出所多拘几天呗。这句话不用说，刘德渠便心领神会了。 沈重也很爽，看起来这个刘德渠虽然觉悟不怎么样，情商还是很够用的啊。于是，回到办公室，让警员又把等在门口的马金海和赵明慧“请”了回来。 第一句话，感谢你们的配合；第二句话，你们之前在派出所那边的事儿还没了呢。是让刘所长安排车来接你们呢？还是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度假”呢？ 对于这个安排，无论是马金海和赵明慧，还是他们的“亲友团”，当然也包括佟千雪，都觉得无所谓。既然是回刘所长那，可不就是，前门手续后门出吗？所以，大家乐呵呵的等着派出所来车。赵明慧的母亲甚至嚣张又炫耀告诉大家，可以先去凤翔路派出所那边找个饭店，等完事了庆祝一下。 这个棒棒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佟千雪也是投赞成票的其中一员。沈重怜惜的看了看佟千雪，心中又想起了那个更可怜的周默。 周默放弃了挣扎，金百诚一家的资料是到手了，可研究了一上午，还是毫无头绪。绑架勒索这种犯法的事儿，他是万万不可能做的。当然，就是想做，也白扯，他没那个技术。正面抗衡？貌似他连人家的保姆都抗衡不了。 回到单位，准备晚上的节目。孟晓萱和李瑶依旧是围绕在他身边。说实话，周默觉得是愧对这两个女孩子的，尤其是在赵明慧这件事情上。可她们俩谁也没有怨言，这让周默更加过意不去了。 “师父，中午别在食堂吃了！”临近中午，李瑶凑了过来。“我跟晓萱姐都说好了，咱们出去聚一下呗。” “有事儿？”周默一愣，一般情况，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出去吃的，尤其是孟晓萱。 “嘿嘿，有事儿啊！”李瑶笑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我，晓萱姐，还有严峻。12点，凤翔路的天香阁，一会咱们楼下停车场集合。” 周默又把晚上需要用的稿件重新捋了一遍思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挎着他那个受伤的右臂雄赳赳气昂昂的下楼了。 天心阁距离凤翔路派出所只隔着一条马路，李瑶把车停在饭店门口，还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结果就这么一眼，正好看到了同样向这边看过来的刘德渠。 此时的刘德渠心里美透了。刚打发四个警员去刑警队带人，结果就看到了李瑶的路虎车。他不止一次见过这个车，李瑶开过，周默也开过，他不确定是谁的，但他连车牌号都背得滚瓜烂熟。 李瑶不用说了，背后有人他是领教过了。周默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没摸透底儿，怎么查，都是一个普通人。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没底。或许“番茄小说”看多了，总以为能遇到个“微服私访”的世家公子，或者什么什么部门退役的大神。 可今天，他心里似乎有答案了。毕竟能让沈重亲自给他打电话，这里面要说没有人只会一声，他打死也不信。况且之前明明是有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攥着，人家不但不追究，还给了个结交的好机会。他觉得，能让沈重这么做的人，只有周默。 有了这个脑补的误会做基础，看到周默一行人去了天香楼，他还能无动于衷吗？连忙拽着肥大的身躯，穿过马路，直接到了天香楼的前台。一打听，刚才那辆路虎车上的几个人在几楼？服务员马上指了指上面，在316包呢！ 周默前脚刚进包房，还没来得及点菜呢。刘德渠后脚就挤了进来。这让周默等人稍稍以外的同时，也有点不悦。因为这货不但进来了，打了招呼之后，刷刷刷，直接把才点完了。 加上他一个五个人，这货直接点了八个菜两个汤，周默等人傻眼了，本来打算200块钱打牙祭加密谋大事的计划，第一步就失败了，至少在消费上肯定是超额了。 好在刘德渠絮絮叨叨了十几分钟后，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周默。“好兄弟，别走啊， 我会所里办点公事儿。回来咱们接着聊。” 周默都怀疑遇到了一个假的“刘德渠”，这货什么时候办公事儿这么积极了？难不成，这货这几天有什么奇遇？打通了任督二脉不成？ 李瑶见这个“死胖子”终于走了，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切入了正题。原来昨天周默请假没来，这几个年轻人就一起密谋了一个计划。目的只有一个，赚钱。 为什么呢？同样的话，李旭东跟周默说过，自然也会跟李瑶说。现在一个艾军就把他们欺负的没脾气了，还不是因为这几个人没有人脉吗？而人脉的基础就是金钱和地位。 如果说有钱了，有地位了，什么黑社会白社会的，什么地头蛇小混混的，他们还用在乎吗？周默此时此刻还用客串“假的神雕的侠”吗？ 李瑶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利用现在周默刚刚在首播营造出来的影响力，在加上后期改革以后的现场条件，做一个传媒公司，专门做直播。当然，现在刚起步，一定是利用周默那个一夜直接涨了五位数粉丝的抖音账号。 至于投资，几个人昨天一天就给算出来了，甚至孟晓萱还特意找了朋友帮忙研究。在附近租一个写字间，稍微装饰一下就可以，设备方面可以找李旭东，买点电视台淘汰下来的。这么一算，前期有十万块钱的投资基本上就可以了。 这个想法到是和周默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只是从未做过生意的他，有些犹豫不决而已。现在有了这三个“愣头青”帮忙，那自然有种义无反顾的想法了。 钱也不是难事儿，有小富婆李瑶兜底儿，再加上孟晓萱也多多少少有些积蓄，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周默已经开始装修房子了，手里的存货不多，只能提供一万块钱的赞助。而严峻根本就是囊中羞涩，但人家技术好啊，据说电脑弄的明白，这个年代做事儿，光有钱可不行，人才更稀奇好不好。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名字叫“武唐传媒”的新公司就这么草率的定下来了。最大投资人李瑶只要了30的股份，而投资了一万块钱和一个账号的周默成了领头人，拥有35的股份。而孟晓萱和严峻则每人只有10。剩下的15，几个人约定好了，给后来加入的新股东，如果没有的话，作为年终奖四个人平分。 直到后来，这剩下的15挽救了差点倒闭的“武唐传媒”，他们才庆幸今天做的决定。 几人商定好，租房子的事情交给孟晓萱，而跑各种手续的事情交给严峻，购进设备的事情李瑶负责。周默？对不起，神雕大侠要养伤的！ 没有酒，四人举起面前的饮料，预祝未来的“武唐”能成就宏图大业。至于“武唐”这个富有“啥也不是”色彩的名字出自于严峻的手笔。理由也相当的烧脑，因为最大投资人姓李，而领头人姓周。李姓天下是唐朝，而中间出了个周朝是武曌坐的皇帝位，所以，“武唐”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就应运而生了。 正在几个人推杯换盏蚕食饮料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周……默！你果然在这！”佟千雪这一嗓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四个人同时停下了筷子。 “你怎么来了？”周默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请假去接赵明慧，生意对于她没上班的事儿，周默一点不奇怪。可她现在怒目圆睁的神色让周默有点蒙圈。 “我怎么来了？”佟千雪就那么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中年妇女，屋里的人除了严峻全都认识，赫然是赵明慧的老妈。另外两个瘦小枯干还留着一头“鸡窝”的小伙子，他们都不认识。 “周默，你不说今天赵明慧能出来吗？”佟千雪眼泪在眼圈里转。 “没出来吗？”周默也是一愣，按理说，沈重的原则性很强。今天中午是必然要放出来的啊。 “呵呵，出来了！”佟千雪冷笑一声。“出来没几分钟，又给抓进去了。周默，你玩的好手段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心机呢？” “又进去了？”周默心里一紧，沈重跟他说过，赵明慧身上的事儿可不少，莫不是邻省那个仙人跳的事儿做实了？但周默嘴上没有说出来。“佟千雪，她又进去了跟我什么关系？为什么抓人你问警察。” “师母，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李瑶本来想发脾气了，可看了看周默，又忍了下来。 “误会？周默，刚才刘所长说了，这次赵明慧正式被拘留了。就是因为你们单位前两天报的警。”佟千雪用手指着周默，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前两天你自己说的，马哥跟你被袭击的事儿没关系，结果第二天就跑到警察那报警，连赵明慧都给带走了。昨天，你假惺惺的告诉我，今天赵明慧会出来。结果呢？是出来了，前脚出来后脚抓，你跟警察串通一气！” “够了，佟千雪！”当着几个同事的面儿，佟千雪毫不底线的指责终于惹怒了周默。“赵明慧三番两次的到我们单位去闹，两次去闹，两个受害人都在这，监控视频我也给你看了。难道抓她抓错了吗？” “周默，我就问你，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想过，你痛快去跟警察说，放了赵明慧！”佟千雪根本就不管周默说什么，她只有一个目的，把赵明慧放出来。“否则，否则……” 佟千雪连说两个否则，后面“就离婚”的话努力了几次也没说出口。 “否则怎么样？离婚是？佟千雪，我混蛋，你妈的话也混蛋，就特么一个赵明慧是好人，就特么光头马是好人？”周默真的受够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别说特么离婚，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赵明慧这个破事跟我也没关系了。” “你要跟我离婚？”佟千雪努力了很久没有说出来的两个字，居然被周默如此轻松的说出来，这让那一时间难以接受。 “默哥，嫂子，你俩别吵了，都冷静一点。”严峻起身站起来。“嫂子，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说起来，这个事儿怪我，上次偷拍你俩照片的就是我。这后面一堆破事就出现了。不过，嫂子，我说句公道话，第一次你朋友去单位闹，可能是为你出头，第二次去是想讹钱的，跟嫂子你就没什么关系了。来，嫂子，去默哥那坐着，一块吃点。气头上的话，别当真。” 严峻说话的时候，佟千雪仔细打量他一番，说实话是有印象。两口子吵架嘛，有人劝就是个台阶。可佟千雪心里惦记着赵明慧，自然迟疑了一下。严峻见她没有马上反对，直接过去，用手扶她的肩膀，象征性往里让。 周默自然也不愿意在这吵下去，佟千雪坐下来也好，不坐下也罢，至少严峻是好心好意的，他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 “把你那爪子拿开！”一直在佟千雪身后的一个瘦子说话了。“谁让你碰我二嫂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呵呵，谁是你二嫂？你认识你二哥吗？”就在大家被这句整蒙圈的时候，周默淡淡的说了一句。 “切！”瘦子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明慧姐先跟我们马老大的，那是大嫂。千雪姐自然就是二嫂了呗。没文化！” “我告诉你们啊！”站在瘦子旁边的年轻人也开腔了。“我大哥刚刚进去前，可跟我们哥几个说好了，谁要敢碰二嫂一下，我剁他的爪子。”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从腰里面拿出了一把卡簧刀！ “呵呵，”周默冷笑一声。“佟千雪，二嫂都当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默，你别听他们胡说……”佟千雪一着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哪里知道后面跟着这两个这么口无遮拦啊。可他们还是要保护自己的，换句话说，看着两人连刀拿出来了，她也不敢跟他们辩解啊。 “二嫂，你不用怕！”瘦子晃了晃手里的刀。“我告诉你，死残废，再跟我二嫂叽叽歪歪的，老子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废……啊！” 话没等说完，这瘦子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想遭遇了一辆大卡车一样，直接“做不了主”的腾空就撞在了走廊的墙上，落地之后别说刀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魂去哪了。 直接出手的严峻，一脚送瘦子学习“无翼飞行术”之后，直接错步上前，朝着另一个年轻人左手晃面，右手翻腕下刀的同时，一个“铁山靠”，这哥们倒是没飞起来，直接躺着滑行了出去。 周默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现场观摩了。李瑶是练过散打，在分别对战赵明慧母女的时候，都获得了胜利。可跟严峻一比，那就不够看了。 如果说李瑶属于“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水平，那严峻就是“人狠话不多，社会我峻哥”的级别。 “周默，你听我说，我今天刚认识他们两个。”佟千雪见“刀”的危机解除了，终于敢说话了。“我跟马哥什么事儿都没有！” “佟千雪，我现在很累！拜托你让我歇会儿。”周默摆了摆手。“想好好过日子，现在回去想干嘛就干嘛，是去看看你妈？还是回家休息？随便，明天开始好好上你的班。不想过呢，你就继续跟着这帮不三不四的老中青三代混蛋接着混！” “我没有！”佟千雪还想解释，却被孟晓萱直接阻拦住了。 “嫂子，默哥现在还受着伤没好呢。听默哥的，回家！”孟晓萱好言相劝。“咱们正经人过正常日子，你回家仔细想想，刚刚跟你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人？是不是正经人。” “在我的地盘上，谁这么嚣张啊，连我的人都打？”就在佟千雪刚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傲慢的声音由远及近！ 第35章 不相信成了狐假虎威的兔子 佟千雪解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默身上，包括刚刚大展完身手的严峻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让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门口。而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佟千雪已经变成“光杆司令”了。刚才“飞走”的两个年轻人没有回来，就连一直没说话的赵明慧她妈妈也在沉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五个人各自把目光都投向门口的是时候，一个身材敦实，一身灰色短袖麻衣的中年人走进了周默所在的316包房。来人40岁左右，身后还跟着5、6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刚刚严峻一拳送到楼梯口的那个。 这副架势不用说，周默等人也能看出来，因为这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就差刻上“我是混混”四个字了。最让周默感到神奇的，是他们中间领头的那位，也是个光头，这让周默怀疑，光头是不是他们这个“组织”的标志呢？ “怎么？在我的地盘儿上动手打完人就这么算了吗？”光头进来后，一脸轻蔑的扫视了一圈，佟千雪赶忙往李瑶的方向移动了一下，被李哟啊直接拉着顺势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你的地盘儿？难道你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周默哑然一笑。放在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没这个勇气。可现在不一样啊，饭店的对面就是派出所。关键是，严峻的身手让他有了底气。 “哈哈哈，在这一片，还有不认识我方大庆的人啊？”光头不怒反笑。“告诉你，小子。马金海是我罩着的，你不但把他弄进去了，现在还打了他的小弟，你这就是在打我的脸。” “方……大……庆。”周默轻声的咕哝着对方的名字，然后又是微微一笑。“你这个名字，我还是真是……没听说过！” “什么？小子，我们大庆哥的名字都没听过？”站在方大庆旁边的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子瞬间炸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一片谁不知道大庆哥，告诉你，在大庆哥的地盘儿上，让你趴着，你不能站着。” “谁那么厉害啊？我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这一次，周默没说话，而说话的人是从方大庆他们身后过来的。 方大庆带来的人一看来人，慌忙往旁边一闪身。两个个身穿便装的人便走了进来。周默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刘德渠回来了。方大庆显然是认识他的，也赶忙点头打了个招呼。 刘德渠身边的中年人，周默不认识。一脸的书生气息浓重，尤其是鼻子上架着的那副眼镜。 “周默，不好意思啊，刚才处理点事儿。”刘德渠根本就没拿正眼看方大庆，连忙躬身让了下旁边的“眼镜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派出所的所长，宁震宇，宁所。宁所，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电台的记者周默，周记者。” “您好，宁所，我是周默，来，里面请！”周默起身，隔着桌子只能伸出左手示意。“刘所，来，请宁所上坐！” 三人寒暄的时候，显然是把方大庆晾在了一边儿。方大庆此时尴尬的恨不得马上来个“巴拉巴拉小魔仙”变身，直接消失在这里。可是，他不会啊！ “大庆，别那么没规矩。”刚刚坐下，刘德渠正好面对着正在玩“尴尬极限”的方大庆。“这没你什么事儿，你是想一会儿到所里报到呢？还是想坐下来喝一杯，解释清楚？” 方大庆从看不到刘德渠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这个事儿可能要“折面子”了。他平时在街面上吆五喝六的可以，但还没嚣张到可以和刘德渠叫嚣的份儿上。自己的兄弟被人弄进去了，兄弟的小弟又被人给打了，他原本是打算“教育教育”周默，给自己的兄弟找个面子的。但现在刘德渠来了，很明显，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刘德渠跟倾向于和周默交好。而且刘德渠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有个派出所的“一把手”在呢？ “刘所长，您看这话说的，有您在，还有宁所长也在，哪有我坐的份儿啊！”方大庆觉得在小弟面前认怂很没面子，可没办法。这个时候要是直接走了，面子上损失了不假，但好歹有个说辞，所以他打算以后探探周默的底，再找机会继续今天没完成的“找面子”大计。 “刚才我好像听谁说，这是他的地盘儿来着？”刘德渠是铁了心要巴结周默，当然，更确切的说，是想通过周默，搭上沈重这条线。“现在这是打算土地私有制了不成？” “刘所长，这个，我跟这个小兄弟之间确实有点过节。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他是您的朋友，那没说的。”方大庆心里很想骂人，可是不敢啊，或者说，放句狠话的勇气都没有。只好口不应心的应付着。“您看，宁所也在，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改天我安排您和宁所长。” “你要不愿意坐下来说，我也不勉强。”刘德渠根本就没抬头看他。“两个小时以后，你，还有你身后这些人，到我办公室解释今天的事情。” “好好好……”方大庆如蒙大赦，他觉得刘德渠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样，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了。只不过，他完全低估了这个胖子。 “好什么好？”刘德渠不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直接呛了一句。“方大庆，我告诉你，你平时做那点事儿，别寻思我不知道啊。我让你自己坐下来说，是看在平时你还比较懂事儿的份儿上。这也就是我和宁所长，要是换成沈中队长在这，估计现在你方大庆早就带上铐子了。” 刘德渠特意的提了一句沈重，实际上，确实是在侧面的提醒方大庆，眼前这个吊着一直胳膊的年轻人是可不是自己在罩着。人家背后有个刑警队的中队长呢？这话什么意思？一方面提醒方大庆，这人你惹不起，另一方面告诉方大庆，不是我不给你留面子，是连我的面子都不够看的。 说实话，周默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沈重的职位。不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想早早的结束这个饭局。相比于和刘德渠在这虚伪的聊天，他更希望能回到单位，和孟晓萱他们在一起研究未来的计划。 “算了，刘所长，让他走！”周默摆了摆手。“有幸结识 宁所长，宁所长，我以水带酒，先敬您一杯。” “客气了。周记者！”宁所长对眼前的这个大光头也没什么好感，直接忽略他和周默举起了杯！ 周默打岔的目的是让方大庆赶快消失，这话听在方大庆的耳朵里可不一样了。刚刚刘德渠的那句话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背后有关系。而这个时候，他却说让自己走。结合之前刘德渠的话，这个光头方大庆又自行脑补了一个结果——周默这是要“秋后算账”。 “这位小兄弟，你别误会啊！”方大庆脑补完毕，决定马上进行“自我救赎”，“我刚刚确实怕耽误了您和两位所长的时间。” 方大庆说完，回身告诉自己带来的那几个人，现下楼的等他。然后再次回过身来，看了看并排坐在一起的周默等三人。“刘所长，你看，要不我耽误你们几分钟，解释解释？” “行了，你手底下人都走了。有话就说！”刘德渠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周默，示意他安心，意思是今天这个场子，他帮忙找回来。同时递给方大庆一个眼神儿，那意思你最好挑几句好听的说。 “坐下说！”周默不想得罪人，方大庆这样的人，或许在刘德渠面前唯唯诺诺，但自己没必要太为难人家。在周默看来，方大庆和马金海不一样，马金海是惦记自己媳妇，还和赵明慧各种的闹事儿。而方大庆完全是为了兄弟出头，这样的人，且不说他做的事儿对自己是不是有害，起码说明方大庆这个人还是有个“大哥样儿”的。 “谢了，兄弟！”方大庆在得到了刘德渠的眼神儿许可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门口的位置。“这不嘛，小马的兄弟，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找到我，说小马被派出所关起来了。当然，刘所和宁所在这，你们都知道，这小子不务正业，被派出所关起来也是家常便饭了。” “可这一次，他的小弟说，要管15天。我就好奇这小子是惹了多大的麻烦，才让刘所长这么生气的。”众人听着，谁也没说话，方大庆继续说道。“我刚才是准备到所里拜会刘所长的，结果走到对面，小马的两个兄弟，看样子让人揍得七荤八素的。他们说，有人把他们打了，就是把小马送进去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很嚣张，直接管小马新处的“铁子”叫媳妇儿。我这不就寻思上来看看嘛！” 方大庆说话的时候，周默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甚至每一个字都在分析。他今天并没有穿那件“高科技”的衬衫，甚至随身连录音笔之类的都没到，所以只能一边听一边分析他说的话真实度有多少。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是刘德渠和宁所长，不过，他们想的更多的是，方大庆这个话，周默能不能相信。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佟千雪。包括她自己在内，大家都明白，方大庆所说的“小马新处的铁子”，就是佟千雪无疑了。 “谁是他“新处的铁子”啊？”佟千雪觉得这个时候不出来澄清一下，可能永远没机会澄清了。尤其是，她发现方大庆说这个话的时候，其他人都看了她一眼，恰恰周默像没听到似的。“我和周默都登记结婚了，别听他那些人胡说八道。” “我也是听说啊！”方大庆这个时候才瞄了一眼佟千雪，至于她解释的话，方大庆一点也没当回事儿。马金海找人家有夫之妇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的敷衍。“刘所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性子急，自己的兄弟受欺负了，我怎么能惹啊。而且我这个人大老粗一个，说话也是直性子……” “行了，您叫方大庆是！”周默直接打断了方大庆的解释。“我叫周默，估计你来之前，都不知道我是谁！” “我上哪知道您是谁去啊！”方大庆并没有因为刚刚周默打断他的话而感到不高兴，相反，对于周默对他说话客客气气的样子，心里舒服了不少。“这个事儿，我真是，从前到后都是听说！” “冒昧的叫您声大庆哥，我周默什么人，或许之前您不知道。但他马金海什么人，您应该比我清楚。”周默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欣赏您为兄弟出头的这个义气，不过，希望您以后出头之前先想想，理亏的事儿就不要出头了，万一传出去，对您的威名也是一种损失。” “客气了，客气了。您叫我一声大庆就行！今天这个事儿，我道歉。等小马出来，我让他，也给您道歉。” 方大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周默有结交他的意思呢，今天这个场合，他惧怕的是刘德渠，可刘德渠和宁所长却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周默的旁边，尤其是刘德渠之前还提醒他了，他再傻也能分清谁住谁次啊。周默想要结交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个……神雕大侠啊！ “好，大庆哥，不嫌弃的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周默说着，直接示意了一下孟晓萱，孟晓萱心领神会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方大庆。“至于马金海，呵呵，不是一路人，喝不了一路的水。您帮我转告他一声，以前的事儿，我看在您和刘所长的面子上，一笔勾销了。但是，如果他要是再惹到我，抱歉了大庆哥，还有刘所长，我周默不管他是谁的兄弟。” “师父，这事儿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李瑶突然豁然站起。“你算了，我这可算不了！这么埋汰师母的名声儿，我轻则让他生活不能自理，重则让他直接销户。那个，等他出来，你告诉他一声，我李瑶说的，让他把牢底坐穿是最低消费。” 李瑶的话已经很明显在为佟千雪“辟谣”了，在周默看来，按照李瑶的情商，她是不可能想到这一点的。当他扫视众人，和孟晓萱的目光碰撞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孟晓萱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看透无需说透”的意思。 “行了，李瑶！”周默淡淡的一笑，既然目的达到了，这个话题自然就可以结束了。“大庆哥，孩子说话不着边际，放心，她说的话这一次就这样了。如果马金海再有下一次，我也保证她说的话能实现。” 刘德渠在李瑶说话的时候，隔着周默，趴在她身后，和宁所长轻轻的耳语。周默没仔细听，想来是跟宁所长介绍一下这个说话女孩子的背景。他自然也没有在意！ 方大庆对于马金海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索性也就没再坚持“讲义气”。刘德渠本来想当着佟千雪的面儿，说一下马金海的事情，也算为周默解释了。直接被周默拒绝了。他不是不相信佟千雪，他只是不相信这种解释对佟千雪有用而已。 佟千雪倒是很想解释，但被旁边的李瑶一直压着，所以，接近两个多小时的一顿饭下来，她是心里最没底的一个。 一直到结束，周默以要和方大庆单独聊聊为由，让李瑶等人先走了。自然，佟千雪也被李瑶送回了家。其实周默找方大庆聊，无非就是了解一下马金海的情况而已。 对于所谓的敌人，如艾军那种，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你，其实他不在乎。力量不足以反抗的时候，就隐忍，就积蓄力量。如马金海这种，是让周默最头疼的他不躲着你，就在你眼前晃，而且摆明了想伤害你，你还没办法。 “师父，我跟你说啊！我敢拿脑袋担保，我师母绝对没有外心！”回到单位以后，周默正在准备晚上的节目，李瑶自己搬了把椅子，靠在他身边说道。“你可千万别听那几个小混混在那起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相信她了？”周默揉了揉太阳穴，怪怪的看了眼李瑶。“放心，我没那么幼稚。我要是连几个小混混的话都听，我还是个男人吗？” “不是啊！师父，男人不都是疑神疑鬼的吗？”李瑶有些惊讶，“你要是相信师母，你为什么不哄哄她呀。你是不知道，送她回去的时候，我们刚走，她就放声大哭。隔着门，我们都能听到。” “男人怎么了？女人又怎么了？李瑶，你这个年龄要是出现性别歧视，可不应该啊！”说着，周默突然想起了李旭东的话，不由的又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小徒弟。“我和你师母现在的情况可不是我不相信她，是她不相信我好不好？她就觉得是我非要把赵明慧和那个光头马整进去的。” “我勒个去，你怎么不早说啊！”李瑶惊呼一声。“师父，我和晓萱姐可以帮你解释啊！你看看啊，现在如果你要是想整赵明慧和光头马，是不是只要我报案，说遭遇了他们的敲诈勒索，他们别说15天了，15个月也出不来了？” “是啊！昨天我就跟你说过了啊！”周默没有反对。 “那我把这个情况和师母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李瑶眼睛怪怪的看着周默，就像看一个弱智儿童一样。 “也行！”周默决定试试也好，但对于佟千雪对于赵明慧的那种执拗，他还是不怎么抱希望。 “那就这么说定了！”李瑶打了个响指。“今天晚上下班，咱们三个都去你家！” “不过我得告诉你，你师母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她对赵明慧那是情有独钟，比对我这个老公可是执着的多啊！”周默不得不提前告诉李瑶事实情况，否则，万一结果不理想，到时候以李瑶的性格，很容易因为失望而发生点什么不愉快。 “行，我知道了！”李瑶这个女孩就这样，一旦确定了一件事，恨不得马上去实施。“放心师父，我一会儿跟晓萱姐研究一下！” “对，你还是找她商量下比较靠谱！”周默笑了笑，拿起笔，继续熟悉晚上的节目稿件。 “切。师父，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怎么靠谱呗？”李瑶偷偷的给了周默一个白眼儿。“你等着啊，今天晚上，我就和晓萱姐通力合作，让你知道什么叫女人之间的力量！” 第36章 丈母娘的最后一招“撒手锏” 李瑶是相当的积极，下班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周默所有的随身物品早就全都收拾好了，直接拉着他和孟晓萱就走。 十几分钟的路程，李瑶恨不得把脚丫子放在油箱里泡着。等周默用钥匙打开了门，还没等他进门，李瑶就喊着“师母”冲进了屋里。 很遗憾，屋里乌漆嘛黑的。等周默把灯打开，李瑶找了一圈才发现，在他们三个进来之前的那一刻，这间屋子里应该没有什么生物，当然，也包括佟千雪。 李瑶比周默还要积极，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师母。而周默则走进卧室，打开了衣柜，发现佟千雪的那个蓝色的旅行箱还在。因为他刚刚发现李瑶送给佟千雪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不见了，他以为佟千雪又一次拎包出走了呢。 这时候，李瑶已经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佟千雪的声音很小，李瑶在这边勉强听得清。没说几句，李瑶直接把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周默，“师母说找你！” “喂，千雪，在哪呢？”周默接起电话，声音很平和，也不大。 “我在妈这呢？我妈睡了，所以我说话不太敢大声儿，她就在我隔壁卧室！”佟千雪依旧保持着轻声细语的声音。 “妈的身体还好？”周默并没有问佟千雪为什么回家，而是询问了丈母娘的身体状况。佟千雪不声不响的回了娘家，周默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这个。而且，现在知道媳妇就在丈母娘家，他也没必要问她为什么回去？如果佟千雪想说，自然会说，如果她不想说，即便问了，得到的不是敷衍就是谎言，又何必呢？ “妈没什么事儿！”佟千雪说完，似乎有话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嗯，你明天上班吗？”其实周默本来想问她明天会不会来，但话即将开口的时候又改变了想法。总不能媳妇回娘家一天，就催着回来？哪怕这个媳妇回娘家连招呼都没打。 “对不起，默哥，我工作丢了！”佟千雪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默明显能感觉到，她本来就不高的情绪更低落了。“今天下午，老板给我打电话了，由于我请假次数太多了，老板说，太耽误事了！” “不干就不干了呗！”周默想都没想就回应道。“正好，你有时间陪陪咱妈，筹备一下咱们的婚礼。” “我本来打算等我开工资了，我给你买一块手表，结婚的现场送给你做结婚礼物的。”佟千雪见周默没有责怪自己因为赵明慧的事情请假而丢了工作，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印刷厂的老板一分钱工资都没给我！” “哎呀，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别说手表，你婚礼现场送我一副手套都行！”周默这句话说完，旁边的孟晓萱和李瑶冷不丁被这句话差点笑喷了。想想也是，婚礼现场，新郎给新娘戴上了戒指，新娘则从礼仪小姐手里拿过一副手套……这个画面太美，孟晓萱和李瑶表示不敢相信。 “对了，默哥，我本来打算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的，正好李瑶给我打电话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佟千雪其实是一直犹豫敢不敢给周默打这个电话，现在赶上李瑶给她打了电话，她一咬牙也就说了。“我妈说，明天让你过来一趟。” “好啊，明天上午不行，我和李瑶去趟监狱那边，有个采访。”周默想了想说道。“明天下午可以吗？” “下午？那下午一点行不行？”佟千雪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你和晓萱，还有李瑶一起来。如果能赶上中午饭就最好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也行！” “中午饭就算了，明天晓萱上午也有事！”周默回应道。“那就一点，我们一起去妈家。对了，千雪，你知道妈找我啥事儿吗？” “嗯……我也不知道！”佟千雪稍加犹豫，然后说道。“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好！那你早点睡！”周默挂了电话，直接还给了李瑶。 “师父，我就想知道，你主持了那么多次婚礼，你见过新娘给新郎送手套的吗？”李瑶接过电话，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千雪没什么事？”孟晓萱强忍着笑，问了一句。 “没事！在她妈妈那里呢！”周默叹了口气。“工作丢了，可能心情不好。明天下午一点，你俩再陪我去她妈妈那里一趟！” “好，那我们走！”孟晓萱也没问什么，直接拉了一把李瑶。“行了，别笑了，咱们走！” 二人走后，周默有那么一瞬间，想再给佟千雪打个电话，可最终没有按下发送键。在这段婚姻里，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够主动，就连求婚都是在一个早餐店完成的，还是佟千雪主动。 有时候他也主动点，可总是怕主动之后，收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从而失望，所以，他一次次被动的接受，直到现在自己也迷茫了。 第二天和李瑶的采访做的很顺利，没来得及回单位，直接接上了孟晓萱，顺便看了看孟晓萱和严峻上午刚刚为了“武唐传媒”租下来的办公室，虽然小了点，但不用装修，只要加一点自己公司的装饰就可以了。 三人找地方草草的吃了点快餐，就急匆匆的赶到了佟千雪母亲家所在的城中村。在小区外面随便买了点水果，算上礼节上的交代了。 周默很奇怪，今天的丈母娘穿得恨正式的正式的样子。一身紫色碎花的旗袍，发型似乎也重新归整了。 “小默，今天叫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张桂芝等三人都来了，把佟千雪也叫到一旁，然后端坐在那郑重其事的说到。 “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您说就行！”周默见佟千雪的面色也有些凝重，很自然的关切道。 “晓萱和李瑶来过，跟小默和小雪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今天也都特意的请了过来！”张桂芝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是因为今天说的事儿呢，我需要见证人。我唐突的地方，你俩别介意啊！” “阿姨，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就行！”孟晓萱显然有些迟疑。“我跟默哥，跟千雪都是很好的朋友，您有事尽管吩咐，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就好！” “是啊！师……奶？”李瑶刚一开口，就在称呼上卡住了。“师父，师母，我是应该叫师奶？还是叫师姥啊？” “哈哈哈，瑶瑶，你和千雪年龄都相仿，你们行业里的规矩我不懂。不过，在家，你叫我一声阿姨就行。” 那个……我不怎么敢！”李瑶说着，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让大家忍禁不住的笑了。 “行啊，称号而已，一会儿我直接给你彻底解决了！”张桂芝笑过之后，又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我让小默来，还特意让晓萱和瑶瑶都来，是有个自私的想法，我说 了你们可以不答应哦！” “没事儿，妈，有事您说就行！”周默在丈母娘面前的台词简直可以用复读机代替。 “我说的 第一个事儿，跟你还真没什么关系。”丈母娘笑着看了看周默，弄得周默好不尴尬，倒是孟晓萱等人掩面偷笑的时候，送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儿。 “我就小雪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现在呢？又有了小默这个女婿，好歹这个家里多了个人，可人家小两口也得过日子，不能总让他们上我这来啊！”张桂芝叹了口气。“我想多要两个女儿，就让小默带你们来了。这么说，我想收晓萱和瑶瑶做我的干女儿，不知道你俩同不同意？” 这话说完，包括周默在内，都陷入了安静。佟千雪应该是提前知道的，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惊讶，甚至有一丝期待。是期待这两个丫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看不出来了。 “太好了，干妈！”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孟晓萱，说完了以后，拽了下李瑶，直接向前，就要跪下。“我和千雪这回可就真成了姐妹了。” “不用，晓萱。有这声干妈，我就知足了！”张桂芝连忙扶住了孟晓萱，然后把期待的眼神儿投向了李瑶。 “那个，那个，我不是不同意啊！”李瑶消瘦的脸蛋憋得通红。“我主要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您说，我要是管您叫干妈，那我就得管我师母叫姐姐了，这还好说，关键是还得管我师父叫姐夫，我估计我爸爸会把我吊起来打！” “瑶瑶，放心，不会的！”张桂芝笑了。“以后在单位你管小默叫师父，到了家里就叫姐夫就可以了！” “这样也行？”李瑶自然的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默，周默能怎么样呢？他也不知道丈母娘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只能确定“收干女儿”只是个开始，后面肯定有其他事情跟着就是了。打心里，他是想反对的，可是……不敢！ 张桂芝顺势直接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红包给了孟晓萱和李瑶，这个事儿就是算草草的决定了。并嘱咐两个人没事的时候经常来家里坐坐。哪怕到最后，李瑶的那一句“干妈”也没叫出口。 “小雪，你现在可是有两个干妹妹了啊！别说自己没什么朋友了！”果然，张桂芝收了干女儿之后，立刻切入了正题。“小默，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昨天小雪回来没跟你打招呼，你心里不舒服？” “那倒没有！”周默这话倒是并不违心，佟千雪离家出走在他看来太正常了。“只是有些担心，知道她回妈这里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是放心了，我受的了吗？都嫁出去的女儿了，没事就回来，像什么话？”张桂芝显然对佟千雪昨天突然回娘家有些微词，只不过周默无法分辨这句话的真假而已。“我现在这不收了两个干女儿了吗？以后小雪就消停的过日子，别有事没事的往回跑！” “放心，妈！”佟千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默看得出来，她不仅仅是不高兴，更多的是紧张。 “好了，说正事！”张桂芝又一次端坐，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孟晓萱和李瑶在旁边陪着，而佟千雪已经回到了周默的身边。“再过半个多月，你们就该举行婚礼了。小雪，有个事儿，不用小默强调，我提前跟你说好。” “妈，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佟千雪明显知道妈妈要说什么，所以有些着急。“不是说等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吗？” “这个事儿，不是你能做主的！”张桂芝毫不客气的让女儿闭嘴了。“赵明慧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了。最近，你们小两口之间那点误会，哪一件事儿不是她搞出来的？所以，你们结婚的时候，赵明慧，还有她的家人，咱们绝不邀请。说难听点，去了也赶出去！” “妈，你就不能等她出来之后，我跟她谈谈再做决定吗？”佟千雪急得直跺脚。“我还想让她当我的伴娘呢！” “你要是想让她当你的伴娘，千雪，你最好抓紧时间换个新郎！”周默这一次没有客气，即便当着丈母娘的面儿说这样的话很不恰当，当他觉得这一次要是不表明态度，佟千雪跟着自己回了家，心也不会回去。 “妈，您也别怪我说话直接！”周默表态后，没搭理比较震惊的佟千雪，和赞许的点了点头的孟晓萱和李瑶，而是直接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丈母娘。“千雪确实是善良，但是，这种善良也仅仅是对她所谓的闺蜜而已！她觉得我在赵明慧这件事情上，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实际上，要不是看在千雪的份儿上，现在的赵明慧绝对不是拘留这么简单。说实话，妈，你可以问问李瑶，如果她以遭遇敲诈勒索报案的话，赵明慧能从刑警队出来吗？恐怕现在已经进了看守所等着公诉了。” “师母，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师父顾及你的感受，我早就报警了！”李瑶忙不迭的把准备好的台词儿说了出来。“说实话，师母，即便现在，我只要一个报警电话，她最近也就出不来了。只不过，我师父不让罢了。” “瑶瑶，怎么在这还叫师母？那是你姐姐了。”张桂芝拦了一句。“小默，妈也知道小雪在这件事儿上给你，给你的单位，还有我这两个干女儿带来了很多麻烦。我想知道，如果小雪愿意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哪有什么条件？”周默连忙摆了摆手。“妈，您别误会，我并不是说我不跟千雪走下去了，而是希望她能明白。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人也在变。我不知道过去的赵明慧什么样，我只知道现在的赵明慧不但伤害了我的家庭，也伤害我的单位同事。坦率的说，我有责任，我纵容我的妻子，一次次的宽容没有换来赵明慧的改变，而是变本加厉。” “行了，周默，你不用说了！”张桂芝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是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小雪，如果你还怎么维护你所谓的朋友，你将失去的是你的家庭。其实小默或者我，都可以威胁你。刚才瑶瑶不也说了吗，她现在只需要一个电话，其实不用我要求，她也参加不了你的婚礼。” “妈，你们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佟千雪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出来。“真的，你们为什么容不下一个明慧？我不想离开默哥，可我也不想失去明慧！” “那你想失去我吗？”张桂芝已经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儿。“我还能活多久？你以为我这么这么着急的让你嫁人，就是为了这个破房子吗？有一天我走了，剩下你一个人怎么办？成天跟着赵明慧那样的混日子吗？” “妈，妈你别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到妈妈说起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佟千雪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为什么你们不能和赵明慧同时存在呢？这次的事情她也是误会了默哥，不也是为了我吗？” “小雪姐，我就不叫你嫂子了。”一直坐在张桂芝旁边没有说话的孟晓萱忍无可忍了，“我本来不想说，之前听默哥说过，干妈的身体不好，我怕她受不了刺激。姐，昨天在天香楼的事情你告诉干妈了吗？” “我……”佟千雪低下头不吱声了。 “又怎么了？”张桂芝看着自己女儿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又发什么了什么事儿，而女儿却瞒着她。周默今天突然有了想放弃女儿的想法，她就觉得这里面有事儿，现在孟晓萱一提，她不由得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佟……千……雪。”见女儿不说话，张桂芝这一次直接一字一顿的叫着女儿的名字。“当初你要嫁给小默的时候，我跟你怎么说的？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干涉，但只要结了婚，你就给我一心一意过日子。你老公要是对不起你，你别哭。你要对不起你老公，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妈，我没有，我只是想，只是想让赵明慧参加我的婚礼，想让你们都能接受我这个朋友！”佟千雪辩解道。 “呵呵，瑶瑶，昨天是怎么回事？”张桂芝没有问孟晓萱，也没问周默。她也能看出来，这几个孩子里面，也就是李瑶是个直爽脾气，不会藏着掖着。 李瑶确实直爽，但不代表她傻。所以，在简单复述昨天事情的时候，也一再强调，马金海手下那两个混混起哄叫二嫂，实际上佟千雪也很不乐意。 “好啊，佟千雪，你成天都跟什么人在一起啊？怪不得把工作都混丢了。”张桂芝并没有因为李瑶的“策略性”保护而选择放弃教训女儿。“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当着你老公的面儿，被说成是另一个男人的铁子，你觉得光荣？你考虑过小默的感受没？” “小默，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当时你就应该翻脸，让她直接滚回来跟我解释！”见女儿默不作声，张桂芝转头看向了周默。 周默冤枉啊，眼看丈母娘的无名之火攻向了自己，瞬间大条了。本想辩解几句，但看看丈母娘的神色，他选择了“妇唱夫随”，佟千雪不是不吱声嘛，好嘞，我也不说话。 孟晓萱和李瑶见状，赶忙把话题拉了回来，围着这个刚认的“干妈”一顿殷勤的劝导。倒是佟千雪和周默无所事事，感觉像走错门，进错屋了似的。 “行了，小雪，就按我昨天下午跟你说的办。”张桂芝也知道自己的这两个干女儿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更知道周默不吱声是为了让她这场“当众训女”快点结束。 “行！妈！”佟千雪终于不用挨骂了，点了点头。 “行不行还用你说？”张桂芝依旧没给她好脸色看。“晓萱，你去房间里把电脑拿出来，我说，你帮我打字，然后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打印出来。” 孟晓萱不明就里，别说她，张桂芝和佟千雪母女俩，这些人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等张桂芝说完，孟晓萱也打完了，周默才明白过来。丈母娘大概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房子是佟千雪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按照遗嘱，只要她能抚养佟千雪长大，结婚，那么这个房子就归佟千雪所有。 但是，张桂芝要求，房子必须改成佟千雪和周默两个人的名字，包括周默现在正在装修的那个房子也同样要改。但是，两人以后如果因为其中一方过错，或无辜提出离婚导致婚姻破裂，那么房子将全部归另一方所有。 周默知道张桂芝的身体或许撑不了几年了，所以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步为女儿着想的方式了。这么一来，佟千雪如果不想被扫地出门，就必然要一心一意过日子。同样啊，他周默只要签字同意了这个条件，不一样也得遵守吗？ 最重要的是，这个协议签上了，他和佟千雪谁都没法再说“离婚”的事儿了。 从公证处出来的时候，周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个丈母娘真的很有一套。包括认干女儿，其实不仅仅是找了两个见证人。用张桂芝的话说，之所以不找佟千雪的舅舅或者姑姑之类的来见证，就是为了防止一家人联合起来作弊。 其实，孟晓萱和李瑶自然是跟周默要更近一些。这个问题张桂芝不可能想不到。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周默暂时还真没想明白。 第37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按照丈母娘的意思，办完了所有手续，佟千雪自然也跟着周默回了家。 没了工作的佟千雪本来打算找工作的，可临近婚期，周默又一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索性也就把就业的问题放到婚礼之后。 可没想到，李瑶知道后，直接抓了个“”的劳工，让佟千雪直接去“武唐传媒”新租的办公室帮忙设计logo和直播背景墙。对此周默倒是没有意见，有点事儿让她做着，总比她天天在家胡思乱想的要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默和佟千雪的“夫妻生活”相当的和谐，两人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在提及“赵明慧”的事情，可周默能看出来，佟千雪的心里始终也没有把这个事儿放下，丈母娘的强硬手段，无非也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还有一个星期，周默和佟千雪的婚礼就要举行了。请柬该发的也都发了，像沈重，刘德渠这种，周默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他根本就没发请柬。只是，他却给方大庆发了一张请柬。 他倒不图方大庆的红包有多大，只是方大庆这段时间没少找周默，话里话外的有深交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周默担心婚礼的当天，马金海和赵明慧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事实证明，他这个担心，真的一点都不多余。 这一天下午，周默和老林在探讨下一期节目的预案，邢泽带着孟晓萱出去采访了。而没有事儿干的李瑶，自然抓了严峻的“壮丁”，去传媒公司办公室那边安装设备了。整个组，只有杨雪妮一个人闲着坐在一边修指甲。 “周默，来一下！”办公室门一开，一个胖嘟嘟的女人喊了一句，然后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看都不用看，周默听声音就知道，是人事部的宋越，一个富有优越感的丰满女人。 “林老师，我去一趟啊！”人事部的“邀请”，必然是人事上的问题，周默不敢怠慢。一路上，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老邱突然发了善心，给自己这个组添两个人呢。 “宋主任，您找我！”敲门进了人事部以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好在胳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不用再扮演“神雕大侠”了。 “这么快啊！”宋越其实也是前脚刚进来，周默后脚就到了。“早知道等你一起走了！” 宋越说着，把面前三份人事调动申请表递给了周默。“经过领导开会决定，林志国调到编审部。另外呢，孟晓萱作为导播，必须遵守台里轮岗制度，不能在专属于你们一个栏目组。” “宋主任，这林老师要是调走了，我们组谁执笔啊？”周默相当的诧异，每一次人事调动，在单位内部都能或多或少的听到风声，而这一次，毫无征兆啊，“再就是孟晓萱，她跟着我们组不假，工资也少啊。完全是从我们栏目组的经费里出的。” “周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宋越在单位里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从来不站队，哪个领导安排的事儿都做的井井有条。“而且，两份人事调动对你来说应该不是最坏的消息。” “哦？还要调走谁？”周默一愣，连老林都给调走了，接下来是谁？“宋主任，您不会告诉我要调走雪妮姐？” “不不不！这份文件没调走任何人。”宋越从最下面拿出了最后一份人事通知，“领导批示，严峻在新人期内，表现不足以胜任记者或者主持人的工作，将提前进行清退！” “什么？”周默终于明白为什么宋越说人事调动不是最坏的消息了。“严峻表现好不好，至少得我这个组长，包括负责带他的老师邢泽才有话语权？” “你也别激动，周默，这是领导批示的，我这个人事部主任也只是负责传达。”宋越把三份人事调动安排又放回了桌面。“按正常情况呢，应该是我们人事部想上面提请，然后得到批复。而且我们如果有安排的话，会提前跟直接负责人先考证，沟通。但这一次，是金副台长直接给我下的批示，我也没办法！” “金百诚？”周默直接说出了副台长的名字。“行，宋主任，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那，周默，你现在签字吗？”宋越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宋主任，我拿回去签！”周默直接把那三份金百诚送给他的“礼物”拿了起来。“对了，这份调动通知邱台长知道吗？” “邱台长去省里学习开会了！应该还得3天才能回来。”宋越一五一十的说道。“至于金副台长有没有和他说这个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那好，麻烦您了宋主任！”周默知道，跟她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毕竟这是金百诚铁了心要整自己。“我先回去了！” “周默，金副台长说，今天下班之前，要把这个交回来的。明天就正式公布了！”周默临走前，宋越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宋主任！”周默应付了一句，心里却早已把金百诚骂了个祖宗二十八代。 当然，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何况还只能再心里偷偷的骂呢。周默立刻打电话把人都召集了回来，几个人再一次到了小会议室。 “这么着急把我们找回来，什么事儿啊师父？”屁股还没坐稳，李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时间紧，我就直接说了！”周默把三份通知直接递给了旁边的李瑶，“大家传阅一下。” 几分钟的时间，其他6个人全都看了一遍。一个个脸上别提多精彩了。作为当事人的三个人都想发表点意见，被周默伸手示意叫停了。而杨雪妮和邢泽的脸上更多的是不解。 “都看完了。我先说说我的想法！”周默收回三份通知后，把刚要发脾气而站起来的李瑶又拽回了座位。“这这份通知是刚刚人事部给我的。宋主任也说了，这是金百诚直接签字，授予她通知的。” “对不起，默哥，如果是金百诚的意思，我想可能是我连累大家了。”严峻豁然站起，站得笔管条直！“上一次，我不是收了他一千块钱，偷拍照片吗？前几天，我胸战友那借了点钱，直接甩给他了。他当时说，让我走着瞧。” “坐下，严峻！”周默摇了摇头。“说到底，这个事儿的根本，还是我和艾军的矛盾。” “小默，严峻，你俩都别揽责任！”邢泽赞许的看了眼严峻，坐在那直接开口了。“艾军也好，金百诚也好，他们欺负的是你小默一个人吗？还是你严峻一个人？都不是，他们这是欺负咱们组没人啊！” “邢哥，这个我知道，我先说说眼前咱们面对的问题！”周默叹了口气。“你们过来之前，我给邱台长打电话，他挂断了，估计是开会呢。那咱们就只能自己面对了！” “他金百诚也就是专挑老邱不在的时候下绊子呗。”杨雪妮一脸的不懈。 “狼追兔子，还管什么时候吗？老邱即便在，或许这个人事调动没有，他也会想别的办法整咱们。”周默使劲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三份通知呢，大家都看了。我现在还没有签字，林老师算是高升，我自然得恭喜加支持；晓萱这块重新进入导播轮换，我是不想签这个字，不过我尊重晓萱的个人意见。这第三份，清除严峻，很抱歉，我不知道各位怎么想，我个人是不会签字的。” “你还真以为我是高升啊？”邢泽刚要发表意见，老林率先开口了。“调到编审去，天天审核一群实习生，新人的稿子，还得看看人家师父是谁。要是师父喜欢的呢，再狗屁不通的稿子，我都得过审；要是不受人待见的呢，再好的苗子都得埋没了。周默，只要你不嫌我老林没用，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咱们组。” “林老师，我也不舍得您走啊！”周默苦笑了一声。“可这通知就这么来了，我能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小默，你说的对！严峻工作行不行，他有发言权吗？我自己带的人我不知道啥样？”邢泽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这个字坚决不签，我倒要看看他金百诚能怎么样。” “小邢啊，你还是年轻啊！”老林摇了摇头。“周默要是不签字，金百诚就会以不听从领导安排为由，让他停职反省。到那时候，他随便空降人过来，比如那个艾军。你们觉得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师父，我想问你个事儿？”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却一头蒙圈的李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个，签完字之后会怎么样呢？” “签完字之后，明天台里就会出公示，然后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就各自奔着新岗位去了。”杨雪妮赶忙帮她答疑解惑，或许是因为周默的原因，杨雪妮一直很喜欢李瑶。“当然，严峻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如果啊，我说如果。要是默哥签了字，他也出了公示。咱们有没有权利要求看签过字的文件？是不是文件上没签字，就不生效？”李瑶认认真真的问了两个问题。 “不签字，他肯定不能公示啊！”周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师父，我的意思是，你签上字了，他看到你i签字了，明天就会出公示。可出完公示之后，发现你根本没签字，那是不是这个调动还是不生效？”李瑶迫不得已，又解释了一遍。 “要真那样的话，别说不生效啊，那就是个大乌龙了！”杨雪妮这一次组织了周默发火，直接开口解释道。 “师父，这种手段可能你们觉得挺神秘的，但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李瑶胸脯一挺，自豪的说道。“现在有一种笔，写完字2个小时后，慢慢变淡，4个小时后就彻底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的意思是，师父你能不能用这种笔签字啊！” “还有这样的操作？”周默一愣。“这笔哪有卖的？” “哎呀，哪个学校门口都有！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李瑶一脸“你是个老土”的表情。“师父，你觉得行不，行的话我现在就去买！” “去！能拖一天是一天。”周默到也想见识见识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高科技”。 “我陪你去！”孟晓萱站了起来。她在这根本也出不了什么主意，莫不如跟着李瑶走了。如果有一天事发了，她还能陪着李瑶一起受处分。 “是啊，这也只能拖到明天，明天金百诚发现自己被耍了，指定还得变本加厉啊！”李瑶和孟晓萱刚走，杨雪妮便叹了口气。“还得想一个长久的办法才对！” “默哥，我觉得咱们应该换个思维来解决这个问题！”严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严峻，说说你的想法！”周默，包括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严峻，一个个的偶巴不得他能拿出什么“高招妙计”来。 “咱们之前一直在想，怎么样能彻底解决艾军和金百诚给咱们带来的麻烦。”严峻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刚才李瑶说的方法到是提醒我了，咱们既然一次性解决不了，为什么不一点点的蚕食呢。甚至，你想过没有，默哥。他们欺负咱们的手段光明吗？不也是一点点的在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吗？我觉得，咱们不用非得一次性搞定他们。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能搅合的他们鸡飞狗跳，是不是咱们也能松口气？” “小严是个人才啊！”严峻刚说完，老林便赞不绝口。“周默，纵观古今中外，哪一次战争一次就打完了？不都是持久战吗？兵者，诡道也！到现在为止，咱们一直在被动的防守，可对方的手段呢，从来也没讲究过什么光明正大啊。” “好！小默，老林说的没毛病！”邢泽也附和道。“与其一次次被动的防守，不如直接进攻！不论手段，能让他们手忙脚乱就行！” “好！”周默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我手里有金百诚以及他家里所有人的资料，回头我让晓萱印几份，大伙回家也琢磨琢磨。至于艾军，我真不了解。” “艾军的情况我最熟悉不过了！”老林主动说道。“晚上，我回去整理一下，明天分给大伙！” “你写一份就行！”周默知道老林没有用电脑的习惯。“回头我让李瑶没事儿的时候打印几份。” “对了，周默，明天你不要上班！”杨雪妮提醒了一句，“金百诚明天一贴公告，老林几个人就以没接到周默的通知为由，直接去找他。到时候，我会多张罗一些人，到时候集体去围观一下。记住啊，你连手机都不要开！”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去打打外围去！”周默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一开始忽略了，或者说没想到金百诚或者艾军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会用到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在刚刚严峻提醒他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直到杨雪妮提醒他不要上班，一个“新鲜出炉”的计划诞生了！ “严峻，明天你也不要上班，有采访的话去跑，没有的话，等我消息！”周默嘿嘿一笑。 等李瑶和孟晓萱回来，周默迫不及待的把三份通知全都签上了字。本来杨雪妮的意思是，让他把签好的文件直接送到人事部，避免和金百诚见面。可周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送到金百诚办公室。 他不想连累人事部的宋越，而且金百诚欺负他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在躲着也毫无意义，莫不如直接面对。 金百诚显然没想到周默会亲自来，可也只是好奇了一下而已。周默为了效果逼真，几乎是苦苦哀求。又是乞求把老林留下，又是想让孟晓萱继续专职做自己栏目组的导播。独独没有提严峻的事儿。 这让金百诚更加深信不疑了。严峻虽然把一千块钱还给他了，但他觉得周默记恨严峻也是正常的。最终的结果想都不用想，以周默蔫头耷脑的离开副台长办公室而结束。金百诚则心满意足的把签好的人事变动通知收进了档案袋。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就直接放在了办工作抽屉里，等着明天早上让人事部直接公示。 “晚上的节目除了孟晓萱导播以外，严峻和李瑶也等一下！”回到办公室，周默直接做出了安排。“其他人正常下班！” “师父，让严峻留下，是打算晚上去暗杀吗？”李瑶神秘兮兮凑进了周默。“咱们先干金百诚那个混蛋，还是艾军那个娘娘腔？” “闭嘴！要暗杀也先暗杀你！”周默气得瞪了她一眼。 “默哥，晚上留我下来，有什么事儿让我做？”等其他人都走了，严峻才问道。 “是这样，严峻，咱们传媒公司那边注册完事了。”周默问道。“还有，设备调试的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点。正常直播没问题，不是打算做外场连线吗？那咱们就得保证效果。”严峻认真的说道。“我处理完了，但没调试呢！” “调试需要多久？”周默迫不及待的问道。 “如果没问题的话，可能半个多小时就完事！如果有问题。再重新搭建一下线路的话，可能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严峻如实回到。“当然，要是像那些网红连线似的，根本就不用调试。” “不，我要效果！”周默斩钉截铁的说道。“李瑶，你跟严峻一会儿吃完饭就去调试。明天，我不上班，但我要做第一场直播！” “这么急？”孟晓萱显然没想到现在的周默还有心情开播。 “走，去吃饭！”周默摆了摆手说道。“明天，公示出来后，先别着急去找，你拦着点老林。到时候公示出来了，你告诉李瑶一声。等李瑶通知了，你再让老林他们去。” “你又要搞什么飞机？”，孟晓萱翻了个白眼儿。 “呵呵，你等着看！”周默嘿嘿一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次先给他来点开胃小菜！” 第38章 突破了我的底线，我就没有底线了 第二天早上，周默早早的起床。李瑶已经按照周默的吩咐去接严峻了，到时候他们三个人将趁着今天不上班的机会，开启“武唐传媒”的第一场网络直播。昨天晚上，周默已经在主持节目的时候“假公济私”的给自己做了广告。 佟千雪这几天心情不是特别的美丽。偶尔的帮李瑶去办公室看着施工，做背景墙。闲暇的时候就算计算计婚礼的时候缺点什么？当然，她觉得最缺的是自己的闺蜜。不仅仅是即将拘留到期的赵明慧，还有已经失踪了将近两个月的侯琳琳。 “默哥，今天怎么这么早？”见周默已经穿戴整齐，一副随时要出发的样子，而且还刻意的整了整发型，佟千雪有些疑惑。 “你不是知道武唐传媒吗？”周默一笑。“今天第一次直播，虽然用的是我的个人账号，但我的账号也没直播过啊！” “哦！”佟千雪显然兴致不高！ “要跟我一起去吗？”周默见状，打算带着她一起去“看看热闹”，也当散心了。 “你去，我今天不想动！”佟千雪给了一个莫须有的借口。“默哥……我……” “今天是赵明慧出来的日子是！”周默见佟千雪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直接点破了她的想法。“你是不是又想去接她？” “嗯，默哥，我真的只是去接她而已！”佟千雪露出了乞求的目光。“再说了，我也想当面问问马哥，凭什么他的那些朋友说我是他的铁子？我要问问他，看看是不是他的那些朋友在胡说八道的开玩笑。” “你的意思是，马金海没说过什么，而是他的那些小弟自作主张的开玩笑？”周默怪怪的看着佟千雪。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佟千雪的这种想法其实已经不是一天了，只是这几天周默从不提起，她因为她妈妈的原因，也没敢主动说。 “这种可能有，就像我今天出门有可能直接被车撞死一样！”周默有些赌气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轻声细语。 “不许胡说八道！”佟千雪刚忙阻拦。“默哥，你要是不相信我，你陪我去好不好？” “不好，今天事情安排的特别多，而且，后天我妈和我小妹就来了，很多事情还没安排呢？”周默直接拒绝了，“我不是反对你见赵明慧，如果她有悔改的意思，我也希望你有自己的朋友。但是，她和马金海那样的人在一起，你觉得能好哪去？千雪，话我不想多说了，今天我只说一句，你不能去见赵明慧和马金海。” “为什么？”在佟千雪的印象中，周默这是第一次这么肯定的说这句话，她有点接受不了。“我就是接我一个朋友而已，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 “这是我的底线！”周默说完，也没等李瑶给他打电话，直接转身下了楼。留下佟千雪一个人委屈的抹着眼泪。 人往往都是这样，你每天给她吃汉堡，突然有一天给了她一个窝窝头，她会觉得你不爱她了；你每天给她吃窝窝头，突然有一天给了她一个汉堡，她会觉得你不注重她的健康了。所以，周默不打算再一味的迁就下去了！ 草草的喂了肚子，周默一行三人到了公司。周默掐着时间，到了八点二十分钟，准时上线。他的粉丝一万多，在正常人眼泪看来，这个粉丝量跟任何一个自称网红的小鲜肉都比不了。 但，他的粉丝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来自本市。这就意味着他拥有这个400万人口小城的一万粉丝。换句话说，在这个城市里，每四百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是他的粉丝，作为起步阶段的账号，这已经算是优质的了。 周默不唱歌，也不跳舞，只是坐在直播间聊天。就像平时做节目一样，偶尔的和评论区的人做个互动。严峻则用另一台电脑，不断的通过社交平台发布周默直播的链接，以增加直播间的人数。 他原本以为得聊上一个多小时，才能进入今天的“黄金时间”，没想到还差几分钟9点的时候，李瑶的电话响了。从李瑶给他的手势可以看出来，单位已经发了公示，严峻理论上“被开除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李瑶赶忙按照原计划，拿着车钥匙走了。而周默也在直播间不断的煽动气氛，开始为接下来的“特别节目”做铺垫，说自己职场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更多的时候，是被某些领导排挤的。严峻更是不断的放出“精彩即将到来”的信号。 这样的话题，一下子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直播间的人数也从三位数迅速的升到了四位数，而且一直在增长。 15分钟后，周默终于收到了来自李瑶的请求连接信号。周默在直播间和大家互动了一下，直接把李瑶手里的摄像头画面切进了直播间。 此时的李瑶，其实已经回到单位了，其实时间刚刚好。老林等人在接到单位公示调动的通知后，已经形式上问过人事部了。“听说”是金百诚副台长直接命令他们调动的，便直接又奔着金百诚的办公室去要说法了。 杨雪妮充分发挥了自己是个“美女”的优势。一般情况下，美女相邀，很多人愿意同行的，哪怕是看热闹。于是十几个人，跟着她后面，临时组成了“啦啦队”。 金百诚昨天没想到周默会亲自来给自己送签完字的人事变动通知，今天更没想到周默都怂了，老林和孟晓萱居然来质问自己。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这是周默自己怂，才窜动老林来“倚老卖老”的。 “金副台长，是谁提议我调动到编审的？我们组长没通知我们，你就擅自下令给人事部，出公示结果，你这是打算滥用职权吗？”老林收起了平时“乐呵呵”的态度，直接当着众人质问金百诚。 “老林，你也是老员工了，说话得负责啊！”金百诚稍微一愣。“把你调到编审，那可是给你高升一步，你别不知好歹。” “你说谁不知好歹呢？”老林一直压着孟晓萱，不让她说话，自己则继续开启“炮轰模式”。“你仗着自己是副台长，老邱又不在，就能一手遮天？” “请注意你的言辞，你们的调动，我也是通知过你们组长的了。”金百诚直接甩锅。“周默组长昨天已经签了字，亲自交给我，我才通知人事部公示的好不好？” “是吗？金副台长，昨天我和周默一直在一起，你说他给你送来的？”孟晓萱“挣脱”了老林的压制，直接跳了出来。 “孟晓萱，老林不同意调动，还能商量。可你要说周默组长没来送签过字的通知，这个事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啊！”金百诚面对老林的质问，有些头疼，可面对孟晓萱的“胡说八道”差点气笑了。 “很巧，周默组长签过字的通知就在我这！”金百诚迅速走进了办公室，把周默昨天给他送来的人事调动通知拿了出来。 我艹，空白的！哪有什么签字啊？ 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而这时候的李瑶，硬生生挤了进去，拿着手机，给那几张却了周默签字的几张通知，一个大大的特写。 而这个时候的周默，正在直播间偶尔的用“画外音”，解释着这个直播现场的缘由。 是的，这一切都是周默计划好的，他要让金百诚在直播中“一怒成名”，而自己除了圈粉以外，开始正式对他和艾军进行反击。 “怎么会这样？”金百诚比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语。毕竟，其他人都只是怀疑，他却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周默，也亲手把签完字的通知给了他，可现在，上面却没有周默的名字。 “金副台长，你还有什么话说？呵呵，这是我老林脾气直，要不然稀里糊涂的上任前，再被赶回来，那可糗大了！”老林一看，李瑶的“高科技”居然真的起作用了，他内心里更加有底了。 “等等，老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签字没了。”金百诚瞬间有些慌乱，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对了，等会儿啊，我让保卫处把昨天下午四点半以后的监控调出来，你们看看就知道了，你们的组长的确来过，而且给我的这个通知上面他是签了字的。” 保卫处查监控是需要时间的，众人在这等着吃瓜，让金百诚很不爽。可想到他马上就能洗脱“滥用职权”的嫌疑了，自然也希望这些人替他做个见证。 趁着这个空档，周默的画外音适当的补充上了这个时间。可老林和孟晓萱有些心虚了。就连以“看客身份”出现的杨雪妮和邢泽心里也是一惊。毕竟监控视频如果证明周默来过，不管能不能看清那个通知上面有没有签名，但孟晓萱撒谎说自己昨天一直跟周默在一起的事情，算是做实了啊！ 十几分钟之后，保卫处的保安队长亲自来了。这让金百诚感觉很有面子，但老林等人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金台长，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保安队长规规矩矩的跟金百诚打了个招呼。 “我要的视频呢？”金百诚上下打量了一下保安队长一番，发现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u盘。“是在手机上吗？快点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金台长，您办公室的监控坏了！”保安队长没有一丝犹豫，公事公办的汇报。“从昨天下午4点12分以后，就看不到什么了。我跟安装监控的公司联系过了，他们说，会尽快过来修！” “啊？”金百诚瞬间大条了。周默的签字消失，自己办公室的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周默来之前就坏了。要说这里面没有人为因素，纯粹是巧合的话，金百诚觉得，“番茄小说”的那些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写。 “金副台长，怪不得你能当领导啊，果然手眼通天。”老林看着一直淡定偷拍直播的李瑶，绝对相信，这个监控坏，应该也是周默的手段。只不过，他嘴上说的，却恰恰相反。“没有签字你说签了，周默没来过，你的监控又坏了，这样的手段，还愁不官运亨通？” “你……”金百诚现在很想辩解，可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一次，周默好像并没有表现出“软柿子”的态度来。 “叮铃铃……”金百诚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解救了他的尴尬。以接电话为名，直接关门“撵”客。可老林和孟晓萱没有离开，邢泽和杨雪妮自然也不会离开。其他看热闹的人为什么要离开呢？ 李瑶把手机对准了金百诚办公室那紧闭的门，周默的直播间里自然是继续解释。并信誓旦旦说，昨天根本就没去过金百诚的办公室，甚至已经好多天没见到过这个副台长了，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评论区的666是送给“不畏强权”的周默的，评论区的叫骂声自然是送给刚刚接完了电话，却坐在椅子上沉思的金百诚的。 足足有十分钟，面色铁青的金百诚夹着他的包，从办公室里才出来，当然，也出现在了周默的直播间画面里。 “干什么？都在这聚着干什么？不用上班了吗？”金百诚出来门后，直接怒斥道。 “哼，金副台长，那这手续不全的调动，还算数吗？”劳老林说话的时候，李瑶还特意给了他一个特写，脸脸上那不屑的表情都显露无疑。 “我说调动就调动！他周默签不签字能怎么样！”金百诚听到周默的名字，无名之火就像加了98号汽油一样。“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蛋！” 随着金百诚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里，众人散去，周默也把直播画面切回了直播间。又在直播间痛快了十几分钟的嘴，才关掉了直播，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李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儿了。她在小会议室里和老林等人简单的做了下“汇报”。周默昨天晚上就安排好了，今天就是要直播这场“闹剧”。至于金百诚办公室的监控视频，在精通电脑侵入技术的严峻面前，就是纸糊的一样好不好？ 老林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周默终于要觉醒了！ 三人在公司聚齐了以后，自然要进行下一步“工作”了，而且李瑶已经把老林整理出来的艾军的资料带回来了，要是不反击一下，怎么对得起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周默的艾军和金百诚呢？ “在爱的纯情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三人没等出门，周默的电话响了。 “喂，大庆哥！”见到是方大庆的电话，周默直接选择了接听。“我还打算给你打电话呢，你那边没什么事儿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方大庆粗犷的声音传来。“昨天晚上，你告诉我要直播之后，我还让一个小兄弟帮我下了个抖音。我刚看完，兄弟，这特么姓金的，明显是大尾巴狼啊。这货欺负你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不早跟哥说啊。” “大庆哥，你还看直播了啊！”周默一笑。“我还寻思等见面了，我再单独跟你说说这个事儿呢。” “不光是我啊，我手底下四、五十个小兄弟呢。”方大庆继续说道，“我昨天晚上告诉他们了，今天上午谁也不许出去，就坐在家里给我看你的直播。看到评论区那些骂人的没，我不保证骂人的都是我兄弟，但我保证，我的兄弟都骂人了！” “我去，我说这么热闹呢！”周默内心憋着笑。“这样，哥，中午11点，天香楼呗。我定完包厢给你发微信！” “我都定完了，218，啥时候去，他都得给咱们留着。按你说的，那就11点到！”放大庆说完，寒暄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 周默三人因为笑得前仰后合，暂时放弃了出门的想法。 方大庆说他的小兄弟都蹲在家里看直播，想想这个画面都美。平时在街上的街溜子，要是都能抱着个手机在家看直播的话，周默都想问沈重去要一个“治安先锋”的锦旗了！ 第39章 人生的第一杯酒第一场酒局 和方大庆约好的时间是11点整，可最终周默三人还是迟到了。并不是他们有意“耍大牌”，也不是因为堵车，而是等他们笑过之后，周默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来自邱台长，充满了着“雷烟火炮”的电话。 老邱很生气，本来他在省里学习开会一切都很顺利。可今天上午正在开会的时候，省总台的领导脸色铁青的叫停了会议。然后，会议室里的投影大屏上就出现了周默的直播。 不过，老邱看到的第一眼，并不是周默，而是通过李瑶传输到直播间的画面。而且已经到了保安队长向金百诚汇报监控坏了的“好消息”。 得到了省台领导的同意，老邱急忙出了会议室给金百诚打电话。但领导的意思是让金百诚过来澄清，并且要求老邱不要在电话里提这个直播画面的事儿。 没想到，老邱打完电话，回到会议室里，看到画面上静止的办公室门，听着直播间那个熟悉的画外音声音，老邱恨不得把周默掐死了再救活，再掐死……。 在几十个省内的兄弟单位面前出了这个事，老邱相当没面子。可省台领导果断的在周默的账号后面点了个关注后，告诉大家，耐心看完，然后等着金百诚来这，看看邱台长的处理方式。 老邱在周默结束了直播后，又被拉起单独谈了话，这才一个电话打给了周默，周默面对老邱，一五一十的把人事调动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坚决不承认自己签过字的事实。 这个事儿，老邱倒是没有深究。只不过，这种为了对抗金百诚，而让自己这个“一把手”在众目睽睽下丢脸，老邱表示，这事儿没完。金百诚要罚，周默也跑不了。 周默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罚就罚呗，总比把自己组员弄得七零八落要好多了！ 挨完骂的周默带着李瑶和严峻直接到了天香楼，方大庆早已经等在那了。 在周默虚伪的致谢之后，方大庆哈哈一笑，让服务员上菜。并让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三个小弟，去给周默倒酒。 周默等三人都不喝酒，最后只好以饮料代替。 “小默，你在电话里说，除了这个那个什么姓金的，还有个叫什么军的？”一番酒前客套之后，方大庆直接问道。 “艾军。我们台里的另一个主持人。”周默接话。“其实这个事儿的起因是我和艾军的一点矛盾。金百诚应该是为了帮艾军。” “管他谁是主谋，谁是帮忙的呢。兄弟，我知道，你是正道上的人，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方便做。没事，我方大庆去做！”原本周默还想着如何开口求他帮忙，方大庆自己直接给出了一个“兄弟间的承诺”。 “那太好了！”周默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也不能让您的兄弟白帮忙啊！” “说什么呢！”方大庆一瞪眼。“兄弟，你跟我说说这两个人的情况，我旁边这个兄弟，是我的军事，点子多，脑子好使。你说说，让他也帮你出出主意。” “我这有这两个人的资料！”周默说着，示意李瑶把装有艾军和金百诚资料的两个档案袋拿了出来，递向了方大庆。 “我看不了这个！”方大庆虽然接了过去，但随手递给了旁边的瘦子。“坤子，你拿着看看，咱们从哪方面入手。” “嗯！”旁边被称为坤子的人，直接接过了档案袋，当即就打开来，一张张的翻看。方大庆和周默则开始聊起了闲天。 原以为坤子看完两个人的资料以后，或许会给出比较有建设性的“报复计划”，可知道他把文件袋直接收了起来，也没说话。周默忍不住问，得到的除了坤子那一脸一点都没有美感的笑容以外，大庆只是告诉他，放心即可。 周默有些担心，他很担心方大庆帮了他之后会狮子大张口。可面对艾军和金百诚在工作，甚至生活上的围追堵截，他似乎又没有别的选择。 一边吃一边聊，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周默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李瑶甚至无聊的摆弄起了手机。 “对了，大庆哥，我要没记错，今天是那个马金海出来的日子。”没话找话，他明知故问的说道。“怎么，大庆哥不打算接一下？” “他算个鸟啊。”方大庆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兄弟，你放心，小马的事儿，我会找他唠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他要敢说个不字，我让他下辈子再也不用想女人了。” “不至于！”周默一笑。“他以后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 “默哥，你这个要求，不用大庆哥出手。”严峻淡然的一笑。“他以后要是出现在你面前，你只要一个电话，我保证让他后悔认识我！” 方大庆听了这话，不由得嘴角一抽。后来他也打听了，那天就是这个不怎么说话的严峻，秒杀了两个马金海的小弟。 “师父，你们先坐会儿，我去个卫生间！”李瑶听到马金海这个名字，本能的觉得“恶心”。 “去！快去快回啊！”周默点头。“回来咱们也该走了！” “下午有事吗兄弟？”方大庆一愣。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这不快结婚了吗？我今天下午打算去看看我丈母娘，还有啊，我妈和我妹妹明天就来了。我得给她们采购点床上用品什么的。” “孝顺！”方大庆竖了个大拇指。“别看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分对谁。我老娘一句话，让我跪着，我不敢站着。” “像样！”周默也回应着。“有机会去看看她老人家。”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李瑶依旧没有回来。 “严峻，给李瑶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掉厕所了，需不需要救援？”周默有点着急了，自己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直接安排了严峻联系李瑶。 几分钟后，严峻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了，但坐下来之后，就低着头默不作声了。 “什么情况？”周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个，那个，李瑶说，让咱们多等她一会儿……”严峻说得吞吞吐吐，然后咬了咬牙。“算了，我还是跟你说实话，默哥！李瑶去接你丈母娘了！” “啊？我丈母娘怎么了？”周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丈母娘的身体。 “不是，那个，阿姨身体很好！”严峻说着，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方大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庆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周默其实也是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儿是需要瞒着方大庆的。 “刚刚李瑶说，二楼卫生间正在维修，她就去了三楼。”严峻尽量缓慢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她说，看见嫂子在楼上，正在和赵明慧，马金海在一起吃饭。她怕你生气，所以，就直接去接阿姨了。” 其实，严峻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并没有说全。他怕告诉周默一些细节的话，或许周默会直接上楼。 佟千雪此刻的确在楼上，而且是在天香楼最大的包厢318。 早上她想要去接赵明慧的想法被周默“无情”的拒绝了之后，蒙头大哭了一场。在去与不去的问题上，她除了纠结以外，找不到任何方式来宣泄自己。她想过再给周默打电话，也想过找自己的妈妈帮忙求情，可事实上她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会“无情”的拒绝自己。 佟千雪的纠结只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赵明慧母亲的来电，帮她从“纠结”的漩涡里拉了出来。光明正大的接自己的朋友，难道有什么错吗？这个反问句支撑了佟千雪的内心。只要不告诉周默，不就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了吗？这个想法支撑了佟千雪接下来的行动。 和赵明慧的母亲先见了面，也包括她“各式各样”的亲戚，大概有七八个人。佟千雪心情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怕她母亲和周默知道，兴奋的是，终于可以看到自己最好，也是目前唯一能联系上的闺蜜了。 结束了“拘留生活”的赵明慧，见到“自由”阳光的那一刻，直奔人群中的佟千雪。一个标志着“闺蜜情感”的拥抱，瞬间让佟千雪觉得，这次瞒着周默来接赵明慧，值了！ 马金海在和来接他的“亲友团”左一个握手，又一个拥抱的，一个拘留释放，硬生生让他自我享受了一次“英雄归来”的感觉。回头看到赵明慧，刚刚松开了佟千雪，转身去和自己的家人打招呼了，马金海模仿着赵明慧的样子，也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送给了佟千雪。 佟千雪还没从“闺蜜情”的感动中，脱离出来，被马金海这一抱，有些手足无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马金海就已经在他的一众小弟的“起哄”声中，抽身离开了。 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中午12点，赵明慧吵着饿，一行人将近20个，自然选择了派出所对面的天香楼。不但要选择天香楼，还要选择最大的包房。佟千雪的手被赵明慧牵着，旁边还有起哄的“马氏亲友团”，所以，哪怕她随着众人进入饭店的时候，距离李瑶的路虎车只有一个车身宽度的距离，她也没有发现。 十几个人的“团伙围坐在318包房的餐桌旁，显得并不拥挤。佟千雪和赵明慧的母亲自然就坐在了赵明慧的一左一右，而马金海“只好”勉为其难的坐在了佟千雪的旁边。 点菜就点了半个来小时，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下单之后，整个包房自然又进入了对今天的主角赵明慧和马金海的问候话题，期间也夹杂着对周默和李瑶等人的指责和谩骂。而这种指责和谩骂停在佟千雪的耳朵里，有些刺耳。可想到今天是的主角是赵明慧和马金海，她只好选择了沉默。 “千雪，你也别介意啊，这次拘留了这么多天，要说没有周默捣鬼，打死我都不行！”见佟千雪坐着一直不说话，赵明慧知道她可能有点“左右为难”，“你想想啊，以马哥和刘所长的关系，要不是周默揪着不放，刘所长怎么可能拘留我们这么多天？” “是啊，小雪！”赵明慧的母亲也开始见缝插针。“上次阿姨就跟你说过了，那个人不值得你跟着他。不就是登记了吗？离婚现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钱姨，我知道这次明慧和马哥都受委屈了，我替我们家周默道个歉。”佟千雪骨子里的想法，就是赵明慧替自己出头闹了个乌龙，导致周默不依不饶，所以，她对于赵明慧母女的指责并没有反对。 “哎呀，你说说你，小雪啊，你就是善良！”赵明慧的母亲一脸的“叹息”，“阿姨跟你说啊，找就得找个小马这种有担当的，哪怕拘留都陪着咱家明慧。！” “千雪，阿姨说的对！”马金海坐在她旁边也跟着添油加醋。“我都怀疑，周默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啊，才能得到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 “对不起，马哥，周默可能对你们有些误会！”佟千雪没有任何的反驳，只是不停的道歉。“我替周默向你道歉！” 说着，佟千雪认真的站了起来，分别给赵明慧和马金海鞠了个躬。“以后有机会，我和默哥请你们吃饭，咱们解开误会好不好？” “那是以后的事儿！”马金海趁机伸手把佟千雪扶了一下，又以一个“搀”的动作让她坐了回去。“一会儿，千雪敬明慧一杯酒，这事儿，明慧以后就 不要再提了！” “好啊！”赵明慧看着马金海递过来的眼神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千雪，咱俩还没一起喝过酒呢？” “我不会喝酒啊！”佟千雪急忙解释道。 “那我就不接受你的道歉！”赵明慧装作生气的样子，把头甩向了自己母亲的方向。 佟千雪不善于这种酒桌上的辞令，急得不知道如何回答，脸上的酒窝已经泛红。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站起来鞠躬，替周默道歉的那一刻，刚刚上完厕所的李瑶好巧不巧的就站在318房间包房的门外。 等这个包房的菜上的差不多了，佟千雪面前的杯里被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或许这点酒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从来没喝过酒的佟千雪来说，简直让她手足无措。 在赵明慧和马金海连劝带吓唬的劝说下，佟千雪终于喝下了人生的第一杯酒。苦涩也好，难以下咽也好，她突然觉得，所谓啤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于是乎，众人自然也配合着，左一个理由，又一个借口，没多大工夫，将近两瓶啤酒，全都进入了佟千雪的胃里。 “千雪，我跟你说啊，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要举行婚礼了？”陪着佟千雪喝下了忘了第几杯的酒之后，赵明慧继续着马金海给她的“任务”，“到时候，你要是不会喝酒可就麻烦了？台上和交杯酒的时候，你怎么办啊？” “啊？呵呵，是吗？”佟千雪已经显现出了明显的醉意。“也，也是啊！明慧，我，我告诉你啊，我今天才发现，喝，喝酒真的没那么可怕。” “千雪，你知道和交杯酒怎么喝吗？我可告诉你啊，交杯酒也分大交杯和小交杯！”一旁的马金海此刻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不由得有点心猿意马。“要不，我教你啊！” “还，还有大交杯，小交杯的说法？”佟千雪嘿嘿一笑，醉态更胜。“那，那明慧教我好不好？” “好，我教你！”赵明慧趁着佟千雪低头的瞬间，给了马金海一个“安心”的眼神儿。“不过，我只能教你小交杯啊，大交杯我可不会啊！” “好，那就小交杯！”佟千雪自己把别人已经帮她打开的第三瓶啤酒拿了起来，自己倒上了。“那大交杯怎么办啊，到，到时候，是要喝大交杯，还是小交杯啊？” “当然是大交杯了！”赵明慧示意想要说话的马金海坐享其成就行，主动把忽悠佟千雪的“任务”拦了过来。“不过，大交杯，那你得跟马哥学， 我可不会！” “马，马哥，明，明慧她没有骗我？”佟千雪两眼迷离，看着尽在咫尺的马金海似乎都学会了分身术。“你，你能教会我吗？” “来，哥教你！”马金海没理会赵明慧让他安心的眼神，迫不及待的用右手端起了酒杯，直接环在了佟千雪的脖子上。“向我这样，把酒杯从我身后端过来……” “是，是这样，样吗？”佟千雪有模有样的学着，怎奈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像不受控制一样，试了好几次，酒也洒了好几次。终于，在浪费了整整一瓶酒之后，她握在右手里的酒杯从马金海的身后来到连自己的面前。 “佟……千……雪！”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在包房门口炸响。“你还要不要脸？” 第40章 今天变成了四大皆空 严峻在告诉了周默实情以后，周默二话不说，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李瑶。接电话的不是李瑶，而是自己的丈母娘。 丈母娘的命令很简短，在那等着，佟千雪的事情，她这个当妈的亲自解决。而且一再强调，是自己让李瑶有事情直接告诉自己的，让周默不要错怪了自己的干女儿。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方大庆就要上楼去找马金海，并扬言要好好教育教育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弟，被周默直接拦住了。佟千雪和他们在一起吃饭，这怨得着马金海吗？自己和丈母娘都已经直接告诉她不能和马金海等人来往了，佟千雪还要来，那能怪别人吗？ 几分钟后，孟晓萱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周默的面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干妈召见，也就是张桂芝让她来的，至于什么事儿，孟晓萱一无所知。只不过，她离得比较近，没用李瑶去接，自己直接赶过来了。 李瑶赶到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可周默看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忙询问丈母娘的下落，李瑶指了指楼上，然后就等着师父的批评了。 这个时候，张桂芝一个人已经到了318包房的门口，她让李瑶去找周默等人，实际上也是担心自己的 女儿有什么|“丑态”让女婿看到，到时候即使周默不说什么，她这个当丈母娘脸上也不好看啊。 在张桂芝的想象中，女儿或许会和赵明慧表现的“亲密无间”，也可能会如李瑶说的那样，唯唯诺诺的替周默道歉。可当她赶到包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滴酒不沾的女儿正在喝酒，而且还是抱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喝酒。 忍无可忍的张桂芝直接歇斯底里的骂了一句。就这一嗓子，佟千雪哪怕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醉”入膏肓了，也能分辨出来。 “啪！”佟千雪手里那个已经碰红唇的酒杯直接脱手而出，和地面发生了亲密接触之后便“粉身碎骨”了。 “佟千雪？你还要不要脸？”张桂芝气得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 “妈，妈你怎么来了？”在母亲的威严下，酒精的作用明显弱化了很多。“你，你听我解释啊，妈！” “解释？解释个屁！”张桂芝此刻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女儿，“你个不争气的东，东……” 张桂芝这句出口，还没说完，突然身体就笔直向后倒去…… “妈……”佟千雪见母亲向后一倒的是时候，立刻就要冲过去扶。可惜，她坐在包房的里面，距离门口的距离有点远，何况她和母亲中间还坐满人，所以，她准备冲向母亲的时候，直接撞在了马金海的怀中。 终于，在张桂芝身体倾斜达到45度左右的时候，一个身影冲过去扶住了她，并直接抄起她的身体，抱了起来。 等佟千雪挣脱了马金海的怀抱，焦急的看向门口时，在这个场合她最不愿意看见的第二个人。周默正抱着她的母亲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 “默，默，默哥”佟千雪用自己本来就不是很灵便的大脑，拼命的搜索着解释的说辞。 “干妈，你怎么了？” “干妈，你醒醒啊！” 包房门口，孟晓萱、李瑶等人也匆匆赶了过来。 刚刚李瑶去二楼通知周默之后，周默就要结账，然后去三楼去找自己的丈母娘。方大庆直接把钱包扔给了坤子，告诉他在楼下负责买单，自己和周默直接率先出去赶往了三楼。 刚刚看到张桂芝倒下的时候，方大庆稍微迟愣了一下，所以周默冲出去保住了丈母娘。而他，此刻也已经站在了包房门口，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一样，死死的盯着马金海。 “马光头，你特么给老子出来！”刚刚佟千雪和马金海练习喝“交杯酒”的画面只有张桂芝一个人看到了，可刚刚马金海有意无意的把佟千雪“挡”进了自己怀里，他和周默可都看了个真真切切。 “大庆哥，不好意思，我得送我丈母娘去医院！”周默抱着张桂芝，再也没看佟千雪一眼，都说哀大莫过于心死，现在他真的体会到了。“李瑶，和严峻一起送你师母回去醒醒酒，晓萱跟我走！车我开走了，李瑶你打个车！” 周默把语速发挥到了极致，而且几乎是一边说，一边走，话说完，已经快走到楼梯口了。孟晓萱也赶忙跟了上去。而佟千雪看着周默决绝的身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马金海刚要趁机帮她擦擦眼泪，可当他抬头看到马金海那双带有攻击性的眼睛时，又不甘心的把手垂了下去。 距离天香楼最近的公立医院是第四人民医院，周默把这段时间锻炼出来的车技发挥到了极致，孟晓萱在后排座扶着躺着的张桂芝，也是一脸的交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路虎停在了四医院急诊楼的门前，也没管是不是停车场。 医生很负责，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抢救，张桂芝终于转危为安，顺利的转入了住院部，而周默交了检查费，急诊费，挂号费，住院费押金之后，也终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四大皆空”——钱包空，零钱包空，支付宝空，银行卡空。 “默哥，刚才李瑶来电话了！”坐在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挂着吊瓶的张桂芝，孟晓萱直接向周默汇报道。“千雪姐已经回家了，吐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已经睡了！” “行，让李瑶在那再多待一会。”周默想到佟千雪，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痛楚，或许就是这仅存的一点感情，和对丈母娘的感激，让他无法下定决心恢复单身状态。 “嗯，对了，默哥。你不是说你妈妈和你妹妹明天要过来吗？被子什么的准备了吗？”孟晓萱问道。 “哪有时间啊！”周默叹了口气。 “那我去帮你买！”孟晓萱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晓萱，先坐！”周默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妈妈和我妹妹是打算来参加我的婚礼的。现在这种情况，也许不用了。一会儿我打个电话，让她们先不要来了！” “小默……”周默刚刚说完，张桂芝突然“悠悠醒来”。“小默，让你妈妈和你妹妹明天就来，不行住在我那儿就行。” 其实张桂芝早就醒了，护士给她扎针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默。女儿不但不听自己的劝告，去见了赵明慧，而且她还亲眼见到了女儿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喝起了“交杯酒”。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面对自己的晕倒，女婿把自己送来了医院，而女儿此刻，听孟晓萱的话，她居然在睡觉。 “妈，你醒了？”周默连忙转身，看了看张桂芝。“太好了，妈，你别说话，多休息一会啊！” “小默，我知道，你生小雪的气了。”张桂芝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唉，妈不求你原谅，妈想跟你的家人见一见，我想看看我的亲家母，问问她，为什么她教育出来的儿子那么懂事儿。而我……” “妈，你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我听你的，明天我让我妈来，就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周默见张桂芝的眼角，泪珠想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连忙阻止了她继续说话。“晓萱，你帮我照顾一会儿妈，我去找主治医生问点事儿。一会儿顺便买点吃的回来。” 周默说完，没等张桂芝说话，直接转身出了病房。 主治医生是个戴着眼睛的中年大夫，见到周默就是一顿“批评”。经过周默解释才知道，原来他这不是送亲妈住院，而是送丈母娘来的。 “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你亲妈呢？”医生拿着手里的诊断结果，歉意的一笑。“那，要不你回去照顾一会儿，让你爱人过来一趟？” “我爱人没来，今天我丈母娘临时晕倒，我正巧在，就送来了。”周默倒是不介意多解释几句。“医生，我丈母娘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就行。” “啊？那病房里的女孩子不是你爱人？”医生疑问。 “哦，那是我朋友。”周默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想知道张桂芝的实际病情。 医生惊愕的看着周默，一个男人送丈母娘来医院，自己的爱人不在，却带着另一个美女。医生真的很想问问周默，阁下混那个圈子的？贵圈这么凌乱吗？能带我一个不？ “医生，我丈母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的？”周默见医生没说话，只要又问了一遍。 “哦，她晕倒就是因为高血压，这倒不是大问题。在医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拉回了“想入非非”的思路。“只不过，我通过医疗系统，查询了她的病历。发现你丈母娘已经是肾衰竭的晚期了。坦率的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啊？”周默听佟千雪说过她妈妈的病情，但没想到严重到已经到了生命的末期。“医生，冒昧的问一句，我丈母娘，还有……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一年！”医生伸出了一个手指。“而且还得说这一年的时间，能顺心顺气的。要是今天这种情况再来几次，那你们真的就得提前给老人准备后事了！” “没有治疗的方法吗？”周默听到这个难以接受的答案，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 “我理解你的心情！”医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每个人的终点都无法改变，希望你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老人好好的度过她最后的时光。” 周默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其实他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张桂芝的病能够维持几年的话，他这一次不会在和佟千雪做任何努力了。 可现在的结果是，张桂芝的时间不多了，他能在这个时候选择和佟千雪取消婚礼，办理离婚手续吗？如果他这么做了，丈母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再一次住院，甚至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虽然他和佟千雪的每一次争吵，丈母娘都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边。可他知道，张桂芝心里最放不下的，永远是她的女儿佟千雪。 想着想着，周默到了附近的小吃店，准备给自己的丈母娘买点吃的。可当他点了一碗馄饨，扫码支付的时候才发现，10块钱的付款结果显示“余额不足”。无奈，只好告诉老板先做着，一会儿付款。 老板乐呵呵的答应了。在医院附近做这个小吃店，对于这种几块钱付不起的病人家属，虽不常见，可也不是没见过。所以，老板只是笑笑，转身去煮馄饨了。 毫不犹豫，周默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安静。 “周默，怎么了？是不是婚礼快开始了，新娘不见了？”安静接起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开了一个让周默差点点赞的玩笑。“怎么样？考虑下我不？” “安静，等我换新娘的时候，给你开绿色通道！”周默回应了一句。“不过，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儿找你！” “好？是不是借钱？”安静今天就像开了挂一样，所有的猜测即便都那么靠谱。“借多少？我手里就几万块钱存款，再多了，我就得卖身去了。” “你是不是改行去算卦了啊？”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正在准备往碗里盛馄饨的老板。“安静，微信给我转3000块钱，急用。我后天开工资还你！” “我靠！我今天这个嘴是开光了啊！”安静在周默面前，永远这么的不拘一格。“挂电话，我现在给你转。” 挂掉电话，不到一分钟，安静的3000块钱就转了过来。她和周默的关系一向如此，相互之间的信任不说，不管对方借多少钱，从来不问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孟晓萱和张桂芝在病房里谈了心的缘故，也或者是打针的作用起了效果，等周默回来的时候，张桂芝的状态好了许多。 “小默，怎么只买了一碗？给晓萱也带点吃的啊！”张桂芝在孟晓萱的帮助下，靠着墙坐了起来。 “我不饿，干妈！”孟晓萱连忙解释。“默哥，把馄饨给我，我喂干妈吃。” “太热了，晾一会！”周默指了指冒着热情的馄饨。“妈，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多了！”张桂芝叹了口气。“小默，妈心里还是有事儿，我也不绕弯子了，妈就问你一句，你心里，怪小雪吗？” “妈，怪不怪能怎么样？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周默没有给出准确的说法。“说实话，我不知道千雪的态度。” “晓萱，给瑶瑶打电话，让她叫醒小雪，告诉小雪现在过来。”张桂芝二话不说，直接命令似的冲着孟晓萱说道。 “晓萱，等会儿！”周默赶紧阻止。“妈，千雪喝多了，让她多睡会儿。李瑶今天休息，让她一直守着，啥时候醒了再说。第一次喝多，不好好的消化消化酒精，对身体影响很大的。” “那好！”其实张桂芝心里却燃起了希望，至少刚刚周默的说辞，让她觉得周默还是关心自己女儿的。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正当周默打算把馄饨端给孟晓萱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原来是方大庆询问他老太太的状况怎么样，并且表示要来探视一下。而且在电话里告诉他，马金海被他给揍了一顿。但是对于赵明慧，一个女人，他没法动手。不过，李瑶动手了。 周默自然也在电话里道谢，直接把地址告诉了方大庆。方大庆这样的人，周默觉得不能跟他客气。如果客套几句，说什么不用来之类的，会让人家误会自己不愿意跟他交往。 就这样，方大庆半个小时以后，拎着各种补品出现在了医院的病房。 第41章 回不去的冰释前嫌 方大庆礼貌性的带了点水果，其实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周默“卖个人情”。周默自然明白这一点，何况丈母娘心理上暂时还因为佟千雪的事情“没脸”见人。 “兄弟，马金海那孙子说了，他跟弟妹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走出来了病房，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方大庆率先开口解释道。“一开始，这小子还特么跟我兜圈子，俩大嘴巴子下去就承认了，他今天和赵明慧那个娘们儿，就是为了把弟妹灌多，然后……” “好了，大庆哥，这事儿不用说了。”周默抬手制止了方大庆的话。“ 说到底，不还是我媳妇自己愿意去跟他们喝酒的吗嘛！” “嗯，兄弟，我说句话你也别生气。我不是替小马说好话，他呢，就是混蛋。”方大庆见周默没有发火的意思，继而直接开口说道。“不过，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的缝蛋，弟妹那边，你还得自己想办法啊！尤其是小马刚泡的那个什么赵明慧啊，让弟妹离她远点。今天整个小马，明天兴许就整个小牛，那娘们儿可不像什么好人啊！” “唉，问题不就出在这了嘛！”周默叹了口气，“我丈母娘为什么都气得住院了，跟你说实话，前几天她明确的告诉我媳妇了，不让你弟妹再和赵明慧有什么来往。今天老太太看着这场景，哪能受得了啊！”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方大庆略微同情的看了一眼周默。“你家里的事儿，哥真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咱们之前说的事儿，你放心，明天你肯定能听到好消息。哈哈哈……。” “大庆哥，这个事儿拜托你了！”周默见他改变了话题，自然也乐得顺着说下去。“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安排兄弟们！” 两个人又聊了十几分钟，方大庆见周默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只摇着头，离开了！ 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到病房，而是回忆着刚刚他和方大庆的谈话。 方大庆说的没错，像马金海这样的小混混太多了。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只要赵明慧存在，那单纯到了缺心眼儿级别的佟千雪，早晚会被她的闺蜜拉下水。现在，连自己丈母娘的话都起不到效果了，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佟千雪远离赵明慧。 他甚至在送丈母娘来的路上，就想过让李瑶直接报警，把赵明慧和马金海直接扔进监狱里几年。可这样或许能解决他和佟千雪目前的问题，但未来两个人之间的婚姻危机那就更严重了。甚至佟千雪会不会因为李瑶的报警而迁怒于自己都不好说啊！ 当初沈重把视频给自己之后，他也给佟千雪看了，按理说，佟千雪应该主动远离危险才是，可事实却正好相反。这是周默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过去，他也不理解，不过他觉得时间或许能够改变和证明一切，也就没有和佟千雪提起过。而现在不一样了，丈母娘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弄清楚佟千雪的想法，让她正视和赵明慧的关系。 他决定下一次见到自己的媳妇时，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弄清事实。这个机会到了晚上8点，终于来了。 醒了酒的佟千雪突然想起来了，好像中午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晕倒了。所以，在李瑶告诉她母亲已经脱离危险住院了以后，她直接催着一直守护她的李瑶和严峻去了第四人民医院。 此刻周默正在独自和丈母娘聊天，孟晓萱已经回去上班了。佟千雪进入病房的时候，周默正在给丈母娘剥橘子。 “妈，你怎么样了？”进入病房，佟千雪快步走向病床，直接和身后的李瑶、严峻拉开距离。 “你还知道来？回去喝你的酒去啊！”看到女儿，张桂芝一直“不美丽”的心情瞬间差纠结到了极点。“小默，赶她出去！” 周默其实心里清楚，张桂芝这是做给自己看的，也没有点破，而是把橘子递给了她，没动，也没说话。 “妈，对不起，我刚睡醒！我第一次喝酒，喝多了！”佟千雪绕过前几个病床，直接冲向了母亲。“妈，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妈，你别生气了！”周默附和了一句，然后起身站起来。“千雪，别惹妈生气，我出去给他们安排点工作上的事儿。” 说完，周默也没等张桂芝回应，直接招呼李瑶和严峻出了了病房。 “师父，我跟你说啊，今天你走了以后，我没控制住，直接给了赵明慧两个大嘴巴子。你是没看到啊，当时那场面，十好几个就要揍我。”出了病房以后，李瑶邀功似的说道。 “那你没事儿？”周默只是听方大庆说了这么个结果，相信情况自然也不知道。 “差点啊，师父。我今天可差点被群殴了啊！”李瑶亦步亦趋的跟在周默身后。“尤其是那个光头马，把身后的椅子都抄起来了。好在那个方大庆，直接浪费了一个啤酒瓶子，当时那个光头马就变成“红”运当头了。” “啊？”周默一愣，方大庆只告诉他，把马金海揍了一顿，具体的也没说，他原以为可能也就是打几个嘴巴，踢几脚而已，没想到居然见了红。“赵明慧的那些亲戚，还有她妈妈，没跟你动手啊？” “我正要跟你说呢，师父！”李瑶兴奋的手舞足蹈。“他们可不是要修理我嘛，峻哥直接把我拉到了身后，然后……，你知道吗，师父。峻哥当时把桌子上的一个瓷杯拿起来，就放在手里，直接给捏碎了。当时啊，全场行注目礼啊！” 说着，李瑶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生怕周默听不明白似的。 “严峻，你手没事儿！”周默没搭理正在“表演”的李瑶，而是关切的看向了严峻的手。 “没事，默哥！”严峻说着，把手伸出来，向着周默展示了一下。“不过，真得跟嫂子好好说说，离那个赵明慧远点。” “唉，这是个世纪难题啊！”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午方大庆来了，我们也说这个事儿来着。你说啊，像金百诚那种人，他们自认为自己高高在上，所以，他们怕丢脸。像刘德渠那种人呢，又怕咱们断了他们的“路”，这样的人，咱们都有办法，因为他们都有怕的事儿。唯独马光头这种货色，死猪不怕开水烫！” “默哥，其实这种人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搞定！”严峻自从“偷拍”的那件事之后，就一直觉得对不起周默，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这样，这个马金海的事儿交给我处理好了！” “峻哥，你要能搞定那个死光头，赵明慧就交给我了！”李瑶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脯。“师父，我给你说，你就是顾虑太多，对待他们那种人，你就不能太仁慈。这事儿，我和峻哥给你解决了。你就负责对师母好点就行了。” “唉！记住，不管你们怎么做，别让自己出危险！”周默叹了口气。“也不要强求！” 三个人在走廊的尽头一直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佟千雪恋恋不舍的从病房里出来。 “李瑶，我妈想和你聊聊，严峻陪着瑶瑶去！”佟千雪走到他们三个人面前，看了一眼周默，有慌张的低下头，轻声说道。 “好，师母，我去看看干妈！”李瑶瞬间反应了过来，佟千雪这是想和周默单独聊聊，于是直接拉着严峻跑开了。 “默哥，那个，那个，我不知道先跟你说对不起呢？还是先说声谢谢！”佟千雪见自从自己出来后，周默就没有开口的意思，所以，心里有些相当的不踏实。 “都不用！”周默的语气里没有愤怒的成分，也没有兴奋的感觉。“咱俩现在是两口子，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至于谢谢，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在你看来，我是送你妈妈来的医院；但在我看来，我只是送我丈母娘来医院，应该的不能再应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对不起，默哥！”终于，佟千雪的道歉还是说出了口。“是我没把咱们的婚姻当回事儿。刚才，我妈说了我很多，我想，我应该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默哥，咱们，咱们的婚礼还能进行吗？” “千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周默没有回答佟千雪的话，“你知道你妈妈的病情吗？或者说，我问的再直接一点，你知道她还能活多长时间吗？” “她不是肾衰竭吗？”佟千雪一愣，她不知道为什么周默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妈妈的病情。“默哥，你知道吗？如果咱们之间不是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我早就跟你商量了。我妈住的那个房子不是给我了吗？我打算跟你商量一下，直接把妈接过来，那个房子卖掉给她治病的，没想到，我妈非要把房子的名字改成咱们俩的。” “那有怎么样？”周末从佟千雪的话语中已经听出来了，她还想着卖房子给母亲治病，应该是不知道张桂芝的真实病情。“即便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要卖房子给妈治病，我也会同意！” “真的吗？”佟千雪仰头看着周默，今天第一次直视自己的老公。“这次我不说谢谢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以为我想要你们家的房子？”周默一笑。“明天你去问问主治医师。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是我妈的病很严重吗？”佟千雪也听出了一些异样。“默哥，你是不是已经问过了？直接告诉我！” “千雪，这么说。我希望咱们的婚礼如期进行。”周默再一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至少，在咱妈活着的时候，我不希望我们再发生什么变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咱们别再吵架，至少妈活着的时候。” “嗯，默哥。其实刚刚在病房，我妈对我提出的要求就是能取得你的原谅！”佟千雪点了点头。“对了，明天妈和小妃几点到？我和你一起去接她们。” “我明天上午有个采访，中午结束直接去车站接她们！”换了话题，周默回答的很直接。“你留着医院照顾妈！” “走，咱们问问妈的意见！”佟千雪很自然的挽起了周默的手臂。“我妈的意思，接到她们之后，直接送到我妈那去，这几天就在那住！” “住不是问题，咱们现在住的地方也足够。”周默随着她慢慢的想病房的方向走去，“千雪，今天晚上你在这守着妈，我明天早上让晓萱过来替换你！” “没事儿，晓萱也挺忙的，明天你采访不带她吗？”佟千雪没有反对，她想去接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妈妈单独在医院。 “明天上午她没有任务，我带李瑶去采访！”周默一脸的平静。 两人非常默契的聊着，谁也没有提赵明慧的事情。周默不提,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能说服佟千雪；佟千雪不提，是因为她也不相信自己能说服周默。 当张桂芝看着“亲密无间”的小两口重新进入病房，内心里的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李瑶走的时候，直接把周默送回了家，而佟千雪则一个人留在了医院。 本来第二天早上，周默不用去单位，可以和李瑶直接去采访的，可老邱的一个电话直接从被窝里把他叫了起来。听老邱的口气，他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只好约上李瑶，直接一溜烟去了单位。 “邱台长，你不应该在省里开会吗？”到了邱台长的办公室，周默见老邱的脸上挂满了“冰霜”，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老邱用手敲着桌面，看着周默和李瑶，足足两分钟没说话。从未见过他这个表情的周默心里开始发毛了，就连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瑶也没了动静。 “我在省里开会？我在省里丢脸还差不多！”老邱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火药味”。“周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昨天我们开会的时候，就在会议室欣赏了你的杰作。你是出尽了风头啊！” “邱台长，我没想到影响这么大，不过，金副台长违规要调走我们组的林老师和孟晓萱，甚至要开除严峻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反击。”周默抢先开口，拦住了又要“爆发小宇宙”的李瑶。 “没想到？”老邱拼命的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我告诉你，本来呢，昨天省台的态度呢，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昨天下午，我们正在跟金百诚谈话呢，这边那个赵明慧的母亲跑到单位来闹，说你们把她女儿又打了。好在保卫处直接把她拦住了，没闹到办公室来。可省台知道了啊，这要是不处理你，我能交代的过去吗？” “又来闹？”李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邱台长，昨天下午打赵明慧的人是我，而且，当时我师父根本就不在现场。” “那不重要！”邱台长根本就没搭理李瑶的解释。“现在周默的处理决定已经下来了！当然，金百诚的处罚决定也出来了。你们先回去，一会儿到大会议室，召开全体大会，当众宣布对你们的处罚决定！” 说完，老邱低着头，看都没看两人，疲惫的挥了挥手！ 第42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周默的处罚决定很快就出来了，当着单位所有人的面儿，老邱不留情面的宣布：周默，扣发当月奖金，两个星期内，不允许在节目中出现，属于停职反省。同时，暂时撤销他节目组组长的职务，相关待遇取消。组长暂时由杨雪妮代理。 只不过，老邱处罚周默的理由是直播中，破坏了单位形象，并没有提及赵明慧母亲来单位“告状”的事情。 周默心里是很感激老邱的，至少这个处罚对他来说，尤其是在他即将要举办婚礼的这个时候，除了扣发奖金可以说没有任何惩罚的味道。尤其是老邱没有提及赵明慧母亲的事情，也算保住了他的“颜面”。 同时，金百诚的处罚决定也宣布了，擅自调动人事，警告一次，通报批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周默看来，这个若有若无的处罚，从前到后都是对金百诚权势上做出的最好解释。只不过，同样在现场的金百诚脸色并不好看，到了他这个位置，他宁可被罚点奖金，也不愿意接受这所谓的通报批评。 短暂的会议结束，老邱带着一脸的“怒气”，摔门而去。周默倒是“坦然”，直接跟着脸色更差的金百诚出了会议室。 “周默，你记住今天的事儿。”金百诚见周默跟了出来，转过身来，冷哼了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你记住了，不怕不代表不会被老虎吃掉！” “呵呵，谢谢金副台长的教诲！”周默呵呵一笑。停都没停，直接从金百诚的身边挤了过去。 “嗡……嗡……”刚刚开会，大家都把电话调成了震动，此刻手机震动的声音让大家都赶忙看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只有金百诚一个人接起了电话。 “喂，爸，我的美容院被人讹了！”或许是因为生气，金百诚接起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免提”，他的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素晨，怎么回事儿？”金百诚见众人没有离开，也没有关闭“免提”，直接问道。 “爸，昨天下午有个女人来做的脸部护理，结果刚刚来这，说过敏了，张口就要赔偿！”电话里的女人急速的说道。 “给点钱打发了！”金百诚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们不要钱啊，现在他们正在给各个媒体和自媒体打电话呢！”金素晨在电话里里都快哭出声了。 “哼，关公面前舞大刀。”金百诚不屑的哼了一声。“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周默曾经不只一遍的看过金百诚的资料。听到电话里的人喊爸爸，他就知道，是金百诚的女儿在给他打电话，只不过不知道是两个女儿中的哪一个。等对方说出美容院三个字的时候，其实周默就知道，这是他的大女儿。 “严峻，孟晓萱，市里有一家美容院，顾客的脸过敏了。你们俩去实地采访一下，如果有话题，咱们节目用。如果没有，那么交给新闻部！”等金百诚挂了电话，周默立刻吩咐道。 “周默，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组长了！”刚要离开的金百诚听到周默的话，不由得又转过头来，带着“嘲讽”的提醒了一句。 “严峻，孟晓萱，市里有一家美容院，顾客的脸过敏了。你们俩去实地采访一下，如果有话题，咱们节目用。如果没有，那么交给新闻部！”金百诚刚刚说完，杨雪妮就直接把刚才周默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除了声音不同，简直就是复读机。 “好嘞，放心杨组长！”孟晓萱直接戏谑的看了一眼金百诚，应声答道。“走，峻哥！” “你……？”金百诚没想到杨雪妮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跟自己“作对”。“好，周默，还是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也没有用。” “哈哈哈……”既然早就撕破了脸，周默放肆的大笑。“虎毒不食子啊！哈哈哈……。谢了啊，雪妮姐。今天晚上开始，雪妮姐辛苦半个月。” “那咱们走着瞧！”金百诚甩了一句狠话，拂袖离开。跟在他后面离开的，还有孟晓萱和严峻，而且，他们的目的也是同一个地方。 “小默，你放心的休息，正好准备下婚礼，再和弟妹好好享受一下罗曼蒂克的浪漫生活。”杨雪妮淡然一笑。“好了，小默，工作都不用交接，你休息。我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组只有进步，不会倒退！” “辛苦了。雪妮姐！”周默说了一句，然后回办公室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未来的两个星期，他将无需每天来打卡，更不需要琢磨着晚上的节目话题。当然，原本他和李瑶的采访也只能杨雪妮安排其他人。 李瑶的身份本就是个实习生，师父被停职了，她自然也就不用上班了。所以，周默离开单位的时候，她还是“可怜”的专职司机。不过，她没有问周默去哪，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叫“素颜美美容院”的对面。 没错，这就是金百诚女儿的美容院。此刻已经被一些媒体，以及那些经营着粉丝或多或少的自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瑶的路虎车刚停下，“咚咚咚”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周默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眼帘。 “上车，大庆哥！”看到站在外面的是方大庆，周默稍微愣了一下。 “怎么样？这场好戏安排的，兄弟还满意吗？”上了车的后排座后，方大庆笑呵呵的说道。 “我说这么巧呢？原来是大庆哥安排的啊！”没等周默说话，李瑶兴奋的回头给了方大庆一个“大拇指”。 “这才哪到哪啊，小默兄弟，你看着啊，下午还有精彩的呢！”方大庆自豪的撇了撇嘴。 “大庆哥，是不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坤子哥出的主意？” 周默没有致谢，他知道方大庆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回头你告诉坤子哥，等我忙完这几天，我安排他！” “叫他什么哥啊！”方大庆嘿嘿一笑。“我跟你说啊，小默兄弟，昨天坤子跟我说了，你提供的资料一看就太正式。不够专业啊！” “这玩意还怎么个专业法呢？”周默一愣。 “记住啊，兄弟。向对付金百诚和艾军这种人呢，不能太讲究了！”方大庆瞬间化身教导者。“花边的消息越多越好。比如艾军，资料这块坤子就找人重新调查呢。” “唉！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庆哥，艾军这块，坤子哥也准备了什么节目吗？” “哈哈哈，你就等着看热闹！”方大庆卖了个关子。 美容院的这场“闹剧”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结束。“受害人”口口声声就要讨个公道，对于赔偿却只字不提。甚至金素晨几次主动提出赔偿，她和她的“家人”都不接话儿。 一直到金百诚也无计可施之后，主动报了警。在警察的调解下，“受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5000块钱，这个事儿也就算私聊了。 周默知道事情结果，也是方大庆转述的。不过，他突然重视起方大庆这些人了。不是因为他们帮了自己多少，而是他们居然懂得法律。如果“受害人”主动要钱，很有可能会变成“敲诈勒索”，可让金素晨自己报警，在警察的调解下拿钱，那就是合理合法的“调解结果”。 这段插曲之后，看看时间，周默直接去了医院。因为周默的停职，孟晓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了。现在只好把李瑶留下看护张桂芝，周默带着佟千雪去接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默哥，你昨天是不是已经见过主治医生了？”刚上车，佟千雪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和他谈过了！”周默启动了车。 “默哥，昨天晚上，你说我们的婚礼如期进行，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妈的病情了？”周默近乎敷衍的回答，让佟千雪不得不说出了憋在她心里的话。 “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周默很坦诚。“千雪，即便如此，我也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哪怕为了你妈妈这最后一年的时间。”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爱情吗？”佟千雪的脸上无声的落下了两行泪珠，只不过，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周默并没有注意到而已。“我们之间的婚姻还有意义吗？” “千雪，面对你妈妈的最后一年，你觉得所谓的爱情还重要吗？”周默叹了口气。“我们的上一代人，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如何？自由恋爱的时代离婚率远远超过那个时候。千雪，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包括婚姻。” “我真的没想到，妈妈居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佟千雪的声音告诉周默，现在的她已经开始神情恍惚了。“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你，背叛这段感情，背叛这段婚姻。可，我真的不希望你跟我继续生活，是为了我的妈妈。” “原因重要吗？”周默冷冷的说道。“你妈妈同意你嫁给我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保住房子吗？我从来不介意这些。千雪，我不想骗你，更不愿意跟你解释。从明天开始，我们好好准备婚礼，剩下的事情，交给时间。” “好，希望时间能让我们真的回到从前。对了，你说你和我一起准备婚礼，你不需要上班吗？”佟千雪一愣。“医生说了，我妈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今天我妈还说呢，你忙，等小妃来了，让我和小妃一起多忙一忙婚礼的事情。” “至少两个星期以内，我不用上班了！”周默一笑。“我被停职了！” “啊？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被停职呢？”佟千雪一惊。 “你就当我是放了个婚假！”周默满不在乎的说道。“跟妈或者小妃都不要提这个事儿啊！” “我知道！好好的咱们就停职呢了？”佟千雪见周默遮遮掩掩的样子，不由得试探的问了一句。“不会？不会是跟赵明慧有关系。” “不全是！” “那就是有一定关系？”佟千雪得到了一个最想要的答案。 “说到赵明慧了，我就跟你提一句！”周默叹了口气。“以后你和她怎么来往，我不管不问，你也最好别跟我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不希望咱妈知道。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呵呵，我跟赵明慧能有什么事情！”对于周默的这句话，佟千雪听着很不舒服。“昨天喝酒的事情，其实也是误会。我去接她了不假，当时在酒桌上是马哥……” “好了，不用跟我解释！”周默直接打断了佟千雪的话。“我不需要这些解释。自始至终，我没有怀疑过你。”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跟赵明慧来往？”佟千雪不解的看着正在找停车位的周默。 “最后说一遍，以后你们怎么来往，我不闻不问。”周默把车停好，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只要你妈不知道就行。或者说，只要你妈知道了不影响她的身体就行。”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互不干涉？”佟千雪也跟着周默下了车。 “按你自己的理解！”周默没有解释，“还有五分钟，我妈和小妃就到了，这些事情咱们不聊了。总之，我不喜欢和你吵架，一点都不喜欢。咱们哪怕是表演，至少让妈走的时候无牵无挂！” 佟千雪见周默根本不解释，而所谓的要求也是为了自己的妈妈，顿时语塞，只能收起情绪，和他一起到了火车站的出站口，等着婆婆和周妃。 接上母亲和妹妹之后，周默本打算直接回家的。可听佟千雪说自己的亲家母住院以后，周默的母亲坚持直接去医院探望。老妈发话了，周默自然不敢怠慢，直奔医院。 老妈的出现直接解放了所有人，下午的时候，先是李瑶和周妃被赶走了，紧跟着他和佟千雪也被华丽丽的扫地出门。甚至妈妈告诉他们，晚上都不用回来了，照顾亲家母的工作，她来做。 这天下午，四个人一辆车直接开启了“市内半日游”。周默没想到，李瑶和周妃第一次见面，就迸发出了“相见恨晚”的火花。或许是两个人年龄相仿的缘故，周妃眼睛里少了哥哥嫂子，李瑶的眼睛里自然没了师父师母。这让变成了“跟班儿”的周默和佟千雪只能跟在两人后面苦笑。 晚上回家的时候，放松了的周默终于收到了来自单位内部的消息。孟晓萱幸灾乐祸的告诉他，金百诚的妻子刚刚酒驾被抓了。这个酒驾难道也是方大庆的杰作？周默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做的呢？还是纯属巧合？ 第二天，周默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方大庆的电话。方大庆倒是也就没有隐瞒，这个事儿的确是他找人举报的。但事实上，金百诚的妻子确实是自己喝了酒之后开的车。这是个意外收获而已！ 其实，周默最想看到的是方大庆会怎么处理艾军那个“娘娘腔”，但总归是求人办事儿，他也不好意思问，弄得好像是催人家似的。不过，方大庆就像和他心有灵犀一样，没等周默问，直接告诉他，两天后，就是艾军的“劫难”。 第43章 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方大庆说话还真靠谱，两天后的晚上，周默正在招待提前从外地赶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方大庆给周默发了一张很有“诱惑力”的照片，还给他发了个地址。 周默刚刚看完，方大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只好说声抱歉，拿着电话去饭店包房外面接电话了。 “千雪，你看看你老公，接个电话都背着人，肯定有问题！”杨薇向来开周默的玩笑都不需要打草稿。 “我跟你说啊，千雪，你谁的话都能听，就是杨薇的话不能听。”不善交际的佟千雪正在搜肠刮肚的找词儿，坐在她一旁的安静说话了。“你是不知道啊，上学那会儿，杨薇晚上在宿舍睡觉，说梦话都叫你老公的名字。她这就是明显的挑拨离间，好趁虚而入呢。” “安静，别在这拿起嘴来就说啊！我有说梦话的习惯吗？”杨薇翻了个白眼儿。“千雪，我跟你说，你最应该防备的就是安静。她可离得近啊，像我这样的，就算惦记你老公，一来一回约个会都得给航空公司做贡献。” “这就是不打自招啊！”郭飞宇作为为数不多的男士之一，有点“羡慕嫉妒恨”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弟妹，我跟你说啊，就我们班这些女同学，你都得防着点。尤其是你家周默，上大学那会儿，简直就是全校男生的公敌。” “你酸不酸呐？郭飞宇！”杨薇今天是打算舌战群“熊”了，“这话可是你说的，周默是你们男生的全民公敌，现在千雪可是舍身求义，直接帮你们把周默给控制住了。你要是不单独给千雪单独包个大红包，你就不是老爷们儿！” “那好办啊！”和赵峰一起来的孙莹莹也参与了进来。“那就把中间那个“爷”字去掉呗。” “老妹儿啊？”赵峰跟着媳妇的思路脱口而出。 “赵峰，你想怎么的？我是老爷们，我得给弟妹单独包红包，你就不用？”郭飞宇二话不说，直接把赵峰拉下了水。 佟千雪终于知道周默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毕业的了，难怪他思维比较快了，跟这样一群人在一起，反应慢了，真不行啊！ 结果这些人扯皮一扯就是二十多分钟，因为周默这一个“电话遁”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方大庆在电话里告诉他，艾军不但是那个夏莉莉的“大棉裤”，还在外面偷摸的找了几个“金丝鸟”。媳妇是不管他了，两人的分居历史已经比抗战时间还长了。于是坤子安排人跟着艾军，发现了他去一个和他长期保持“超友谊关系”的女人家里时，就匿名给夏莉莉打了个电话。 周默按照方大庆的“指示”，再一次联系了业内人士的采访，包括已经下班回家的严峻。毕竟夏莉莉气冲冲下楼的时候，坤子安排的人，已经看到了！ 等完成这一切回到饭店的包房，他才发现，没有他的饭局依旧非常热闹。而且坐在自己空位旁边的佟千雪，已经“可怜兮兮”的收到了两个红包。一问才知道，自己承担着“男生公敌”的罪名，换来了她的意外收获。 众人吃完饭之后，又张罗着去ktv。反正现在的周默不需要上班，索性直接狂欢到了半夜。母亲和妹妹已经陪着出了院的丈母娘回家了，他和佟千雪晚到几点都无所谓了。 后半夜才散的聚会，让周默第二天上午9点多才醒过来。佟千雪已经起床做饭了，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周默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未接来电居然超过了20个。 翻看通话记录才发现，除了今天早上严峻和李瑶每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以外，其余的全部来自同一个人——刘思群。而且还是昨天晚上10点多就开始打的。 毕竟他和刘思群曾经有过一段交往，本着“负责”的态度，他还是跟佟千雪“汇报”了一下。佟千雪也很奇怪，从昨晚打电话，一直打到今天早上，应该不会没事，而且一定不会是小事儿。 商量过后，周默把电话拨了回去。看出刘思群着急来了，几乎是“秒接电话”。只不过，电话里她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儿。而是直接给了周默一个地址，约在半小时后见面。并且一再强调，一定要一个人去。 挂了电话，周默再一次向佟千雪“汇报”了一下。早餐是泡汤了，只能盯着时间出门，打车到了刘思群约好的咖啡馆。 这个时间段的咖啡馆异常的安静。台后面的收银小妹正在和服务炫耀着新做的指甲。离台最远的角落里，一席黑色长裙的刘思群直接映入了周默的眼里。不是因为周默的洞察力有多强，而是整个咖啡馆里，只有这一桌客人。 “小默，这边！”刘思群面对着咖啡馆的厅门放心，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进来的周默，直接站了起来。 “什么事让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周默边走边说，直到他走到刘思群对面，准备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卡包的做作为上还坐着一个人。因为卡包作为的靠背太高，所以之前并没有看到。 这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面容清瘦，身高不足155厘米的样子。一身职业装配上她齐耳的短发，显得更加精明强干。 “你好，周默是？听说你和思群是同学，平时总听思群提起，今天终于见到真的了！”女人微微欠身说道。 “您好！”周默稍稍一愣，也点头示意。“这位是？” “来，小默，坐这边！”刘思群示意周默到自己身边，周默也只好过去。 “你好，我叫夏莉莉！”对面的女人不等刘思群介绍，直接开口说道。 “您好！夏，女士！””周默再次问好，但心里去略微震惊了一下，尤其是在称呼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夏莉莉是谁，可不就是艾军的后台，昨晚上演“捉奸”大戏的女主人嘛。可他不能表现出知道这个人或者认识的样子来，所以，“夏主编”三个字硬生生改成了“夏女士”。 “小默，夏主编可是我顶头上司哦！”刘思群见周默貌似不认识，只好提醒了一句。 “坐，周默！”夏莉莉示意。 “谢谢，夏主编。”周默既然选择了装傻，就尽量少说话，心里却不断的盘算着，刘思群为什么给自己打了那么多电话，这个夏莉莉的突然出现又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一天一宿都干什么去了？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你看怎么不接啊？”在夏莉莉的示意下，刘思群直接开口问道。 “思群，不让我喝点什么吗？”周默尽量的拖延时间，大脑里拼命的思索着夏莉莉突然出现的各种可能性。 “是啊，小刘，好歹让周默先缓口气啊！”夏莉莉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周默，喝什么自己叫！” “服务员，意大利纯浓，加冰不加糖！谢谢！”周默冲着台的方向喊了一声。 “喜欢喝苦的？”夏莉莉微微一笑。 “是的，夏主编！”这一次，周默没有再“惜字如金”，只是尽量把语速降低。“苦，能让人清醒；苦过之后，喝白开水都是甜的。” “难得周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人生觉悟啊！”夏莉莉说话时，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小刘，你应该早点把你这个同学介绍给我啊！” “夏主编谬赞了！”周默微微一笑。然后，又没话了！ “小默，现在能告诉我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了？”刘思群发现夏莉莉和周默的聊天就像电视台插播的广告似的，基本上算是按秒段计算的。 “不好意思，我昨晚出去唱歌了，根本没听到！”周默只好实话实说。“我给你回电话的时候，其实刚醒。昨晚疯的太晚了！” “哦？你们单位这么清闲吗？”夏莉莉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单位一点不清闲，是我个人比较清闲。”周默自嘲的说道。“我这不是被停职反省了吗？” “你被停职反省了？你犯了什么错误啊？”刘思群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以为你是请了婚假呢！” “家丑不可外扬！”周默直接回道。“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我得罪人了呗。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被狗盯上了，没办法！” 周默之所以“画蛇添足”的补上这么一句，其实是为了看看夏莉莉的表情有没有变化。他大概率能猜到，夏莉莉今天找自己，或多或少和艾军的事情有关系。 “周默，要结婚了啊！那提前恭喜你了啊！”夏莉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既然你提到了，我也开诚布公的跟你说。昨天晚上，是我让小刘给你打电话的。今天，也是我让小刘约你出来的。” “哦？夏主编，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周默说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放在面前，不断的用勺搅动着加了冰块的意大利纯浓。 “昨天我才知道，你和你们单位的艾军之间有点误会。”周默没想到夏莉莉会直接提到这个事儿。“我和艾军的关系很好，这一点，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吗？”周默再一次开启了“装傻模式”，“我和艾军老师之间貌似没有什么误会，工作上的交集也不多。如果非要说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的话，应该是对待同事的态度不同而已。” “那你说的被狗咬了，这个狗又指的是谁呢？”夏莉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周默有些排斥，却又无可奈何。“难道你在单位还得罪过什么人吗？” “那就不得而知了。”周默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地位和心胸这玩意，有时候也不怎么成正比！” “小刘，我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个红色的盒子，帮我拿过来，来的时候忘了拿了。”夏莉莉没搭理周默，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刘思群。 “好的，夏主编！”刘思群知道，这明显是把自己支开，所以拿起钥匙，离开了！ “周默，小刘走了，就剩下咱们俩人了，有些事情，我希望咱们能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夏莉莉似乎不愿意继续和周默打哑谜了。 “好啊！夏主编，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默微微一笑，继续享受着咖啡的苦带来的快乐。 “你和艾军怎么回事，我一点不关心，你要有本事弄死他，我打不了随个分子钱。”夏莉莉直接说道。“但是，周默，你千万不要殃及池鱼。比如说，我！” “夏主编，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周默尽量把自己“小白”的特性发挥到极致。“您也说了，您和艾军老师私交不错。我呢，就是个小白人，哪怕跟艾军老师之间有点不合，也不敢跟他对着干啊！”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周默！”夏莉莉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这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昨天晚上？夏主编，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儿了？”周默当然知道夏莉莉说的什么事，但这是他的底线，绝对不承认。 “好！”夏莉莉换了个语气。“我要是你，我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儿我不问了。但是，有些话，我得告诉你。” “夏主编，您请讲！”周默保持着微笑。 “咱们这个圈子有咱们这个圈子的规矩。”夏莉莉压了压心里的怒火。“你和艾军之间有矛盾，你可以跟我说。我自然会把艾军找来，咱们坐在一起，有什么事儿说不开呢？当然，你以前不认识我，但你和小刘是同学，想联系我也不难。” “嗯！有了夏主编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周默露出了“开心”的样子。“夏主编，思群知道，我是应聘到单位了，而且不到四年的时间。我是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也没实力，要是早认识夏主编，也不至于停职反省了。” “这还算句实话！”夏莉莉被周默这么一捧，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不过呢，我也挺佩服你这个年轻人。用你的话说，你没背景，但你居然敢跟金百诚硬刚。你是被停职反省了，他不也被通报批评了吗？你一个年轻人能跟一个副台长来了个鱼死网破。抛开圈子里的规矩，我个人还是很欣赏你的。” “谢谢夏主编赏识！”周默从夏莉莉的话里听出了“和解”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这个“和解”的背后有什么“特别想法”。 “年轻人，有性格是好事儿，不过呢，还是那句话，殃及池鱼就不好了！”夏莉莉叹了口气。“过去的事儿呢，我也不提了，就当你年轻不懂。你要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以后有事儿你可以直接找我。” “那太好了！夏主编，其实我也不是不懂规矩，关键是没人帮我啊！”周默不得已，只好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夏主编，您放心，我不敢说投桃报李，暂时我没这个能力。但小来小去，您用得着我，只要一个电话，我立马到位。” “来，咱们留给电话！”夏莉莉对周默有了新的认知，直接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了周默。“回头直接加上微信，有事儿咱们单独联系。” 来之前，她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周默就是个愣头青，必然会想办法让他离开这个圈子。不是为了艾军出头，主要是昨天晚上的“捉奸”让她也颜面扫地。如果周默要懂得审时度势，她莫不如就交这么个朋友，正好可以恶心恶心那个“对不起她”的艾军。 “这个小刘怎么这么慢啊？”等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夏莉莉“埋怨”了一句，然后直接给刘思群打了个电话。 刘思群其实早就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得到夏主编的召唤之前，她不敢过来打扰两个人单独的“谈判”。 “不好意思，夏主编，有点堵车！”刘思群双手把一个红色的小盒儿递给了夏莉莉，然后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嗯！”夏莉莉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周默，这个呢，是我去年出国的时候，买的一块表。当时没注意，服务员装的时候装错了，给我拿了块男款的。正好，送给你！” 说完，夏莉莉将那个红色的盒子递给了周默。刘思群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个人聊得应该很和谐。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既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相互告别。夏莉莉走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意思是她会和周默单独联系。由此，周默也明白了，刘思群似乎并没有进入夏莉莉的法眼。 第44章 结婚真累！ “小默，看这意思，你和夏主编是达成一致了呗？”刘思群在送周默回家的路上，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口。 “达成什么一致啊？”周默倒不是有心瞒着刘思群，而是他和夏莉莉之间根本也谈不到什么合作，又哪来的达成一致呢？“思群，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就是夏主编让你找我的？” “可不是嘛！你都是个要结婚的男人了，你觉得我会没事大半夜的给你拼命打电话吗？”刘思群苦笑了一声。“昨天晚上紧急出了个采访，你猜怎么着？夏主编婚外小男友，就是你们单位的那个艾军，晚上和别人约会的时候被夏主编捉奸了。也不知道谁爆料了，我们到现场的时候那叫一个尴尬啊！” “还有这事儿？要不是怕连累你，我都想直接给艾军老师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一下了。”周默装作不知的惊呼，然后调侃了一句。 “你可别！”刘思群连忙摆了摆手。“我告诉你啊，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夏主编就找我，非要我联系你。但李总编那边特地叮嘱我，不要暴露李瑶和他的关系。没看我今天一句李瑶的事儿都没提吗？” “就因为这？呵呵，估计是艾军得罪人多了，夏主编这是挨个排查呢。”周默顺嘴胡说八道了一句。 “可能！”刘思群理不清头绪，随口应付了一句。“小默，后天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这个前女友到场，有没有什么特别节目啊？” “这真不好说啊，整个婚礼过程，我都没参与。”周默呵呵一笑。“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今天下午还真得过问一下了。” 周默还真就得准备婚礼了，不到48小时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以往他主持婚礼的时候，可以婚礼当天临时安排。这一次，他可是新郎啊。 母亲和周妃当天晚上已经搬到了周默租住的房子，而按照当地的习俗，佟千雪当然也只能回到母亲家等着两天后周默来接亲。 到了婚礼的前一天，孟晓萱严峻也特意请了假，和李瑶一起早早的赶到了周默的家里。而此时，安静和郭飞宇已经坐在周默家的客厅里了。 “哥，明天你安排了多少车啊？”周妃从李瑶进屋那一刻开始，两人就腻在一起，好得就像青梅竹马一样。 “哦，小妃，婚庆公司那边准备了16辆车，清一色红色马六，头车是r8，需要默哥自己开车。”孟晓萱直接汇报似的说道。“这是婚庆公司给出的经济型套餐车队。” “你不会什么事儿都是让晓萱姐帮忙做的？”周妃看着一脸茫然的哥哥，问了雅居比较“诛心”的问题。 “你别说，好像还真是！”孟晓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不过，下午，默哥跟千雪去拿礼服，这个我不能代劳了。” “没事，这个事儿，我自己来！”周默点了点头。“晓萱，你问没问千雪，她那边的宾客有多少？咱们准备的车够不够？” “回头我问一下，大不了咱们这边少去几个人呗！”孟晓萱回应道。“还有个惊喜告诉你啊，明天的婚礼主持人不是婚庆公司安排的哦！” “谁呀？”周默好奇的问道。 “暂时保密！”孟晓萱狡黠的一笑。“有个很重要的事儿，你得安排一下。就是人家千雪娘家的人总得有人陪着。来个客人什么的，咱们谁负责接待？” “别看我啊，我明天是伴郎！”郭飞宇迅速甩锅。“杨薇和安静，你俩闲着没事，站门口当迎宾好了！” “那我俩是不是得换上旗袍啊？”杨薇翻了个白眼儿，“明天我和安静就负责接待千雪的家人了。” “师父，我负责帮你收红包好不好？”李瑶给自己找了个“心仪”的工作。“还有啊，明天我爸爸去，他说他要给你当证婚人。行不？” “那太好了！”周默其实很担心金百诚或者艾军在自己结婚的时候，再给自己使绊子。要是李旭东在场，这种麻烦或许会避免。“行，明天你就负责收红包，婚礼的“财政大权”就归你了。” “小默，你大伯刚刚打电话来了。”他们正在商量，周默的母亲突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们下午就过来了，你安排一下。” “他们来干啥？”周妃听到母亲的话，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妃，你哥明天结婚，你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也别添乱。”周默的母亲脸色黑了一下。“默，你姑姑也你姑家的弟弟也一起过来，他们一共6个人，下午你得安排一下啊！” “妃姐，下午我师父忙不来，咱俩一起去接人！”李瑶说完，有转头看向周默，“师父，安排住宿什么标准？” “找个小旅馆得了！”周妃还是一脸的不爽。 “算了，李瑶，安排个商务标准！”周默说着，直接给李瑶转了1000块钱，“多对少补，你和小妃一起接待一下，告诉他们晚上，我安排他们晚餐！”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接待宾客的任务交给严峻和方大庆，这么安排完全是周默自己的决定。有了李旭东的存在，他可以不在乎金百诚等人了，但赵明慧和马金海会不会捣乱，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过了中午，孟晓萱陪着陈默去了佟千雪的家。作为明天的伴娘，孟晓萱今晚下班以后就会直接和佟千雪住在一起，等待明天周默来接亲。 到了佟千雪的家里，周默才知道，他准备的16辆车，好像真的不够。他原以为和妈妈相依为命长大的佟千雪应该没多少亲戚。现实彻彻底底的给他上了一课。 虽说现场没有达到七大姑八大姨的标准，但几乎每一家都是“组团来的，这让佟千雪家里原本显得很空旷的三室一厅，变得异常拥挤。客厅里满了，连卧室都没能幸免。 环视一圈，却偏偏没看到自己的丈母娘，一问佟千雪才知道，原来丈母娘去附近的宾馆安排住的地方了。周默暗骂自己粗心。自己的亲戚有严峻和李瑶帮忙接待，可佟千雪这边呢？不但需要接待的人多，忙前忙后的似乎只有张桂芝母女两人。 佟千雪带着周默挨个介绍了一圈，周默只得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哈腰的挨个称呼了一遍、当然，让他独自再认一遍的话，估计他记不住几个。 “小周啊，你跟我们家千雪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当舅妈的前几天才知道。”一个年逾六十，却打扮入时的女人开口了，“明天就举行婚礼了，准备怎么样了，说说，让我们这些老人帮忙把把关！” “舅妈，放心，默哥肯定都准备好了！”佟千雪也看出来了周默脸上的无奈，于是刚忙开口解围。“默哥主持了很多次婚礼，自己的婚礼怎么可能马虎了呢。” “司仪啊？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啊？”旁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接过了话茬儿。“小雪啊，咱家人这么多，明天准备的是什么车啊？别弄个大客车什么的糊弄咱啊。” “姑父，放心，周默都安排好了！”佟千雪是真不知道，别说她了，周默其实也是上午刚刚知道的。 “小周，准备的什么车啊？”佟千雪的这个姑父明显没有被佟千雪糊弄过去。“我告诉你啊，娶我侄女，规格可不能低了啊。” “明天接亲的队伍，清一色的红色马六，很喜庆的！”孟晓萱不得不站出来替周默解围。 “马六？直接让我自己打车去得了呗？”刚刚偃旗息鼓的舅妈又跳了出来。“小雪啊，我家你姐结婚的时候，一水的黑色奥迪。那才气派呢。” “不行啊！小雪，这车要是不换，咱明天就不上车！”就在大家讨论车队的时候，一个胖大的身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整个破马六，埋汰谁呢？小雪，这婚还没结呢，就这么拿你不当回事儿了，以后可怎么过啊？” “默哥，这是我二姨！”佟千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给周默介绍了一下。 “二姨，您好，我叫周默！”周默也没有街话茬儿，而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小雪，我之前给你介绍对象，你这个不看，那个不相的，最后就找了个拿马六糊弄咱们的啊？”佟千雪的二姨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头车不得整个奥拓啊？” “头车是奥迪r8！”孟晓萱“机械”的回了一句。 “r8是什么车？”二姨愣了一下。 “跑车啊！二姑！”一个留着爆炸头，配着五颜六色脏辫的女孩嚼着口香糖走了出来。“只有两个座儿，明天我怎么押车啊？” “默哥，这个是我小舅家的妹妹！”佟千雪趴在周默的耳边，轻声的介绍道。 “小周啊，不是二姨说你啊！”胖大的二姨直接把矛头再次对准了周默。“你为了省钱，真是什么心眼儿都用啊。我们家早就商量好了，让小娅押车。你整个两个座儿的车，她怎么押车？你连押车的红包都不舍得花？” 她口中的小娅应该就是那个一身“杀马特”装扮的女孩儿。 “二姨，您误会了，这个车是我定的！”孟晓萱直接把责任揽了下来。“抱歉啊，我不太懂这些规矩，就按照正常的婚礼程序定了车。” “正常？正常的婚礼就是连押车钱省下？”二姨翻了个白眼儿。“唉？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订车啊！” “二姨！晓萱是明天伴娘，也是我干妹妹，我妈的干女儿！”佟千雪赶忙解释了一句。 “咋的？车是咱们这边出的钱？”二姨似乎找到另一个“重点”。“小雪，你这是结的什么婚啊？连车钱都得咱们家出？” “不是的，晓萱不但是我妈的干女儿，也是默哥的同事！”佟千雪摆了摆手。“所以，钱是默哥出的，跑腿忙乎都是晓萱帮忙的！” “小周，这个车现在能不能换？”佟千雪的姑父发现话题被拉偏了，赶忙又一次站了出来。“你要是不换车，明天你这个亲也就不用接了！头车换不换随你，但孩子的押车钱你得给！” “对！我的押车红包不能少！”杀马特女孩这句话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有啊，明天你爸妈那边给我姐的改口钱，一个人不能少于一万块钱啊！” “你的押车钱要多少？”小娅的一句“爸妈每人一万”让周默瞬间火往上撞。 “你随便啊，怎么也不能低于两千！”小娅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两千块到手，我立刻管你叫姐夫。” “呵呵，不过，我爸我妈每人一万这个要求，我做不到！”周默说话的语气瞬间冰冷了许多。“我妈给一万，这个不用我提，她老人家给的指定不会少。至于我爸那份儿，给不了了。我7岁的时候，我爸就没了！” “不耽误给钱！”二姨直接补了一句。“人没了，钱有就行！” “二姨，你咋说话呢？”在周默发火之前，佟千雪抢先生气了。 “小雪，你怎么说话呢？”二姨的嗓门儿直接提高了八度。“我说错了吗？他爸有没有咱们不管，跟咱们也没关系，但改口钱不能少了！” “我嫁女儿，还是你嫁女儿？”刚刚大伙都在聚精会神的给周默一个“见面下马威”，谁也没注意到，张桂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孟晓萱的身后。“二姐，孩子说的没错，咱们做老人的，得有个老人样儿！” “嫂子，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佟千雪的二姑闪着胖大的身躯站了出来。“你这是嫁女儿啊，还是送女儿啊？我大哥不在，我这个当姑姑的可不能让侄女受了委屈。” “委屈？小雪受什么委屈了？她受委屈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吗？”张桂芝轻轻的拍了拍周默。“我的女婿，我女儿选的，我也喜欢。今天都是冲着小雪结婚来的，我不好说过分的话，但是，谁要在难为我女婿，那自己走。真让我出口撵人，谁脸上也不好看。” 有了张桂芝这个后台，周默自然也没在受到什么“不公正待遇”。可刚刚佟千雪的二姨那几句话却在他心里彻底的扎根了。今天这个场合，他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他不怕耽误第二天的婚礼，但他怕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自己的丈母娘情绪激动。 晚上周默还要招待大伯和姑姑那些人，孟晓萱还需要上班，所以，他们陪着张桂芝聊了一会儿，就带着佟千雪去拿礼服了。 晚上招待大伯等人的时候，周默原本打算只带着母亲和妹妹，可李瑶和周妃如胶似漆的，任谁也分不开了，索性直接带着李瑶去了。 也幸好带着李瑶，周妃不至于太寂寞。因为明天早上，周默很早就要起来化妆，准备接亲，所以“一家人”面和心不和的聊了一顿饭，也是草草的收场了。 躺在床上的周默，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夜，他失眠了，或许是因为要做新郎的激动，或许是因为下午佟千雪的二姨那几句话，亦或者担心第二天的婚礼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这一天下来，周默心里面只总结了一句话，结婚，真累！ 第45章 冗长的婚礼仪式 有了丈母娘这个强大的后盾，周默第二天的接亲行动异常顺利。佟千雪的那些亲戚们也没有再因为“车队的寒酸”而挑剔；更没有要什么“押车钱”。所以，接亲的队伍提前40多分钟就到达了酒店。 到了酒店之后，周默佟千雪终于见到孟晓萱所说的“惊喜”，今天的婚礼主持人居然是杨雪妮。 杨雪妮可不是周默这个级别的主持人。周默虽然最近风头正盛，可人家杨雪妮可是成名已久了。周默主持婚礼的级别是按出场费来定义的，而杨雪妮，属于那种你有钱未必能请到的。 佟千雪已经在孟晓萱的陪同下去了后台补妆，周默和郭飞宇在前面招呼着客人。李瑶化身“小财迷”，坐在大厅的门口收红包记账本，而她的旁边，则站着两个“保镖”，一个是盛装出行的方大庆，另一个就是穿了一身运动装的严峻。 今天来的人，除了佟千雪的那些亲戚，基本上都是周默这边的客人。所以，周默几乎在婚礼开始前和所有的人打了一遍招呼。 “默哥！”在婚礼开始的前十分钟，严峻急匆匆的来到了周默的身边，伏在他的耳边说道。“外面来了个客人，他说需要你和嫂子亲自去请！” “哦？有这么重要的客人吗？”周默环视一圈儿，刘德渠到了，李旭东到了，甚至让认为该到的，都已经到了。“走，我先去看看是谁！” “默哥，那个人我和李瑶都认识，你不用去看了。”严峻一把拽住了周默。“就是在咱们电台卖药节目的一个嘉宾，好像秦教授，或说叫马大师。” 佟鑫？严峻一说，周默马上就知道是谁来了。佟千雪的亲生父亲，和自己一起“卖药”卖了两年多的老丈人。怪不得说让自己和佟千雪一起去门口接呢。按照人家今天的身份来说，这个要求还真不过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周默没有耽误，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佟千雪，直接告诉她，她父亲来了。需要她和丈母娘一起到前面来安排一下。 周默看了看时间，不得已只能和杨雪妮沟通了一下，把原定9:19分开始的婚礼，向后推迟10分钟。然后和匆匆赶来的佟千雪一起跟着张桂芝去了大厅门口的接待处。 佟鑫穿的很正式，甚至花白的头发特意打了摩斯，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按照张桂芝的想法，今天这个场合是肯定不会欢迎佟鑫的。可婚礼马上开始了，佟鑫是踩着时间来的，周默和佟千雪乞求的眼神儿让她不得不对佟鑫“网开一面”。 重新又和主持人杨雪妮沟通了一下，至少新娘的父亲到场了，到时候一定是坐在家长位置上的。尤其是“感恩父母”这个环节，佟鑫自然要接受女儿和女婿的问候。 原本舞台一些只准备了两把椅子，那是张桂芝和周默的母亲分别坐的位置。现在，不得不紧急的给佟鑫有添加了一把椅子。 距离开始还剩五分钟，三位老人都已经就座，杨雪妮也开始试麦克风，顺便温馨提示现场的嘉宾保持安静。周默的大伯和大妈突然走上了舞台。 “小默，你看，你父母都没了。人家小雪父母双全，要不，我和你大娘坐在家长那个位置上。”大伯上来就提了一个让包括周默在内的几个人一愣。 “大伯，我妈还在！”周默一共就说了六个字，但这六个字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此刻，挨着张桂芝坐着的，就是他的妈妈，哪怕这个把他养大的女人和他并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 “小默啊，不是大妈说你啊，我和你大伯大老远的来，就是怕你在媳妇家人面前让人看不起……”大妈一副“热心肠”的模样让周默觉得胃部有些不舒服。 “大妈，请您入席！婚礼马上开始了！”没等周默说话，一旁的主持人杨雪妮微笑着打断了她的“殷勤”。她一说话，也让处在爆发边缘的周默稍稍冷静了一下。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婚礼的准时开始，甚至也没影响到周默的心情。婚礼正常进行。 只不过进行到“感恩父母”这个环节的时候，佟鑫突然“恶趣味”的问了周默一句：“怎么样？周默，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叫声爸爸来听听了？” 周默倒是不反对，但“爸爸”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些陌生。20年了，这两个字距离他似乎就在嘴边，可又那么遥远。 杨雪妮经验很老道。见平时思维快，口齿清楚的周默突然“卡壳”了，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立刻站出来解围，给了周默一个反应和缓冲的时间。 “新郎的这声爸爸还没有叫出口，为什么，因为岳父红包还没到手！”杨雪妮这一嗓子，直接让现场随之起哄。佟鑫再想张嘴已经来不及了。刚刚佟千雪已经收了婆婆一万零一块钱的“改口钱”，寓意着婆婆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万里挑一”。 佟鑫这次来，一是想见证儿女嫁人的过程，二是想让张桂芝看看，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个爸爸，女儿女婿都得认。只是他忽略了还有个“破财”的环节。虽然他感觉到肉疼，但也毫无办法。全场宾客都看着呢，何况还有他的妹妹等亲戚呢。 “周默，我这张卡里有5万块钱，密码是我的生日，你要知道我的生日，那就……，那就……取出来一万，剩下的……还给我！” 佟鑫说到后面，声音小的可怜。可杨雪妮有意的把麦克风递到了他的嘴边，他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没落下，全部通过现场的音响传了出去。随即而来的，是宾客们的哄堂大笑。 谁还没参加过婚礼啊，可婚礼上，老丈人给女婿的“改口钱”还得退回去一部分的，这真是第一次见。 “朋友们，这才是父亲的爱！”杨雪妮声情并茂的开始煽情。“这哪是改口钱啊，明明就是父亲给女儿的嫁妆啊。女婿如果不知道岳父的生日，那改口钱还能给吗？这是在替女儿考验女婿啊。女婿如果知道岳父的生日，钱还用退还吗？孝顺的女儿女婿自然是老人最珍贵的宝啊！” “不能退！不能退！”下面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尤其是周默的那些个同学，发挥了天生的优势——嗓门大！ “好了，好了！”杨雪妮连忙控制住了场面。“新郎，请问你知道你岳父的生日吗？” “当然知道！”周默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不但知道他老人家的生日，就连他老人家几点上班，几点下班，洗脚的时候喜欢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洗都一清二楚！” 周默话音刚落，下面又是一顿“乱”拍的掌声。 “我们的新郎新娘果然是幸福的一家人，父慈子孝的典范！”杨雪妮优雅的声音在现场想起。“爱情是无价的，婚姻是需要保驾护航的，来，新郎，面对你的岳父，深深的鞠躬，感谢他五万块钱的慷慨父爱。” 在主持人的一番“骚操作”下，佟鑫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却一阵肉疼的把杨雪妮和周默骂问候一遍祖宗十九代，嘴上却还得含糊其辞的应付着。 在婚礼主持方面，周默也算是“业内人士”了。他在心里默默的数算着，按照杨雪妮的这个进程，原定的半小时是肯定完不了了。周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绝对不是单纯地“操作失误”。 直到他和佟千雪再一次站在舞台上，面对下面宾客，发现刘德渠离座，严峻不见踪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可能外面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错！就在他们婚礼开始后不久，酒店外面来了十几个人，负责接待的李瑶和周默此刻已经回到大厅观看典礼了，好在方大庆“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 方大庆正倚在门口“吞云吐雾”，一群“街溜子”打扮的年轻人，手里举着两个花圈，直奔酒店门口而来。 “严峻，有情况！”方大庆打开对讲机，直接喊了一句，然后正面朝着着“花圈”队伍走了过去。“你们干什么的？” “送礼啊！”一个年龄稍大，貌似领头的人站了出来，一摆手，“花圈队伍”停了下来。“今天不是周大主持人结婚吗？我们来送礼，难道不行？” “找茬是不是？”方大庆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爹结婚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送花圈？” “大庆哥，怎么回事？”严峻收到指令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出来，李瑶直接把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光着脚也跑了出来。 “你不看到了吗？”方大庆冷笑一声。“兄弟，我先处理一下，给面儿的话，相安无事。要是不给你，你可能就得锻炼下身体了。” “方大庆，这可不是你的地盘儿，识相的让开。”领头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能一眼认出来方大庆，说明他本身或许也是“混社会”的。“我们大哥说了，你今天让开，咱们以后互相有个照应，你要不让开，我们十几个兄弟也不是纸糊的。” “这片应该是郭鬼子的地盘儿？”在社会上混，方大庆对于“势力划分”自然是清清楚楚。“等着，我给他打电话，连我方大庆的兄弟结婚，你们都敢来砸场子，难道方大庆这三个字不值钱了？” “你不用打了！”领头的人冷笑连连。“我来这就是郭老大安排的。婚礼应该开始了，别耽误了我们送礼的任务。郭老大说了，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为了一个小小的主持人，你不至于跟我们郭老大撕破脸？” “大庆哥，这个事儿交给我！”严峻波澜不惊的往前走了一步，“十几个人，我还没放在眼里。” 刚刚对方说的话，严峻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从对方的话里，他阅读出来几个信息：一、对方来之前就想到了，方大庆会在场；二、方大庆的面子，他们不给；三、今天这个场子他们砸定了。 严峻不是周默，对社会上阴暗的层面，他比方大庆还熟悉。别说这种“街头小混混”之间的事儿，真正的毒枭他都击毙过。 “哎呦，方大庆，你这手底下的狗都这么狂了吗？”领头的人嘿嘿一笑，身后的十几个人把花圈放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已经把别在身后的短棒都拿在了手里，还有几个手里拿着消防斧的。 “我不是大庆哥的人，我是周默的同事！”严峻老老实实地解释了一句，一方面告诉对方，一旦自己动手了，别把这笔账算在方大庆的头上，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对方，动周默，你们没那个资本。 “呵呵，你觉得你自己有本事……哎呦……哎呦！”对面领头的人缓慢的往前走了两步，正打算挑衅严峻，一只高跟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原来李瑶暴打了赵明慧母女后，对自己的“身手”充满了自信，听来听去，实在看不惯对方的嚣张了，尤其是严峻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她直接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态度，手里的一只高跟鞋直接飞了出去。 当第一只高跟鞋成功的和对面那个嚣张领头人的脸邂逅之后，李瑶本着“好事成双”的态度，又抛弃了另一只高跟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人的另一侧脸上。 战争的爆发，往往都是一个不起眼的导火索引起的。这不，李瑶的“连环高跟鞋”祭出之后，光着脚直接一个冲刺，就踢向了刚刚被高跟鞋袭击的领头人。 对方自然也不是来当“观众”的，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严峻来不及埋怨李瑶的冲动了，只能闪身迅速的加入战团。 有了严峻的加入，李瑶不是摆设，纯粹是累赘了。十几个人又是拿棒子，又是拿斧头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都躺在地上擦马路了。这还是严峻需要照顾李瑶，怕她不小心被伤到，得处处帮她挡驾，否则，这十几个人估计还能早一分钟投入到“擦马路”的工作当中去。 “方大庆，你这是摆明了要和我们郭老大过不去呗。好，你等着啊！”躺在地上已经把花圈“碾压”到支零破碎的那个领头人一边擦着嘴边的血，从兜里拿出了电话。“有种你们别跑，在郭老大的地盘上，你方大庆屁也不是！” “我特么让你嘴硬！”方大庆刚才一直作为“观众”在看严峻的个人表演，现在对方直接和他叫嚣了，他自然不能在旁观了，冲上去就要动手，不，动脚！ “这是地震了，还是发生战争了？”严峻刚把方大庆拽住，身后想起了一道声音。“我今天可是请了假，专门来参加朋友婚礼的啊，这是逼着我提前销假吗？” 第46章 随礼是随机的 李瑶的高跟鞋来了个头儿，严峻的“锻炼身体”收了个尾，可对方的领头人依旧嘴硬，一边跟方大庆放着狠话，一边要打电话“找人支援”。 就在现场唯一的“观众”方大庆怒火冲天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时，另一个匆匆赶来“观众”出现了。 方大庆和严峻不认识来人，但李瑶一眼就认出来了。赶忙光着脚上前打了个招呼。“沈警官，你怎么来了？” 没错，刚刚说请假参加婚礼的人正是刑警队的沈重。他怎么来了呢？原来是刘德渠为了巴结他，主动给他打电话，说了周默结婚的事情。沈重作为刑警队的中队长，那可不是单纯的身手了得，思维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德渠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刘德渠这有可能是想探听自己和周默的关系。如果关系好的话，自然不可能得不到邀请啊。所以，电话里并没有问刘德渠周默哪天结婚，在哪里。 过后，沈重一想，如果自己不出现在周默结婚的现场，刘德渠又得怀疑点什么。想到周默这段时间偶尔过来采访，两人的关系虽然更多的是属于工作上的交往。但，这个兄弟还真值得交，所以，他决定参加这个兄弟的婚礼。 没办法问刘德渠，也不想主动问周默，但他知道李瑶的存在啊。刑警队可不是派出所，从他接触周默和李瑶的那天起，两人的资料就清清楚楚的摆在他办公桌上了。找到李旭东自然就找到李瑶了啊。没想到，他一打电话才知道，不但李瑶会参加周默的婚礼，连李旭东都会亲自去给周默做证婚人。这就更加确定了他来参加婚礼的想法。 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来参加婚礼。迟到了不说，还能到进饭店，就遇到了“打架事件”，这让他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招黑体质”，像某岛国的一部动画片里面那个戴眼镜的主人公一样，自己走到哪，哪里就出事。 好在他一眼就认出了李瑶，从站位来看，这是一场三人对战十几人的局面，可从结果来看，这十几个人集体“自残”，三人赶巧了遇上。 “哦，这不周默结婚嘛，单位事多儿，我好像迟到了！”沈重云轻风淡的回应了李瑶，转头看向严峻。“这是怎么回事？” “韩警官，今天我师父结婚，这几个人来送花圈！”严峻没等开口，李瑶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我跟你说啊，韩警官……” “行了，不用说了。”沈重直接打断了李瑶。“我这本来就迟到了，哪有功夫在这审他们。” 沈重说完，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刘德渠，刘德渠接到电话，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沈重在门口等着自己呢。他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沈队长，您找我？”刘德渠见地上躺着十几个人也是略微震惊了一下，不过马上回过神来。 “刘所，我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你管辖的区域。不过呢，你应该认识这个区域的派出所？”沈重说着，指了指地上正在做“擦马路”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在人家结婚的时候过来送花圈。你联系一下这块辖区的派出所，把人先带走。24小时以内，刑警队来接人！” “沈队长，这？这都是你一个人抓住的？”刘德渠这才反应过来，沈重现在穿的是便装，而且，只有他一个人，剩下的三人都属于周默的朋友。 “我和你一样，就看到了个结果！”沈重笑了笑，“行了，刘所长，帮忙把他们都安排个地方，我再不进去，周默的婚礼该结束了！” 沈重说完，拍了拍刘德渠的肩膀，直接转身进了酒店。严峻碰了下李瑶，李瑶才反应过来，她是负责收红包啊！看了看被躺在地上的十几个人同样压扁的高跟鞋，李瑶一狠心，直接光着脚跑进了酒店。 “李瑶，我的红包不用记账本，一会儿我直接给你师父。”看着气喘吁吁跑过去，站在礼账台后面一脸微笑的李瑶，沈重被这个可爱的女孩逗笑了。“走啊，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你师父和师母。” 沈重和李瑶进入婚礼现场的时候，婚礼几乎已经进入了尾声，这还是因为台上的杨雪妮接到了严峻的信息，说外面的麻烦解决了，才达到的效果。 杨雪妮在台上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毕竟都是电台的专业人员，这种专业可不仅仅体现在舞台上。早上准备的时候，杨雪妮就“以公谋私”的给严峻和李瑶每人发了个无线耳麦，他们之间随时可以保持着联系。 周默和佟千雪手牵着手，站在舞台的前沿，接受着主持人在礼成之前最后的祝福。当他看到沈重和李瑶一起进来的时候，心里暗暗一惊。他之所以没给沈重发请柬，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没达到那个程度。 现在沈重不请自来，让周默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分。等杨雪妮宣布婚礼礼成的时候，酒店的服务开始上菜，佟千雪在孟晓萱的陪同下去了后台卸妆。而他并没有去换常服，直接下了舞台，走向了沈重。 “恭喜，恭喜，小默！”不等周默开口，沈重见他走了过来，站起来的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直接递给了他。 “沈……重哥，谢谢了！”周默本来想叫“沈队长”的，但看到沈重一身便装，马上该了口。“您看，怕您忙，我连个请柬都好意思给你发，到底您还是来了。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还没说你呢，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儿，都不发个请柬给我，让我过来沾沾喜气儿。今天不算，改天你可得单独安排我啊！”沈重见周默没有接红包，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定一定！”周默只好把红包递给了身后的郭飞宇，然后点头应承道。“李瑶，帮我安排重哥入席，我到后面换身衣服。” “小默啊，恐怕你得等会儿在换衣服了！”沈重直接拦住了他。“外面有点事儿，咱们先出去看看！” “嗯，好！飞宇，你先去后面，见到千雪和晓萱的话，告诉她们一声，等我回来再敬酒。”周默回头嘱咐了一句郭飞宇，然后跟着沈重直接走了。李瑶赶忙也跟了过去。周妃看到哥哥和李瑶都跟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出去了，有些担心，刚要起身，却被母亲拦住了。 “李瑶，刚刚外面是不是发了什么事情？”跟在沈重后面，周默低着头轻轻的问了李瑶一句。 “沈队长，新山路派出所韩冰向你报到！”李瑶刚要说话，一个身着警服的警察开门走了进来。“人都带走了。” 周默抬头一看，还真是个老熟人，韩冰，新山派出所的。这才恍然大悟，这里距离他们派出所貌似很近。 “嗯，好！不用审，明天我安排人带走！”沈重自然也停下了脚步。“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犯罪绝对不能姑息！” “是！”韩冰应了一声。 “不要那么大声，我现在是请假期间，过来参加婚礼碰上了！”沈重摆了摆手，“其他人呢？那个刘德渠干嘛去了？” “哦！他是报案人，自然就跟着回所里了！”韩冰如实的说道。“沈队长，那个，我是因为刚才才知道，今天结婚的是周默。打算进来祝贺一下。” 说着，韩冰冲着周默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哦，你也认识小默？”沈重回头看了看周默，见他点头，算是默认，转过头来又看了看韩冰。“那行，你们聊。不过，你这工作期间，穿得这么正式，就不要入席了。有没有准备红包？我这有空的，给你一个？” 周默暗暗为韩冰“委屈”了一下，出来出个警，还得随个礼。关键顶头上司还直接拿着个空红包等着，他突然觉得，脱了警服的沈重，貌似无耻程度不亚于自己啊。 “不用了，沈队长，我已经给周默发了红包。”韩冰倒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关键我也没什么现金！周默啊，沈队长说的对，我现在正好是上班时间，就不进去了！” “那我和千雪改天请你！”周默也没有强求。“对了，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儿？” “师父，刚才有人来捣乱。”李瑶把周默拉到了外面，比比划划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小默，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沈重面色凝重的问道。其实他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刚刚李瑶的复述，他才笃定了这是“熟人”作案。 “唉，我不就那么点事儿吗？”周默摇了摇头，把金百诚和艾军“出卖”了一遍，当然，方大庆如何展开报复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再就是赵明慧和马金海了，这点事儿不用说，重哥应该一清二楚。” “说到赵明慧和马金海了。小默，后来你怎么没让李瑶去报警啊？”沈重看了看周默，又看了看李瑶。“后来，我让刘德渠把他们依法关了拘留，出来后又找你麻烦了？” “还说呢。就出来那天，把我师母拉去喝酒！给我干妈，也就是我师父的丈母娘都气住院了！”李瑶抢先比比划划的又把那天在天香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默，以后发生这样的事儿，别一个人扛着，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沈重倒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似乎在他眼里，都无比轻松一样。“韩冰，我怀疑这次来送花圈的这些人就是长期盘踞在你们区域内一些无业游民。且不说是谁指使他们来的，之后的抓捕行动，少不了要麻烦你们所。回去跟你们所长说一声，可能最近咱们得经常走动了。” “这点您放心，沈队长，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韩冰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韩警官，那个严峻和刘所长，还有方大庆，他们是帮我的，什么时候能回来？”周默已经听李瑶说过了现场的情况，自然知道这些人肯定是都被韩冰一股脑的带走了。“您看，我这今天婚礼，他们都是为了帮我……” “韩冰啊，你打电话回所里，让他们回来！”沈重直接打断了周默的话，他自然也理解周默的想法。“剩下的人也不用审，等我安排到我们队里去。” “好！”韩冰直接打了电话。“我让他们直接开车送回来的。” 说完，韩冰选择了直接告辞，反正也不能参加婚宴，出了个警，随了个礼，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和沈重有了直接联系，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李瑶，你鞋呢？”等韩冰走了，周默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问了出来，刚刚李瑶在比比划划的“汇报”时，他已经的发现不对劲儿了。“这还没喝酒呢，两只鞋就都没了？” “嘿嘿，师父，那个刚才打架，我把鞋当武器扔出去了！”李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两只裸露的大脚丫子相互之间还“问候”了一下。 “重哥，你先进入，我带李瑶去对面买双鞋，马上回来！”周默说着，直接伸手问李瑶要车钥匙，李瑶直接顺从的把车钥匙扔给了他。 “小默，今天你可是主角，还是我带她去。”沈重停住了脚步。 “不用，重哥。今天发生这事儿就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周默说着，直接抄手把李瑶抱了起来，直奔路虎车。“前面拐弯儿就到，十分钟我保证回来。” 在车上，周末一面埋怨李瑶的冲动，一面又默默的心疼这个耿直的孩子。光着脚来来回回好几趟，也真难为她了。 李瑶倒是满不在乎。一句话，为了师父婚礼顺利，只要不把衣服都整没了，无所谓。 周默倒是很守时，随便买了双合脚的鞋子，又给李瑶配了双薄薄的袜子，直接在商场就让她去卫生间行李箱脏兮兮的脚，直接穿上返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好用了十分钟。 周默下车后，领着李瑶紧忙往酒店里走，这都出来快一个小时了，而且手机还在杨薇那放着呢。自己结婚，新郎不在，总归有些说不过去。 回到婚礼现场，佟千雪已经换好了长服，身后孟晓萱和郭飞宇都朝着周默“挤眉弄眼”，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千雪，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点意外！”周默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想要拉住媳妇的手，然后按照流程去给客人敬酒。 可就在他的手还差00001毫米碰到佟千雪的时候，甚至他已经能感受到媳妇手上的温度了，另一只手，呈舒展状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 “周默，你还有脸回来？” 第47章 李瑶换鞋的频率 周默前一秒钟还怀着愧疚的心情，想要去拉住佟千雪的手，下一秒钟却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耳光。挨了一耳光的他，在这一瞬间只能确定一件事情，打他的不是佟千雪。 “你有病啊？”没等周默从这一记“飞来耳光”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身后刚刚跟上来的李瑶话到人到。不！准确的说，是话到“脚”到。 李瑶的高跟鞋在战斗中牺牲了，所以，刚刚周默给她买的还是一双几乎同款的高跟鞋。本身就是加速冲过来的，右脚抬起来踹人，左脚重心根本就不稳。所以，身子在脚成功的袭击到对方的时候，直接一个后仰。伴随着“咔”一声，左脚的鞋跟硬生生的骨折了。 “小娅，你干什么？”佟千雪在周默挨了一巴掌之后，赶忙把周默拉到了自己身旁。 这个时候的周默才看清，打自己一巴掌的，居然是昨天在丈母娘家见过的那个“杀马特”女孩。记忆当中，她应该是佟千雪什么亲戚家的妹妹，周默记不清了。 “姐，你别管！”小娅被李瑶踹得差点倒地，见李瑶自己摔倒了。也不顾佟千雪的阻拦，直接一个俯冲，扑向了地上的李瑶。 几秒钟的时间，舞台前面就乱做了一团。周默不知道怎么回事。佟千雪虽然换了旗袍，但明显也行动不便。李瑶和张娅两个人在地上不断翻滚，还没等拉架的队伍上来，周妃就直接一个箭步冲过去，薅着张娅的头发就是一顿“五指扇”。 “战场”的两侧，正好是周默和佟千雪的双方亲戚，要不是张桂芝和周默的母亲两个人拼命阻止，两方非得发生“群殴”不可。 不到一分钟的战斗，被周默的同学们冲上来拉开了，连一向高冷，坐在李旭东旁边的刘思群都加入了“劝架大军”。 “战斗”是短暂的，代价是惨痛的，尤其是张娅，本来身材上就不占优势，还不得不面对李瑶和周妃的联手。此刻杀马特的头型终于变成了非常自然的“杀马特”，甚至精心准备的衣服都已经变成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工装”。 “佟千雪，你看到了，你这是嫁的什么人啊？”佟千雪的二舅妈直接跳脚似的站了出来，自己的女儿被揍成这副“尊容”，最心疼的莫过于她了。“婚礼上不跟你来敬酒，出去抱别的女孩儿。哼，你要面子，不让说。你妹妹替你出头，结果小狐狸精和你小姑子把你妹妹打了，你还拉着他的手，你要不要脸？” “还有你，张桂芝！”开了挂的二舅妈嘴里像连珠炮一样不依不饶。“你嫁女儿，我们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过来，你就这么教育的孩子？女婿出去找小狐狸精，女儿护着，你侄女被打了，你还在中间拦着，你还是老张的人吗？” “你骂谁小狐狸精呢？”恢复了“光脚状态”的李瑶听有人这么“夸”自己，瞬间又爆发了“小宇宙”。 “骂你呢，这么了？”张娅此刻已经被一种亲属“保护”了起来。心里刚刚被摧毁的底气又回来了。“就骂你小狐狸精。我告诉你，周默抱着你上车，我可是全看见了，我这还有照片，你们别想不承认。” 说着，张娅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用不用我给大家都看看周默抱着你的照片？” “小娅，你有完没完？”张桂芝看不下去了，刚才自己的嫂子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她都忍了，但现在看着张娅的样子，她决定站出来了。“瑶瑶是我的干女儿，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今天是小雪大喜的日子，谁要是还给我这个老婆子点面子，就坐下消停吃饭，谁要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婆子，瑶瑶，把礼金给他退了 ，让他出去！” “张桂芝，你撵我们走？”二舅妈冷冷一笑。“我家小娅可是为了你女儿抱打不平。你愿意拿这个小狐狸精当干女儿，愿意让你女儿和干女儿伺候一个男人，那是你的事儿。但是，我女儿白挨打了？你干女儿打了，你女儿的小姑子也动手了。张桂芝，既然都是你家的人，你给个说法。” “说法？你左一个小狐狸精，右一个小狐狸精，你就是欠抽！”李瑶刚忙跑过去，她知道自己干妈的身体不好，怕再说下去又惹得干妈晕倒就麻烦了。 “说你小狐狸精怎么了？”张娅自然也得维护自己母亲的颜面。“大伙看看啊，这就是今天新郎抱着这个小狐狸精上车的照片。就是刚才我拍的，我看我我姐着急了，寻思出去找找，结果到了门口就发现了这个。谁想看的，可以过来，我传给你也行！ 张娅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高高举起，并把自己的手机相册展现出来。虽然大家离得远，根本就看不到上面照片的内容，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大家“自己脑补”。 “来，给我看看！”张娅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周默循声望去，沈重正在慢里斯条的朝张娅走去，旁边的人赶忙闪身让开。 “你看，你看！”张娅见有人要看周默的“出轨证据”，忙不迭的把手机递了过去。她不认识沈重，说实话，现场认识沈重的除了周默和李瑶以外，也只有佟千雪看着眼熟，李旭东和他见过几次而已。 “姑娘，看了你拍的这些照片，我说两点啊！”沈重拿过来手机，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翻拍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张娅之后才开口。“你一共拍了13张照片，第一张的时候，周默刚要弯腰抱人，第二张才抱起来。从拍摄角度来看，你不是站在饭店门口拍的，而是站在玻璃窗的位置拍的。” “这，这能说明什么？”张娅现在很怀疑自己拍照片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刚才她有点激动没发现，现在她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就是周默在抱起李瑶之前和他们俩在一起的男人。想到这，她有点不淡定了。 “这说明你根本不是突然发现才拍照片的。而是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准备好了才拍这个照片。如果你是刚刚到那个玻璃窗就看见周默抱着李瑶，你再拿出手机拍，怎么可能拍到周默弯腰的动作呢？” “那又怎么样？”张娅其实心里已经很震惊了，这个男人明明和周默他们一起出现在了自己的镜头中，他怎么猜的就像亲眼看见的一样准呢。“不管怎么说，有图有真相！” “有图有真相？呵呵，姑娘，周默是带着李瑶去买鞋的，你的照片上，李瑶不是光着脚的吗？”沈重一笑。“买鞋这个事儿呢，说的时候，我就在他们面前，买的时候我想商场应该有监控。你现在不但偷拍照片，还凭空捏造，就凭这两点，人家报警，吃亏的是你！” “你算老几？”见女儿有些吃瘪，二舅妈火速“上场”。“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在这胡说八道。” “李瑶，你报警吗？”将这对不讲理的母女无法用正常语言沟通，直接忽视了她们，侧身看向李瑶。 “算了，沈队长！”李瑶看了看沈重，又看了看一脸无奈地周默，居然选择了“大度”，这让包括一直隐忍着没出声的李旭东，也就是她爸爸在内的很多人大为不解。“怎么说，我也得看我干妈的面子。” “我要是你们，要么道歉，或许这个亲戚还能处下去，要么走人，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沈重说完这些话，又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我可是有你偷拍的证据，即使李瑶不报警，抓你也没问题。” “你……”张娅刚要开口叫嚣，被她妈妈直接捂住了嘴巴。从刚刚李瑶对沈重的称呼“沈队长”的时候，势利的二舅妈就预感到了不好，所以制止了女儿的同时，直接收拾了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以张娅要换衣服为由，匆匆的离开了。 “谢了，重哥！”周默直接带着佟千雪走到了沈重面前。“不过，重哥观察入微的分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不介意的话，以后多多指点指点我啊！” “说笑了！哥就是干这个的！”沈重一笑。“不过，你那个身手不凡，能撂倒十几个混混的同事，我倒是很感兴趣，改天带我那去，让我认识认识！” “你说的严峻啊！特种兵退役的！”周默没有隐瞒。“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给你介绍一下！” “好啊！”沈重点头。“不过，这时间浪费太多了，你和弟妹也被挨个桌敬酒了。你就站在台上，一起敬一杯，意思一下得了！” “好主意！重哥果然经验丰富！”说着，周默还伸出了大拇指，给了沈重一个“空气好青年奖章”。 “去你的，这事儿要什么经验！”沈重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周默最终采纳了沈重的建议，站在台上敬了杯酒，这场“命运多舛”的婚礼就草草的收场了。严峻回来的第一时间，周默就把他带到了沈重的面前，沈重干脆就拉着严峻不放了，从婚礼宴席的现场，直接聊了个无影无踪。 “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张娅，在你和瑶瑶回来之前，拿着那些照片找我们要钱。说把她的押车红包补上，就没事。不补的话，就让你好看！”众人散的差不多了，周妃直接找到了哥哥告状。“咱妈还给了她200块钱，结果，她出尔反尔！” “亲家母，你什么时候给了小娅钱的？”张桂芝明显不知道这个事儿。 “我以为小孩子嘛，就因为没得到红包，心里面不舒服。大喜的日子，我就给了她二百块钱。”周默的母亲唉声叹气。“唉，看样子，我是给少了啊！” “妈，其实小娅也找我来着。当时我身上没有钱啊！晓萱还给了她500块钱红包呢。”佟千雪气得直跺脚。“我就说嘛，这么多年我都没见着他们了，我结婚就不让他们来了，你看看，你非得让……” “妈，您别生气！小娅也是岁数小，闹着玩的心大！”周默知道自己丈母娘时日不多了，估计是趁着女儿结婚的机会，想跟自己的家人再聚一聚，听到佟千雪的“埋怨”赶忙打断了她。 “对啊，亲家母，就是小孩心气，你别往心里去。”周默的母亲也在一边劝导。“还有啊，小妃，我还没说你呢。你哥结婚了，你嫂子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她打我哥的时候，我就先动手了。”周妃一脸的不懈。“我哥看着我，我怕我哥不高兴，所以就没动。然后还去打瑶瑶，我不惯她。你们都说她小，她有多小？她和一般大，比瑶瑶还大一岁呢！” “就是！亲家母，小妃说的没错！”张桂芝见亲家母去教训女儿，马上也出言维护。“小娅也不小了，平时我哥和嫂子惯的！唉，今天就委屈了我的干女儿瑶瑶了啊！” “是啊，干妈！”李瑶前一刻还打算跟着周妃的节奏一起声讨张娅，下一刻听到干妈的话，立刻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今天就参加过婚礼，当了不到半天的“管账先生”，鞋就换了两双，到现在，还光着脚呢？不对，穿着袜子呢！” “哎呀，我可怜的瑶瑶啊！”周妃嬉笑着捏了捏李瑶那没多少肉的脸蛋儿。“你穿多大码的，我去给你买一双！” “不用，小妃！”佟千雪直接阻止了周妃。“瑶瑶，我那换下来的鞋，你先凑合着穿呗。” “快快快，我亲爱的鞋在哪？”李瑶听佟千雪说有备用的鞋，立刻拉着佟千雪去找。逗的众人又是一阵欢笑。至此，张娅给大家带来的不悦也烟消云散，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哎呀，这都12点了啊！”等佟千雪和李瑶回来，周默的母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亲家母，我和小妃该走了。再不走，今天的车就赶不上了！” “走什么啊！”张桂芝一听，边说边拉住了亲家母。“再过几天，小妃就要开学了，直接从这走呗。再说了，你一走，小雪和小默也不回家，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亲家母，你就当陪我几天，今天别走了！” “是啊，妈，后天我回门的时候，咱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佟千雪也出来帮忙。“再说了，这几天一直忙乎结婚的事儿，我都没机会和小妃一起逛街呢。一会让瑶瑶送你们一起回我妈那。后天，我和默哥回去看你们。” 在众人的阻拦下，周默的母亲和周妃不得已都留了下来。而李瑶也很懂事的穿着她换的第三双鞋子，开车把它们和张桂芝一起送回了家。 周默和佟千雪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孤独的站在酒店门口，突然发现，喧嚣的婚礼之后，两人不知道要干点什么了。总不能结婚当天，两个人手牵着手压马路。 知道李瑶送完了其他人，才姗姗来迟的解决了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尴尬。到了小区，李瑶“人小鬼大”的说了句“祝师父师母洞房快乐”，便逃也似的开车溜了。 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一脸绯红的佟千雪，走进了上楼的电梯。 回到家的两人，双双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足足半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我想睡会儿！你呢？”佟千雪慵懒的靠在周默身上。 “我也是！”周默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我现在好像真的没力气抱你进去了。” “那就领着我，千万别丢开我！”佟千雪说完，直接拉着周默站起来，一起向卧室走去。 打开卧室门，两人都愣了！昨天就已经收拾好的卧室，是遭遇了外星人的袭击？还是卧室启动了“自我摧毁”功能？ 第48章 一定要查清楚 周默昨天晚上基本上没有睡，所以卧室的双人床几乎没有动。早上的时候，周妃帮他铺了新的床单，换了新的被子。甚至等郭飞宇和严峻来了以后，在卧室里还帮洒了香水，摆了玫瑰。 杨薇和安静更是买了一大包玫瑰花瓣儿，在床上摆了个大大的“心”形。就连卫生间里，杨薇都在浴缸里放满了花瓣儿。只要用浴缸的时候，放水进去，花瓣儿就会飘起来。 可几个小时以后，周默带着他的新娘，这张床，这间卧室的女主人佟千雪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花瓣儿被散落在地上，几十个花瓣一起分享着一个大脚印。被子几乎被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球体。床单上更是脏乱不堪，哪怕初经人事的二人，也能明显看出来，这是不同性别的人在一起探讨完人生的结果。 “这是？进来小偷了？”佟千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还是个雌雄大盗！”周默脸色青里带黑，有些木然，也有些愤怒，更多的，是不解。“一对胆大包天，很有兴致的雌雄大盗。” “快，看看丢了什么东西！”两人同时惊呼，然后各自在各个房间开始查验了起来。最终，佟千雪发现，两个房产证都不见了。一个是她妈妈现在住的那个，另一个是周默贷款买的那个。而周默找遍了所有柜子，也没看到佟千雪的那个蓝色旅行箱。 “千雪，咱们报警吗？”周默最后又一次靠在卧室的门旁边。“我看了，防盗门没有被撬的痕迹，而且我确定，早上走的时候锁门了！” “唉，咱们要是按照我舅舅他们的建议，回新房看一下就好了！”佟千雪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青天白日的，家里能被小偷光顾呢！”周默两手一摊，“我怀疑是熟人作案！要不，咱们报警？” “算了，今天咱们这个婚结的，已经够精彩了！”佟千雪直接否定了周默的想法。“明天咱俩拿身份证，去做个挂失，补两个房产证就好了！至于那个破箱子，里面就几件衣服，也不值什么钱！” “好，幸好我丈母娘也给咱们准备了一套被褥！”周默说着，从旁边卧室里拿出一套新的大红色被褥，“你坐沙发上歇会儿，我把床收拾一下。” “那我婆婆买的这一套怎么办？”佟千雪提出了一个“世纪难题”。“扔了，我觉得对不起我婆婆和小妃的心意。留着，说真的，我嫌恶心！” “你倒提醒我了！”周默说着，直接掏出手机，给床上的“案发现场”拍了几张照片。“扔了，回头买套一模一样的。” “好！”佟千雪觉得这个主意并不太好，可又找不到其他解决的办法，也只好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忙碌，两个人终于可以享受一下双人床带来的安逸了。而被周默装在了大垃圾袋里的被子，已经被放到了门口。 不是周默不舍得扔掉，也不是懒得去扔。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他决定第二天换了门锁以后，一定要报警。如果第二天佟千雪还反对的话，他就以私人的关系，把这个“罪证”送到沈重那里去检验一下。哪怕案发现场破坏了，这个被子上应该还有有价值的线索存在。 此时的沈重正在和严峻在办公室里展开辩论。 沈重欣赏严峻的身手，想让他去参加司法考试，进入到他的队伍里来。可严峻并不欣赏沈重的职业。在他看来，一切靠证据说话，虽然公正，却未必公平。所以，他宁愿做一个只报道事实的新闻记者。 虽然最后两个人水也没能说服谁，但并不影响两人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周默这边第二天早早的就起了床。因为累，因为家里被盗，因为种种的不愉快，他和佟千雪的洞房之夜，其实只是相拥而眠，并没有任何成年人之间需要的举动。 “千雪，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吃早餐的时候，周默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昨天咱俩结婚，然后家里被盗了。最过分的……算了，过分的就不说了。这明显是熟人作案啊！这家的钥匙，除了咱俩，我没记错的话，你妈有一把，李瑶有一把，别人应该没有了啊！我觉得还是得报案！” “哎呦，有没丢什么之前的东西！”佟千雪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会咱俩去挂失一下，然后直接补个房产证就行了。大不了，咱们再换个所呗。” “好，我给李瑶打电话，让她过来接咱们！”周默说着，直接拿起手机，打算给李瑶打电话！ “默哥，别总麻烦李瑶了！”佟千雪直接“投了反对票”。“瑶瑶这几天也够累的，昨天连鞋都坏了两双。一会咱们找个锁匠，直接把锁换了，然后咱们做公交车去你们单位，把电动车取回来。今天你驮着我，好久没坐你的小电动了，有点怀念了呢。” “好！不过，锁匠就算了！”周默心里其实在盘算着，怎么能把他特意留下来的证据，那一包被当成垃圾扔在门口的被褥和床单送到沈重那里去。“我现在心里是相当的不踏实了。一会儿下楼，我买个锁，自己换！” “你会换吗？”佟千雪质疑的看着周默。 “复杂的不会，简单的还是没问题的！”周默笑了笑，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咱们这是租的房子，也没必要非得换个多好的锁。” “那也行！”佟千雪这一次同意了。“那你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正好收拾下屋子。” 早餐过后，周默开启了“屎遁模式”，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先给李瑶发了微信，让她到小区后门等自己，并约好了时间。主要是，这个事儿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佟千雪。然后又给沈重发微信，把昨天家里“被盗”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直到李瑶告诉他，再有五分钟就到了，他才慢吞吞地从霸占了半个小时之久的卫生间里出来。 “是吃坏肚子了吗？”佟千雪见周默出来，关切的问了一句。 “可能！”周默应付了一句。“我去买锁了啊！” “嗯，快去快回！”佟千雪挥了挥手。“把门口的垃圾直接带下楼扔了啊！” “好嘞！”周默走到门口，顺手把黑色的大垃圾袋拎在手里下了楼。 李瑶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非要问师父为什么把这袋子“垃圾”送给沈重，周末不告诉她，她甚至以要告诉佟千雪为威胁条件。不得已，把袋子扔进了路虎车的后座之后，周默带着李瑶去买锁的路上，跟她大概解释了一遍。并且要求李瑶一再保证，这个事儿绝对不告诉任何人，这才算甩掉了这个“小尾巴”。 到了下午，在房产大厅排队的时候，周默终于收到了沈重的回复。好在佟千雪正坐在休息处，他一个人在排队，距离又比较远，周默才得以大大方方的接听了电话。 “小默，现在说话方便吗？”沈重在电话里问道。 “重哥，你说就行，我正在房产大厅排队呢。”周默回道。“千雪在那边等着呢，你说就行。” “根据你提供的时间段，你是早上7点离开家的，下午1点35分回到家的。我让警员去调取了这个时间段你们单元的监控录像。”沈重一本正经的介绍道。“刚刚比对完视频录像，这个时间段进出你们单元的所有人都排查过了，没有外来人员。也就是说，都是你们单元的邻居。” “难道是邻居干的？”周默缓慢的跟着排队的队伍前进着。“不能，楼上楼下我都不认识啊！” “不，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沈重解释道。“如果犯罪嫌疑人提前进入了楼道呢？或者你们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开这栋楼呢？这样的几率也是有的。我已经把你送来的物种，拿起做dna抽样了。如果是有前科的人犯罪，一定能比对出来，如果是个没有前科的，那就只能撞大运了。不过，一旦抓住犯罪嫌疑人，这也能成为有利的证据。” \\\"哦！重哥，那是不是说，现在也没办法继续查了？”周默似乎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遗憾的是监控录像没有找到嫌疑人，庆幸的是，他保留了物证。 “我已经安排人去你小区查看实地情况了！”沈重直接否定了周默的想法。“dna的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这三天，我们会扩大视频检索时间段，也会扩大监控视频的侦察范围。相信我们，最多三天，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果然是三天才有。在这三天里，周默陪着佟千雪回了趟娘家，算是尊重了传统习俗“三天回门”。其余的时间，彻底放松了，至少在佟千雪看来是这样的。 不用去上班，甚至直播的任务都交给了孟晓萱和严峻等人。除了杨薇和郭飞宇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周默拉着佟千雪去安排的一顿“送别宴”以外，他就陪着佟千雪过起了“蜗居”生活。 即便朝夕相处，日夜不分。两人一直还是止于相拥而眠，这让佟千雪大为光火，却又不好意思说。毕竟周默曾经说过，和她结婚，主要是为了让丈母娘能在最后的时光里放心。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佟千雪突然觉得，周默貌似不是开玩笑，或者说说而已。 直到第四天，沈重一个电话把懒在被窝里的周默叫了起来。见他要出去，佟千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没问，更没有选择跟着他。 “小默，你来了？”在沈重的办公室里，周默乖乖的坐在他面前，就像一个等着因为表现好，而得到糖果的孩子。 “重哥，结果出来了吗？”周默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唉，出来了！”没说话，沈重先叹了口气。“不过，这个结果可能并不是你想看到的。” “我不想看到？”周默一愣。“重哥，抓个小偷，我有什么不想看到的啊！”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从前到后跟你说一下。”沈重其实不想把他的办案过程说出来，但考虑到周默想要一个心理接受的过程，也只好一五一十的把破案经过说了一遍。 第一次查监控录像没有结果以后，他首先扩大了检索的时间段。可一天下来，还是没有任何收获。结合现场勘查的民警反馈回来的信息，周末所住的楼房每一个单元的消防梯都是能到达楼顶天台的。他大胆设想，会不会是犯罪嫌疑人通过别的单元门进去，然后从楼顶走消防通道再到达周默所在的单元楼层。 这个大胆的求证，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排查监控视频。终于，在距离周默所在单元最远的一个单元监控视频里，工作人员发现了端倪。 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头戴着帽子，脸上扣着硕大的蛤蟆镜，进入了那个单元。也就是距离周默所在单元最远的7单元。时间正是周默结婚那天，8月22日上午8点05分。 而当他们再次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时候，却并不是他们进去的那个7单元了，而是相隔了一个单元的5单元。时间显示为那天上午的11点58分。 从7单元上楼，5单元下楼，而且时间段吻合，这一男一女的嫌疑陡增。可惜天台并没有监控视频，而且两人在监控视频里，始终用帽子和眼镜遮挡着面部特征，这让民警一时间有点束手无策。 直到dna的结果出来，而且和具有前科人员的库存对比成功，沈重终于破解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为了慎重，他又让技术科把视频里的人物影像截图下来，和资料库里的照片进行骨骼分析比对，结果，吻合率达到了9999，至此，案子在沈重手里算是正式告破了。 “其实，昨天记过就已经出来了。”从沈重的眼睛里，周默居然看到了“同情和犹豫”。“只不过呢，犯罪嫌疑人有些特殊，即便你报警了，很有可能会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提起公诉。” “怎么会呢？”周默不解的问道。 “那好，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告诉你这俩人是谁，估计你就明白了。”沈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要还不明白，我再给你解释。” 第49章 左右为难的家务事一团乱麻 沈重的解释让周默原本就一头雾水的脑子加入了面粉，彻底变成了浆糊。现在他除了想知道结果以外，就剩下对沈重工作细致的佩服了。 “重哥，没事，你就说！”周默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放心，不管是是谁，我都能接受。重哥你们公事公办就行！” “小默，话先不要说满！”沈重说着，把视频截图打印出来的几张照片和dna对比结构的材料一起递给了周默。“等看完了，你再做决定。” “马金海？赵明慧？”周默接过照片的一瞬间，差点惊讶到从椅子上跳起来！“怎么会是这俩货？” “先别激动！”沈重轻声说道。“都看完了，然后再说！” 接下来的半小时，周默几乎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落下。事实证明，趁着自己办婚礼的空档，跑到自己家里“为所欲为”之后偷东西的就是是马金海和赵明慧。 这俩人曾经“光顾”过刑警队的审讯室，所以照片、指纹、dna一样不缺。 两人的dna对上了，两人的指纹对上了，连照片和视频截图做的人形骨骼对比都吻合。 “重哥，入户盗窃，这些只能证据难道还不足以定罪吗？”看着两人的视频截图，周默压制着骂人的冲动，这毕竟是沈重的办公室。 “够，当然够！”沈重看得出来，周默火气旺盛，似乎影响他的分析能力。“这种行为就是妥妥的私入民宅，盗窃。你只要提供被盗的财物清单，我们抓人，往检察院移送就行了“ “那……重哥为什么不抓人?”周默见沈重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有丝毫抓人的意思，心里也不禁敲起了鼓。 “小默，你先冷静一下！”沈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说了，门锁根本就没有撬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是堂而皇之的进到你家里的，你想过没有，他们的钥匙是哪里来的？” “钥匙?偷着配的?或者……”周默说着，自己说不下去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即便偷着配钥匙，前提也得有把钥匙才行啊。 “你想明白了?”沈重摇着头笑了笑。 “重哥，你的意思是?他们的钥匙是从千雪那儿偷来配制的?”周默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他们能得到钥匙的地方，只可能是佟千雪那里啊！ “我们且不说他们的钥匙是偷来配制的，还是根本就是从佟千雪，也就是你爱人那里得到的。”沈重同情的看着周默，耐心的解释道。“只要你现在报警，我现在抓人，你爱人最终还是会主动承认钥匙是她给的。” “那又怎么样？”周默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这让他更加愤怒。 “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沈重不得不打击一下一直冷静不下来的周默。“如果是你的爱人邀请他们去你家的，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家里丢失的东西在他们那里，那他们的行为就是串门的时候，行为不得当而已。根本算不上违法！” “退一步讲，哪怕你能证明丢失的东西就在他们那里的话，只要你爱人说是拜托他们保管的。你们之间也无非就是个家庭纠纷而已！”见周默一副认真冥想的样子，沈重直接说出了另一个可能。 “重哥，我明白了！”周默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抓人了！谢谢你！” 周默说着，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很正式的给沈重鞠了一躬。倘若沈重公事公办的抓了马金海和赵明慧，那佟千雪不但得出面“捞人”，还得把责任又推到自己身上。 “小默，当局者迷啊！”沈重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我给你个建议，马金海和赵明慧明显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一味的躲着，甚至让你爱人离他们远一点，其实是事与愿违的。” “这就好像小孩子玩手机游戏一样，你越不他玩，他就越想玩！”沈重见此刻的周默眉头紧锁的样子，只好继续解释。“你爱人应该是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的孩子，貌似没什么所求，其实是因为从小到大她不需要所求，家里人就会满足她。而现在和你结了婚，要面对生活了，她失去了那个连欲望都不需要的生活环境！” “就是没长大呗！”周默直接用一句话总结了佟千雪的现状。 “准确的说，她长大的只有年龄。”沈重点了点头。“小默，我个人建议你暂时不要冲动。” “嗯，重哥，这个事儿，我暂时不会正面追究。”周默暂时没有理出头绪，决定重新整理思路。“今天就这样，这些调查材料，我方便拿走吗？” “抱歉，这个不行！”沈重直接拒绝了。“监控截图的话，你可以带走。对比结果不能给你！” “好！”周默只拿了两三张照片，把对比资料递给了沈重。“等我想好了，或许还得麻烦重哥！” “这个没问题！”沈重把资料收起来后，点了点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法律需要韧性，人情需要柔性。” 和沈重告别以后，周默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武唐传媒”。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直播，只是一个人不愿意回到家里和佟千雪吵架。至少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前，他还不想面对佟千雪。 他本以为公司应该没有人。孟晓萱和严峻在上班，李瑶一定又以“看望干妈”为借口，跑去找周妃逛街了。可到了公司才发现，不仅李瑶和周妃在公司里，李旭东居然也在。 “周默，不陪着新媳妇到处走走，怎么一个人来公司了？”李旭东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率先和还在愣神儿的周默打了个招呼。 “李总编也在啊？”周默慌忙应了一声。 “哥，嫂子呢？”周妃像只小兔子一样，看见哥哥直接“蹦”了过来。“你怎么一个人来公司了？要不是瑶瑶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原来你们还开了这么家公司啊？” “你也是，后天就该返校了？”周默装作生气的样子。“就这两天的工夫，你也不在家多陪陪妈。” “师父，你别怪妃姐，是我拉她出来的。”李瑶噘着嘴，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干妈说我们俩在家太闹，让我们出来玩儿的。赶巧，我爸爸这围追堵截的找我。” “什么叫围追堵截啊？”李旭东的脸又黑了下来。“周默，你来的正好，瑶瑶这不要开学了嘛，我觉得她现在实习也没问题，她非要回学校。这不正说她的嘛。你这个当师父说句话，她是有个回学校，还是留下来实习？” “李总编，这么着急干嘛。这不还有一天的时间吗？”周默强迫自己把心乱如麻的状态尽量隐藏起来。“李瑶是成年人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做主！” “我说周默，你的意思是纵容她回学校？”李旭东有些意外。“你是不是不愿意的带这个徒弟了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跟李瑶再聊聊。不能武断的决定她的去留！”周默决定“趟这趟浑水”，至少在自己家里的“破事儿”没有理清头绪之前，也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分散一下自己不悦的精力。 “好，反正我的意见是，留下来好好实习！”李旭东见周默主动把这个让他头疼的问题接手了，直接站起来准备离开。“周默，你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徒弟，明天晚上，我安排吃饭，算是给小妃送行。你把小雪和你丈母娘都带上！” 说完，也不等周默回应，李旭东直接选择了离开。临走的时候，给了周默一个“必须帮我搞定”的眼神儿！ “小妃，一会儿去找你嫂子，然后晚上一起跟妈吃个饭。”周默二话不说，直接给了周妃一个“支开她”的借口。“打车走，跟你嫂子直接买点菜，晚上去我丈母娘那去！” 周妃噘着嘴，看了看哥哥递过来的现金，一脸“生无可恋”的接了过去。“哥，拜托你尊重一下我呗，想支开我，好歹编个靠谱的理由。让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智商有那么一丝丝的尊重好不好？” “你赢了！”周默轻轻的敲了敲妹妹的脑袋。“行了，既然知道我是想支开你，你就配合一下呗，彰显一下作为妹妹的豁达和义务。” 从小到大，周妃就喜欢和哥哥这样“斗嘴”，两个人不但没有因此而吵过架，反而越闹关系越好。一旁的李瑶对于师父刚刚表现出来的“兄妹情”是羡慕至极的，至少在她的成长经历中，这样的画面，她只能在梦中享受。 “师父，不会像我老爸那样，也给我讲一大堆道理？”等周妃走了，李瑶站在周默面前，仰着她那张“可怜楚楚”的脸，眼巴巴的看着周默。 “行了！坐下！”周默直接走到了电脑前，坐在了直播台前面。“李瑶，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小妃支走吗？” “不知道！”李瑶乖乖的坐在周默的斜对面。“师父，不管怎么说，你比老李强。骂我的时候还知道把妃姐支走，给我留着面子。” “我根本就没打算骂你！”周默弯腰把电脑主机打开了，“李瑶，能跟我说心里话吗？” “师父，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非要回学校啊？”李瑶倒是直接，低着头把周默的台词儿提前说了出来。 “你爸爸是不是也这么问你了？”周默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调试直播设备了。“要是他问了，我就不问了。等你想直接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你一定会告诉我。” “谢谢师父！”李瑶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其实，我知道，我跟老李撒谎，他能识破；估计跟你撒谎，你也能识破。谢谢师父没像老李那样逼着我说我不愿意说的事情。” “李瑶，我把小妃支走，不是单纯的给你留面子，也是给我自己留面子！”周默认真的说道。“一会儿，我开一场直播，倒不是为了单纯的赚钱，我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想以讲故事的形式寻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等你听完了，你再决定跟我说什么。至于李总编那边儿，如果我觉得你的理由说服了我，我自然会说服他。” “一言为定，师父！”李瑶伸手和周默击了个掌，然后想周默一样，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一言为定！”周默一笑。“好了，安静的坐在那听着，当然，你要是有什么好主意，等我下了播，咱们再聊！去把门锁上！” 一切准备就绪，周默调整好了情绪，出现在了直播间。没有预热的直播，自然关注度没有那么高。已经两万本地粉丝的号，到了直播间，也只有一百多人围观。 “直播间的各位朋友，我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周默。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主持《情法在线》的，但情与法永远是纠缠不清的一个话题。今天呢，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欢迎直播间里的您，说出您的想法和建议。” 周默不喜欢像那些网红一样，“家人们，家人们”的扯着破锣嗓子喊。哪怕在网络上直播，他也习惯性的保持着他职业风格。 “结婚不久的男主人公，我们暂时称之为小a，妻子的闺蜜……”周默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以第三人称的方式，把他结婚当天，家里被“盗”，找到真相后，却因为嫌疑人是妻子的闺蜜而左右为难的故事声情并茂的讲了一遍。 直播间里的评论区从起初的冷淡，到后来“报警”、“这样的媳妇不能要了”等字眼开始刷屏。 直到一个自称“心理老师”的网友请求连线。周默才调整了情绪，抛开了评论区那些比自己还过激的想法。 对方是个50多岁自称姓齐的男人。两个男人的连线，尤其是带有学术的交流在网络上应该算是“最不受欢迎”的了。二十多分钟的连线，差不多把直播间里围观的人都“赶”揍了。 齐老师作为一个心理学老师，自然能听得出来周默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有所隐晦。连线的过程中，并没有聊出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方案。互留了微信之后，周默索性下了播。 这么快下播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李瑶一直在向他打“紧急”手势。并不时的指指自己的手机。意思是，有电话找他。 “谁的电话？”周默卸下了扣在耳朵上的耳麦，直接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妃姐来电话了，说师母没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李瑶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那你告诉她自己先回我丈母娘那去！”周默心里也是一愣。早上离开 的时候，他让佟千雪自己安排，谎称自己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要忙到晚上才回来。现在佟千雪不在家，而且还不接电话，这让周默有些错愕。 “师母也没上班，也没什么朋友，能去哪啊？”李瑶也跟着着急。“关关键是不接电话，不会又去找那个泼妇赵明慧了？” “那么大人了，不用管她！”周默说完，把自己放在桌子上静了音的手机拿了起来。“说说，刚才的故事，听完有什么感想？” “师父？你不会告诉我，你婚礼的那天，家里被盗了？”李瑶用脚后跟的智商都能对号入座，何况她并不笨呢。 “李瑶，你就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当做这是个陌生人的故事，说说你的想法。”周默边说，边用指纹打开了手机界面，打算把刚刚和自己连线的那个心理老师加上微信。 “等会儿，李瑶你先别说！”李瑶刚要说话，周默又出言制止了，因为安静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让他瞬间石化了！ 第50章 拽回来和领回来的区别 周默严重怀疑今天的李瑶属于“开挂”属性爆棚，尤其是那张“破嘴”。一分钟前，李瑶刚刚说完，佟千雪不在家会不会是又去找赵明慧了，一分钟后，周默就不得不承认，她说对了！ 这个悲催的证据，来自安静的微信。看时间，已经是将近半小时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周默正在直播间讲述那个同样悲催的故事。 安静在微信上发来的，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张照片，一张来自饭店的照片。照片上佟千雪坐在不大的饭桌前，对面坐着的是花枝招展的赵明慧，还有貌似正在手舞足蹈的马金海。 “怎么了师父？”李瑶的话被打断，而且她看到周默的面色不是很好，于是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缓缓！”周默选择了沉默。安静没有告诉他地址，今天沈重的话，包括刚刚那个心理学老师的话，似乎都在向他提出了简单的意见，不要冲动！“李瑶，现在，你给我你的答案！” “师父，我其实……其实……”李瑶“其实”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好！李瑶，开学就大三了，以你的学习成绩来说，修学分貌似不是什么问题，加上实习的满分，应该不会耽误你毕业。”李瑶吞吞吐吐的，周默只好引导一下了。“所以，李瑶，你坚持回学校应该和学习没关系。那么只能是因为某个人！” “师父，你……”李瑶没想到周默不管自己家的那些破事儿，倒是把自己那点心思分析了个明明白白。 “看来我说对了！”周默一笑，心里却一直痛着。“李瑶，是回学校还是留下来实习，这个决定权给你。我也会劝劝你父亲，不会太干涉你的选择。” “真的吗？师父！”李瑶眼睛一亮。“你真的会帮我跟顽固不化的老李解释吗？” “嗯！我尊重你的选择！”周默点了点头。“今天下午你要做出决定。好好想一想，学校和实习，哪个生活才是你想要的。几岁的孩子可以因为想看动画片而拒绝上幼儿园，毕竟动画片对孩子来说很有诱惑力。至于现在的你，我想你能很好的决定自己的去留。” “嗯，师父！我今天会给你一个答案。”李瑶说完，直接大大咧咧的躺在了沙发上。“一个我真正想要，真正想要的答案。” 周默觉得以李瑶的悟性，一定能做出一个她认为最好的决定。看着她完全放松了的状态，他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刚刚在直播间和自己连线的齐老师。 “齐老师，我现在怀疑我自己对这段婚姻的态度好像并不坚定。”周默在叙述完他和佟千雪现在之间出现的问题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我才发现，能维系这段婚姻的，好像与爱情无关，至少对我自己来说，我更多的牵挂是我的丈母娘。我不想让她的生命末端承担更多来自儿女的痛苦。” “你要这么说，我倒觉得你对婚姻的态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齐老师也没有发语音，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着，甚至标点符号都很标准。“婚姻里，责任要远远比情感重要，没有了责任的情感都是虚幻的。但是，责任同样缺少不了情感的补充。你现在的婚姻失去了平衡，你注重的是责任，你爱人却更加注重情感。你们之间缺乏一个平衡的纽带。” “您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觉得这座城市其实就是混凝土的产物，这就是一片水泥森林。而我，只是这片水泥森林里的一只兔子而已。我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就不得不拼命努力；来自职场，生活的压力，或者交叫做危险，我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周默在陌生的齐老师面前，终于能把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 “我7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所以，我从来都不懂婚姻，也不懂生活。骨子里更多的是现实的想法。”周默继续打字。“我的爱人在这方面和我差不多。她的父亲虽然活着，可知道今年，才和她见面。我原以为两个有共同生活经历的人走到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矛盾。可现实实实在在的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齐老师直接把这一句简单的话发送给了周默。 “你和你的爱人家庭配置貌似一样，但成长经历完全不同。你是男孩，在农村长大。虽然你的母亲也很爱你，可你骨子里就有承担家庭责任的因子。而你的爱人则不同，从小到大都在她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理想主义的情况很明显，同时有惧怕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齐老师陆续的把这些话发给了周默，而周默也没有回，只是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把每一句话都放在大脑里不断的“消化”。 “刚刚你说自己是这片水泥森林里的一只兔子，如果按照这个说法，你的爱人就是这片水泥森林里的一只刺猬。每当你想改变她的生活状态的时候，她身上的刺就会刺痛到你。而你呢，每次觉得她有危险的时候，总是第一时机冲上去，不但没有保护了她，反而会被她的刺扎伤！” “齐老师，我明知道，她那两个所谓的朋友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们。而且我也告诉她了，甚至拿着确凿的证据告诉她。可她从来不相信我！”周默看完齐老师发来的“刷屏信息”，又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你刚刚也说了，你希望你的爱人离她的两个朋友远点儿。但你的爱人对你的话根本就是置若罔闻。其实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是否定了她的朋友。可是，在你爱人看来，你是否定了她的眼光。”微信的另一端，齐老师专业的分析道。 “齐老师，其实我现在是强迫自己安静的坐在这向您请教。实际上，此时此刻，我爱人应该就在和他们在一起呢。”周默一五一十的说道。“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可能会直接冲过去，当面找他们理论。然后就是回家和我的爱人吵架。” “你不去是对的！”齐老师的回复不算太快，但足以让周默冷静的看下去。“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接触她的那两个朋友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周默回复了一句。“而且，她那个闺蜜的“临时男朋友”明显是对我爱人图谋不轨的。我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的。这根本不现实。” “接触见面不代表一定是朋友！”一条简单的回复出现在了周默的手机屏幕上。“别说家庭关系了，战争中也不是你死我活，还经常派个使者互相沟通一下呢。你以前的态度是，想把你的爱人拽回家。可你根本就拽不动，因为你的爱人和她的朋友一起用力。那你是不是尝试一下，能不能把你爱人领回家呢？” 一个“拽”字，一个“领”字，却又天壤之别。一个是被强迫，一个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周默突然觉得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像他小的时候经常跟一些坏孩子在一起搞恶作剧。妈妈提醒他，离那些坏孩子远一点的时候，他嘴上答应着，其实每天放学，还是和那些坏孩子聚在一起。突然有一天，放学的时候妈妈就站在学校门口等他一起回家，而且连续半个月天天如此。这半个月的时间，妈妈没有骂他一句，可半个月后，他突然发现那些坏孩子居然没又再找自己！ “明白了，感谢齐老师的心理疏导！”周默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的心豁然了，脸自然也就舒展了。 收起手机，他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人分享自己的想法。离他不远的 沙发上，恰巧有一个合适的对象——李瑶。 可等他走到李瑶的身边时才发现，这孩子……睡着了。不是说冷静的思考一下人生吗？确实是冷静了，可思考人生呢？更过分的时候，李瑶的嘴角泛着晶莹的液体，已经把沙发“污染”了一大片。 “师，师父！”或许是女孩子天生的敏感，被周默盯了不到5分钟，李瑶突然醒了过来，慌忙的用手擦了擦嘴，直接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不好意思，我思考的太入神了，睡着了！” “醒了啊！”周默自顾搬了把椅子坐在李瑶面前。“你也不用想了！这么说，你留下来的话，就和我一起解决我的麻烦。你要是回学校的话，我这不正好停职反省的嘛，我也可以陪你回学校解决你的麻烦。”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里有麻烦？”正在梳理被弄乱发型的李瑶静止了手上的动作，瞪着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默。 “猜的呗！”周默没有解释。“你也不用想了，明天晚上和你爸爸吃饭的时候，你再宣布你的决定。李瑶，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保证支持你。” “真的？”李瑶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你可比老李强多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齐老师说的果然是多的。周默是有心想提前“演练”一下理论结合实际的方法。自己和丈母娘统一战线的让佟千雪远离赵明慧，和李旭东强迫李瑶留下来实习有什么区别吗？现在他主动提出相信李瑶，用“领”的方式试了一下，还别说，至少从李瑶的表情上看，应该比“拽”有效果。 晚上去丈母娘家的时候，周默特意买了几个妹妹喜欢的菜，又给母亲和丈母娘买了些东西，独自一个人打车去了。他既没有让李瑶送自己，也没有给佟千雪打电话约时间。 没想到他敲门的时候，给他开门的就是佟千雪。原来周妃没找到嫂子，打电话也打不通的情况下，给佟千雪发了微信，说了晚上要在这一起吃饭的事儿。佟千雪自然早早的就回来了。 一家人的饭吃得倒是其乐融融。尤其是张桂芝，这么多年了，家里也没这么热闹过。一顿饭下来，不是埋怨周默没把孟晓萱和李瑶带来，就是拼命的给周妃夹菜。这让周默的母亲也彻底放下了心，看起来儿子的婚后生活应该很幸福才对。 只有佟千雪心里一直不踏实。今天因为吃饭的时候，饭店里的音乐声太大，她错过了小姑子的来电。等她看见未接来电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周妃发来的微信留言。 不擅长撒谎的她，很担心周默或者周妃会问自己中午干嘛去了。尤其是今天还当着婆婆的面儿，一旦她和赵明慧见面的事儿被问出来，自己的妈妈肯定又会大发雷霆。 好在直到她和周默告辞离开，也没人提这个事儿，让她暗自庆幸。周妃不提，是周默一再嘱咐的结果；周默不提，是在没有理清“领”的头绪之前他已经觉得先不“拽”了。 “默哥，那个……，中午的时候，小妃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刚回到家，佟千雪稍微带着“心虚”的解释道。“我，我今天去找工作了，可惜没找到合适的。” “没事儿！是我让小妃联系你的，我今天直播了一场。”周默如无其事的回应着，其实内心相当的着急。过去的佟千雪有自己的小脾气，至少还能实话实说，现在倒好，直接开始用谎言来对付自己了。“明天下午别安排什么事儿啊，李瑶的父亲安排吃饭，算是给小妃送行。” “嗯，我明天上午再出去找找工作！”佟千雪内心里一阵窃喜，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谎言”居然大获全胜，看起来赵明慧说的对，适当的谎言是善良的表现，总比吵来吵去的要好。 “那么着急找工作干嘛？”周默也没揭穿她，“等妈和小妃都走了再说。而且现在找工作也不是好时候，有时间多回去陪陪你妈妈。等我这不的停职反省结束了，你再找工作不迟。” “好！”佟千雪没有反对，心里却有一丝“惭愧”萦绕着，挥之不去。“那明天上午，我陪小妃去买点生活用品，回了学校之后都要用得到的。” “不用，这个活儿交给李瑶了！”周默直接拒绝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上午还得去公司那边一趟，等下午吃饭前，我回来接你。妈和小妃她们到时候直接就跟着李瑶走了，咱俩只能欺负欺负我的电动小座驾了。” “那也行！”佟千雪偷偷看了一眼微信上赵明慧发来的邀请信息，果断的回复一个“好”字。 第51章 这一天，“演”得很累！ 佟千雪的小动作成功的瞒过了周默，心里不免有一些窃喜。而周默根本就没有再关注佟千雪，心里更多的，却是希望李瑶能够留下来。因为一下午的时间，不管是对于工作，还是公司经营，他都有了新的想法。 而在这两个新的想法中，李瑶扮演着相对重要的角色。他甚至做好了“说话不算数”，和李旭东一起劝李瑶留下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为了给佟千雪更多的空间去和赵明慧“秘密约会”，周默早早的到了公司，并且在“武唐传媒”那个只有4个人的小群发布了临时开会通知。 “默哥，这么早就召集开会，是不是有什么火星撞地球之类的大事儿？”等人到齐了，时间不到8点，孟晓萱在心里给了周默一个“当代周扒皮”的光荣称号。 “火星撞地球那是银河系的事儿，咱们今天只说一下咱们公司发展的事儿！”周默翘着二郎腿，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坦率的说，咱们现在只靠着咱们几个偶尔的开个直播，拿点平台的打赏分成，虽然不至于赔钱，但很难有什么发展。” “这倒是正事儿！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阴谋？不，新的计划？”李瑶嘴里还叼着喝豆浆的吸管儿。“师父，你要拿不出来一个让我觉得比豆浆还好的计划，我今天就跟着你后面哭，一直哭到你想出好的阴谋，不，好的计划来为止。” “那你哭！”周默一脸不屑的看着李瑶。“我今天打算直播一整天，你就站我后面哭，保证你一哭成名。” “默哥，你要真这么干，你自己也出名了！”孟晓萱连忙和李瑶站到了一个战线上。“你会成为第一个，甚至是唯一一个能忍受着一个小美女一直哭，还能直播的网红！” “我不喜欢这个词儿！”短暂的玩笑之后，周默把话题切入了正题。“网红，也就是网络红人。有人觉得这是个和明星能相提并论的词儿，但我却不喜欢。所以，咱们开播以来，我们坚持按照电台主持的标准在直播。” “这一点没问题，我也相信咱们这个独树一帜的方式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孟晓萱表示赞成。“但咱们现在人员有限，准确的说，开播以来除了我直播过一次，反响还不是很好以外，其他的直播都是你一个人在做。我们既然做了公司，那就应该发挥公司的作用。你好歹也是个法人，一直让你自己亲自直播，也终归不是个事儿。” “师父，咱们公司是不是应该去别的什么直播基地，网红基地什么的，挖点人过来啊？”李瑶再说正事儿的时候，思路还是很清晰的，虽然她猜错了。 “我说说我的想法啊！”周默摇了摇头。“咱们先说直播这一块，我想利用一下咱们的优势。可以经常让一些其他电台或电视台的主持人过来客串直播。当然，不是无偿的，一定是有偿的！” “这恐怕有一定难度？”李瑶质疑了一句。“咱们在自己单位的小组才7个人。” “对别人来说，这个确实有难度。但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周默露出了一个坏笑的表情。“这个任务等详细策划案出来以后，确定了目标，咱俩一起行动。” “好！坏人死于话多！”李瑶噘着嘴，自嘲了一句。“不对，是可爱的瑶瑶死于话多！” “默哥，刚刚你说请他们来是有偿的，现在靠打赏分成的话，也不稳定啊？”严峻若有所思的提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周默一笑，“商业上我也是个白痴级的，但我们可以模仿啊。我想过，如果要是带货的话，这条路看起来简单，实则越走越窄。莫不如效仿传统媒体，只做广告宣传。跟平台分广告费，要比做带货简单的多。” “师父，我有个想法，能说不？”李瑶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看到周默点头示意后，继续说道。“刚刚你说找咱们同行过来客串，我觉得咱们可以假公济私一点，多招点实习生。像我这种，或者峻哥这样的，甚至像妃姐那样的，大学没毕业，可能不是咱们这个专业的，也不妨碍直播啊！” “关键是省钱是不？”周默笑了，一眼就看穿了李瑶那点小心思。“你这个龌龊的想法，嘿嘿，我很骄傲啊！” “唉，真是尤其是必有其徒。”孟晓萱无奈的摇了摇头。“周扒皮有传人了啊，瑶瑶小扒皮算是正式上线了啊。” “听到没？李瑶！你要不干出点名堂来，你晓萱姐一定会笑话死我。”周默把孟晓萱的话当成了一种“鼓励”，“你把刚刚咱们商量的这几件事形成文字资料，然后咱们具体研究一下。有什么问题，咱们逐一解决。” “别可着瑶瑶一个人来了。让瑶瑶重点研究一下人员的问题。”孟晓萱赏了周默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我和严峻这两天就利用一下咱们单位原有的资源，和那些广告投资商接触一下，把广告植入这块完善一下。” “师父，你看看人家晓萱姐。你再看看你！”李瑶又撅起了嘴。“人家什么活都主动接过来。你呢，你有事儿就知道让徒弟干！” “默哥，在自媒体这方面，我是个外行，但这段时间我也没事的时候也刷一刷抖音，学习了下别的传媒公司的经验，我也有个想法。”没等周默说什么，严峻直接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嫂子不正好失业了吗？她是做平面设计的，如果默哥投资哥网站，让嫂子专门为咱们的广告客户做设计服务。表面上可能是给客户的福利，其实也会增加咱们的服务质量是不是？” “是啊，是啊！师父，峻哥这个提议好啊！”李瑶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周默，“让师母和咱们一块做，是咱们的客户，设计这块，咱们公司给她费用，不是咱们客户的，师母正常收费。” “是咱们客户也不用给她费用！”周默显然是同意了这个方案。“咱们通过直播或者小视频的形式替她宣传，也不用她交广告费，直接把给她做的网站纳入咱们的公司经营就完了呗。” “不行，默哥，嫂子如果愿意，我的意思是独立核算！”严峻是这个想法的初始提出者，自然有他的想法。“咱们公司底子薄，后期可能还得进行融资或者股权分配什么的，我研究过，让嫂子独立经营，或者你们两人的去经营，就不用和咱们公司一起承担风险，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成为咱们的后备力量。” “看不出来啊，严峻还真有商业天分。”周默笑了。“这段时间没少用心思啊！这个事儿，我跟千雪说一下再研究。总体方案就按这个步骤去做。最多一个月，咱们的方案要落地。” 几个人研究了几乎一上午，这个方案的出行出现在了纸面上。中午一人一个盒饭之后，孟晓萱和严峻回了单位，周默和李瑶则直接回了家。 周默对于上午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主要是李瑶一直没有提出来回学校之后回不来了，这就说明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应该不会让自己和李旭东失望了。 果然，回到家之后，佟千雪没在家。周默再一次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为了丈母娘，再忍受一年。如果一年后的佟千雪，还是这样子的话，他只能恢复单身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李瑶已经把晚上吃饭的地点给他发了过来，时间定在了4点半，而佟千雪还是没有回来。想了想晚上李旭东安排的这顿饭，名义上是给周妃送行，实际上也算母亲离开这片水泥森林之前的最后一次聚餐。 这个场合佟千雪如果不出现的话，无论是自己的家人，还是李旭东父女似乎都会对自己这个妻子产生不满。想到这，周默还是给佟千雪发了个微信，告诉了她吃饭的时间和地点，至于她看没看到，能不能准时赴约，周默只能祈祷了。 让周默没想到的是，佟千雪居然回了微信，让周默四点的时候回家接她。言外之意，自己此刻正在家里。周默也懒得撕破这个谎言，放下手机之后想了想。拿着包出门，去对面小区看了看自己房子的装修进度。一直磨蹭到四点才回家。 佟千雪果然回来了，新做的指甲，刚修的眉毛，甚至换了一套可爱风的白色连衣裙，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站在门口看着刚刚回来的周默。似乎在向他展示，为了今天晚上给周妃的“送行宴”，她准备了一整天的成果。 “走，你穿这么一身，电动车你是坐不了了。”周默根本就没进屋，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就转身了。“咱们打车过去！” “嗯嗯，对了，默哥，要不要给小妃准备红包什么的？”跟在周默后面，佟千雪不用的问了一句。“还有李瑶是不是也要开学走了啊，咱是不是也得准备个红包什么的？” “我都准备好了！”周默没有回头，甚至刚刚面对佟千雪伸过来的手，他也装作没看见。“怎么样，今天不会又出去找工作了？” “嗯，上午去人才市场看了一下，没有合适的！”佟千雪的回答，周默听不出任何“谎言”的成分。 “不说了吗，你不用找工作！”周默语气很平静。“明天我带你去公司，然后给你安排下工作的事情。这个事儿，我帮你搞定了。” “啊？是我的本专业工作吗？”佟千雪显然一愣。 佟千雪发出的疑问让周默更加确定她今天根本不是去找工作的了。或者说，他知道，佟千雪变了。过去的佟千雪听到有工作的消息，一定会欢呼雀跃，而不是疑问。疑问只是为了拒绝，准备好的铺垫而已。 周默没有回答，安静的找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了李旭东约好的地点。进入饭店包房的时候，他和佟千雪依旧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母亲和妹妹等人都没有到，倒是李旭东已经提前到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思群居然也在。李旭东这是打算官宣给李瑶找了个小后妈了吗？心里想着，周默还是微笑着和李旭东打了招呼。 等人都到齐了，李旭东并没有“官宣”周默腹诽的消息，而是直奔主题，不但给了周妃一个看起来有点厚度的红包，还给周默的母亲和丈母娘都准备了礼物。 到这个时候，周默才看出来刘思群今天扮演的角色——服务员。李旭东说到送谁什么东西，她就转身去拿，然后送过去。 “老爸，你是不是说完了？”李旭东刚坐下，李瑶直觉无缝对接的站了起来。“你说完了，我就宣布个决定。” “哦？瑶瑶，今天是小妃的主场，你这可是喧宾夺主啊！”李旭东看了看女儿，眼神里有些“责怪”，更多的却是“期待”。 “不要挑拨我和妃姐的关系啊！”李瑶“警告”了自己的爸爸一句，然后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也该回学校了！” “周默，你这个师父好像也不比我强啊！”李瑶的话刚说完，李旭东无奈的把矛头对准了周默。 “我还没说完呢，你那么着急欺负我师父干嘛？”李瑶给了自己老爸一个“鄙视”的眼神，“明天我回学校去交接一下，快的话，三四天，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保证在我师父停职反省，不，婚假结束之前回归岗位！” 周默停职反省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自己的丈母娘，也没告诉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李瑶的嘴一吐鲁，差点说露馅。即便这样，两个老太太也不由的看了看周默。 “李主编，我支持李瑶这个决定！”周默直接自豪的说道，“今天给小妃送行，也算给我徒弟送行！” “果然是有了师父，就忘了老爸！”嘴里这样说，其实李旭东的内心是高兴的。“瑶瑶，你什么时候走？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是缺什么，明天上午让小刘陪你去买。” “不用，我又不是回去上学的。票我都定完了！”李瑶明显对刘思群没有那么“感冒”。“师父，车先给你了。明天上午你送我和妃姐一起去车站就行。等我回来，你徒弟还是你徒弟！” 周默对于李瑶的决定是满心欢喜的。吃饭的是间隙，把提前准备好的两个红包，分给了李瑶和周妃。佟千雪自始至终只是扮演着“群演”的角色，倒是和刘思群有的一拼，基本没什么台词儿。 一桌人没有喝酒的，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快。在李旭东刻意拖拉的情况下，7点半也就宣告结束了。 “小刘，你开车送小妃特么回去！”席散，李旭东站起来很自然的安排道。“瑶瑶，你送你师母回家。在你师父家多待一会儿，晚一点我来接你。要是太晚了，你就在那住也行！” “啊？你这是打算抛弃我啊！”李瑶一愣，老爸让刘思群代替了自己的“任务”，反过头来又让自己不用回家。她同情的看了眼刘思群，心里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老爸又找了什么新的娱乐对象呢？ “我要带你师父去办点事儿！”李旭东恨恨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不一定几点回家呢。大晚上的，让你陪陪你师母，你有意见？” “那我去陪我嫂子！”周妃建议了一句。 “不用，小妃，明天你要回学校了，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妈。”李旭东不容质疑的说道，李瑶也彻底没脾气了。 “周默，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临了，李旭东对周默说了一句，率先走了出去。周默也没问，和自己的母亲，丈母娘打了招呼，直接跟着他出去了。 “老爸，你别带坏了我师父啊！”随着李瑶带有攻击性的嘱咐，李旭东和周默出了饭店。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李旭东把车停在了一个叫“溪茗轩”的茶楼门口。一路上，周默也没问他们要去见谁，完全是一副随意而安的样子。他们之间的话题更多的是互相吹捧。比如你有个懂事的好女儿，你有个有前途的好徒弟之类的。 不过，周默觉得，好像李旭东夸自己的内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还是变相的夸自己呢。 跟着李旭东，到了茶楼的二楼，在一个宽敞的茶室里，周默终于见到了今天的主角——夏莉莉！ 第52章 中年人的“心灵毒鸡汤” 周默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不假，可内心里多少也有一些猜测。他以为李旭东可能会介绍几个行内的大佬之类的，可万万没想到，来见的人居然是夏莉莉。 “周默，不用我介绍了？”来到茶室，李旭东指了指已经站起来迎客的夏莉莉。 “旭东，你来了！”夏莉莉对李旭东的称呼很明显说明他们的关系很近。“周默，还记得我？” “夏主编，您说笑了！”周默微微点头，算是礼貌的打了招呼。“没想到李总编带我来见的人是您，您看我这两手空空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那么客气。”李旭东很自然的坐在了夏莉莉的对面，“周默，都是自己人，坐！” 周默当即有点尴尬，挺大一个茶桌，李旭东和夏莉莉的一人占了一个面儿，自己坐哪呢？ “来，坐这！”李旭东貌似看出了周默的犹豫，直接指了指自己的身旁。 “周默，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你和旭东的关系。”夏莉莉讪笑一声，也坐了下来。“上次我找小刘联系你的时候，小刘也没提啊。别说你不知道今天是来见我，我也不知道旭东说的见个朋友是你周默。” “行了，莉莉，你也别怪小刘，更别怪周默。”李旭东自然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没管另外两人。“小刘没告诉你，是我不让她说。周默呢，天生的傲骨，你那个“男朋友”和他起冲突的时候，我就说要出面调解一下，是他拒绝了。年轻人嘛，有点骨气好，要不我也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给他了。” “啊？旭东。瑶瑶才多大啊！”夏莉莉显然是误会了。“原来周默是？是你的乘龙快婿？不对啊，周默不说刚刚结婚了吗？” “噗……”周默好不容易喝到嘴里的茶，又喷了出来。好在他及时的用手挡了一下。“李总编，这事儿你可得说清楚啊，不怪夏主编误会。” “嗨！你这什么了解能力啊？”李旭东身居高位，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自己的错，基本上都是甩锅。“瑶瑶是周默的徒弟，这可都是我给瑶瑶千挑万选的师父啊！” “好，你官儿大，你说了算！”夏莉莉显然和周默的想法一致。“要这么说，周默就是咱们的小兄弟了。周默，以后别左一个主编又一个总编的叫了，其实我俩都是副职，你这么叫多少有点祝福的意思。既然你是瑶瑶的师父，那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以后叫我一声夏姐，或者莉莉姐都行。” “我倒让他管我叫哥，他也不叫啊！”李旭东叹了口气。周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好的介绍个朋友，瞬间就变成了二对一的批判大会，这让周默恨不得给严峻打电话，对着这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锻炼下身体。 “旭东，这么说，艾军说的那个实习生就是瑶瑶？”夏莉莉略加思索就明白了。“我说敢直接怼他呢。哎？不对啊，他说那个实习生叫李瑶啊？” “我要让她拿着个身份证去，李恋瑶这个名一说，那就都知道她是我的女儿了。”李旭东说的这个名字，连周默都是第一次听说。“要都宠着她，我让她去实习干嘛？宠女儿我自己不会啊。” “我为什么让她拜师周默啊？”李旭东终于说出了周默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事情。“莉莉，你说为什么那些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甚至星二代，能出息的很少？不就是因为父母在某个圈子里有关系有地位，这个什么二代一进入这个圈子，就享受着别人没有的资源和娇宠吗？” “享受资源无可厚非，这是咱的条件，可要是都宠着，这个什么二代一定会恃宠而骄。那还指望她能有什么出息？”李旭东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让瑶瑶顶着这光环进入这个圈子。而周默呢，是我这么多年见到的，唯一一个不畏惧权势的年轻人。哪怕他知道瑶瑶是我李旭东的女儿，也根本不会因为这层关系给她什么照顾。” “我倒是想照顾她，关键是我自己照顾自己都费劲儿！”周默苦笑了一声。“瑶瑶自从跟着我，她不照顾我就不错了！一天天的，我基本上就把她当成服务员兼职司机了。偶尔的还得客串一下保镖什么的。” “哈哈哈……”夏莉莉听到李旭东的解释和周默的抱怨哈哈大笑起来。“旭东，还真有你的。不过，周默和瑶瑶在一起，那还真是所向无敌。整的我这个堂堂副主编都得求饶了。” “说到这了，周默，给你夏姐道个歉。上次你整艾军，可是让你夏姐差点颜面扫地啊！”李旭东微微一笑，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更不用怀孕是瑶瑶告的密。她现在对你这个师父，可比我这个当爸爸的亲多了。” “抱歉啊，夏主编。”周默很程式化的道了歉，但称呼依旧没有变。“先前不知道您和李总编的关系，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夏莉莉的态度明显和上次见面有着天然之别，周默明白，这纯粹是李旭东的面子。在这个充满了人情的圈子里，地位的高低比是非曲直要更加重要。 “不过，周默的手段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夏莉莉继续说着，却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艾军那次，我是被套路了。旭东，我是心甘情愿的认输了。当时心里不得劲，你这一说，我也就坦然了。能做瑶瑶的师父，周默果然不简单啊。” “周默，有些事儿呢，今天正好也和你好好说说。”李旭东没理会夏莉莉，叹了口气自顾说道。“你夏姐和艾军的关系，大家彼此不说而已，其实都知道。在你这个年龄，可能无法理解。” 周默当然无法理解。李旭东和刘思群的关系，他多多少少还能接受，别看刘思群曾经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李旭东毕竟是离异单身。自己的女朋友被抢，也只能说明刘思群的选择不是自己而已。 可夏莉莉不一样，据说她是有老公的，这就让周默有些“看不起”了。 “你夏姐有老公不假。”李旭东像看透了周默的心思一样，事实上，他根本就没看周默。“他老公是个生意人，一年到头几乎见不着人影。男人嘛，在外面做了什么，自然不用我明说。放在你们这个年龄段，或许一生气，就离婚了。可到了我和你夏姐这个年纪，也就得过且过了。” “你说人活一辈子追求的是什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梦想，有抱负。甚至对金钱和地位往往都嗤之以鼻。讲究善良，讲究道德。等年龄大了才发现，有些东西是你追求不来的。”李旭东继续说道。 “比如说，道德。很多单位都会评选个什么“道德模范”，可真正的道德模范有自己争取来的吗？没有！都是凭着本心出发，得到了周围其他人的认可，才算真正的道德模范。”说到这，李旭东喝了口茶，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天我刷头条的时候，看到一个叫“枫哥哥的藏经阁”的网友说了一句话，印象特别深。“日行一善，世求一德”。也就是说，你每天都可以做善事，但所谓的德，要用一辈子来追求。” 李旭东的话，周默不只是听着，还在大脑里不断的分辨着。至于他说的那个“枫哥哥的藏经阁”给他灌输的“心灵毒鸡汤”，周默其实也见到过。只不过自己没有中毒而已。 “周默，我和你夏姐，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享受生活必然就成了我们的信条。”李旭东见周默一直在认真的听自己释放“毒鸡汤”，心里很高兴。“当然，你们年轻人看不惯是正常的。说到这呢，我得多解释一句。比如我和小刘的关系。可以说，除了我女儿，你和小刘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年轻人。只不过，我对小刘的喜欢，是出于正常男人的喜欢；对你的喜欢，是出于一个领导或者父亲的喜欢。” “李总编，这个事儿我能理解！”周默终于开口了。“对于您和刘思群的关系，我没有任何想法。” “这就是我喜欢周默的地方！”李旭东心里畅快了很多。“莉莉，你看，在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做不到他的这种豁达？” “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夏莉莉的话，周默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同样的话李旭东说了，她就各种恭维，换成自己的话，估计都得挨揍！“不过呢，说实话，小刘那个人，你就这么悬着挺好的。要真是续弦的话，你还得考虑考虑。” “这还考虑什么。小刘跟我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清楚。”李旭东呵呵一笑。“她和周默不同，她跟着我，算是各取所需。周默呢，说句不好听的，我是欣赏，要是哪天我不行了，那就算是托孤了！” “李主编，您要一直这么夸我，我觉得出门我就飞起来！”周默调笑了一句，不过他对李旭东那句“各取所需”是相当的认可。 “算了，话说开了就好。”李旭东也适时地停止了“解释”。“以后呢，跟你夏姐好好处，她这个人也是男人性格。至于那个艾军，周默，杀人不过头点地。交给你夏姐处理！莉莉，回去告诉那个“娘娘腔”，以后别惹到周默啊，还有，我女儿的事儿，别告诉他，那个人的嘴不怎么严实。” “这还用你说？”夏莉莉应承了一句。“不过，听说你们单位现在可不怎么安静啊。那个金百诚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消停过，周默，你别告诉我，她老婆被拘，两个女儿相继出事儿，都是你的手笔啊。你和他之间的 过节，现在圈子里可都知道。” “两个女儿出事？”周默一愣。金素晨的美容院出事他知道，那是方大庆的“杰作”，可金百诚的另一个女儿金素曦出了什么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年轻人，暴露了？”李旭东嘿嘿一笑。“我就猜到是你干的，不过，我喜欢。说说，他那两个女儿出的事，你哪个不知道？让你夏姐给你“科普”一下。” “金素晨的美容院出事儿我知道，整的网络上到处都是，我不想知道都难！”周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除了这个，还有啥事？” “算了，旭东，这个事儿啊，等周默回了单位自然就知道了。”夏莉莉也卖了个关子。“不过，周默，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金百诚找你麻烦，是艾军的事儿啊？” “难道不是吗？”周默一愣，刚刚他还在想，如果单位的人都知道金百诚家里出事儿了，孟晓萱为什么没告诉自己呢。听到夏莉莉突然说到金百诚和艾军，他有些不解。 “金百诚怎么可能为了艾军出头！”李旭东一笑。“有些事儿你不知道。金百诚已经在副台长的位子上待了6年了，按理说，老邱来的时候，就算是抢了他的宝座。这不，明年我过去了，他又没机会了。我估计着，他是看老邱对你太好，趁着艾军和你闹矛盾的机会浑水摸鱼来了。一方面向老邱示威，另一方面也是给艾军拉仇恨。” “哦！”周默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要是这样的话，夏主编，您放心，回头您和艾军老师说一声，他只要不惹我的人，我肯定不会招惹他。至于金副台长，呵呵，希望他这个副台长能长治久安。” 李旭东和夏莉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因为刚刚他们都看到了，周默在说艾军的时候，一脸的平静。说到金百诚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复仇”的光芒。 三个人一直聊到晚上9点多。但谁也没有再提及金百诚和艾军的事情，说的更多的，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一些“秘闻”和“规则”。周默很好的完成了“听众”的任务。 离开茶室之后，夏莉莉独自离开，李旭东送周默回家。路上，周默聊到了“武唐传媒”的新计划，他是想通过李旭东的关系，能捞到一些广告投资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客串的主持人啊。 李旭东倒是没有提出异议，只不过再说到佟千雪独立运营一个广告设计网站的时候，李旭东提出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干脆扩大经营，哪怕他在追加投资。 周默承诺在一个星期内拿出具体方案。李旭东也承诺这个投资一定会追加。周默没想到，就连这个投资都被李旭东利用了。只不过，他没有什么损失而已。 第53章 新人哭，旧人笑 对于李旭东和夏莉莉的人生态度，并没有给周默太多的触动。他拥有着愤青的年轻，却早已没有了愤青的气质。 他不喜欢这种“享受生活”的生活态度，也并不排斥。只能说两条线上的人生，他觉得或许是自己还没有达到李旭东那个高度。 好好以后不用再跟艾军“相互扯皮”了，也算一种收获。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金百诚的问题。自己或许成了金百诚的“出气筒”，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管如何，这个金副台长对自己的“打压”是不得不面对了。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的周默并没有感觉到正常人回家的那种轻松。李瑶根本就没有跟着爸爸回家的想法，索性利用她给自己了一个暂时“分居”的理由，跑到次卧自己享受睡觉的幸福去了。 第二天上午，李瑶走了，周妃也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母亲也要走，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母亲晕车，来的时候，妹妹陪着，一个人回去，周默自然不可能放心的。吃完中午饭，他自然要开车送母亲回去的。佟千雪似乎不愿意离开，可张桂芝索性提出要跟着亲家母去体验一下乡村生活，所以她也只能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了。 一路上，后排座的两个老太太有说有笑的聊着家常，就像多年重逢的姐妹一样。周默的车技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不会出现偶尔的急刹车了。只有佟千雪，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一语不发。 “默哥，我听瑶瑶说，你们的公司打算扩大经营？”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过了大半，佟千雪终于放下了已经快没电的手机。 “是啊！我最近不上班还行，每天能过去直播一下，偶尔的赚点钱，也不多。”周默倒没有隐瞒，回答佟千雪的同时，也算是向母亲和丈母娘报备了。“可过段时间忙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嗯，我听瑶瑶跟我说了！”佟千雪有些犹豫的说道。“她说你想做一个主推平面广告的网站，单独成立公司，是吗？” “有这么个想法！”周默应付了一句。“不过，咱们自己投资的话，还得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主要业务还得你做!” “小默，你要给小雪投资做个公司？”张桂芝和亲家母也停止了聊天。“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小雪刚毕业，哪有什么经验了，要不让她再工作两年，长长经验再说。” “我现在也只是个初步想法，这不还得跟千雪商量商量嘛！”周默边开车边说道。“妈，我是觉得千雪找工作也不好找，这几天她天天出去找工作，我看着有点心疼了。索性，咱们自己做个公司呗。” “亲家母啊！”周默的母亲拦住了又要说话的张桂芝。“我一个农村老婆子，孩子们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但是，我觉得，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也有他们自己的能力。咱们老姐俩儿啊，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唉，小默，你妈的话你也听到了。”张桂芝对于亲家母的意见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小雪刚刚毕业，第一份工作都没做好。你要真投资的话，凡事你得帮着她把把关。不要求你们挣多少钱，别出什么事儿就行。” “你说这个干嘛呀？”母亲当着婆婆的面儿，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佟千雪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我辞职不是有原因的嘛。” “行，行，行！”张桂芝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在这个场合不太恰当，“我不管你们俩做什么工作，干什么公司。反正啊，给你们一年的时间，我得报上外孙子。是不是？亲家母！” “对，这是大事儿！”在催生这种事情上，老人达成一致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周默的母亲笑得绝对真实。“小默，听到没？你们怎么忙都行，但身体一定要保持健康。不管孙子还是孙女，必须得健健康康的！” 被催生的话题占领之后，关于佟千雪找工作还是自己经营网站的事情自然消失了。至少车上的四个人中，生孩子的事情有两个老太太是无理由热衷的。佟千雪怎么想的，周默不知道，至于周默本人，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还是趁机练练车技的比较好！ 谁也没想到，张桂芝到了村子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好到住下来之后，就有一种“不想走”的感觉了。周默和他的母亲自然只能好好招待，佟千雪似乎急不可耐的回去，可张桂芝不发话，她也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想法。 直到第四天中午，李旭东的电话算是“解救”了佟千雪，也解救了周默。电话里，李旭东告诉周默，李瑶明天就回来了，而且他说的传媒公司的改革计划，他也招人帮忙整理完了，甚至追加投资的投资人都找到了。 有了这么多“理由”，张桂芝也不得不告别了亲家母，和女儿女婿一起回去。本来她很想按照亲家母的意思留在这里，可想到“不省心”的女儿，尤其是看到女儿女婿“貌合神离”的状态，她又不得不“违心”的离开。 回到市里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忙碌的人们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穿梭着。一直到把张桂芝送回了家，她也没有和女儿女婿说任何关于婚姻和生活的话题。 晚上7点，吃过了饭的周默和佟千雪直接感到了前几天和李旭东、夏莉莉一起喝茶的茶馆——溪茗轩。收到这个地址的时候，周默深切的怀疑，李旭东给他找的投资人可能是夏莉莉。对于谁是投资人，他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公司的控制权在自己手里，现在别说夏莉莉，就是金百诚掏钱，他都敢收。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进入茶室，坐在李旭东旁边的，不是夏莉莉，而是他的初恋女友——刘思群。 “小默，你这一结婚就开始双宿双飞的，要不是李主编打电话，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啊？”李旭东没等说话，刘思群便开了句玩笑，算是这场关于商业合作的开场白了。 “行了，小刘，你就别都周默了！”李旭东哪怕开玩笑，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领导气质。“而且，今天小雪在，你可别太过分啊！” “李主编好！”佟千雪有些局促，乖乖的给李旭东鞠了个躬。 “哎呦，哎呦。别这么客气。”李旭东被佟千雪这突如其来的“客气”吓了一跳。“周默，来，让小雪坐！” 李旭东倒是很直接，把提前打印好的“企划案”递给了周默和佟千雪一人一份。同时，连投资合同都准备好了。投资金额的后面，写着13万，但占股比例的后面一片空白。 而且，合同里写的很清楚，每年的分红6月1日分发，占股份多少，不参与管理。合同上的名字，赫然是“刘思群”三个字。 “李总编，这13万的投资，我想知道我需要付出多少股份呢？”周默直接打算敲定了，尤其是在看了李旭东的“企划案”之后，周默对于这次接受投资有了更多的期待。 “小默，这个投资是我投资的。”刘思群本来习惯性的“高傲”显露无余。“你也看这个企划案”了，这只是针对你现在的“传媒公司”而做的。我听李总编说，你有意再做一个“广告设计”的网站，不知道这个公司，我能不能占点股呢？” “这个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周默现在手里的钱倒不是很足，接受投资也是好事儿，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事儿是李旭东授意的，所以，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等我把这个计划做完，咱们再研究。” “你还是那么小心翼翼啊！”刘思群笑了，笑得很自然。“小默，李主编已经把这个事儿帮你做完了。就问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想我和你爱人的合作应该非常愉快！” “这话让你说的，比我的肾都虚！”周默没客气，脸上挂着职业的笑，“你和千雪见过几面？你就敢说和她合作愉快？这么说啊，思群，好歹你整句真话， 我还能信！” “千雪，你觉得咱们合不合拍？”刘思群没搭理周默，直接找佟千雪聊天去了。“你也知道我和周默的关系，以前呢，我是他的女朋友。后来呢，你嫁给他了。这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咱俩曾经的眼光是一样的。” “周默，这个事儿，是我建议小刘的！”李旭东见佟千雪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把话茬儿接了过来。“小雪本身做专业设计的，业务能力没问题。经营上呢，你和晓萱他们一定也能帮忙。这明显是有前景的。小刘呢，手里有点闲钱，想要投资，我自己得便宜自己人啊。再一个，我觉得你还得上班，很多外围人脉上的事情，小刘要比你更加轻车熟路。更关键的是，这种广告设计公司的运营，和你们的传媒公司不一样。你们可以自己干，没有太多支出，但小雪这边，前期的支出要比你们多啊。” “小默，本来，我想跟你说的。你要是不让我和你爱人合伙，我连你的传媒公司都不投资了。”刘思群见周默点头应承的样子，明显是接受了李旭东的建议。“不过，李总编不让我这么干，怕你那个脾气把正事儿耽误了！” “周默啊！陪我出去走走！”刘思群刚说完，让周默始料不及的是，李旭东居然直接站了起来。“让小雪和小刘单独聊聊！” “嗯！千雪，你和思群聊聊！”周默虽然不知道李旭东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顺从的跟在李旭东后面走了出去。 李旭东并没有远走，只是坐在“溪茗轩”带客厅里的沙发上，周默只好坐在了侧面的小沙发上。 “周默，是不是很奇怪？”李旭东坐下来后，笑着看了看周默。“本来我想投资的，却变成了小刘投资。” “这我倒不介意，我看刚才那份合同上，出让股份的位置是空的。”周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刘思群想要多少份额。” “7个点！”李旭东直接给出了答案。“你们公司的注册资金是认缴的，并不是实缴的。当初我让瑶瑶注册的是200万。这样的话，她投资13万，应该享有65的股份。但是，在没有管理器的情况下，你个人可以表示多给她点。” “李总编，这事儿你跟瑶瑶商量了吗？”在周默看来，李瑶才是真正的投资人，她的意见很重要。 “你是不是觉得瑶瑶是投资人，所以要问她的意见？”李旭东像看透了周默的想法一样。“周默，你才是掌舵人，做什么事不用有那么多顾虑。其实小刘投资的钱是我的。我和小刘的关系你也知道，总不能太亏着她。” “那倒是！”周默对于这个投资的真正主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对这个投资的下一任主人感兴趣。 “这次呢，我给了小刘20万，但前提是必须都投到你们公司里去。她只能拿到分红。”李旭东直接揭晓了答案。“上次你跟我说想让小雪独立经营一个公司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小雪自己的经营能力有限。所以，我让小刘参与进去。你们三个掌管一个公司，对你的家庭也有好处。” “李总编，要是换个人，我觉得您这个安排肯定没问题。”周默摇了摇头。“思群和千雪的组合……您觉得我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李旭东又是一通长篇大论，最终就一句话，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周默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唯一让周默没想到，甚至让李旭东都没想到的是，刘思群最终又拿出来了自己的一部分私房钱，直接给佟千雪拿了十万的投资。 也不知道她和佟千雪到底聊了什么。李旭东和周默不在的这一个多小时。两个人连设计公司的名字都取好了，估计要不是因为晚上的话，两个人能直接跑去工商局注册了。 “小默，原来你喜欢这种单纯到缺心眼儿级别的女孩啊？”离开的时候，佟千雪和李旭东都已经上车了，刘思群突然拉住了周默。 “思群，我承认千雪过于单纯，但是，以后你别想着给她挖坑！”周默一愣，随即警告了一句。 “他又不是个帅哥，我对她不感兴趣！”刘思群根本就没在意周默的警告。“放心，我这次投资完之后，嫁妆都没有了，我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和她争你！” “小默啊，你不用再“审”小刘了。具体情况你可以回去慢慢问小雪。”见两个人站在那聊天，李旭东直接喊了一句。“明天瑶瑶回来，你替我接她一趟，我明天得出趟门，这段时间让她住在你那！” 周默绝对不相信李旭东明天出门的事情。李瑶回来，他让李瑶去自己那住，这么重要的事情随口安排，这是一个正常父亲会做的事儿吗？ 第54章 全组备战，全员戒防 李瑶回来了，看起来状态很不错，比走之前的状态还要好。只不过自从她借住在周默家里以后，算是彻底代替了师父的任务。每天晚上和师母“同床共枕”，白天也是形影不离。 周默距离回单位的日子越来越近，佟千雪天天和李瑶在一起是越来越急。赵明慧的微信呼唤几乎没断过，李瑶自然也看在眼里。只不过，她调皮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大家都熟知的桥段。 一个开茶馆的老太太，总是有意无意的冲着对面的二层小楼喊：“西门大官人，您来了啊？” 她觉得赵明慧的形象现在和这个嗓门高调的卖茶老太太几乎完全重合了。只不过，她觉得周默比那个卖炊饼的要高大很多，自己虽然不会打虎，但收拾个卖茶的老太太还绰绰有余。 周默自然也感觉到了异样，从李旭东告诉他女儿要到他家住的时候，他就怀疑了，只不过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李瑶脑海里的那个“经典桥段”，否则，他一定会谨记，打死不能吃媳妇送过来的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周默回到单位复职，李瑶才屁颠屁颠的恢复了“实习生”的身份。佟千雪也终于解放了，可刘思群跟李瑶来了我无缝对接。张罗着租房子，注册公司。虽然这个广告设计公司有三个人，可周默和刘思群都需要上班，基本上也是佟千雪一个人在忙碌。好在孟晓萱偶尔可以客串一下“替补”的角色。 “小默，你回来了，我这个代理组长终于可以卸任了。”杨雪妮看到自从婚礼上分开就没再见过的周默，一脸的微笑。“我昨天就跟老邱打完招呼了啊。你可别欺负我这个资深小女人了啊！” “我说，周组长啊！你做的不对啊！”老林也露出了“老不正经”的原始状态。“你休息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看看你雪妮姐，眼皮上都累出褶子来了！” “林老师，别欺负我小学忘了毕业啊！”周默从杨雪妮手里接过这段时间的工作笔记，然后转脸看向老林。“你说的那个情况，翻译成普通话叫双眼皮。” “哈哈哈，有了老婆的调教，果然才思泉涌了啊！”很少开玩笑的邢泽居然和开始和老林“同流合污”了。 “这方面，你是前辈！”周默几个字就打发了邢泽。 “行了，周默，你这也回来了。别光顾着扯淡了。”邱台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周默的背后。“他们说的没错啊，你结婚我没到场不假，1000块钱的红包给你拿去了，你就不知道给我送块糖什么的？” “邱台长，来，这个给你！”周默刚想解释，李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把嘴里那个快变成棍的棒棒糖递到了老邱面前。“这是师父给你带的，我不是嘴馋啊，我是怕我师父在里面放了泻药啥的，我替您先试试！” “你拉倒！在缺德这方面，你真是得到你师父的真传了！”老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周默，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过来找我汇报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周默直接出言阻止了想要离开的老邱。“您看看您什么好好方便，我们小组全体和您一起开个会，我的方案全体讨论，您拍板儿，可以不？” “那走！”老邱更加直接，“你们小组，全组开会！” 十分钟后，这一组的7个成员把老邱围在了小会议室。 “来，周默，说说你的想法，让我看看你婚前和婚后的区别”邱台长这句话说完，周默深切的怀疑，在这个单位，老不正经好像是个使用频率最高的形容词。 “晓萱，准备好做记录！”周默的工作状态上线了。“各位先别打断我的思路啊，我说完了，有什么问题，咱们再一个一个解决。” “来，师父，请开始你的表演。”李瑶嘚瑟的做了个开场。 “其实这个想法早在半个月之前，我就想过了。咱们节目的收听率从开播以来，整体上属于上游水平。”周默先简单的做了总结性发言。“不过呢，工作这玩意儿，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断的创新改革，是没个节目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咱们的节目开播时间虽然很短，取得的成绩是咱们努力的结果，但存在的不足，咱们也不能熟视无睹。”周默开启了“口若悬河”模式。 “现在法律节目的关注度很高！听众有学习型的，有看热闹型的。目前咱们考虑的不能是哪一类听众是我们的忠实粉丝。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个听众群体留住的同时，还能扩展收听面积。” “我呢，提这么几点。咱们利用半个月筹备期，做现场采访。也就是关乎民生，关乎百姓日常生活，或者比较有代表性的涉法事件咱们做一手采访资料。然后呢，每天的节目上半场20分钟，继续做法律科普的原有特色板块。后面的35分钟，咱直接做系列节目。”周默开始按照自己当 思路和大家汇报这个新的想法，孟晓萱的十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飞舞。 “当然，这个外采的任务可能很累，不过，这也是提高我们节目质量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周默顿了顿，继续说道。“两个问题，需要邱台长帮忙了。” “等会啊，周默，你刚刚说上半场20分钟，下半场35分钟，剩下五分钟是干什么的？”老邱听的很认真，手里拿着笔，偶尔的在面前的本子上记下“关键词”，此刻趁机便开始询问了。 “广告啊台长！”周默露出了“你不会是个傻子”的眼神儿。“没有广告用什么支撑节目的开销啊！” “那好，五分钟广告？先不说你这个想法能不能完成，至少这个想法就能获得一个“年终妄想症”的大奖。”老邱稍稍打击了周默一句，实际上是想告诉他，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你不说有两个事儿需要我帮忙吗？说说，看看我还有多少“剩余价值”值得压榨。” “是这样啊，按这个计划，咱们不能只有一组人在外面采访，因为一个事件的发酵不一定每一天都有支撑节目内容的事情发生。咱们这个系列节目不能做连续的。可能周一报到的事情，后续第二集就得到周三，甚至周四去播。所以，外采队伍至少需要三组到四组。”周默很认真的说道。 “现在能外采的，邢哥，严峻，孟晓萱，算上我也就四个人。而且只要我带着李瑶，算上成型的一组。林老师和雪妮姐不能动。”周默说到这，其实老邱已经明白了，但没有着急表态，等着他全部说完。 “而且，我一旦参与到采访之后，雪妮姐一个人的主持压力将直接增加。邱台长，采编队伍至少还得给我3个人。而主持这块呢，最好再给我配备一个。”周默直接把需要的人数说了出来。 “晓萱什么时候考试？”老邱没回到周默的话，反而笑嘻嘻的看向了孟晓萱。 “还有8天，我去参加考试！”孟晓萱没有从业资格证，这一点在坐的人都知道！ “好，周默。这是第一个事儿是！”老邱只是问了孟晓萱的考试时间，并没有问她对考试的想法，似乎她只要去考试，就一定能过一样。“晓萱考完试，也可以适当的客串一下主持人了。到时候就让她进入主持人的队伍，和雪妮和你一起轮值。台里现在拿不出主持人来给你们。” “那外采队伍这块呢？”周默也明显同意了孟晓萱进入主持人轮换阵容的意见。 “周默，晓萱还得8天考试。正好，下个月10号，咱们这批新人，对，就是严峻这一批。”邱台长一边说，一边在面前的小本上记录着。“看你这个意思，严峻转正肯定是没问题了。但台里一共招了30个新人，最后只留三个正式的，另外各个栏目组也可以申请留一个合同工。这样，这批人里面，你再挑两个，我多给你一个合同工的名额。但是得等其他组挑完人之后。” “邱台长，我至少需要三个人啊！”周默摆着手指头算，老邱明显是少给他一个人啊。“这还是说，严峻，孟晓萱都能独当一面带新人的情况下。而且，你这等别人挑完了在让我选，这有点欺负人了啊！” “欺负人？周默，我多给了你一个合同工名额了！”老邱直接忽视了周默的“申请”，“年轻人嘛，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是，您制造困难，我们负责上！”周默对于这个结果明显是不满意的。 “算了，默哥。我这边以后跟刑警队那边，一般的人跟我也搭档不了。”最终，出来解决问题的还是严峻。“我就一个人一组好了！” “你看看严峻。周默，我给你的眼光满分！”老邱赞许的看了看严峻，然后直接站起了身，准备率先“散会”了。“还有啊，邢泽和雪妮都可以像周默似的，带个实习生什么的。具体情况，你们自己掌握。怎么利用规则，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老邱走的毫不拖泥带水，周默气得差点七窍生烟。当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虽然不够完美，但足以能支撑他把节目的革新做下去。 观察其他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了老林，孟晓萱将在未来的几天，全力备战考试。所以，除了她必要的导播工作，周默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其他的任务。 周默暂时回到了节目里，杨雪妮轻松了不少，所以主动和老林一起准备观察一下其他新人的表现。尤其是老林同志，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打算再老邱给的条件下，突破一下规则。看到比较合适的新人，就让杨雪妮提前适当接触，能截胡的绝对不能放过。 这些事情，周默不用操心，他把节目改革的时间直接推到了十月一日以后。之所以留出一个月的时间，他还是有自己私心的。佟千雪的广告设计公司已经注册完成，武唐传媒那边也已经开始陆续有其他电台甚至电视台的主持人来客串主播了。他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把两个公司捋顺的情况下，尽量的拉来更多的广告投资商。 这段时间，除了上节目的时候，周默几乎很少出现在单位。知道孟晓萱7号的时候要提前去省城准备第二天的考试，周默才不得不在不主持节目的情况下回到单位，领着李瑶客串起了导播的角色。 “师父，我有个想法，这几天一直想跟你说，不过你太忙了。”下了节目以后，李瑶跟着周默从导播间出来，忙不迭的找到了机会。 “嗯，什么事儿？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啊！”周默边走边说，其实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刚刚签的那几个广告商，佟千雪到底有没有按照合同把人家的设计方案做好。 “师父，这个事儿我还真得当你面儿说！”李瑶看了看周围，好在杨雪妮已经走远了。“要不，今晚上你别骑你那个电动车了，我开车送你，路上跟你说。” 这段时间周默穿梭于各个广告投资商之间。为了方便，他又重新宠幸了他那个二手电动踏板摩托车。现在李瑶说要送他回家，周默想了想，直接上了路虎。 “什么事儿啊？李瑶，神神秘秘的！”周默坐在副驾驶上，等李瑶把车开上了主道，他开口了。 “这个事儿，我先声明啊，我不是打小报告啊。”李瑶真要开口的时候，又多少有些犹豫。“师父，我要说的事儿，毕竟涉及到师母，不管你信不信，你可千万别怪我！”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周默直接送了李瑶一个白眼儿。“是不是和赵明慧有关？” “你知道了？”李瑶怪异的看了眼周默。“师父，你知道了，还能淡定的做导播？我跟你说啊，我不来晚了吗，雪妮老师都开始了，我才回来。我怕你打扰到你上班，所以一直憋到现在。没想到你居然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周默爆了句粗口。“我知道千雪偷摸的跟赵明慧来往，其他的事儿，我现在也懒得问。” “其实，我干妈，也就是你丈母娘，不让我告诉我你。你千万别出卖我！”李瑶再一次强调了一次。“今天下午，我丈母娘又住院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6点多了。她不让我告诉你，我去把她送到医院的。” “啊？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周默一愣。“千雪去了吗？现在谁在医院照顾她呢？” “我师母在呢。”李瑶既然开了头，索性直接告诉了周默。“其实，我干妈住院是赵明慧她妈给气的！” “怎么回事儿？”周默脑海里想到那个留着大波浪的中年妇女。“报警没？”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警察告诉我的，是赵明慧她妈妈把我干妈气倒的。就是新山路的那个韩警官说的。”李瑶一五一十的说道。“我干妈不让我告诉你，说怕影响你和师母的关系。我这不着急回来上班，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就和峻哥一起找她报仇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严峻去找人家去了？”周默这一次不是吃惊，而是惊骇了。自己在提孟晓萱工作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儿啊！ 而且，自己的家事儿，无论李瑶也好，还是严峻，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冲上去。不管这种做法可不可取，至少他在担心丈母娘的同时，心里暖暖的。 第55章 旧时代的债，等着新时代去还 周默原打算直接让李瑶把他送到医院的，但听到严峻已经去“报仇”了，他觉得应该先去找严峻，不管是支援还是劝架。 按照严峻发的定位，李瑶直接开车到了一个新山路的一个ktv。216包厢里，周默和李瑶赶到的时候，从包房外面看不到任何异样。但等严峻打开了门，他和李瑶进入包厢后，即便他有心理准备，也大吃了一惊。 屋里的灯光已经被严峻调成了正常，也只是不再闪动，昏暗迷离。包房的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5男1女，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儿。 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严峻来到这以后，肯定是“锻炼身体”了。以这些人眼神里的恐惧来看，严峻这一次可能“锻炼”的比较彻底。 “严峻，下手有点狠！”周默进来后，拿起茶几上放着的那几个手机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到底怎么回事？” “放心，默哥，我下手有分寸。这几个玩意儿现在送去验伤，连个轻微伤都没有。看那个留小胡子的没？”严峻指了指沙发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人称郭鬼子，具体叫啥名，懒得问。你结婚的时候，送花圈的人，就是他安排的。” “是吗？郭鬼子，我周默有得罪你的地方？”周默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留小胡子的男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 “我，我不认识你！”郭鬼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我，我，我也是帮朋友的忙。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你找他们去。” “我不问你送花圈的事儿，我就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周默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手里的啤酒瓶子冲着郭鬼子晃了晃。 “默哥，这事儿我说！”严峻笑了。 这个郭鬼子也是混混，跟方大庆有的一拼。马金海在方大庆那是基本没有什么地位了，不但没地位，因为周默的事情，还总被方大庆拉去“谈心”。 终于，在赵明慧面前丢失了面子的马金海，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方大庆的“团队”，转而找到了郭鬼子。郭鬼子对这个光头没什么兴趣，但对他身边的赵明慧很感兴趣。 经过赵明慧全身心投入的和郭鬼子探讨了人生之后，郭鬼子看着马金海的光头顺眼多了。赵明慧当然懂得趁热打铁，原本她打算亲自去周默和佟千雪的婚礼上“砸场子”的，马金海开动了他那个“聪明绝顶”的智商，才有了“送花圈”的事情。 今天，赵明慧终于在约了佟千雪n次加之后，脱离了李瑶和刘思群“监视”的佟千雪赴约了。郭鬼子也好，马金海也好，对于这个“单纯妹子”差点垂涎三尺。 也是周默对“青青草原”的抗体还没有用完，他们约在这家ktv唱歌，进包厢的时候被一个保洁阿姨看到了。而这个保洁阿姨和张桂芝还比较熟悉。她在学校做保洁的时候，张桂芝就是那家学校的老师。 认出了佟千雪的她，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张桂芝。张桂芝匆匆赶到ktv，就把女儿揪了出来。可郭鬼子和马金海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 看着两人的眼神而，赵明慧自然心领神会，赶忙追了出来，主动出来阻拦。佟千雪本身觉得在朋友面前被妈妈带走就比较没面子，加上赵明慧的劝阻，张桂芝自然没有成功。 好在她知道赵明慧母亲钱凤的电话。张桂芝的想法是，跟孩子说不明白就找家长做工作呗。可她忘了一件事儿，她已经退休了。找家长这个曾经的“法宝”已经失灵了。 赵明慧的胡搅蛮缠已经让她承受不了了，等无赖能力更胜一筹的钱凤到了，张桂芝算是领教到“人间无赖”了。不消十分钟的预言交锋，在钱凤不断的诋毁周默和夸赞佟千雪可以成为当代花魁的攻击下，她吃不消了。 佟千雪还在劝着钱凤别生气呢，另一边的张桂芝终于血压高涨，身体却缓缓的倒了下去。 面对这种情况，六神无主的佟千雪只好给李瑶打了电话，心里还期盼着周默没有和李瑶在一起。她的盼望成真了，等李瑶来的时候，钱凤已经和女儿一起跟着马金海离开了。 郭鬼子感觉很扫兴，好不容易约了个“新”妹子，还弄出这么一出来。火气难消的他，只好又约了个妹子，让一众小弟陪着唱歌，喝酒。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的地盘上，接到李瑶电话的严峻会单枪匹马的冲进来，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愣头青”不仅没给他这个“地头蛇”面子，还具备秒杀他们几个的身手。 在周默来之前，严峻已经“复习”了一遍战场上审问敌人的那套手段。作为“复习”对象的郭鬼子，除了如实交代以外，在心里把马金海这个光头骂了个祖宗十九代。说好的软柿子呢？说好的文化人呢？这怎么还出来个身手不凡的瘟神呢？ 严峻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跟周默说了一遍，引得周默一阵冷笑。好死不死的赵明慧，居然又一次把自己丈母娘气进了医院，他决定不忍了。哪怕佟千雪跟自己离婚，这次也要把这对dog男女收拾老实。 “师父，这几个玩意儿怎么处理？”李瑶虽然送张桂芝去了医院，实际上他也是刚刚知道事情的始末。 “李瑶，不用搭理他们！”严峻面色不善的看着沙发上的郭鬼子。“默哥，你来之前，我已经给沈中队长打电话了。今天这个事儿不算。一旦查实了他们有违法行为，一定会从重处理！” “那就这样！李瑶，带我去看看我丈母娘。”周默把啤酒瓶子直接扔在了地上，“郭鬼子，你记住了。我叫周默，我不混社会，一个守法公民。今天你要是不服，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 郭鬼子一点都不怕周默的“狠话”，关键严峻在啊，他怕不怕都得怕啊！除了点头之外，连说话都没敢。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瘟神赶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离开了ktv之后，李瑶也没在乎干妈会不会埋怨她了，直接把周默和严峻送到了医院。 张桂芝此时正在医院里输液，佟千雪陪在身边一直默不作声。因为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但母亲一直不说话，她也没有办法了。 “妈，你怎么样了？”周默进入病房之后，直接忽视了“六神无主”的佟千雪，扑到了张桂芝面前。 “小默来了？”沉默了两个多小时的张桂芝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没事儿，现在好多了！小雪她……唉！” “好了，妈。您别生气，我都知道了！”周默轻声的说道。“这个事儿您不用管了，我亲自给你讨个公道！” “默哥，这事儿不怪明慧。”执迷不悟的佟千雪赶忙出来解释。“她知道我自己做公司了，带我认识几个朋友，也是为了我好。我妈误会了，你劝劝咱妈！” “佟千雪，你要是不想气死我，你最好闭嘴。”张桂芝听着佟千雪还在为赵明慧辩解，气得想要坐起来扬手打她。 “干妈，你别乱动！”李瑶眼疾手快，赶忙冲过去扶着张桂芝躺下。然后拼命朝着佟千雪递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了。可惜，佟千雪此刻并没有看到。 “我跟郭总都聊的差不多了，本来，我们已经越好了明天下午去找他拍照，签约的。”佟千雪自顾低着头说着。“妈，你真的误会了，你要不去，这个合同明天我就签成了。” “佟千雪，你醒醒！”周默此刻也顾不得之前齐老师跟他说的话了，直接开启了“面对面直说”模式。“郭总？郭鬼子他也配叫郭总？你知道你所谓的郭总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咱们婚礼那天有人给咱们送花圈，就是他干的。” “不可能！”佟千雪直接反驳道。“咱们结婚谁会送花圈？明慧说了，郭总是做房地产的，相当的有实力。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给咱们送花圈呢？再说了，在今天之前，郭总也不认识咱们啊！” “不可能？佟千雪，记不记得婚礼那天，我抱着李瑶去买鞋。”周默觉得再不说出来，别说丈母娘高血压，自己都容易和丈母娘一起“拼团住院”。“严峻也在，那天要不是你说的那个郭总送俩花圈过来，严峻至于去派出所配合调查吗？李瑶至于光着脚忙前忙后吗？” “佟千雪，你可以去调监控录像，看看咱们举行婚礼那天，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周默稍微顿了顿。“你是不是想说，即便有人送花圈，也不能证明是你所说的那个黄总是？” “我……”佟千雪张开了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现在也懒得给你什么证据。当初我从刑警队拿来的视频你也看了，不招摇不相信吗？”周默根本就不打算让佟千雪说什么，因为她不管说什么对周默来说，都不重要了。“在你的意识里，除了赵明慧，是不是所有人都骗你？你妈骗你，我骗你，甚至连警察都骗你！” “佟千雪，妈的身体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可以伤害亲妈，可以伤害我这个老公。可你凭什么伤害除了赵明慧以外的所有人？”周默咄咄逼人的逼问着。“今天，我就这么跟你说了，赵明慧这个人，你愿意相信，我拦不住你。但你被人指望这些人都和你一样去相信一个无赖。” 佟千雪面对周默的指责，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周默心里很清楚，他的这些话并没有说服佟千雪。张桂芝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根本就不相信赵明慧会害她。这让本就“不堪一击”的身体，瞬间衰老了很多。 周默知道，这个时候的张桂芝，如果让佟千雪在这里照顾一夜的话，老太太还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呢。他决定留下来照顾丈母娘，可张桂芝却坚决反对。 既然不能从心理上让女儿有所改变，那就莫不如直接把她留下。所以，张桂芝就一个要求，自己出院之前，佟千雪放下所有的工作，必须留在医院照顾自己。 这一次住院，张桂芝的情况明显比之前要严重。第二天周默去找主治医生的时候，又被医生一顿“教育”。无奈的周默也只能祈祷丈母娘能尽快康复。 丈母娘住院了，也不用担心媳妇儿被骗了。周默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了。孟晓萱成功的过了考试，老林和杨雪妮也成功的从其他同事哪里“挖墙脚”成功，两个新人成功纳入了他们的小组。 唯一让周默恼火的是，佟千雪被丈母娘留在了医院“反思”，她的广告设计公司受影响最大。当初她找了两个设计实行生，现在让他们独当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刘思群几乎天天电话骚扰周默，让他不厌其烦，却又无可奈何。一直等了半个月，张桂芝终于可以康复出院了。佟千雪这一次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赵明慧，而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公司。 “默哥，咱们现在的采访实录基本上已经可以上线了！”坐在办公室里，孟晓萱迫不及待的向周默汇报道。“咱们还等十一吗？” “不还有一个星期嘛！”周默叹了口气。“晓萱，咱们人员现在还是不够，哪怕找个实习生，也得现培养。所以，先别那么着急了。” “嗯，不过，这两天你没去公司，公司那边现在还是不错的。不过咱们一忙起来，恐怕没有太多时间管理公司了！”孟晓萱也有些头疼。“你说，咱们公司那边要不要请个职业经理人啊？” “这个事儿，我也想过。不过，要找个靠谱的人！”周默点了点头。“对了，我记得你那个异地恋的男友，就是做市场管理的？” “这样好吗？”孟晓萱一笑。“我倒是很想让他来这边发展。不过，我的男友管理怎么的公司，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没什么，咱们节目正好是需要投入精力的时候。一方面咱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另一方面还得积极培养新人。我倒觉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管理公司对咱们来说是个好事儿。”周默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疲惫。“这样，明天跟李瑶和严峻咱们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事儿定一下。” “嗯，那我回头跟他联系一下。”孟晓萱微微一笑。 “对了，今天晚上的节目，你上！”本来今天晚上轮到周默的班儿，现在他直接甩锅了。“让李瑶给你做导播。我去找找人，十一之前，培养个导播出来，要不到时候咱们还是人手不足。” “好！”孟晓萱其实对上节目早就盼着了。“明天上午要是不开会的我话，我想去看看嫂子去。听瑶瑶说，你们的关系现在好像挺冷的。我觉得，两口子没什么说不开的。默哥，你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适当的也得抽点时间陪陪嫂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工作狂了！”周默若有所思的说道。“晚上我请人吃饭，不如直接带她去。” “这就对了嘛！”孟晓萱笑的很灿烂。“明天上午我去看看她。对了，默哥，别的节目中，单位都有公车，咱们现在车都是自己的，明显不够啊。要不你跟邱台长申请一辆？” “我试试！”想到老邱那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周默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最后的七天等待，对于周默来说，是一种忙碌，是一种期待。期待着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但是，他也明白，新的时代开始了，旧时代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 第56章 谣言的力量（一） 周默的工作开启了新的征程，武唐传媒最终也以“风险股份”的形式交给了孟晓萱的男朋友何冲来管理。刘思群终于不再骚扰周默了，因为佟千雪回归了工作状态。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无论忙到多晚，周默和佟千雪依旧“相敬如宾”，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赵明慧的事情，更没有完成两个老太太“催生”的任务。 “小默，这边法院传过来一个很特殊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要不你带带新人跑一趟？”新上线的节目开播第二天，邢泽就给了周默一个“肥差”。所谓“肥差”，就是那种已经结案的，不用深入到一线去暗访的。这样的采访，锻炼新人的确最合适不过了。 “这么便宜我？”周默一笑。“资料发给我，让我看一看。” “我倒是不想便宜你！”邢泽叹了口气。“法院那边给我发过来的时候，刻意提了你的名字，我能怎么办？” “师父，这次你带我不？”就在周默看着邢泽发过来的资料沉思的时候，刘瑶凑了过来。 “不说了吗？我得带带新人。下次带你！”周默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资料显示，这个案件的源头居然在下辖县城的一个村子上。他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地图，预计距离市区160多公里，而且根本没有高速公路。 “师父，邱台长可还没给咱们组批公用车呢，这么远，你不会骑着电动车去？”李瑶趴在周默的旁边，一脸坏笑的看着刚刚搜索完的周默。 “下次不管去哪，我一定带着你！”周默不得不尴尬的做出了承诺。“这几天，你先客串一下导播，催着你晓萱姐快点培养一个专职的导播。” “小默，看完没？怎么样，这个系列你能做几集？”在采访方面，邢泽的能力自然要比周默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所以，他习惯性的先和周默交流一下，实际上，是在帮助周默成长。 “看资料应该是做三集，具体的看实地采访以后的效果。”周默认真的说道。“邢哥，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做几集？” “看实际需要呗！”邢泽没有给出具体答案。“小默，记住啊，不要为了拉长效果，刻意的多做几集。节目一定要紧凑。回来剪辑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比如说，有一句话你觉得可有可无，一定要删掉。留住听众，要让他们有紧凑感，舒适感，也要有期待感。” “谢了，邢哥！”周默认真的听完邢泽的嘱咐，收起了手机。“等我剪辑的时候，邢哥要是有时间帮我把把关。” “那没问题！”邢泽也没客气。“老邱估计得下午回来，上午没事的话，你看看这次带那个新人出去？剩下的那个我带！” “找个会开车的呗，老邱昨天说今天会给咱们腾出来一台车，我一个人来回开有点累啊！”这段时间太忙，周默对于两个新人关注的不多，索性提了个“硬性要求”。 “那你惨了，小默！”正在伏案执笔的杨雪妮突然笑了。“这俩姑娘没有一个有驾照的！” “我了个去，雪妮姐，你说林老师选俩女孩就罢了，你这么就不给我整个男的回来啊？”周默玩笑似的说道。“行啊，既然我天生当司机的命，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 “那就小林！”杨雪妮直接做出了指派。“小林有灵性，你好好带她一次。家也不是本市的，出差的话，对于家庭没什么影响！” “好！李瑶，你给她打电话，让她一会儿回来，我当代和她沟通一下。”周默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想起来杨雪妮说的那个小林长什么样子。 “她被广告部拉去录广告了！”杨雪妮拦住了刚要打电话的李瑶。“小林的家庭条件不太好，在这现在一个月也就2000多块钱，毕竟是合同工嘛，所以，录广告啊，采访什么的，多安排一点，也算让她自食其力了！” “呵呵，我怎么突然觉得，我这个组长当得有点不及格呢！”周默无奈的一笑。“我自己组员的情况居然不知道。我检讨啊，等我这次采访回来，个人出资咱们搞一次团建！”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关于玩儿，最积极的永远是李瑶。 下午老邱终于把一辆商务车的车钥匙交给了周默，这车除了费油之外没有太大的问题。拿着车钥匙，在会客室，他这个“不务正业”的组长，终于见到了杨雪妮说的那个“小林”。 终于，面对面的时候，周默才通过这个“小林”自我介绍了解了个大概。林悦，25岁。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曾经在两家兄弟单位短暂的工作过。每一次都是正规应聘成功，最后实习两个月后，然后再被淘汰。包括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好在周默的组缺人，硬生生的多要了一个合同工名额，才让这个瘦弱的女孩有了一份“不太满意”的工作。 “林悦，你好，我叫周默！”人家来了好几天了，周默这是第一次正式和她见面。“问一下，能出差吗？” “是出去采访吗？”林悦倒是一猜就中。“我没什么问题。周组长，我家不是本地的。所以，如果有出差采访的工作，您尽管安排我就行！” “不用叫组长，叫我周默就行！”周默不太喜欢“组长”这个称呼。“这次出差呢，你和我一起。距离这里大概160公里的地方。如果顺利的话，大概3天的行程，如果有些其他线索，那就得一个星期左右。你的出差补助是每天60元。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什么问题！”林悦略显紧张的答应道，声音倒是很清脆。“周组……我，要不我叫你默哥，行吗？” “可以啊！很多人都这么叫！”周默点了点头。“采访设备，剪辑用的电脑都已经放车上了。如果你可以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出发！” “那，我能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吗？”林悦自然希望马上出发，因为今天出发的话，无论多晚，今天都是有补助的。 “行！你要可以的话，等我几分钟，我打个电话，然后直接开车带你回家去取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什么的！”周默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递给了林悦。“这个留着备用，算我个人送你的！” “谢谢周组……谢谢默哥！”林悦有些拘谨的接过了周默递过来的录音笔。 周默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丈母娘，告诉她这几天要出差。嘱咐她一定要保重身体的情况，告诉她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找孟晓萱或者李瑶。丈母娘自然也是嘘寒问暖一番，嘱咐周默一定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等他给严峻和孟晓萱打完电话之后，再拨打佟千雪电话的时候，居然是占线中……。周默直接带着林悦下了楼，然后在去林悦住处的路上，终于打通了佟千雪的电话。 原来她的电话刚刚占线，是因为丈母娘正在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周默出差了，让她回娘家住几天。周默明白，自己这个丈母娘嘴上不说，实际上对女儿看得还是一点都没放松。 林悦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一个双肩背包，而且看起来不像装满的样子。从她临时租住的公寓跑出来的时候，脸上居然有丝丝细汗，不用问周默也能想到，林悦住的楼层应该不低。 周默也顺便回家取了旅行箱，里面自然是换洗的衣服和剃须刀之类的必备品。等两个人出城的时候，其实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这辆商务车终于出现在了这次采访的目的地——大安镇。 其实大安镇也不算终点，终点是一个叫庙山的村子。只不过他们想要安营扎寨的话，到了村子里，可能就只能睡在车里了。 即便在大安镇落脚了，整个镇子也只有两家旅馆。好在两人都是从生活底层走出来的孩子，对于三尺睡卧之地，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路上的时候，周默已经把资料发给了林悦。林悦并有提出太有建设性的意见，两人只能等着第二天开始采访，才能确定最终的方案。尤其是不同的采访对象，也要做一番准备。 就像这次的采访对象，一个中年丧女的母亲。单纯从案卷上的资料来看，就是一个16岁的女孩，承受不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而吞下了数量不菲的安眠药。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母亲自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接一直诉状交到了法院，将传说自己女儿不清白的几个人一起送上了法庭。结果现实，一审判决，丧女的母亲只得到了人道主义似的赔偿，区区2万块钱而已。现在这个叫李金兰的女人自然提起了上诉请求。 案卷展示的永远是冰冷的字眼儿，就像大家经常看到的“警方通报”一样，只有事实通报，没有任何的细节解释。 现在，周默和林悦大老远的来采访，自然需要将整个时间还原。并且通过事实依据，凸显某一个亮点。以此来增加收听率的同时，又有警示作用。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早早的在镇子上找了个地方打发了五脏庙，出于礼貌，又买了些慰问的礼品，然后直奔最终目的地——庙山村。 庙山村距离大安镇并不远，十几分钟的时间，商务车就开进了这个看着很大，却很冷清的。不幸丧女的李金兰，据说早年丧夫，一个人把3岁的女儿一直抚养成人。结果在女儿16岁的时候，这个坚强的女人又遭遇了中年丧女的厄运。 这些消息都是来到庙山村后，林悦拿着录音笔从路边随即采访来的。有了这些信息做基础，再去采访李金兰的话，周默相信应该不会被拒之门外，或者说，沟通起来也能顺畅很多。 李金兰的住处在邻居的指挥下，很容易就找到了。三间土墙瓦盖的平房和周围的红砖绿瓦显得极不相称。不大的院子里只停着一辆坤式自行车，让这个本就缺少了生气的小院儿，显得更加孤独了。 “金兰啊，有人找！”站在院子的门口，邻居大妈帮忙喊了一嗓子。 看到房门打开，热心的邻居大妈还提醒了周默一句，在得到了周默的一句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 “李金兰女士是吗？”周默率先走进了院子。 “你们是？”李金兰的脸色泛黄，眼睛似乎还没有消肿，蓬松的乱发很随便的用一个皮筋套拢在脑后，一身灰色的长衣长裤因为身体的消瘦而显得极其不协调。 “您好，李女士。我们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情法在线》栏目组的。”林悦尽量职业的介绍着自己和周默。“这是我们栏目组的组长周默周组长，我叫林悦。” “你们是记者？”李金兰的脸上瞬间少了刚才的疑问，却多了几份不悦。“你们还想要干什么？” “李女士，听您的意思，之前是不是有记者来过了？”周默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还”字。结合李金兰不善的表情，他觉得此刻的李金兰应该是比较排斥记者的。 “呵呵，你们走！”李金兰说完，没有丝毫表情的转身，有气无力的向后挥了挥手。 “李女士，您真的不想为你的女儿讨回公道吗？”情急之下，林悦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能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吗？”李金兰得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得颤抖。“你们不是记者吗？连法官都帮不了我，你们比他们还大吗？” “您说得对，我们只是记者而已。”周默不敢再让林悦说话了，连忙解释留一句。“不过，关于您女儿得不幸，我们希望能了解事实真相，给您一个公道，也给公众一个真相。” “这样的话，我听多了！”这一次李金兰倒是没有再往前走，而是扶着墙站定了。“都说是来了解事实真相的。可到最后，网络上不是说我死了女儿想讹钱的，就是抹黑我女儿的。你说你们能给谁真相？” “诚如您所说的，有些人为了点网络上的流量，歪曲事实，抹黑您故去的女儿。我不说您想不想为您的女儿正名，毕竟我也证明不了我不是他们那样的人。”周默尽量把语速降低，让李金兰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假如我只是不分青红皂白的骗点流量，还用大老远的来找您了解吗？网上七拼八凑得消息就足够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也是那种没有良知的人，对您来说有什么损失吗？抹黑的已经抹黑了，也不差我一个？” “呵呵，你要这么说，我反倒想看看结果了。”李金兰被周默得最后一句话“洗脑了。“进屋说！” 说完，李金兰率先走进留屋，但并没有关门，周默和李瑶对视留一眼，紧跟着她走了进去。 第57章 谣言的力量（二） 李金兰的女儿叫贺欢，今年16岁。从小没有父亲，家境又比较贫寒的贺欢，性格内向，自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更没有什么朋友，闲暇得时候，除了低头不语，就是面壁沉思。 去年秋天，好不容易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后，没有考上高中的她，并没有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样去找个中专技校继续读书，也没有跟着村里的“打工大军”一起出去打工。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家里和母亲一起务农。 今年过年的时候，李金兰哥哥家的孩子，也就是贺欢的表姐李佳来家里拜年。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又是亲属关系，同村住着，从小就在一起。所以现在聚在一起，两人聊的比较欢快。 在此之前，李金兰也劝过女儿出去打工，一是能补贴家用，另一方面也能长长见识，可贺欢每次都是摇摇头，一语不发。这次李佳的到来，彻底改变了贺欢得想法。不但愿意说话了，甚至还主动跟妈妈说，要跟着表姐出去打工赚钱。 李佳比贺欢大了两岁，早在两年前就去省城打工了。这两年回到村里，谁也没这个姑娘大方。给自己得父母和哥哥都买了新衣服不说，即便村里要好得伙伴，也都说人手一份礼，虽然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可这也足以让村里的人羡慕了。 有这么“优秀”的侄女“保驾护航”，李金兰乐呵呵的让女儿跟着李佳进城打工去了，这一天正是农历正月十六，元宵佳节的第二天。 可让李金兰没想到的是，刚刚过来四天，第五天的傍晚，贺欢就回来了。冲进屋里之后，趴在土炕上就蒙头大哭。任凭李金兰怎么问，贺欢一直闭口不言。 见女儿这个状态，而且回来的时候说空手回来得的，自己给她带去得行李箱也没有拿回来。李金兰当天晚上就给侄女打了电话，可电话并没有接通。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李佳的电话才回过来。 没等李金兰问询女儿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的李佳就大发雷霆。被“喷”的一头雾水的李金兰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唯一听明白的是，女儿不听话，耽误了表姐的工作和前程。 反正女儿现在毫发无损的在家里，无非就是丢了个旅行箱和几件衣服。至于表姐妹之间的矛盾，李金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觉得无非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而已。 本来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四天的“打工生涯”，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直到一个多月后，村里开始有流言蜚语传到了李金兰的耳朵里。大致的意思是，她的女儿贺欢去省城当“小姐”，结果干了几天，就得罪了顾客，被人追打。现在回到村里，就是躲着不敢出去了。 这样的事情流传起来，一般最后一个知道的，都是当事人。贺欢和李金兰也不例外。李兰本就对女儿跟着侄女去省城那4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一无所知，现在的“满村风雨”，她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 都说无风不起浪，李金兰这一次没有再宠着贺欢，大有一种“你不交代，老娘和你誓不罢休”的架势。可贺欢除了哭，还是哭，问急了就会说一句“我没有”，算是给了妈妈唯一的交代。 随着风言风语得愈演愈烈，甚至贺欢只要出现在大街上，就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要知道，在“内部信息交流迅速”的村庄，女孩子一旦被扣上了“不正经”的帽子，这辈子就算是“污点大神”了，至少在十里八村，是没脸见人了。 就在李金兰准备再和女儿好好聊聊的时候，这一天，贺欢居然失踪了。李金兰发疯似的寻找女儿，这让村里的好事者终于有了新的“素材”。“贺欢不堪其扰肯定是回到省城重操旧业”得“庙山村热搜”刚刚出现一天，“热搜”的主人公贺欢却偏偏又出现了。 贺欢抱着一摞a4打印纸，逢人就发，没人的时候就往村里得各家院墙上贴。等人们看到上面的内容，才知道，贺欢根本就不是去什么“重操旧业”，而是去了医院。这张她又发又贴的纸上，赫然是她在医院做得检查报告。 检查报告很简单，就是证明贺欢现在还是“处女”，未发生过性关系。这一下，流言蜚语终于暂时得以“偃旗息鼓”了。李金兰心疼的抱着女儿整整哭了一夜，她能感受到这段时间来，女儿承受的心理压力有多大，至少比她这些年面对的“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加压力山大！ 这一次的平息并没有持续几天，村里又出现了“ps知识科普”，言外之意，贺欢所谓的去医院做检查，开证明，其实找个不太正规的复印社就完成了。可她为啥这么做呢？欲盖弥彰呗！要不是心虚用得着去开什么证明吗？ 这样的说法，似乎更加有说服力，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再一次把矛头对准留贺欢。甚至有人把这个事情上传到了某些网络平台上。 李金兰讲到这里的时候，周默对这个事情还真得有印象。当时还是他女朋友的佟千雪，拿着网上流传得那张“处女鉴定”，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这张图，没有任何p过的痕迹。 这一次的风言风语让欲哭无泪的李金兰母女彻底的没办法了。那段时间里，她每次见到村里人，都要批评解释，说自己的女儿说被人陷害的。可从大多数人那怪异和敷衍得眼神中，李金兰收获的除了“失望”，只有愤怒。 6月15日，这是李金兰这辈子无法忘记的日子。下午回到家，迎接她的，不是往日那个一脸忧郁的女儿，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旁边是一个已经变成空瓶的农药瓶子。 贺欢选择了回避，回避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伤害她的流言蜚语，还是一直关爱她的妈妈，她都彻底的回避了。 留给李金兰的，只有一张让她百爪挠心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妈妈，我真的没有做让你丢脸的事儿。” 贺欢的自杀，让李金兰陷入了短暂的绝望。绝望之后的李金兰向疯了一样，活着，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女儿枉死。 一开始，她选择了报警。可警察给出的结果，贺欢的死亡原因就是自杀。至于李金兰提到的村里的流言蜚语造成了贺欢的自杀，警察没有证据，也无法立案，毕竟贺欢自杀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自杀的原因。 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李金兰决定自己为女儿讨个公道。好在她没有像很多极端人那样去“大杀四方”，而是一家一家的追问。追问关于贺欢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最笨的方法只是笨而已，不代表没有效果。李金兰的做法很简单，张三不是说贺欢“闲话”了吗？那就问张三，谁告诉你的？问出来谣言上一个传播者，李金兰继续追问。 这个事儿进行的并不顺利，警察排查都能遇到一问三不知的，何况她一个农村妇女呢？所以，李金兰不管去谁家问，兜里揣着瓶“敌敌畏”，好说好商量的求人，得到答案就直奔下一个家，得不到那就“敌敌畏”以死相逼。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月，李金兰终于找到了造谣贺欢的源头。村里一个姓马的老师居然是这个“风言风语”的制造者。不过，这个马老师最初的版本和村里流传的根本不一样。 原来这个马老师年后去省城串门，那天晚上9点多，和两个朋友一起吃完了晚饭之后，三人一起到了附近的一个音乐广场，打算再“娱乐”一会儿。可三个人刚定了包厢，就看到一个女孩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后面还有个男孩子追她。 这种事情在这种地方是司空见惯的，三个人也当回事。看着冲过来的女孩儿自然闪身躲了一下。马老师当时只是觉得跑过去的女孩儿看着眼熟，尤其是远处冲着这边张望的另一个女孩，他确定是李佳。 那一天，是正月二十，也就是贺欢跟着表姐离开的庙山村的第四天。这个事儿就是个小插曲，马老师也没当回事儿。直到他回到村里，偶尔的听说贺欢去省城只待了4天就回来了，而且还是跟李佳去的，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跑出来的女孩是同村的贺欢。 当时马老师跟同村的几个人说的是，在音乐广场，贺欢被一个男的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李佳和另一个男的在看热闹因为灯光昏暗，所以没认出来贺欢。如果当时认出来的话，自己和朋友肯定能帮她的，在那种地方，要不是熟人，谁也不会管闲事。 谁也没想到，这些话在庙山村经过“过滤、加工”之后，就变成了最终逼的贺欢“自证清白”失败，以死明志的地步。 有了这个结果，李金兰再次找到李佳的家里，想要问问那天晚上，贺欢为什么被人追。毕竟是自己的娘家大哥，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侄女能跟自己说实话。 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不是说女儿不在家，打电话不方便；就是说贺欢已经没了，这个事儿追究起来，也是孩子的毛病，别再追了。 她只好再一次选择报警，但警察也没办法啊。她追查出来的这些也不足以说明贺欢的自杀是某人迫使的啊。不过，这一次，警察建议她可以咨询法院。 李金兰终于还是通过法院，把她手里掌握的所有传播过“女儿做小姐”言论的几十个人，全部告上了法庭。 从李金兰的整个叙述中，周默从职业的角度来看，就三个字：不完整！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马老师说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李佳为什么闭口不言，女儿又为什么宁愿以死明志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第一个问题，周默也不知道，这也是他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寻找答案。第二个问题，其实不用寻找答案，周默也明白。谣言的缔造者永远是“好事者”，而对于喜欢编造谣言的“好事者”来说，真相并不重要，甚至他们一点都不希望看到真相。所以，哪怕贺欢去医院做鉴定，他们依旧能迅速的编造出来第二个谣言。且不说李佳为什么不站出来发声，即便她出来了，谣言就会停止吗？ 答案是否定的！ “李女士，你是否能提供一下那个马老师和李佳的联系方式！”当李金兰叙述完之后，周默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哪怕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马老师这功夫应该放假了，没在家。李佳的电话我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打通！”李金兰有些诧异，因为之前也有“记者”来过，一般她叙述完了，对方都会说几句安慰的话，或者义愤填膺的表示一定要曝光这些人渣，但周默和林悦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个事情发生在正月的时候，也就是3月初，现在10月份了。即使找到那个事发的音乐广场，监控视频也不存在了。”林悦把李金兰给的联系方式记录了下来，周默若有所思的说道。“李女士，我不能给您任何承诺，我能做的就是把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众。给不了您什么利益，但能还贺欢一个清白。” “如果真能这样，也就足够了！”李金兰叹了口气。 “李女士，我提一个可能您认为比较过分的要求。”周默稍加琢磨，向李金兰提了一个“请求”。“贺欢的手机还在吗？方便的话，我想看一下。” “要拿走吗？”李金兰有些迟疑。 “那倒不用，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周默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贺欢不是自杀的话，警察一定会查这些。现在，他也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等李金兰把贺欢的手机递给周默，他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林悦只好拿出自己的充电宝，先给贺欢的手机充上电。结果，充完电开机了，麻烦又来了，包括李金兰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手机密码。 “林悦，给严峻打电话，他是专业人士。”周默拿着手机看了看又递给了林悦。“李女士，这个可能需要点时间，方便带我去看看贺欢的房间吗？” 第58章 谣言的力量（三） 贺欢生前的房间不大，铺着粉白色炕革的小炕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角落里。已经泛黄的墙上，错落有致的贴着几张明星海报，就是大街上几块钱一张的那种。 进了女儿生前的房间，李金兰的情绪又低落了很多。在周默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女儿这短暂的人生，发生的一些印象深刻的故事。周默手里的录音笔闪着开启的提示灯，这些看似和“谣言引起的事件”毫无关系的“花絮”，他还要回去整理一番。 “李女士，我可以给这个房间拍几张照片吗？”趁着李金兰短暂停歇的空档，周默拿出自己的手机，征询房间主人的意见。 “没事，拍！”李金兰似乎对周默已经没有了“戒心”，对于周默的要求，也懒得反对和质疑。 半个多小时以后，在严峻的指导下，林悦终于捧着已经解锁了密码的手机找到了周默。 周默赶忙把贺欢的手机拿过来，从通话记录，到微信抖音翻了个遍。尤其是李金兰提到的正月二十左右的那个时间段。 还别说，真有收获！ 贺欢是正月十六那一天和李佳一起到省城的，而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七，贺欢的微信里加了一个好友，网名叫“吃猫的鱼”。通过她和这个“吃猫的鱼”的聊天记录，有两件事儿可以确定了。这个微信好友是李佳推荐给她的，从两人交谈的话来看，李佳是充当了“红娘”的角色。第二件能确定的事儿是，正月二十那天，贺欢就是跟着表姐和这个网友去见面了。 周默让林悦直接拍下了聊天记录，然后继续寻找蛛丝马迹。从上午一直忙到下午，暂时没有什么进展的，林悦也帮忙拍了照片，两人才告别了李金兰，直接回到了镇上的小旅店。 “默哥，咱们既然在村里，为什么不直接去采访一下那个马老师，或者直接去李佳的家里了解下情况啊？”林悦不是纯纯的小白人，所以，她不明白周默为什么直接选择了回来。 “现在咱们去，结果也是一样。他们对李金兰说的话，李金兰已经对咱们说过了，咱们去不去都是一样。”周默笑了笑。“林悦，一会儿把你拍的那些聊天记录，通话记录什么的，发给我一份，我整理一下。” “你告诉我怎么整理，我帮你一起！”林悦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跟着周默出来的，自然想多负责一些事情。 “嗯，也行！”周默没有拒绝。“不过，你还有个别的任务。你想办法加上那个“吃猫的鱼”的微信。不要说你自己是什么记者，想办法把他的信息套出来。” “啊？默哥，你的意思是帮李金兰找出真相？”林悦有些诧异，在她以往的工作经历中，或者说在她的印象之中，他们只需要把采访到的内容整理出来，播出就完事了。 “嗯，想要独树一帜，自然想要咱们做的比别人更多一些。”周默没有否认。“别以为我会闲着啊，我负责套路那个李佳。” “好，我心里平衡了！”林悦开了句玩笑。“咱们要不喂喂肚子在开工？” 周默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中午饭都没吃，肚子的确需要补充点食物了。 吃完了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饭的一顿饭后，两个人各自开始了对采访资料的整理。 这个工作一般人或许觉得很轻松，实则不然。别说这种采访实录，哪怕一个广告片，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7秒钟的宣传片，但工作人员从策划开始，再到拍摄，剪辑，没个十天八天的也完不了事儿。 两人完成“任务”的时候，整个小镇似乎只有他们这两个房间还亮着灯。好在林悦已经成功的和“岸上的鱼”成为了微信好友。周默也做好了第二天需要的工作计划，只不过，他添加李佳为微信好友的请求，一直没有通过。 第二天，周默原打算回到庙山村去，随机在采访几个路人，继续想办法接触一下李佳。没想到林悦抢先完成了任务，那个“吃猫的鱼”居然约她晚上在省城的一个音乐广场见面，巧合的是，他约的地方就是曾经贺欢被追出来的那个音乐广场。 “默哥，我觉得今天晚上我自己去比较好。要不然你出现的话，我怕他有戒备心理。”去省城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林悦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林悦，这个坚决不行！”周默第一次带她出来，肯定不能让她有一丝危险。“咱们现在根本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不是一个人。你一个女孩子，我不能冒这个险。至少，不能脱离我的视线。” “我把电话设置好，如果有危险，我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你！”林悦说着，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当着周默的面儿，把首拨号码变成了他的手机号。 “这样，咱们先去附近看看，不行的话，你约他另一个地方，比如离派出所或者公安局什么的近一点。”周默见劝不动林悦，只好换了个方式来保证林悦的安全。 这个方案得到了林悦的同意，她想独立完成任务不假，可也没冲动到拿自己的安全当儿戏。 接下来的事情比周默想象的要顺利。林悦是以一个临毕业女大学生的身份和那个“吃猫的鱼”聊天的，所以就在大学城附近找了个离派出所比较近的咖啡厅作为“约会”地点。 没想到，“吃猫的鱼”收到林悦改变约会地点的要求后，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时间还是定在了晚上七点。 周默把车停下了这个名字叫“思痕”的咖啡厅落地窗前的停车场，连钥匙都没有拔，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内的卡座，这个位置是周默下午的时候就定下来的。他的视线可以穿过两层玻璃，将这个卡座尽收眼底。 此刻，林悦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年龄不超过25岁的男子，此刻正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周默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也不会传说中的“读唇语”，所以只能焦急的等待。 “早知道有这个暗访过程，就应该带一套无限对讲系统。”盯了一个多小时，其实等于“无所事事”的周默内心不断的进行自我检讨。 “叮咚……”就在周默急不可耐又无计可施的时候，手机微信上终于收到了林悦的消息。一个“ok”的表情，让周默瞬间做了个兴奋的手势，然后跳下了车，直接冲进了咖啡厅。 这是他和林悦提前商量好的计划，只要林悦把他们需要了解的情况套出来，就会给他发一个“ok”的表情。周默自然要登场把她“救”出来。 “很悠闲啊？”周默闯进咖啡厅后，冷着一张脸站在林悦和那个清瘦男子的面前。“林悦，我约你看电影，你不是说晚上有课吗？跑咖啡厅来上课来了？” “你谁啊？”坐在林悦对面的男子刚刚还沉浸在“一见钟情”的憧憬中，突然被周默打断，瞬间有了“英雄救美”的冲动。 “滚蛋！”刚要站起来的男子，被周默直接一把又推回了原位。“林悦，跟我回去！” “对不起，于哥。”林悦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等物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坤包里，“他是我男朋友，回头我联系你！” 直到周默把林悦脸拉带拽的，“扔”进了商务车，卡座上的那个男子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以林悦和他两个来小时聊天的了解来看，只要林悦不告诉他实情，估计他这辈子都反应不过来。 周默把车开出了十几公里之后，找了个立交桥下的停车场，把车停了进去。 “林悦，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周默停车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默哥，这小子叫于小龙，你还别说，根本没费劲儿，关于贺欢的事儿都说了。”林悦自豪的说着，把手里的录音笔递给了周默。“详细情况你自己听。” “对对，这样，今天晚上，你睡觉，我连夜把录音听完。”周默忙不迭的把录音笔的耳机放在了耳朵里。 “那个，默哥，咱们好像忘了件事儿。”林悦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其实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两只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 “哎呀！你是不是困了？”周默看着林悦的样子，又把刚刚打开的录音笔播放按下了暂停键。“我的天哪，咱们好像忘了定宾馆了啊！” “是啊！其实我也忘了！”林悦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要不？我在网上定两个房间？” “不用，拿我手机定，订好了直接付款就行！”周默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顺便直接用指纹打开了手机。“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我现在听听录音，你定好了告诉我就行。” 林悦没客气，反正这订房的钱，回到单位之后是按照发票报销的，用谁的钱也无所谓，而且，她自己兜里那点钱也确实不舍得花了。 周默直接把录音笔跳成了2倍速，这是他的工作习惯，第一遍听完只是了解事情的大概，第二遍的时候，在进行有效分类和整理。 一个小时后，周默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这个叫于小龙的家伙，有个好朋友叫刘三，两个人没事就一起泡在网。年后初几的时候，刘三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朋友”，而这个女朋友正是带着贺欢出来打工的李佳。 李佳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工作，只是每天晚上浪迹于各种娱乐场所。比较放得开的女孩子在这种场合总是能得到“照顾”。李佳就靠着这样的生活，不但每天能“享受青春”，还收入不菲。 李佳和刘三在微信上联系了几天之后，就打算“奔现”了。于小龙作为一个“资深”的单身狗自然羡慕的不得了。刘三作为大哥，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继续单身。赶巧了李佳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表妹贺欢。 对于找男朋友的事情，贺欢觉得有点早。可李佳告诉她，自己已经答应对方了，而且对方是自己“男朋友”的好朋友，让贺欢哪怕敷衍也要敷衍几天。 正月二十那天，李佳和刘三相约在一家音乐广场的时候，刘三求李佳把贺欢也带上，好让自己的好兄弟于小龙早点脱单。为此，刘三还给李佳转了两千块钱的好处费。 传统且单纯的贺欢跟着李佳赴约了，一开始，他们和于小龙坐在一起，李佳和刘三在对面一起喝着酒。看到刘三的双手可以在李佳身上可以“全身游”，于小龙终于忍不住向贺欢伸出了手。 贺欢自然是反感的，但看到表姐不闻不问，她也只能忍气吞声。直到于小龙撕开了她的上衣，贺欢终于爆发了。 衣衫不整的她也不够披头散发的形象了，跑出音乐广场，就直接打了个车，在距离火车站最近的地方，找了个小旅店住了一夜。 用了一个来小时，周默终于听完了林悦刚刚给他的录音内容。说实话，他多少有些失望。其实当他决定采访之后去调查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真相。重重迹象表明，贺欢自杀之前的流言蜚语绝对不是简单的打工回家，周默甚至以为会有“逼良为娼”的桥段出现。 但事实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如果按照目前掌握的信息，谁才能为贺欢的自杀负责，连周默也无法分辨了。 马老师的确是把这个事情传回了村里，可人家没撒谎啊，是其他人“自我加工”变成了谣言伤害了贺欢。 好不容易查到了李佳和于小龙这里，可当时李佳用的是“介绍对象”的借口，甚至想要追究于小龙动手动脚的责任都很难，毕竟只要李佳证明贺欢和于小龙之间的追闹只是情侣间的闹别扭，似乎非常的合情合理。 “默哥，咱们今天晚上可能只能住在车上了。”林悦终于打破了周默的思考。 “什么情况？没订到房间吗？”周默收回思绪之后，愣了一下。 “默哥，这么说，别说标间了，就连大床房都没了！”林悦说着，把周默的手机向他亮了一亮。 第59章 谣言的力量（四） 周默一直沉浸于对录音的整理和分析，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发现，负责订房的林悦根本就没有完成任务，不是她不想完成，而是今天正好是国庆假期，想要找一个住宿的地方，不提前个几天根本就不可能订到。 “怎么办？默哥！”林悦一脸无奈的把手机递还给了周默。 “我终于知道老邱为啥给咱们配一辆商务了！”周默也同样无计可施。“这个时间我估计回到大安镇的话，也没地方住了！” “咱们还去大安镇干嘛？”林悦有些好奇。“还需要再采访谁？” “那倒不是，我想下一步的采访，最好能找到李佳。”周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咱们也不知道她的固定住处，所以，我想去她家里看看。” “去她家里貌似没啥用啊？”林悦强忍着睡意，提醒道。“默哥，李金兰还是李佳的姑姑呢，都被扫地出门了。我估计咱们去了也是白去。” “林悦，你上后排座，躺着睡会儿。好在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冷，这要冬天出来的话，后面得备点取暖设备。老开着空调也不行！”周默指了指后面，示意林悦过去。“我去李佳的家里，也不一定就非得找到李佳。咱们又不是公安局破案，咱们要的就是结果，还有节目的效果。” 林悦本来想和周默“同甘共苦”的，可眼睛实在不争气，只好乖乖的跑到后面去“休养生息”了。周默把车开回大安镇的时候，天还保持着“黑”的状态。 后排座有个林悦，他自然不能再去后面休息了，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就趴在方向盘上将就着睡了几个小时。一直熬到天亮，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的周默才叫醒了林悦，再一次品尝了这个镇子上的早餐。 “默哥，昨晚实在太困了！”吃完早餐后，周默载着林悦向庙山村再次出发的时候，林悦开口了。“咱们去找李佳的家人，你有什么特殊的计划能让他们开口吗？” “你真当我是诸葛在世，张良重生啊？”周默笑了笑。“我不说了嘛，咱们要的只是效果而已。一会儿不管发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 “那我做点什么？”林悦根本不知道周默的打算。 “你就跟着我，什么都不用说！”周默想了想，接着说道。“记得把录音笔打开，拍照片的任务交给你。不过，尽量偷拍，宁可拍不到，也别被发现了！” “好嘞，交给我了！”林悦信心满满的应承道。 赶到李佳家里后，只见到了李佳的父亲。当听说是因为贺欢的事情来找李佳的，李佳的父亲直接下了逐客令。很简单，死的不是我女儿，也不是我女儿害死的，关我鸟事？ 林悦对这个男人的话，非常气愤，且不说自杀的女儿是他的外甥女，还是被自己女儿骗出去才出的事儿，哪怕一个陌生人面对一个16岁花季少女的凋零也不能这么无情啊。 “李先生！先把您激动的情绪收一收！”周默庆幸这次带出来的是林悦，要是换做李瑶的话，估计面前这个男人就得被“袭击”。“我希望你先听一听这些东西，然后再决定愿不愿意跟我们谈。” 周默说着，直接把手机里的一个音频打开了这是一个不到10分钟的音频资料。昨天晚上，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林悦睡了以后，周默从于小龙的话里面剪辑出来的。 内容很精炼，里面除了介绍了李佳给他介绍对象以外，还详细的描述了李佳的“职业特点”，甚至在剪辑的时候，周默还特意保留了一丢丢李佳和刘三的“双打”片段。 周默把手机递给李佳父亲的时候，还“贴心”的给了他一副耳机。其实李佳父亲也知道，周默和林悦一定听到过里面的内容。但要是让他当着他们的面儿，听一听女儿的这些事儿，估计也拉不下脸来。 “你让我听这个干什么？”摘下耳机后，李佳的父亲并没有把手机还给周默，“我不知道这是谁在造谣我的女儿，我告诉你，要么你删了，要么我把手机给你砸了。” “好的，既然你想砸，那就砸呗！”周默的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李先生，我是个记者，既然能给您听，您觉得真实度需要质疑吗？” “记者怎么了？记者就……唉？你们怎么走了？”李佳的父亲刚想和周默继续争辩，没想到周默直接转身，拉着林悦就走，连手机都不要了。 “李先生，手机给您留下了，您要砸，请自便！”周默站定，回头一笑，就好像巴不得手机马上被砸了一样。 “你，我，我问你，我要是真把手机砸了，你，你想怎么样？”李佳父亲的状态，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周默至少能确定，关于女儿李佳的那些事儿，她父亲是知道的。 “李先生，您不用当心！”周默依旧保持着微笑。“您砸不砸我的手机，也不影响我的工作。我呢，也不会让您赔手机的。” “我……”李佳的父亲把拿手机的手扬了起来，却终于没有摔下去。如果周默要是和他争吵，他大概率还真的还会当场“毁灭证据”，可周默的态度，貌似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手机的死活一样，这就让他吃不准了。 “李先生，如果你愿意跟我谈谈，我觉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周看着李佳父亲阴晴不定的表情，心里有了底。“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那……那你们进来！”老李童鞋最终还是“输”给了周默。 “这样，李先生，我先跟你说说我的会怎么做，然后你再决定愿不愿意给我聊。”进屋坐下后，周默首先开口。“我是个记者，对我们记者来说，只是一个生活的传话筒。刚才我给你提供的录音你应该也听出来了，我不在乎内容的真假。对外报道的时候，只要把说这话的人的名字说出来，那真假和我没有关系。” “李先生，如果说这段录音要是被李金兰听到，您猜，她会不会相信呢？”周默没有等李佳的父亲开口，继续说道。“对了，您好像是李金兰女士的亲哥哥是？” “对、对！”李佳的父亲点了点头。“我叫李金海。” “我今天来找您，没有别的事儿，就像见见李佳，核实一下刚才您听的这些内容是不是真的。”周默直接切入了正题。“当然了，如果李佳不愿意出面，那我们就真能如实报道。甚至连“李某”两个字都不会用，直接用名字就可以了。” “不不不，我跟你们说，这里面说的话，都是假的！”李金海明显更加紧张了。 “李先生，我们不是警察吗，也不负责辨别真假。”周默微微一笑。“是真是假，这需要李佳自己来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留个电话，我希望明天中午之前能接到她的电话。” 周默说完，从李金海手里拿过来自己的手机，林悦也配合的拿出一张属于周默的名片递给了李金海，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周默没有问李金海一句话，这让林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周默告诉她，这个李佳明天中午之前，一定会主动联系自己。 两人这次长记性了，又一次回到了上次住过的小旅店，而不是贸然的去省城“流落街头”。 果不其然，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李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周默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跟她说，哪怕她一遍遍的追问，到底是谁“栽赃”她的。周默坚持见面之后再说，李佳约他们第二天下午在省城见面。 周默和林悦本打算第二天上午做一上午的剪辑工作，然后再出发去省城就可以。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可以直接返回单位，结束这次的采访任务。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吃完早餐，周默刚把电脑打开，准备进入工作状态，手机就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喂，您好！”见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个陌生座机号码，周默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您好，周默周记者是吗？”电话里传出了一道职业的声音。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周默的回答也很程式化化。 “我是长林县法院的法官，我姓王！” “您好，王法官，请问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周默想起来了，当时邢泽给自己的关于贺欢的这个案子就是长林县法院传过来的。 “周记者，我就长话多说。”王法官雷厉风行的说道。“李金兰的案子我们很快就要重审了。这个案子再怎么审，其实最后也只是得到点民事赔偿。” “嗯，王法官，我虽然不是法律工作者，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周默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自杀的事实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再多的外界因素，其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嗯，所以呢，周记者，我是以个人身份希望你们的节目能尽量帮助李金兰争取一些利益。这样，您这个手机号是微信，一会我加您微信。” “是的！您随时加就行！”周默应了一句。“不知道王法官让我怎么配合您呢？” “谈不上配合，只是辛苦一些周记者。你也看到了，李金兰的情况也确实让人同情。”王法官此时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我一会儿把李金兰起诉的被告名单发给你。听说你还经营者一家传媒公司，你回头以记者的身份，和这些被告接触一下，最好能让他们接受调节，这样的话，我们还能尽力为李金兰多争取一些利益。” “这倒好说！”周默立刻明白了王法官的意思，两人在电话里都不好意思说而已。“不过，我只能尽力啊！还有啊，王法官，您尽量把开庭的时间往后延一延。我这边资料整理需要点时间！” “嗯，那行！周记者，说到底，这个事儿算我个人求你的，和工作无关。”王法官强调了一句。“名单一会儿发给你！” 挂了电话，周默也没有心情做剪辑了。毕竟按照王法官的说法，他之前的思路要全部打翻。 最初的时候，他从贺欢的身上甚至看到了佟千雪的影子。同样的家庭成长环境，同样的单纯执拗。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已经香消玉损，另一个还在单纯和执拗的路上渐行渐远。 王法官的名单传过来了，周默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后悔，他现在觉得刚刚信誓旦旦保证绝对是一种错误，因为名单高达43个人。 “默哥，这么多人，咱们不至于一个一个的去采访？”林悦也瞪大了眼睛。“还有啊？默哥，咱们只是采访而已，怎么能让一个采访去影响那么人的想法呢？” “这倒不是问题，只要能找到这些人的弱点就可以了！”周默解释道。“你见到的大部分人都对财富很痴迷，但他们并不是一毛不拔，只要让他们觉得某一种东西比财富更重要就可以了！” “那你想出办法来了吗？”林悦很想知道周默怎么做。 “说实话，没有！”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能和这些人中一部分接触之后，或者从其他方面了解了这些人的弱点，我才能有办法。” “哇塞。默哥，我以为你有了计划才答应的呢。”林悦惊呼道。“万一咱们做不到，怎么跟王法官交代呢？”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行拆车卖轱辘！”周默少有的开了句玩笑。“记住了林悦，是人就会有弱点。这个世界上，财富在所有人的心里，永远是第二。” “可是，可是，很多人为了钱就没有了底线啊！就像那个李佳！”林悦有些不太认同周默的说法。“她不就为了钱，丧失了一个女孩应有的底线吗？” “那不也主动打电话过来了吗？”周默反问了一句。“林悦，你知道李佳这种能丧失女孩底线的人，为什么还能主动找咱们？你觉得她怕什么？” “当时是怕你公布那些录音，让她在村里丢脸，让她父母丢脸呗！”林悦脱口而出。 “对啊！对物质情有独钟的人，其实是虚荣心在作祟。”周默乐了。“你这么一提啊，我到突然有灵感了。” “什么灵感？默哥！”林悦一愣，随即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儿。 “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出发！”周默狡黠的一笑，卖了个关子！ 第60章 谣言的力量（五） 和李佳约好见面的地方，是省城的一个小公园。周默和林悦到的时候，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可当周默给李佳打电话通知到自己已经到了的时候，李佳却告诉他，她也已经到了。 在李佳电话里的指引下，周默和林悦终于在一个八角方亭里见到了按照周默要求，独自赴约的李佳。 周默原以为李佳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见他和林悦，可看到眼前这个一身紧身灰白色牛仔装的女孩，他们实在无法把李佳和她的“特殊职业”联系起来。尤其是那个看似很随便束起来的马尾辫，其实经过了精心的打理。 “你好，我是周默！”方亭里的唯一男士周默率先开了口。“是李佳吗？” “你好，周记者，我是李佳！”李佳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虽然很轻微，也没有逃过周默的耳朵。 “不用紧张，我们坐下来聊！”周默示意林悦坐到了对面，自己和李佳坐在一侧，中间保持着大概50厘米的距离。“我想，录音不用再给你听了？” “嗯，我爸爸都跟我说了！”李佳倒是很痛快。“周记者，咱们直接说，可以吗？” “很好！”周默点了点头。 在周默的理解中，李佳绝对不是一个口直心快，快人快语的女孩儿。常年混迹于“特殊场合”，耐心和迎合自然是吃饭的看家本领。她现在居然见面之后就直接切入正题。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她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可以随意切换自己的性格；另一种就是实在承受不住无法预知的压力，迫使自己选择主动。 这就像赌场上的菜鸟，上来就直接梭哈，妄图通过自己伪装出来的自信和气势压倒对方。可周默是菜鸟吗？自然不是！ “周记者，直说，我不希望那段录音传出去！”李佳咬了咬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满足你的，绝不还价。要钱，你说个数；要我，你随时带我走。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件事儿不要传出去。” “我要想传出去的话，今天就不会来找你了！”周默微微一笑。“李佳，你说不想让这段录音传出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默认了录音的内容是真实的。” “我不否认！”李佳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状态。“周记者，我要这么做，你才能把那段录音给我！” “说实话，我给你一段录音，不代表我没有其他备份！”周默也直言不讳的说道。“李佳，我找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比如说，贺欢那天晚上从音乐广场跑了以后，难道没有联系你吗？” “唉，联系我了！”李佳叹了口气，周默的话她也明白，录音公布与否，实际掌控权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 “那说说具体情况呗！”周默波澜不惊的看着李佳。 “唉，我要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你不会认为我在推脱责任？”李佳一直唉声叹气。 “难道不是吗？自从贺欢出事以后，你没去看过你的姑姑？”周默冷笑了一声。“这也是我想问你的第二个问题。” “怕呀！我是真害怕啊！”李佳来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为难的样子。“周记者，这个事儿，我从前到后跟你说。不过，我不希望对我和我的家庭产生影响。” “李佳，我是个局外人，只是从事的这份职业而已！”周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那天贺欢跑了以后，我以为她会回到我那去。可她给我发微信说，信不着我，我是在往火坑里推她。我就劝她，不喜欢那个叫于小龙的没关系，那就不处呗！然后她说，我要是再带她去那种地方，她就回村把我的事儿告诉所有人。”李佳絮絮叨叨的开始说道。 “那贺欢知道你所从事的职业吗？”周默插了一句。 “知道！其实我跟贺欢关系很好，我没瞒着她。来这之前，我就告诉她我是干什么的了。她不懂，想看看。那个时候她答应过我，关于我的事儿，谁也不告诉。结果，那天晚上，她居然拿这个事儿威胁我。”李佳平静的脸上慢慢的开始不平静了。 “那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从小到大，这是唯一一次。而且，她跑了，我收了刘三的两千块钱介绍费，你应该明白，我得付出什么代价。”李佳继续说道。“我虽然靠着男人赚钱，但是，也是能用嘴挣钱的时候，尽量不出卖身体的。可就这两千块，她这一跑，我连退都退不回去了。” “这就能让你对她的自杀冷漠对待吗？”周默说话的语气也很冷。 “不是！这点事儿，我还不至于。！”李佳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们在微信里吵了半宿。好说歹说，我答应送她一个新手机，她才答应回村不说我的事儿。但我心里是真没底啊。怎么说呢，就像你现在手里有这个录音一样，一样的感觉。” “放心，我不会自杀！”周默冷冷的说了一句。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心里不踏实！”李佳发现，只要不是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腹稿，貌似说起来都有点慌。“没想到，这件事过去十多天了，贺欢已经回到庙山村了。我又遇到了麻烦，我觉得，这个麻烦才是导致贺欢自杀的原因。” “那天我中午刚刚醒过来，一个陌生电话就打给了我。我以为是我以前的某个……客户，打过来的呢。想都没想就接了。接起来才知道，是我上学的时候，一个老师。马红军，当时教我们体育的。”李佳见周默这次没有出言挤兑自己，心里缓了口气。“马红军说自己在省城呢，要见见我！我也没找到借口，就和他见面了！” “等见了面才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他说那天贺欢跑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而且也跟那个音乐广场的人打听了，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李佳继续说道。“马红军可不是贺欢，贺欢闹点脾气，就是要个手机而已。虽然心疼，我也给的起。马红军要的是我的身体。他威胁我，我要不顺从他，他就回村里说，让我们一家人在那都抬不起来。” “这个人渣！”坐在对面的林悦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顺从呗。当然，他每次来找我也不都是空手，偶尔的买点小礼物什么的。我就是干这个的，也没那么在乎，算是认命了。”李佳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在我这住了几天之后，回到村里就找贺欢去了。同样威胁贺欢，还说什么领着贺欢来找我，让我们两个一起陪他！最可气的是，马红军说这个事儿，是我让他这么干的。” “贺欢跟我不一样，不但没让他得逞，反过来还把我又骂了一顿 ！”李佳委屈的说道。“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听，直接把我给拉黑了。我打电话质问马红军，他说他愿意，我要是敢不顺从，就让我们家抬不起头来。贺欢敢拒绝他，他同样放不过贺欢。这不，过了没几天，村里面就盛传贺欢的谣言。” “李佳，你说的这件事儿，你有没有证据？”这一次周默问的很认真。“比如你们的聊天记录或者录音之类的。” “没有！”李佳倒是坦率。“我都怕的要死，尤其是贺欢出事儿以后，我不敢说什么。我怕马红军想对待贺欢那样对待我。” “好，我知道了！”周默有些遗憾，相比于其他人的言论，其实他更相信李佳的话，毕竟她有顾虑，不敢跟自己撒谎。“林悦，把手机收起来，先不用录了！” 周默说完，但这两人的面儿，直接把录音笔也关了。“李佳，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只代表我个人。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传出去对你有什么影响，懂吗？” “我懂！你说，周记者！”李佳见周默把录音笔都关掉了，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了很多。 “如果你能找到马红军威胁贺欢的证据，这个事儿就一下子明了了 ！马红军就需要对贺欢的自杀负责。”周默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李佳，“可是，如果你找不到证据，就只能让马红军逍遥法外了。但是，你愿意看到贺欢自杀枉死吗？你不想为她讨个公道吗？” “我不敢出来作证！”李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底线。“我要出来作证，马红军一定会报复我。他说贺欢的那些话都是编造的，可要是说我的话，连编都不用编。那样的话……” “李佳，我不是让你出来作证！”周默打断了李佳的话，“其实，马红军未必就编造了对贺欢产生伤害的谣言。他对你们村里的情况很了解，他知道只要把贺欢被于小龙追出去的事儿说给谁听，谁就能添油加醋的制造出最后的谣言来。所以，李佳，你出来作证也没什么意义。除非有他跟你说要威胁贺欢的证据。” “那，周记者，我当时是真没录音啊。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李佳的表情告诉周默，她确实没有撒谎。“其实，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恨马红军。他把贺欢逼上了绝路。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放过我。如果能把他抓起来，我比任何人都高兴。” “默哥，咱们要不要回去再问问马红军？”林悦不确定李佳的话真假，所以给出了一个提议。 “不行！对于马红军，即使采访，也不是在他家里，而是应该在看守所里。”周默否定道。“咱们现在找他，那就是打草惊蛇。甚至我现在都庆幸，在村里没有去找他。李佳说的对，咱们现在只要一找他，他就可能把气都撒到李佳身上。” “是啊，我也是怕这个，要不然，我才不愿意跟他这样的变态禽兽在一块呢。”李佳对周默的话表示赞同。 “林悦，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周默叹了口气。“李佳，我给你个建议，你不能证明马红军胁迫过贺欢，但他威胁你的事情，你可以报警。使用恐吓手段，强迫和你发生关系，这就是犯罪。当然，我不建议你现在报警，你最好能让他来这，你在省城报警，毕竟这是案发地。” “默哥，如果李佳现在报警，让那边的派出所协助，不也行吗？”林悦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行！”周默直接拒绝道。“林悦，你可能不了解实际情况。如果马红军在这被抓，他家里只能知道是因为什么被抓，谁报的警，他们不知道。要是传到村子里，或者让当地派出所协助，这事儿就传开了。” “没错，周记者说的对。这也是我一直不敢报警，宁可陪那个变态的原因。”李佳补充道。 “李佳，我刚刚说了，我们采访的任务结束了。也就是说，都你这，就是最后一个了。至于我们怎么报道，会不会透露你的名字和你跟这件事情的关系，那就要看我们确定的主题了。”周默不无威胁的说道。“明天下午开始，我们就要整理这些采访的资料了。我希望在明天下午之前，能收到马红军被抓的消息，这样呢，我们也好开展工作。” “明天？”李佳当然听出了周默的意思，“这个太难了！” “难不难你自己看着办。”周默根本不关心李佳怎么做，他只要结果。“对了，给你看个名单，看看你认识多少人，如果认识的话，跟我聊聊他们。” 周默说着，把手机里王法官传给他的那个被告名单找了出来，递给了李佳。“你看看，这就是帮着马红军害了贺欢的所有人。” “这……些人……”李佳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慢慢看着，“我全都认识，需要我一个一个的给你介绍吗？” “算了，你先联系一下马红军，看看能不能让他来省城。”周默略加思索，觉得还是先搞定马红军是正事儿。让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比给李金兰赔偿金应该更重要。 “嗯，好！”李佳答应了，随即拿出了电话，稍微酝酿了一回情绪。红着脸看了看周默和林悦，直接找到马红军的电话拨了过去。 第61章 谣言的力量（六） 李佳得到了周默的承诺，只要能把马红军“骗”到省城来，然后在这个“案发地”报警，自己那点“丑事儿”就不会曝光。所以，虽然有点难为情，还是打算使出浑身解数，“骗”马红军过来。 “喂，马哥！”电话一接通，李佳嗲嗲的声音差点让旁边的周默吐了，林悦更是夸张的用一个“抱”的姿势靠在了周默的身上。 “哎呀，这不想你了吗？”李佳继续着她的表演。“今天中午我刚买了一套内衣……嗯，粉色的，你肯定喜欢……” “好可怕！”林悦趴在周默的耳边说道。 “什么？你就在省城啊？”李佳这一嗓子倒是正常了不少，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周默。周末刚忙打开自己的手机，随便找了个微信的对话框，开始在上面打字。 “马哥，那你来接我啊？”看到周默手机上打出来的字，李佳悄悄的点了点头。“我在廊桥园呢。……哎呀……行，你喜欢就好！哎呀……你坏死了，这地方人来人往呢。” 李佳在电话里和马红军足足腻歪了10分钟，别说周默了，就连林悦都能脑补出来对方说了什么。 “周记者，他说一个小时到这！”挂了电话，李佳马上恢复了正常，这个技能让周默觉得，如果去了参加某戏的面试，一定能顺利过关。 “他是一个人来？还是有朋友一起？”周默想到了这个可能，不得不问一句。 “我没问。但平时他都是一个人来找我。”李佳如实说道。“毕竟他还是个老师，睡一个他曾经的学生，传出去也不好，比我强不到哪去。” “嗯，林悦，你教教她怎么样用录音笔！”周默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李佳，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负责帮你报警，你和林悦研究一下，怎么能套出马红军的话来。记住，能套出来就套出来，套不出来就拉倒，不用勉强！” 周默安排完，离开亭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王法官。虽然报警的事儿不归法院管，但这个事儿，毕竟是王法官负责的案件，他觉得王法官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王法官接到周默的电话之后，尤其是听说了马红军才是罪魁祸首之后，差点气得把电话摔了。他告诉周默，这个报警的任务，他亲自来做。让他等电话就可以了。而且还直接要了李佳的电话，这个事儿，周默等结果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周默刚挂电话不到10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王警官的工作效率高，当地警察效率也不慢。给周默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 半小时后，八角方亭里只剩下了一个李佳，周默在不远处的甬道上闲逛，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公园的小们处。林悦被他强迫跟便衣而来的警察在一起。虽然马红军应该没有戒备，但好歹也是个体育老师，林悦在身边他害怕有危险。 距离李佳和马红军约好的时间刚过两分钟，公园门口处，晃晃悠悠走来一人。目测40多岁，身材没有想象中的魁梧，一身米黄色的运动装，和他那黑黄色的脸极不相称。 “马哥！”李佳蹦蹦跳跳的朝着公园门口挥了挥手。声音保持着嗲声嗲气，但嗓门明显大了不少。周默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和警察报信儿。 “今天穿得这整齐呢？”马红军走到李佳面前，先是伸手捏了捏李佳的脸蛋，然后直接很猥琐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也挺好，这样穿显得体型好。” “你讨厌！”李佳假装生气的推了一把马红军。“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动手动脚的。” “你不说买了套新内衣吗？那呢？让我看看！”马红军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这地方怎么看？”李佳噘着嘴。“那么多人，你想让人都看到啊？” “在这才刺激啊！”马红军明显已经被李佳妩媚的眼神勾搭的神魂颠倒了。“等你回老家，咱俩去山上……” “停！”李佳拦住了马红军的话。“别跟我提老家，我以后都不想回去了。” “怎么了宝贝？怕让人家知道你是我的小野猫啊？”马红军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李佳很反感，可以前是怕她毁了自己，现在呢，她有一种信念，那就是要把马红军送进去。 “马哥，我这两天吓得睡不着觉，你留下来陪我两天好不好！”李佳开始按照林悦给她安排后的台词儿表演。“一到半夜，我就被噩梦吓醒了。” “别说两天啊，你说几天就几天！”马红军看了看正抱着自己胳膊的李佳。“有我在，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做噩梦了。”李佳说着，一把甩开了马红军，小脚一跺，嘴巴一撅，活脱脱一个“撒娇”的小女人形象。 “怎么又怪上我了？”马红军有些诧异。 “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贺欢要找我算账！”李佳说着，还露出了害怕的眼神儿，“马哥，都怪你，你要不回去说她在这的事儿，她怎么可能自杀呢？” “谁让她不是抬举的？”马红军冷哼了一声。“做梦都是思想的延续。你白天想什么，晚上就梦什么。以后别胡思乱就行了！” “马哥，你也是，你那么心急干嘛？”李佳说着，给了马红军一个幽怨的眼神儿。“我都跟你说了，你慢慢哄哄她就行了，干嘛非得逼死她啊！” “我可让她去死。她自己承受不了怨谁去！”马红军冷笑了一声。“她要像你这么乖，现在是不是也好好跟咱们一起享受呢？哈哈哈哈！” “你以为都是我？”李佳继续撒娇。“她本来就没什么亏心的事儿，她哪有那么听话啊。马哥，我都没想到你能编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妈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差点信了。” “你没跟你妈说什么？”马红军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阴冷”，“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瞎说啊。我可没编排她什么，只不过说的时候，让村里那些傻子误解了，他们传的，跟我可没关系。” “我就说嘛，马哥你真聪明。”李佳在心里暗暗为周默点了个赞，马红军的想法居然被他猜中了。“不过，昨天我找了个大师给我算了一卦。大师说，只要把害死她的凶手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烧掉就可以了。” “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些？”马红军有些生气了。“你找我来就是为跟我说正事儿？” “马哥，你别生气嘛！”李佳再一次“嗲神附体”。“我不是害怕嘛。马哥，你都说了，关于贺欢的那些谣言，都是别人传的，你就告诉我是第二次，也就是贺欢昨晚“处女鉴定”之后，又是谁编出来的那是一张p图的？你告诉我，我把名字写下来烧了，我就不害怕了。” “废话，咱们庙山村除了我，谁还有那个脑子？”马红军不屑的说道。“难道你还把我的名字写上？” “不不不！”李佳连忙露出惊恐的神色。“马哥，那我不敢！你，你的意思是，后来的那个事儿，也是你编的？” “呵呵，小丫头片子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马红军再一次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嘿嘿，你要真想把我名字写上烧了也行，不过？嘿嘿……” 说着，马红军猥琐的趴在李佳的耳边，一脸坏笑的说着什么，李佳的脸越来越红，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 “你坏死了！”李佳轻轻的推了下马红军，然后一个转身。 “哎呦！”李佳转身的一瞬间，直接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马红军前一刻还在心猿意马，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查看。 周默一直在不远处溜达，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提前安排好的信号就是，只要李佳一蹲下，大家就一起行动。 公园门口附近闲逛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八角方亭的方向“心不在焉”的移动。林悦则和另一个同样身着便装的女警远远的跟着。 周默是第一个到达的，他正拿着手机，假装打电话，并且声音很大，大到马红军都忘了跟李佳继续说“情话”，诧异的看着这个“没有素质”的家伙。 李佳这时候刚刚站起来，马红军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听到周默的声音，她知道“总攻”的时刻到了，身体不由得因为紧张的原因，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周默两眼上翻，由于身高的优势，似乎根本看不到比他矮了将近20厘米的李佳，实则眼睛却不经意的看向了对面。两个便衣警察的第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亭子。 眼见机会成熟了，周默迈着“欠揍”的步伐，直接一下子撞在了李佳的身上。马红军已经感觉到李佳的身体在颤抖了，刚要开口询问。没想到这个“没素质的家伙”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李佳的身上。 按照人的本能反应，周默撞上李佳之后，应该会有个继续向前的力量。所以，马红军也本能的去扶。可周默这个“撞”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不但停了，而且直接一只手保住了李佳，然后一个向后转身，直接挡在了马红军和李佳中间。 “你……”马红军诧异的一抬头，还没等一个字说完，后面已经近在咫尺的两名便衣警察直接一左一右，直接一个“标准擒拿”，马红军便被按到了地上，然后自然是，银手镯一副……。 任务进行的很顺利，警察当场核实了马红军的身份，便被带走了。林悦和另一名便装女警也赶忙冲过来，从周默的怀里把李佳接了过来。 作为“受害人”，李佳自然要跟着警察回去。尤其是录音笔里，是她亲手拿到的“证据”，这个“证据”和她的报案无关，却能给那个已经凋零的16岁女孩一个交代。 当周默和林悦得知李佳已经将马红军的话套出来了以后，兴奋的差点李佳抱起来转一圈。现场的警察自然知道这段录音的重要性，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 “周记者，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跟着警察走之前，李佳一脸认真的看着周默。“我现在突然觉得好轻松，活了19年，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鼓掌。还有，那段录音……” “李佳，其实你刚才取证的时候，我教你的是录音覆盖。”林悦笑的很自然。“既然你刚才已经录下了马红军的罪证，你的过去也就自然抹掉了！” “呵，谢谢你们！”李佳很正式的鞠了个躬。如果，如果你们今天晚上在省城的话，等我录完口供，我请你们吃饭好不好？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的话。” “李佳，抹掉了过去，那就重新开始！”周默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的电话，那就是我的微信号，你可以随时加我！我和林悦愿意和你做朋友，至少，我们第一次合作就这么顺利，我觉得，你会给我们带来幸运！” “真的吗？太好了！”李佳开心的笑了。“那我跟警察走了！等完事了，我联系你，周记者！” “都说了，大家是朋友，以后叫我默哥就行！”周默说完，稍稍侧身看向李佳身边的女警。“警察同志，辛苦了。我想问一下，那个录音笔应该算我的个人资产，您能不能回去拷贝一下录音，然后还给我。” “不好意思，周记者。”女警笑了。“录音在法庭上要当做证据的。原始录音的证据要更有说服力，如果有翻录痕迹，证据的真实性会受到质疑。所以，很抱歉，这个录音笔我们只能带走了。” “那开完庭之后，我再来取？”周默试探的问了一句。 “周记者，即便开庭之后，这个录音笔您也那不回去了！”女警抱歉的说道。“即便案件审理结束，证据也是要存档的。所以，您这个录音笔……这样，您要真的想要录音笔，我个人给你买一个。” “不不不，那不用！”周默连忙拒绝。“这次已经麻烦你们了！一个录音笔而已，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现场只剩下了周默和林悦的时候，周默琢磨着应不应该给王法官打个电话，没想到，王法官的电话却抢先打了过来。王法官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庭审的时候，周默能不能直播。 周默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他，他们的节目时间段是晚上，法庭不管怎么安排看，也不可能安排“夜审”。不过，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武唐传媒。听了周默想要通过网络直播，公开庭审之后，王法官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而且表示，给周默一个独家的机会。 一切定妥之后，周默直接载着林悦踏上了返程之路。上高速的时候，夕阳已经摇摇欲坠了，山峰云际已经做好了迎接星夜的准备。周默的心情很好，因为任务完成的，意外的好。他的心情又有些复杂，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枉为人师。 一个16岁的女孩贺欢，就因为所谓的“谣言”，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一个40多岁的母亲李金兰，仅因为所谓的“谣言”，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 他就是从事语言工作的，无论工作还是事业，他觉得或许和“说”都离不开干系了。他总能听到这样的说法，语言如刀。可从来没想到过，语言这把刀，可以伸张正义，也真的能让杀人不见血！ 星夜急回，他完成了第一次外采出差任务，却无法预知，回到家后，他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第62章 温暖的拥抱 回到熟悉的城市，回到熟悉的水泥森林，周默的第一站直接选择了单位。这个时间，正好是《情法在线》直播的时候，他没有理由做其他的选择。 林悦的意见同样如此，她住在单身公寓，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对她而言，她走到哪，家就在哪。 今天坐在直播间的不是杨雪妮，当然，也不是周默，而是刚刚上了两次直播节目的孟晓萱。导播间里正在导播台前的自然是李瑶，这个好几天不见，却每天都微信骚扰自己的徒弟。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就是和林悦一起被老林“慧眼识珠”留下的合同工——党立鸽。 “师父？”看到周默和林悦走进导播间，李瑶低声的惊呼了一声，叫从脑袋上把收听耳麦拿下来。 “好好上班！”周默伸手阻止，示意李瑶不要离开工作岗位。 “周组长，林悦！”坐在李瑶旁边的党立鸽也轻声打了个招呼。 看看时间，节目刚刚开始几分钟而已。周默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七八未接来电，还有微信，短信！打开一看，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连续打了七次。 周默只好退出导播间，示意林悦在这等着，出去回电话了。 原来是李佳的电话号码，她在电话里告诉周默，自己的手机号码换了，以前的微信都注销了。新注册的微信号，加的第一个好友就是周默，希望周默能够通过。 另外，她告诉周默，林悦最后跟她说的那句话，让她做出了这个决定。新的内容录上了，过去就抹掉了。她要重新开始生活。明天就回庙山村一趟。她要告诉她的姑姑，也就是贺欢的妈妈李金兰，这一切的起因就是自己，罪魁祸首就是马红军。 如果姑姑能原谅自己，自己以后就给她养老。反正她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家里不缺自己一个孩子。 周默自然欣喜，没等挂断电话，就直接打开微信界面，通过了一个叫微信名“沉默醉佳”的好友请求。不过，这个微信名让周默感觉有点别扭。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总之，周默觉得这一次算是“无心插柳”的一次采访。他以为帮李金兰多要点赔偿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最终却“超额”完成了任务；他觉得李佳是个“坏女孩”，根本就没有想帮她的打算，却意外的让她迷途知返。 他想起来邢泽在他出发前告诉他的话，在没有完成采访之前，不要轻易的给这个采访任务做定义。一切要等到结束的时候，再整理思路。看起来，经验这个东西是靠时间和努力积累的。 周默离开导播间的时候，节目刚刚开始几分钟；现在回来了，还差几分钟结束。可见这个电话，回的时间属实不短。 “师父，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节目刚结束，走出了导播间的李瑶直接就把自己“挂”在了周默的脖子上。 “就是！默哥，你提前打个招呼，我让雪妮老师他们都别走，咱们聚一下啊！”从直播间里刚出来的孟晓萱也迎了上来。“瑶瑶，一会你师父脖子被你勒出脚气来了。快松开，换我抱抱！” “晓萱姐，你手上才有脚气呢！”李瑶不情愿的从周默身上“滑”了下来。一身轻松的周默，直接深刻双臂，轻轻的抱了抱孟晓萱。 “状态不错！”松开孟晓萱后，给了她四个字的评价。其实，他根本就没听几分钟，压根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评价。 “周组长！”党立鸽也凑前了，虽然不是很熟悉，毕竟是自己的组长，礼貌上还是得有的。 “哦，党……”周默还真叫不上名字来。她和林悦刚加入自己组的时候，周默正忙着公司的事儿。好不容易把公司整明白了，自己又出查了。 “我叫党立鸽！”党立鸽规规矩矩的说道。 “哦！对不起！”周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我有点失礼了。以后大家经常在一起就熟悉了。党立鸽，以后上节目的话，你这三个自己的名字叫起来有点绕嘴啊。你有没有师父？师傅给你起艺名了没？” “我从学校毕业之后去了报社实习，这次应聘来的！我也没有师父，也就没有起艺名。”党立鸽如实说道。 “那我给你起个艺名！”周默笑了笑。“以后我们就叫你鸽子。象征和平，挺好的！怎么样？” “好哇！”党立鸽笑了。“周组长，我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是个老军人，所以，他说和平是我们最伟大的目标。” “你有个好爷爷！”周默说着，张开了双臂。“鸽子，以后和他们一样，叫默哥就行，不用组长组长的叫，来，她们的拥抱都有了，你也来一个！” “林悦，你怎么不抱抱默哥啊！”礼节性的拥抱结束，鸽子俏皮的看了看林悦。 “她呀。她抱够了！”周默开了句玩笑，然后就拉着孟晓萱抢先向外走去。 “好呀，林悦，你不会？”鸽子也直接开启了林悦的玩笑。 “鸽子，我师父可是名草有主了啊！”李瑶赶忙解释了一句。“我师母这功夫估计都在家洗白白等着师父回家翻牌子了。” “李瑶，我就一个媳妇，然后还得整几十个牌子，然后刻上同一个名字，没事翻着玩儿？”周默被李瑶这一句话差点气得骂人。“我有瘾啊还怎么着？” “生活需要仪式感嘛。嘻嘻！”李瑶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去你的仪式感。等你嫁人的，我送你未来老公几十块牌子。上面全刻上潘金莲的名字，我让你一辈子吃不上炊饼！” 几个人嬉嬉闹闹的出了直播大楼。孟晓萱提议出去吃饭，却被李瑶坚决否定了。理由是师父出差好几天，回来肯定是“小别胜新婚”，不能耽误了师父的“良辰佳日”。 等周默回到家，才明白李瑶的话。原以为佟千雪应该还住在丈母娘家呢，可打开门的那一刻，佟千雪居然已经换好了睡衣在等自己。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刚回来的时候，李瑶就已经给张桂芝发了微信。 张桂芝一听女婿回来了，迫切盼望第三代的伟大想法立刻出现了。本来佟千雪已经洗漱完毕，准备早早休息了。可张桂芝二话不说，把佟千雪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就这样，周默还在和李佳通电话的时候，佟千雪就已经被张桂芝送回了家。是的，是送，不是赶！张桂芝是亲自打车把佟千雪送回家的。各种嘱咐和安排之后，才带着期待悻悻的离开了女儿。 其实，周默到家的时候，张桂芝刚刚离开。 “默哥，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佟千雪见到周默，同样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只不过，这个拥抱和礼节无关。 “别提了，其实今天回来也是临时决定的！”周默没有隐瞒。“事情今天出奇的顺利，按原计划的话，我估计还得两天才能回来！” “怎么了？不顺利吗？默哥！”坐在沙发上，佟千雪担心的问道。 “不是，恰恰相反。是出奇的顺利！”周默说着，站了起来。“今天这一天，净开车了。太乏了，今天不加班了！我先去洗个澡，我一会上了床再告诉你啊！” “好啊，你去洗澡！”佟千雪想到了母亲的嘱咐，脸色稍稍泛红，起身回了卧室。 周默是真累了！尤其出去的这几天，天天开车不说，住的地方连个独立卫生间都没有，别说洗澡了。甚至还搂着方向盘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到家了，一个热水澡就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默哥，妈上次说的事儿，你还记得不？”躺在被窝里，佟千雪枕着周默的胳膊，略微羞涩的问道。 “妈说的事儿？啥事啊？”周默见到枕头的那一刻，他觉得比热水澡还亲近。 “就是，就是上次我婆婆回家，我妈在车上提的事儿，我婆婆也同意。那个……”说着说着，佟千雪又说不下去了。 “呼……呼……”回应佟千雪的，是周默均匀的呼声。 “唉！”佟千雪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对周默“漠不关心”的抗议，还是对周默累成这样的心疼。 这一夜，或许会发生很多故事，但注定了和他们夫妇无关。 周默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连梦都没有做；佟千雪这一夜睡得不开心，连梦里都在哭泣。不管睡得怎么样，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依旧要面对生活。 李瑶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奋。大早起来就开车把佟千雪送去了公司，然后和周默一起去了单位。 “小默，你回来了！”到了办公室，邢泽第一个打了招呼。“怎么样，采访的顺利不？” “还行，邢哥，回头整理的时候，你还得帮忙把把关！”周默客客气气的回应道。 “对了，老邱昨天还说呢，你回来之后，他和节目部的吴主任要给咱们全组开个会！”众人寒暄完之后，老林带来了“领导的命令”。 “严峻呢？”周默扫视一圈，发现严峻不在！ “我峻哥昨天就去刑警队了，有个跟踪采访！”李瑶连忙说道。“我让他带我，人家刑警队不让！” “嗯！李瑶，你去问问邱台长，咱们时候开会合适！”周默手里也没闲着，把录音文件和拍的那些照片，视频之类的都传输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李瑶应声走了，他继续分类整理。电台这边的节目，他需要剪辑出来几期节目，传媒公司那边也得准备啊。他和王法官已经约定好了，到时候会直播庭审现场。那他这边就一定提前对整个事件进行一下直播，做一下预热。 “师父！邱台长和吴主任说了，咱们九点整开会，直接去小会议室就行！”李瑶回到办公室，乖乖的站在周末面前汇报到。 “行，大家都听见了。”周默手上操作着键盘，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脑屏幕。“安排下手里的活儿，咱们九点整开会。” “小默，知道今天开会什么内容不？”杨雪妮问了一句。 “雪妮姐，我是真不知道啊！”周默苦笑了一声。“我从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老邱呢。” “对了，小默，今天晚上你上，还是我上，要不再让晓萱来？”杨雪妮见周默也不知道什么“内部消息”，马上换了个更实际的问题。 “雪妮姐，这个你定！”周默随口应道。“我估计，我晚上是没时间了！” “那好，今天我来。晓萱连着做了两天了，今天休息一下。”杨雪妮看了看正在十指飞扬的周默，又看了看对面的孟晓萱。 “行！雪妮姐，这段时间，你辛苦点。”周默抬头看了看杨雪妮。“晓萱这边你先多费点心。” 时间很快，周默刚把文件分类做完，一分钟的剪辑没做，开会的时间就到了。小会议室里，老邱和节目部的吴主任居然提前到了，手里拿着一摞材料，两人正在小声的聊着。 “邱台长，吴主任，我们到了！”进门后，周默率先打了招呼，然后随便找了个作为坐下。 “都坐！”邱台长示意大家随意坐下。“周默正好回来了，召集大家开个短会。李瑶，你把吴主任面前的资料，人手一份发下去。” “大家看到手里的资料了？”李瑶发放完之后，吴主任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天，咱们这个城市出了个热搜事件。可是，咱们的采访没跟上，更准确的说，咱们根本就没采访。” “是这样啊，周默。你们组的节目一直不错，尤其是你改版之后。本地同类节目中，咱们都收听率是最高的。同时段的节目当中，也是一直霸占榜首位置。”邱台长结果话茬后，首先肯定了大家的工作成绩。 “但是，刚刚吴主任也说了，咱们城市的热搜事件，我们没跟上。这使得连续两天，收听率下降。”老邱直接切入了主意。“一个月之前，有一个大学生，在马路上救助了一个摔倒的老太太。结果，老太太一口咬定，是这个大学生撞伤的自己。”老邱说的并不快，给足了大家反应时间。“赶巧呢，事发区域根本就没有监控视频。这样的事儿其实并不鲜见，可就在前天，这个大学生为了自证清白，跳楼自杀了！” “是啊！咱们的兄弟单位吩咐追访，但咱们却根本没露面。”吴主任把话接了过来。“现在网上已经发酵了，声讨老太太的，支持那个大学生的声音简直要把这个城市淹没了。” “我和老邱商量过了，咱们哪怕下手晚了，也不能不参与这个“本地热搜。”吴主任继续说道。“周组长，对这个事儿，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案，让咱们节目能把这块丢掉的功课追回来。 “这个事儿不用讨论了！”任谁也没想到，周默直接站了起来。“邱台长，这个事情交给我。晚上的节目我上。” 第63章 安排卧底在身边 作为公众媒体，任何一种媒体形式，对于本市内发生的“热搜事件”一定是要追踪报道的。哪怕拿不到一手资料，二手信息也要跟风一波，能淘到多少流量，那就看具体操作了。 这次类似于“扶不扶”的现实版事件，发酵的很快，几乎成了街头巷尾的必谈话题。这种话题来的快，走的必然也快。所以，两天过去了，城市文艺电台的节目里居然对这个事件只字未提，这让老邱大为光火。 于是乎，拉着节目部的吴主任，准备充分，兴师动众的把周默这一组人拉过来开会。可准备好的台词刚开了个头儿，周默就直接大包大揽的说自己搞定，这让老邱和吴主任有种“有劲儿没处使”的不爽。 “周默，你说你上节目，这个事儿你来做。说说你的计划？”吴主任和老邱对视了一眼之后，率先开口问道。 “邱台长，吴主任，这个事件我是刚刚知道，我想要更详细的资料，比如其他媒体的报道走向。”周默如实说道。“所以呢，给我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全组行动，中午之前我能拿出来合理计划。” “你的意思就是，咱们坐这开会，结果就是再给你半天时间？”老邱虽然脸上挂着笑，但语气里透露着责备。 “好！”周默瞬间读懂了老邱的眼神儿。“雪妮姐，你应该对这个事儿有所了解，至少比我知道的多，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老邱能带着节目部主任找他们开会，这不是重视，这明显是“刁难”。原本周默觉得只要自己把这个事儿揽下来了，也就没事了。但老邱一反常态的责备，让他瞬间明白了。 这种事件其实放到新闻节目里，放到访谈里，甚至放到大事小情的街头采访里都行，为啥非要为难一个法律节目呢？这很明显啊，就是想刁难自己这个组啊。尤其是赶在自己出差刚回来的空档。 想到这，周默偷眼看了看坐在老邱旁边的吴主任，不知道为什么，周默总能感觉到他的冷笑一直藏在脸颊厚厚的肉下面。 杨雪妮略微一愣，在她看来，周默绝对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可现在居然直接甩锅给自己。不过，作为“职场老鸟”，稍加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开始了“和稀泥”的法发言。 而且，在她发言结束之后，根本就没给老邱和吴主任机会，直接点名下一个。老林和邢泽自然心领神会的跟着“扯皮”，那也是长篇大论，好像说了很多，又没有任何中心思想。 孟晓萱等人作为新人没那么多想法，有什么说什么，说完了之后，杨雪妮还不忘以“指导”的名义，评头品足一番。 两个半个小时的时间，老邱和吴主任成了会议室里的看客。对，还有那个差点睡着的周默。不过，这么多人说完，他对这个时间的始末也大概了解了。 “周默，大家都发言了，你这个组长就没有个总结性的发言？”吴主任抬手看了看时间。“你不说中午能给出具体计划嘛，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 “好，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周默心里其实已经默默的问候了吴主任族谱上除了猴子以外的所有人了。 “我对事件的本身没有任何想法，好像该说的话都被其他媒体说完了。”周默总结道。“我还是那句话，交给我，晚上我来做。如果邱台长和吴主任认为其他节目组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交给别的节目组。” “你说了等于没说！”吴主任重重的把手里的资料“摔”在会议桌上。“单位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是对你们的器重。你说你要做，怎么做？还有8个小时就要开播了，稿件没有，思路没有，什么都没有，到时候说什么？把我给你们整理的资料读一遍？” “吴主任，您可能误会了！好不容易出了个“本地热搜”，各个节目组没争破脑袋，确实和谐到了无可挑剔！”周默嘿嘿一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没有你这个节目部主任，大家还能放弃这条热点，等着自己回来？“我不是没有计划，但我现在不能说！” “什么意思？你要知道，你在节目里说的话可代表咱们单位，难道我和邱台长没有权利过问？”吴主任死死的盯着周默，面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 “您看，火气那么大干嘛？吴主任！”周默差点没忍住冷笑。“我并不是不尊重您和邱台长，现在兄弟单位基本上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我肯定得说点不一样的。可我要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了，8个小时啊，谁能保证我的想法不被人传出去？尤其是现在自媒体横向，到时候我想出来的方案难道变成二手的？吃冷饭?” “周默，是信不着我，信不着邱台长，还是信不着在座的这些你们节目组成员？”吴主任冷笑一声，一点面子不给，直接逼问道。 “同样，吴主任，如果您信任我的话，现在咱就去食堂喂肚子！”周默虽然不能像吴主任那样咄咄逼人，但也没有退让。“当然，您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在这说一下我的计划。不过，如果我的方案要是传出去了，吴主任，您觉得谁为此负责？到时候被告诉我，想法雷同纯属巧合之类的。” “老吴，差不多得了！”老邱在吴主任开口前表态了。“你是主任，你要信不着周默，这个事儿你亲自抓就行了。要是信得着，就像周默说的那样，去喂喂肚子。” “你……，好，既然邱台长都这么说了，我什么都不问了！”吴主任显然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咱们就看结果！” “别着急啊吴主任！”见吴主任愤然站起，想要离开，周默不急不缓的问道。“作为您的兵，上战场之前，您不鼓励鼓励就算了，好歹也得给点支持？” “你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吗？”吴主任站定，转过身来，一脸冷笑的看着周默。“你还用我这个节目部主任怎么支持？” “好歹预热一下？”周默坐在那没动，依旧保持着微笑。“等会吃完饭，我编辑一下预热的内容，只要您同意，我就以您的名义跟下午有节目的节目组打招呼了，帮忙说一声，晚上的《情法在线》，针对这起事件，我会带给大家带来不一样的视点。” “周默说的对！老吴，强将手下无弱兵，你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啊！”老邱的话一出口，周默在心里默默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按照老邱这个说法，自己做的好不好，那就是吴主任这个节目部主任的事儿了。 这一招“太极”出手，气急败坏的吴主任出了点头之外，只能挥了挥手，示意周默自己看着办就行。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整组的人，除了严峻不在，其他人都没有离开，也没有打扰周默。一直到晚上七点，周默才伸了个懒腰，从耳朵上把耳麦拿下来，然后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 “师父，你终于干完了啊？”李瑶见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忙不迭的把从食堂打包来的饭菜送了过去。“一下午了，你除了去了两趟厕所，动都没动。” “是啊，快吃饭！”孟晓萱也走了过来。“瑶瑶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瓜片。吃完了，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谢谢啊！我先去趟厕所，回来再吃！”周默轻轻的拍了拍李瑶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小默，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导播！”周默刚回到办公室，享受徒弟给打包的饭菜，杨雪妮突然说了一句。 “雪妮姐，不用！”周默刚忙咽下嘴里的瓜片，摆了摆手。“我才发现，你们怎么都没走啊？” “今天老吴那么难为你，我们看不出来？”邢泽隔空给了一个“吴主任”一个鄙视的眼神儿。“我们就是走了，你觉得心里能放得下吗？” “哦，因为这个啊？”周默恍然大悟，“不是个事儿！你们都回去，咱们全组人都在这盯着，好像这点事儿多大似的。对方出个了个小四儿，咱们就直接王炸组合？那太瞧得起他们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小默有把握？”老林“扬眉吐气”的说道。“对了，小默，你整了一下午了，什么方案，让我们先一赌为快呗？” “什么方案？”周默一愣，一块四喜丸子还在嘴里，把腮帮子撑的鼓鼓的，让人看着有点不伦不类。“我今天下午在这剪辑呢，我和林悦的采访都完事了，不剪辑出来不行啊。过几天法院就开庭了，我这边不提前预热一下不行啊？我还打算明天让林老师给我把把关呢。” “什么？师父，你一下午都做今天晚上节目的方案？”李瑶等着两个大眼珠子，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周默。 其他人没说话，但不代表不震惊。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默，仿佛在问，看，我们的眼睛大不？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周默被一群人盯着，吃饭的进程自然只能暂时停止。 “大哥，我服了！”孟晓萱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有半个小时上节目了，你打算唠点啥？” “嗨！就这事儿啊！吴主任整理了这么多资料，我还用自己准备吗？”周默松了口气。“这样，晓萱和李瑶，导播间给我把守大门。鸽子，想不想上节目体验一下？” “我？”本来毫无存在感的党立鸽吓了一跳。 “别紧张，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就行了。想怎么说这么说！”周默说的时候，莫名的轻松。 “好，我顶你！”在大家的惊愕中，杨雪妮居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利鸽，听你默哥的，我看好你们！” “不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党立鸽有点不知所措，她和林悦不同，属于一点工作没有的那种。或许面试的时候，成绩不错，但实操还真没有经验。 “你要是有准备，我就带别人了！”周默笑了笑。“雪妮姐都说你行了，你有啥怕的。好了，还是那句话，人家出个小四儿，咱们不至于出王炸。都下班！李瑶和晓萱留下，鸽子跟我走，咱俩还有10分钟时间，我交代你一个中心思想就完了，剩下的，自由发挥！” “周组长！”单位负责直播的小刘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吴主任安排今天晚上你们的节目进行网络直播。下午的时候，别的节目已经帮咱们推了。准备好了没？” “太好了！”周默脸上挂着笑，其实心里冷笑连连。“明天见着吴主任，记得帮我谢谢他。走，小刘。其他人，下班，明天见！” 所有人其实都替周默捏了一把汗，包括平时对他属于“盲目崇拜”型的李瑶，现在也担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吴主任还给安排了个网络直播。党立鸽和周默并肩往直播间走，听着周默的安排，尽最大努力的理解着。 “小刘，还差两分钟开始呢，怎么镜头就开了？”周默坐在直播间，正在低声的和党立鸽交代着，突然发现小刘居然把直播给开了。 往常的时候，小刘开直播之前，会先打个招呼，打开直播后，用几十秒的时间做一个画外音，然后才会把镜头对准主持人。 “哦！吴主任吩咐的！”小刘如实说道。“他说不用给你准备的机会，直接镜头对准你就行，你会有惊喜给大家！” “吴主任对我还真好！”他们的对话其实已经通过直播平台传出去了。“这是打算让我成为咱们台最火的主持人吗？哈哈哈！节目马上开始了，就这么开着！” “默哥，咱们谁来开场白？”周默的手，已经放在了负责麦克的键子上，党立鸽突然问道。 “当然是我！鸽子，好好表现，别辜负了吴主任对你的期望！”周默也没在乎网络平台正在直播，冲着旁边的党立鸽莞尔一笑。“当然，我也不希望你辜负了我的期望！加油！” 伴随着周默的手指慢慢往上推动，党立鸽的脸色微微一变，在直播平台的镜头里，显得极其诧异！ 第64章 对手的助攻必须收下 上午开会的时候，周默就发现问题了。林悦和党立鸽是跟严峻同一时间进入单位的，满打满算三个月而已。 开会的时候，他甩锅给杨雪妮之后，杨雪妮直接玩了个“人人有责”，这一组除了严峻不在，其他人都轮流发了言。 林悦在发言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些拘谨的，而党立鸽明显很自然。不但侃侃而谈，在发言的时候，还不时的看一看吴主任。周默一直在观察，只有党立鸽在发言的时候，吴主任是报以微笑的，甚至偶尔的还点点头。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铁青着脸。 所以说，他怀疑这个党立鸽应该是和吴主任有什么关系的。可是，如果他们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吴主任不直接给她一个“转正名额”呢？所以，他怀疑党立鸽应该是在进入到自己这个组，成立合同工之后，才被“收买”的。当然，这些，也只是周默的猜测。 现在，他让党立鸽直接跟着自己上节目，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小刘不打招呼直接开直播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临时试探的机会而已。 党立鸽第一次坐在直播间，本来就紧张，在心里面默念着周默教给她的那些词儿和注意事项。周默这么一试探，更加紧张了，原来就不太熟悉的开场白，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收音机前亲爱的听众朋友，直播间的各位亲爱的粉丝们，大家好！感谢您继续锁定f1069……”时间一到，周默将麦克风的键位推了上去，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直播平台的朋友能够看到，今天我不是一个人坐在直播间。坐在我旁边的是另一位主持人，鸽子！来，鸽子，给大家打个招呼。”周默说完，看到党立鸽有点“手忙脚乱”，伸手把另一侧的麦克风键位推了上去。 “大家好，听众朋友大家好！”党立鸽的一句话就开始“拌蒜”。“我叫鸽子……” “熟悉我们节目的朋友都知道，这档节目自从开播以来，一直是一个人主持，今天我特意把鸽子请到了直播间，是因为我们今天要说的故事，主人公和鸽子一样，也是个刚刚告别了象牙塔生活，进入社会大家庭的年轻人。”周默的语气似乎已经偏离了法律节目的范畴，似乎更像是在讲述一个情感故事。 “他的名字叫王进民，我想这个名字，甚至这个故事，不需要我讲。这座城市对这个名字和他的故事已经非常熟悉了！”周默口中的王进民，就是那个救了人却被人讹上，最后选择自杀的主角。“鸽子，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是你，这个摔倒的老人，你会不会扶起来？” “嗯，我想我也会这么选择。”鸽子的声音发紧，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更像是背“台词儿”没背明白。 “说实话！鸽子，不用紧张。”周默说话很随意。“在没有王进民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相信你，相信和你一样的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伸出援助之手。可现在王进民的“教训”已经活生生的摆在我们面前了，你真的还敢冒险去救人吗？” “这个？”党立鸽犹豫了，不是因为他听懂了周默的问题，而是周默在节目开始前，根本就没告诉她会问这个问题。“我，我想，我还会选择伸出援助之手。” “嗯，我们的鸽子是个善良的妹子，就像这个悲剧中的王进民一样。”周默直接接过来话茬儿。“可是，我们也能听出来，鸽子刚才的回答是犹豫的。这就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为什么两天后才拿出来说，为什么没有跟风报道的原因。” “善良，永远是这个国度，这个社会上最让我们动容的话题之一。日行一善，世求一德，我们每个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有善良的因子。”周默想起了李旭东告诉他的那就来自“枫哥哥的藏经”的心灵毒鸡汤。“可为什么还会有以怨报德的事情发生呢？” “就是因为每个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进入社会之后对身边发生的事儿，自然理解也就不同。今天谈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领导安排的任务，因为我怕，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善良的人就被吓“跑”了！”周默说着，做了个收尾，然后慢慢推上了广告。 利用播放广告的时间，周默直接离开了座位，跑到小刘面前，看起了直播间的评论。最过分的是，他还直接拿起直播的手机回复了几条评论。知道广告播放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在网络直播间里几千人的注视下，回到了工作岗位。 “一段广告之后，重新回到直播间，陪伴您的依旧是周默和鸽子！”周默刚坐下，马上恢复了工作状态。“刚刚趁着广告时间，我看了下直播平台上朋友们的评论。也抽空回复了几条。在这里统一说一下，鸽子真的是第一次走进直播间，稍微有点紧张。我相信商量的你们，一定能够包容，毕竟善良里面，包含着包容。” “鸽子， 不用紧张，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手机屏幕的你也可以回到哦！”周默今天直接把法律节目改成了娱乐现场，不断的互动。“如果，你和王进民一样，有机会成为善良的使者，救了一个人，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被人讹上了。没有人给你证明，也没有监控视频还你清白，你会选择自杀吗？” “我，我不知道！”党立鸽进了直播间之后，周默一共就问了她两个问题，却都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如果很无助的话，我也不一定能承受住压力。” “听到没？和王进民拥有同样年龄的鸽子也说了，压力太大的话，她也未必能承受住。”周默的语气变得低沉。“善良的人因何善良？因为他们看不得别人受苦，因为他们原谅不了自己见死不救。可是，同样，善良的人之所以善良，就是心里抗压能力不行。连陌生人遇到危险他们都看不下去，主动伸手帮忙，何况自己呢？” “当我们感谢王进民的家人为这个社会培养了一个善良孩子的时候，当我们惋惜这个社会失去了一个善良孩子的时候，我不得不说，培养善良也别忘了保护善良。培养孩子的善良之心固然重要，培养孩子的心理抗压能力更为重要 。”周默说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在计算着时间。 “节目进行到现在，我没有说一句关于法律的话题。因为法律，是道德的最低线。如果一个人，一件事，需要用法律约束的时候，和道德就已经不沾边了。所以，善良的王进民自杀，是一个悲剧；无法面对巨大的心理压力，更是一个悲剧。”周默继续侃侃而谈。“亲爱的朋友们，每一个人都有青春，都有善良，却未必有一个能承受社会压力的大心脏。所以，告诉你，告诉你的家人，告诉你身边每一个善良的人，我们的足够强大，才能将善良进行到底。” 周默说着，冲着导播间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接热线。“今天，我们不讨论法律，不探究道德，接下来的时间，两部热线即将开通，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善良和抗压能力，你希望你的孩子更需要哪一个属性？” “鸽子，我先问你这个问题。对了，你还没有结婚啊，当然也没有孩子。如果是你，你希望自己拥有那种属性呢？是单纯的善良，还是强大的心理抗压能力？”通报完热线号码之后，周默又把说话的机会给了党立鸽。 面对周默第三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党立鸽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只不过，没等她回答，第一个热线就打了进来。周默示意孟晓萱，直接把热线接进了直播间。 剩下的节目时间，党立鸽终于不用再那么尴尬了。周默没有再问她任何问题，只是从职业的角度和她稍有互动。更多的是和打进热线的听众在交流。 每一个热线，周默都会引导着她，可以一起接听，尽量把话语权交给她。一旦鸽子的言论偏离，他还能在旁边给兜住。三个热线接完，党立鸽几乎已经能独立和听众交流的时候，周默干脆离开了座位，再一次把小刘负责看着的直播手机拿了起来。不断的和网络直播间的网友互动。 直到一个小时的节目结束，周默给自己即将播出的系列节目做了预热。同时以公谋私的告诉听众，《情法在线》将第一次走进法庭，在网络上，借助自己的传媒公司直播节目，对庭审现场进行现场直播。当天晚上，还将在节目里进行“精华版”播出。 “默哥，对不起！”刚刚离开直播间，党立鸽低着头挡在了周默的面前。 “挺好的！第一次临时上节目，效果不错！多上几次就好了！”看到孟晓萱和李瑶已经从导播间出来，向着自己走来，周默用眼神儿制止了党立鸽的“道歉”。 “师父，你猜猜，你今天的收听率有多高？”李瑶蹦蹦跳跳的拿着手机冲了过来。“雪妮老师一直在关注数据呢，看，师父，微信给我发过来了。” 周默把李瑶的手机接了过来，党立鸽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同时段收听率第一，同类节目当日收听率第一，单位内部全天节目暂居第一…… “师父，雪妮老师可说了啊，饭店都定好了，等着你庆祝呢！”李瑶兴奋的说道。 “这有什么庆祝的，基操，基操！”周默夸张的表现成了“嚣张”的样子。 “默哥，我跟你说啊，刚才来直播间的时候，我和李瑶在后面，雪妮姐就偷偷告诉我了，他们先去饭店，咱们一结束，直接就过去。”孟晓萱兴奋的说道。“我可提前告诉你，嫂子也被接过去了，严峻也完事回来了。” “那还等什么？走！”周默心情大好，率先走了出去。 周默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去庆祝，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多么厉害，也不是因为佟千雪和严峻去了。而是因为杨雪妮的提前准备。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上节目计划，还大胆的带上了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党立鸽。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雪妮能提前张罗所有人到饭店等着给自己庆功，这不仅仅是信任，更是一种情谊。 周默充当了司机，开的是李瑶的那辆路虎。单位配置的商务车停在了单位的停车场。用周默的话说，公车私用是不道德的，尤其是那辆车那么费油的情况下。 到了饭店，周默负责停车，孟晓萱和李瑶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饭店。党立鸽站在饭店门口等着周默。有了独处的机会，她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周默打断了。直到进了饭店的包厢，党立鸽也没找到机会，只好和周默一起享受着掌声和祝贺声。 小小的庆功宴上，众人举杯欢庆。每个人脸上都释放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除了党立鸽之外。好几次，她想说点什么，都被周默的眼神儿制止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周默的那句话，对方出来了小四儿，咱们用得着王炸组合吗？ 周默并没有打算喝酒，可佟千雪居然“叛变”了，和孟晓萱等人一起轮番劝酒。本就不胜酒力的周默，诠释了什么叫“少小不努力，喝酒徒伤悲”。 其实佟千雪有自己的想法，昨天晚上，周默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自己完成母亲心愿的第一步就失败了。都说男人酒后会乱性，她今天要让周默喝多，也不考虑优生优育了。 可惜，她实在是没想到，周默确实是喝多了。按照两瓶啤酒的数量来说，确实不多。但对于周默“惊人”的酒量来说，那就是过度超标了。 被众人七手八脚的送回家后，佟千雪看着躺在床上的周默，只能默默的哀叹。唯一让她感到心情愉悦的是，自己的酒量貌似不是全世界最低的。在这一点上，周默和她还真般配。 这一夜，再一次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故事。 第65章 周躲躲上线了 佟千雪能明显感觉到周默对她的冷淡，这种冷淡几乎是24小时全天候的冷淡。白天大家各自忙碌，到了晚上，周默更多的时间把自己交给了他的电脑。 周默其实是真忙，王法官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贺欢的案子开庭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白天的工作还得正常继续，偶尔的采访任务也得完成。所以，他和林悦的第一次出差采访，剪辑工作就只能放到晚上来做。 好在林悦能把单位的任务完成，他才有时间兼顾到传媒公司那边的事情。但是，对于佟千雪的冷淡，这是真的。他的内心里并不是反感，更谈不上厌恶，可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曾经的婚姻生活，他做不到，也没有精力劝自己做到。 “默哥，你还没有忙完吗？”这已经是周默出差回来后的第五天了，客厅里的钟表，分针和时针再有5分钟将再次重合。佟千雪早已换好了睡衣，此刻正站在周默的面前。 “已经完事了。我正在重新检查一遍！”周默眼睛离开了电脑，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林悦今天已经把录音全都整理完了，明天电台这边和直播那边，一起上线，为我们节目第一次直播庭审现场，做好预热。” “既然已经做完了，就早点休息！”佟千雪说话的时候，其实正在搜肠刮肚的措辞，她很想知道，周默是真的忙到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明天让别人帮忙检查一遍呗。” “嗯，我也想啊！关键是我今天晚上发现了问题，还能及时处理！”周默结束了伸懒腰的动作，把注意力又“还”给了电脑屏幕。“你要是困，就早点睡。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再有半小时，估计也能睡觉了。” “好，我等你！”佟千雪知道，自己要是先去睡了，周默一定会以“怕打扰她睡觉”为由，直接睡在次卧。因为这个借口，周默不止一次用过，而且，她还无可辩驳。 周默没有回应，佟千雪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乖乖的站在周默面前，看着他。而周默一直保持着聚精会神的状态，看着自己做好的连续五天直播需要的内容。 直到周默露出满意的笑容，满意的合上电脑，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和他所说的半个小时，完全没有契合度。佟千雪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没动。 在东北，10月上旬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凉，所谓的供暖还没有开始。屋子里的空气就像周默和佟千雪的关系一样，冷，愈来愈冷。 还穿着单薄睡裙的佟千雪，略微颤抖的身躯在周默站起来的那一刻，稍微一动又停止了。 因为，腿麻了！ “走，我忙完了，咱们睡觉去！”周默这个时候才抬眼看到已经在他面前站了一个小时的佟千雪。若隐若现的粉白色睡衣，他貌似第一次见到。在昏暗的台灯余光的配合下，佟千雪匀称的身材一览无余，甚至连黑色的内衣，都似乎在有节奏的“颤抖”。 “我，我的腿，好像麻了！”佟千雪终于触碰到了周默的眼神儿，可她却失望了，因为她在周默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哪怕一丝丝“渴望”。 “唉，让你早点睡，你非站在这，冻着了？”周默叹了口气，直接走过去，扶着她慢慢的往卧室走着。“活动活动，以后我加班你就不要等我了，天气凉了，你还穿这么少。” 佟千雪仔细在大脑里回忆，现在让周默这么扶着，好像是两个人办完婚礼以后，为数不多的“肌肤之亲”了。 “默哥，本来今天晚上，我想和你谈一谈的，可是你又忙到这么晚。”回到了卧室，佟千雪进了被窝，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明天，明天你有时间吗？” “睡！明天早上我从单位出来以后，会去公司！”周默打了个哈欠。“晚上不是我的节目，我想回去看看咱妈。自从我出差回来以后，还没见过咱妈呢。” 周默没有正面的同意或者拒绝，实际上这句话已经相当于告诉佟千雪，明天没有时间了！ “好！你打算几点过去？我也把时间安排出来！”佟千雪对于周默的“拒绝”根本没在意，甚至有一丝窃喜。回到自己老妈那里，根本不耽误“谈判”，甚至还有自己的老妈这么一个“超级队友”。 “看你时间，明天下午我时间很充足。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周默不知道佟千雪的想法，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佟千雪的“优势”。“好了，你先睡，我去简单的冲个澡。” 佟千雪再一次“孤独”的进入了睡眠状态，即便她自认为拥有了一次可以和周默“谈心”的机会，至少目前她还是孤独的。 第二天中午，周默从公司出来，和李瑶一起去买了些礼品，准备晚上去丈母娘家带着。毕竟好就没去了，总不能空着两只手。而且他已经想好了，今晚不但他回去，他也会让李瑶跟着。目的，当然不言而喻了。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就在周默打算再回单位“摸一会鱼”的时候，手机不安分的响了。 “雪妮姐！”周默见是杨雪妮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 “小默，你现在在哪呢？吴主任找你呢？”杨雪妮焦急的说道。 “那他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呢？整事！”周默没好气的回来一句。杨雪妮的电话处于免提状态，他不是听不出来，就没打算跟吴主任客气，当面不敢顶撞，这隔着电话还不能大气点？ “你说谁整事呢？”电话里传来的吴主任愤怒的声音。 周默根本就没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 “师父，这姓吴的是疯了？”李瑶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咱们还回去不？” “不回去！”周默直接给出了一个在李瑶看来“非常漂亮”的答案。“前面找地方停车！” “好嘞！”李瑶听话的说道。“师父，你要什么阴谋诡计？呸呸呸，有什么锦囊妙计？” “暂时没有！”周默笑了，“你等我打完电话的啊！” 周默说完，想都没想，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夏莉莉。按照以前的想法，他是绝对不会求人的。但经历了第一次出差采访后，他也想明白了。如果不是王法官帮忙，贺欢的事情能这么快解决吗？所以，能尽快解决的事情，绝对不拖泥带水，哪怕借助别人的力量。 夏莉莉很意外，她没想到周默居然会主动请自己喝咖啡。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过，周默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夏莉莉关于吴主任的事情，他决定见面之后，听听夏莉莉的口风再说。 “师父，你要想找人和老吴谈谈，直接让我爸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还用找别人吗？”李瑶见周默挂了电话，再次启动了车，按照周默交代的地址开去。 “还是那句话，对方出个小四儿，咱们还能直接出大王？”周默坐在副驾驶上，脑袋往后一靠，舒舒服服的往靠背上一靠。“你应该和夏莉莉认识？一会儿一起呗。” “好几年没见了！”李瑶摇了摇头头。“不过，我不怎么喜欢她。算了，我还是不见她了。” “也行，那你一会儿回趟单位！”周默依旧闭着眼睛，“你等我消息，很有可能会让你把党立鸽送过来。” “党立鸽？让她过来干嘛？”李瑶有些不懂了！ “你没注意到吗？那天我带着她上节目的时候，我直接提到吴主任，她很不自然。”周默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老吴给了她什么好处，想让她干什么。但我确定，她和老吴肯定有关系。” “啊？我怎么没看出来？”李瑶惊讶的“喊”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党立鸽是老吴的人？” “这两天太忙，我也没顾上这个事儿！”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今天老吴找我，我不知道什么事儿。这不给机会了嘛，我就当面锣对面鼓的问问老吴，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唉，我就不参与了。师父，回头什么个情况，跟我说说啊！”李瑶叹了口气，露出了“八卦”的眼神儿。 。“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完事儿，下午四点，我要是没回来的话，你直接去接一下千雪。刚才买的东西，你和千雪直接拿着”周默继续给李瑶安排“任务”。“我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完事呢。完事儿了，自己过去。” “好！”李瑶痛快的答应了。“不过，夏莉莉那个女人也不怎么样，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啊！要是一不小心，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我师母的事儿，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师父了啊！” “想什么呢？小丫头片子！”周默睁开眼睛，直接用手“敲”了一下李瑶的脑袋。“你以为我是艾军啊，我没那么缺乏母爱！” “哈哈哈……”挨了打的李瑶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师父，菩提老祖敲了孙悟空三下，孙悟空三更天找师父学艺的。你这就敲我一下，我是不是一更天找你啊！” “行，一更天你来找我！”周默“配合”这李瑶的话。 两个人一路说笑，到了周默和夏莉莉约好的咖啡厅。周默下车，李瑶自然开车离开，回去等待周默的电话遥控了。 “小默，你约的我，你可是迟到了哦！”当周默走到一个“凹”字卡包的时候，夏莉莉主动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夏主编！”周默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然后坐在了夏莉莉的对面。“喝点什么？今天我安排。” “还叫我夏主编？我点完了，你约我的时候啊，我正好就在附近！”夏莉莉摆弄着刚刚做完的手指甲。“我帮你点了意大利纯浓，加冰，不加糖。我没记错。” “夏姐，有心了！”周默冲着夏莉莉伸出了大拇指。 “小默，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里你这个姐姐了？”一番寒暄之后，还是夏莉莉主动挑起了话题。 “夏姐，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周默直接拍了个马屁。“把夏姐请出来，肯定是有事向您请教啊！”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夏莉莉一直保持着微笑。 “夏姐，我们单位节目部的吴主任，你认不认识？”周默没有直接说吴主任刁难自己的事情，而是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吴向前？”夏莉莉反问了一句，见周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和他？发生过节了？” “夏姐，你和他熟吗？”周默依旧没有说，而是换了个问题。 “在这个圈子里，有什么熟不熟的。”夏莉莉端起眼前的卡布奇诺轻轻的吹了吃，并没有着急回答。“小默，你怎么惹到他了？” “我要知道我怎么惹到他了，我就不用找您打听了。”周默同样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 “怎么回事？跟姐说说，虽然我和他不是很熟悉，但我要是出面，估计他怎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夏莉莉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周默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出差回来，突然就把自己全组召集起来，把一个“本地热搜”硬生生压两天，最后为难自己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夏姐，我不知道吴主任是看我不顺眼呢，还是我们整个组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吴主任。” “你还别说，这是非常不合理。不管你怎么得罪了他，他这个报复手段，吃相也太难看了！”夏莉莉对于这个事儿给出了一个自己的评价。“而且，老邱对这个事儿还不直接站出来。有点诡异！” “那您觉得这个事儿……”周默诚恳的看着夏莉莉。 “小默，这事儿我懒得浪费脑细胞。”夏莉莉冷冷的一笑。“小默，既然你找我了，我就不能看着。我现在就给吴向前打电话，让他过来，咱们当面问问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夏姐真是雷厉风行！”周默心里一乐，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我，在这坐着方便吗？” “呵呵，你当然得坐在这。”夏莉莉大包大揽的拍了拍胸脯。“我不管吴向前为什么为难你，还是为难谁。我就是要告诉他，我夏莉莉弟弟，不是他想欺负就欺负的。” 周默其实很清楚，夏莉莉能这么痛快的主动帮忙，完全是来自于李旭东的面子。但是，只要他没有直接找李旭东帮忙，这个人情，他欠的，就只是夏莉莉的。 第66章 借刀杀人？那就把刀没收了吧！ 吴向前接到夏莉莉的电话，非常意外。更让他更意外的是，夏莉莉居然约他去咖啡厅。他和夏莉莉虽然认识，也在一起吃过饭，但仅限于朋友聚会，或者某些行业会议间的交流。 在他接这个电话之前，心情是相当差的。周默前几天的节目的确是把收视率提高了，可当时他在节目里大放厥词，说报道王进民这样的事情会让很多年轻人三观不正，原因是很多新闻媒体只顾着流量，不考虑正能量引导。这让吴向前这两天陷入了“公关危机”中。 兄弟单位连排致电吴向前，纷纷要求周默出来为自己的“不当言论”道歉。原本正赌气打算想办法收拾收拾周默的吴向前，接到这些电话，就像三伏天遇到了冰镇西瓜一样，强忍着内心的欣喜，跑到办公室去找周默。 没想到杨雪妮的电话里，周默只给了他“整事儿”两个字的回应。这让他的愤怒瞬间回归了自然，根本就不需要再伪装。 坐在办公室里生着闷气，一边琢磨着给周默定个“什么罪名”，一边等周默“自投罗网”。可周默没等来，却等来了夏莉莉的相约电话。 夏莉莉在电话里并没有告诉他周默也在，所以，他又跑回办公室，告诉杨雪妮，如果周默回来了，告诉他明天早上到办公室找自己，因为他不确定夏莉莉找他干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吴向前赶到咖啡厅，夏莉莉和周默都快“喝饱了”。 “吴主任，好久不见！”见到吴向前，夏莉莉把自己的咖啡推到了对面，直接站起来走到了周默身边坐下，然后开口打了个招呼。“请坐！” “不好意思，夏主编，我来晚了啊！”吴向前见到夏莉莉本来打算先打招呼的，只是刚刚看到夏莉莉的对面是周默的时候，惊诧的让他慢了一拍。 “吴主任大忙人，理解理解！”夏莉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默，你们吴主任来了，你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哎呦，吴主任啊！”周默轻轻的扶了下夏莉莉的肩膀，站起来点了点头。“我刚才看着就像您。只不过从来没见过您笑，您刚才一笑，我有点恍惚。不好意思啊，吴主任。” 周默的话吴向前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他是在嘲笑吴向前刚才“献媚”的样子。要不是夏莉莉不在这，他能跳起来骂周默一顿。当然了，要是没有夏莉莉邀请，他也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见到周默。 “周默也在啊！”吴向前只能装作没有听到周默的话，迎着夏莉莉的手势，坐到了刚刚夏莉莉坐过的位置上。 “吴主任，刚刚我听我弟弟说，你打电话找他？我这见一回我弟弟不容易，就打电话把你请过来了。不介意？吴主任！”夏莉莉说话的语气，听不出高高在上的感觉，却让吴向前感觉很不舒服。 “您弟弟？”吴向前又是一惊，“您弟弟……周默？” “嗯，准确的说，小默是我一个领导的弟弟，自然也就是我的弟弟了。”夏莉莉没提李旭东，这句话说给吴向前听，其实也是说给周默听。她的意思很简单，我照顾你周默，是看在李旭东的面子上，当着吴向前的面儿不说，可过后你得把这个人情捎给李旭东啊。 “唉，我这一天天忙的，也没顾上问。周默，你看你也是，夏主编可是咱们圈子里德高望重的大姐了。也是从咱们单位走出去的。有这层关系你也不跟我说。”吴向前的客套话已经深入骨髓，此刻，哪怕他心里还在思考周默真的向档案上写的那样，是个没有背景，从农村进城上学，留在市里谋生的普通上班族吗？ “吴主任，如果你找我弟弟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回避的话，我可以先去卫生间一趟。你们先聊着。”夏莉莉说完，站起身来离开。走之前还特意拍了拍周默的肩膀。“小默，好好向你们的主任学习。”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回避的话，通用的借口都是“去趟卫生间”。可象夏莉莉这样直接把话直白的说出来的，，还真不常见。至少周默和吴向前都没见过。当然，这也摆明了是“不怎么给吴向前面子”。 “吴主任，不好意思啊！刚才您让雪妮姐给我打电话，我这边确实是走不开！”周默顺着夏莉莉的思路继续“胡说八道”。“不知道吴主任找我有什么指示？” “周默，这两天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吴向前很想问问周默和夏莉莉到底什么关系，但这个场合，他最终还是决定了隐忍。“你前几天在节目里那几句话，算是把同行得罪了。都找我要个说法，你说这个事儿，我上哪给说法去啊。我不得找你吗？” “这您可不能怪我啊，吴主任！”周默语气里，尽量保持着尊重。“咱们连着两天，所有节目都没有对那个时间做任何追踪，我想“捡漏儿”，那就得拿出来点别人没有的东西。不独树一帜，哪来的收听率啊？” “那你……唉，周默，现在这个事儿要是咱们不拿出来点态度，在兄弟单位那边是没法交代的。”吴主任本来想直接按原计划给周默来个“罚奖金，停职反省”的处理意见，想到夏莉莉和周默的关系，又临时换了句“台词儿”。 “那就怪我年轻不懂事儿了呗！”周默一笑，“那好，那天我带着鸽子一起上的节目，回头我跟她商量一下，我们应该怎么承担这个责任。” “周默，党立鸽是个新人啊。”提到党立鸽，吴向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话是你说的，你让她承担责任？” “吴主任，您是主任，出了问题您让我拿出来态度。我作为组长，自然得向您看齐啊。我让党立鸽出来和我一起商量一下，难道不行？”周默尽量表现出了憋着“冷笑”的样子。“哦，我是不是应该向您学习，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就把锅甩给她呢？” “你……！”吴向前被周默的这几句抢白气得差点暴起。 “聊得怎么样了？”就在两个人的交谈在“僵局与爆发”间徘徊的时候，夏莉莉回来了。 “夏姐，前几天我在节目里“惹”了点祸……”周默简单的和夏莉莉说了下那天他在节目里的观点，以及刚刚吴向前的态度。“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吴主任满意呢？” “吴主任，不知道你作为我弟弟的直属领导，您打算让我弟弟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夏莉莉一脸冰霜的看着吴向前。“小默年龄小，入行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这个当姐替他给您吴大主任道个歉。” 夏莉莉这个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包庇周默了。 “夏主编，先前我真不知道周默和您的关系。”吴向前明知道夏莉莉袒护周默，但却无计可施，只能笑脸相陪。“这个事儿您也知道了，夏主编，我是周默的直属领导不假，可这个事儿，我也都对上面有个交代不是？您说，这个事儿应该这么办。” “对上面交代？谁？是老邱还是你们的金副台长？”夏莉莉冷笑了一声。“吴主任，前因后果我不用我说？我弟弟出差刚回来，你就兴师动众的给他出难题。你们单位没有其他人了吗？我问过我弟弟了，你在主任位置上的这两年，他好像没和你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吴主任，找你到这里，就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夏莉莉见吴向前的面色阴晴不定，不等他表态，又把话拉了回来，还不忘给周默抬高身。“按照我的夏莉莉的脾气，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和小默一起去你办公室跟你聊这些了。” “能和您交个朋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吴向前现在的表情，周默对天发誓，他从来没见过。“不过，这个事儿，您看……” “吴主任，直接说。我这个人喜欢交坦率的朋友，就像小默这样的。有什么咱们说什么。”夏莉莉步步紧逼。“我不相信这么为难我弟弟是你吴主任自己的想法。” “好，既然夏主编直言快语，我要再藏着掖着，那倒显得我不够真成了。”吴向前也听出来了，夏莉莉是铁了心要袒护周默，这个事儿不说清楚，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与其让她怀疑自己，莫不如就摆在桌面上，把事情聊清楚，他倒要看看夏莉莉袒护周默能袒护到什么程度。“这么说，我的确是故意为难周默的，也没有谁指使我。” 说着，他还斜眼看了看周默，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吴向前故意刁难周默这个事儿还真是因为党立鸽的原因。周默原以为党立鸽是被吴向前收买的，其实他们早就认识。 党立鸽的爷爷党昆是个老军人，和吴向前的岳父还是战友。党立鸽前来应聘的时候，吴向前拍着胸脯向老岳父保证，一定给他这个老战友的孙女安排明白。 其实党昆的想法是顺其自然，自己的孙女能不能应聘成功，那是她的能力问题。可停在吴向前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层意思，他以为党昆故意这样说，是让自己好好照顾他的孙女。 本来一切很顺利，相关领导都打完招呼了。可最后三个名额，党立鸽居然两手空空，只捞到了一份“合同工”的合同，还是老林“慧眼识珠”的结果。 一开始，吴向前还是很感谢周默的，虽然是个合同工，总比直接回家要好。可前几天周默出差的时候，他听说了一件事儿。原本党立鸽“转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老邱却把这个原本属于党立鸽的名额给了严峻。 周默当初选新人的时候，执意只要一个，成了给严峻转正名额的理由。老邱袒护周默这是“公开的秘密”，吴向前不敢针对老邱，但周默他还没放在眼里。 “夏主编，我承认我是故意刁难周默的，但我一个节目部主任，安排一个转正名额都没能如愿，您觉得我做的过分吗？”吴向前解释完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和原因，不由得反问了夏莉莉一句。“当然，我不知道周默和您的关系，我要是早知道，也不会盯着他们组的那个名额了。或者说，早在周默选人的时候，我就让党立鸽去他们组了。” “周默抢了你的转正名额？呵呵，金百诚告诉你的？”夏莉莉听完了，没生气，也没解释，只是和周默相互笑视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吴向前。 “您怎么知道？”吴向前一愣。“金副台长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怎么信，但我思前想后，貌似也只有严峻这个名额，抢了党立鸽的机会。” “吴主任，咱们不谈人际关系，只说业务水平，你觉得党立鸽比严峻强吗？”周默终于开口了，但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夏主编，咱们都是过来人。周默所说的业务水平，谁是天生就有的？”吴向前没搭理周默，继续指向了夏莉莉。 “小默，吴主任说的对，业务水平好不好，在于自己怎么努力，更在于谁去带。有个好师父很重要的！”夏莉莉终于替吴向前说了句话。“不过，吴主任，你要真为那个什么鸽好的话，你应该给她找个好师父啊。没能力的话，就给了她转正名额又能怎么样？” “是，夏主编说的对！”吴向前这句好倒是出自真心。“可党立鸽的这个转正名额没了，我心里确实是不舒服。我想这一点，您也应该理解。” “是，我理解。可你得知道你的这个转正名额是谁给抢走的。”夏莉莉笑了。“小默和金百诚之间那点事儿，你不是不知道？他说的话，你能信？” 话题既然打开了，三个人聊起来也就顺畅多了。归根结底，金百诚没有停止对付周默这个在他眼里看来不值一提的小员。这一次，就是在借刀杀人。刀，自然是吴向前；人，便是周默。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周默没有和他借的这把刀硬刚，而是选择让夏莉莉出面，把这把刀没收了。 “周默，话说开了，我这个主任用不用给你道个歉？”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外面的天已经渐渐变成了灰色。吴向前的心情不怎么好，尤其是当着自己手下员工的面儿，承认自己被人耍了。 “老吴，咱们是私下见面，还用得着整那套虚的吗？”夏莉莉对吴向前的称呼终于变了，这让吴向前心里舒服了很多。“你的人现在在周默组里，以后有什么事儿，相互照顾也方便。小默，听到没，这是姐的要求，那个什么鸽，你好好带一带。” “平心而论，周默的能力毋容置疑。”吴向前也明白过来了，“党立鸽就拜托你了，周默。” “只要您吴主任信得着我，我尽力！”周默端起面前的第四杯咖啡抿了一口。“以后也请您多多照顾我们这个不足百天的组！” 他们这里一片乌云散了，可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党立鸽，正在享受着“忐忑的孤独”。 第67章 怨妇集中营 夏莉莉为了周默的事情，的确是尽心竭力了。周默心里有数，她是看在李旭东的面子上不假，但直接受益者是自己，这个情他不可能不领。从咖啡厅出来，周默直接又安排了晚饭。 原本他提议直接把党立鸽叫来一起交流交流的。但吴向前哪好意思让她出现在这个场合啊，尤其是夏莉莉在场的情况下。 这就让倒霉的党立鸽尴尬了。李瑶离开周默之后，一直在等师父的消息。直到到了该接佟千雪的时间，周默这边还是没有消息。“聪明听话”的李瑶，二话不说，直接把党立鸽请上来了车，理由是周组长的意思。 坐在咖啡厅里的周默当然不知道李瑶的神操作，可党立鸽心里没底了。自从周默带着她上了一次节目之后，就直接把她“打入了冷宫”。几天下来，基本上是什么活也没让她参与。 现在李瑶突然说周默让她跟着李瑶走，党立鸽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报警”。可组长的安排，她又没办法拒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心里揣着个“小兔子”跟着李瑶上了车。 李瑶对于自己的“自作聪明”给了个满分。这就苦了党立鸽了。接上了佟千雪，直接就往张桂芝的家驶去。 佟千雪很诧异，不是说周默来接自己吗？中午的时候还特意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妈妈，甚至哭诉了无法完成“产生第三代”的原因。可现在，车上多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却少了个最重要的周默。 “瑶瑶，周默呢？”佟千雪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师父有事儿！”李瑶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等待审判”的党立鸽，随口应付了一句。“我师父让我先接上你，他那边忙完了直接找咱们。” “他昨天晚上还说今天下午没事了呢。”佟千雪的“怨妇属性”油然而生。“你师父真不靠谱！” “师母，这个事儿真不怪我师父！”李瑶解释道。“我们中午一起买东西的时候，临时接的电话。对了，师母，我给你介绍一下，党立鸽，这是我师母，也就是咱们周组长的爱人。师母，这是我们组的新同事，党立鸽”。 这个改变话题的方案果然奏效了，佟千雪和党立鸽开始礼节性的含蓄，李瑶得意的开着车，当起了快乐的“小司机”。 张桂芝对于这个第一次登门的陌生女孩，倒是保持了礼节性的欢迎。可没有见到周默，她的情绪里更多的是不解和失望。 党立鸽很快就成了四个女人中唯一说不上话的人，除了忐忑以外只剩下不安了。佟千雪和妈妈自然惦记着周默什么时候来，可每一次要打电话问问，都被李瑶自作聪明的阻止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聚在一起，那就变成了怨妇集中营。而这个“怨”字自然是因为到了8点多才吃完饭匆匆赶来的周默。 虽然周默来了，有党立鸽和李瑶在，张桂芝自然不好开口找女婿谈话了。简单的寒暄了一会儿，几个人自然告辞离开，张桂芝看着女儿幽怨的眼神儿，有些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默哥，怎么又忙乎到这么晚啊？”和周默一起坐在后排座的佟千雪，直接埋怨道。“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 “跟领导在一起，我也没好意思拿手机啊！”周默应付了一句。“放心，妈应该能理解。改天我再来的时候，跟她解释。” “对了，鸽子怎么在这啊？”周默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儿解释，所以直接问了一声。 “师父，不是你告诉我的嘛。”李瑶抢先开口，没给党立鸽开口的机会。“你说等你电话，随时找党立鸽有事儿！” “我不没给你打电话嘛！”周默无奈的看了看李瑶，又看了看无辜的党立鸽。“唉，你这是假传圣旨啊！既然鸽子在，走，直接开车去公司，我就再加个班儿，跟鸽子聊聊。” “师父，用不用把师母先送回去？”李瑶把车直接转了个方向。 佟千雪不知道周默这是要干什么，党立鸽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本来这几天的“冷宫”生活已经让她不安了，被李瑶载着转了一下午，现在周默又直接要找她谈，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到了公司以后，周默直接领着三个心情都不怎么美丽的女同志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了门。以免打扰到外面的直播！ “鸽子，有什么话我就直接说了啊。首先我得跟你解释一句，今天李瑶的智商欠费了，平时没这么笨。”坐下之后，周默先是半开玩笑的替李瑶解释了一句。 “师父，我觉得智商还行！”李瑶撅起了嘴。“可能有那么一丢丢过激。” “默哥，你找我什么事儿？”党立鸽在这一刻反而踏实了。她不在乎批评，甚至直接给她开除了，她都能接受。但一直这么“晾”着她，她确实快受不了了。现在直接面对周默了，不管什么结果，至少不用被晾着了。 “正好，千雪，我也算给你解释下为什么今天我去的那么晚。”周默转头看了看同样“怨妇属性”爆棚的佟千雪。“今天下午，我和吴主任聊了一下午。” 周默把他和吴主任之间的谈话，尽量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当然，夏莉莉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在座的只有李瑶知道，但周默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说实话，我之前误会了你，鸽子。我以为吴主任有意针对我，你是卧底。吴主任呢，也误会了，他一直以为是我从中作梗，让你失去了转正的机会。”说完以后，周默总结了一下。“现在好了，我和吴主任相互之间也说开了，咱们之间也自然不存在误会了。” “默哥，说实话，我挺感谢你的！”听完了周默的解释，党立鸽长长的出了口气。“我感谢你给了我一份合同，让我有机会继续留在单位上班；我感谢你带我第一次上节目。这几天，我确实挺难过的。不过，默哥，你说的对，误会解开了，明天是不是可以给我安排事儿做了？” “那是自然！”周默笑了笑，再一次转头看向佟千雪。“千雪，听明白了吗？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爽你约的。改天，我有时间的话，再去给我丈母娘解释解释。” “不用，默哥。我明天打电话跟我妈说一声就行。她能理解的！”佟千雪的心也舒缓了很多。“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单位里那么复杂。” “师父，我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李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怎么了？要尿裤子了？”周默白了她一眼。“去厕所！” “什么尿裤子啊？我是说，要是不让我说出来，我快憋死了！”李瑶回敬了周默同样的一个白眼儿，不过，很明显，她的眼睛大一些，略胜！“这次又是金百诚那个混蛋玩意儿在捣鬼。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治治他。” “我又不是丐帮帮主，没学过打狗棒法，怎么收拾他？”周默笑着说道。“好了，咱们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再说。鸽子，明天给你安排任务，你好好干。” “是！默哥！”党立鸽立刻站了起来，怪模怪样的敬了个礼。“那个，默哥，我想问问你，你还收徒弟吗？” “什么意思。鸽子，你要给我当小师妹啊？”没等周默回答，李瑶瞬间就跳了出来。“师父，我跟你说啊，不管你以后收多少徒弟，别看我年龄小，我必须是大师姐！” “鸽子，我这个年龄和资历，收李瑶当徒弟还勉强。毕竟幼儿园也需要老师是不是。”周默坏笑的看着李瑶。“收你肯定是不行，不过，你要真想找个师父，我建议你跟着雪妮姐，你俩风格类似。回头你让吴主任出面，我跟雪妮姐说说，这事儿指定能成。” “师父，你解释下，什么叫幼儿园也需要老师呗？”李瑶立刻听出了不对。 “鸽子，你看到没，这个问题都需要问我，你知道我这个师父什么级别的了？”周默嘿嘿一笑。“你琢磨琢磨，这事儿你要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找雪妮姐说这个事儿。” “这还需要琢磨吗？”党立鸽兴奋的差点跳起来，“默哥，雪妮姐真的能带我吗？” “唉，我以为我能有个师妹了呢？”李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鸽子，放心，我师父说能行，就一定能行。” 周默之所以答应党立鸽，也是因为这两天由于自己的误会，让她蒙受了不白之冤。相互之间解释完了，如果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以后的队伍恐怕就不好带了。 自从上班以来，其实他受过的委屈比这多的多，但每一次哪怕说清楚了，也得自己承受结果，谁让他只是个普通员工呢。周默很清楚自己遭遇这些的时候，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心理。所以，他不希望党立鸽也承受这些。 “默哥，这个直播公司是你的吗？”几个人又闲聊几句后，再一次回到车上。送周默和佟千雪回家的路上，党立鸽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们几个人合作开的这么个公司。李瑶是最大投资人！”周默简单的介绍了下武唐传媒的架构。“也就是赚点外快呗。” “刚才我看正在之后的那个应该是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党立鸽仔细回忆着路过直播间的时候，透过玻璃门看到的场景。“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她。” “是的，我们公司不用那些网红。”李瑶一边开车一遍自豪的说道。“当初这可是我师父的创意，都是其他单位的主持人过来客串的。除了固定的出场费，分成五五开。” “默哥，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党立鸽略加思索后说道。“林悦之前就和我在一个小组来着，我和她比较熟悉。她的家庭条件好像并不怎么好，你能不能让她来着做兼职啊？” “我就是个提议啊。这个事儿，你们千万别告诉她啊。”说完之后，党立鸽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道。“她是个很要自尊的人。” “鸽子，你能这么说，其实我很高兴！”周默笑了。“那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李瑶，明天下午，你带林悦过来看看，如果她愿意干的话，就给她安排个时间。” “师父，你跟她说呗！”李瑶又耍起了小脾气。“上次采访，你都带着她没带我。你跟她熟，你说。” “怎么？你是最大投资人就可以不干活啊？”周默实行了“师父”和法人的权利。“你，李瑶，明天邀请林悦加入武唐传媒，完不成任务，内部通报批评！” “是！你是师父你嘴大！”李瑶噘着嘴接受了这个事实。 “明天你跟她谈完，如果林悦愿意做的话，就得告诉我一声。”周默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过几天，我和林悦采访的那个贺欢自杀的案子就要开庭了。我得亲自去现场，电台这边雪妮姐主持没问题，我正犯愁网络直播这块谁来主持呢。要是林悦愿意的话，正好让她在直播间做这次庭审直播。” “嘿嘿，师父，这次去直播，林悦要是留下直播，我是不是就可以跟着你去了？”李瑶关注点重点永远和周默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以啊，明天你搞定林悦。”周默狡黠的一笑。“她签约了，我就只能带着你了呗。” 李瑶没办法，只能继续当一个“可能快乐”的小司机。党立鸽当然心情大好，憋屈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回到正常工作中了。不但如此，还有意外收获。 唯一心情没什么变化的就只有佟千雪了。和周默回到家，洗澡的时候，鼓足了勇气，打算一会儿和周默好好谈一谈，这种不冷不热的“夫妻关系”，她真的不想沉默下去了，何况母亲还天天催着他。 可当她回到卧室的时候才发现，周默展现了与生俱来的睡眠状态，此刻已经进入了梦想。看着床上这个熟睡的男人，她的心里，既心疼，又无奈。这种感觉，说不清是爱，还是恨，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情愫。 躺在周默的身边，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周默曾经和她玩过的那个游戏——背靠背拥抱。那个时候，背着对方，可以牵手相拥。而现在面对面，却没了丝毫情感上的涟漪。 这一夜，再一次注定了，她成不了故事的女主角，因为那主角……睡了。 第68章 悲剧的结局，注定了还是悲剧 佟千雪想象中的“幸福生活”终究还是没有到来。周默每天依旧早出晚归，轮到自己上节目的时候，自然要很晚回家；没有排班的时候，却又要跑到传媒公司，和刚刚签约的林悦探讨直播的一些事宜。 和吴主任解开了误会之后的周默并没有急于找金百诚摊牌，或者报复。因为，他没办法！哪怕李瑶一天在他耳朵边唠叨好几次，哪怕夏莉莉主动问他，要不要把金百诚约出来谈谈。 周默有他自己的想法。金百诚和艾军不同，和吴向前更不一样。艾军和自己有正面冲突，吴向前和他之间完全是误会，但金百诚却毫无底线的在整他。更为重要的是，周默已经和金百诚撕破了脸，找谁在 中间斡旋都没什么意义。 没有办法的时候，周默自然选择了隐忍。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工作上。佟千雪也只能每天晚上才能见到已经疲惫不堪的他。 “默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不是后天上午的直播吗？”距离贺欢自杀的案子开庭还有两天，佟千雪一直等到晚上11点多，才等到了“早出晚归”的周默。 “没办法，一百多公里呢，还没有高速。”周默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回应道。“后天上午9点开庭，8点就得进场检查设备什么。提前一天到那，还得跟王法官对接一下，所以，明天中午就走。” “默哥。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明天早上还用去单位吗？”佟千雪看着周默收拾东西，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行！难得明天能睡到自然醒！”周默把整理好的一个旅行包放在了门口儿，然后转身回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脸微笑的看着佟千雪。“咱俩也确实好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坐！” “默哥，唉，你也知道，我妈的时间不多了！”佟千雪叹了口气。“上次我妈也说了，她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咱们能要个孩子。” “嗯，这个事儿我知道！”周默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千雪，你不会要跟我谈的就是这个事儿？” “这个事儿不重要吗？”佟千雪一脸认真的看着周默。“默哥，自从咱们俩办完婚礼，已经快两个月了。你，你，你一直没碰过我……” “这两个月你也看到了，你的公司开业，我们的传媒公司开业，单位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我每天真的是，忙的不可开交啊！”周默细细的叨咕着。“咱们要孩子，也得等咱们公司那边都走上正轨，我工作那边都能脱开手了，再要也不急。” “可是我妈的时间不多了，我妈能等到那个时候吗？”佟千雪深深的吐了口气。“默哥，你是不是还在因为赵明慧的事情生我的气？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出来，咱们是两口子了，以前咱们什么事儿不能说开吗？默哥，难道咱们真的就回不到从前了吗？” 一口气说完，佟千雪感觉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吐出了很多，同时，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拿起了周默的杯子，把里面的水一口喝光了。 “好，千雪，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周默呵呵一笑。“赵明慧的事儿呢，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心里能不能过去，关键取决于你能不能放下。至于要孩子的事儿，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她一个赵明慧，还影响不到我要孩子的大事儿。” “那你明知道我妈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不同意要孩子？”佟千雪没有在赵明慧的事情上纠缠，她必然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和赵明慧从来都断过联系。 “千雪，按照医生上次的说法，咱们应该还有10个月的时间。我没记错？”周默叹了口气，看到佟千雪点了点头，然后掰着手指头说道。“你想没想过，咱们要是现在就要孩子，或者之前就准备要孩子，那孩子出生之后，妈要是万一在你还没出月子的时候走了，怎么办？” “可你想过吗？我妈要是看不着孩子，带着遗憾走了，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佟千雪信誓旦旦的说，“默哥，咱们哪怕现在准备要孩子，我都怕我妈来不及……” 说着说着，佟千雪想到母亲，慢慢的哽咽到声音卡在了嗓子里，两个酒窝立刻就被不争气的泪水占领了。 “千雪，你先不要哭！”周默并没有想以前一样，在她哭泣的时候去抚慰她，而是冷静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人的生命的奇迹往往来自于牵挂。你想没想过，如果要是10个月之后，咱们真的有了孩子，咱妈就没有牵挂了。可是，如果咱们过几个月要孩子的话，10个月之后，咱们看着你的大肚子，她会甘心看不到自己的外孙吗？” “你的意思是？这样的话，我妈能多活几个月？”佟千雪终于听出了她想要，但从没想到过的答案。“真的吗？默哥。” “这只是一种希望，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希望咱们多活一段时间。”周默说的大义凛然，自己都差点信了。“千雪，这个事儿不要跟妈说，懂吗？” “我懂！”佟千雪忙不迭的点头应道。“默哥，对不起，我以前误会你了。” 佟千雪的道歉，让周默的心稍稍痛了一下。其实他给出的所有理由，都是临时编的。之所以和佟千雪一直保持着距离，真正的原因确实和赵明慧有关系。 他现在不知道佟千雪是不是还在和赵明慧联系，或者说他根本也不关心这些。丈母娘已经因为赵明慧住了两次院了，佟千雪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赵明慧的任何不快，就这一点，周默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那个小山村还能住多久。早晚有一天，等母亲老去的那一天，他必然是要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的。现在佟千雪对自己的母亲因为一个赵明慧都能不管不顾，何况自己的母亲呢。 佟千雪当然不知道周默的想法，听了周默的解释之后，心里算是完全没有了想法。尤其是周默连自己的母亲都考虑到了，这让她没有了一丝丝的担心。 主动依偎在周默的怀里，心里却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已经去了外地的赵明慧分享这个好消息。 两个人一直聊到凌晨2点多，终于抵挡不住困倦，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或许这是他们办完婚礼以来睡得最和谐的一次。佟千雪不值得，这次温馨的相拥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了。周默也不知道，他随口说了句，过几个月再让佟千雪怀孕，居然成了真。不过，这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中午，李瑶屁颠屁颠的开着单位给配备的商务车，跑到周默家留下来接他。原本打算直接出城的周默，最终还是不放心，去公司有交代了一下林悦第二天早上连线直播的事情。 这么一耽误，等到达目的地，安排好住处的时候，已经下午5点多了。本来王法官听说周默到了，要尽尽地主之谊，被周默直接拒绝了，约好了第二天早上8点，直接在法院见。 “师父，你说你啊，有人要安排吃大餐，你不去！非要让我这个未成年的妙龄美少女，跟你在这吃面包。”坐在宾馆的房间里，李瑶手里拿着塑料叉子，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周默。面前放着一袋面包片，旁边是，打开的矿泉水一瓶。 “吃面包就吃面包，连点番茄酱都不给！”见周默一脸陶醉的吃着面包片，没搭理自己，李瑶继续噘着嘴。“番茄酱不给就罢了，你连包榨菜都不舍得给我买。” “吃，这玩意我小时候都吃不起！”周默咕哝了一句，嘴里的面包片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咱们以后出外访的时候多了，指不定啥条件呢。提前适应一下呗。” “师父，你这个借口真的是高大上！”李瑶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想跟着严峻出去采访吗？”周默突然换了个无关的话题，问了一句。 “想啊，听说他都是跟的刑警队那边的一手资料。”李瑶兴奋地说道，提到严峻，瞬间忘却了来自“面包片的折磨”。“师父，我真能跟着峻哥吗？” “你能不能跟着严峻，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周默乐了。“你回头问问严峻，出去采访的时候看条件说话，有时候去偏远地区，连馒头都吃不上。” “放心，师父，面包片很好吃！”李瑶大口大口的嚼着，似乎在证明自己绝对能吃苦一样。 “那行，明天你负责直播信号，机器设备都归你管，我只负责说。”周默趁机安排到。“不能马虎啊，到时候你不能随便说话。 “那个，师父，我能现在开车回去把党立鸽和晓萱姐都接来不？”李瑶觉得她辛辛苦苦从林悦手里抢来的出差机会好像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你猜呢？”周默故意冷笑了一声。 “我觉得做你徒弟真幸福，只要干不死，就朝死了干。”李瑶明知道周默在欺负她，她却无可奈何。“师父，我得温馨提示你一下，我是个女孩，一个文艺大女孩儿！” “嗯，我尽量记住。”周默调笑了一句。 比早餐还简单的晚餐结束之后，周默又把第二天的工作分工和李瑶仔仔细细的合计了一遍，才无情的把李瑶赶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周默终于见到了“神交已久”的王法官，一个鼻子上架着厚厚的镜片，却掩饰不住威严争气的中年人。 “周记者，我们终于见面了！”王法官向周默伸出了手。“本来昨晚上想给你接风的，你还那么客气，拒绝了。今天中午，完事以后，我安排，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周默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王法官，我昨晚拒绝你是有原因的。咱俩见面，必然得谈到今天的案子。我怕我的思路会被扰乱。今天，我现场报道，用第一时间的反应做旁白，效果应该好一些！” “周记者果然敬业！”王法官笑了。“那你说一下，咱们单纯的吃个饭，不聊案子就完事了呗。” “我怕我忍不住问！”周默一脸“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好，既然这样，那，咱们结束以后再聊！”王法官告辞去准备开庭工作了。 时隔半个月之后，周默再看一次见到了李金兰，也见到了李佳。李金兰的状态好了很多，看到周默的那一刻，要不是因为法警拦着，她早就冲过去找周默了。 李佳的情绪要稳定的多。只是对周默报以了微笑，惹得李瑶威胁师父，要找师母“打小报告”。 周默和李瑶都以为这个庭审应该很顺利，可没想到这个案子一审就是两个多小时。马红军家里请了律师，以他在法庭上的表现来看，价格应该不菲。 有了李佳的证词和她拿到的马红军的录音，即便马红军家里不惜血本请了律师，也无法改变马红军锒铛入狱的结果，无非就在法庭上多挣扎了一会儿而已。 可不管结果如何，那个周默只在照片上见过的16岁女孩永远回不来了。悲剧的结果，还是悲剧！ 宣判的那一刻，李金兰仰天大哭，似乎倾诉着对女儿的思念，又像是在向女儿宣泄这一刻的来之不易。 周默示意李瑶把这个镜头直播了出去，并且留下了几张照片。才宣告直播的解释。至于林悦那边在直播间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多长时间，他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今天直播间里的人数创造了有史以来的做高记录。 “师父，你交代一下，刚才对你眉目传情的那个女孩是谁？”直播信号刚刚转给了林悦，李瑶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八卦”。 “周记者，您好！”没等周默回答李瑶的话，一个看起来比周默还年轻的法警走了过来。“王法官让我来请您，他说，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我们单位食堂安排您吃顿便饭，另外还有事情找您商量。 “好，李瑶，收拾东西，咱们去食堂！”周默转身的那一刻，又看到了李佳，此刻她正陪在李金兰的身边。李佳再一次向周默投来了一个微笑，甚至还向他摆了摆手。 “师父，你死定了！”李瑶露出了一脸本色演出的坏笑。 第69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李瑶以为跟着周默能“混一顿大餐”，却没想到当了两天的司机兼勤杂工，最终一顿食堂的盒饭就把她打发了。用李佳来威胁周默都没有起到作用，她也只好认命了！ 王法官把周默留下来，不仅仅是要请他吃顿饭的事儿，单纯的从他安排的就餐地点来看，周默也能想到，王法官找他一定是有别的安排。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王法官向周默提出了一个“建设性”的意见。采访马红军本人，深挖一下他的心理变化。 贺欢这个案子是判决完了，马红军本人以及家属也没有起上诉。但李佳告他强奸的案子，还在侦查阶段。也就是说，马红军虽然身在高墙内，却还要等待另一次开庭。不过，下一次就不是在县城了，而是在案发地省城。 周默也曾经采访过犯人，只不过每一次采访的，都是即将刑满释放的人员。说白了，都是监狱管理人员特意挑选出来，从思想上已经改造的比较成功的那些服刑人员。所以，冠冕堂皇的话居多，真实感受很少。 这一次，王法官的建议，让周默有了新的想法。尤其是马红军刚刚被宣判，甚至还要等待下一次宣判，这个时候的马红军，应该是心理非常脆弱的时候。他觉得下午就得练习，争取明天就能对马红军进行采访。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想象的那么简单。毕竟马红军只是这个案子结束了，另一个案子刚刚到检察院公诉阶段，理论上是不允许接见除了律师以外的人的。 最后还是王法官亲自担保，周默才得到了这一次来之不易的采访机会。不过，时间安排在了第三天的下午。 不过，这个临时安排，可苦了周默。原计划他和李瑶当天下午返回单位，晚上的节目由他。现在计划改变，他回不去了，只好让杨雪妮上，但庭审录音，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剪辑出来，然后传输回去。甚至连节目稿件都得写好，交给杨雪妮。才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周默和李瑶在这里又多住两天。好在周默没有再以“忆苦思甜”的借口，用面包片打发李瑶，这让李瑶心情好了不少。 趁着第二天的空档，周默打电话告诉林悦和杨雪妮，直播和上节目的时候做一下预热，周默就将面对利用谣言的手段，逼死花季少女的变态凶手马红军。 一切准备就绪，周默在王法官的帮助下，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马红军所在的监狱。把相关证件留在了门岗，除了录音笔以外的所有金属物品都被暂时扣留了。就连李瑶脑袋上的一个金属发卡都不得不用一个皮筋套代替，也被留了下来。 再一次见到马红军，是在监狱方面安排的一个小房间里。除了双方坐着的椅子和一张简陋的木桌，就只有四个房角闪烁着红灯的监控摄像头。 “马红军，你还认识我吗？”坐定之后，周默直接打开了录音笔，然后一脸微笑的看着已经换了监服的马红军。 “你是？”马红军眯缝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周默，似乎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默，是一名记者。”周默很职业的说道。“接下来呢，我要问几个问题，就像聊天一样，不用紧张。” “管教已经跟我说过了。”马红军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但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有什么问题你问。” “马红军，你在威胁贺欢，或者威胁李佳的时候，想到过有今天吗？”周默问题看上去带着情绪，实际上是在为后面的问题做铺垫。 “没有！”马红军回答的很干脆。“贺欢从小就自卑，胆小。我是在赌她不敢报警。李佳敢报警，我确实是没想到。” “跟我说说你的家庭情况！”周默平静的问道，旁边的李瑶倒是露出了愤慨的表情。 “这好像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马红军显然是不想说。 “其实这个问题我可以不问你！”周默淡淡的一笑。“我完全可以去庙山村采访，这个问题我问任何一个人，应该都能问出来。只不过，不知道真假而已。” 周默的意思很简单，我问你是给你留着面子呢，你要不说，我去村子里采访，那可就不一定问出点什么来了。 “好，我说！”马红军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任人宰割”以外，毫无选择。想明白了的马红军，索性来了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红军在庙山村有让人羡慕的职业，也有造人妒忌的生活条件。唯一的遗憾是，现在快五十岁的人了，却没有自己的孩子。 6年前，他还是有孩子的。而且是儿女双全，几乎是村里家庭最高配的存在。那一年女儿9岁，儿子8岁，都在他所在的学校里读书。如果没有那一次学校组织的学生体检，或许到现在，他的家庭结构依旧没有变化。 很遗憾，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学校给学生们体检结果很快出来了。马红军的一双儿女，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但是，看着女儿a型血，儿子b型血的结果，想想自己和妻子都是o型血，马红军抬头似乎看见了青青大草原。 谨慎起见，他还是选择和带着一双儿女去省城做了dna，等待结果的日子相当难熬，不仅着急看到结果，更重要的是，妻子带着一双儿女直接回了娘家。 马红军的妻子，准确的说是前妻并不是庙山村的人。等他拿着dna坚定结果，去找自己前妻的时候，他的前岳父转交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却没有见到他的前妻，和那曾经让人羡慕，现在却和自己没有一毛钱血缘关系的儿女。 从那天起，马红军的生活又增加了两件事儿，一是忍受着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另一件事儿，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猜测谁是自己曾经那对儿女的亲生父亲。 他的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贺欢的爸爸，贺明。理由在他看来，相当的充分。李金兰，也就是贺欢的妈妈，贺明的妻子，是自己的初恋女友。李金兰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马红军这件事儿，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外说过，可他不敢保证贺明不知道。 而且，贺明的血型就是a型。 让他倍感遗憾的是，这个时候，贺明早已经过时了，李金兰带着10岁的女儿相依为命，让他的“复仇计划”无处发泄。 不过，随着贺欢的年龄一天天长大，长相就像李金兰年轻时的时候复制下来的一样。马红军坐不住了，虽然他在两年前已经再婚，娶了一个离异没带孩子的女人，但他内心里“复仇”的想法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不但没有放弃，而且越来越强烈。 今年年初，机会终于来了。当初自己就被村里的流言蜚语压得喘不过来气，甚至一度产生过厌世轻声的想法。偶遇贺欢被人在音乐广场追了出去，再打听到李佳的“特殊职业”，“以牙还牙”的报复计划终于得以实施了。 马红军说这些的时候，非常的平静。周默一直没有打扰他，直到他讲完这个了同样来自“流言蜚语”造成的悲剧。 “马红军，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周默叹了口气。“你危险贺欢是出于报复，或者说出于当年的怀疑。那么，你又为什么盯上了李佳呢？仅仅是因为她从事着一个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职业吗？” “不，周记者。这是有原因的。”提到李佳，马红军的情绪明显激动了更多。“当年，那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之后，在庙山村，我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其实，这些我不能说我不介意，而是人家说的实话，我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汪美玲，就是李佳他妈妈，当时却编造了另一个让我接受不了的谣言。”稍加停顿，马红军愤慨的回忆道。“她说我之所以戴绿帽子，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是一个无法满足女人要求的男人。你知道吗，周记者。要是按照她这么说的话，孩子不是我的，我早就应该知道。当时，很多人相信了她的话，看我的眼神儿也没变了。好像我就是一个心甘情愿“喜当爹”的人。” “其实我当时也想过，像后来李金兰那样，直接找上门去问个明白，讨个说法。可是，她行，我不行。”见周默没有询问其他问题的意思，马红军继续说道。“我怕事情越描越黑，怕最后影响到我的工作……” “马红军，你恨我吗？”采访的时间是有限定的，监狱方面一共就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周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适当的打断了马红军的话。 “我为什么要恨你？”马红军听到这个问题，显然一愣。 “我不想瞒你，在省城的公园里，打着电话转移你注意力，给警方创造抓你机会的那个人，就是我！”周默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马红军的脸上游走。 “哦……，我想起来了！”马红军苦笑了一声。“说不恨你是假的，可恨不恨能怎么样。周记者，我能提一个请求吗？” “说说看！”周默点了点头，并没有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 “我希望今天你采访的这些内容，不管在哪播出去，所有人的名字不用隐藏。我虽然已经进来了，也为我犯下的罪承担了后果，我会想让所有人知道真相。”马红军坚定的说道，眼睛里“仇恨”的目光不仅仅周默能看出来，连远在墙角上访的监控摄像头也“看”得一清二楚。 “很抱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周默摇了摇头。“是否播出姓名，这要看事情是否真实。相关问题，我们得征求案件的侦办方。” 周默再一次看了看时间，然后关掉了录音笔，交给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瑶。然后抬头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编织的仇恨”蒙蔽了大脑的马红军，微笑着结束了这次采访。 周默和李瑶离开了监舍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监狱。他们采访的内容，要经过审查才能带走，这个过程比采访的时间还要长，他和李瑶只能在监狱方面安排的接待处等着。 “师父，刚才马红军说，他怀疑女儿是贺明亲生的，所以才报复。你问什么不问问他，儿子他怀疑是谁的。”等接待处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李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种问题，他不提，我自然不会问。”周默解释道。“而且，咱们采访的时间有限。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必须让他多开口。像这种情绪本身不太稳定的采访对象，一旦他选择开口了，咱们就不要轻易的打断他的话。” “嗯，那我明白了。”李瑶点了点头，不安分的小脑袋又转动了起来。“师父，你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对于儿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马红军也有怀疑对象。甚至已经把人家害了，事情没有被曝光，他就选择了不提。” “你这个神奇的想法是从哪里借来的？快点还还回去！”周默看着自己这个脑洞大开的徒弟，简直哭笑不得。“好在你是跟我实习，咱们只管采访，不管破案。你要是跟着警察实习，估计早被开除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李瑶坚持自己的想法。“师父，我觉得这个事儿回头得跟警察说一下。万一呢，是不是？” “有道理！回头你打电话告诉王警官一声呗。他要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就帮忙跟警察说一声！”周默直接“甩锅”了，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李瑶做过多的争辩。 “师父，刚刚采访马红军，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同情他。”李瑶再一次跳跃了自己的问题。“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意志不坚定？” \\u0027这个不怪你，等你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周默这一次并没有责怪李瑶。“人之初，性本善，没有谁是天生的坏人。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遇到事情的想法自然也就不同。同在一个庙山村，贺欢遭遇了谣言攻击，选择了自杀；马红军被流言蜚语包围，却选择了报复。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悲剧的产生，往往是因为另一个悲剧没有完美落幕而已。” 两个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采访设备和他们的个人物品才由一个工作人员送还回来。和接待的工作人员道别之后，周默和李瑶终于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事故和故事”的地方。 上车以后，周默并没有着急开车，而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开机。刚刚交给监狱的管理处了，自然也就关机了。 “叮咚！”周默刚要发动商务车，微信提示音响了。 “默哥，大伯家的堂姐来了，你看到消息，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微信消息来自佟千雪。 第70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佟千雪在微信给周默留言，大伯家的堂姐来了。佟千雪没有大伯，那这个堂姐自然也就是周默的堂姐了。 周默并没有着急回电话，而是和李瑶按照原计划先找了个地方喂肚子。因为无论是通知他的佟千雪，还是通知中的堂姐，对他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和佟千雪之间不用说了，爱情有过，但现在他既找不到爱，也无法诠释两个人之间的情，在他看来更多的只是责任而已。至于堂姐，他一直认为，他和大伯一家人，或许有亲，但没有情，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亲情了。这里面自然是包括堂姐的。 “师父，我师母给我发微信，问我咱们什么时候忙完？”看着周默剪辑完录音，合上了电脑，李瑶才开口提醒他。“我可是挺了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你安排的。我也不敢回话啊！” “哎呀，都这么晚了啊！”周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晚上8点多了。“走，收拾收拾，退房走人！” “嗯，好嘞！”李瑶听到“命令”直接跳起来准备去收拾东西，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呢，我怎么回我师母啊！” “哦，你告诉她，我一会给她回电话。”周默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一会儿你先开一会儿车，等我回完电话，我替换你！” 李瑶听话的回了微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快速的收拾完东西，然后主动坐到了驾驶室。周默上车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佟千雪。 在电话里，佟千雪告诉他，今天下午两点多，堂姐就已经到了。打他的电话打不通，才把电话打给了自己。至于堂姐找他什么事儿，佟千雪没说，周默也没问，亦或者说堂姐根本也没告诉佟千雪。 “李瑶，靠边停车，换我来开。”周默挂了电话，平静的说道。“晚上开车视线不好，而且我道路要熟悉一些。” “不用，师父！”李瑶没有停车的意思，“我开着导航呢。师父，你是不是和师母吵架了啊？最近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不怎么交流啊！”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周默没有和李瑶解释的想法。“结婚之后的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要是结婚之后都保持着没事约个会，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这个社会岂不没人干活了吗？” “不对，师父，你别欺负我读书少啊！”李瑶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你和师母不是平淡的事儿。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你俩在一起牵手了。” “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周默“鄙视”了李瑶一眼。“行了，靠边儿停车。我开的话，咱们还能早点到家。” “说的好像你的车技比我好一样。”李瑶同样还了周默一个“鄙视”的眼神儿。 周默“糟糕”的车技并没有说服李瑶，直到李瑶在自己的家门口下了车，才把开车的权利交个了他。等周默把车停在小区的门口，再步行回到家，距离晚上11点，还差不到20分钟。 “默哥，你回来了？”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佟千雪连忙起身应了过去，“我让堂姐先睡一会儿，可她说见不到你，惦记着睡不着。” “小默，这么忙啊？”周默的堂姐周可也跟着佟千雪后面走向了刚刚进门的周默。 “姐，你来了啊！不好意思，我这出差了好几天了！”周默换鞋，顺手把随身带的包和脱下来的外套递给了佟千雪。“这不接到千雪的微信，马上就赶回来了吗。” “没想到你这么忙啊，小默。”周可随着换好了拖鞋的周默一起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前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在关机状态，这不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来一趟了。没耽误你的工作？” “没事，今天刚好出差结束了！”周默坐在沙发的侧面，手里接过佟千雪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之后，放在了茶几上。“姐，你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你累不累啊，这么晚了，要不？咱们明天再说！”周可略微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周默，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用，姐！只要你不困，我几点睡都无所谓！”周默微微一笑，转头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佟千雪。“千雪，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没事儿，默哥！”佟千雪依偎在周默身边，甜甜的一笑。“堂姐，不介意我在这？” “没事，小雪，咱们都是一家人。”周可整理了一下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思路，清了清嗓子。“小默，前段时间你回去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你姐夫想要在镇里直接买一个门市。现在我们卖建材的那个小店，是租的房子。这不前几天，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跃层的门市要卖，我和你姐夫商量着要买下来。” “姐，要是看好了，就买下来呗！”周默应付了一句。 “唉，小默。前段时间，你大妈前段时间住院，你忙，也就没告诉你。我和你姐夫花了两万多。”周可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看好的那个门市买的话只能全款，要60多万，我和你姐夫现在还差将近10万块钱呢！” “姐，说实话，不是我哭穷，10万块对我来说也是个挺大的数字！”周默赶忙先表态了，防止对方提出借钱。“我要是不装修房子的话，可能还能帮你和姐夫一把。而且千雪的公司刚开，也投进去一部分……” “别误会啊，小默，姐来找你，不是为了向你借钱。”周可解释了一句，然后稍稍停顿了一下。“也算是向你借钱。” “姐，你这么说我就糊涂了，什么叫“也算向我借钱”呢？”周默疑问道。 “哎呀，小默，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周可想了想，索性把自己来的目的和盘托出。“咱们村里的大头你还记得不，比你大六岁，脑袋有点不好使的那个。前段时间，有人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可能是图他家有钱，居然同意了。” “他家和你家是邻居，大头的媳妇家提出的条件，就是把我二婶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买下来打通。”周可见堂弟没说话，继续说道。“大头他们家说了，我二婶要是卖的话，人家出8万块钱。说实话，这个价格不低了。我的意思是，让二婶把房子卖了，这8万块钱先借我和你姐夫用一年就行。” “我妈同意卖房子吗？”周默差点气乐了，终于明白她那句“也算是借钱”是什么意思了。 “我去问二婶了。二婶说，房子在你名下，这个事儿得你做主！”周可说的就像天经地义一样。“其实，二婶和二叔也没登记，她和小妃住在那而已，房子卖不卖还真得你做主。” “小默，二婶岁数也越来越大了，住在村里也不方便。”周可继续说道。“我下午的时候问小雪了，你们的房子也装修的差不多了，而且是两室一厅，把二婶接过来，照顾起来也方便。这个钱算姐借你的，一年之后就能还你。” “房子不能卖！”周默对于堂姐的说辞本身就不满意，听到她说母亲和妹妹住在那只是一个“而已”，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即使有一天，我妈不愿意在那住了，这个房子我也不能卖。毕竟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且我爸一辈子都住在那，爸爸留下来的东西，我不能卖。” “小默，你就当帮姐了行不？”周可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如果二婶不愿意来市里住，暂时住在我爸妈那也行。” “这样，姐，我明天跟我妈商量商量呗！”周默觉得大半夜不睡觉，还要坚持和周可坐在这聊，是他今天唯一的失误。 “唉，小默，这个房子是你的，房产证是你的名字。只要你愿意帮姐，二婶是不会反对的！”周可继续劝到。“而且，这个房子和房基地都是咱爷爷留下来的。当初我爸没跟我二叔挣，现在你就当帮忙，也得帮帮我和你姐夫。” “姐，只要我妈还住在那，这个房子我就不能卖！”周默直接回绝了堂姐的建议。“你也说了。这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房子，只要这个地方在，我的根就在那儿。而且，姐，这个房子为什么给了我爸，大伯应该比谁都清楚。” “爷爷走的早，那个时候我还小。可奶奶走的时候，我爸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周默没给堂姐继续编织借口的机会，继续说道。“奶奶临走的那几年，可是我妈一直忙前忙后的伺候，大伯和大妈去看过几次？那个时候，我还没必要，小妃也在上学。姐，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小默，老一辈的事儿，咱们不提了。二婶这些年也确实不容易！”周可见周默提起陈年旧事的时候，脸露怒色，马上改变了口风。“这次，你就当帮姐了行不行？钱算借的，我和你姐夫，最多一年就还你！” “姐，这样。我后天，或者大后天，回去一趟，和我妈商量商量。”周默心里有了新的打算，而且他觉得，即便今天他拒绝了，堂姐回去以后，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大伯一家，联合这大头欺负自己的母亲，拿那个房子不是她的为由，闹了起来。自己离得这么远，还真不知道最后会出什么事。 “那好，姐希望你跟二婶好好说说。”周可的心里也有了另一番打算，既然周默说后天或者大后天才回去。她明天要是先回去的话，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做通二婶的工作，让她劝周默卖房子的话，成功率绝对比现在她跟周默谈要高。 “那行，就这么定了，主要我明天到单位请假，看看哪天能安排好。”周默怎能不知道堂姐的想法，只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而已。 “姐，明天让千雪带你到处逛逛，等我回去的时候，咱们一起走。”没等周可开口，周默又紧跟着表示“挽留”堂姐，其实他知道，周可不可能等着和自己一起走！因为她肯定要先回去找自己的母亲……。 “不了，小默，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和周默预料的一样，堂姐肯定着急先回去。“等你回去了，跟我二婶好好商量商量。到地方记得给姐打个电话，到时候姐跟你一起去看二婶！” “姐，那么着急干嘛？”佟千雪终于找到机会体现一个弟妹，或者说一个女主人价值的机会了，也随着周默的口吻，进行挽留。“明天咱们一起到处逛逛，我给我婆婆买点东西，劳烦姐帮我捎回去。” “哎呀，弟妹啊！小默过两天就回去了，还用我捎什么啊！”周可赶忙拒绝道。“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回去不？回去的话，你也帮忙劝劝我二婶，让她来城里享享福。” “嗯，我也想让我婆婆搬过来，等小妃放假了，回这里还能方便点！”佟千雪说的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周可相信了，她自己相信了，只有周默暗暗给佟千雪的“误打误撞”点了个赞。“那我安排一下，过两天我和默哥一起回去。好久没看到我婆婆了，我也想她了！” “小默，你看你多幸福，娶了这么个善解人意还孝顺我二婶的好弟妹！”周可觉得，能让佟千雪站在自己这边，这次的事情应该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个人又在客厅里互相“捧着臭脚”聊了半个多小时，在困意的侵袭下，周可终于去了下午佟千雪已经给他收拾好了的次卧。佟千雪也心满意足的依偎在周默怀里，“孤独”的进入了梦乡。 周默太困了，躺在床上，连为自己“完美计划”沾沾自喜的过程都省了，直接和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天早上，周默亲自开车把堂姐送上了回家的火车。坐在周默单位配发的商务车上，周可心思都在她口中的那个“二婶”身上，也没问周默为什么换车了。 直到周默两口子离去，握着火车票等待上车的周可才反应过来。刚刚周默送自己的那辆车不是那辆记忆中的路虎。这让她觉得，周默连车都换的起，却不愿意借给自己钱。这让她更加坚决的要想办法卖掉“二婶”住的那个房子了。甚至没等上车，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妈妈打了电话。交流了一下，回去之后如何一起给周默的母亲洗脑了。 就在周可打电话的时候，周默坐在商务车的驾驶座上，也在打电话。只不过，他打电话的对象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正在邻省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周妃！ 第71章 真正的家人，未必和血缘有关 周默昨天晚上说，自己会请假回去征求母亲的意见，实际上纯粹是敷衍堂姐的借口。他的确打算回去看看母亲，但他根本就没打算征求母亲的建议。 他了解妈妈，从小到大，母亲都告诉他，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拿。她现在住的房子根本就不在她的名下，如果大伯一家找她，她一定会搬走，哪怕流落街头，也不会寄人篱下。 还好房子在自己名下，只要自己不卖，谁也没办法。但为了让母亲在那里住的踏实，尤其是大伯一家人已经盯上了这个房子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一劳永逸。 电话打给周妃，并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只是让她跟学校请几天假，自己今天晚上会到达她所在的城市，然后连夜带着她返回自己的老家。 “默哥，你让小妃请假干嘛啊？”听着周默打完电话，佟千雪一头雾水。“劝咱们卖房子也好，不卖也好，还得让小妃跟着吗？” “千雪，我这次回去不是为了让我妈卖房子或者不卖房子。”周默笑了。“我们家这点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周可她根本就不缺这点钱，就是惦记那个房子罢了。” “啊？”佟千雪显然没想到。“你的意思是，堂姐说有人要买你家房子是假的？”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有人买，但不管房子还是钱，我那个大伯一家肯定惦记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周默收起电话，启动了车，准备送佟千雪去公司。 “默哥，那你接小妃干嘛啊？”佟千雪坐在副驾驶上，担心的问道。“还有啊，我和瑶瑶跟着你。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婆婆了。你要连夜开车，带着瑶瑶还能替你开一会儿！” “你公司那边不忙吗？”周默又把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说真的，千雪，等明年春天，你抽时间去考个票。明年要是宽裕的话，咱们也买个普通的代步车。” “行，我有时间去考一个！”佟千雪一笑，小虎牙又露了出来。“我公司那边，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我给瑶瑶打电话，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让李瑶直接去单位等我！”周默重新把车调整了方向。 安排好之后，周默直接开车回了单位。把昨天采访录音和剪辑完的资料交给了杨雪妮和孟晓萱，又交代了几句，领着李瑶又回到了商务车上。 “请完假了？”在车上一直等着周默的佟千雪和李瑶打了个招呼之后，问了周默一句。 “请什么假啊！”周默边发动车，边笑着说。“我就说出去采访了，谁知道我干嘛去了。” “师父，咱们不是去采访啊？”李瑶一愣。 “咱们这次是出省，去接小妃。”佟千雪解释道。“是我建议带上你的，我怕你师父连着开那么长时间的车太累。” “去接妃姐？好哇好哇！”李瑶兴奋的说道，不过，随即又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师母，你心疼你老公，就不能心疼心疼可怜的小瑶瑶啊？” “没事，小瑶瑶充满了活力！”佟千雪冲着李瑶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又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周默。“默哥，你跟单位说采访去了，回来能交上差吗？” “等咱们办完事儿，找个县城的公安局，随便找个有代表性的案子采访一下，就交代了！”周默嘿嘿一笑。“放心，我们工作的弹性很高的！” “师父，你这是以公谋私！信不信我回去告诉老邱？”李瑶“威胁”道。 “说，想要什么礼物？”周默根本就没在乎，直接替李瑶说出了她的目的。 “嘿嘿嘿，不愧是冰雪聪明，智商无敌的我……的师父。”李瑶嘿嘿一笑。“等我想好了，我告诉你，师父，你可不能耍赖啊！师母作证！” “李瑶，刚才那俩形容词，是形容你的，还是形容你师父的？”周默很小家子的问道。 “你要答应我的礼物，那肯定是形容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我……师父的啊！”李瑶这一次给自己换了两个“女性专用形容词”。 “好，这次不跟你争了！”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次听话点，回头你要什么礼物，我送什么礼物。” “这就对了嘛！”李瑶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车的速度并没有开得太快。周默只开了一个多小时，就被李瑶替换到后排座去休息了。不过，一路上，周默自始至终没有说这次接上周妃是为了什么。赶在中午吃饭的时间，这辆长途跋涉的商务车终于停在了周妃所在大学的门口儿。 周默以为带着几个人吃顿中午饭，稍微休息一下就能直接上路回家了。这样的话，或许天黑左右，就能赶到他家所在的县城。然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办事儿”。 可周妃所在班级的导员听说她的哥哥来了学校，连中午饭的时间都没给留，直接把周默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导员告诉周默，周妃在学校的前两年，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不说名列前茅，至少成绩属于前几名的存在。可这个学期开学后，周妃的学习状态一路下滑。 上课走神儿，下课愣神儿。这种“六神无主”的状态，周妃已经保持了整整两个月。一直联系不上她的家长，导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今天周妃请假，说自己的哥哥来接自己，导员连饭都不吃了，直接把周默请过来告状。 在学校待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导员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周默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留在学校里“过夜”。 恢复了“自由”的周默，回到商务车上，享受了一个三位女童鞋给他打包的一个盒饭。李瑶自然充当了司机的角色。导航显示，从这里到达目的地，需要6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哥，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回去看妈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等周默把盒饭“消灭”掉以后，周妃忍不住问道。其实这也是佟千雪和李瑶关心的问题，只不过周默不说，他们也不好问罢了。 “周可昨天去找我了，呃……那个……呃……让你你嫂子告诉你怎么回事！呃……”周默在“消灭”盒饭的过程中有点急攻进切了，打嗝让他不得不把话语权交给佟千雪。 不过，即使这样，他对堂姐的称呼是直呼其名，这是对周妃的尊重。大伯一家一直不认可周妃的存在，周妃自然也和大伯一家形同陌路。这一点，周默是站在妹妹这边的。 “昨天下午，堂姐来的时候，你哥出差还没回来呢……”佟千雪接过了话茬儿，不过，她可不不像周默那样对周可直呼其名，不是因为她不关心周妃，而是因为她想不到这些细节。 “呵呵，这是要把我妈赶出去吗？”等佟千雪一五一十的把周可昨天晚上和周默表达的意思说完，周妃冷笑了一声。“哥，你让我跟着回去，是劝咱妈跟着你去市里吗？我跟你说啊，咱妈那个脾气，她是不可能去打扰你和嫂子生活的。” “小妃，咱妈啥性格我还不知道？”看着妹妹气鼓鼓的样子，周默笑了。“你放心，不管咱妈愿不愿意跟我去市里，房子我都是不会卖的。” “嗯，哥，谢谢你！”周妃从小到大都这样，对哥哥的话，永远是无条件的相信。“那你让我跟着回去干嘛啊？” “我要告诉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你就是我周默的亲妹妹。咱妈就是我的亲妈。”周默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周默的，都是这个家的。他们能接受就接受，接受不了就滚蛋。咱妈养大咱俩的时候，一个帮忙的没有，现在我也成家了，自然也得像咱妈那样，挺起脊梁做人，谁也不惯着。” 一路上，开车的任务，李瑶负责了前半程，周默负责了后半程。周妃和佟千雪到了后来基本上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一直到晚上8点多，周默才把车停在了小县城的一家快捷宾馆的门口。 李瑶在周默开车的时候，已经按照他的指示在网上定了房间。所以周默直接按照导航到了这。 “哥，咱们今晚上不回家啊？”揉了揉眼睛，周妃从后排座坐直了身体，看看窗外的景色，车水马龙的景象明显不是妈妈生活的那个小山村。 “今天晚上就住在县城！”周默打开安全带，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走，李瑶已经定完房间了。把身份证准备好，咱办完入住，我带你们去吃饭！” “走，师母，妃姐！”李瑶下车后，打开了后车门。“一会儿咱们好好宰我师父一顿大餐！” 采访设备之类的，直接放在了车上。一行人也没什么行李，在宾馆前台办理完入住，连房间都没回，就直接出去找地方喂肚子了。 “瑶瑶，你怎么定的房间啊？”吃饭的时候，周妃碰了碰旁边的李瑶。“咱俩定个标准间就罢了，我哥和我嫂子你怎么也给定了个标准间啊？” “哦，大床房没了！”李瑶刚要开口，周默抢先说道。“咱们在这也就住个两三天，将就一下得了！” “是啊，小妃，你以为我不想定个好点的房间啊？是真没有房间了！”李瑶当然知道周默在撒谎，可她不能当场揭穿啊。 订房的时候，周默刻意强调要定两个标准间的，现在又说“没有房间”了，李瑶再笨，也能看出来，周默和佟千雪之间一定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应该还不小。 “默哥，明天咱们不回去看咱妈吗？”佟千雪听出了“重点”，“怎么还要在这住两天啊？” “明天你和李瑶去把咱妈接过来，我和小妃去办点事儿。”周默没有解释，直接安排道。“对了，千雪，你别跟妈说周可去咱们家的事儿，等到了这再说。” 周默不说为什么，其他人也不好再问。匆匆的吃了晚饭，溜溜达达的回到宾馆。周妃本来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想到哥哥可能有其他安排，也只好和李瑶去享受“标准间”的快乐了。 第二天早上，简单的打发了早餐之后，周默让李瑶把他和周妃送去了房产局，又嘱咐了佟千雪几句，就让她和李瑶一起出发去接妈妈了。 “哥，来房产局干嘛？”周妃显然有点懵。 “小妃，我把咱妈现在住的那个房子，直接放到你名下，以后不管谁惦记那个地方也没用了！”周默嘿嘿一笑。“走，我特意把房产证都带来了，走！” “哥，你怎么想的？那个房子是爸和奶奶奶留给你的！”周妃没想到刚刚这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己接回来，原来是为了把房子送给自己。 “你也说了，是留给我的。既然现在是我的，我送给谁就是我说了算了！”周默早就想到妹妹会拒绝， 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小妃，你大学毕业之后还会回村里过日子吗？” “当然不会！”周妃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是啊，你不会回去，我也不会回去。”周默继续说道。“说白了，那个房子现在也就是给咱妈住。现在这个房子在我的名下，周可这一家人就惦记着。实话实说，从小到大，他们也没拿你当自己家人看。如果房子要是在你名下，他们还好意思找你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一家人要是要脸的话，能惦记这个房子吗？”周妃找不到太好的理由拒绝哥哥，尤其是提到了妈妈。“哥，你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考虑他们一家人。” “你想过咱妈的想法吗？”周默再一次换了理由劝周妃。“小妃，你也知道咱妈的性格，要强。要是没有周可他们惦记这个房子，在谁名下，她肯定不会介意。可他们拿这个房子的产权在我手里说事儿，会让妈觉得这个房子跟她没关系。我担心咱妈会直接搬走！所以，小妃，我把房子送给你。这样的话，妈住你的房子，天经地义，谁说什么也没用！” “可是，哥……”周妃一时间想不到拒绝的理由，急得直跺脚。 “你把拿我当亲哥吗？”周默没给妹妹留反对的机会，继续说道。“亲哥送给妹妹点东西，还需要理由吗？就这么定了，走，跟我进去！” 办手续的过程没有想象的那么繁琐，主要是周默早就了解了这个手续办起来需要什么材料，提前都准备好了。所以，没用上一个小时，一切就绪，就等印着周妃名字的新房产证快递到家了。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两人刚刚坐出租车回到宾馆，周默打算跟妹妹谈谈她的学习情况的时候，电话不安分的响了。 “喂，千雪，怎么了，你们到了吗？”见是佟千雪的电话，周默想都没想，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默哥，你快回来！”佟千雪听到周默的声音之后，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大伯他们都在，都快打起来了。李瑶和大妈都吵起来了。你快回来啊！” “啊？”周默也吃了一惊。“千雪，如果他们要敢动手，你直接报警！我马上回来！” 第72章 这里还是“周家小院” 周可昨天回到家，并没有着急去周默家里找他妈妈做“工作”，而是和家里人先商量了对策。她和周默说的邻居大头要结婚，要买房子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 原以为给了大头家里一点好处，借用他家的名义把房子弄到手就可以了。周可一家以为周默最多是打电话他妈妈，充其量找大头一家核实一下就完事了。 没想到周默居然因为这点事儿要亲自回来。周可立刻把老公也叫回了娘家，一家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商量，最终决定在周默回来之前，一定要搞定他的母亲。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周默等四人还在县城里吃早餐的时候，周可一家四口已经到了周默母亲的家里。 四口人一见到周默的母亲，热情的让她偷偷的掐了好几次自己的大腿，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这么多年了，周大壮夫妇从没拿自己当弟妹看过，周可也从不把自己当成二婶。难不成今天太阳从西边冲回来了不成？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虚情假意”之后，周默的妈妈终于听明白了这“热情”的一家来这的目的，就是替别人家来买自己住的这个房子。 周可一声一声的“二婶”叫的，比叫亲妈叫得还亲。她半真半假的告诉“二婶”，因为卖房子的事情，她亲自去找“弟弟”周默商量过了。而且，周默已经同意了，让他们先接“二婶”回家住几天，到时候周默回来接她。 这是周大壮一家人昨晚商量好的，按照周默母亲的性格，周默卖掉自己的房子，她应该不会反对。果然，当周默的母亲听说周默已经同意了，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默默的回到了屋子里。 她不说话，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她住了二十年的农家小院，而是因为周默居然同意了卖掉这个房子。虽然周可告诉她，周默同意卖掉房子，是想接她去市里住，但他觉得，周默没有和自己商量就做出了这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决定，有些过分了。 周大壮一家四口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不紧不慢正在收拾东西的周默母亲，有点急不可耐了。这一急，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等周默的母亲，拿着用了半个多小时收拾完的一个小包袱走出了，这一家子又一次开启了“大献殷勤”的模式。 “二婶，来，我帮你拿东西！”周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按捺着兴奋凑了过去。“你是去我家住两天儿，还是去我爸妈那讲究几天？小默用不了几天就来接您了。” 其实周可恨不得马上冲回去，直接返回周默的家里。告诉他，二婶非常喜欢到他那里去住，忽悠着周默把出售合同一签，这个事儿就算是“和平解决”。 “不用了，我直接坐车去找小默就行了！”周默的母亲勉强的客气了一句，其实内心里已经五味杂陈了。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找到女儿上大学的城市，随便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工作，哪怕去饭店刷盘子都行。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 小山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可不行，二婶。我要让你走了，小默会埋怨我的！”周可拦在她的身前，在她没有拿到周默出售房子的合同之前了，她是不可能让这个所谓的“二婶”和周默见面的。 “滴滴……！”就在几个人正在挽留周默的母亲回家暂住的时候，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小院大门外的村道上。 “妈，你这是要去哪啊？”车刚停稳，见到婆婆正拿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被大伯一家人围着，佟千雪就跳留下来。 “小雪？你怎么来了？”周默的母亲终于在看到儿媳妇之后，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小默也回来了吗？” “哎呀，小雪，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是来接我二婶的？”周可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周默母亲和佟千雪的中间。 刚刚商务车停下来的时候，周可的心就一揪。这这辆车她当然认识，昨天还坐过。看到下车的佟千雪后面没有周默，而且开车的是一个女孩，他的心才稍微放松一点。 “哦，堂姐。这是怎么回事儿？”佟千雪见到周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自己的婆婆。“妈，你这是要去哪啊？” “哎呀，小雪。这个房子不是要卖了吗？我没想到你今天回来接我二婶。”周可再一次抢先开口，含糊其辞的说道。“我寻思小默还得几天才能过来呢。我们这不正劝二婶的吗，打算想让她去我们家住几天。” “谁要卖这个房子？”李瑶把车停好后，缓步越过了佟千雪和周可，走到了周默母亲的身边。“阿姨，我师父说了，这个房子，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到什么时候都不卖。” 李瑶之所以气愤，是因为她听到佟千雪叫了声堂姐。昨天在车上就听佟千雪说了这个周可多么过分的想霸占这个房子。晚上和周妃住在一个房间，又听周妃说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大部分都是这个讨厌的周可一家人欺负她的故事。现在见到了“本尊”，怎么可能不爆发她的“小宇宙”呢？ “瑶瑶啊，你说什么？小默说不卖这个房子？”周默的母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刚刚自己是过于纠结和周默的关系了。以至于今天周大壮这一家人的反常，她都没有多想。 “不卖！”我师父说了，如果您愿意去市里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李瑶说话的时候，用鄙视的眼神儿扫视了周可等人一圈。“但是，这个房子，不卖！” “你谁啊？你说不卖就不卖？”周可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眼看就要到手的房子，就被这两个人这么搅合了，更过分的是，这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儿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 “大妈，瑶瑶说的没错！”李瑶的强势，终于让佟千雪有机会躲开了周可，来到了婆婆身边。 “呵呵，听到了吗？我儿子说，这个房子不卖！”周默的母亲说完，直接拉着佟千雪和李瑶转身就往回走，只要儿子让自己在这住，其他人说什么，她根本就不在乎！ “耿……莲……花……”眼见计划落败，已经无可挽回。周可的母亲直接撕破了脸，不再一口一个“弟妹”的叫，而是歇斯底里的“直呼其名”。“我告诉你，这个房子是周家的房子，赖在这20年了，你还想赖多久？你要但凡要点脸，现在就滚！” “你骂谁滚呢？”前一刻还陪着周默母亲往回走的李瑶，听到背后的喋喋不休，直接转过身来，“这是我师父的地方，不欢迎你们！同样的话送给你们，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我让你骂人！”阴谋被揭穿，周可没有赶到任何羞愧，反而感到了烦躁。李瑶这一骂，直接触发了她“泼妇”的潜质。伸手就给了李瑶一巴掌。 李瑶早就想再一次练习一下自己从小练习的散打了，周可居然先动手，这也同样激发了李瑶与生俱来的“暴力因子”。 李瑶和周可扭打在了一起，周可的母亲见自己的女儿很快变成了“靶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同样，耿莲花，也就是周默的母亲也不能看着李瑶一对二。 四个女人就乱做了一团。周大壮和女婿站在一旁，一直在纠结是不是要加入战团，佟千雪就把电话打给了周默。 见她打电话叫“救兵”，周大壮终于无法正视自己的媳妇和女儿一起被“单方面打击”了。招呼女婿，以“拉偏架”的姿态冲了上去。 好在周边的邻居听到这里的吵闹声，纷纷从各家各户跑过劝架，才让耿莲花和李瑶免受了一顿“毒打”。 周默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从佟千雪的电话里知道“打起来了”，其他的一无所知。 “怎么了，哥！”见周默接完电话，脸色大变，周妃关切的问了一句。 “你嫂子说李瑶和周可打起来了！”周默一边说，一边把电话收进包里。“走，打车回去！” “怎么回事？瑶瑶怎么和周可遇上了？”周妃露出了不解和焦急的神色，“肯定是周可去欺负咱们，让瑶瑶遇上了！” “我也不知道，咱们赶快回去！”说话的功夫，周默已经连跑带颠的到了马路边，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本来出租车司机还在犹豫要去50多公里以外的山村，到底要不要多要点费用。看到周默扔在操作台上的500块钱现金，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油门踩了下去。 同样的一条路，李瑶和佟千雪回来的时候，开车开了一个小时，可出租车司机，在现金的诱惑下，不到五十分钟，就停在了那辆商务车的后面。 周默兄妹俩走进院子的时候，“战斗”早已结束了。三三两两的邻居在围墙边看热闹，院子的中央，除了刚才“参加战斗”的双方，还有佟千雪和一老三少四个警察。 “妈，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刚下车，周妃看到自己的妈妈凌乱的头发上还沾着少许的沙尘和枯叶，直接忽略了正在询问耿莲花的年轻警察，跑到了母亲面前。 “这位同志，你是？”周妃已经跑到了母亲身边，周默却被院子里唯一的老警察拦住了。 “师父，你来了！”还没等周默回答，李瑶就直接甩开了正在询问他的警察，冲了过来。“警察同志，这是我师父，也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你好，我叫周默！”周默面对着年老的警察，礼貌的伸出了手。“刚才被打的，一个是我妈，另一个是我徒弟。” “周默，你来的正好！”蹲在一旁抽烟的周大壮，狠狠的烟蒂扔在地上。站起来后，直接走向了周默。“你说那个女人是你妈，你是她生的吗？你爸和她登记了吗？她和这个房子有什么关系？” “警察同志，这几个人跑到我家里，来打我妈，这不算私闯民宅吗？”周默没搭理那个从血缘关系上的大伯。 “你好，周默。我姓许，是咱们镇上派出所的所长。”许所长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话锋一转。“年轻人，看起来我得给你科普一下法律常识了。她们这属于互殴，如果接受我们的调解呢，就调解一下。任何一方不接受调解，那就正常走司法程序，两方一起罚。” “许所长，您说她们这是互殴，不是私闯民宅？”周默看着许所长，微微一笑。“您确定吗？” “你说你叫周默，我就知道你谁了！周二壮的儿子嘛！”许所长并没有直接回答周默的问题。“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刚刚你大伯不也说了吗，你现在这个妈妈和你爸根本就没登记结婚，这个房子和她没关系。你和她的母子关系，在法律上也是不被认可的。”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你的家，而不是耿莲花的家。”见周默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也没介意，继续解释道。“耿莲花和你大妈发生矛盾，自然也就只能算是互殴了。在这个地方发生争吵，打架，其实和在大街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区别。” “小默，你也听到许所长说的话了？”被周默一直忽视的周大壮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这个房子现在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你又不会回来住，你姐不跟你说了，现在人要买，干脆就卖了。” “许所长，您的意思是，如果这个房子是我妈本人的，或者是她子女的地方。今天这件事儿，就算私闯民宅。否则就只能算互殴，然后“各打五十大板”，对吗？”周默又一次让周大壮失去了存在感。 “理论上是这样的！”许所长微微一笑。“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和耿莲花的母子关系，在法律上，是不被承认的。” “那如果这个房子，是周妃的呢？”周默保持着冷笑的神色。“周妃和我妈可是正儿八经的母女关系？” “那倒是！”许所长一愣，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你是意思是……，这个房子是周妃的？” “您可以去查。这个房子我已经以赠予的形式，转到了周妃的名下。”周默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了今天在房产局办过户的手续，向许所长展示了一下。“现在，这个房子是周妃的，而不是我周默的。” “周默，你把房子送给她们了？”被周默忽视了两次的周大壮，听到这个让他意外的消息，冒着被第三次忽视的危险，又一次站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啊，你对得起你爸吗？这母女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周默没有忽视他那个血缘关系上的大伯。直接侧过身来，两只眼睛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这个房子，这个院子，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到我爸爸那一代，，再到我这一代，一直都姓周。”周默的声音不大，但传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连站在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能清晰的听到。 “以后，这个房子，这个院子，还姓周！不过，不是周大壮的周，也不是我周默的周，而是周妃的周！”周默说完，把目光收回，又微笑着看向许所长。“许所长，这个地方是周妃的，有人闯进了周妃的家，打了居住在这里的，她的母亲，难道还不算私闯民宅吗？” 第73章 最后一次让步 许所长话里话外偏袒着周大壮一家人，别说周默，连李瑶都能听的出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地方保护主义嘛。从古至今，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有人类的地方，这种事情就不是什么新闻。 “周默，周大壮好歹是你大伯，你这样直呼其名不好？”许所长心里清楚，房子变成了周妃的，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变了。所以，他干脆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聊起了“道德”。“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你年龄还小，等到我这个年龄，你就知道亲情有多么重要了。” “呵呵，许所长，怎么？刚刚是互殴的时候，你公事公办，现在变成私闯民宅了，您就不是所长了吗？”对于许所长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心灵毒鸡汤，他早已有了免疫。“我现在报警，有人私闯民宅，许所长，受理吗？” “周默，既然你不懂人情世故，那就公事公办！”许所长见自己的“苦口婆心”打了水漂，心里自然也不痛快。“现在这个房子已经是周妃的了，而你和耿莲花的母子关系在法律上根本不成立，你又有什么理由报警呢？” “那我报警！”周妃一直看着哥哥这边的变化，许所长不止一次声明，哥哥和妈妈的关系得不到支持，于是适时的站了出来。 “小妃，不用你报警，我今天还真就看看许大所长怎么拒绝我报警的！”周默出言阻止了周妃。“许所长，我以记者的身份，向您反映，有人私闯民宅，不但出言不逊，还出手伤人。李瑶作为我们单位的工作人员，在阻止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也遭受了殴打，请问我报警，行吗？” 周默说着，把记者证向许所长出示了一下。 “而且，你可以打电话到我们单位核实，我车里也有开好的介绍信。”见许所长愣神儿，周默继续冷笑道。“我和李瑶作为广播电台法律节目组的记者和工作人员，下来采访。您可以随意核实。” “周默，事情不用做的这么绝？”许所长之所以愣神儿，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周默。他觉得，在语言交流方面，他根本就不是周默的对手。“不管罪名是什么，都是你们老周家的家务事。人也没受伤，我作为这次出警的负责人，调解一下，可以吗？” “可以，您随意调解！”谁也没想到，刚刚还要死扛到底的周默突然说了“软话”。“只要您能公平的处理，我保证我和周妃都能接受。” “那，周大壮，你们家给耿莲花和李瑶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地了。”许所长得到了周默的许可，直接大手一挥，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 “就这样吗？”没等周大壮反应过来，周默冷冷的对许所长说了一句。四个字，语速很忙，语调很低，却让许所长不得不再次开口。 “那个，周大壮，既然这个房子是周妃的了，以后不许再来骚然耿莲花。”许所长知道，周默最想要的是耿莲花的平静生活，虽然他也很想帮周大壮，可眼前的这个周默，明显没那么好惹。 “道歉都免了！”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周默大方的摆了摆手。“每人一副保证书，保证以后不骚扰我妈的生活。这事儿就结束了！” “听到了没？周大壮！”许所长这是等于默认了周默的要求。“回去写保证书。” “许所长，你帮我收一下保证书，四份，一份都不能少！”周默扫视了一圈，然后冷冷的说道。“下午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去镇里找您。您要以鉴证人的身份签字，我留原件，镇里留复印件。可以的话，这个案子我就撤了。不行的话，您也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找地方报案。” 这一次，许所长没再和周默“讲条件”。如果这样的条件周大壮一家还不接受的话，他觉得，“地方保护主义”就不太适用于这一家了。 周默的强势让许所长和周大壮一家人偃旗息鼓后，灰溜溜的离开了这个小院儿。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慢慢聚拢过来，有和周默兄妹嘘寒问暖的，也有围着耿莲花，夸她有个好儿子，好儿媳妇。 这个和谐的小山村就是这个样子，“墙头草，随风倒”成了这里最流行，也是最实用的生存方式。 周默把接待这些“舵手”邻居的任务交给了周妃，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就去慰问无人问津的李瑶。“战斗”中最英勇的“战士”，居然被邻居们遗忘了，周默不可能遗忘。 “李瑶，有没有受伤？”周默走过去，拍了拍李瑶的肩膀。 “没事儿，师父！”李瑶得到了师父的“慰问”，刚刚不太好的心情好了很多。“后悔没把峻哥带来了，要是峻哥在的话，哼哼……” “扯淡，严峻有他的工作要做，咱们又不是什么团伙。”看着恢复了一脸嚣张的李瑶，周默呵斥了一句。然后又心疼的帮李瑶捋了捋因为“战斗”弄乱了的头发。“用不用去医院看看？你这衣服都弄脏了，明天回去，我给你买新衣服。” “哇塞，有新衣服穿了耶！”李瑶夸张的跳了起来。“医院就不用去了。不过，师父，咱们明天回的去吗？不还得完成个采访任务吗？要不，回去老邱那边怎么交代啊？” “采访的事儿，已经完成一半儿了！”周默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私人录音笔，冲着李瑶晃了晃。“刚才我和那个所长的对话，全都录下来了。下午你跟我去镇里找他拿保证书，再录点，这个采访可就算有头有尾了啊！” “嘿嘿，师父，你果然有够坏，不，有够聪明！”李瑶倒是露出了一脸坏笑。“我怎么没想到拿个录音笔什么的呢。等回去之后，我也准备一个自己的录音笔随身带着。” “用不着，我这个送你了！”周默说着，直接把刚刚拿出来的拿个录音笔递给了李瑶。“有时间的时候，记得把里面的录音导入到电脑上，回去之后我剪辑一下子哦！” 李瑶表示，现在就有时间。直接穿过小院儿，去车上清理录音笔了。毕竟，清理完了，录音笔才真正的属于自己。 李瑶有了属于自己的录音笔之后，高高兴兴的载着周妃去镇上买吃的了。家里只剩下了周默和佟千雪陪着母亲。等众人散去，周默才有机会和母亲坐在一起聊聊家常。 母亲对于周默把房子“送”给女儿的决定感到很突然，但却无比欣慰。欣慰的不是因为这个房子的归属，而是周默真的拿她当妈妈，拿女儿当亲妹妹。 跟儿子不需要有太多的感谢，耿莲花很快把话题就转换到了“催生”上，这让佟千雪觉得，这个婆婆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婆婆。周默的感觉轻轻相反，他觉得全天下的妈妈都一样，至少在催生这件事儿上。 好在李瑶回来的够快，一桌子打包回来的饭菜终于解救了被婆媳二人批判了半个多小时的周默。 “默，一会儿你真的要去镇里找那个许所长吗？”饭桌上，母亲不再提“抱孙子”的事儿了，“毕竟是你大伯，让他们写什么保证书，说出去总归不太好！” “妈，这事儿您不用管了！”周默摇了摇头。“他们一家子要骗你房子的时候，他们都没在乎好不好，咱们还在乎什么啊。再说了，我下午去主要是找许所长。” “哥，既然已经解决了，咱不用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周妃在一旁也帮着妈妈一起劝说周默。“下午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聚一聚，明天你带我到市里，我坐火车回学校就行。” “妃姐，这事儿听我师父的！”李瑶一边吃着喜欢的蛋黄焗南瓜，一边表态。“我跟你说啊，阿姨。这种事儿要是不趁机打消了他们嚣张的气焰，指不定以后还出什么幺蛾子。” 周妃和妈妈想要息事宁人，李瑶却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原则坚决支持周默的决定。只有佟千雪，在结束了“催生”的话题之后，便没有什么参与感了。她倒不是非要给周默生个孩子，也不是非得给母亲一个交代，而是周默的冷漠，让她失去了家庭存在感。 周默和李瑶最终也没有接受耿莲花和周妃息事宁人的建议，下午两点半，掐着时间，赶到了镇里。不过，他们并没有去派出所，而是直接到了镇政府。 李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许所长，而是“多此一举”的跑到镇政府里去“等”许所长。 接待人员也不知道为什么找许所长的人会跑到这里来，而不是去派出所。周默很快就揭晓了原因，因为他要找的，不是许所长，而是许副镇长。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结果却完全不同。 许所长也很意外，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匆匆的赶到了镇政府的接待室，手里的档案袋里，是他刚刚逼着周大壮一家写下的“保证书”。 “许副镇长，不好意思啊，劳烦您又跑了一趟！”周默脸上的笑容让许所长更加不安了。 “周记者，你怎么没去派出所找我啊！”许所长说着，直接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了周默。 “不好意思了，许副镇长，我在这谁也不认识。就只能麻烦您了！”周默把档案袋接过来，转手直接递给了李瑶。“我现在是以个人身份来找您咨询点事情的。不知道咱们镇上谁负责民政民生的？” “是这样的，您上午一直在说，我和耿莲花的母子关系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是吗？”没等许所长回答，周默继续说道。 “哦！因为这个事儿啊！”许所长自以为是的认为周默还在纠结他所说的“耿莲花和他没有关系”这件事。“周默，既然你以个人名义问这个问题，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不，许副镇长，您不用解释，我明白！”周默打断了他的话。“您上午的时候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和耿莲花的母子关系的确在法律上不被承认。” “是啊，而且你现在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耿莲花和你什么关系好像也不会影响到什么？”许所长糊涂了，既然周默不是纠结这个事儿，那他刚刚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呢？ “我父亲在我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许副镇长，一个九岁的孩子成了孤儿，没有亲人。而且咱们镇上貌似从来也没照顾过这个孩子，我想知道，民政这块儿对于当地的孤儿没有什么政策吗？”周默尽量把语速降低到对方能听明白。 “周默，我听明白了，你这是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啊！”许所长已经年过五十，怎么可能听不懂周默的意思。“政策上对孤儿自然是有照顾的。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也算从咱们这个穷乡僻壤走出去的大才子了。还在乎这点经济上的照顾吗？” “这么说，我还这不在乎这点！”周默微微一笑。“许副镇长，要不是您今天一再强调耿莲花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过，我曾经是个“孤儿”。您应该知道我对于这个地方，最关心的是什么？” “呵呵，这么说，还是我提醒你了。这一提醒啊，差点提示出一个“不作为”的事件来。哈哈哈……”听周默这么说，许所长的心算是放下了。“我当然知道你最关心什么。放心，别的不说，单单说一点，耿莲花无私的抚养了一个孤儿长大成人，出人头地，替当地政府解决了一个问题，我们就应该照顾她。” “心里有就行了！”周默对于许所长这种“老油条”不喜欢，也不反感，“许所长，我妈不喜欢那些虚名，只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别有事没事儿的被人欺负上门就好了！” “周默，这一点我能向你保证！”许所长虽然知道周默这一次找自己不会有太多麻烦，可关键还在于自己能不能让他满意。现在，周默已经提出要求了，他算是彻底放心了。“咱们互相留个电话，耿莲花，不，您的母亲有任何问题，于公于私，只要一个电话，我肯定到位。” “有您这话，我回去上班也就放心了！”周默倒是直接，有了许所长的承诺，立刻起身告辞。“那就不打扰许所长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回去陪陪我妈了！” “这么着急？还有一个多小时下班了，一起喝点？”许所长也立即起身，嘴上挽留，身体上却做出了“送客”的动作。 “下次！”周默说着，已经走向门口。“不过，我不喝酒的！” 李瑶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周默后面，自始至终都没有和许所长说过一句话，就像周默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档案袋里的“保证书”一样！ 第74章 周妃的心事 周妃的意思是让哥哥回家的时候把自己带到火车站，自己买张火车票就回学校了。当着母亲的面儿，周默什么也没说，走的时候只是嘱咐母亲一定保重身体，对妹妹的提议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回到市里以后，几个人简单的吃了顿快餐，周默依次把佟千雪和李瑶分别送去了公司，然后载着妹妹直接驶入了高速，任凭妹妹如何反对，周默一句都没说。 “哥，你这一趟下来，得浪费多少油钱啊。我坐火车，几十块钱就到地方了！”在服务区加油的时候，周妃还在喋喋不休的埋怨哥哥。 周默和加油小妹调侃着油价上涨的速度，对周妃的抱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哥！”周妃受不了了，忍不住推了周默一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懒得跟你说！”加完油，等车子重新上了高速，周默终于开口了。“现在我不想和你说什么，我怕打扰我自己开车的情绪。” “我怎么惹你了？”哥哥好不容易说了句话，还是没头没尾的，周妃更加着急了。“哥，那你在下一个出口下去，我要是惹到你了，你把我扔半路上都行。别这么折磨我行不行？自从瑶瑶和嫂子下车，你就摆着一张脸，好像谁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糠似的。” “周妃，你觉得我送你这趟浪费油钱是吗？”周默这一次没有选择沉默，但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的把油门松了松，车速降了下来。 从小到大，周默很少叫妹妹的全名，当周妃听到哥哥这么叫她的时候，不由得身体一颤。她知道，哥哥肯定是生气了。稍加思索，她自然就想到了，自己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导员和自己的哥哥单独谈话了。 “哥，是我们导员跟你说什么了吗？”周妃没有回答哥哥的话，而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导员是撒谎？”周默冷哼了一声，“周妃，我告诉你，你都22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导员能告诉我你的情况，说明他还没放弃你。” “你误会了，哥。”周妃低着头，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导员跟你说什么了，但我这段时间在学校的表现确实不好。” “看起来你还能抢救！”周默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表现不好，为啥就不好好学习呢？你看看咱妈，一个女人养着咱俩，容易吗？” “哥……唉！”周妃咬了咬牙。“你让我想想，咱们还是下了高速再说。哥，我，我能明天再回学校吗？反正到地方已经黑天了！” “不回学校你住哪？”周默没好气儿的问了一句。 “我想和你聊聊！”周妃没有叫“哥”，“我们学校附近有宾馆，你连高速费和油钱都不在乎，应该不在乎这一晚上的住宿费？” “行！”在到达宾馆之前，这是周默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一个字。他觉得周妃在学校里突然“表现不好”，一定是有心事。周妃不想回学校，在他看来，未必是坏事儿。他要趁着今天晚上的机会，好好跟妹妹谈谈。 下高速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周默并没有在妹妹大学的附近找宾馆，毕竟现在大学生出来开房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不想让妹妹遇到熟人，引起误会或者流言蜚语就不好了。他是周妃的哥哥不假，可脑门儿上也没写着“大字报”啊。贺欢的教训让他不得不谨慎啊。 在前台开房的时候，佟千雪的电话“掐着时间”打了过来。问他晚上回不回去，周默也没瞒着，直接告诉她，晚上在这睡一晚，明天下午到家。 “哥，我饿了！”周默到了房间之后，刚把自己扔到床上伸了个懒腰，周妃就推门走了进来。 “点个外卖！”周默懒洋洋的坐起来，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扔给了周妃。“我真不想动了！” “那我点！”周妃并没有用哥哥的手机，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点餐。“哥，这是第一次用我的钱吃饭？当然，其实这个钱也是你转给我的生活费。” “别那么多废话。点完外卖说说，为什么这个学期在学校心不在焉的？”周默很少这么严厉的说她，但今天，周默显然是生气了。“从小到大，在学习上，你没让妈操过心，也没让我说过，到底怎么回事儿？” “哥，你吃饭还是吃面？”周妃用手指不断的拨弄这手机，根本就没理会周默的质问。“要不尝尝炒河粉？ 周默差点没气疯，他恨，他恨周妃是个妹妹，要是个弟弟，这功夫他早就一个大飞脚伺候了。既然不说，他也不问了，一直保持着已脸怒气的样子，盯着妹妹。 “你非得让我说完了再吃饭吗？”半小时的工夫，外卖都送到了，周妃看着生气的哥哥，只好撒起了娇。“我真的饿了！” “那就快点吃，吃完了好好交代！”周默说完，从外卖袋子里拿出一盒炒河粉，直接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周妃无奈，只好尽量慢点吃！ 周妃磨磨蹭蹭的吃完，又极其勤快的打扫干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虽然她很不情愿，可实在找不到借口拖延了，只好“乖乖”的站在了哥哥的面前。 “哥，求你个事儿行吗？”周妃低着头，眼睛不敢直视哥哥严厉的目光。“我什么都跟你说，你能不跟咱妈说吗？” “废话，我怕你把妈气个好歹。”周默一把把周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说，老大不小了，用不着像小时候那样站着了。说，到底咋回事？” “哥，我，我谈恋爱了！”周妃咬了咬牙说道。 “谈个恋爱能耽误学习？你是小学生还是中学生？”周默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你都上大学了，22岁了。找个男朋友，还至于心不在焉的？” “那个，我男朋友……是女的！”周妃把头埋在胸口，声音小的自己听着都费劲儿。 “啥玩意？”周默瞬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说啥？你说你的男朋友是个女的？” “嗯！”这个“嗯”字，周默真的没听见，但看到周妃不住的点头，他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了。 “小妃，你这个年龄找个男朋友很正常！”周默缓了缓自己被震惊到的脑袋。“可，可你怎么就喜欢上一个女孩呢？”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她对我真的很好。我又不舍得伤害她。所以，我就一直纠结，上课也没心思听课了。”周妃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把自己内心里的纠结说了出来。“哥，我也知道这不正常。我也想找个正常的男朋友，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人家说喜欢你，你就同意了？”周默很不理解。“小妃，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没有男孩说过喜欢你。你怎么拒绝的？怎么换成女孩就不能拒绝了？” “算了，哥，今天说道这了，我就都说了。憋在心里也难受！”周妃思前想后，索性提起了头，侧脸认真的看着周默。“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亲哥哥，可你大伯他们一家，尤其是周可，总是骂我野种，我就哭着找咱们告状。我虽然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可我知道，他们是在骂我。” 周默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要提小时候的事情，但她好不容易打算打开心扉把话都说出来，周默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断她。 “后来，妈妈告诉我，其实我的爸爸和你的爸爸不是同一个人。那个时候不理解什么意思，后来也就慢慢明白了。”周妃说的很伤感，偶尔的叹着气。“有一次，我问妈妈，我长大了，能嫁给哥哥吗？妈妈告诉我，只要我的哥哥喜欢我，就可以。” 周默听着妹妹的这些话，也没当回事儿，只是觉得这是小孩子家的稚嫩想法罢了。 “哥，你知道吗？我上初二的时候，你高考。我喜欢你，却不敢跟你说，怕打扰到你。我初三的时候，要中考了，你已经上大学了，我觉得我要是考不上高中，自然也就配不上你了。等你大学毕业了，我又高考了。”周妃一边说，一遍苦笑。“哥，等我鼓足勇气，打算告诉你，等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要结婚了！” 周妃这一次说的话，周默不能不当真了，只不过，这个时候，他想要打断周妃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了。 “你可以问咱妈，我上一个暑假是怎么过的！”周妃的语速不快，但每一句话都让周默听得“难受”。“你和嫂子不声不响的把证都领了。我恨我自己，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就不能说出口呢？直到你结婚，我连一次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哪怕我能听到你拒绝我，我也死心了！” “小妃，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周默终于开口了，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也不管大伯他们说什么，你，周妃，在我心里，就永远是我妹妹。爸爸去世的时候，我9岁，你4岁。爸爸临终前告诉我，我是家里年龄最大，也是唯一的男人了，要照顾好妹妹，将来照顾好妈妈。所以，小妃，哥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知道！哥，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周妃又叹了口气。“哥，就在你和嫂子举办婚礼的时候，其实我一个人偷偷哭了好多次。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女孩出现了。” 周默静静的听着，他想帮妹妹走出“困境”，就一定要走进她的内心，找到她思想上的“顽疾”。 “那几天，我住在嫂子的母亲家，陪着咱妈。其实我是不敢见到你，不敢见到嫂子，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周妃继续说道。“可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忘记什么，就越忘不了。好在她每天都在劝导我，我也把我内心里对你的渴望都告诉了她。” “找个陌生人倾诉，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没想到，几天的时间下来，我发现我根本就忘不了你。”周妃说着，再一次认真的看着周默。“她告诉我，一段新的恋情可以成为治愈我暗恋心伤的良药。随便找个臭男人谈恋爱呢，风险又太大。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臭男人这三个字说的是重点。于是，她说她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可以陪着我度过那段时间。” “你答应了？”周默终于想到了一个词儿“趁虚而入”。 “嗯，我答应了！其实从答应她的那天起，我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周妃没有否认。“我和她没有感情，可我又非常感谢她那段时间的陪伴。如果没有她，即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拿你当哥哥看待。甚至都不知道这么面对你。” “还能这么面对？你是我妹妹，就是亲妹妹！”周默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暂时不知道怎么解决妹妹和一个女孩谈恋爱的事情，但周妃喜欢自己这件事儿，他必须毫不犹豫的拒绝。 “哥，我听说你和嫂子之间好像出了问题！”周妃突然改变了话题。“真的，如果你要是婚姻幸福的话，或许我慢慢就放弃了。可我又不能当一个“无耻”的小三儿，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让我“恢复单身”，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真的很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嫂子大吵一架，然后告诉她，我要嫁给你老公。” “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周默不得不想办法再把话题拉回来。“我和你嫂子之间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小妃，那你想怎么样？你难道就打算找一个女孩做男朋友，一直这么左右为难的荒废下去吗？” “我也不想。哥，我控制不住想你，可我又不能破坏你的婚姻。”周妃纠结的说道。“我只能拿这个女孩来安慰自己。可我也知道，这样的所谓“爱情”就是扯淡。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唉，小妃。明天能把你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女孩约出来，咱们一起聊聊吗？”想来想去，周默觉得解决问题还得面对面，在这件事情上，妹妹是被“趁虚而入”了，也就是被动了。单纯的和她谈，周默相信，根本谈不成什么结果。 “哥，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男朋友，是李瑶。你会觉得意外吗？”周妃看着哥哥，露出了“疑问”的眼神儿。 第75章 带着“问题”准备出差 李瑶“同性恋”的事情，第一个跟周默提起的她的爸爸李旭东。当时周默还特意查询了一下“同性恋”的特点和心理问题。可对照之下，发现李瑶根本就不具备网上说的那些特征。 周默也只能对李旭东的这个说法当成了一种来自父爱的“多于担心”，也只能付之一笑，没当回事。 今天周妃真真切切的告诉自己了，她的男朋友就是李瑶。如果换成另一个女孩儿的话，他一定会“找家长”，然后一起想办法来阻止这段“荒唐的恋情”。 可是，事实上，他还真没办法找李旭东，因为李旭东因为这个事曾经“拜托”过他，只不过他没有重视，或者说没有重视到底而已。现在“受害者”变成了自己的妹妹，周默不得不重视了。 “哥。我也别想混混沌沌的过日子。我也想脱离现在这种左右为难的状态。可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周默沉思的时候，妹妹坦诚的说道。“哥，别怪李瑶好吗？其实，我挺感谢她的。” “我怪她干嘛？两个孩子打架，每一个父母都觉得对方的孩子是个坏孩子，却从来没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周默叹了口气。“李瑶那边我会想办法跟她好好聊聊，你是我妹妹，她是我徒弟，你们俩，我谁都不会放弃。” “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周妃很认真的问道。 “说！”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喜欢我吗？”周妃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神色。 “好。我很认真的回答你这个问题！”周默本想直接拒绝的，可想到妹妹的状态，立刻又改了口。“我可能会喜欢你，但不会娶你，至少目前不会。如果，我说的也是如果。如果你不是我妹妹的话，我想只有你顺利的大学毕业之后，我才能确定娶不娶你。” “哥，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必须好好学习，顺利毕业之后有个好工作才能考虑娶我吗？”周妃的思维不慢，周默想说什么，其实她很清楚。 “不，小妃，我很认真的跟你说！”周默当然不能承认他是为了“骗”妹妹好好学习才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我不相信一个对学业或者工作不上心的人，会对家庭负责。” “嫂子为了个什么闺蜜，连工作都丢了。哥，你不也娶了吗？” 周妃的话让周默很生气，不过，不是生妹妹的气，而是生李瑶的气。他和佟千雪之间那点破事儿，李瑶貌似都告诉妹妹了。 “所以，你也知道，我现在和千雪之间有些问题！”周默也不打算隐瞒了，至少他和佟千雪表面上的不和谐是不打算隐瞒了，因为李瑶的存在，他想瞒也瞒不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维系着有了裂痕的婚姻？”周妃直接来了个“两连问”。 “我丈母娘的日子不多了……”周默只好和妹妹说了实话。“小妃，哥现在也不劝你什么了。如果真的学不进去，你可以休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是你哥，都会支持你。不过，哥希望你能在学校好好的，早点毕业也能让咱妈少点牵挂。” “哥，我没想到嫂子的妈妈……”周妃听着哥哥的讲述，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对不起，哥。我误会你了。我现在不敢答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明天回了学校以后，我的心里又会怎么样。我尽力，可以吗？” 兄妹俩一直聊到了后半夜，一直聊到睁不开眼睛。周妃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哥哥怀里，甜甜的入睡。而周默也向小时候一样，怀里抱着妹妹，就像怕被人偷走一样，紧紧的搂着……口水淌了妹妹一脑袋！ 第二天，周妃回了学校，能不能把心思收回到学业上，周默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心里没底也没办法，只能在长途跋涉的返回单位。 他本想回到单位之后就找李瑶谈一谈，可一路跋涉之后，周默冷静了很多。自己的妹妹他能问出实话，可李瑶呢？以李瑶的性格，如果同性恋的事情被直接摆到桌面上，无非就两种结果。 一种是满不在乎，另一种是羞愧难当。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李瑶满不在乎的话，她将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暴自弃；如果李瑶羞愧难当的话，周默不敢相信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经过思考，周默决定暂时先隐瞒这件事儿。妹妹“中毒”不深，李瑶这边他决定“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影响。 “师父，明天出差去采访，为什么不带我啊？”回到单位半个多月了，采访任务终于来了。周末这一次没等决定带谁，杨雪妮就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推荐给了他。李瑶自然又等着一双大眼睛撅起了嘴。“我这个徒弟最近都从散养变成野生的了。” “这一次采访的对象涉及到了军烈属家庭，党立鸽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应该更容易入手。”周默随口应付了一句。“李瑶，你也闲不着的，我不在的时候，市区内的一些采访任务，你跟邢老师学习。” “好！鸽子，你可看好我师父啊。上次和林悦采访了一次，就跟人家一个小姑娘眉来眼去的。”李瑶接受了安排，却不忘“不怀好意”的叮嘱了党立鸽一句。 “放心，李瑶。你师父对美女免疫！”杨雪妮替徒弟解释了一句。“鸽子这样的小美女跟着，他还有心思看别人？” “上次林悦还跟着呢，谁知道我师父啥眼光啊？”李瑶又挤兑了一句，然后转身“尿遁”，不接受反驳了。 周默对于这个不怎么听话的徒弟，往往是束手无策的。这一次出差并不是单位安排的，而是通过群众爆料得到的线索。原本他是想带着李瑶的，可杨雪妮这段时间一直在帮他盯着节目，他临时决定带着党立鸽也算是还个人情。 “鸽子，出差有问题没？”李瑶跑了，周默也懒得搭理，直接转脸看向了党立鸽。 “我师父跟我说了！默哥，没问题。咱们得出去几天？我跟家里打个招呼。”党立鸽应承道。“咱们去哪啊？真的是要去采访军人家庭吗？” “可能！”周默呵呵一笑。“鸽子，以后我跟李瑶说的话，你尽量往打折了听。” “哈哈哈……默哥，那我懂了。”党立鸽秒懂。 “邢哥，商量点事儿。”周默给了党立鸽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儿之后，又盯上了正在一旁整理采访录音的邢泽。 “不就是让我替你带几天徒弟吗？”邢泽一笑。“放心，李瑶交给我，我给你带的好好的就是了。” “邢哥，李瑶交给你我还能不放心吗？”周默嘿嘿一笑。“我说的不是李瑶的事儿，这次我想借严峻用几天儿。” “啥玩意儿？小默，你是组长不假，你也不能这么干？”邢泽一听就不乐意了。“咱们组本来人就不够，你这一下子带走俩，我还得给你带着李瑶，你这是出去采访啊，还是打算出去占山为王啊？” “占山为王？邢哥，要不这样，你领着他俩去，我留守也行。”周默摆出了一副“带不走严峻，誓不罢休”的态度。“放心，你要出差的话，工作上我替你扛着，家里面我帮你照顾着。” “小默，说真的，这次采访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周默要带着严峻，邢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危险”，现在的严峻，已经被贴上了“保镖”的标签。 “危险不危险的，现在还不好说！”周默摇了摇头。“群体性民生事件。邢哥，我带着邢泽有两个目的，一个保护好鸽子，而是更多的时候可能需要暗访。这方面，我觉得严峻的能力应该是除了你邢哥以外最好的人选了。” “行啊，小默，为了把严峻带走，你都学会拍马屁了啊？”邢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严峻，手里的活儿安排一下，咱们明天早上出发！”邢泽默认了，周默也没客气，直接安排起了行程。 “默哥，咱们这次去哪啊？”严峻也默认了安排。 “严峻，鸽子，明天上午9点，单位停车场集合。”周默没有透漏这次出差的目的地。“鸽子有没有自己的录音笔？” “有！前几天才买的！”党立鸽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录音笔，冲着周默晃了晃。 “嗯，邢哥，比较隐蔽的设备借用一下呗？”周默略微思索，又一脸献媚的看着邢泽。“我这儿够用了，你给严峻和鸽子配点就行。” “小默啊，严峻那的设备比你那还齐全呢。”邢泽笑了笑。“他那的设备可是刑警队给配备的。那一会儿鸽子跟我走，我给鸽子配备点设备。不过，说好了啊，回来得还我啊！” “放心，鸽子是我徒弟！”杨雪妮打了包票。“邢哥，我担保行不？” “不至于，那行！鸽子，跟我走，我去给你选点设备，顺便教教你怎么用！”邢泽没有继续废话，雷厉风行的站起来，带着鸽子就走。 鸽子跟着邢泽走了，严峻也早早的下了班，回去准备明天出差带的生活用品，只有周默留了下来。 他好长时间没有上节目了，这段时间一直是都是杨雪妮和孟晓萱轮流上节目，而且孟晓萱不做节目的时候，还得和林悦，党立鸽轮流做导播。说是轮流，其实孟晓萱一天也休息过。 “晓萱，今天你下班。”眼看到了五点，如果没有节目，这就是正常下班的时间了。周默抬手看了看时间，走到孟晓萱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默哥，晚上我继续给你做导播！”孟晓萱没有走的意思！ “不用了。这段时间就你一直没休息。”周默摆了摆手。“晚上让李瑶和林悦导播就行了！” “我找你有事儿！”孟晓萱头都没抬，显然是早就打算好的“说辞”。“默哥，晚上下班你送我回家，我路上跟你说。” “啥事现在就说呗！” “私事儿！”孟晓萱回答的很干脆。“默哥，明天你又要出差了，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宵夜。晚上我一个人就可以，李瑶和林悦今天都可以休息。” 孟晓萱平时倒也不怎么爱说笑，但像今天这么严肃的样子，周默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好奇。这种好奇一直保持到了他做完节目，从直播间走出来。 “晓萱，下班了，宵夜想吃什么？”周默压抑着好奇，并没有着急问孟晓萱所谓的“私事儿”是什么。 “喝杯咖啡！”孟晓萱似乎早有打算，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家楼下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厅。” “那走！”周默出了单位，率先走向了停车场，那辆商务车的车灯闪了闪，周默直接开门坐上了驾驶位。孟晓萱在周默面前，也习惯了“自力更生”，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周默驾驶着商务车，轻车熟路的穿梭在这星空下的水泥森林中，路灯和星光交织在一起，混合着奔跑的车灯，依旧昏暗如野。半小时后，周默和孟晓萱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家叫“人间”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客人不是很多。不过，都是一男一女一桌，在柔美的灯光下，舒缓的音乐掩盖住了所有人聊天的声音。 “晓萱，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周默抿了一口眼前的咖啡，然后靠在了卡座的靠背上。 “默哥，其实这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真的要开口了，孟晓萱又有些犹豫了。“默哥，我希望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能重视，但不要冲动。” “你看我像个冲动的人吗？”周默一笑。“说，晓萱，咱们之间不需要提前说明之类的。” “嗯，默哥。你最近很缺钱吗？”孟晓萱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缺钱？”周默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说的。我一直不富裕，但还不至于缺钱。婚也结完了，房子装修也结束了，甚至连尾款都给完了。就等着年后搬回去了。我好像没有什么缺钱的地方。” “最近一个星期，嫂子已经向刘思群借了两次钱了。”孟晓萱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我以为你缺钱呢。” “千雪问刘思群借钱？”周默不淡定了。“她借钱干什么？晓萱，我丈母娘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听说佟千雪借钱，周默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段时间忙，是不是丈母娘病了需要住院。 “我干妈很好，昨天我还去看她来着。”孟晓萱摇了摇头。“默哥，嫂子向刘思群借钱的事儿，我也是听说。咱们公司不是和他们那个设计公司又合作吗。我今天上午去嫂子公司接洽一下几个客户的设计方案，但嫂子不在。刘思群和我校对设计稿的时候，她接到了嫂子的微信。然后她给嫂子转了一万块钱。” “我趁着刘思群去卫生间的工夫，偷摸的看了下她和嫂子的聊天记录。”孟晓萱没等周默问她怎么知道的，就主动说了出来。“嫂子前几天问她结果1万5千块，今天又借了一万。不过，他们的聊天记录里，并没有提到嫂子为什么借钱。” “我知道了！唉，晓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千雪为什么借这么多钱。”周默沉思了足足一分钟，才叹了口气。“甚至连猜都没猜到为什么。” “所以，默哥，我劝你先不要冲动！”孟晓萱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你明天就要出差了。这个事儿，你最好先不要问嫂子。” “我懂！”周默点了点头。“放心，晓萱。这个事儿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留意着点儿，我暂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问千雪。” “那我就放心了，默哥。”孟晓萱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了，默哥，我很好奇，你明天出差到底去哪啊？我们今天那么多人问你，你都没说。能剧透一下不？” “对严峻和鸽子来说，算出差！对我来说，算回家！”周默苦笑着又端起了咖啡。 第76章 偶遇刘思群 佟千雪借钱的事情，周默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真的很难把恋爱中的那个露着两颗小虎牙，一笑两个小酒窝的女孩和她联系在一起。 思前想后，周默决定还是先从刘思群那里了解一下比较好。他现在宁愿相信那个工于心计的女人，都不敢相信这个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生活还真是讽刺。 这件事情并没有到影响到他在工作上的安排。这次出差的目的地的确是他的老家，再具体点，他们这次出差的目的地可以精确到他的大伯周大壮居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应该是6年前，或者7年前建的，周默记得当时他刚刚上大学。40多栋楼的小区，在一个小小乡镇中，自然属于“庞然大物”了。如果不是林业局出资，这棚户区真的很难在短时间内建成。 没错，这个小区大部分的人都是林业局下属林场的职工，或者家属。周默的大伯周大壮之所以能在小区里花几万块钱就买到平价房，是因为周可的公公婆婆一家都是林场职工。 小区建成的前几年，虽然房价很低，但在这个小小的乡镇，却也是“天花板”的存在。毕竟涉及到居民基本生活需求的水、电、供暖等业务都是由林业局负责的。这一点，曾经羡煞旁人，也让这个小区的居民走在街上都有与生俱来的“荣誉感”。 问题出现在两年前，林业局将小区的供水供电移交给地方政府后，把小区的供暖单独承包给了一个国企供热公司，而这家国企的供热公司，转手又给了一家刚刚成立的民营供热公司。 自从这家叫“唯利”的供热公司接管了这个小区的供热两年以来，这个曾经以“服务到位”着称的小区就再也享受过温暖的冬天。 小区的居民自然不愿意了，和供热公司吵闹，去镇政府反映情况，甚至到县城去上访。结果，居民越闹，家里越冷。 这一次接到爆料的媒体有多少，周默不知道，但绝对不止他们一家。这一次接到爆料后，有多少媒体派出了人，周默也不知道，但同样不止他们一家。 网络自媒体上关于“唯利供热”的话题比比皆是，却一直没有冲上热搜，问题出在哪，行内人自然都明白怎么回事儿。 有了严峻的加入，周默轻松了很多，至少在高速上的时候，他不用充当司机的角色。舒舒服服的坐在后排座儿，思考起了“媳妇儿借钱”的事儿来。 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一个电话打给了刘思群。 “小默，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接到周默的电话，刘思群刻意表现出了意外的样子。 “噢，这不好长时间没联系你了嘛。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周默思索再三，并没有直接问她佟千雪借钱的事情。 “我还能怎么样？孤家寡人一个，拼了命的给自己攒棺材本儿呗。”刘思群哈哈一笑。“小默，你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问候一下？” “那你觉得我找你什么事儿呢？”周默有一种预感，孟晓萱能够看到刘思群的聊天记录，发现佟千雪借钱，是刘思群有意而为之。 “你找我什么事儿我哪知道啊？”刘思群非常不喜欢周默这种“吊儿郎当”的口气。“要是没事儿，我挂了啊！” “那好！不打扰你了！”周默觉得刘思群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那自己就要重新考虑这件事儿了。“拜拜！” 周默果断的挂了电话，让前排的严峻和党立鸽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们从来没见过周默如此无聊，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还都是打哑谜一样的废话。 剩下的一个多小时车程，周默把“家事儿”暂时压在了心底，拿着整理出来的资料把这次采访的事件儿跟严峻和党立鸽交代了一番。 “默哥，这种民生事件特别受关注。”周默说完以后，党立鸽点了点头。“不过，默哥，这么多人爆料，咱们到了地方之后，咱们先采访谁啊？” “鸽子，这种群众里面找真理的事情，严峻应该更有发言权。”周默顺手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喝了一口，算是润了润嗓子。“严峻，这次采访不限时间，不限节目，不限题材。咱们可以随时连线直播间。说说你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啊？”严峻开着车，很认真的说道。“默哥，刚刚你也说了，这次爆料，基本算是“资源共享”了。每个媒体的观点都不一样，但总结起来无法三种。一种是当地职能部门不作为，另一种是当地居民不知足，最后一种，就是把矛头对准供热公司。” “那你觉得，咱们应该保持哪种观点呢？”周默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严峻跟着邢泽确实学得很认真。 “默哥，峻哥，反正不能是当地居民不知足就是了！”正义感爆棚的党立鸽忍不住说道。“最引人注意的，那肯定是当地职能部门不作为。” “我觉得这三种观点基本上涵盖了所有媒体的观点。”严峻点了点头，默认了党立鸽的观点。“鸽子说得对，现在一说到职能部门不作为，不管真假，那指定是热门话题。咱们知道，其他媒体也知道。所以，我觉得咱们不能盲目的跟风。” “峻哥的意思是，把矛头对准供热公司？”党立鸽再次抢答道。 “也不算。”严峻语速不快，显然是边思考边发言的。“默哥，我的意思，在那么多同行都聚到一个小镇子上的时候，咱们最好不以记者的身份出现。” “这个想法不错！”周默再一次点了点头。“严峻，搞侦察你是专业的，说说你的想法。然后咱们制定一个计划。” “没错，默哥。”严峻肯定的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要搞化妆侦察，然后咱们直接以“偷录”的形式直播。这样的话，不光形式上新颖，最重要的是，咱们跟当地居民打成一片的情况下，可能会了解到别的媒体采访不到的内幕消息。” “这个办法不错！”周默看了看窗外，商务车已经行使在普通公路上，距离目的地也不过半小时的车程了。“严峻，前面有个小镇子，咱们歇歇脚。顺便商量一下计划。如果需要道具，比如说我们的服装，咱们在前面小镇子直接就采购了。” “默哥，你对地理环境这么熟吗？”党立鸽正盯操作台上的那个导航。“连前面还有个小镇子都知道？” “我当然熟了！”周默一笑。“你们还不知道？这次咱们的目的地，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啊？默哥，你怎么不早说啊？”严峻高兴的说道。“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在当地找一个向导呢。你要这么说，我觉得我可能想多了。” “这不就变成咱们的优势了吗？”党立鸽先是一惊，继而开心的说道。“默哥，到了你的地盘儿，咱们比其他同行可就熟悉多了啊！” “这是咱们的优势，其实也是咱们的劣势。”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多人认识我，我要是跟你们一起搞什么化妆侦察是不可能了。” “那就不化妆呗。”严峻有丰富的侦察经验，所以很自然的做出了安排。“我们和鸽子已普通人的身份接近小区那些居民，默哥就直接以记者的身份出现。你负责扰乱同行的视线，我和鸽子负责找别人看不到的暗点。” “好，前面左转！”周默点了点头。“到小镇子里，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具体的做下准备。” 原本中午就能回到周默的家乡，却一直等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商务车才缓缓的到达了终点。不过，车上只有周默一个人，严峻和鸽子留在了之前他们“密谋”的小镇上。 周默并没有开车回家，毕竟他现在要以一个记者的身份和爆料者联系。于是随便在镇上找了个小旅馆，安排好了房间之后，把车扔在路边，步行者走在熟悉的小镇街道上。 繁星捧月，寒风笑冬。昏暗的路灯足以让他在回忆里找到熟悉的角落。一个只有四张小桌的冰花煎饺店就藏在那里，和周默小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20多年来，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营业！”周默刚刚推门而入，50多岁便满头白发的老板挡住了他的脚步。 “打包可以吗？”周默说话的工夫，目光扫向不大的小店里。 冰花煎饺店里胖胖的老板娘此刻正坐一个小桌前面朝周默进门的方向。桌子的侧面不远处，架着一台录像机，电视台用的那种很专业的那种。背对着店门口，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周默感到眼熟。 “今天不营业，有事儿！打包也不行。”周默正在愣神儿的时候，老板无情的边说，边往外推他。 “小默？”背对着店门口的身影听到他和店老板的对话，双双转过来了头。 “刘思群？”周默被店老板推得差点摔倒，用手扶了下门槛，才堪堪站住。“不好意思，遇到个熟人。” 周默终于找到了借口留在这里，趁着店老板不注意，直接闪身又进入了小店里。 “张老板，这是我同学！”说话的时候，刘思群已经站了起来，向店老板和老板娘解释道。 “哦，刘记者在我们这个小地方还有同学啊？”张老板不再赶周默离开，慢慢的走回了老板娘的身边。问刘思群的同时，眼睛不断的打量着周默。“小伙子，我看着你眼熟，你家是哪的？” “白头村的！”周默微微一笑，向着老板和老板娘点了点头。“我叫周默！” “你是……？周二壮家的大小子？周默自报家门后，张老板和老板娘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张叔，好几年没吃到你家的冰花煎饺了。”周默微笑，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思群，你们这是采访呢？” “小默，你老家真是这里的啊？”刘思群显然没想到偶遇周默，居然还是在周默的老家。“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也是来这采访的呢？” “女人啊，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周默轻轻的拍了拍刘思群的肩膀。“我真是来这采访的。” “啊？你也是要来采访张老板的吗？”刘思群感觉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了。 “不不不，我来这，真的是为了吃饭！”周默摇了摇头。“张叔，既然你忙，那我明天再来！” “小周，你也是记者啊？”老板娘兴奋的“喊”道。“那太好了，我们这不是请刘记者来帮我曝光呢吗。小周，我家这不前几年在林场小区买的房子嘛……” “张婶，这个事儿您跟刘记者他们说就行了！”周默直接打断了老板娘的话。在他们这个行业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同行之间，哪怕是同一个时间，是不会相互抢爆料人的。 “小马，你和老王在这采访，我和我老同学出去走走！”刘思群见状，直接拉着周默往外走，走之前，嘱咐了一下摄像师和刚刚坐在她旁边的同事。 “张叔，张婶，我明天再过来吃冰花煎饺啊！”周默被刘思群拉着往外走，忙不迭的说了一句。 冰花煎饺是吃不成了，不过，这难不倒周默。这是他长大的地方，一顿饭自然难不倒他。十分钟后，刘思群跟着他走进了一家面馆。 面馆的老板没有那么忙，至少没有因为接受采访而停止营业。两碗带有本地特色的打卤面很快摆在了餐桌上。 “小默，你真是来采访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看着正在和打卤面“战斗”的周默，刘思群忍不住问道。 “我还真是回来采访的。只不过刚到镇上，还没来得及和爆料人联系呢。”周默说得倒是实话，只不过没提严峻和鸽子的存在。“还是你们快啊，我这刚来，你们的采访都快做完了。” “哪有那么快啊？七八个爆料人呢。今天这才第一个。”刘思群说着，也开始搅拌眼前的打卤面。“对了，小默，你住在哪？你家真是 这个镇子上的吗？” “我家不在这个镇子上，而是在村子里。就我妈一个人在家，这么晚了，我就随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周默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面条。“你们呢？你们住在哪了？” “鑫旺旅店！”说话之前，刘思群把包里的名片拿出来看了看。与其说是说出来的，用“念出来”应该更恰当一些。 “那么巧啊！我也住在那！”周默看了看刘思群。“太好了，今晚上这顿面条我请了。记得明天的早餐回请我啊！” “不至于？小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了？”刘思群要不是心疼面条，真想把眼前的这碗面直接扣在周默的头上。 “没办法啊！不是穷嘛！”在冰花煎饺店里遇到刘思群的那一刻，周默就已经决定了，佟千雪借钱的事情，他要面对面的问一问刘思群。“思群，我家千雪问你借钱了？”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的！”刘思群得意的一笑，“一会吃完，咱们回去之后再说，可以吗？” 第77章 地主家的傻女儿上线 周末太了解刘思群了，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周默主动问到了佟千雪借钱的事儿，就已经做好了“被勒索”的准备。不过，事实上，这一次刘思群很仁慈。 回到“鑫旺旅馆”，周默才发现，他的房间居然和刘思群的房间是对门儿，这样两个人聊起来倒是方便了。刘思群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睡衣，才在周默焦急的等待中来到了周默的房间。 坐在周默的房间里，刘思群提了两个要求。一是晚上要是上厕所的话，周默必须无条件陪同。因为这个旅馆没有独立卫生间的房间，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二是等采访结束，让周默当一次，甚至还得陪吃陪喝的导游，带着她在这个镇子的周边玩上一天。 这两个“仁慈”的条件没有理由拒绝，周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佟千雪为什么会借钱。 “小默，千雪借钱的事儿是不是没告诉你啊？”条件谈妥了，没等周默问什么，刘思群却抢先问道。 “她要是告诉我了，我还至于问你吗？”周默觉得刘思群问的问题，完全丧失了一个记者的“人均”水平。“她一共问你借了多少钱？” “两次，一共2万！”刘思群回答的很干脆。 “思群，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跟你借钱？”周默直接问到了重点。至少在他看来，这才是重点。 “第一次问我借钱的时候，她说是她朋友遇到点困难。”刘思群明显是早就知道周默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回答起来很顺畅。“没过几天，她又找我借钱，还是说帮助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千雪有没有告诉你，她的朋友叫什么？”周默问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是赵明慧的身影，其实这也是他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 “这个我没问！”刘思群说着，直接躺在了周默的床上。“要不要进被窝？或许我能想起来呢？” “你能不能想起来，我不知道；但我很想让你起来。”周默在她躺下的那一刻，身子像触电一样的弹了起来。“思群，我已经是个已婚男人了，放在三年前，你这个动作绝对能勾引我成功。” “小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两万块钱说借就借出去了，你媳妇的面子有那么大吗？”刘思群根本就没有起来的意思。 “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周默也很想问，但他很了解刘思群，如果她不想说，只需要说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会把自己打发了。 “我就喜欢你明明很想要，还能克制着不说的样子。”刘思群侧身躺在那，一只手托着腮，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默。 “我也很喜欢你一副恨不得吃了我，却无处下嘴的样子！”周默留给了刘思群一个“令人讨厌”的笑容，转身出门，去了对门。这一晚，他和刘思群“私自”换了房间。 在他看来，刘思群应该比他着急。两万块钱借出去了，怎么可能当什么事儿没发生过呢。事实上，刘思群一点也不着急。 周默这一晚，睡得非常不怎么样。刘思群的肾似乎有意和他过不去，“尿频模式”上线上的无声无息。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那些林场小区正在饱受“避暑胜地”折磨的居民们。 冯老歪是这个小区里的老住户了。在这个小区还不存在的时候，他家的平房就坐落在这。单位出钱，棚户区改造，这冯老歪也摇身一变，变成了“拆一代”。 拿着拆迁换来的现金，以及分到的两套一楼门市房。冯老歪直接开了一个根本没有执照的“活动室”。六张麻将桌一摆，柜台再经营点烟酒意料什么的，偶尔帮人租套房子，买辆三轮车，也算是这个小区唯一的中介了。他这个“小买卖”上午的时候基本上算是门可罗雀，可到了下午，尤其是晚上，那就火得一塌糊涂了。 多元化经营的冯老歪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加上媳妇在林场也算正式职工，有着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的工资，他几乎每天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哼着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小曲儿。 这一天早上，他刚刚送走了上学的一对儿女和上班的妻子，又哼着小曲儿把卷闸门打开，坐在一张麻将桌前“吞云吐雾”，看着门外雪花不慌不忙的落下。根据他的经验，上午应该是他全天最清闲的时间。 “你好，老板！”就在冯老歪正在琢磨着这个无聊的上午是约孙寡妇探讨人生还是去“探望”被老公抛弃在家的刘小妹时，活动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黄色军大衣，头戴老式狗皮帽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门外还站着一个穿着时尚，却不时四处张望的女孩，身边还放着一个和她的身材极不相称的旅行箱。 “你好，有什么事儿吗？”见是一个生面孔，冯老歪并未起身，眼睛却早已“飞”到了门外。 “我看你这门外挂着中介的牌子。老板，这个小区，有出租的房子吗？”年轻人把头上帽子拿下来，轻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雪花。“我想租个房子，楼层装修什么的都无所谓，拎包入住的继续就行。” “门外那个女孩儿是跟你一起的吗？”冯老歪没有回答年轻人的话，眼睛依旧盯着门外整沐浴在雪幕中的女孩儿。“外面那么大的雪，站外面干嘛，让她进来啊。” “鸽子，进来，外面冷！”年轻人主动拉开了玻璃门，把外面的女孩拉了进来。 没错！这个穿着黄色军大衣的年轻人就是严峻，外面站着的，自然是和他一起来的党立鸽。 他们昨天没有和周默一起来到这里，而是按照三人商量好的计划直接住在了离这里只有20分钟车程的另一个小镇。今天一早，两人穿戴整齐，至少党立鸽是穿戴整齐了，直接坐着小客车来到了这里。 “外面多冷啊，快，姑娘，我家是电暖气，来暖和暖和！”党立鸽一进来，冯老歪马上殷勤的去拉她的手，党立鸽自然的躲到了严峻的身边，抱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害怕的神情里夹杂着娇羞。 “老板，这个小区有房子出租吗？”严峻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党立鸽，不得不又问了一遍。“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再去别的小区看看。” “有，怎么可能没有呢？”冯老歪的眼睛从党立鸽身上恋恋不舍的挪开，转身走进柜台，拿出了一个手工的登记本。“小伙子我告诉你啊，在咱们镇子上，一共就4个小区，另外那3个，加一起都没咱们小区大。对了，小伙子，我看你眼生啊，哪个村的？” 冯老歪确实不认识严峻和党立鸽，连眼熟的阶段都没有达到。这个小镇子，相互之间即便不认识，大概也都能相互眼熟。除非是那些远离镇子的山村里的人呢，冯老歪自认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哦，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严峻开始了“剧本表演”，“那个，老板，您看能不能帮我找个房子？” 党立鸽在严峻刚说了一句话的时候，轻轻的掐了他一下，同时送给了他一个“责怪”的眼神儿。这个表演配合的天衣无缝，看在冯老歪眼里，他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有“见不得人”的故事。 “11号楼，2楼有个两室一厅，条件不错。就是租金贵一点，绝对的拎包入住，要不要看看？”冯老歪的手工登记本上其实至少有几十套房子在出租，他之所以推荐这套房子，主要是离孙寡妇家近。有多近？就在孙寡妇的对门。 “我们打算租一个月，多少钱，贵点也没关系。”党立鸽自从进来之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了娇羞，更多的是一种骨子里的高傲。 “一个月？”冯老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妹子，我们这里都是半年起租的。我刚刚给你说的这个房子，一年4000块钱的租金，你要租一个月，怎么算呢？” “我出500，就租一个月！”党立鸽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在冯老歪看来，这就是“地主家的傻女儿”。 “中介费100，行不行？行的话我现在联系房主，帮你问一问！”冯老歪觉得自己要错过了这个“天上掉下的傻妹妹”，上帝都不会原谅自己。 “老板，这个中介费，你看50行不？”党立鸽还要说话，严峻直接用手捂着了她的嘴。“这个租金我媳妇都给高了。你看这样行不，我们一共就给你550，至于你给房主多少，我们不管，这样行不行？” 冯老歪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个穷小子拐骗了一个“地主家的傻女儿”。别说挣多少钱了，就是不挣钱也值得啊。连这个穷小子都能搞定的姑娘，他冯老歪还能不手到擒来？ 经过冯老歪的一番“努力”，房主耐不住他的“磨叽”，最终400块钱一个月把房子租给了严峻和党立鸽。给钱的时候，严峻试图少给点，被党立鸽一个“白眼儿”瞟过，他也只好“大大方方”的把550块钱交给了冯老歪。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冯老歪的眼睛，他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主动送了“小两口”一个点暖风，因为新租的房子没有供暖。又大献殷勤的领着他们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中午还仗义的请“小两口”吃了午饭。 这顿饭到是没白吃，冯老歪在饭桌上提到了自己和供热之间的纠纷。 这事儿发生在今年的7月份。唯利供热在小区里通知，提前缴纳供热费可以给一定的优惠，小区的居民有一部分人就开始跃跃欲试了。当时冯老歪就在小区的公共微信群里提出了质疑。 正常的供热期是每年的4月初结束，而冯老歪认为唯利供热早在3月初就停止了供热，应该退还供热费。他的这个观点自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能退费的“好事儿”谁又能不支持呢？ 原本打算提前聚拢资金的唯利供热这一次通知取得了冯老歪意料之中的失败。冯老歪很得意，钱虽然没有退，但他在小区里变得更加“声名鹊起”了。 等到9月份该缴供热费了，唯利供热只字不提退费的事情，直接开始了正常收费。冯老歪终于明白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就交钱。没想到当他主动提出缴费的时候，唯利供热谁的钱都收，唯独他的钱不收。不但不收，还直接让维修工人把他家的供暖管道采取了强制断管儿。 没办法，冯老歪只能用了电采暖。说到这里，冯老歪还努力的挤出来了两滴眼泪，惹得党立鸽愤恨不已，大骂唯利供热真的是唯利是图。 “断就断，反正他们的供热也不热。”临了，党立鸽还不忘好心的宽慰了下冯老歪。“冯大哥，您这是个热心肠的人。谢谢您的款待，我们先回去了，有时间咱们再聊。” “哎呀，客气什么啊！以后有事儿随时找我，一个电话保证随叫随到。”冯老歪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看着党立鸽挎着严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严峻回到“家”之后，刚忙帮刚才他偷偷录下来的对话又重新听了一遍。党立鸽则把电脑从旅行箱里拿出来，连上电源，插上了网卡，等着严峻把录音传上来剪辑。 两个小时后，严峻把冯老歪讲的这个故事剪辑好了，发到了周默的邮箱里，然后把电话打给了周默。 “默哥，你听听录音，这个唯利供热太不是东西了。”等严峻汇报完了，党立鸽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抢了过来。 “鸽子，先别着急下定论。咱们不是警察，但咱们同样需要真相！”周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你好好跟着严峻学习，配合好他就行了。” “嗯，我知道！”党立鸽隔着电话点了点头。“默哥，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我也就比你们早来一个晚上，哪有什么进展。”周默此刻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商务车的驾驶位上，旁边坐着的，正是昨天和他换了房间的刘思群。“好了，你们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小默，你们单位这是派了两组人？”刘思群没听到严峻的汇报，也没听到党立鸽的愤慨，但从周默的话里，她能确定周默联系的是自己的同事。所以，周默刚挂了电话，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思群，一会儿见了许所长，高冷一点，不用给面子！”周默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嘱咐了一句。“我可是跟你资源共享了啊。” 第78章 冯老歪只是导火索 严峻党立鸽陪着冯老歪演了一天的戏，周默却无聊到了想原地爆炸。他现在和刘思群的身份一样，是接受了爆料人的爆料前来采访的。结果；连续找了三个爆料人，采访到的内容不尽人意。 他们打爆料电话的时候，和周默采访他们的时候，说法都出奇的一致，对于周默的问题反而是一问三不知，从前到后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冷，是唯利供热公司来了以后才出现的。对于周默的工作来说，这样的采访，可能毫无意义。 除了中午的一顿冰花煎饺让周默稍稍有了点好心情以外，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假公济私的回家去看看自己的妈妈。 原本打算早早的回到“鑫旺旅店”，重新整理下心情，明天再约访其他几个爆料人，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工作还得完成啊。只是没想到，躺在床上正在冥思苦想，还没想出来任何头绪，房间昨天晚上的主人就回来了。 刘思群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又跑来约晚饭了。周默正好没有什么头绪，也就决定和她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途径。当听到刘思群说明天他们会去当地政府采访的时候，周默终于想起来了，这个镇子上，她认识的人除了他不愿意来往的大伯一家以外，还有个刚认识不久的许所长。 周默索性和刘思群商量了一下，对于约许所长私下谈一谈的事儿，刘思群举双手赞成。 许所长最近几天的日子，可以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形容。小镇一共4个小区，有3个吵着供热不好的。他们不但在家吵，还跑到镇政府去吵，更过分的是林场小区，不但跑到镇政府去，据说明天还要去县政府闹。这让他一筹莫展。 接到周默的电话，相当的意外。他还以为周大壮一家又跑去耿莲花家里闹了呢。没想到周默在电话里只是约他吃饭。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许所长第一反应是拒绝。转而一想，最近镇上来了好几拨记者，都在围着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采访，周默也是个记者，会不会和这个事儿有关呢？ 想到这，许所长二话不说，直接表示他要尽尽地主之谊，晚饭的地点定在了镇上唯一一家火锅店。 狭小的包间里，只有许所长、周默和刘思群三个人。由于周默不吃辣椒的原因，所以，桌子上摆放的是一个硕大的鸳鸯锅。 周默做了相互介绍之后，知晓了刘思群的身份，许所长更加确定了，周默这次约自己，和林场小区的供热有关。 “许所长，我也没想到分开不到一个月，我们又见面了。”三人坐定后，周默率先开口。“我想，许所长应该知道我和思群这次来到这是为了什么？” “周默，你和刘记者大驾光临，想必是工作上的事儿？”许所长虽然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但对方不说，他自然不能先提。 “许所长不用这么客气，我和思群的确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来这的。”周默点了点头。“您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来到这个地方的记者都是做什么的。” “哎呦，周默，你们记者的工作，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啊！”许所长依旧保持着“和稀泥”的状态。“有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 “许所长，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刘思群的高冷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保持的非常自然。“如果不是小默认识您的话，我想我们明天会在另一个场合见面。” “哦？刘记者明天是要去我们所里采访吗？”许所长不是很喜欢刘思群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他也清楚，没必要得罪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采访之前和采访对象见面，已经算违反工作原则了。再多说就不合适了！”刘思群说着，用责怪的眼神儿看了看周默。“算了，毕竟许所长是小默的朋友，咱们吃饭。” “对，吃饭许所长！”周默见刘思群的“表演”已经到位了，马上把话茬接了过来。“思群，咱们今天不谈工作。来，尝尝我们家乡的火锅。我跟你说啊，至少这些菜，都是当地储存下来的，不是大棚里的那些菜。” “对对，来，刘记者，吃肉！”许所长点了点头，用公筷给刘思群和周默一人夹了一块肉片。“就这牛肉啊，都是我们当地的黄牛肉。” 周默和刘思群没有再提工作上的事情，还真就一门心思的扮演着“吃货”的角色。偶尔的几句闲聊，也和这次采访的事情毫无关系。许所长似乎成了“空气”，安静的做着“冤大头”。如果这样就结束了这顿饭，他觉得真没必要尽这个地主之谊了。 “周默，刘记者，我猜你们应该是为了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来采访的？”许所长最终还是没有挺住，他觉得有必要探探这俩人的口风。他很清楚，记者这个行业不是很好得罪。无论是什么事件，记者的采编最后一定是有倾向性的。 “许所长，周默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咱们不谈工作！”刘思群依旧保持着高冷的态度。“如果我们的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明天我去你们单位的时候，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思群，许所长怎么说也算是我的老乡，更是我的朋友。”刘思群说话的时候，周默发现许所长的脸上越来越难看，马上把话题圆了回来。“许所长，您说对了，不过，我得纠正您的一个说法，不是一个林场小区，而是整个镇子，4个小区有3个供热不达标的。这貌似就不是一个供热公司的问题了。” 周默的话，一共两层意思，一方面肯定了许所长的猜测，另一方面是告诉许所长，别想着甩锅给供热公司，监管单位的责任也在所难免。许所长当然能听得出来。 “周默，这个事儿没那么严重。”许所长打着“哈哈”，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度。刘记者，周默，我觉得，咱们都是服务民众的单位，彼此的困难应该相互理解嘛。” “思群，许所长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只是采访了一部分群众，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周默见火候差不多了，顺着许所长的意思开始“劝”起了刘思群。 “对！周默兄弟说的太对了。”面对周默的劝导，刘思群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许所长只好继续说道。“刘记者，有些话呢，适合面对记者说，有些话呢，是朋友之间说的。” “哦？许所长。那我们今天的谈话算什么呢？”刘思群终于说话了，态度有所缓和。 “刘记者，有周默兄弟在，咱们当然是朋友喽！”许所长哈哈一笑。“我说的对不对，周默兄弟？” “许所长，那咱们就不谈工作，作为朋友，先聊聊呗？”周默也微微一笑。“我有个事儿想请教许所长，但咱们说好啊，这就是闲聊。” “说什么请教啊？周默，只要我知道的，在不违反工作条例的情况下，我指定告诉你。”许所长觉得现在的气氛才是自己想要的。 “我听说林场小区有个叫冯老歪的，他和唯利供热之间是怎么回事儿？我可听说他主动缴费人家都不收，还把他家的供热管道直接给断了。”周默想起来了严峻的汇报，他觉得冯老歪说的这个事情肯定有隐情。现在正好跟许所长在一起，他觉得许所长应该能知道一些真相。 “兄弟，我不是为唯利供热说好话啊，这个事儿问题还真就出在冯老歪身上。”许所长解释道。 原来冯老歪开得这个“活动室”是两套门市打通了中间的墙。去年缴费的时候，冯老歪动了心思，只交了一个门市的采暖费。那唯利供暖自然也就把他没交费的那个门市给断了管儿。 两个门市加在一起一共80多平，可冯老歪只交了40平的钱，两个屋子还打通了，整个屋里的温度自然不高。于是冯老歪便找到唯利供热，以温度不达标为由要求退钱。 唯利供热自然不可能让他的“小心思”得逞，断然拒绝。没有得逞的冯老歪自然不可能不了了之，于是开始联合小区的居民，声称要起诉供热公司。为了壮大声势，他甚至在自己的店门口摆起了桌子，征集签名，要联合状告唯利供热。 这个事儿当时在小区里闹得沸沸扬扬。大部分人只知道冯老歪为了小区供热的问题，主动站出来要替小区所有人伸张正义。很少有人知道冯老歪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狗急跳墙。 唯利供热的工作人员也不是没有站出来解释过。但小区的人自然相信在一个小区生活了几年的冯老歪，对外来的供热公司保持着不分青红皂白的不相信。 冯老歪成功的让小区很多人不明就里的站到了他的一边，唯利供热公司也不客气，律师函直接送给了冯老歪。这样一来，双方可以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冯老歪作为本地人，自然有本地人的优势。本着“法不责众”的原则，组织了几次“围攻”锅炉房的行动。每一次都是以锅炉工报警，许所长现场调解之后，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唯利供热做出了最后的“报复”，在小区公开表示，冯老歪的家，他们不再给供热，缴费也不收。 听完许所长的叙述，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冯老歪和严峻讲的故事不只是避重就轻啊，完全就是颠倒是非啊。 “这小区的人也真是的，是说他们淳朴呢？还是夸他们傻呢？”刘思群高傲的神情里，夹杂着不屑。“许所长，这么说，这个小区算是栽在冯老歪和唯利供热之间的矛盾上了。” “这话我也知道，可现在说出来没人信啊！”许所长唉声叹气的说道。“刘记者，这个小区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林业局下辖的林场上班。相互之间，既是邻居，也是同事，哪怕明知道冯老歪有问题，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这么说，不站在他身边摇旗呐喊的，就算是明白人了。” “人情大于是非观！”周默一句话总结了这个小区的特点。 “许所长，这两天采访的时候，几乎每个爆料人都提到了一个事儿。说今年缴费的时候，很多人拒绝缴纳供热费，是咱们镇上的镇长呼吁大家缴费的，并且说他保证今年的供热没问题。”刘思群见周默的问题解决完了，马上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现在很多居民都说是咱们镇政府担保的，真有这个事儿吗？” “刘记者，这个事儿是存在的。但要说是政府担保，也不完全对。”许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镇长是今年刚调任来的，对当地情况根本不了解。当时，唯利供热再三向他保证，今年供热肯定没问题，而且告诉他，如果小区的缴费率太低的话，就会造成大面积的“悬空房”。这样会影响供热效果。” “我们这个赵镇长有点年轻气盛了。不但相信了唯利供热的鬼话，也是为了让小区的供热好一点，就说出了保证供热没问题的话。”许所长当时就在现场，自然知道情况。“不过，要说镇政府担保是不准确的。镇政府要是为了一个私企担保，至少得召开会议，表决通过后，形成文件，盖上公章才算政府担保。”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周默点了点头。“但这个话，给老百姓解释不通，至少赵镇长在替唯利供热公司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在老百姓看来，他是镇长，代表的自然就是政府。” “其实呢，谁也不敢保证这些缴费的用户都是因为赵镇长的“担保”交的费，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只要是缴费的居民，把责任都推到赵镇长的身上，谁也没办法辨别真假。”周默分析道。“这个镇长还是年轻啊！” “可不就是吗？我们范书记也这么说。”许所长摇了摇头，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对赵镇长的同情。 “金色的盾牌，守卫着千家万户……”三人正聊着，许所长的手机里传出了《警察之歌》。 “喂，小孙。”许所长冲着周默和刘思群说了声抱歉，直接接起了电话。“什么，行，我知道了。你们直接过去，我马上到！” 说完，许所长果断的挂来的电话，随即站了起来。 “周默，刘记者。不好意思啊，我得先走了！”许所长边说边把挂在墙上的大衣拿了下来。“林场小区的锅炉房又被围攻了，人家报警了，我得去看看。” “啊？走，我们跟你一起去！”周默拉了一把刘思群，也迅速的把羽绒服穿了起来。 第79章 近距离……挨揍 林场小区今天晚上真热闹，唯利供热的锅炉房再一次成为了“焦点”。200多人聚集在院里，把锅炉房以及仅有的两个锅炉工团团围住。叫骂声，吵嚷声连成了一遍。 原因很简单，原本气温下降，应该下午两点就开炉供热的锅炉房，直到晚上6点，烟筒依旧安静的在阴沉的夜空下矗立着，无声无息。小区的居民终于在寒冷的屋子里受不了了。 作为刚刚成为小区居民成员的严峻和党立鸽也混在人群中。他们用的是电暖风，并不知道今晚没有供暖的事情，可冯老歪知道啊。冯老歪家里也没有供热，但他人脉广啊。尤其是涉及到供暖的问题，冯老歪俨然就成了小区里“英雄”的代名词。 在冯老歪的组织下，又一次的围堵行动开启了。严峻和党立鸽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其实严峻在冯老歪看来，只是个赠品。他邀请党立鸽的目的，就是想在这个“地主家的傻女儿”面前，表现一下。让这个初入社会的女孩，看看自己在小区里的号召力。 “势力单薄”的锅炉工只好选择了报警。许所长等三人赶到的时候，派出所的另外两个民警已经赶到了现场，正在拿着手持喇叭维持秩序。 “都闹什么呢？”许所长的嗓门明显超水平发挥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许所，您来了？”刚刚两个民警没有控制住的居民，随着许所长的到来，马上安静了许多。冯老歪也赶忙拨开人群，屁颠屁颠的小跑着，来到了许所长面前。 “冯老歪，这又是闹什么呢？”许所长终于不用扯着嗓子喊了，周默和刘思群跟在他身后，不约而同的偷偷打开了偷录设备。 “许所长，您看看，今天零下30来度，锅炉到现在都没烧，这是要冻死这个小区的居民啊？”冯老歪的表演能力瞬间上线，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演的淋漓尽致。 “都闪一闪，我进去问问什么情况。”许所长不容置疑的喊了一句。人群自然闪开了一条道路。 周默在人群中看到了三个熟人，除了严峻和党立鸽以外，堂姐周可也在。跟在许所长和刘思群身后，偷偷的冲着严峻摆了摆手，示意他和党立鸽离开。因为刘思群是认识严峻的，暂时他还不想让刘思群知道自己的安排。 严峻和党立鸽悄悄的后退到了人群后面，冯老歪忙着给许所长引路，所以，党立鸽的离开，他并没有发现。 “你们关经理呢？”许所长站在两个“不幸”的锅炉工面前，公事公办的问道。 “许所长，我们的锅炉除尘器坏了，我们关经理去县城买配件，还没回来。”其中一个锅炉工见到许所长，稍微安心了一些。“不是我们不烧锅炉，坏了怎么烧啊。许所长，我们解释，老百姓也不听啊！您要再不来，我都担心会挨揍。” “我看他们谁敢？”许所长大包大揽的喊了一句，然后转身又看向以冯老歪为首的众人。“听到没，锅炉坏了，不是不烧，而是烧不了。等关经理把配件买回来，维修好了就能烧了。都聚在这干什么？回去！” “许所长，这个关经理应该就是唯利供热公司的经理？”就在众人考虑着走不走，冯老歪琢磨着怎么继续自己“英雄行为”的时候，刘思群突然站了出来。“他什么时候回来？从这到县城应该不远，咱们在这等一等他。” 周默差点当场吐槽，这个刘思群绝对是出门忘吃药了。他知道刘思群和他的想法一样，想要面对面和唯利供热公司的管理者聊一聊。可让这两百多人在这陪着？周默在心里表示不理解。 不理解归不理解，刘思群的话已经说完了，周默想拦也拦不住了。直接默默的掏出手机，趁着大家不家的注意力都在刘思群和许所长的身上，迅速的发了个微信出去，至于有用没用，他也不知道。 “刘记者，你要想见关经理，明天我帮你约，这天寒地冻的，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咱们都回去。”许所长和周默的想法不同，周默是不想让这200多人在这陪着。而他，是想早点下班回家。 “这位美女是记者啊？太好了，记者一定要替我们做主，曝光这无良的供热公司。”冯老歪听到许所长称呼刘思群为“记者”，马上见缝插针的又跳了出来。 “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电视台的刘记者。”听到冯老歪的“提示”，许所长马上顺坡下路，指了指刚刚耽误他下班的刘思群，向大家介绍道。说完以后，又把周默拉到了面前。“还有这位，是市里面城市文艺电台的记者周默。而且，周记者就是在咱们这长大走出去的。大家有什么冤屈，刘记者和周记者一定会帮大家申诉的。” 许所长的话一说完，众人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大家先静一静！”周默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需要像许所长你那样去喊，刘思群得罪了许所长，他受了无妄之灾，但乱哄哄的现场，让他不得不先放下找这俩“猪队友”的想法。 “许所长，麻烦您联系一下关经理，看看他什么能回来。”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周默不紧不慢的问道。“如果这个关经理能尽快回来的话，能不能让咱们镇政府的相关领导现场办个公什么的？当然，如果许所长认为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们如实报道就是了。” 对于许所长让他和刘思群出来背锅的事情，周默自然是耿耿于怀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看来就是给“能力不足”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君子，因为能报的仇，基本上当场就报了。 当然，遇到金百诚那种对手的时候，周默同样会自欺欺人的劝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默兄弟，这个时间领导都休息了！”许所长当然知道这是周默的报复，说话的时候，连称呼都变了。“我先问问关经理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不等周默和刘思群有什么反应，许所长就拿着手机跑到锅炉房的另一个角落里打电话去了。以冯老歪为首的众人扯着这个间歇，又七嘴八舌的把周默和刘思群围在了中间。 刘思群对于这种乱哄哄的场景相当的排斥，刚想张嘴制止众人，周默轻轻拽了拽她的手，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周默要做什么，也只好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等着周默来处理。 冯老歪见这两个所谓的记者居然对大伙的询问置若罔闻，顿时火冒三丈。言语间开始挑唆，说记者收了唯利供热公司的好处，收了镇政府的好处，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众人见他们的“英雄领头人”冯老歪“人间清醒”了，自然都跟着起哄，甚至有人已经到处找砖头，准备远距离攻击这两个“不负责任”的记者了。人群外围的严峻已经正在考虑放弃原来的计划，冲进人群“救人”了。 “都干什么呢？吵什么吵？”好在许所长的电话很快打完了，一嗓子制止了众人的继续围。然后转身面向周默和刘思群。“不好意思，我们老百姓素质有限，还请两位见谅啊。” “不过，也确实是冷啊。咱们这零下30来度的天气，这好几个小时没烧火，换成咱们也受不了。”许所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对了，刚刚打电话，关经理说了，再有半个多小时就回来了。” “小默，咱们回去！”刘思群似乎没听到许所长的话一样，旁若无人的说道。“从甩锅到闹事儿，素材应该够用了。” “许所长，那我们先回去了。”周默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刘思群，更是在回应许所长。“我们今晚回去还得整理下在这看到的一切。您知道的，我能这个行业，追求的就是真实，把我们所看所听，通过媒体告诉所有人。” 周默说完，拉着刘思群就要走。许所长又是“道歉”，又是“汇报”的，没想到道歉道了个孤独，汇报也汇报了个寂寞。看到周默和刘思群真的要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冯老歪努了努嘴。 冯老歪是什么人？在社会底层拼搏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登峰造极，尤其是对于许所长的一言一行，他早已经揣摩透了。 “大伙儿不能让记者走了。”冯老歪给了许所长一个点头的回应后，紧忙一挥手，然后第一个跳到了周默和刘思群面前。“两位记者，你们什么都不了解，回去能替我们说话吗？” “我们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刘思群傲气不减，鄙视的看了眼冯老歪，转头看向许所长。“许所长，我们不能走吗？” “刘记者，一会关经理就回来了，你和周默不妨多等一会儿。”许所长明显是站在了“英雄”冯老歪的一边。“多了解了解呗。你们在这等着啊，我去方便一下。” 许所长说完，直接施展“尿遁”，消失在了锅炉房，至于去了哪，至少周默不知道。而且，在许所长消失后，周默才发现，先前来到现场的两个民警也不知道去哪了。 没了警察在现场，周默和刘思群马上体会到了来这之间，那两个锅炉工的感受了。被200多人围着，除了乱哄哄的吵嚷声，甚至还有几十双手连推带搡。 锅炉工起码还是占据了一个“熟悉地形”的优势，周默和刘思群就不具备这个“优势”了。面对推搡和撕扯，周默只能尽可能的用身体护着刘思群。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毕竟同窗四年，现在又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理由不临时保护一下。 刘思群平时的高傲在这种情况下变得“一文不值”。蜷缩在周默并不宽大的臂膀下，身上也不知道被死拽了多少下。尤其是身上的敏感部位也没能幸免，这让她恨不得变成自爆卡车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可是她变不成自爆卡车，所以，只能在周默并不“周到”的保护下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个报警电话打的确实很有效果，至少周默和她都见识了什么叫最快出警速度，即便这样，他们还是觉得警察来得太慢了。刘思群在电话里还没等说完，就感觉到一只大手从她的眼前划过，“目的地”显然是她的小腹以上，脖子以下。 周默的两只手正在试图阻挡几只袭击刘思群头发的女人，而刘思群的另一只手已经被冯老歪“爱不释手”的抓住了。面对眼前划过的大手，只好用拿着手机的右手去阻拦。 阻拦是成功的，代价是手机脱手而出，在漆黑夜里，冰冷的地面上，这个可怜的手机至少遭受了三只脚以上的摧残。 “散开，散开！”两分钟后，许所长在刘思群的手机丧失了全部功能后法带着刚刚和他一起消失的两个民警出现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去趟厕所的功夫，怎么闹成这个样子？”许所长看着眼前的周默和刘思群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暗暗掐了自己好几下，才装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许所长，一晚上同一个地方，两次出警。你的辖区内治安还真棒啊！”刚刚刘思群已经报了警，派出所就一定有了报警记录，周默自然不担心许所长再搞“小动作”了。 “周默，这是怎么弄得啊？”许所长对于周默阴阳怪气的挤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就离开一会儿，周默就搞成这个样子啊？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啊，我就是去上个厕所，你还至于往派出所打电话报警吗？” “许所长，报警电话是我打的！”刘思群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发现，从慌乱中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高傲。“我们和周默被打成这样，作为警察，你看着办。” “冯……老……歪，怎么回事儿？”刘思群的态度并没有让许所长重视，只不过，面子上还得过去。 “许所长，我也控制不住啊！老百姓天热情了，看到记者来为我们做主，自然情绪有些激动。”冯老歪配合的天衣无缝，刚刚刘思群说的是挨打，而他这么一解释，却变成了“热情过度”。 “是闹事打人，还是热情过度，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吗？”周默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按照正常程序，许所长，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们双方带回派出所调查了啊？” “不至于？周默，刘记者报警情有可原，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误会，我现场就给你们处理了。”许所长“大度”的挥了挥手。“行了，都散了，人家两位记者同志辛辛苦苦的为咱们的事儿来采访，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都散了！” “呵呵，许所长，你确定要人都散了？”周默继续保持着冷笑的状态。“既然你认为不用到派出所处理，那我也告诉你，我们不接受调解。给你个结案的理由。” “思群，咱们走！”周默说完，不在搭理许所长，伸手拉了下身边已经惨不忍睹的刘思群。“许所长，明天见！还有你，冯老歪是，我记住了。对了，许所长，记得把刚刚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准备好，一定用的上！” 说完以后，周默拉着刘思群往人群外面挤，抬头看了看院墙外的一个电线杆，一个黑影就像固定在上面一样，他笑了。 第80章 这个夜晚有点黑 刘思群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默，虽然她脸上的高傲已经恢复了。但蓬头垢面的形象和白色羽绒服上的大黑手印，无不彰显着她劫后余生的庆幸。前面的周默用身体硬生生的挤出一条路，向大门外的商务车走去。 许所长当然不能让他们离开，如果想让他们离开，也就不会借着“鸟遁”离开，让冯老歪自由发挥了。“鸟遁”自然不能再用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肾有问题。 “周默，周大记者，别那么激动啊！”见周默和刘思群已经快走出了人群，许所长忙不迭的追了上去。“这里面有误会，冯老歪快点道歉。” “记者，记者，你们可不能走啊！”冯老歪当然知道许所长这是让他出来背锅，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只好一路小跑追了上去。“我们都没文化，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就是啊，周默，你跟刘记者好好说说，咱们这里的人都没什么文化，可能表达方式有些过激。”许所长见冯老歪已经做好了“背锅”的准备，赶忙继续解释道。“要不这样，咱们去换件衣服，让冯老歪安排顿赔罪酒。” 许所长和冯老歪一发话，周默想要挤出人群就不可能了。众人已经随着周默的移动，全都聚集到了大门口，将几个人又一次团团围住。 “许所长，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这一点你应该比其他人都清楚。”不得已，周默站住了脚，刘思群紧紧地贴在周默身边。“别拿什么没文化说事儿，也别说什么误会。没文化不是肆意妄为的借口，现在思群已经报警了，我想你们派出所已经有了报警记录，公事公办！” “周默，你看，再过一会儿关经理就回来了。咱们现在要是回派出所的话，到时候这边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许所长故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是，冯老歪没控制好场面，他有错。我明天处理他行不行？你看看，这么多父老乡亲都冻着呢，咱们退一万步讲，你周默也是吃这里的水长大的，不能看着这么多人都在这冻着。” 道德绑架！这是周默和刘思群没想到的。许所长的一番话，直接把责任推给了他们俩。要是这个时候周默还要坚持先处理冯老歪带人围打他们的事儿，那就耽误了全小区的问题。这个大帽子一扣，周默也出现了短暂的“词穷”。 “小默，算了。许所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一直躲在周默身边的刘思群见周默不说话，只好自己站了出来。“许所长，既然你拿全小区的供热问题说事儿，我们也就退让一步。今天晚上，不耽误你在这里处理其他事情。不过，我已经报警了，明天，我希望许所长能秉公处理。” 刘思群现在有些怕了，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和周默要尽快离开这里。从许所长的话里，能明显感觉到，袒护已经是明目张胆的了。 “刘记者，你和周默去换身衣服，我让小张和冯老歪陪你们回去。当然了，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去我们所里等我。”许所长装出了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让冯老歪跟着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咱们公是公，私是私。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儿，我一定让冯老歪给你们赔礼道歉。” 许所长现在担心的并不是周默和刘思群走不走，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自己人的视线。至于他会不会秉公处理，那是明天的事儿，也是他说了算的事儿。 “好啊！”周默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思群说的对，我们不耽误你处理这里的事儿。我们的事儿，明天再说。” 他心里很清楚，在这里，他和刘思群太势单力薄了。而且他很了解这个地方的人，打着“法不责众”的幌子，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态度既然已经表明了，再争论下去毫无意义。 “那好，我在这等关经理回来，处理供热的事儿。”见周默和刘思群都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许所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你们等一会儿啊，我安排一下工作，让小张和冯老歪送你们回去。” 刘思群很想拒绝，不是拒绝离开，而是拒绝冯老歪跟着。可周默再一次悄悄的拽了她一下，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她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默，你看时间这么晚了，咱这小镇上也买不着什么了。你和刘记者的衣服都坏了，等明天。明天我处理完，再带你们去买衣服。放心，买衣服的钱，我个人出。”几分钟后，许所长带着那名被他称呼为小张的民警和冯老歪又回到了周默的面前。 “衣服？这不重要。我个人买两件衣服送给思群都行。”周默呵呵一笑，这明显是他们在这几分钟里商量出来的结果。“思群的手机刚才被挤掉了，现在应该已经粉身碎骨了。这个事儿希望许所长心里有数，明天处理的时候帮忙解决了。” “手机？”许所长显然不知道。“刘记者的手机丢了？” “不是丢了，是被打掉了！”刘思群一点都不想再节外生枝了，目的很明确，离开这里再说。“许所长，这里的摄像头不少，有时间你看看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好好，我明天看看监控再说。”许所长也不想继续在这和他们聊了，“小张，你和冯老歪送两位记者同志回去。刚才我嘱咐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所长。”小张痛痛快快的答道。“保证周记者和刘记者的安全，不让冯老歪跑了。” “那行，辛苦了小张！”许所长赞许的点了点头，转头再次看向周默二人。“周默，刘记者。今天的事情，一场误会，不要介意。小张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咱们明天见！” “行，那我们走了！”周默也没有继续废话，拽着刘思群拨开人群走向了自己的商务车。小张和冯老歪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众人很自然的闪出了一条道路。 二人以为小张和冯老歪会开着警车跟着自己。没想到，他和刘思群刚上了商务车，这两人一边一个，直接跟着上了车。刘思群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瞟了二人一眼，略加思索，把刚想吐槽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默也是一愣，但也同样没有说话，缓缓的发动了商务车，朝着兴旺旅店的方向驶去。从后视镜里，他看到了依旧站在人群外的党立鸽。太远，看不起任何表情。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商务车刚刚离开林场小区，周默的电话响了。在他拿起电话准备接电话的那一刻，从后视镜里分明看到了小张和冯老歪的表情一僵。 周默赶忙摆舵，轻轻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这才接起了电话。自己的车上坐着个民警，虽然不是交警，他也不会傻到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 “喂，重哥！”见是沈重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周默接起电话率先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啊。” “说话方便吗？”沈重试探的问了一句。 “还行，在外面出差呢。”周默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什么事儿您说。” “我知道，刚才接到电话了，说你在老家呢。”沈重在电话里没有说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他是害怕此刻的周默被控制了，万一电话是免提状态，那就把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暴露了。“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还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还这有事需要你帮忙！”周默根本就没在乎后面的两个人。在他看来，两条狗而已，在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前，是不会有什么行动的。 “说，是需要我私人帮忙，还是需要我以刑警队的名义帮忙？”沈重从周默的语气中已经判断出来了，他现在是安全的。 “我和电视台的刘思群记者在一起呢。”周默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刚才发生了点事儿，如果明天早上你联系不上我的话，就直接找这个镇派出所的许所长要人就行了。10分钟前，他说我的安全他负责的。” “行，兄弟。从现在开始，每隔一个小时给我发给微信消息。直到你安全为之。”沈重在电话里嘱咐道。“我今晚上有案子，反正也不睡觉。用不用我现在就过问一下？” “暂时不用，重哥。这点小事儿还不用劳烦你们刑警队。”周默微微一笑。“行了，哥。我现在要回旅馆了，一身一副已经变成乞丐装了，我得回去换个衣服。” “嗯，你注意安全。”沈重挂电话之前又嘱咐了一句。“小默，把我的电话号给你旁边的刘记者，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周默很骚包的给自己来了个自拍，拍的时候还故意把后面坐着的小张收入了镜头，然后直接用微信发给了沈重，才重新启动了商务车。 “那个，周记者，刚才打电话的……是刑警队的？”眼看到了鑫旺旅店的楼下，小张在给许所长发了十几条微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你们市局刑警队的一个朋友！”周默直接承认了，但没有说有说沈重的名字和职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小张只是想确定一下刚刚给周默打电话的人是什么身份。在没有得到许所长的指示之前，他自己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群演”还能编出什么“台词儿”来。 周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把车停在旅店门口，下车后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刘思群的腰上，扶着她缓步想旅店里走。听到身后那两位下车后关车门的声音，很自然的按了下车钥匙把车锁了。 旅店的老板娘看到周默和刘思群现在这幅“尊容”吓了一跳。刘思群的白色羽绒服已经惨不忍睹了，头发还乱七八糟的，像极了金毛狮王。旁边的周默更惨，刘思群的惨只是脏而已，到了他这，彻底变成“破”了。身上黑色的羽绒服已经变成了黑白相间，破开的口子里不断的往外飞羽绒，头发上还残留着煤灰渣子和白色的羽绒。原本黑色的皮鞋上蒙了一层灰不说，还残留着大小不已的脚印儿。 尤其是当老板娘看到他们的身后还跟这个警察的时候，确定这俩人应该是“犯”了什么事儿。而且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起来这住店的，现在却像一对情侣似的搂脖子抱腰的，她甚至脑补出了这俩人不正当的关系。 “老板娘，是许所长安排我和张警官一起来执行任务的！”周默和刘思群上楼了。冯老歪马上拿着鸡毛当令箭，向老板娘炫耀了起来。 “冯老歪，别闲聊了。快点上楼！”小张没给冯老歪机会，直接喊了一嗓子。冯老歪没办法，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老板娘，跟着上去了。 周默搂着刘思群，到了二楼之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示意刘思群开门，一起进了她的房间，但并没有关门。 “周记者，方便的话，把你的手机给我！”小张紧随其后进了刘思群的房间后，按照许所长的安排提出了要求。其实他在路上就想要了，可周默却接了一个来自刑警队的电话，让他吃不准了。 “不方便！”周默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床上之后，把手机拿在了手里。“张警官，请问我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吗？要不要我打电话咨询一下，看看这种情况下，你收我的手机合不合法？” “那，你先休息！”小张心里也没底，所以没有继续按照计划进行。而是直接退出了房间，把门虚掩着，朝正在往楼下窥探老板娘的冯老歪招了招手。 等冯老歪到了刘思群房间的门口，小张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转身下楼了，而冯老歪乖乖的留在了这里，不时的透过门缝儿瞄一眼屋里的刘思群。 自从小张离开这个房间，周默就转身去了窗台前，从窗户看着楼下的旅店门口。刘思群也不知道周默在做什么，每次要开口，都被周默用一个“嘘”的手势制止了。 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除了向楼下张望，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拿着手机和沈重在微信上聊了几句。 “思群，你这有没有刀或者剪子什么的？”一个多小时后，周默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让刘思群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那玩意儿干嘛？”刘思群已经把那件脏兮兮的白色羽绒服拖了下来，只穿着里面粉白色的职业衬衫。“我这倒是有个修眉刀，可以吗？” “可以！”周默又探头向楼下看了一眼，“快点给我，然后穿上衣服，跟我走！” “去哪？”刘思群更加疑惑了，不过还是从化妆包里拿出修眉刀递给了周默。“你不会是想用这个小玩意对付外面那俩人？” “他们已经走了！”周默把修眉刀拿在手里看了看，还不错，真整的吹毛利刃啊！ 第81章 临时落脚点 刘思群的手机已经在林场小区的锅炉房“粉身碎骨”了，想和外界联系也联系不上。周默的安排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可也没什么办法。换好了衣服之后，直接“慌慌张张”跑下楼，直奔一楼老板娘休息的小房间。 “老板娘，老板娘。”刘思群按照周默的安排，拼命的拍打着玻璃门。 “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老板娘其实刚刚躺下，根本就没有睡。刘思群这一喊，她就很不情愿的从小单人床上坐了起来。穿上拖鞋，把玻璃门打开了。 “老板娘，楼上203，我那屋的电视遥控器不好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刘思群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老板娘。 “真是的，大半夜的看什么电视啊？”虽然满嘴怨气，老板娘还是摆着一副不情愿的脸，随手披上一件大衣，拖拖拉拉的去了楼上。 刘思群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脚，并没有跟上去。这时候，周默突然从正门突然推门而入。 “快，去车上等我！”把车钥匙扔给了刘思群，然后迅速的“冲”进了老板娘刚刚离开的那个小玻璃房。“坐副驾驶，一会儿我开车。” 周默说话的声音不大，至少楼上听不见。说完以后，也没看刘思群是否离开，直接用手里的修眉刀割断了电话线，然后拿起老板娘留在小桌上的手机，按下了关机键，然后贴着地面扔到了床下。 做完这一切，周默又迅速的跑出来了小旅店，直接跑到了商务车上的驾驶位上。刘思群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上，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发动了汽车，一溜烟离开了这里。 “小默，怎么这是去哪？”等车上了一条不知名的乡道，刘思群忍不住问道。 “放心，跟我你丢不了，我在这长大的！”周默没有回答，而是安慰了他一句。 “怎么为什么要跑啊？”刘思群到现在还是懵逼状态。“还有啊，你怎么下楼的？” “我从我的房间窗户出来的。好在只是二楼，我用床单顺了一下，就下来了。”离开了小镇，周默觉得有必要和刘思群解释一下了。“咱们要是不走，估计今天晚上就得被人拉出去活埋了。” “真的假的？小默，你可别吓唬我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你不是认识那个刑警队的重哥吗？”刘思群不太相信周默的话。“我能看出来，许所长袒护冯老歪他们，这是地方保护，很正常。但要说他们敢把咱们怎么样，我真不相信。” “思群，我不是吓唬你，也没必要吓唬你！”周默开着车，但没有开车灯，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和记忆，尽量把速度开到安全范围内的最最快。“如果这里的人法律意识足够的话，咱们至于被围攻吗？我告诉你，这里是山区，他们真就把咱们扔到深山老林里，都不用他们动手，冻都能把咱们冻死。” 刘思群不说话了！周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可不想成为无名深山里的无名女尸。警察再厉害，破案速度再快，到时候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本来他让冯老歪和小张看着我们，无非就想逼着你把报案给撤了。”周默继续解释道。“今晚重哥给我打电话，已经刺激到许所长了。在你房间的时候，我一直站在窗户前面看着下面，那个小张出去之后就开始打电话，我才应该是给许所长汇报呢。这个电话打了足足10分钟，我想，应该是在说重哥给我打电话的事儿。，”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今天晚上会回来找咱们？”刘思群没有怀疑他的话，问的时候，完全是“请教”的态度，因为她没想到周默一直站在窗前是有目的的。 “那个小张在外面抽了两支烟之后，又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接的时间没那么长。”周默聚精会神的开着车，在一个岔路口左转进了一条宽敞了许多的马路。“我猜应该是许所长在安排小张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然后，他回到旅店的二楼之后，就把冯老歪叫走了。他们下楼之后，小张自己出去了，然后步行离开了。冯老歪过了将近10分钟之后才出现在旅店门口，上了一辆刚刚开到旅店门口的面包车上。” “我估计冯老歪应该是告诉老板娘，看住咱们。要是怎么离开的话，通知他之类的。所以，我才让你去调虎离山，我趁机把电话线割断，又把她的手机关机藏了起来。”周默不急不缓的继续说说道，刘思群此刻静静的听出着，除了相信周默，她毫无选择。“思群，小张独自离开，是为了和这个事儿划清界限，毕竟他的身份不同。而且，他送咱们回来，是许所长安排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而冯老歪不一样，他就是个普通人。他做了什么跟许所长都没有关系。” “那你说，如果咱们不走的话，冯老歪会怎么样？”刘思群没有压抑心里的好奇，直接开口问道。 “能怎么样？那还真不好说。我了解这个小镇子，也了解这个地方的人。”周默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他们随便找几个社会闲散人员，手里拎着个西瓜刀之类的，恐吓下咱们。估计你这两天采访的u盘指定是保不住了。主要是你得签署个和解协议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儿，我并不担心。我怕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把咱们带走。” “那，我还有两个同事在鑫旺旅店呢。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刘思群居然能想到同事儿，这让周默对刘思群有了一丝好感。“我没有手机了，现在根本联系不上他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是咱们俩，只要找不到咱们，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周默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刘思群。“你帮我联系一下微信里那个“重哥”，告诉他暂时安全，我半小时后给他打电话。”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刘思群刚刚把周默的手机拿过来，手机突然响了，她不得不把手机再次还给了周默。 “喂！”周默这一次可不用停车到路边接电话了，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默哥，你现在还在旅馆吗？”严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现在在家，说话方便。” “哦，没有。我已经离开了！”周默回应来一句。“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时间紧急，一会鸽子会把录像发到你邮箱里。”严峻在电话里的语速很快。“你离开旅馆了就好。我们刚回来，冯老歪整召集我们去旅馆找你呢。看那意思，你和刘记者要是不把调解书签了，他们可能会动手。” “行，我知道了。放心的去，我离开半个多小时了。”周默一笑。“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周默得意的一笑，把车灯打开，然后又拐入了另一条路。 “小默，你在小区安插内线了？”刘思群虽然没听清电话里的声音，但也能猜到这个电话和他们目前的处境有关系。 “冯老歪正在纠集小区的老百姓，准备去旅馆找咱们呢。”周默等于默认了刘思群的猜测，但没有明说。“在过半小时，前面有个县城，咱们去那先住下，明天早上，你先把电话号补回来，然后跟你们单位联系。” “大哥，我身上除了身份证，什么都没有啊。现在出门谁还带现金啊。我就补了电话号，也没有手机啊！”刘思群很庆幸和周默大半夜的跑了出来。如果让冯老歪带着人再堵在旅馆里，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我这有钱！明天我先给你买手机。不过，说好了啊，这个手机的钱从千雪欠你的钱里扣除。”周默很认真的说道。“至于你碎掉的那个手机，必须让冯老歪他们赔，这个没商量。” “行，让你送我个手机，估计你也没那么大方。”刘思群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周默又给沈重发了条微信，才把手机放回自己口袋里。 “小默，你不说半小时就能到一个县城吗？现在这过去20多分钟了，周围怎么还是黑乎乎一片啊？”本来周默让刘思群现在睡一会儿，可她又怎么可能睡着呢？20多分钟过去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圣诞节没有圣诞老人了呗。”周默说着直接踩下了刹车，拿出手机，打开了导航。 “啥意思？” “就剩“麋鹿”（迷路）了呗！”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在导航上寻找目的地。 “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刘思群哈哈一笑。“我是夸你心大呢，还是夸你没心没肺呢？” “好嘞，我找到路了！”周默把手机直接放在了操作台上，他打算跟着导航走。“上一个拐弯拐早了。” 周默一边说，一边按照导航指使，调头往回走。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们到达周默所说的县城时，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期间，他趁着刘思群下车方便的时候，给沈重打了电话，通报了现在的情况，以及他接下来的想法。 沈重的意思很直接，明天直接打电话告诉市局，把这个许所长给先停职了再说。可周默觉得这样简单粗暴的处理，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所以坚持要利用刘思群的单位去做这件事情。 之所以这么做，周默有自己的想法。毕竟自己的母亲还在镇上生活，和冯老歪直接闹掰，他一点不在乎，但要说把许所长怎么样，他还真没那个勇气。 严峻也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冯老歪带着众人去旅店的情况。和周默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去的时候，拿着许所长给他们准备好了的“调解书”，准备逼着刘思群签字。 可到了旅店之后才发现，他们的目标人物已经离开了。而被冯老歪“委以重任，许以好处”的老板娘正在手忙脚乱的找手机，嘴里还咒骂着刘思群，因为她怀疑是自己去修电视的这个女人剪断了电话线，偷走了自己的手机。 众人无功而返的时候，冯老歪被老板娘“扣留”了。理由是手机丢了，电视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冯老歪的“任务”造成的。要是找不到那个“坏女人”他必须得赔偿自己的手机，还得把电视给修好。 “小默，没必要开两个房间了？你直接开个标间得了。”好不容易在这个小县城找到了一家宾馆，刘思群站在宾馆的前台，和周默商量道。虽然逃离了小镇，她还是觉得一个人睡觉不安全。 “你就不怕她告诉你，标准间没了，只剩下大床房了啊？”周默把身份证放在台上，半开玩笑的指了指前台服务员。 “先生，您猜对了，我们宾馆根本就没有标间！”前台服务员甜甜的一笑。“我们这是情侣主题宾馆！” “你看，我说，这就是天意！”刘思群得意的撇了撇嘴。“小默，咱们处对象的时候都没去过宾馆，别说情侣主题的，连路边小旅店都没去过。现在你都结婚了，咱们倒是有机会了。” “滚犊子！”周默本来对于只找到一个“情侣主题宾馆”的事儿就有些耿耿于怀，听到刘思群如此嚣张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我就应该把你扔那，我自己开车来！” 不痛快归不痛快，刘思群就是以“害怕”为理由拒绝一个人住，周默也没有办法。即便他开了两个房间，看刘思群的“坚决态度”来看，也得跟着他一起进他的房间。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最终选了一个三楼的房间，周默带着刘思群，拿着房卡上楼了。惹得前台小妹对周默一肚子鄙视，这上赶着的美女主动投还送抱，居然还好意思“拿一把”？她表示自己以后找男朋友绝对不找这种“疑似渣男”。 “小默，你说咱俩深夜大逃亡，最后又好巧不巧的找了这么个情侣主题的宾馆，咱们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成年人的故事啊？”刘思群进了房间后，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圆形的大床上。 “你是番茄小说看多了？”周默见床被刘思群霸占了，只好一屁股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然后打开了房间里除了各种散发着诱惑的灯饰以外唯一的电器——电脑。 “是啊，怎么了？”刘思群坐起来，然后把两个小时前刚刚换上的大衣拖了，露出了里面粉白色的衬衫。“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再过10个月，我可能会生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孩子。我看过的小说都应该是这样的。” “千篇一律的小说有什么看的？我告诉你，番茄小说有个叫“枫哥哥的藏经阁”的家伙，在他的小说里，就没有这么俗套的情节。”周默一边说，一边开始登录自己的邮箱。 “也就你看！一听网名就知道，写的小说没人看？”刘思群撇了撇嘴。“还枫哥哥的藏经阁呢，都写过什么玩意儿？有功夫我看看你周默喜欢的小说什么样。” “《人间还值得》，还有一本正在连载的《水泥森林》。等你有了手机之后，推荐你看看。虽然没几个人看，连评分都没有！”周默把自己的手机耳机拿出来，插在了电脑机箱上。他要看看严峻给他发的视频，自然不希望声音打扰到其他房间的客人。 “连评分都没有还让我看？”刘思群见周默正在背对着自己，大大的方法的衬衫也脱了，把自己“送”给了被窝。“不是写的差，就是不会和读者互动！” 第82章 大事可以化小，小事不可以化了 或许是刘思群对周默没有了什么吸引力，也可能是周默看枫哥哥的藏经阁的小说看多了深受影响，在这个情侣主题宾馆里，他和刘思群还真就没有发生任何和情感有关的事情。 刘思群躺下了，还在想着这一夜周默会不会和自己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周默已经带上耳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他现在看的视频，正是他和刘思群在林场小区锅炉房被围堵的场景。 严峻的视频拍的还是比较专业的，尤其是角度把握上非常好。而且党立鸽在给他传输完原视频以后，又给他传输了一份经过剪辑的视频。刘思群的手机被谁踩碎的，他无从找起。但那个伸向刘思群的手，尤其是把手机打飞的那一下，镜头给了特写。有了这个视频，起码这只手的主人，也就是冯老歪，赔偿手机是跑不了了。 甚至后来他们去旅店想要围堵周末和刘思群的视频，严峻也通过邮箱传输了过来。只不过角度要差很多，明显是跟着人群中拍摄的。不过，从视频中传出的嘈杂声音来判断，和冯老歪一起去鑫旺旅店找自己的人，不少于20个人。 “小默，你这个视频从哪弄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已经躺下来的刘思群已经站在了周默的身后，身上套着周默同样刚刚换完的那件淡蓝色羽绒服。 “我勒个去，你没睡啊？”刘思群的突然出声，把聚精会神的周默吓了一跳。“你穿我衣服干嘛啊？” “顺手拿起来就穿了！要不我脱了？”刘思群说着，还特意显示了一下羽绒服里面唯一的内衣。 “算了，你还是穿着。”周默把目光又“挪”回了电脑屏幕。 “小默，这个视频哪来的？”刘思群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露出了惊奇的目光。“我勒个去，这是咱们住的那个旅店？那个冯老歪还真去了啊？” “行了，睡会儿。”周默不想跟她做过多的解释。“天亮之后先给你买个手机，然后给你们单位打电话，让你们单位的法务部和派出所对接就可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刘思群点了点头。“你再让我看看视频呗。” “那你自己看。你不睡，我得睡一会儿！”周默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甚至连自己的耳机都没有拿下来，直接递给了她。“记住，只能看，不能问。你们法务部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提供，但不是现在。” “ok！”见周默去自己刚刚离开的床上躺下了，刘思群也不看视频，把耳机往桌上一放，一脸坏笑的也回到了那张圆床上。可惜，回应她的，是周默均匀的呼吸。 看起来番茄小说上那个“枫哥哥的藏经阁”对周默的影响还真是够深啊。刘思群默默的下定决心，等自己的新手机属于自己了，第一件事儿就是下载个“番茄小说”，搜到这个作者以后，寄上百八十个刀片给他。 怀着愤恨的情绪，刘思群不情愿的躺在周默的身边，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这个“愤恨”是送给周默的，还是送给那个“枫哥哥的藏经阁”的，亦或是送个冯老歪的，她也分不清。 周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等他被吵醒的时候，已经上午9点多了。而且电话屏幕上的提示告诉他，已经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了。有陌生的号码，也许所长的号码，甚至有一个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但吵醒的他的电话，却是佟千雪打来的。在他的工作时间，佟千雪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除非有紧急的事情。周默的第一反应是，岳母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接了电话第一时间，周默率先询问了岳母的身体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之后，才算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佟千雪连寒暄都省了，直接问周默方不方便给她转5000块钱。 思索再三，周默没有说自己知道她想刘思群借钱的事情，只是问她要5000块钱干什么。佟千雪吞吞吐吐的告诉周默，除了赵明慧以外的唯一闺蜜侯琳琳联系她了。在外面躲着呢，身上没钱了，需要自己帮助。 周默想到一个比较“流行”的词儿——电诈。再结合之前佟千雪已经向刘思群借了两万块钱，他不淡定了。不过，随后佟千雪告诉他，她已经和侯琳琳通过视频电话了，才让周默稍稍放心。 刘思群在他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没有出声，她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在那么一瞬间也想恶作剧似的趴在周默耳边说话，让他和佟千雪产生误会。但最终选择了放弃，因为她不愿意做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女人。 挂了电话，给媳妇转了5000块钱之后，周默翻看着通话记录。那么多的未接电话，他选择了先给妈妈打过去。因为他的妈妈从早上六点半，到现在已经给他打了5个电话。 妈妈在电话里告诉他，早上6点多，镇上派出所的许所长就开着警车跑到家里找周默。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当着许所长的面儿打的。许所长并没有告诉她，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她就担心的一直给周默打电话。周默安抚了母亲几句，报了平安才挂掉电话。 看了看属于许所长的那几个未接来电，周默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自己的妈妈没什么危险，其他人怎么着急找他，他根本不关心。翻看了下微信，得知一早上沈重已经和李旭东取得了联系，而李旭东也已经按照沈重的想法派出了法务部人员和镇上取得了联系。 看完沈重和李旭东的留言，周默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一上午的时间，周默并没着急回到小镇上，陪着刘思群“凑合”着买了个3000多块钱的手机，又给车加了油，找了个小馆子喂了喂自己，才不慌不忙的踏上回小镇的行程。 这期间，许所长锲而不舍的又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周默继续当做没听见。现在的情况，他一点都不着急，让电视台和他们去“掐”，同样作为受害者的他，选择了“大度”的置之不理。 “小默，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见镇里的书记吗？”眼看已经回到昨天刚刚逃离的小镇，刘思群又有些后怕了。虽然单位已经派出法务组和许所长联系，李旭东也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按照原计划去采访镇里的相关领导。可想到那些没有“法律意识”的“冯老歪”们，她觉得离开周默后一点安全感都没了！ “不行，咱们不是一个单位的！”周默直接选择了拒绝。“你不是联系完了同事吗？放心，你们的法务组已经在和许所长谈上了，你是安全的。” “李主编也是，为什么不直接通过报警的方式把冯老歪抓起来啊？”刘思群埋怨了一句。“小默，按照安排，我们今天采访完，就可以回去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带我在这转一天。” “你要是不害怕，我能陪你转两天。哈哈哈哈！”周默哈哈一笑。“李主编做的没有错，咱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追究冯老歪或者许所长的责任，而是敲山震虎，用这种方式给他们普普法。如果这要是揪着他们不放，那昨天晚上咱们就不跑了。” “不跑？你不是说不跑咱俩容易变成“受害者”吗？”刘思群有些纳闷儿。 “是啊，咱们变成受害者之后，他们一定会受到法律最严厉的惩处。”周默“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咱俩是看不到了。说实话，咱们跑了，救了咱们自己，也救了他们。不过，他们能不能懂就不知道了。” “好。到了你的地盘儿只能听你的。”刘思群无奈的摊了摊手。“一会儿你去哪？我采访完了单独留下来，你得来接我啊！” “没问题。我一会儿去会会那个冯老歪，你完事儿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再去会会那个许所长。”周默把心里早就盘算好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见冯老歪？你不怕他再煽动老百姓围攻你啊？”刘思群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我的手机要是也牺牲了，明天我问你借钱买一个新的！”周默“半开玩笑”的说道。“对了，今天晚上咱们去县城住啊，你把自己的随身行李带好，完事儿我接上你直接走。” “哦！镇子上没有安全的地方吗？” “不是！”周默摇了摇头。“昨天晚上住宾馆没开发票，晚上去县城找个商务宾馆多开一份儿，要不还得自己添钱。” “哦，你也忘了要发票啊？”刘思群说着，夸张的拍了拍胸脯。“我也忘了，光顾着害怕了。” “我没忘。大姐，咱俩拿着一张“情侣主题宾馆”的发票回去，李主编不得杀了我啊？”周默赏了刘思群一个白眼儿了，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镇政府。“好了，看见没，你的同事都在那等你了。” 刘思群下车后，周默并没有着急走，看着他们进了镇政府，才把手机拿了出来。 “鸽子，你和严峻在冯老歪那吗？”周默用文字的形式发了个微信给党立鸽。 “我们在这，默哥，许所长刚来！”党立鸽的回复很快。 “等我，删！”三个字发完，周默把这几条聊天记录删掉，直接再次发动了商务车。 10分钟后，商务车直接停在了冯老歪那个“活动室”的门口。这个地方，连定位带照片的，严峻早就发给了他，所以，连打听路都省了。 推开玻璃门，大厅里只有两台麻将机，其中一个台子已经“开张”了，三男一女正在豪爽的“研究136号文件”。 “冯老歪呢？”周默随机问了一句。 “老歪，有人找！”“开会”的四人中，唯一一个女同志喊了一句。 “里面呢！”冯老歪尖尖的嗓音从里面的一个隔间里传出。 周默循声而去，推开隔间的门走了进去，回手直接把门关上了。隔间不大，里面只有一台麻将机，除了党立鸽和严峻都站在窗台边以外，其他四个人围坐在麻将机旁，但并没有打麻将。 冯老歪和许所长，周默都认识，其余两个中年妇女，一高一矮相对而坐，周默没有印象。 “周默？”看到进来的居然是周默，许所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来了啊周默？你不知道啊，给你打电话也没打通，急的我啊，都去你妈妈那去找你了。” “我听说了！”周默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许所长，不知道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哎呀，周默，别提了。昨天晚上乱哄哄的，我还得处理锅炉房的事儿，照顾不周啊！”许所长说话的时候，周默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这不昨天晚上太乱，刘记者的手机丢了吗？我今天一早就组织人找，到最后也找到。当时啊，冯老歪还组织群众帮忙找了半个多小时呢。” “来来来，周默，里面坐！”见周默脸上偶尔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开口的意思，许所长连忙让高一点的那个中年妇女站起来，把坐的地方让给了周默。 “那，许所长，我先回去了！”站起来的女人直接选择了告辞。 “好，你跟车兰先回去。我跟周记者谈点事儿。”许所长直接挥了挥手，指挥着周默不认识的两个女人离开。就在两个女人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周默分明看到冯老歪给了她们一个自己不会意的眼神儿。 “许所长，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有个臭毛病！”周默也没客气，直接闪身坐到了最面的椅子坐下，身后就是窗台，那里站着严峻和党立鸽。当然，在许所长和冯老歪看来，周默和这“小两口儿”肯定是不认识的。“我们不喜欢藏着掖着，更不喜欢打哑谜。习惯了追求事实真相，自然不喜欢兜圈子。” “哈哈哈，冯老歪，你看，我就说。周默是个很实在的小伙子。”许所长哈哈一笑，还不忘拍了拍周默的马屁。“周默，既然这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放心，合理合法的范围内，我一定支持。” “电视台的法务部应该联系过您了？”周默直接问道。“许所长，要不咱们先研究研究呗，昨天晚上我损失羽绒服一件，电视台的刘记者手机损失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事儿呢，既然人家刘记者的单位连法务部的人都派来了，那就公事公办呗。”许所长满不在乎的说道。“现场那么乱，我这个基层警察找都没找到手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现场监控查看了吗？”周默明知故问，按照许所长袒护冯老歪的样子来看，现场不管有几个摄像头，此时此刻一定没有了记录。“看看监控不就知道刘记者的手机是丢了，还是被谁拿走或者弄坏了吗？” “现场监控摄像头都坏了好几天了。”果不其然，周默的猜测完全正确。说完之后，许所长又开始了“道德绑架”。“周默，人不亲山亲，山不亲水还亲。小默，咱们都是一个地方长大的人，不同于城里那些记者，动不动就报警，动不动就找律师。咱们不一样，我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事划小是一定的，要维持人民内部团结嘛。”周默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屏幕锁打开，找到相册后递给了许所长。“但小事儿，绝对不能化了。要通过事件普及法律常识，维护法律尊严嘛。” 第83章 冯老歪的作死想法 自从周默进来，冯老歪一直偷偷的观察周默，但一句话也没说。周默把手机递给了许所长，上面播放的正是严峻发给他的视频。也就是昨天晚上在许所长接着“尿遁”离开后的视频。 只不过，周末并没有把原视频展现出来，只截取了刘思群手机被试图“占便宜”的那只手打飞的前后一段。冯老歪很想看看，但他和许所长正好面对面坐着，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 “大家一起看呗！”周默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许所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需要的话，我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也行。而且，我相信，如果这段视频给电视台的话，他们也一定很有兴趣播放出来，毕竟这上面的受害者是他们的员工。” 视频被周默截取了不到三分钟的长度，许所长很快就看完了。把手机放在麻将桌上，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冯老歪。从视频拍摄的角度来看，他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视频是在锅炉房院墙外西北角从高向下拍摄的。他在大脑里拼命的想着，那个位置有摄像头吗？ 他哪里知道，当天晚上周默刻意发微信告诉严峻，一定要想办法拍摄全景的视频。他哪里又能想到，一个“卧底”的记者居然能徒手爬上了电线杆子，还拥有非常专业的拍摄设备呢。 在许所长冥思苦想的时候，冯老歪已经把平放在麻将桌上的手机视频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脸色也随之从铁灰变成了冰冷。 “冯老歪，你把手机放下！”就在许所长琢磨着怎么和周默沟通的时候，冯老歪居然一把拿起周默的手机，刚刚举起准备当场摔碎。许所长赶忙喝止。 在冯老歪举起手机的那一刻，党立鸽差点喊出声儿，眼神非常冷静。而作为手机的主人周默，居然露出了期待的目光。许所长碰撞到周默的目光时，更加庆幸自己反应的太及时了。 “许所长，您这有点偏心了啊！”周默若无其事的一笑。“刘记者出趟差就能换部新手机，我这机会眼看就到手了，您这一嗓子，就把我的梦想击碎了啊。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周默，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许所长尴尬的一笑。“冯老歪，你特么把手机放下。咋地，赔一个嫌少？还想赔一个？” “许所长，这，这视频是假的！”冯老歪脸上憋的通红。“他拿个假视频想讹我，我肯定得把这个手机砸了。” “砸了手机就没有视频了？”许所长瞪了冯老歪一眼。“我告诉你，你现在砸了，还能多一条你现在砸手机的视频。” “许所长，您这可不地道了啊！”周默一脸假笑的摇了摇头。“我这点底儿，您可是都给我泄了啊！咋整，我的新手机是泡汤了。” “和供热公司一伙的记者在哪呢？出来！出来！”周默的声音刚落，窗外嘈杂的声音响起，背对着窗户的周默连头都没回就知道，一定是刚刚离开的那两个中年妇女搬救兵来了。 “许所长，看起来您是真想把事儿闹大啊？”没等许所长说什么，周默冷笑着说了一声。 “周默，你不用担心，我处理！”许所长立刻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瞪了一眼冯老歪，示意他在自己回来之前不要轻易开口说话。 刚刚许所长示意那两个中年妇女离开，确实是想让她们去通风报信，到小区里拉一些人过来围堵周默，以此来解决电视台要起诉小区众人的事情。可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周默手里有视频，觉得附近的监控视频都让自己安排人删除了，可以说死无对证。 可现在不一样了。周默手里有昨天晚上的现场视频。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手里一定是有备份的。周默能拿着视频给自己看，没有直接交给电视台的法务部那些律师，在他看来，就一定有机会谈判的。 一旦外面围堵的这些人，或者冯老歪要是让周默感觉到了不舒服，那原本可以胡搅蛮缠，利于不败之地的官司，马上就得来个大反转。 许所长的威信还真是立竿见影，几分钟的时间，外面刚刚聚集起来的几十个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他擦了擦脑门儿上的冷汗，硬着头皮又回到了麻将桌前。 “周默，我谢谢你能拿这个视频给我们看！”许所长说的是“我们”，自然也就包括了冯老歪。“那你看，这个事儿怎么能够了结？” “许所长，我拿这个视频给你们看，可不是为了威胁你们。”周默懒洋洋的把手机收了起来。“我说过了，我们这行的人，不太喜欢作假。事儿是你们做的，怎么了结自然是你们的事儿。我能先来找你们，就是希望这个事儿能在内部消化了，前提是，得让刘记者满意。” “唉，周默，你可不能这么说啊。这个事儿是冯老歪做的，你得严谨点，别把我带上啊！”许所长发现自己“失言”了，他的一句“我们”让周默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敢忙解释道。 “许所长，您说监控摄像头都坏了。可我这个视频哪里来的呢？”周狡黠的一笑。“删掉的视频恢复，虽然是技术活儿，不代表没人会。比如说，您所在的系统里就有这样的人才。起码，删除的痕迹很简单就能检测出来？还有啊，昨天晚上，我虽然离开旅店了。您别忘了我和刘记者是干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在任何地方不止一个摄像头或者录音笔什么的，别说您啊，拉条警犬都未必能找到。” “你……！”许所长当让能听出来周默的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的说他连条狗都不如，可想发脾气又不敢。“周默，你就说，怎么样才能让刘记者满意？” “导致刘记者手机粉身碎骨的好像是冯老歪？”周默说着，把戏谑的目光投向了冯老歪。“许所长，这个事儿不着急，你好好做做工作，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个结果就行了。如果，我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刘记者还没有满意的话，我只能做一个合格的记者了。” “周默，你看，冯老歪继是个农村人，什么都不懂。你既然有心帮忙，那帮人帮到底，给个合理的建议呗？”许所长见周默有离开的想法，自然不能轻易让他走了，他和冯老歪在这猜哑谜。 “我不喜欢您这句话，因为我是个农村人。”周默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只能提醒您一句，聚众闹事导致记者的私人物品或设备损坏被追责好，和不相信碰掉了别人的手机主动道歉赔偿，完全是两个性质。前者是犯法，后者是有素质的主动承担责任。我相信许所长和冯老歪先生应该能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时，我提醒您，今天我不是拿着视频来威胁谁，而是来给你们指条明路。” “好，周默，我明白了！不过，我也得为我个人解释一句，希望你能理解。在这，乡里乡亲的，执法是需要有温度的。”许所长不傻，同样的事情，换个说法结果肯定不一样。在他工作的系统里是这样的，在周默的领域里，自然也能这样。“冒昧的问一句，你知道刘记者的那个手机多少钱不？” “我不知道。不过，许所长，我不相信现场没有残留的碎片。”周默说话的工夫已经站了起来。“如果许所长不能辨别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找人帮忙寻找。对于刑侦来说，这个事儿很容易。” “好，周默。我会去现场再仔细勘查一下。”许所长知道，周默的话不是吹牛，他的人脉足以完成这个任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想把周默送走，然后再找冯老歪发泄一下了。“你等我电话，最迟明天中午，我给你，也给刘记者一个满意的答案。” 周默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冯老歪的“活动室”，严峻作为现场“看热闹”的积极分子，在心里给周默打了个“满分”，脸上却不得不露出同情的表情，看着已经“暴跳如雷”的冯老歪。 刘思群的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等她从镇政府出来，打算给周默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那辆商务车已经停在门口等她了。周默已经放平了座位，躺在上面……睡着了。 电视台的车并没有离开，他们还要等一等法务部的同事。刘思群和他们分开，主动当起了司机，载着周默去了县城。 路上，周默跟她说了见冯老歪和许所长的过程。告诉她，到了明天，事情自然会有一个结果。 这一次，他们不用在憋了巴屈的找个什么主题宾馆了。到达现成的时候，天刚刚擦黑。东北的冬天，日落的时间很早。此刻虽然天已经黑了，实际上还不到六点。两个人选了个商务宾馆，各自要了一个单间，就算是安营扎寨了。 “小默，跟你说个事儿啊！”两人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刘思群主动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我们的采访内容，但今天那个范书记提醒了我们一句，最好听听唯利供热说法。咱们不能偏听偏信！” “那你们就结束采访了？”周默觉得这个提议跟没有一样。他本来也打算接触一下唯利供热公司的，只不过时间安排上比较靠后而已。 “我们有我们的计划！”刘思群搪塞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周默。“小默，采访完之后，我把唯利供热公司关经理的电话要来了，喏，这是他的名片。你可以联系一下他！” “关财？哈哈哈……！”周默接过来名片，第一眼就被这个关经理的名字给雷到了。 “是不是觉得好土？”刘思群也笑了。“我跟你说，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也是这个想法。我甚至在想，他是有个哥哥叫关发呢？还是有个弟弟叫关富呢？哈哈哈……！” “哦！你这个想法更土！”周默翻了个白眼儿。“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那你还笑？” “关财？听起来像棺材似的。哈哈哈……！”周默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他爱人不会叫骨灰盒？哈哈哈……” “要死啊你，小默！”周默的笑声还没结束，刘思群就把眼前的纸巾团成了一个团儿，扬起手来就扔向了他。“昨天给我吓坏了，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又吓唬我。你信不信今天晚上我还钻你被窝里睡？” “那是你的自由！哈哈哈……”周默尽情释放着笑声，气得刘思群把眼前的一摞纸巾全都变成了“投掷类武器”。 两人边吃边闹，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等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周默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唯一的回应就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打”。看看时间，周默觉得这个“稍后再打”不怎么靠谱，至少这个“稍后”太不确定了。 周默略加思索，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关于供热的问题，希望能对关经理做个采访。目的是澄清一些事实，不能只听老百姓的一面之词云云。 没想到这个短信还真起了作用，这个棺材，不，是关财，马上回了短信，说明天上午10点以后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并且解释了一下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因为自己的电话号被林场小区的居民知道了，每天电话量都得以百计算，索性陌生来电就不接了。 一切定妥之后，周默跑到卫生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围着浴巾回到房间，顺手关了灯，把自己放进了被窝！ “啊……！”周默刚进被窝，就像触电了一样又跳回了床下，并迅速的打开了床头灯。 “你鬼叫个什么玩意？”穿着一身紫色睡衣的刘思群从被窝里露出了上半身。“我是因为害怕才跑来和你一起睡的，你倒好，差点吓死我。” “你差点吓死我！”周默一手扶着围着下半身的浴巾，一手拍着胸脯。“你好歹打个招呼啊！” “我来的时候你洗澡呢！”刘思群根本就没有离开床的意思。“再说了，谁让你不锁门的，我以为你给我留门呢！” “我记得我锁了啊！”周默仔细回忆着，目光触及到了门旁边。“我知道了，你拿身份证插到了取电槽里，把我房卡拿走了！” “滴滴……滴滴！”周默的话刚说完，手机响起了微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顾不上跟刘思群继续“吵架”，周默从枕头边上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微信！ “默哥，许所长说刘记者的那部手机7000多块，冯老歪明天早上开始要在小区募捐，筹钱赔偿。这是冯老歪自己想出来的”消息来自严峻。下面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冯老歪用大红纸写得一个“募捐启事”。 募捐启事的大概意思是，冯老歪为了小区的利益，想要留住记者。结果不小心把人家手机碰掉了，踩碎了。记者不依不饶，甚至要起诉，不得已，才募捐赔偿。 “王八蛋！”看完之后，周默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刘思群不明就里。 “我发给你一张照片，你自己看！”周默毫不犹豫的把照片发给了刘思群。 “这！这特么冯老歪是真歪啊！”刘思群看完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小默，怎么办？这个钱我还能收吗？收完了不得被人在背后骂死啊？他们要是在网上发点什么的话，我怎么办？” “哼哼！你收你的钱！既然冯老歪作死，我就成全他！”周默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只不过，完美是对于他们来说。对于冯老歪来说，和完美就没什么关系了。 第84章 好男人和坏女人的计划 如果按照刘思群的想法，冯老歪有意煽动众人围堵记者，并造成了财产损失，那必然是报警或者起诉，交给电视台的法务部就可以了。而且这一点也得到了李旭东的支持。 可周默毕竟是在这个镇子上长大的，要说没有一点私心是假的。他从骨子里还是希望这个事情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让冯老歪长长记性就行了。所以他才主动把这个事儿揽下来，主动拿着视频去找冯老歪。 本以为这个事儿可以这么“”完美的了结了，可冯老歪居然要在小区募捐，意图很明显，把刘思群要求赔偿的问题再次“甩锅”给了小区老百姓。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默的第一反应是既然许所长不知道这个事儿，可以打电话给许所长，让他阻止徐老歪的这种“愚蠢”想法。稍加思索，周默又把已经拨好了号码的手机放下了，眼睛里露出了“狡黠”的一丝光芒，他决定，要让徐老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思群睡的相当“心安理得”，一口气睡到了上午9点多才起床。她霸占了周默的房间，自然而然的以牙还牙，住到了刘思群的房间。刘思群睡前曾经郁闷了几分钟，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魅力“过期”了，还是周默的身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周默只是单纯的“责任感”爆棚而已。 刘思群睡得的“昏天暗地”，周默就没这么命了。早上7点多就被严峻一条条的微信吵醒。他也没有回电话，根据严峻传来的消息看，冯老歪已经开始了“赔偿募捐”。尤其是党立鸽发过来的视频里，冯老歪声泪俱下的讲述着自己“不幸”。 经过他这么一包装，刘思群基本上就成了“碰瓷专家”。围在他家门口的众人甚至喊着要集体找刘思群声讨的口号。喊归喊，在冯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下，周围的人还是十块八块的陆续往他前面的箱子里塞钱。 这场由冯老歪自导自演的“募捐”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刘思群洗漱完毕敲响了房门的时候，周默才平静的欣赏完来自林场小区的“表演”。 “小默，周默不叫我起来啊？都快十点了，我是被饿醒的！”刘思群一进房间，就开启了“小女人模式”。“对了，你十点以后不得约唯利供热的关经理吗？还有啊，今天许所长那边应该给回话了？你要调解，我和李主编都同意了，他们要是不上道，想拖着，过了今天我可就不同意了啊。直接让法务部处理了。” “放心，这两件事儿一块办！”周默呵呵一笑，然后详细的和刘思群说了冯老歪刚刚募捐完，以及自己的想法。“给你安排的任务不难？这点事儿，我不至于从市里再叫人过来帮忙？” “我发现个事儿啊。从咱俩一块去锅炉房到现在，甚至在你的计划里，我一直扮演坏人的角色，而你一直扮演大度的好人。”刘思群对周默的计划没有异议，但对角色的分配上表达了不满。 “你要想做好人，很简单啊！”周默吃定了她，就像吃定冯老歪和许所长一样。“你现在只要回到小镇上，当着那些老百姓的面儿，说一句，手机不要了，还要帮他们曝光供热公司和他们口中的“不作为”，你马上就变成冯老歪那样的好人了。” “那还是算了！”刘思群妥协了，她舍不得自己的手机，更不愿意和踩碎她手机的那些人站在同一条展现上。 趁着刘思群点外卖的空当，周默把电话打给了唯利供热公司的关财，关经理。“棺材”一开始比较排斥接受采访，但经过周默的努力，他还是答应了。而且今天他会一直在县城，所以采访地点不用回到镇子上，这让周默的计划几乎没有了难度。 和关经理约定了中午十二点半见面，地点选择了附近的一个普通饭店。而且根本就没有选择包房，而是选择了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一个角落。挂了电话，周默让刘思群搜索了一下这家饭店的订餐电话，直接打电话定了桌，才不慌不忙的把电话又打给了许所长。 和许所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跟关经理约访，多多少少有点“求人”的意思，但和许所长约见面，基本上就等同于“命令”了。同样是中午十二点半，同样是和关经理见面的饭店，说完之后直接就挂了电话，既没有提及冯老歪募捐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关经理也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征求对方的意见。 “许所长他们怎么说？来不来？”见周默一通电话打完，刘思群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爱来不来！”周默潇洒的把手机收了起来，“思群，时间差一定掌握好啊。我包里有相机，你只要拍好照片，其余的交给我就行。” “什么叫爱来不来啊？你约好了采访对象，就这么敷衍我的事儿？”刘思群表示抗议。 “你要是怕他们不来，现在就让你们单位法务部的同事给许所长发个“最后通牒”。”周默胸有成竹的说道。“冯老歪连募捐都做完了，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好！为了我的手机，我就和你同流合污一次！”刘思群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点头同意。 十一点刚过，两人就早早的来到了约好的饭店附近，但并没有直接把车停到饭店的停车位上，而是刻意的停在了离饭店50米开外的斜对面拐角处。然后步行进了饭店，特意看了看刚刚已经打电话定好的18号桌，周默还像模像样的坐下来试了试感觉，刘思群缠着服务员问东问西，顺便直接把菜点了。趁着没人注意，周默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录音器粘在了餐桌下面。 做完这一切，周默直接把点完的菜买了单，然后回到了商务车上。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思群坐在车上摆弄着相机，周默则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饭店门口。 距离约好的十二点半还有五分钟，他们订好的座位上坐下了一个中年男人。周默和刘思群都不认识关经理，但从饭店服务员直接将他引到了那个座位上来看，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关财。 周默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唯利供热的关经理。看到这个中年男人接电话，他们确定了他的身份。电话里周默告诉他，自己有点闹肚子，刚刚要从宾馆出发，迟到十分钟左右。关经理虽然有些不悦，想到也就十分钟左右，也就没有说什么。 许所长和徐老歪几乎是踩着点儿来的，不用看人，看到饭店门口停下了一辆警车，周默就知道，这两个人来了。他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把早就拨好了号的手机打了出去。 “喂，周默，我到了！都到饭店门口了！”许所长见是周默的电话，一边走一边接了起来。 “许所长，你先不要进饭店。”周默开口第一句话就用上了“不容置疑”的口吻。“让冯老歪自己先去18号桌等咱们，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许所长不喜欢周默的这种口气，但还是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市局的沈队长有话让我单独跟你说一下！”周默扯了个谎，语气依旧坚定。“许所长，让冯老歪去等着，告诉他几分钟就可以。你出来向北走，100米左右，我在这等你。” “好！”许所长听到周默提到了市局的沈队长，虽然他不认识，可也不敢再质疑，挂掉电话后，直接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嘱咐冯老歪。“冯老歪，128号桌，你先去等着，我过几分钟就回来！” “嗯，那我先进去了。用点菜不？”冯老歪手里拿着一个手包，转头问了一句。 “等我回来再说！”许所长说话的时候，已经向着周默这边走来。 周默把车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的一侧，许所长一边走一边向周默说的方向眺望寻找，所以从商务车边上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周默。 “我去找许所长，你抓紧时间。”周默打开车门，回头又嘱咐了一句刘思群。“五分钟，照片要有两个人的脸，多拍几张！” “我知道了！你去！”刘思群也拿着相机下了车。 周默不紧不慢的跟着许所长，始终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直到许所长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周默才慢吞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默，你在这啊？”对于“突然”出现的周默，许所长有些诧异。“我刚刚看了一圈，怎么没看到你？刘记者呢？” “许所长，她有她的事情！”周默说的倒是实话，但是并没有说任何实质性的答案。“我找您出来，是有别的事情。” “对对对！周默，你刚才电话里说市局的沈队长有话是？沈队长有什么话告诉我？”许所长想起了正事儿。“说实话，沈重队长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这个级别，还没机会认识他呢。” “许所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周默虽然这么说，实际上语速一点都不快。“我临时给您打电话把您叫过来，有两件事儿。咱们名人不说暗话，那天晚上你让张警官和冯老歪送我和思群回旅店，路上沈队长就给我打电话了，他希望在你们的队伍中，别出现败类。” “第二，许所长，冯老歪昨天在小区募捐的事儿，您应该知道？”不等许所长发表意见，周默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您要说不知道，我想没人会相信。只不过是募捐前知道的，还是募捐后见到的。” “这个，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许所长解释道。“怎么说呢，我跟你说过，冯老歪这个人见钱眼开的主儿，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 “行，那我知道了！”周默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动，他拿出来了看了看，刘思群告诉他，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回到了车上。“咱们走，别让他们等急了。” “他们？还有谁？”许所长跟着周默往回走。 周默也没有回答，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饭店，服务员已经把菜上齐了。但人还没有到齐，关财和徐老歪谁都没有动筷子。看到周默和许所长走来，两人结束了别人不知道的两天话题，双双站起来以敬意。 “许所长也来了？”关财自然是认识许所长的，但他第一次见周默，所以很自然的先和许所长打了招呼。 “关经理是吗？”周默没给许所长说话的机会，直接伸手示意许所长和冯老歪坐在一起，然后开口问道。“你好，我城市文艺广播电台的周默，上午咱们通过电话。” “你好，周记者！”关财伸出了手，和周默握了握，表现出了一个职业经理人的素质。 “关经理，不好意思，有点私事耽误了一会儿！”周默也伸手让座，和他客气了一下。 “周记者，不是说好了要做采访吗？”关财客气了一下，然后和周默一起坐下。“不知道周记者为什么同时约了许所长和冯先生，是要一起采访吗？” “不不不，关经理，您误会了。”周默很客气的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有个同事没到。她和这位冯先生之间有点误会，许所长这不是要做个中间人调解一下嘛。恕我直言，我也不放心一个女同事和冯先生单独调解，所以就都约在了这个地方。” “哦！如果这样的话，要不然，咱们改天再约？”关财很“善解人意”的说道。“您这边的事情重要，许所长和冯先生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咱们换个时间也行。” “不用客气，关经理！”周默说的很平静。“等我的同事到了，他们调解他们的，我们换个地方聊就行。” “服务员！”周默说完，也不等关经理和许所长等人拒绝或者同意，直接喊了服务员过来。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款款走到18号桌跟前。 “楼上包间还有吗？”周默坐在那，仰头给了服务员一个微笑。 “有！先生！”服务员也报以微笑。“我去帮你看看还要哪个啊！” “帮我找一个小包间，适合两三个人的那种就行。安静一点都那种。”周默出言拦住了刚要回前台的服务员。“找好之后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现在就用！” “楼上209，四人小包！”服务员的业务很纯熟。 “那好，菜单给我，我点完菜，直接送到209就行！”周默旁若无人的说道。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刘思群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导入电脑，然后发到他的手机上。 “滴滴……。”微信提示音一响，周默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刘思群完成任务了！ 第85章 计划进行中 周默是个讲究诚信的人，至少在这个时候是这样的。刘思群刚刚来到18号桌，他便邀请关经理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309包房。 刘思群按照周默的计划，坐在许所长和冯老歪的对面。冯老歪倒是直接，把口袋里的钱直接扔在餐桌上。看着他从装钱的袋子里，一把一把的往外拿，刘思群当即就拍桌子了。 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赔偿也要有赔偿的程序不是？你拿着这5块10块的零钱凑起来的算怎么回事？ 许所长见状赶忙又跳出来当“老好人”，这是他最擅长的工作。 “刘记者，别激动啊！”许所长伸手拦住了正在数钱的冯老歪。“弄坏你的手机，老歪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昨天周默说你那手机值7000块钱，这老歪临时凑的钱。” “凑的钱？”刘思群乐了。“一口袋钱，最大面值的20块，这是拿着盆，拎着棍儿去火车站凑的？” 面对刘思群极尽刻薄的挤兑，许所长和徐老歪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压了压心里的怒气，硬生生的没有回应。 “许所长，要不是周默给我们领导打电话说情，这次的事情肯定不能这么了结。”见自己的话没有让对方发火，只好继续按照周默的计划谈下去。“不过呢，你这堆零钱我是不能收，我拿着这玩意去买手机，人家不得把我当成丐帮帮主啊？” “老歪，听到没？去，找个银行，把这些零钱换成整的！”许所长一点都不喜欢刘思群，尤其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抓紧时间打发冯老歪去换钱，其实是想快点了结，快点离开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说实话，冯老歪这个钱是怎么凑的？”冯老歪一走，刘思群不屑的一笑。“许所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在林场小区里募捐的钱？他开着一个活动站，其实就是个麻将馆，7000块钱还用得着让大伙捐钱？” “刘记者，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那天晚上的情况，你是亲身经历的。你的手机的确是他碰掉的，可踩碎手机的人太多了，也分不清谁踩的了。所以，这个手机赔偿的钱，自然也得大伙凑。”许所长直接把冯老歪发动捐款的事情说成了是大伙凑钱。倒不是他反应有多快，而是周默和他说完这个事情以后，他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 “许所长不愧是业内人士，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的性质给换了个说法。”刘思群夸张的竖了个大拇指给许所长。“不过，就是不知道许所长这些话和我们单位法务部的同事能不能说的过去？” “哎呀，刘记者，这个事儿不已经解决了吗？还麻烦你们同事干什么呢？”许所长可不想“功亏一篑”，这个女人太难缠，好在周默有意无意的提醒了他。“刘记者，你呀，也不用管这个钱是哪来的，回头冯老歪把钱拿回来，你就正常拿着去买个新手机。实在不行，我让他个人再给你多拿点也行。你也知道，他们小区的供热是个大问题。咱们这个事儿，早点结束，咱们都能空出手来干点对老百姓有意义的事儿。” “我说许所长，唯利供热的关经理就在楼上呢。真想解决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呗？”刘思群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呢，看着周默的面子上，私下跟你透露个消息，我觉得对你们解决供热问题应该有帮助。” “哦？刘记者，什么消息？”许所长对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关心的。“要是能解决小区的供热问题，我不代表任何人，就我个人感谢你。到时候别说赔偿，我个人送你一个手机都行。”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刘思群表情高傲里带着平静。“我们采访完的录像已经剪辑完了，但是没有过审。” “什么意思？”许所长一愣！ “就是说，广电总局因为某些原因，不允许各个媒体报道关于你们镇上，尤其是林场小区的事情。”刘思群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所以说，我们的报道如果倾向于林场小区利益的话，肯定是不行了。” “那……那周默不还在楼上采访关经理的吗？”许所长不愿意相信刘思群的话，极力的找“借口”安慰自己。“刘记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让你们报道呢？其他媒体呢？” “许所长，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刘思群自顾笑了。“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周默应该还没得到消息。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你们那儿的老百姓，这两天自己的发的某些自媒体视频什么的，是不是没有流量了？” 这一次，许所长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个刘思群虽然讨厌，不像周默还能顾及下老乡的情感，可她也没必要骗自己。 “我回来了，许所长！”就在许所长陷入沉思的时候，出去兑换钞票的冯老歪回来了，路过刘思群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把一小摞现金扔在了她的面前。“钱给完了，是不是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呵呵，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事儿了？”刘思群冷笑道。“许所长，周默可是跟我说，不但要把手机钱赔偿给我，还得给我道歉。” “对不起！”没等许所长说话，冯老歪就不耐烦的说道。“这样行了？” “许所长，咱们边吃边吃边聊！”刘思群想起了周默的嘱咐，再一次开启了“拖延”战术。“这个道歉呢，我也接受了，钱呢，放在这了。不过，我回单位也需要有个书面材料，毕竟我们单位已经派出法务组来了。” “刘记者，我没太懂！”听到刘思群的这番说辞，许所长显然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了。“这钱也赔了，道歉也道了，不知道刘记者还要干什么？” “那我直说，这件事儿是周默从中调解的，但回到单位，我得有个说法。让他给我写一个情况说明，把这件事儿从前到后写一下，包括赔偿金额，必须写上。”刘思群指了指冯老歪，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递了过去。“我想，这对他也有好处。我收到了赔偿，总得有个证明？” “那好，刘记者写个收条！”许所长点了点头，现在把柄在人家手里抓着呢，想不同意也没办法。 “这是自然。等你们写好了情况说明，我写收条！”刘思群说着，居然拿起筷子自顾开始了“喂肚子”。 没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冯老歪开始写事情经过，遇到不会写的字还得向许所长请教。刘思群则旁若无人的吃着。这一吃又是半个多小时。 一直到周默和唯利供热公司的关经理有说有笑的从二楼下来，刘思群还没吃完。当然，冯老歪的“情况说明”也没有写完。 就在刘思群想方设法为难许所长和冯老歪的过程中，周默和关经理之间的采访进行的很顺利。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聊天。 周默直接把录音笔打开，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和关经理直接边吃边聊，气氛相当的融洽。 说到供热问题，关经理一肚子委屈。 在他看来，这个林场小区就是一个“容不得外来人”的小区。冯老歪故意只交一个屋子供热费的事情，他也说了一遍。周默没有打扰他，哪怕这件事情许所长曾经跟他说过。因为他觉得这个关经理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能很有条理的把问题说清楚。 关经理没有辜负周默的“期待”。短短一个小时时间，把周默想知道的问题说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半真半假而已，这一点周默也能听出来。毕竟，在关经理的诉说中，唯利供热成了冤大头和牺牲品。 原来，林场小区刚刚建成的是时候是林业局下属的林场自己供热。三年前，国家要求各个单位托管的小区要逐步移交给地方，当时是一个国营供热集团的分公司接受了这个小区的供热。 而唯利供热是从这个叫“冬热”的国营单位手里转包了林场小区的供热。结果接到手之后才发现，这明显就是个“烫手山芋”。 整个小区2400多户居民，实际入住率98以上，但正常缴纳取暖费的，只要1300多户。这也就意味着有接近50的住户是停暖状态的。停暖的越多，想把温度烧上去越难。而且，这么低的缴费率，供热公司也会产生负利润。 其实对于这种单位小区的托管，国家是有一定财务补贴的。但高达一百多万的补贴全都进了“冬热”集团的腰包。毕竟当初从林业局接过来这个任务的是他们。 唯利供热不但没有任何的补贴，每年还要给“冬热”集团缴纳50万的保障性押金。说是押金，其实他们很清楚，这个钱能拿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这些可以说是唯利供热经营上的失利，也可以说是“冬热”集团的能力。可林场小区本身就没有问题吗？答案是否定的，刨除冯老歪这样的“高智商”分子的排外，还有小区本身的建设问题。 小区是七年前建造的，到现在为止，“地沟”一次也没清理过。现在小区的供热主管道和供水管道之类的都泡在地沟里的烂泥里。试想一下，每一次供热的时候先要把两米多深的烂泥汤给“温暖”了，才能到住户家里，这样的小区怎么可能热乎起来呢？ 周默相信关经理没有必要和他撒谎，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情想要知道真假很容易，稍微一查就能知道。但他觉得关经理一定也没有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尤其是当周默问他，这种情况下，就没有什么手段能节省开销的时候，关经理就笑而不答了。 当然，周默喜欢做工作的时候节省时间。比如说他和关经理在聊这些的时候也没闲着。很自然的把刘思群刚刚拍的哪些照片发给了严峻和党立鸽，具体怎么操作，他也用文字的形式做了部署。 严峻这一上午也没闲着，他居然把冯老歪募捐的整个过程录了下来。等冯老歪和许所长出发去了县城之后，他居然让党立鸽瞪着一双肉眼，对照这视频，把冯老歪募捐出来的金额给算出来了。一共753个人参与了捐款，冯老歪收了整整9365块钱，其中有20块钱原本属于严峻。 本来想让冯老歪长长记性。没想到冯老歪这一番“骚操作”之后，赔了7000块钱给刘思群，居然还能剩下2000多块钱。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觉得这个冯老歪一点也不冤。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或者说周默认为该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便选择了和关经理结束“采访”。两人下楼之后，关经理没有逗留，也没和许所长等人打招呼，只是礼貌性的和周默握了握手就直接离开了。 “你们还没完事儿呢？”周默明知故问的走向了刘思群。“我还以为你早就完事儿回宾馆了呢。” “哎呦，别提了！我让他写个情况说明，写了半个多小时了也没写好。”没等许所长抱怨，刘思群直接“恶人先告状”。“你看，你那边都完事了，我这边还得等着。” “写那玩意干啥？”周默一屁股坐在了刘思群的身边。 “我们单位的法务组都来了，我这边调解了，不得有个情况说明交给领导吗？”刘思群配合着。“我们李总编给你面子了不假，程序上得有啊！” “周默，之前你也没说还得要什么“情况说明”啊。你要早说，让冯老歪提前准备一下啊。”许所长也不甘示弱的埋怨道。“这冯老歪写字都费劲，我还得在一边辅导他改错别字，就差用拼音代替了。” “哎呀，你们可愁死我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包里把录音笔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并直接打开了开关。“录下不就完事了吗？还费那个劲儿干嘛？” 许所长和冯老歪一愣，随即把恶狠狠的眼神儿送给了刘思群。周默知道可以用录音笔，她刘思群难道不知道？这明显是在折磨他俩啊！ 第86章 众矢之的冯老歪 刘思群已经接到单位召回的通知，又配合周默完成了“和解”的计划，也就无需在这里逗留了。至于周默答应她的陪他转一转这个承诺，她也权当是周默一个暂时无法兑现的承诺好了。 她前脚一走，周默后脚就直接回到了小镇上。这一次，他先是回家看了看自己的妈妈，第二天中午，才不紧不慢的再次来到镇上，再次入住到了“鑫旺旅店”。 老板娘没想到这个上次连退房押金都没要就半夜出逃的客人又回来了。虽然她怀疑周默和刘思群一起走的，自己的手机也是被这两个“混蛋”偷走的，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尤其是周默和刘思群出逃的那天下午，电视台的法务组就登门了。而且在她眼里有至高无上权利的许所长都点头哈腰的，她自然更不敢得罪了。见周默回来，她想了又想，最终也没敢问自己的手机是不是被周默拿走了。 她不敢问，可周默却敢说。不但直接要求住在以前刘思群住的那间203，还直言不讳的告诉老板娘，她的手机，就在床下面。 “你把我的手机扔到床底下的？”老板娘终于忍不住了，虽然她不想得罪连许所长都得罪不起的人，可自己找了好几天的手机下落就这么被说出来，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抱歉啊，阿姨！”周默也没隐瞒。“但是事情紧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不过，我把手机给你扔到床下面，只是为了让你暂时打不出去电话而已。” “电话线也是你剪断的？”老板娘顾不上“指责”周默，蹲下肥大的身躯向床下张望，寻找心爱的手机。 “找不到了？”周默没有坦白电话线的事情，也没有狡辩。见老板娘费劲巴力的把手机从床底下“解救”出来，呵呵一笑。“行了，老板娘，这就算物归原主了啊。这次我住203那屋，上次的押金没退，这次就只交房费不交押金了啊！” “喂，203的电视还没修呢！”老板娘倒是实在，上次刘思群告诉她电视换不了台，她上去之后没几分钟，发现刘思群根本就没跟上来，想到徐老歪的嘱咐，马上又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楼下……。从那之后，她先是被徐老歪追着屁股后面“追责”，又被电视台的律师问来问去，也就没有再去理会修电视的事儿。 “没事！我能修好！”周默狡黠的一笑，转身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两节七号电池冲着老板娘晃了晃。“遥控器电池我随手带走了，现在我就去安上！” 说完，周默不等老板娘说什么，甩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了楼。在他的设想来，自己再次出现在镇场上，而且还故意入住在鑫旺旅店里，冯所长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甚至今天下午就会找自己。至于是打电话找他还是上门“请”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事实让周默失望了，等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等到许所长，甚至一条微信都没给他发。 其实他猜对了一半，旅店老板娘的确在他上楼后不到五分钟就通知了许所长，可许所长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搭理周默啊。这一次让他陷入“左右为难”的，依旧是冯老歪。 从今天早上开始，林场小区里就流传这一种声音，冯老歪其实和唯利供热是一伙的。这种声音倒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林场小区的各种微信群里从今天早上就流传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冯老歪和唯利供热公司的关经理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只不过，照片的背景模糊处理了，看不出在哪里拍摄的。 不过，冯老歪看了照片之后就明白了了。这是他和许所长去县城给刘思群送赔偿钱的时候，在饭店和关经理单独聊了不到十分钟留下的照片。他不确定是谁偷拍了这样的照片，但他相信，这个事儿一定跟刘思群和周默有关系。 这张照片并没有引起小区众人的重视，一张照片而已，而且做了模糊处理，大家又都和冯老歪是同事兼邻居，自然不会往坏处想。可到了上午9点多，有一条爆炸新闻传出。 在赔偿刘思群手机的事情上，冯老歪在小区募捐了9635块钱，却只赔偿了人家7000块钱。剩下的钱进了谁的腰包，不言而喻了。这一下，林场小区的众人终于觉醒了。 冯老歪终于害怕了，他和关经理在一起的照片很好解释。可多出来的两千多块钱的确进了他的腰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捐款的总数连自己的媳妇都没告诉，是谁能这么准确的计算到个位数呢？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思维的死胡同。当然，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索性关上了活动站的门，，偷摸的回了乡下老母亲家里，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也不知道那位“大神”直接把这个事儿汇报给了镇政府。一开始，镇政府也每当回事儿。可随着“大神”越来越多，汇报的内容也越来越具体，甚至把许所长陪着冯老歪去找刘思群送赔偿款的事情也汇报了出来。这一下，镇政府坐不住了。作为分管治安的副镇长，许所长参与冯老歪和刘思群的调解无可厚非。可这里面却牵扯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募捐，和账目不清的赔偿就有些令人无限遐想了。 周默在旅店“稳坐钓鱼台”的时候，自以为是的认为许所长会来找自己的时候，许所长正在镇政府的三楼会议室针对冯老歪的事情做解释和检讨。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可实话实说的效果一点都不好，起码参加会议的领导班子成员对于他的说辞是相当不认可。冯老歪和唯利供热的关经理之间有没有猫腻，镇政府没人关心，但涉及到了许所长，这就等于给镇政府抹黑了。所以，没人相信冯老歪在募捐前许所长是不知道。甚至大家都隐约觉得，许所长在这件事情上有可能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但怀疑只能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能把许所长怎么样。最后，经过一下午的讨论，会议决定，以后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就直接由许所长负责了。不管是小区居民出现群体性事件，还是供热公司有什么猫腻，只要是关于供热出现的问题，就得由他全权负责。 许所长宁可自己被通报批评，甚至提前退休都认了，也不愿意接受负责林场小区供热的问题。可不愿意也没办法，既然是会议讨论的结果，他很清楚，即使自己反对也没什么意义。 此刻，他最恨的自然是给他带来“厄运”的冯老歪，而躲在乡下的冯老歪最恨的恰恰是周默和刘思群。 周默等了一下午也没把许所长等来，倒是等来了单位的通知。老邱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采访的事件已经不能播出了。不过，老邱的意见和李旭东不同，他建议周默做事要有始有终。不管这个事情能不能报道，这个不能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都要以最快的时间做完。 老邱的支持让周默更加有了信心，原本刘思群临走前已经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也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直到挂掉老邱的电话，他才重新又找回了工作的状态。 从饭店离开的时候，周默已经偷偷的把他事先放在餐桌下面的偷录设备拿到了手。在他不确定这个事情是否还做下的情况下，这个录音他一直没有听，也就是说，在他和许所长借口远离饭店的时候关经理和冯老歪到底说了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有了邱台长的支持，周默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把偷录的内容传输到了电脑上。坐在旅店提供的那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上，他带着耳机仔细听着冯老歪和关经理在那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里都谈了什么。 “赵经理，你怎么在这？”这是冯老歪的声音。 “冯先生？这么巧？是一个自称周记者的人约我过来的！”关经理职业感爆棚的声音也很有辨识度。 “周默？”冯老歪说道。“我和许所长也是他约过来的。” “哦？许所长也来了？怎么不见他人呢？”关经理疑问道。 “接了个电话，走了。一会儿回来。”冯老歪语速很快，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关经理，这次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冯先生，你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关经理回答的很干脆。“500块，明天下班之前打入到你母亲的账户。” “好！关经理，接下来什么时候还需要我闹？”冯老歪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月差不多了！”关经理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下个月初，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即便说话也是不咸不淡的聊几句家常，周默没有分析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之前的对话里，冯老歪问关经理要钱，而这个钱，明显是报酬。至于是什么报酬，周默不得而知。 仔细一想，周默发现了蹊跷。关经理是唯利供热在本地的负责人，冯老歪几乎成了在供热问题上林场小区的“英雄”。按理说，这两个人见面不直接动手，都算是社会文明的进步，怎么可能有什么合作关系呢？ 找不出答案，周默只好把录音剪辑出来，直接发给了严峻。现在严峻是以普通居民的身份住在林场小区的，他了解的事情自然要更加接近事实一些。 比如说这一次把冯老歪和关经理的照片，以及冯老歪私自把募捐的钱据为己有的事情，就是他的功劳。虽然计划是周默提出的，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执行，完全是严峻的功劳。比如说，在他刚来小区的第一天，靠着党立鸽的“美色，成功的取得了冯老歪的信任。从党立鸽和冯老歪互相加了微信好友的那一刻开始，严峻就利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在林场小区的很多微信群里“移植”了好几个微信小号。至少冯老歪所拥有的群，他一个也没放过。 严峻在把这个录音听了不下十遍以后，终于得出了一个或许是答案的结论。那就是这个冯老歪实际上在和唯利供热的关经理演双簧。据不完全统计，这个冬天供热刚刚一个多月，唯利供热就以各种“借口”停止烧锅炉五六次了。短则一天，长则三四天，这样一来，燃料自然也剩下了不少。 每一次冯老歪以“领头人”的身份带着小区众人去闹，也就是做做样子。然后又是报警，又是调解，这一番“常规”操作下来，唯利供热的燃料就省下来了。而“常规”操作之后，唯利供热再“像模像样”的烧上几天，冯老歪在整个林场小区就“功不可没”了。 周默也比较同意严峻的这个猜测，按照这个逻辑下来，冯老歪成了拥有话语权的“英雄”，自然也就能掌控小区众人维权的方式。唯利供热隔三差五的“省料”也变得有恃无恐。 “严峻，咱们现在这些都只是猜测！”周默在电话里嘱咐道。“冯老歪在小区里的群众基础很高，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和鸽子暂时不要和他直接闹翻。” “我明白，现在想和他闹翻都难。他消失了，连活动室的门都没开。”严峻在电话里没有掩饰自己的掩饰。“下午孩子放学的时候，我特意去溜达一圈，发现他媳妇和孩子都没回来。” “嗯，想要证明你这个猜测，还真不能让这个冯老歪就这么消失了。”周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在没找到冯老歪之前，你想办法和小区里更多的人搭上关系，探探口风。” “这我知道！默哥，我也会想办法联系冯老歪。”严峻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向周默汇报他和党立鸽的计划，主要是怕周默不同意。“你也要小心一点，你说的对，冯老歪有一定人缘的。他要是报复你，你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明天你去哪？默哥，要不要我明里暗里的保护你？” “暂时还不至于！”周默直接拒绝了。“明天我去会会镇上的范书记，听说她可是理解镇书记中的“铁娘子”。我倒要看看，这个“铁娘子”到底是心系百姓，还是把这个“铁腕”用在了束缚百姓身上。” “哦，那你约的几点？让鸽子陪你去也行，那个书记我听说不是本地人，跟这个小区也没说明交集。”严峻建议道。 “不用！我也没约！”周默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那个赵镇长明目张胆的站在唯利供热那边儿，她这个书记又能这样。我就是要突袭一次！” 第87章 阳奉阴违许所长 范秀秀，也就是这个镇子的一把手，号称“铁娘子”。可周默见到她之后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铁娘子”，唯一“铁”的地方是对内而不是对外。从镇上工作人员的表现来看，似乎大家都比较忌惮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一把手。 今天所谓的“采访”进行的相当不专业，也不正式。周默甚至都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普通居民的身份“闯”进了范秀秀的办公室。范书记居然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易近人的解释了镇里对唯利供热没有管辖权的原因。 周默对于今天偷录的所有内容都不怎么感兴趣，他觉得和范秀秀的见面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范秀秀除了“打官腔”似的爱民如子，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咚咚咚！”就在周默琢磨着怎么结束这毫无意义的谈话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范秀秀很自然的结束了“口若悬河”，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喊了一声。 “范书记，我听说有人闯……”推门而入的是周默的老熟人，许所长。见到周默也是一愣。“周默？” 许所长是接到镇政府工作人员的电话匆匆忙忙从村里赶过来的。早上上班以后，安排完工作，他直接驱车下了村屯，打算找躲起来的冯老歪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即将到达冯老歪母亲所在的村屯时，得知有人直接闯进了“一把手”的办公室。不得不狠狠的调头回来，进了范书记的办公室才发现，这个闯入者”居然是周默。 “许副镇长，你们认识啊？”范秀秀见许所长直接叫出了周默的名字，也稍感意外。 “许所长，哦，不，在这应该称呼你许副镇长！”周默微微一笑。“许副镇长，是有工作汇报吗？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等一会儿？” “范书记，我听说有人找您，就直接赶回来了。没想到是周记者。”许所长没有搭理周默，而是直接有意无意的点明了周默的身份。 “哦？周默，你是记者啊？”范秀秀当即略微一惊，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唉呀，周记者，你就直接说就好了嘛，没必要搞暗访的！还好许副镇长认识你。许副镇长，你不知道啊，刚刚周默还说他是白头村的村民呢。” “周记者的确是白头村的村民，他从小在那长大的！”许所长继续把周默当成了“空气”。 “哦？那就是咱们镇上走出去的人才喽？”范秀秀这才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周默。“周记者，要是这么说，咱们镇上遇到困难你可不能看着啊！我昨天听说现在媒体上不允许报道咱们镇上的事儿了？来这采访的记者都走了。周记者可不能像他们一样啊！” “范书记，我也接到通知了，至少林场小区的这个供暖问题是不能再报道了！”周默说话的时候，脸上基本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问候了许所长家谱上所有的人类。“我今天冒昧的来拜访范书记，也是为了想办法解决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和我是不是记者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周记者，我们要是有办法，这个事儿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范秀秀明显换了一种更加官方的态度在说话。“这个唯利供热本身就不是咱们镇上招标来的，把林场小区供热承包给他们的是一家叫“冬暖”供热的国企，咱们一个小小的镇政府哪有那么大权利是去制约他们啊！” “范书记和许副镇长都没有办法，我这样的普通村民就没办法了！”听了范秀秀的“官话”，周默心里倒是不再埋怨许所长的突然出现了，甚至感激他的“解围”。有范秀秀这样的“一把手”，何愁这个镇子上的老百姓不倒霉啊！ “周记者，你在市里工作。人脉上肯定要比我们这些人多……”范秀秀继续自以为是的“捧”周默。 “范书记，许副镇长。我就是我个普通老百姓，和林场小区的那些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周默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范秀秀的话。“古语说的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范书记说的对，咱们镇上的权限不高，管不了这个所谓是的唯利供热，更管不了那个带着国企背景的冬暖供热。就像许副镇长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管不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冯老歪一样。” “周默，冯老歪没有初犯任何一条法律，如果他犯法了，我自然会按照相关规定抓他！”许所长知道现在的冯老歪在林场小区已经“臭大街”了，可即便他收了唯利供热关经理的好处，也没有初犯哪一条规定。所以，他这么怼周默，显然是有恃无恐。 “多次组织群众围堵锅炉房，煽动闹事儿，您告诉我不犯法是吗？”周默冷笑了一声。“范书记，恕我直言。唯利供热有问题，咱们解决不了，可以提请上级部门处理，但煽动群众闹事儿也不能不处理。这种和稀泥似的执法，才是导致林场小区乱象的根本原因。”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周默把矛头直接指向了许所长，他自然不高兴，尤其是当着范书记的面儿。“我刚刚就是准备去找冯老歪的，要不是接到电话说有人闯入了范书记的办公室，我至于大老远的折腾回来吗？” “许所长，你的工作没必要跟我这样的一个普通老百姓汇报！”周默呵呵一笑。“范书记，打扰了！” 周默说完，也没等两人说什么，直接潇洒的拉开门离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范秀秀和许所长两个人。 “许副镇长，这个周默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认识他？”范秀秀作为“一把手”，思路明显刚要比许所长清晰，略微沉思，便开口问道。 “这个周默是在白头村长大的，他父亲叫周二壮，已经去世多年了！”许所长把他认识周默的过程，以及这一次周默以记者的身份回到小镇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他和冯老歪差点把周默堵在旅店的事儿，他是只字未提。 “这么说，这个周默不应该和你对着干啊？”范秀秀从许所长的介绍中，并没有发现他和周默之间有什么矛盾。“还有，你说周默有个大伯叫周大壮，就是林场小区的居民是不是？” “是的！”许所长很庆幸范书记没有在他和周默之间有没有矛盾这件事情上追问。“周大壮是周默的大伯，但两人的关系和陌生人差不多，甚至比陌生人都差！” “那跟咱们没关系。现在小区的人就像无头苍蝇似的，逮着谁都想咬一口。你就把周大壮的侄子是个记者的消息咋小区里散布出去。至于他们是找周大壮帮忙，还是去指责周大壮的侄子不帮忙，这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只要能维持这这些人不再去上访就行了！”范秀秀快速的做出了指示。“对了，还要哪个冯老歪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就是之前在小区里又是征集签名，又是声称要和唯利供热打官司的那个人？” “是，就是他！”许所长其实一点都不想提及冯老歪，但被“一把手”指名道姓问到了，他又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唯利供热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锅炉坏了，停止供热的事儿，每次他都组织人去锅炉房闹！” “这不扯淡的吗？”对于冯老歪，范秀秀明显没有什么好感。“锅炉房是危险重地，他说带着人去就去？除了问题怎么办？许副镇长，你是分管治安的，也是派出所的所长，我告诉你啊，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危险，你难辞其咎！” “书记批评的对！”许所长在范秀秀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周默没有看到，这才导致了他对“铁娘子”这三个字的理解不够深刻。“我马上去找冯老歪，警告他以后不再闹了。” 范秀秀没有再说话，这对于许所长来说已经习惯了。这个青春期刚过就迎来了“更年期”的一把手，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发完脾气之后，就会有那个沉默指挥着他干活。 许所长离开之后，第一个要找到人就是同样刚刚离开的周默。他吃不准周默为什么突然来找范书记，也吃不准周默到底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其实昨天的时候，旅店的老板娘就打电话告诉他了，周默回来了。可他当时忙，就想着处理完冯老歪的事情，再来找周默。 现在不一样了，周默主动找到了范秀秀，还根本就没有说找“一把手”的目的，他就不得不先找周默谈谈心了。 此时的周默其实已经回到旅店打点行囊准备回单位了。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型了，唯利供热一肚子委屈，镇政府的态度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觉得留在这里的意义不大了。 小区的老百姓算是牺牲品，可他们貌似热衷于“闹”。三方都处于“违规、违纪、违法”的边缘，这样的新闻时间，可以说热点很多，多到到太均衡就没有了热点。至于供暖问题能不能解决，那就更不是他一个记者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他已经给严峻和党立鸽打了电话，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回去。可严峻表示还要留在这，虽然现在这个事件不能报道了，也说不准会有转机。万一过几天，上面再给开个“口子”，那他们可就能抓住第一新闻要素的机会了啊。 周默也觉得严峻说的有一定道理，而且老邱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也透露过这个想法，所以最后周默只能决定把党立鸽带回去，让严峻一个人留在林场小区。 就在他们通过电话，计划好了后续工作的时候，许所长已经在旅店老板娘的引导下，敲响了周默所在房间的门。 “许所长？你怎么来了？”周默打开门的之前，其实有预感，但依旧装作惊奇的样子，所以开门后，他明知故问的说道。 “咱们是出去找个地方聊一聊？还是请我进展，咱们在这聊一聊？”许所长连称呼都省了，直接向后挥了挥手，让老板娘离开。 “不知道许所长还要找我聊什么呢？”周默闪身让开，意思是让许所长进屋。“该说的话，我刚刚在范书记的办公室已经说完了。我们的采访任务结束了，至于能不能曝光，曝光的时候我们站在什么角度说，这是我们单位内部的事情，理论上应该不需要向许所长汇报？” “周默啊！我来找你不是因为你们采访的事情。”许所长呵呵一下，直接进来后，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我想跟你聊聊冯老歪的事情。” “说实话，许所长。我对冯老歪没什么兴趣！”周默并没有关门，也没没有坐下，依旧站在门口。“如果许所长非要谈，让冯老歪先把我那件羽绒服赔了。” “羽绒服？”许所长一愣，随即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锅炉房的时候，刘思群的手机被踩碎了不假，周默的羽绒服也惨遭蹂躏了啊。只不过当时按照损失价值来看，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刘思群的手机上而已。 “我让冯老歪赔你一件羽绒服就是了！”想到这，许所长呵呵一笑。“我一会儿正好要去找冯老歪，你跟我一起去呗？” “我就不去了！”周默直接拒绝道。“一件儿羽绒服而已，我也不要赔偿了！许所长，我劝你还是让我走。冯老歪私自从小区里筹集的钱，陪了刘思群的手机钱之后，剩下的钱可是被他私吞了。按理说，你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不能不闻不问？我要走了，可能也就没人追究你这个事儿了，老百姓又不懂，你可以随意袒护冯老歪了。” “什么叫我偏袒冯老歪？”许所长翻了个白眼儿。“我今天要去找冯老歪，就是要追究他这个事情。不对啊，周默。林场小区昨天才传出来冯老歪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吗？”周默露出了“深不可测”的表情。“许所长，事实纯在的事情还怕人知道吗？好了，我该走了，一会儿我就得出发，单位着急让我回去！” 这句话等于下了“逐客令”，许所长也待不下去了。他来找周默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周默的打算。可在他看来，不但没有打听出来，还出现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周默是如何知道林场小区发生的事儿的。 好在周默一直强调要回单位了，这也就是说，周默要走了。这样的话，在许所长看来，所有的疑问都不是疑问了。 许所长走了，周默也打算离开，可这仅仅是个打算。因为，他在刚刚开上车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接上党立鸽的时候，接到了母亲耿莲花的电话。 第88章 耿莲花的“一举两得” 周默特意找了个人迹罕见的垃圾场，包裹的跟个粽子似的党立鸽立刻上了车。严峻没有出现，据鸽子说，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十足了“闲汉”，鸽子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找小区里的大爷下象棋去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小镇，准备回单位，可刚刚上了国道，还没等到现场，周默的电话响了。他只好把车速降下来，然后接听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默，你还在忙不忙？”耿莲花在电话里并没有着急说什么事儿，而是先关切的问了问儿子。 “不忙，妈！”周默很随意的说道。“昨天不是跟您说了吗，今天安排一下，我就直接回市里了。” “你现在走了吗？要是没走的话，你能回来一趟吗？”耿莲花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犹豫。 “没有呢，那我收拾一下，现在就回去。”周默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在电话里撒了个谎。“妈，你在家等我啊。” 挂了电话，周默毫不犹豫的调转车头，又重新驶向来路。 “鸽子，我妈找我可能有事儿！”周默开着车，向党立鸽解释道。“她这么多年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而且主动让我回去的时候几乎没有。所以，我得回去一趟，你是跟我回去，还是把你送回林场小区？” “方便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党立鸽倒是无所谓，“正好到了这个地方，还没去拜见阿姨。默哥，一会儿到镇上，找个超市，我给你阿姨买点东西。第一次登门，也不能空着手啊！” “千万别，我妈这个人很随和的，用不着这么客气。”周默见党立鸽没有反对，直接拒绝道。“再说了，这个小镇子上基本上所有人之间都相互认识。你出现在我的车上，真要传到林场小区，严峻可就麻烦了。” “有了这个合适的“借口”，党立鸽不再坚持了。周默把车速控制在不超速的安全最高时速上，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回到了白头村，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家。 “默，你回来了！快进屋！”商务车直接开进了院子，耿莲花早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阿姨您好！”周默从车上下来，没等说话，党立鸽就第一个跳了下来。“我叫党立鸽，您叫我鸽子就行，是默哥的同事。第一次登门就空手来的，不好意思阿姨。” “哦，鸽子，来进屋坐！”耿莲花显然一愣，没想到儿子会带着同事来，因为前天周默是一个人回来的，她以为这次出差是周默一个人来的呢。“默，你也是，有客人你也不说一声，妈好准备点饭菜啊。” “没事儿，妈！我们是同事，有啥就吃啥，不挑！”周默大大方方的走到母亲身边，直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鸽子，走，进屋！” 进屋之后，耿莲花就忙着从厨房里端菜。本来她以为只有周默一个人回来，所以也没准备什么。现在多了个陌生的党立鸽，耿莲花就要临时加几个菜了。 “默哥，我怎么感觉阿姨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啊？”趁着耿莲花没在屋里，党立鸽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着你来啊？” “没事儿，我妈就这样，有事儿憋心里轻易不说出来。”其实周默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也埋怨自己没有把党立鸽送回林场小区。 “默哥，一会儿吃完饭，你送我回林场小区？”党立鸽摇了摇头。“还把我放到那个垃圾场就行，我自己走回去。” “一会儿吃完饭再说！”这一次周默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想找个机会单独问问母亲，找自己回来的到底什么事儿。 没等到吃完饭，在饭桌上，耿莲花就说了自己找儿子回来的事情，她想让儿子陪着自己去看看女儿。周默自然满口答应，他的想法是带着母亲和党立鸽一起回到市里，把党立鸽送回家再陪着母亲一起去看望周妃。 不过，党立鸽当即就表示要直接回林场小区。周默知道，这是她擅作主张的“善解人意”，也没有当场反对。耿莲花明显是心里有事儿，对于党立鸽提到的“林场小区”居然没有任何惊讶。 载着党立鸽转了一圈，最后的重点又定格在了林场小区外的垃圾场。周默感到很不好意思，可党立鸽却笑着表示很愿意和严峻继续“并肩作战”，这让周默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宽慰。 等周默送完了党立鸽，再次回到家要接上母亲出发的时候，母亲却没有丝毫要外出的意思了。 “妈，咱们去看小妃，不给她带点什么吗？”周默看着母亲忧郁的样子，并没有出言问候。 “默，妈就那么一说！”耿莲花叹了口气。“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刚才那个鸽子在这，我不方便说。所以，我寻思和你一起回市里，等你把她送回家了，我再和你说说话。” “哦，我都被你骗过去了！”周默故意轻松的一笑。“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前天回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啊？” “昨天晚上，小妃来电话了！”耿莲花说完，就没有再说下去。周默也沉默的等着，他不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默，你不说话，看起来小妃说的都是真的了！上次你应该跟她谈过了！”耿莲花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小妃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是想要休学。但不想回家，她说她从小就离不开你，尤其是看到你的婚姻不幸福之后。我劝她了，可你也知道，小妃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一钻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妈，小妃休学？她不回家她要去哪？”周默打断了母亲的话。“她不回家她要去哪？” “她当然是要去你那！”耿莲花说的很平静。“其实，我希望你们兄妹俩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又能彼此相互照顾，就像你们小的时候一样。我也不知道小妃什么时候产生了和你一起的想法。其实这种想法也没什么，随着你和小雪结婚，她也慢慢放弃了！” 周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妈妈的话。妹妹上次已经和他敞开心扉的谈过了，听妈妈的意思，周妃应该还没有从那种“固执”里走出来。 “默，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那你和小妃都视如己出。唉，本以为你结婚了，也算成家立业的。可你和小雪之间出了问题，连小妃都能看得出来，你觉得妈能看不出来吗？”耿莲花叹着气。“说实话，默，是不是还是因为婚礼的时候，你和小雪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啊？” “妈，我和千雪之间没什么矛盾！”周默低着头说得并没有多少底气。从小到大，他在母亲面前撒谎，都会有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让他忘记所有撒谎的技巧。 “你要真的为了小妃好，也为了我这个当妈的好，你就和小雪好好过日子。”耿莲花自然知道儿子在撒谎。“可你和小雪之间现在连面和心不和都算不上？默，跟妈说实话好吗？我知道你不说是怕我担心。可你这样下去，我更担心。其实小妃也是，她只是关心你。默，你刚结婚，还年轻，和小雪之间不管出现了什么矛盾，早点说透，也就早点解决。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妈，其实我和小雪之间真的没什么问题。”周默略加思索，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我们现在只不过各自忙各自的，看起来不像别的年轻人那样如胶似漆而已！” “唉，你要这么说，妈也没办法再劝小妃了！”耿莲花说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圈里转了。“小妃不相信你过的幸福，所以一直心不在焉的。，默，当妈求你行不行。哪怕小雪能早点怀孕，这也能打消小妃的担心。” “好，妈！”周默觉得这很有可能是老人催生的另一种手段，可周妃的心不在焉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敷衍，就像敷衍丈母娘，敷衍佟千雪一样。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让妈失望过，也从来没有骗过妈！这一次，妈也相信你！”周默的“敷衍”明显起到来了作用，可耿莲花这么说，周默心里反而越发的不踏实了。 “妈，小妃那边怎么办？”相比于佟千雪，其实周默更关心的还是妹妹，所以，在他的内心里，并不认为他的这段婚姻有多幸福，多重要。“用不用我去我去劝劝她？” “如果你要不忙的话，妈到希望你能带着小雪一起去看看她。当然，该怎么做，不用妈教你？”耿莲花 又露出了的“期待”的眼神儿。 “我一会就走，回去安排一下，最晚后天，我就去看小妃。”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带着千雪一起去，妈，你放心。” “唉，小妃有你这个哥哥是她的福气！”耿莲花笑了。“你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等你和小雪走了，我再打电话劝劝小妃。” “我知道了，妈！”周默轻轻的抱了抱母亲。“那我回去了，妈你有什么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周默没有在和母亲聊什么，这些话已经够他消化一阵子了。一开始，他以为母亲是在用小妃的事情催自己和佟千雪早点要个孩子，可周妃的事情也不得不让他重视。 上次去送妹妹的时候，她就也已经向自己表露了不应该有的那种心思。现在母亲的话，无非在佐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且，自从和妹妹分开以后，他根本就没有和妹妹联络过。就连前两天，他给妹妹转了 一千块钱的生活，也只是转了钱而已，并没有只言片语，连问候都没有。 今天母亲的话，让周默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无论是在佟千雪的事情上，还是在妹妹周妃的事情上，他都选择了“冷处理”，可截止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佟千雪还是周妃，都没有因为他的冷处理而改变自己的心态。 他不得不重新考量生活中的这是“琐事”了，因为这些琐事加在一起，恰恰组成他生活的大部分。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妹妹，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却都把矛盾指向了自己。 自己一直以来醉心于工作，从乡村到城市，他拼命的适应甚至想要改变这水泥森林的规则。可到了现在才发现，他忽略了生活，忽略了生活中最为重要的两个亲人。 回去的时候，他没有再去打扰党立鸽，就让这个丫头留在严峻的身边。带着对自己的不满和对乱麻似生活的不甘，一路飞驰回到了市里。他没有回单位销假，也没有去“武唐传媒”，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城中村”，把临走时母亲给带来的土特产送到了岳母家。 丈母娘看起来又清瘦了很多，而且眼睛里缺少了往日的那种“贵气”。见到女婿登门，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到周默把土特产搬进屋子里，告诉她是自己的母亲特意给亲家母带的，原本笑容满面的丈母娘突然间把脸冷了下来。 “小默，你回老家了？”张桂芝惊愕的问道。 “是啊，妈！”周默自然看到了丈母娘脸色的变化，但并没有打算瞒着她。“不过，这次正好是回老家那边采访。这不，回来之前，我妈让我带点东西给您，都是自家山上产的。” “哦！你妈妈身体还好？”张桂芝稳了稳心神。“你也是，既然开车回去的，咱们不带你妈妈来市里玩了天呢，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 “怎么？最近晓萱和李瑶没来看您吗？”周默没有直接问佟千雪，毕竟他才是佟千雪的老公，自己媳妇来没来，还需要问丈母娘就显得有点不厚道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段时间，佟千雪除了问他要了五千块钱的时候和他通过一次电话，其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联系过。 “唉，都忙！”张桂芝叹了口气。“别说晓萱和瑶瑶啊，这段时间，连小雪都没回来过！” “妈，要不，您搬到我们家去住！”周默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从丈母娘口中证实了佟千雪一直没来看过母亲，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我就不去了。小默，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张桂芝又长长的出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要是真想让我这个老婆子能闭上眼睛，你和小雪就好好的，在我走之前能看到外孙子。” 张桂芝的话不用任何色彩渲染，周默已经心疼的无法忍受！ 离开丈母娘家的时候，周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见到佟千雪之后，能不能忍住发脾气的冲动。 第89章 小别未必胜新婚 周默离开“城中村”之后，并没有给佟千雪打电话，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这几天的颠簸让他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回到家之后，第一时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交给了床。 他原本想躺下来让自己疲惫的身躯得到床的呵护，休息一会再起来换衣服。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是回到了家，让他有了熟悉的安全感 ，周默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沉沉的睡去。 佟千雪今天回来要比往常早了很多。前几天周默不在家，她也不想回母亲那听着母亲唠唠叨叨的催生，所以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今天回来的早，是因为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告诉他，周默回来了。她吃了一惊，同时心里也是一痛。自己的老公出差回来，一个电话没给自己打，却先跑去看自己的母亲。佟千雪真的不知道她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生气，周默能在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母亲，说明他已经把丈母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高兴，他回来几个小时了，却没有给自己打一个电话，甚至连微信也没发一个。 不过高兴还是生气，老公回来了，母亲发话了，她也只能早早的回家，准备和周默一起共进晚餐。可当她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令她爱恨交加的男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等周默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佟千雪同样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看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他蹑手蹑脚的到了客厅，并没有吵醒佟千雪。就这样，两个已经是夫妻关系的男女，诠释了什么叫“小别未必胜新婚”。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终于同时处于了“清醒状态”。 “默哥，这次出差是不是很累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佟千雪还是先开了口。“我昨天不到七点就回来了，结果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 “确实是累了，出去这些天，一个好觉没睡过！”周默伸了个懒腰。“千雪，昨天我去看咱妈了，妈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妈！” “你还说呢，我只要一去我妈那，她就问我有没有怀孕！”佟千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默哥，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要个孩子！” 周默经过再三考虑，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指责佟千雪没有去看望她妈妈的事情，而是委婉的提醒她有时间多去看望一下母亲。没想到，这个话题又扯到了“生孩子”上。这让周默产生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千雪，大早上谈这个话题太正式了！”周默只能再一次使用“拖字诀”。“这个话题怎么着也得晚上再说？” “你今天需要上班吗？”佟千雪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小虎牙，一脸期待的看着周默。 “我得去单位一趟！”周默倒是没有撒谎。“不过，我中午就能回来。要不，你也早点回来？” 周默这个话是很有技巧性的，他并没有说早点回来要干什么，他的本意是早点回来和佟千雪商量一下明天去看周妃的事情。他不能告诉佟千雪周妃的真实想法，但又不得不在周妃面前表现出和佟千雪的亲密来，所以，他自然要早点回来做准备。 佟千雪不是这么理解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明天要去看周妃的安排，刚刚还在谈生孩的话题，对佟千雪来说，周默这句话就是要早点回来计划要生孩子的事情。 “好啊，我一会去趟公司，要不咱们中午一起吃午饭？然后一起回来呗？”佟千雪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已经绽放出了笑容。 “好，中午一起吃饭！”周默没有拒绝，他回单位的事情也就是跟老邱见个面，因为明天还要出门，是算请假还是算出差，那就是老邱决定了。其实他可以去都不去，但那样的话，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到时候老邱也不好处理。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周默又开车送佟千雪去了单位，才慢腾腾的到了单位。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找到了老邱。老邱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你周默不想假公济私的公车私用，居然直接把这个事儿摆在桌面上找领导上报。老邱很清楚，周默这明显是在拉他下水，他却还无可奈何，毕竟周默没有先斩后奏。、 得到了老邱的“同情”之后，周默才回办公室见了见自己的组员们。但他没有说自己结束了采访，而是按照老邱的说法，临时回来开个会，然后还得回去。 李瑶是最积极的一个，软磨硬泡的非要跟着师父走。最后还是杨雪妮帮忙解了围，答应带着李瑶一起上节目体验一下，才让周默得以在中午食堂开饭之前离开了单位。 佟千雪已经很久没有找到这种感觉了，至少她和周默举行完婚礼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和周默单独约会吃饭的待遇。所以，当周默开着商务车来接她的时候，她早已经在公司楼下等着了。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佟千雪终于看到了希望，她想早早的回家和周默畅谈一番，甚至梦想着是不是能恢复到婚礼之前的状态，从而完成母亲“催生”的任务。 对于没有结婚的情侣来说，在餐厅吃饭或许是互诉衷肠的好地方；可对于结了婚的夫妻来说，回到家里才是最私密的空间。这样的觉悟其实不是来自于佟千雪，而是来自大部分人。 “默哥，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在一起了！”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佟千雪很自然的依偎在周默的怀里。 “是啊！这段时间太忙了！”周默其实也很想换一种方式和佟千雪相处，毕竟佟千雪现在不仅仅是他的恋人，而是他的妻子。冷处理的方式已经宣告失败，他只好换一种方式了。 “真的吗？默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佟千雪轻声的说道。“我不知道过去那段时间哪里做的不好，默哥，以后不要不理我好吗？” “千雪，你知道的，有段时间，我心里确实不舒服！”周默叹了口气。“但是，我觉得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是因为明慧的事情吗？”佟千雪也觉得事情说开了要好一些，索性直接提了出来。 “咱们结婚那天，家里的东西被盗，其实我知道是谁干的！”周默叹了口气。“我第二天就查出来了，虽然他们没有走咱们那个单元的电梯，但总是躲不过小区里的其他监控。” “你？你知道？”佟千雪终于知道周默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搭理自己了，不过她的理解明显不怎么“健全”。“默哥，对不起，这个事儿我问过明慧和马哥了，他们也纯粹是气不过，并没有打算真的偷咱们什么东西。”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周默无奈的叹了口气。“千雪，咱们家的钥匙连我妈和我丈母娘，我妹妹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给他们呢？我觉得，家是我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我没有权利把钥匙给任何人，如果你要给别人的话，最好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对不起默哥！”佟千雪终于听明白了，周默真正生气的地方是自己把钥匙给了自己的闺蜜。“那段时间，明慧说他和马哥没地方住。他们又刚从里面出来，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没跟我打招呼，直接把咱们家的钥匙给了他们是？”周默说话的时候，依旧搂着佟千雪，而且并没有质问的口气。“千雪，咱们那个房子快装修完了，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会了！”佟千雪脸色泛红，脑袋埋在周的胸口，低得更加严重了。“他们已经离开本市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把家里钥匙借给别人了。” “叮咚！叮咚”就在两人正在进行“冰释前嫌”的谈话时，门铃声响起。两人均是一愣。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周默轻轻的把佟千雪扶正，然后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 “师父！”门刚打开，李瑶那双大眼睛差点贴到周默的脸上！ “瑶瑶啊！快进来！”坐在沙发上的佟千雪此刻心情好了很多，听到李璐瑶的声音，立刻喊了一声。 “你也在家啊师母！”李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回应了一声，然后闪身再次冲着周默说道。“师父，看，我把谁带来了？” 随着李瑶的闪身，后面两个女孩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前段时间跟着周默一起出差过的林悦，儿林悦身后，正是他们那次采访的采访对象之一，李佳。 “默哥！” “周记者！” “你们怎么来了？”周默显然一愣，赶忙让三人进屋，佟千雪也连忙站起来迎接。“千雪，我给你介绍一下……” 介绍了双方之后，李瑶迫不及待的说了来这的缘由。 周默刚刚离开单位不久，李佳就手捧着锦旗走进了电台。这自然是感谢周默的，既是她要感谢，也是代表她的姑姑，也就是贺欢的母亲李金兰来感谢周默的。 李瑶作为周默的徒弟，和副组长杨雪妮一起接待了李佳。因为林悦李佳比较熟悉，所以，她也只好陪同。原本李瑶是通知师父来接锦旗的，但老邱说周默正在外联采访，这个时候出现在单位接受锦旗的话，会让人误会他好大喜功到了耽误工作的程度。 结束这个“荣誉”的简单仪式，李佳还是想当面谢谢周默，哪怕周默真的在外地出差，她也要找到周默。李瑶只好叫上林悦，开车把李佳带到了师父的家里。 “周记者，我代表我姑姑和我自己，真心的谢谢你！”李佳说着，郑重其事的站起来鞠了个躬。 “别别别！”周默刚忙伸手扶了一下，但李佳身上还穿着羽绒服，周看不清她的身体部位，没敢真的用手碰到她，也就算接受了这一次鞠躬。“李佳，这也算我们的工作职责，帮你，也是觉得你年龄小，不想让你把路走偏了。” “是啊！李佳，我和默哥当时也就是看你年龄小，本质不坏！人嘛，难免走几次错路！”林悦发现了周默的“手足无措”，赶紧帮忙解围，把李佳拉回了沙发上。 “周记者，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我姑姑的意思。”李佳坐下后，用手捋了捋额前的两绺长发。“案子判决后，我在村里已经待不下去了。马红军的家人对我指指点点，村里其他人也是。就连我爸妈，都觉得我给家里抹黑了，把我扫地出门了。我一直跟我姑姑住在一起。” “唉，庙山村的陋习啊！”周默感叹了一句。 “我姑姑的意思是，让我出来找个正经营生干，或者学点什么技术！”李佳坦诚的说道。“周记者，我虽然出来好几年了，但认识的好人也真的只有你和林记者了。我姑姑说，只有我跟着你们，她才放心。” “跟着我们？李佳，关键是我们的工作，你真的做不了啊！”周默不得不打击了李佳一下。“我倒觉得你姑姑说的对，趁着你的年龄优势，学点技术是真的！” “李佳，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这个时候，佟千雪觉得应该融入周默的圈子，所以自告奋勇的问了一句。可她没想到，这句话恰恰触动了李佳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千雪，李佳刚从农村出来！”周默赶忙敷衍了一句，也算给李佳解围了。“你那招学徒吗？” “要是学的话，只能学设计。学历要求不高，只要对电脑有点基础就行！”佟千雪还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话突兀了。 “周记者，你不用帮我瞒着。如果嫂子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愿意学！”李佳倒是直爽，这一点甚至比李瑶还要严重。“嫂子，以前我在省城，就天天混在歌厅里，和小姐差不多，就靠男人活着。周记者和林记者把我救了，我决心改邪归正走正道。我表妹都因为我被害了，我要再不改，连我自己都对不起。嫂子，你要不嫌弃我，就教我，我教学费都行。” “好！”佟千雪见周默赞许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林悦答应帮忙回自己住的单身公寓帮忙租个单间，不过要等到第二天。而李瑶则热心的开车带着李佳去购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只不过，佟千雪悲催了。 本来在这几个人来之前，她和周默差一点就“水到渠成”了。这几位一来，不但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二人世界”，而且晚上李瑶和李佳还直接借宿在了他们家。 佟千雪只能继续和周默在一张双人床上，享受着共同的“单身生活”。周默也没有机会和佟千雪说第二天要求看望周妃的事情，因为这个事儿，他不想让李瑶知道。 第90章 周妃死心，周可上线 第二天早上，周默直接把李瑶打发去了单位。自己开车带着佟千雪和李佳去了她的广告设计公司。 李佳对设计是真正的“零基础”，佟千雪看在周默的份儿上当然不能真的去收李佳的“学费”。不但如此，还特意安排了一个相对比较不错的设计师亲自手把手的教导李佳。 这还不算，在业务承揽和送设计稿售后沟通这一块也让李佳多少涉猎一些。这样的话，一旦产生业绩，多多少少能让她有点收入，不至于真的在公司颗粒无收。 李佳对佟千雪的这个安排相当满意。一直到中午，林悦终于传来了消息，单身公寓已经帮林悦租完了。直到这个时候，周默才有机会和佟千雪商量去看望周妃的事情。 周默确实想的太复杂了。当他说要去看望周妃的时候，还没等他选好“借口”，佟千雪就开心的同意了。离开这里，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被熟人打扰的情况了，这是佟千雪迫不及待同意的原因之一。而且周默要去看妹妹，她自然不能阻止。两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她可不想因小失大的再次失去。 两人到达周妃所在的城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路上的时候，佟千雪就打电话通知了周妃，并且把宾馆已经定了下来。两间大床房挨着，这也是周默特意吩咐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按照妈妈的吩咐，让周妃看到哥哥和嫂子的恩爱。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三人各怀心事的共进晚餐之后，回到宾馆。周默夫妇自然住在一起，而悲催的单身狗周妃同却只能一个人孤独的住在隔壁。 周妃的内心相当的挣扎。一方面她盼着哥哥幸福，另一方面却又盼望着这个所谓的哥哥和嫂子之间产生间隙。所以，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控制着呼吸，生怕呼吸声打扰到她，让她错过了什么。 可是，一直等到两只眼睛困的睁不开，也没等到任何声音。既没有她盼望的争吵声，也没听到她生怕听到的“幸福声音”。 其实悲催的何止周妃，还有隔壁的两口子。周默本来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准备在完成丈母娘和母亲双向“催生”任务的同时，让周妃彻底的死心。佟千雪倒不知道周妃的事情，可在第一个任务上，她和周默的目的是相同的。只是没想到，回到宾馆之后，她就悲催的发现，一个月最麻烦的那几天开始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只能乖乖和隔壁那个悲催的周妃一样，享受着大床的柔软，和睡眠带来的不甘。这种情况维持了不止一天，而是两天，因为佟千雪第二天疼的实在不想动。 为了在周妃面前表现出“夫妻的恩爱”，周默只好大献殷勤的跑前跑后，甚至连吃饭都亲自把吃的送到床前，差点就亲手喂佟千雪吃了。这让佟千雪感动的直流泪，看起来那个爱自己，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周默又回来了。 虽然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听到她想听或者不想听的声音，可周妃确乎已经死心了。至少自己的哥哥在伺候嫂子的时候，真的让他觉得，哥哥这个“暖男属性”是史无前例的。 离开周妃的时候，已经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三天了。周默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的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希望妈妈能趁热打铁，彻底的让周妃回归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回去的路上，周默正在聚精会神的开车，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千雪，帮我接电话，免提就行！”周默在高速公路上，绝对没有边接电话边开车的习惯，主要是对自己的车技没什么信心。 “喂，默哥！”佟千雪滑动了接听键的同时，直接按下了免提，手机里传来了党立鸽的声音。 “鸽子，怎们了？”周默言简意赅的问道。 “方便吗？方便的话，我跟你汇报几个情况！”党立鸽没有直接说什么事儿，而是询问了一句。 “你等一下，我点一下录音，因为我正在开车！”周默转而看了看佟千雪。“千雪，直接帮我点一下录音。” “默哥，第一个事儿，冯老歪回到小区了。他把上次募捐多出来的多块钱，直接又加了一千块钱，直接给小区里的那些军烈属和五保户买了米面粮油。”党立鸽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尽量咬得清清楚楚。 “这是有高人指点啊！”周默不由的冷笑一声，脑海里出现了许所长的影子。 “第二个事儿比较麻烦，现在冯老歪是不闹了。但小区又出了新的闹事领导人。”党立鸽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且她还是打着你的旗号在和唯利供热叫板。” “打着我的旗号？”周默不解。 “嗯，现在的闹事领导人叫周可，比冯老歪那个时候还有号召力！”党立鸽还是说了出来。“这个周可说你是他的堂弟，对外说自己的堂弟周默是记者，别的地方不敢曝光，她的堂弟敢。” “我艹！”周默罕见的爆了句粗口。“鸽子，这货还说什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峻哥已经想办法去接近她了！”党立鸽回道。 “不行，马上让严峻撤回来！”周默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这个周可的确是我堂姐。严峻之前和冯老歪走的太近，这次要是再和周可走的近，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鸽子，这个任务最好你去完成。” “我明白了，默哥！”党立鸽应承道。“不过，默哥，你最好回来一趟。如果这个周可真是你的堂姐，我怀疑这里面有人捣鬼。他们就是想把你架在火上烤。我和峻哥分析的时候，我们就做过这种假设。” “现在不用假设了，周可就是我的堂姐！”周默呵呵一笑。“鸽子，我最晚后天回去，到时候咱们先找个地方私下见个面，你跟严峻说一声。” “好，默哥！”党立鸽很干脆。“这两天，我先试试接近一下你堂姐周可。” “我现在在高速公路上！等晚上回去，我把周可，甚至她家人的基本资料发给你！”周默略微一下，再次说道。“你告诉严峻，把目标继续放在冯老歪身上。你和周可接触的时候，尽量试探一下，背后是不是又是那个许所长在撑腰。” “我知道了，默哥！”党立鸽这次挂了电话，周默的电话里也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默哥，堂姐怎么了？”佟千雪见电话被挂断才出言问道。她很少问及周默工作上的事情，当然了，即便问了，周默也未必会告诉她。 “没事儿，工作上的偶遇！”周默用一句话就打发了她。 “你们这次采访是要回老家那边吗？如果是的话，你带着我呗，我想去看看婆婆了！”其实佟千雪更想的在婆婆面前表现好一点，维系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夫妻感情。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多陪陪你妈妈！”周默算是拒绝了她的提议，但确实是从内心里说的这句话。“前两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状态特别不好。我这段时间总是外出，你多去陪陪她。” “好！”其实佟千雪也想自己的妈妈，之前她躲着不见，主要是总被问及什么时候完成“传承下一代”的任务，而周默这边又对她冷眼相待，她是迫于无奈才选择逃避的。现在周默的态度转变了，她也自然没有了顾虑。 两个人回到市里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买了点营养品和菜直接去了“城中村”。周默已经和佟千雪商量过了，今天晚上他会直接连夜走，明天早上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到严峻和党立鸽了。 张桂芝没想到女儿女婿会突然回来，尤其是看到两人居然手牵手的走了进来。老太太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脸色也瞬间好了很多。只不过吃饭的时候谈及她最关心的话题才知道，女儿的身体今天不允许去完成她梦寐以求的任务，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留女儿住下，目送女婿再一次临时出差。 周默这一次没有再选择“鑫旺旅店”，甚至都没有直接回到小镇。晚上几点多，下了高速公路，直接停在了县城的一家商务宾馆门前。 来的路上他已经和严峻联系过了，所以，当他下车的时候，党立鸽和严峻都已经从镇上赶到了县城。 “默哥，我已经查清楚了。”坐在宾馆的标间里，严峻率先向周默汇报道。“周可之所以突然站出来成了“冯老歪第二”，是许所长暗中找到周可，让她打着你的旗号在小区里自封代言人的。” “你怎么知道？”周默很吃惊，上午党立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这个事情还毫无头绪，下午就有了定论，这不得不让他对严峻刮目相看了。 “冯老歪说的！”党立鸽接过了话茬。“冯老歪已经彻底被林场小区抛弃了，虽然许所长出面让他出了点血，算是把募捐的事儿交代过去了。可现在小区里的人几乎都躲着他走路。” “现在连许所长都愿意搭理冯老歪了！他那个活动站都已经两天没开张了。”周默没说话，见党立鸽稍微停顿，严峻接着说道。“我下午的时候买了点熟食，带着鸽子找他喝酒去了。这家伙，给他感动的差点当场泪崩。后来，估计也是酒喝的差不多了，他才说出来许所长喜新厌旧的话来。” “喜新厌旧？”周默一愣，“这里面还有桃色故事？” “不是，默哥，当时冯老歪就是这么说的，我就这么复述的！”严峻摆了摆手。“他说许所长把他臭骂了一顿，嫌他为了点小钱儿耽误了大事儿。这不正好许所长知道你和周可的关系吗，他就找上了周可。冯老歪现在是把你恨上了。他觉得你把他搞臭了，就是为了让你堂姐谋权篡位。” “哈哈哈，还谋权篡位？他咋不说自己要驾崩了呢！哈哈哈……。”周默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对面的党立鸽手疾眼快的拉了他一把，他能笑得躺床上打滚儿。 “默哥，你还别说，像冯老歪这种思想的人还真不少！”严峻也硬憋着笑。“在他们眼里，能在小区里有威望，似乎就是人生巅峰了。” “只不过这个冯老歪比较典型呗？哈哈哈！”周默还是忍不住想笑。“对了，鸽子，许所长找周可，周可为什么要谈这趟浑水啊？据我了解，我那个堂姐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啊！” “这点你还真说对了，默哥！”党立鸽点了点头，也是满脸的笑意。“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你堂姐想要承包小区的“卫生打扫”。听说一年十多万块钱，她能从中间整几万块。” “这是从哪打听来的消息？”周默一点都不怀疑堂姐能干出这事儿来。 “我从小区超市里听来的传言。”党立鸽一五一十的说道。“不过，希望我和峻哥找冯老歪的时候，也核实了这个消息。冯老歪说许所长的确也透露过这个消息，说本来这是给他冯老歪的“便宜事儿”，现在只能给周可了，虽然人家周可有个当记者的堂弟呢。” “严峻，明天你直接接触一下。你就说你想找活干，听说她能把小区的环卫拿下来，到时候你跟她干。”周默略微沉吟，然后直接给严峻安排了任务。“鸽子尽量深入简出，保持你白富美的身份。” 三人商量了半个多小时，各自睡觉去了。听着严峻均匀的呼声，周默有些失眠了。对待堂姐周可，他能像对待冯老歪那样吗？自从上次大伯一家想要霸占自己的房子赶走母亲的事情发生以后，周默再也没有和这一家人有过交集，可要真的把周可弄成冯老歪那样在小区里“人人喊打”，周默还是有些犹豫。 他觉得自己计划好了一切，只是不忍心对堂姐下手。可是他低估了周可脸皮的密度和厚度，在利益面前，这个堂姐甚至可以放弃尊严。哪怕这个所谓的利益，在周默看来算不上利益。 第91章 孤立无援的赵俊阳 严峻和党立鸽暂时还不能和周默一起出现在小镇上，所以第二天早上，他俩又像私奔的小情侣一样，坐着客车回到了镇上，又步行回到了林场小区 。 周默没有着急，不慌不忙的吃完早餐，回到宾馆里继续开动脑筋。堂姐的介入让他出现了短暂的思维混乱，所以，他现在正在想是从许所长入手，还是从唯利供热的关经理入手。 冯老歪曾经就是“双面人”，一方面接受着许所长的任务，另一方面又帮唯利供热拖延时间，现在的周可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周默不介意堂姐这么做，但他不愿意周可打着他的旗号去做这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就在他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也没理出头绪的时候，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闪动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 “喂，你好！”周默从床上坐起来，很职业的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是周默周记者吗？”电话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我！您是？”周默在大脑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遍，他确定这个声音是他第一次听到。 “你好，周记者！很冒昧的给你打电话，我叫赵俊阳，白松镇的镇长！”对方言简意赅的做了自我介绍。 “哦，赵镇长，您好！”周默瞬间想起了对方。他的确没见过，但却不止一次听说。就是整个林场小区诟病的那个镇长，当初在唯利供热收费的时候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他们供热没问题的那个赵镇长。 “不知道赵镇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周默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好。坦率的说，周默也承认自己对这个赵镇长有先入为主的成见。 “指示谈不到！周记者，不知道您是不是还在白松镇，我想和您见一面！”赵镇长不知道周默的想法，或许知道也无所谓。那么多人骂他，他还在乎多一个周默吗？ “哦，如果周记者已经回了市里的话，我周末可以去市里拜访你！”周默没等说话，赵镇长继续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谦逊。 “不知道赵镇长找我有什么事儿呢？”话一出口，周默又有些后悔。对方连亲自到市里拜访这样的话都说了，自然是有事要当面聊了，所以赶忙又解释了一句。“我现在在县城呢，如果赵镇长需要的话，我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回到白松镇。” “你在县城？”赵镇长略微吃惊。“那太好了，我现在也在县城呢。方便的话，周记者，咱们见个面如何？” “那好。赵镇长，您定时间和地点！”周默正犯愁自己找谁了解下内情呢，这个素未谋面的赵镇长主动要求见面，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那好，那就半小时之后，咱们到县里的青创空间见面。”赵镇长也是临时定了个见面地点。“我现在在县里汇报工作呢，咱们见面的事情，是我私人要找你。所以，咱们去青创空间，那里比较清静。” “好，我听您安排！”周默说话的语气也很谦虚。 “青创空间的a座，4楼！”赵镇长详细的把地址告诉了周默。“4楼整个一层都是我一个同学的公司，就在他们的会客室见面！” “那好，赵镇长，我半小时后准时到！”周默说完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周默来说足够了。了解一个采访对象有的时候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有点时候只需要十分钟，这就是他工作的特性。 赵俊阳是一个乡镇的镇长，虽然公开资料不多，但要想查也不是无迹可寻。短短几分钟，周默就从公开资料上看出了端倪。他的年龄不大，仅仅比周默大了4岁而已。六年前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了市政府。两年前因为“人员调动”，他有到了县政府的组织部担任副部长。直到一年前，赵俊阳直接“挂职锻炼”，到了白松镇出任期“二把手”。 从市里到了县里，可以认为是下基层锻炼。可是从县里又到了镇里，这就不是锻炼的问题了。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工作能力不足，而是人情世故能力欠缺。 赵俊阳明显属于第二种情况，如果他能力不足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担任握有实权的镇长职务呢？这就是周默在了解了公开资料后，总结出来的几点。 这几点，在半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得到了验证。 县里的“青创空间”显得很“荒凉”，赵俊阳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个清静的地方，清静到周默开着车进入院子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甚至直到他乘坐电梯到达四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赵俊阳本人。 “你好，赵镇长！”见到赵俊阳，周默主动打了招呼，并礼貌性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周记者，没想到你也在县城，真是太好了！”赵俊阳没有任何架子，很随和的说道。“来，咱们进屋谈，我已经泡好了茶，等着周记者来品尝了。” 两人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一前一后走进了会客室，直接分坐在了一个不大的茶台左右。 “赵镇长，今天我们的谈话，我可以录音吗？”周默没有选择偷录，坐下后直接把录音笔摆在了茶台上。 “这个，周记者可以自便！”赵俊阳把一杯茶递到了周默面前，很随意的应道。“为了不耽误周记者的宝贵时间，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啊！” 说话的时候，他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周默的录音笔。 “那好，赵镇长，我就把录音笔打开了！”周默直接推动了开关。“不过，请赵镇长放心，如果我们之间的谈话您不希望外传的时候，我可以随时关掉。” “关掉就不用了！”赵俊阳摆了摆手。“我相信周记者。” “周记者，今天我冒昧的约你，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儿！”见周默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赵俊阳直接继续说道。 “求我？赵镇长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记者能做什么？”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叮咚！”说话的工夫，周默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他连碰都没碰手机，只是看了看信息提示。 “不好意思啊，赵镇长，我想，我们的谈话或许最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周末看完手机屏幕之后，很职业的提醒了一句。 “一个小时也足够了！”赵俊阳以为周默接到了新的工作，所以很自然的加快了语速。“我求你，是因为我调查过。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连自媒体在内，一共吸引了13家媒体前来。可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或者说，你到现在还在现场，一共算是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 “不瞒赵镇长，其实我留在这意义也不大了。”周默不得不实话实话。“广电总局已经明确表示不允许任何媒体报道这个事情了，这也是其他同行非分离的主要原因。我留下来，其实是想看看，这个事情能不能从其他角度报道，从而引起重视得到实质性的解决。” “周记者要是这么说，看起来我还真没找错人！”赵俊阳微笑着端起眼前的茶，轻轻的呡了一口。“既然周记者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在说之前，我想你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实有效。” “您请讲！”周默只说了三个字，边习惯性的拿出了随时携带的笔也本，准备开始对重点问题做记录。 “周记者如果对林场小区的事情进行了采访，我赵俊阳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应该不陌生。因为今年秋天唯利供热催收供热费的时候，我就是政府派出的代表。当时，我的确拍着胸脯跟老百姓保证，今年的供热没问题。劝大家积极缴费。”说到这，赵俊阳叹了口气。“看起来我还是单纯了。我单纯的认为这样的保证能让更多人缴费，减少“悬空房”的出现，可事实上，我的保证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到现在还落了话柄。” “赵镇长，恕我直言！”周默突然打断了赵俊阳的话。“唯利供热您了解吗？如果您要是说，但是的这个担保纯粹是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我也没办法。” “周记者，连你都能看得出来，我的担保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呢。”赵俊阳呵呵一笑。“先说说这个唯利供热。一个外省来的供热公司，是从冬暖供热手里承包过来的。准确的说，是从冬热供热集团下属挂名的一家分公司手里承包过来的。我和这个唯利供热自然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当时的担保是我们开会决定的。但没有会议记录，也没有下发文件。” “没有会议记录的会议，这会议产生的决议也不生效啊？”周默疑问道。 “生不生效的，我又不是一把手，我说了算吗？”赵俊阳无奈的双手一摊。“周记者，我就不指名道姓的说哪位同志了。你想想，连你们广电总局都能下“封口令”，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你信吗？” “一个冬暖供热集团的挂靠分公司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周默并没有刨根问底，在那个镇长上，能一句话让赵俊阳明知道是坑还要跳的，除了范秀秀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几件事情，我可以以私人的角度和周记者聊聊。”赵俊阳再一次缓了口气。“这个挂靠的分公司的确有一定能量，但不足以让广电局都忌惮。这里面有几项补贴，林场小区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比如维修基金，比如改制后的供热补贴。这些钱不是个小数目，自然会让很多人惦记。小区没有了这部分钱，地沟清理不了，管道维修不了，别说唯利供热，就是让冬暖集团亲自来，他也烧不热这个庞大的小区。” “要是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了！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周默又看了看一直响着短信提示音的手机，然后很认真的说道。“赵镇长，这些事情你没有向上反应过吗？” “我要不是向上反应，怎么可能被推到第一线来呢？”赵俊阳又抿了一口茶。“周记者，我希望你能帮帮这些可怜的老百姓。我也知道，你就在白松镇长大的。为了你的家乡，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内幕挖出来曝光？” “我哪有那么大权限啊！”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抬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已经进入这个屋子半个小时候了。“赵镇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记者想问什么？”赵俊阳一点也不意外，对面坐着一个记者，要是一个问题都不问，这才奇怪呢。“放心，只要我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一件事我搞不懂。林场小区的冯老歪，应该是许所长一手扶持起来的小区“英雄”。可他冯老歪还和唯利供热眉来眼去。这是不是说明，唯利供热和许所长之间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呢？”周默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赵俊阳给他的印象很好，至少在他回到老家之后，这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 “周记者，你都说他们之间有默契了，还问我干什么呢？”赵俊阳一笑，没有回答，实际上已经肯定了周默的猜测。“只不过呢，唯利供热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捡到什么便宜。他们现在耍花腔，无非是在尽量的止损而已。” “那就不用说了，我心里也明白了！只不过，怎么样破局，赵镇长，还需要多几个像您这样直率的人啊！”周默由衷的说了一句，然后再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周记者很赶时间吗？如果忙的话，咱们换个时间再聊？”赵俊阳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下，这已经是周默第四次看时间了。 “我倒不怎么赶时间。”周默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回复了一条微信，然后等对方回信儿之后，冲着赵俊阳晃了晃手机。“赵镇长，林场小区的上访队伍再有半小时，可就到达政府大院了啊！” “啊？你怎么知道？”话问出口之后，赵俊阳突然又停止了疑问。周默本身就是白松镇长大的，怎么可能没有几个内应呢？他倒是没想到周默会安排人直接进入林场小区。 “最后一个问题！”见赵俊阳已经起身穿大衣，准备走了，周默却纹丝不动。“赵镇长稍安勿躁，问完这个问题，我帮你解决这个上访队伍。” “哦？周记者，你有办法解决？”赵俊阳不由得停止了要走的冲动。 “赵镇长，你说许所长和唯利供热之间的默契是利益驱使。可他明明能控制这些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上访呢？”周默其实是在证实心里的猜测。 “利益这个东西是很广义的。除了财富，还有地位！”赵俊阳没有明说，但周默已经明白了。“告诉你个内部消息，范书记过了年就要荣升了，这个时候，很多人是不希望我接班的！” “好了，那我们有机会再聊！”周默把录音笔关上，放进包里。“赵镇长，安心喝茶，我马上让林场小区的上访大军原路返回！” 第92章 不露声色的划清界限 和赵俊阳在聊天的过程中，周默其实一直在用微信和严峻联系。这样虽然显得不是很礼貌，但他今天不算正式采访，也就没有恪守所谓的职业道德。 严峻以一个“闲散人员”的身份加入到了林场小区的上访队伍里。这一次，他们一行组织了20多辆车，足有七八十人，而“领导者”就是小区的“新晋英雄”周可。 车队的第一辆车再有几分钟就到达县城了，开车的正是周可。一边开车，她还一边跟车上的人讲述着这次上访的注意细节，并夹杂着她和记者堂弟姐弟情深的故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能看到县界碑了，一辆商务车从对面驶来，距离周可的车不到50米的时候，突然一个90度转弯，完完整整的挡在了路上。 周可今天为了显示自己的“领导人”身份，还刻意戴了一副茶色的太阳镜，来配合她新做的发型。商务车冲过来的时候，她正在“聚精会神”的吹嘘着自己，等她发现前面有车挡路的时候，吓得用尖叫代替了刹车。 幸亏她的车速不快，加上商务车距离她的车有几十米的距离。等她手忙脚乱的想起来踩刹车的时候，其实车速已经降到了“冰点”。尽管如此，这一脚刹车，也让她精心挑选的太阳镜，随着她的脑袋和前挡风玻璃的亲密接触而摔落在脚下。 “怎么开的车？找死啊！”用手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见前面商务车上根本没有人下来，周可的“泼妇属性”瞬间上线，跳下车来直接冲到了商务车前面。车上的四个同样来自小区上访团的乘客也纷纷下车站在了她的身后。不知道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英雄”，还是为了壮大声势。 “会不会开车？下来！”见身后的四个“保镖”就位，周可直接踢了两脚商务车的后车门。直到这时候，商务车的车门才缓缓打开，从驾驶室慢慢的走下来一个人。 “周默？”周可认出来来了，从商务车上下来的，正是她刚刚在车上还在吹嘘的“姐弟情深”男主角，堂弟周默。“这，这，这么巧啊？” 没错，拦住周可的商务车正是周默开的。他和赵俊阳分开以后，就直接来了这个进城的必经之路。周可的车在前面领路，甚至车牌号码，严峻早已经告诉了他。 周可原本按照许所长的指示，在众人面前“扯虎皮做大旗”，那是因为许所长信誓旦旦的说周默已经离开了，甚至整个小镇上连周默的同行都没有了，她才敢“口若悬河”的。但周默此刻就这么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尴尬的是，身后还站着四个小区的邻居。在她最后一脚刹车之前的零点零一秒，她还在吹嘘自己和堂弟的关系就像一奶同胞一样，现在周默不说话，她不光是尴尬，更多的是担心。 “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周默下车后，直接倚靠着车门，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微笑。 “弟弟，你也知道，林场小区的供热已经和没有差不多了。唯利供热收了钱，找各种借口隔三差五的就断供。我们要去县政府讨个说法。”周可刚刚见到周默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呼其名的叫了一句。现在，冷静下来的她，自然改成了更加亲密的称呼。“你这是去哪？回家看二婶吗？我这段时间因为小区的事儿忙前忙后的，一直也没顾上去看二婶。等见了二婶，替我问候她啊！” 对于周可自说自话的套近乎和滔滔不绝，周默脸上的微笑慢慢的掺杂了一些冷笑的成分。“我妈就不劳你这个大忙人惦记了。” “噢，没办法啊。小区真的太冷了！”周可努力的表演出了悲天悯人的表情。“弟弟，后面的车都跟上来了，我们要去县政府了啊。还有啊，你开车一定要小心啊，你看看这车开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就直接撞上了。” “周可，我是真没想到啊，你还能有这样的热心肠！”周可对他的称呼变了，变得貌似更亲密；他对周可的称呼也变了，直接变成了喊全名，完全看不出两人有“亲戚”关系。 “大家的事儿，自然也就是我的事儿。”周可说的义正严词，“弟弟，就像你们的职业一样，不都是为了民生在发声吗？” 说话的工夫，后面又有七八辆车陆续停在了周可的车后面，几十个人也从不同的车上下来，正慢慢的围拢过来。周默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严峻和党立鸽身影。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撞车了？”周默见众人过来，所以没有说话，保持着笑眯眯的状态。人群中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周默终于离开了他倚靠的车门。“放心，车没撞，就是为了跟我姐叙叙旧。耽误大伙儿的大事儿了。” “你谁啊？”刚刚说话的中年男人向前跨了一步，几乎站到了周可的身旁。“叙什么旧？我们着急去县政府呢。” “我知道！”周默点了点头。“我就跟我姐说几句话而已，说完了她就可以走了。你们如果着急可以先走！” “你姐？”中年男人自然不知道周默所指的是谁。 “这位大哥，我叫周默，周可是我堂姐！”周默很开心，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他才能不声不响的和周可划清界限，以免这个堂姐再打着他的旗号煽动众人。 “哦！你就是周默啊？”这个中年男人显然听过周默的名字。“这次多亏了你姐啊。那个冯老歪是个狗腿子，要不是你姐帮忙，大伙儿还蒙在鼓里呢。听说你是个记者，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大伙儿啊。哈哈哈！”、 冯老歪和唯利供热之间的“猫腻”，明明是严峻通过微信小号“曝光”的。这一点，没有人比周默更清楚。可现在对面的这个中年男人却把这个“功劳”安在了周可头上。他很了解这个堂姐，周可没有这个“鸩占鹊巢”的本事。能做出这个事儿的，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一定是来自那位“老谋深算，能屈能伸”的许所长。 周默瞬间就想明白了，可他不可能在这个场合把真相说出来。那样做的话，除了暴露了严峻和党立鸽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有可能引发反作用。 “这位大哥，我就是个小小的记者而已！”周默微微一笑。“林场小区的事情现在已经没人曝光了，我也是有心无力。我今天找我姐，只是谈点私事儿。耽误不了大家多长时间的！” “私事儿？”中年男人对于周默的那句“有心无力”相当的不满意。“你们要谈私事儿，回家谈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儿关系到整个小区。周记者，我们不指望你能像你堂姐那样大公无私，但也别耽误我们的正事儿。” “好！既然你们有那么重要的事儿，我就不耽误你们了！”周默这么说着，但站在原地并没有上车让开的意思。“不过，姐，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吗？” “是啊！小可，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啊？”中年男人也反应了过来。“连你弟弟都知道了，那县政府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咱们要来了？” “姐，那你们办正事儿去！”周默想要的预期效果已经达到了，转身上车前又补了一刀。“我能知道你们来，就像我姐知道冯老歪吃里扒外一样，总得有贵人相助啊！” 他以为这句话说完，大家能很自然的想到许所长，但是，很遗憾，他高估了这几十个人的智商。没办法，已经上了商务车的周默，只好把车窗降下来，继续尽量通俗的解释道。“姐，咱们好多年没怎么联系了，没想到你有了靠山。冯老歪敢出卖小区，有许所长袒护着；现在你能替代冯老歪，想来靠山必然比许所长还要硬？以后我不在家，我妈可就托付给你了，你可得照顾点我妈啊！” “弟弟，我哪有什么靠山啊！”周可现在一点都不想让周默说下去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人群中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大家的事儿，不管有没有靠山，咱们该怎么维权就怎么维权。” “不是说周可依仗着有个当记者的堂弟吗？” “是啊！听她堂弟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想管咱们呢？” “你们发现没？他们俩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没听那个记者说吗，他和周可已经好多年不怎么联系了。周可这是不是忽悠咱们啊？” 这样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仅周可听到了，周默也大概听明白了这些接近了真相的议论。 “堂姐，还有个事儿得提醒你一声啊！”周默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可他觉得有必要再给周可挖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冯老歪出卖小区，不但从唯利供热能拿到好处费，而且许所长还承诺让他承包明年的小区环卫项目。我不知道哪个领导慧眼识珠，让你成了领头人。但咱可不能被骗了啊。当初冯老歪的待遇，你只能比他多，不能比他少啊！” “啊？还有这事儿？” “冯老歪两边吃，把小区坑苦了。” “没想到许所长参与了！” “这个周默是怎么知道的？周可没说这些啊！” 越聚越多的人群议论声再起。 周默没等周可解释，直接操控着商务车，离开了“违章”的逆行道。没有继续下个白松镇的方向走，而是调头向县城的方向驶去。 “周可，你不是说咱们来县城上访是你堂弟出的主意吗？”、 “看你这个堂弟的意思，他好像根本就不关心咱们小区的供热问题啊！” “是啊，周可，你堂弟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组织供热维权这个事儿，真是许所长让的吗？” 刚刚周默在的时候，大家是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周默走了，大伙面对周可，可以说是质问了。 这个嘈杂的场面，周默是看不到了，但他能听到。因为他刚刚掉头，党立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现场质问的声音，一点不落的通过手机，“充斥”在他的耳朵里。 他不是很在乎这些“质问”，更不在乎在这“质问”的声音里夹杂着对周默的“批评”，甚至咒骂。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儿。周可扯的是他的虎皮，做的却是别人的大旗。 “不止啊。看样子，周可和她这个堂弟关系也不怎么好啊！” “你说这周可会不会是冯老歪第二啊。没听刚刚那个周默说吗，冯老歪是两边拿好处，这个周可平时就是个守财奴，她突然站出来指定是有好处的。” 周默开着车，终于从众人的议论中听到了“人间清醒”。这些淳朴的老百姓只是单纯而已，不代表“缺心眼儿”。正所谓群策群力，参与的人多了，真相也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他这次连夜赶回来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阻止周可以他的名义“胡作非为”。能见到赵俊阳是一个意外收获，知道许所长从中作梗却毫不意外。现在的他的基础任务完成了，周可已经被围堵在马路上，上访军团已经起了内讧和质疑，他无需在考虑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严峻告诉他，七八十人的队伍原地解散了。他们这次上访计划因为发现“领导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宣告失败。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县政府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车程，由于周默的出现，他们就像某足球队一样，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了。 不过，严峻也告诉了周默一个“不幸”的消息，这些人在指责周可的同时，连带着把周默也用比较“朴实的方式”问候了一遍。也就是说，在林场小区这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混蛋”。继冯老歪之后，周可华丽登场，包括他们并不熟悉的周默，都成了小区的“叛徒”。 周默对此倒是没有介意，这些人对他什么态度，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继续在宾馆里等着，他相信经过这一次，许所长很快就会找上自己，毕竟自己破坏了他的“好事”。 可他还等来许所长的“兴师问罪”，却等来了赵俊阳这一天当中的第二次“召见”。 第93章 鱼只要不死，网爱破不破 周可在堂弟的帮助下，也步了冯老歪的后尘。在林场小区瞬间从“英雄”变成了“叛徒”。可她毕竟不是冯老歪，至少从性别上，她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在许所长那里，她的价值远远比冯老歪要大，不管周默认不认，周可依旧还是他的堂姐。 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家。冯老歪被搞定了，堂姐也被迫“下台”了，但他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擅长“垂帘听政”的许所长此刻还安枕无忧的计划着下一个“手段”。 在认识赵俊阳之前，周默想不明白许所长为什么要在林场小区一次次的“培养”傀儡。现在他明白了，为了让赵俊阳实现“三连降”的伟大创举，许所长真是不遗余力啊。算计了冯老歪，算计了周可，甚至连自己这个局外人都没放过。 当赵俊阳知道林场小区的上访队伍因为内部团结问题打道回府之后，又和周默见了一面。一天当中的第二次见面就要比第一次的谈话轻松了很多。在谈到许所长的时候，他认为许所长还会“多点培养，重点培养”的在林场小区重新培养一个“英雄”出来。而周默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以许所长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两次的“好事儿”都被他破坏了。许所长没有理由不想方设法的把矛头对准自己。 两个人的猜测虽然大相径庭，但观点却出奇的一致。在那个生他养他的白松镇上，周默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只不过这个赵俊阳现在的处境，比他还要不如意。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躺在宾馆的床上，周默正在思考“晚饭吃点啥”的时候，手机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喂，鸽子！”见是党立鸽的电话，他快速的滑动了接听键。 “默哥，刚刚冯老歪来了！”鸽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峻哥已经跟着他出去了。” “他找严峻干什么？”周默一愣。 “冯老歪说许所长找他了。”鸽子的声音不大，但语速很快。“他说，周可还有许所长，他们三个人正在挨家挨户的做工作。明天，他们要去你家，去阿姨帮忙说说，“请”你帮忙！” “我艹！我今天这一出面拦车，给自己拦了个麻烦啊！”周默不由的爆了句粗口。“这是打算将道德绑架进行到底？” 周默很清楚，这个地方的人要说道德绑架，绝对是“祖传的手艺”。林场小区的供热出了问题，于是乎，全世界人在他们眼里都成了十恶不赦的。 “默哥，阿姨见过我，到时候要是认出来我的话，那就麻烦了！”党立鸽并没有在意平时温文尔雅的周默突然爆出的粗口。“而且，我觉得阿姨挺善良的，她要是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答应那些人。” “你说的没错，我妈那个人，单纯的善良啊！”周默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和严峻注意安全，我妈那边，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周默看了看时间，还不到6点。一分钟也没耽误，直接下楼到前台又定了个房间，然后开上那辆商务车，直奔白松镇。 是的，他也没有办法了，尤其是涉及到了自己的母亲安危。为今之计，他只能来个“惹不起，躲得起”的“高招儿”，直接回家把母亲接到县城。在没有想到办法之前，暂时让母亲离开那个“是非不明之地”。 路上，周默抽空给赵俊阳打了个电话，炫耀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中标了。赵俊阳气得同样爆了粗口，而且这个粗口同样隔空送给了许所长。 耿莲花是在晚饭的桌上被儿子拉着上车的，一头雾水的她不知道儿子这大晚上的要带自己去哪。问了几次之后，经过慎重思考，周默最终还是把这个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母亲。 “你说周可今天已经被你怼回去了，明天还要去找我？”耿莲花对于儿子的说辞没有找到任何不相信的借口。到了宾馆，坐在床上，耿莲花叹了口气。“前段时间都闹成那样了，她咱们还好意思跟人家说你们“姐弟情深”呢。默，你送我回去，我不怕他们去家里闹。我要是不知道这些事儿，可能闹不住他们的“请求”就答应了。现在我知道了，我就不可能“助纣为虐”。” “妈，你不知道。我上次和一个同学去林场小区的锅炉房，差点就成了“烈士”啊！”周默并没有危言耸听，那些人从骨子里把“法不责众”当成了护身符。他真得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党立鸽及时通风报信，明天早上母亲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耿莲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默，妈有些话一直不方便说，你也能看出来。你大伯那一家人其实都混在了你那个大妈身上。” “无所谓了！妈，您安心的住在这。我明天一定把这个事儿解决了！”周默其实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给母亲一丝宽慰。“如果您愿意，明天跟我回市里，或者我送你回家就行。” “默啊，这个事儿要是不解决，他们有完吗？”耿莲花还是有些担心。“明天你就送我回去，你不用出面，他们要是敢去，我就跟他们讲讲道理。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供热不好他们找供热公司去，找咱们干嘛。” “他们要是讲理就干不出这事儿来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事儿交给我，只要您是安全的，我明天就把这个事儿给彻底解决了。” 对于周默再一次的“表决心”，耿莲花终于相信了。说了大话的周默又陪着母亲聊了一会儿，就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电话打给了赵俊阳。 当赵俊阳听说许所长居然教唆着冯老歪和周可去找周默的母亲时，再好的涵养也烟消云散了。 “这个王八蛋，逼急眼了，我就跟他鱼死网破！”赵俊阳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赵镇长，鱼只要不死，他们的网爱破不破。”周默并没有劝导，赵俊阳的愤怒是真是假，他不得而知。这个时候，他需要保持冷静。“明天我要回去正面和许所长谈一谈，不知道赵镇长有没有想法。” “周记者，问一句不该问的话。这个唯利供热，咱们真的就动不了吗？”赵俊阳没有任何的征兆，直接改变了话题。“我根本就不在乎许所长他们这点小把戏，也不想跟他们挣个一时上下。只不过现在，现在连累到你了，甚至有可能连累到你的家人。我就不能不管了。” “你有什么想法？”周默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明天早上，我可以去和他们谈。如果只有冯老歪和周可，我还真没办法。不过，这些事儿都是许所长在背后鼓捣的，我就可以出面了。”赵俊阳说的很慢，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周记者，不管今天你去拦着周可他们是为了谁，我是受益者。我不能袖手旁观。不过，我还得问你一句，唯利供热有没有办法搞定？” “赵镇长，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周默决定赌一赌。“您是想让唯利供热滚蛋？还是想让林场小区的供热有所改善？” “这有区别吗？”赵俊阳一愣。“唯利供热滚蛋了，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不自然就解决了吗？” “唯利供热来之前，谁知道他们会这样？”周默握着手机，不由的摇了摇头。“赶走了狼，或许会来虎。加上当地的“排外”风气，赵镇长，您真觉得唯利供热走了，天就晴了吗？” “唉，你这么一说，也确实这么回事儿。”赵俊阳叹了口气。“周记者，如果你非要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结果，那就让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先解决了。如果周记者有办法，让我怎么配合都没有问题。” 同样的话，周默曾经听到过。当时白松镇的范秀秀也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停在他的耳朵里，却有不同的感受。范秀秀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官气”，而赵俊阳说的时候充满了无奈，又多了一丝期待。 最终，周默咬着牙答应了赵俊阳的“请求”，那就是在这个冬天解决林场小区供热的问题，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而作为交换的条件，赵俊阳主动请缨要和周默明天一起去他家。 为了不错过“短兵相接”的机会，周默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叫醒了母亲，约上赵俊阳一起启程回了白松镇。只不过，三个人两辆车在上午八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白头村。 严峻的消息已经发给了周默，十分钟之前，周可已经带着30多个人来到了耿莲花的家，只不过一把铁锁把他们拦在了大门外。由于周可的威信已经“破损”了，所以，今天许所长也在场亲自给周可站台。 从耿莲花家大门口一直到村口的路上，停了七八辆车。周默三人只能把车停在了村口，赵俊阳看着最后面停着的那辆警车，赌气一样的把车直接横在了警车的后面。只要他的车不动，前面包括警车在内的所有车谁也别想出来了。 赵俊阳都这么做了，周默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的商务车本来就要比普通轿车长，停的时候有故意横了一下，这一下彻底了。身材稍微丰满点的人，步行都过不去了。 “人不少啊！”周默自然走在了三人的前面。不是他不最尊重母亲，而是这个时候，耿莲花的家门口站了足足有60多个人。许所长和周可带来的人，夹杂着本村“好打听事儿”的村民，已经把耿莲花家的对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找的周默回来了！”本村的一个村民听到周默的声音，随即献媚的向许所长“汇报”道。“后面那个就是他妈妈，耿莲花！” “许所长，带了这么多人，跑到我妈家门口，这是要干什么？”周默挤过人群，一脸不悦的看着许所长，对于刚刚那个“献媚”的邻居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周默，你要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一片好心了。”许所长连忙摆了摆手。“我是听说周可要来找你妈妈，而且人还不少。我怕出意外，这才主动来帮忙维持秩序的。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妈妈的安全啊！” “周默，这一大早晨，你和二婶干嘛去了？”周可连忙把话茬接了过来。“我寻思找二婶商量点事儿，你要是在，那就更好了！” “怎么？要惦记我妈的房子来了？”周默冷笑了一声，“上次是你们一家四口来骗，这次打算直接领着这么多人来抢吗？” “谁抢你这破房子啊！”周默的话刚说完，人群中一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就亮出了“尖嗓门儿”。“我们跟着可姐是为了我们小区的事儿来的。” “我又不是你们小区的居民，你们小区的事儿跟我什么关系！”周默说话的时候，扫视了一圈众人。党立鸽果然不在，但不在的还有冯老歪。至于刚刚说话的女孩，他不认识，也没见过。想来应该是和周可关系相当密切的人。 “周默，二婶回来了，开大门咱们进院儿里说！”周可听到了她的铁杆儿闺蜜的支持，同时也听到了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周默刚刚说她是来抢房子的，跟她来的那些人赶到了纳闷儿，围观的村民便小声儿的主动帮忙解释了起来。这个时候，周可只想快点脱离开这些“热心解释”的吃瓜群众。同时也更加恨上了周默。 “我叫你声姐，周可，你要是来抢房子的，上次怎么滚蛋的，这次继续。要是说什么小区的事儿，跟我和我妈都没有任何关系。这里不欢迎你！”周默没有客气，直接在大门就下了逐客令。 “周默啊，周大记者！周可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姐。人家来看看自己的二婶。你这堵在大门口，也不是待客之道啊！”见周可的思路出现了短暂的短路，真正的幕后领导许所长不得不站出来和周默沟通。“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聊呗。” “待客之道？许所长，刚刚你说过，你是来维持秩序的！”周默冷笑连连。“你们家串门还得带着警察维持秩序？许所长，你说周可是来看望我妈的是？看望长辈就空着两个爪子，这样的客人还是你接待！” “二婶……”周可看懂了许所长在周默说话时递给她的眼神儿，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周默身后的耿莲花。“二婶，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不帮！”周默直接挡在了母亲身前，根本就没给周可机会。“许所长，我现在向你报警，有人聚众在我妈妈家门口儿，你处理！” “周默，这是何必呢？”许所长摆出了一副“我就偏袒周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周可找你帮忙，也是为了整个林场小区，大家坐下来谈一谈呗，你就忍心看着大家在家挨冻啊？” “许所长，作为执法者，谁初犯了法律你按照相关规定处理就行了！”周默很职业的说道。“小区供热不好，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周默吗？许所长，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能公正执法，你觉得供热公司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吗？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你许所长就在现场都不解决。你看看头上的帽子，对着它告诉我，你是保护老百姓的，还是谁的保护伞？” “周默！”许所长听到周默这么直白的指责自己，顿时火起。“你说谁是保护伞？你……” “许副镇长，作为派出所的所长，分管全镇治安工作的副镇长，就是这么对待群众报警的吗？”一道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一直躲在众人身后，并没有和周默站在一起的赵俊阳冷哼着打断了许所长的愤怒。 第94章 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 许所长没想到赵俊阳会跟着周默母子一起出现。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或者说，许所长从来就没把赵俊阳放在眼里。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毕竟赵俊阳是二把手，他要是正面和镇长发生了冲突，这个“丑闻”很可能会被周默拿来大做文章。 “赵镇长，您怎么来了？”许所长只是短暂的惊讶，马上又恢复了一脸笑容的常态。 “我去哪还得向你汇报？”赵俊阳觉得很丢脸，至少和许所长这种人在一起搭班子工作，他怀疑自己得了一张叫“人格洁癖”的怪病。“许所长，刚刚我可听到了，周默已经报警了，你秉公处理。” “要是秉公处理的话，那就都带回所里，先了解情况，然后调解。”许所长有恃无恐的说道。“那，周默，是不是跟我回所里呢？” “好！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周默微微一笑。“作为报案人，我怎么可能不去呢？许所长，走，把我们双方都带走。” “这……！”许所长屡试不爽的“恐吓”居然没有起到效果，不但没有效果，还反过来被将了一军。于是又改变了话锋。“周默，这好几十个人，都去派出所也不好，咱们就现场调解一下。” “许所长，我报案的理由就是有人聚众在我妈家门口，你这个现场调解貌似没有解决实际问题啊？”周默冷笑一声。“既然许所长摆明了不想让我妈家门前清静，索性咱们就更热闹一点好不好？” 说完，周默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高高的举在手里。瞬间调节了下气息，开口发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现场的每一个人听到。“我这里有段录音，大家可以一起听一听。冯老歪为什么和唯利供热勾搭连环？我可爱的堂姐又是如何成了冯老歪背后的那个保护伞的座上宾的？这段录音听完，相信大家都能明白。当然了，我在这播一遍，同样会寄给相关纪律部门一份。” “周默！”许所长不知道周默所说的录音是什么内容，可他能感觉到，周默这些话就是针对他说的。想想当初周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偷录，包括冯老歪那些勾当的曝光，他不敢让周默放出来，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当着二把手赵俊阳的面儿。所以，赶忙叫停了周默。 “你报警不是说在你妈妈门前聚众吗？”想到这，许所长再一次利用起了规则。“今天周可说是来看望你妈妈的，其他人都跟着她来的。既然你想解决，那我就在你和周可之间做一下调解。其他人散了！” “许所长，不知道这个调解，我能不能参加呢？”赵俊阳一脸不善的看着许所长。 “赵镇长要参加就更好了！”许所长现在不介意赵俊阳会说什么，做什么，他惦记着两件事儿。周默手里的录音，以及让其他人听不到这段未知的录音内容。 许所长这一番话，周可瞬间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其他人只好悻悻的离开，周默打开大门之后，参与调解的，除了周默等三人，就只有周可和许所长，以及许所长带来的两个警员了。 所谓的调解，其实双方的兴致都不高。周可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周默已经达到了让众人离去的目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整个调解过程充满了“扯淡”的成分。最终也只是让周可象征性的道了个歉，这事儿也就了结了。 “周默，你看这个事儿也算了结了。不过，我以个人身份跟你说几句话，正好赵镇长也在，看看我这个想法行不行啊！”许所长心里还是惦记着周默那个录音笔，但嘴上却不得不用另一番说辞来答对。“我让你堂姐带着大伙维权，实际上也是借助你的记者身份，希望唯利供热那边有所忌惮。这样做确实不算正大光明，但最后的目的是为了整个小区的供热问题得到解决。” “记者身份？呵呵，许所长，记者就是个职业，算什么身份啊！”周默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不屑和自嘲。“我都不说广电局已经下了封口令的事儿。单说前几天，我在镇上的小旅馆住的时候，连冯老歪都能领着人去围堵我和电视台的刘记者呢。在唯利供热眼里，这个记者貌似一点作用都不起啊。” “冯老歪带人围堵你和另一个记者？”赵俊阳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儿，听周默提起，不由得吃了一惊。 “周默，你说你一个记者，总是用词不当呢！”许所长装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就像今天一样，周可也是为了小区，只不过做事的时候欠缺考虑而已。冯老歪当初也是，他们一个个的，初中都没毕业，周记者就不要过多的计较了啊！” “呵呵，许所长，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的尽头是你许所长的一亩三分地儿啊！”周默早已打算好了，这一次一定要跟他们顶到底，否则自己的母亲在这里居住，相当的危险。“这个是怎么定义，你有你的理解，我有我的看法。那天晚上，冯老歪在刘记者住的房间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不但有录音，还有录像。坦诚的说，我吓跑了。但是，您别忘了，干我们这行的，最擅长的就是留证据。” “许所长，这个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俊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围堵记者，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不是单单冯老歪的问题，而是给咱镇政府抹黑的问题，是对咱们镇上现在治安的质疑问题。” “您也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周默没给许所长“编故事”的机会。“许所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那咱们就在媒体上公布一下，让相关部门介入一下，看看我这个专职做法律栏目的记者是不是有什么欠缺？是不是需要向咱们的许所长好好学习一下。” “周默，周大记者，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曝光那些录音什么的！”许所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赵镇长，我这不是袒护冯老歪，也不是逃避责任。现在这个自媒体时代，不管什么什么事情，一旦曝光就会被断章取义的曲解。对咱们镇上的形象很不利啊。我说这些，我想周记者懂，赵镇长也明白。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既然许所长这么说了，我要再坚持曝光的话，貌似就不通情理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周默说话的时候，拿起手机，迅速的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同时，赵俊阳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看到没，许副镇长，周记者比你想象的要通情达理。”赵俊阳说话的时候，很随意的点开微信看了一眼。“话都说开了，一片乌云不就散了吗。对了，许所长，刚刚在大门外帮周可说话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付珊珊！”周可和周默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以后，周默脸上出现了“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表情，而其他人则惊讶的看着他。 “许所长，赵镇长，既然你们都说了，以大局为重，我也同意！”周默慌忙的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我和周可毕竟是亲属关系，有什么话也都说开了。不过呢，当着赵镇长的面儿，许所长，今天我要你一句话。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如果再有一次，我就当一次坏人，不顾全什么大局啊了。” “那是当然，是不是许所长？”赵俊阳心里也藏着事儿，也巴不得赶快让许所长和周可快点离开。 “是啊！周默，你放心，今天这事儿大家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许所长点了点头。“不过呢，周记者，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你堂姐，也是帮整个小区了。这话我是代表我个人说的，至于如何决定，你有你自己的权利。” “呵呵，这个事儿，我不拒绝，但也不能答应，因为我没那个能力！”周默呵呵一笑，然后直接下了逐客令。“今天就这样。许所长一会儿走的时候，让付珊珊过来找我一趟。其他就没什么事儿了！” “找付珊珊？”周默下了逐客令，许所长也不好继续逗留，对于周默的要求显然感到了怪异，但为了早点回去从长计议也就没有在旁生枝节。“好，周可，咱们走。赵镇长一起走吗？” “你先回去。回去把今天这个事儿形成文字报告，下次例会的时候要拿到会议桌上讨论。”赵俊阳拿出来自己“镇长”的身份。“到时候全体讨论，处理这件事儿的时候，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许所长差点当场抽自己一个嘴巴，好死不死的问赵俊阳干什么呢？找虐吗？这下好了，说是拿到会议上讨论，实际上他觉得用“讨伐”更确切一些。没办法，谁让小尾巴让人抓到了呢，尤其是他还惦记着周默手里的录音呢。 惦记周默手里录音的，可不止许所长一个人，还有主动留下来的赵俊阳。“周记者，冒昧的问一句。你刚刚在外面说的录音都是什么内容？是不是能证明许所长就是唆使冯老歪闹事的？”许所长和周可刚走，赵俊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哈哈哈！赵镇长，你也信了啊？”周默肆无忌惮的一笑，拿出来刚刚用来威胁许所长的那个录音笔。“这么跟您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刚才在外面是吓唬他呢！” “哈哈哈。”虽然很失望，赵俊阳也随即笑了出来。“原来你在诈他啊。许所长也是做贼心虚了不是！哈哈哈！” “赵镇长，感谢你刚刚的配合啊！”周默转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还担心给您发微信，您看不到呢。” “对啊，我刚想问你呢。你让我问那个女孩叫什么，你怎么还抢答上了！”赵俊阳好奇的问道。“你说你都知道那个女孩叫啥名了。你还让我问？还有啊，你让许所长叫付珊珊来干嘛？是不是让她因为刚刚在外面的大言不惭道歉？” “赵镇长，你这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啊！”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等会付珊珊来了，您可什么都别说啊。我说什么，您就应着就行了。到时候，刚才这一连串的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两人正说着，那个叫付珊珊的短发女孩推门走了进来。“周记者，你，你，你找我啊！” 刚刚在大门外，她仗着有许所长撑腰，自然没把周默放在眼里。当自己的铁杆闺蜜被质问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跳出来“见义勇为”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铁杆闺蜜和她认为最大靠山许所长都灰溜溜的回去了，她也没了底气。 “坐！”周默伸手一指自己对面刚刚周可坐过的地方。然后又转头看向了赵俊阳。“赵镇长，刚才问你的事儿，你还没说呢。你是喜欢喝咖啡呢，还是喜欢喝茶呢？” “呃！”赵俊阳被周默这个跳跃性的话题直接问蒙圈了，要不是周末提前打了招呼，他觉得自己能直接“报警”。“我比较喜欢喝茶，尤其喜欢红茶。” “那太好了，我偏爱绿茶！”周默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内容，就像和一个老朋友聊天的感觉。“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我把家里那些红茶都给你带过来。” “这不好！”赵俊阳不知道周默要干什么只好陪着他“演”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家常，从茶叶聊到书法，又从书法聊到陨石，总之，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人就提过关于林场小区或者许所长等人的事情。 付珊珊拘谨的坐在那儿，一句话也插不上。当然，这俩人也没问过她一句话。 要不是党立鸽打来的电话，赵俊阳都不知道周默下一个话题会不会聊到外星人娶媳妇要不要彩礼了。 “好了，珊珊，你先回去！”挂了党立鸽的电话，周默终于“关心”了一下那个“孤独”的女孩儿。 从付珊珊进来，到走。周默一共就跟她说了两句话。她不知道周默要干什么，赵俊阳也不知道。不过，能让她结束这尴尬的“听别人聊天”，付珊珊如蒙大赦一般，临走连招呼都忘了打，就逃出了耿莲花的家。 “周记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付珊珊走了，赵俊阳不但没有把之前的问题弄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 “呵呵，赵镇长。其实付珊珊这个名字，咱们进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周默笑着给出了答案。“我让您帮忙问，主要是为了我脱口而出的叫出她的名字。这样的话，周可和许所长都会怀疑我早就和付珊珊认识。” “哦？呵呵！周记者，你这是挑拨离间啊！”赵俊阳一愣，随即明白了。 “是啊，不过，为了逼真一点，我故意让付珊珊来找咱们。然后还一句话不和她说。我猜的不错，不管是许所长，还是周可，等付珊珊回去以后，一定会追着她屁股后面问，咱们都跟她说什么。” “她只能实话实说，说咱们扯了半个小时的闲篇儿。”赵俊阳的思路被周默引到了正确途径上。“但是，他们肯定不信！哈哈哈，周记者，这样他们就在一段时间内就会内讧。” “我就是这么想的！”周默给了他一个“你100分”的赞许眼神儿。“赵镇长，坦诚的说。您是不是我觉得是个阴险的小人。” “不！”赵俊阳连忙补刀了一句。“确切的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我就喜欢赵镇长这种直爽劲儿！”周默伸出了大拇指。“走，不是我不留你吃饭啊，赵镇长。咱们再不走，一会儿许所长还得来。” “怎么？” “我都能确定付珊珊没回林场小区，我当然能确定许所长也没走啊！”周默阴险的一笑。“咱们的车在那堵着，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哈哈哈哈！”赵俊阳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多时候，真的是跟不上周默的思路。“那咱们走！” “赵镇长，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刚刚起身的赵俊阳一愣。 第95章 热烈庆祝一代“小区英雄”的落幕 今天的白头村出奇的热闹。先是聚集在耿莲花的家门口，之后又聚集在了村口。在耿莲花家的大门口，他们的目标很一致，就是在周可的带领下玩一次集体的“道德绑架”；到了村口之后，他们的矛头却不约而同的对准了付珊珊。 在周默和赵俊阳拒绝了耿莲花的挽留，徒步赶到村口的时候，包括许所长在内的所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周默跟谁也没打招呼，包括许所长，也包括堂姐周默，只是在上车前，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付珊珊。 赵俊阳怕自己当场憋不住笑出来，直接朝许所长挥了挥手，也是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这两个“混蛋”的车开走了，原本斗志昂扬，现在却只能暗气暗憋的“队伍”才得以灰溜溜的离开。 周默把车速提到了自认为在安全前提下的最高时速，一马当先的离开白头村后，直奔林场小区。而赵俊阳则恰恰相反，不超过二十迈的速度，直逼第一次练车的状态。后面很快就形成了以许所长为首的一个车队，谁也不好意思超车。 这是周默在离开家的时候，特意请求赵俊阳做的事情。党立鸽给他打电话，说有紧急的事情。他自然要快点赶到两人约好的那个垃圾场。为了防止周可等人撞见，他刻意让赵俊阳开启了“龟速车神”的模式。 “鸽子，上车！”商务车到达林场小区的垃圾场之后，一脚急刹车站住，周默把车窗降下来，冲着早早就等在这里的党立鸽喊了一句。 “默哥！”党立鸽也没寒暄，直接拉开后车门，跳上了商务车。“我想到了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不但能解决小区供热的问题，还能从另一个角度光明正大的报道。” “不着急，先暖和暖和！等着急了？等会儿再说！”周默的车速没有降下来，直接将车开向了县城的方向。“等会儿直接去县城，中午一起吃口饭，然后回宾馆慢慢说。” “没事儿，默哥！”党立鸽把两只手捧在嘴边吹了口热气。“外面确实是冷，当我舌头在嘴里，没冻着，不耽误汇报工作。” “鸽子，我今天见到严峻了，也见到周可和许所长了。却唯独没见到冯老歪！”周默笑了笑，没有再反对党立鸽的想法，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实话，你打电话说有急事儿的时候，我真担心严峻不在，这个冯老歪趁机欺负你。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个想冯老歪，只要见到雌性动物，两只眼睛就瞬间具备了聚焦和广角的性能。” “哈哈哈哈，默哥，冯老歪这个事儿，我都笑了一上午了。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你又提！”听到冯老歪的名字，党立鸽就憋不住笑。“他今天的表现，承包了我未来三年的笑点。” “哦？冯老歪怎么了？周默这一上午都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听到党立鸽笑成这个样子，瞬间起了“八卦”的欲望。“这货又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这个事儿，罪魁祸首是峻哥！哈哈哈，峻哥这次干的事儿，觉得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党立鸽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这冯老歪不是有几个“超友谊”关系的异性知己吗，比如说我们对面的刘寡妇！” “冯老歪去和刘寡妇约会的时候，峻哥偷拍了各种照片，录像啥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峻哥什么时候干的。”党立鸽眉飞色舞的继续说道。“昨天冯老歪不是说要和周可一起去你家吗？峻哥担心这冯老歪有意无意的伤害到阿姨。所以，今天早上，他就把这些照片和录像啥的，套用了冯老歪微信账号，发到了林场小区的很多群里。哈哈哈哈！” “哈哈哈，那不热闹了吗？用冯老歪的账号发，这可损透了。在别人看来，他这是炫耀啊！”周默听完了党立鸽的解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不得鸡飞狗跳啊？” “岂止是鸡飞狗跳啊，得亏是冬天，要是夏天，那就更火爆了！”党立鸽嘿嘿一笑。“我们对面的那个刘寡妇，可能是习惯性的睡懒觉。微信群里爆发的时候，她还搂着枕头做美梦呢。冯老歪的媳妇就把娘家人纠集起来，直接把刘寡妇家门给撬开了。” “那冯老歪呢？没拦着点吗？”周默很“多余”的问了一句。刘寡妇的门都被拆了，冯老歪能比防盗门还坚硬吗？ “拦着？他那一百多斤能自由呼吸都得感谢和谐社会和空气！”果然，一提到冯老歪，党立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冯老歪是被人用绳子捆着，拎到刘寡妇家的。大冷天的，就穿了一套线衣线裤，线衣上面还印了个蜡笔小新。哈哈哈哈！” “最后没造成流血事件？”周默有点为这一对“道格男女”担心了。林场小区里做事不管不顾的那种风格，他和刘思群是深受其害。现在想起来，他还后怕。 “那倒是没有！不过，比流血事件可热闹多了。”党立鸽嘿嘿一笑。“刘寡妇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直接就被拉到小区的小广场上去了。俩人被捆的跟粽子似的，刘寡妇嘴里还塞着可能是自己的臭袜子。” “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没人报警吗？”周默提出了一个重点问题。“小区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许所长还有心情和周可一起去我家？” “要不说这个小区烂透了呢。许所长确实来了！冯老歪和刘寡妇才脱困。不过，许所长说了，今天要和周可去解决林场小区的“大事儿”。劝说大伙先收起来“看热闹”的心思。”党立鸽摇了摇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刘寡妇自己找人修门去了，冯老歪虽然被放了，可是他媳妇家人好像都请了假，直接把他连踢带踹的带回了他那个活动站。” “唉，林场小区的一代“英雄”啊，就这样落幕了！”周默假装感叹了一句。“严峻这招儿有点恨啊！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遗憾的是，我没有亲眼看到啊。这件事儿干得漂亮，回头给严峻记个头功。” “默哥，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功劳都给峻哥啊！我也不差好不好？我还有更好的消息告诉你呢？”党立鸽也假装不高兴的样子开始邀功。“我要说我有办法搞定林场小区供热的问题，你信不信？” “哦？我不是不信啊！要不，你说出来听听？”周默开着车，前方已经看到了县城的轮廓。 “嘿嘿……我要吃大餐！”党立鸽一副吃定周默的样子，开始坐地起价。 “鸽子，一会儿请你吃烤乳鸽好不好？”周默坏笑道。他现在的心情相当的轻松。冯老歪被严峻弄下线了，周可也会因为付珊珊的“背叛”焦头烂额，许所长现在成了孤家寡人，而且赵俊阳已经盯上他了。一切都变得轻松加愉快。 “烤乳鸽？默哥，你请鸽子吃烤乳鸽，这是让我“自残骨肉”吗？”党立鸽也毫不示弱。“你要这么干，我以后大不了天天喝（粥），默默的喝！哼！” “好，你赢了！”周默摇了摇头，看起来党立鸽的思维已经可以跟上自己的思路了。“一会儿到了地方，你选！想吃什么，今天我个人掏腰包安排你，绝不报销！” “好嘞！这些日子跟峻哥，馒头咸菜吃了不少。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快揭竿起义了。”党立鸽显然很开心，“默哥，我要吃西餐！” 周默没有理由不满足她这个简单的愿望。于是直接找了一家“牛扒店”打算“高消费”一次。其实平时他很少去吃西餐，和刘思群去过西餐厅，和佟千雪也去过西餐厅，但加在一起，都不超过5次。 两个人每人点了一份牛扒，甚至连口味选择上都统一了意见。只不过在饮品上，周默选择了咖啡，而党立鸽选择了气泡水。 “美女，给我拿双筷子来呗？”看着餐盘里精致的牛扒，党立鸽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叉子，“战斗”了足足两分钟之后，终于放弃了。 周默原本以为党立鸽“见多识广”，作为新时代的美女，西餐厅应该是经常光顾的，可从他看到党立鸽右手拿起刀的那一刻起，他就看明白来了，这丫头和自己一样，典型的中餐拥护者。 党立鸽放弃了刀叉，周默根本就没有拿起过刀叉。等服务员将一副筷子交给了党立鸽之后，周默看着面前完整的牛扒，不禁笑了。“鸽子，你吃牛扒用筷子啊？” “那个，那个，默哥，我家里很传统的，尤其是我爷爷。所以，什么烤面包机啊，咖啡机啊什么的，我们家一概没有。”党立鸽脸上一红，甚至连说话的时候都磕磕巴巴。“牛扒就更不用说了，我要说，这是我第一次吃牛扒，你，你不会笑话我？” “放心，鸽子，我保证笑不出声来好不好？”周默嘴上说着不笑，但党立鸽分明从他的眼神儿读到了笑意，这个笑意和嘲笑还没有完全重合。 “默哥，吃牛扒用筷子很丢人吗？”党立鸽没有介意周默的表情，怯生生的问道。“那个，要不，你叫我用刀叉？” 党立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在爱的纯情世界，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刚想说话，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想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先接个电话，你先折磨一会儿筷子啊！”周默冲着党立鸽点了点头，然后滑动了手机的接听键。 “喂，老公，接电话方便吗？”电话里传来了佟千雪试探的声音。 “千雪，没事。我正吃饭呢，你说，啥事儿？” “我刚刚回家来着，咱家房子不是装修完了吗。我寻思没事儿回去放放甲醛。”佟千雪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说道。“可是，咱家门上却贴上了封条。我也没敢贸然的开门进去。” “封条？什么封条？”周默一愣。“你给我拍个照片，我看看是那个单位或者哪个部门贴的。” “不是什么单位，是一个贷款公司贴的。”佟千雪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焦急的成分。“老公，咱们用这个房子贷过款吗？” “没有！”周默说的很坚定。“千雪，你不用着急，你拍张照片给我，我看看是哪家贷款公司，然后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我马上给你发！”佟千雪应声道。 “对了，这个事儿在没弄清楚之前，先别让妈知道。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挂电话之前，周默再一次嘱咐道。 “唉，妈跟我一起呢！”佟千雪叹了口气。“老公，我马上给你发照片。你找人问问，我先陪妈回家了！”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周默的微信上就收到了佟千雪发来的照片。自己房门上贴着两张“封条”，上面显示是一家叫“速成贷款”的贷款公司贴的封条。 周默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个图片转发给了沈重。然后把电话打了过去，沈重直接挂断了，没有接。想来应该是正在工作，所以他放弃了继续打电话的想法。 想了想，周默在微信上给沈重留了言，把自己家房门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封条”说了一下。同时请求沈重帮忙查一下这个“速成贷款公司”。发完了这些留言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重哥，我用不用报案啊！” “默哥，你家是不是出事儿了?”党立鸽没有听到佟千雪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从周默凝重的表情和话语中，感到了诧异。“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没事儿，有困难找警察，我能处理好！”周默没有虚伪的说感谢，也没有生硬的拒绝。“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吃牛扒！” “对哦！你还得教我怎么吃这个东西呢！”党立鸽没有再继续追问“封条”的事情，而是又回到了周默接电话之前的话题。 “呵呵，看着啊！”周默一份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嘿嘿一笑。说完之后，从包里面拿出了两副平时啃骨头用的那种一次性手套。 第96章 剑走偏锋的忙碌 西餐厅的刀叉是多余！至少遇到了周默和党立鸽这样的顾客之后，事实就是这样的。用筷子吃牛扒的党立鸽因为自己够“土”了，在带着一次性手套拿牛扒当大骨头啃的周默面前，她觉得自己绝对有成为高雅贵妇的潜力。 “默哥，你家里真的没事儿？”折磨完了牛扒之后，党立鸽跟着周默上了车。 “能有什么事儿！我已经安排完了！”周默摆了摆手，直接发动了商务车。“走，跟我回宾馆，咱们聊聊正事儿！” “好！”党立鸽点了点头，乖乖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默哥，谢谢你哦的牛扒啊！更要谢谢你教我如何吃牛扒！” “嗯，下次吃牛扒就得戴手套啊！”周默一本正经的边开车边说道。“我跟你说啊鸽子，我就看不惯那些崇洋媚外的人。吃个西餐还得用刀叉。按理说他们那种餐具都算是管制刀具。” “我没想到默哥这么有学问！”党立鸽出于对周默的尊重，尽量憋着笑。“我就崇拜你明明是胡说八道，还能说得这么有逻辑的能力。” “生活嘛，总得有点调剂。”周默继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鸽子，以后我吃西餐就约你了。也就跟你吃，在餐具上，我才能有点优势。” “哈哈哈，好！下次记得多带几双手套！”党立鸽憋不住了。“默哥，你放心，用手套吃牛扒这个事儿，我看一眼就学会了。” “真的？那你比你嫂子厉害。我都教她好几次了，她都没学会。”周默说的特别认真，就好像吃西餐不戴手套是多么“可耻”的事情一样。“戴手套吃西餐这种新风尚就要靠你来发扬光大了。”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来到宾馆，其实两人心里都藏着事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沈重那边还没有给周默回消息，他有点着急。而党立鸽心里惦记的，却是她的计划到底行不行。 “默哥，今天上午我爷爷给我打电话了，他刚回家，心情有点不好！”坐在周默的房间里，党立鸽终于开口了。 “哦？你不会告诉我心急火燎的让我接你，就是为了跟我请假，要回去看看你爷爷？”周默先入为主的说道。“不过，你要真请假，我还真得给你假，毕竟你爷爷年龄也不小了，老人家的心情很重要。用不用我开车送你回去？” “哥，除了吃西餐，其他的事儿我没那么不靠谱！”听了周默喋喋不休的“误会”，党立鸽翻了个白眼儿。“我说我爷爷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事儿给了我启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林场小区供热问题的方法，不知道行不行。向你请教一下，不是为了跟你请假。” “哦？说来听听！”周默完全听糊涂了，不过，这一次他没再自作聪明。 党立鸽的爷爷今年已经91岁的高龄了。别看老爷子年过九十，耳不聋，眼不花，就连爬山的时候，党立鸽这个不算柔软的孙女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就在党立鸽跟着周默和严峻出差的当天。老爷子拒绝了儿女陪伴同行的要求，一个人坐车去了另一个城市看完自己曾经的战友。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战争。这一次他要去看望的，就是和他在一个战壕里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只不过，他的这个战友并没有像他一样儿孙满堂，生活费足。只有一个儿子，早年的时候在矿上上班，下井的时候遭遇了塌方。于是，党老爷子的这个战友就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今天上午，老爷子看望战友回来了。这个战友孤苦无依的生活让老爷子既气氛，又无计可施。这不，牢骚的电话就打给了孙女。他在电话里问孙女，能不能让记者帮忙曝光一下这些曾经抛头颅，洒热血的老兵，现在凄惨的生活状况。 “鸽子，你爷爷提的这个事儿的确有曝光的价值。现在的社会发展，我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其实离不开这些保家卫国的老战士。”听完党立鸽的讲述，周默无限感慨的说道。“不过，这个话题很敏感，而且咱们的节目是法律节目，不是社会热点类的节目。所以，等我跟老邱汇报一下试试。要是安排给别的栏目组也行。” “不过，鸽子，这个事儿跟林场小区有什么关系啊？”说着说着，周默才想起来党立鸽找他的初衷。 “嘿嘿，默哥，这一次我终于想到你的前面了！”党立鸽嘿嘿一笑。“这段时间，我和峻哥在林场小区到处“闲打听”，发现个事儿。小区居民里面，像我爷爷一样，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有6个人，其中5个人都已经瘫痪在床了。”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周默忍不住打断了党立鸽。“报道这些老兵的晚年生活，把林场小区的供热问题当初“次要问题”反应，只不过做的时候，咱们可以以点带面的做一个小亮点。” “鸽子，这个想法好！”周默自言自语的说完，感觉到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咱们现在就回市里，这个事儿不能耽误，越快越好。你回家和你爷爷好好了解一下，我去和老邱谈谈。” “默哥，你同意了？”原本作为计划提出者的党立鸽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你别着急，默哥。峻哥还在小区呢。要不要叫上他，咱们仔细研究一下，这个计划要十拿九稳才行！” “嗯，你提醒我了！”党立鸽这一说话，周默渐渐冷静了下来。“对，这是着急，但不能操之过急。很多细节还真的做到万无一失。” “鸽子，你暂时还得回去！你和严峻不但要打听出来这6个老兵的准确住址，最好能和他们的家人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咱们的采访也就水到渠成了。”周默稍微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安排到。“我一会儿就直接回市里，今争取今天就和老邱谈一谈。而且，仅靠咱们一家媒体，影响力肯定是不够的。” “咱们不用先把节目策划案写出来，然后再递交上去吗？”党立鸽提醒道。 “不行，鸽子，如果咱们做完了文案之后，再报上去。还不确定能不能批复，即便是通过了，时间上也至少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周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党立鸽的建议。“我不是圣人，但我也希望林场小区的事情，包括你爷爷提到的那些老兵的事情都早一天解决。” 周默的确不是圣人，他想早点解决这些问题是一方面，着急回市里其实还要别的原因。一是想看看自己房子到底为什么会被贴了封条，二是想着近水楼台，把这次采访老兵的方案给自己的“武唐传媒”弄一个独家网络报道什么的。如果这个事情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他又会收获一笔不菲的广告费，不过，时间很紧张！ 没到下午三点，商务车就在周默不怎么出色的车技下冲进了广播电台的停车场。党立鸽自然也回到了林场小区她和严峻临时租住的那个二楼。 “邱台长，我跟你说的这个事儿，你看看是给我们栏目组做，还是换个栏目做？”坐在台长办公室里，周默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他和党立鸽上商量的结果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邱台长。 “我当初没把你们这组人撤回来，果然起到了作用啊。哈哈哈！”邱台长乐呵呵的看着周默。“这个思路是对的。周默，你明天早上上班来找我，我和老吴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这个事儿是交给你们还是别的栏目组。” “行！邱台长，我不介意这个采访交给谁。但是，我不想这个采访没做之前被那些“耽误事儿”的自媒体瞎掺和。”周默其实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老邱不可能现场就给他答案，那他就必须为自己的“武唐传媒公司”做好铺垫了。 “你就直说这个事儿只能你们的武唐传媒掺和就完了呗。”邱台长又是呵呵呵一笑。“这个事儿，我肯定是能答应你，即便别的栏目组介入，也不嫌弃他们发视频，搞直播。这样总行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要想稳妥，最好亲自去找李旭东谈一谈。你也说了，报道老兵生活的事儿，不计较个人得失，越快越好。李主编那边你打个招呼，资源共享一下，这样解决问题能更好一些。” 李旭东那边根本就不用周默直接去约。李瑶知道师父回来了，早就给老爸打了电话，甚至连晚上七点一起吃饭的地点都定好了。等周默从老邱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李瑶正拿着电话给佟千雪打电话，通知她晚上带着张桂芝一起吃晚饭。 既然佟千雪已经通过李瑶的电话知道自己回来了，周默也不得不直接去接上佟千雪，回自己刚刚装修完的那个房子去参观一下“封条”。看了看手机，沈重还是没有回话，看了看时间，周默决定亲自去刑警队找沈重了解一下情况。 结果到了刑警队，还是没有家见到沈重。周默很清楚，沈重的工作性质是不允许他打听的，即便打听了也没人会告诉他沈重去干什么了。好在警队的很多人都认识他，也知道他和沈重队长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在他悻悻的准备离开时，有个警员还是悄悄告诉他，明天中午之后再联系沈队长。 周默离开前和佟千雪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可现在佟千雪坐在车上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房子被贴上了封条，周默一点都不担心。虽然房产证上他和佟千雪两个人的名字，可只要他没有同意抵押出去过房子，哪怕是佟千雪单方面的抵押，在法律上也是不成立的。 加上贴封条的居然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贷款公司，他就更加不担心了。可佟千雪就不一样了。她并不认为是贷款公司弄错了地址什么的，虽然她就是以这个借口哄着妈妈的。房产证能拿到手的只有她和周默两个人，她没有抵押过房子，周默也没有。可她记得，房子的房产证丢过。 偷房产证的是赵明慧和马金海，这件事情周默也知道。佟千雪事后也问过赵明慧，她说当时就是为了恶心恶心周默，所以，拿了房产证之后，就直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对于这个说辞，当时佟千雪确实相信了；可门上出现了封条以后，她就无法相信了。只不过，周默没有提这件事儿，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可心里的七上八下还是无法控制。 周默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不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没有必要说。换而言之，即便有了证据，就是赵明慧和马金海这么干的，他又能怎么样呢？保护住房子就好了，至于埋怨佟千雪，他觉得毫无意义。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佟千雪不管做了什么事儿，似乎都已经不足以让他心里产生波动了。 无头苍蝇似的忙碌，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愿意。一直到晚上六点，周默和佟千雪出现在了李瑶提前预定好的饭店包厢里。其实李瑶是邀请张桂芝一起来的，但老太太跟愿意看着女儿女婿出双入对，所以直接以“喜欢清静”为由，拒绝了出门儿。 原本周默以为今天一起吃饭的，只有李旭东父女和自己两口子。可到了地方才发现，包厢里多出了两个人。刘思群作为李旭东家庭的编外人员出现在这里，周默和佟千雪都没有太多的意外。可老邱像个“弥勒佛”一样坐在那，就让周默感到惊奇了。 “周默，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没等周默打招呼，老邱居然笑容满面的说话了。 “确实没想到！”周默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得我买单呢。居然邱台长在，那就不用我浪费我的小金库了。” “啊？合着你以为我来买单来了？”老邱鄙视的看着周默。“我告诉你啊，我是告诉你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可就看你的表现了啊！” “我坚决拥护邱台长，以及咱们单位的制度！”周默说的一本正经，却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老员工不允许接受新人的宴请，领导不能接受普通员工的宴请。这是咱们单位一直以来的光荣传承。邱台长亲临，以身作则，让人感动啊！” 说着，周默旁如无人的拿起桌上的饮料，打开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那好！周默，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邱台长展开了“以公谋私”的报复打击。“今天晚上的单我买了！但是，刚刚在单位我已经和各个部门的主管一起开了个会。最后一致决定，你汇报的那个老兵题材的采访节目，交个民生节目来做。你就不用参与了！” 第97章 准备就绪 老邱带来的消息果然不怎么好，不过周默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下午周默汇报完以后，老邱就把单位的各个部门领导聚集在一起开了会。果不其然，听到周默提出的方案，金百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他反对的不是这个方案的执行，而是反对由周默的那个小组执行这个方案。和周默的担心如出一辙，最后这个针对老兵生活的采访交给了社会热点类的节目。 “老邱，吃饭之前，你就给上了这么个开胃菜，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诚心不让我们吃好这顿饭的馊主意啊？”李旭东在周默点头接受的一瞬间，直接站了出来。 “哦，李主编要做点什么？”老邱脸上挂着标志的笑容。“难不成你还要先把单买了不成？” “别说今天的单买了，你要答应我的话，我连你明天晚上的晚饭也给买单，怎么样？”李旭东很严肃，嘴上说着求人的话，眼神儿里却透露出不容反驳的目光。 “能让你舍得两顿晚饭，我可不能先答应。”老邱也不傻，李旭东能求到自己的事情，那一定不容易办到，即便很容易办到，他也不可能放过坐地起价的机会。“李主编，说说，啥事儿能求到我老邱头上？” “呵呵，老邱，你还真以为我的求你啊！你看看你那样儿，以为我求你去百慕大三角洲种菜呢？”李旭东呵呵一笑。“你要这样，我就不求你了。明天我回单位，以电视台的名义给你们单位发个临时调令就行了！” “别的啊，都坐在饭桌上了，还谈什么公事公办啊？”老邱一听，瞬间把话又拉了回来。“就按你刚才说的，今天这顿饭，加上明晚请客。说，你想调谁过去帮忙？” “废话，当然是调周默过去了。放心，我就借一天，甚至说就借他做一档节目就可以！”李旭东没有继续打哑谜，直接指了指周默。“金百诚不是不想让周默他们的节目组做这个采访老兵的节目吗，那我就借过来，让周默在电视台做。” “这不好？这样的话，周默和金百诚的矛盾可就摆到桌面上了啊！”老邱没有着急答应。 “他俩现在的矛盾难道在桌子底下？”李旭东反问道。“你要是怕金百诚不高兴，明天我亲自去你们单位送借调通知。我告诉你老邱，别想着金百诚能良心发现，搞定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周默尽快的成长起来。早就瞅着老小子不顺眼，趁机敲打敲打他，不是更好吗？” “你这哪是敲打啊。你让从业才三年多年的周默直接杠上他这个老油条，不管输赢，金百诚的脸都没地方放了啊！”老邱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你这个主编都主动站出来替周默摇旗呐喊了，我这个直属领导再不点头，真就说不过去了。” “呵呵，老邱啊。那明天我也会给你下个通知，到时候我安排人给你送过去，你都快退休的人了，跟金百诚的对抗，就不拉你下水了。”李旭东呵呵一笑，开始做出了安排。“周默，我们电视台这边有一档访谈类节目《小城大事》，你应该知道？” “我看过！”周默点了点头，刚刚他一直在听这两个老家伙相互打哑谜，大概也听明白了。“李主编的意思是让我去协助采访，放在《小城大事》里面吗？” “不，我不是让你去协助，而是让你去做主持人。”李旭东很认真的说道。“小刘明天就返回白松镇，你去做外联。” “李主编，我能不去吗？”刘思群赶忙拒绝道。“要不，你让周默和我一起去，我心里还有点底儿。我现在一想到那个地方，晚上还做噩梦呢。” “有那么可怕吗？”坐在周默和刘思群中间的李瑶露出一脸的不懈。“我师父左一趟右一趟的往那跑，现在不也啥事儿没有吗？” “李主编，要不，我陪思群跑一趟。主持这个事儿……”周默知道刘思群忌惮什么，估计冯老歪给她留下的阴影到现在也没去除掉。 “不用说了，周默，我让你主持你就主持。我也不相信你去采访就一个人去的。把你们采访小组的人借给小刘用一用就可以了！”李旭东不容置疑的安排到道。 “那好！那李主编明天开借调证明的时候，直接写上严峻的名字。”周默点头答应。“还有党立鸽，不过她属于合同工，开不开证明都无所谓。” “哦？阵容很强大啊！”李旭东以为周默会带一个人，但没想到居然带了两个人。“这个严峻我有所了解，总听瑶瑶提起。这样，我就借用你和严峻了，党立鸽给你留着用。你们那个传媒公司不也得参与吗？” “典型的假公济私！”老邱咕哝了一句，看到李旭东不善的眼神儿，又低头不语了。 “周默，我就说你不可能一个人去采访？呵呵，我猜对了？”刘思群一乐。“严峻他们现在还在白松镇吗？” “他们在林场小区租了房子！”到了现在，周默也没有瞒的必要了。“李主编，这期节目打算安排在哪一天？” “我明天负责联系各个相关部门。小刘明天就出发，和严峻汇合。”李旭东瞟了一眼老邱，跟本就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周默，你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去电视台找你夏姐，熟悉一下节目流程。大后天，直接就上节目，没问题？” “没问题！”周默郑重的点了点头。“邱台长，这两天算我请假，我明天得去办点私事儿。” “你从明天早上开始就被借调到电视台了，请假的事儿不用跟我说了。”老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至于借调几天，就看李主编什么时候愿意放你回来了。” “放心，节目一结束，周默就还给你！”李旭东直接给出了承诺。“这一次，看看周默能不能给我们电视台也带来点惊喜。” 一顿原本以“给周默接风”为借口的晚餐，变成了工作餐，还是两个单位领导会晤的工作餐。就这样的一顿晚餐，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但这并不影响晚餐的真正作用——喂肚子。 结束了晚餐之后，周默打算和佟千雪先送丈母娘回家，李瑶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主动提出来“抢活儿”，可刘思群却主动站了出来送张桂芝，给了周默和佟千雪更多的“两人世界”时间。 “默哥，咱们家被贴了封条，房子不会被抢走？”沉默了一晚上的佟千雪回到家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放心，一个贷款公司，又不是行政单位，根本就没有贴封条的权利。”周默回家后直接去了书房，然后打开了电脑。“如果真的是房子被抵押给银行或者贷款公司，那也得是在不还款的情况下，债权人起诉到法院，法院在做出判决并且得不到偿还的情况下，到了强制执行拍卖资产的那一步，才能贴封条。” “哦，那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得抵押出去好久才能被封条是吗？”佟千雪听周默这么一解释，心里痛快了很多。如果周默说的是事实的话，至少这个房子应该不是自己的好闺蜜赵明慧和马金海抵押出去的，因为时间上不对。 “是的，而且，即便是贴封条，也得是行政单位贴。贷款公司一个私营企业，哪有什么权利贴封条啊！”周默打开电脑后，把随身的录音笔连接上，又连接上了耳麦。“这样的封条也就是吓唬人用的，都是一些民间贷款公司的催收手段。不过，能把封条贴到咱家门上，他们也应该不会是无的放矢。沈队长要明天下午才回来，我明天上午先找那个贴封条的贷款公司谈谈，看看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要不咱们还是等沈队长回来再说！”原本已经把心放下了的佟千雪听着他这么一说，瞬间又紧张了。 “看情况！”周默也没有再坚持，“你先睡。我要赶一下节目进度。今天你也听到了，李主编借调我去做一期节目。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电台，第一次去电视台，很多东西得提前恶补一下。” “不是说后天有人告诉你怎么做吗？”佟千雪当然记得周默说的事情。“早点休息，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休息好，早点洗个澡睡。” “工作嘛，总得有个提前量。”周默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网页搜寻即将临时主持的节目录像了。“你先去睡，等我弄完就睡了。明天不还得上班吗？” “嗯，对了，你知道吗？公司新来那个李佳，来了没几天，居然连着签了两个客户。”说到上班，佟千雪异常兴奋的想起了李佳。“别看她还不到20岁，不但学设计学的快，几天的工夫就已经入门了。市场那边做的更是风生水起。这可是个人才啊，等你忙完了，咱们把她请家里吃顿饭。” “吃饭就算了，回头跟思群商量一下，多给人家发点奖金。”周默说话的工夫，已经把耳麦扣在了耳朵上，显然已经不打算和佟千雪继续聊下去了。佟千雪见状也只好知趣的离开，自己一个人继续“独守空房”了。 貌合神离的一夜，就在一个加班，一个怨气的“合作”下，成功的度过了。第二天佟千雪并没有上班，她的心里还是不踏实，在“封条事件”没有结果之前，她真都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 其实昨天周默回来之前，她就给赵明慧和马金海打了电话，可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都没有接电话。甚至发微信留言，谁都没有给她回消息。 周默原本打算自己去辖区派出所报案，就说自己家门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封条”。可老邱让他回单位先把假消了，才能被借调到电视台，所以，他只好又回了一趟单位。 短暂的手续办完，他又回了趟武唐传媒，安排林悦后天准备和党立鸽连线，并且把全面曝光老兵生活的事情和她详细的交代了一遍，才坐在自己不大的办公室里拨通了严峻的电话。 严峻对于被临时借调电视台充当外联记者的事情多少有些“排斥”，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却不得不把解决问题的“功劳”让给电视台，说不难过是假的。 不过，他也知道，出现这样的变故，并不是电视台作为老大哥和兄弟单位抢饭吃。相反，在自己单位出现了金百诚这种“无事生非，刻意刁难”的败类后，电视台能挺身而出，还真的感谢电视台的大局观。 交代好了严峻，又交代了党立鸽替自己的武唐传媒直播一次。让她和林悦多沟通一下。周默才挂掉了这个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 “默哥，陪我回趟公司！”一直跟着他的党立鸽见周默终于挂了电话，怯生生的问道。“今天刘姐出差了，我得回公司去关照着点。”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如果陪着佟千雪回公司一趟，然后就是中午饭的时间。按照这个安排的话，他觉得就不用去派出所报案了，直接等着沈重回来就可以了。 佟千雪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她想知道“封条事件”的答案，可又担心这个答案会波及自己最好的闺蜜赵明慧。现在的她，就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绪下，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 可该来的事情，再怎么拖都没有意义。这个世界上，时间是唯一不讲情面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意它溜走，或者说，无论你多么想让某个时间快点到来，都只能听从时间的安排。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下午两点半，佟千雪的广告设计公司办公室里，就在周默盘算着要不要再给沈重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时间的时候，手机突然在手里“跳动”了起来。 “喂，你好！”一个陌生的座机号，周默不知道这个来电来自那里，很职业的接起了电话。 “周记者是吗？”电话里一个年轻的男声传出。 “您好，我是周默，您是哪里？”周默索性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属于刘思群的那张办公桌上。 “周记者，我是市刑警宣传科的袁爱东，沈中队长让我通知您，半个小时候以后，到您家里所在的辖区派出所找他！”声音通过免提的话筒传达了周默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对面佟千雪的耳朵里。 “好，我知道了！谢谢！”周默客气的回应了一句，准备挂电话。 而佟千雪听到这个消息后，知道能拖的时间已经耗尽了。事情的真相和她担心的事情有没有重叠，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第98章 破坏规则的极端（一） 周末最近很忙，沈重更忙！局里早就传出了“小道消息”，刑警队的副队长要调走了，作为中队长，他肯定有机会更进一步。不过，他不齿那些走后门托关系的方式，在他看来，扎实的工作才是根本，冲在第一线身先士卒才是正道。 这不，刚刚领着人去外省市办了一个“陈年旧案”，也算是完成了一次“追逃”任务。周默昨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布置抓捕任务，所以就没有及时和他沟通。 等今天押解着“犯人”回来的路上，他才想起了周默好像有事“求”自己。打开微信，自信的看了看他的留言，瞬间了解了个大概。被贷款公司上门贴封条这样的事情，放在周默和佟千雪身上，算是遇到了“大事儿”。可在沈重看来，这种事儿司空见惯倒不值得一提。 同行的警员劝他在车上睡一会儿，他欣然的同意了。睡前他先给分局打了电话，找到了负责周默居住区域的辖区派出所。 就在周默去单位销假，回公司安排工作，佟千雪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的同时，其实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根据沈重提供的照片和聊条记录，找到了在周默家门上贴“封条”的贷款公司。 睡了几个小时的沈重在进城的时候接到了派出所反馈的消息，赶巧刑警队里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他就直接让宣传科的同事通知周默去派出所找自己。然后部署其他同事押送犯人回队里，他带着助手直接去了派出所等周默，顺便先了解下情况。 周默和佟千雪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接待他的居然是“老熟人”韩冰。等韩冰领着他们到了会议室，周默才发现，小小的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人。除了沈重和他的助手，还有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坐在他们旁边一侧的，还有三个身着便装的人，两男一女。 “来了小默！”见周默和佟千雪进来，沈重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另一侧，也就是那三个人对面。“韩冰，你先出去！” 派出所的夏所长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又介绍了一下对面的两男一女。坐在中间穿黑色短貂毛，戴着近视镜的中年男人就是“速成贷款公司”的老板刘总，旁边留着光头挂着拇指粗细大金链子的胖子是他雇佣的“职业经理人”，也就是速成贷款公司的总经理田军。而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留着披肩碎发的那个女孩，自然就是“秘书”了，名字却很男性化，叫李超。 其实在周默和佟千雪来这里之前，沈重和夏所长已经盘问过李总等人了。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的“去伪存真”，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不过，现在当事人来了，他们不得不再说一遍。 “两个月之前，我们速成贷款接到了一笔申请贷款的业务。”这一次发言的三人中唯一女孩李超。“当时那个客户的名字叫马金海，我们查到他的信用记录特别差，所以没有和他签合同。第二天，他有带来了一个叫赵明慧的女孩，当时这个女孩的母亲也在，叫钱凤。” “赵明慧要贷款50万，能够提供的抵押物就是这个房子，并且拿出了房产证。”李超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看一眼桌上的小笔记本，然后又拿出了一个“不动产产权证”。“因为房产证上的名字和她提供的身份证不统一，我们当时拒绝了。房产证上两个名字，一个叫周默，一个叫佟千雪。她又提供了佟千雪的身份证，我们才同意做这笔业务。由于这个房子是贷款房，所以，我们最终只贷给了她16万。” “按照合同约定，这笔贷款的使用期限是3个月，每个月本息等额偿还。但连续两个月，借款人一分钱也没有还过。”没有人打扰李超，小姑娘滔滔不绝的说着，似乎已经演变了不止一次。“我们联系过借款人以及当时留的紧急联系人名单。但是，所有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我们谁也没联系上。最后，我们不得不张贴“封条”，催促借款人还款。” “刘总，正好沈队长和夏所长都在，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李超说完了，周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气愤的情绪。“贵公司的封条是哪个行政部门批准你们贴的？” “你叫周默是，你别挑字眼儿啊。我们贴的是“催款通知”而已，只不过上面有封条的字样儿。”这一次开口的是那个人高马大的田经理，只不过，周默绝对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田军，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周默本想反驳两句，但夏所长直接来了个“我的地盘我做主”。“端正你的态度，还催款通知？照着封条的样子印的？还有，你贴到人家周默家门口干嘛？欠你钱的是谁，你找谁去。” “夏所长，我们当时接受的抵押物就是这个房产证，联系不上债务人，我们只能按照房产证的地址去找人。”田军被怼的刚想说话，刘总伸手示意他闭嘴，自己接过了话茬儿。“况且，既然借款人能够把房产证抵押给我们，我们有理由相信借款人和房产证的主人关系密切。” “沈队长，夏所长，做我们这行的都没什么文化，或许我们催款的方式有点鲁莽了，可我们这也是为了联系到借款人。”刘总嘴上说着自己没文化，事实上却巧妙的把贴封条的事情解释成了“受害者的无奈”。 “刘总说的对，你就是周默。那个赵什么慧能拿着你的房产证抵押给我们，说明你们关系肯定不错。说，她在哪？”田军见自己的主子一番话之后，全都不都说话了，立刻又来了精神头儿。“我们没文化不假，可我们不傻。你告诉我们那个姓赵的娘们儿在哪，这事儿就没事儿了。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么着？”夏所长“啪”的一声，手掌拍在了会议桌上。 “夏所长，手底下人不会说话，别这么大火气啊。”刘总瞪了一眼田军，然后转脸有和颜悦色的说道。“不过呢，话糙理不糙，既然房产证的主人来了，那就帮我们联系一下债务人。” “刘总，田经理，我怎么感觉你们貌似吃定我了呢？”周默并没有像夏所长那么激动，其实他很清楚，作为基层的派出所所长，适当的拍桌子真的很有效果。“既然这样，当着沈队长和夏所长的面儿，我把这个事情解释一下。” “我的房产证在三个多月前已经丢了。这个事情我虽然没有正式报案，但当时这个事情，我也告诉沈队长了。并且，丢失以后，我和我的爱人已经及时的挂失，重新补办了房产证。”周默缓了口气，不急不缓的说道。“其次，这个赵明慧，以及刚刚你们提到的那个马金海在此之前和我发生过几次冲突。这个事情也有据可查，无论是我的单位，还是我们单位所在地的派出所都能证明这个事情。” 周默并没有提及沈重当初帮他查找监控的事情，其实当初帮忙查询监控视频的就是刚刚拍完桌子的夏所长。之所以不提，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沈所长之间的关系，怕对方拿他和沈所长的关系做文章。 “刘总，非本人持身份证和房产证就能贷款，我没有权利质疑贵公司的管理制度。但现在所谓的赵明慧拿着我丢失的房产证去贵公司贷款，这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周默决定不能一味的等着夏所长发火，自己也要绝地反击了。“沈队长，许所长，我现场报案。我怀疑不止一次和我发生冲突的赵明慧，马金海，联合速成贷款公司，想要骗我的房子。” “你说啥？”周默的话刚说完，田军甩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直接跳了起来。“你别血口喷人！” 从田军的表情来看，周默几乎能确定，自己刚刚的猜测属于天马行空的胡搅蛮缠。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双方都相互扯皮的时候，沈重才能适当的出面调解。 “我说我房产证丢了，你们不相信。同样，你们说你们手里有我房产证的原因是赵明慧抵押给你们的，我也不相信。”周默冷笑了一声。“夏所长，我这样怀疑的话，是不是可以报警？” “按理说呢，身份证也好，房产证也好，都需要本人持有的时候才能生效。无论是不是贷款，办什么事儿都是这个规矩。哪怕不是本人，至少有份公证过的本人委托书也行。”夏所长当然知道周默的目的，甚至说，这个调解工作想要完成，他一直在等着周默给他这个机会。“但是，刘总，你们公司在批贷款的时候却违背了这个很基础的常识问题，所以，如果周默报警的话，我们还真得受理，查出真相。” “那我们也报警！”刘总已经看出来了，警察明显是偏袒着周默，连他这样的胡说八道，夏所长居然还头头是道的帮忙解释，刘总知道今天可能要吃亏了，只能照方抓药似的反击。“我们怀疑周默故意让赵明慧拿着他的房产证到我们公司骗取贷款，恶意拖欠。” “刘总，按照这个说法，我们还真不能接受这个报警。”夏所长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个事情设计到经济纠纷。而且当事人都在。如果你认为赵明慧或者说她和周默联合在一起，恶意拖欠你们的贷款，那你只能去法院起诉。如果法院受理了，到时候法院然后让被告人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去联系被告。” “我艹！”田军再一次火冒三丈。“他报警你就能接，我们报警就不行？” “夏所长，好了，你不用跟他们解释了。作为一个贷款公司，我不相信他们一点常识性的法律都不懂！”沈重终于开口了，伸手示意夏所长不要说话的同时，两只通红的眼睛盯着田军。“你们派出所有义务解释，我们刑警懒得听！” “周默，你是不是报警，觉得速成贷款公司和赵明慧合伙诈骗你的房子？”沈重说着，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周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刘总，作为公司的法人，你应该清楚。跑人家门口贴“封条”，就这一点，我就能以“冒充国家机关的名义把你带回队里喝茶。” “沈队长，那个，或许我们说话没注意分寸，你消消气。”刘总说着，直接站了起来。“那个，稍微耽误一会儿，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不等沈重等人回答，直接拍了拍田军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周默的对面只剩下了一个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李超。 佟千雪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最担心的结果出现了，果然是赵明慧和马金海干的。当初赵明慧告诉她房产证已经扔掉了的时候，她也曾短暂的怀疑。可最终，多年的闺蜜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 现在，坐在周默的身边，她明显感觉到和周默的距离其实越来越远。此刻的佟千雪，甚至连寻找借口的想法都没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刚刚打了个电话咨询一些问题。”七八分钟以后，刘总一个人回来了，田军没有跟回来。因为性格问题，刘总担心田军进来还得坏事儿，所以打发他去车里等自己了。 “刘总，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安排下公司的事宜！”沈重冷哼了一声。“安排完之后跟我走，回队里咱们有的是时间聊天儿。” “沈队长，您可别吓唬我了。我知道刚才田军的话说的过分了，这不让我骂了一顿，去反省去了。我替他向您，向所有人道个歉。”刘总果然能屈能伸，这一点，让周默深感佩服。“问您个事儿，周默说他的房产证丢了，这个事儿确实是真的是吗？” “作为一个记者，周默习惯了说实话！”沈重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那好，谢谢您和夏所长的提醒。”再次回到会议室的刘总一直站在那，连本来坐着的李超也不得不站来陪在他身边。“我们公司已经决定起诉赵明慧了。如果周默说的房产证丢了这个事情是真的，这个赵明慧可就不是单纯的恶意拖欠了，这就是诈骗。” “你又这个觉悟就好！”夏所长见沈重一直冷着脸，知道自己该站出来做和事老了。“还有啊，你们跑人家周默家门口贴封条，这事儿你得有个态度。” “周默，公司管理上出了问题，我向你道歉。”李总果然是“人精”，离开转脸看向周默。“李超，你和周默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等咱们这个事儿处理完，我亲自摆一桌，给周默道歉。到时候，沈队长和夏所长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现场做个见证。” 沈重始终没有再说话，周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夏所长见状，赶忙挥了挥手，刘总他们离开。 刘总走的好不拖泥带水，李超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大家谁也没有说再见，因为大家都能感觉到，离开的这两人，此刻心情一定坏到极点。心情坏到极点，还有佟千雪。 她不知道从这里离开后，她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周默，也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周默又会对自己变成什么态度。 第99章 破坏规则的极端（二） 其实，当佟千雪告诉周默，自己的房子被贴了“封条”，还是个无厘头的贷款公司贴的， 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那个赵明慧和“光头马”。他和佟千雪一样，都选择了沉默。 只不过，佟千雪的沉默是因为担心这个猜测成为事实，而他的沉默，更多的是因为不想因此和佟千雪吵架。现在的周默，已经懒得和她吵架了。尤其是自己的丈母娘的身体，早已经受不起一次次的“打击”了。 他也盼望着，这个所谓的封条，只是某个人在和自己开玩笑，或者贷款公司负责贴“封条”的员工迷路了。可事实很残酷，他和佟千雪的猜测都得到了“满分”，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真的就是赵明慧和“光头马”。 周默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房子被拿走，贷款公司的这种“催款”手段，无非恐吓一下心理素质差，又缺乏法律常识的人而已。对于自己，周默还是很有信心的。 事实上，贷款公司的刘总以及那个田军，明显是在破坏生活的规则。可这种破坏规则，恰恰就是这水泥森林里的一种生存法则。周默想到了四个字——弱肉强食。假如自己不是记者，假如自己不认识沈重，结果会怎么样呢？假如自己只是个行色匆匆的打工仔，或者在工厂流水线上，每天忙碌8小时的工人，是不是就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呢？ 佟千雪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等着周默的“兴师问罪”，哪怕回家的路上，她都没有像过去一样坐在副驾驶上，而是躲到了商务车的后排座上。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别说回家的路上，即便到了家，周默自始至终没有提过这个事儿。 “或许是因为周默太忙，还没来得及骂自己？”这是佟千雪在不解之余，唯一给自己找的一个宽慰的借口。 周默也的确是忙，虽然理论上今天自己是休假，可后天就要去电视台做节目连线了，说不紧张是假的。所以，回到家的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打电话上。而电话的另一端，就是还在林场小区准备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党立鸽。 严峻已经接到了刘思群。这一次，刘思群直接住到了他和党立鸽临时租住的地方。跟着刘思群一起来的摄像老师，跟在严峻和刘思群身后，当天晚上就开始了筹备工作。 整个林场小区里的“老兵”多达6个，三个人一直认为，连线直播的时候，一定选择最可怜的那个。而做宣传片头的时候，一定选择几个人中过的最幸福的那一个。 第二天，就在周默按照李旭东的安排，来到电视台找夏莉莉熟悉节目流程的时候，严峻已经第一次在林场小区以记者的身份出现了。 林场小区最大的优点，就是消息的扩散，属于“骨灰级”的。“一直跟着冯老歪的那个严峻，居然是电视台的记者。”这个消息迅速的在林场小区的各个微信群里传播开来。 看到这个消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雀跃有人疯！欢喜雀跃的人呢自不必说，电视台的记者暗访，一定是为了解决小区供热的问题。可这个消息对于冯老歪和周可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 冯老歪心里充满了被耍的感觉。要不是最近因为他和刘寡妇的桃色事件被家人限制了人身自由，他真的很想拿着菜刀去找严峻拼命，至于党立鸽，他当然想网开好几面。只不过，只能想想而已，尤其是看着最近为了看着他请了长假的媳妇，他只能暗气暗憋。 和他不一样，周可的郁闷得到一家人一如既往的支持。她好不容易靠上了许所长这棵大树，现在就因为电视台派出了暗访记者，这个供热问题很有可能会很快解决，那她的价值岂不成了一枕黄粱了吗。 许所长和赵俊阳也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两人的心态自然也大相径庭。不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周默。 “谁让你们随便采访的？”严峻和刘思群刚刚从第一家采访对象家出来，许所长就带着两个民警迎面赶了过来。“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许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晚上研究工作的时候，严峻就已经提醒过刘思群了，这个地方的民风如此，采访的时候一定会遇到阻挠，尤其是那个许所长。所以，刘思群毫不客气，直接迎着许所长走了过去。“前几天我们刚见过，怎么？给了你许所长的面子，放过了冯老歪，这转眼就不认人了？” “哎呀，刘记者啊！”许所长对刘思群的印象相当的不怎么样，甚至说差到了极点。“前两天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回来采访了？要是这样，咱们就得公事公办了，请问刘记者来小区采访，有介绍信吗？我们县里的宣传处同意了吗？” 其实记者采访在正常情况下，都会提前打招呼。外联采访的时候，很多时候单位会给当地宣传部门开具介绍信。这是个多年以来形成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只不过，仅限于行政类的采访，显得比较正规，有据可查。那种采访的中心论点只有一个，就是你要我好大家好。 可这只不过是个约定俗称的规矩而已，并没有明文规定。涉及到民生，记者往往采取暗访的形式。当然，也不会提前通知任何人和任何部门。 现在许所长那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说事儿，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刘思群听着这样的质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或者说，是一种嘲笑。“许所长，我们市电视台要去哪里采访，难道还要你这派出所所长同意吗？哪一条哪一款规定我们不能来这采访的？如果你要是连这个都弄不清楚，我真就为这个镇子赶到悲哀了，一个不懂法的派出所所长，这个地方的治安和普法工作，呵呵，可想而知了。” 刘思群的“毒舌”能力一直属于她的“看家本领”，加上她刻意修炼的高冷气质，夹杂着她自己照镜子都讨厌的眼神儿，许所长瞬间脸上挂不住了。可思索再三，却找不到一句话能够反驳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只好转头看向了严峻。 “你叫严峻是？难道你也是电视台的记者，你跟着刘记者算怎么回事儿？刚来小区没几天，就想……”说着说着，许所长说不下去了，因为严峻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记者证，并且打开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你不是电视台的，你的工作单位是城市文艺广播电台。”许所长仔细看了看严峻的记者证，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不是电视台的，你跟着掺和什么？” “许所长，说实话，我不是电视台，但电视台的借调手续已经办了。只不过没有随身携带而已。”严峻说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证件。“如果许所长认为我不能参与采访的话，那我告诉你，我是个退伍军人。这一次，电视台要做一期关于退伍老兵晚年生活的节目，我作为一个退伍军人，和刘记者一起慰问一下我们前辈，这一点，许所长没有管辖的权限？” 严峻手里拿的并不是退伍证，而是一个“个人二等功”的证件。从过军的人都知道，“个人二等功”基本上就算是极限了。现实生活中没有番茄小说里那些所谓的“兵王”，也拿不到那么多传说中的“一等功”。因为拿到一等功，基本上也就与天同寿，与地长眠了。 许所长没当过兵，但他也知道严峻向他展示的“证件”意味着什么。接连被怼，还是当着自己手下两个民警的面前，让一贯“足够有涵养”的他也差点当场暴走。 好在刘思群和严峻都没有继续“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毕竟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眼巴巴的看着几个人从他眼前大摇大摆的离开，许所长用了足足两分钟，才把攥紧的拳头松开，说了一声“你们先回去”，才急匆匆的去了周可的家里。 周可今天也因为这个事儿的发生而留在家里没有去自己的小店。她和许所长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要说严峻“突然”变成了记者，刘思群去而复返和周默没有关系，打死他们俩，他们也不行。 在周所长赶到周可家里之前，她已经给周默打了不下十次电话，可每一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一个温柔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这是周默的工作习惯，在他工作的过程中，手机永远是静音加震动。此刻的周默正在和夏莉莉探讨节目流程，自然没工夫搭理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堂姐了。 “周可，你说周默不接电话？”许所长在听了周可的“汇报”之后，气得把已经拨完号的手机又放回了口袋里。“要这么看，这个事儿和周默绝对有关系。” “许所长，现在怎么办？如果要是电视台把这个事儿播出去了，上面一定会查唯利供热公司。到时候要是关经理嘴不严，指定会把咱们都出卖了。”周可也同样无计可施。 “那能怎么样？咱们现在去找你二婶也来不及了啊！”许所长的话里其实更多的征求意见的成分。 “找我二婶一点用没有。许所长，你也知道，其实周默根本就不是耿莲花生的，咱们就是拿耿莲花威胁他，估计也起不到作用。”周可阴暗的心理显露无疑，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标准在衡量其他人，也包括周默。“对了，许所长，我听冯老歪说过，严峻来这个小区租房子，当时说的是领着一个叫党立鸽的女人私奔来的。要不，咱们去找那个女人看看情况？” 周可这个建议一下子提醒了许所长。面对正常采访的刘思群，他无计可施；面对手握“个人二等功”的严峻，他表示自己惹不起。可一个党立鸽，他确实还没放在眼里。 “叫上冯老歪，咱们去会会这个女人，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那个严峻先就范。”许所长当即做出了决定。“他们采访也好，播出也好，只要不涉及到供热问题，咱们就是安全的。” “冯老歪现在被他媳妇看得紧紧的，我早上就给他打电话了。你是不知道啊许所长，一听电话里是个女的，他媳妇嗷嗷一顿骂啊！”周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咱俩去找那个女人也没问题？” “嘿嘿，你懂什么！”许所长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你是个女的，最多也就挠她；我这个身份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不过，冯老歪可就不一样了。连刘寡妇那样的，他都不惜以身试法的做露水鸳鸯，何况那个党立鸽。” “你在场的话，这么做不妥？”周可自然明白许所长的意思，她当然也特别渴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可又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一句。 “我为什么要在场呢？”许所长呵呵一笑。“你在家等着，我亲自去请冯老歪，我还不信了，他老婆再厉害，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到时候你和冯老歪一起去，我在外面等着，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周默来找我，还是那个严峻来找我。” “然后呢？即使这样，能让他们取消这次采访吗？据我了解，周默只是电台的一个主持人，他能左右电视台的想法吗？”周可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到时候，你配合冯老歪就行了。我会安排好冯老歪怎么做的！”许所长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严峻回来找我，还是周默回电话，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这次采访不涉及到唯利供热公司。” “那就行，对了，许所长，出了这个事儿，到现在为止关经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到底啥意思？”周可突然说道。“咱们是得到了好处，最大的好处不还是他们唯利供热吗？” “哼，关财他也就是个打工仔。而且他们自信这个事儿牵扯到了我，更牵扯到了更大的领导。所以，他们现在有恃无恐。”许所长说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走了之后，你给关财打个电话，就说这个事儿有点麻烦，让他们准备的物质。他坐不了主，你让他尽快汇报，尽快给个回话。” 说完，自信满满的许所长离开，去找冯老歪了。他觉得周可提到党立鸽，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的提醒。可他没想到，党立鸽此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家，他以为冯老歪会成为威胁周默或者严峻最好的棋子，可他没想到，周可的这个提醒和他现在的这个决定，直接让他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第100章 破坏规则的极端（三） 这几天遭受了非人待遇的冯老歪终于盼来了“亲人”。自从他和刘寡妇的事情被不知名的“好心人”曝光以后，他每天除了吃三顿饭以外，就是挨不知道几顿“攻击”，这种来自他老婆以及家人的攻击包括了语言攻击和肢体慰问。 早上他也听说了严峻的事情，这个一直装傻充愣的小伙子居然是个记者？冯老歪表示，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即便这样，他也没想到，自己和刘寡妇之间“爱情故事”是严峻通过事实手段帮忙流传出去的。 周可打电话给他，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想和周可商量商量怎么办？或者说，他更希望和许所长取得联系。可目前他毕竟处于“被软禁”的优越环境下，想和谁联系都是痴心妄想。 但许所长赶到冯老歪那个原本是活动站，现在却没有任何活动的活动站时，冯老歪的老婆还在因为周可的那个电话“审问”可怜的冯老歪。许所长的面子还真是足够大，至少在他进屋之后，针对冯老歪的“审讯”工作是暂时停止了。 不过，对于许所长要带冯老歪出去“执行任务”的事情，还是遭到冯老歪老婆以及家人的一致反对，直到许所长使出“杀手锏”，说如果不让冯老歪跟自己走，那唯利供热公司和冯老歪之间那些事一旦曝光，他也不会在管了。冯老歪才得以被临时“解救”出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冯老歪和周可这对目前许所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组合终于出现在了严峻和党立鸽租住的那个二楼楼下。 冯老歪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楼道，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曾经对他来说是象征着“偷偷摸摸”的爱情大道，现如今却成了他难以释怀的落难之所。两天前，他就是在这个楼道里，被老婆的娘家人五花大绑的和刘寡妇一起拉到广场上示众的。 “老冯，记住我说的话了吗？”冯老歪正在心里无限感慨的时候，许所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先礼后兵，周可跟她套近乎，你看住她的手机就行，别让她跟外界联系。要是周可那边搞不定，你才能动手。” “我明白！”冯老歪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道。“放心，许所长，这个事交给我和周可，你就擎好儿。” “冯哥，你可悠着点啊。我要是能把那个党立鸽说通了，你今天就先忍一忍。”周可连忙也跟着许所长后面帮腔儿。“等这个事儿处理完了，你想怎么样那是你的事儿，今天不能坏了许所长的事儿，也不能坏了咱们的事儿。咱们仨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行了，上去。”许所长挥了挥手。“我就在楼下等着，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要是严峻回来，我替你们挡着。但是你们也得抓紧时间啊！” 冯老歪没有再继续感慨，收了收心思，跟着周可直接上了二楼。 三人在楼下进行商量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窗户前，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他们在计划什么，但至少能明白，这三个人的目标，就是党立鸽。 虽然这双眼睛在党立鸽的房间里向楼下看，但它却并不属于党立鸽本人。而是属于许所长的一个老熟人——赵俊阳。 当周可敲门的时候，冯老歪还有意无意的回头看看刘寡妇的门。当初他特意安排严峻和党立鸽住在刘寡妇的对面，以为会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理想中的“彩旗飘飘”没有实现，却成了他的伤心之地。 “进来！”周可刚敲了一下门，防盗门就打开了，貌似屋里的人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敲门一样。 冯老歪听到清脆的女声，立刻把心思从神往的刘寡妇身上拉了回来，跟着周可就了屋。这才发现，给他们开门的，既不是党立鸽，也不是严峻，而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一个中年女人。 “你……好……，这不是党立鸽的家吗？”周可第一次登门，但她也能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党立鸽除了性别相同之外，没有丝毫的联系。 “是的！她在屋里呢，请进！”中年女人伸手往里让了让，稍稍往门口挪了一步，把另一只手伸到冯老歪的身后，把门关上的同时，直接反锁了。 周可回头看了眼冯老歪，冯老歪呢，也同样向周可投来了“无辜”的目光。不是说只有党立鸽一个人在家吗？不是说严峻和党立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住吗？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又是谁呢？ 两人想不明白，但又不得不继续往里走。门已经被反锁了，楼下还有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许所长，他们再怎么说，也得见了党立鸽努力一下，否则许所长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 “冯老歪是？还有这位女士，应该叫周可？”心里不着地的两人刚走进客厅，从里面卧室里走出来的赵俊阳就迎了上来。“我是赵俊阳，还认识我不？” “赵镇长？”冯老歪怎么可能不认识赵俊阳呢？就连和赵俊阳几乎没怎么焦急的周可也认出来了。“您怎么在这啊，赵镇长？” “怎么？我来党记者家，还得跟你请示？”赵俊阳冷着一张脸看着刚刚进屋的这两个人。“既然来了，那就赶快进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屋里这几位。” 赵俊阳这么一说，冯老歪和周可才发现，原以为只有党立鸽一个人在的客厅里，除了刚刚开门的中年女人和赵俊阳，还有三个人端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其实早在刘思群起身返回白松镇的时候，周默就把电话打给了赵俊阳，并把电视台打算介入的想法和方式告诉了他。赵俊阳虽然来到这个镇子时间不长，但对于许所长和冯老歪等人的行事作风早已了如指掌。 从他知道严峻和党立鸽是周默的同事，而严峻会和电视台的记者一起执行采访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党立鸽一个人在家一定会遇到危险。这份危险必然来自许所长的幕后指使。 不过，这些话，他连周默都没告诉。赵俊阳毕竟是从市里降到县里，又从县里降到镇上的，混得虽然不好，但多多少少也有些人脉关系。或者说，在他的心里对过往的同事和有过交集的领导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于是，当天回到家，就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县里主管治安的副县长，也是县公安局的局长方明。电话里，他说的非常有侧重点，那就是电视台这一次要采访的住在林场小区的退伍老兵。而且话里话外的提到了许所长打算从中作梗的可能。 方明自然很重视，涉及到了退伍老兵的生活，他不敢怠慢，又叫上了武装部的黎部长，以及主管民政和纪委的同志，今天一早上，四个人就赶到了白松镇。 不过，他们并没有去镇政府，而是直接联系了赵俊阳，一起到了党立鸽临时租住的地方。他们来的时候，严峻和刘思群还没有出发。所以，当许所长第一次出面阻拦他们采访的时候，严峻就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党立鸽。这几位领导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许所长派出的“精英”自投罗网。 冯老歪和周可自然不知道这些，可当赵俊阳把这几位一一作了介绍，俩人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刚给自己二人开门的中年妇女居然是纪检委的二把手。 周可把来之前准备好说服党立鸽的所有台词儿忘了个一干二净；同样，一直想入非非的冯老歪此刻也只想“飞”了。 “冯老歪，周可，你们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人，方明端着党立鸽送过来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严肃的说道。“把手机交上来，把问题交代明白，你们怎么来的，还能怎么出去。” 方明的话说的含糊其辞，但冯老歪和周可却听出了这里面的“威胁”。 “老方，你的意思是按照你们系统的规矩处理喽？”坐在旁边的黎部长没给冯老歪和周可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开口补刀。“这毕竟是针对老兵生活的一次采访，我的意见呢，处理你们那个派出所的所长和这两个人，就按照破坏军民团结来处理。这样呢，也是为了避嫌。毕竟涉及到你们系统内部的人。” “哦？老黎，这倒简单了！”方明对于黎部长的助攻自然心领神会。“那就不用问了，你打电话安排人。这俩人你们带走，楼下那个我也不留。赵镇长，你看，这么处理合适不？” “方局，黎部长说的有道理。许所长既是你们公安系统里的人，也是我们系统里的人，谁处理都不如交给黎部长！”赵俊阳当然明白，他一个小小的镇长，人家局长这么可能听他的意见，无非就是让他表态，再给冯老歪和周可加点心理砝码而已。 “冯老歪，一会给黎部长走。记着，交代清楚，为什么要组织电视台采访？”赵俊阳见冯老歪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又适时的说道。“你也是咱们小区的能人了，敢破坏军民团结，你和周可这次给咱们小区添彩儿了，也给咱们这个镇子添彩儿了。” “赵镇长，赵镇长，我真没破坏什么军民团结啊！”冯老歪虽然不知道这个“破坏军民团结”是个什么罪名，但是，连公安局都不管了，估计这个帽子小不了。想到这，冯老歪就差点跪下来解释了。 “是，是，是啊！那个，赵镇长，我们今天来就是来看看党立鸽的！”经过冯老歪的“求饶提醒”，马上反应了过来。 “周可，我们很熟吗？”党立鸽站在赵俊阳的旁边，冷哼了一声。“黎部长，刚才他们在楼下商量的事情，我这有远程录音，需要的时候，我把原始录音设备都给您提供过去。” “好啊！小党，不愧是军人家庭出身，正义感传承啊！哈哈哈！”黎部长欣赏的看了眼党立鸽。“行了，老方，安排你们的人，帮我把这几个人带走。” “别别别！”这一次冯老歪真的跪了，不是因为他想跪，是因为腿软。“赵镇长，我说，我全都说，你帮我求求情啊！都是许所长让我这么干的啊！” 赵俊阳没有表态，方局长和黎部长也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周可。 “我，我，我也说！”周可见冯老歪已经“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她也只好紧随其后，生怕自己交代晚了连累到自己。 “好，小党，借你的录音设备用一用！”方明此刻也不继续伪装了。“今天咱们就破个例，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过过审讯的瘾。” 方明带着民政的人一起把冯老歪带到了主卧，黎部长和刚刚开门的中年女人带着周可去了次卧。几个人临时客串起了普通警察的角色。党立鸽和赵俊阳成了“多余”的人，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楼下来回“散步”，焦急的许所长。 心理防线被突破了，审讯进行起来自然变得更加轻松。周可这边要交代的事情相对少一些，少到不足20分钟就把许所长让她来“策反”，甚至威胁党立鸽的事情都说了。至于原因，她也没有隐瞒，就是因为许所长带着她和冯老歪帮忙维护唯利供热公司的事情，怕这次记者曝光给捅出来。 冯老歪要交代的事情更多一些，不仅仅因为他和许所长之间的“密谋”比周可要多，关键审讯他的人是方明。作为从刑侦战线上成长起来的老同志，自然在固定证据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赵镇长，下去一趟呗！”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冯老歪和周可被带回了客厅，方明拍了拍赵俊阳的肩膀。“把这两个人的小保护伞请上来，我今天就借小党这个地方把这个事儿彻底审出来。” “哦？方局长，我去，合适吗？”赵俊阳虽然不知道冯老歪和周可具体都交代了什么，但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许所长和范秀秀关系好吗？”方明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赵俊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方局长，您觉得我这个人员，能跟谁关系好？范书记和许所长关系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他们的关系肯定比我和范书记好。” “呵呵，也是啊！”方明呵呵一笑，然后挠了挠脑袋。“唉，难道让我这个局长亲自下去请他？” “方局长，我去！”就在几个人琢磨着谁下楼的时候，党立鸽突然站了出来。 第101章 破坏规则的极端（四） 一直在楼下徘徊的许所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把楼下铺满积雪的道路几乎以一己之力踩平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党立鸽，无论是周可还是冯老歪，他觉得都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何况是两个人都上去了呢？ 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难免让踌躇满志的许所长有点纳闷儿。难道是冯老歪这货见色起意，真的对党立鸽做了什么？可要是那样的话，周可会在现场当观众不成？要不就是这俩人被外星人绑架了！ 尤其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几乎是小区的中间位置。一直在这晃来晃去的，形象上也不是很好。最过分的是，他亲眼看着刘思群和严峻带着摄像机去了对面楼的一家住户，他恨不得冲上去把摄像机给砸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觉得再过10分钟，如果这两个有可能被外星人绑架了的家伙还不下楼的话，他就亲自上去看看。 好在党立鸽同学比较善解人意，没等许所长上楼去探看，就亲自下楼来“请”他了。 “许所长，外面多冷啊。上楼坐会儿呗？”推开单元门，党立鸽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出现在了许所长面前。 “啊?啊！党立鸽啊？”许所长在第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冯老歪和周可消失了，党立鸽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其实他想问，为什么冯老歪和周可没有下来呢？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如果他真的这么问了，不就说明这俩人是自己派上去的吗？可不问，这俩人到底去哪了，心里又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冯老歪和周可都在楼上等您呢！”党立鸽再一次“善解人意”的开口，仿佛看透了许所长的疑问一样。“走啊，许所长，他们什么都说了，有什么事儿，上楼咱们当面说呗，在这干等着干嘛。” 党立鸽说完，也不等许所长反应，直接拉起了还在愣神儿和犹豫之间徘徊的许所长，往楼道里走。她的话每一句都没有撒谎的痕迹，冯老歪和周可的确在楼上，只是她没说方明和赵俊阳等人在楼上；冯老歪和周可也的确什么都说了，只不过，她没说这两位是向方明和黎部长交代的。 许所长自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冯老歪和周可已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把周可说服了呢。虽然好奇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手下”来汇报情况，可在党立鸽连哄带拉的“诱导”下，也“半推半就”的上了楼。 “许大所长，请你上来还真不容易啊！”党立鸽下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门，等许所长一进屋，党立鸽就直接在后面把门关上了，迎接许所长的，是方明威严里带着调侃的声音。 “啊？方局长？”许所长听这种并不是很熟悉，但辨识度相当高的声音，猛然抬头简单的环视了一圈。惊愕的发现，除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方局长，还有武装部的黎部长和民政，纪检委的同志。赵俊阳已经把冯老歪和周可带进了次卧，他自然没有看到。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啊？”其他人没有说话，毕竟许所长是方明一个系统的下属。“许大所长，你在这楼下晃悠了一个多小时了，是跟梢嫌疑人呢？还是有什么大案要案呢？” “哎呀，方局长，您看，您和各位领导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啊？”许所长略微紧张之后，脸上又挂上了“献媚”的笑容。“您看，我这个接待工作也没做好，要不，咱们去所里？我让食堂安排一下，中午安排各位领导吃个工作餐……。” “老方，你这个手下还真是懂得人情世故啊！”没等许所长说完，黎部长冷哼一声，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方明。 方明被黎部长这个除了“讽刺”没有其他元素的话，彻底激怒了。“许峰，我们缺你那顿工作餐？我们大老远的折腾过来，就是为了听你这虚头巴脑的接待？行了，既然你自己不想交代，那就换个地方交代，张书记，你们纪委先带走，我们局里配合工作。” “我们先处理也行！”几人中唯一的中年女人说话。“许峰，你作为白松镇的副镇长，勾结唯利供热，收受贿赂，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你先停职。” “张书记，方局长……”许所长脑门上已经出现了汗珠，眼前的局势还没分析透彻，就接到了停职的通知，心里除了惊骇，更多的是不甘。“我想，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们可不要听那些道听途说。” “是不是道听途说，不是你许峰一句话就能决定的！”方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张书记那边已经决定停你职了，你是打算自己去局里报道，还是我让督促大队亲自来请你？” “我……”许所长的冷汗已经毫不掩饰的淌了下来，可他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下。“方局长，那我也不打哑谜了，这个唯利供热公司的后台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能动得了的。当然，即便是咱们县上，好像也未必能动得了人家。” “是吗？呵呵，你这是还不死心啊！”方明呵呵一笑。“看这个样子，我要让你自己去局里报到，你肯定心有不甘啊！那就辛苦一趟督察队的同志。” 说着，也不等许所长再解释，直接把电话打了出去。于此同时，黎部长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许所长面前，一个标准的擒拿，从许所长手里把手机给“没收”了。 “方局长，我这么跟您说。您说的事儿，我承认，我的确和唯利供热公司的关经理关系比较好。”为了争取“翻身”的机会，在带走他的人没有到来之前，他还是不死心。“可我也是没办法，唯利供热公司的关经理也只是个打工仔而已，他们的尚总才是一把手。您可以到市里打听打听，尚总那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 “是吗？黑白通吃？呵呵，他是先天性感冒，天天吃白加黑吗？”方明冷笑着看着自己手下这个所长，准确的说是曾经的所长了。“在这个世界上，谁能黑白通吃？他能大的法律，还是大的过人情是非？你也50多岁的人，能被一个企业的什么尚总吓成这个样子，看起来，你真不配穿这身代表正义的警服。” “许峰，我问你，这个事儿，范秀秀有没有参与其中？”等方明发完脾气，张书记很冷静的问道。“对于你和唯利供热公司的关经理之间的事情，范秀秀书记知不知道？ “这个我不知道，范书记不负责这块的事情！”许所长摇了摇头。“我和关经理之间，也只是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有交集，至于范书记知不知道，我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许所长的话，无论是张书记还是方局长，都没有轻易的相信，范秀秀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个事儿后续自然会调查。现在不管许峰说什么，做什么，除了后期对他的处理上会有轻重区分以外，没有其他的作用。至少，这个所长的位置已经不属于他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许所长，不，现在只能叫许峰了。许峰被方局长安排的人带走了，和他一起带走的，还有冯老歪和周可。方局长和纪检委的张书记自然带队离开。 黎部长自然不能走，他和民政部门的领导来的目的和方明不同。方明来之前，就从赵俊阳那得到了消息，算是来个“瓮中捉鳖”，揪出内部的蛀虫。而黎部长和民政部门的领导来的目的就比较“正能量”了。 等方明等人一走，在赵俊阳的陪同下，两人开启了“慰问”模式。刘思群和严峻的采访已经接近了尾声，有了当地武装部领导和民政部门的参与，原有的计划自然要有意无意的推翻了，只能尽量往“正能量”方向引导了。 无论是采访的问题设计，还是摄像的时候镜头侧重点，采访小组也立刻做出了调整。至于之前采访了几家，那就要靠后期剪辑来完成了。既然许所长已经被带走了，问题也搞清楚了，刘思群和严峻也乐得完成一次临时的“正能量宣传报道”。 这些事情，周默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知道的。上午夏莉莉让他准备好正能量宣导，不用掺杂个人情绪的时候，他还觉得为难。因为他和严峻的计划，就是通过这次采访，来个“拨草寻蛇”，从而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没想到，许所长，不，许峰直接“狗急跳墙”了，这让周默大为意外的同时，也让他对夏莉莉的印象也有了新的认识。 节目的导向变了，其实对于周默来说，倒是更加轻松了。刘思群也第一时间和他通了电话，她和严峻的合作没有问题，而且正在剪辑相关的采访视频。只不过，说到许所长被停职的时候，刘思群不得不提醒周默，即便他这次没有出面，许所长也能轻易的想到这里面是周默“捣的鬼”。 虽然许所长被停职审查了，可党立鸽已经把许所长被带走之前说的话告诉了周默。无论是他提到的那个唯利供热公司的尚总，还是他不承认参与其中的范秀秀，这些人会不会想方设法的找自己报复，周默心里一点底没有。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阴暗的世界里，永远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周默不得不防啊。 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佟千雪均匀的呼吸声，周默很少出现的失眠出现了。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房子被无缘无故的抵押出去，然后被贴了所谓的“封条”。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拿着自己的那一套规则，以为能吃定了自己，结果沈重出面了，维持了这个水泥森林里最正规的规则。 一个在简单不过的采访任务，因为林场小区独有的民风和许所长等人的阻挠变得障碍重重。他和冯老歪等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规则，那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参与到他们的事情里面去，尤其是周默。 不管周默做了多少努力，其实都是枉然。到最后，还是党立鸽和她爷爷的一个电话把这个事情推向了另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上。他清楚，能够打破林场小区当地规则的，不是他周默，也不是电视台的介入，而是严峻和党立鸽利用了另一个属于另一个领域里的规则，强制解决了这个问题。 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也好，白松镇的许所长也好，都以为自己是能够制造规则的人。而且，在很多时候，他们制造的规则是成功的。可惜，刘总遇到了坚持原则的沈重，而许所长遇到了能够制造另一个规则的严峻和党立鸽，或者说他们背后所代表的一个群体。 周默一直在试图融入这个自己并不喜欢却不得不融入的水泥森林。不要说制造规则，连遵守规则的能力，他自己都深深的怀疑自己。比如此刻和他距离不到十厘米的佟千雪，一纸婚约让两人成了夫妻关系。可现在这个所谓的夫妻关系，也仅仅剩下了“纸”。对于两人的未来，周默没有任何的期待，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怎么走。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睡着的时候，佟千雪依旧在均匀的呼吸。可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且，时间已经到了上午9点多。 看着身边床上留下的“人形”，没有感觉到丝毫佟千雪的气息，周默揉了揉脑袋，听着自己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确定，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更适合自己，至少起床的时候，饥饿可以随时叫醒他。 好在今天他上班的时间是下午，而且昨天已经做好方案，今天到电视台以后，只需要在默默的“彩排”一遍，就可以直接出现在镜头里，和刘思群连线。 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吃着佟千雪早上留下来的早餐，翻看着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周默盘算着先回哪一个。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没等周默想明白，一个已经三次出现在他手机上，陌生的未接来电号码，再一次激活了他手机的铃声。 第102章 金百诚的两连击 “喂，你好！”周默滑动了接听键，很职业的开场白。 “默，我是你大伯。”电话里传来了周大壮的声音。 周默一愣，再一次看了看手机号，应该是大伯换了电话号了。“大伯，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有什么事儿吗？” “急死我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周大壮显然很急躁的样子。 “昨天晚上加了个班儿，今天我是晚上班儿，所以，多睡了一会儿。”周默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说话的时候，还不紧不慢的拿起了一个小花卷儿往嘴里送。“大伯，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儿啊？” “你姐找不着了！”周大壮的话和周默猜测的一模一样，从他听到周大壮的声音时，他就想到了。 “找不着了，啥意思？”周默吃着花卷儿装着傻，很享受这种慢节奏的沟通。 “昨天晚上，你姐就没回家。”周大壮此刻心急火燎的，也没介意侄子和自己正好相反的态度。“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有人看见她和冯老歪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哦，她不是和许所长关系不错嘛。”周默继续装糊涂。“一会儿我给许所长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 “你不知道许所长出事儿了？”周默的这句话显然没让周大壮信服。“默，他们都说这次许所长出事儿是你们记者搞的鬼，而且小可也是因为这个事儿受的牵连。大伯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儿？” “大伯，你以为记者是什么？只是一个职业而已，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份工作。”周默没有正面回答周大壮的话，而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不知道许所长出了什么事儿。但是，这个年代，只要行的正，坐得端，就不怕任何人找麻烦。大伯，如果按你的说法，堂姐是受到别人牵连才被公安局带走的，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最多是个配合调查而已。不过，她要是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那就保不齐了。” 周默的这个回答，说了很多话，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听在周大壮的耳朵里，有一种“敷衍”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如果告诉周默的话，周默一定会给个满分，因为周大壮的感觉是对的。 随意的打发了周大壮，他才懒洋洋的收拾东西，早早的去了电视台。和刘思群又沟通了几次，尤其是他们现在还在林场小区，人身安全方面一定要注意。结果，刘思群说了句让他既放心又可笑的话。“冯老歪和许所长一被带走，现在严峻走在小区里都能收到来自各种夸赞。”林场小区的“墙头草”特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周默的第一次电视台之行，以中规中矩，毫无亮点的结果而告终。这个年代，老百姓最期待的节目永远是“出事儿”。像他们最后这种“正能量满满”的节目根本受不到重视。这也不奇怪，不出事儿怎么能满足大伙看热闹的心态呢？没了看热闹的人“帮忙”，那就自然不热闹了呗。 第二天，时隔半个多月后，周默终于像一个正常上班族一样，回到了单位。严峻和党立鸽的回归，标志着《情法在线》的所有人终于又一次聚齐了。 “周默，下午两点，大会议室开会。”中午刚才食堂回来，节目部的老吴就推门而入，然后走到他的身边，趴在他身边悄悄的说道。“你有个思想准备，金副台长肯定会为难你！” 说完之后，老吴起身离开。自从他和周默之间的矛盾通过夏莉莉解决之后，不但和周默关系越来越近，而且和金百诚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虽然不能明说，但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周默对于老吴的提醒，内心里非常感激。想想自己和金百诚之间的过节，要是他不找自己麻烦，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不过，左思右想，他实在是没想明白，金百诚还能抓到自己什么小辫子。 他想不明白，可金百诚能想明白啊。不有那么句话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下午两点，当周默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有嘲讽，有怜悯，更多的是茫然。今天参加会议的，除了单位的中高层领导，就是像他这样的栏目组组长。也就是说，论级别，他是最低的；论年龄，他是最小的，论工作时长，他是最短的。所以，他悲催的意识到，今天的会，发言最没有权威性的，就是他了。 果不其然，老邱不咸不淡的总结完了这段时间各个栏目组的工作状况，作为第一副台长的金百诚站了起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可辛苦和成绩是不挂钩的。在这里，重点说一下周默这个组的情况。” “来了！”周默心里冷笑连连，老吴的提醒果然来了，他倒要看看金百诚如何冠冕堂皇给自己“扣帽子”。 “众所周知，作为《情法在线》的节目组组长，周默的工作热情值得表扬。”金百诚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周组长刚刚结束出差回来。这次出差的结果却值得商榷。作为一个成熟的记者，主持人，甚至是节目组的组长，居然出现了采访定位不准的情况。这一点必须提出批评！” 金百诚的话说完，周默没有说话，甚至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仿佛刚刚金百诚刚刚点名批评的不是他一样。实则，他的内心里却不得不“佩服”金百诚对自己面面俱到，细致入微的“照顾”。 “一个民生问题的采访，本来就应该直接交给社会热点这一块负责，周组长居然鞍马劳顿的安排了三人出差，最后把节目定位改成了老兵退役后的生活，到是足以证明了周组长对于我们工作调整上的灵活运用能力，可这就和《情法在线》更加大相径庭了。”金百诚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足以说明周组长思维能力出众，但业务能力欠缺。所以，经过研究决定，此次《情法在线》节目组的出差费用，由周组长个人承担。相关票据，单位不提供报销。对于这点，各位，有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金百诚的话音刚落，周默就迫不及待的表态。这种情况下，除了他怎么可能有人表态呢？领导层决定的事情，谁能站出来反对呢？所以，周默干脆主动站出来支持，也是为了避免没人表态的尴尬。更主要的是，他想反对也没有用。 “看起来周组长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金百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不再追加其他的处罚了！” “不过，周组长，即便如此，另外一个事情，我还得多说几句！”见众人没有表态，金百诚话锋一转，一脸傲气的看了看周默，继续自己的表演。“你这几天属于借调到电视台去，一直到昨天晚上，对不对？” “是啊，借调通知上写的是三天，截止到昨天晚上。”周默不知道金百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只能如实回答，甚至很精准的说道。“更准确的说是，截止到昨天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九分。请问，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要说作为当事人的周默，就连着坐在主位上的邱台长，也不知道金百诚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提到这个事儿。 “借调手续当然是齐全的！”金百诚对于周默的态度显然不是很满意，“我说的是，这三天的时间，理论上你是脱离你们栏目组，脱离咱们单位的？邱台长，我说的对不对？” “嗯，是这样！金副台长的理解没问题！”邱台长点点头，直接称呼的是金百诚的“官名”，显然对金百诚提出会前没有商量的事情，有些不悦。 “既然这三天，周组长已经借调到了电视台，那么就不算是本单位的工作人员了，也自然不是节目组的组长了。”金百诚继续卖着关子。“邱台长，我说的对？” “你想表达什么？金副台长，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行，不用问来问去。”邱台长虽然脸上还是挂着他独有的笑容，可不悦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对于这些问题，金副台长难道没有确定的把握吗？” “不不不，邱台长，我只是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这个事儿说的清楚一些而已。”金百诚没有和邱台长在言语上争论，他的目标只是周默。“我要说的有两点，第一，周组长在被借调到电视台期间，并没有安排好节目组的临时负责人，这一点不知道邱台长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咱们虽然是领导层，可什么事情也得讲究个民主？”邱台长的态度极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出差的事情处理了周默，还是因为金百诚现在提出的这个事情提前没有和他打招呼，触碰了他的权威。“咱们不能说处理就处理，怎么也得让当事人解释一下？周默，解释一下，为什么被借调到电视台期间没有安排临时的节目负责人？这三天组内的工作有没有受到影响？” 邱台长这么说，已经是不加掩饰的袒护周默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语速并没有因为生气而加快，这就给周默赢得了思考解释的时间。 “邱台长，金副台长，这个事儿我真得解释一下，不是推卸责任啊！”周默开口先称呼的邱台长，然后才提到金副台长，其实也是在变相的告诉金百诚，你就是一个副台长而已。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在坐的人岂有不明白之理？ “我被电视台借调之前，正好在出差过程当中，出差之前我已经安排杨雪妮作为本节目组的临时负责人了。”周默不卑不亢的解释道。“我是在出差过程中被借调的，所以，这个临时负责人实际上已经安排过了。这一点，金副台长和调看人事部的备忘录，我已经登记过了，是今天早上才去人事部销假的。” “金副台长，还有什么要说的？”邱台长对于周默的说辞相当满意，这种说辞可不是来自于现场的狡辩，而是早就有理有据的做好了安排。“需不需要人事部现场给你做一下解释？” “很好，周组长安排的果然出色，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值得我们推崇。”金百诚保持着“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作风。“刚刚我说了，有两个问题要说。周组长已经说清楚第一个问题了，接下来，请周组长解释一下第二个问题。” “在借调到电视台的这三天里，周组长已经属于电视台的临时职工了。”金百诚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那么周组长驾驶的那辆商务车应该属于单位派给节目组的。可据我所知，在这三天里，周组长一直没有把车交还给单位或者节目组，而是开着这两本属于单位的公车，堂而皇之的出没于电视台，甚至办理私人的事情也是开的这辆车。” “邱台长，这应该算是公车私用？”金百诚继而又把问题抛给了邱台长。“周组长的这种行为不但不值得提倡，是不是应该有一定的处罚措施，以儆效尤呢？” “金副台长，这件事儿，我承认我做到欠缺考虑！”看着直皱眉的邱台长，周默率先开了口。“这件事情，我承担应有的责任。” 周默没想到，金百诚会拿车的事儿说事儿，别说周默，连邱台长也没想到。其实单位里所有的人，要么开着单位的车，要么自己的车加完油回单位报销，谁也没有在意过这个事情。可现在金百诚真拿这个司空见惯的事情出来，把周默公车私用当成典型处理，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包括周默，也包括邱台长。 对于周默的最后处理意见，邱台长和老吴还是进行了据理力争。即便如此，周默还是背了个“通报批评，扣发三个月奖金”的结果。对此，周默连争辩都没有争辩，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无力争辩。 正如老邱曾经跟他说的那样，但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制造规则的时候，只能默默的遵守规则。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他以为金百诚这一次得逞了，他能以这次被通报，被罚款的代价换取金百诚暂时的好心情，让自己得以短暂的喘息机会。可周默万万没想到，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第10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又是罚奖金，又是通报批评。周默已经开始怀念自己专心致志的做“卖药主持人”那段幸福的职业生涯了。怀念归怀念，脸上还得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毕竟他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组长，一旦自己有个“波动”，影响的就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金百诚这个瘪犊子想咋地？”下班以后，周默没有再开单位配备的那辆商务车，坐在李瑶的路虎车上，听着李瑶毫不避讳的牢骚。“师父，你说咱们单位这些人，谁没用过单位的车办自己的事儿？谁没把自己加油的票子拿到单位报销过？他金百诚凭什么就揪着你一个人不放？” “李瑶，这些话，你也就跟我说，出去不能说，知道吗？”周默很严肃的说道。 “你以为我怕他金百诚？”李瑶不屑的说道。“师父，要我说，就不能惯他，真以为一个副台长就牛逼上天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事儿。我是说，别人报销的事情，你不要再提！”周默解释道。“他针对我一个人而已，我挨了罚，咱们要是拿这个事儿去攀比旁人，那就等于四面树敌了。你以为金百诚今天这么针对我，只是为了扣我点奖金？还是让我背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 “难道不是吗？”李瑶一愣。 “当然不是！他以为我足够年轻，会犯这个错误。”周默冷冷的一笑。“李瑶，其实我听到他说要处罚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和你一样。大家都心照不宣做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我一个人挨罚呢？不过，我当时什么都没说，我要是说了，就真的上了他的当了。” “明白了，师父！”李瑶开着车，点了点头。“不过，咱们不能就把这口气忍了？” “眼下只能这样！唉……”周默叹了口气。“咱们现在人微言轻，除了忍，暂时没有什么办法。李瑶，还有个事儿，我这段时间不在，咱们传媒公司那边怎么样？能不能有一些进账？” “进账很多啊！别的公司不是玩带货，就是搞什么pk，只有咱们公司特立独行。”李瑶说到公司，情绪好了很多。“师父，你把直播平台到电视台经营，觉得是干得最漂亮的一件事儿。咱们广告费收入高不说，关键咱们现在签约的直播人员都是专业的主持人，别的公司就是想模仿，也模仿不了。” “那就好，我最近缺点钱，能从公司账户上先支出一部分吗？”周默想了想，李瑶是公司最大的投资人，虽然她是自己的徒弟，涉及到公司分红的问题，他还真得先征求李瑶的意见。 “师父，你用钱干什么啊？用多少？”李瑶略微一愣，随即也想到了周默的现状，不但被扣发了以后是三个月的奖金，这次出差的费用都要他一个人出，随即开口说道。“正好，这段时间晓萱姐也张罗着分红呢。要不明天到公司盘点一下，把这几个月的分红分一下。” “我已经想过了，单位给咱们配备的那辆商务车，以后我尽量不开了。”周默叹了口气。“我想自己买辆车，也方便一点。不用太好的，几万块钱的国产车就可以了。” “师父，不至于？以后你只要到哪采访都带着我，用我的车就行了啊。钥匙你不是有吗？”李瑶没想到周默着急用钱的目的居然是买车。“再说了，师父，咱们公司下一步也要配车的，到时候你开着呗。” “李瑶，这个事我已经决定了！”周默不容置疑的说道。“明天正好没什么大事儿，人也能凑齐，叫上严峻和晓萱，咱们盘点一下，留下一部分流动资金，剩下的分一下。你的投资到现在还没看着回头钱儿呢。” 周默买车的想法其实早就有了，一直开着单位的车，他自己也感觉到不痛快，今天金百诚的步步紧逼，算是催化剂。李瑶也很了解他，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再劝也没有什么意义。 “师父，如果你想买车，我建议你贷款买个好点的。”李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咱们的工作，经常要外出，而且一分钱一分货。” “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考虑！”周默点了点头。“主要还得看看能分多少钱呗。” “那你放心，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去公司，你是不知道，如果你要是把分红都用来买车的话，可能都不用贷款！”李瑶开心的买了个关子。 周默倒是很期待能多分点钱。不光要买车，还得替佟千雪把债还了，还欠着刘思群将近两万块钱呢。他都想好了，如果钱够，把车买了，把债还了，他和佟千雪也能搬回属于自己的家了。 计划的东西永远是美好的，生活的事实却喜欢背道而驰。本来分红分了十多万，让他兴奋了几天。只不过在买车的事情上，李瑶的意见，佟千雪的意见几乎一致，让他不得不“兑现”了当初敷衍李瑶的话，咬着牙又给自己每个月增加了小几千的贷款。 一辆橘红色的坦克300，成了他私人的座驾。之所以选择这个车，用李瑶的话说，辨识度高。大街上几乎看不到的车型和颜色，不用看车牌号，就能清晰的认出来是他的车。尤其是周默想要经常回老家看完母亲，以后的采访也保不齐会山区，这个车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车买完了，周默就打算搬回自己的房子，可还没等他安排好，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乱了他的计划。 夏莉莉给他打电话，约他和佟千雪吃饭，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等他带着佟千雪赶到饭店的时候，在包间里却见到了金百诚，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 “小默，来来来，这就是弟妹。快点坐！”还没等周默说话，夏莉莉一贯的热情态度再次出现。“这位就是弟妹？真漂亮！” “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夏姐！”周默也赶忙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妻子，但并没有继续向金百诚介绍，毕竟两人都已经“水火不容”了，他表示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 “夏姐，您好！”佟千雪多少有些拘谨。“我叫佟千雪，您叫我小雪就行！” “小雪，人如其名啊。像雪花一样洁白！”夏莉莉双手拉着佟千雪，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来，挨着我坐！” 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金百诚和两个没有表情的陌生人，再看看热情过度的夏莉莉，周默觉得，自己老妈第一次见佟千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情”。一时间，他不知道这几个本不该坐在一起的人坐在了一起会有什么目的，只好乖乖坐下，静观其变。 “夏主编，周默也来了，咱们是先谈正事儿？还是先吃点？”就在周默选择不吱声的时候，脸上挂着少有笑容的金百诚突然说道。 “唉呀，你看看我，就顾着欣赏美女了，把正事儿都忘了！”夏莉莉赶忙站出来解释。伸手一指，越过了金百诚，直接指向了另外一男一女。“小默，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啊！你们金台长就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天马娱乐的尚总。旁边这位小美女是他的秘书，左楠小姐。” “金副台长，您好！”周默略微点头，“尚总，左小姐，你们好！” 夏莉莉称呼金百诚的时候是金台长，并没有加那个“副”字。就像周默一直叫李旭东为李总编一样。这是行内的惯例，除了行政会议上，私下一遍都不会叫什么“副台长”，“副主编”之类的，显示尊重和祝愿。可周默不但叫了金百诚副处长，还刻意把这个“副”字特别重。 “周记者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金百诚似乎已经习惯了周默不给面子，依旧保持着罕见的笑意，倒是天马娱乐的尚总抢先开了口。“老是听夏主编和金台长提起，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哪！哈哈哈！” “周哥，你好，我是左楠，这是我们尚总的名片！”左楠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向了周默！ “谢谢左小姐！”周默同样起身双手接过名片，直接放进了包里。“尚总这是打算把成语字典上的好词儿都用在我身上吗？” “哈哈哈，真幽默，你这个兄弟我交了。”尚总说着，举起了眼前早已经倒满了酒的酒杯。“来，咱们喝一杯，不为别的，就为了我能结识你这么个爽快的小兄弟。” 爽快？爽快个p！周默心里暗暗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金百诚的突然出现和这个口不应心，满嘴跑火车的尚总让他内心的戒备又多了层。 “尚总，很抱歉，我是滴酒不沾的。工作原因，嗓子我不敢轻易伤了。”周默根本就没有举杯的意思。“而且，开车来的。金副台长，我得向您解释一句，我今天不是开着单位的车来的啊！” “哎呦，尚总啊，我忘了跟你解释了，我这个弟弟啊，从来就没喝过酒！”夏莉莉也听说周默因为公车私用的事情被金百诚摆了一道，现在周默当众把这个事儿揭开，明显有“小肚鸡肠”的嫌疑，离开开口打圆场。“小默，别让尚总举着杯啊，以水代酒和尚总喝一个呗！” “那算了！”尚总讪讪的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不减。“小左，你和周默兄弟换个位置，我和周默兄弟好好聊聊！” “不必了，尚总。”左楠已经站起来了，周默却纹丝未动，伸手示意她坐下。“夏姐和金副台长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聊就行。” “是啊，老尚，不至于厚此薄彼？”金百诚终于说话了。“周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被罚的事情也没办法，我作为一个台长，总得维护单位的法度。今天呢，让夏主编把你喊过来，主要是我这个老朋友的声音需要更上一层楼，我这不就推荐你了吗？知道你和夏主编关系好，我是怕我这个台长请不动你，这才麻烦夏主编的。” “咱们之间在工作上有些不同的意见，非常正常。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既然老尚需要你帮忙，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金百诚越说越自然，貌似他自己都相信说的是实话了。“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何况咱们两个人之间是只是工作上有些不同意见，还算不上仇？” “金副台长，尚总可是天马娱乐的老板，我一个小小的记者能帮上什么忙呢？”周默很佩服金百诚冠冕堂皇的说法，他觉得自己在金百诚面前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跑个腿什么的，金副台长您吩咐一声就行了，还麻烦您和尚总亲自跑一趟干嘛呢？” “小左，你看，人家周记者不但仪表堂堂，做事说话还这么谦虚，你可得学着点啊！”尚总伸手从从连连点头的左楠手中要过一个文件袋，然后又直接递给了周默。“周记者，据我所知，你可不单单是一名记者或者主持人，你还是武唐传媒的法人啊。” “我得叫你一声周总了啊！”尚总反身坐下以后，再次笑着开口。“周总，实不相瞒，我是想和武唐传媒合作，之前也派人和你们公司联系过，只不过没有找到你这个真正的负责人，一直没有达成所愿。合同都准备好了，周总过目一下。” 尚总说完，指了指周默接在手中的文件袋。 “尚总，是打算在外面公司投放广告呢？还是有其他业务？”周默把文件袋轻轻的放在一边，并没有打开。说完话之后，一脸职业的微笑看着尚总。 “两方面都说对了。我们既需要投放广告，也需要和贵公司有其他项目的合作。”尚总一笑。“周总，不妨先看看合同，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正好夏主编和金台长都在，咱们直接敲定下来。” 尚总说着，再一次指了指刚刚被周默放在一旁的文件夹。周默别说打开文件袋了，连看都没看一眼。“尚总，如果您有什么合作意向，咱们另约时间，今天这个场合，咱们还是先喂肚子。” “周默，你这是什么态度？”周默刚说完，金百诚的脸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你知道他们娱乐是什么样的存在？老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连你夏姐都叫上了，上赶着和你谈合作，你连合同都不看一眼？我告诉你，就你那小小的武唐传媒，在天马娱乐面前，屁都不是！” 周末之所以不打开合同，也不问合作的意图，是因为尚总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尚总说已经找公司的人谈过了，那就说明这个所谓的合作中，一定有不合理的地方，否则公司的人不可能不签合同。现在公司交给了何冲，他不敢说多么了解这个人，不过，作为孟晓萱的未婚夫，何冲不可能有钱不赚。 “尚总，不是我不识抬举。不管我的公司大小，好歹是个公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承蒙尚总抬举，不过，即便合作，也是甲方拟定合同。我想这一点，尚总不会欺负我这个后学末进？”周默说完，又转头看向了金百诚。“金副台长，不知道这一次我要是不按照您的话做，您打算在扣我几个月的奖金啊？” “哎呀，小默，怎么还仅仅计较这个事儿呢？”擅长打圆场的夏莉莉再次出场。“金台长，尚总，我弟弟说话办事就这样，习惯了不藏着掖着。光听你们说话，小雪和左楠小姐都还饿着。饿坏了她们俩，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心疼啊？” “行了，先吃饭。尚总，你和小默不是留电话了吗？再重要的合作也不差一顿饭的工夫？明天，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就是了！”夏莉莉说着，主动夹菜放在了佟千雪的餐盘里，然后又冲着周默眨了眨眼睛。 “好，我听我姐的！”周默心领神会，把刚刚那个他一直忽视的文件夹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尚总，您等我电话！如何？” 第104章 猫抓耗子的游戏开始了 “老尚，你何必绕这个弯子？”看着周默夫妇和夏莉莉各自驾车离开，站在饭店门口，金百诚递给尚总一支烟，疑问道。“一只小小的臭虫而已，直接碾死得了呗？” “猫抓耗子可不只是为了满足胃的要求。”尚总冷笑着接过烟，旁边的左楠赶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他那一个小破公司都给我，也抵不上我这次的损失。” “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要不是老邱和李旭东拼命护着他，我早收拾他了！”金百诚现在除了周默，几乎找不到骂人的对象了。“你这次损失了多少钱？” “跟多少钱没关系，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至于李旭东还有那个姓邱的，这次让他们看着周默完蛋。”尚总把刚抽了两口的烟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把烟头碾的粉身碎骨。“小左，老金，你们注意到没？刚才一顿饭下来，那个周默和他媳妇全程无交流，甚至连眼神儿交流都没有。我怀疑他们之间应该感情出现问题了，或者正好闹别扭的时候。”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金百诚摇了摇头。“用不用我帮忙打听一下？” “不用！这个年龄段的小两口吵架，用不了两天就好了！”尚总摆了摆手，然后转头看向左楠。“小左，明天你去找周默谈合同的事儿，怎么谈，心里有数？” “放心，尚总！”左楠面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 周默当然不知道这些，拿着一晚上都没有打开的文件袋，开着新买的坦克300，载着佟千雪往家里走。当然，即便是他在现场，听着尚总对他的“愤恨”，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个天马娱乐的尚总。 “行了，夏姐，我知道了！这个事儿我不怪你！”周默的车停在小区门外，已经和夏莉莉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坐在副驾驶上的佟千雪已经昏昏欲睡了。 “你不怪姐就行，反正你小心点！这个尚总的后台相当硬，明天我跟旭东说一下，在我没告诉你之前，你先想办法拖着，既不能答应他签合同，也不能直接推掉。懂吗？”挂电话之前，夏莉莉再一次嘱咐道。 “行，我知道了姐！”周默应了一声，随即挂掉电话，拍了拍旁边的佟千雪。 刚刚夏莉莉在电话里一再的跟他解释，今天她根本就没有约周默吃饭的打算。下班前，这个尚总突然找到了她，让她约周默吃饭。和她说的借口，也是想和周默的传媒公司合作。 一直到了饭店，夏莉莉才发现，金百诚其实早已经在饭店的包间里等着了。当时，夏莉莉也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金百诚和周默之间过节不是一般的深，所以她也很想把这个“突然”的情况告诉周默一声。 可这个尚总和金百诚轮番的寒暄，甚至连左楠都加入其中。等夏莉莉好不容易了和这几位寒暄结束，周默已经带着佟千雪进来了。她也只好把所有“表演”都送给了第一次见面的佟千雪，希望这个反常的举动能引起周默的注意。 这突如其来的合作把周默搅得心神不宁，尤其是回想起来尚总偶尔露出的那种“恨”的眼神儿，他就觉得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默哥，今天人家赶着给你们公司送钱，你怎么不感兴趣的样子呢？”躺在床上，佟千雪见周默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道。 “你注意到那个金百诚了吗？他要不出现，我可能还真会觉得这是个好事儿。”周默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金百诚能把这么好的事儿推给我，打死我不也不信。如果说，我的客户，他捣乱的话，那才是正常的。” “默哥，你也别总疑神疑鬼的。说不定人家一个副台长，想趁机和你和解呢？”佟千雪单纯的思维能力，再一次体现的淋漓尽致。“咱们这两天有时间就搬回去，回到自己的家才真的踏实。” “我也是这么想的，千雪，我想等搬回去之后，就把妈接过来。”周默想不明白金百诚和那个尚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干脆就不想了，和佟千雪聊起了搬家的事情。 “啊？把妈接过来？妈能愿意来吗？我上次去的时候，你妈说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啊。”佟千雪一愣，随即开启了“连问模式”。“再说了，再过一个多月，小妃就放假了，到时候也要住在咱们家吗？” “唉……对不起，我可能表达有误！”周默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把我丈母娘接过来。” “不好意思……”好在已经关了灯，漆黑的夜里，佟千雪通红的面色没有被周默看到，只不过，她自己觉得脸上有点发烧而已。 “妈的身体什么样，你也知道。咱俩一天天的忙，回去看妈的时间都没有！”周默到没有介意佟千雪刚刚的“误会”。“接到咱们身边，万一有个大事小情的，咱们照顾起来的话，不也方便吗？” “我妈也不能来咱们这！”佟千雪见周默没有提及自己误会的事情，心情缓和了不少。“默哥，实话实说，我每次回去看我妈，她都问我有没有怀孕。上次回去，她甚至问我，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毛病，非要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呃，对，我忘了这个事儿了！”周默差点没笑出来，天下父母的催生果然大同小异。 “忘了？默哥，你上次说，等过几个月就要孩子，让我妈看着我怀孕，有了这个盼头，或许能多活些日子。”佟千雪对于周默的这个回答，差点暴走。“默哥，说实话，咱们结婚都三个多月了，到现在你一次都没碰过我一次。你出差之前，本来咱们都好了。可你出差回来以后，又不理我了。是不是因为咱们房子被贴了封条的事儿……” “千雪，我真的累了！”周默没等佟千雪说完，直接打断了她。“你不用多想，我知道那个房产证被赵明慧和光头马偷走就没什么好事儿。我也没哟怪你的意思，只要你能通过这个事儿看清楚他们的真正嘴脸就行了。这几天，我一直没提这个事儿，就是不想让你难过。毕竟，你那么信任的人都没顾及你的感受，我能想到你当时心里有多难受。我要埋怨你，你的心里岂不更难过了吗？” “你真的不怪我吗？”佟千雪的“单纯”上线。“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啊？” “我没怪你。”周默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太累了，让我睡会儿。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处理。” 佟千雪还想说什么，可周默均匀的呼声已经拒绝了她解释，甚至主动的想法。 周默这一次倒不是敷衍，第二天一早，把佟千雪送到公司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公司。他有一种预感，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尚总，今天一定会找自己。所以，在尚总没有找到自己之前，他一定要到公司了解一下这个天马娱乐。更要了解一下为什么何冲会拒绝主动上门的广告客户。 手里拿着昨天晚上尚总给他的那个文件袋，到了武唐传媒之后，直接回了办公室，并叫上何冲，把办公室的门随手关上了。 “默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坐在周默的对面，何冲有些惊讶。周默平时很少来，即便来也是到了日上三竿，甚至夕阳西下的时候才会光顾这个办公室。 “何冲，问你个事儿。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叫天马娱乐的公司找咱们主动要投广告？”周默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还想找个机会跟你汇报这个事儿。”何冲说着，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前前后后来了三次，最后一次居然是特他们的老总亲自来的。” “嗯，昨天晚上，我见到天马娱乐的那个尚总了。”周默也没有丝毫的隐瞒。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我当时没答应，只要是考虑这件事儿。你能反复拒绝好几次，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想知道为什么。” 何冲对于周默的说法，瞬间有了“被重视”的感觉，这远比一个老板堆砌一堆华丽的辞藻要让他感到欣慰。 “默哥，你看，这是他们自己拟定的合同。”何冲把合同递给了周默。“他们想要投资的广告费不少，20万。但附加条件也很过分，希望他们公司想要重点培养的几个女孩儿到咱们直播间来进行直播。” “而且，这个条件完完整整的写在了合同里。”何冲说着，把合同翻到了第二页，把刚刚他说的条款指给周默看。“而且，默哥，不光这一点，我调查过这家娱乐公司。原以为是个什么造星基地，我一查才知道，就是名下有几家ktv和会所。我觉得咱们直播的时候，插入这样的广告，有损咱们公司的形象。” “嗯，这件事儿你做的好！”周默直接把合同拿了起来，从第一条逐一的看了起来。“我看看这个合同，你先去忙。以后要是有类似的广告投资商，尤其是这种带附加条件的。你要是觉得不合理，直接推掉就行。如果你拿捏不准，找我，或者李瑶，晓萱多商量商量。” “我知道了，默哥！”何冲没有再打扰周默，只不过，他不明白，这个客户已经决定不做了，周默为什么还要认真的看那个没有意义的合同呢？ 其实周默倒不是为了看看这20万能不能赚到手，不要说刚刚何冲说的两个理由很充分，单单就是金百诚介入其中，他也不打算接天马娱乐这个客户。他只是为了“学习”一下这个充满了“坑”的合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认为缺乏经商天赋的他，必须要恶补这一课，这份合同就成了他的“临时教材”。 “默哥，有人找！”一份合同，周默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抬头一看，推门而入的，居然是孟晓萱。没等他回答，身后的女孩儿一闪而入。 “周哥，大忙人啊。一大早上就这么勤奋啊。怪不得生意做得这么好，勤奋加天赋的典范啊！”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吃饭时，坐在尚总身边的那个秘书左楠。 “左小姐啊！请坐！”周默以为今天尚总会登门，没想到进来的却只有左楠一个人。“晓萱，帮忙倒杯水！” “谢谢，不用了！”左楠摆了摆手，接近5厘米的美甲在周默的眼前晃过，“周哥，我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儿，不知道，时间上方便吗？” “哦，我还没看昨天尚总准备的合同呢。不好意思啊！”周默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可他太了解金百诚了，即便他现在拒绝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合同，他肯定还有后手。还不如直接将计就计的和这个左楠周旋一下，兴许能有意外收获。 “那没关系，我知道周哥忙！”左楠莞尔一笑，似乎早就想到周默会这么说一样。“尚总今天给了我一天的时间，只要我能让周哥了解到合同的全部内容，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哦，那很简单。我保证今天下班之前把合同看了！”周默敷衍的挥了挥手。“左小姐，这是你们尚总有意照顾你，给了你一天带薪休假的待遇啊。” “是吗？太好了！”左楠兴奋的表情挂在脸上，心里却不断的腹诽，这个周默是不是傻子啊，自己一个大美女主动上赶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我这一天假期可就仰仗周哥了啊。” “嗯，享受你的假期全部。等我看完合同，再给你们尚总打电话。”周默言语中下了逐客令。 “周哥，我怎么能走呢。”左楠把手里的小包往周默的办公桌上一放，“我这个假期可是你给的，我怎么能不陪着你呢？” “好！既然左小姐执意要看着我完成你们尚总的交代，那你就跟我说说，贵公司打算怎么合作？”周默直接往靠背上一靠，一副“老子的地盘，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态度。 “唉，周哥，你认真的样子好男人啊！”左楠见周默两只眼睛盯着自己，对自己身材和相貌信心满满的她直接展现出了媚态。“不过，周哥要是这么严肃，我还真怕自己说不明白。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周哥赏脸让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说完，左楠直接拿着桌上的小包，往肩膀上一挂，一脸期待的看着周默。 第105章 是深入虎穴，还是狼入虎口？ 左楠非常的郁闷，为了完成尚总的任务，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紧身的皮衣，将自认为接近完美的身材曲线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短小的上衣里面，只穿了一件低领的毛衫，低头的时候，两只“大白兔”能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周默的眼里。 费尽心思的左楠约周默喝咖啡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使出大招的准备。可周默直接选择了答应，那一刻，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包括今天的表演通通打了个满分。 只是，现在坐在咖啡厅里的她，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周默在和她临下楼的时候，居然直接把孟晓萱给带上了。看着和周默坐在一起的孟晓萱，想想昨晚尚总关于周默和媳妇不合的猜测，她觉得自己可能下手下晚了，至少比孟晓萱下手下的要晚。 “周哥，我们天马娱乐主动提高广告费，主要是为了借贵公司的平台捧一捧公司的新人！”左楠心里不痛快，表面上还得像个来谈工作的样子。“而且，我们每天只要1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一个小时的时间？左小姐。，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值钱！”周默手里端着大半杯咖啡，轻轻的摇晃着。“但是，很抱歉，我们公司的定位不同，只能是在职的主持人或者这个专业的科班人员才能进行直播。这不仅仅是我们公司的规定，也是我们对粉丝的承诺。” “我们换一种方式合作可以吗？比如说，我们的新人不单独直播，让贵公司的直播人员带着一起出镜，可不可以呢？”这是左楠来之前，尚总给出的让步条件。 “左小姐，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这一次发问的，是左楠一直在腹诽的孟晓萱。“在咱们这个城市，要论粉丝数量的话，我们公司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也随时有成为垫底的希望。以天马娱乐的体量，和开出的条件，其实只要放出风去，什么样的传媒公司不得排队去找贵公司合作啊。为什么非要和我们合作呢？” “这位姐姐，您看，您也说了。我们开出的条件很优厚，那贵公司为什么一再拒绝呢？”左楠很想直接和孟晓萱开撕，可现在周默在场，尤其是这个女人和周默在一起的感觉很暧昧，她只能暂时稳住对面的两人。“说实话，我们天马娱乐的市场主要是在本地。而贵公司的经营方向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战略方向。所以啊，我们一次次的主动和贵公司洽谈。” “左小姐……”周默刚要说话，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不但他的电话响了，孟晓萱的手机也像被传染了一样，不安分的响起。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周默和孟晓萱拿着手机相互看了一眼，直接站起来和左楠打了个招呼。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咖啡厅，而孟晓萱直接坐在左楠的对面没有动。 “喂，赵镇长！”周默靠在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前面，看到手机上显示着“赵俊阳”的名字，直接滑动了接听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周记者，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赵俊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什么时候回来，我豁出去一个月的工资安排你。” “要不，咱们折现！哈哈哈！您的一个月工资，估计够我吃两个月食堂。”周默嘴里和赵俊阳开着玩笑，心里却不断的想着办法，一会儿打完电话，是想办法把左楠打发走？还是继续和她虚与委蛇，探听一下天马娱乐的目的。 “哈哈哈，周记者，我就喜欢你这么务实的想法。那行，以后啊，只要我还在白松镇，你每次回来我都按你在我们食堂吃饭。”赵俊阳哈哈一笑。“不过，这次打电话我找你看不只是为了请你吃饭的。” “对嘛！你就说赵镇长，我猜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电话。”周默的语气已经很轻松。“至少，咱们俩这个性别相克，你找我肯定不是想我了这种没啥营养的借口。” “有这么个情况，昨天晚上，我以前的一个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到了冬暖供热公司，准确的说，是说到了咱们市里挂靠的那家分公司。”赵俊阳一本正经的组织着语言。“他说昨天下午，一个私人聚会上见到了这个冬暖供热公司的分公司负责人。这个负责人姓尚。这个自称尚总的人提到你和我的名字，所以我这个老同事就通知了我。” “周记者，人家提到咱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周默一直“嗯，嗯”的回应，赵俊阳继续说道。“据说这个尚总就在市里，而且生意不只这一家供热公司，涉猎的方面比较广。他说先要把你搞得生不如死，再让我实现“三连降，甚至“扒皮”回家。” “尚总？”赵俊阳提到的这个姓氏只让联想到了咖啡厅里正在等自己那位美女的主子。“有没有这个尚总的具体信息或者照片之类的？” “那倒是没有！”赵俊阳实话实说。“周记者，我跟我以前的老同事打个招呼，然后把他的微信推荐给你，具体情况你问问他！” “这样最好！”周默隔着电话点了点头。“赵镇长，咱们要尽量做到知己知彼。” 挂了电话，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咖啡厅去找和他同步接电话的孟晓萱和那个正在跃跃欲试施展美人计的左楠。左思右想之后，他又把电话打给了沈重，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顺便让沈重帮忙探一探这个尚总的底儿。 和沈重约好时间以后，周默才收起电话，准备回咖啡厅继续和左楠周旋一下。在接到赵俊阳的电话之前，他还在犹豫是不是想办法把左楠支走，接完电话之后，他突然对决定和左楠多接触接触了。他对左楠没什么兴趣，可对她背后的主子很感兴趣。 “晓萱？你这是要去哪？”没等进门，周默唉咖啡厅外面差点装上急匆匆的孟晓萱。 “默哥，我正找你呢！”孟晓萱来了个“急刹车”。“刚才办公室打电话让我回单位。而且，咱们刚才和那个左楠聊天的时候，她一直摆弄手机，我怀疑是她找人支走我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天马娱乐一定有问题。” “我知道了！晓萱，回去静观其变，我再去会会这个左楠！”周默拍了拍孟晓萱的肩膀。“如果方便的话，你和严峻、李瑶都通个气儿。” “我明白，默哥，如果鱼饵里有钩儿，尽量别咬！”孟晓萱临走，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有什么事情的话，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和狐狸交往，如果没有碾压它的实力，只能和它周旋到底。它狡猾，想战胜它，只能更狡猾，这就是丛林法则，同样适用于这座水泥森林。周默回到咖啡厅，暂时还只能保持对左楠的冷淡，因为太过热情容易让对方怀疑。 “周哥，不忙的时候，喜欢去哪里啊？”在咖啡厅里又“劝”了半个多小时候，左楠在周默拿起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连忙跟上。 “看起来左小姐准备继续跟着我了啊！”周默把包拿在手里，直接大踏步的往外走。“好，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也不能辜负了一个美女的一番美意。” “那咱们现在去哪？”左楠把单买了，然后把并不怎么御寒的皮衣拉链拉上，步伐极其不协调的跟着周默。 “陪我去爬山！”周默听着身后左楠走路时，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寒风将艳阳的温度吹的七零八碎。即便左楠不是穿着和这个季节不太示意的衣服，她也觉得这个时候跑出去爬山是这个世界上最二百五的事情。 想想尚总交代的任务，看看身边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周默，她嘴上和周默聊着不咸不淡，甚至半荤半素的话题，内心里期待着身边这个就喜欢做世界上最二百五事情的男人，最好选一个和自己的高跟鞋不太相克的地方。 这个美好的期待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被她彻底的放弃了。周默驾驶着那辆辨识度很高的橘红色坦克300已经出城半小时了，还没有停的迹象。左楠很想问一问这货到底要让自己陪着他去哪爬山，可周默根本就不给她开口转换话题的机会。 “周哥，这是哪啊？”终于，周默把车停在路边。左楠看着车窗外被皑皑白雪包裹的密林，有些无奈的问道。 “下车，边走边聊！”周默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而且还很绅士的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伸手扶着左楠下了车。 左楠对于周默此时此刻的“绅士行为”，没有任何好感。她更希望坐在车里不下来。不，她最希望的是，离开，或者说根本就不要来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这座山叫红心山，我经常一个人来！”周默这次走的速度并不快，下车之后就松开了搀扶左楠，可左楠却不得不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周默的胳膊。 “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只有来这的时候，才真正的放松。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也不需要考虑来自生活或者工作上的各种压力。”周默并没有介意左楠动作上的“过分”，他相信左楠这个时候一定没有在使用“没人计”的心情。 “周哥，这，这个，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你是怎么找到的？”左楠说话时多多少少的有些磕巴，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个荒郊蔽野心里紧张，还是因为她现在这身衣服和温度极其不匹配。 “第一次来这，是因为迷路了！”周默继续缓步向前，离车越来越远。“第二次来就轻车熟路了。左小姐，你不觉得这里很幽静吗？” “人啊，做什么事情第一次都是懵懂的，就像迷路一样。”周默继续说道，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对着皑皑白雪在抒发内心的感悟。“第二次就行习惯了，甚至会喜欢上这哪怕是错误的感觉。” “我有点冷！”左楠感觉天气冷，周默的声音似乎更冷。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心里唯一的想法。“周哥，如果你喜欢这里，等春暖花开了，我可以天天陪你来。今天，我穿得太少了，要不，咱们回车里？” “冷？”周默好像第一次正视左楠一样，甩脸还煞有其事的退后一步，上下左右的打量起了她。“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你现在这个装扮确实和环境有点不太般配。” “般配？周哥你说话可真逗！”嘴上这么说，左楠在心里已经把周默的家谱上上除了猴子以外的生物都问候了一遍。老娘精心打扮了一个多小时，你就把我领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不说，到现在才看到老娘的装扮？左楠心里表示，和谐社会救了周默。 “好，既然你冷，咱们就往回走！”周默这一次并没有等左楠，一个人甩开大步，朝着他那辆“骚包”的坦克300走去。“我先上车把空调打开，你也快点啊！” 左楠也想快，她巴不得来个“巴拉巴拉小魔仙”，直接变回到车上去。不，直接变回到市区，变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里。可惜，现实告诉她，只能踩着她心爱的高跟鞋，在雪地里艰难的捣着小碎步。 “下次出来一定多穿点啊！”等左楠哆哆嗦嗦的再一次坐在副驾驶上，周默启动了。坦克300在雪地里用和它一点不匹配的速度龟速前行。 “是啊，下次我一定穿的厚一点。”左楠心不在焉的回应着，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拿出已经快冻没电的手机，发现“无服务”三个字相当的刺眼。 “其实你穿的少，我也能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周默开着车，目视前方、空调开的很大，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冷得让人头皮发麻。“每个人都有爱美的心，就像每个人都有爱玩的心态一样。” “那，周哥，你觉得我美吗？”左楠顶着紧张的情绪，趁机重新开始自己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美人计”。 “我说的爱美，可不是爱美人！”周默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刚刚离开的那一片树林一样，风雪无动。“知道吗？左小姐。我专门研究过犯罪心理学，每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善良因子和犯罪因子。只不过，因为环境，心态等因素，有些人的把善良因子发扬光大了，有些人把犯罪因子激活了。” “就像我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在我们没去那之前，很明显，没有人在。”周默见自己的话让刚刚迸发出“进攻”趋势的左楠沉默了，继续加紧心理攻势。“一个僻静的地方，可以让我安静下来，同样也会成为犯罪者的天堂。你说是不是？左小姐？” “啊？啊！”左楠心里果然一紧。周默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暗示自己，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把自己……。 “叮！叮叮！”左楠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声。这一刻，她觉得这个声音太美了，手机有信号了！ 第106章 鱼上钩了吗 狐狸靠的是自己的智商，武力值往往不是很高，哪怕是自认为成了精的狐狸。左楠对自己的智商和媚态很有信心，不但可以“狐假虎威”，也可以独当一面。 可就在周默把她带到一个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深林时，她和尚总眼中的那只任猫戏耍的老鼠却实实在在的给她上了一课。在那个人迹罕见的深林，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老鼠。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多小时，她觉得这漫长的半个多小时里，周默可以占有她，也可以让这个世界的任何物质不属于她，包括万物共享的时间和空气。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手机信号来临之后，周默的手机响得很及时，直接打乱了左楠的思绪。 “喂，晓萱！”周默把车速降了下来，“回单位了？” “回单位了？我都从单位里出来了！”孟晓萱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你这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带着没有穿越时空去了啊？” “找我什么事？这么着急！”周默并没有因为孟晓萱的焦急而加快语速，慢悠悠的说道。“外星人攻打地球也轮不到我冲锋陷阵啊！” “外星人没攻打地球，我怀疑你攻打外星人去了！”孟晓萱没好气的说道。“简单说，金百诚找你好几次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他找我啥事儿？”周默嘴上问着，心里却平添了一丝不屑。“我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 “还得一个多小时？”孟晓萱很诧异。“那你抽时间给金百诚回个电话。有个突发事件，咱们组其他人都出去采访了，找你找不到，现在我和李瑶已经出发了。” “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周默听到工作，一下子重视起来。“金副台长不会就为这个事儿找我？我印象当中，这种小事儿他不会亲自过问？” “那谁知道啊？”孟晓萱也露出了不屑的语气。“事出反常必有妖，反正你注意点。我已经到现场了，晚上要是不能及时回去，你得安排别人做导播了啊。我和李瑶都不在！” “行了，忙你的，我自己安排！”周默挂了电话，并没有着急提高车速，略微思考之后，直接拨打了金百诚办公室的电话，主要是，他不知道金百诚个人的手机号。 “喂，哪位？”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金百诚习惯性的“架子”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金台长，我是周默。”周默这一次并没有在称呼上和金百诚过分的计较，把平时对他用的那个“副”字去掉了。“听晓萱说您找我，我刚刚手机没信号，不好意思啊！” “周默，你说你，手机怎么可能没信号？现在5g都畅通了，你告诉我手机没信号？”金百诚听到周默的声音之后，大为光火，并没有因为周默对他称呼上的改变而改变。“你在哪呢？什么时候能回到单位？” 上级对下级说话就是这个样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让你回来就得回来。 “哦，金台长，昨天晚上天马娱乐的尚总不是想和我那个不起眼儿的传媒公司合作吗？今天尚总的秘书来找我了，我们探讨一下合同的细节。”周默不紧不慢的说道。“我那个小公司太小了，除了直播间就只有一个小办公室，这不带左秘书出来找个宽敞的地方好好聊聊嘛。” “嗯！”金百诚在电话里“嗯”了一声之后不在言语，表明是等着周默继续说，实则是在心里合计着周默这番话的真实程度能打几折。 “金台长，您要找我有急事儿，我抓紧时间回单位！”周默扯完了皮，也知道不能给金百诚太多考虑的时间，继续一本正经的“汇报”。“不过，我先得把左秘书送回去，有些合同上的细节等有时间我们再商量了。然后我就回单位。当然，如果金台长很着急的话，那就只能辛苦左秘书自己叫个车回去了。” “哦？你们已经商量到合同的细节了？”金百诚果然没有继续在周默那番“云山雾罩”上纠结。“周默啊，你说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在城市里打拼也不容易。现在你那个小公司也是能和尚总的天马娱乐合作，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一定要抓住。” 在周默的印象里，进入单位三年多以来，这是金百诚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的和自己说话。他可不是金百诚，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底气，自然也没有那种自己以为是的心态，对于金百诚的“苦口婆心”，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嗯，谢谢金台长的关心！”周默继续保持着“装傻充楞”的语气。 “既然你那边涉及到公司的发展，我作为领导也不能视而不见。”金百诚的语气缓和了很多。“那你和左秘书继续沟通，单位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了。用不用我帮你牵个线儿？晚上和尚总再见个面！” “那就不用了，这点小事儿我和左秘书之间沟通就行了！”周默说的很轻松，也很谦虚。“那我今天下班之前就先不回单位了，金台长，您有事儿随时再给我打电话！” “好，小周啊，你可得把左秘书安排好啊！”金百诚的话里充满了“不怀好意”。“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找我，我和天马娱乐的尚总私人关系不错，有些事儿，我还是能说上话的。” “那谢谢金台长了。”周默挂了电话，慢慢的把车速提了起来。也没搭理副驾上心里忽上忽下的左楠。 左楠自然能听出来刚刚给他打电话的就是自己主子的好友金台长，但周默在电话里说的话，似乎没有一句是真的。说是和自己沟通合同的细节，其实到现在为止，自从孟晓萱离开后，他和自己一句关于合同的事儿都没提。 “周哥，咱们现在去哪？”思索再三，左楠还是开口了。 “你想去哪？”周默没有任何语气。“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也听到了吗？咱们说一下合同的细节！” “真的啊？周哥，要不去我们公司？”左楠不单纯，可现在从“劫后余生”的感觉中刚刚走出来，却一下子单纯了。 “怎么可能啊！好歹我那公司再小，也是个甲方不是？”周默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自然不会轻易按照别人的想法做事儿。“这样，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到了市里，咱们找个地方吃饭，顺便说一下合同的事儿。” 经过周默这么一提醒，左楠胃里的“咕噜”声才通过她的神经传输到大脑。“好啊，要不我给尚总打电话，让他安排，咱们到了直接吃就行了。” “昨天晚上已经让你们赵总破费了，今天必须我安排。”周默摇了摇头。“再说了，和你这么个“赏心悦目”的美女谈合同，总比和一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吃饭要开心？” “那就听周哥的！”左楠开心的一笑，手机的手机屏幕慢慢黑了。 刚刚手机有信号之后，她就在微信上和尚总联系了，甚至把通话音量降到0之后，和尚总开启了语音通话。周默和金百诚的通话，以及他带有“调戏”的和左楠之间的对话，电话另一端的尚总，一个字都不落的停在了耳朵里。 这一切，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周默自然是不知道。“骚包”的坦克300呼终于再一次融入到了水泥森林的车流之中。 周默这一次没有忽悠左楠，也没有忽悠金百诚和尚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到了饭店，喂肚子之前就和左楠提出了关于合同的三个问题。这都是他在路上已经想好的“台词儿”。 “左小姐，天马娱乐的人进入我们的直播间，这对我们公司来说，还真的第一次。不过，你也知道，你们的尚总和我们金台长是好朋友，这一点，我自然不能驳了金台长和单总的面子，不过，签合同之前，贵公必须提供一下直播人员的名单，我们要见过以后才能签合同。”等着上菜的时候，周默直接进入了主题，这让左楠心情大好。原以为自己会付出点什么，周默才能和自己谈，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不吃腥”。或者，不怎么会“吃腥”。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左楠点了点头。“我请示一下尚总，很快就会给周哥回信儿。” “嗯，那就麻烦左小姐请示的时候，顺便多汇报一件事儿。”周默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天马娱乐既然能选择主动和我们合作，想必也知道，我们这个小小的传媒公司是五个人一起合作投资的。虽然我是话事人，但也不能一言堂，这种突破原始规则的合作，我也得跟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 “这是自然，周哥，你谈正事儿的时候好严肃。”左楠说着，身体想周默靠了靠。“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呗。我回去和尚总请示，你和其他人谈妥，咱们的合作就成功了。我可以提前告诉周哥一声，一旦咱们合作成功的话，这边负责对接的肯定是我。以后，咱们可是要常来常往了哦！明天，周哥，咱们是不是能确定合作了？” 周默端起饭店提供的白开水，煞有其事的喝了一口。“明天不行，明天晚上我得上节目。我和其他人沟通一下时间，我们开个会，最快也得后天。再说了，我刚才提出的条件，左小姐不也得跟尚总请示吗？好饭不怕晚，好事不怕磨。咱们随时联系呗。” “那好！”左楠没有继续催促。“对了，周哥，刚刚你说关于合同有三个问题。前两个都说了，第三问题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当然是合同价格了！钱嘛，多多益善！”周默终于露出了在左楠看来猥琐程度不及格的表情。“左小姐，你放心，如果合同价格能提高，我单方面就可以承诺你，不会亏待你的。” 周默之所以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其实根本就是在迷惑对方。如果一个人不贪，对方自然要谨慎对待。可现在他提出了这方面的要求，无论是面前的左楠，还是背后的单总和金百诚才会觉得正常。 就在他和左楠在饭店里尔虞我诈的谈着合同，喂着肚子的时候，金百诚和尚总正在电话里进行语言上的庆祝，庆祝周默这条鱼上钩了。 周默嘴上说和其他人商量，其实接下来的两天，他根本就没有“开会”的意思。天马娱乐主动上门合作的事情，公司的几个所谓股东除了从来不介入经营的刘思群，其他人都知道。所以，商不商量，结果都很明显。 天马娱乐方面倒是很积极，第二天左楠就把改好的合同送到了武唐传媒。周默自然不在，何冲代替他接收了。尚总不但同意了周默提出的要提前审核参与直播人员的条件，还把合同价格提高了2万块。 周默在上节目之间，接完何冲的汇报电话，他更加确定这一次主动上门的天马娱乐目的不纯了。想起赵俊阳的提醒电话，加上沈重已经确定了天马娱乐这个尚总和冬暖供热公司的那个尚总是同一个人，他不得不浪费掉脑细胞了。 拖，只是在这件事情没有明了之前，为了探究真相而使用的一种无奈的手段。最终想要解决，还想要做出相应的回应手段。周默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小的传媒公司即便黄了，对尚总来说又能得到什么，对自己来说又会失去什么呢？ 他不了解尚总，但他了解金百诚。要是不把自己弄得死去活来，他都不会罢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感兴趣呢？ 在没有找到反击方式和机会的情况下，周默只能寄希望于暂时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刘思群身上。他和孟晓萱等人或许都是“当局者迷”，那就看看“旁观者清”的刘思群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提示。 在左楠联系催了他两天，发了数不清多少条微信之后，他终于和刘思群联系了。两个人约好了在她和佟千雪的广告设计公司见面，不过，周默没想到，这一次的见面，不但没有给他解决眼前的危机，另一个更大的危机出现了。 第107章 家庭事业双“危机” 每个女人都一个“初恋梦”，从一而终的爱着一个男人，从恋爱到结婚，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相濡以沫，世间最浪漫的事情莫过于此。刘思群也是个女人，只是被现实打碎了梦想而已。 自从刘思群在白松镇和周默“合作”了一次之后，她对周默的态度发生了几近彻底的改变。甚至有的时候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傍上李旭东，现在佟千雪的位置会不会是自己的呢？ 周默没想到刘思群会提前在公司等着自己，印象当中，这个女人从来没有遵守过时间，至少在他周默约她的时候是这样的，包括当初两个人恋爱的时候。 对于和天马娱乐合作的事情，刘思群当然是支持的态度，毕竟修改后的合同看起来无懈可击，而且收入诱人。不过在周默把金百诚的态度和尚总的身份挑明之后，刘思群也不淡定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尚总的目的肯定是要整垮你了。”刘思群若有所思的说道。“而且，小默，你想过没，咱们上次合作，把唯利供热推上了风口浪尖。后来，听说冬暖供热也受到了相关部门的处理，尤其是尚总那个挂靠的分公司，直接被清理了。这么说的，他的目的可能不只是你，甚至连我都不会放过。”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周默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搞不明白，他们完全可以利用金百诚的关系，让我在单位里混不下去。针对一个小小的传媒公司，好像有点多此一举啊！” “小默，你不了解这些有钱人。”刘思群没有猜中尚总和金百诚的想法和方式，却猜中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一直有地位，有钱，高高在上的感觉享受惯了。被咱们给摆了一道，等于是断了他们的一条财路。他们报复是必然的，关键是他们享受“猫装耗子”的那种感觉。” “思群，貌似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的通。不过，这也只是咱们的猜测，甚至连他们最终的目的都不知道。”周默从来没有进入过有钱人的圈子，更不用说所谓的社会地位了，自然很难理解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报复方式。 就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差，或者说地位不足以和任何人抗衡，所以如果是他的话，报复一个人一定会一击必中，不会给别人留逃离的机会。 “你我，还有严峻，都明目张胆的介入了上次对唯利供热的事情当中。冬暖供热公司的尚总完全有理由，将咱们一起搞垮。”刘思群也紧皱眉头。“现在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对咱们不利是一定了，你有什么想法？” “哪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就不至于这么一直拖着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思群，你想过没有，姓尚的如果要报复，对于你这边，他怎么也得给李主编面子；而严峻有退伍军人这个身份，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报复。只有我，一个小白人儿，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对我展开报复。” “你的意思是？”刘思群很了解周默，他分析事情的时候喜欢面面俱到。一旦把事情切碎了，然后再分析的，一定能想出出人意料的办法。 “按你的想法，他们有地位，有尊严。喜欢这种“猫抓耗子”的游戏。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猫觉得耗子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然会有玩的心态。可要是耗子一旦要是脱离了猫的视线，猫会怎么办？” “会抓狂，会露出爪牙！”刘思群笑了。 两人正在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佟千雪没有穿大衣，一身灰色的职业装，款步走了进来。“默哥，你怎么来了？” “我找思群谈点事情！”周默刚刚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佟千雪，本有些意外。要不是找刘思群有正事儿，他早就打听媳妇的去向了。“千雪，你刚回来？” “嗯，我刚才出去谈了个合作！”佟千雪脸上挂着笑容，两颗小虎牙外露，配合着两个小酒窝，一脸的兴奋。“刘姐，天马娱乐要在别的城市开拓市场，整个分店的设计都交给咱们公司了。合同都签完了，他们的预付款下午也会打到公司账户上。” “天马娱乐？”周默和刘思群异口同声的诧异道。 “是不是很厉害？”佟千雪少有的傲娇挂在脸上。“默哥，过段时间我就得出差了。公司靠刘姐了，你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帮帮刘姐。” “合同签完了？还有没有反悔的可能？”周默没说话，刘思群赶忙问了一句。 “双方规定的违约金都很高的！”没有看到周默和刘思群像自己一样兴奋，佟千雪显然有些失望。“放心，天马娱乐的那边负责这个事情的詹总很好说话。而且，下午打了预付款，这个事儿就板上钉钉了。我都想过了，这笔单子做完，刘姐，咱们的公司就彻底活了。” “千雪，出差的话，你安排公司其他设计员！”周默抢在刘思群前面，直接开口说道。“公司这边，思群在专业上一窍不通。而且咱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这边忙得不可开交，随时可能会出差，你最好能留在这儿。” 合同已经签了，周默现在想反对，已经无济于事了。即使现在他和刘思群把天马娱乐的背景告诉佟千雪，且不说所谓的“违约金”问题，佟千雪能不能相信？相信了又能如何呢？所以，他只好连续拿出两个理由，阻止佟千雪出差。 “不行啊。我必须亲自设计！”佟千雪的傲娇又增加了几分，“这也是合同里规定的。詹总说了，就是冲着我在网站上发布的那些设计作品，才找我们合作的。” “小雪，这个事儿……”刘思群很想告诉她，这是个“坑”，可刚开口，就被周默打断了。 “思群，这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方面给什么建议。”周默有意打断刘思群的话，刘思群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千雪，你一个人出差，我不放心啊。思群，要不你安排一个得利点的助手陪着千雪？” “哎呀，我又不是去太远的地方。”刘思群想要发表意见的意图再一次被打断，这次打断她的，是佟千雪。要不是怕自己动手能力差，刘思群都想当场直接和这两口子翻脸。 “我去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熟人！”佟千雪自顾开心的说道。“你知道吗？特别巧，就在小妃上学的地方。而且离她的学校不远，没事儿的时候，我还能去看看小妃。” “好，回头咱们看看，既然天马娱乐这么重视咱们，咱们也不能太没有合作诚意了。”看了看不想说话的周默，刘思群终于有机会说话了。“明天开会，研究一下这次安排谁陪你出差。” “嗯，还是刘姐说的有道理！”佟千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了，默哥，你来找刘姐什么事儿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聊天了？” “没事儿，你来之前基本都是说完了，传媒公司那边的事儿。”周默摆了摆手。“思群，这个事儿静观其变。我今天晚上琢磨琢磨，明天，等你们这边开完会，你给我打电话，你也帮我参考一下，我的计划有什么鄙陋没。” “嗯，好！”刘思群不明白周默为什么不当面告诉佟千雪关于天马娱乐的事情，可这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周默决定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晚上有节目吗？要是没有的话，咱们三个一起吃顿饭？” “不了，晚上虽然没有节目，但晚上得和严峻他们聚一下，商量点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周默直接拒绝了。“千雪，晚上我就不回家吃饭了，出差的事儿别着急，有时间咱们回去看看妈，然后你再走。” 告别了刘思群和佟千雪，周默坐在自己那辆坦克300上，心情很不好。尚总瞄准了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头绪，现在他有把手伸向了佟千雪，周默更加无助了。 无助的周默最终打算找李旭东商量一下，掏出手机刚要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沈重的来电抢先激活了他的手机。沈重还是那么言简意赅，电话里只是告诉周默去一趟刑警队，并没有说什么事儿。周默只好看着那辆“扎眼并不违法”的坦克300赶到了刑警队。 “小默，有两件事儿，我得告诉你！”在沈重的办公室里，周默刚坐下，沈重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房子被抵押那个事儿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是赵明慧和马金海拿着已经被你挂失的房产证去贷了款。” “是啊，那到他俩被抓到了？”周默一愣，不知道沈重为什么又提起这个事情来。 “不是！”沈重摇了摇头。“当时速成贷款的李超，拿着公司的手续，跑来报警了。这几天，我们正在研究，是不是要发协查通报呢。结果，今天上午，那个李超又来了，说是要撤案。他们的意思是，不追究赵明慧和马金海的责任了。” “哦？他们把钱还上了？”周默也是一愣。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随后找人查了一下，速成贷款并没有收到他们的还款。”沈重拿出烟，刚要递给周默，想起周默不抽烟，自顾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前两天你不让让我查过一个天马娱乐的尚总吗？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和那个尚总有没有关系。不过，昨天这个尚总去过速成贷款公司，和那个刘总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小时。” “重哥，这个尚总和速成贷款那个刘总或者田军以前有没有什么交集？”周默觉得这个事儿同样是真对自己的。隐隐的，他觉得，或许速成贷款将成为突破口。 “没有！”沈重摇了摇头。“我还真特意查了一下。小默，现在这个尚总针对你，肯定是无疑了。但这种商业上的操作，只要没有违法，你连报警都没有用。所以，你还真得加倍小心。” “嗯，我正要跟你说呢。重哥，我刚才我媳妇公司过来。”周默没有隐瞒，把佟千雪和天马娱乐签合同，并且需要出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唉，不是哥说你，你这些事儿要是早点告诉佟千雪，她至于上这个当吗？”沈重直接开口埋怨道。“小默，你和弟妹的关系真的想要改善一下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天马娱乐把手伸向了佟千雪的公司，你不觉得很被动吗？” “的确！”周默也懊悔，沈重能直接毫不避讳的说他，让他很感动。“重哥，我也后悔没早点告诉千雪。关键是，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尚总居然把我打听的这么仔细。都是祸不及家人，这货还真是不讲究啊！” “讲究不讲究的，很重要吗？小默，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有些团体，把自己当成了规则的制造者。对这个社会的秩序进行无端的破坏和践踏。”沈重语重心长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单位也不至于整体忙成这样了。” “也是啊！”周默点了点头。“重哥，方便的话，把那个李超的电话号给我呗。我想了解一下天马娱乐给了速成贷款什么好处，能让他们对16万眼睛都不眨的就不要了。” “好！”沈重从档案里找到了李超的手机号，直接告诉了周默。“小默，按理说，我这么给你人家的联系方式是不合理的。所以，你悠着点。别闹出事儿来。” “我知道，重哥！”周默把电话号直接存在了手机上。“还有件事儿啊，帮我留意点。要是有去临城出差的机会，你尽量安排一下。让严峻过去，千雪在那边，我也能放心点。” “这个好办。我回头给那边的同行打个电话，找点符合热点的案子，你直接安排严峻过去就行！”沈重对于周默的提议自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离开刑警队，周默看了看时间。本想直接联系李超，想了想，又把差点打出去打电话按掉了。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半，周默开车直接去了速成贷款的楼下，他要直接面对面的和李超聊一聊，看看能不能“策反”这个只见过一次面儿的女孩。 第108章 倒霉蛋遇到贪财鬼 见到一辆橘红色的坦克300突然停到自己面前，刚刚下班准备直奔公交站的李超吓了一跳。即便看到周默下车，邀请她上车，她也没认出来来人。还以为又是一个“无缘无故”追求自己的“痴哥”呢。 也难怪李超没认出来周默，两人只见过一次面儿，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其实周默要不是在沈重那里又看了看她的照片，他也未必能确定自己拦住的女孩儿是谁。 “李超，我是周默！咱们在派出所见过一面。我们家房子被人抵押给你们公司了，还记得吗？”周默一脸真诚的看着李超，车还在发动中，等着他们一起上车。 “啊！是你啊！”经过周默的自我介绍，李超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什么“痴哥”，而是曾经让自己笑了好几天的“倒霉哥”。“你好，周默，好久不见，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上车说！我请你吃饭，找你想私下了解点事情。”周默做出了“请”的手势。“放心，对你没什么影响。” “对我能有什么影响啊？”李超略一迟疑，对周默的印象除了“这是个倒霉蛋”以外，其他的都还好，所以直接坐上了副驾驶。“还是因为你那个房子的事情吗？” “也是也不是！”见李超上车后，直接开车向前慢慢行驶。“想吃什么？我请你！” “晚上一般我都不吃饭，一般都只是吃点水果的。”李超上车后，直接把安全带扎好，然后心里猜测着这个“倒霉蛋”找自己的目的。“我要减肥的。要不，咱们找个水果捞，随便吃点什么？” “行，随便，地方你挑！”周默点了点头，又侧脸看了看身材瘦小的李超。不足160的身高，目测体重不超过100斤。“李超，你这个身材还需要减肥吗？恕我直言，你有100斤吗？” “还好啦。我对目前的身材虽然比较满意，不得保持嘛！”李超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拘谨，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你觉得我有100斤？我这脸上是婴儿肥，体重才86斤好不好！” “好身材，有毅力！”周默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冲着李超竖了个大拇指。在周默看来，男人最有毅力的事情是戒烟，女人最有毅力的事情是减肥。男人的戒烟是个别情况，而女人的减肥是普遍存在。 李超选择的地方距离速成贷款的工作地点并不远，满打满算也就十分钟的车程，还是因为堵车影响了周默的车技发挥。 “李超，坦率的说，我找你还真是因为我那个房子抵押的事情。”坐在水果捞的小餐桌旁，看着用牙签代替筷子，用水果代替晚餐的李超，周默开门见山。 李超手捏牙签，慢慢的品尝这眼前的水果捞。“那房子不是没事儿了吗？连公安局都确定了，当时是我们公司被骗了。所以，这个事儿应该对你没什么影响了？” “我说的不是房子，是钱！”周默对水果捞本身就没有什么兴趣，索性连牙签都没有动。“我听说你们公司把报案撤了。有这个事儿？” “我今天上午才去撤的案，你现在就知道了？”李超一愣，但手里的牙签和嘴上并没有闲着。“这是我们刘总的意思，我也就是跑跑腿罢了。” “我知道，单纯的撤案，这件事儿跟我没什么关系！”眼前的李超比他想象的要傻白甜，他决定直来直往，即便达不到目的，也不会起到什么反作用。“我不但知道你们撤案了，我还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收到这笔贷款的还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超对于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至少比周默夸她身材好的时候兴趣少了不少。“刘总让我去撤案，我也不好问。” “昨天下午，天马娱乐的尚总去了你们公司。”周默说到这，仔细观察了下李超，发现这句好像并没有让李超对面前水果捞的摧残。“尚总跟你们刘总谈过以后，这笔贷款就不了了之了。” “连这个你也知道？”话是这么说，但李超也只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我昨天也很奇怪，刘总平时连几百块的贷款利息都不免的，这一次却直接连本金都不要了。而且，我看刘总昨天的脸色不好！” “那个尚总之前去过你们公司吗？”周默直接问道。 “不认识！肯定不认识！”李瑶摇了摇头，嘴里还咀嚼着一块苹果，消瘦脸上鼓起，看起来特别的“生活”。“昨天尚总去的时候，是田经理带过去的，看他和刘总打招呼的样子，之前肯定是不认识的。” “哦？那田经理跟那个尚总熟悉吗？”周默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田军的事情，沈重没告诉他，或许是沈重也不知道。 “应该是认识的，但好像也不是很熟悉。”李超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和田经理熟悉的人都叫他名字。那个尚总虽然对田经理说话的口气不是很客气，但还是叫他田经理。” “那我明白了！”周默点了点头。 从李超的话里，周默大概能猜测出来。尚总也是通过其他渠道认识了田军，然后才见了刘总。分析到这，他是又惊又喜。惊的是，为了对付自己，尚总居然能查到马金海和赵明慧的事情，并且为了这个事儿还亲自出面去见一个陌生的刘总。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时几百块钱都不舍得的刘总，居然为了第一次见面的尚总，自愿损失了16万。 唯一让他喜的是，刘总这次的损失看起来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他绝对有机会能够策反这个抠门的老板。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老邱的话。策反对手的盟友，不但让对手损失，还能让自己壮大。 “李超，帮我个忙！”想到这，周默直言快语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帮忙？周默，我能帮你什么？”李超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周默。“我记得你有媳妇啊？需要租个女友回家过年吗？” “那倒不用！”周默差点被眼前这个女孩逗笑了。“帮我约一下刘总，避开田经理。就说我找他有事儿，我把我的电话给你。” 说着，周默直接把自己的手机解锁，然后拨打了李超的电话号码。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啊？”李超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来电，诧异的问道。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帮我约刘总。”周默断掉电话，笑了笑。“其实我也可以直接给刘总打电话，但我不是尚总，我不希望很突兀的去和刘总谈合作。” “好！”李超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消灭殆尽的水果捞，点了点头。“我家就在这楼上，这家水果捞真的很好吃，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两次。以后，咱们还有机会在这一起吃吗？哎呦，你怎么一口都没吃啊？你要是不吃，我可打包拿走了啊！” “打包就算了，我打包拿走！我不怎么爱吃，不过你说了，很好吃。恰巧，我爱人比较喜欢吃。”周默招了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服务员，把这份打包，我拿走，另外，我刚才看你们点餐台上有提示，可以办卡是吗？” “是的先生！”服务员声音很温柔，听到要办卡，不厌其烦的介绍了起来。“现在办卡，我们有优惠活动。存100送20，存200送50……” “好了，不用介绍了！”周默摆了摆手，拿起在桌子上的手机。“给这位小姐办一张500块钱的卡，送多少是你们的事儿。我扫码！” 服务员很开心，平时顾客买单的时候，她都需要察言观色的去推荐。没想到今天喜鹊盈门，遇到了主动办卡的，而且还是办500块钱的卡。她的提成也有100块进账。 李超拿着金黄色的卡片，对周默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她觉得这个还比较帅的男人仅仅是个“倒霉蛋”，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周默还是个“大傻帽”。 告别了李超，周默还没到家，就收到了沈重的微信。这一次，沈重终于没有在值班，或者在加班。两人见面的地点第一次脱离开了刑警队或者派出所。 沈重给了周默两份材料。一份是速成贷款刘总这些年在法律的范畴内“打擦边球”的地方，另一份是天马娱乐被治安处罚过的资料。周默千恩万谢，有了这两份东西，只要刘总能听从李超的意见，和自己见上一面，策反刘总的任务就超不多能完成了。 其实他和刘思群见面的时候就想过，如何能在尚总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了解到尚总的整个计划，哪怕计划的一部分也好。可尚总连佟千雪都没放过，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身边人谁还能去完成这个任务。刘总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见完了李超和沈重之后，他觉得，这个刘总简直就是不二人选。 500块钱的充值卡果然没有白送，第二天上午，周默在办公室刚刚“婉言拒绝”完左楠的邀请，刘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两人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太多，约在一个令人以外的地方见面。 这一次，周默没有开自己那辆“骚包”的坦克300，而是把车钥匙扔给了李瑶，他开着李瑶那辆辨识度低了很多的路虎车去了刑警队。 没错，他和刘总约的地方居然是刑警队的接待室，这是昨天下午，他和沈重商量好的地点。 “放心，刘总，这里很安全！”坐在接待室里，周默和刘总握了握手，然后笑着说道。“这里的摄像头现在都暂时离岗了，咱们在这里的谈话除了咱们两个人以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周记者，李超跟我说了！”刘总扶了扶眼镜，也直接进入了主题。“你找我应该是因为我放弃那16万的贷款？” “刘总，16万不是个小数？”周默笑了笑。“就凭天马娱乐的尚总一句话，这16万就不要了？咱们坦诚点，我直接说。尚总这一次的目的是整我，因为我挡了他的财路。我想，他为了整我，不至于替别人还你16万？” “唉！我是一分钱好处也没有！”刘总叹了口气。“不过，他要整你这个事儿，我是真不知道！” “嗯，刘总，应该是因为这个？”周默把昨天沈重给他的文件袋递给了刘总。“这些东西不是秘密，他尚总能拿到，我也能拿到。刘总，我不太原因拿这种东西说事儿。所以，咱们要聊就敞开了聊。” 刘总翻看了下周默递过来的东西，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周记者，那就坦诚布公的说，尚总想要整你，我不知道。我呢，损失了16万的本金。” “刘总，咱们算不上朋友。但也不是仇人，你损失的这部分，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不杀伯仁，自然也不能让伯仁因我而死。”周默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希望刘总能帮我个忙，探听出来天马娱乐对付我的计划。” “想搬到天马娱乐？周记者，不是我说泄气的话，我也想。可天马娱乐的体量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那不是你我能撼动的了的啊！”刘总苦笑了一声。“我只能尽量帮你尽量打听，至于结果，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 “能不能搬到天马娱乐，这个不需要刘总操心。”周默笑着摆了摆手。“不过，刘总，我也不能让你白帮这个忙。这16万的损失，我不能从口袋掏钱给你，但我能让你赚的比这还多。” “哦？周记者说说看！”提到能弥补损失，刘总的眼睛一下亮了。哪怕隔着厚厚的眼镜片，周默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你可别告诉我，等搬到了天马娱乐，我再来报案，让警察抓那两个货啊。说实话，那两货要是没钱，我也不能抓来卖肉。” “哈哈哈，刘总，这样的大饼，我不跟你画。”周默哈哈一笑。“听我说啊，这个真金白银，我让你看得见摸得着，最多两天，你就能看到我的诚意……” 刘总的贪财，让周默心情大好，他知道，机会来了，虽然很渺茫，但不一定没效果。 第109章 李佳的决定 用焦头烂额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周默，一点都不夸张。表面上，他把左楠搞的有了心理阴影，把痛失“财富”的刘总策反了，实际上在单位有金百诚围追堵截，在市场上有尚总虎视眈眈，哪怕回到家，还得面对一个和自己“同床异梦”的佟千雪，他觉得自己可能除了停止呼吸以外，没有任何能彻底解脱的方式。 在单位忙了一下午的周默，和李瑶把车换了回来。周默准时下班，到家的时候，佟千雪已经在家里等他了，和佟千雪坐在一起的，还有刘思群和李佳。这让他有些意外，难道佟千雪这是打算把公司搬到家里来吗？ “小默，你媳妇说的没错，想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第一个迎着周默开口的居然是刘思群，这让周默多少有些意外。“这个时间了，一定是吃完饭回来的？” “就算吃完了！”周默把大衣脱下来直接递给了佟千雪，然后换上了拖鞋。“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加班已经加到我家里来了？” “默哥，你这是不欢迎我们呢？还是责怪我和刘总打扰了你和搜子的两人世界？”李佳一脸的俏皮。“自从你和嫂子搬家，还没邀请我们来过呢。” “倒也是啊！”周默回到客厅，并没有坐在和三人一样坐在沙发上，而是直接盘腿席地而坐，显得更加随意。“千雪，你们吃了吗？要不咱们出去吃点？就算庆祝咱们乔迁新居了。” “你少来啊，小默！”刘思群拉着一直没插上话的佟千雪坐在沙发上。“我和李佳来找你们是有事儿，别想着吃顿饭还骗我俩的份子钱。你吃没吃不知道，刚才我们三个可是已经吃完了。小雪的手艺不错，一点都不比你想用来骗份子钱的那些饭店做的差。” “哪有那么好啊，刘姐！”佟千雪微微一笑，终于说话了。“默哥，今天刘姐和李佳是我请过来的。那个，那个，刘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全都告诉你了？告诉你什么了？”周默被佟千雪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看了看佟千雪，又看了看刘思群。“思群，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三个在一起，这是唱的哪出戏？” “我没想到天马娱乐主动找我们合作是有目的的！”佟千雪轻轻的叹了口气。“今天刘姐已经告诉我了，天马娱乐的老总和你们有过节。我要是早知道的话，不管给我多少钱，我也不会和他们签合同的。” “小默，这个事儿其实也怪你。你要是能把早点告诉小雪，她也不会不明就里的就把合同签了。”刘思群没等周默说话，直接站出来打圆场。 其实她这番话周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在刑警队的时候，沈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在心里的确反思过。在这段可有可无的婚姻里，佟千雪没有扮演好一个夫唱妇随的妻子，他何尝不是和佟千雪“离心离德”呢？ “家和万事兴”的想法在他心里终于有了新的感悟，而这个感悟却来自于痛心的教训，周默不得不苦笑着摇了摇头。“思群，你说的对，这个事情责任在我。这几天因为天马娱乐的事情，有点焦头烂额。我也没问，你们公司和天马娱乐的合同难道没办法撕毁吗？” “唉，哪有什么挽回余地啊！”刘思群又叹了口气。“小默，你和小雪是一家人，咱们又是合作关系，所以，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一定提前打个招呼啊，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我知道了！”周默点了点头。“这一次，你们商量好怎么办了吗？” “还能怎么办？你不是总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行拆车卖轱辘”嘛。现在我们准备卖轱辘了。”刘思群没好气的说道。“小雪已经决定按合同要求出差驻场了。我们也想好了，大不了最后不赚钱，甚至赔钱。再不济，公司关门了，小雪不还是你媳妇，我还做我的主持人。投资的钱就当交学费了，那又怎么样？” “拆车卖轱辘？”这几个字通过周默的听觉神经到达了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给了他一个似有似无的提醒，可这个提醒是什么，正在和三人聊天的他无暇细想，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把这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一边牢牢的记住，等有时间再去发掘这几个让他灵感乍现的字。 “默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忙。明天我会和嫂子一起走。”周默稍微一愣的功夫，李佳开口了。“而且，我会一直陪着嫂子。放心，默哥，我一定会保护好嫂子的。” “保护？呵呵，李佳，你跟着去也不会设计。”周默呵呵一笑。“再说了，天马娱乐要是想简单粗暴的报复咱们的话，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又是找我合作，又是找你签合同的。” “小默，你还这不能大意！”刘思群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和李主编通了个气儿，他对于这个尚总有所了解。这个人不但阴险，而且心狠手辣。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好，李佳，你跟千雪一起走，我也能放心不少。”周默没再发表“宽心”的建议。“你们俩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定的是明天上午9点的车票。”李佳抢先回应道。“两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这次去可能得一个来月。这还是说进行顺利的话，要是中间有点什么出入的话，干到年后也有可能。所以，我和嫂子打算租个短期的民宅。住酒店的话，有点浪费。” “是啊，我们这是个小公司，也不是你们单位，想报销就报销。”佟千雪也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默，明天早上单位那边有安排，我是没时间送她们俩去车站了。”刘思群继续说道。“你送她们。你要是也没时间的话，你安排李瑶跑一趟也行。” “哦，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周默摆了摆手。“你们三个想聊着啊，我确实是没吃晚饭。等我打发了五脏庙，再陪你们。” 说完，从地上站起来，也没管三个女人全都想要去厨房帮忙的意愿，周默直接把自己放进了围裙中。 事情商量完了，刘思群自然早早的告辞离开。李佳没有走，因为明天要和佟千雪一起出差，留下来住一晚才是最佳的选择。 “默哥，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是有时间，多去看看我妈。”躺在床上，佟千雪没有睡着，她知道，躺在自己身边的周默同样还是清醒的。 “放心，妈那边有我。”周默应了一声。“出差在外，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要是感觉天马娱乐那边有什么猫腻，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咱们生意不做了，直接回来也没问题。” “嗯！默……默哥。我这一走……”佟千雪语气稍顿。“咱们要孩子的事情是不是又得往后拖了？我妈那边……” “放心。你出差要去的地方不是小妃上学的城市吗？”周默侧脸看着佟千雪，通过窗外朦胧的月光，他发现她的脸上似乎挂着晶莹的泪珠。“我有时间的时候，随时都能过去看你。” “你真的会去看我吗？”佟千雪眼睛里露出了渴望的神色，在这朦胧的夜里，周默依旧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一定会去！”周默勉强笑了笑。“你们到那租一个大点地方，不要为了省钱找太偏的地方。如果你想要的话，等小妃放假了，我让她留下来帮你跑跑腿什么的。” “那太好了！”佟千雪略带欢快的说道。“默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听刘姐跟我说了天马娱乐的事情之后，心里怕的要命。你要是能经常去看看我，我心里还能踏实不少。小妃放假后要是能留在我身边的话，那简直太好了。” 两人分离前终于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在深夜里聊着夜话。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默哥，你睡了吗？”佟千雪已经慢慢进入了睡眠状态，周默也开始似睡非醒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李佳轻声的呼唤。 “李佳？怎么了？”周默只好起身，穿着睡衣走出了卧室。“怎么还没睡啊？” “默哥，不好意思啊，嫂子睡了吗？”李佳低着头，并没有选择往虚掩着门的卧室里看。 “千雪刚睡着。”周默的声音也不大。“怎么了？” “你能带我回我住的地方取点东西吗？”李佳依旧低着头，有些怯生生的说道。“我怕我自己回去，一会儿回来敲门吵醒你们。” “好……！”周默迟疑了一下。“等我一下啊！” 周默回到卧室，打开床头灯，换上了衣服，然后拿着车钥匙和李佳一起了下了楼。 “默哥，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取什么东西！”刚上车，周默把车启动，坐在副驾驶上的李佳开口了。 “哦？你叫我下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周默并没有责怪李佳的意思，车没有动，但空调依旧开着。 “嗯！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见周默没有责怪自己，李佳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次出差，是我自己要求跟着嫂子去的。” “这点我知道。”周默轻轻一笑。“李佳，我知道你怕你嫂子一个人去有危险。我得谢谢你！” “默哥，我是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哪怕为了你把自己这条命搭上，我都义不容辞。”李佳说话的声音提高了许多，但没有丝毫的做作。“其实这一次我非要跟着嫂子，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我已经说了，我怕嫂子一个人在外面吃亏。我以前的生活什么样？默哥你比别人都清楚。我什么都不在乎，过去那样，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金钱的欲望。而现在不一样了。我活的很有尊严，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样能养活自己。如果，嫂子遇到任何危险，我都能替她档上去。”没给周默发言的机会，李佳继续说道。 “默哥，我大半夜找你出来，主要说的是第二个原因。”李佳说到这，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可我觉得，在你面前，我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什么事儿，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佳难以开口？”周默微微一笑，递给了李佳一个安心的眼神儿。 “从昨天我们研究出差开始，嫂子好像就在和一个朋友联系。”李佳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只听到嫂子说，到了那个城市会和他联系。而且，每次嫂子和这个人联系都显得很开心。默哥，我说这话不是想挑拨你和嫂子的关系，是单纯的担心。我觉得嫂子貌似决定出差的原因并不是为了工作。” “联系的这个人，是叫赵明慧？还是叫侯丽丽？”周默猜测了一句。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嫂子好像跟他发过一次脾气，后来就好了！”李佳努力的回忆着。“我不能确定什么，所以我才决定跟着。没事儿是最好的，如果有事儿的话，我一定帮默哥盯着。” “李佳，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感动！”周默对李佳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千雪比较单纯，虽然她比你大了几岁，但社会经验几乎为零。这次你能跟着，我也放心了很多。回头我把我妹妹的电话发给你，到了那有什么事儿的话，找不到我可以给她打电话。” “嗯，默哥，我找你就说这个事儿！”李佳点了点头。“咱们回去，万一嫂子醒了，发现咱们不在，要是误会了就不好了。” “没事儿。千雪的事儿你这么上心，我想她也不会怪你！”周默把车熄了火，准备下车了。“还有啊，李佳，以后不要妄自菲薄。不过你以前什么样，既然你找到我了。咱们就和过去画一个句号，以后不要再提了。不管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千雪是我的爱人不假，可你和她都一样，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管你们谁出了事儿，我都无法接受。” “嗯，谢谢默哥！”李佳率先下了车，和周默并肩往小区里走。“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儿？”周默一愣，脚下稍微迟疑了一下。 “天马娱乐是不是有个叫左楠的？”李佳也站住了脚，很认真的看着周默。 第110章 那就将计就计吧 周默没想到李佳能提到左楠，在他看来这两个毫无交集的女人不应该有所交集。可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李佳刚才提到的就是那个被自己差点吓出后遗症的左楠。 “你认识左楠？”这是周默的第一反应，他没有回答李佳的问题，可事实上已经承认了自己和左楠是见过面的。 “我和左楠认识好几年了！”李佳站定后，直接说道。“默哥，记得我在省城是干什么的。其实，把我带入到那个行当的，就是左楠。” “她比我大几岁，刚到省城的时候我随便找了个女子单身公寓住，那个时候我和她是上下铺。”不用周默开口询问，李佳主动说道。“本来我也想踏踏实实的找个工厂上班，但年龄小，没人要啊。左楠就主动和我聊天，慢慢的，我就跟着他出入各种迪，甚至会所。” “其实我不傻，她把我介绍给各种男人，从中间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不会太少。”李佳说的时候，周默安静的做着聆听者。“不过，我也是没办法，直到后来她说自己找到了新的出路，我们才分开。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一旦站稳了脚跟，就会联系我。” “那个时候我很犹豫。我心里当然不想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可又不想和左楠来往，我怕她换个环境一样会把我卖了，然后我还得屁颠屁颠的给她数钱。”李佳说着，突然抬起头看着周默。“默哥，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能帮到我什么程度，但我相信一定比我跟着左楠强。” “现在的你，靠的是你自己！”周默点了点头。“客气话不用说，李佳，那你怎么知道左楠找过我的呢？” “今天上午，好久没联系我的左楠联系我了！”李佳说着，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微信界面，找到她和左楠的聊天记录，然后把把手机递给了周默。“她和我的聊天里，提到了你。” “呵呵，我看到了。你还别说，她给我起的这个名字还挺别致！”周默指着两天记录着，左楠说“那个周默就是个变态的猥琐男，有贼心没贼胆的混蛋。” 左楠找李佳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隐瞒，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天马娱乐混的很不错，得到了尚总的赏识。她找李佳的目的很直接，希望她能来这个城市帮自己，让李佳来代替自己和周默接触。 在她看来，李佳还是一个长年混迹于夜场的“不正经”女孩儿，真和周默发生点什么，也无所谓。而自己不一样啊，好不容易抱上了尚总的大腿，虽然尚总嘴上说着对待周默可以没有底线，实际上她很清楚，一旦自己和周默真正的发生点什么，尚总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一定把自己当成一枚用过的棋子了。 李佳很聪明，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左楠自己已经离开了夜场，来到了这座城市，也没有告诉左楠自己认识周默。只是暂时稳住了左楠，告诉她自己要考虑一下。 为了让李佳帮助自己，左楠不但承诺了李佳一万块钱的好处费，还特意把偷拍周默的照片发给了她，大概的意思是，和这样一个男人周旋，一点都不吃亏。 “这偷拍技术有点粗糙啊！”周默看着自己的照片做出了中肯的评价。“改天得好好教教她了。李佳，你有什么想法？” “默哥，我本来想将计就计套出她的实话，帮你做一次卧底的。”李佳收回自己的手机，悻悻地说道。“不过，今天下午，刘总和嫂子商量明天要出差的事情，我觉得保护嫂子更重要。” “嗯，李佳，同样是和天马娱乐合作，你就不怕在外地遇到左楠？”周默对于李佳的“忠心耿耿”非常感动，但并没有说出来。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和我们公司对接的是一个自称詹总的人。我想，天马娱乐的尚总这么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两边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李佳分析的头头是道。“默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需要我留下去和左楠接触，保护嫂子的事情也可以另安排人。” “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周默摇了摇头，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李佳转了一万块钱过去。“李佳，我给你这个钱并不是什么工资或者奖金，是你在外面要是遇到什么事情随时能用上的。明天你和千雪先去出差，和左楠那边暂时也不要断了联系，不拒绝也不答应，随时等我消息。” “好，默哥，这个事儿要不要和嫂子说一声？”李佳也感觉出来周默两口子之间似乎并不是无话不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告诉她！”周末想起了沈重和刘思群在不同场合，对自己不约而同的“批评”，决定坦诚对待佟千雪，希望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能因为自己的坦诚得到“抢救的机会”。“明天路上告诉她，不过，让她不要太担心。我之前还犯愁这个事儿找谁探听消息呢。没想到你和左楠是老相识，这就好办多了。” “好，默哥，我听你安排！”说完之后，见周默已经迈步前行，李佳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回了楼上。 周默没有说谎，虽然速成贷款的刘总答应和自己联手了，可毕竟两人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能暂时的达成共识，完全是利益驱使。一旦天马娱乐的尚总为了搞垮自己能拿出更多的利益，刘总想都不用想就会把自己出卖了。对于“三姓家奴”，周默没有任何理由相信。现在不一样了，李佳是自己人，这点不用怀疑，左楠的心智未必比李佳要强。 这一觉因为这个意外收获的好消息，周默睡的很踏实。生物钟的作用让他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佟千雪和李佳收拾好了随时携带的行李箱，等着周默去单位打卡之后送她们去火车站。但周默根本就没有去单位的意思。 吃早餐的时候，他收到左楠再一次催促的消息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天马娱乐已经和佟千雪的公司签了合作合同，这个事儿他要是不利用一下，觉得真对不起尚总的处心积虑。于是在微信里，大大方方的告诉左楠，他要送自己的妻子出差，等回来之后再坐下来谈合同的事情。 不等左楠回话，周默直接给李瑶发了微信，让让她替自己补一个假条。请假两天，理由就是送自己的妻子出差。而且特意告诉李瑶，这个假条不但要让邱台长签字，还要让杨雪妮拿着这个假条去让金百诚签字。 李瑶当然知道周默这是为了拖延和天马娱乐签合同的时间。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送个假条还要麻烦杨雪妮，难道自己不行吗？没错，周默还真不想让李瑶和金百诚接触，自己这个徒弟有着属于自己的傲娇和不成熟。两种特征夹在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很可能是把事情搞砸。 “默哥，这是去火车站的路吗？”刚过7点半，周默就把两位美女的行李搬上了车。开着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出发了。看着窗外的路，佟千雪纳闷的问道。“好像也不是去你们单位的？” “都不是！”周默开着车，直接把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100块现金，递给了后排座的李佳。“李佳，去买几瓶水。千雪，我跟单位请完假了，直接开车送你们去，到那有车也方便，帮你们找找房子。” “啊？那你不早说！”佟千雪一愣，随即埋怨的说了一句。“我得赶快把车票退了，再过一会儿，票就不能退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把这个事儿忽视了！”周默一拍脑袋。“千雪，一会你和李佳都坐在后面。上了高速公路，要是想睡的话，可以躺一会儿。” “嗯！”佟千雪的“嗯”声出口，已经打开安全带，跳下了车。 再次上路，看着李佳欲言又止的样子，周默不得不直接开口。“李佳，看你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有什么话该说就说，我和你嫂子又不是外人。” 周默没有直接说左楠的事情，其实也是临时想到的。如果他说李佳已经告诉了自己，那么佟千雪一定认为李佳的心在周默身上，和自己是疏远的。这不但对自己和佟千雪的夫妻关系无益，对李佳以后在公司的工作也没什么好处。 “啊？啊！嫂子，我昨天在公司就想跟你汇报来着。不过，这个事儿涉及到默哥，我就想着等你和默哥都在的时候再说！”李佳稍微一顿，马上明白了周默的意思。她虽然年龄不大，学历也不高，可曾经周旋于各种各样的男人之间，察言观色的能力和她的实际年龄完全不成正比。 李佳把昨晚和周默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和佟千雪又说了一遍。也同样把她和左楠的聊天记录展示给了佟千雪。周默当然也偶尔的“诧异”一句，配合着李佳，让佟千雪感觉到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件事儿来。 “默哥，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听完李佳的表述，佟千雪低着头，有些沉闷。“李佳，这事儿告诉刘姐没？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让她也心里有个数？” “不用，过两天我回去之后，亲自跟她说。”周默摆了摆手。“千雪，这也未必是坏事儿。有李佳帮忙的话，或许没等我回去了，这个左楠就搞定了。” “过两天？默哥，你今天送完我们不回去吗？”佟千雪瞬间找到了周默话中的重点。 “嗯，我单位请假了。”周默波澜不惊的说道。“李佳，左楠这个事儿，或许会成为整个事情的转折点。这两天，我帮你们找房子，你陪着你嫂子，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和这个左楠联系联系。” “默哥，我应该怎么跟左楠说？”李佳是真心不知道周默想做什么。 “你就说自己现在不在省城了，当然，也别告诉她你现在在你嫂子的公司。”周默把想了一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就说你现在还在干老本行，但生意越来越差，早就想换个活法了。她肯定邀请你去天马娱乐，你暂时别答应她，就说有点心里没底。” “嗯，那没问题。”李佳应了一句。“然后呢，默哥你打算怎么做？或者说我下一步怎么配合你。” “我会让她亲自来找我。等她来的时候，你和她“偶遇”一下。”周默鬼魅的一笑，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告诉她和佟千雪。“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好。咱们争取策反她，如果策反失败，那就只能想办法让她成为天马娱乐的定时炸弹了。” “默哥，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李瑶听的直摇头。“左楠这个人说话不靠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她的生存之道。想要策反她可能很容易，反过来说，一旦她回到天马娱乐，有可能会直接出卖你。”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佳，可能要辛苦一下你了。”周默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就说自己对她现在的行业不了解，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尚总的行事作风。她肯定会把尚总描述成可以托付终身的那种好男人，不过，聊多了自己自然就有了破绽。记住了，多聊，让她多说。如果是通电话的话，尽量录音。” “嗯！我会的！”李佳坚定的点了点头。 “默哥，我能做点什么？”见周默已经安排好了李佳的任务，佟千雪马上开口问道。 “你就当不知道这个事儿，别让天马娱乐的人看出来就行了。”周默嘱咐道。“等会儿到了地方，咱们今天先住在酒店。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带着你找找合适的落脚点。如果累的话，就和李佳待在酒店里休息。” “唉，默哥，我突然觉得，我好像除了给你惹麻烦，没有什么用。”佟千雪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 盯着向后不断移动的高速公路，周默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他要把决战的站场换到一个新的地方，而且，明天就是他和刘总约定好的时间，他觉得明天一定是一个全新的明天。 第111章 反间计双响炮（一） 少有的好心情终于来临了。周默到了地方还以为要打持久战，没想到当天就租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民宅。不但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而且小区外面就是市场，短暂的生活非常方便。 原本他想直接去看看妹妹，想到此行的目的错综复杂，又不舍的放下了已经拨好了号码的手机。 当天晚上，三人住在了宾馆，第二天就直接买了新的床上用品，搬进了那个刚刚租下的二楼。佟千雪已经和天马娱乐的詹总取得了联系，并且带着周默和他见了面。 詹总是一个三十多岁，带着黑边眼镜的年轻人。帅气谈不上，但相比于周默，却多了几分沉稳和沧桑。言谈举止里看不出任何与周默印象中天马娱乐相契合的地方。 李佳并没有出现，一个人躲在宾馆里，按照周默的安排和左楠有一搭没一搭的“诉苦”，偶尔的探讨下尚总，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工于心计，自私，不择手段，这是李佳在左楠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出来的尚总。 对于这个结果，周默倒是能坦然接受。不过，这些表面都能看出来的信息，他并不满足。除了李佳的探听，他还在等待着刘总的消息。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正在陪着佟千雪跟着詹总身后参观天马娱乐刚刚盘下来的ktv，商量着如何进行新的装修风格转换，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詹总，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周默晃了晃已经拿在手里的手机，“千雪，你先和詹总谈着。” 说完之后，周默拿着手机快步的走了出去。 第二次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终于滑动了接听键。 “周记者，怎么才接电话？说话不方便吗？”电话里传来了周默期待已久的声音。 “不好意思刘总，刚刚我在开会！”周默扯了个谎。“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有，不过，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刘总的声音不大，但周默却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朵里。“周记者，你答应我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当然没问题，你也知道，我的公司自然我说了算。”周默也画了个饼。“不过，我现在在外地。如果刘总提供的消息让我感到开心的话，我马上回去签合同。” “那好，给我发个邮箱地址。最晚下午，我让李超发邮件给你！”刘总淡然一笑。“我想你看了我给你的东西可能会心情不好，不过，你一定很需要。” “那我直接把邮箱地址发个李超了啊！”周默也尽量把声音压低。“刘总，别忘了，咱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我要是成功了，你不但能得到我承诺的好处。到时候你再去报案，你损失的钱一样能通过合法途径拿回来。” “呵呵，周记者，别忘了，是我亲自签字撤案的。”刘总对于大饼之后的这个诱惑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无可奈何。 “你忘了我们见面的地方了吗？”周默画大饼的同时，开始扯虎皮做大旗。“你能不能报案，这个事儿我就能替你安排了。只不过，刘总需要先帮我把这个障碍搬开而已。” 周默的意思很清楚，我能约你在刑警队见面，还能让他们把会客室的监控关了，到时候让你出尔反尔的报个案，难道还是个事儿？刘总自然能听懂周默的话，不但听懂了，而且还信了。 两人很快结束了通话，周默直接找到了李超的微信，把自己的工作邮箱地址发了过去。他不知道刘总即将要发给他的消息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刘总是真心和自己做交易，还是转头又把自己卖了，做起了左右逢源的“双面间谍”。不过，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刘总这样的人，他自认为不是他的同道中人。 另一边，刘总挂了电话，直接告诉李超，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放进邮箱，做一个定时发送，只要过了中午就行。然后在微信联系人中找到尚总的头像，点开对话框之后，发送了一个“ok”的表情。 周默自然不知道这些，接完刘总的电话之后，并没有在回去找佟千雪，而是直接给李佳布置了新的任务。 新任务让李佳小脸一红，哪怕她曾经在夜店里穿梭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也没想到周默会布置这样的任务。不过，对于周默的安排，李佳历来是言听计从，不问缘由。不就是让左楠发几张她和尚总的亲密照吗？小姐妹之间这样的游戏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看看时间，周默并没有着急，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耐心。等佟千雪出来之后，他好不客气的拒绝了詹总的午餐邀请，开着那辆“标志性”的坦克300，载着佟千雪回了他们租住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他前脚一走，自己的行踪就会被詹总直接汇报给尚总。这个结果，正是他所期待的。现在，他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等着他期待的结果出现，才能进行下一步。 果不其然，周默刚到目的地，车还没停稳，金百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熄火之后，周默示意佟千雪不要走，安静的听着自己接电话，才滑动了接听键。 “您好，金台长，是不是雪妮姐把我的假条送过去了？”电话一接通，周默率先开口。 “周默，你现在请假这么草率吗？”金百诚不悦的声音传来。“看看你那个请假理由，陪着爱人出差，这叫什么理由？” “金台长，您真不明白？”周默故作神秘的说道，旁边的佟千雪也是一脸的不解。“您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让雪妮姐给您送假条？按理说，我请假只要把假条给邱台长批注，然后告诉后勤负责考勤的就行了。我这么做，您真不知道为什么？” “别卖关子。有话就说！”金百诚的不悦并没有因为周默的卖关子而改变。“你要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马上回来，这个假我不批。” “唉，金台长，这个事儿怪我了。我以为您明白呢。”周默假装叹了口气。“您不是和天马娱乐的尚总熟悉吗。我寻思着让您跟尚总打个招呼，让他安排左秘书过来和我签合同呢。” “让左秘书去你那签合同？周默，你想签合同，现在就回来，让尚总亲自和你签合同都行。”金百诚有些诧异，刚刚的不悦被不解取代。“你陪着爱人去出差，还让人家左秘书去找你，你怎么想的？” “那，这，那我直说！金台长，这话就说给您一个人，在单位可不要跟别人说啊！”周默装作为难的样子，然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唉，左秘书那天陪着我谈了一天的合同，从那之后，这个左秘书就只在微信上和我沟通了。到现在为止，一面儿也没见过。金台长，方便打听一下，这个左秘书和尚总……没有什么超友谊的关系？” “你小子是想？”金百诚大概听明白了，这是左楠的“美人计”成功了啊。“她就是个秘书，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尚总说就行，你小子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让您见笑了金台长。”周默嘿嘿一笑，拿着手机冲着旁边的佟千雪做了个“嘘”的手势。“尚总毕竟是您的朋友，我哪敢动他的女人啊。金台长，咱们唠点实话，左秘书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差点贴在我身上了。我要不是怕她和尚总有超友谊关系，还能等到今天？” “唉，年轻人啊，得懂得节制。周默，你能想到这个顾虑，看起来还不错。”金百诚一副“教导者”的口气，不过心里却乐开了花。“那你想怎么样？” “金台长，我不说了嘛。如果左秘书和尚总没什么特殊关系，那就让左秘书一个人来找我签合同啊。我跟您说啊，连公章我都随身携带的。”周默满嘴跑火车的时候，硬生生的把心里的笑憋了回去。“当然，如果左秘书真是尚总的女人，那我就听您的，现在马上回去。什么时候尚总能安排个比左秘书不差的秘书过来找我，我再签合同。” “周默，你不是陪你爱人出差的吗？这左秘书去了……方便吗？”金百诚拿着电话，眉头一皱。 “像您这样的正人君子肯定不了解我们这些年轻人啊？”周默现在嘴里不是跑火车了，就差跑火箭了。“这样才刺激嘛！我爱人是来出差的，而且合作方也是天马娱乐。她肯定有的忙，我就在她眼皮底下和左秘书……嘿嘿，您懂得。这样做男人，才有优越感嘛。” “年轻人真会玩儿！”金百诚吐槽了一句。“行了，我卖老尚个面子，你小子就在那等着。左秘书很快就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呵呵！” “太棒了，金台长。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善解人意呢。”周默一改往日在金百诚面前的沉默，眉飞色舞的说道。“金台长，您不知道，左秘书那天跟我出去的时候，天那么冷，她穿着一身皮衣，身材曲线太棒了。关键是是，上身只穿着……” “嘟、嘟、嘟！”没等周默表演完“猪哥”成精，金百诚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哈哈哈哈……”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周默终于释放出了内心里的笑。 “默哥……你，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佟千雪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一脸的担忧。 “你想什么呢？我要真有什么心思，会当着你的面儿打电话啊？”周默说着，用手轻轻的刮了下佟千雪的鼻子。“千雪，连你都信了，金百诚那个老家伙也肯定信了。哈哈哈……。” “默哥，真的吗？”佟千雪心里还是不踏实。“你真的是说说而已的吗？那个，那个左楠漂亮吗？” “我要猜的不错，你今天晚上就能见到她。”周默没有正面回答佟千雪的话。“不过，你不能露面，今天晚上我也不会露面。今晚，是李佳的表演时间。” “李佳？默哥，你在路上说把左楠约过来，就是用这个方法？”佟千雪终于想起了周默在路上和李佳说的话。 “呵呵，千雪，治病要对症下药；对人，自然也要按品下手。”周默把电话放进口袋。“走，上楼。如果我猜得不错，用不了半小时，那个左楠的电话就会打过来。” 周默还是高看了尚总，更高看了左楠。刚到楼上，和李佳还没交代完刚才在车上的电话内容，左楠的电话号码就出现在了周默的手机屏幕上。 “喂，你好！”周默接起电话，故意把声音的温度降了下来。“哪位？” “哎呀，周哥，我是楠楠啊！”左楠熟悉的嗲声从免提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楠楠？哪个楠楠？”周默继续装傻，旁边的李佳和佟千雪直接倒在了床上，用枕头蒙住了脑袋，生怕自己继续听下去会憋出内伤来。 “左楠。周哥，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左楠马上换了一副“撒娇”的语气。“这才几天没见啊！” “左小姐啊。你看我这个记性，这两天忙，你发微信我也没回！”周默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现在在临城呢，左小姐方不方便啊，方面的话，过来免谈啊？” “那么远啊？”左楠故作不知，其实电话两端的人，都心知肚明。“我不会开车，周哥，你能回来接我吗？” “我回去接你？”周默脸上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我要开车回去接你，再开车回来，晚上我可就开不了车了哦！” “讨厌！”左楠撒娇程度升级。“周哥，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司机。” “老司机最喜欢开的是小跑车。”周默继续“流氓”，“我在临城等你哦，到了给我打电话。下午我先睡一觉，养精蓄锐，晚上我们好好谈谈合同。” “周哥你太过分了。”左楠假装生气的样子。“我要坐着慢吞吞的客车一路颠簸去找你，你却在床上养精蓄锐，这也太不公平了。” “老牛耕地不得休息好啊？”周默的语气越来越轻浮。“你见哪块地还需要休息的？最后类似的不都是耕地的牛吗？” “好了，抓紧时间过来！”周默觉得自己必须结束这个电话了，要不自己都快装不下去了。“你来的越晚，我休息的越好。左小姐，到了临城，直接到林荫路的夜电迪，我在那等你！” 挂了电话，周默回头一看刚刚倒在床上的两人，两人脸都憋的通红。 “哈哈哈……”三人同时爆发了畅快的笑声。 “默哥，我觉得天马娱乐欠你一个小金人！”李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 “好了，不笑了！”周默摆了摆手。“千雪，今天我晚上我不能出现，一会我给小妃打电话，让她陪你去。” “我？我去哪？”佟千雪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 “对了，默哥，左楠来了，你还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李佳也回过神来。“去哪见她，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夜电迪吗？” “对！”周默点了点头，拉着两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第112章 反间计双响炮（二） 东北的冬天就是这个样子，下午四点多，天已经完全被夜笼罩。在污染比较轻的地方，星星已经争先恐后的出来比试亮度了。左楠没有坐大巴车，而是坐着尚总安排的一辆私家车来到了临城。 按照导航，很快就找到了周默所说的林荫路，夜电迪的霓虹灯已经亮起，闪烁的灯光告诉路过的行人，里面或许更加热闹。左楠提前下了车，让司机随便找个酒店休息去了。 连续给周默打了两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出奇的一致，“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或许周默已经进了迪，里面吵闹的音乐声左楠很熟悉，在那个分贝指数下，什么样的电话铃声也无法触动主主人的耳膜。想到这里，左楠甩步走进了迪。 主要是她今天穿的太少了，抛弃了那身“性感”的皮衣，换了一身宽大的毛线开衫，里面只有一件低胸的t恤。这是为周默刻意准备的装束，可这身装束实在和东北腊月的天气没什么默契。 在灯光摇曳，忽明忽暗的迪里，左楠先是钻进了正在热舞的人群。寻找周默的同时，也趁机扭动一下差点冻僵的身体，让自己能有点热量维持生命的延续。 半个多小时以后，已经从寒冷扭动到香汗淋漓的左楠没有看到那个曾经让他惧怕，现在又多了几分鄙夷的身影。期间倒是有几个“帅哥”向她发出了邀请。可她身上有艰巨的任务，不可能随行就市，只好从舞池里悄悄撤退。 退到舞池下方的酒座，左楠长长的出了口气，再一次尝试着给周默打电话，这一次，她连话筒里传来的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都没有听清，就放弃了。 “是楠姐吗？”就在左楠正在左顾右盼，思前想后的时候，嘈杂的音乐声中，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左楠帅过头，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李佳？” “楠姐，真的是你啊？楠姐！”李佳瞬间戏精上身，一把搂住了还没有完全站出来的左楠。 “李佳，你怎么在这啊？你说你离开了省城，换了地方，原来是来了这儿啊？”左楠顺势站起来，几乎是趴在李佳的耳边喊道。 “是啊，刚才我看到你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李佳同样趴在左楠的耳边，几乎“喊”了出来。“楠姐，你怎么在这啊？不会是来找我的？” “我都没想在这能见到你！”左楠拉着李佳坐到了自己身边。 两个人都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左楠也放弃了找周默的“任务”，反正也找不到，不如大大方方坐在这，等着周默来找自己。索性要了一打啤酒，和李佳唠起了家常。 不远处的角落里，佟千雪和周妃正在拿着不合时宜的饮料隐藏身份。为了安全，周妃童鞋还特意从要好的同学手里“借”了两个男朋友来。这个场子里，唯一缺少的，就是周默。 “楠姐，你的意思是，你今天来这儿是为了找那个什么传媒公司的周默？”李佳和左楠几乎是脸贴着脸在聊天。 “是啊，这个混蛋让我到这来找他，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本小姐来了，他的人却不见了。”左楠一肚子怨气。 “你会是个牙签儿男，被楠姐吸引了，但是自惭形秽，不敢出来了？”李佳调笑道。“要我说啊，这样的男人就不用惯着，走，咱们跳一会儿舞蹈，晚上去我那住。反正你来了，他不接电话是他的事儿。” “我也是这么想的。”左楠一笑。“幸亏遇到你了，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刚刚有几个凯子主动上钩，我都没敢答应。谁知道周默这个混蛋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找我。万一他来了，我要走不开就不好了。” “管他呢！”李佳不屑的说道。“你们老板怎么想的？楠姐，按照你们老板的实力，捏死一个混蛋不跟玩儿似的啊？还搭上你这个美人，何必呢？” “这你就不懂了？李佳，我告诉你，尚总有他的计划。”左楠说着，突然刹住了车。“算了，不说了。这个混蛋不来正好，咱们潇洒咱们的。” 两人牵着手，直接把自己再一次扔进了人头攒动的舞池。佟千雪远远的拿着手机，她和周妃的任务就是一个拍照，另一个录像。从她拍的照片角度来看，左楠和李佳刚刚在一起说话的感觉像是在“密谋”什么，因为两个人每一次说话，几乎都是贴着脸在聊天。 这些照片不时的传到了周默的微信里，而周默连看都不看，就会直接转发给严峻。此时的周默距离这个迪，至少有10公里以上。他的车辨识度太高了，他不敢出现在附近，怕被左楠认出来。而且，他绝不相信左楠会一个人坐着大巴车颠簸而来。 严峻此时正在筛选周默传给他的照片，然后把选好的照片再直接放到邮箱里。他面前的电脑桌面上，显示的并不是自己的邮箱，而是中午的时候刘总让张超给周默发送电子邮件的那个邮箱。 对于他来说，破解一个几乎没有密保的邮箱秘密，简直就是小儿科。收到周默的电话指令，严峻根本就没问为什么。在处理天马娱乐这件事情上，他也知道是一次危机，所以，甘心在幕后默默的支持着周默。 两个多小时后，但李佳领着左楠出门打车回自己的住处时，佟千雪终于停止了拍摄，和周妃一起离开了这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地方。 “喂，默哥，他们走了！”出门后，佟千雪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周默。“李佳应该带着他们回咱们刚刚租的房子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电话里传来了周默懒洋洋的声音，“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带着小妃和她的同学直接过来。这么晚了，咱们也得喂喂肚子了。” “嗯，好的。”佟千雪没有多说什么，挂掉电话后一招手，一辆在停车场一直“趴活”的出租车缓缓的行驶了过来。 周默和佟千雪等人在饭店里推杯换盏感谢周妃和她从同学那里借来的男朋友时，左楠已经跟着李佳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地方。 “李佳，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从省城跑到这来了？”坐在卧室的床上，左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小地方哪有省城机会多啊？” “别提了，我在省城混不下去了！”李佳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去年，我表妹辍学了，非要跟我去省城混。当时我处了个铁子，我那铁子有个弟弟，一眼就相中了我表妹。” “唉，我那表妹啊，气死我了。”李佳的表演没有丝毫的漏洞，“看不上人家就看不上呗，结果当场闹了个不愉快。这事儿别提了，越说我越生气。” “就因为这个？你就来这了？”左楠从李佳的话里，能脑补出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 “楠姐，我跟你说，我这个表妹啊，太不让我省心了。”李佳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里却默默的向贺欢道了个歉。“她会村里面把我埋汰完了，我在省城那点事儿，几乎家喻户晓了都。没办法，我只能跟我我那个铁子来这了。” “原来是跟着男男朋友来的啊？”左楠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那你男朋友呢？怎么没看到他？” “呵呵，楠姐，我哪有你命好啊！”李佳叹了口气。“你能遇到尚总那样宠你的男人，我可就不行了。原本以为可以找个男朋友踏踏实实的上岸，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人家根本就是拿我当的快餐，吃干抹净，转身就消失了。” “唉，没想到分开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李佳，要我说啊，这次你直接跟我回去。”左楠轻声说道。“放心，尚总不会亏待你的。正好，你在这个城市，我来这是为了见周默，和他签合同。本来我就想让你帮忙的，这几天你还犹豫。没想到咱们居然在这偶遇了，李佳，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这是不是注定了这个事儿得你帮我解决？” “我怎么帮你啊？楠姐，我也不认识那个混蛋。”李佳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啊，尚总都有你了，我去了还能干嘛？我总不能抢你的位置啊。而且，跟你楠姐一比，我一点优势都没有。” “男人嘛，就那么回事儿。”左楠大大咧咧的劝道。“不管尚总也好，周默那个变态也好，对咱们来说，都是过客。咱们女人啊，要为自己打算。你要是答应了，我去跟尚总多要点条件。李佳，这个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啊，错过了，你还得进行在夜场混日子。” “嗯，不过，楠姐，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啊。”李佳继续装作为难的样子。“明明尚总能直接把那个什么周默轻松解决的，为什么还要让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讨好他呢？” “这个，算了，我跟你说。”左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和李佳说实话，只有这样才能让李佳替自己出面。“尚总因为这个混蛋周默损失了一大片的市场，他怎么可能放过周默。尚总的意思是，让我把周默勾到手，直到能引诱他吸d为止。” “啊？你们尚总还有那玩意儿？”李佳表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其实内心里更是吃惊。 “少见多怪，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啊！”左楠心里的优越感油然而生，“李佳，我跟你说啊，这次机会难得。你帮我也等于是帮了你自己。” “楠姐，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李佳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等我帮你搞定了那个混蛋，尚总要是失言的话，我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不是还有我的嘛！”左楠见李佳口气上有了松动，赶紧表态。“李佳，你要是担心这个，我可以跟尚总申请，让你提前拿一部分好处。不过，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见周默那个混蛋。” “那……好！”李佳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楠姐，我现在需要两万块钱。如果尚总能答应的话，我明天跟你去见那个混蛋。只要那个混蛋不是个变态狂，我就答应你。不过，想让那个混蛋吸d，这个事儿我只能尽力。而且，说好了，不能让我碰那玩意儿。否则，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 “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尚总！”左楠说着，直接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离开了李佳视线的她根本就没有和尚总通电话，所谓的尚总能安排李佳进入天马娱乐也纯粹是她自作主张画出的“左氏大饼”而已。 十几分钟之后，左楠回来了，告诉李佳，尚总只能先给她1万块钱，要是行，现在马上转给她，事成之后，再给她4万。只要李佳点头，搞定了周默那个混蛋，她就能得到5万块的好处。 其实，左楠有自己的想法。这一万块钱是她自己个人出的。不心疼吗？自然是心疼的。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不知道要在尚总面前说多少好话，做多少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尚总愿意的事情才能赚到。 她也不想花这个钱，可想到周默那天在深林里跟她说过的话，心里凉风四起，瞬间就觉得这辛辛苦苦赚来的1万块钱没有那么重要了。至于她承诺的另外4万块钱，她跟本就没打算承认。 “不行，1万块钱根本就解决不了我现在的困难。”李佳想都没想，直接把左楠刚刚转给她的一万块钱退还了回去。“楠姐，不是我不帮你。你也说了，那个混蛋说是找你来签合同，摆明就是想占你便宜。不管咱俩谁去了，他难道不会拿这个合同多占你几次便宜？我没有那么时间，楠姐，除非尚总能一次性解决我要的两万块钱，否则我绝对不答应。” 左楠看着被赚回来的一万块钱，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是豁出去自己冒险？还是豁出去两万块钱呢。最后心一横。“李佳，除了尚总给的这一万，我个人只有8000块钱了。我给你转一万八，另外的两千块钱，明天我想办法给你。只要你见了周默，能把合同顺利签下来，再引诱他按照尚总的想法去做，到时候，剩下的三万，一分不少的给你！” “楠姐，我……”李佳按照周默的安排，拼命的要钱，也是在拼命的试探左楠的底线。 “就这样，咱们还是不是姐妹？”左楠说着，直接把一万八千块钱转给了李佳，然后又迅速的从李佳手里抢过来手机，帮忙按下了接受键。她生怕李佳不答应，更怕自己随时会返回。“李佳，就算姐求你了，好不好？” “好，楠姐，我帮你！”李佳硬忍着内心的喜悦，重重的点了点头。“到时候，尾款你可一定要帮我要回来啊！” 交易达成，两人心里的石头同时放下了。左楠庆幸遇到了李佳，不用单独面对那个表态的周默；李佳庆幸遇到了周默，让自己在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也能发一笔小财。同时还能帮到周默，算是换周默一个人情。 此时的周默看着李佳从微信里发过来的“ok”，会心的一笑。看看时间，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午夜12点的闹钟，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因为从那个时间开始，他和严峻的合作才正式开始，目的只有一个，让天马娱乐鸡飞狗跳！ 第113章 反间计双响炮（三） 就在李佳半推半就的接受左楠主动送上门的钱时，已经把周妃送回了学校，随便找了个宾馆办理完入住的周默坐在床边，正在和严峻开两人版“见不得人”会议。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周默单方面的说，严峻单方面的做。佟千雪和周妃在夜电迪偷拍的照片，在严峻的严格挑选下，有七八张被贴在了原本属于速成贷款，现在暂时属于他的邮箱里。 除了这几张照片，还有其他几张照片，正是李佳和周默“相拥”走在一起的照片。两人的脸同样离得很近，就像是在交谈什么一样。只不过，照片的清晰度不敢恭维，除了一张侧脸能看出来是周默以外，或许只有那辆坦克300能证明照片主人的身份了。 要不是佟千雪亲自拍摄了这组照片，连她都能相信，周默和李佳的关系肯定不能仅仅用友谊两个字来概括。 严峻把这些照片整理好，并没有着急发送，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最后一条视频的到来。闲来无事，两人又在电话里分析了一下这封邮件原本内容，也就是刘总让李超发给周默的内容。 邮件里说，天马娱乐最终的目的是少花钱，甚至不花钱把周默的武唐传媒据为己有。等周默失去了公司，再通过金百诚的运作，把周默的工作弄丢，让周默在这个城市里一无所有。 甚至邮件里还提到了天马娱乐主动和佟千雪寻求合作的目的。除了在合同上极尽刻薄的算计佟千雪以外，要让佟千雪的公司最终因为合同违约的原因宣布倒闭。如果佟千雪想保住公司，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主动投怀送抱。 看着严峻发来的截图，这份来自刘总的“合作诚意”，周默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刘总的诚意，一份向尚总表决心的诚意。如果天马娱乐仅仅想做到这些，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周默也不相信天马娱乐的人没有脑子，能把一个公司经营到现在的体量，能人异士自然不会少，尚总的左膀右臂绝对不会都是左楠那种“卖身不卖艺”的花瓶儿。这种画蛇添足的计划，超过12岁的孩子都不会做出来，刘总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智商和耐心啊。 原本还觉得可能对刘总有一丝丝的“不公平”，现在周默心里反而踏实了。安排佟千雪在房间里睡下，周默又一次跑到前台以自己的名义又定了一个房间，就在佟千雪睡觉那个房间的隔壁。 0点的闹钟提醒周默该做事儿了。拿起电话，笑着看了看来自左楠的那几个未接来电，直接回拨了回去。 左楠和李佳以为过去的“工作性质”，两人都属于“夜猫子”系列的品种。虽然现在都“改邪归正”了，但每天睡觉的时间也都在十一点以后。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瞬间惊醒了刚刚进入睡眠状态的两人。 “这大半夜的，谁呀！”李佳翻了个身，伸手把卧室的灯打开。 “不知道啊！”左楠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拿起枕边那个正在响动的手机。 “啊，李佳！”看到手机屏幕上煽动着“变态混蛋”四个字，左楠一下子精神了。“是周默那个混蛋的电话。” “啊？这么晚了给你回电话？”李佳装作惊讶和不忿。“确实不是一般的混蛋。” “那我接了啊！”左楠很赞同李佳对周默的评价。“咱们可是说好了，他要是约我见面的话，你可以一定要冲上去啊！” “快接，再不接人家挂了……”李佳的话还没说完，左楠的手机屏幕停止了闪动，整个房间也安静了。 两人刚刚愣了数秒，“变态混蛋”四个字，再一次出现在了左楠的手机屏幕上。 “喂，周哥啊，你怎么才回电话啊？”左楠稳了稳心神，嗓子里发出春天般的声音。 “左小姐，你到了吗？”周默装傻功能瞬间上线。“我去迪也找到你啊，你现在在哪？是不是不想签合同了？” “不不不！”左楠连忙解释道。“周哥，我早就到了。你不说是林荫路的夜电迪吗？我五点多就到了，人家在那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也没看到你。” “林荫路？夜电迪？”周默语气里充满了嫌弃。“左小姐，我一个主持人，难道吐字发音这么不标准吗？还是你耳朵里安了变声器？我说的是林云路，月点迪！”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默自己知道是在胡说八道，可左楠心里没底啊。“对不起，周哥，是我听错了！” “你听错了？”周默在电话里冷哼了一声。“你确定不是不愿意和我见面故意走错地方的？唉，这么晚了，算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回去。” 周默说完，不等左楠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左楠造成心理压力。人在突如其来的心理压力下，对事物的分辨能力会呈几何状下降。接下来的戏份里，左楠必须扮演一个不太聪明的女人。哪怕她本来智商就有余额不足的嫌疑，周默也必须上一道双保险。 果不其然，几秒钟之后，左楠的电话打了回来，除了各种掺杂着撒娇的道歉，周默没听到其他任何话语。周默也没有多余的废话，霸气报出了宾馆的名字和房间号之后，果断的再一次滑动了挂机键。和刚刚装傻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不到半小时，一路上焦急万分的左楠赶到了周默所在的宾馆。李佳甚至在进入宾馆之前，还惯着犹豫的表情，这让左楠的心里更加担心了。本来刚刚周默挂掉电话就已经让她赶到害怕了，现在来李佳要是真的打了退堂鼓，她就真的进退两难了。殊不知，李佳和周默的想法不谋而合，就是要在见面之前给左楠施加压力，让她无暇分辨真假。 “周哥，不好意思了，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刚进入房间，左楠就赶忙继续解释道。 “堵车？你确定这个时间段还堵车？”周默翻了个白眼儿，说话的时候，还用手轻轻摸了摸左楠涨红的脸。唯一的手感——有点瘦！“左小姐，下次撒谎找个超过3岁半智商的借口好不好？你怎么不说飞机晚点了呢？” “对不起，我口误了！”左楠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借口。“打车不好打，我们等了十多分钟才遇到一辆出租车。” 从左楠进门后的这两句话，周默就已经确定了，她慌了，已经慌不择言的份儿上。这个时候需不需要套取点她的实话呢？稍微一想，周默放弃了这个想法。以左楠能在各种男人之间左右逢源的能力，慌也不过三秒，自己只要一问道关键问题，她必然能瞬间清醒。还是按照原计划，让这个不像好人的娘们智商继续不在服务区。 “你们？左小姐，今天下午通电话，对不起，不严谨了。昨天下午咱们通电话的时候，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了，让左小姐一个人来。是左小姐对我的话不当回事儿啊？还是我这个年龄已经触碰到了老年痴呆的边缘？”想到这，周默看了看左楠身边的李佳开口责问道。 “周哥，周哥，我还没给你介绍呢。”经过周默的提醒，左楠终于稍微稳了稳心神，把身边的李佳拉到了身前。“这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们天马娱乐尚总面前的红人——李佳！” “你好，周哥！”左楠嘴里跑的火车还没到站，李佳马上站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向周默伸出了手。只不过，她现在要装作不认识周默的样子，所以称呼上没有用平日的“默哥”，而是随着左楠叫了声周哥。 “李小姐，你好！”周默顾不上继续埋怨左楠，眼神里充满了春天般的光芒。“你们尚总这么突然安排你们两个人来啊。我这个身体……可不一定比得上你们尚总哦。哈哈哈……” “周哥，是这样的！”左楠见周默恢复到了正常的“变态”状态，马上出言解释。“那个，我当然知道周哥找我来是做什么的。不过，不巧，小妹没有这个福气，昨天亲戚来了。我来之前，尚总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的亲戚来的不是时候。这不，尚总特意安排我们工作最漂亮的佳佳过来。希望周哥喜欢哦。” “唉，白高兴一场！”周默的脸色一变。“我还以为你们尚总大方到一次性给我派来两个美女磋商合同呢。搞了半天，这是偷了个桃，换了个李啊！” “唉呀，周哥……”左楠瞬间调整到了撒娇状态。“你和佳佳签合同一样的，等合同签完了，尚总说了，这个合作我和李佳一起负责对接。到时候，咱们不有的是机会嘛。” “周哥，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啊！”李佳见左楠冲着自己使了个眼神儿，马上也栖身往周默身上贴了过去。“怎么？没有楠姐，难道我跟周哥谈合同就不能让周哥满意吗？” “满意，满意，李小姐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满意呢？”周默又一次露出了“猪哥”样，就差口水淌到脚面子上了。“只是，左小姐身体不方便，有点遗憾罢了。不过，咱们的合作重要，左小姐，合同呢？” “我就说嘛，周哥最爽快了！”左楠差点失态，听到周默这些话，刚想庆幸的拍拍胸口，马上又把手放进了随身背着的包里。从里面拿出了事先打印好的两份合同，包的里面露出了卫生间的一角。“周哥，合同给您，您看是现在签了？还是您在看看？” “这么重要的合同，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签了呢。”周默接过合同，眼睛不断的在左楠和李佳之间游荡。“左小姐，你的身体不方便，应该早点休息。你看你是在这个宾馆直接开一个房间呢？还是……另有安排？” “哦，我已经找好了住处。”左楠看着周默就不烦别人，哪怕和他同住在一个宾馆，都怕周默变态的气息污染了自己也不怎么干净的身体和灵魂。“那我就走了，你和李佳好好谈。李佳，合同签完之后给我和尚总拍个照片，咱们公司那边好早点给周哥打款，早点进行合作。” “周哥，李佳的按摩技术很好的，你要是累的话，让李佳给你来个全身按摩，保证你明天早上签合同的时候神清气爽！”临走前，左楠又递给了周默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儿，拍了拍李佳的肩膀，才转身离去。 “李小姐，我先看看合同，你先去洗个澡！”周默的声音很洪亮，在左楠关上门之后，他立刻“喊”了一句。门外的左楠握着小粉拳做了个自我加油的手势，看起来这个李佳没让她失望。想想转出去的一万八千块钱，心里又默默的心疼了一下。 走出宾馆，她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李佳住处的钥匙。想联系送她来的司机，又放弃了。尚总以为这个时间段，他应该正在陪着周默“共度良宵”呢，如果自己贸然的联系司机，那岂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吗。她可不想把签下合同的功劳拱手让给一个尚总连认识都不认识的李佳。 周默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左楠上了一辆出租车，才返回身坐下。把手机蓝牙打开，又从放在桌子上一个小闹钟拆开，从里买取出一张内存卡，直接插进了另一部手机。 “默哥，这是什么啊？”李佳并没有真的去浴室洗澡，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默的这番操作。 “摄像头！”周默一笑，把里面的照片导入手机。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刚刚左楠和李佳进门后的影像。“李佳，你表现不错，但接下来的活儿，更重要，还得看你的。” “放心，默哥。就是可惜了刚租的房子。”李佳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不过，刚刚我敲了她一万八千块钱，明天再换个地方租房子就是了。好在我和嫂子的私人物品都装车上了。” “好，明天你把房租给报销了，剩下的钱都是你的！”周默笑了笑，把视频传给了严峻。 “默哥，我要不了那么多的！”李佳摆了摆手，“明天我就直接还得问她要三万二，少一分都不行！这个钱，我按照公司提成比例拿。” “那不行！”周默摇了摇头。“李佳，我也不说劝给你，咱们直接二一添作五就好了。还有啊，三万二不行，直接要5万，少一分都不行。我猜的没错，左楠找你替她陪我的事情，尚总根本就不知道。她明明有司机送来的，可刚刚却打车离开的，这说明左楠心里有鬼。” 滴滴！滴滴！周默的手机微信提示声响起，严峻的头像不断的闪动。周默点开，几个字映入眼帘：“搞定了，收工！” 第114章 反间计双响炮（四） 严峻的动作很快，快到不但让李佳吃惊，连周默都吃了一惊。 他把周默和李佳的照片，佟千雪在迪偷拍的左楠和李佳的照片，以及最后三个人在宾馆见面的视频截图，组成一副“看图说话”，甚至还特意隐晦的用文字标注了一下任务关系。 经过他的加工，事情的真相马上就变成了周默和李佳是熟识的，左楠和李佳也是要好的。最后，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宾馆的房间，时间还是零点以后。 现在，这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只缺一味佐料了，就是明天李佳的推波助澜。 整理好了这一切，严峻用速成贷款公司的邮箱发送了出去，依旧选择的是定时发送。真不过，李超当时选择的是当天下午3点发送，而严峻选择的是第三天下午三点发送，时间整整往后延了两天。 而且，当时李超选择发送的地址是周默的邮箱地址。而严峻的发送对象却是金百诚。周默和金百诚的邮箱都是单位的公用邮箱，分配到个人手里，其实只有数字编号不同而已。金百诚作为单位的第一副台长，邮箱编号自然是02。而周默作为一个一个栏目组的组长，根本就没有行政职务，只能按照入职先后排序号，邮箱编号恰好就排到了82。所以，两个人的职务虽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邮箱编号其实只差了一个数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严峻忙完之后，自然可以“下班”了，这一边的李佳已经跑到佟千雪的房间做梦去了。本来李佳要成全小两口儿的，可周默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她也只好去跟自己的老板同床共枕了。 拿出刚刚左楠留下的合同，周默又从前到后的看了一遍，重点看了看合同签署后的打款时间，和其他合同履行条款。并没有发现猫腻，他才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公章，很随意的盖了上去，然后郑重其事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顺便把合同签署的签上了临城的名字。唯独合同签署日期一片空白。 拿着两份合同看了看，周默满意的放在桌子上，终于可以在期待中结束这一天的奔波了。 在这无声的夜里，大家都在各种的床上睡着了，只有左楠翻来覆去的和宾馆的被褥摔跤。她住的地方离周默他们并不是很远，可仅仅隔着几条街，她也心焦磨烂的惦记着李佳。 她怕李佳临时改变主意，破坏了自己的在尚总面前立下的军令状；她也怕周默这个变态指不定玩出什么花样儿，折磨了李佳不说，还会拿签合同这个事儿一直钓鱼，等自己的身体方便。其实她自己很清楚，所谓亲戚来了，身体不方便，甚至故意露出卫生间让周默看到，无非是自己逃脱和让李佳顺利介入的假象而已。 在翻来覆去的挣扎中，终于抵不住困倦来袭。她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几点，只知道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悠悠醒来。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充当镜子，看了看自己已经红肿的双眼，默默的心疼了自己三秒钟，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诅咒周默那个变态。 “滴滴，滴滴！”微信提示音拯救了被骂的周默，也打断了左楠的胡思乱想。打开微信一看，左楠当即就麻爪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尚总的微信留言超过了二十条。打开一看，无一例外，都是在追问她和周默的进展如何。 她能怎么回复？合同签没签她根本不知道啊。所以只好暂时把尚总的问话抛到一边，找到李佳的微信，打算问问李佳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可当她点开李佳的头像，才发现，刚刚给她发微信消息的正是李佳。一条让她眼睛瞬间瞪大的消息映入了她的眼帘。“楠姐，合同已签完。五万块转过来，我马上把合同奉上。”下面的消息是两张图片，第一张图上只有一个银行卡的照片，另一张图片赫然是她和尚总都梦寐以求的合同，而且是甲方盖上了公章，周默也签了名字的合同。只不过这张图片很多地方都打了马赛克，只不过，这个马赛克大的相当有内涵。除了露出了公章和签名以外，只有一句话完整的展现了出来。“合同签订即日起生效，乙方须在合同签订当日23:59前向甲方全额支付合同款项。甲方在收到全额合同款项次日23:59分前，开始履行合同规定。若任何一方违约，需按照合同约定金额的3倍，向对方支付违约金。” 左楠当即表示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两遍，才排除了自己眼睛不好的可能。 “李佳，你什么意思？”左楠把电话打给了李佳。电话一接通，她咆哮的声音就传了过去。 她实在想不通，一年前，甚至今天凌晨一直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的李佳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居然有胆子拿着合同威胁自己付钱了。而且还不是双方约定好的3万2，而且张口就要五万块钱。 “怎么那么多火气啊楠姐！”李佳慵懒的声音和刚刚她咆哮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合同我签完了，你付款，我把合同给你，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昨天已经给了你一万八了。李佳，咱们已经说好了，合同签完，而且你要和周默那个变态继续交往，引诱他按照尚总意图去做，你才能拿到3万2的尾款。”左楠突然觉得，变态混蛋这个完美组合的词组不仅仅适用于周默，更适用于李佳。 “你也知道，小妹这几年日子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楠姐，这点钱对于尚总来说不算什么？”李佳在电话里冷笑连连。“你看，你也说了，周默是个变态。可你只是说说而已，我得亲自伺候着啊。说实话楠姐，如果我要知道他那么变态，别说五万，给我十万这个活儿我也不接。” “啊？那个，李佳。我跟你说啊，尚总要是见不到合同，也不会给我钱的。”左楠心里恨李佳，可嘴上还得哄着，想办法把合同拿到手再说。至于尚总其他的安排，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跟你说实话，昨晚给你的一万八，那是我自己全部的积蓄了。你要不把合同给我，你也得不到尾款。因为我真的没钱给你了。” “有没有钱那是楠姐的事儿，我只知道现在你们尚总想要的合同在我手上。”李佳不为所动，周默和佟千雪坐在她的身旁都能感觉得这个丫头的“无耻”，不过，周默和佟千雪表示，这样的无耻我喜欢。 “楠姐，你也看到合同了。如果这个合同今天要是不给你们天马娱乐，你们公司不打款的话，那损失的可就不是几万块钱的事儿了。”李佳没给左楠继续说话的机会。“五万块钱你们尚总可以不给，过了今天，这个钱我也不问你们要了。银行卡号留给你了，如果下午三点前，卡上五万块一分不少的进账，这份合同我如约给你。如果要是到不了账，那就只能恭喜周默那个变态了。他们公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你们天马娱乐的违约金。” “李佳，我刚才跟你说了……”见有说话的机会，已经六神无主的左楠马上开口。只是话没等说完，又被李佳打断了。 “我说过了，我只认钱。而且只要五万，相比于66万的违约金，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李佳步步紧逼。“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更不用试图找到我。下午三点之前，钱到了咱们还是好姐妹。要是不到，楠姐以后也不用联系我了。” 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左楠知道，李佳挂了电话。在利益面前，李佳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着自己转了。相反，现在掌握主动权的居然是曾经靠自己罩着的李佳。 挂了电话以后，左楠试图给李佳留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光荣的成为了李佳微信黑名单中的一员。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被拉黑了。这等于告诉她，五万块钱，一毛钱的回旋余地都没有。 在向尚总坦诚之前，她决定在赌一赌。看看能不能冲周默那里拿到属于周默的那份合同。 “左小姐，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看来咱俩还有点“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周默哈哈一笑。 “我听说合同已经签完了？”左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打听了一句。 “是啊，合同今天早上签的。你还别说，你们尚总的眼力就是好，李佳小姐太棒了。”周默的声音再现轻浮。“今天早上，我已经让李小姐带着我签完的合同回去找你们尚总复明了。我跟你说啊，左小姐。其实我还是觉得你的身材和脸蛋都是我喜欢的哪一款。不过，就是不知道换一个能够和周公约会的地方，你有没有李小姐那么讨人喜欢了。我跟你说啊，左小姐。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李小姐就是。昨天晚上，你走之后，李小姐相当的主动，那个小手儿……” “好了，周哥，咱们不说这些事儿了！”现在她听到李佳的名字，都有想犯罪的冲动，可是听周默的意思，自己不叫停的话，周默能把李佳夸成银河系第一美女。“周哥，你的那份合同能暂时也给我吗？等公司的法务组存完档儿。我立刻按照合同执行。周哥，你放心，只要我身体好点了，一定让周哥满意就是了。” “那我可就盼着了啊！”周默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既然合同签完了，咱们以后一起对接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不过，左小姐，你可别忘了昨天答应我的事儿啊。等有时间，我一定约你和李小姐一起。” “周哥，不好意思啊，我们尚总给我来电话了，我先接下电话啊！”左楠找了个借口，直接打断了周默讲述春天和巫山的故事。 思前想后，左楠觉得这个事情还得主动“自首”。现在告诉尚总，还知道五万块钱就能解决的事情，要是真把李佳晾在一边，那后果不可谓不严重。到时候，尚总没有任何商量的会找自己麻烦。 当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看看手机已经超过了十二点。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的左楠居然没有一丝饿的感觉。左楠决定不再犹豫，从通讯里找出了尚总的电话号。 可还没等她把电话打出去，尚总的电话居然直接打了过来。过去的一晚上，尚总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那是怕打扰了她和周默的“感情沟通”。可现在尚总却不再顾虑，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左楠感觉到了不妙。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时候准的令人发指，连科学都解释不了。尚总在给左楠打电话之前，刚刚挂掉周默的的电话。 周默亲自把两个公司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的好消息告诉尚总。不但如此，在电话里，他一个劲的夸尚总善解人意，绝对是男人的楷模，合作者的典范。说什么一直以来觉得左秘书就是天马娱乐的极品，没想到这次尚总安排来的李小姐更是善解人意。云云！ 尚总被周默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头雾水。尤其是周默说什么善解人意的李小姐，还把签完的合同给了李小姐，尚总发誓，他是真的没听懂。这个事儿不是左楠负责的嘛，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李小姐？李小姐又是谁？一向自认为聪明过人的尚总此刻也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不过，这话他不能跟周默说。好不容易等周默夸赞完了那个突然冒出的李小姐，尚总找了个借口挂掉电话，马上把电话打给了左楠。 面对尚总的质问，左楠连“主动交代”的机会都没有了。本来就慌的她，听到周默不但给她打电话夸赞李佳的特殊能力，还提昂着脸向尚总致谢时，心里默默的夸了周默一句“贱男人”，便一五一十的把她让李佳代替自己去和周默周旋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在尚总骂了十几次“蠢女人”之后，左楠还是吞吞吐吐的把李佳带走了合同，要五万块钱的事情说了，并且委屈的告诉尚总，她昨天已经给李佳一万八千块钱了。 “蠢女人，你怎么不早说？”尚总连骂人的力气都快被气没了。“你知道吗，我要是不知道合同已经签完了，今天不打款。明天，周默就会拿着合同告咱们违约。我本来设定的高额赔偿金是为了整周默。现在倒好，差点搭进去六十多万。” “尚总，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反正已经跟周默签了合同，您直接打款就可以了。这样，咱们就不违约了。李佳那五万块钱就让她做梦去。” “左楠，你长个脑袋是为了增加身高吗？”尚总觉得左楠除了在床上，其他真的一无是处啊。“咱们手里要是没有合同，即便把钱打过去了。周默就是不按合同履行。咱们想告他都拿不出合同来。你信不信？李佳那五万块你不给，周默会给。他要是把两份合同都拿到手了。咱们要么损失违约金，要么损失合同金额。他是稳赚不赔。” “啊？那怎么办？”听尚总这么一说，左楠更着急了。“难道真的要给李佳钱？尚总，我的钱可都给她了，我现在真的没钱了。” “没钱？左楠，我告诉你，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李佳的卡号发过来，我把钱给她转过去。”尚总不愧是商场的老油条，连割肉都如此的决绝。“你今天下午必须把合同拿到手，然后给我滚回来。从明天开始，你特么给我回夜总会。一个月就给你1000块钱生活费，什么时候把这五万块钱给我赚足了，什么时候我放你滚蛋。” “尚总，我，我不想回去。尚总，您看，我能不能将功赎罪。”左楠已经吓的语无伦次了。 “嘟嘟嘟！”没等左楠的哀求说完，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绝望的她，只能期盼着尚总刚才的话是在气头上说的。等他气消了，自己还有机会不回夜总会去接待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 尚总的确是在气头上，不过，用不了几个小时，他的气愤指数会直线上升。 ‘’ 第115章 反间计双响炮（五） 尚总并没有直接把五万块钱转给左楠，而是让昨天送他来的那个司机送过来。这已经很明显了，尚总现在不信任她了，怕她拿着这钱直接选择跑路。 这个想法还真的在左楠心中盘桓了很久，看到司机赶来，这个想法才华丽丽的被她抛弃。既然尚总已经怀疑自己了，那么自己想拿着钱跑路也不可能了。 钱是到位了，可怎么给李佳呢？如果按照李佳的要求，直接把钱转给她，那她能把合同还给自己吗？如果李佳要是也抱着和自己刚刚一样的想法，钱到手之后直接选择消失，到时候，尚总找她要的可就不是这五万块钱的事儿了。 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不到10分钟，左楠还没有做出决定。看看手机上司机转过来的五万块钱，再看看一直不说话，但眼睛也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司机。她咬了咬牙，打开了和李佳的微信聊天界面，准备先把李佳的卡号记录下来再征求尚总的意见。 可李佳就像在配合她一样，还没等她记下来卡号，一条来自李佳的信息跳了出来。“你的时间不多了，把钱打到我账户，我收到短信提醒，自然会把合同快递给你们尚总。过了三点，这份合同将不复存在。” 尝试着回消息，发现自己依旧在李佳的黑名单阵营里，打电话同样无法接通。六神无主的左楠把李佳发来的信息截图发给了尚总，希望尚总能给她个最终的“决定”。 尚总已经把左楠定位在“除了床上”一无是处的行列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电话里除了又骂了几句“蠢女人”以外，告诉她马上转款，并把李佳的电话号码发给他。 除了照做以外，左楠此刻没有任何的办法。不照做的话怎么对得起尚总对她“蠢女人”的评价呢。左楠蠢吗？当然不蠢，如果她真的蠢，或者说尚总真心觉得这个女人蠢，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单独和周默接触呢？现在的左楠蠢， 是因为遇到李佳，遇到了周默。 尚总嘴上骂着左楠，其实心里很清楚左楠的能力。可就是他一直看好的左楠却被一个叫李佳的女孩骗的团团转。这个只有19岁的女孩正式进入了尚总的法眼。 他之所以问左楠要李佳的联系方式，自然有他的想法。这不，李佳刚刚收到五万块钱到账的消息，尚总的电话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喂，你好！”李佳正正想和周默夫妇分享一下自己的战果，然后开启分赃模式，电话一响，只好随手接起了电话。 “是……李佳吗？”尚总今天亏的莫名其妙，可此刻依旧是笑容满面，一方面他不是很在乎这点钱，另一方面他是“求贤若渴”。心里的执念告诉他，一定要把这个能将自己的得力助手耍的团团转的女孩纳入到自己的队伍里来。哪怕这个女孩丑到极致，大不了自己不看，养在手里也必然有用武之地。 “我是李佳，你是哪位？”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李佳直接选择了免提，周默和佟千雪近在咫尺，电话里的声音自然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周默连忙走到李佳近前，在她的手掌上“写”了一个“尚”字。 “哦，您是天马娱乐的尚总？”李佳得到了周默的提示，不等电话另一端说话，赶忙抢先继续说道。 “你知道是我？”尚总诧异，这个女孩是聪明呢？还是能掐会算？一时间，他更加对李佳感兴趣了。 “尚总这么大的人物，谁不认识啊！”李佳不知道尚总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但既然打了过来，她就一定要占据主动。“难道尚总为了一份合同，多花了五万块钱觉得不值？打电话来找我麻烦来了？” “李小姐，你误会了。我尚坤这个钱花的心服口服。”尚总对于李佳的先声夺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是让他对李佳的兴趣又浓厚了不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不用那么麻烦发快递给我了。如果李小姐愿意来我天马娱乐上班的话，你可以直接带着合同来找我。” “是吗？尚总，我好像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李佳对于尚总邀请她加入天马娱乐感到了意外，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很遗憾啊，一个小时前，属于您的合同， 我已经快递给您了。估计明天您到公司就能收到。” “哦？这么说李小姐在收到钱之前就已经把快递发出来了？”尚总吃了一惊。“难道李小姐不怕手里没有了合同，左楠再不给你转钱，你白忙活一场吗？” “尚总，对于天马娱乐来说，区区五万块钱还不至于舍不得！你尚总的大名我可是听说过的，为了合同，您绝对不会冒险省下这点小钱儿的。”李佳连捧带忽悠的说道。 “哈哈哈，李小姐真是艺高人胆大，这是吃准了左楠会给你转钱，才大胆的提前发快递啊！”尚总哈哈一笑。“要是这样，那我更得邀请李小姐来我天马娱乐了。你放心，别看合同你已经寄出来了，我同样欢迎你加入。待遇什么的不用担心，只要李小姐愿意来，我一定让你满意。” 尚总对于李佳不着痕迹的示弱心里很受用。只是他不知道，李佳的确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发发出了快递。只不过，原因是李瑶告诉周默，天马娱乐的22万合同款已经到账了。 “要不说我这人命不好呢。不知道楠姐跟您说了没有，我最近家里遇到点困难，急需用钱，要不然我也不敢冒险得罪尚总啊。”李佳“惋惜”的说道。“现在钱是凑够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恐怕也不能上班了。我得回家处理一些琐事。” “那没关系，李小姐，家里的事儿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尚总忙不迭的做出了承诺。“天马娱乐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李小姐，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尚总！”李佳继续忽悠。“等我处理完家里事儿，过个十天半月的，我给您打电话，您可不能装作不认识啊！” “怎么可能呢？”李佳的话让尚总很开心，“李小姐愿意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咱们可说好了啊，你一忙完就联系我，天马娱乐总经理助理的位置给你留着。” 挂了电话，周默等人差点笑疯了。和他们同样拥有好心情的还有同样刚刚挂了电话的尚总。只不过，尚总的这种美丽心情仅仅保持了两个小时，就被金百诚的消息打破了。 金百诚和周默之间有矛盾不假，可他对于工作的认真程度可见一斑。每天下班前，他都习惯性的打开自己的工作邮箱，看一看有没有单位或者上级的通知。这个习惯保持了几年他自己都忘了，单位的大部分人也知道，比如周默，再比如严峻。 今天下班前，金百诚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打开工作邮箱，显示有三封未读邮件。一封是上级单位发送的关于元旦放假的通知，另一封是广告。而第三封，不但有文字，还有附件。下载打开之后，他看到的正是严峻的杰作。 看着“连环画”一样的照片，金百诚刚开始有点莫名其妙。再看看发送人是速成贷款公司，他慢慢的开始重视起来了。他记得尚总跟他炫耀过，说速成贷款的刘总，是一条“听话的狗”。 想到这些，金百诚不在犹豫，直接把邮件截图，连同下载下来的“严峻制造”，一股脑的发给了尚总。发完之后，还特意给金百诚打电话说了一下这个莫名其妙的邮件。 花了五万块钱，仅仅买来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好心情。尚总接完金百诚的电话，看着他给自己发来的照片和截图，脸上的肌肉不断的颤抖着，气得！ 七八张照片加在一起，一共只有三个人，他认识两个。李佳他自然不是认识的。可这不是问题，善解人意的严峻早就想到了。不管是周默和李佳的合影，还是左楠和她的合影，甚至三个人在宾馆房间里同时出镜的照片，严峻都贴心的标注了名字和拍摄时间。 这可就给了尚总一个巨大的想象空间。周默和左楠认识很正常，左楠说她和李佳过去是一个场子里出来的好姐妹，尚总也相信。可左楠告诉他，在此之前李佳不认识周默，甚至李佳本人和周默给他传递的信息也是如此，可这些照片怎么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自己以为是的转出去五万块钱，其实是被这三个混蛋做局给骗了。周默一改常态的好色，左楠贯穿始终的委屈，加上忘乎所以的李佳，尚总觉得失去的不仅仅是五万块钱，而是尊严。 不过，他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对待左楠，他只要一个电话，司机就会乖乖的把人给送回来。可李佳呢？周默呢？现在他要是揭穿了这三个家伙的阴谋，除了能痛快痛快的嘴以外，就只剩下鸡飞蛋打了。 商人逐利，尚总自然是个中高手。所以，他决定不动声色，控制住左楠之后，再引诱李佳上钩。至于周默，呵呵，什么叫新仇旧恨？他和周默之间就是新仇旧恨。 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尚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他的确有点急火攻心，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另一个疑问终于被他重视了起来。这些照片怎么会发到金百诚那里呢？ 仔细看看邮件的截图，他发现给金百诚发送这些照片的人居然是速成贷款的刘总。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速成贷款的刘总要是想告诉自己这些“内幕”，何必拐弯抹角的给金百诚发邮件呢？尤其是当他看到邮件的发送时间时，整个人再一次暴怒了。 金百诚发给他的截图里，显示的邮件发送时间是今天早上凌晨两点多。也就是说，刘总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周默等三人要合伙骗自己，他却两个招呼都没打。更可恨的时候，等自己的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了那三个混蛋的腰包，刘总居然给金百诚发这样的照片。这不是见死不救啊，这是赤果果的嘲讽啊！ 想都这，饶是尚总一再劝自己冷静，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总，开门见山的问他，这两天对外发没发过邮件。 “发了呀，尚总。我给周默发的邮件，内容还是你转给我的呢！”听到电话里尚总的语气不善，刘总心里有些不踏实。“我让李超发的，不信我可以让李超截图给你看！” “就没发过别的什么？”尚总语气里夹杂着逼问的语气。“比如，临城的照片之类的？” “临城？我都一年多没去过了。要说照片，我朋友圈里还有几张临城的照片。”刘总的一头雾水越来越浓。“尚总，这跟临城什么关系？” “是吗？”发现自己被左楠背叛，被周默和李佳玩弄之后，尚总现在对刘总约产生了“疑屋及乌”的感觉。“那你在公司等我，也不用你发截图了，我一会亲自到你公司去看。” “刘总，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我发现你两面三刀的话，我之前对你的承诺全部作废！”挂电话之前，尚总又一次恨恨的说道。 气冲冲往速成贷款赶路的尚总强压着怒火，他信任左楠，也看好左楠，左楠却背叛了他；他觉得刘总在自己面前做个小弟都应该是他胸怀宽广的恩赐，却没见到刘总也悄无声息的摆了自己一道，还残忍的围观看热闹。 如果此时周默见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定会在心里给自己这次“连环反间计”打个满分。可惜，他不在、而且，这种挑拨离间根本伤不到天马娱乐的根本。别说根基了，这点损失对于天马娱乐来说，或许算零花钱丢了。 尚总可不这么想，钱不在多少，关键是这一次折了面子。 等他一个人赶到速成贷款公司的时候，一头雾水的刘总早早地就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站在他身旁的，是无辜的李佳。 第116章 对待犹豫的人，就不断的加料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在速成贷款公司不大的办公室里，作为这里的主人，刘总感受到了什么家“鸠占鹊巢”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儿，却被尚总骂的狗血喷头。 尚总所说的那个邮件，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只让李超给周默发过一次邮件，内容还是经过尚总同意的。至于金百诚收到的那个邮件，他没见过，李超也没见过。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李超甚至当着尚总的面儿把邮箱打开。邮件箱里只有她按照刘总指示发给周默的那封邮件。 他们以为自己就能把自己撇清，可尚总并不这么认为。金百诚收到的邮件是真实存在的，刘总和李超越解释，他反而觉得这两个人是在拼命的掩饰。最后，拍桌子拍累了的尚总，直接扔下一句话，之前谈好的条件作废，要是确定了刘总是个二五仔，他一定疯狂的报复。狠话放完，气急败坏的尚总直接离开。 在自己下属面前被臭骂一顿是极其掉面子的事儿，刘总自然觉得脸上无光。尚总离开以后，公司只剩下了李超，他发了一顿牢骚，才挥挥手让李超下班。 李超心里也不痛快，好好的发个邮件被捎带着骂了一顿不说，还被尚总和刘总两个人像审贼一样审问了一番。得到可以下班的消息，她拿起包，连“再见”都没说，直接就走。 “等等，李超，还有个事儿。”李超就差一步到门口了，脸色铁青的刘总再一次开口。 “还有什么事儿？”李超没好气的站定，头也没回，直接问了一句。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不白，咱们明明只给周默发了邮件，怎么多了一封给金百诚的邮件。”刘总像是在跟李超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要不，你侧面问问周默，问问他收没收到咱们发的邮件？” “我问？刘总，你是不是还觉得是我不小心发错了地址？”李超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解释了。“刘总，刚刚你也看了，我发给周默的邮件在邮件箱了，而尚总说的那些内容，咱们邮箱里根本就没有。” “那，那好。”刘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事儿明天不要告诉公司其他人，包括田军。你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和周默联系联系。看看到收到那封邮件后的反应。” “我知道了！”李超没再给刘总继续安排任务的机会，说完之后就消失了，留下刘总一个人在办公室凌乱。 李超离开后并没有着急和周默联系，刘总安排的事情属于工作上的事情，现在加班都结束了，她怎么可能回到家还加班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刘总再一次把李超单独叫出去，询问她和周默沟通的记过，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了微信，找到了周默的头像。 只不过，几条信息发出去之后，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回复。其实此刻的周默，正在返城的路上。佟千雪那边有李佳在，他基本上没什么好担心，自己的工作也不能一直请假啊。最主要的是，他辛辛苦苦的给尚总连续使用了两条反间计，怎么可能不回来采收果实呢？ 他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整套“组合拳”下来，尚总对左楠和刘总都会起疑心。左楠是死是活，周默根本不关心；至于刘总，他绝对不能轻易的放弃。趁着他们的“狼狈为奸”出现了裂痕，从李总那里套出尚总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回到单位就看到了李超的微信，他也并没有着急回。钓鱼是个技术活儿，太着急了，鱼就跑了。一直等到下班，周默才不慌不忙的给李超回了条不咸不淡的信息“收到了！” 消息发出整整过了十分钟，李超的回复才迟迟到来。简单粗暴的要约周默见面。本打算开车先去看看丈母娘的周默，稍加思索，便把车掉头，奔着速成贷款就来了。 李超再一次因为这个事儿背叛加班，撅着小嘴看着对面的刘总。看着安静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要求下班，甚至辞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周记者？”这两天严重失眠的刘总没想到周默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公司。他原本想让李超单独和周默接触一下，试探一下周默知不知道金百诚收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等有了消息之后，自己再和他当面谈。 “刘总，几天不见，憔悴了不少啊！”周默进门后直接走到了他们面前，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李超，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开车，回消息不方便，我就直接来了。” “啊？啊！”李超也是一脸懵逼。“周记者，我没想到你会直接来找我。我约你是想请你吃水果捞去。” “怎么？上次给你充的卡花完了？”周默呵呵一笑。“要是花完了，那就让你们刘总给你报销了。” “周记者说笑了！”趁着周默说话的工夫，刘总心里迅速的分析了下眼下的情况，既然和周默面对面了，自己就亲自试探一下。“刚刚李超约你，是我让她约你的！” “哦？刘总，您要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何必还得让李超传话呢？”周默摇了摇头。“难道刘总觉得约我的事儿，只配让秘书做吗？” “不不不，周记者，你误会了！”刘总摆了摆手。“给你发邮件我是让李超发的，我对电脑几乎是一窍不通。我只是想让李超问问你，给你发的邮件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本想打电话向您致谢，又怕你接电话不方便，这才拖到现在才跟您说。”周默不想和刘总兜圈子，他来之前不确信自己的反间计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但看到两人的面色，心里几乎就有底了。想到这，周默决定趁热打铁。“刘总，我怎么看您这脸色不好呢？是担心我不兑现承诺吗？放心，我周默说的话，绝对说话算话。你们公司的广告我可以无偿的帮你们在直播的植入，这一点我这明天就会安排。” “那就好！”刘总敷衍的应了一句。“周记者，我把天马娱乐的消息给你了，这个事儿，你不会对别人说？” “放心，除了咱们三个人，谁也不知道。”周默内心冷笑了一下，刘总现在还是犹豫不决，他决定再加把火，然后等着刘总主动上门坦白。“明天，你让李超去武唐传媒找我，带上公章，咱们公事公办，我和你们签合同。直接把广告植入方式和内容定下来。”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还在犹豫的刘总，和一脸怨气的李超直接站了起来。“刘总明天会看到我的诚意，李超，记得明天给我打电话。” “那好，刘记者！”见周默要走，刘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周默的样子，貌似真的不知道金百诚收到邮件的事情，索性暂时不提了。“到这个时间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了，这两天出门，刚回来！”周默摆了摆手。“我还得回去看看我岳母。改天，等你能彻底拿回那16万的时候，咱们再庆祝。” 周默下楼，骚包的坦克300车窗上贴着一张“罚款通知”，标准的违停。他拿起单子看了看，规规整整的叠好，放进包里。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刘总所在的楼层，上车走人。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骚包的坦克300刚离开，准备“下班”的刘总和李超又被一个电话强迫加班了。不消10分钟，怒气冲冲的尚总就上门了。 “姓刘的，你果然是个二五仔！”尚总一脚踹开们，身边还跟着速成贷款公司的田军。 “尚总，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刘总接完他的电话，心里就不踏实。李超要走，都被他再一次无情的留下了。 “田军，你看到了，这就是你们老板干的事儿！”尚总这一次把恶狠狠的木管投向了身边的田军。“我特么要不是给你面子，昨天我就应该让姓刘的滚出这个城市。” “尚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田军是被尚总从一个烧烤店里拉出来的，对于昨天的事情他听说了，可今天尚总再一次上门，还把自己拉上，他表示“一脸懵逼”。 “误会？姓刘的，你是把我当猴儿耍是不是？”尚总用手指着刘总的脑袋。“昨天我问你，你跟我装糊涂。呵呵，结果今天周默就来找你了，你敢说自己和周默没有关系？” “尚总，刚刚周默确实来了。”刘总瞬间明白了尚总上门的原因，同时心里紧张中夹杂着一丝不痛快。他怎么知道周默来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外面安排人盯着自己了呗。“不过，他来是因为我给他发的那个邮件。就是按照尚总你的意思发的那个，看他的样子是相信了。” “编！你接着编！”尚总对于刘总现在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姓刘的，你记着，从今天开始，我让你连催收的人都找不到。而且，你们公司的贷款一分都放不出去。我再告诉你，你们和各个银行之间的合同，到期之后，一个都别想再续约。” 放下狠话之后，尚总没再多说话，直接甩开旁边一直劝自己的田军，转身离开。出门之前再一次把气撒到了门上。“咣”的一声，吓的刘总和李超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刘总，这到底怎么回事？”见尚总离去，田军忙不迭的问道。“我以前跟你说过，这个尚总几乎是黑白两道通吃，尽量别得罪他。你刚刚也听到了，他说咱们以后连催收的人都找不来，我觉得他还真做的到。那我以后不能光杆司令出去催收？” “唉，田军，这个事儿你让我好好想想。”刘总摆了摆手，他现在心里很乱，一时也没了主意。“李超，你也回家。这两天辛苦了，我一个人再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田军点了点头。“刘总，这个事儿你得尽快想办法。得罪了尚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要我找人从中间说合说合？当然，能不能成可不一定啊。” “想回去休息！”刘总挥了挥手，心里却对田军相当的不满。当初就是田军把尚总介绍给自己的。要是没有这个家伙从中间搅合，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等人都走了，刘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开始吞云吐雾，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切都是按照尚总的意思办的事儿，怎么最后还落了一身埋怨。反倒是他一直在按照尚总的安排去套路周默，周默却主动要兑现承诺。这个世界怎么了？他表示“看不懂”了。 他的心情不好，其实刚刚骂完他的尚总心情更不好。昨天给周默的公司赢全额打了合同款，按照合同约定，今天天马娱乐的所谓“艺人”就应该能出现在武唐传媒的直播间了，早已准备好的视频广告也能播出了。可公司去告诉他，武唐传媒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但约好的视频广告没有，就连公司安排去的直播人员都被“闲人免进”的理由给打发回来了。 接连遭受“背叛”的尚总倒是很高兴。周默第一天就违约，那三倍的违约金岂不马上到手了？心里开心可表面上还要装作很气愤，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周默。 周默此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双人床上，懒洋洋的接听着尚总的电话。对于尚总的“咆哮”和指责他们武唐传媒不遵守合同条约，周默耐心的听着。尚总整整五分钟的“语言攻击”结束，周默才开口。 “尚总，抱歉啊。我也想马上进入合作状态。唉，这个事儿怨我了！”周默叹了口气。“那天签合同的时候，李小姐真的太迷人了，我就想着早点签完合同和李小姐聊天了。一着急，合同日期没写。我今天回到公司一交才发现。这没有日期的合同，公司那边下单执行通不过啊！” “你没写日期？”尚总半信半疑的说道，边说边打开抽屉，找那份今天他刚刚收到的快递。打开那份李佳寄给他的合同，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你还真没写日期。周默，你不会是故意的？” “哪能啊？尚总！我当时就是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要怪，也得怪贵公司的李小姐太迷人了。”周默说话的声音很轻浮。“再说了，您和我们金台长什么关系？我还指望着和您合作好了，能在金台长那挽回点形象呢。不瞒您说，我和金台长之前还有点误会，我还指望着这次合作呢。” “那怎么办？咱们各自把日期填上？”尚总倒是相信周默的话了，可自己钱都给了，这合同日期也不能拖下去啊。 “这不好，这样的合同不严谨！”周默这次没有商量的口吻。“尚总，明天上午呗，上午你安排人把合同拿到我公司，两份一起填日期。” “那行，就填明天！”尚总稍稍思索，直接拍板儿。 “尚总，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公司等着。”周默挂电话前又突然说道。“如果李小姐方便，您还是安排她来呗。你懂的……” “呵呵，你小子还真是……”尚总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不过，李佳现在不在公司，她出差了。” “那，那就很遗憾了！”周默叹了口气。“尚总，那，要不让左秘书来。您别说她也出差了啊！” “嗯，那好！”尚总已经把左楠安排到夜总会那边去了，不过周默现在提出来，他也不想旁生左节，也算给左楠一次机会。“明天左秘书会联系你。” 挂了电话，周默暗暗的自己加了个油。明天，左楠，刘总，一个都不能好。美丽的邂逅，将是反击的开始。 第117章 脑补能力爆棚的左楠 速成贷款的体量也不算太小，平时欺负欺负那些愿意搞网贷提前消费的年轻人，也算有一套。甚至当初赵明慧拿着别人的房产证贷款，他们都敢做，刘总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只不过他的这种在普通人看来很不错的实力，在天马娱乐面前就渺小的忽略不计了。这次尚总主动上门，刘总压碎了牙，也尽量满足这个“大亨”的要求。可事情越来越糟糕，现在他连想尚总表忠心的机会，貌似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但安排李超第二天直接跑去和周默见面签广告合同，还主动让李超告诉周默，晚上要和他见面吃个饭，顺便谈谈一些周默感兴趣的话题。 只不过，他没想到李超在和周默签合同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天马娱乐的左楠，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周默居然拒绝了晚上见面的邀请，直接把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天下午。 比刘总的心态好不了哪去的左楠，是今天早上才得到通知，要拿着合同再来找周默签一下日期的。昨天晚上在夜总会上班，一直到后半夜两点多才下班，还喝了不少酒。结果，早上七点多就被尚总通知到公司报到。 睁着一双靠眼影掩盖着黑眼圈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默，左楠特别想直接冲上去对这个混蛋使用“九阴白骨掐”。可想想今天的任务，甚至想到这个任务完成，有机会离开夜总会，她又放弃了“拼命的想法。 “周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眼睁睁的看着签完合同后，抛弃制作部定稿的李超走了，左楠才把合同往周默面前一放，强装笑颜的说道。 “嗯，看左小姐的气色好像不好啊？”周默看都没看合同一眼，甚至把刚刚签完字的笔顺势收了起来。 “嗯，睡的比较晚，今天早上才接到我们尚总的电话，精神确实不怎么好！”左楠也没有过多的掩饰，尤其是她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已经把她的情绪出卖了。 “李瑶，把门帮我关上，你帮我守着点。我和左小姐谈点事情，不管谁找我，你都让他等一会儿！”周默没有继续和左楠说话，而是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师父，开个房间没多少钱，你能换个地方吗？”李瑶身子在外，小脑袋伸进门里，靠着门框，瞪着两只大眼睛，非常认真的建议道。“在这不太好啊，而且你还让我给你守门。” “让你守你就守着，哪来那么多不着四六的废话！”周默翻了个白眼，直接呵斥道。 “师父，我怕自己变成当代典韦。”李瑶伸了伸舌头，不无担心的说道。“我觉得自己还年轻，大好的青春还没有完全绽放，不想憋了巴屈的英年早逝。” “反派死于话多！”周默说着，顺手一个纸团飞向李瑶。“关门，出去，守着！” “好嘞！听话，照做，执行！”李瑶脑袋一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门槛。“小女子典韦在此，师父你尽情的放纵！” 等周默再想发脾气的时候，门被重重的关上，透过磨砂玻璃可以看到，李瑶瘦弱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左小姐，让你见笑了！”周默微微一笑。“这次来签合同，尚总给了你多长时间啊？” “当然是越快越好啊！周哥，我们公司的钱不都打到你们账户上了吗？”左楠一点都不想这多留，可想到回去之后不确定的命运，又盼着晚点回公司。“尚总说，周哥要求必须我来签这个合同的日期，我自然想越早完成任务越好了！” “是吗？看起来你们尚总是没跟你说实话啊！”周默叹了口气。“左小姐，在签合同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情。左小姐这次临城执行，回来之后尚总有没有什么奖励啊？要是有的话，你可得安排完哦。” “奖励？呵呵，周哥，不瞒你说，拜您所赐，今天要不是你非得要求我来签这个合同，我还在夜总会的员工宿舍里睡觉呢。”本来心里就憋屈，周默这一提要求，左楠实在憋不住了，怨言瞬起。 “夜总会？在尚总身边做秘书不好吗？”周默心里明白了，这是尚总带左楠的惩罚，不过脸上还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左小姐，你是去夜总会做封疆大吏了吗？” “封疆大吏？周哥，你可别埋汰我了。我现在就是夜总会的一个陪酒小姐。”既然开了口，左楠索性把心里的怨气说出来。 “尚总哪怕不奖励你，也不至于把你的工作岗位调整到夜总会里去啊！”周默语气里带着不解和惋惜。“左小姐，如果是因为我和贵公司合作，你才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待遇，我现在就可以跟尚总说，钱如数奉还，合同咱们直接撕毁了。” 周默说着，直接拿起桌上的两份合同，做出要撕掉的样子。 “别，周哥，你可千万别撕掉。”左楠赶忙伸手拦住了他。“这合同要是撕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夜总会了。” “左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儿？”周默手里的合同并没有放下，只不过，撕的动作也暂停了。“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你能帮我吗？”问出这句话之后，左楠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现在的职场失意就是眼前这个混蛋造成的，他怎么可能帮自己呢？ 左小姐，你要是信不着我，那咱们就直接把合同撕了！”说着周默的手上又开始作势要“撕”。 “周哥，周哥，你先别冲动。”这一次，左楠直接抓住了周默的手。“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啊。你和李佳是怎么回事儿？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 “李佳？”周默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想起来了，那天你身体不舒服，让她代替你和我签的合同。” “这么说你们之前不认识？”左楠冷笑一声。“周哥，今天你那怕不签这份合同了，我就在夜总会呆一辈子，有些话我也得说。我回来当天，尚总就把你和李佳的照片给我看了。很明显，你和李佳早就认识，在我去临城之前，你们子在一起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照片？什么照片？”周默为了这段戏，整整准备了一个晚上，临场发挥自然手到擒来。“左小姐，把你说的照片给我看看！”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在尚总质问她的时候，左楠就已经把那封“严峻制造”的一组照片要到了手，存在了手机上。此刻，她直接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给了周默。 周默还这没看过这些照片组合，严峻弄好以后就发出去了，他一直也没有机会看到。 “呵呵，我和李佳的照片好歹给个正脸儿啊！”周默呵呵一笑。“左小姐，你和尚总都没看出来这个照片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吗？” “加工？在哪？”左楠一愣，随着周默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手机页面。 “我和李佳的照片是真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周末说的很认真，左楠没听出来一丁点谎话的成分。“只不过，时间，你看看照片上的时间，不管是手机拍的还是相机拍的，时间是自动生成的话，字体应该是统一的？你看看其他照片，标注时间的字体都是统一的，为什么我和李佳的这张照片不一样呢？” “是啊！”左楠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把自己的手机拿起了，甚至把周默指的那两张照片放大了仔细看。“周哥，你们做记者的观察就是细啊。” “这倒不是我观察细，你们尚总没告诉过你，我爱人就是做平面设计工作的吗？”说完这句话，他故意抬头扫了一眼左楠，发现左楠的脸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左小姐，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尚总就是为了这些漏洞百出的照片把你打发到夜总会去的？” “周哥，我真该早点把这个照片拿给你看！”左楠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周默的猜测。“我要是早点看出来，也不至于被尚总发配到夜总会那种地方去了。” “我看未必！”周默轻轻的冷笑了一下，但随即又收了回去。 “周哥，你什么意思？”左楠对周默的变态印象似乎有所改观，至少在观察事务上，她觉得自己距离周默还有一定差距。 “算了，不说了！”周默叹了口气。“我今天合同先不签日期。你可以拿着照片把我刚才说的这个疑点告诉尚总。当然，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 你自己看出来，你看看尚总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能不能把你在重新调回到他的身边。” “你的意思是？我即使这么跟尚总说了，他也未必就能相信我？”左楠听出来周默的内涵。“周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发现个问题。我没看出来照片上是时间有问题，难道尚总也没看出来？” “你要能这么想，我就再跟你说点事儿！”周默压低声音，刻意引导着左楠的思路。“你当时告诉我李佳是天马娱乐的同事，我就当真了。当天签完合同之后，我给你们尚总打了个电话。当我说已经和你们公司安排的李小姐签完合同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讶。这说明什么？” “李佳和尚总早就认识，甚至这次让李佳和我偶遇，都是尚总一手安排的？”左楠的脑补能力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这一点，连周默都自愧不如。 “当时我没多想，毕竟你把李佳介绍给我的时候，就说是你们的同事啊！”周默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个处于事业低谷期的左楠基本上要和自己达成攻守同盟了。“左小姐，没有证据的事情，猜猜可以，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即使你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尚总要怎么做，还需要给你理由吗？” “我明白了，谢谢你，周哥。过去，是我误会你了！”左楠现在再看周默，顺眼了好多，至少不是变态或者混蛋了。“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周默两手一摊。“不过，我现在能帮你的，就是帮你拖延时间。只要我跟尚总说，让左楠在陪我两天，你暂时就不用回夜总会。” “那也只能拖两天啊！”左楠有些着急了，刚刚周默的话她完全听进去了，只要回去，尚总不需要理由，一句话她就得回夜总会那边去。“两天之后，我该怎么办啊？” “有两天时间查找真相啊！只有知道了真相，明确了你想要的目的，咱们才能想办法啊！”周默说完，不等左楠同意，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尚总。果然 ，周默以广告形式需要细节磋商，天马娱乐这边的直播人员和广告视频需要制作细致为由，又硬生生的把合同签署时间往后延迟了两天。更重要的是，尚总对于周默要左楠继续跟踪合作两天的要求，大大方方的同意了。直接告诉周默，只要他愿意，晚上也不用左楠回去。 左楠心里不舒服，尚总的目的是什么她知道，为了把周默搞得生不如死，自己就这样被卖了啊。 “左小姐，我一直没问你，刚刚你给我看的那些照片是哪来的？”挂了电话，周默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工作状态。“这个照片又是谁拍的？咱们那个时候可是在临城，要不是专门跟踪咱们的话，这些照片不可能这么凑巧就被拍下来啊。” “谁拍的？周哥，这还用说吗？知道我去临城找你的人只有尚总。”左楠的脑补能力超越了周默的想象。“我自己不可能故意整这些照片害自己？你也没必要啊。呵呵，尚总这么一来，我被打发了，奖金也不用给了。甚至我去临城的费用都不给我报销了。” “那这些照片，尚总说没说是从哪得来的？”周默紧追着这个问题明知故问。 “据说是你们金台长给他的。”左楠实话实说。“而金台长也是从邮件里得到的。给金台长发这封邮件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刚刚从你这离开的那个女孩儿，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知道，那封邮件是从他们速成贷款公司的邮箱里发出去，到了你们金台长那里的。” “呵呵，这绕了一圈，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真相吗？”周默冷笑更甚，毫无掩饰。“左小姐，今天你别回公司了，等下了班，我带你去寻找真相。” 其实周默内心里需要的真相，与左楠无关，与刘总无关，可是，搞定了这俩人，自己想要的真相才能浮出水面。 第118章 刘总的羡慕和顾虑 已经无缘无故的加了三天班，而且这三天加班内容都出奇的一致，就是陪着自己的老板挨骂。李超满脑子都是水果捞，她觉得水果捞要比自己那个有被骂爱好和受虐属性的刘总可爱的多。 今天刘总的心情不好，因为周默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今天见面的要求，让他的心里很不爽。受夹板气的日子，又无端的被推迟了，他在心里诅咒了周默一下。 就在他们以为今天终于不用加班，也不用挨骂的时候。周默就像踩着时间点来的一样，速成贷款公司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刘总和李超的时候，周默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忧心忡忡的左楠。 当除了刘总和李超以外，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田军开门往外走的时候，正好和周默撞了个满怀。狐疑从瞅瞅两人，田军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甩开大步离开，手里的电话也打了出去。 “周记者？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没有时间，咱们改到明天见面了吗？”刘总诧异归诧异，到了自己的公司，还是习惯性的和周默两人先打了招呼。“左秘书也来了？尚总没来吗？” “今天是我找你，也是左小姐找你！”周默站在刘总面前，没有坐下的意思。“刘总，正好李超也在，我找你们核实点事情。” “核实事情？周记者，不知道核实什么事情？”刘总一头雾水，不知道周默要问什么。看了看同样一脸懵逼的李超，开门见山的问道。 “左小姐，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来这之前，周默已经交代了，所以左楠直接把那组“严峻制造”翻出来，递给了周默。手机没有在周默手里停留，直接摆在了桌子上，摆在了刘总和李超的面前。 “这组照片据说是刘总发给我们金百诚金台长的。金台长和尚总关系莫逆，所以尚总自然也就看到了。”周默说话的速度很慢，尽量给足刘总思考的时间。“左小姐因此受到了牵连，我找刘总就是想问一问，这些照片，刘总是从哪里弄来的？” “又是加班又是挨骂的，就是因为这些破照片！哼！”刘总还在仔细看照片，李超已经愤愤不平的开喷了。 “加班？挨骂？什么意思？”周默回头看了看满脸疑惑的左楠，继而眼睛盯着刘总。“刘总，这真是你让李超发给金台长的？” “唉，周记者，这个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次刘总拦住了又要发表不痛快意见的李超，主动开口了。照片是怎么回事儿，他是真不知道。可这些照片却成了尚总骂他，甚至威胁他的借口。 这几天，刘总一直心里憋着。挨骂的事儿跟别人说，嫌丢人，不说出来，又感到委屈和憋屈。刚刚李超肆无忌惮的发牢骚，让他下定了决心，尤其是当着左楠这么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受害者”。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呵呵，刘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跟我说啊！”周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李超，你今天上午去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我还以为你工作上被刘总，骂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刘总不让我对外说，我都快憋死了！”李超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周记者，说实话，今天来的要不是你，还是那个尚总的话，我明天都想辞职了。” “李超，你……”刘总本来说完了被尚总欺负的事情心里畅快了许多，现在听到李超因为这个事情要辞职，心里瞬间又不痛快了。 “行了，刘总，李超这不是还没辞职吗？”周默摆了摆手。“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刚才我来的时候遇到你们的田经理了。估计着现在尚总已经知道我和左楠来找你们了。等我安排一下，咱们换个地方聊。” “去哪？”刘总相信周默的说的话，田军跟自己已经不是一条心了，而且这是能报上尚总大腿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 “去我家！”周默说完，直接掏出手机给李瑶打了过去，让她去自己家里准备些水果之类的，然后直接打包点饭菜回去。挂了电话之后，转身看向左楠。“左小姐，你给尚总发个消息，告诉他，你和我来了速成贷款公司，今天晚上我不让你走了。有什么消息会随时告诉他。” “这？”左楠有些犹豫，不解的看着周默。 “呵呵，你就发！”周默呵呵一笑。“只有这样，才能稳住他。同时，也能证明你的心还在他那。懂吗？” “明白了！”左楠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机，按照周默的意思给尚总发了条微信。果不其然，尚总很快回了消息，让左楠盯紧了周默，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发给他。并且还承诺，这次要是左楠能套出周默和刘总之间的秘密，以后就不用再去夜总会了。 “你信吗？”左楠第一时间把尚总的消息展示给了周默，周默盯着她，一脸的微笑。左楠摇了摇头！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四人，两辆车终于停在了周末居住的小区外。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一是周默想要给李瑶留出充分的准备时间，再就是李超小朋友路上被水果捞馋的直愣神儿，刘总只好停车让她去买了几份。 “你回来了，师父！”开门的一瞬间，李瑶朝周默身后看了看。“快请进。我就知道师母不在家，师父不安分的请客了。” “这个，好像是我家啊！”进了门，周默不痛不痒的敲了下李瑶的脑门儿。“你跟他们说请进可以，跟我就不用说了。” “又打我？师父，我本来就脑子就不怎么灵光，打傻了你养我啊？”李瑶旁如无人的说道，貌似刘总等人的进门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样。 “没大没小的，没看到有客人吗？”周默收手又要打，李瑶果断选择了逃跑。“刘总，这个地方不陌生？” “说实话，第一次进门！”刘总一笑，他们公司来这个地方贴过“封条”，现在周默提起，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那进来坐！”周默示意三人坐下，“李瑶，订餐了吗？” “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李瑶见周默的“攻击属性”不在了，也伸手示意刘总等三人坐到沙发上。“左秘书我认识，李超姐今天上午刚见过，这位是？”李瑶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刘总，又看了看周默。 “差点成了这个房子的主人！”周默微微一笑，“这位我跟你提起过，就是速成贷款的刘总。” “哦，师父，你是要背着我师母不在家，打算把房子抵押了吗？”李瑶不着四六的样子又上头了。“我可告诉你啊，你要真这么干，我会大义灭亲的。” “作为师父，我是不是需要教教你什么叫大义灭亲？”周默冷冷的看了看李瑶。 “不用，师父。我不想学了！”李瑶果断的放弃了挣扎。“刘总，你们吃水果，我刚刚洗完的！” “不客气，周记者，咱们到这了，有什么话是不是可以明说了？”刘总进门后，一直看着这师徒俩毫无顾忌的开玩笑，现在有机会说话，自然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刘总，那咱们就坦诚布公的说。”周默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到了刘总等人的对面。“我和左小姐去找你之前，就觉得这些照片有问题。只不过，不知道这些有问题的照片是出自于谁的手。如果刘总对这个事儿也不清楚，那这个事儿就非常明了了。” “明了？周记者，我不懂你的意思。”刘总又听了个稀里糊涂。“我和李超研究两天了，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这些照片会从我们公司的邮箱发出去。更奇怪的是，我们邮箱里居然没有痕迹。” “有一种职业叫黑客，刘总不会没听说过？”这次开口的，是习惯了多嘴的李瑶。“盗取一个邮箱的密码，对咱们这些人来说，是个技术活儿。对于黑客来说，应该是个信手拈来的活儿。” “黑客？这倒能解释通了！”李超点了点头，“刘总，这个事儿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可咱们公司的什么东西都没丢，甚至邮箱密码都没换，黑客这么干有什么好处？”刘总不解，可也算同意了李超和李瑶的说法。 “刘总果然是聪明人！”周默竖了个大拇指。“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去做呢？所以，你好好想想，这些照片的出现，或者说，这些照片从你们公司的邮箱里发出去，谁才是利益的获得者。” “我不知道刘总因为这些照片损失了什么。我只知道，因为这组照片，尚总承诺我的奖金和好处都没了！”刘总还在拼命思考，左楠适当的开口了。“现在，我也不是什么秘书了，直接给我打发夜总会那边去了。以前赚钱不但有月薪，还有奖金。现在倒好，靠自己的体力赚钱，还得上交公司一大半儿。” 左楠的话不多，貌似在感叹自己的遭遇，却让刘总有了同命相连的感觉。 “周记者，难道这封邮件是尚总自导自演的？”刘总还在考量目前的形势，李超就忍不住了。 “刘总，还是你这个助理好！不但漂亮可爱，而且思维敏捷，心直口快。我喜欢！”李瑶又跳了出来，直接给了李超一个甜甜的微笑。“不像刘总，心里明明有了答案，还得左思右想，怕这怕那的。” “李瑶，怎么说话呢？”周默一瞪眼。“刘总，左小姐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也不用担心她是尚总的人，你今天在这说的话，她一定不会传出去。要不是我，她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夜总会的化妆间开始浓妆艳抹了。” 周默的这番话直接说中了刘总的心思。他一直没开口，不是忌惮周默。以目前尚总和周默之间的“梁子”，即使自己当着周默的面问候尚总的家谱名单，他也不会去尚总那出卖自己。左楠就不一样了，她本身就是尚总的秘书，而且两人的关系是工作关系，还是工作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关系，那都不好判断。 “刘总，你要是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先回避一下。”见周默和李瑶都在一步步的引导着刘总，左楠顺势直接站起身来，作势离开。 “用不着，左小姐！”周默伸手示意左楠先坐下。“刘总，我想你应该清楚，请你到家里来，我周默就能敞开心跟你聊。你和左小姐都算是受了无妄之灾。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本来就是尚总眼中的猎物，想跑也跑不了。到了这个时候，左小姐的态度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就看你刘总的了。你要愿意继续与虎谋皮，我不再多说一句。哪怕你现在给尚总打电话，告诉他左小姐已经和我站到了一个战壕里，我也不会说什么。” “对，刘总，你就说我师父和左秘书睡到了一张床上都行！”不安分的李瑶说完，直接选择了躲避。她怕离周默太近，容易受伤。 “你的造谣能力可不是我教的，这一点有时间我得告诉你爸爸！”周默一反常态的没有做出攻击手势，而是瞟了眼李瑶。 “这个不用你说，师父！”李瑶的躲避躲了个寂寞，有些不忿。“我的造谣能力是遗传的！” “遗传？你的意思是你爸爸是个造谣高手呗？”周默差点被气乐了。 “对啊！”李瑶一脸的认真。“我叫李瑶啊。我爸爸要不是造谣小能手，那我怎么可能叫李瑶呢。比如，人家李超的爸爸，那就是制超小能手；左楠的爸爸，就是造楠高手……” “停！”周默忍不住了。“你爸爸这个锅背的啊，居然毫无破绽。” 听着师徒两人再一次把话题扯远，左楠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刘总却感触颇深。周默喜欢把事情放在桌面上聊，哪怕现在尚总虎视眈眈，也不耽误人家师徒天马行空的开玩笑。可自己呢？已经和李超在公司垂头丧气了两天，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待方式啊！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李瑶继续扯淡的节奏，也打断了刘总的思绪。 “应该是我定的饭菜到了！”李瑶起身去开门，李超看了看一直在沉思的刘总，索性也站起来去帮忙。 “也确实是饿了！”周默很随意的伸了个懒腰。“左小姐，帮忙收拾下餐桌。刘总，我这个人很随意，愿意和我交朋友，咱们就坦诚布公的聊天。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认为我周默年轻，没资历，咱们也未必就一定是仇敌。先吃饭，吃完饭刘总如果还不愿意相信，那咱们就只谈合作，不谈感情。” “师父，记得把饭钱给我报销了啊！”李瑶的声音响起。 第119章 不需要承诺的联盟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各怀鬼胎。刘总还在纠结着是和周默合作，还是决心把希望寄托于尚总身上。李超的胃已经被路上的水果捞占领了，所谓的吃饭也只是形式上的表演。左楠倒是没有太多顾虑了，可刘总这样左顾右盼的，她也担心刘总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尚总，她不相信在这个时候如果尚总和周默真的撕破脸，周默还能保护她。 如果说整个餐桌上还有一个像是在吃饭的人，那就只有李瑶同学了。其实她心里也惦记着师父的计划，只不过，她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担心。刚刚两次打岔，也是为了缓和气氛，让刘总的思绪不断被打乱。 “刘总，看您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替你感到心疼。”吃完饭，周默没有进行任何的铺垫，直接进入了正题。“咱们不耽误彼此的时间，左小姐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甚至贵公司的李助理也看明白了，刘总，我想您不至于还没想明白？” “周记者，其实我心里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一次是谁在整我了！”刘总咬了咬牙，但还是没打算做一做试探。“不过，恕我直言，即便知道了是尚总的计策，我又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包括你，周记者，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不见兔子不撒鹰！刘总，你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周默冷笑了一声。“我不给你画大饼，我也不给你任何的承诺。只要你刘总愿意被天马娱乐压着，我一个局外人没有意见。” “用你的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尚总盯上我了，也盯上你了。合作还有生机，咱们要是各自为战，都讨不着什么便宜。”没给刘总说话的机会，周默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不过，刘总，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我输赢都有机会，而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刘总，我觉得周记者说的对！”刘总一直没有明确的态度，李超忍不住了。“与其被尚总一次次上门压着咱们，还不如咱们就和周记者联手。最不济，也是个关门大吉呗。咱们之前不也是什么都听尚总的吗？结果呢？人家随便找个借口就让咱们担惊受怕，寸步难行了！” “我谢谢你的理解，李超，你是清醒的！”周默点了点头，对于李超的突然言论很认可。“刘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表个态。” “周记者，你就说，你想要我这么做？”刘总把问题推给了周默。 “不是我想要你怎么做，而是你需要怎么做！”周默语气很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想要什么，刘总应该很清楚，刘总想要什么，咱们也都明白。所以，刘总，就看你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还是仅仅在这件事情上和我合作了。” “合作怎么讲？交朋友又怎么说？”刘总还是保持着戒心，一味的提问。 “合作呢，很简单。你把尚总的计划告诉我，作为报酬，我再无偿的给你做几个月广告。至于后面尚总还有什么手段，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利益，我绝不插手。你们怎么合作，与我无关。”周默没有任何的表情，语速上也相当的快，不给刘总留任何的思考时间。 “如果是朋友，那就不能互相为难了。”说到这，周默故意顿了顿。 “师父，你多余为难刘总。”周默的话音刚落，李瑶再一次展现了搅局的天赋。“不有那么句话嘛。宁做凤尾天天挨骂，不做牛头辛勤劳作。人家刘总是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不能伸就不知道了。” “哪都有你！”周默白了李瑶一眼。“刘总怎么想，还用你说？没大没小的。” “我是心疼李超姐！”李瑶不服气的摇了摇头。“师父，李超刚刚说不想再无端挨骂了，跟不上刘总的喜好了。你就别劝刘总了，万一刘总要是不再被骂了，李超还得纠结辞不辞职的问题。” “周记者，你还没说完了，如果咱们能成为朋友，那我们之间能得到什么？”刘总听不下去了，他觉得听李瑶说话还不如听尚总的骂声动听。“或者说，我需要怎么做？” “成为朋友的前提，是相互照应！”周默本想说要相互坦诚的，话到嘴边，又改成了照应。“作为朋友，我不能看着你无端的被耍，当然，被骂这种事情避免不了。咱们的区别也仅仅在于是不是当面骂的事儿。” “我也想过了，即使现在我找到尚总，他也不会承认什么。”刘总叹了口气。“周记者，现在尚总已经吃定了我，我这个小小的贷款公司在天马娱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恕我直言，你的传媒公司已经落入他的圈套。我听李超说，今天上午你已经和天马娱乐签了合同。如果要是没签，可能还有机会。” “合同根本句没签！”左楠见周默冲自己点了点头，直接坦诚布公的说道。“刘总，不瞒你说，天马娱乐的合同在我这里，现在只不过钱已经打给了周哥的公司而已，合同还在我手里。只要我不拿出来合同，这份合同就等于没有。当然，我也知道尚总跟你说的是，联合对付周哥，事后给你好处。周哥是想和你合作，甚至成为朋友，才找你谈的。即便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 “这？”刘总心里没底了，他知道左楠是尚总的秘书。刚刚见到周默带着她的时候，刘总甚至怀疑这个左楠是尚总安排到周默身边的“卧底”，顺便来抓一抓自己的小辫子。所以，左楠的话，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周哥，李瑶说的有道理。咱们没有必要为难刘总。”左楠见刘总脸上写满了“迟疑”，开始学着周默的样子欲擒故纵。 “周记者，如果合同现在还没有生效。我建议你还是推掉这份合作。”刘总这一次不再迟疑。“只要这份合作开始了，你的公司可能随时都会变成他尚坤的。” “说点我不知道呗。”左楠很轻蔑的一笑。“尚总想通过合同，在人员直播的时候释放违规词汇，造成武唐传媒的停播。然后让其他广告商都找周哥赔款。然后再让你那一笔钱出来，抵押武唐传媒的股份。最后空手套白狼，这些我都知道。尚总有没有比这个消息更有价值的消息？如果没有，我会劝周哥放弃和你的合作。” “左秘书，不知道尚总有没有告诉你关于马金海的事情？”刘总没有轻易说出自己从尚总那了解到的事情，而是先试探的问了一句。 左楠摇了摇头，周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左楠不知道，那周默也一定不知道。刘总觉得自己找到了能和他们谈条件的筹码。“周记者，我真的很受触动。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的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儿，我是没有了。年龄大了，什么事儿也都谨慎了。不过，让你们这些年轻人给我上了这一课之后，我也有了种“突然变年轻”的感觉。不过，咱们凡事都不是无的放矢，我能告诉你尚坤的计划，可我能得到什么？我可不想头脑一热，得罪了尚坤，回头什么都得不到。我老了，不像你们，哪怕拼到一无所有，还能重新开始。我没那个精力了，也没那个时间了。” 听着刘总絮絮叨叨的说辞，周默心里总结出了了一句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在周默听来，刘总说了那么多，就这么一句有用的话。 “刘总，在商言商，不用绕弯子！”周默冷冷的说道。“你不需要告诉我尚总想怎么对付我，你就告诉我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看看能不能付的起。” “周记者真是快人快语！”刘总略显尴尬，他也没想到周默这么不懂规矩。商场上有句话，叫看破不说破，大家都好过。这周默完全不懂？还是有意为之？“那我也直说，尚总说等你的传媒公司到了他的手，我在那做广告终身。嗯……，之前马金海欠我那16万，他会一分不少的帮我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他给我那16万。而且，我也能得到一部分武唐传媒的股份。” “就这些？”周默不屑的问道。 “嗯，就这些！”刘总点了点头。 “哼，就这点利益，就能让你刘总情愿挨骂也忍气吞声？”不安分的李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我还以为刘总能得到多少好处呢？” “那……咱们要是合作……？”刘总顿了顿。“这些调价？” “我师父给不起！”李瑶大大咧咧的说道。如此泄气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自豪。 给不起？给不起还这么嚣张？不光是刘总，连同左楠等人都觉得，这个李瑶不是小孩不懂事儿，而是……太不懂事儿了。 “李瑶说的没错！”唯有周默诚恳的点了点头。“刘总，我真就给不起这么高的条件。所以，刘总，您也不要告诉我尚总的计划，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你继续为尚总服务，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这些所谓的条件兑现。” 是啊，承诺的再多，到最后不兑现就等于空头支票。一旦尚总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他刘总有能力让尚总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吗？答案很清楚，包括刘总在内都知道，到那个时候，这张空头支票也会被尚总潇洒的撕碎。 “周记者，其实我也不相信尚坤能兑现他的承诺。大家都是成年人，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谎言，我们都明白。”刘总想到这，主动降低了“价码”。“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贪，自始至终，我只想拿回损失的那16万而已。不知道，这个条件，周记者能不能……？” “不能！”周默果断的摇了摇头。“刘总，您也说了，承诺这玩意儿，是世界上最廉价的谎言，即使我今天承诺您了，您能相信吗？即便您相信，我也不相信。在我知道尚坤的计划之前，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能到个什么结果，又怎么保证刘总的利益呢？” 这句话说完，现场安静了。周默如果大大方方的答应了他，刘总还真得仔细想想，可他也没想到周默会直接拒绝，而且还拒绝的相当有道理。 “刘总，我觉得周记者说的有道理！”打破安静的是李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老板优柔寡断，尤其是连续陪着刘总被尚坤骂了两次之后，李超对刘总的怨言更大了。现在周默的话，让李超觉得，自己的老板要是错过了这么一个诚实的合作伙伴，自己真得提前辞职了。 “我就说，李超姐是个明白人！可惜啊，跟了个糊涂老板！”李瑶再次补刀。“刘总，我师父这个人什么样，你自己品。用你的话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你这个年龄一定比我们见识多。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你还看不明白？” “那好！周记者，我就赌一把！”刘总连续遭受几个人的语言攻击之后，咬了咬牙。“尚坤想要你的公司，你怎么得罪的他，不用我说？” 周默摇了摇头！不用！ “他不但想掌控你的公司，掌控的方式也很诛心。他说……”说到这，刘总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他听马金海说，你爱人和马金海的关系……挺好的！所以，他打算逼迫你出让股份之后，让马金海成为你们公司最大的股东。实际上，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不但杀人，还要诛心是吗？”周默当然能听出来刘总那句“马金海和你爱人关系挺好的”是什么意思。男人嘛，都好面子。尤其是马金海那种人，一定会和尚总吹嘘，自己和佟千雪的关系发展到了不可告人的阶段。所以，周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个情况下，他越是解释，越是让人感觉到他在掩饰。 “是的！”刘总见周默的表情毫无变化，心里暂时放弃了“八卦”的想法。“之前他让我去公安局撤案，就是为了让马金海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我知道了！刘总，我之前不能承诺你什么，是因为我不知道尚坤想干什么。既然您都告诉我了，我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周默笑了笑。“刘总，你那16万跑不了。我公司的股份也可以给你，这些事儿都不是问题。” “那，周记者，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刘总不相信周默会“无利起早”。“现在，我把尚坤的计划都告诉你了，我也没什么退路，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一个联盟了。” “尚总让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咱们现在的确是一个联盟了，可咱们这个联盟不需要承诺，只需要向同一个目标前进就行了。”周默手里摆弄着手机，慢慢的打开蓝牙。“今天你来我这儿，我估计着他已经知道了！如果他问你，你就说我请你来，是想问问马金海的贷款你为什么不要了。剩下的事情，刘总一定能解释清楚。” “他要不相信怎么办？”刘总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有左小姐帮你作证，他肯定会相信！”周默指了指旁边的左楠。“一会儿，刘总和我们一起走。李瑶，等我们走之后，过半个小时，你送李超回家。” “师父，我真为你高兴。你要一个万能工一样的徒弟，我都快羡慕死了！”李瑶咕哝了一句。“刚才我还是保姆，现在又变成司机了！” “你不说话的样子其实挺可爱的！”周默说话的时候，编辑了一条微信，连同刚刚从腰带传输到手机上的录音，直接发送给了沈重。这一次，他不但要让尚总白忙活一场，还要趁机解决掉马金海这个麻烦。 第120章 只能扮猪，吃不了老虎 “师父，那个刘总的话，你相信吗？”当这个一点都不靠谱的“反尚”联盟成立后，刘总带着李超走了，家里只剩下了周默和左楠，李瑶忍不住开口了。 “那你觉得呢？你相信吗？”周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信他个鬼，他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李瑶愤愤不平的说道。“左楠，你是尚总身边的人，就刚才刘总说的那些话，你应该知道真假？” “我也不太相信。”被点名问到了，本来不想说话的左楠只好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根据我对尚总的了解，他让刘总帮忙干活，是绝对不会答应他什么条件的。刚才刘总说尚总承诺了他这，答应了他那，我觉得八成是假的。” “这是给自己抬高身价呢呗！”李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师父，这个老东西不会出卖咱们？” “他要是不出卖咱们，咱们要他还有什么用！”周默冷哼了一声。“李瑶，现在咱们跟天马娱乐和速成贷款都签合同了。最多两天，植入广告就都会播出。天马娱乐这边儿，我会要求和左小姐对接。但是，速成贷款那边，虽然是个没要钱的广告，也得有个人对接。我觉得，你和李超对接。那个姑娘挺单纯！” “嘿嘿，师父，我就知道你最信任的人还是我！”李瑶一脸的小傲娇。“对了，师父，你还没说呢，你觉得那个刘总说的话有可信的地方吗？” “有！只不过，他撒谎的水平差了那么一丢丢！”周默冷笑道。“马金海的事儿应该是真的。尚总报复我，这一点肯定是错不了。用马金海来恶心我，这倒符合尚总的风格。” “没错！虽然我没听尚总说过要把那个什么马金海找回来恶心周哥。不过，按照他的行事作风，这个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左楠点了点头。“周哥，我不想跟尚总作对，我更不想要回夜总会。周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让我回到尚总身边，他有什么举动，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啊！”李瑶刚要发表不同意见，周默直接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过，这个事儿，我说了不算，还得看你们尚总的决定。我和你们尚总怎么结下的梁子，到现在，我都不确定。你要能回到他身边，对我是百利无一害。左小姐，你觉得我需要怎么做，你才能回到尚总的身边呢？” “我也不知道，周哥，你叫楠楠就行，别总叫左小姐了！”左楠低下了头。“尚总跟我说过，他希望我能得到你的认可，甚至能把你勾引到手，再接受他的下一步指令。所以，周哥，这几天，我，我能住在这吗？” “你放心，周哥。我住在这，不会给你添麻烦。”看着李瑶投来不善的木管，左楠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尚总认为我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这样的话，我有机会回到尚总身边，也能帮周哥打探消息。” “呵呵，悲哀啊！左楠，你也知道尚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能容忍别的男人染指自己的女人？”李瑶没有指桑骂槐，而是直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冲着左楠摇了摇头，然后又看了看周默。“师父，这趟浑水你可别趟。本来尚坤就看你不顺眼，你再让他误会你睡了他的女人，估计你死的连渣都剩。” “你都说了，我碰不碰左楠，这尚坤也不打算放过我，我还顾及这个干嘛？送上门的美女我往外推？那我得傻到什么级别啊！”周默满不在乎数落着李瑶，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满脸期待中略带兴奋的左楠。“左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一般的事情，我这个傻徒弟看不明白。要是连她都能头头是道的说明的，那就证明这个问题基本上等同于十以内加减法的难度。所以，她都说不行了，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前一秒钟还庆幸自己得逞的左楠，下一秒在心里搜刮出了所有脏话送给了眼前这对“神经病师徒”。周默已经表明了态度，留宿是不可能了。左楠最终只能选择做一个晚上回“家”的好女人，回去找尚总汇报工作了。 “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等左楠离开，见周默一声不吭，李瑶心里有点没底。“就这样放那个左楠回去，咱们和刘总商量的事儿，她能不能告诉她的主子啊？” “能啊！为什么不能？”周默说的很平静。“嘴长在她脸上，我就是把她留在这，她想讨好自己的主子，咱们也拦不住。还有那个刘总，你真为我能跟他合作？” “师父，那你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他们都带到家里来啊？”李瑶有些不解。 “我现在在金百诚面前装孙子，在尚坤面前装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周默说的很满，说完以后抬头看着李瑶，期待着她的答案。 “你是要扮猪吃老虎？”李瑶试探的问道，见周默还是没说话，马上又兴奋了起来。“师父，我猜对了？我特别期待你大展雄风，最后时刻翻盘的时候。” “你想多了，我顶多算个兔子。就是扮成了猪，也吃不了老虎！”周默摇了摇头。“我现在装傻也好，示弱也也罢，其实都是为了暂时稳住他们。” “啊？那……师父，咱们一味的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李瑶有些失望。 “咱们现在就是集体卖血，也干不过天马娱乐。咱们哪怕是跪地求饶，在单位也得被金百诚随时随地的压着。”周默慢慢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明天晚上是我上节目，你和晓萱肯定得陪着我。明天晚上，我上节目的时候，你通知一下严峻，晚上我下了节目，咱们加个班儿。到时候我叫上刘思群，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我的方案行不行。” “就不能先告诉我啊？”李瑶撅着嘴，又瞬间开启了“撒娇模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徒弟啊！就不能让我有点参与感吗？” “能啊！我刚才给沈队长发微信了，明天上午你自己去趟刑警队！”周默摸了摸李瑶的脑袋，以示安慰。“之前那个马金海不是因为你打钱凤的事情勒索过你吗？你去报案。这个事你自己知道就行，明天晚上开会的时候，不用提！” “好嘞，师父！我就喜欢接受秘密任务！”李瑶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和周默预计的一样，第二天刚上班，金百诚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又是一顿装孙子，金百诚虽然对于周默突然“改邪归正”有些不解，可至少在表面上，周默变得顺从听话，他还是很受用的。 一天过的很快，哪怕晚上下班之后，他把严峻等人都带到了刘思群和佟千雪的公司，偷偷摸摸的开了会，也只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清楚，武唐传媒的过去也好，未来也罢，实际掌舵人是周默。 所以，哪怕他决定再一次提前分红，然后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大家也都没有任何异议。最大的投资人其实是刘思群，虽然她的股份比周默和李瑶都要少。但这一次分红的话，她也能回收成本，还能小赚一点。 一整天没有见到周默，左楠的心里不踏实。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周默的时候，一份签完了日期的合同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左楠在看到合同的那一瞬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早上从尚总的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尚总分析了各种可能。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周默这个货还会找各种借口拖着不签字。万万没想到，尚总居然猜错了。 高兴了不到五分钟，左楠又低下了脑袋。 “周哥，这个合同我交给尚总之后，尚总会不会又把我发配回夜总会啊？”左楠担心的问道，声音小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左小姐，合同已经签完了，麻烦你告诉尚总，今天晚上开始，就安排人过来参与直播。”周默也同样好像根本没听见左楠的话一样，自顾说道。“因为咱们这个合同呢，比较特殊，所以，尚总那边最好安排一个专人，比如说你，和我们何经理每天进行对接。” “跟何经理对接？”左楠显然有些意外。“周哥，咱们这个合同不是尚总和你亲自谈的吗？怎么？你让何经理……” “左小姐，总不能这么点小事一直让我和尚总天天看着？我想即便我有时间，尚总应该也没那个工夫。”周默直接打断了左楠的话。“你就按照我说的，尽快把合同拿回去。录制的广告内容已经完事了，早点安排参与直播的人员过来，和我们的直播主持人提前进行一下沟通。” “好，我以为周哥会选择和对接呢。”左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最后还有可能回夜总会。” “那就是尚总对你们内部员工的调整了，我相信尚总一定会做出更好的安排！”周默毫不客气的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完全是公事公办，认真负责的样子。 “周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左楠还是有些不死心。 “既然说好了，是不是双方就要遵守自己呢？”这一次，周默终于笑了，不过，笑的很难看，甚至夹杂一些冷漠。“左小姐，相信尚总一定能安排好对他忠心耿耿的左小姐。” 说完之后，周默直接起身，做出了送客的样子。 什么叫失望？左楠体会到了！靠着尚总，尚总卸磨杀驴；靠着周默，周默连磨都卸……，不！是连磨都没上，就把驴给杀了。靠谁不如靠自己这句话，在她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师父，你怎么知道她回到尚坤那就把咱们出卖了呢？”等到左楠不情愿的离开，李瑶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啊！”周默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左楠的话，我也会抱着熟悉的大腿。” “那你刚才是在诈她？”李瑶坏坏的一笑。“师父，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厚道了。送上门的美女你都不接受，不接受就算了，还让人家伤心的走。说实话，冲这一点，你真不是个好男人。” “那尚总是个好男人呗！”周默白了李瑶一眼。“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左楠心里面根本就放不下尚坤。她认为只有尚坤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哪怕她现在出卖尚坤，也是为了得到尚坤的继续青睐。” “那我就不明白了，师父。这么好的一个傻白甜，你怎么就不把她留在身边，然后加以利用呢？”李瑶不解的问道。 “还说我不是好男人呢，你这个腹黑程度也达到了性别的极限啊！”周默一乐。“像左楠这种女孩子，不能太给她好脸色。我现在要是主动伸手问尚坤要她，尚坤马上就会同意。可那样的话，我就等于给自己身边放了个定时炸弹。” “唉，又错过了一个俘虏美女的机会！”李瑶“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师父，你觉得尚坤什么时候对咱们下手？” “这话不准确，尚坤想针对的只有我一个人！”周默淡然一笑。 李瑶撇着嘴，怪异的看着周默。“师父，你说这话可就伤人家的小心心了啊。昨天晚上开会，大家可都表态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反正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泡你的美女，我们大家绝对不……尽量不笑话你！” “跟美女毛线关系。”周默瞪了李瑶一眼。 “毛线是无辜的！”李瑶咕哝了一句。“师父，这个左楠你真打算就这么放她回去了？我怎么觉得还有点抢救价值呢？” “等她在尚坤那再吃了憋，我随时找她，她还能出卖尚坤。”周默冷笑道。“这样的女人，貌似利己主义，实际上眼光不超过半个小时。” “唉，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李瑶感叹的同时已经逃离了周默的“攻击范围”。 “用你的话说，大猪蹄子是无罪的！”周默根本就没有攻击的想法。 “师父，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处于安全领域的李瑶大大咧咧的问道。 “问！” “你能保证不打我不？”李瑶追加了一句。 “不能！”周默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宝贝徒弟，憋在她心里的问题，不需要任何承诺，冒着生命危险也会问出来。 “好，好奇害死小瑶瑶，我还是问！”果然，李瑶做出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师父，人家说对漂亮女人不动心的男人有两种。第一种是身体上缺乏能力的，第二种是绝世好男人。” “你想说什么？”周默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思想上不怎么地道。 “师父，我觉得你不具备第二种情况的气质！”李瑶说完，直接闪身跑出，留下差点报警的周默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凌乱。 沉默良久，周默心里叹气。这样轻松的日子，暂时可能不会有了！这次的猪自己是扮了，能不能逃出虎口，还是个未知数啊！ 第121章 树欲静，风一定不止 相安无事的日子很难得，天马娱乐的直播人员也好，插播的植入广告也好，都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从表面上看，天马娱乐主动找周默合作，充分体现的一个“冤大头”所有的属性。 马金海也没有出现，更没有想要替代周默成为武唐传媒话事人的任何迹象。所以，周默原本的计划，一天天的向后推迟。对方不出手，他连逃跑都显得很无趣。 就连在单位，每次周默见到金百诚，都能看到史无前例的笑脸相迎。只不过，每次看到金百诚那张不太擅长的笑脸，他心里都越发的没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黎明前的黑暗？仔细想想，周默觉得，这两个形容词组貌似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再有几天就是元旦了。元旦期间，别的单位一定是美丽的小假期降临，而周默则更加忙碌了。不过，再忙，也能抽出一天休息的时间。 回到“城中村”，看了看身体越来越差却坚持独居的丈母娘。给佟千雪打电话，佟千雪那边据说进行的很顺利，所以根本就没有回家过节的打算。周默考虑过节的当天是陪着丈母娘过，还是一个人回家守着自己过，亦或者直接开车长途奔袭回去看看自己妈妈的时候，李旭东的电话号码在他手机的屏幕上弹了出来。 他以为李旭东可能是邀请自己去家里或者饭店一起打发这个“可有可无”的节日，想到自己的妹妹周妃已经回家陪妹妹过节了，周默在接电话之前就已经同意了这个臆测的想法。 不过，接完电话之后，周默再一次迷惑了。李旭东既没有约他去家里，也没有约他到饭店，而是让他直接去电视台找他。听着李旭东不容置疑的口气，他觉得这次李旭东找自己，可能和过节什么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半小时后，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出现在了电视台的停车场。周默对这算是轻车熟路，保安都懒得拦他，他直接乘坐电梯，到了9楼，李旭东的办公室。 “周默，坐！”周默敲门而入之后，李旭东直接伸手指了指沙发。然后自己也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款步到周默的对面坐定。 “李主编，这么着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周默坐下后，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旭东起身，直接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再次回到周默的对面，才悠悠的开口。“我听瑶瑶说，你的计划是从武唐传媒里退出来。而且退出的方式还很壮烈？” “算不上什么壮烈。”周默点了点头。“李主编，您是瑶瑶的父亲，我自然不瞒着您。天马娱乐的尚坤，是铁了心的要让我难受，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眼看大家都跟着我受牵连。” “把股份分割了，然后保留一份少得不能再少的股份。等尚坤对你发难的时候，你用1的股份作为补偿，退出武唐传媒。这就是你的计划？”李旭东反问道。 “李主编，不管是天马娱乐的尚坤，还是我们单位的金百诚，在我面前，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周默无奈的解释道。“说句泄气的话，惹不起我躲得起。但现在天马娱乐的合同已经签了，我要不这么做，到时候连累的大家。” “尚坤傻吗？周默，你如果手里的股份少到可怜的话，尚坤完全可以让你们公司按合同违约的约定，让你们赔偿60多万的赔偿金。你以为你走了，事儿就了了吗？”李旭东毫不客气的说道。 “嗯，李主编，我也想到过！”周默回应道。“所以，这件事情我暂时要求保密。知道这件事儿的仅限我们五个人。” “你是怪瑶瑶告诉我吗？”李旭东反问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周默没有思考，迅速的开口解释道。“李主编，我的意思，只要尚坤他们不知道我的想法，还能一直以为我的股份是最多的，到时候除了问题谈判的时候，我就有机会脱身。” “你脱不了身！”李旭东没客气。“周默，你想过没有，尚坤的目标是你，我就不泼你冷水，就算你的计划成功了。尚坤能放过你吗？现在他和金百诚联手想整你，至少还没有摆在桌面上，如果你要是再侮辱一次的他的智商，那个就是恨上加很，不管你走到哪，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那也没办法，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周默叹了口气，“尚坤盯着我，我要走了，起码武唐传媒是安全的！” “你这无奈！甚至是无能！”李旭东的声音不大，但停在周默的耳朵里，不由得心里一颤。“周默，知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要是不把尚坤这个事从根本上解决了，今后你不管干什么，他都会死死的盯着你。” “李主编，我也想解决，可是，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在尚坤面前，我连个渣儿都不算。”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天马娱乐一直没动手吗？”李旭东话锋一转，继续自问自答道。“你前期的那些小动作起了一定的作用。尚坤现在摸不透身边的人到底谁值得可信。” “不过，这个事情也拖不下去了，尚坤很快就会动手！”没等周默说话，李旭东接着说。“今天早上，我的一个老领导给我打电话了，希望我能在三月份的调动上，保持不动，把机会让给金百诚。你知道吗，我的这个老领导，就是尚坤的舅妈。” “还有这层关系？”周默确实没有想到。 “我拒绝了！”对于周默的诧异，李旭东没有解释。“我接电话的时候，直接跟她坦诚布公的提了条件，就是让尚坤收手。她没同意，所以，我也拒绝了。” “李主编，我放弃我之前的想法。”周默心里吃惊，但脸上很快平静了下来。“但是，我和尚坤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其实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只不过不够大胆而已！”李旭东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周默，你可以挑拨尚坤和员工的关系，可以让他与合作者之间相互猜忌，这个思路是对的。可是，你忘了最该动的一个人！” “金百诚？”周默说出了内心里的第一个答案！ “没错！”李旭东点了点头。“周默，想都不用想，此时的金百诚肯定已经知道我拒绝让位的事情了。不过，这也正好是个机会。” “机会？”周默有些意外。 “本来有我们老领导的存在，你和尚坤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李旭东解释道。“如果金百诚自己和我顶着干，那就好办了。” “李主编，我的意思是，解决尚坤的事情很重要不假，但是，我不希望把你们牵扯进来！”周默连忙阻止。“有这个思路就行了，我会想办法让金百诚和尚坤反目的。” “周默，我得提醒你一句，其实金百诚这个人并不坏，无论业务能力还是人品，我还是很欣赏他的。”李旭东谈论口气。“等过了元旦，我会跟老邱要你，到时候调令会发到你们单位。” “您要调我到电视台？”周默再一次一头雾水。 “到时候老邱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哪怕说话，也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李旭东没有回答周默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最终放不放你来电视台，金百诚的话语权就尤为重要了！” “那我应该这么办？”周默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把等着李旭东揭晓答案。 “你听金百诚的就行！”李旭东一笑。 “嗯，李主编，这和尚坤有什么关系？”周默选择了不开动大脑，自然也就没多想，直接开口问道。 “想照我说的做！”李旭东没有解释。“尚坤那边，你要放弃原有的计划。他想要的不是你的股份，也不是你那个小小的传媒公司。他真正的目的，是让你背锅，把你们那些主持人的签约签约合同都转到天娱娱乐去。” “原来如此！”周默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李旭东一提醒，他也瞬间明白了。“李主编，您的意思是，他想通过制造合同违约，把我们现在签约的主持人都弄过去？” “我怀疑不仅仅如此，最大的可能是，他通过控制股份，直接把你们的公司收购了。”李旭东也不太确定，猜测道。“现在你手上的股份只有36，在这方面，他一定会做足文章。我想过，如果让你和瑶瑶的股份合并，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要真这么做，他一定会想其他我们想不到的办法。” “与其让他使什么我们都不了解的阴招儿，莫不如将计就计！”周默插了一句。 “对！当初你们不是预留了15的股份用作年终奖或者融资吗？”李旭东明知故问了一句，然后不等周默答应，继续说道。“如果把这15落到你名下的话，你就拥有51的绝对控股权。这样做的话，要远比你去堵一个1要稳妥的多。” “我明白了！李总编，那其他人的股份……？”周默瞬间明白了李旭东的想法，不过，有些话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按你的方案反其道而行之！”李旭东也明白周默的想法，坦诚布公的说道。“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跟着你的人都得到了收益，但你需要单独留下来面对尚坤的绞杀。同样，你的那些小伙伴也能以局外人的身份，作为刺客帮到你。我说的这个刺客，你应该懂是什么意思？” “我懂！” 两人在办公室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周默才起身告辞离开。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李旭东的主动帮忙，周默的心里一定会产生疑问。可现在不一样了，学会相信别人也是一种成长。这种成长对于周默来说有些迫不得已，面对金百诚，面对尚坤，他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李旭东伸出的援手。 离开电视台之后的周默，要几个小时以后才上班。开着车，他第一次漫无目的的在这座水泥森林里“尬逛”。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速成贷款公司的楼下。他不由自主的把车停了下来。 想想这几个月的遭遇，自己一分钱贷款没用，房子还差点没有了。怪马金海和赵明慧贪心？还是怨速成贷款的刘总太不守职业道德？这两个理由都说得过去，不过，这两个理由却都改变不了自己实力太弱的事实。要不是沈重出面，即使保住房子，或许也得大费周章。 “啪！啪啪！”周默正在出神，突然被拍打车窗的声音惊醒。 “你是？”周默把车窗落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不认识我了？”女孩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同时直接来开了坦克300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着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女孩把帽子甩下来，一张更加清晰的脸露了出来。周默继续疑问道。 “你说我是叫你姐夫呢，还是不叫你姐夫呢？”女孩把目光直接落到了周默那张写满问号的脸上。 “张娅？”周默在大脑里终于检索出了和面前这个女孩匹配的脸型。 “好！”张娅收起了攻击型目光。“姐夫，我在我姐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你这辆车，太拉风了。刚才，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张娅，你怎么来这了？”周默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买车的时候过于“嚣张”了，买这么一辆一眼就能被嗯认出来的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当然是来看看我姑姑喽！”张娅随口说道。“姐夫，你和我姐结婚之后，又是开公司又是买车的，几个月不见，你们真是越混越好啊！” “走，去哪，我送你！”周默没有搭着张娅的话聊。几个月前的婚礼，让周默对佟千雪的这些亲戚完全丧失了兴趣。哪怕今天大街上偶遇张娅，他也只能保证不跟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当然是去我姑姑那啊！”张娅很自然的把安全带拉上。“过节了，我姐不回来，我就去陪陪我姑姑呗。” 周默没有说话，他对这个张娅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可毕竟是佟千雪的表妹，也不能把她赶下车，所以，发动了车子，直奔丈母娘家所在的城中村。 他真的以为张娅就是单纯的来看一看她的姑姑。现在的周默无法想象，这个张娅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 很快他就会明白，学会相信别人，是一种成长，轻易的相信别人，就是成长的代价。 第122章 个未接来电 “姐夫，你在这停车干嘛？”周默并没有直接把车开到丈母娘家门口，而是停在了一家综合市场的大门外。张娅有些不解，一边玩着长长的指甲，一边疑问道。 “买菜！”周默惜字如金。下车后重重的把车门关上，根本没搭理张娅。一个人直奔市场。 元旦佳节，来看自己的姑姑居然空着两只手，张娅说是来看望姑姑的，周默找不到任何理由相信她的鬼话。可要说这姑娘来这有什么目的，他也没什么想法。 半小时后，张桂芝看着大包小裹的两人，很惊讶，也很开心。女儿来电话，说是忙回不来了，她心里不舒服却也没说什么。本以为是个孤独的日子，没想到女婿居然来了，而且还有自己的娘家侄女。 自从上次佟千雪的婚礼过后，张桂芝和她的娘家人又恢复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她不喜欢市侩的娘家人，但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即使她不喜欢，也挡不住思念，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见到张娅手里拎着不少水果，张桂芝尽量按捺着内心的喜悦，把两人让进了屋，就要忙活着做饭，被周默拦住了。刚刚在小区门口，他已经在旁边的小吃店订了几道清淡的菜，很快就会送过来。 原以为能陪着丈母娘吃顿饭，可周默在张桂芝家里屁股还没坐稳，老邱的一个电话就把他无情的叫回了单位。没办法，只好遗憾的和丈母娘告别，看都没看张娅一眼，直接出了门。 半小时后，周默坐在老邱的办公室里，看着老邱那副一贯笑不可言的表情，听着他琢磨不透的关怀。“周默，有没有压力？实在不行，今天晚上的节目我让杨雪妮上，你好好准备明天的主持！” “没事儿，不就是出个现场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您还没告诉我，谁是搭档呢。”周默翻看着老邱刚刚递给他的一份主持稿。 这是一份现场联欢的主持稿，而且还是要去下面小县城，时间就在元旦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老邱告诉他，这个任务本来不是他们单位的，属于兄弟单位的任务。 可兄弟单位那边的主持人突然发了高烧，只能求助到老邱。老邱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把这个比较艰巨的任务交给周默。之所以说这个任务艰巨，是因为根本就没给主持人留出熟悉现场安排的时间。在单位里，能接这个任务的主持人其实能找出好几吨来，老邱把这个任务交给周默，带有明显的“偏袒”。 “本来人家那边只需要咱出一个男主持人，但我觉得，让你和一个从没搭档过的人一起上台，可能难度更大！”老邱头头是道，周默也频频点头。“既然咱们把这个活儿接了，那就得做好。周默，搭档的人选你自己挑，你觉得谁合适？” “让我挑的话，我也只能在我们组里面挑啊。现场经验最足的肯定是雪妮姐，和我搭档起来最顺手的，那肯定是晓萱。”周默慢慢翻看着活动方案的主持稿，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好，邱台长，我带林悦去，让李瑶去做我们两个人的助手。” “噗……”听到周默慢吞吞的说辞，正在喝茶的老邱一口茶刚进嘴，又华丽丽的喷了出来。“周默，放着最好的主持人你不要，你选一个经验和能力都一般的林悦？” “嗯！邱台长，我选林悦是有理由的！”周默合上了手里的活动方案。“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林悦的老家。” “你还真适合当领导啊！”老邱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是让林悦有衣锦还乡的机会啊！” “不，邱台长，您说的只是一部分理由！”周默笑了笑。“我刚刚大概看了下活动方案，很多节目的演员都是县剧团的。我和雪妮姐去的话，和他们想要临时沟通，而且，沟通的效果也不一定多好。林悦不一样，从小生活在那里，对那里的风土人情都很了解。不仅仅是和演员直接的沟通，还包括现场的观众。” “要么说你适合做领导呢！”老邱笑了。“晚上的节目真不用调换一下？明天晚上就要主持了，而且还得开车去，时间紧任务急啊！” “真不用！我能应付的过来！”周默摆了摆手，再次拒绝。“我现在去通知林悦了，需不需要让她来您这？您有什么嘱咐她的吗？” “不用了！人是你选的，事你就自己去做！”老邱挥了挥手。 周默起身，拿着老邱给他的活动方案和主持稿，慢慢的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转身一笑。“邱台长，忘了问您了，这次出现场是义务劳动啊，还是有偿服务？” “看结果！”老邱脸上还是挂在习惯性的笑容。“你要是干出了义务劳动的活儿来，也就别指望着得到有偿服务的结果。” “唉，剥削者的嘴脸！”周默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刚要走，再一次回身问道。“邱台长，那差旅费报销不？” “你要能买到去火星的火车票，我都给你报销！”邱台长没好气的看着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周默，一脸的笑容里，夹杂着不爽。“记得把发票准备好，回来直接交给财务就行了！” 这一次，周默终于消失在了老邱的眼前。回到办公室，他第一时间把林悦和李瑶叫了回来。林悦没想到，周默找她居然是让她回自己老家出差，还是一次比较露脸的出差。不过，露脸归露脸，露脸的前提是把这次活动主持好。不求多么出彩，至少不能犯错误。 李瑶本来也很兴奋，只不过，当她知道今天晚上就出发的时候，还是以噘嘴的形式，表达了一下抗议。只是表达了一下而已，对结果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下了节目，三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晚上九点，直接出发。这一次，周默把他那辆骚包的坦克300留在了单位，李瑶那辆小路虎也被遗弃了。好久没开的那辆商务车，成了他们这次出差的交通工具。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李瑶一直噘着嘴，做了一个憋屈的司机。林悦和周默在后排座上，人手一份活动方案，商量着主持节目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完全忽视了李瑶的存在！ 这种活动现场，主持人完全可以拿着手卡上台。可周默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林悦更不会在自己的家乡父老面前做这么不专业的举动。所以，两人一路上基本上就把主持词背下来了。 逸城是一座人口仅有二十几万的小县城。不过，别看逸城小，经济条件……更不怎么样。三人赶到逸城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豪华”的宾馆，三人办理了入住。 这一次活动的主办方是当地的县委，主要的目的，是庆祝连续三年的脱贫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承办活动的逸城唯一一家传媒公司——逸城传媒。 上午9点，一辆商务车驶入了这次活动的举办地停车场。当地一所高中的食堂，此时正在搭建舞台。这里也是林悦的母校，从进入校园开始，她就喋喋不休的向周默和李瑶介绍着这里，以及自己在这里度过的点点滴滴。。 食堂里，一个胖子正在忙前忙后的指挥着，见三个生面孔进来，连忙小跑的迎到了食堂门口。 “三位，你们找人吗？”胖子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周默对他的印象很好。 “您好，我叫周默，从城市文艺电台过来的！”周默伸出手，和胖子握了握。“今天这里不是搞活动吗，今天的活动，我来主持。” “哎呀，周记者是？”胖子一愣，紧跟着又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默。“您好，您好，我叫郑明，逸城传媒的老板。这次活动就是我们公司承办的。昨天晚上我才接到通知，周记者会赶过来救场。我以为你们中午才能到呢，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们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周默一笑，稍稍让了让身，指了指身后的李瑶和林悦。“郑老板，这位是我的助手。另一位，是我今天主持的搭档林悦。还有啊，这位美女可是土生土长的逸城人。你们多交流交流！” “是吗？哎呀，我就说嘛，我们逸城人杰地灵。欢迎我们逸城的地产美女林悦回家！”郑明的这番话其实很虚伪，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又非常的自然。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周默也不好过多 打扰郑明安排现场工作。熟悉了一下现场音响设备，又和林悦熟悉了一下舞台情况。就带着两人离开了现场。 中午是一个周默不太喜欢的“欢迎宴”，当地的某些领导，以及逸城传媒的郑明在宴会上的各种奉承自然不用说，林悦成了宴会的主角。这也让李瑶有机会展现“小吃货”的能力。用她的话说，减肥，那个没有天使身材属性的人才干的事儿，她根本不需要。 晚上7点才开始的活动，下午4点多，众人就已经提前进入了工作状态。和演员彩排之前，周默习惯性的把手机静音，交给了李瑶。李瑶把三人的手机都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小箱子里，在活动结束之前，三人算是正式“失联”了。 从彩排到正式开始，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周默说完最后一句主持词，宣布活动圆满成功以后，和林悦携手下台。 主办方还打算安排一顿庆功宴，可周默等人以“累”的借口拒绝了。不过，对方送过来的三个红包，他们没有理由放弃。 本以为可以直接回宾馆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轻松返程。没想到林悦来逸城的消息被她的几个同学知道了。三人刚出校门，还没走到商务车前，四个美女便毫无征兆的冲到林悦面前，一顿拥抱，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钻进了周默的耳朵。 好在这次周默没有开自己的车或者李瑶的车，这辆单位配备的商务车还是很给力的。结束了助手工作的李瑶拒绝继续当可怜的小司机，所以，周默只好亲自开车，载着六位美女听着各种不同的路线指挥，最后停在了一家ktv的门口。 唱歌这种活动纯粹是浪费时间，这是周默憋在心里，却无法说出来的感觉。林悦和她的同学进入ktv的包房后，就开始了群魔乱舞。刚开始的时候，她们还以为周默是林悦的男朋友，当知道周默是一个已婚男士以后，一个个都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她们玩的嗨，周默很无聊，最牛叉的莫过于李瑶。其他女孩都是吃着爆米花，喝着小啤酒，争做麦霸小能手。而已经快饿成照片的李瑶对爆米花没什么兴趣，直接出去找吃的了。 半小时之后，打包了二斤大骨头的李瑶，手里还拎着一盒韭菜馅的饺子，大大咧咧的回到了包间，让包括周默在内的所有人大跌眼镜。在ktv里面啃骨头？她们觉得这应该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这么干的女孩儿。周默的想法倒是踏实，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李瑶。 经不住几个女孩儿的手嘴并用，一直拒绝喝酒的周默最后还是喝了两瓶啤酒。两瓶，在周默的喝酒领域里，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等他喝完之后，包括林悦在内的几个女孩傻眼了。 她们从来没见过两瓶啤酒下肚就不省人事的男同胞，可是，周默做到了。几个人没办法，七手八脚的连抬带拖，终于在午夜十分，把周默送回了宾馆，送回了属于他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酒店了，周默依旧感觉有些头疼。晃了晃脑袋，拿起李瑶放在他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心里刚刚埋怨自己，为什么闹钟没叫醒自己，忽然才想到，昨天把手机静音之后，一直也没有碰过。 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拿起手机，打算调整一下才发现，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3个未接来电。点开之后，所有的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人——李佳。大部分的未接来电时间，正是昨天他在舞台上主持节目的一个多小时里。 想到李佳去临城的任务，周默不由的清醒了很多。是佟千雪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一秒钟没耽误，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李佳。 他错过了李佳的13个电话，真正错过的是什么？哪怕回了电话，他也已经错过了。 第123章 反常的周默 “喂，李佳，不好意思啊，昨晚上我手机静音了！”电话一接通，周默马上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您稍等一会！”李佳的声音和职业，周默一听就明白了，此时的李佳应该是不方便和自己说什么。 “好的，等你忙完了，给我回电话！”周默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挂了电话，把手机状态调整好。然后去找李瑶和林悦汇合，准备返回单位。 李瑶还是拒绝继续当司机的，可是昨晚周默喝得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不太适合开车，林悦也没有驾照，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继续撅着小嘴儿，做一个小怨妇一样的司机了。 “李瑶，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我同学太过分了，把默哥灌醉了。要不然，也不能总让你一个人开车。”听着李瑶的抱怨，林悦讪讪的道了句歉。 “悦姐，这事儿不怨你，谁知道我师父的酒量是那么惊天地泣鬼神啊！”李瑶鄙夷的瞟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周默。“话说，师父，你是怎么做到喝两瓶啤酒，就不省人事的啊？” “我这个酒量是天赋，你学不来的！”周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哼哼！师父，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李瑶冷哼道。“被好几个美女抬着，你是不是很舒服啊？不过，师父，下次装醉的时候，记得多喝几瓶，好歹把戏做足了啊！” “我了个去，你这个脑洞也是天赋吗？”周默吐槽了一句。 “是不是特别佩服我的神机妙算？师父，我也不是故意要拆穿你的，关键是你的戏演的太假了！”李瑶继续在胡说八道的道路上渐行渐远。“泡妞是个技术活，你真不怎么适合干！” “很难吗？那到泡的时候，还得放花椒大料，桂皮料酒？”周默白了李瑶一眼。“李瑶小朋友，请问你被泡的时候放了什么佐料？” “哈哈哈，默哥，说真的，你说的那个好像不是泡，是煮！”林悦被这两个没正经的家伙逗得直笑。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李瑶撇了撇嘴。“悦姐，你听出来了？别人的爱情都是文艺片，我师父我爱情是恐怖片！” “你别把车开成恐怖片就行！”周默没好气的瞪了李瑶一眼，然后看着林悦换了个话题，显然是要冷落徒弟的节奏。“林悦，我还没问你呢？你应该25岁了？有男朋友没？” “没有啊，毕业之后工作一直不稳定，哪有心思找男朋友啊！”林悦叹了口气。“默哥，我不瞒你，当初你能给我一份合同，我真的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觉。虽然不是正式工，可只要我不犯错误，三年之内估计温饱是没问题了。” “悦姐，你怎么没在老家找个男朋友啊？”不甘寂寞的李瑶并没有因为周默转移话题而停住“话痨”。“你们逸城的帅哥那么多，你怎么不近水楼台呢？好歹也是个青梅竹马。” 听到李瑶说话，周默选择了闭嘴。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踏上返程以来，他的心思都在手机上。昨天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接到李佳的电话，今天给李佳回电话又没有接通，所以，他尽量劝自己放松，实际上心里急切盼着李佳的电话。 “你不知道我们那个的方风俗。李瑶，我已经想过了，至少在三十二岁之前不会结婚的，连男朋友都不会找。”周默不说话，林悦却一五一十的说道。 “那么晚？”李瑶一愣。“悦姐，还得七年啊，七年的时间，可能很多已经结婚的夫妻都离婚，你猜找男朋友？” “我也是没办法啊！”林悦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们那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我家是逸城下面乡下的，结婚的彩礼高的离谱。地方虽然穷，但一提到结婚的彩礼，十几万打底儿，几十万的都有。” “彩礼跟你什么关系？悦姐，难道你们那里结婚都是女方出彩礼？”李瑶的脑洞再一次突破了地球的极限。“师父，你听到了没？要不你和师母抓紧时间离婚，去悦姐的老家征婚去。不用多，你一年结婚两次，那收入就比现在高啊。到时候，我天天给你拎包也行啊。你呢，多多少少给我包几个大红包，咱们俩很快就能成为你们村福布斯排行榜的状元。” 周默本来不想说话，可李瑶已经指名说到自己，自己要是再不说话，那就有点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了。“李瑶，你这个生财之道或许在林悦的家乡适合我，除了那，貌似都比较适合你啊。” “你们误会了！”这一次，林悦抢在李瑶面前开口了。“我们那也是男方出彩礼的。” 说完这句话，林悦重重的叹了口气。“李瑶，你可能误会了。我们那也没能免俗。娶媳妇是需要付出彩礼的，而且还是难以现象的天价彩礼。” “那你属于收入方啊！”李瑶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悦姐，我明白了，你是嫌现在的价格低，打算等几年，升值之后再出手。” “李瑶，要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男女比例有点失调，我都想大义灭亲了！”周默低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然后抬头给了李瑶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眼神儿。“为啥你的思维方式总和人类背道而驰呢？” “默哥，我真不想要什么天价彩礼。”林悦急忙解释道。“我还有两个双胞胎弟弟，今年刚刚上初二。现在家里巴不得我早点结婚呢，这样的话，我爸妈不把他们两个儿子一直到大学的学费要出来，都不带罢休的。” “我也想有个家，现在住着单身公寓，每个月赚点钱都要寄给家里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不给李瑶继续扯淡的机会，林悦继续说道。“可是，哪个男人愿意出天价娶我？即使娶了，有天价彩礼的存在，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歉疚之中。” “那有什么好歉疚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李瑶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的条件摆出来，只要愿意答应你的，悦姐也不用有什么歉疚感。” “李瑶，你还小，你不懂。我想默哥应该明白！”林悦坚持自己的想法。“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离婚的？就是因为所谓的承诺都是一时的心情而已。所以，我不会冒险。我家里希望我早点结婚，无非是想把钱要到手养我弟弟。我想过了，只要把我两个弟弟供到大学毕业，到时候我想嫁给谁，要不要彩礼，就只要我自己说了算了。” “你的愿望是好的，只不过，七八年的时间，女人最好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周默听得心里一沉。“林悦，如果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别一个人扛着，自己扛着太累了。咱们既是同事，也算朋友，你要是一个人硬扛着，那就有点那我们大家不当朋友了。” “对，这次我师父的话绝对没有演戏成分。”李瑶也加了把火。“悦姐，你说你们老家并不富裕，结婚的彩礼却是高的离谱，为啥呢？” “这就是人性和人心的考验。”林悦正在试图寻找李瑶问题的答案，周默却摇着头给出了答案。“家里有儿子的，拼命干一辈子就为了儿子结婚时能拿的出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而家里只有女儿的呢，基本就考验安枕无忧考虑养老了，反正最后女孩能换回一大笔养老钱。这样的风俗，人心慢慢的就散漫了。” “有道理，不愧是我李瑶的师父！”李瑶摇头晃脑的称赞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称赞周默，还是在称赞自己。 听在周默和林悦的耳朵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这个李瑶，变成正常人思维的几率比斯巴克猜想还要难。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单位，正好赶上中午开饭。食堂里打发了五脏庙，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一下午的时间，周默有些坐立不安。不但他期待的李佳来电没有出现，他再次给李佳打了两次电话，一样没有接通。哪怕他把电话打给了佟千雪，电话里同样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暂时”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下班之前，就在周默考虑着是不是要请一天假，亲自去临城的时候，孟晓萱告诉他，邱台长和金副台长都在小会议室等自己呢。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李旭东在他出差前说的话，恐怕就是这件事儿了。 果不其然，小会议室里，不仅邱台长在，金百诚和其他三位副台长都在。 “周默，今天找你，有件事儿要跟你说！”等周默坐定，老邱率先开了口。“本来呢，我寻思你今天刚出差回来，等明天再告诉你的。可李旭东主编那边催得紧，我只好把你叫来了。” “今天上午，李旭东主编派人来了，要调你去电视台上班。”老邱的话说完，金百诚来了个“无缝对接”。“周默，这段时间你表现很好，连电视台的领导都亲自发函调你过去了。不过，这次让你去电视台，不是学习，不是换岗，而是很正式的调令。我和几位台长已经商量过了，打算问问你个人的意见。” “我哪有什么意见啊！”周默连忙站起来表决心。“我是咱们单位培养出来的，以后不管去哪，也都需要得到单位的同意。不过，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现在一时间还真没什么主意。让我离开咱们单位，我有点舍不得。” 说话的时候，周默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邱台长。 “你可别看我啊！”迎着周默的目光，老邱摆了摆手。“我不能替你做这个决定。说实话，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比较看好你，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你去了电视台，对你的发展有好处的，我个人再不舍得，也不能拦着你。何况，再过三个多月我就要退休了。我可不想退休的时候，带着你的不满和埋怨走。” 老邱的这番言论很快得到了呼应。其他三个副台长也对老邱的态度言听计从，发言的时候，把“和稀泥”发挥的淋漓尽致，只要金百诚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周默，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邱台长，您的意思是，尊重我个人的意愿呗？”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各位领导都是这个意见，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离开单位，我真是不舍得，可去电视台呢，或许又是个好机会。在咱们这行，我是后学晚辈，让我拿主意，我还真没什么想法。”众人在等着周默答案的时候，他再一次开口说道。“金台长一直没发表意见，我也不好直接问金台长的想法。就这样，金台长，我听您的。我说的说，我听您的，不是想问您的意见。只要金台长说话，不管是让我错过电视台，留在这？还是狠狠心离开这个见证了我成长的单位，去电视台再拼一次，我都按您的想法决定。” 金百诚没想到周默会把皮球踢给自己。他和周默这段时间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凡事都和他顶着干了。现在周默居然让最自己给拿主意，这让金百诚有点摸不到头脑。现在虽然不像刚刚开始那样，和周默见面就互怼。可要是说，周默愿意拿出资源，共享利润，这是金百诚没有 “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客气。”金百诚没想到周默会这么痛快的答应，更没想到会把最终的决定权送给自己。 “留下来！”一句话掷地有声。金百诚没有再继续考虑，脱口而出。“你要是问我的意见，就这么一句话。 “好，金台长，有您这句话就可以了！”周默点了点头。“邱台长，我决定了，留在咱自己的单位。” “那你自己去跟李主编解释！”老邱有些意外，他不明白周默为什么会把决定权拱手让给金百诚。 几个人一下午都在讨论，却没有讨论出结果。谁也没想到周默会如此痛快的答应。既然有了结果，再讨论就显得多余了。 一直等到下班，周默的电话没有再响过！不过是李佳，还是佟千雪，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第124章 李瑶的计划 刚刚出差回来的三人自然能享受到一个特殊的待遇，那就是正点下班。林悦即便下班了，还要去直播，毕竟她想要多赚点钱，周默自然不会反对。而李瑶却像个小尾巴一样，缠在周默身后，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周默心里百感交集，李旭东既然已经把调令发给了单位，那也就是说他开始正式介入到自己和尚坤之间的争斗。另一方面，处于失联状态的佟千雪和李佳也让他百爪挠心，尤其是李佳的那13个未接来电，他没有接到，始终无法释怀。 本以为自己开车回家就能甩掉小尾巴，可李瑶却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的车，爬上了那辆坦克300。 “你不回家？”周默不耐烦的看了眼李瑶。 “嘿嘿，师父，蹭个车呗！”李瑶嘿嘿一笑。“听说老李要把你调他们单位去，你没答应。是不是不舍得我这么好的徒弟啊？” “你这个资信是国家定期分配的吗？”周默知道这个徒弟已经上了车，想赶她下去是不可能了。“难道我去了电视台，你不跟着我去？” “我肯定不跟着你去啊！我要去了电视台，天天看着老李那张脸。上班也看，下班也看，烦不烦啊！”李瑶摆了摆手。“师父，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没答应去电视台？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我送你回家？还是你跟我回家？”周默不想在一个问题上和李瑶继续聊，他怕自己的徒弟聊着聊着，又聊迷路了。 “当然是我跟你回家啊！”李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周默觉得她好像真的无药可救了。“我师母不在家，万一你要是……？哦，忘了，你好像不具备犯罪的基本身体条件。” “我具备掐死一个作死徒弟的基本条件！”周默“恶狠狠”的恐吓道。“当初我就应该把李佳留下，然后把你送去临城跟你师母混。” “师父，你提起师母来了，是不是想我师母了？”李瑶晃了晃细长的脖子。“不过，我师母也真是的，元旦居然也不回来。把我干妈扔在那不管，把你这个当老公的也扔在家里。要不是你的天然生理缺陷，我都替我师母担心。” 提到佟千雪，周默又不得不想起了李佳，心里一沉，没有言语。 “怎么了？师父！”李瑶调皮归调皮，但见到师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不由的担心起来，脸上显现出少有的认真。“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想起一些事情来！”周默开着车，不由自主的继续思考着心里的事情。 “是关于师母的吗？”李瑶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任何调皮的元素。“要我说啊，你和我师母之间真的应该好好谈一谈了。而且，总这么分居两地，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仅仅这样！”周默叹了口气，思索再三，他决定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自己这个徒弟虽然不怎么靠谱，但能和自己说真心话的人确实没有多少。尤其是李瑶那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万一能想到好的办法呢。 想到这，周默把自己错过了李佳的电话，回电话又没人接的事情和李瑶唠叨了一遍。他倒不是非得让李瑶帮忙想出办法来，哪怕只是让自己把心里的不痛快吐露出来，也是好的啊！ “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元旦都没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李瑶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口不应心，慢里斯条的劝解道。“师父，一会儿你把李佳的电话给我，我试着联系联系她。你昨天喝多了，一会回家睡一觉。” “我回家睡觉，你跟着我去干什么？”周默想到李瑶上车时的话，不由得直接反问道。 李瑶歪着小脑袋，半晌没说话，足足两分钟之后，才继续开口。“师父，你送我回家。我车扔单位了，也不想回去取了，明天再说。” “好！”周默巴不得把她送走呢，听到李瑶的这个“合理要求”，马上改变了方向。 半小时后，送完了李瑶的他，终于把自己扔在了自己的床上。想睡？却又记挂着李佳和佟千雪的事情。不想睡？可两只眼睛又忍不住想要处于休眠状态。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就在周默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的时候，等了一天的电话铃声终于想了起来。 “喂！”一下子惊醒的周默，看都没看，直接滑动了接听键。他不知道这个电话来自于佟千雪，还是来自同样让他担心了一天的李佳。 “喂，师父？你不会真睡了？”电话里传来的李瑶的声音。 “李瑶啊！我以为你也睡了呢?”周默有些失望加泄气。 “有个事儿拜托你，师父。”李瑶的声音了明显带着焦急。“李瑶刚才约我去喝咖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那你就去呗！”周默应付了一句。 “师父，我现在没时间，你跑一趟，”李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提出了要求。“地址和电话我发到你微信上了，听李超的口气，好像有挺重要的事情，我已经跟她说了，我去不了，让你去。” “不是……，李瑶，你替我做主了？”周默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这个师父当的，好像没什么权威性啊。 “事情紧急，师父，放心。我已经跟李超说好了！”李瑶挂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她在等你呢，而且，我告诉她了，你的某些危险能力不行，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周默刚想骂人，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尽管心里不舒服，半小时后，周默还是出现在李超家附近的一家奶茶店。李瑶平时的确有神经错乱的嫌疑，可跟着他这么长时间，还真没在大是大非面前含糊过。 “周记者，你来了！”坐在奶茶店的一个角落里，李超见周默向自己的方向走了，起身打了个招呼。 “嗯，这环境不错啊！不过，怎么好像客人不是很多的样子呢？”周默环视了一下四周，加上自己和李超这桌，一共才5桌客人，满打满算9个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的奶茶味道确实不错。至少我非常喜欢。”李超晃了晃手里的奶茶杯。“我替你点了枸杞味的奶茶，听瑶瑶说，周记者好像比较需要补充一下身体，我就自作主张了。虽然这奶茶里的枸杞可能不多，不过，聊胜于无，相信只要周记者的身体……” “谢谢！”不等李超说完，周默马上打断了他。心里恨透了李瑶，这个徒弟果然是个大嘴巴加妄想症晚期患者。“李超，咱们说正事儿。” “嗯，好！”李超见他的脸色不对，心里一惊。果然，李瑶说对了。这个周记者的身体属于隐疾，而且心理上对别人的关心相当排斥。再看看形象气质属于上等品的这个男人，李超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怜悯。 当然，李超的这些心里活动，周默是无从得知的，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李瑶在他心里一定会被判一个“斩立决”。 “今天，天马娱乐的尚总又去我们公司了。”李超直接切入了正题。“周记者，我先告诉你一个准确的消息，有个叫马金海的人，在春节前一定会回来。而且是以你们公司股东，最大股东的身份出现。” “这件事儿你们刘总曾经说过，只不过具体时间没说。现在定下来了？”周默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感到惊讶。“说说，今天尚坤跟你们刘总都说了什么？具体他们想怎么操作？” “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今天尚总说过几天就开始和你们公司的其他股东接触，一个个的拿下。”李超努力回忆着。“而且，同时他会让以你们之间的合同说事儿，到时候问你们索取全额的违约金。” “是让他们公司的那些所谓直播人员在直播的时候搞动作？还是其他什么手段？”李超的这些话，周默也不是很意外，或者说拿合同说事儿，这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尚总说一定会让你很意外。”李超终于说了一句让周默提神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他们提到了几个名字。说这些人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痛不欲生的。” “能记住都有谁吗？”这是周默最关系的问题，他不在乎尚坤和自己不死不休的态度，可他的亲人，朋友，尚坤如果要是想动，周默觉得自己会陷入被动。 “嗯，我想想啊！”李瑶歪着脑袋，想了想。“李佳，这个名字我记得最清楚，然后是什么千雪，还有个什么琳，我记不清楚了。” “有没有提到一个叫周妃的名字？”周默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妹妹，哪怕她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没有，不过，周记者，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他们说到了周可。”李超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了，刚才瑶瑶让我告诉你，可以在刘总的办公室安一个录音设备，或者窃听器什么的。我不会安，但我有办法能让你进去安装。” “这个主意不错，一劳永逸！”周默点了点头，关键时刻，自己那个不太靠谱的徒弟，其实还挺靠谱的。“不过，李超，我安装调试也需要时间，至少需要2分钟以上。你们刘总办公室里或者外面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外面有，里面没有。”李超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们公司的监控基本上就是摆设，刘总从来不看。” “好，李超，这件事儿辛苦你了！”周默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刚刚李超告诉他的那几个名字，李佳被他们盯上了，难道是之前李佳帮自己骗左楠的事情被尚坤知道了？佟千雪不用说了，尚坤想祸害自己，作为妻子的佟千雪自然也被牵连了。至于刚刚李超说的那个什么琳，他搜索了大脑里认识的人，貌似一个叫什么琳的都没有。 周可，自己大伯家的堂姐。周默表示无所谓，在他的心里，这个堂姐可有可无。只不过，尚坤和刘总提到了周可，是想报复她，还是想利用她来报复自己？想破脑袋依旧没有答案。 “光说不行啊！”在周默拼命编织答案的时候，李超笑了。“瑶瑶没告诉你吗？我帮忙可不是白帮忙的。看到这家奶茶店了吗？帮我充个会员。” “小事儿！”周默根本没当回事儿。“服务员，来，充个会员！” 李超一直没表态，整个会员充值过程都是周默一个人在做。最低级别的会员有点拿不出手，最高级别，周默表示有点拿不起。最终，他自作主张给李超充了一个1999的会员卡。 “周记者，我没那么高要求，我以为你给我充一个521的最低价会员卡就可以了！”等周默的微信零钱包里少了1999之后，李超才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 “不，放心，帮我的人，我不会那么小气的！”周默心里略微腹诽了几秒钟。然后抬头看着李超。“放心，如果窃听器能顺利安上，我的表示一定比这个会员卡要多。” “那不用特意表示了！”李超一笑，摆了摆手。“瑶瑶没告诉你该怎么安装那个窃听器？” “没有啊！”周默一愣。“李瑶连这个事儿都和你商量好了？” “是啊！”李超点了点头，稍稍一顿。“瑶瑶的意思是，你现在和你爱人的关系挺紧张的。正好你爱人在出差，连过节都没回来。所以……所以，让我假扮你的情人。正好，如果刘总和尚总他们知道你在追我的话，一定会让我从你这得到一些消息。这样的话，我也能给他们偶尔的释放点假信号。你追我，出现在我们公司就很正常了，尤其是下班以后……” 这番话听在周默的耳朵里，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主意的确出自自己那个脑洞大开的徒弟。 “这个代价有点大啊！”周默摇了摇头。“李超，你有男朋友吗？” “怎么？现在就入戏了？”李超嘴里叼着吸管，歪着脑袋看了看周默。“周记者，如果你能把我追到手的话，我就有男朋友了。” “你见哪个女朋友叫自己男朋友什么记者的？”周默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追你，你假扮我的情人，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嘿嘿，我刚才忘了！”李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瑶瑶说了，如果你追我的话，我就不能叫你周记者了。得叫的亲密一些。听说你爱人一直叫你默哥，我不能这么叫。瑶瑶的意思，情人吗，一定要腻，而且称呼上不能和原配相同，这才能彰显个性。所以，我以后可以叫你默默哥……” “噗……”周默强行咽下了嘴里的奶茶，要不是自己控制的好，指定就得喷了。这个“默默哥”确实太刺激人了。 “那我叫你什么？”周默不知道李瑶是怎么忽悠眼前的这个傻姑娘同意的，不过，连称呼都能定下来，这个计划看起来的确细致的过分。 “你叫我什么，那就得靠你自己想象了！”李超一摆手。“默默哥，咱们得说好啊，到时候你追我的时候，不管是给我买的花，还是买的衣服，包之类的，都算是你的投入了，这个到时候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嗯……” 周默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奶茶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李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给自己安排了个“情人”，还得自己去追。他表示，自己的徒弟可能有起义的嫌疑了。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今天的睡眠就像热播的电视剧一样，总是断断续续。只不过，电视剧插播的广告，他的睡眠插播的，是电话铃声。 凌晨一点，电话铃声再一次把周默惊醒。揉揉眼睛，手机屏膜上赫然显示着一个他盼了很久的名字——李佳！ 第125章 李佳的遭遇 从周默错过了李佳的13次来电，再到他回电话李佳一直没有接，联系不上李佳，就成了周默的一块心病。他不知道自己是担心李佳，还是担心和李佳在一起的佟千雪，亦或者两个人都担心。总之，他在没联系上李佳之前，一直是不踏实的。 哪怕现在是凌晨一点，一个人一天当中最困乏的时刻；哪怕他今天的睡眠已经是第二次被电话铃声惊醒；他依旧迅速的滑动了手机的接听键。 “喂，李佳！”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周默率先开了口。 “默哥，我不是李佳！”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严峻的声音。这一点，不用对方介绍，周默也听得出来。 “严峻？你怎么是你？”周默说着，不小心的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盯着屏幕又仔细看了一遍，屏幕上确实是“李佳”的名字。 “我和李佳在一起，对了，还有李瑶！”严峻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让周默又高兴，又疑惑。 “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周默脱口而出。“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 “我们在临城呢！”严峻依旧言简意赅。“默哥，现在没时间解释。我和李瑶想带李佳回去，可她非要留在这。她也只能听你的话，我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 “好！”周默虽然一头雾水，但严峻的急切让他觉得事情可能很复杂，在电话里暂时不能问太多。 “默哥，我是李佳！”李佳的声音传进了周默的耳朵，他的心才安稳了下来。 “李佳，听我说，现在跟着严峻和李瑶回来。有什么话，咱们见面再说！”周默压抑着心里的疑问，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嫂子还在这里……”李佳的声音也不大，但同样很急切。 “你嫂子的事情不用管，你现在马上回来！”周默在一瞬间也想到了佟千雪，可就在这一瞬间，对严峻和李瑶的信任战胜了一切。“李佳，听到没，我再说一遍，有什么事情，回来之后再说。把电话给严峻！” “好！” “默哥！”几秒钟后，严峻再次接管了李佳的手机。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严峻，李佳和李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其实周默很想问问严峻，能不能把佟千雪一起带回来，只不过，他相信严峻，如果能把佟千雪带回来的话，不用自己说，他也会做。就像自己什么都没说，严峻和李瑶会大半夜的出现在临城一样。所以，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挂了电话，周默再想睡也睡不着了！ 严峻和李瑶突然出现在临城，周默也仅仅意外了一分钟。下午回家的路上，他和李瑶说了李佳来电的事情，一定是这个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又上来了。不过，她能找上严峻一起去，说明她的冲动因子在慢慢减少。 不过，他们到了临城是如何找到李佳的？李佳又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佟千雪此时此刻又在哪？这一切都是谜，只能等到三人回来之后，他才能知道答案了。 等，是最折磨人的方式，没有之一！焦急等待的周默，索性下楼，直接开着自己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去了高速入城口。 到了地方，周默想了想，给李瑶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等他们。李瑶很快回复了一个“笑脸”的表情，表示收到。 天色从黑暗慢慢变成灰黄，从灰黄又变成了肚白，早上5点，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周默的车前，周默吓了一跳。 “默哥，你一直在这等着呢？”帕萨特的驾驶位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了严峻那张年轻，却饱含沧桑的脸。 “严峻？”周默一直以为李瑶是开着自己那辆小路虎去的临城，没想到是一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帕萨特。“这谁的车啊！” “借的！”严峻的回答很简单。 两人说话的工夫，李瑶带着李佳已经从帕萨特上下来，直接爬上了周默的车。李佳直接坐在副驾驶上，而李瑶上车以后，一分钟没耽误，直接以平躺的姿势和车座位来了全面接触。 “默哥，你先走，我的车跟在你后面，直接去你家！”严峻说着，把车窗升起，以保护车里的温度。 “好嘞！”周默回应了一句，启车挂挡，直接离开。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帕萨特稳稳的跟着。 “李佳，要不你也睡会儿，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周默很想知道李佳为什么给自己打那么多电话，更想知道佟千雪那边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事情让李佳这么焦急。可看到李佳通红的双眼，周默又忍住了。 周默忍住了，可李佳忍不住，哪怕她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好。“默哥，我还是跟你说，不说我真睡不着，更憋的难受。” 元旦前几天，天马娱乐那边的詹总突然打电话约佟千雪吃饭。一开始，佟千雪是拒绝的，可客户三番五次的邀请，最终在李佳的陪同下，她还是付了约。 到了赴宴地点，佟千雪居然意外的遇到了两个熟人。李佳不认识，如果周默在场的话，一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马金海和赵明慧。 佟千雪家电脑两人，一扫之间拒绝赴宴的不快，瞬间开始享受起了“他乡遇故知”的美丽心情。李佳自然成了整个饭局的摆设，一个人随意的吃着，观察着。 这一次，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至少佟千雪和赵明慧亲热的举动，在她看来，无非是闺蜜重逢的喜悦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天，李佳越来越不淡定。佟千雪的这个闺蜜和他那个男朋友天天约她们出来玩不说，甚至拉着佟千雪跑到夜店里一疯就疯到后半夜。这种生活对于李佳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过去的几年，她几乎每天都会出入这样的场合。 所以，从佟千雪刚到夜店的时候那种羞涩，到完全放松，变成一个舞动的夜精灵，李佳看得清清楚楚。一天，第一天佟千雪就完成了这个蜕变。 有了闺蜜的陪伴和夜店的体验，佟千雪放弃了元旦回家的计划，李佳也自然不能走。直到元旦的第二天下午，喝完了酒的佟千雪又要和赵明慧等人去夜店，李佳劝了两句，结果遭到了赵明慧和佟千雪的“共同声讨”。 赵明慧说话很难听，指着李佳的鼻子大骂。“你就是个打工的，老板想去哪还得听你的？别找不自在，不愿意跟着去蹭吃蹭喝，就滚蛋。” 佟千雪同样对李佳充满了敌意。“我告诉你，李佳。我知道你是周默的眼线，这几天的事情你要是敢告诉周默，我立刻让你滚蛋。别以为有他护着你，你就能在我面前指挥我。别忘了，我才是他的媳妇，你就是个夜店出来的渣渣而已。” 两人趁着酒劲上头，几乎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李佳的身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佳也不可能在跟着他们去夜店了。 回到住处，李佳便给周默打电话，结果连续打了13个电话都没人接。她想着第二天再联系周默。没想到还没天亮，就被从夜店回来的佟千雪叫醒了。 佟千雪毫不客气的把李佳的手机拿起来翻看，看到李佳给周默打了那么多电话之后，直接爆发出了“泼妇”的潜质。跟在她身后的赵明慧甚至直接给了李佳一巴掌。 从那一刻开始，李佳就正式开启了“犯人”的生活模式。当初周默来临城租房子的时候，刻意选了一个三室一厅，就是为了住着方便。没想到现在倒是方便了赵明慧和马金海。 两个人直接住了进来不说，还特意带了一个李佳不认识的女孩，和李佳住在一个屋子监视着她。手机也被女孩拿走了，当时李佳连报警都没有办法。其实她内心里挣扎的原因，还是佟千雪的一句话起了作用。“不管怎么说，她和周默才是两口子，什么事情都轮不到李佳来管。” 连李佳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犯人”生涯只持续了不到24小时，凌晨的时候，严峻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着打开的窗户和旁边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看守她那个女孩，那一刻她确实震惊了。 等她被严峻从窗户里带到楼下，庆幸当初周默租了个二楼的同时，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严峻和李瑶她都认识，虽然不是很熟，但她知道，这两个人都和周默的关系很好。 冷静了下来的李佳突然不想离开了。她觉得佟千雪说的对，自己无非就是从夜店里出来的渣渣而已。哪怕在这里有危险，如果能保护的了佟千雪，也算对得起周默了。这才有了严峻用她的手机和周默联系的一幕。 “唉！”听完李佳的讲述，周默重重的叹了口气。“马上到家了，一会上楼，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辛苦了！” “默哥，那嫂子那边怎么办？”下车的时候，叫醒了后面补觉的李瑶后，李佳不无担心的问道。“那个赵明慧和马金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前在夜店的时候，这种人我都离得远远的。” “哼哼，李佳，你可能不知道，那个赵明慧可不止一次坑我师父了啊！”李瑶的愤慨瞬间上线。“因为她，我和师父都被关过派出所的。” “啊？那嫂子就更危险了啊！”在电梯里，李佳听完李瑶的话，不由得惊呼一声。“默哥，你得想想办法啊！” “嗯，李佳，什么都不用管。你能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周默制止了李瑶想要继续发言的想法，脸色铁青。“不着急，你先休息休息，临城那边，我会想办法。” 说是想办法，其实现在周默心里除了对佟千雪的失望，就是在思考，这件事儿会不会是尚坤坑害自己的一个“插曲”。 上楼之后，李佳按照周默的安排，去卫生间洗澡了，李瑶打了个哈欠和后面跟上来的严峻分别做到了周默的对面。 “李瑶，是你拉着严峻去的？”周默率先开口。 “是啊，默哥，昨天下午，李瑶给我打电话，才告诉我。”严峻直接解释道。“她说李佳失踪了，我就担心嫂子会有什么事儿。所以，没跟你打招呼，我俩就直接去了临城。” “首先，我谢谢谢你们！”周默再一次叹了口气。“严峻，你开的那辆帕萨特，我怎么从来也没见过。” “借的！”李瑶一笑。“昨天回家以后，我也想过去开我的车。可我爸爸非让我开这辆帕萨特来。而且，这个车是谁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这事儿还惊动了李主编？”周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公司的事情，毕竟李瑶有股份的，李旭东出手还算是出师有名。可李佳的事情，或者说佟千雪的事情，纯粹属于他的私事儿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解决了一半儿！”李瑶一眼就看出了周默的想法，立刻解释道。“可惜，没能把师母一起带回来。” “带回来也没什么意义。人回来了，心也不会在！”周默叹了口气。“李瑶，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她们在临城的住址啊。你和严峻是怎么找到的？” “师父，你忘了峻哥是干嘛的了吗？定位一个手机号，对他来说可比跑一趟临城容易的多啊！”李瑶一脸嫌弃的看着周默。“可惜啊，从窗户上二楼这个事儿，你徒弟我不怎么会，所以，峻哥进去后到底干了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默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进去的时候，嫂子他们还没回来，只有李佳和看守她的那个女孩。”严峻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递给了周默。“我顺便在那个房子的所有房间都安装了摄像头，你把这个u盘插在电脑上，直接下载个软件，就能随时看到那里的情况。不过，内存有点小，只能存48小时的，你要是想保存，得单独下载。” “足够了！”周默没有说“谢谢”之类的话，他知道，严峻这么帮他，也不是为了得到一句毫无意义的“谢谢”。 “峻哥，那厕所你有没有安个摄像头啊？”李瑶的问题永远和正事儿有点距离。 “不好意思，当时发现摄像头带的多了一个，我就顺手在卫生间安了两个！”严峻正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坏笑”，这让周默觉得，可能是被李瑶传染的结果。 “那个女孩怎么样？严峻，你不会把她……？”周默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放心，她能睡到今天中午。”严峻给了周默一个定心丸。“而且，我走之前，把李佳所在的那个房间给反锁了。据李佳说，嫂子他们几个人回来，最早也得凌晨3点。基本上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不过，默哥，你得有下一步的打算。到时候嫂子要是发现李佳不见了，一定会怀疑你。” “而且啊，师父，上次你和李佳一起骗了尚坤和左楠5万块钱，我怕嫂子说出去。到时候，咱们就被动了！”李瑶补了一句。 “那没事，咱们和尚坤之间的那点事儿，就差站在大街上喊了。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没有这个事儿，尚坤也盯死我了！”周默摇了摇头。“不过，李佳得保护好。不能让尚坤的人找到她。” 等李佳洗完澡出来，李瑶点了几份外卖的早餐。吃完之后没多久，李旭东的消息来了。他让严峻直接把车送到金百诚女儿的美容院门口，把钥匙放在前台即可。 这个结果到是出乎了包括李瑶在内所有人的意料。想问，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李旭东挂电话的速度很快。 果不其然，中午刚过，周默正在去找刘思群的路上，自己的电话响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着那个和他名义上最亲近，却很久没有联系过 的名字——佟千雪！ 第126章 人生巅峰还是人生疯癫？ 其实周默自己很清楚，自己和佟千雪的感情问题早晚有一天需要面对。一直以来，维系他们婚姻关系的并不是感情。从婚礼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张桂芝为了维系女儿的婚姻，把房子变成了周默和佟千雪共有，可这并不能成为阻止他们感情背道而驰的障碍。至少到现在为止，能让周默还以一个已婚人士的名义存在，更多的是因为张桂芝的身体，和佟千雪无关。 在严峻没有接回李佳之前，其实他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赵明慧和马金海又掺和了进去。速成贷款的刘总和李超都曾经提醒过他，尚坤和马金海之间是有联系的。那么，现在马金海和赵明慧的出现，他相信绝对不是偶然。 现在，李佳暂时脱离了危险，只是暂时而已。如果佟千雪以“单纯”的名义和赵明慧说李佳的事情，无论是尚坤，还是左楠，对李佳的恨意不亚于自己。 现在，佟千雪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甚至第一遍他没有接，第二遍一秒钟也没耽误，直接又打了过来。虽然早上的时候，严峻已经提醒过他了，可真的要面对佟千雪的时候，周默又有了些犹豫。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稳了稳心神，周默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停车位，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千雪，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开车，刚找了个停车位！”周默接起电话，第一时间解释了一句。“怎么了千雪？打电话打那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默哥，李佳联系你了吗？”佟千雪倒是直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等于告诉周默，她已经发现李佳不见了。 “李佳？联系我？”周默稍稍一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李佳联系我干什么？对了，前两天她倒是给我打过电话，不过那天我正好在出现场，没有接到，给她回电话她也没接。对了，我还给你打电话来着，你也没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周默的这番话没有一句有撒谎的痕迹，因为全都是真实存在的。这让电话另一端的佟千雪稍稍有些欣慰，同时，也更加紧张了。 “哦，这两天比较忙，没看我元旦都没有回去嘛！”佟千雪解释道。“那，既然没事儿，就这样。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回去的时候你来接我好不好？” 佟千雪的这番说辞让周默心里的凉意更浓。明明是在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在忙工作，周默觉得，电话的另一端已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佟千雪了。 “好！”周默强行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好一点。“对了，李佳怎么样？你刚才问我，她联没联系我，有事吗？” “哦，没什么！”佟千雪明显有些慌乱，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次元旦过节，我没让她回家，对我有意见了呗。你知道吗？默哥，她仗着和你的关系好，有时候对我说的话，安排的工作都爱搭不理的。她要是联系你的话，你帮我说说她，别仗着自己的业务能力强，就不把我这老板放在眼里。”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周默略带敷衍的说道。“一会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对你的话必须言听计从，要是不听话，随时让她走人就是了。” “啊？啊！默哥，不用，现在你不用这么着急跟她说，我安排她去做事了，接电话也不方便！”佟千雪现在明显不想让周默联系李佳。“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要是她找你的话，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 “那我知道了！”周默冷笑一声，挂掉了电话。 本想去找刘思群的他，因为佟千雪的这一个电话改变了主意。佟千雪在电话里所说的话，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按照周默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具备这种思维能力。那么，她的背后一定有人给她出主意，而这个人有可能就是赵明慧，或者马金海。 想到这，周默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开车在附近找了个手机店，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一张电话卡，又买了一个新手机，直接返回了家中。让李佳暂时先把自己的手机关掉。有什么事情的话，用自己给她买的这个新手机和外界联系。 路上，周默给刘思群打了电话，让她直接到自己家里来，有事情和她商量。 刘思群赶到周默家里的时候，李佳刚刚梳洗完毕，和周默在客厅里悠闲的嗑着瓜子，完全看不出多么着急的样子。 “李佳？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在临城跟着小雪的吗？”刘思群敲完门之后，没想到给自己开门的居然是李佳，进门后狐疑的看了看李佳，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周默。 “进来再说！”周默并没着急，冲着门口招了招手。 带着满腹狐疑，刘思群把包顺手递给了李佳，然后坐在了沙发的一侧，等着周默和李佳给她答疑解惑。 “思群，我本来打算去公司找你的，可走到半路又回来了。”周默叹了口去。“你不用猜了，我去公司找你就是因为李佳的事儿，或者说，是因为千雪的事儿。” “什么事儿啊？那么着急，还把我叫到你家里来！”刘思群在周默面前，收起了平时高冷的模样。“李佳怎么会在你家？” “李佳，你跟你们刘总汇报一下！”周默冲着李佳点了点头。 “嗯，刘姐，我是今天早上回来的。”李佳没有过多的隐瞒，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概和刘思群说了一遍。周默这是第二次听，依旧感到不适，何况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刘思群呢。 半个多小时候的时间，刘思群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佟千雪和周默之间感情上出了问题，可她没想到这个外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佟千雪居然能迷恋上夜店的生活。 听着李佳的诉说，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气氛。 “李佳，你受苦了！”等李佳说完，按捺着气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要是知道事情结果是这样的，我都不会同意你去临城。” “不对，我要是知道事情是这么个结果，天马娱乐的合同就不应该签。”看了看脸色同样不怎么美丽的周默，刘思群又慌忙解释道。 “说这些已经是过去式了，没什么意义！”周默打断了刘思群的感慨。“唉，现在李佳已经回来了，而且，我刚刚去你们公司的路上，千雪给我打了电话。她只是问我李佳有没有联系我，其他的没说什么。我觉得，现在李佳的事情应该解决。她暂时可以住在我这，可千雪早晚得回来，李佳还是你们公司的人，所以，我特意把你叫来，就是为了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你有什么想法？”刘思群把皮球踢了回来。“小默，说实话，这件事儿发生的太太突然了，我有点消化不良。” “我哪有什么想法啊！”周默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从公司经营的角度考虑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不用考虑千雪是我的爱人，也不用考虑李佳是我的朋友。单纯的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小雪要不是你的爱人，我都不会和她合伙。你以为我钱多的没地方投资啊？”刘思群赏了周默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事情到了今天，我也不瞒着你，当初之所以投资，让小雪和我一起做这家公司，完全是李主编的意思。他知道小雪要是继续没有工作，或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对你们的婚姻肯定不利，才让我以投资的名义和小雪接触的。” “李主编？”周默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李旭东那不怒自威的形象。“思群，我虽然不知道李主编为什么这么帮我，但我相信，他能让你来帮我，说明他看好你的能力。你说的对，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能这么投资，也不可能看着公司不赚钱或者出现问题。咱们暂时先放下这些私人情感，单纯的从公司角度考虑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要是公事公办的话，我肯定是向理不向亲。”刘思群回答的很干脆，“小雪以出差的名义，和闺蜜出去泡夜店，至少这次的出差费用，公司是不会报销了。再就是李佳，不管李佳做的对与错，小雪能让她的闺蜜动手，甚至限制李佳的人身自由，公司应该零容忍报警。” “报警就算了！”周默摆了摆手。“思群，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个事儿还真得考虑下私人感情。我不让报警不是因为袒护千雪，主要是这里面涉及到了天马娱乐。据我了解，尚坤已经和马金海接触过了，很有可能会让马金海回来恶心我。” “这个事儿我听李主编跟我说过！”刘思群也没有隐瞒。“所以，小默，小雪这件事情不能完全的秉公处理。但是，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临城去一趟。不单纯的为了给李佳讨个说法，更重要的是，你的婚姻，还得抢救一下。” “我的婚姻就别抢救了，而且你这个身份去充当这个抢救者也不合适。”周默摇了摇头。“明天，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趟临城，你回去安排下时间。至于李佳去不去，你定。毕竟是你公司的事情。” “默哥，你要去的，我觉得你还是让峻哥也跟着！”李佳插言道。“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天马娱乐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刚才也说了，那个马金海和天马娱乐有关系，而且第一次约我和嫂子的詹总，能把马金海和赵明慧带去，这明显就是提前设好的局，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带上峻哥。” “这事儿再议！”周默摆了摆手。“思群，明天去的话，你那边能安排出时间来不？” “咱们现在就出发都行！”刘思群似乎有些急躁了。 “我不行啊！我晚上还要节目得上！”周默摆了摆手。“党立鸽和杨雪妮去采访了，估计晚上即便回来，也得很晚。这段时间可着晓萱一个人忙，我也说不过去了。今天晚上，我得上一次节目了。” “那好！那就明天！”刘思群应道。“下午我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我去趟李主编那，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谢谢李主编，我下午还有点事儿。”周默想起了李超，继而想起了她那句“默默哥”，不由得浑身一颤。 “我怎么替你啊？我是你什么人啊？”刘思群明显不高兴了。“要谢你自己当面谢去。” “好，这个天被你无情的聊死了。”周默耸了耸肩，缓解了一下尴尬。 “那我走了！李佳，明天你跟着一起去，我到时候公事公办。”刘思群没搭理周默，直接起身。“放心，那个赵明慧怎么打的你，我就让你怎么打她。她打你一巴掌，你给我抽她是十巴掌。” “谢谢刘姐，有你这句话，我这巴掌就没白挨！”李佳赶忙表忠心。“还有，刘姐，我电话号新换了，一会我给你打个电话，有事的话，你随时叫我，这两天我暂时在默哥这借宿。” “李佳，你这巴掌可不是为我挨的啊。为谁挨的，谁心里清楚。”说着，刘思群狠狠的瞪了一眼周默。“我走了，明天咱晚上出发。你不说了嘛，他们基本上都得后半夜回家，到时候咱们抓他个现行！” 说完之后，刘思群直接拿起包，甩身离开。弄得周默哭笑不得，前一秒钟还和风细雨，后一秒钟就暴雨狂风，难道女人都是这样子的？貌似只有刘思群和佟千雪是这样的。嗯，对，那就是自己命不好，就找过两个女朋友，都属孙悟空的，说变就变。 “默哥，那个，我多句嘴啊！”见周默自顾苦笑，李佳忍不住八卦道。“你和刘姐的关系貌似……？” “不用好奇，思群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前女友！”周默保持着苦笑的状态。 “哇塞，默哥，人生巅峰啊！”李佳惊呼一声。“前女友和老婆一起合作开公司，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人生巅峰？呵呵，李佳，我现在记得我的人生都快疯癫了是真的。”周默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苦笑，或者说，他脸上的苦笑自始至终就没有消失过。 想到下午还要去和李超演戏，周默就忍不住头疼，尤其是李超告诉他，一定不能叫她李超，要有个爱称。所以，和李佳聊天的时候，周默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默的电话又响了，不过，不是电话，而是微信留言。 点开提示，刘思群的头像晃动，只有一句话。“你媳妇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和李佳说的完全不一样，我该相信谁？” 第127章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爱称 对于佟千雪这一次的作为，周默本就已经寒心了。不回来陪自己过节，他并不介意。为了所谓“工作”，放弃了陪自己母亲最后一次过春节的机会，是他不能忍受的。 这只是在李佳没有回来之前，周默的感觉。等李佳回来，佟千雪居然还能打电话给自己“恶人先告状”，周默觉得，自己的忍耐性已经非常优秀了，也差点没控制住冲到临城，直接掐死佟千雪的冲动。 等到刘思群告诉他，佟千雪把对自己编织的那套谎言再次告诉了刘思群的时候，周默的心彻底冷却了。连质问或者教训佟千雪的力气都没了，在他看来，佟千雪不是无药可救，而是动手术都没用了。 “我说过了，公事公办就行。思群，你报警都行，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周默挂电话之前，毫不客气的甩了一句。 刘思群看着被周默强行挂掉的电话，想想佟千雪在电话里编织的谎言，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周默的这段婚姻，能救助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了。 见周默的情绪一直没有好转，李佳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想想眼前的境况，她觉得自己的责任还是占了大半。当初是她非要跟着佟千雪出差，自己倒是真心真意的想要保护好“恩人”的爱人。可到头来，却因为自己过多的干涉，让周默和佟千雪之间产生了更大的间隙。从这个角度来看，李佳的内心也不舒服。只能用“好心办坏事儿”来安慰自己。 “默哥，晚上你还要上班吗？”两个人沉寂了十几分钟之后，李佳终于说了句“废话”，打破了沉默。 “嗯，晚上不但要上班，而且四点多就要走。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甚至不回来，你一个人弄点吃的，困了就早点睡！”周默也是废话连篇，说实话，单独面对李佳，他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嗯，我知道。”李佳点了点头，“默哥，我真的是好心想去帮嫂子。我也没想到嫂子能有想法，认为我是你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不管明天怎么样，也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佟千雪还是我的妻子。唉！”周默冰冷的脸上夹杂着纠结，叹了口气。“李瑶，我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不过，我并不需要你原谅她，即便你原谅了她，我也不能原谅她。” “不，默哥。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不渴求跟着你能大富大贵，只是想换一个正常人的圈子。”李佳并没有因为周默的道歉而减少内心的愧疚。“我真的很感谢你能把我变成一个正常人，哪怕嫂子这次打了我，默哥也别因为这个事和嫂子吵架。嫂子那个人平时挺好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到底哪惹到嫂子了。我想，等嫂子冷静下来，应该能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这个事儿你不用往心里去！”周默再一次拍了拍李佳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和佟千雪之间早晚会有问题，这不是你能左右的，也不是因为你才发生的。” 两个“互相道歉”的人聊天方式属于“尬聊”，前提是两个人都是真心道歉。周默和李佳此时此刻就是“尬聊”的典范。好在时间是公平的，下午四点，想到李超的事情，周默不得不提前出门。 假扮情侣的桥段，周默在番茄小说里没少看。可这假装找小三的桥段，他搜遍了自己的记忆储存库，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借鉴的模仿范本。可这是李瑶安排的，其实也就是李旭东授意的，他想退缩也不能了。人家父女俩是为了帮自己，自己怎么能先打退堂鼓呢？ 有句老话说的好，有美女要上，没有美女，创造色鬼也要上。周默硬着头皮，跑到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然后开着那辆辨识度很高的坦克300，直奔速成贷款的楼下。 看着活了一百多个大洋换来的这束玫瑰花，继而又想到了佟千雪，甚至想到了刘思群。他才发现，貌似这是他的人生中，第一次买玫瑰花。唉，虽然佟千雪和自己已经到了渐行渐远的极限，可自己这个老公当的，也的确不怎么及格。第一次买花送给小三儿不说，还特么是个假的小三儿。 五点钟，大厦里陆陆续续的开始涌出下班的白领，蓝领，各种领。周默连忙跳下车，捧着玫瑰花，逆流而上。赶到速成贷款公司的门口时，走廊里三三两两的“下班族”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捧着玫瑰花的周默，有的甚至主动停下来，想要看看着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居然赶在下班的点儿来写字楼里追求女孩子。 周默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冲进速成贷款公司的办公室，直接发扬了“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周记者？”田军第一个看到了周默，甚至差点和周默撞在一起。 “哎呀，我是不是来早了啊？”周默一脸无辜的看了看办公室里正在准备下班的众人，又歉意的冲着田军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田经理，我可能来早了。” “哈哈哈，周记者，你只要不是来错地方就行！”田军哈哈一笑，指了指周默手里的玫瑰花。“你拿这玩意儿，不会是来我们公司办抵押业务的？” “确实是，只不过我不缺钱，抵押了这玩意，我也不需要你们公司放款！”周默巴不得有这么个话题缓解下尴尬呢。 “那你是让我们公司放人喽？”田军一脸坏笑的看了看周默。 “唉呀，周记者，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刘总听到周默的声音，也从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款步而出。 “我是来办私事儿的，没想到，来早了，打扰你们上班了！”周默今天把道歉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要不，我先下去，一会儿再上来？” “不不不，我们也正好下班了！”刘总赶忙摆了摆手。“田经理，让大伙都快点下班，别耽误周记者的正事儿。对了，你也回去。对，我也走！” 刘总发话了，办公室的清场工作瞬间完成，包括人高马大的田军。周默觉得，田军是最不应该在场的，毕竟，他的光头发型和灯泡几乎是同类产品。 “默默哥，你怎么上来了啊！”待众人离去，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周默和刘总，还有一束花的时候，女主角终于登场了。一点羞涩感的李超化身飞奔的小鸟，直扑周默。 “刘总还在呢！”周默用玫瑰花当成了防守盾牌，直接塞给了李超。“喜欢吗？” “喜欢！”李超接过花，还放在鼻子下面陶醉了一番。 到了这个时候，看着陶醉的李超，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惊讶的刘总，才想起来，李超交给他的任务，他好像给忘了。尤其是当李超那句让他浑身不自在的“默默哥”喊出来的时候，他想喊“李超”的习惯一下子短路了。 “周记者，你们这是？”刘总作为“过来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俩人应该跨越了友谊的界限。可自己作为老总，员工找了个自己也认识的有妇之夫，事先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与工作无关，不耽误刘总的正常运营。呵呵，呵呵呵。”周默故意尬笑着嘴硬。 “刘总，这事儿你也问啊。”李超捧着玫瑰花，拿着自己的小包乐呵呵的朝两人走来，“我跟默默哥可是很清白的啊，你可不能对外瞎说啊！” “对对，对，清白！”刘总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两个人安了一个“dog男女”的标识。“那你们……” “行了，刘总，我跟大超子开始没多久。”周默搜肠刮肚的给刘超起了个“爱称”，立刻就用上了。“是不是，大超子？” “大……大超子！”饶是刘总“见多识广”，听到周默对李超的这个“爱称”也无法淡定了。刚刚李超的那句“默默哥”，已经让他不由自主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现在周默这是等于原地给了他一个闪电啊。 “嗯！”强忍着“报警”的冲动，李超点了点头，隔着玫瑰花赏给了周默一个“我要用眼神儿杀死你”的眼神儿。“默默哥，我还有份报表没弄完，你稍微等我一下呗！” “好，我等你！”周默点了点头，“刘总，不介意我在这坐会儿？” “不介意，不介意！”刘总马上说道。“男人嘛，理解理解！那个，那个，我就就先回去了，你们请自便！” 说完，刘总夹着自己的小包，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他实在忍受不了那连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爱称”了。看似正人君子的周默和看似更加清纯可爱的李超居然“苟”到了一起，这个世界没有真爱了。这是刘总今天最大的人生感悟。 到了楼下，看着那辆“讨厌”的坦克300，刘总豁然开朗。这一次，他不能再犯曾经的错误，讨好尚总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再错过了。掏出电话，直接打给了尚坤。 “喂，尚总！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想向您汇报个情况。”电话一接通，刘总忙不迭的汇报道。 “嗯，你那边还能有什么情况？”尚坤的声音不大，但刘总能听得出来，不满的成分占了大部分。“你不是和周默的关系处的不错吗？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不不，这次是送上门的好事儿！”刘总根本不在乎尚坤的指责，连忙继续说道。“刚刚周默上我这来了。尚总，您猜，他来找谁的？” “别跟我卖关子。我这边也没那个闲工夫听你扯闲篇儿！”尚坤不耐烦的怼了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尚总，您绝对想不到，刚刚周默捧着一大把玫瑰花到了我们公司。”刘总兴奋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又讨好的说道。“尚总，这可是周默自己送上门的。我以为他百毒不侵呢，呵呵。李超可是跟了我好几年了，尚总，这下子好了，当初左秘书没做到的事情，李超做到了。” “呵呵，原来周默喜欢李超那样的。”尚坤听完，轻蔑的说了句。“有左楠那么性感的女人不要，偏要李超那样的生瓜蛋子，这周默的口味也很独特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吓了一跳。”刘总顺着尚坤的语气说道。“这下子咱们摸着这小子的命脉了。” “是你安排的吗？”尚坤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我不是说了吗？是周默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刘总还是保持着“谦卑”的状态。 “哼哼，能不能成熟点！”尚坤冷笑一声。“你那个李超跟了你几年你就能保证她跟你一条心？小心点，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两个人要是黏糊到一块去，到时候李超把你那点底儿都透了，周默怎么对付你我不管，别影响到我的计划。” “放心，尚总，我一定把李超搞定。那个小丫头没多少心眼儿。都不用我让她做什么，套话的都能给她套出来。”刘总心里虽然也咯噔一下，不过，嘴上依旧信心满满。“实在不行，直接找人吓唬两句，这丫头什么实话都能说出来。” “那你把握好尺度，别到时候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挂电话之前，尚坤还是嘱咐了一句。“放心，事儿办成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谢谢尚总！”刘总满意的挂了电话，仿佛速成贷款大笔的收入就在眼前。心情美丽了，看周默的那辆车也顺眼多了。他决定了，等他生意上完全靠上了尚总这棵大树。他也换一辆车，换一辆比周默那辆还要“骚气蓬勃”的座驾。 “刘总，这是捡着钱了？还是买彩票中了末等奖啊？高兴成这个样子！”就在刘总畅想着未来的时候，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猛然回头，刘总才发现，周默拥着他的“大超子”，李超怀里抱着她的“默默哥”送她的玫瑰花，两人一脸“幸福”的正在看着自己。 第128章 出发前的安排 得意忘形的时候，就是人防备心理最弱的时候。这句话一点不假，至少现在的刘总深有体会。光顾着畅想未来了，却没想到周默和李超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也就不知道自己刚刚给尚总打电话的内容有没有被周默听到。 其实周默和李超刚刚下楼，刘总离开后，李超对周默给她的爱称提出了强烈抗议，甚至对周默的学历和工作能力都产生了质疑。可周默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把提前准备好的窃听器放在刘总的办公室里。 给满腹牢骚的李超转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包，直接买她五分钟闭嘴。成功将几个窃听器放进刘总办公室以后，周默拍了拍李佳的肩膀。“走，大超子，哥带你去逛街，顺便送你回家。” “默默哥，咱能换个名儿不？”李超明显还是对自己那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爱称颇有微词。 “这个晚了，当初问你的时候，你也没给我什么建议，我又没什么经验，所以，想了个比较接地气的名字。”周默递给了李超一个安慰的眼神儿。“走，别让你的老板太失望。” “这个名字让我很失望！”李超噘着嘴，想想刚刚收到的红包，看看手里里玫瑰，还是很配合的跟着她的“默默哥”一起下了楼。 其实他们出现在刘总身后的时候，刘总已经收起了电话。不过，一向具备“腹黑”属性的周默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想什么呢，刘总？”周默给了一个刘总一个琢磨不透的眼神儿。“看着我那辆破车愣什么神儿啊！” “哦，呵呵！”周默没有问他给谁打电话，心虚的刘总终于在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那个，周记者的车确实拉风，我要年轻上十岁，肯定也会心动。” “你要年轻上十岁，别说这辆车，估计连我的大超子你也不会放过！”周默讪笑一句。“刘总，不打扰您了，我们要去吃饭了，一起去吗？” “不不不，我就不打扰周记者了！”刘总连连摆手。“李超，一定要陪好周记者啊，如果需要请假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放心，不耽误你们公司的正常工作。”扔下这句话，周默拥着李超直奔自己的坦克300。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大超子，你知道吗？打电话，是泄露秘密，显现本性的一种最佳方式。” 其实这句话周默是故意说的，他没有看到刘总给尚坤打电话，只是一种怀疑而已。即便只是怀疑，他也不会放过炸一下刘总的机会。而这一炸，让刘总瞬间不好了。 看着周默和李超这对“dog男女”离开，刘总再一次六神无主的把电话打给了尚坤。 闻闻怀里抱着的玫瑰花，李超在刚刚上车上车的那一刻，甚至盼望着，这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又该多好呢？可离开了刘总的视线，周默没有再喊她那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爱称，而是直呼其名，才让她从梦幻中惊醒。 卸磨杀驴的事儿周默干的出来，可想想李超的单纯，以及安装窃听器只是一开始，他看看时间，还是在回单位上班之前，请李超吃了顿饭。并承诺过两天会带着她去购物，才重新整理下思路，回单位上班。 “默哥，昨天我去看我干妈了，也就是你的丈母娘！”从直播间从回来以后，孟晓萱也随之下班，跟在周默身后，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干妈虽然没有明说，但对于这次元旦，嫂子没回来的事情，非常失望。” “唉，晓萱，这个你不说我都能想到。”周默也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应该是她老人家在这个世界上度过的最后一个元旦。” “嫂子怎么想的？默哥，即使再忙，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回来一趟。”孟晓萱怨气十足，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周默摇了摇头。“晓萱，没事儿的时候多去看看你干妈。” “唉，嫂子才是干妈的亲女儿啊！”孟晓萱感觉到周默不愿意多说，也没有继续深问，只好无奈的点头。“放心，默哥，我会经常去的。” “对了，天马娱乐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上了车，见周默不说话，孟晓萱再次开口。“昨天晚上，何冲还跟我说，如果天马娱乐搞了小动作，咱们还能应对。可他们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何冲说他也没有把握了。” “暂时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周默说的很泄气。“晓萱，明天上午我有事儿，你帮我个忙。去电脑城帮我买一个笔记本电脑，记得要配上耳麦。一会儿到家，我给你转钱。中午到单位，你给我就行。” “嗯？默哥，你电脑坏了？”孟晓萱一愣。 周默摇了摇头，没多做解释。 他和孟晓萱的合作之所以能维系两年多，其实完全是两个人的性格使然。都是属于对方不愿说，自己就主动闭嘴的类型。不管理不理解，无条件相信对方，无条件配合对法。所以，周默不说，孟晓萱也没问。 第二天中午，一台崭新的笔记本从孟晓萱的手里到了周默的车上。一个小时之后，这台配置了耳麦的笔记本就到了李佳的手里。 “默哥，你给我电脑干嘛？”李佳有些不解。 周默从包里拿出两个u盘，一个是昨天早上严峻交给他的，另一个，是自己的，直接递给了李佳。“严峻在你们之前住过的房子里安了监控，我昨天在速成贷款公司刘总的办公室里安了3个窃听器。这两个u盘插在电脑上，这两方面的信息随时都能传过来。” “那，你给我是……？”李佳大概也猜到了周默的决定。 周默点了点头。“不错，李佳，你现在出去的话很危险。我暂时不知道佟千雪有没有把你当初帮我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目前你留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 “尚坤就是知道了我当初骗了他，他又能怎么样？”李佳内心里很感谢周默的安排，“默哥，今天晚上，刘姐不是要去找嫂子吗？我不用一起去吗？毕竟是以公司角度处理问题，我不在场不好？”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事有从权。”周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监控这两个地方很重要，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李佳，做好这件事情，其实才是挽救我们公司的重中之重。至于晚上去不去，一点都不重要。” “默哥，监控刘总这个我可以一直盯着，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随时告诉你。”李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可是，监控嫂子他们的那个……我恐怕不太方便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佳，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周默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句话有道理，可凡事都需要有个度。李佳，我认识的朋友里，你年龄最小，可你见过的人间冷暖也最多。主要，我相信你！” “谢谢，谢谢默哥的信任！”李佳以前遇到过的男人能装满一个集装箱，可能真心相信她的，也只有眼前的周默一人。最关键的是，周默能把有可能发生隐秘的家事儿都交给了她，这让她有些动容。 “那就这么决定了。这段时间，辛苦点你。”周默轻轻的拍了拍李佳的肩膀，微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还需要我跟着刘姐去临城吗？”李佳随即问道。 “不用。你就在家待着！”周默说的是“家”，而不是“我家”，这明显是拿李佳当自己的家人看待了，周默是这个意思，李佳当然也明白。不过，和男女感情一毛钱关系没有。 “那刘姐那边……？”对于去不去临城，李佳其实没有任何想法。她想去，因为想把赵明慧给她的那一巴掌还回去；不想去，是因为她不想让周默夹在她和佟千雪之间为难。 “那边不用你管，这次去临城她也只是从你们公司的角度出发。”周默给了李佳一个安心的眼神儿。“一会儿思群和李瑶他们都会过来，从这里出发。你不去的事情，我会当面跟她说。” “还有啊，赵明慧欠你的那一巴掌，如果你想要亲手还回去，我早晚会给你创造机会！”周默顿了顿，直接说道。 “这个真没事儿，默哥，过去在夜场，哪个月要是不挨上几巴掌，都算我的脸比较懒。”李瑶自嘲道。“其实，我很希望嫂子是一时糊涂。我也想过，如果我离开了，你们是不是能重归于好。但我觉得你和嫂子的矛盾貌似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和你没关系！”周默再次叹了口气。“我和千雪之间的婚姻本身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我也有责任。只不过，千雪的母亲，也就是我丈母娘，身体很差，而且对我很好。所以，我们有名无实的婚姻才维系到现在，甚至可能一直要维系到我丈母娘不在的那一天。” “默哥，我在夜场混迹了三年多，你当初劝我的时候怎么说的？”李佳试图劝服周默。“我都能重新做人，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嫂子怎么说不比我强吗？” “不用妄自菲薄，谁还没有个不堪的过去啊！”周默摇了摇头。“你和千雪不同，你经历过的东西变成了财富，而她现在经历的事情，是变成财富还是变成深渊，还是个未知数。” “那我们就努力让嫂子回归啊！”周默能看得出来，李佳的这番说辞，绝对处于真心。 “顺其自然，有些人力不可为的事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周默也知道李佳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对自己和佟千雪之间出现的问题根本就不了解。此时的周默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倒不是防着李佳，而是他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甚至不愿意去想。 他知道这样做，逃避的成分要更多一些。作为一个男人，说出顺其自然的时候其实已经是给无可奈何找个借口了。可眼前自己已经危机四伏，以他自己的能力，确实无法兼顾到佟千雪的事情。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选择相互沉默或者干脆转换话题。可两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只能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个已经快达到“尴尬癌”晚期的话题。一直到下午4点多，李瑶的到来才算宣告两人尴尬正式结束。 这一次，不但李瑶来了，李旭东和刘思群也来了。 “周默，让他们先下去等着，咱们单独聊几句。”李旭东进门后，直接打断了周默想要寒暄的意图。 “呃，好！不过，李主编，思群，这次我不打算让李佳跟着去了！”周默对于李旭东想找自己聊聊的事情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李旭东，接触自己心里的疑惑，比如严峻开的那辆帕萨特哪来的，比如为什么李瑶非要让自己和李超去演“dog男女”。不过，留下李佳的事情，他还是先开口了。 “哦，这不重要！”刘思群刚要问为什么不让李佳去，李旭东抢先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儿，你们先下去，我和周默聊几句，你们就出发！” 刘思群等三人转身离开，李旭东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周默的面前。 “李主编，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周默并没有着急开口询问，而是谦卑的问道。 “周默，有些事情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但现在如果不告诉你，我怕你配合不好，容易适得其反。”李旭东表情很严肃，“前几天，我下调令给你们单位，实际上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站在你的背后，这一点不用他们猜测了。” “我知道，李主编，虽然我嘴上不说，但我心里很清楚！”周默点了点头。 “不，周默，你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们下面该怎么做。”李旭东制止了周默的“表忠心”。“我让你听金百诚的，其实是为了让金百诚和尚坤的联盟彻底瓦解。你不要以为你们单位只有金百诚和尚坤有一腿。这几天，我正在和金百诚接触。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背后的靠山，反过来，我和金百诚要是走动频繁了，你应该能想到结果。” “周默，你和李超的事情，是我的主意，瑶瑶只不过是帮我去做事儿而已！”李旭东没给周默问话的机会，继续开口解释道。“今天我的时间有限，我为什么这么做，以后有机会我会跟你解释。今天来，只告诉你两件事儿，你一定要做到。” “两件事儿？” 第129章 青山已改，绿水长流。 出发去临城之前，李旭东只交代了周默两件事情。第一，去了临城之后，不管其他人怎么做，周默必须维护佟千雪，哪怕两个人私下怎么吵都行，不允许其他人说佟千雪的不是，包括刘思群和李瑶。第二，在单位里，和金百诚站在一条战线上，哪怕金百诚和老邱的意见相左，周默也必须无条件的支持金百诚。 在李旭东来之前，周默很想见见他，亲自问问他自己心里的疑问。可真正见到了李旭东之后，他心里的疑团更多了。不过，周默没有问，不是不想问，因为问了李旭东也未必会告诉他。更重要的是，给他留下了两个命令式的疑团之后，李旭东直接选择了离开。 嘱咐了李佳几句，下楼和众人汇合。这一次，严峻没有开那辆来历不明的帕萨特，而是坐在了刘思群的车里，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在刘思群的车里，还坐着一个年轻人，厚厚的镜片让周默觉得，这应该是时代的精英了。去刘思群公司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见过这个年轻人两次。具体的名字，工作职责等等，一概不知。 等周默上了自己的坦克300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无情的抛弃了，连徒弟都跑到刘思群的车上了。苦笑一声，他自嘲的笑了笑，启动车子，跟着前车驶向了临城方向。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格外早。两辆车刚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朦胧。等几个人赶到临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从高速公路驶出，众人先在高速口休息了一下，商定了一会儿落脚的地方，才重新上路。 “师父，你怎么开俩标间，一个单人间啊？是不是预算不够？”站在宾馆的前台，李瑶一脸“嫌弃的看着周默。 “怎么？你不愿意跟思群住在一个房间？”周默回头看了看，刘思群站在宾馆大厅里的自动售卖机面前，他示意前台服务员先暂停开房的工作，低声问李瑶。 李瑶随即脸色一变，趴在周默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想给刘思群开一个房间的话，我指定不会告诉老李。怎么样？有我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徒弟，系不系很开森？” “开心你个大头鬼啊！”周默敲了下李瑶的脑袋。“满脑子没有一点正常的思维。” 回头示意前台服务员继续，开了两个双人标间和一个单人间。身后却传来了李瑶貌似带有歉意却无比刺耳的声音。“哦，对不起，我忘了。师父的身体有局限性……” 一脑门子黑线的周默现在真想去找李旭东退货，可等他拿着房卡转身要先教育教育李瑶的时候，发现这丫头已经飞快的去和刘思群等人会和了。 “严峻，你住单间还是小陆住单间？”周默拿着房卡走到几人面前。 刘思群带来的工作人员叫陆友明，在高速口集合的时候，双方已经介绍过了，所以，周默直接把房卡往众人面前一摊。 “不用，我习惯了群居生活！”严峻摆了摆手。 “默哥，你一个人住，正好我和严哥在路上探讨的问题我还没弄清楚。”周默刚把单间的房卡收回，不等他继续有动作，小陆便开口了。 “好！”周默确实喜欢一个人住，但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吃独食儿”，现在小陆给了他台阶，他没有道理不接受。 “思群姐，你要不要看看我师父那个单间的床有多大？”上楼的时候，李瑶又开始“作妖”，“其实宾馆的单人床不会太小，你俩这个身材，应该没问题，挤挤更健康吗？” “思群，咱们商量一下。”周默这次没搭理李瑶，直接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刘思群。“要不，你回去之后和李主编领证。到时候你努努力，生一个，就当替我换李主编一个宝贝儿了。” “什么意思？”李瑶大眼睛眨了眨，看向周默。 “你爸爸的年龄不小了，默哥怕他承受不住丧女之痛。”严峻补了一刀。 “我了个去，好危险！”李瑶装作害怕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夸张的瞪大了自己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 几个人玩笑了 一番，很快各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临时住所。虽然不是挨着的房间，好在都在一个楼层，有什么事情相互之间联系起来也很方便。 其实每个人都在刻意回避着谈论晚上或者凌晨即将发生的事情。分开时，所有人都为周默在心里祈祷了一番。对于刘思群和小陆来说，无非是找到佟千雪，实在不行就做一下工作交接。李瑶和严峻更多的任务是保护其他人，心理上也没什么压力，只有周默，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平静。 毕竟她和佟千雪还是夫妻关系。在听到李佳受委屈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佟千雪分道扬镳了。只不过，对于自己的丈母娘，他一时间还没想好该怎么交代。 出发前，李旭东的交代让他摸不清头脑了，自己必须维护佟千雪，维护到什么程度？难道真的像李旭东说的那样，不惜和刘思群等人撕破脸？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不相信李旭东又能相信谁呢？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手机响了，周默只好停止了在床上“烙饼”的运动，拿起了枕边的手机。 “喂，李佳！”手机屏幕上闪动着李佳的名字，周默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 “默哥，说话方便吗？”李佳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方便，我住的单间儿！”不知道为什么，李佳的声音让他感到了不安，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发生了什么事儿？” “嗯，其实我想了好久才给你打这个电话！”李佳并没有直接说是什么事儿。“默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都能挺住。就像你当初劝我的那样，从今天开始，人生重新开始还不晚。” “好了，李佳，你也说了，这些话都是我劝你的。所以，你不用劝我。”周默的语速很慢，实际上在拼命的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好，反正早晚都得让你知道！”李佳叹了口气。“今天下午，你们刚走，我就把电脑连上了。严哥留在嫂子那边的摄像头信号马上就传了过来。” “时间大概是下午5点半左右的时候，画面终于动了，我才注意到。”周默静静的听着，李佳继续说道。“那个光头，也就是马金海起床出来上厕所。我一开始没注意，以为他是从他女朋友赵明慧的房间里出来的。可几分钟之后，马金海从卫生间里出来，直接回到卧室里。从卧室里又走出一个人，居然是嫂子。” “嗯，你接着说！”周默虽然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处在一个平静的状态下。 “你还好？默哥！”李佳没有继续说关于监控摄像头里的内容，而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儿！”周默继续机械的说道。“李佳，如果你要是觉得说出来很为难的话，你把监控视频保存下来发给我。” “那，好！不过，可能时间要长一点。”如果让李佳继续说下去，她的确难以启齿，虽然过去她在夜店里这种事情见多了。可让她堂而皇之的告诉一个男人，“你戴了绿帽子”，她还真说不出来。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被她视为“恩人”的周默。 “压缩一下，直接发到我邮箱里就行！我手机能够接收！”周默在心里偷偷的舒了一口气。“一会儿挂了电话，我会把我的邮箱地址发到你微信里。” “嗯，好！”李佳隔着电话点了点头，心里也偷偷的舒了口气。“不过，默哥，我不怎么会用邮箱，慢一点，你别着急。” “你不用着急。冰箱里有吃的，你如果不嫌麻烦，就自己做一点。如果嫌麻烦，你就点个外卖什么的。”周默转变了话题，让李佳轻松一点的同时，也劝慰一下自己。“对了，今天走的比较匆忙，忘了跟你说了。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监控，公司那边是正常给你开工资的。你的客户也会有专人帮你打理，这是我和思群说好的事情。” “不好？”李佳客气了一句，其实心里也欣慰了一些。“默哥，你让我帮你盯着监控，实际上是对我的信任，我怎么还能要钱呢？” “信任是无价的，但生活是需要成本的！”周默回应道。“好了，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记得尽快把监控视频发给我。” 挂了电话，周默的心里开始翻江倒海。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他觉得一切他都能接受，所谓的婚姻，无非是陪着佟千雪，在张桂芝面前演一出戏而已。就当是为张桂芝的生命完成最后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可是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之后，他的心里却难以平静了。心里莫名的赌了一口气，这口气是因为他和佟千雪之间的婚姻？爱情？还是固有思维里男人的面子？ 思来想去，周默更愿意相信是内心里的“面子”在作祟。和爱情无关，和婚姻无关，可他真的就能冷静的面对马金海，面对佟千雪，甚至赵明慧吗？答案是否定的。 周默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一切不是李佳转述给自己的，而是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见到了那个“不堪”的现场，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曾经听到过别人议论马金海，那个时候马金海也对外“吹牛”，说自己和佟千雪产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 可那个时候，周默对于马金海这种行为只是付之一笑。而现在呢？假如马金海如果对外还是同样的说辞，周默觉得，自己一定承受不了。 整整半个小时，他一直在劝自己冷静，毕竟在来的时候，李旭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暂时和佟千雪拉好关系。那个时候，这一切还没有发生，至少在周默的认知里，这一切还没有发生。所以，他能坦然的接受李旭东的建议，现在，他只能强迫自己去完成李旭东交代的“任务”。 手机提示音告诉周默，李佳的邮件已经发了出来，他还是用了足足五分钟在内心里劝说自己，此刻，不管这个生活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别人身上，他只能把自己变成一个看客，一个既是受害者，又要虚与委蛇的看客。 鼓足了勇气，点开了李佳发来的视频，他才发现，其实李佳在向他转述的时候，省略了上万字的“不堪入目”。相比于事实真相，李佳只是给了他一个标题，后面的内容等于马赛克。而现在映入他眼帘的，马赛克也挡不住。 十几分钟的监控视频看完，周默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已经是青青大草原了。从这一刻开始，他和佟千雪算是“青山已改，绿水长流”了。 不过，真正看到自己法定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周默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内心躁动，取而代之的确实这几天里少有的冷静。 冷静了下来的周默，第一件事儿就是发了条微信给李佳，告诉她今天的这个事情，不要外传。李佳回复很简单。“默哥，我懂！” 短短的回复，只有四个字，却包含了很多内容。向周默表达了自己绝不外传的态度，更多的，却是同情和无奈。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理解周默此刻的心情，但她确定，看了监控视频的周默，一定五味杂陈。 得到了李佳的回复，他心情好了不少。佟千雪已经和自己貌合神离了几个月，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时间的问题。但他能接受，他的丈母娘张桂芝肯定受不了。 且不说张桂芝现在的身体状况，关系上和自己也没法比。佟千雪是自己的妻子不假，可如果自己不再顾及张桂芝的身体，随时都可以结束着同床异梦，充满了生机的婚姻。而张桂芝则不然，不管佟千雪最终做了什么决定，也不会改变佟千雪是她女儿的事实。 “叮铃铃……”周默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让自己表面上“原谅”佟千雪，摆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居然响了。 这是宾馆内线的电话，一般情况下，除了催缴房费或者通知退房，这种电话很少响。 “喂，你好！”来不及更多的思索，周默拿起了红色的电话。 “您好，周先生！”听筒里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我是前台服务。” “有事儿吗？”周默一愣。 “一楼大厅有两位朋友来拜访周先生，怕打扰到您，所以我先打个电话跟您说一声。”前台的声音依旧很职业，很美。“您看，是您下来在大厅里见一下？还是让他们上楼找您？” “我下来！”周默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个无死角，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来找自己，索性直接换上衣服，下得楼来。 “周哥，咱们又见面了！”刚到楼下，熟悉的声音在周默耳边响起。“是不是说明我们很有缘呢？” 第130章 羡慕李佳的左楠 “左楠？”周默下楼之后，没用服务员介绍，迎面走过来的女人便率先和他打了招呼。错愕的他，不由的惊呼一声。 “是不是很意外？”左楠一笑，快步走到周默的面前，轻轻的抱了抱周默，继而趴在他耳边说道。“后面那个人是尚总派来监视我的，帮我想办法把他甩掉。” “确实很意外。哈哈哈，左小姐，这也太巧了。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周默哈哈一笑，然后同样趴在左楠的耳边。“你怎么会在临城？告诉我，我帮你！” “周哥，你说咱们是不是缘分？我今天刚到临城，就看到你那辆车了。开始我还以为碰巧遇到一辆一模一样的呢。再看车牌，果然是你！”这一次，左楠说完没有再和周默耳语，而是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周哥，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左楠松开周默，侧开半个身位，一拉后面的小伙子。“周哥，这是我们公司的展东风。展哥，这就是尚总总提起来的周记者。也是武唐传媒的周总。” “周总，你好！总听我们尚总和左秘书提起，今天终于见到了！”展东风脸色阴冷，却生了一张好嘴。“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谬赞了！”周默应了一句，随即开口问道。“展哥，你和左小姐有没有办入住呢？要是没办理的话，正好住在这儿，咱们有机会多聊一聊。” “不麻烦周总了。我们公司在临城有办事处，也是分公司成立的筹备处。我们住在那里！”展东风直接选择了拒绝。“刚刚是左秘书说停车场的那辆车好像是周总的，所以就到前天来打听一下。我们左秘书可是经常把周总挂在嘴边的啊。我也有幸今天能沾了左秘书的光，能一睹周总的风采。” “展哥客气了！”周默微微点头。“既然你们有自己的大本营，不像我们，出门在外还得到处住宾馆，我就不挽留展哥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在彻夜长谈。不过，展哥，我和左秘书有日子没见了，能不能让她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呢？” “这……”展东风一时有些语塞。 “怎么？难道展哥不放心？”周默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要不，我给你们尚总打个电话？” “那……”展东风也是这么想的，让他给尚坤打电话，尚坤要是同意了，自己哪有权利再管啊。可当周默提出这一点时，他有犹豫了。 “算了，左小姐，请便！第一次见面就让展哥为难，实在说不过去！”周默说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转身看了眼一脸拿不定主意的展东风。“展哥，早点回去休息，见到尚总替我问好！” “周哥，没说几句话，怎么就走啊？”左楠见周默要走，马上就急了。“尚总要是知道我们在临城见到了周哥，连周哥来干嘛的都不知道，指定得骂我们。” “是啊！”听了左楠的话，展东风恍然大悟。“周总，让左秘书陪你上去，如果要是累了，左秘书的按摩技术很解乏的。这一点，不光我知道，尚总也知道。周总，你可不能见外啊！” 周默并没有直接接受展东风的建议，在他和左楠轮番“请求”下，他才勉强让左楠跟着自己回了房间。 看看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周默没耽误时间，一进房间，直接开口问左楠。“什么情况？那个展东风不是你们的同事吗？你让我带你离开是什么意思？” “周哥，这次来临城，我和展东风是为了找一个叫马金海的人。”不用周默问，左楠主动交代。“我见过一次那个马金海，这个人我不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是谁。这次展东风带我来，其实就是让我陪着马金海一起回去。而且，据说是马金海指名道姓要我陪他。” “对你来说，这应该不算什么事儿啊？”周默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不断的琢磨着刚刚左楠说的话。 “我不想在做尚总的棋子了，尤其是这种随便就能送人的棋子。”左楠痛苦的摇了摇头。“周哥，你斗不过尚总，真的。我就更不行了，所以，这个说什么我都得走了。” “你走可以，可你不应该”从我这走！”周默冷笑了一声。“你当着展东风的面儿，留在了我这儿。如果你从我这失踪了，那你们尚总可就得怪罪我了。” “呵呵，周哥，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今天怎么糊涂了呢？”左楠明显是有备而来。“没有我逃跑的事儿，你和尚总之间能和平共处吗？” “那倒是！”周默点了点头。“左楠，说实话，你们今天是怎么找上我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夜总会里被展东风给拉出来的。”左楠摇了摇头。“不过，周哥，你那辆车太有辨识度了。估计你一上高速，尚总那边就知道消息了。” “有道理！”周默心里还在想马金海的事情，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左楠，如果我让你走，你打算去哪？”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会在这或者回去。有天马娱乐的地方，我肯定是不回去的！”左楠顺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小包。“周哥，临走我能问你句实话吗？李佳，是不是你的人？” “你想的太简单了！”周默呵呵一笑，关于李佳的事情，他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你能走的了吗？信不信，知不知道你现在只要出了宾馆的门儿，展东风就会马上把你带走。” “你的意思是……，展东风没有走？”左楠一惊。 “他来这唯一的事情就是盯着你，你上楼了，他不在楼下等你，还能去干什么？”周默说的很平静，“你现在要下楼，我也不拦着你。” “那算了，我还是待在这儿！”左楠把起身离开的打算自己给否定了，又一屁股坐回周默的身边。“周哥，既然现在走不了，那干脆就不走了。” “恕我直言，我对你不感兴趣。如果你要留下，就请下楼自己开个房间。”周默直接送上“闭门羹”。“虽然你说的对，我帮不帮你，尚坤也不会放过我。但我觉得也没必要因为你再旁生左节。” “说，周哥，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帮我离开这！”左楠略加思索，直接和周默摊牌了。 “尚坤要把马金海接回去，目的是什么？”周默早就想好了问题，顺口问道。 “你打算让我怎么离开？”左楠没有回答他，而是向确定自己的利益。 “你没有机会跟我谈条件，这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也可以不回答我。”周默说，索性闭上眼睛，头枕双手，开始闭目养神。 “好！”沉默了几分钟，左楠咬了咬牙。“我不知道尚总的具体安排，但我听展东风说，马金海只要回去了，不管是你的公司，还是你的房子都会改姓儿！” “咚咚咚！”左楠刚说完，没等到周默的回答，却等来了敲门声。她当即吓了一跳，以为是展东风或者什么人来找她的。 没等周默说话，门一开，严峻从外面闪身而入。“默哥……” 话没说完，看到左楠居然在周默的房间里，严峻愣了。 “严峻，你来的正好！”周默坐起身来，把左楠突然找自己的事情，当着左楠的面说了一遍。“你觉得要是想把她带出去，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说着，周默指了指身旁的左楠。 “最好的办法是，咱们别趟这趟回水。”严峻说的很认真，眼睛连看到没看左楠一眼。 “周哥，你们不能食言啊！”左楠见周默频频点头，明显是同意了严峻的意见，立刻急了。 “我没答应你什么！”周默说话的声音很冷，严峻来了，他们的出发时间也就到了。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 “默哥，其实左小姐想要离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严峻看了看时间，决定速战速决，不能让一个突然出现的左楠耽误了正事儿。 “现在我去前台开个一楼的房间，距离大门最近的。”见左楠和周默都没说话，而是一脸期待着看着自己，严峻为了节省时间，也没有再卖关子。“等我开好房间之后，左小姐进去等着。同时，叫一辆网约车，让车在门口等着。我们走之后，那个展东风如果看不到你，一定得上楼来找你，就这么一个空档，你可以坐车走。但记住了，不管你的目的地是哪，一定要中途换车。” “那，我怎么才能确定展东风已经上楼了呢？”左楠的思路有点跟不上严峻的节奏。 “这个问题不是问题，你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只要接到我的短信，你就走。”严峻不容置疑的说道。“记住，你进入房间之后，马上定网约车，定完之后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这边就开始行动。” “好！”迟疑了几秒钟，左楠直接把自己的电话号告诉了严峻，同时递给了他200块现金，算是开房间的钱。 “左楠，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天马娱乐呢？”等严峻离开，周默终于说话了。“我了解过你的过去，放弃咱们之间的事情来说，我个人觉得你在天马娱乐还是有发展的。” “我的过去？呵呵，李佳告诉你的？”左楠露出了苦笑。“上次我给李佳的钱还是尚总给拿的，之后我就被发配去了夜总会。每天赚的钱，刚好够给尚总付利息的。这样下去，我这辈子就扔在那了。我不跑怎么办？” “走到今天，你是恨尚总呢？还是恨我？”周默等于默认了他和李佳的联合。 “谁都恨，最恨的是我自己！”左楠坚定的说道。“不过，今天过后，咱们之间两清了。你能帮我逃离这个地方，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如果，咱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只要周哥愿意，咱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这是后话，走了之后你的电话号肯定换了！”周默点了点头。“我知道很多话你没有说，如果你愿意，我随时等你电话。” 周默的话让左楠一愣，随即释然了。“那李佳骗我那5万块钱，能让她还给我吗？” “暂时不能！”想都没想，周默直接拒绝道。“左楠，到了这个时候,跟你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如果现在我给了你足够的钱，你想的一定不是逃离这个地方，而是回到尚坤的身边。” “也对，人不逼到份儿上，谁愿意跑路啊！”左楠自嘲道。“周哥，不管怎么说，在我穷途末路的时候，你还愿意帮我一把，我没什么遗憾了。等我安全了，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十分钟后，严峻拿着房卡回来了。直接把房卡递给了左楠。左楠致谢，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周默，说了最后一句。“周哥，告诉李佳，我很羡慕她！”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没几分钟的时候，李瑶等人也都陆续准备好了，等周默收到了左楠的消息，网约车已经叫来了，他们五人才鱼贯而行，直奔停车场。 “默哥，一会儿把车开到斜对面的那个胡同。”严峻跟着周默上了车，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望远镜递给了周默。“咱们这些里面只有你见过展东风。我观察了，在那个胡同口，正好能看到宾馆前台。而且，那个地方路灯坏了，你把车灯关了，谁也看不到咱们的车。” “明白！”周默接过望远镜，顺手放在了旁边，一起火，出了停车场，迅速的开到了那个没有路灯的胡同口。停下后，周默熄了灯，拿起那个带有夜视功能的小望远镜。 展东风果然如严峻预料的那样，先去前台，软磨硬泡的查询了周默所在的房间。等他一上楼，严峻在周默的提醒下，发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短信。但两人都没有动，一直看着左楠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辆白色帕杰罗，骚包的坦克300才慢慢启动。 李瑶等人已经到了佟千雪暂住的小区外，几分钟后，周默和严峻赶到。远远望向佟千雪所住的二楼，和周围的住户一样，漆黑一片。此时，距离凌晨1点，还要不到5分钟。 第131章 临城的夜（一） 什么叫齐人之福？马金海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就是享尽了人间齐人之福。用事业爱情双丰收来形容他现在的日子一点都不为过。 本来像丧家犬一样逃到了临城，尤其是按照他的性格，赵明慧的位置早就应该换人了。可这娘们比自己还不是东西，死缠烂打就是吃定了自己，走到哪跟到哪。 原以为到临城之后，无非是找个歌厅，混个“保安”的工作，还是不穿制服的那种。可人的运气要是来了，挡都挡不住。先是在ktv里吹牛的时候被天马娱乐的“星探”发现，并把自己介绍给了尚总。然后又接到了自己的欠款不用再还的“美丽消息”。 这些还不算重点，重点是尚总居然告诉他，在不久的将来，周默的房子，票子，以及公司都会是自己的。而现在，周默的女人已经是自己的了。 元旦前，詹总的一次巧妙安排，让他沾了赵明慧的光，和佟千雪再次相逢，并且很快和佟千雪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在赵明慧的心理攻击以及詹总的外部帮助下，马金海终于实现了和佟千雪一亲芳泽的美好愿望。 佟千雪从一开始抱着“报复周默”的心理敷衍他，到现在主动投怀送抱貌似离不开他，这让马金海尝到了人生巅峰的美妙。 当然，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赵明慧暗地里逼着他写下了保证书，保证把周默的一切“没收”以后，要和她平分。而且，绝对不能给佟千雪一分钱的好处。 今天的马金海继续延续着灯红酒绿，左拥右抱的生活。搂着佟千雪，牵着赵明慧，一步三摇晃的往“家”走。 此时的周默等人已经把车停到到了阴暗处，因为周默那辆“破车”，辨识度太高。 在马金海等人没有回来的时候，周默左思右想，还是把李佳发给她的监控视频内容告诉了严峻和李瑶，虽然戴绿帽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已经发生的事情，隐瞒无非是要面子的一种无奈之举而已。而且，他觉得，这个事情告诉了李瑶和严峻之后，自己处理起来应该会少很多顾虑。 习惯了玩笑的李瑶，在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之后，也不再开玩笑了。本就比较平静严肃的严峻眉头皱着个个“川”字。他和李瑶都是周默的朋友，站在周默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无可厚非。 李瑶也试图站在佟千雪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可事实上，她也找不到可以替佟千雪辩白的理由。周默无论是对待佟千雪，还是对待丈母娘，都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哪怕生活上，工作上，周默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和其他女孩发生点什么，可最后依旧保证了对婚姻的忠诚。 想不通的事情，哪怕拼命的去想也是徒劳的。这种徒劳，李瑶和严峻都深有体会，体会更深的，却是周默。 他们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佟千雪已经出轨的事实，更改变不了此时此刻，临城的午夜，她依偎在马金海怀里的“幸福和满足”。 三个人今天玩的很“嗨”，喝的更“嗨”！三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二楼，费劲巴力的掏出钥匙，费了挺大劲儿，马金海终于展现出了“男人”的能力——把防盗门打开了。 “马哥，你今天可不能偏心了啊，今天晚上，说什么你也不能再睡在小雪的床上了，我都快受不了了。”门被打开的同时，赵明慧一只手摸索这开灯，一只手紧紧的拽着马金海。 “明慧，你跟马哥都多长时间了？”佟千雪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马哥，我这两天正好是好时候，你可别错过机会啊！” 或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开灯这个基本动作，赵明慧用了足足两分钟才完成。 “佟总，工作真是废寝忘食啊，加班加到这个点才回来？”大厅里的灯光亮起，马金海等三人开始换鞋，刘思群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里传来。 “刘……刘姐？”佟千雪酒量不好，可在夜店的时候也喝了不少。处于微醺状态下的她，突然听到自己家里有人说话，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居然是刘思群，酒一下子就彻底醒了。 “你怎么在我们家？”赵明慧不认识刘思群，对于这个被佟千雪称之为“刘姐”的人，她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家？赵明慧，你的脸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从里侧的卧室里走出来的正是周默，身后跟着李瑶。 “刘姐，小陆，你们怎么来了？”佟千雪也看到了周默，要说不慌是假的，尤其是此刻她的整个身体还被马金海包裹着。为了缓解紧张，她只好继续和刘思群打招呼。 看到周默，马金海可没有佟千雪和赵明慧的底气。趁着佟千雪和刘思群说话的空档，轻轻的推开怀里的佟千雪，直接转身就去开门。门再次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只四十二码大脚丫子就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身上。 四十二码大脚丫子属于严峻，刚刚这一踹也自然来属于“严峻制造”的范畴。这一脚踹过来，马金海本来就不怎么壮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可怜的赵明慧和佟千雪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们刚刚还为之“争风吃醋”的男人，“砸”倒在地。 “我就说，这几个人就不是什么老实人。”严峻进门，直接把门关上，锁死。“还特么想跑，马金海，你长那条能跑得了的腿了吗？” “思群，你先说，还是我先说？”周默见马金海等三个人被严峻“赶”进了客厅，甩头看了看刘思群。 “先公后私！”刘思群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指了指刚刚爬起来的马金海和赵明慧。““佟总，这两位是天马娱乐的吗？ “刘姐，你，你怎么来了？”佟千雪的语无伦次和酒精无关，自己来这是以“出差”的名义来的，最近连续几天，肆无忌惮的生活，从工作角度上讲，她是自知理亏的。 “我不能来吗？”刘思群的高冷加上此刻的愤慨，让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是不是李佳回去跟你说什么了？”佟千雪不笨，看看一旁同样冷面相对的周默，再看看刘思群身边还带着公司的一个技术人员，她瞬间猜到了什么。“刘姐，你不能听李佳的一面之词啊！” “是啊，所以我这不就亲自来了嘛！”刘思群冷哼一声。“回去我得批评李佳啊，她说的也不全面啊！佟千雪，我为什么跟你合作，你心里没数吗？” “刘姐，你别生气，我明天就进场继续干活！”佟千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两天我朋友来了，他们也是天马娱乐的工作人员，詹总那边也都沟通好了，不耽误咱们的工作进程。” “有合同吗？”刘思群轻蔑的看了眼眼前的三人。“我告诉你，佟千雪，不管谁口头上答应了你什么，只要合同里没有。到时候耽误工期的是咱们，对方都能毫不客气的问咱们要违约金。” “不会的，刘姐！”佟千雪连忙摆手，“马哥和明慧都能作证，当时詹总已经答应了，咱们晚几天完工也没问题。” “是吗？那好，佟千雪，既然你对那个詹总的话深信不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如果这个合同要是因为你的问题导致咱们公司赔付违约金的话，这个损失你自己来承担。当然，我可不相信什么口头约定。”刘思群说着，冲陆友明一伸手。“小陆，把协议和公章拿来！” 小陆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协议书递给了刘思群，刘思群又递给了佟千雪，明显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了。 “佟总，咱们白纸黑字写下来，如果出了问题，你自己承担！”这一次，刘思群对佟千雪的称呼变了，变得很官方。 “好，我签！”佟千雪拿过协议和笔，直接俯身趴在茶几上，就要签字。 “等等！”周默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刘思群提前准备好了协议，而是佟千雪面对着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坑”，居然毫不犹豫的要签字。这个字一签，天马娱乐给他们公司挖好的“坑”，就要佟千雪一个人来承担了。 “小默，你什么意思？”见周默说话，佟千雪居然停止了签字，刘思群显然有些不悦。“这是我们公司的事儿，你是佟总的老公不假，可这个事儿你好像管不着。” “你让她自己承担，这个事儿我就管得着！”周默也没客气，他现在完全在执行自己也不懂，但李旭东却千叮咛万嘱咐的“任务”。“思群，你们公司怎么处理我管不着，但是，你别忘了，当初你们成立这个公司，也是有我在中间的缘故。” “你这么认为，佟总可未必这么认为。”刘思群冷冷的一笑。“小默，那我就再给你一次面子。这件事儿还有个方案，那就是更换合同的执行人。针对佟总这段时间个人生活比较繁忙，我就只能让小陆替换佟总的工作了。来之前，我特意看了看和天马娱乐签的合同，里面并没有要求合同的执行人是谁。” “佟总，既然你老公说话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刘思群没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想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我投资这家公司，给你股份，并不是你佟千雪多么优秀，这里面更多的是因为你老公周默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你可以先和你的老公沟通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 “默……默哥！”刘思群的这番话让佟千雪惶恐不安，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段时间她翘班的事儿，看在周默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前提是周默能够站在自己这一边。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周默是否知道，佟千雪不了解。可是，即使周默不知道她和马金海之间的“负距离”接触，单单她和赵明慧两人在一起泡夜店，周默也不会高兴。这一点，她再笨也能想到。 现在的佟千雪，有悔恨，也有不甘，更多的，是紧张。悔的是忽视了李佳的存在，恨的是马金海安排的那个女孩，居然没有看住李佳，让她跑了。在周默和刘思群等人面前，她不敢抬头看马金海，否则她一定利用自己可能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眼神儿“杀”掉马金海。 看着“楚楚可怜”的佟千雪，周默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李佳传给他的监控视频，转而又想到病入膏肓的张桂芝，夹杂着出发前李旭东的嘱咐。听着佟千雪“胆怯的声音，他强行压制着内心的复杂。“思群，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你说的对，这家公司成立的时候，就不是公事公办。现在出了问题，自然不能完全公事公办！”周默尽量让语速变得很慢，给自己的心里压制争取最大的空间。“佟千雪，进来，我要跟你聊聊！” 说着，周默向佟千雪走去。其实两个人的距离不足3米，但这不到3米的距离，周默依旧走的很慢。 “你要干什么？什么意思？敢碰千雪一下试试？”就在周默的手即将碰到佟千雪的时候，赵明慧突然向前一步，双臂一展，直接挡在了周默和佟千雪的中间。其实刚刚马金海也想做这个动作，只不过，看着周默，他有些心虚，再看看身后的严峻，他有些腿软。这个欠揍的动作才让给了赵明慧。 “啪，啪啪！”欠揍的动作自然会得到应有的结果。赵明慧刚刚站出来，一直跟在周默身后的李瑶，冲上去就连了个“五指扇”，而且，还是三连抽。 “你敢打我？”愣了一秒钟，赵明慧的泼妇潜能一下子被这三个耳光唤醒了。伸手就要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九阴白骨挠。 “你敢动一下试试！”身后冰冷的声音来自严峻，传到赵明慧和马金海耳朵里，就像这声音来自地狱一样。声音不大，仅仅几个字，却直接叫停了赵明慧已经举起来的手。 “瑶瑶，还差7下！”见李瑶已经动手了，刘思群干脆把计划中落幕前才出现的桥段提前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节奏感很强，得到刘思群的“指挥”，李瑶的巴掌接二连三的抽在正愣神儿的赵明慧的脸上。想还手，想到严峻的恐吓，赵明慧无奈的继续愣神儿。 “为什么是7下？”活动完巴掌的李瑶，回头看了看刘思群，疑问道。 “因为她打了我的员工一巴掌，所以，我答应了我的员工，要十倍偿还。”刘思群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佟千雪。貌似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对待员工，是这样子的。而不是看着自己的员工挨打，无动于衷，甚至在旁边添油加醋。 “对不起，思群姐。刚才这几巴掌，是为了告诉这个臭娘们一声，我师父的家事儿轮不到她管。你刚刚说的那个事儿，等我师父处理完家事儿，我再替李佳抽她。”李瑶冷笑道。 第132章 临城的夜（二） 赵明慧主动领取了李瑶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耳光套餐”，刘思群以为这是把戏份提前了，可李瑶却表示，这，只是临时加了场戏而已。为李佳报仇，和这几巴掌毫无关系。 悲催的赵明慧想怒却不敢言，她不是怕李瑶这个“疯丫头”，而是忌惮身后那个拥有惊人身手的严峻。刘思群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出来。至少在周默和佟千雪没有聊出个结果之前，她不想背上“幸灾乐祸”的嫌疑。 跟在周默身后走向卧室的佟千雪，心里更加不安了。李瑶动手，周默居然视若无物，这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周默的到来，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临城兴师问罪的。 “默，默哥。你，你怎么和刘姐一起来了？”到了卧室，周默并没有开口，站在那，看着坐在床上的佟千雪，就那么冷冷的来盯着。5分钟后，佟千雪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呵……”周默吐了口气，“佟千雪，元旦为什么不回家？别告诉我你加班之类的鬼话，换个能让我相信的借口。” “你听我说，默哥！”佟千雪对于这个问题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欣喜。周默没有第一时间提到马金海，那就说明自己和马金海的那点事儿，他还不知道。因为她不相信有哪个男人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之后，还能问出别的问题来。 “元旦前，詹总非要拉着我们一起留在临城过元旦。合作方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佟千雪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看着周默眼睛里迸发出的冷意，她觉得这个说辞貌似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话锋一转，继续装“委屈”。“默哥，你不能相信李佳的一面之词。上次我给你打电话解释过了，她仗着和你认识，而且自己的业绩又好，所以，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她说的话，你一定不要信。刚刚刘姐的态度我也看出来了，她也是受了李佳的蛊惑……” 对于佟千雪的解释，周默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但也没有打断她。佟千雪越是掩饰，周默心里的越是难过。他很难相信，曾经那个单纯的女孩儿现在居然谎话连篇。 “默哥，刘姐怎么想，我一点不介意。可你怎么能相信那个夜店出来的李佳，却不相信自己的媳妇呢？”佟千雪见自己的解释并没有说服周默，决定“转守为攻”，既然一味的解释不起作用，那就按照赵明慧曾经教她的那样——胡搅蛮缠。 “我不知道李佳跟你们说了什么。默哥，我就问你一句，到底我是你的媳妇还是她是你的媳妇？”佟千雪的表演不是很到位，这句质问的话说的也没多少底气。 “佟千雪，那你老公是谁？”周默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你啊！”佟千雪稍微一愣，脱口而出。 “那你的母亲又是谁？”周默死死的盯着佟千雪，继续问着“废话”。 “你怎么了默哥？”佟千雪被问的莫名其妙。 “你妈这一生的最后一个元旦，你没有回去。你老公替你陪着你妈的时候，你在陪着谁？”周默的声音不大，根本听不出任何“质问”的语气。 “对不起，默哥。我知道我妈身体不好，这段时间我出差，让你费心了！”佟千雪说着，打了个哈欠，“忙完这段时间我就回去，你跟刘姐好好说一说，这个合同不能换人。默哥，我要是独立把这个设计方案全部完成，不算分红，单单拿到的提成就有好几万块。刚刚刘姐的态度已经和明显了，能不能让我继续跟这个合同，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默哥，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刘姐也好，李佳也好，对咱们来说都是外人。”佟千雪每一句话停在周默的耳朵其实只要四个字——自以为是。见周默还是无动于衷，佟千雪终于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马上开口解释道。“默哥，我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明慧和马哥来这，你生气了？” “只要你告诉刘姐，让我继续执行这个合同，我马上让他们走好不好？”佟千雪发现周默的表情似乎变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赌”对了，打了个哈欠之后，继续说道。“我们也就是因为好久不见了，他们才在这住几天的。我一个人在临城，正好有他们帮忙照顾我，其实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佟千雪，我只有一个要求。”周默真的听够了她自以为是的编故事。“现在，跟我回去。守在你妈妈身边，知道她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如果你能做到，我负责你们所有的生活开销，不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很快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默哥，你要跟我离婚？”佟千雪没想到自己真真假假的解释了那么多，最后换来的是周默这样一个态度。“为一个从夜店出来的女人，你居然跟我说要离婚？” 周默看着佟千雪，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指着卧室里的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拿李佳跟我说事儿？佟千雪，看看你现在做的这张床，你有什么资格说李佳？看看这张床，你还会觉得我要和你离婚的原因是李佳吗？” 说完，周默把手机里的截取完的一段监控视频发到了佟千雪的微信里。只有一个片段，就是她和马金海“坦诚相待”的几分钟。其他的，周默没有给她。 “看看你的手机，等看完了，你再想想怎么编。”周默冷笑一声。 足足10分钟过去了，佟千雪低头看着周默给她发过来的视频，欣赏着自己和自己的“临时真爱”。周默盯着她，看着她不断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儿，也没有打扰她。 “默哥，我承认！”思索再三，佟千雪不得不选择了面对，但她依旧不觉得这件事儿地方错在自己。“可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呵呵，别告诉我因为李佳，也别告诉我因为我！”周默不屑的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说对了，周默，发生这一切就是因为你！”佟千雪抬头看着周默，眼泪在眼圈里恋恋不舍的留恋着。 “你刚刚也说了，我妈的时间不多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测。我妈最希望的是什么？周默，你不用装糊涂，她最想在走之前看到自己的外孙。”佟千雪说的义正严词，不了了解情况的话，看到这幅义正严词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受害者呢。“咱们结婚多久了？四个多月了，你碰过我一次吗？你嫌弃我，你不想让我生孩子，你就是想让我妈死不瞑目。周默，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就能报复我了？” “呵呵，周默，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一个聪明人。”佟千雪说到这，冷笑了一声。“你不想让我妈临走前看到孩子，那我就自己想办法。我告诉你，周默。明慧是我最好的闺蜜，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她愿意把自己的男朋友跟我分享，愿意帮我妈完成她这辈子最后一个心愿。而不是像你一样，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报复我妈。” 佟千雪的这番话，直接把周默“雷”到了。这些话就像一个突然炸响的雷，把他劈了个外焦里……焦！ 在婚姻上，周默也不止一次检讨过自己。可是，说自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丈母娘，想让她死不瞑目，周默表示，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荒谬的说辞，更别说自己设计这么个“阴谋”了。 以他对佟千雪的了解，自己这个媳妇绝对不会有这种“阴暗”的想法。这种对自己的“污蔑”，不用想，又是来自佟千雪的好闺蜜，那个能和他分享男朋友的好闺蜜，赵明慧！ “佟千雪，如果你对我不满意，完全可以和我离婚！”周默懒得和她解释，以佟千雪现在的心疼，他觉得解释也是多余的。 “离婚？呵呵！”佟千雪冷笑一声。“周默，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妈把她的房子写上了咱俩的名字。而且，如果我主动提出离婚的话，按照约定，我妈那个房子就归你了。周默，你是想让我妈临走的时候连自己住了一辈子的房子也没了吗？”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周默不想解释，可面对佟千雪咄咄逼人的揣测和污蔑，他也忍不住了。“佟千雪，如果你现在同意离婚，你妈的那个房子归你，我自己的房子归我。咱们回到原点，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你说话算数吗？”佟千雪追问了一句。 “我周默跟你说过的话，还没有不算数的时候！”周默冷哼道。“走，跟我回去。咱们想把房子更名，然后办离婚手续。”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你让刘思群同意我留着临城继续执行这个合同，我就跟你回去办手续。”佟千雪继续提出了条件。 “还要什么条件，一次性提出来。”周默冷冷的说道。“你留在这执行合同，还是回去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情，我不会过问。刘思群怎么决定，那是她的事儿。” “呵呵，你就是在报复我。我告诉你，如果刘思群不让我在临城把这个合同执行完，咱们的离婚你也别想？”佟千雪步步紧逼。 “我再说一遍，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参与！”周默也寸步不让。“还有没有别的条件？有就现在说，说完咱们就直接去做。” “好，这个事儿你不参与也行。别在刘思群那说我的坏话就行了！”佟千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索性把这个要求模棱两可了。“最后一个条件！” “什么？” “在我妈去世之前，你不能让她知道咱俩离婚的事儿！”佟千雪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以！”周默点了点头。“不过，咱们说好，如果你妈从别的途径知道了咱们离婚的事情，那和我没有关系。” “你倒是提醒我了！”佟千雪不屑的一笑。“孟晓萱和李瑶那边，你最好交代好。尤其是李瑶，别让她“不小心”告诉了我妈！” “这点你放心，我会交代她！”周默现在不想质问，甚至不想知道所谓的事情真相。“佟千雪，你放心，即使咱们离了婚，我也会尽最大可能维护你 的利益。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佟千雪一愣。 “马金海，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要他敢回去，我保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周默很郑重的说道。“你可以把这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如果他要是不听，佟千雪，你可就别怪我了。不管我之前答应了你什么，统统作废。” 说到马金海，佟千雪一激灵。突然想到了刚刚周默发给她的视频，看视频的时候，她除了羞涩，更多的是惶恐，没往其他方面想。现在周默一提马金海，她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周默，你是不是在这个卧室里安装监控摄像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真是个变态！”佟千雪恍然大悟后，自然要把这关键的问题问出来，甚至直接解决掉。“你现在把摄像头拆了！” “是吗？看自己老婆睡觉变态呢？还是和闺蜜的男朋友上床变态呢？”周默声音不大，但寒意凛然。“佟千雪，马金海的事情，你怎么说？你和他之前的事情我也懒得计较，就一句话，以后他别回去。如果你答应了，我保证让刘思群同意你留在临城。” “好，那你现在去跟刘思群谈。她要是同意了，我就一定能做到。”佟千雪说的很坚决。“我就坐在这等着，你不是有监控吗？你可以随时看到我。” “好，我去跟刘思群谈。”周默转身准备离开卧室，“佟千雪，这一次我希望你给自己留个体面。 他之所以同意让佟千雪继续留下来，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事儿。从佟千雪的态度完全看得出来，她已经和天马娱乐站在一条战线上。即便刘思群抢先撤掉佟千雪，到时候只要天马娱乐那边各种刁难，小陆做的设计图再好，他们也不可能按合同约定完成。 与其让刘思群陷入被动，不如让这个即将成为“前妻”的佟千雪如愿以偿。 回到客厅，周默直接坐到了刘思群身边，低声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势，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凌晨三点，谁给自己打电话呢？ 第133章 临城的夜（三） 对于周默的担心，刘思群表示赞同。严峻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马金海和赵明慧，所以一直占据了门口的位置。而李瑶习惯了“满场飞”，周默和刘思群小声商量的时候，放弃继续“照顾”赵明慧的工作，跑过来凑热闹。 在周默离开的这段时间，最忙碌的李瑶，最悲催的就是赵明慧了。周默离开前，赵明慧的脸无非是享受了一下李瑶的“巴掌套餐”，可现在的赵明慧，嘴里塞着一个红色的胸罩，想来应该是自产自销。手也被捆了起来。脸似乎“胖”了不少，鼻子和嘴里流出的血混合在一起，被那粉色的胸罩全部吸收了。 不用想，这又是李瑶的杰作！周默顾不上“同情”赵明慧，憋着笑和刘思群商量了一番佟千雪留在临城的事情。在李瑶的掺和下，刘思群同意了周默的建议。 就在这时，周默的电话响了。很突兀，也很奇怪。凌晨三点的电话，不管是谁打来的，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喂，李佳，你怎么还没睡？”见是李佳的电话，周默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默哥，嫂子好像联系援兵了。镜头离得太远，我看不清她联系的是谁！”李佳来不及解释，直接汇报了结果。 “知道了！”周默声音不大。“辛苦你这么晚了还盯着。” 挂了电话，周默看来看了看自己的阵容，直接拉着李瑶跑到严峻的身边，耳语了一番。严峻倒是没在乎，只要守住门，对方来了什么帮手，他也不在乎。 李瑶就不同了，听说佟千雪居然有可能联系帮手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出了轨的佟千雪兴许很快就不是她师母了，可至少现在还是。她不能像“招待”赵明慧那么大方，所以，有气只能顺手，不顺脚发泄。 一个标准的“撩阴腿”，被马金海用男人最重要的部分阻挡住了。随后就是马金海杀猪般的嚎叫。李瑶的力量不大，但足以奠定马金海修炼《葵花宝典》的基础。 躺在地上的马金海，身体弓成了一个大虾，恰好和蜷缩在地上的赵明慧脸对脸，这可能就是缘分。 听到声音的佟千雪疾步拉开卧室的门冲了出来。 “周默，你在干什么？”佟千雪见到自己的闺蜜和马金海蜷缩的样子，当时就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不能动他们。” “姐，人是我打的！”李瑶小胸脯一拔，直接横在了佟千雪和周默的中间。这一次，她没有叫师母，而是称呼佟千雪为“姐”。“姐，我今天没打你，因为你是干妈的女儿。给我师父戴绿帽子，换个人我今天都会让你比他们俩都惨。” “李瑶，你还知道你是我妈的干女儿啊！”佟千雪心疼的蹲下，从赵明慧的嘴里，拿出来那件已经血污的胸罩。然后扶着赵明慧站起来，就要给他接绳子。 “我再说一次，姐，你要不想害你的闺蜜，就别动手！”李瑶直接把佟千雪拉到了一边。“我师父顾及你们往日的情分，也怕脏了自己的手，我不怕。姐，今天谁也救不了这对“dog男女”，不对，是三个人，两对！” “你！”佟千雪当即语塞。“我告诉你，你们别太欺负人，我已经告诉詹总了。他说马上会过来帮我。” “呵呵，你翅膀真是硬了啊！”周默轻轻的拉了下李瑶，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佟千雪，你别忘了自己是谁。”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谁。周默，明慧被你欺负几次了？李瑶不止一次动手打她，现在明慧和马哥都跑到临城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追过来。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姐，这句话你好意思说吗？”即便周默拦着，李瑶的嘴依旧不闲着。“这个房子是我师父花钱租的，你居然带着这两个货跑到这来苟且，你哪来的底气说我们欺负人？” “呵呵，李瑶，你牙尖嘴利，和你师父一样。我知道你们都是搞语言工作的，我说不过你们。你们等着，在临城，你们这么无法无天，会有人收拾你们的！”佟千雪再一次向前一步，去解开了赵明慧身上的绳子。 “呵呵，李瑶，你等着，刚才你怎么打的我，等詹总到了，我成倍还给你！”躲在佟千雪的身后，恢复了自由的赵明慧再一次嚣张跋扈。“居然撕我的胸罩堵我嘴。你等着，一会儿我也撕你的胸罩堵你的嘴。” “哼哼，就怕你那小胸罩堵不上你那张欠揍的大嘴！”赵明慧继续嘲笑道。 “李瑶，能动手尽量别吵吵！”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严峻居然拱起了火。“嫂子，只要你还是默哥的妻子，我们都还得叫你声嫂子。尊重你，是因为默哥，希望你能明白，而不是什么詹总。” “严峻，我知道你能打！”佟千雪也豁出去了。“你们一个个的，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了，这声嫂子我不稀罕。” 原以为詹总会联合点当地的“黑恶势力”，跑来壮壮场面什么的。佟千雪这么想的，周默也是这么认为的，连严峻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任谁也没想到，几个人在互相指责和谩骂了十几分钟之后，窗外想起了警笛声。 “这个詹总居然报警了？”李瑶诧异道。 “默哥，咱们必须保住一个人。”严峻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刚才帮着两个家伙的是我，打人的是李瑶，我也动手，不，动脚了。你和刘姐没动手，小陆只是个旁观者。所以，这个事儿，我和李瑶担着。” “这事儿是因我而起……”周默刚要开口，又一次被严峻打断了。 “默哥，这个时候不是揽责任的时候。咱们不能买两个搭两个。进了公安局，他们也会把我和李瑶供出来。”严峻语速尽量加快。“你和刘姐也就是个现场证人，最晚后天也能回去了。默哥，这个事儿你告诉沈队长一声，相信沈队长和李主编一定能把我们捞出去。” 说话的工夫，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记住了，默哥。”严峻急促的说道。“告诉沈队长，我们最多是越权。你只要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没等敲门声响起，严峻回手把防盗门打开了，四五个警察一拥而入。严峻主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李瑶也有样学样儿的蹲了下去。当着警察的面儿，可能是因为“慌张”，蹲下去之前挪动了一步，正好踩在了马金浩的两腿之间，这一下，葵花宝典非马金海莫属了。 不出意外，屋里所有类属于人类的生物都被带走了。只不过，马金海和赵明慧这对苦命鸳鸯直接去了医院，其他人都去了辖区派出所。除了佟千雪，所有人得到了手铐的奖励。 “姓名！” “周默！”关在羁押室里，一直等到上午才有两个警察把正在打呼噜的周默叫醒，然后被带到了审讯室。 “年龄！” “28岁！” 常规的问答，周默规规矩矩的回答。 “说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儿？”一个年龄稍大点的警察开始问到了重点。 本来周默想要把所有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可严峻说的对，即使他想这么干，佟千雪等三人也不会帮着他们撒谎，莫不如一五一十的交代。这样的话，脱身应该更容易一些。只是暂时苦了李瑶和严峻。 等周默原原本本的交代完，警察居然以为他在编故事。不是他在撒谎，也不是因为他的述说能力差。而是警察实在想不明白，居然有人戴了绿帽子之后，还能冷静到不动手。动手的却是其他人。 “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的那些同伴此时此刻也正在别的审讯室里接受问询。”警察提醒道。“如果，你说的要是谎话，到时候很容易被拆除。” “我知道，你问我多少遍，我也是这么回答。”周默戴着手铐，摇了摇头。“警官，那个房子是我租的，钱也是我付的。受伤那两个人的确是我妻子的朋友不假，可大半夜的出现在那里，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不怀好意的。” “你说你妻子出轨，出轨对象就是那个正在手术的马金海，请问，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证据？”警察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案件有关的细节。 “证据！”周默很坚定的说道。“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警官，我相信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们一定已经核实了我的身份。我是一个记者，而且是做法律节目的记者。所以，我不可能因为无端的猜测就妄下定论，尤其是这种对于我自己来说，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 “其实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你妻子出轨，和这件事情的本身没什么联系。不过，如果你是受害者的话，替你抱打不平的朋友，在量刑的时候，法院一定会考虑进去的。”审讯结束，警察最后给了他一个中肯的意见。 另外几个审讯室也都在进行同样的问询。同一时间，除了嘴碎的李瑶还在滔滔不绝的跟对面两个女警讲述凌晨发生的事情，其他人的问询也同样结束了。 李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专业能力，好好的一个审讯，被她搞成了情感故事访谈。说到她师父的不容易，李瑶哭的声泪俱下，天崩地裂。负责审讯她的是两个女警，结果可能是因为韩剧看多了，气氛又被李瑶烘托起来了，居然悄悄的陪着李瑶流泪。” “说佟千雪是现实版的潘金莲，一点都不为过。而且，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是对潘金莲的不尊重。”临近中午了，李瑶开始做总结发言。“人家潘金莲嫌弃武大郎，找了个高富帅的西门庆，道德上受到谴责，可作为女人，我们还能理解她的不容易。佟千雪呢？呵呵，我师父不但长得帅，而且也不差钱，对她，甚至对她家人都好的没法形容。结果她找了个马金海，这明明就是抛弃了西门庆，找了个武大郎嘛。可怜我那又帅又好的师父，成天起早贪黑的挑着担……不，起早贪黑的钻研业务，上班做生意，两边忙啊。” “真是太气人了！呜呜呜……”对面的女警非常赞同李瑶的说法。“和谐社会救了她啊。你师父太可怜了，这么好的男人，竟然命不好，找了这么个媳妇。” “是啊，可是，李念瑶，你得有思想准备。”年龄小点的女警刚发完感慨，另一个女警马上补充道。“不管佟千雪做了什么。是法律范畴内的，还是道德范畴内的，你今天凌晨动手打了人，而且还比较重，肯定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警官姐姐，我知道我得需要负责任。其实跟你们说这些，也只是为了痛快痛快嘴，憋在心里难受！”李瑶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奈和委屈。“我打人不对，不过，我不后悔。那个武大郎，不对，那个马金海就是欠揍！” “也别说没用，法不外乎情。有了这些前因后果，到时候法院在量刑的时候应该会酌情考虑的！”年龄稍大点的女警安慰了李瑶一句。“行了，已经中午了。做好准备，李念瑶。你的批捕手续很快就会下来。” 听到“批捕”两个字，李瑶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也释然了。“警官，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趁着女警还没有走，李瑶再开口。 “被我打的那对“dog男女”怎么样了？死没死一个半个的？”见女警停住了脚步，不等听到回应，李瑶赶忙问了一句。 “放心，一个都没死！”女警回应道。“那个女的，看着好像挺惨，连个轻伤都算不上，撑死是个轻微伤。那个男的也没死，不过，伤的比较重，到现在还不确定能不变成东方不败呢。” 这个“好消息”让李瑶倍感轻松。人只要没死，她相信周默和老李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好这个事情。最大快人心的是，下半身思维的马金海，从此以后，大概率只能靠思维活着了。 时间一直到了当天下午，周默等人又被盘问了一遍。他计算着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和刘思群，以及陆友明应该很快就出去了。至于李瑶和严峻，似乎在非常规手段没有实施之前，只能被抛弃在这儿了。 不过，让周默没想到的是，晚上八点多，他接到了通知，他走不了了。因为事发地是他租的房子，尤其是李瑶动手的动机是是因为他戴了绿帽子。警方的说法是，周默有雇凶的嫌疑。 第134章 趁着火，求打劫 暂时失去自由，对于周默来说可以接受。毕竟只是嫌疑而已，和李瑶、严峻的后果完全不同。他并不担心自己，恢复自由也仅仅是时间问题。他担心的是李瑶和严峻，如果消息传不回去，李旭东或者沈重无法快速反应的话，这两人就危险了。很快，周默被送到了临城的刑警队。比他更早到达的是李瑶和严峻。 事实证明，周默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此时的李旭东和沈重都已经在临城了。只不过，他们是先后到达的，并没有相约携手而来。 凌晨的时候，周默等人被警察带走，其实李佳已经在监控摄像头里看得清清楚楚了。周默等人刚被带走，李佳不顾时间上的不允许，事情紧急，她立刻先后给李旭东和沈重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李旭东的电话号码是周默等人出发前，李旭东在周默家楼下特意给她留下的。而沈重的电话号码早在周默决定去临城的时候就告诉她了。原本周默把沈重的电话号码告诉李佳，是为了保护她的。 周默担心自己不在，一旦尚坤对她展开报复，李佳可以第一时间给沈重打电话。一个刑警队的中队长在，尚坤再怎么嚣张，也不能把李佳怎么样。当然，这只是周默自己单纯的想法。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原本给李佳留下的保护墙，在临城出了意外之后，成了李佳和严峻的救命稻草。 李旭东现在在宾馆里心急如焚。白天的时候，他已经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临城的刑警队，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刑警队里的吴警官就是他通过朋友联系上的，可吴警官告诉他，李瑶是否面临刑期，现在还无法定夺。 主要是李瑶当着警察的面儿，踩了马金海一脚，还踩在了他最在意的重要部位，现在还不能确定作为受害人的马金海，下半生的下半身还能不挥行使自己的作用。这直接关系到了对李瑶伤人事件的定性问题。 吴警官告诉李旭东，最好的结果，是马金海的伤能被治好。那样的话，在李瑶负责了他的医药费之后，还有机会谈一谈赔偿问题。只要双方达成了一致，李瑶就有机会被免于起诉。 告别了吴警官之后，李旭东也联系了单位的法务部。得到的答案和吴警官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女儿的命运完全不在自己手里掌握，这个时候的李旭东也顾不上埋怨女儿的冲动了。拿着快没电的手机，通过多方渠道联系着“男科专家”，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马金海恢复健康。 或许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马金海也想不到，一个堂堂的电视台副主编会这么关心自己的健康问题。 刘思群原本想留下来陪着李旭东的，可女儿现在身陷囹圄，李旭东一点兴致都没有。打发她离开临城的时候，还给刘思群下达了“任务”。回去之后，马上以临城合同和公司股权的问题，要挟佟千雪回去。 至于周默的事情，李旭东也不担心，他一再叮嘱刘思群，只需要把佟千雪调回去即可。这里的事情，不需要提及。现在和解的关键是马金海和赵明慧，只要佟千雪不在他们身边，李旭东就有把握只用钱解决这个问题。他担心佟千雪在场的话，会连累到周默。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天早上，李旭东终于联系到了一位省城的专家，当天下午就赶到了临城。马金海的下半身幸福保住了，李瑶的自由也有了一线希望。 李旭东以为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又请了专家，治好了马金海，就能在和马金海的和解谈判中多少占点便宜。可他忽视了马金海和赵明慧的贪婪和胡搅蛮缠。结果在第一次的接触中，李旭东得到的除了拒绝，还有100万的赔偿要求。 好在第三天，周默终于见到了临城的阳光。警方扣留他的原因是怀疑李瑶和严峻动手有被周默教唆的嫌疑。可连续两天，双方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周默雇人行凶或者教唆行凶，警方也只好恢复了周默的自由。 领回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之后，周默第一时间又回到了佟千雪所住的那个小区。他的车还停在那，他要取回来。最主要的是，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回到“案发现场”，来不及有任何感慨，周默赶忙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佟千雪自然不在家，客厅门口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以及刺眼。这间屋子貌似自从那天凌晨他们被警察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手机的电量刚刚过了10，周默就迫不及待的把电话打给了沈重。沈重告诉他不用担心，严峻的安全没问题，自由也没问题，但具体的情况不方便透露。 第二个电话自然打给了李旭东。此时的李旭东正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拿出100万给马金海。毕竟，女儿在他在他的心里是无价的。哪怕卖了房子，能换回女儿的自由，他也会义无反顾。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拿出100万之后，马金海和赵明慧会不会得寸进尺呢？ 接到周默的电话，李旭东稍微轻松了点。他不需要周默替他出100万，周默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可相比于自己 ，周默跟了解马金海两个人。李旭东觉得，或许周默的归来，才是李瑶重获自由的希望。 这一次，李旭东没有失望。周默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搞定了马金海，但他却提醒了李旭东。马金海这种无赖，无理还要争三分，现在完全占理了，岂能轻易的放过呢。哪怕李旭东真的给了他们100万，周默相信，以赵明慧和马金海的贪婪，李瑶还是不会轻易获得自由。 对付赵金海这种人，绝对不能从正面突破。能让他们做出让步，必须能威胁到他们现在的生活状态。比如曾经的方大庆，比如现在的尚坤。 听了周默的分析，李旭东的眼睛亮了，但随即又迟疑了一下。“周默，我有把握让尚坤开口。不过……” “怎么了？李主编！”见李旭东迟疑，周默有些不解。 “唉，周默，这个事儿以后再跟你解释。我现在心里惦记着瑶瑶。”李旭东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或者说，你连自己的对手是谁，目前你都未必知道。这一次，我本来打算布一个局，让一切都明了了。不过，这次为了瑶瑶，我只能去找尚坤。这样一来，这个局可能就布不下去了。周默，我答应你，尚坤的事情，我一定帮你摆平。” “先不考虑这些，李主编，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李瑶就出来。”周默摇了摇头。“这次本来就是因为我的事儿连累了李瑶。别说耽误我什么事儿，就是现在我回去卖房子，能让李瑶出来，我也愿意。” “对了，我听吴警官说，严峻昨天就已经放出来了，你能不能联系上他？”李旭东一边收拾自己随时物品，一边问道。 “联系不上！”周默无奈的回应道。“我来的路上，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关机？”李旭东手上的动作一顿。“周默，我跟你也不客气啦。我现在心里全是瑶瑶的事情，也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情。你两天之内一定要联系上严峻，包括孟晓萱。你要让他们出具一份委托书，把他们手里的武唐传媒股份都委托给瑶瑶。这很重要，周默，这个事儿办成，才能有希望救出瑶瑶。” “好，没问题！”周默想都没想，直接拍了拍胸脯。“李主编，孟晓萱那边我打个电话就行。我留在临城，严峻我一定找到。还有啊，李主编，回去之后，有时间的话，你帮我跟老邱请个假。我怕我打电话请假的话，力度不够。” “听我的，你给金百诚发给微信请假！”李旭东临走前，刻意嘱咐了一句。“记住，不用给老邱打电话。我走了，这边就拜托你了！” “李主编，您客气了！我应该做的！”周默和李旭东一起下楼。 “周默，这一次，我想好了，重新布局！”李旭东坐在自己的奥迪驾驶位上，并没有立即出发，“我的计划是……，你配合好，为了瑶瑶，现在委屈点。等瑶瑶安全了，你在明，我在暗，直接让尚坤赔上夫人再折兵！” “没问题！”周默冲着他挥了挥手。“李主编，路上不要开太快。我这边安排好，会及时通知您。” 李旭东走了，带着救自己女儿的任务，急匆匆的走了，走之前把自己心里的计划告诉了周默。周默留下来了，只有两件事儿，找到严峻，等待李瑶。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自从周默从临城刑警队出来以后，他的电话第一次主动响起。铃响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准备给沈重打电话，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佳。 “喂，李佳！”为了和李佳之前的电话号码区分开，周默把自己给李佳准备的新号码只存了一个“佳”字。 “你出来了？默哥！”李佳是声音很憔悴，但掩饰不住兴奋。“这两天担心死我了，我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周默笑了笑说道。“我刚刚见过李主编了，也和沈队长通过电话了。如果不是你及时通知他们，这次的事儿会更麻烦！” “对了，李瑶和严哥出来了吗？”李佳继续问道。“昨天刘姐回来了。我听说你们三个都被留下了。你出来了，他们呢？” “他们的事情有点麻烦！”周默，，没有隐瞒，也没有细说。“李佳，你放心，过几天这些事情都能解决。我暂时先不回去，等接上他们之后，一起回去。” “嗯，那，默哥，你在临城一定要注意安全。”李佳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如果需要我做什么，随时打电话告诉我。” “好，李佳，这段时间还得辛苦你，重点听着点速成贷款公司的那三个窃听器。”挂电话之前，周默突然想到了李旭东计划，再一次安排道。“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发我邮箱里。” “我知道了，默哥！”李佳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还有个事儿，默哥，嫂子住的那个地方还需要监控吗？” “不用了，他们再回去住的可能性不大。”周默略微一想，开口说道。“设置一个异动报警，如果有什么情况，看一下就行。” 挂了电话，周默并没有着急，直接在宾馆里开了个房间，按照李旭东的安排，给金百诚发了个微信，以办私事为由，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并且在微信里，建议由杨雪妮暂时代理组长。 发完之后，周默也没等金百诚的回信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沈重。在电话里，他什么都没说，得知沈重还在临城，直接约他见面谈。 关于严峻的去向，沈重没有否认自己知道，但也没有给周默确切的答案。不过，当周默说出找严峻的理由后，沈重表示，这件事情他会想办法帮周默解决。 两人约定第二天还在同一个地方见面，届时，沈重会把严峻签署的股权委托交给周默。 这件事情解决了，两人又聊到了马金海。沈重表示无能为力。他现在倒是可以找个理由把人带回去。可一旦马金海被带走，他担心没了希望的马金海会鱼死网破。真要那样的话，李瑶就真的没希望了。 这个理由，周默表示赞同。现在想救出李瑶，就得让马金海松口，同意私了。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刺激到他，甚至连赵明慧都不能刺激到。 有了沈重的承诺，周默心里舒服了很多。严峻的委托书有了着落，以严峻的能力，周默也不担心他失踪后会出什么事情。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周默数着时间等着，还没等到他和沈重约定的时间，沈重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刑警队有任务，沈重不得不连夜离开了临城。不过，周默想要的委托书，他已经拿到了。沈重告诉周默，回去之后，这份委托书，他会亲手交给李旭东。 这样一来，周默反而成了一个“闲”人。 李旭东能不能顺利的搞定尚坤呢？严峻又去了哪？自己和佟千雪谈好的离婚条件，会不会因为马金海的受伤有所改变呢？闲下来的周默，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弄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满脑子问号的周默却接到了金百诚的电话。周默，因为两天无辜脱岗，被停职留岗了！ 第135章 救女心切的李旭东 让周默意外的，不是单位对自己的处罚，而是金百诚在电话里的态度。按照两人水火不容的“交情”，他觉得金百诚骂自己都属于智商欠费的状态，至少得高高在上的奚落自己一顿，然后再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可现象中的讽刺和奚落一直都没有出现。相反，金百诚在电话里还嘱咐周默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职务上的调整也只是暂时的。单位安排了另一个老同事来做《情法在线》节目组的组长，而周默是副组长。 新上任的组长常晓鹏也是单位的老同志了，和邢泽的年龄差不多。平时和周默的交集并不多。 挂了电话，周默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李旭东。可拿起电话，又放下了。现在的李瑶还在里面关着，这种小事儿打扰李旭东真的没有必要。 好在他没有打电话，即便打了，李旭东也没时间接电话。他正在常去的茶庄接待今天的主角，尚坤。 尚坤这两天心情极度不好，前几天马金海狮子大张口，非要和左楠共度良宵，让他很不爽。不过，左楠毕竟是过去式了，他也勉强答应了。没想到，左楠到了临城就逃跑了，到现在杳无音信。还没等他在左楠私自逃跑的愤怒中缓过劲儿了，那个废物马金海差点被一个小姑娘打成真正的“废物”。 接到李旭东邀请电话，他一点都不意外。女儿惹祸了，当爹的自己得出来平事儿。这让尚坤看到了扳回一城的希望。提前想好了开价的筹码，他一个人都没带，独自一个人拖拖拉拉的到了茶庄。 “尚总，久仰大名！”李旭东没有和尚坤打过交道，这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李旭东。” 尚坤刚进茶室，李旭东主动递上了名片，“有求于人”的态度直接表现了出来。 “李主编，咱们终于见面了！”尚坤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名片，一屁股坐到了李旭东的对面。 “嗯，尚总，我也不绕弯子了，今天打电话约尚总过来，是为了我那个不省心的姑娘。”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李旭东索性开门见山。 “李主编这么爽快，我也不兜圈子了！”尚坤没想到李旭东会像个社会人一样，直接把话说出来。他还以为像李旭东这种人会旁敲侧击的探探口风呢。“你女儿这次打伤的人叫马金海，是我公司的员工。” “爽快！尚总，我和马金海接触过了。而且，为了治好马金海的伤，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李旭东很少以这种求人的态度说话，这一刻，为了女儿，他也不得不低下头。“今天冒昧的请尚总来喝杯茶，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李主编，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再此之前，我对你和你的女儿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占据了主动的尚坤，接过李旭东递过来的茶，轻轻地放下，没喝！“我想，李主编也知道。我和你女儿的师父，武唐传媒的周默之间有点过节。” “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李旭东一笑。“甚至这一次我女儿惹上官司，也和这个周默有关系。尚总，既然事情已经出了，我想，咱们没不要继续纠结以前的问题了。” “不，这是咱们能不能成为朋友的前提。”尚坤态度很坚决。“李主编，我相信你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能救你的女儿，不用我提醒？” “只要能救我的女儿，尚总，你提条件！”李旭东其实早已想好了“筹码”，但他不能先开口。如果他率先抛出了条件，尚坤不管心里满不满意，嘴上一定是不满意的。 “你跟马金海已经接触过了！”尚坤自信满满的看着李旭东，慢里斯条的说道。“李主编能找上我，那就是一定和马金海没谈拢。李主编，我的条件可未必比他提的少啊！” “哼，我李旭东还不差那100万。尚总，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讲价，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提到马金海，李旭东表现出了气愤的样子。“我成为我的女儿有错，可事儿出了以后，我动用了私人关系，特意请了省城的专家过去给他治疗。所有的费用，我都承担了。可他一张嘴就是一百五，真以为他能拿捏住我呢。” “100万？”尚坤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他没想到马金海这货还真是贪得无厌，就凭这点事儿，就像要100万的赔偿，这梦也真敢做啊。尚坤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得不继续给李旭东施压。“李主编，我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的胃口。不过，跟你女儿的自由和未来相比，李主编不会觉得100万更重要？” “那当然不会！”李旭东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尚坤，咱们不算什么大人物，可好歹也要点面子。我不说了吗，100万我不在乎，可马金海这样的人，我就不想让他得逞。” “你就不怕马金海什么都得不到，鱼死网破？”尚坤看着李旭东，“李主编，你可要知道，他一个小混混什么都不在乎，你的女儿可是你自己的宝贝女儿啊！” “尚总，不瞒你说，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李旭东无奈的摇了摇头。“尚总，我已经请人治好了马金海。即便他不同意和解，我们家瑶瑶也不会被判的太重。以我的能力，让她判个缓刑，应该不是多大的事儿。这一百万我宁可花在该花的地方，也不会让马金海小人得志。” “李主编，我很同情你！”尚坤哈哈一笑。“如果我是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如果李主编能答应我的条件，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帮你把女儿救出来。” “谢谢，谢谢尚总的理解！”李旭东忙不迭的道谢。“尚总，除了刚刚你说的，以后我和我的女儿不再帮周默以外，你还有什么条件？只要我李旭东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尚坤一直在观察李旭东，从李旭东说话时的眼神儿中，他没有看到一丝演戏的成分，所以直接开出来了条件。“我要李瑶在武唐传媒的所有股份。” “没问题！”李旭东急忙应承。“尚总，只要瑶瑶能出来，第一件事儿，就让她把股份转到你名下。” “别忙，我还没说完！”尚坤摆了摆手。“正像李主编所说那样，现在李瑶没办法签这个转让合同。李主编可以先转给我50万，或者签一个50万的欠条也行，等转让合同签字的时候，我就用这个钱来付款。” “没问题！”李旭东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勒索着，还迫不及待的答应。 “李主编，这不是全部！”尚坤表示，李旭东又着急了。“到连这个份儿上，我也不瞒你，我就是要控制周默的公司，他让我损失的不只是钱，我除了要从他身上把损失的钱找回来以外，还要收利息。” “需要我做什么！”李旭东很主动。 “我要除了周默手里的股份以外所有人的股份！”尚坤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据我所知，周默手里只有36的股份。他们还预留了个15用来做什么年底奖励。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周默坑过我，我还真欣赏这小子。但是，没办法，李主编，剩下的49，我全要！” “这个……尚总。我不瞒你，瑶瑶的那32我能轻松拿到，刘思群的7我想拿过来也很容易。这37我现在就能答应你。”李旭东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包大揽，语气里透露出了“为难”。“这37，尚总，你也能压过周默了。这两份，我都双手奉送。” “不行！”尚坤果断的拒绝了李旭东的提议。“一个孟晓萱，一个严峻，他们俩和周默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把他们留在那，我那37就成了摆设。李主编，你一定要搞定这两个人。” “尚总，这个，我真不敢答应你！”李旭东觉得一味的承诺，反而会让尚坤怀疑，这一次他同样选择了拒绝。“除非……” “除非什么？”尚坤忙道。 “除非趁着周默还没回来，高价收购严峻和孟晓萱手里的股份。”李旭东斩钉截铁的说道。“据我所知，严峻是缺钱的，而孟晓萱又马上结婚了，想让他们俩放弃周默，用钱是最直接的方式。” “这我就不管了。李主编，从前到后，我没问你要过一分钱！”尚坤呵呵一笑。“我只要结果，只要李主编能做到，我一定能让李瑶恢复自由。” “好！尚总，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早上，五十万打到你的账户上！孟晓萱和严峻的股份，我想办法！”李旭东为难的点了点头。“不过，尚总，你得保证马金海能接受和解啊。” “这是自然！”尚坤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过，李主编要是能多少给马金海一点补偿的话，这个事情办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尚总不会连手底下的一个小混混都管不了了！”对于尚坤的得寸进尺，李旭东觉得有必要给点“强硬”的态度。“尚总的条件我都答应了，我希望我的请求，尚总也能如约做到。” “除了 让马金海同意和解，救出李瑶之外，李主编还有什么要求？”尚坤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保持着难得的微笑。 “马金海休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一分钱！”李旭东绝绝的说道。“我想尚总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朋友的请求？” “不会，当然不会喽！”尚坤爽快的一笑。这次笑，尚坤真的是从内心里释放出来的。李旭东的这次约见，比他想象的要简单，但他要的结果却一点都没打折。 谈完了正事儿，两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坐在一起“各怀鬼胎”了，双双离开了茶庄。 回家的路上，李旭东很想给周默打个电话，看看时间，他有把联系周默的时间，往后推迟了十几个小时。 他找周默，并不是单纯的告诉周默这个“尚坤已上钩，李瑶能脱困”的好消息，主要还是明天能给尚坤一个交代。现在李瑶、刘思群，让出股份也就是李旭东一个电话的事儿。包括严峻，授权书他已经拿到手了。只有孟晓萱，她觉得还是周默亲自出面去谈这个事儿比较稳妥。 回到家，李旭东最终还是没忍住，把电话打给了周默。电话里，他并没有和周默分享计划顺利实施。只是告诉周默，不用在临城等李瑶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需要周默在明天中午前，配合着自己去说服孟晓萱，整个计划也只有李旭东一个人知道。 其实周默此刻并没有睡觉。在李旭东给他打电话之前，周默刚刚接完老邱的电话。老邱在电话里，同样没有说让周默回来的原因。只是告诉他，明天下午3点之前，一定要赶到单位。 现在的周默似乎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并不是留在临城，他希望的是回去的时候能带着李瑶一起离开临城。可现实需要他回去，而且是和救出李瑶有关，那周默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李旭东希望他明天上午就能回去，老邱的命令是下午三点前到单位。时间上并不冲突。 想都不用想，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多一点，周默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下楼退房，跳上自己那辆辨识度很高的坦克300，直奔高速公路。 是的，他要连夜赶回去，虽然到家已经凌晨了，可能什么事情也办不了了，至少明天早上的时间会很充分。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周默的车刚到自己小区楼下，电话居然响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而给他打电话的，居然是现在距离他并不远，就在自己家的李佳。 李佳不是个无聊的人，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来不及猜测，刚要下车的周默停止了动作，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第136章 这个婚，不好离 电话接通仅仅几秒钟，又被挂断了。这让周默瞬间感觉到了诧异，甚至危险。他虽然没有严峻的身手，可李佳如果遭遇危险，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放弃了把电话再拨回去的想法，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进了小区。 漫长的五分钟，他终于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防盗门。还好，没有反锁，也没有撬痕，李佳应该不是遭遇了入室的歹徒。 拍拍胸口，周默开门进入。客厅里灯火通明，除了李佳之外的确还有人。不过，不是什么歹徒，而是佟千雪，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在她身旁站着的女孩，周默也认识，张娅。佟千雪舅舅家的表妹。 此刻李佳整蹲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捡拾着各种“残骸”和零件。从形态上看，应该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应该还夹杂着一部手机。 见周默进来，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动作。眼神中又都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了“惊讶”。 “默哥，你怎么回来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也是距离他最近的李佳。 “姐夫，你不是出门了吗？”见李佳开口了，张娅边说，边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佟千雪。 “佟千雪，这是怎么回事儿？”周默指着李佳正在收拾的一堆“残骸”，既没有回答李佳的话，也没有搭理张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佟千雪。 “怎么回事儿？周默，这是我的家！”佟千雪反应虽然不快，但经过张娅的提醒，也立刻缓了过来。“我的家不允许这种女人住。” “你的家？佟千雪，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知廉耻呢？”周默说着，走到李佳身边，伸手把她拉起来。“起来，这个家是我的，我让你在这，没人能赶你走！” 说着，周默拉着李佳回到了客厅的沙发旁，直接坐在了那。 “姐夫，你趁着我姐出差，弄了这么个女人回来，现在居然当着我姐的面儿，和她牵手。”张娅瞪着周默，用手指指着李佳，愤恨的指责道。“我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张娅有资格说吗？”周默瞪了一眼张娅，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佟千雪。“佟千雪，我们在临城的时候已经谈好了，你母亲的房子归你，我这个房子归我，如果不是在临城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咱们现在离婚手续应该已经办完了。” “姐，你要离婚？”张娅吃惊的甩头看了看佟千雪，坐在周默旁边的李佳同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儿看向了周默。 “默哥……”李佳刚张口，被周默的手势叫停。 “佟千雪，你在临城做了什么，不用我说。”周默压抑着心里想动手替李佳“报仇”的想法，死死的盯着佟千雪。“你还有脸进这个屋子，还有脸把李佳的东西砸了。佟千雪，我已经回来了，明天咱们直接去离婚手续办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们走！” “想离婚？好啊！”佟千雪微微一笑。“从我在临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咱俩走到头了。说实话，我也不愿意过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了。不过……” “已经谈好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反悔？”周默冷笑一声。“佟千雪，我能让你妈妈临终前还能在自己的房子里，已经仁至义尽了。说，还有什么条件，让我看看你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你先把我妈的那个房子完全过户到我名下，咱们办离婚手续。”佟千雪咬了咬牙，对于周默对她的冷嘲热讽，她想反驳，可想到赵明慧给他出的主意，只好暂时忍下了。 “那这个房子呢？”周默指了指自己的“家”。 “等离完婚之后，我立刻跟你过户。”佟千雪立刻应道。 “不可能！”周默不知道佟千雪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但他冥冥之中觉得，佟千雪这么做一定不是无的放矢。“明天我把你妈妈的房子还给你，这个房子，你同样也得退出。” “那咱们就不离！”佟千雪显然早有准备。“你什么时候同意，咱们什么时候办手续。周默，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咱们离不离婚，这个事儿不能让我妈知道。” “放心，我没你那么卑鄙！”周默点了点头。“现在，你，带着她，滚！” 周默指了指张娅，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滚？”佟千雪指了指李佳，“要滚，也得是她滚！” “默哥，还是我走！”李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你和嫂子再好好谈一谈。” “佟千雪，人如果不要脸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能，我也能！”周默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你妈妈能开心的走完最后一段时光，如果你想她知道点什么，那就怨不着我了。” “威胁我？”佟千雪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手里有那段视频就能威胁到我？周默，我就是个弱女子，但你是个有头有脸的记者，主持人。如果那段视频曝光了，我无所谓，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你要是愿意出名，那就随便传播。” “你……”周默没想到佟千雪反过来威胁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拉起李佳。“李佳，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走！” 说着，他扫了一眼佟千雪手里的手机，然后又推了推李佳，示意她去拿自己的东西。然后，自己跑到客厅的角落里，蹲下，开始收拾那堆“残骸”。 果然，这些碎掉的东西就是他交给李佳的笔记本电脑，和那部手机。周默一声不吭的把东西都装进了垃圾袋，除了笔记本的硬盘，那那个黑色的u盘。 “千雪，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等李佳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站在了周默的身后，周默站起来，拍了拍李佳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走向了佟千雪。 “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佟千雪选择了拒绝。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想欺负我姐啊！”张娅这一次不再叫“姐夫”了，直接横在了他和佟千雪的中间。“以前你欺负我姐，我不在。现在有我在这，你别想碰我姐一指头。” “我从来就没碰过她一指头。”周默冷笑着用手直接把张娅拉开。“佟千雪，我单独和你谈，而且只有两句话！” “那就在这说！”佟千雪不甘示弱，但也不愿意单独面对周默。“张娅是我妹妹，不是外人。如果你要是觉得什么话不能让她听到，你让她滚出去！” 说着，佟千雪抬手一直李佳。手里半握着手机，食指直伸！ 等的就是这短短的一秒钟，周默向后稍微撤身，一伸手直接把佟千雪的手机抢到了手里。他虽然不具备严峻的身手，但从佟千雪手里抢一个手机，自信还没什么问题。何况，他提前做好了准备。 “你抢我手机干什么？”佟千雪的手机被抢，稍微一愣，立刻要冲上去抢。 “佟千雪，你最好别自取其辱！”手机到手，周默立刻回撤到了李佳身边，摆出了“防守”的姿势。“你把李佳的手机砸了，电脑砸了，我只要你一个手机，便宜你了！” 说完，拉着李佳直接出门。张娅想要追，被佟千雪拦住了。一部手机而已，佟千雪觉得没必要冒险。刚刚她看到了周默的眼神儿，如果自己和张娅真的追过去，她不敢保证周默能继续忍着不动手。 “默哥，你和嫂子的事情我不方便说什么！”坐在车上，李佳的心终于落地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其实我随便找个宾馆住就行，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出来的。” “咱们先找个宾馆住一个晚上！”周默发动车子，离开小区。“明天，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一路奔驰，回来后又遇到佟千雪和张娅，周默确实是累了。把自己扔在宾馆的床上，不得不睡了断断续续的一觉。最后一次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了。 给李佳写了个留言的纸条，从旁边宾馆房间的门缝里塞了进去，然后一个人出了门。 他要给李佳重新买一个笔记本电脑，同样还得给李佳再换一部手机。想到手机，他不由自主的拿出佟千雪的手机。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试过了，所有猜测出来的密码都没有打开。 如果这事儿放在以前，只要把手机交给严峻，他想要得到手机来的数据易如反掌。可现在，严峻不见了，他只能抽时间找沈重帮忙了。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消费。买笔记本电脑，买手机，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同样，和二十分钟一起付出的，还有七千多块的余额。 回宾馆的路上，周默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刘思群，另一个打给了孟晓萱。刘思群告诉周默，佟千雪变得异常难对付，在股权和去临城执行与天马娱乐合同的问题上，寸步不让，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周默想想，无所谓了，佟千雪爱去哪去哪。 和孟晓萱的沟通倒是很轻松，周默把转让股权的事情说完，让她和等着李旭东的电话就可以了。孟晓萱还想说什么，可周默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等回到宾馆，李佳已经醒了，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他。其实她也同样没睡踏实，早上周默把纸条塞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起床了。为了不打扰周默，她才没有立即开门喊周默。 把电脑和手机交给了李佳，打包回来的“早餐”两人吃的都没什么滋味。上午9点多，周默把房间退了，带着李佳离开了。 “默哥，咱们这是去哪？嫂子不知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吗？”路上，李佳一遍调试着自己的新手机，一边问道。 “咱们要去的地方，佟千雪很熟悉，比我都熟悉。”周默冷笑道。“我现在要送你去的地方，就是她从小长到的地方。” “去你岳母家？”李佳诧异的问道。 “是啊！”到了这个时候，周默正好要交代一下李佳。“这次不用她到处找，我直接把你送她妈妈那里去。” “你就权当是去我丈母娘那里去当一段时间保姆。”周默接着解释。“李佳，现在的佟千雪我也看不懂了。不管你去哪，尚坤要是决心想找到你，你躲到哪都没有用。你到了佟千雪的家里，有我丈母娘的保护，佟千雪就是想要出卖你，也过不了她母亲那一关。” “嗯，我听默哥的安排！”李佳重重的点了点头。 “默哥，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眼看就到“承重村”了，李佳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昨天嫂子和那个叫张娅的冲进来，明显是有备而来。我觉得他们砸我电脑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我继续盯着监控视频。所以，我怀疑嫂子他们还会去临城的那个房子。” “也许！李佳，接下来你重点盯着速成贷款公司那边。”周默摇了摇头。 “嗯，我会的！”李佳略加思索，最后咬了咬牙，“默哥，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和嫂子离婚似乎是早晚的事儿。你完全可以以起诉的方式离婚，为什么要一直等着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你的岳母？” “李佳，你去我丈母娘家住几天就知道了。”周默笑着摇了摇头。“何况，她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我不瞒你，8月份的时候，医院已经做出了最后通牒，她的生命不足一年。现在过去快5个月了，随时都有病发的可能。” 李佳不说话了，一直到了目的地，拿着自己的背包，和周默一起进了佟千雪母亲的家。 张桂芝对于周默到来和诧异。昨天女儿还告诉她，周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带着张娅回家去收拾收拾屋子呢，结果就今天上午，女婿居然上门了。 “妈，这次来，我什么礼物也没给你带！”周默进门后，歉意的点了点头。 “带什么礼物啊，只要你们好好的，我老婆子就知足了！”张桂芝的神色越来越差，但笑容依旧。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李佳！”周默回身把李佳拉到张桂芝的面前。“这段时间，我和千雪都比较忙，李佳是千雪公司的，也是我的朋友，我让她过来照顾您一段时间。” “嗯……好！李佳，你不用客气，想到这个卧室休息一下，我和小默聊会儿天。”张桂芝稍微一迟疑，马上又挂着笑容，伸手拉过李佳，让她去旁边的卧室休息了！ 周默知道自己的这个丈母娘没那么好骗，把李佳支开，自然是要审问一番自己。抬手腕看看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还有整整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心里有底了。稳了稳心神儿，他扶着丈母娘回到了她自己的卧室！ 周默知道，丈母娘这关不那么好过！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单位之后的那一关，更难过！ 第137章 忽悠丈母娘模式上线 对自己这个丈母娘，周默向来是尊重里带着理解。除了身体差以外，他在张桂芝身上找不到任何缺点。正因为这样，他才把和佟千雪离婚的事情一拖再拖。甚至说，如果不是因为张桂芝的身体，当初他也不会选择和佟千雪举行婚礼了。 现在把李佳送过来，一方面的确是为了保护李佳；另一方面，周默也的确担心自己的丈母娘有一天突发意外，独居的话没人知道就危险了。他自己不可能天天来这，佟千雪更是比自己还不靠谱。指望张娅？周默表示，还不如买条导盲犬靠谱。 “妈，你是不是对李佳不满意啊？”进了卧室，周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让周默意外的是，丈母娘居然没有反对。“不过，太突然了。昨天小雪回来的，今天你又突然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保姆回来，我这个心里啊，真不踏实！” “我就知道瞒不过妈的眼睛！”周默连忙恭维道。“我也没打算瞒着您，不过，当着李佳的面儿，我不好意思说，怕伤了李佳的自尊。” “嗯，你比小雪听话！”张桂芝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咱们出去走走？我好几天没出去了。” 两人让李佳先收拾下属于自己的房间，周默陪着丈母娘出了门。 “不开车了，就陪妈在小区里走走。”出了门，张桂芝拉着周默的手，直接“路过”了他那辆车。“正好，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雪景我是看一天少一天了。” “别那么悲观，妈！”周默小心翼翼的劝道。“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会经常陪着妈出来溜达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跟我说说李佳。”张桂芝主动改变了话题。“我看那个孩子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故事。年龄好像不大，但看起来却比小雪懂事儿的多。” “妈，不愧是人民教师的典范。”周默适时的拍了个马屁。“这个李佳只有19岁，但经历的事情，却远比千雪要多得多。” “嗯，看出来了！”张桂芝显然很享受女婿的这个“马屁”。“说说，为什么要让她跑我这儿来当保姆？” “妈，我先说说李佳这个人，您也帮我把把关！”周默没有着急“撒谎”，而是把自己认识李佳，李佳后来决定改邪归正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李佳在佟千雪的公司业绩突出。但并没有说她跟着佟千雪去临城以后的事情。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张桂芝听完，叹了口气。“好在遇到了你，也好在这个孩子能悬崖勒马，重新开始。有这个毅力的孩子，而且只有19岁，不容易啊。” “那在小雪的公司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把她送我这来了？”抒发完感慨，张桂芝疑问道。“她来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小雪的意思？” “妈，这个事儿是我自作主张的！”周默结束了所有实话，开启了忽悠丈母娘模式。“千雪的公司这次合作方是天马娱乐。这个天马娱乐，我有过接触，他们老总叫尚坤。问题出现在尚坤的秘书身上，他这个秘书叫左楠。左楠曾经和李佳在一个地方工作过。甚至李佳能走上那条路，当年还是左楠忽悠的。” “那这个叫左楠的也算是弃暗投明了。能稳稳当当的去给一个公司老总当秘书，比在夜店强多了！”张桂芝不由得再发感慨，其实心里想的是，为什么周默认识的这些女孩，都比自己的女儿经历多。 “您听我说完，这个左楠可没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周默在心里默默的跟左楠道了个歉，为了李佳，他只能继续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左楠和李佳认识，没想到千雪这边刚千万合同，左楠出现了。她是负责和千雪公司对接的。一见到这个李佳，可能是因为怕李佳揭她的老底儿，直接要求千雪把李佳开除。” “这有点过分了！”张桂芝也跟着气愤。“那小雪什么意思？” “千雪能怎么办？一边是几十万的大合同，另一边是自己公司得利的干将，为难呗！”周默在忽悠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而且，这个左楠在他们老总那里说了不少李佳的坏话，至于说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天马娱乐的那个老总，现在就差找人报复李佳了。没办法，想来想去，我只能让李佳到您这来了。” “太过分了！”张桂芝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女婿在忽悠自己，直接发火了。“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我给小雪打电话，必须保住这个懂事儿的女孩。一个破合同，大不了不签了。” 说着，张桂芝从身上掏出了手机，周默紧忙阻拦。“妈，妈，您别冲动，也别生气。问题是现在合同已经签了。如果千雪要撕毁合同，那赔偿这一块太高了。而且，只要李佳回去上班，那个左楠，和他们那个老总就会想办法收拾李佳。”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这么好个孩子一直躲着？”张桂芝皱了皱眉。 “暂时只能这样！”周默也露出了“为难”的样子。“不过，妈，您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朋友了。但我朋友这段时间出门了。他和天马娱乐的尚总有点交情。等他回来，会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个尚总。我想，一个公司的老总，不至于和一个李佳过不去。这事儿指定是受了那个左楠的蛊惑，只要能把话说清楚，以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嗯，这样最好！”张桂芝点了点头。“刚才我还想，能不能让小雪和那个尚总说一说？可是，我又想了，要是小雪去说，人家可能不会相信。” “您说的对！李佳毕竟千雪公司的人，她说的话，人家大概率不会相信。”周默赶忙继续“拍马屁”。“所以，这段时间，我让李佳留下来照顾您，还能保证她的安全，一举两得。她安全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有她在，我们也能放心点。” “小默，难得你想的这么周到！”张桂芝满意点了点头。“对了，小默，你刚才说，小雪合作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天马娱乐！”周默脱口而出。“怎么？妈，你知道这家公司？” “我也是刚知道这家公司的！”张桂芝没有隐瞒。“前几天你不是把小娅带过来了吗？她说是要找个公司实习，在学校的时候已经联系完了。来我这的第二天，她就去了那家公司，就是天马娱乐公司。” 张娅居然也在天马娱乐公司？这是周默没有想到的。是佟千雪主动求詹总帮忙的？还是尚坤打听清楚了自己身边所有的关系，甚至佟千雪的亲戚朋友？从马金海能入了天马娱乐的大门来看，这个张娅多半是尚坤主动拉去上班的。 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周默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要是这么说的，我得劝劝小娅，这种没有人性的公司，早点离开好！”见周默不说话，张桂芝自顾继续说道。 “那倒不至于！”周默赶忙阻止，他对张娅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如果让她离开天马娱乐，她不但不同意，弄不好还会起到反作用。“妈，天马娱乐的尚总也是受了他秘书的蛊惑，其实公司的体量很大，张娅在那，应该有发展。” “但愿！”张桂芝无奈的点了点头。“小默，咱们往回走，李佳在我这，你就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碰李佳。” “放心，妈！我送李佳到您这来的消息，除了您和我，也就只有李佳自己知道了。”周默继续把“套”勒紧。“当然，千雪和张娅一定会知道。我想，她们也不至于会出卖李佳。只要段时间内，天马娱乐的老总和那个秘书找不到李佳，等我托的朋友回来，这个事儿也就了结了。” “小雪和小娅那边我去跟她们说，尤其是小娅，我一定看住她。实在不行，我让她换个地方住！”张桂芝咬了咬牙。“我对小娅不怎么放心。从小到大，叫我声姑姑的时候都少，这次来的这么突然，而且天天嘴甜的像抹了蜜，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稳妥点好。” “我和千雪都不在家，妈，实在不行，您想过办法，让她去我那住！”周默趁机建议道。 “行，我现在就给小娅打电话！”张桂芝再一次拿出了手机。这一次，周默没有阻拦，只要张桂芝现在不给佟千雪打电话，他就一点都不介意。张娅不会跟自己的姑姑说太多，因为周默相信她也是带着“任务”接触张桂芝的。至于李佳，周默相信张桂芝根本就不会和张娅说。毕竟她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张娅远离李佳。 果不其然，电话里，张桂芝以这几天有几个外地的同事过来探望自己为由，让张娅住在周默家里几天，只字不提李佳的事情。张娅比她姑姑还高兴，让她天天和一个病人住在一起，哪怕是伪装的，也累啊。现在张桂芝主动让她不用回家，张娅求之不得。 自从昨天和表姐佟千雪一起回了周默的房子，她就一直在盘算，怎么怂恿佟千雪让自己住在那里。没想到，表姐的工作没做通，姑姑居然主动把“借口”送上了门。 事情完美解决，周默又陪着张桂芝闲逛了一会儿。一起买了菜，中午饭是李佳亲自下的厨，看张桂芝吃饭的样子，周默就知道，李佳的厨艺征服了。 此间事了，周默又交代了李佳一番，吃干抹净便离开了。在车上，看着佟千雪的手机，又不由的想起了严峻。想来想去，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还有接近两个小时。他直接选择了去找沈重帮忙。 沈重本人是刑警队的中队长，长年在一线工作，身手自然不用怀疑。但看着设了密码的手机，也是一筹莫展。不过，没关系，人家手下能人异士多啊。 周默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光荣的成为“绿帽子”军团成员的事情和沈重和盘托出，并且把昨天晚上和佟千雪发生争吵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很清楚，选择相信沈重，就不能有所隐瞒。现在的他，生活上一团乱麻，如果用人来做比较的话，他现在的生活就是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比张桂芝的境况还要惨。 讳疾忌医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做。这个生活上的病，他只能恳请沈重帮忙诊断了。 长年在一线工作，什么样的案子沈重没见过？在他看来，周默目前的处境还不算无药可救。打不了就截肢呗，和佟千雪分了就好了。可现在佟千雪不是一个离婚就能解决的，而是贪婪的把目光投向了周默的一切。 而且，这里面还有天马娱乐的影子，沈重也不得不重视。吩咐擅长网络的同事儿去打开佟千雪的手机，重点检查一下，周默传给佟千雪的那段监控视频有没有备份，有没有向外传输。 现在佟千雪的手机虽然在周默手里，但那段视频如果被佟千雪上传到了云端的话，她随便换部手机。一样还能下载下来。即便没有被上传云端，如果佟千雪传给了别人，周默同样会受到威胁。 不到半小时，结果就呈现在了沈重的面前。那段视频虽然没有被佟千雪备份，但的确有一条传输出去的痕迹。接收这条视频的，同样是一部手机。手机的型号，识别码一应俱全。 “重哥，根据这些信息，能不能抓到这个接收视频的人？”周默看着这个并不满意的结果，抬头看了看沈重。 “小默，我们找这个人很容易。但是，没有任何理由抓这个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沈重不无遗憾的告诉周默。“其实不用查，这个人一定是马金海。佟千雪不可能把这个对于自己不利的视频转发给别人，只能给同样是视频当事人的马金海。” “那我明白了！”沈重一说，周默立刻想通了。“只要马金海没有把这个视频传到网络上，警察也没有理由抓他。” “嗯，你明白就好！”沈重点了点头。“同样，我也不能安排人现在就盯着这个马金海，毕竟，我们的警力也有限，不可能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安排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动向。” “不过，我可以送你个礼物！”没等周默开口，沈重继续说道。“小曲，把准备好的软件给周记者，教会他怎么用！” “很简单的！”被称为小曲的警员递给周默一个光盘，“安装到电脑上，根据步骤安装就能使用了。把手机识别号输入进去，再把想要监控的视频代码输入进去，只要对方以发送，你的电脑，甚至手机都能接受到信息。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可以直接给沈队长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会通知网监。” 谢过了小曲之后，周默把光盘和刚刚沈重给他的手机信息装进了包里，不由的想起了严峻。“重哥，我现在联系不上严峻了！你应该能联系上他？” “小默，这个事儿不要再提了！”沈重摆了摆手。“朋友讲究个缘分，相信你们早晚还能见面。” 看看时间，周默不得不告辞回单位了。即便他不走，继续问沈重关于严峻的消息，估计也是枉然。他了解沈重，既然第一次没有他，问多少遍也是徒劳的。 严峻的离开，让周默感到了蹊跷，更多的是不适应。回到单位以后，他才知道，严峻的离开，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蹊跷和不适应，更多的，是麻烦，甚至是一个专门为他挖好的“坑”！ 第138章 二桃杀三士升级版 紧赶慢赶，周默终于在距离开会还有5分钟的时候赶到了单位。回到办公室，众人自然是一番寒暄。待众人询问李瑶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回来的时候，他放下了心，看起来单位还没有得到她被关起来的消息。 想想也是，李瑶只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在单位里和他们共事。在临城警方询问她单位的时候，自然不需要通知她的单位，只要通知她的家属就可以了。 和他一样差点迟到的还有孟晓萱，冲进办公室后，给了他一个在别人看来特别夸张的“拥抱”。然后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股份的事情都搞定了！” 然后两人随着老林等人一起去了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他们整组的人，独独少了李瑶，却多出了一个常晓鹏。老邱自然是习惯性的迟到，后面跟着节目部的主任老吴，以及人事部的宋姐。 众人坐定以后，老邱看了看主动坐到了会议桌末尾的周默，以及占领了周默曾经位置的常晓鹏，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老吴充当起了会议主持人。“邱台长，你先说！” “也行！”老邱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满面，环视了一周，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发言稿”。“那咱们就直接进入主题。我想我不说，在座的也都能应该知道，为什么要单独找咱们这个节目组开会。周默，说说你为什么无故旷工？” “好的，邱台长！”周默本以为邱台长会拿着发言稿先来一段“长篇大论”，重温一下单位的规章制度以后，才能轮到自己，着实没想到老邱的开篇语居然只有两句话。 “尊敬的邱台长，吴主任，宋部长，常组长，以及各位同仁，大家好……”周默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之后，先“点”了一遍名儿。 “少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老邱打断了周默的“套词儿”。 “好！”周默低头回应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大家，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这次旷工完全是因为我个人原因。主要是我在处理一些私人事情的时候，被警方带去问话了。直到昨天，警方证明了我的清白，才把我放出来。” 周默轻描淡写的把客观原因说完了，抬头看看老邱不满意的眼神儿，只好继续说道。“我不为自己耽误工作做任何辩解。旷工是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导致的，愿意接受单位的任何处罚。” “李瑶呢？”老邱见周默的“敷衍”这么快就完事了，自然有些不悦。“你处理私事儿，难道李瑶也处理私事儿去了？” “邱台长，李瑶是实习生，而且是我的徒弟，关于她的工作安排，我有我的打算！”周默和稀泥的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把这个问题处理掉，还算游刃有余。 “好！”老邱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那张“发言稿”递给了人事部的宋姐。“坐下，周默，现在由人事部宣布对周默岗位上的人事调整。” “鉴于《情法在线》节目组长周默无故旷工，导致节目组在工作过程中处于弃管状态，经单位管理层会议决定，撤销周默组长职务及相关待遇。由本单位员工常晓鹏接任。周默任副组长，相关正式任命文件和待遇以公函形式下发。”人事部的宋姐完全是按照“发言稿”上的内容念出来的。 “好了，周默，听到了吗？”老邱把发言稿拿了回来。 “服从领导安排！”周默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任何不瞒情绪。其实他心里很感谢昨天金百诚的“通风报信”，否则他做不到平静对待。 “好！老吴，到你了！”老邱把“发言稿”丢给了节目部主任老吴。 “唉。”没说话，老吴先叹了口气。接过“发言稿”看了看，随即又放下了。“周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样，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内禁止你上节目，必须完成至少十次采访任务，每天必须到单位报道。同时，禁止以单位的名义承接商业活动的主持，扣发你一个月的奖金。就这些！” 老吴的语速很快，从老邱的眼神儿里，周默看到了不满。这些不满，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针对节目部吴主任的。由此，周默断定，老邱的“发言稿”中，对自己的处罚绝不仅仅只有这些。 “常组长，到你了！”老邱把“发言稿”收了回来，脸上还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看了看常晓鹏。“既然上任了，就得有工作方案，说说你的工作计划。” “好的，邱台长！”常晓鹏站了起来，冲着邱台长等三人点了点头，继而抬头环视了一圈。“感谢台领导的抬爱，让我来接手这个组长的位置。我希望各位能一如既往的拿出工作热情，不要受到人事调整的影响。尤其是周副组长，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常组长，从今天开始，我也只能叫你常组长了！”常晓鹏的客套话刚说完，坐在他斜对面的邢泽一脸不屑的说道。“别不知道你几斤几两，我邢泽还不知道？呵呵！” “邢泽！你什么意思？”当众被拆台，常晓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当了组长就是不一样啊，泽哥两个字都不叫了，直呼其名了啊！”邢泽翘着二郎腿，身体整个靠在了椅子靠背上。“常组长，我也没别的意思，当着邱台长的面儿，他是最清楚的，我只说一句话，也算提醒你。周默当组长，是我们一致选出来的，你当组长，是领导安排的。行了，你继续！”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常晓鹏，听着邢泽的讽刺，再看看其他人默默点头的样子，他心里清楚，这个组长不好当啊。 短暂的小风波过后，常晓鹏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发言。说实话，周默很佩服他，整整半个小时的“滔滔不绝”，居然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这特么不是跑题，这是跑路啊。 “好，既然常组长这么有信心，各位积极配合工作，相信咱们的节目收听率会越来越好！”等常晓鹏激扬文字结束，老邱带头鼓起了章。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老邱看了看老吴，又看了看人事部的宋部长，决定自己亲自说下一个事情。 “今天会议议题的最后一件事儿。”老邱清了清嗓子。“前两天，严峻主动提出了辞职。我一再挽留，最后很遗憾，我们单位失去了一位亲年才俊，你们节目组缺少了一位栋梁之材。” 老邱的话，很官方。这是周默最近几天，第一次听到关于严峻的消息。尤其是“辞职”的消息，这让周默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但克制之下，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咱们再怎么遗憾，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老邱的笑容更盛。“不过，严峻的离开，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咱们单位空余出来一个转正名额。我想过了，这个转正名额，就留给咱们节目组。同时，由于严峻的离开，你们节目组的人数减少了，可以增加一个合同制员工的名额。这个名额你们可以从单位内部选，也可以外聘。” “邱台长，那么，这个转正名额给谁呢？”等老邱说完，人事部的宋部长马上开口问道。“是仅限于他们这一个节目组，还是其他组也可以抢？” “以他们这个组为主！”老邱不容置疑的说道。“当然，也不能无限期的空着这个名额。” “那，转正名额给谁？”宋部长的意思是当场就要定下来。 “这个权利交给他们自己决定！”老邱微微一笑。“不过，宋部长，只能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转正名额也好，合同制的名额也好，三天之内报到人事部。如果他们要是报不上来，那就给别的组。” “邱台长，这个转正名额……”常晓鹏一秒钟也没耽误，马上接过话茬。“是，需要我决定吗？” “常组长，你刚上任，对于整个组的人员和工作安排都需要一个熟悉过程。”老邱再一次不满的看了看常晓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周默周副组长。周默，这也算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现在已经被降职了，念在你过去工作还算不错的份上，让你当个副组长。交给你任务，希望你自己珍惜。三天之内，把名单交给宋部长。” “邱台长，这个任务关系到以后节目组的人事安排和发展，我觉得，还是交给常组长！”周默紧忙站了起来，表明了态度。“常组长虽然刚刚上任，毕竟在本单位工作的时间比我长。我们相信常组长一定能在三天之内把名单交上。” 周默的这番话让众人皆是一愣，常晓鹏倒是很受用。他来担任这个组长，尤其是刚刚被邢泽当众讽刺，最大的障碍一定是周默。现在周默居然主动向自己试好，他觉得自己这个组长的位置应该是稳了。 “不要推三阻四的！”老邱见周默推脱，常晓鹏欲言又止，气得一拍桌子。“周默，你这叫什么？叫懒政，推责！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完不成，你就等着一个月内，两次降职！” 说完，老邱直接拂袖而走，老吴和宋姐赶忙跟随。刚走到门口，老邱突然转身站住，紧随其后的宋姐赶忙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撞到老邱。 “周默，给你10分钟，和常组长做一下工作分工，然后到我办公室找我！”再次回头的老邱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刚刚发脾气的样子，荡然无存。 听到周默应了声“是”，老邱满意的离开。 “周副组长，只有10分钟的时间，咱们集体开个短会！”老邱一走，会议室里最高级别的常晓鹏开口了！ “有什么好开的！”邢泽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抗议”，说完之后，直接起身离开。 “人也不全，开会开的也没意思！”老林也站了起来，迈着小四方步向门口儿走去。“小瑶瑶不在，过几天还得进新人。等人全了再开！” “常组长，现在连10分钟都不到了！”周默站起来，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要不，咱们听林老师的，等人全了再开会。常组长，您放心，我全力支持您的工作，别看刚才邱台长让我挑人。只要是你常组长的意见，对我来说就是命令。” 包括常晓鹏在内，所有人再一次诧异的看着他，在诧异的目光中，周默也离开了会议室。路过孟晓萱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孟晓萱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两人一进小会议室，周默就迫不及待的问股权转让的事儿。孟晓萱再一次表示一切ok。 “默哥，怎么没看见李瑶？”说完之后，孟晓萱焦急的问道。“这次这么着急的转让股份，是不是和她有关系？要不也不至于李主编亲自出面啊。” “确实和李瑶有关系，这个事儿，明天到公司说，在这不适合谈论！”周默摆了摆手。“晓萱，你的股份没了，何冲那边，没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没事儿，我早就跟他打完招呼了！”孟晓萱说完，眉头一皱，再次发问。“默哥，邱台长让你负责转正名额和合同名额的事儿，你为什么一再的推给那个常晓鹏啊？咱们组的人，没有一个欢迎他的。你不用拿他当盘儿菜。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私下都说了，常晓鹏除了工资上是个组长以外，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听说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吗？皇帝奖赏给三个将军两个桃子，最后，这三个人因为分配不均，自相残杀。”周默呵呵一笑。“晓萱，咱们组的合同工只有两个，一个是林悦，另一个是党立鸽。不管这个名额我给了谁，一定会得罪另外一个。我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绝对是“二桃杀三士”的升级版。人家那个皇帝，用两个桃子干掉了三个将军。我现在不一样，我既不是桃子，也不是将军，但最后得罪人的那个人却是我。” 听周默这么一解释，孟晓萱马上明白了。暗暗给周默点了个赞，然后又心疼的看了眼他。“那怎么办？我说你要推脱呢。” 两人正说着，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常晓鹏的脸从外面伸了进来。“周默，邱台长让你十分钟过去找他，现在都过去十五分钟了，你怎么还在这聊天呢？” “聊工作也算聊天的一种！”孟晓萱当即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常组长，跑腿送信儿的活以前都是默哥徒弟的事儿，你干的还好？” “晓萱！”周默假装呵斥了一句，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常组长，麻烦您告诉邱台长，我手表停了！” 常晓鹏发誓，这是他听过的最过分的借口，没有之一！ 第139章 唯一的好消息 “不好意思，邱台长！”周默一进老邱的办公室，忙不迭的道歉。“不知道常组长向您汇报了没有，我手表停了，所以误了时间。” “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兔崽子！”老邱气得差点暴起，不是因为周默牵强的借口，而是两分钟前，常晓鹏真的跑他这来汇报过了。“周默，做节目的时候，你不看表都能把时间精确到秒。现在，我让你10分钟到我这，你足足用了22分钟，你骗谁呢？” “好，狐狸还是老的骚，不不不，姜还是老的辣！”周默的口误显得那么的做作。“不装了，我承认，我有情绪！” “你没有情绪就假了！”老邱呵呵一笑。“说，什么想法？” “邱台长，转正名额只有一个，你非要让我选人，这不明显让我得罪人的吗？”周默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个缺德主意是谁出的？现在常组长已经上任了，就交给他呗，何必为难我这个刚刚被降职降薪的倒霉蛋儿呢？” “呵呵，我没白看好你。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周默，当领导，这样的问题早晚都能遇到，提前适应适应也不是坏事儿，”老邱开始画大饼。“周默，你的重点是一个组长还是一个副组长？你还年轻，趁着年轻，多经历一些这样的事情，对你的成长有好处。” “您这个借口听起来比我说表停了的那个借口稍微高大上那么一丢丢。”周默翻了个白眼儿。“邱台长，您要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主意是您的手笔？” “这个锅我可不背！”老邱连忙摆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发言稿”递给了周默。“你自己看，看完之后还给我。只需看，不需说，心里有数就行！” 接过“发言稿”，周默第一眼看到的内容就是刚刚老吴没有说的那部分。原计划不但要扣除这个月的奖金，还要直接扣除明年的年终奖，同时，在节目里直播道歉。更重要的是，上面要求周默一个月要完成20次的采访。 周默冷笑，20次采访？一个月？难不成天天做街头采访？要是真的按这个“发言稿”来处罚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可以考虑提前辞职了。 “字迹认识？”见周默看了一会儿，又递还给了自己，老邱提醒了一句。 “很清楚！”周默咬着牙回了一句。“邱台长，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下班了！” “去！”老邱很满意周默现在的表情。 刚刚那张“发言稿”上的字迹，自己见过，笔锋，以及书写习惯，像极了金百诚的字迹。之所以说像极了，而不确定，周默有周默的想法。在临城的时候，金百诚曾经给自己打过电话，从他的态度来看，不应该对自己的处罚这么重。尤其是金百诚这个人的性格，要是想看周默的窘态，他必然会当面去看，不会弄个什么“发言稿”。再就是字的本身，因为太像了，一点瑕疵都没有，这就让周默更奇怪了。 每个人的书写习惯不同，同一个字写上几遍，哪怕同一个人，也会写出不一样的感觉来。而周默刚刚看到的“发言稿”简直太完美了，一点瑕疵都没有。物极必反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带着这些疑问，回到办公室后，周默把私人物品收拾好，等到下班时间，他要想办法联系李旭东。 众人见周默焦急的等待下班，也就没有再打扰他。五点刚过，周默第一冲出了办公室。到了停车场，现在车上联系了一下李旭东，两人约在了晚上九点见面，周默反而不着急了。 慢吞吞的离开停车场，刚到单位门口，林悦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林悦，上车！”周默停车，降下车窗，直接喊了一声。 “默哥，你知道我在等你？”林悦上车后，把安全带系上，惊讶的问道。 “你是回家？还是直接去公司准备晚上的直播？”周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其实等于默认了。 “我直接去公司！”林悦的声音有些颤，明显是紧张。 “不用紧张，林悦！”周默故意把车速放的很慢，微微一笑，“你找我，是不是因为转正名额的事情？” “是……是！”即便周默一再提醒林悦，可当周默问出口之后，她还是有些紧张。 “林悦，名额只有一个，现在你和鸽子二选一。给我个把名额给你的理由！”周默再开口，没有了刚刚的善解人意，而是直奔主题。 “我……”被周默这么一问，林悦更紧张了。 “这样，等你不紧张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在你没给我理由之前，我不做任何决定！”周默缓了口气，默默的把车速提了起来。 “我还是现在说！”林悦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我没有什么优势。默哥，我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为了这个转正名额，我拿不出任何礼物。现在我全身上下，除了我自己，没有什么好送你的。默哥，说实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咱们都是单身，我可能会主动追求你。但是，用我自己换取一个转正名额的事儿，我做不到。” “呵呵，林悦，合着你就是告诉我，你想要这个转正名额，什么都给不了我呗？”周默故意一笑。 “嗯，默哥，你可以这么理解！”林悦有些惭愧，但最后还是抬起了头。“我和鸽子相比，业务上其实没有什么优势。非要找优势，或许，我的经验比她多一点。但是，我知道，这个成不了我转正的筹码。” “那你让我把转正名额给你的理由是什么？”周默依旧风轻云淡。 “我只能说，我比她更需要这个转正名额！”林悦说出了心里话。“理由不用我说，我想默哥应该清楚。” “嗯，清楚！”周默应了一句。“你比鸽子更需要，这个我不否认。告诉你一句话，林悦，刚刚你要是用金钱，或者身体来换取这个名额的话，我就不用再纠结这个名额给谁了！” “默哥，你……？”林悦惊讶的看着周默。 “如果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名额给鸽子。”周默坏笑道。“现在头疼了，给谁都不是！” “你吓死我了！”林悦拍了拍胸脯。 “我问你一个问题！”眼看到公司楼下了，周默决定转守为攻。“林悦，如果最终我把这个名额给了鸽子，你会不会恨我？” “恨不至于！”林悦的回答很快，显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我心里不甘。或许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忍不住恨你！” “很好！林悦，你很真诚！”周默停下车，点了点头。“这个名额我现在不能确定就给你，但我对你很满意。不要多想，等我最终的决定，好吗？” “好！”林悦有些失望，仔细想想，还有希望，勉强的一笑。 “好了，我该回家了！”周默说完，待林悦下车，调头准备回家。突然，他把车又停下了。 现在他的家在哪？佟千雪和张娅已经霸占了自己的住所，从昨天晚上李佳被赶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在自己生存的城市里，难道还要去住宾馆？周默自嘲的摇了摇头，目前的情况，貌似只能这样了。 在这座水泥森林里，他拼命的努力，终于买了房子，终于结了婚，也终于有了家。可现在呢？房子暂时失去了，家也随时可能随时失去。无奈，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宾馆，当做这几天临时的家。如果这样下去，周默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租一个房子。 无奈的摇摇头，看看时间还早，找了一个远离单位和公司的地方，给自己临时定了个房间。周默自嘲，或许自己是这水泥森林唯一一个有工作，有公司，却没落脚之地的生物了。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刚刚安顿好自己，准备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等着晚上九点以后再去见李旭东，没想到手机突然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接起党立鸽的电话之前，周默就已经预感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党立鸽约他吃饭。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及任何事情。经过党立鸽的提醒，周默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吃完饭呢。 既然党立鸽要见面，看看时间，距离和李旭东见面，还有两个多小时，那就先去喂肚子。挂了电话，按照党立鸽发来的导航，很快，他就出现在一家快餐店。 “默哥，快来，我已经帮你点完了，他家的炸鸡特别好吃，我特意给你点了两份儿！”周默刚进门，就看到党立鸽在里面冲着自己大喊大叫。 “但我是饭桶啊！”周默一笑，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党立鸽的对面。“鸽子，咱们可说好了，这顿不能你请，必须我买单。咱们单位有规定吗，正式工不能接受新人的吃请！”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买单！”党立鸽一笑。“默哥，先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事儿求你呢！” “你还是先说，要不我都吃不踏实。”周默心里腹诽，这求人办事，还得让自己买单，这个党立鸽果然够“无耻”。 “那咱们边吃边说！”党立鸽把嘴里的炸鸡咽下，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要不吃，我不怎么敢说，怕你不答应。” “我吃了也未必就一定答应！”说着，周默狠狠的咬了一口小鸡腿，说实话，味道一般。“现在能说了？” “我找你是为了转正名额的事情。”党立鸽没有再说废话，开门见山道。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党立鸽找他，也是为了那唯一的转正名额。周默心里冷笑，嘴上什么都没说，继续和炸鸡战斗着，等着党立鸽自己说。 “默哥，你也知道，现在一个名额，其实就我和林悦之间的二选一而已。”党立鸽见周默不说话，也没什么表示，只好自己继续说。“我和林悦的的专业能力上差别不大，或者说各有千秋。她擅长主持，我主攻采访。我觉得让默哥你自己选择的话，一定很头疼。” 周默心里承认，党立鸽截止到目前为止，说的都是实话，他继续沉默，等着党立鸽说出她的想法，或者说要求，甚至想看看党立鸽能付出什么代价。其实，这个时候，在他的心里，转正名额已经距离林悦越来越近了。 “我今天下午和我师父沟通了一下，最终，我师父的意思，还是让我听你的！”党立鸽可不管周默怎么想，一边消灭着炸鸡，一边断断续续的絮叨着。“怎么说，我的条件也比林悦好一点。默哥，如果能让林悦转正的话，她最起码能多赚点钱，而且有看公积金以后，也能买房子了。” “你的意思是？”周默越听心里越吃惊，鸽子找自己吃饭不是为了转正名额？不，确实是为转正名额，是为了让给林悦。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转正名额给林悦！”党立鸽放下了手中的炸鸡，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不过，默哥，今天晚上的事儿，你不要告诉她。林悦很要强，我不想让她认为这个名额是我让给她的。当然，默哥，如果你心里本来就认为转正名额应该给林悦，今天晚上，就当用炸鸡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了。” “呵呵，鸽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默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现在越发拿不准了。职场上事情谁又说的准呢？党立鸽说要把名额让出去，林悦想要这个名额，貌似一下解决了，其实周默更加不好做决定了。 党立鸽是谁？家里和节目组主任老吴有旧交，她还是杨雪妮的徒弟。就这么甘心把名额送出去？在没有一个稳妥的方式之前，他不敢轻易的下决定。谁又敢说，党立鸽的这次主动让名额，不是表现的一种方式呢？ 同样没有给党立鸽任何的回复，只说自己会考虑她的建议。匆匆吃完了这顿炸鸡，又开车把党立鸽送回了家，基本上就等着和李旭东的见面了。 九点刚过，李旭东的电话来了。 “周默，现在开车到高速口跟我汇合，咱们去临城接瑶瑶回家！”电话里，李旭东的声音很平静。 周默挂了电话，急速的向高速口驶去。早知道就不在宾馆订房间了，可惜了一百多块钱。不过，今天唯一的好消息，让他可以不计较这点损失，就当拉动城市经济内需了。 第140章 寸步不让的李旭东 两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临城。李旭东奥迪性能很好，周默的坦克300也不甘落后。凌晨刚过，两人出现在了临城刑警队附近的一家宾馆。 上高速公路之前，李旭东告诉周默，之所以让他跟着一起来临城，一方面是因为尚坤主动要求，他不想在转让股权的事情再发生变故。另一方面，他也希望李瑶在出来的那一刻就能见到周默。 最关键的是，李旭东对自己这个女儿没什么信心，准确的说，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周默在场，还能控制点局面，如果单独的让他面对女儿，他真不敢保证女儿能听话。 周默倒是不介意这些，接李瑶出来也是他现在最想做到的事情。不要说李旭东已经跟他说好了计划，即便是让他用公司来换取李瑶的自由，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尚坤非要他来到临城，他也觉得奇怪，只不过暂时想不明白尚坤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已。想不明白自然就不需要想了，想了也没有意义。索性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等待明天精神饱满的迎接李瑶。至于尚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手机闹钟将周默叫醒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儿。按照老邱的“旨意”，从今天开始，他要每天打卡上班的。今天是第一天，身在临城的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新上任的组长常晓鹏。当常晓鹏听说周默要请假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新上任第一天，也是邱台长要求周默按时上班打卡的第一天，这小子居然就请假。这明显是给自己上“眼药”啊。 把“组长”的位置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常晓鹏自然是不敢应承周默的请假，周默只好把电话打给老邱。 在周默软磨硬泡的磨叽下，老邱无奈的同意了周默“长达两天”的假期。至于请假理由，根本不存在，也不需要。 这边事儿了，周默和李旭东两人又完成了一个叫“吃早餐”的任务，一直等到8点多，才出发去和马金海和解。 原本是定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调解，可出发前吴警官打来电话，，马金海说自己“重伤初愈”，医生建议最好不要外出。李旭东气得差点把手机扔了，马金海的病情什么样他能不知道？连治疗的专家都是他请的，什么“狗屁不能外出”，就是纯粹溜人。 生气归生气，为了女儿的事情，李旭东也只好收起平日里的“威严”，忍气吞声的带着周默，改变了行驶路线，直奔医院。 “李主编，看那辆车！”医院停车场，周默下车以后，指了指不远处了一辆汉兰达。 “尚坤的车！”李旭东瞄了眼，随即确定道。“走，尚坤要在的话，更好！” “嗯，李主编，这一次的损失……”周默跟在李旭东身后，还要些许的愧疚感。 “这些不是你现在需要想的！”李旭东摆了摆手。“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收集尚坤的一些证据，出来混，早晚需要还的。” 伴随着李旭东的冷笑，两人到10楼的住院部，在护士的引导下到了马金海所在的病房。 马金海此刻正斜倚在病床上，手上挂着吊瓶，另一种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刚削完的苹果。而刚刚削完苹果的人，周默非常熟悉，正是他的妻子——佟千雪。 这是“不杀人，专诛心”啊。自己的媳妇堂而皇之的当着自己的面儿伺候自己的“绿帽子缔造者”，换成任何男人也是无法容忍的，当然，这也包括周默。 “小马，我看到你们尚总的车了，怎么？他人不在这？”李旭东当然看出了周默的不悦，赶忙用手拉了一下他，抢先开口了。 被李旭东这么一拉，周默的思绪稳定了很多。今天来这，主要的任务是救出李瑶，绝对不能节外生枝。反正他和佟千雪的日子已经走到了重点，现在必须惹。想到这，周默抬头正视着佟千雪，脸上甚至故意露出了一丝冷笑。 “诶呦，周打记者也来了啊！”马金海连忙装作“慌张”的样子，起身坐起，同时把手里的苹果向前一递。“要不，您吃苹果？不好意思啊，我刚吃了两口。” “谢了，我这个人不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周默摇了摇头。“马金海，想必尚总已经告诉你了，今天我们来这，只是为了让你在谅解书上签字。” 说着，周默从包里拿出一张“谅解书”，这是早上李旭东刚刚交给他的，他直接往马金海面前一放。又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递了过去。 马金海看看面前的谅解书，又看看周默递过来的笔，没接。“周大记者，我这也没有手接啊，等我吃完苹果呗？再说了，跟我和解，和解的条件还没谈呢，我怎么签字啊！” “看起来尚总也不过如此！”不等周默说话，李旭东冷哼了一声。“周默，拿上谅解书，领着你媳妇，咱们走！” 包括周默在内，任谁也没想到，李旭东在涉及到女儿安危的情况下，居然敢直接甩脸子。不但要放弃和解，甚至还提醒了周默，要带走佟千雪。 “走，佟千雪。你可以不要脸，我也可以不要脸，但我想我丈母娘应该要脸！”既然李旭东都发话了，他也没有再犹豫，直接把谅解书收了起来。“咱们现在还是法定的夫妻关系，如果你这一个苹果喂下去，要是脏了马先生的心，烂掉了马先生的肺，我还得替你承担责任。” “周默，你什么意思？你徒弟惹了祸，我还得替她照顾人，你一句感谢没有，还冷嘲热讽的，你说谁不要脸呢？说谁脏心烂肺？还敢拿我妈威胁我？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佟千雪今天的任务就是和周默吵架，现在周默主动引起了“战火”，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周默根本就没接话，而是掏出了手机，旁如无人的打了出去。见周默打电话，李旭东饶有兴致的站在病房门口，也没有催他。 电话一接通，周默先“喂”了一声，等着对方说话。听到回音之后，他才说道。“李佳，我妈状态怎么样？” “还不错啊，那行，你让我妈接电话！”周默继续说道，隔了几秒钟，听到张桂芝的声音，才再次开口。“妈，我是小默。听李佳说你的状态不错，我就放心了。” 佟千雪和周默中间隔着个病床，但周默电话里的生意她听的清清楚楚。 “哦，没事，我在临城呢。正好到医院来办点事儿，碰到千雪了！”周默说着，冷眼看了看佟千雪。 “哦，千雪没事儿。她照顾病人呢！”周默自顾说道。“放心妈。您要跟她说话啊？不行了妈，我让她给您打电话，我这边领导来了，我得挂了。” 挂了电话，周默冷笑，佟千雪气往上冲。“周默，你把李佳放在我妈身边干什么？” “哈哈哈，佟千雪，你不回家照顾你妈，我不得找个保姆照顾她吗？”周默哈哈一笑。“顺便通知你一下，离婚的时候，保姆房咱俩均摊啊！” 说完之后，周默直接转头，看了看李旭东，又看了看佟千雪，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马金海。“马金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实话，你和我媳妇挺般配的，她会背叛我，连自己的妈都不认了；你会背叛赵明慧，连你老板的话都不听了。祝你好运，希望下次，专家还能救的了你。” “说完了？说完了咱们走！”李旭东也是呵呵一笑，拉着周默，同样回头看了看马金海，又看了看佟千雪。“小雪，人可以一时糊涂，但不能一直糊涂。想想你妈妈，再决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两人直接离开，这让病房里还在打针的马金海傻眼了，站在一旁的佟千雪同样不会了。说好的大吵一架呢？说好的可以通过吵架获得的利益呢？尚坤今天一早把佟千雪带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李旭东和周默多付出点代价吗？ “李主编，咱们就这么走了，李瑶的事情怎么办？”到了停车场，周默没着急上车。 “放心，到嘴的肉，尚坤不可能吐出来！”李旭东信心满满的说道。“走，直接去刑警队，等着他们。” 果然，他们刚到刑警队的门口，尚坤的电话就打到了李旭东的手机上。 “李主编，我听手底下人说，你反悔了？”尚坤一开口，就来了个先入为主。 “是我反悔呢？还是你尚总不守诺言呢？”李旭东回怼。 “呵呵，李主编，你既然大老远的来了临城，总不能无功而返？”尚坤呵呵一笑。“难道李瑶的事情，你不管了？” “尚总，咱们有言在先，把李瑶放出来，股份是你。”李旭东把话拉入了正题。“可那个马金海，蹬鼻子上脸。既然你尚总来了临城，避着不见。那我有理由怀疑，佟千雪再次，马金海不往正题上唠瞒着写都是你尚总安排的。”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尚坤解释道。“我是到了临城，就离开一会儿，李主编就到了，只能说，太巧了。” “太巧你母亲个头！”李旭东在心里骂了一句。为了女儿，他也只能在心里骂。 “李主编，你这一走，咱们的交易？”等了数秒，见李旭东不言语，尚坤只好继续问道。“难道你不顾及你自己的女儿了？” “我当然顾及我的女儿！”李旭东“气愤”的说道。“我要不顾及我的女儿，也不会连夜赶到临城来了。但是，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如果尚总或者那个马金海不满意，我也没办法。李瑶现在确实在里面，但是，你别忘了。马金海到现在为止也没做过伤情鉴定。如果现在做的话，呵呵，最多是个轻微伤，甚至有可能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如果马金海想狮子大张口，那麻烦尚总告诉他，他一分钱都得不到，包括你尚总。” 被李旭东一顿抢白，现在的尚坤也想骂人。但他摸不住李旭东现在的真实想法，一旦公事公办，他将什么好处得不到，这一点不用李旭东提醒，他也清清楚楚。 “李主编，我今天只想让周默出点血，没想到，你误会了！”尚坤马上改变了态度。“这样，再有一个小时，马金海就能打完针……算了，不让他打了，现在，我就带着他去刑警队。咱们的约定继续，怎么样？” “尚总，这个事儿，你就不用参与了！”李旭东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让马金海自己去刑警队，签完了谅解书，我立刻去找你，让瑶瑶把股份转让给你。” “这……好！”尚坤本想反对，想想李旭东的话，再看看把事情办砸了的马金海和佟千雪，咬着牙同意了。“下午，下午两点，就在天马娱乐临城的办事处，咱们把转让合同签订了。” “好！”李旭东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尚总，那咱们下午见，我去刑警队等着马金海，半个小时以内不到，咱们之间谈好的事情就作罢了。” 挂了电话，尚坤顾不上骂马金海，让他立刻去刑警队。承诺他的好处一点不会少，但是，绝对不能把事情办砸了。这一次，他没让佟千雪跟着，哪怕佟千雪担心马金海的身体有伤，也被尚坤直接拒绝了。他告诉佟千雪，回去等着，下午的戏份才更重要。 马金海有些郁闷，好处没捞到，连打针都不让打了。不让打针就不打，连美女相陪的待遇都没有了。想想下午能到的好处，马金海表示，忍一忍，明天就考验化身“老板”了。 为了遵守诺言，尚坤看着马金海独自打车走了，才带着佟千雪离开医院。 此时的李旭东和周默，已经在吴警官的安排下，坐在临城刑警队的调解室里等着他了。 经过这一次，周默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女儿的安危面前，李旭东居然能镇定自若，周默表示，他暂时做不到。 第141章 挑战专家的权威 经过了一点小波折，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马金海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至少他认为他的眼光足够长远。暂时忍耐想要“讹”李旭东一把的想法，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何况还有个已经到手的“佟千雪”，他觉得财色双收的巅峰人生即将到来。 虽然现在走路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但这并不妨碍他签署完谅解书，迅速撤离现场的速度。 拿着谅解书，李旭东激动的差点“泪崩”。交到吴警官手中，临近中午，分别了几久的父女二人终于见面了。李瑶边走边跟旁边的女警抱怨，为什么要赶在午饭前将自己放出来？是不是为了省一顿中午饭？弄得包括我警官在内的所有人哭笑不得。 见到老爸和师父，李瑶终于放弃了“逗逼”的唠叨，张开双臂，甩开两条竹竿一样的小长腿，冲了过来。只不过，让李旭东感到“痛心”的是，李瑶居然紧紧的抱住了周默，看都没看他一眼。 “咳咳！”脸庞变成了猪肝色的李旭东，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调解室里，只有李瑶不停的向周默诉说这见闻，仿佛这几天不是在被羁押，而是进行一次“体验式”旅游活动一样。 “李瑶，一会被你勒死了！快松开！”终于，周默注意到了李旭东的脸色，急忙提醒道。 “好，你太弱了，师父！”李瑶松开了周默之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老爸。“老李，你还知道来看我啊，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苦中作乐。要不是我师父教会了苦中作乐，估计着，你老李记得考虑再找个媳妇，生个二胎了。” “没大没小的！快过来，谢谢你吴叔叔！”李旭东看着没大没小的女儿，似乎也习惯了，赶忙一指吴警官，以缓解有个“不地道”女儿的尴尬。 几人寒暄了一番，吴警官拒绝了李旭东等人一起共进午餐的邀请，几人只好自顾离开，去附近找个能喂肚子的地方了。 饭桌上，周默没有隐瞒，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与世隔绝”的李瑶。包括她的爸爸是如何想办法营救她的，也包括今天早上佟千雪出现在了马金海的病房里。 “你们的意思是？我把我手里的股权全都无偿的转到尚坤名下？”李瑶听完，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师父，我想知道，你说怎么承受你那个极品媳妇的？是不是非得等着有一天，佟千雪端着药碗说一句：“默郎，该吃药了”，你才能奋起反抗啊？我告诉你啊师父，我可不想戴个头箍，拎着两把管制刀具上山。” “美的你，你知道武二郎当时是什么级别？”周默一听，当着李旭东的面儿就教育起了自己的徒弟。“我告诉你，干掉西门庆之前，他可是阳谷县都头，按现在的级别来说，县公安局局长。你到是也去过公安局了，不过，你只是“拘”长而已！” 听着这师徒俩的对话，李旭东肺子都快气炸了。现在不琢磨琢磨接下来怎么对付尚坤，反而在这探讨起来武二郎来了。他原以为女儿的跳跃性思维是先天性的，经过今天这一番下来，他觉得，女儿一点不孤独，和她一样没正行的，还有周默。 “你们俩有时间再探讨学术问题！”没办法，李旭东只要出言制止了这两个不靠谱的货。“一会儿，咱们三个一起去见尚坤，转让股份的时候，暂时不要提公示期的事情。” “行，我记住了！”李瑶大大咧咧的应了一声。“一会那个马金海和佟千雪会不会去？师父，我怕我一会忍不住再动手，你记得拦着点我啊！” “知道自己冲动，还不克制着点？”李旭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瑶瑶，我跟你说，你师父现在的麻烦可不只是这一件事儿。这边处理完了，好空出时间回去解决一下其他事情。” “师父，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又遇到了什么倒霉事儿？”李瑶诧异的看着周默。“来，说出来，让你最乖最棒颜值最高的徒弟高兴高兴！” “你还最乖最棒颜值最高？”周默差点被李瑶的自恋雷倒。“还高兴高兴？” “当然了！师父，你自己说，你所有的徒弟当中，谁最乖？”李瑶骄傲的撇了撇嘴，丝毫看不出这货是刚从里面放出来的。 “废话，我就你一个徒弟！”周默仔细一想，李瑶赢了。 “行了，你们俩等办完正事儿再贫！”李旭东抬手开口时间，“走，一起去会会尚坤。瑶瑶，记住我说的话啊！” “走！”李瑶站起身来，乖乖等着老爸和师父先走。 周默和李旭东各自上车，李瑶想都没想，直接跳上了坦克300。 “怎么不坐你爸爸的车？”周默一愣。“李瑶，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儿，你爸这几天基本上吃不下，睡不着？” “好！”李瑶倒是很乖。“不过，师父，我喜欢你这个车。我今天一直坐我爸爸的车，你答应我，回去以后，有机会的话，咱俩换车开几天呗。” “行，喜欢你就拿去开。”周默笑着摇了摇头。“等回去以后，我把备用钥匙给你！” “一言为定！”李瑶乐得屁颠屁颠的去哄自己的老爸了。 中午刚过，临城的堵车时刻还没有到来。两辆车三个人用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按照导航到了天马娱乐在临城的办事处。 说是办事处，其实也就是个没怎么装修的独门小楼。尚坤早已坐在简陋的沙发上在等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身后站着“伤未愈”的马金海，和一脸冰霜的佟千雪。 “李主编，果然守时！哈哈哈……”尚坤见到李旭东三人进来，立即起身，哈哈大笑。 “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李旭东也没客气，直接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合同。往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一放。“尚总，请！” “这么着急干什么，合同准备了几份？”尚坤拿起桌上的合同看了看，回手递给了身后的佟千雪。“小雪，去楼上再多复印几份！” “尚总，这是打算让我签几份儿啊？”李瑶看到佟千雪，气就不打一出来。现在又像条狗一样被尚总指使着，还洋洋自得，她就更忍不住了。好在周默轻轻的拽了她一下。 “来，李主编，周大记者，还有李小姐，咱们先坐一会！”尚坤满脸堆笑，身后的马金海则笑的更加灿烂，偶尔和李瑶的眼神儿碰撞，忙不迭的又低下头。 十几分钟后，佟千雪手里拿着足足有十来份合同，从二楼走了下来，直接递给了尚坤。然后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周默，没有做声。 “刷刷刷……”尚坤连着签了9份，然后把其中的3分递给了李瑶。“李小姐，到你了！” “尚总，你这是签字上瘾啊！”李瑶接过来，也“刷刷刷”的骑上自己的名字。“现在我已经签完了，我爸爸那五十万该还给他了。” “着什么急，等手续都办完，我一定原数奉还！”尚坤一笑。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周默。“周记者，不，这个场合得叫你周总。周总，这个合同一签，咱们以后可就是合伙人了啊！” “当然，有尚总的加入，我想，武唐传媒的层次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周默也同样皮笑肉不笑的伸出了手，和尚坤握了握。说声“欢迎”。 “这个欢迎说早了！”尚坤虽然和周默握了手，但随后把剩余的几份合同向后一送，佟千雪和马金海立刻接了过去，显然是提前已经说好了。 “周总，都说两个人的买卖不是买卖，咱们合作呢，就缺了点什么。正好，小马这次受了点委屈。索性，我就把股份送给小马和小雪两个人了。”尚坤嘿嘿一笑，示意马金海和佟千雪可以签字了。“当然，这次小马受的委屈要多一些，我整合了一下手里的股份，决定给他37。剩下的12呢，给小雪6，给小赵6。当然，小赵今天不在这，等回去之后，再签也不迟。” 周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尚坤，又看了看一脸傲娇的佟千雪和马金海，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意思是，请继续你的表演。 尚坤还没说话，马金海歪歪扭扭的把自己的名字写完，立刻跳了出来。“周默，你听清楚了吗？我是37的股份，以后公司就得听我的了。记得以后见面叫马总哦！哈哈哈！” “是吗？徒弟，你给尚总科普一下常识性的问题！”周默都懒得搭理跳脚的马金海。 “尚总，咱们现在签的至少转让协议而已。增减股东是需要通过工商局备案的。这个常识性问题，您不懂吗？”李瑶很“客气”的说道。 “呵呵，李小姐，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工商局备案了！”尚坤不怒反笑。“难道这一天的股东，李小姐还不愿意放手吗？” “唉，师父，我还说吗？”李瑶“痛苦”的看了看周默。 “让我怎么说呢，尚总！”周默也一脸为难的样子。“你看看未来马总和佟总的签字，居然把日期签上了。您也说了，明天才能去备案，而且你还得确定我有时间陪你去。今天您不是股东的情况下就签了转让协议，您觉得有效吗？” “这……！”尚坤反应过来了。虽然周默在奚落自己，可事实上的确如此。怪就怪自己太心急了，也怨马金海催得急，让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才让周默这个小混蛋当面奚落。 “唉，未来的马总，我现在还是只能叫你马金海。或者说，你成了马总跟我也没关系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从这个公司离开了。”李瑶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马金海，并且一步一步的慢慢向他和佟千雪走去。“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得向你道个歉，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老李帮你请的专家有没有起到点作用啊！” “我，我没事了！”马金海现在看到李瑶，头皮都有点发麻。 “姐，未来的马总说，他的伤好了，是真的吗？”李瑶说话的空档，已经走到了佟千雪的身边，直接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完全是一副“勾肩搭背”的样子。 “我……”佟千雪的脸当即红了，有些语塞。 “姐，来，我悄悄跟你说！”李瑶搂着佟千雪慢慢的向马金海身后移动，然后趴在佟千雪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姐，我要真把他那个位置踢废了，你会不会恨我啊，毕竟后半生的床上，你少了个娱乐项目啊！” “你，你说什么呢！”佟千雪当即火冒三丈。直接甩开李瑶，就要动手。 李瑶见状忙往后退了一步，“姐，你别打我啊，我错了不行吗？” 说完之后，前一秒钟还一副害怕模样的李瑶，怒目圆睁，直接做出了一个攻击动作。但仅仅是一个动作而已，并没有真的去打佟千雪。 佟千雪和她的距离很近，见到李瑶的动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这一退不要紧，屁股正好撞在马金海的屁股上。马金海此时正弯着腰，看茶几上的转让合同。身体距离茶几也就半米左右。 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撞，马金海不由自主的向前趴去。茶几的一个角儿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迎接他两腿之间的“攻击”。但这次“攻击”，马金海明显是失败的一方。本来撞到茶几之后，能把茶几向前推一下的。好巧不巧，周默一只脚居然挡住了茶几的一侧。 马金海用“嗷”的一声打断了李瑶和佟千雪之间的争吵。随即就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直接倒在地上，弓成了一个大虾。 “姐，你把未来的马总撞伤了！”见状，李瑶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抢先开口。 “尚总，唉，你这个队伍还需要好好协调啊！”李瑶偷摸的惹了个祸，李旭东马上开口把路封死，免得对方找茬儿。“未来的马总又伤哪了？需不需要我帮忙联系专家？尚总，这一次，可是你们内部问题了啊。” “不好意思，让李总编看笑话了！”尚总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索性咬着牙把事儿担了下来。“今天就这样，明天回去，我会安排人联系你们！” 说完，不等周默等人有什么动作，气呼呼的踹了一脚还弓在地上的马金海，“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佟千雪直接傻眼了，她觉得是巧合，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走了，姐！”李瑶乐呵呵的冲着她打了个招呼。“姐，你真棒！对自己下手……不对，是下屁股都这么狠！” 马金海死活，与他们无关；佟千雪想没想明白，他们也不关系。回到宾馆，收拾完东西，直接开车走人。 “瑶瑶，你和你师父的配合不错啊！”李旭东开着车，刚上了高速公路，忍不住点了女儿一句。 “那对呗！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李瑶无形中的马屁拍出。 “哼，周默配合的也相当到位啊！” “那对呗，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师父！”李瑶继续自恋。 “但是，瑶瑶，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每一次都奔着让马金海变性去，不太好？”李旭东瞟了一眼一脸小傲娇的女儿。 “哼哼。你不是给他请过一次专家吗？我就想挑战一下，看看是专家治得好，还是我踢的比较爽？”李瑶坏笑道。 父女两人，一路上欢声笑语。李瑶虽然没有劫后重生的感觉，可李旭东比谁都明白，这一次，好险啊！ 他们父女俩开启了一段开心的旅程，紧跟在后面的周默就没有那么幸福了。想想党立鸽，再想想林悦，那唯一的转正名额，该怎么办呢？ 第142章 最老“临时工”的诞生 两车三人刚下高速公路，远远的看到刘思群已经在路口等着了。李旭东做得很周到，刚从临城出发，就已经通知刘思群，准备好晚宴，给李瑶接风洗尘，去去晦气了。 席间四人闲聊，但怎么聊，都感觉对于李瑶来说，这个晦气去的毫无意义。从几个人的表情上看，现在最需要去去晦气的，貌似是周默。 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周默身上。当李瑶知道师父“无家可归”的原因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上门和张娅沟通一下。至于是语言沟通，还是肢体语言沟通，其他三人表示，无法想象。 “李瑶，让她住在那，是我的主意！”为了防止“女版马金海”的诞生，周默连忙出言阻止。 “师父，看不出来啊，那种小妖精你也喜欢？”李瑶脑洞大开的反问道，眼神里迸发出来对师父的不解。“你还主动弄家里去了？” “我喜欢你个头！”周默不客气的敲了下李瑶的脑袋。“我丈母娘啥情况你也知道，让张娅在她那住下去，我担心我丈母娘受不了。正好，把李佳安排过去，既能保护李佳，我丈母娘也能清心一点。” “小默，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当年放弃你，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刘思群呵呵一笑。“你和小雪都已经到了离婚的地步了，你还关心你的丈母娘？” “当着李主编的面儿，你这么说，真的好吗？”周默开了句玩笑，然后才切入正题。“我和佟千雪的关系一旦终结，丈母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但是，一个对我很好的老人，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不管她和我还有没有关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张娅堵心不是？” “你要不想换丈母娘，这是超级好办！”李瑶再一次开启了自己那个神奇的小脑袋。“明天我去把何冲给变成“马金海第二”，你把晓萱姐追到手，丈母娘就不用换了啊！” “李主编，问您个问题，我这个徒弟可以退货不？”周默一脸“认真”的样子看着李旭东。 “你想退货？那不可能！我还想把女儿给退了！”李旭东也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你可以找我退徒弟，我找谁退女儿去？” “哎，哎！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嫌弃呢？”李瑶露出了“无辜”的眼神儿。“你们俩这么嫌弃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少年，真的没有一丝愧疚吗？” “算了，今天晚上，我去干妈家住。”看到老爸和师父同时点了点头，李瑶只好“生无可恋”的选择了“逃离”。“师父，你有什么话带给李佳没？有的话，我可以帮你加工一下，然后转告她。” “那就没有了，省的劳烦你加工！”周默摇了摇头。 “那，师父，你晚上去哪住啊？”李瑶虽然不着调，但关心师父的时候，看着还比较正常。 “宾馆呗！”周默也开始收拾包，准备离开。“去临城之前，就已经订好了，当时定了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我要一天不去住，那也太浪费了！” 几人离开饭店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为了不至于打扰到习惯早睡的张桂芝，周默给李佳发了微信，告诉她给一会儿给李瑶开门，然后开着车把李瑶送到了“城中村”。 见到周默，李佳连忙让李瑶先进去，自己要和他单独说几句话。惹得李瑶又把“这里面有事儿”的眼神儿送给了周默。 李佳告诉周默，下午的时候，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接了一个电话，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提到了周默的房子，具体什么情况，通过一个单方面的电话，李佳分析不出来。 周默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有了李佳这个提醒，他必然要想办法查清楚，或者有些防备。躺在宾馆的床上，睡不着的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房子会发生什么。佟千雪倒是想据为己有，可这和速成贷款的刘总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早上，原本请了两天假，今天无需上班。想到还有个转正名额的难题在等着自己，周默还是提前到了单位，打卡。 老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默。他没想到这个不请假能旷工的家伙，居然能在请假期间提前回来销假。 “邱台长，跟您说个事儿！”不过老邱如果诧异，周默找他自然有自己的事情。 “好事儿就说，要不是好事儿就不用说了！”老邱乐呵呵的说道。 “名额的事儿呗！”周默开门见山。“邱台长，转正名额就一个，这个不用说了，我想办法定。关键是，到时候还得少一个合同工的名额。您让我明天就交名单，转正名额好说，反正就就是二选一。可合同工这块，咱们是不是以单位的名义发个招聘什么的？” “只要你明天能提交合理的转正名单，合同工的招聘不是问题！”老邱大大方方的应承道。“明天下午我要去省城开会，你把转正的最终人选直接交给人事部的宋部长。当然，中午之前要是能定下来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得到了老邱的“口供”，周默赶忙离开，趁着上午，整个组的人都在，他叫上所有人汇集到了小会议室，包括李瑶，除了常晓鹏。这是他第一次，以副组长的身份召集大家开会。 “咱们简单的开个会，争取半小时以内结束！”小会议室里，主位空着，周默随意的和大家坐在一起，率先开口。 “小默，是不是因为转正名额的事儿？”邢泽心直口快的问道。 “嗯！”周默点了点头。“邢哥说的没错。到了明天，这个转正名额就得提交了。林悦，鸽子，咱们组就她们俩暂时是合同工，所以，这个名额就得从他们两个人中选一个。” “小默，这个事儿既然让你自己做主了，咱们没必要开会？”杨雪妮开口说道。“你放心，常晓鹏上任那天，邢哥说的那句话对，你是大家公认的组长。鸽子和林悦，你选谁都行，大家伙儿都不会有意见，包括她们两个人。当然，我的个人意见是把这个名额给林悦，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 周默听着邢泽和杨雪妮的发言，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在观察林悦和当立个表情。无一例外，当邢泽提问的时候，两人在那一瞬间都从眼睛里透漏出来了紧张。 尤其是听到杨雪妮的话后，林悦有些局促，而党立鸽，些许的不甘里带着无奈。周默猜的不错，唯一的名额，两个人都想要。只不过，林悦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党立鸽因为杨雪妮的原因，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 “我也不好选啊，林悦和鸽子都很优秀，让我二选一，确实不好决定！”周默现在没有好的办法，只能通过自己的方法让这两人“听天由命”了。“昨天晚上我想了好几个小时，鸽子和林悦从综合能力上比较，不分伯仲。所以，今天只能让大家一起投票了！” “师父，我能投票不？”周默刚说完，李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的投票权给李瑶，她替我投！”周默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着大伙的各异表情。“雪妮姐，很抱歉，因为你是鸽子的师父，你只能弃权。没问题？” “没问题！”杨雪妮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党立鸽。这个动作印在了周默的眼里，果然，所谓的把名额让出来，党立鸽也好，杨雪妮也好，明显都心不甘情不愿。 “周默，搞那么复杂干什么？”就在周默准备宣布投票方式的时候，年龄最大的老林站了起来。“信得着我不？如果信的着我，这个会别开了。咱俩单独聊聊，我保证你不再为难！” “林老师……好！”周默稍微一顿，看见老林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刻同意。 一场“紧张”的投票环节，就这样取消了。众人离开，林悦和党立鸽在离开会议室前，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眼周默。周默能感受到，这俩姑娘的紧张指数，依旧在攀升当中。 “林老师，您有什么想法？”会议室的门被最后出去的李瑶关上之后，周默率先开口问道。 “周默，咱们先聊聊天！”老林没有回答，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好啊，林老师，您想跟我聊什么？”周默相信老林所谓的聊天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索性让自己轻松了下来。 “我听说你和天马娱乐的尚坤有点过节？”老林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了周默的面前。“你看看，这个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尚坤？” “是！”只看了一眼，周默就确定了。“不过，他现在要比照片上的人老一点。” “那我再问你，周默，你们之间有和解的可能吗？”老林继续问道。 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呵呵，林老师，我倒是想和解。不过，这个尚坤是不可能收手的。我和他之间，肯定有一个人不能寿终正寝就是了。” “那，你有信心吗？”老林一脸期待的看着周默，继而又开口解释了一句。“我指的是战胜尚坤。” “你死我活的事儿，不想有信心都不行啊！”周默再一次摇了摇头，但他坚毅的眼神儿在这一刻，还是被老林捕捉到了。“放心，林老师，他的家丰业大，我就是个普通人，所以，鱼死网破他都没我有魄力。” “呵呵，那好！你有这个魄力就好！”老林点了点头。“现在，我跟你说点正事儿。” “愿闻其详！”周默一脸诚恳的看着老林。 老林没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叠成了四方形的a4纸，展开之后递给了周默。“辞职信”三个字率先映入了周默的眼里。 “林老师，你……！” “周默，你听我说完！”老林摆了摆手。“现在老邱让你从林悦和党立鸽中间选一个转正。你选谁？你选了林悦，党立鸽心里不舒服，杨雪妮也会觉得你不懂人情世故。可是，你要是选了党立鸽，林悦又怎么想？以后的工作上肯定会心不在焉。这俩孩子都不错，可别因为这点事儿耽误了。” “现在，只要我辞职了。那咱们组的转正名额就又多出来一个，这样的话，她们两个就都能转正了！”老林一口气说完，长长的出了口气。 “林老师，你说的都对！但是，咱们组现在缺不了您啊！”周默手里拿着那张“辞职信”，有些为难的说道。“本来严峻走了，我就得冲到一线采访去了。如果林老师再走了，邢哥就得接替您的工作，到时候，一线采访的工作更紧张了。党立鸽和林悦确实不错，但让她们直接上一线采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锤炼。” “我辞职了不假，可我没说要离开咱们组啊！”老林呵呵一笑。 “那……？”周默不解的看着老林。 “你手里不还有合同工的名额吗？给我一个，我不就能留下来了吗？”老林耐心的劝导着周默。“我已经退休了，现在属于返聘，占着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其实毫无意义。不管我是正式工还是合同工，退休金一点都不受影响。” 经过老林的一番解释，周默终于明白了。老林这是神来之笔啊。二桃杀三士不假，要是三个桃呢，三士不就没问题了吗？这样一来，问题迎刃而解，周默也就不用再为难了。 “那，邱台长能同意吗？”想通之后，周默又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跟他没必要打招呼！”老林毫不在意的拒绝道。“一会儿你就以副组长的身份，直接把辞职信拿到人事部。顺便要一份合同工的合同。等咱俩把生米煮成熟饭，你觉得老邱同不同意还有意义吗？明天早上，你直接让这俩姑娘一起转正，他老邱一点脾气都没有。” “啥玩意？你俩？生米熟饭？”两人正聊着，李瑶撞门冲了进来。 这一下，彻底暴露了她一直在门口偷听的勾当。尴尬的看了看老林，又瞧了瞧一脸怒气的周默。 唉，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了？难道只能形容某些不合理甚至不合法的事情吗？哪条法律规定的？ 划过了这段小插曲，周默拿着老林的“辞职信”，办完了老林的离职手续，换回了一份临时工的合同。 他始终没有问，为什么老林在给他辞职信之前，一再的询问尚坤的事情。而且他的手机里还存留着尚坤的照片。以他对老林的了解，如果老林想说，他不用问。如果老林暂时不想告诉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他问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心里虽然揣着这样的疑问，但心里的“石头”却落下了。转正名额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且，从明天开始，他们这个组，还会“增加”一个最老临时工。 第143章 喜欢和你说抱歉 一场差点产生的“信任危机”，因为“最老临时工”的出现，彻底化解了。老邱脸上依旧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周默心里笑着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有党立鸽和林悦脸上笑着，心里也笑着。 老邱去省城开会之前，亲自和人事部打了招呼，要以最快的速度给周默这个组招聘一个合同工，前几轮的笔试和面试由人事部自行安排，最后的拍板儿，依旧交给周默。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人非常的不开心，那就是常晓鹏。本来这个组长当的就缺少存在感，现在邱台长居然又把人事的权利交给了周默，他觉得自己这个组长，成了柜台上的招财猫，纯粹是摆设。 不管他如何的不满，周默有自己的安排。拒绝了杨雪妮要为徒弟庆祝一起午餐的邀请，他带着李瑶直接出了门。 今天早上，尚坤打来了电话，他从临城回来了，今天上午就可以和李瑶一起去工商局办理股权转让的备案。原本李瑶想故意拖上两天，让尚坤干瞪眼两天，可周默觉得完全没必要。毕竟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于周默来说，这个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何况尚坤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让马金海堂而皇之的压周默一头。很可惜，根据周默对李瑶下手，不，这一次是打击的力度来看，短期内，马金海回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总，你看看，咱们这备案一完事儿，公司就和李总没什么关系了，我怎么突然还有点过意不去了呢？”工商局备案结束，尚坤就迫不及待的“消息”起了李瑶。 “我要想回公司，也不是不可以，直接问我师父再要点股份，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合伙人了？”李瑶满不在乎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回头看了看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周默。“师父，要不，你给我19的股份好不好？就当当提前给我发过年的红包了。” “要不？咱们现在就办？”周默倒是大方。 “周总，咱们要增补股东的话，是不是我这个大股东也得参与一下啊？”尚坤见自己挤兑李瑶失败，有些来气。 “尚总现在还不算是武唐传媒的股东，现在我要想转让股份，自己说了算。”周默一笑。 “怎么？备案都结束了，我还不是股东？”尚坤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他倒是不介意这小小的传媒公司，他在意的是早一点看到周默被马金海天天压制着。只有这样，他的下一步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很抱歉啊，尚总！”李瑶乐呵呵的揭晓了答案。“刚才尚总签字的时候没看股东章程吗？咱们公司章程里可是强调了，股份转让需要一个公示期。公示期结束，新增股东才算正式股东。” “公示期？”尚坤惊呼，连忙又从包里拿出来了股东章程仔细寻找，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原本可以让公司法务部的人过来代办，可是他想亲眼看到周默吃瘪的样子，坚持要亲自来。当然，如果不是他昨天晚上浪费了好几粒药，他的新任秘书也不至于到了这个时间还睡在床上，导致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来。 当他找到李瑶说的那条，关于公示期的条款，终于知道为什么周默全程保持着笑容。“公示期，14天？两个星期？”尚坤不由的喊了出来。 “唉，尚总，那不是14天！”李瑶摇着脑袋，就像长辈对待晚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14个工作日，节假日不算的！” “这！这特么得18天？”尚坤有些恼火，心里的话还不想当着周默的面儿说出来，脸涨的通红。 “尚总，我期待和你成为合伙人的那一天！”李瑶贱兮兮的说了一句，直接去拉周默转身。“走，师父，今天你给19，到时候正好和尚总一起完成公示期的等待。” “周总，你就那点股份，还往外送啊！”尚坤忍不住了，周默还好，李瑶太气人了，索性摊牌来讲。“等过了公示期，我还会把股份给马金海，到时候，他就是最大股东了。” “您看，您不也说了吗。到时候马金海的股份一定比我的多。即使我不给我徒弟，也没有尚总的手笔大啊！”周默依旧风清云淡。 看着尚坤气急败坏的样子，李瑶真想告诉眼前这个“老傻子”，再过3天，周默的股份占比就达到51了，无论尚坤咱们扶持马金海，来了也只能当老二了。 可周默一直示意她暂时不说，刺激尚坤的日子要慢慢来。所以，在返回工商局的大厅之前，她最后和尚坤说了一句话。“抱歉啊尚总！刚才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星期五。公示期要从下周一开始算了，所以，您等的，不是18天，而是20天。当然，今天不算！” 说完之后，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留下了尚坤一个人在“愤怒”中凌乱。 李瑶能主动和尚坤说两次“抱歉”，实属不易。可尚坤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荣幸”，他宁愿看到的是那个两次把马金海置于“性别不太清晰”的李瑶，也不愿意连续听到两次“抱歉”。至少，在李瑶表达歉意的时候，尚坤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憋了一肚子气的尚坤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速成贷款公司。他要扳回一城，哪怕是不能让周默损失什么，哪怕是恶心周默一下，他也能开心几秒钟。 “哎呦，尚总，您怎么来了？”田军见尚坤一脸不善的走进了公司，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快请进，刘总在办公室呢。” “我来之前还得跟你汇报一声？”看着田军一副“舔狗”的样子，尚坤心气依旧不顺。 田军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尚坤的户口本，目送他踢开了刘总的办公室门。 “尚总，您怎么来了？”刘总赶忙起身，示意对面的李超倒水！ “这句话是你们公司的宣传语？还是服务宗旨啊？”尚坤直接绕过桌子，一屁股坐到了刘总的位置上。“我找你有事儿，让李超先出去一下。” “嗯，李超，出去把门关上，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李总顺着尚坤的意思，冲着李超挥了挥手。 “好的，刘总！”李超点头，转身出了刘总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刘总赶忙画蛇添足的去把门反锁了。 “老刘，前两天围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尚坤手指敲着桌子，躺在椅子上，一直脚就差放在桌子上了。 “您是说周默房子那个事儿？”刘总低眉顺眼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儿！”尚坤本来气就不顺，见刘总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火大。“你这边准备怎么样了？人找好了吗？” “尚总，我这边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刘总保持着“谦逊”的态度。“关键不还得他媳妇出面吗？只要那个佟千雪出了证明，证明当初马金海和赵明慧跑我这来抵押的时候，她是同意了的，我这边马上就行动！” “让你找的人都找好了？”尚坤对于他这个回答还是满意的。 “放心，田经理这边随时都可以上门，另外，律师我也准备好了。咱们就先“兵”后“礼”，让他措手不及！”刘总继续解释道。 “嗯，不过，这个事儿不能让你那个秘书知道！”尚坤点了点头，随即又提醒道。“你那秘书和周默两个人不清不楚的，万一要是反了水，到时候他提起有了准备，我这边就不好往下进行了。” “这个我知道。您放心，这事儿我一个字也没透露个李超。”李总极尽努力的讨好着尚坤。“而且，我也告诉田军了，他也不会告诉李超。这一次，上门催收的人，都是从公司外面找的，连我都不认识，李超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就好！哼哼！”尚坤冷哼了一声，像是对李总说，更像是自言自语。“这一次，我让周默这个小崽子给我跪下场《征服》。” “尚总，这个，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看着尚坤得意洋洋的样子，李总试探着问道。 “有什么话，直接说！”尚坤瞟了一眼刘总，“别磨磨唧唧的样子。” “咱们费尽周折的这么搞，其实搞到最后，周默那个房子咱们也搞不到手。”刘总稍稍一顿，继而开口解释。“要是换成普通人，第一次上门，估计就成了。他本身对于法律很熟悉，而且还有一定的社会关系，想用对付普通人的方式把房子弄到手，恐怕不行啊！” “哈哈哈……”听完刘总的顾虑，尚坤差点笑岔气儿。“老刘，你以为我这么干，是为了要他那个破房子？那个破房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他那个败家媳妇就能给他败光了。” “那咱们这么大费周章的这么搞，是为了什么啊？”刘总不解。 “呵呵，你的任务，就是牵住他，到时候自然有人能收拾他！”尚坤呵呵一笑，并没有说出这么做的目的。“你就把人准备好，我让你动手的时候，你就动手，剩下的事儿，不要你管！”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总不好再问，只能闭嘴了。 “还有啊，你那个秘书一定好看好啊！”尚总心情好了不少，起身站起，准备离开。“要是能利用好，就让她跟周默多接触接触。你可以安排个人，偷拍点他们在一起的照片。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能拍到点“惊天动地”的镜头，那就更好了。剩下的，不用我说了？” “明白，明白！”刘总心领神会，躬身把这个“瘟神”送出了办公室。 等尚坤离开，他马上把李超叫进了办公室。 “李超，最近怎么没看到你的那个男朋友呢？”李超一进门，刘总缓了缓心神，“好久没看到周记者来了。” “我们每天都联系啊！”李超乐呵呵的回应道，其实心里有点没底。尚坤刚刚离开，刘总就这么问她，要说没有问题，鬼都不信。“刘总如果找他有事儿，我可以告诉他，让他来这。” “那倒不用！”刘总连忙摆手，“刚刚尚总来了，告诉我一个消息，我觉得对你很重要。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是吗？什么好消息？”李超一愣。 “你的那个男朋友要离婚了！”刘总说完，露出了“你懂得”的表情。“李超，这个事儿？不会跟你有关系？” 在那么一瞬间，李超真的想骂人，她只是拿了李瑶的好处，答应了李瑶，冒充一下周默的情人而已，目的也只是让周默有机会把窃听器放到刘总的办公室而已。结果，现在周默要离婚的“锅”居然让她背，她表示“宝宝不开心”。 “真的啊！”心里虽然不爽，嘴上还不能拒绝。“刘总，我的默默哥没告诉我啊，他不会是想给我个惊喜？” “或许！”刘总内心里冷笑，脸上依旧挂着笑。“那你可得抓紧了啊，周记者不但长得帅，而且未来发展也不可限量。身边的女孩子又多，你可要努力了哦！” “嘿嘿，刘总，谢谢您的关心！李超咧着嘴一笑。“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而且啊，我的默默哥很专情的。就她那个媳妇，离婚是早晚的事儿。好在我下手快！” 他们这边各怀鬼胎的聊天，一句不落的传到了李瑶和周默的耳朵里。本来，他们两个人打算在工商局直接办完事儿去吃饭的。可李佳发现电脑给出了提示，刘总办公室里出现了“周默”这个名字的关键词，立刻开始监听。同时，通知了周默。 等周默和李瑶赶到张桂芝的家里时，其实尚坤刚刚准备离开。好在张桂芝一个人去小区里遛弯儿了，否则还得想办法“骗”过老太太，估计就说明都听不到了。两人把耳机一人一个挂在耳朵上，听到的其实就是李超和刘总的这一段对话。 李超离开后，再继续监听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把李佳录好的前一段重新听完，周默笑了，李瑶也笑了。 “师父，你这个小情人很给力啊！”李瑶一脸坏笑的看着周默。 “看起来你给的好处不少！”周默没有完全把话挑明。“李佳，你辛苦点继续盯着。” “师父，你说尚坤明知道让老刘来要你的房子是徒劳的，为什么还要白白浪费那个时间呢？”在李佳应了一声后，李瑶随着周默离开，一步走，一遍问道。 “呵呵，李瑶，你不是喜欢和尚坤说抱歉吗？这一次，你的机会又来了！”周默呵呵一笑。“走，陪我去租个房子，我也不能一直住宾馆。” 第144章 这个组长不好当 对于尚坤和刘总遮遮掩掩的“密谋”，周默根本没当回事儿。自己除了一份工作以外，只有一套房子，和一家，或者说半家公司而已。而这一切，都是他来到这座水泥森林之后，通过努力一步的拼搏出来的。 失去他当然不舍得，可就凭尚坤这种手段，想让自己把这一切来之不易的东西拱手相让，周默表示，不可能！ 和李瑶逛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只好一个人开着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回到单位。而李瑶，决定留下来帮他租房子。 “周副组长，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刚到单位，新任组长常晓鹏就拉长了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怎么了常组长？”周默很“规矩”的回应道。“今天下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管下午有没有事情，毕竟是上班时间，如果要是办私人的事情，以后提前说一声。”常晓鹏并没有继续“刁难”周默。 “常晓鹏，谁给你的权利在这耀武扬威啊？”第一个跳出来为周默鸣不平的依旧是一直对常晓鹏意见满满的邢泽。“咱们单位从成立那天起，就没有坐班的习惯。你常大组长是一直守在这吗？” “邢泽，我还没说你呢？以前是以前，以前周副组长习惯了不坐班，但现在这个组是我在带。”常晓鹏也是寸步不让。“现在，我作为组长，就要求大家在上班时间不能外出办私事儿。如果谁不服，自己去找邱台长请假，或者告我状都行！” “常大组长，我这个临时工说两句呗？”老林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的大茶缸，慢条斯理的说道。“按照常大组长这个说法，晚上上节目的人是不是得有加班费啊？” “我早上八点上班，晚上上完节目也要八点多，一天将近十三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常组长，这个工资应该怎么算啊？”按照老林的说法，杨雪妮瞬间跟上。 “我，我说的只是周副组长，他现在晚上也不上节目，根本就没有加班一说！”面对即将集体“起义”的组员，常晓鹏只好重新组织语言。“这不是我做出的决定，而是邱台长今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要求的。” “邱台长能单独针对默哥制定规则？”一直想说话插不上嘴的孟晓萱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区别针对这种事情，邱台长能做的出来吗？” “能不能做出来，等邱台长回来，咱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这么多人都说话了，林悦自然不甘落后。 “嗯，师父，我就会觉得晓萱姐说的有道理！”最后一个表示不满的是党立鸽，她看了看周默又看了看杨雪妮，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常晓鹏。“常组长，你确定这是邱台长说的吗？” 如果常晓鹏拥有严峻的身手，此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暴力来解决眼前对这个“叛逆者”。可惜，没有如果。 “信不信你们自己问去！”常晓鹏觉得自己这个组长当的应该是全单位最憋屈的组长，没有之一。 摔下一句无奈的怨气，常晓鹏甩身离开，用一声冷哼维持着作为组长最后的倔强，留下了冷笑连连的众人。 “这个常晓鹏，插根儿鸡毛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哼哼！”邢泽冲着常晓鹏离开的方向露出了鄙视的目光。 “哎，可惜啊！”老林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么好的场面，周默啊，你怎么没把小瑶瑶童鞋带回来啊！” “哈哈哈，要是瑶瑶在，估计咱们明天就得去医院看望咱们那个尊贵的组长了！”孟晓萱见识过李瑶的“冲动”，附和着老林哈哈大笑。 “小默，昨天你说有事儿，今天晚上应该没事了？”杨雪妮再一次向周默发出了邀请。“今天晚上我带着鸽子上节目，完事之后咱们给这俩姑娘庆祝一下呗？庆祝她们提前转正。” “对，小默，你给李瑶打个电话，这丫头不在，就像缺点什么似的。”邢泽表示同意。 这已经是杨雪妮第二次提到这件事儿了，周默也觉得，如果再一次拒绝，显得没有人情味儿了。 “那咱们邀不邀请刚刚走的那位啊？”周默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询问道。 “我声明一下啊，我最近胃不好，看着那个货会反胃！”邢泽又是第一个表示了反对。 “那好，雪妮姐和鸽子准备节目，晓萱，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做导播。邱台长说这个月我不能上节目，没说我不能做导播是不是？”周默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排工作了，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节目组刚刚成立时的样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他亲自挑选的严峻，现在，少了严峻，多了林悦和鸽子。不管谁在，亦或者谁不在，这个节目组只要周默在，就能团结一致，包括跟常晓鹏“集体叫板”。 进入导播间之前，他特意躲开众人，偷偷的给李瑶打了个电话，并且给她转了钱。今天晚上的安排，他没有理由让大家埋单。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这个组的组长了，可众人对他的之处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更加坚定。单单这一点，他就没有理由不提前做出安排。 李瑶自然高高兴兴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接到周默来电的时候，她刚刚看了一个出租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格局，属于拎包入住的那种。更巧合的是，这个出租房，就在周默居住的小区内。正打算问问师父是否可以呢，没想到周默就和她取得了联系。 听了李瑶的描述，周默二话不说，直接把房租转给了李瑶，让她直接定下来。 晚上九点，整个节目组的人，按照李瑶发回的定位，先后到了一家叫“四海堂”的饭店。当然，说是整组人也不算准确，至少那个“编外组长”常晓鹏不在。 “师父，房子的钥匙给你！”一见面，李瑶直接把一枚钥匙抛给了周默。“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不着急，明天！”周默把钥匙收起来，直接放在了包里。“我宾馆还有一天呢，明天再过去。明天回家拿几件衣服。” “哈哈哈，我才注意，师父，从临城回来到现在，你好像真没换过衣服啊！”李瑶说着，还特意向后跳了一步，同时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要有这个功能啊，就不用跟你混了！”邢泽走过去摸了摸李瑶的脑袋，从她身边走过！ “+1” “+1” ………… 众人从他们两人身边路过，统一赞成了邢泽的书法。甚至连老林，也为老不尊的说了句。“同意”。 这个组的团结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反对常晓鹏，和欺负小朋友，在他们看来是一样的。或许是压抑太久了，周默终于体会到了一个团队的重要。 他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的心里是孤独的，甚至是自卑。内心里把工作看得很重要，其实对于家庭的期待看得更重。一直以来，他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考虑如何对待佟千雪的问题，却忽视了这些这些从始至终支持着自己的同事，自己的朋友。 “哎，小默，刚才听李瑶说，你租房子了？”众人对林悦和党立鸽一番祝贺之后，杨雪妮终于找到了机会，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自己有房子吗？租房子干嘛？” “租房子住呗，还能干嘛？”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不提那些不开心。” “默哥，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儿？”林悦随即想到了什么。 “嗯，不过，这个事儿今天不提，我师父说的对，今天是为了庆祝悦姐和鸽子姐转正成功。”李瑶直接打断了林悦的话，“咱们不提别的，就是开心。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唱歌去，地方我都定完了！” “嗯？李瑶，你不会把我给你的钱全花了？”周默一愣，转而问道。 “瞧不起谁呢？”李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还剩好几块钱呢？” “太棒了！李瑶，一会买几个棒棒糖。争取不要剩！”党立鸽见缝插针，一点不客气的看了看周默。 “周默，你把这顿饭钱结了？”杨雪妮听出了重点。“给我徒弟办庆功宴，这个埋单的机会应该留给我的。” “雪妮姐，不管今天是给你徒弟办庆功宴，还是给林悦办庆功宴，我好歹是个组长，现在是副组长。这个钱我不出谁出啊！”周默指了指林悦，意思很明显，今天办庆功宴的不止党立鸽一个，还有林悦呢。“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开始，咱们只负责吃喝玩乐。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好！” 众人暂时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心事儿，开启了“庆祝模式”。 这一桌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不费劲儿，根本不需要调解气氛。可这一桌人也同样有缺点，除了老林和邢泽能多少喝点酒以外，其余的人在酒桌上纯粹是摆设。何况吃完了饭，还要去唱歌，索性就自动取消了“推杯换盏”的环境。 不喝酒的宴席总是算的出奇快，不到两个小时，喂饱了肚子的众人开始向下一个目的地出发，走在前面的自然是李瑶。她今天没有开车，出了饭店之后，直奔周默的车。 “李瑶？”就在李瑶即将打开车门，提前霸占师父的座驾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朦胧醉意。 李瑶原本兴致勃勃的抢占座驾，被这突如起来的一道声音吓了一跳。借着停车场里不算太亮的灯光，顺着声音望去。常晓鹏正从那辆坦克300另一侧转过来，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年轻相仿的女人。 “常晓鹏？”一激动，李瑶这一次没叫“组长”，而是直呼其名。 “诶呦，常组长啊！”就在李瑶用手夸张的拍着胸脯的时候，周默赶忙迎了上去，拍了拍李瑶的后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好巧啊，常组长也在这吃饭？” “周，周副组长！”常晓鹏见到周默过来，晃晃悠悠的向前走了一步，一开口，满嘴酒气差点把周默熏倒。“怎么？你这是，背着我和全组人联络感情呢？” “我的感情还用联络吗？”周默一笑，想起吃饭前大家的态度，毫不犹豫的怼道。“常组长，现在可是下班时间，难道下班时间同事之间吃点饭也得跟你常组长汇报？” “怎么说话呢？周默，我，我知道，你的组长位置丢了，心里不平衡。”不过旁边女人的阻拦，常晓鹏指着周默的鼻子说道。“但是，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些都是你的人。谁是组长，他们说了不算。” “常组长，您是喝多了？”周默一笑。“对于组长的这个位置，我从来也没想过和您争，从我变成副组长的那天起，我就一心在支持您的工作啊！” “小默，你这句话说的，比肾都虚！”这个时候，众人已经聚拢到了一起。邢泽本身看常晓鹏就不顺眼，何况现在他居然直接和周默挑明了“矛盾”。“你支持他的工作？常晓鹏自从当上这个组长，他工作过吗？” “你说谁呢？邢……泽，我才是组长，怎，怎么工作，不用你说三道四！”常晓鹏现在属于“酒壮怂人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终于硬气的回应了邢泽。“邢泽，咱们，咱们俩是一起进入单位的。一直以来，我在你面前都，都很尊重你。可，我当上这个组长以后，你，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让开！”常晓鹏还是“抒发”着自己的“豪言壮语”，李瑶暴躁的小脾气终于要爆发了。“常晓鹏，给你脸了是不？我们现在要唱歌，我不管你是不是组长，现在是下班时间，如果你想训话，明天上班再说。” “对对对！晓鹏，现在是下班时间，工作上的事儿，等明天再说！”一直陪在常晓鹏身边的女人连忙“打圆场”。说完之后，拼命的拉着 常晓鹏离开。 “我，我告诉你，李瑶，你别以为你师父……”被女人拉着，常晓鹏不得不离开，临走的时候，嘴里还“不依不饶”。 众人笑笑，根本就没人搭理他。就连刚刚还要冲上去和常晓鹏进行，包括但不限于肢体语言交流一下的李瑶，也冷笑的看着常晓鹏两人离开的背影。 “周默，常晓鹏这种人，千万别忽视了！”老林默默的走到周默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明天中午找个地方聊聊！” “好，林老师！”周默点了点头上车。 坐在副驾驶，李瑶兴奋的开着车，邢泽把车钥匙扔给了老林，跳上了周默的座驾。“小默，老林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他不说，我们自然不能说。看他的样子，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了？”周默对于邢泽的这个说法有些诧异。 “不要问，我只能告诉你，他和那个尚坤之间，有解不开的怨气。”邢泽笑笑。“小默，抓住这次机会，放心，不光是老林，我们都站在你背后。” 第145章 老林的往事 变成了副组长，周默根本没在乎。并不是他“圣母婊”附体，而是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允许他在乎。可在停车场和酒后的常晓鹏偶遇之后，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就公开化了。 和同组的人唱歌唱到了半夜，又在宾馆凑合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可以和李瑶去看看那个新租的房子了。原打算上午到了单位打完卡就去，哪知道常晓鹏像抽风似的非要开一个小组的内部会议。 说好的“短会”，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常晓鹏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根本没发生一样。越是这样，大家私下越是提醒周默，一定要小心对待。 等周默随着李瑶回到他家所在的小区，也是李瑶帮他租房子的地方，已经是中午了。两室一厅的格局对于已经住了好几天宾馆的周默来说，已经算是轻奢主义了。对于李瑶替他选的这个地方，周默很喜欢，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个房子就在他家的后面。 虽然暂时把房子“借”给了张娅，但也仅仅是暂时而已。张桂芝的时日不多，佟千雪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张娅离开自己家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师父，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就在周默站在次卧，看着前方自己家的窗户时，李瑶突然推门而入。“这个高度要是想看见楼下美女的话，我得再送你个望远镜！” “李瑶，你不是下楼买盒饭去了吗？”周默被李瑶吓了一跳，稍微一顿，并没有回答李瑶不太正经的问题。回头反问道。“从你出去到现在，好像还不到5分钟？你驾云去的？” “算了，我觉得我带回来的消息，足够能让你请我吃顿大餐！”李瑶晃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冲着周默一笑。“怎么样师父？一会请我吃大餐的时候，我可以带着你，也算你沾我光了？” “我请你吃大餐，如果跟着你一起吃的话，就是我沾你光？”周默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果然，这个问题真的很“李瑶”。 “我有信心。今天中午师父一定会请我的。”信心十足的李瑶这一次没有卖关子，直接把手机屏幕打开，递到了周默面前。“给你，师父，自己看。你的小情人传来的消息。” 接过李瑶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的是李超发过来的信息。不是很长的一段话，周默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可是，用了足足五分钟才把内容消化。 其实李超说了一件事情，上午的时候，佟千雪去了速成贷款公司。和她一起去的，还有她的好闺蜜赵明慧和马金海。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通知一下刘总，马金海借的钱还不上了。而当初用来抵押的房子，房产证上有佟千雪的名字，佟千雪就是来证明一下，马金海和赵明慧抵押那个房子是经过自己同意的。 周默愣神儿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佟千雪的做法，这件事情他已经早有预感。他惊诧的是，李瑶居然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给李超转了个一百块钱。 一直以来，周默都不明白，李超为什么能主动配合，甚至一个女孩子居然愿意当自己“莫须有”的小三儿。现在明白了，李超仅仅是为了利益而已，真正让她“心甘情愿”帮自己的自己的徒弟——李瑶。 “怎么样？师父！你的小情人儿传来的消息，值不值你一顿大餐？”见周默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手机一言不发，李瑶忍不住了。“我最近呢，也没什么食欲，只是想吃点海鲜而已。\\\" “李瑶，你一直在花钱从李超那里买消息？”周默抬头看着李瑶，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着调的徒弟，这一刻，居然有些感动。 “啊？我都把消息删了啊？李超回消息了？”李瑶原本还大言不惭的要“勒索”师父一顿海鲜，听到周默的话，慌忙跑过去，要抢回自己的手机。 “呵呵，你把转账信息删了。可是，李超接收的信息却刚刚才显示出来。”周默稍稍一躲，然后把手机正面展示了一下，随即还给了李瑶。“李瑶，我没想到是你一直再花钱买消息。” “好，原本打算做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孩子，没想到还是被师父发现了。”李瑶拿着自己的手机，尴尬的一笑。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周默感动之后，随即冷静的问道。 “师父，其实我可以跟你说很多个理由。但是，我不想骗你。”李瑶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帮你的确有原因，只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哪怕你不安排我吃海鲜，我也认了。” “吃海鲜的事儿，晚上！”周默没有继续追问，他了解自己的徒弟，如果她不愿意说，任他怎么问也是枉然。“晚上我约了林老师，正好不知道吃什么呢。你要是喜欢海鲜，那咱们就一起吃海鲜。” “也行，中午还是盒饭呗？”李瑶长长的出了口气，再一次撅起了小嘴儿。 “嗯！下午有个采访，吃完饭咱们直接去！”周默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一团乱麻。“如果时间来得及，下班之前我去趟重哥那，你回单位整理采访笔记。” 这的确是周默心里的打算，只不过，仅仅是他自己的打算而已。 等采访完毕，还没等周默联系沈重，常晓鹏的电话就像“小怨妇”一样的打了过来。无奈，只好让李瑶开着车，自己把尚坤和马金海等人的事情编辑了一下，用微信发给了沈重。 沈重只回复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回到单位以后，和周默想象的差不多。好不容易当上了组长的常晓鹏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组长的“权利”。坐在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着各种智商不足的问题，周默也只好汇报着采访的内容。 经过常晓鹏这么一搅合，周默和李瑶除了等着晚上和老林一起去吃海鲜以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时间了。 老林并没有和两人一起走，下班的时候和周默再一次确定了相聚的地点后，拎着那个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包，先行回家了。 “师父，咱们可说好了啊。你的车我暂时临幸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善待我的小路虎啊！”开着周默的车，李瑶兴奋的和周默定着“君子之约”。 “放心，我的车技长进不少！”周默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会儿和林老师吃饭的时候，稍微保持点淑女的形象啊！” “切！我的淑女气质是浑然天成的好不好？”李瑶甩了甩自己顶在脑袋上的束发，给了周默一个“你好没见识”的眼神儿。“师父，我跟你说，你不要看我的外表，要通过外表看本质。本质上，我就是淑女标本。” “你确实快瘦成标本了！”周默一笑。“至于淑女？你完成百分之五十。” “师父，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李瑶面露委屈。 “呵呵，不是我对你有误会，而是你对“淑女”有误会。”说到“淑女”两个字，周默看李瑶的眼神儿里出现“鄙视”的成分。 两人有说有笑，晚上7点，如约来到了和老林约好的海鲜城。等海鲜上桌之后，李瑶用实际行动佐证了周默对她的评价。至少在面对海鲜的时候，她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淑女没什么关系。甚至，周默觉得此刻的李瑶连“淑女”的百分之五十都完成不了了。 “林老师，怎么不吃了？”李瑶还在大块朵朵，老林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周默赶忙问道。 “人老了，吃不了多少了。”老林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周默可以继续吃。 “我也差不多了。”周默其实也没多少心情吃饭，直接脱下手上的塑料手套。“林老师，您找我想谈什么事儿？” 说着，周默又看了看正在和“海鲜”做斗争的李瑶，再看看端坐在一旁的老林，继续说道。“李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林老师直说就行。” “嗯，这个事儿倒是不用瞒着她。”老林微微一笑。“其实，我今天晚上要跟你说的事儿，咱们整个组里面，也就你们几个年轻人不知道。邢泽和小杨都清楚，甚至连常晓鹏都知道一些。只不过，这件往事只要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内幕而已。” “哦？林老师，您请说！”周默说完，直接端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连李瑶都暂时放弃了“干掉海鲜”的战斗。 这件事情发生在七年前，那个时候的老林还不老。作为单位里的资深记者，他领衔的“法律组”，当时在同城的兄弟单位中也算是名列前茅。而他自然是行业里的佼佼者。 那年夏天六月的一天，老林带着徒弟做街头采访，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拦住了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脖子上挂着记者的胸牌。 妇女告诉老林，自己刚刚从医院回来。自己的女儿正在住院，因为受伤而住院。2个月前，自己19岁的女儿通过区里的劳动局，和京城的一家饮料厂签了合同，要去那里工作。 饮料厂给出的待遇很高，劳动局的工作人员也一再保证，签完合同以后，妇女才恋恋不舍的把女儿送上了去京城的火车。为此，她还交给了劳动局5000块钱的“中介费”。 老林听到这，就已经火往上撞了。堂堂一个劳动局，居然干起了中介的勾当，介绍工作还收起了费用，这个事儿，他决定要曝光一下，哪怕单位审核通不过，他也要试一试。 不过，老林明显生气生早了。这个妇女后面说到的事情，让他更加接受不了。 她的女儿当时之所以心甘情愿交那5000块的中介费，是因为劳动局和那个饮料厂过来的工作人员都做出了保证。孩子到了京都之后，不但食宿条件优越，而且月薪很快就能过万。 这些条件最后甚至直接写在了合同上。又有当地劳动局的保证，包括和老林大吐口水的这个妇女在内，当即就有17个人“争前恐后”的交了中介费，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了这“来之不易”的好机会。 没想到，两天前的一个晚上，她的女儿居然回来了，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男孩，准确的说，是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男孩儿。。只不过，她差点没认出来。走的时候，女儿朝气蓬勃，两个月过去了，现在蓬乱的头发和身上不太完整衣服上都沾染着血污，怎么看都像个流浪的乞丐。仔细看看女儿的脸，嘴唇居然都豁开了。 顾不上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妇女直接把女儿和她一起同行的男孩儿送去了医院。 路上，女儿断断续续的讲了这两个月的经历。原来所谓的饮料厂根本就不在京城，不但距离京城有几十公里，而且他们工作的地方完全是地下室。生产灌装的东西，他们也从来没见过，是不是饮料也无从分辨。 出发之前，饮料厂负责带队的人告诉他们，住的环境窗明几净，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同样是住在地下室里的上下铺。薄薄的一层铺盖都能拧出水来。 当时这些孩子就提出了质疑，可到了人家的地盘儿，话语权自然和他们无关。带队的领导再也没有路上的和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黑色短袖体恤的墨镜男，手里挥舞着鞭子。 噩梦般的生活开始了，这17个孩子被分配到了地下工厂的各个区域，和另外一些与他们年龄相仿的“熟练工”一起工作。一天只有6个小时的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在工作。甚至连吃饭，上厕所这样的必需事情，都要从睡觉时间里扣除。 累只是这个地下工厂里的基操。稍稍让监工的那些黑t恤不高兴，换来的就是一顿鞭打。 跑回来的女孩和男孩儿，是趁着到地上搬货的机会，偷偷的逃了出来。身上的伤，就是在逃跑时摔伤的。两人身上没有钱也，手机早在进入地下工厂前就被没收了。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远离这个家黑工厂。 路上遇到好心人，给他们点吃的，帮他们指指路，甚至顺路的车能捎上他们一段路。用了整整8天的时间，他们才从京城外的那个黑工厂回到这里。 路上借到手机的时候，他们想过报警，可想到在黑工厂的时候，黑t恤们挂在嘴边的“谁敢报警，我整死他全家”，两人又不得不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林老师，他们两个既然能接到电话，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人去接他们啊？”见老林越说，脸色越阴沉，周默用一个略显白痴的问题打断了他。 “师父，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李瑶正听的起劲儿，被周默打断，显然不开心。“自从有了手机，谁没事儿还记一下电话号码？都存在通讯录里的好不好？” “唉！”老林看了看李瑶，用点头的方式佐证了一下李瑶是对的。 第146章 这个故事没有结束 老林讲这个往事的时候，语气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最好的解释是来自于时间的抚平和他来自内心的无奈。 “后来呢？”周默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后来那些孩子都解救回来了吗？” “周默，我问你个问题！”老林没有着急揭晓答案，而是反问道。“如果遇到这个女人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会怎么做？会不会直接对这个事情进行报道？” “当然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儿，必须曝光啊！”不甘寂寞的李瑶再次抢在了周默的前面。 周默摇了摇头，摆手示意李瑶先不要说话，然后短暂的陷入了思考。“林老师，恕我直言，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跟进采访，直接曝光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老林很认真的看着他，两只眼睛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做咱们这行的，重要的是冷静。”周默似乎有意在向李瑶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林老师，仅凭这个妇女的一面之词，咱们不可能进行报道。紧跟着，必然是深入采访，比如收了中介费的劳动局，比如实地探查一下那个地下工厂的情况。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更倾向于暗访，甚至是联合警方一起进行。” “为什么要暗访？”老林步步紧逼，进行问道。 “两种结果。”周默叹了口气。“林老师，假如这个女人说的都是实话，那就存在官商勾结。我们直接采访的话，等于通知他们这个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他们会把罪证全部隐藏起来，包括那些可怜的孩子。”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妇女夸大其词了。”周默稍微一顿，进行分析道。“自己的孩子只是在工作中遇到了自认为不公正的待遇而已，她只是添油加醋的发泄。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贸然采访，会造成不符合实际的影响。” “所以，不管那种情况，直接进行采访甚至报道，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周默最后总结道。“林老师，我个人认为，暗访是最好的方式。” “没错！我没看错人！”老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一丝笑容瞬间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叹息。“唉，当时如果我身边有个你，或许事情能解决的更完美一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麻烦了。” 见老林准备继续讲这件往事，周默和李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聆听。 老林当时的选择就是进行采访，只不过没有选择周默的想法。他先按照那个中年妇女的引导，去了医院，见到了受伤的两个孩子。在和孩子的沟通中，他确定了两件事儿。那个妇女说的话都是真的，劳动局收了中介费，地下工厂的确存在。 按捺不住愤慨，老林直接打发徒弟回单位交任务，自己一个人在下班之前赶到了劳动局。只不过，到了劳动局之后，不管他问谁，得到的答案都出奇的一致。对这件事情不清楚，负责对完介绍工作的负责人出差了。 得不到答案的老林自然是不甘心的，第二天再次到了劳动局，得到的答案依旧是推诿。思索再三，他联系了远在京城的媒体同行，并打电话报了警。 对于这个事情的参与，单位的态度一直拿捏不准。老林只好带着徒弟以“请假”的方式去了京城。根据住院的那个女孩描述，警方很快锁定了地下工厂的所在地。 可等老林和京城的同行，跟着警察找到地方的时候，地下工厂已经人去厂空。随后几天，地下工厂附近的村镇陆续的有人报警，在工厂里干活的那些孩子一个个的被送到了公安局。 “林老师，我猜的没错的话，您第一次去劳动局的时候，其实已经打草惊蛇了。”见老林讲到这儿的时候，突然顿了顿，两只眼里透露出了懊悔和不甘，周默适当的插了一句。 “没错！”老林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后来这个事儿，我和京城的同行也商量过了。哪怕是没有抓到地下工厂的人，事情该报道还得报道。” 没有找到地下工厂的人，矛头自然对准了劳动局。老林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哪怕劳动局找到单位，他也抗争到底。回到单位之后，老林带着徒弟，把采访来的录音整理，剪辑。两天之后，他们准备把这个事情通过电台曝光。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和徒弟每个人收到了一个“信封儿”。是一个领导亲自给他们送过来的。条件也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去京城采访的事情，就此打住，这件事儿不但不能报道，对外也要守口如瓶。 “信封儿”里面是一万块钱，老林知道，这是封口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又能如何？随后和京城的同行取得了联系，得知他们也收到了“信封儿”，老林摇摇头，让徒弟把自己的那个“信封儿”直接捐给了受伤的孩子。 事情原本可以这样结束，可老林心里做下了病。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从“地下工厂”里出来的孩子。孩子们的眼神儿，让他陷入了惊悚之中。这样惨无人道的地下工厂，负责人却逍遥法外，老林表示，接受不了。 通过正常途径曝光肯定是行不通了，经过再三的考虑，最终老林选择了通过网络曝光。还别说，曝光的效果出奇的好。除了没有找到那个“地下工厂”的幕后老板以外，其他的都很完美。 劳动局退回了中介费，相关责任人也该撤职的撤职，该回家的回家了。老林觉得，自己当了一次“无名英雄”，心情好了很多。不过，这股高兴劲儿，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麻烦就上门了。 “是不是那个地下工厂的老板出现了？”听到这，李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地下工厂的老板，但联系几个月，我爱人被车撞了，我女儿染上了毒瘾，甚至我的儿子被学校安排出国交流学习之后就失踪了。我觉得我的头顶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这一切。”想起往事，老林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你的儿子失踪了？”周默在单位三年多了，从来没听说这个事儿，自然有些意外。“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过了半年多，他自己回来的！”老林摇了摇头，端起目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放下之后，继续说道。“他说是在涉外交流的时候，被一伙人拉走的，然后被送到了一个地下煤矿。回来也是对方让他走的，临走的时候，让他给我捎个话儿。” “他们让我儿子告诉我，以后管好自己的嘴。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会出人命了！”老林说的很平静，“就因为这个事儿，我确定家里发生的事儿和那个地下工厂的老板有直接关系。” “林老师，后来他们还找过你的麻烦吗？”周默心里的话堵着，他很想愤慨的表达一下对症事情的愤怒，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后来这个事儿算是结束了，又像是没结束。”老林眼睛里露出了惆怅。“经过这个事儿，我儿子也不得不提前告别了大学。后来，我直接托关系让他去了省城的一家工厂。没多长时间，咱们单位的法律节目居然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我也变成了“游神”，在单位里俨然成了一个闲散人员。大概四年前，就是来单位应聘的前几个月，老邱找我谈话，说我的工作状态不利于新人的成长。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提前退休。” “林老师，我现在明白了。前几天，少一个正式名额的时候，您让出来也是因为这个事儿？”周默恍然大悟。“我能感觉到，您对咱们这个行业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了。” 老林点了点头。“我确实已经心灰意冷了！周默，我之所以留下来，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或者说是心里的一个结。到现在，当年那个祸害了很多孩子，让我差点家破人亡的人还逍遥的活着，我要是真的离开了，确实不甘心。” “当年的那个幕后老板是谁？”周默觉得，既然老林提到了这个事儿，那他一定有自己心里的答案。“林老师，如果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社会败类逍遥法外。” “唉，你就是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老林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周默，我实话告诉你，当年的那个幕后老板，就是尚坤。天马娱乐的尚坤。” “呵呵呵，如果是他的话，林老师还真说对了，我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周默苦笑道。“林老师，您是怎么确定的？当年那个幕后老板不是一直没露面儿吗？” “这个世界上，不透风的墙是根本不存在的。”老林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周默的问题。“我说话你也别介意，但我知道你和尚坤结了梁子的时候，心情挺复杂的。有我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不希望你惹上这个人。可另一方面，我又有了希望。几年以来，我所谓的隐忍其实是无可奈何。留在这个单位，除了自保，我什么都做不到。周默，你比我年轻，而且，我和邢泽都觉得你要更加冷静。能不能在我离开这个单位之前，亲眼看到尚坤被绳之以法，就看你的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自私。”不等周默说话，老林紧忙解释道。“甚至有一种利用你的嫌疑，可我希望你能理解。” “这算不上什么利用！”周默摆了摆手。“林老师，有一句话您说的对，即便没有您，我和尚坤之间也会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说句很打击信心的话，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能搞定这个尚坤的能力。其实林老师如果对尚坤了解的话，或许还能帮上我呢。 这一番话说完，老林的脸上明显轻松了很多。 “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不过，我能把我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你，你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老林缓了缓心神，让自己继续保持着冷静的状态。“我跟你说说我了解到的尚坤的底儿。周默，你可以打开录音笔，回去再听听，看看从哪个角度入手比较好。” 李瑶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支曾经属于周默，现在已经属于了她的录音笔。当着老林的面儿，推动了录音键。 “尚坤其实是个私生子，他老爹的职位要比我们想象的高。”老林见录音笔闪起了路灯，随即一笑，开始说道。“老头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老了之后自然要有所补偿。老头让自己的儿子从政了，自然就让私生子尚坤经商了。 “尚坤有了老爷子的余荫庇护，加上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帮忙，生意场上自然顺风顺水。不过，这个尚坤不安分，据我了解，擦边球的生意不少。比如现在的天马娱乐，比如你之前断了他财路的供热。”老林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我手里有一些证据，但是，根本不足以扳倒他。只要他那个哥哥还在，我手里那点东西就等于没有。”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搞定尚坤，第一步想要搞定他的哥哥？”周默有点头大，一个经商的尚坤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再加上一个手握大权的哥哥，他表示，想哭。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你要能做到，更好。老林表情很严肃。“周默，你等我全部说完，回去慢慢琢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这一次，周默没有开口，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尚坤身边有几个帮手，你可以了解一下。”老林继续说道。“詹东明，他的马前卒，属于忠诚度爆棚的那种。刘长福，他的管家，几乎是他的代言人，目前应该在京城。还有一个人，常俊峰，他的狗头军师。这些年他的一些擦边球生意里，都有这个常俊峰的影子。” “他的家人呢？有没有什么资料？”周默插了一句。 “他媳妇叫韩珊，早就出国了，反正不缺钱。留在国内，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换衣服一样的换女人，还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老林说起尚坤的事情，如数家珍，明显是做足了调查工作。“他还有个女儿，叫尚思寒。据说小的时候叫尚兰，她母亲出国以后，自己改的名字。正在上大学，放假期间住在京城。” “尚思寒？”老林说的平静，周默也听的仔细。说到尚坤的家庭结构，李啊哟突然惊呼了一声。 “你认识？”周默被徒弟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转脸看向她。 第147章 他们有律师，你有徒弟。 李瑶认识尚坤的女儿尚思寒，不但认识，还相当的熟悉。两人在同一个大学读书，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却在同一个宿舍住。或许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的缘故，只要大家一说到“妈妈”这个话题，她们俩就是被淘汰出局的唯二人选。 久而久之，两人成了好朋友，成了闺蜜，然后……成了恋人。 这些话，李瑶自然不能当着老林的面儿说。一直等老林说完自己了解到的尚坤，告辞离开。她和周默在回家的路上，才交代了这些。 “师父，我告诉了你这些，你不会瞧不起我？”回到周默租住的地方，坐在周默面前，李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能看到李瑶低头，露出害羞的表情，周默表示，太阳不仅是从西边出来的，可能还是用芭蕾的旋律，扭着秧歌出来的，简直太难得了。 “李瑶，说到这了，我正好问你一件事儿。”周默很认真。 “你是想问妃姐的事儿？”李瑶的头没有抬起来，甚至咬了咬嘴唇儿。“师父，我和妃姐的事情结束了。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妃姐心里喜欢的是你。你结婚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哭了好几次。我尝试过以一个闺蜜的身份去劝她，但是……失败了。” “这件事儿我听小妃说过了！”周默很平静的说道。“李瑶，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其实你和尚思寒的事情，和小妃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另外一个女孩叫尚思寒，更不知道她是尚坤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她是尚坤的女儿！”李瑶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周默。“师父，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了，妃姐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只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所以没告诉你。这是她告诉我的，不过，你不能问她，她交代过我，这个事儿不让我告诉你。”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周默点了点头。“你和尚思寒现在还有联系没？我想见见这个女孩儿。我也不瞒你，就是想通过她了解一下尚坤而已。” “师父，这个事儿交给我。”李瑶想都没想，直接回应道。“你不了解尚思寒，我肯定要比你了解她。” “有难度吗？”周默没有客气。 “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放心，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给你好消息。”李瑶信心满满的说道。“甚至，我能拿到的消息，一定会比你想象的多。” “好，想要我做什么，你随时告诉我！”周默想想自己现在的境况，只好点了点头。 工作上，金百诚现在按兵不动，常晓鹏却步步紧逼；事业上，尚坤随时都可能动手，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对方的阴谋诡计；哪怕家庭，周默觉得应该是所有问题里，最致命的，佟千雪不仅仅是出轨的问题，而且直接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比如说自己那个房子，现在里面还住着张娅，佟千雪却已经和马金海等人准备下手了。 他不是没想过主动出击，可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主动出击和自投罗网的结果似乎很有锲合度。 第二天上午，周默还没有想好是不是寻求一个主动出击方式，却意外的接到了田军的电话。 速成贷款公司的田军和周默之间也仅仅是见过几面，从来没有什么交集。果不其然，田军在电话里的公事公办的告诉他，马金海之前抵押周默的房子在他们公司里贷款，是得到了佟千雪授权的。这种情况下，他按照正常工作程序，通知周默，要么替马金海把钱还了，要么接下来会拍卖房子，届时可以分给周默一半儿的房款。 “田经理，如果你这是通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挂电话了是吗？”周默内心冷笑，这个刘总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周记者，毕竟咱们也打过交道。我们刘总交代了，这个事儿，周记者如果愿意，可以来我们公司谈一谈。不过，得下午。”田军的声音粗犷，其实很不适合打这种类似于“客服”的电话。“我们的律师上午去开庭了，下午一点以后，应该有时间。” “律师？田经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下午去，也只是和律师谈，是吗？”周默冷笑一声。“你们刘总不在吗？” “这个事儿，你找刘总也没什么用！”田军的语气里带着“不客气”。“我们公司可是守法经营，什么样的人情都没有用。” “守法经营？呵呵！田经理，今天下午，我也没有时间。”周默的心里大概有了想法，只不过，时间上要往后拖一拖。“这样，明天下午，帮我约一下你们守法经营的律师。” “明天？”田军略微一愣，迟疑了一下。“好，明天下午两点。” “一点半！”周默语气很重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一言为定！”田军一点都不喜欢和周默交流，尤其是在他看来，周默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却表现的咄咄逼人。说完这句话，直接选择了本着节省电话费的原则挂断电话。 “师父，刚才是速成贷款的那个光头？见周默放下了手机，李瑶凑了过来。 “没错，是他！”周默一笑，不用李瑶问，直接把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什么玩意儿？”听完之后，李瑶内心的小宇宙瞬间爆发。“师父，我觉得这个事儿还得找你那个好媳妇聊聊。” “没有意义了。她能决定和马金海等人一起来黑我，也就没什么挽回余地了。”周默叹了口气，强行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们这一次找律师来谈，显然想要真的把我那个房子搞到手。” “哼，他们还请律师？师父，他们有律师，你有徒弟啊！”李瑶就像只盼望战斗的小公鸡一样，眼神儿里瞬间迸发出了战斗的欲望。 “李瑶，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这一次搞不定尚坤，结果可能比林老师都惨。”周默稍微多愁善感了一下，立刻又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你和尚思寒的关系，尚坤知不知道？” “不知道，这一点我确定。”李瑶郑重的点了点头。“师父，本来我想跟你请个假的，我想去一趟京城，找尚思寒当面聊聊。但现在人家那边都请 律师了，你要不让我这个徒弟干点什么，我会缺少存在感的。” “你去京城的事情再议。”周默脑子里把自己的计划又重新盘算了一遍。“让我琢磨一下，晚上我跟把计划说一下，虽然明天不用你露面儿，但明天你可能比我都忙。” “还有啊，师父，我去京城的时候，咱俩得把车换回来。”李瑶忽闪着两只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不过，你不要多想啊，我换车主要是不想让尚思寒多想。回来之后，你的车还得让我继续玩。” “你高兴就好！”周默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过多的纠结。 一切如常，整整一天，周默的心思都在明天和律师见面这件事情上。自从尚坤找上自己，自己就一天安静日子没有过。几次交锋下来，表面上自己并没有吃什么亏，或者说一直在挣扎。可到现在为止，主动权似乎还在对方手里。 尤其是昨天晚上和老林谈过以后，他对自己这次度过危机更加担心了。尚坤睚眦必报的性格，过去只是猜测，现在已经佐证了，他根本就没有了退路。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里想好的计划事无巨细的盘算好了，周默再一次体会到了“计划没有变化快”的糟糕。临下班，常晓鹏再一次迈着四方步道了办公室。众人见到他，和见到空气没什么区别，除了孟晓萱和党立鸽在准备晚上的节目以外，其他人都在掐着时间等待下班。 “周副组长，人事部那边让我通知你一声，明天下午一点，新人面试你参加一下。”面无表情的常晓鹏站在周默的面前。 “明天下午一点？新人面试？”周默抬头看了看一脸不悦的常晓鹏。 “对！咱们组缺人，邱台长不是让你决定人选吗？”常晓鹏想语气不善。明显还是对老邱之前的安排有意见。他不敢跟老邱叫板，可面对周默，情绪毫无遮挡的暴漏了出来。 有那么几秒钟，周默甚至怀疑常晓鹏是故意的。自己刚刚和田军定好了见面时间，他就冲出来“搅局”，难道这是巧合吗？常晓鹏一脸冰霜的表情告诉他，这特么还真是个巧合。 “常组长，我明天下午有事儿，要不，您辛苦点，替我选一下人？”周默现在焦头烂额，根本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干脆把这个事儿推脱出去的同时，适当的拍了下马屁。“常组长是带头人，选人的事情理应让您来。我估计当时邱台长是为了顾及一下我刚刚被降职的心情，才推给我的。常组长，还是按章办事儿，到时候邱台长那边我解释。” 周默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尽量把“演技”发挥到极致 了，可惜，停在常晓鹏的耳朵里，确实另一番滋味。本来这个属于他的任务被周默“抢”了，心里就不舒服。现在周默还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他，让他感到了一种“侮辱”。在他的心里，此刻的周默，就是高高在上的把机会“施舍”给自己。 “周副组长，对于邱台长的安排，如果你有意见，直接去跟邱台长说，跟我说不着。”常晓鹏将“玻璃心”进行到底，故意的冷哼着，把一个“副”字咬的很重。“提醒你一声，咱们组人数本来就不多，选人的时候最好选个即战力。” “如果常组长不放心我师父选人的话，可以自己选啊！”这一次开口的是李瑶，用怒气冲冲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语气。“常组长说的对，咱们组人数少，还有个不干活，就知道耍官威的，还不如多找几个我这的实习生呢？” “你说谁耍官威？你说谁不干活？少在那指桑骂槐。”李瑶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常晓鹏怎么能听不出来的她的冷嘲热讽。“周副组长，怪不得这个组得让我来救火，一个徒弟都管不明白，怎么带着一个组？” “抱歉啊常组长！”李瑶再一次抢在了周默的前面。“我想你可能对“指桑骂槐”这个词儿有什么误会。我没有指桑骂槐，我说的就是你。” “行了，李瑶，闭嘴！”周默冷不丁的拍了下桌子，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不站出来，今天的工作内容可能只剩下看徒弟和常晓鹏互怼到底了。“常组长，在这个组，你是不是觉得组长的权利是最权威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管谁都行，管不到李瑶。” “我管不了一个实习生？”面对周默的护犊子，常晓鹏气乐了。“周副组长，你怎么不说我谁也管不着呢？” “我知不知道哪个大神推荐你来这个组来当组长的，单位内部的常识能不能稍微给你科普一下。”周默也寸步不让，也打算将“护犊子”进行到底。“李瑶在这，只是以我徒弟的身份在工作，人事部的档案里写的是实习不假，单位给过她一分钱的实习费吗？常组长，别说你，就是支持你当组长的领导也管不着李瑶。管她？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邱台长也管不着她？”常晓鹏心里一笑，这个坑必须挖啊。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周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周默，别跟常组长吵了，常组长刚到咱们组，有些事儿不了解。”见周默打算偃旗息鼓，不远处的老林终于等来了“当老好人”的机会。“常组长，给我个老脸，来，咱们聊聊，别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常晓鹏也不愿意和周默继续“争吵”，他已经想好了，周默既然敢说老邱管不到李瑶，他等着老邱回来告一状就行了，现在继续吵下去，没有意义了。所以，借机去找老林“谈心”了。 老林口中的“孩子”是李瑶，还是周默？他没有明说，可不管他说的是谁，周默都没有意见。他一直怀疑常晓鹏空降到这个组，是金百诚的杰作。通过刚才的试探，他已经确定了，常晓鹏背后的那个人，不是金百诚，而是一直对自己不错的老邱。 “师父，那明天下午怎么办？”下班后，坐在周默的车里，李瑶有些担心的问道。“要不，咱们也请个律师？” “呵呵，律师？浪费有罪的。”周默呵呵一笑。“你不是说了嘛，他们有律师，我有徒弟啊。明天，你替我去！” 第148章 新援报到 虽然只是一个“合同工”的招牌，可热度一点也不低。对于这种接近“铁饭碗”的名额，大批的毕业生，甚至行外人都挤破了脑袋去争抢。 这一次，周默的组内只缺一个人，所以，也没有进行常规的一轮笔试+四轮面试，而是简化到了一轮笔试之后，只进行了一轮面试，就确定了最后入围最后一轮面试的三个人。 一上午的时间，周默把自己扔在了人事部，翻看着入围最后面试的三人资料。为了公平起见，在面试正式开始之前，虽然看不到三人的名字和照片，但能看到前两轮的笔试成绩和面试成绩以及常规简介。 从表面上看，三人的成绩几乎同步，仅仅靠前两轮，根本无法确定最后的选择。这样的结果，是周默喜欢的，这样才能在最后一轮的比拼中，找到一个心理素质和专业能力俱佳的应聘者。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进入最后面试的三人清一色的“女童鞋”。本来这个组就“阴盛阳衰”，严峻离开以后，来了个常晓鹏不假，可真正能参与到工作的人，却减少了一个。即便算上常晓鹏，这个组也仅仅有4个男同胞而已。在周默的渴望中，他迫切的希望补充一个“男同胞”。 可这个希望在最终的面试开始前就已经破灭了。 中午吃完饭，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办公室，也没有着急去人事部等着下午的面试，而是坐在车里，再一次把昨天晚上嘱咐李瑶的事情又嘱咐了一遍。“李瑶，今天你完事儿以后，不要回来，直接去公司等我。记住，如果感觉到危险，随时给我打电话。” “放心，师父，我今天的任务和“锻炼身体”没有关系。”李瑶仗义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认真的保证道。“对了，师父，下午一定选一个帅哥进组啊！” “我不想影响你的士气，可我又不忍心骗你。”周默笑着摇了摇头。“下午面试的，三朵金花。” “那你看着采。”李瑶无奈的噘着嘴。“师父，我先去看看我干妈，时间到了，我就去速成贷款。你放心的去采花。” 说完，不等周默“安慰”，李瑶直接跳下了周默的车，开着自己的小路虎离开了。 看看时间，周默不慌不忙的给李佳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丈母娘的同时，又重新强调了一遍今天的“任务”。张桂芝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近几天和女儿也联系不上，总和李佳念叨。听到李佳传达的这些让他更加上火的消息，周默最终选择了沉默。 下午一点，距离李瑶代替他去见速成贷款公司的律师，还有半小时；距离面试新人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周默直接去了今天面试的地点，单位公用的演练大厅。 面试三个人，只录取一个，评审团的成员只有四个人，加上工作人员，也不过十来个人而已。周默不明白，为什么要启用一个将近三百平米的大厅。或许是惯例，或许是单位习惯了讲究毫无意义的排场。不管怎么说，他只能随波逐流。 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评审团的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到了，节目部的老吴，人事部的宋姐，还有代替老邱出场的金百诚。四个人中，他的职位最低，来的反而最晚，脸上有些不自然。 “金台长，不好意思！”周默冲着金百诚客气的点了点头。“刚刚安排点工作上的事儿，来晚了。” “坐。”金百诚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还有几分钟时间，小宋，你跟周组长说一下面试的流程。” “好的，金台长。”人事部的宋部长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周默。“周组长，今天一共有3个人进行最后一轮面试。到时候会随机让她们抽取题目。全部完事完事儿以后，咱们4个人进行投票，得票最多的那个人留用。如果出现了二对二的情况，两人进行附加题考试……” 等宋部长介绍完，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周默点头之后，现场的工作人员来到旁边的休息室，通知应聘者一起出来抽取题目。 于此同时，3份没有任何遮挡的简历摆在了周默的面前。还没等他翻看，应聘的三人鱼贯而出，抬头的一瞬间，他当即就愣住了。走在三人中间的女孩儿，他，认识！ 他不但认识，而且很熟。正是他的大学同学——安静。 这个时候，三人站定，安静的目光也同时向周默投来，投来目光的同时还微微一笑。不只是周默注意到了，旁边的金百诚也注意到了，侧脸看了看周默，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周默心里咯噔一下，金百诚捕捉到了他和安静的眼神交流。从他发现安静的那一刻，短暂的意外之后，这个录取名额在他心里已经确定了。在他看来，任人唯亲和内举不避亲之间，区别仅仅在于被保举的这个人是不是有能力而已。显然，安静是科班出身，能力上毋容置疑。 此时站在他对面的这三个人都是经过了筛选，走到了这一步。能力基本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如果三人都是陌生人的话，周默要观察的也仅仅是应变能力和现场发挥能力而已。可现在有了安静的存在，他就没有必要再考虑其他人了。 只不过，因为金百诚的一个眼神儿，周默的心里没底了。他一定发现了自己和安静的眼神儿交流，如果金百诚有意要淘汰掉安静的话，一会在投票的时候，只需要把票投给另外一个已经得票的人，周默就没办法了。 来不及埋怨自己的大意，周默只好示意工作人员，按照原定的流程开始。安静也及时地收回了目光，让自己重新回到应聘的状态下。 和他预想的结果差不多，三个人其实表现的可圈可点，虽然距离正式工有点差距，也仅仅是熟练程度而已。一个多小时，三人的答题环节结束，自然是金百诚和老吴的点评环节。周默则趁机思索着，如何能不留混迹的留下安静。 “我先说！”金百诚倒是没客气，直接接过了话筒。“1号应聘者，上官敏儿。对于考题的理解上，逻辑思维明确，声音上有些假音，想要加强基本功多锻炼。2号应聘者，安静。能看出来是科班出身。思维模式和我们周组长比较契合。3号应聘者，项蕊。整体实力不弱，声音天赋明显，但逻辑思维欠佳。整体看，三位都有机会。吴主任，说两句？” “该说的，金台长都已经说了，从专业能力和潜力方面都做出了专业的分析，我就不重复了。”老吴在这个场合拿捏的特别到位。“宋部长，你的意见呢？” “我能有什么意见，在专业领域里，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人事部的宋部长干脆拒绝道。 “周组长，这次选拔出来的人可是要进入你们节目组的。不知道周组长更倾向于哪一位呢？”两人都没有意见，金百诚只好把话题递给了周默。“你的意见可是最重要的，说说，你到目前为止，觉得这三位当中谁最适合？” 周默接过话筒，心里骂了一句“一群老狐狸”。金百诚表述的貌似挺多，其实一句有用的没有。另外两个人更直接，把那段毫没用的评论当成了楷模来膜拜，最后还是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稍微一顿，周默接过话筒，跟着前面两位的节奏，直接把问题抛了回去。“金台长的点评很中肯，有赞扬也有提醒。不过最后三位中的任何一个人胜出，不要骄傲，按照金台长说的，后续还要继续努力。即便遗憾离开的两位，记住金台长说的话，也将受益匪浅让我从三位当中选择一位，确实有些为难。如果金台长能允许我们组一下子签下3个人就好了。金台长，您说呢？” “呵呵，周组长倒是很贪心啊。不过，也能理解，换成是我，我可能也这么想。”金百诚接过话茬儿，居然为周默开脱，这让周默大感意外。“周组长这么说，我也能理解。如果周组长选定里心仪的组员，怕影响到我们几个一会投票的公正。不过，周组长，最终咱们还是要选出来一个的。这样，咱现在每人投一票。票数多的，就是你的组员了，怎么样？” “嗯，那咱们投票！”人事部的宋部长迫不及待的回应道。“那，周组长先投票？” “不，宋部长，刚才我说了，周组长的意见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投票，所以这个票还真不能让他先投。”周默正在想着怎么投票才能想办法让安静胜出，金百诚不失时机的驳回了宋部长的意见。“周组长既然不愿意直接表态，那就压轴投票。呵呵，这样的话，实际的决定权还在你手里。” “这样，宋部长，你先投票，然后是吴主任，最后让周组长投。为了不影响到别人投票，咱们只投票不用说原因。”解释完了以后，金百诚直接做出了决定。说完，直接伸手示意，让宋部长先表态。 “好，我先投票。”宋部长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直接很正式的站了起来。“我这一票投给项蕊。” 老吴略微一顿，扫视了下面前的三人，有看看金百诚和周默，才悠悠开口。“我选2号应聘者，安静。” “老吴，看起来英雄所见略同啊！”金百诚一反常态的活跃了一下气氛。“我这一票，也投给安静。” 投票的速度真快，快到周默差点没反应过来。在面试之前，他和安静的眼神儿交流明明被金百诚发现了。可金百诚却选择了把票投给安静，这让周默百思不得其解。 老吴把票投给安静的时候，周默暗暗的松了口气，现在金百诚居然也选择了安静，他反而轻松不起来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安静两票，已经稳稳的脱离了淘汰区。项蕊因为有宋部长的一票，如果周默这一票投给她的话，她将和安静继续进行附加题面试。 三个应聘者中，唯独1号应聘者上官敏儿孤零零的没有得到票数。周默故意看了看她，上官敏儿的脸色看似平静，其实偶尔咬唇的小动作说明她走到了这一步，却一票未得，心有不甘。 “唉，我都后悔了。刚刚还不如让我先投票呢。”周默“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我这一票投给……上官敏儿。” “金台长，虽然刚刚您规定了，只需投票，不许说原因。可是，我是最后一个，即便说了也没什么影响。”投票结束，周默马上无缝对接的解释道。“虽然我这一票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不过，我还是要尊重我的本心。在我的认知里，上官敏儿才是最优秀的。逻辑思维缜密，颜值不用说了。至于金台长刚才说的假音问题，我想，如果跟着我的话，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改善。” 周默之所以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安静不需要自己那一票也能顺利签合同了。而是三个人中只有上官敏儿一个人得到了零票，面子上也过不去。简历上显示，她只有23岁，还是个大三的学生，能通过前两关的考试，也实属不易。周默没有理由不给她增加点信心。 “周组长，这可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啊。”金百诚顺带着像一个“胜利者”一样接过话茬儿。“我也认为上官敏儿很游戏，但名额只有一个，工作的机会只能属于安静了。” 尘埃落定，安静顺利的进入了周默所在的节目组，跟着宋部长去了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签合同。而其他两人只能遗憾离开，走之前，上官敏儿鼓足了勇气，向周默要了电话。周默倒是无所谓，说实话，要是没有安静的存在，他还真的会选择这个年龄不大，还没有毕业的女孩儿。索性直接和上官敏儿互相加了微信，又鼓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一封来自李佳的邮件早在十分钟前就传了过来。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李瑶这一次替自己去速成贷款，有没有把对方气哭。 第149章 李瑶孤身犯险 就在周默在面试现场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时候，李瑶同学甩着“鸭子步”走进了速成贷款公司的办公室。 “李瑶？你怎么来了？”刚进门，李瑶就差点撞在李超的身上，李超惊讶的问道。 “我是来找那个什么律师的！”李瑶大大咧咧的一挥手，“不是约好的一点半吗？人呢？” “周记者没来？”李瑶这一嗓子，直接把旁边的田军召唤了过来，大光头起身来到了李瑶的面前。“我跟周记者说好了的，你怎么来了？”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口口声声让我师父来干嘛？有特殊癖好请绕行！”李瑶没客气，直接向后退了一小步，好像生怕田军有什么不良习惯传染了她一样，然后再次把“害怕”的目光转向李超。“李超，那个律师在那呢？” “律师早就到了，周记者没来啊？”争论声很大，吵开了刘总办公室的门，刘总从里面姗姗走出，第一句话也是问到了周默。 “我师父很忙，委托我过来处理。”看到刘总，李瑶直接拨开田军和李超，走了过去。“刘总，我师父现在这么抢手了吗？刘总，你要想找我师父，先得搞定田经理啊，他可是你的“情敌”哦。” “这什么跟什么啊？”刘总一头雾水。“；李瑶，今天要处理的可是周记者的私事儿，他让你来……？” “私事怎么了？不就是房子的事儿吗？”李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委托书”递了过去。“我师父已经委托给我了，他太忙。我现在可以去见那个什么律师了？” “好，如果周记者全权委托给你了，那请进。”刘总闪身，准备让这个“小魔头”进去和律师谈，自己去给尚坤打个电话，毕竟来的不是周默，事情也算是出了差头儿。 “怎么？刘总不进去？要和田经理决斗吗？”李瑶边说，边把自己包里的录音笔掏了出来，直接扔给了李超。“我师父是没时间，才让我来的，既然刘总在，那你们公司的事情，你不在场，恐怕一个律师做不了主？这是我师父交代的，今天我来，是坦诚相待的。身上的录音设备箱帮我保管一会儿，咱们的谈话，最好能有什么说什么，别藏着掖着。” “那是自然，要解决事情，自然要坦诚布公。不过，我在不在都一样，事情已经全权委托给朱律师了。”刘总现在着急的是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尚坤，直接拒绝了在场的要求。“请进。” “刘总是不是对我师父没来这个事儿很意外？着急给背后的人汇报一下？”李瑶轻蔑的一下，来这之前她和周末就已经意料到了，刘总一定不会在现场参与。“那刘总去忙，我自己跟律师谈一谈，看看这个朱律师到底有多绿？” 说完，李瑶也不等刘总回应，继续甩开自己的“鸭子步”，进了刘总的办公室，还顺手直接重重的关上了门。弄得身后几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你也不怎么绿嘛，听说你是朱律师。你好朱律师！”李瑶进门后，一屁股坐在了朱律师的对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瑶，受我师父周默的委托，来跟贵公司探讨一下房子抵押那点破事儿。” “你好，李小姐，周先生既然全权委托给你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聊聊。”朱律师看起来年龄在40岁左右，一副金边眼睛架在鼻梁上，先得文质彬彬。他刚刚已经听到了李瑶在门外的“表现”，心里给这个“小魔头”的评分极低。 “为了表示诚意，咱们把手机关了！”李瑶说着，直接把手机当着朱律师的面，关机，然后放在桌子上。“录音笔我放外面了，朱律师，我这个人，外边那几位都知道。没啥心眼儿，也不喜欢耍心眼儿。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别绕弯子。” 朱律师一点都不意外，李瑶的这种“混混”气息散发出来，让他原本期待着周默的心情荡然无存，觉得和眼前这个女孩儿勾心斗角完全是小题大做，画蛇添足。 “李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好爽。你一个小女孩都能做到，我这么大个人要是在跟你兜圈子，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朱律师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同样关机放在了桌面上。 “呵呵，这就好。朱律师，我想既然你能代表速成贷款公司和我师父进行交涉，很多事情就能做主，而且一定已经了解了事情是始末对不对？”李瑶一开口果然是直奔主题。 “没错，我代表速成贷款公司来和周先生交涉，关于马金海欠贷不还，按照合同约定拍卖周先生名下房屋的事情。”朱律师一本正经的叙述道。“既然周先生已经把这件事情委托给李小姐了，那么，李小姐打算什么时候配合我们公司，把房子腾空呢？” “首先，我必须的跟你重申一下，我师父是把这件事情委托给我了，不过，不是委托我搬家的。”李瑶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停在朱律师的耳朵里，心里的轻蔑又增加了几分。“马金海贷款抵押的是我师父周默的房子，可这件事情并没有经过我师父的同意。房产证是他通过盗窃的手段得到的。速成贷款公司这帮傻b玩意儿就放款了，这能怨着我师父吗？” “有一点我需要更正一下，周默先生名下的房子，并非周先生一人所有。房产证上应该还有他的亲自佟千雪女士。”朱律师懒得和李瑶说太多，直接抛出了手里的“有利证据”。“据我所知，马金海先生在向我公司申请贷款时，提供周先生和佟女士的房产证，是得到了佟女士认可的。至于周先生当时知不知道，我们不得而知。这一点，佟女士已经亲自向我公司说明了。并且提供了书面证据。” “佟千雪为什么要拿房子给马金海来抵押？朱律师，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佟千雪现在和我师父正在讨论离婚的事情。这个时候，她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李瑶倒是直接，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心里对佟千雪的不满和猜测直接发泄了出来。“佟千雪现在也可以说她欠了马金海100万，可信吗？可能吗？”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做我们这个行业的，只相信证据。”朱律师自豪的一笑。“李小姐，我们贷款公司不需要知道周先生的家庭状况，对周先生和佟女士的婚姻状况也不感兴趣。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足以证明马金海先生在贷款的时候，抵押物是真实存在，并且符合法律要求的。因此，如果周先生不愿意替马金海先生还上这笔钱的话，我们只能公事公办，拍卖马金海通过合法途径，抵押给本公司的房子了。” “朱律师，大家都是行内内人士，用不着这么打哑谜？我已经告诉你了，佟千雪和我师父在闹离婚，这个时候佟千雪的证明还有意义吗？”李瑶故意把对方根本就不在意的借口有提了一遍。 “李小姐，还需要我解释一次吗？我们重视的是证据，只要佟女士证明了这份抵押合同的合法性，我们就有权利处理周先生和佟女士的房子。”朱律师不屑的看了眼李瑶。“原本刘总网开一面，如果周先生能亲自来的话，等房子卖了，或许还能把属于他的那一半房款分给他。很遗憾，周先生诚意不足，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顾及周先生的利益了。” “是吗？呵呵，朱律师，你的意思是，我李瑶来了，你们就一定要我师父的房子了呗？”李瑶冷笑一声。“那我也告诉你，你转告你们的刘总一声。我能来，也是给足了你们面子，你们和佟千雪一起合谋想要霸占我师父的房子，也休想。” “小姑娘，现在打官司是想要证据的。”朱律师根本不在意李瑶的说法。“你说佟女士和我们合谋，有证据吗？没有证据的话，这可是算诽谤啊！” “哼哼，朱律师，知道为什么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师父吗？别看你是什么律师，那个什么刘总，在我眼里，连我师父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李瑶的“小泼妇”模式突然上线。“至少我师父做什么事情敢承认，就像今天，房子的事情委托给我，哪怕是最后房子没了，我师父绝对不会怪我。可你们呢？哼哼，藏头露尾，敢做，却不敢承认。” “我身上没有任何录音设备，手机也关了，朱律师，这种情况下，佟千雪是不是和你做好的扣儿，你都不敢说？”越说越气愤的李瑶，最后直接反问道。 激将法，典型的激将法。朱律师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这点小小的把戏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这些话换成任何一个人说，他都会置之不理，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他根本就瞧不起的李瑶。明明知道是激将法，他也没有顾及。 “是又怎样？周默连媳妇都看不住，连他的媳妇出卖他，和别人合伙坑他，这还值得李小姐死心塌地？”朱律师发出一声冷笑。“李小姐也说了，大家都是行内人，意气用事没有用，气愤也不当饭吃。现在周默先生和佟女士从法律意义上还是夫妻关系。佟女士已经为我们公司出具了书面材料，你觉得让你死心塌地的周默先生，还有机会赢吗？” “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和我师父作对，佟千雪也站到了你们那边，我们也只好公事公办。”李瑶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直接撂下狠话，等待着周默预测的第二步出现。“今天让我来，就是浪费时间。我替我师父回应一句，房子不可能给你们，如果朱律师觉得有佟千雪帮你们作证就能稳操胜券了，欢迎起诉……” 说完，李瑶不等朱律师回应，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和包，就要离开。 “慢着，李小姐。”朱律师见李瑶要离开，起身喊了一句。“我替刘总做一个主，如果李小姐愿意签字，周先生的一半产权，最终还能得到一半的房款。怎么样？李小姐的直爽，为周默先生赢得了这次机会。” 说话的功夫，朱律师把一份提前拟好的协议书递给了李瑶。李瑶接过来。“协议书，甲方……”一边看，一遍念了出来。 “抱歉，这个协议书，我不签。”李瑶语速很慢的把协议书念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协议书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拍，再一次准备离开。 “李瑶，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伴随着这句带有威胁的话，大光头露了出来，进来的，正是速成贷款公司的田军。 “你什么意思？谈不拢还要强买强卖不成？”李瑶这小暴脾气根本就没把比自己高了近一脑袋的田军放在眼里。“姑奶奶我今天还就要走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怎么着？嘿嘿！”田军手放在背后，直接再一次把办公室门关好，直接反锁。“你不是有周默的授权书吗？留下，然后再把协议签了，这个事儿就完事了，否则……嘿嘿！” 田军嘿嘿冷笑着，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匕首，在李瑶面前晃了晃。 “大哥，你不至于？这点事儿你动刀？”李瑶装作害怕的样子，向后稍微挪了一步，心中却对师父再一次刮目相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李瑶，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田军冷笑连连。“我知道你爸爸是电视台的领导，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要是配合呢，咱们大家相安无事，如果你不配合的话……” “田经理，你要干什么？你什么意思？快点把刀收起来。”李瑶身后的朱律师显然事先没想到田军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尚总可不是这么交代的。我们要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解决问题。你要是坏了尚总的事儿……” “朱律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尚总的事儿，坏不了。我们的事儿，也得解决。我们公司损失了16万，到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这一次，我必须拿回来。”田军直接打断了朱律师的话，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李瑶。“李瑶，我想你是聪明人，是你自己签字，按手印儿，还是让它帮你！” 田军说着，又逼近了一步，手中的匕首朝着李瑶晃了晃。 第150章 不用点手段不行 其实早在李瑶进入刘总办公室，和朱律师开始进行谈判的时候，速成贷款公司的另一间办公室里就发生了不是很激烈，却互不相让的争吵。 田军主张不管尚总的事情能不能办成，趁着佟千雪倒戈，先把周默的房子搞定再说，毕竟公司单单本金就损失了16万。到目前为止，尚坤的大饼，别说实现了，连画都没画圆过。 而刘总有些举棋不定，面对损失，他比田军还着急，可想到尚坤，头皮又开始发麻，他实在惹不起这尊瘟神。 两人的争论焦点，就在于今天是不是完全完全按照那个尚坤派来的朱律师安排。 其实这个话题的提出者，并不是刘总，也不是田军，而是自从两人开始争吵以来，一直在旁边扮演第三方劝和的李超。李超面对老板和经理的互不相让，左劝一句，右劝一句，但话里话外，却赞扬田军的英明决定。 “好了，这事儿，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刘总在感受到了“孤掌难鸣”之后，腐朽而走。唯一的要求，不管田军怎么做，自己都不知道。说白了，这老先生选择了“明哲保身”。 刘总离开了公司，田军又享受了一番李超的崇拜，才雄赳赳气昂昂的闯进了刘总的办公室。这才有了掏出匕首，逼迫李瑶签字的场面。 “田，田经理，不是说好了，和律师谈的吗？你，你怎么还动刀啊！”李瑶见火候差不多了，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了，说着说着，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闭嘴！”田军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尤其是面对一直不怎么着调的李瑶。“再哭，你要再哭，老子豁出去钱不要了。” “好，好！我不哭了！”李瑶面对田军又一次晃动的匕首，眼神里流露出来了恐惧。“我，我签字，你把刀收起来好不好，我，我害怕。” “哈哈哈，朱律师，看到没，分分钟解决的事情，何必绕来绕去。”田军大大方方的把匕首收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笔，递给了李瑶。“签字，别忘安上手印。” 看着李瑶哆哆嗦嗦的接过了笔，田军傲娇的表情写在了脸上，眼睛瞟了瞟朱律师，仿佛在告诉他，“学着点，看到没，这才叫能耐。” “田，田经理，我，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就在笔尖儿即将落在协议书上的时候，李瑶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还有要求？快点签，签完了再说。”田军瞪了李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就，就一个要求。”李瑶还是没动笔，结结巴巴的强调了一遍。 “说！”田军不耐烦的说了一个字。 “我，我签完之后，你，你们能不能等几天再，再去找我师父？”李瑶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零碎一点，这样显得自己“害怕”。 “早几天，晚几天有什么区别？”田军没好气的问道。 “我，我打算过几天去京城。”李瑶故意停顿了几秒钟。“本来，我，我同学让我去京城陪她过年，我，我还犹，犹豫。现在，我出卖了，出卖了我师父，我，我决定出去躲几天。田，田经理，你，你就等一个星期就行，我下个星期就走。等我，我走了……” “行了，别特么磕巴了。”田军等的着急，用不可辩驳的态度打断了李瑶，“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去收房子，你爱走不走。” “行，行，行！”李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然后一秒钟也没耽误，刷刷刷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安上了手印儿。最后还很乖巧的把周默给她的那份委托书，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趁着田军和朱律师“欣赏”自己签名的空当，李瑶抓起桌上的手机和自己的包，逃也似的离开了速成贷款公司，连自己的录音笔都忘了从李超那里要回来。 刘总办公室李发生的一切，周默已经通过李佳给他发的邮件，完完整整的听了一遍。他很欣慰，自己这个徒弟没白收，关键时刻的表演能力，绝对满分。 “周大组长，我来了！”就在周默在心里为自己的徒弟喝彩的时候，安静从人事部回来了，直接跑到了周默的身边，一个非常不标准的立正。 “你就是新来的？”周默刚要回应，不远处的常晓鹏板着一张脸，冲着这边说道。“周副组长，你怎么选的人，这么没规矩？” 一个“副”字咬的很重，就像当初周默称呼金百诚的时候一样，停在周默的耳朵里，多少有些“报应循环”的感觉。 “安静，这位才是我们组的常组长，我现在是副组长。”周默悠悠开口，不急不缓。“你先做个自我介绍，不过，以后还是叫我周默就行。” “您好，常组长！”安静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刚刚周默的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大学在一起四年，她和周默之间的默契程度不亚于孟晓萱，或者李瑶，怎么能不明白周默的意思呢。 “大家好，我叫安静……”和常晓鹏打完了招呼，安静程式化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作为新人，很多地方不懂，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常组长，这个新人可是从上百个应聘者中脱颖而出的，咱们组谁来带她？”安静的自我介绍刚完事儿，邢泽马上开口，刁难对象直指常晓鹏。 “既然这么优秀，当然要我亲自来带。”常晓鹏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他总这个组长当的，有名无实。原有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周默这个副组长的亲信。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还是周默去面试的，他要是不抢到手，自己光杆司令的日子，还得无限期延长。 “你带？你带她干什么？常组长，你调到我们组来当组长也有些日子，节目一次没上过，采访一次没出过，除了开会吆五喝六，你在这个组干了什么？在这边当着组长，做着其他组的采访工作。你带着她给我们开会？还是带到别的组去跑腿儿？”邢泽向来对常晓鹏不客气，现在抓到机会，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用吃里扒外来形容你，我都算是善心大发，词汇量积累不够。常组长，你在这个组吃闲饭，好不容易添了一个人，你还要培养成吃闲饭的？”邢泽最后的话已经不是讽刺，而是直接生怼了。 “邢泽，你说谁是吃闲饭的？”常晓鹏本打算在新人面前要个面子，显示下自己的威风，才刻意强调了周默是副组长，然后自己又主动要带安静。没想到，在新人的面前，邢泽不但没给自己留面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说别人能对的起你吗？”邢泽没好气的回应道。“行了，常大组长，收起你的官威，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团队领导人。一个没有气度的组长，萝卜是救不了的。小默，安静怎么安排，你说句话。” “你……”常晓鹏真想和邢泽继续争辩，可邢泽一句“气度”问题让他瞬间丧失了继续争辩的余地。 “常组长，您可能比较忙，也怪我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交接一下组长的工作。”周默自然要配合邢泽，言外之意，我还没教会你如何当一个组长。 “这样，安静，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组的同事。”周默有意无意的“教训”完常晓鹏后，不给他回言的机会，直接站了起来。“常组长不用给你介绍了，刚才常组长已经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至于他擅长的领域和不擅长的领域，我也不好说，当面议论领导，这是大忌。” “嗯，常组长我认识了！”安静乖乖的回应了一句。 “在介绍各位同事之前，我再简单的介绍一下我认识的安静。”周默一笑，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安静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心领神会。直接站到了周默的背后，来了个背靠背的姿势。 两人站好，同时双手向后，然后交叉在一起，做了一个“背靠背拥抱”的姿势。 “没错，大家应该看的出来，我们很熟悉。安静，我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至于专业能力，我就不夸了，毕竟我们的水平属于一个层次的。夸她，就等于我自吹自擂。”周默毫不隐晦的把两人的关系说了出来。 “周副组长，我说你怎么选了安静呢。你这叫任人唯亲。为单位选拔人才，邱台长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假公济私，选了自己的同学。”常晓鹏心里相当的不爽。本来以为有个新人，自己能脱离光杆司令的命运，邢泽搅了局，他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奢望。万一这个安静能审时度势的选择自己这个“小组最高指挥官”呢。可当他听到周默说，安静和他是大学同学兼密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幼稚了。 “难道我的同学就不能是人才？”周默反问了一句，在他决定把安静介绍给大家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质疑的准备。所以，当常晓鹏发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回怼。 “哼，你是不是任人唯亲，单位自有定论。”常晓鹏冷哼一声，直接起身。“我去人事部，了解一下安静的应聘过程，如果这里面，周副组长要是假公济私了，这个事儿，我一定会汇报给邱台长。” 看着常晓鹏离去，邢泽冷哼一声“小人”，然后抬头看向周默，示意周默继续。 “我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安静侧脸，趴在周默耳边轻声的问道。 “你只要不给我生孩子，其他的，都不是麻烦。”周默也轻声的回应了一句。 “好，咱们工作继续。”周默清了清嗓子。“安静，我继续给你介绍。林老师，单位的“铁笔先生”，在写作方面，别说咱们组，就是在咱们单位，林老师也是首屈一指的。邢哥，全名邢泽……” 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周默算是把整个组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当然，人不全啊。除了现在正忙着揭发我的常组长以外，我徒弟去办事儿了。李瑶，你们认识。” “我刚才还想呢，怎么没看到你徒弟。”安静在周默介绍的过程中，和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最后回应道。“那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需要等那个常组长回来安排吗？” “你有两项工作要做。”周默摇了摇头，示意安静不用等常晓鹏，自己就能安排。“新人到岗，必须从做导播开始。咱们组，晓萱是导播第一人了。包括李瑶，林悦和鸽子，这些人做导播都是晓萱一手带出来的。你和晓萱也早就认识，这方面，你多向晓萱请教。” “嗯。”安静点了点头，又朝着孟晓萱微笑示意了一下。“另外一项工作呢？” “刚才我已经介绍了所有人擅长的领域，你看看，愿意跟哪位老师？或者愿意跟谁搭班子，自己提出来。”周末一笑，用手环指了一圈儿，所有人也都期待的看着他们。“你自己选，我们的惯例就是这样。你要是选不出来，那就得等着各位老师选你了。” “这个……”安静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周默，别为难你的同学了。”老林端着慈祥的笑容，出来解围。“我看小安的能力也不差，缺的就是经验而已。咱们也别谁带她了，写稿这块，我带她，主持这块多跟小杨学学，采访的时候，小邢要是方便，就多带一带。平时要是有个什么节目什么的，周默你就亲自带。咱们组，齐心合力，这样的话，小安很快就能上手。” “老家伙这次的主意不错啊！”杨雪妮半开玩笑的冲着老林竖起了大拇指。“小默，就这么定了。我刚才还想把安静抢过来呢，跟老林一比，我显得狭隘了。” 安静的安置问题，没有常晓鹏搅合，很快就得到了解决。此刻的常晓鹏心情极度不好。刚刚到人事部，找宋部长反映问题，碰了一鼻子灰。给邱台长打电话，邱台长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把他打发了。最后，他以为金百诚会成为自己的支持者，毕竟，金百诚和周默的矛盾在单位里是公开化的。没想到这位被自己寄以厚望的金台长，居然告诉他，安静的票是老吴和他投的，周默把票投个了别人。 他的心情不好，其实周默的心情和脸上笑容也完全是呈反比的。让李瑶只身犯险，让安静配合自己暴露同学关系，这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前，他觉得不会做。可现在的自己，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都危机四伏。这个时候再不使用点小手段，恐怕是不行了。 “滴滴，滴滴”，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解锁屏幕，一个叫“敏儿”的头像在左右闪动。一个高挑微胖的身影，浮现在了周默的眼前。 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周默连忙点开了微信…… 第151章 有些人，不能骗。 现在的周默根本就不上节目，这个处罚没有到期之前，他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今天安静意外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又意外的应聘成功，成了自己团队里的正式成员。他打算带上执行完任务即将去京城的李瑶，和安静一起庆祝一下，没想到在下班前，却意外的收到了微信消息。 消息是上官敏儿发的，也就是应聘失败的1号。离开单位之前，上官敏儿要了周默的电话号码，周默大大方方的和她加了微信。本以为就是客套一下，没想到加上好友两个多小时，上官敏儿就给自己发消息了。 “周老师，您好。我是今天应聘失败的上官敏儿。我一直在您单位的外面，等着您下班。应聘失败，我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这个城市，希望您下班以后，能赏脸让我请您吃个饭。一来感谢您的投票，二来也想听听您的意见。落款是：有点迷茫的上官敏儿。”一条不长不短的消息，周默一字不落的看完。 抬头看看窗外已经黑了的天空，透过灯光能看到大朵大朵的雪花正在不慌不忙的飘落。他不知道上官敏儿为什么迷茫，但这样的大雪天一直在外面等自己，让他觉得这个姑娘的迷茫指数，有可能会爆表。 看看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几分钟。拿起电话给李瑶打了过去，把送行宴的时间改到了明天。没想到，李瑶告诉他，她正要给师父打电话，李旭东的意见，是明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吃个饭。 善解人意的李旭东解决了周默时间上安排不开的问题。至于安静，他根本就没有商量的意思，直接告诉她，今晚有安排，让安静今天晚上跟着孟晓萱去导播间打发时间就行了。 一切安排妥当，时间也来到了下班打卡的。他没有给上官敏儿回微信，因为没有必要。劝她找个地方避一避雪？还是告诉她自己马上下来？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下楼之后，周默直接去了停车场，启动之前，给微信上的“敏儿”回复了一句。“到正门门口等我。” 上官敏儿几乎是秒回。“我就在大门口，还是穿着白色的羽绒服。” 这一次，周默没有再回复，直接把车开到了大门口，远远就看到路灯下一个背着双肩背包，穿着白色羽绒服，不断的踮脚的身影，影子被路灯拉的老长，几乎到了单位的大门口。 “上车！”周默把车停在了这个身影的边上，副驾驶的车窗落下。 “周老师？”上官敏儿也看到了周默，惊呼一声的同时，快速的从身上脱下双肩背包，拍打着身上的残雪。 “上来！”周默催促了一句。“你再不上来，我这就算违规停车了。” “哦！”上官敏儿应了一句，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说，去哪？”周默的车动了，但速度很慢，等着上官敏儿的答案。 “我家不是这的，对这里不熟。”上官敏儿解释道。“周老师，您想吃什么？我请您，您直接选地方就好了。” “那你住在哪呢？我们直接找一个离你住的地方比较近的位置。”周默没有拒绝，他知道，在车上讨论谁请谁吃饭的问题，十分多余。 “淮海路的盛世酒店！”上官敏儿也没客气，直接报了地址。 “嚯！你这个应聘成本很高啊！”周默调笑道。“四星级的酒店住着。按照你这个标准，那个附近正好有一家西餐厅。” “嗯……好！”上官敏儿，略微迟疑，点头应道。“周老师，你这个车很拉风啊，我今天上午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停车场里的这辆车。” “没想到是我的？”周默一笑。“这个车在市里根本就发挥不出优势来。” “至少有够拉风不是？”上官敏儿一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十几分钟，远远的就看到了盛世酒店硕大的招牌。又前行了几百米，周默把车停在一家面馆门口。 “不是吃西餐吗？”从车上下来，周默走向面馆的时候，上官敏儿有些诧异。 “我说过吃西餐吗？”周默狡黠的一笑。“我只是告诉你，你住的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和咱们吃饭的地方，不发生关系。” “哦，我单纯了！”上官敏儿对周默的印象又有了重新的定义。 其实周默也是临时改变的主意，因为他说到西餐厅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上官敏儿迟疑了一下。 “周老师，谢谢您能答应我和吃这顿饭，而且您还特意选了一个我喜欢的地方。”坐在面馆的角落里，上官敏儿心情好了不少。“对了，周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面食啊？” “我先纠正一下啊，上官敏儿，跟我聊天的时候，你先把那个“您”字换了。然后组织一下语言，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叫我老师。我可要声明一点啊，我可没有教师资格证，你这么叫，我怕遇到职业打假人。”周默很轻松的说道。 “哈哈哈，周老师，您，不，你真逗！”上官敏儿笑了。“我要是应聘成功了的话，我就得叫你组长了。可是我没成功啊。即便没成功，你也让我体会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失败。你能加我微信，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差劲儿。” “你还差劲儿？”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可是进入前三的啊。上官敏儿，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要的名额只有一个，如果有第二个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同事了。” “嗯嗯，周老师说的有道理。”上官敏儿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抬头看了看周默。“其实我找你，除了请你吃饭感谢你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拿不定主意。” “对对对，你微信里说了，很迷茫。”周默应声。“说说看，毕竟我比你大几岁，即使给不了你什么好的意见，也能让你一吐为快。” “我今天从你们单位出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我的大学老师打了个电话。”上官敏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今年已经大三了，要么找到工作，要么找到实习单位。要不然，明年大四，后年毕业都是个问题。” “周老师，不瞒你说，我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应聘能成功，结果还是输在了临门一脚上。”上官敏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要是想单纯的给学校提供一个实习证明，找个单位盖个章，非常简单。可是，我不想那样做，既然学校要求大三或者大四实习，那必然是有道理的。我不想落下实习的这堂课。” “对，你这么说，我赞成。”周默点了点头。“真正的实习，不是一个章就能代替的。哪怕你毕业了，缺了这堂课，毕业证也是有水分的。或许别人不知道，自己不觉得，或者相互之间都心照不宣的隐藏着。但真的到了工作岗位上，你会发现，你缺失的过程，无法弥补。” “所以呢，周老师，我跟我的大学老师沟通了。现在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上官敏儿认真的说道。“通过这次面试，其实我收获很大。我希望我能进入你们单位实习，不知道我这个请求过不过分。” “你要到我们单位实习？上官敏儿，其实你绝对有实力应聘一份正式工作的。”周默吃了一惊，“比如，你换一个单位应聘，或者找一个等级再低一点的，你百分之百能成啊。何必留下来实习呢？” “周老师，我今天下午在你们单位门口跟保安大哥聊了一会儿。我知道，想要进入你们单位实习的话，需要介绍人。”上官敏儿根本没有考虑周默说的问题，坚持自己想好的“台词儿”。“我已经想过来了，只要周老师愿意帮我，我可以留下来实习。” “这对你不公平。”周默脱口而出，随即想到上官敏儿的诚意，话锋一转。“上官敏儿，我可以做你的介绍人，也可以为你担保。甚至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我们这个组现在的确缺人，只不过，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可以更好，你明白吗？” “我只求能活的开心。周老师，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出来工作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我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只是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岗位锻炼自己。”上官敏儿一脸认真的看着周默。“坦率的说，我在见到周老师之前，没有这个想法。不仅仅是因为你投了我一票，我是看到了你的眼神儿，后来我问你要电话号码的时候，主动和我加了微信，我才产生了这个想法。我也知道，或许这有些冲动，所以，我才留在你们单位楼下，和保安大哥打听，又给我的老师打电话。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只要周老师不嫌弃。” “上官敏儿，我得向你坦诚一件事情，其实我投你一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比其他两个人优秀。当然，我的意思你明白，我也不是完全否定你。”面对一个为了自己放弃工作留下来实习的女孩儿，周默没有理由骗她。“假如说，当时你们三个人每人都有一票的话，最后胜出的，依旧还是安静，因为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不过，我没想到，在我投票之前，她就已经胜出了，把票投给你，其实的为了照顾你的面子。你这个年龄，如果输的太惨，怕影响你以后的职业生涯。当然，这样做，也是为了能保证安静的两票能胜出。” “嘿嘿，周老师，你知道吗？你刚才说的这些，我的大学老师都跟我分析过了。不过，能亲口听到你说出来，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周默原以为自己的坦诚能让上官敏儿看清事实，再重新决定是不是留下来实习，没想到，他准备好的“减分儿项”，在上官敏儿那里却成了“加分儿项”。“周老师，这么说，如果你要是愿意收留我，我一定加倍努力，不计较报酬。如果你要是不愿意收留我，我明天去你们单位人事部，自己申请成为实习生。但我的条件就一个，一定要跟着你。” “怎么还用上“收留”这个词儿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一再的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行。相反，我是不愿意屈才。既然你自己都不计较，我要再往外推，那就是我不识好歹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上官敏儿一口面条直接吞了下去，惊喜的看着周默。 “嗯，不过，我没那么大的权利决定。”周默点了点头。“实话实说，别看今天面试我去的，其实我连组长都不是。我只是个副组长，到了单位，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不重要，只要能跟着周老师身边学习，组长不组长的，跟我什么关系？”上官敏儿毫不在意的说道。“周老师，你就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打个电话，这个事儿，我也不能做主。”周默说着，直接掏出电话，打给了人事部的宋姐，宋姐听说上官敏儿要主动申请到单位做实习生，也是一愣，随即兴奋的表示欢迎。不过，她虽然是人事部的一把手，让一个实习生入职，怎么也得让领导签字。 挂了电话，周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邱，可对于这次招牌的事儿，金百诚表现的似乎更加不寻常。稍加思索，他最终选择了金百诚。 金百诚的表现再一次刷新了周默的“三观”，不但表示支持，甚至主动告诉周默，明天早上，可以直接去找他签字。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金百诚居然又在微信里重新嘱咐了一遍周默，明天早上要带齐的各种证件和手续。 “成了？”见挂了电话的周末脸上挂满了喜悦，上官敏儿带着激动的语气问道。 “嗯，上官敏儿，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单位找我。我明天早上回跟门卫打招呼，或者在门口等你。”周默点了点头。“不过，明天办完手续之后，你不用上班，安排一下你自己的个人问题，比如说，你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 “嗯嗯，周老师，这点事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晚上回去我搜一搜，明天直接定下来就行。”上官敏儿似乎早就打算好了。“对了，周老师，你家在哪住？给我个区域，我到时候离你近一点，万一起晚了，还能蹭个车什么的。” “等我回去，我给你发个定位。”周默也点了点头，“你找好了地方，明天我安排，帮你把东西搬过去。如果需要买什么，到时候一起帮你安排了。” “嗯嗯，那，明天晚上我们还能一起吃晚餐吗？”上官敏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周默。 “明天晚上不行，明天晚上我要给我徒弟送行，一起吃饭。”周默摇了摇头。“以后一起吃饭的机会多的是。” “好。”上官敏儿显然有些失望，不过，也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周老师，我同学都管我叫“上官”，家里人都叫我“敏儿”，以后你也叫我“敏儿”，叫全名我听着有点不习惯。就像老师教育孩子一样。” “谁让你管我叫老师呢？哈哈哈！”周默哈哈一笑。“在单位，比我小的，一般都叫我默哥，你也别叫老师了。” “行，默哥，我记住了，咱们走。”上官敏儿甜甜的一笑，起身拿起身后的外套。 “好，我送你回去！”周默起身，直接去台买了单。 “默哥，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嘛。你怎么还买单了？”坐在坦克300的副驾驶上，上官敏儿没有了来时的“拘谨”。 “咱们单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正式员工不允许让新人或者实习生请吃饭。没办法，你要是不来我们单位的话，这顿饭让你请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成功的逃单了。”周默呵呵一笑。 “这个规定好没人性啊！”上官敏儿“不满意”的咕哝了一句。 很快，上官敏儿到了地方，依依不舍的背着小包离开，周默调头，直接回家。 一路上，听着熟悉的音乐声，还沉浸在意外收获了一个实习生的喜悦之中。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个意外收获的上官敏儿，在不久的将来，会和他一起经历生死。 第152章 做好反击的准备 “师父，我这个心啊，拔凉拔凉的啊！”早上刚上班，李瑶就晃着周默的胳膊，撅着小嘴儿，牢骚满腹，惹得众人众人哄堂大笑。 起因很简单，上官敏儿正式来报到了。李瑶只离开了半天，不仅来了个自己认识的安静，居然又来了个无论身高和颜值都碾压自己的上官敏儿。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师父居然对这个上官敏儿还很重视。 这让李瑶感到了“危机”，作为周默唯一的徒弟，自然能享受独家“溺爱”，现在虽然上官敏儿不是周默的徒弟，可自己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作为实习生的上官敏儿肯定会取代自己的工作。 “你好，李瑶！”上官敏儿没有在意李瑶的“怨气”，大大方方的向李瑶伸出了手。“昨天晚上和你师父吃饭，你师父可是没少夸你啊。我当时还想呢，这个女孩难道是天仙下凡不成？今天一见面，我才知道，默哥对你的溢美之词里，更多的是谦虚啊。” 一顿彩虹版马屁拍过来，李瑶当即心情大好，直接忽视了师父的存在，拉着上官敏儿，带她到处熟悉环境去了。俨然一对好闺蜜，弄得周默和众人再一次哭笑不得。 李瑶是整个小组中，年龄最小的人，性格也相当的乖张。所以，这个变脸速度堪比孙悟空的操作，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都不用上班吗？”就在大家探讨着李瑶和上官敏儿这俩姑娘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出意外，讨厌的声音果然来自常晓鹏。 “常组长，你自己规定的，咱们全组必须按时上班，现在上班一个多小时了你才来，真是好表率啊。”迎接常晓鹏的，依旧是邢泽阴阳怪气的语气。 “我早就来了，我的工作需要你指手画脚吗？”面对邢泽，常晓鹏早已忍无可忍，想想金百诚的交代，稍稍压了压火气。“周副组长，金台长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时候让我过去的？”周默不是邢泽，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去怼常晓鹏。“我半小时前刚从金台长那回来。” “现在让你过去。”常晓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周副组长，咱们小组进来一个实习生，你居然不跟我打招呼？你拿我这个组长当什么？”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周默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去见金百诚了，听到常晓鹏的质问，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常组长，如果你认为自己仅仅是个组长，那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永远只能是个组长，还是没有任何组员的那种组长。” “你什么意思？”常晓鹏被周默绕口令似的的一段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他能确定，指定不是什么好话。回应他的，并没有周默的任何言语，只是一道越来越远的身影。 “哼，就这个理解能力，怪不得自从你来了我们组，我们的整体的平均智商下降了呢？”邢泽不是周默，怼常晓鹏从来不留情。“等你从这个组高升的时候，我指定放挂鞭炮庆祝一下。” “行了，小邢，你也少说两句。”关键时刻，还得老林出手。“常大组长，前几天我跟你说的话，就当没说。也是，我一个临时工的话，怎么可能让你常大组长听到心里去呢。” 说到最后，老林有点惆怅，即便是常晓鹏心气不顺，也没办法继续和邢泽纠缠下去了。 此时的周默已经从金百诚的办公室里出来了，正在和恰巧溜达回来的李瑶和上官敏儿。 “师父，你怎么出来了，我和上官敏儿还打算回办公室找你呢？”李瑶见到师父，有些兴奋。 “到会客室聊一会儿。”周默直接推开了会客室的玻璃门。“你俩都去哪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也不能一直逛啊，我就带上官敏儿一起看了看直播间和导播间，又去认识了一下食堂的大师傅。”李瑶汇报道。“师父，你不愿意回办公室，是不是常晓鹏回去了？” “你猜对了一半儿。”周默点了点头。“刚才金台长把我找去了，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张订餐卡，告诉我晚上7点，到饭店的203包房去。还没等我问他要去干嘛，就直接把我撵出来了。” “我看看！”李瑶没客气，直接从周默的手里，把订餐卡抢了过去。“师父，不会是想请你吃饭，给你道歉？” “想什么呢？给我道歉？不让我给他道歉就是好的。”周默翻了个白眼儿。“还有啊，李瑶，我跟你说啊，敏儿比你年龄大，好歹你叫声姐姐，直呼其名多不礼貌。” “我了个去。师父，偏心能不能避讳点我，让我这个弱小的心灵少受点打击。”李瑶又一次撅起了嘴。“人家刚来，你就一口一个敏儿叫着，我都跟你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叫我李瑶。师父，你喜新厌旧的能力真的太厉害了。” “你这个用词能力没什么进步啊。”周默没好气的敲了一下李瑶的脑袋。“喜新厌旧这个词儿都用了？” “默哥，瑶瑶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别看年龄小，可会照顾人了。我们已经说好了，一会儿她会带我去看我定下来的房子。”上官敏儿适时的打断了这对师徒跑偏的争论。“听瑶瑶说，我要租房子的小区就是默哥现在住的地方，以后我要是上班的时候蹭车，默哥可不能不载我哦！” “这么快？”周默没想到上官敏儿这么快就租到了房子，“那没事儿的话，你们去，我上午还有个采访，就不陪你们了。” “师父，晚上不是说好的要请我吃饭的嘛，金百诚让你去饭店，你怎么办？”临走，李瑶又想起了“重要”的问题。 “放心，下午下班以后，我走哪都带着你，今天这顿饭我指定请你。”周默拍了拍李瑶的肩膀。“你爸爸不是说一起吗？到时候你让你爸爸把饭店定好，咱们不定时出现就是了。” “那能不能带我一个啊？”上官敏儿不想被抛弃，立刻凑了过来。“到时候我买单也行。 “哎，又给我抠门的师父提供了一次省钱的好机会。”一顿饭既给我送行了，又庆祝了你的乔迁之喜。干得漂亮！” 不等周默发应过来，李瑶说完之后，直接闪人，弄得上官敏儿措手不及。 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徒弟平时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刻不手软。有时候他真庆幸李瑶要去京城了，自己能清净几天，有时又莫名的担心，毕竟李瑶昨天应孤身犯险了一次，这一次去京城同样也是为了他。 掏出金百诚给他的那张订餐卡，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管，除了李瑶，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会再理。 抬腕看了看时间，上午十点，这个时间去速成贷款公司找刘总，绝对是黄道吉日加吉时已到。刚刚他骗李瑶和上官敏儿，说是去采访，实际上是不想让李瑶参与。今天他去找刘总，无非是为了昨天李瑶代替自己去的事情增加点“可信度”。 “周副组长，你干什么去？”周默刚回到办公室，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常晓鹏再一次出言询问。“现在是上班时间，以后要是出去的话，公事私事必须跟我说清楚。还有啊，你带的那两个实习生干嘛去了？” “常晓鹏，从你来到这个组，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希望你能见好就收。”拿起车钥匙的周默，没有像往常一样，客客气气的叫一声“组长”，直呼其名的同时，语气里带着冷冰冰的感觉。“你那么愿意查考勤，去人事部，保安部，哪个部门都行。在这个组，大家向来都能安排 好自己的时间，公私分明。最后我再奉劝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周副组长……”常晓鹏刚想说什么，周默已经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从容离去。 “小默唯一的短板补上了！”杨雪妮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咕哝了一句，说是咕哝，其实所有人都能听到，包括脸色铁青的常晓鹏。 “是啊，以前太怀柔了！”邢泽不失时机的接过了话茬。“这下好了，咱们组又有希望了。” 常晓鹏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个组的“团结”，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个“团伙”的这种行为，用“勾结”来形容，更加恰当一些。 办公室里冷嘲热讽已经和周默无关了，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出现在了速成贷款公司的办公室里。 “周记者？哈哈哈，周记者今天来，是找你的“大超子”的吗？”见到周默，田军稍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你来的非常不巧啊，你的大超子出去送材料去了。” “那太好了，我正巧是过来办点丢人的事儿，大超子要是在的话，我还不好开口呢？”周默迎着田军呵呵一笑，“刘总在？” “你找刘总？”田军一愣。 “周记者来了啊？哈哈哈，快，快请进。”说话的功夫，刘总已经打来了自己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脸色用笑容掩饰着不解。 “正好田经理也在，我先问一下，昨天我让我徒弟李瑶过来，和你们律师谈的怎么样？”周默边走边说，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别提了，你那个徒弟啊，那就是个搅屎棍子。”田军搭话儿，自然也随着刘总和周默一起进了办公室。“我们朱律师怎么跟她解释都解释不明白。我当时没在场啊，他们俩单独谈的，不过，朱律师很生气。好在最后的结果还是完美的。” “是的，在你看来是完美的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周默毫不客气的变了脸。“用刀逼着她签字，刘总，我就想问问你们，贵公司平时也是这么做事的吗？” “哎，周记者，周记者，这个事儿，你可能有误会。”见周默突然变脸，赶忙出来打圆场，“你也不能听你那个徒弟的一面之词不是？朱律师那个人，做事向来认真，怎么可能出现逼迫的情况呢？” “刘总的意思是，李瑶签字是她心甘情愿的？”周默冷笑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 “我都说了，她就是个搅屎棍子。周记者，你今天来什么意思？你不会说李瑶昨天拿来的委托书是假的？”田军当然明白刘总的意思，这种事情配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昨天李瑶和朱律师的谈话，包括自己逼迫李瑶的事情完全是“死无对证”。 “呵呵，田经理，你以为我周默是你们？”周默声调没有控制，直接拔高。“李瑶签字了，我认。不过，刘总，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做。田经理，你昨天做的事情，我周默记下了。” “哼哼，记下又怎样？周记者，我们干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被吓唬大的。”田军冷哼一声，“周记者，只要你认就行，白纸黑字已经签了，别说我没通知你，朱律师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拍卖房子了。” “周记者，田经理的话，话糙理不糙。有些事情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都是一样的。”刘总马上接过话茬儿。“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干这行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多了。钱你一分没见着，损失的却是你的房子。咱们之间毕竟还算是朋友，但一码归一码，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对周记者的遭遇表示同情。”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黑脸，配合的相当默契。周默心中暗笑，嘴上却继续按照自己的“剧本”说道。“既然你们连律师都安排了，那咱们就公事公办。我等着法院的传票，如果判决结果是我的房子你们可以拍卖，我心服口服。” “但是，你们要是想不通过法律途径动我的房子，结果会怎么样，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周默说着已经打开了门，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临走之前，刘总，我表个态，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昨天田经理的做法，我早晚有一天会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呵呵，周记者，我随时恭候。”田军嘴上同样不服。 周默没有再继续耽误时间，摔门离去。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了。他来“兴师问罪”，也无非是让昨天李瑶的戏码显得更真实而已。试想，自己的徒弟受了委屈，而且自己的房子还被抵押出去了，如果自己一直露面儿，一定会引起尚坤的怀疑。 现在，这出戏算是完美的落幕了，剩下的事情，他只要等着李瑶离开，就可以继续继续“演”下去，让刘总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也让尚坤知道，老林的故事，不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还有一天的时间，周默就不会再被动的等待，他要反击！ 第153章 周默的安排 离开速成贷款公司，周默没有回单位，看看时间，还没到中午喂肚子的时候，直接开车去了“城中村”。 他已经决定在李瑶离开之后，开始对尚坤进行反击了。而第一件事儿，就是要砍掉他的忠实走狗“刘总”，还有那个田军。 现在，他要先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排好，一旦尚坤疯狂起来，到时候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人，老林就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他没有把握把所有人都保护好，甚至自己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不过，自己能做的准备还是要提前准备好的。 刚到丈母娘家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中午。索性直接在小区门口的饭店点了几个张桂芝爱吃的饭菜，领着上门。 “默哥，你来了啊？”给他开门的，正是李佳。“来之前怎么没打个电话啊？” “我是路过，临时过来看看。”周默没有多做解释。“李佳，我妈呢？” “阿姨睡了，一直没醒。”李佳接过周默手里的饭菜，把他让进客厅。“默哥，这两天阿姨的情绪不好，嫂子的电话一直也打不通。你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她？嫂子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了？” “这个，我真解决不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李佳，我今天来，还真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出门办点事儿，不能经常过来，而且你们住在这也不安全，尤其是你。” “默哥，你是不是要和天马娱乐彻底翻脸了？”李佳直接猜测道。“其实我也有种预感，这几天我都没敢出门，甚至有人敲门我都紧张。虽然嫂子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好。但我觉得他们，不一定会顾及到阿姨的身体和面子。” “咱俩想一块去了，尚坤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不能在这继续住下去了，等会收拾下东西，我安排人来接你。”周默觉得和李佳沟通越来越简单，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她也能想到。 “我要是走了，万一阿姨有什么事情怎么办？”李佳很想按照周默的安排离开这里，至于去哪，她相信周默一定能提前安排好。可张桂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现在离开，还真有点放心不下。 “我妈的身体已经这个样子了，咱们即便是守着，也不会有什么改观。”周默内心里不得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你走之后，张娅应该会回来。如果张娅回来了，我妈或许还能通过张娅，联系上佟千雪，对她的身体是有好处的。” “默哥，你的意思是？让我……”李佳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回我那里去。不过，回去之后，你自己在那住，暂时不能出门，甚至晚上不要开灯。”周默点了点头，出言肯定了李佳的猜测。“事情我会安排好，只不过要暂时委屈你一段时间。” “这倒没什么。”李佳摇了摇头。“默哥，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安排，不过，我相信你这么安排一定有原因。我想等阿姨醒了再走，可以吗？” “嗯，你跟我妈说一声，就说要出差。”周默早就替李佳想好了说辞。“晚一点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来接你。接你的人是谁，我会提前通知你，而且一定是晚上。8点左右，你就跟我妈说，晚上要出发就可以了。” “行，默哥，我听你的。”李佳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是不是在一段时间内，我又见不到你了？” “我不想骗你，李佳，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见到我，连我自己都确定。”周默不假思索的说道。“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向你保证，尚坤的事情一定已经解决了。” “我相信你，默哥。”李佳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张桂芝还在睡梦中。周默悄悄地再门缝里看了一眼，心里默默的一声叹息，不忍心叫醒这个“可怜”的老人，转身离开。 上车之后，一分钟也没耽误，周默直接拨通了一个好久没有拨通的号码，和对方约定了地方，马上出发，一溜烟就到了海鲜市场。 “周默兄弟，这可是有日子没看到你了。”海鲜市场的一个角落里，周默面前站着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的方大庆。 “大庆哥，这段时间怎么样？我这段时间出差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一直没机会和你见面。”周默张开双臂和他熊抱了一下。 “不用说，周默兄弟肯定是个大忙人。今天这是有时间了？走，咱哥俩找地儿坐会儿去。”方大庆爽朗的一笑，拉着周默就要走。 “今天是求大庆哥帮忙来了。”周默开门见山，他知道，和方大庆交往，不能虚，更不能绕弯子。直来直去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哦？遇到什么麻烦了？”方大庆一愣，当即拍了下脑门儿，“是不是马金海那个孙子？前段时间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说什么下次再见面，让我看看他人生巅峰的样子。” “走，大庆哥，上车聊。”周默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座驾。“这次的事儿的确和马金海有关系，但他就是个马前卒而已。” “哦，是吗？周默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小子现在跟着谁混呢？”边说，方大庆边跟着周默走出了市场。 “天马娱乐公司的尚坤你应该知道？这小子现在是尚坤手里的棋子。”坐在自己的坦克300上，周默一五一十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方大庆说了一遍。 “嘶……！”听完周默的讲述，方大庆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尚坤不好惹啊？你怎么惹上这么个瘟神啊。周默兄弟，话说会来了，同样是男人，惹就惹了，跟哥说，这次让哥怎么做？你要让我去尚坤废了，一句话，哥二话不说，直接上。” “不，大庆哥，今天找你不是想让你和他对着干。是为了让你帮我个忙。”周默连忙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跟你有个叫李佳的女孩儿为了帮我，也同样得罪了尚坤。现在，这个女孩儿就住在我丈母娘家，我需要你帮我接回来。”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给我个地址和电话，我亲自跑一趟。”方大庆有点泄气，他还以为有机会挑战一下大佬呢，没想到只是个接人的活儿。你就说，让我把人接出来之后，送到哪？ “这个事儿，还真的你跑一趟。”周默微微一笑，解释了一下目前李佳的处境，也解释了一下自己加呗鸠占鹊巢的现状，甚至直接把速成贷款公司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庆哥，你得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帮忙，最好是生面孔。晚上8点，让他们去我家，就说是什么贷款公司的人，来查封房子的，直接那个张娅，连同她的东西，扔出去。”周默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不过，安排的兄弟里面，至少得有一个会开锁的。到时候直接就把门锁换了。而且开的车，不能是自己的车，实在不行去车行租辆车。” “开锁的兄弟嘛，我手里真有。不过，去车行租车就不用了？他都能开锁，随便马路边开辆车就完事了。”方大庆没有问周默为什么这么做，他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去想。 “不行！不能冒那个险。”周默直接否定了方大庆的想法，同时从包里拿出了来之前特地去银行取的一万块现金。“租车用，还得帮我换把锁。剩下的钱，兄弟们买包烟。”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方大庆不喜欢客气，这个钱周默不给的话，他自己掏腰包；给了，他也不会假意客气。“这个事儿没什么难度。” “记住，让兄弟们辛苦点。一会找个不起眼儿的广告公司，做个假的封条。上面贷款公司的名字，随便写，只要不是本地的就行。”周默继续安排道。“而且，这个封条最好多准备几份，回头有用。” “嗯，那我什么时候去接那个什么，李什么来着？”方大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只记得是两个字的名字，具体名字却忘了。 “同样，晚上8点，你去接李佳。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发给她，同样，也会把她的电话和地址发给你。”周默把自己的计划一口气说了出来。“到时候，你接上她以后，直接送到我家，然后在外面贴上封条就行。” “我明白了，灯下黑！嘿嘿，要不说还是读书人的脑子好使呢。”方大庆嘿嘿一笑。“放心，这个事儿我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对了，大庆哥，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儿。”周默说着，掏出手机，又给方大庆转了五千块钱。“多给李佳准备点吃的，直接帮忙送上楼。另外，找个兄弟，另外租一辆车。那个张娅出来以后，肯定会打电话，也会找地方住。让兄弟看看她去了哪，回头微信告诉我。”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点事儿你转什么钱啊！”这一次的钱，方大庆没收，拿起手机果断的退还给了周默。“不要担心我给李佳，对，这次记住这个名字了。不要担心我给李佳准备的储备粮不够，当哥哥的不会那么抠门儿的。至于跟踪那个张娅，再租一辆车都是多余的。跟踪这玩意最好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头盔一戴，谁也认不出来。而且，咱兄弟那些破摩托车，根本就没有牌照，都是些拼凑货，卖都是废铁价的那种。” 果然一行有一行的内幕，周默心里对方大庆的安排如此细致，心里十分满意。跟他也无需再客气，再客气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拿起手机，给李佳和方大庆分别发了对方的信息。在心里又把整个计划想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漏洞之后，才告别了方大庆。 方大庆安排手底下的兄弟，该租车的租车，该去做“封条”的做封条，反而是事情的主角周默闲了下来。 闲下来的周默，才想起来，李瑶陪着上官敏儿去看房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打电话关心一下。没想到这两个刚刚认识的“闺蜜”不但租了房子，连家居用品都买完了，正在上官敏儿的“新家”里收拾呢。 “新家”的位置，周默连导航都不用，就在他居住的小区里，而且，就在自己现在租住的房子楼上，楼层还是挨着的。周默在8楼806，上官敏儿在9楼906。也就是说，这丫头要是大晚上的穿上高跟鞋，直接来一段的士高的话，周默就能半夜惊醒。 这个小区的房子这么好租吗？带着疑问，周默直接选择了“过家门而不入”。等见了这俩“一见如故，臭味相投”的闺蜜，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楼上的住户原本不打算外租，只是空着房子而已，经不住上官敏儿的“钞能力”，最终直接收取了她一年的房租，还是溢价超过30的。 “我说我当初自己租这个房子没这么顺利嘛，还是资本不足啊。”周默了解了情况之后，不由的自嘲了一句。 “默哥，楼下的房子是你租的啊？”上官敏儿显然不知道，李瑶并没有告诉她。 “是啊，我只租了三个月。”周默微微一笑。“李瑶，你没告诉敏儿啊？” “你还叫我李瑶是不？你就像叫敏儿一样，叫我声瑶瑶，能变丑不？这个偏心的毛病得改，要不很危险的。”李瑶先发了一顿牢骚。“师父，你的那个事情又不是很光彩，我怎么说啊？上官敏儿在我耳朵边说了九九八十一遍好话了，我怎么忍心垫付你在她心里的光辉形象啊？” “这有什么？敏儿以后天天跟我在一块，就我那点破事儿早晚满城风雨。”周默自嘲的笑了笑。“不就戴个绿帽子吗，就当我是环保使者好了。” “绿帽子？”上官敏儿惊呼一声。 “不是？上官敏儿，看你这夸张的表情，你不会那么传统？”李瑶象征性的用手掌在上官敏儿的眼前晃了晃。 “不是，我不是惊讶这个事情。”上官敏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缓神儿。“默哥，我一直以为你是单身呢，昨天晚上还想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呢。没想到，你都结婚了啊？” “是啊，你难道不高兴吗？领导是个已婚男士，还能少随一次份子钱呢。哪像我这么倒霉，认识我师父没几天，就搭上了一个红包，还有……两双高跟鞋。” “不对啊，上官敏儿，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跟我师父一见钟情了？”想起自己在周默婚礼上损失的高跟鞋，继而又想起了佟千雪，突然，李瑶的脑袋里闪过了这个念头。“我告诉你啊，上官敏儿，如果要是这样的话，你迟到了。我师父已经结婚了，哼哼！不过……快离婚了。” “是因为……”上官敏儿想问，是不是因为戴了绿帽子，周默要选择离婚的，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没有继续往下说。略微停顿，又偷偷看了眼周默，改口说道。“离婚嘛，没什么，我爸和我妈早就离婚了。离婚前两个人见面就掐架，跟仇人似的。离婚以后，跟哥们似的，都快成知己了。” “你父母的婚姻那是喜剧，我师父的婚姻，那是惊悚悬疑剧，能一样吗？”李瑶口无遮拦的总结了一句。“师父，不过，上官敏儿说的没错，你还这么年轻，而且帅气不多金，最大的财富就是拥有的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好徒弟，你的下一次婚姻一定会惊天地泣鬼神的。” “你这个用词……”周默气得吹不着胡子直瞪眼，因为没有胡子。“算了，好歹你是我徒弟，算我教导无方。” “嘿嘿，师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倒霉的光辉史，我可全告诉上官敏儿了啊。”李瑶脸上展现出来了胜利的笑容。 “不，瑶瑶，别说了！”上官敏儿摆手拒绝道。“我希望有一天，默哥愿意的时候，亲口告诉我。” “完了，你无药可救了！”李瑶不失时机的摇了摇头。 第154章 出场不仅是为了挨骂，还得挨揍 上官敏儿拒绝了李瑶的“八卦”，在李瑶看来，她是在等着“上位”，在周默看来，这是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伤疤再揭一次。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真实的想法，也只有上官敏儿自己知道。 有了上官敏儿的拒绝，三人聊天的话题自然躲避开了周默的私生活。不过，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上官敏儿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不断的问长问短。 李瑶像个传话筒一样，不断的跟她讲述着这个组曾经的辉煌，和常晓鹏到来之后的乌烟瘴气。不过，这个常晓鹏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他空降到这个组以后，大家的团结一下子就摆到了桌面上。 周默偶尔的抬头，通过窗户看看自己的房子，那个被张娅霸占了好几天，今晚即将迎来新的临时主人的房子。主卧的窗帘一直垂着，他不知道张娅是还没有起床，还是根本就懒得拉窗帘。不过，有一点他确定，张娅直接霸占了自己的主卧。 想到这，他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给方大庆再一次转了5000块钱，请他帮忙，把房间里的床上用品之类的，全部买新的。这5000块再一次被方大庆退回，并且告诉他，一切放心就是。 刚想表达完谢意放下手机，突然又想到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现在张娅在天马娱乐上班，至于是白天的工作，还是晚上夜场，他一无所知。假如说，张娅这个时间还在家里，那很有可能是晚上上班的，到时候方大庆安排的人要是扑了空，那计划就不够完美了啊。 想到这，周默并没有在意李瑶和上官敏儿在场，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方大庆。听了周默的担心，方大庆哈哈大笑，这点小事儿根本就不是问题。他表示，自己马上安排个小兄弟，扮成天然气的工作人员，上门抄表。如果张娅不在家，那就按计划进行，等着她下班；如果张娅真的上夜班，此时在家的话，那就告诉她，晚上7点半以后，要维修，家里必须留人。 最后，方大庆还告诉他，如果实在不放心，假如张娅此刻不在家，他可以安排人到尚坤的刚刚场子里走一走，盯着张娅。哪怕她后半夜回家，也等着她，当面把她赶走。前提是，周默能提供一张张娅的照片。 周默觉得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实在太麻烦方大庆和他的兄弟们了，何况自己根本就没有张娅的照片。最后选择了按照方大庆的初级方案执行即可。 挂了电话，周默还在感慨，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李瑶就贼头贼脑的凑了过来。“师父，你这是要把张娅赶出去了吗？嘿嘿，你要是今天就把张娅赶出去了，那上官敏儿费尽周折的在这租房子，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你忍心吗？不过，嘻嘻，把张娅赶出去，想想就开心，没想到在我去京城之前，还能有个美丽心情相伴。” “你说对了一半，我把张娅赶出去是真的，不过，回去住的不是我。”周默敲了一下李瑶的脑袋。“这下心情美丽了？” “你不回去住？难道你让佟千雪回去住啊！”李瑶的小嘴儿瞬间又撅了起来。“那和张娅住在那有什么区别？” “唉，你这个脑子啊，怎么敲打都不起作用啊。”周默叹了口气，假装无奈的说道。“我是让李佳回去住。我自己不回去。不过，这个事儿不能传出去，知道吗？” “哦！那感情好，你还住在上官敏儿的下面，张娅还被赶出去了，我这个美丽心情能乘以二了！”李瑶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 一旁的上官敏儿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李瑶这阴晴不定，瞬息万变的表情包，还是把她逗乐了。 三人原本打算等到4点半以后，踩着下班的时间点再回单位。可没想到，不到四点，属于他们小组内部的微信群里，常晓鹏的头像跳动了起来。只有一句话，艾特了所有人。“下午4点10分，本小组集体开会，地点，小会议室。” “没事吃饱了撑的啊！”看完了消息，李瑶咕哝了一句，不情愿的拎起了自己的包。 “瑶瑶，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个常组长，果然是清明节扮熊猫，想当官想疯了啊。”上官敏儿也紧随其后吐槽道。 “行，又不知道起什么幺蛾子。”周默摇了摇头，在微信群里回复了一句“收到”。“希望他突然良心发现，能少开一会儿。” 三人下楼，李瑶毫不客气的抢先上了周默的车，并且朝着上官敏儿招了招手。“师父，让我再享受一下这个车啊，明天我就走了，得好几天看不到它，让我再和它亲近一会儿。” “开着！”周默没有反对，转身上了李瑶的那辆小路虎，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备用钥匙。 上官敏儿看着两人各自都有对方的备用车钥匙，在心里感叹了那么几秒钟，最后还是忽视了李瑶的呼唤，直接坐上了周默驾驶的那辆小路虎。 “重色轻友也得有个尺度是不是？”李瑶吐槽了一句，直接发动了坦克300，留给了两人两股尾气。 二十分钟后，赶在下班高峰期来临之前，三人齐齐的聚在了单位停车场，看看时间，距离常晓鹏通知开会的时间，还有5分钟。 “上官敏儿，你先上去，要是常晓鹏问起来，你就说我们马上到。”李瑶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转身冲着周默眨了眨眼。“师父，我找你有事儿，刚刚妃姐给我打电话来着。” “哦！敏儿，你先上去。小妃是我妹妹，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儿，你先上去帮我请一会儿假。” 上官敏儿应了声“是”，率先上楼了。 “怎么回事儿？”周默靠在车旁，迫不及待的问道。 “师父，在我说之前，希望你能保持冷静。”李瑶说话前，先提前给周默打了“预防针”。“这个消息可能你一时间接受不了。” “小妃怎么了？还是我妈有什么事儿？”周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母亲和妹妹的安危。 “他们都没事儿。”李瑶发现自己好像“吓”着师父了，连忙解释，也不再考虑师父承受能力的问题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妃姐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最近你们村里都在传一件事情，说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你也不姓周。而且，你那个堂姐也上门去说这个事儿了。” “啥玩意儿？”周默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就是李瑶在跟自己开玩笑。自己从小就是爸爸周二壮的儿子，这一点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师父，你先冷静。”说着，李瑶还用她那骨瘦如柴的小手，抚了几下周默的胸口。“妃姐是这么说的，说村里风言风语的，你大伯还想要回那个老宅。据说啊，据说村里有几个老人也证实了这个事儿，说你妈妈，就是你的亲妈，是怀着你嫁给你爸爸的。” “无稽之谈！哼，这就是我大伯他们惦记我爸爸留下那个房子传出的谣言。”周默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敲起了鼓。他小的时候听说过一件事儿，自己是个早产儿，不到七个月就出生了。妈妈是个外来的人，据说是城里人，为什么要嫁给一直在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现在想想，这还真解释不清楚。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愿意承认。 “师父，妃姐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而且，你跟嫂子的事情她也知道，怕给你打电话，你受不了，所以给我打电话，想问问我的想法。”李瑶从未见过自己的师父眼神里如此迷茫，一时间只有解释。“师父，我觉得不管你姓什么，你还是我师父，还是咱们单位最后潜力的领导层。我们这些人，不会有什么……” “好了，李瑶，你先上楼。”周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挥了挥手。“我给小妃，不，我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个时候，我必须得冷静下来。你说的对，不管我是不是我爸的儿子，我都不能让我妈和小妃受到委屈。” “师父，你要这么想就对了。”李瑶知道，周默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多说也没有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周默再次回到车上，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母亲。这个母亲虽然不是他的生母，可在他的心里，比自己的生母还要重要。这个女人带着妹妹嫁给了父亲，父亲走后，又熬尽了心血将自己和妹妹养大，他觉得，这样的恩情就是父母之恩。 妈妈没想到周默会知道村里的流言蜚语，对于周默到底是不是周二壮的儿子，她同样没有发言权。毕竟，她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周默已经7岁了。 和李瑶转达的内容差不多，总之一句话，周默的父亲很可能不是周二壮。这种传闻越来越多，母亲和妹妹有点承受不了了，尤其是大伯一家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按照周妃的想法，早就给哥哥打电话了，可母亲怕影响了周默的工作，一直阻拦着。 挂了电话，思前想后，周默决定明天就回去一趟，原计划先把速成贷款公司推下悬崖，可这个事儿不急于一时。相比之下，母亲和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再看看时间，距离下班还剩15分钟，也就是说，常晓鹏的会已经开了半个小时了。上楼的时候，他倒是希望会已经开完了，现在的他，需要冷静下来，今天晚上，他给李瑶送行。等明天李瑶出发了，他也出发。 很遗憾，小会议的门上挂着“使用中”的牌子，他知道自己失望了。这个常晓鹏开会上瘾，明显还没有结束。敲门而入，发现所有人都在，常晓鹏的旁边，空了一个位置，大概是留个自己的。 周默没有上前，就在会议室门口，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准备坐下。 “周副组长，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多长时间？”没等周默坐下，常晓鹏抬腕看了看时间，一脸不悦的说道。 “抱歉，常组长，有点事情处理一下。”周默又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常组长，您继续，回头谁的会议记录给我看一下就行。” “默哥，我这记录比较全，开完会我给你。”同样坐在会议室门口的上官敏儿说了一句。 “会议记录要有用，我直接给你们一人发一份呗，还开什么会？”常晓鹏没好气的喊了一句。“周副组长，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会很重要？” “起码到现在为止，你没说过一句有用的话。”常晓鹏话音刚落，邢泽冷嗯一声，咕哝了一句，只不过，这个咕哝的分贝有点高而已。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服我，但我今天这个话就放在这。现在，我是组长，我做出的安排，你们必须执行。”想了想，常晓鹏没有和邢泽一个人纠缠，而是向众人说道。“上官敏儿是，做实习生要有做实习生的觉悟。从你入职到现在，一直到今天开会我才看到你，你的老师或者你的父母没教过你起码的尊重吗？” “常组长，我实习是跟着默哥实习，这件事情早上的时候金台长和人事部的宋部长都交代过了，我没有必要跟任何一个德不配位的人汇报。”上官敏儿在心里把常晓鹏的话翻译了一遍，就三个字“没教养”。对于这个评价，她自然不能接受。 “你说谁德不配位？上官敏儿，你刚来单位，很多事情还不明白。别以为有人替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常晓鹏不愿意和现在对吵，面对上官敏儿，他还是不在乎的。“第一天上班，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哼，常组长，不知道姓什么的是你？”上官敏儿也不示弱，直接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常晓鹏。“当个组长，还真以为自己变成蘑菇了。想一手遮天，你起码学会闭眼。” 众人根本就没有劝架的想法，一个个巴不得看热闹呢。李瑶这一次没有张嘴，而是直接站起来，一言不发，直奔常晓鹏走了过去。 见状，众人猜测着李瑶是不是有可能直接动手，自己要不要劝架的时候，周默紧忙跟在李瑶的身后，也走了过去。 “怎么着？李瑶，你还敢动手不成？”常晓鹏也注意到了气势汹汹向自己“奔”来的李瑶。“你和上官敏儿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在这的时间也不短了，得知道轻重。” 边说，常晓鹏边往后退，可惜，他距离墙的距离稍微近了点，之退了一步，就被墙挡住了。好在李瑶距离他半米左右的时候，被周默一把拉住了。 周默拉住李瑶的同时，一个转身就到了常晓鹏和李瑶的中间。正好脸对着李瑶，后背冲着常晓鹏，两手平抬，搭在李瑶的肩膀上。突然，向右一个转身，曲臂成肘。就在常晓鹏刚刚出了口长气，觉得自己安全了的时候，周默的这一肘，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击得手，周默没有停止，转身之后，左手向上一托，本来吃痛准备弯腰蹲下的常晓鹏不得已，脸又抬了起来，对着周默的右手拳头就是一脸。 任谁也没想到，周默会一言不发就动手。平时的周默虽然算不上温文尔雅，可这种说动手就动手的事情，可从来没干过啊。 等众人反应过来，冲过去劝架的时候，常晓鹏的脸，已经花了。也不知道是鼻子出血，还是嘴被打坏了，脸上的汗和血混在一起，顺着下巴向下淌。 “小默，行了，打两下差不多就行了。”邢泽抓着周默的胳膊，不过，嘴上劝解的话，却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常晓鹏挨揍太正常了，别打太狠就行了。 “常晓鹏，从你当组长开始，我给足了你脸。但是，你别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脸不要脸。”被众人拉开的周默，并没有继续“进攻”，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貌似刚刚打人的不是他一样。“你的话，还给你，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周默的话一开口，别人不明白，李瑶瞬间明白了。师父这是被常晓鹏的话刺激到了。为了让周默的心情再好一点，李瑶默默的走到了“满脸花”的常晓鹏面前，悄悄的扬起了小手，瞄准了常晓鹏的……脸。 第155章 有“小三儿”的男人 本想着巩固一下自己的“小组集权制度”，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就遭到了一顿“毒打”。常晓鹏表示，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上官敏儿也很诧异，同时也很感动。她也没想到周默会“护犊子”护到这个程度，为了自己居然不惜和常晓鹏“兵戎相见”。 只有李瑶此刻算是“人家清醒”。她知道，周默之所以要抢在自己前面动手，是常晓鹏自己作死。周默的家里刚刚出现了“血统来源不明”事件，他就当着周默的面，说上官敏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挨揍才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开会没必要了。老邱不在单位，金百诚作为单位的“临时一把手”，自然要亲临现场处理。常晓鹏吵嚷着要报警，直接又挨了金百诚一脚。 驱散了众人，只留下了周默和常晓鹏，以及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李瑶，和争端的挑起人，上官敏儿。金百诚看看周默三人，再看看鲜血淋漓的常晓鹏，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金台长，这个事儿，我必须要报警。我作为领导，开会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周默和李瑶无缘无故的就打我，还有那个上官敏儿，根本就不我放在眼里，我要把她开除了。”常晓鹏不断的用手里的纸巾擦拭着孩子还在流血的嘴角。 “报警？常晓鹏，你给我报一个我看看？”金百诚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直接爆了粗口。“不管你们谁对谁错，报了警就成了咱们单位的丑闻。常晓鹏，维系单位的颜面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这个组长当的，还真特么的失败。” “那我这顿打就白挨了？”提到组长的职位，常晓鹏突然没了底气。“金台长，我不报警可以，他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李瑶不乐意了。“常晓鹏，自从你来了这个组，已经把工作搞得乱七八糟的了。今天开会还要让所有人的工作内容必须报给你审批，你算老几啊？你一天节目没上过，一次咱们的采访没做过，你懂个屁？” “常晓鹏，你口口声声说我没家教，我有没有家教用你评价？”李瑶的话音刚落，上官敏儿不甘示弱的接茬道。“这样的话，我很难想象是从一个所谓的组长嘴里说出来的。不，我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人类嘴里说出来的。” “金台长，你看看，当着您的面儿，她们还这么嚣张……”常晓鹏恨的直咬牙，可金百诚在场，他觉得这绝对是个机会，自己连“打小报告”都省了。 “闭嘴！”金百诚直接打断了常晓鹏的话。“李瑶，上官敏儿，你们两个也少说两句。今天这个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都别挑好听的说，常晓鹏，你这个组长还想不想当？” “我……。”常晓鹏一顿，“金台长，我怎么了？邱台长当初找我谈话，让我到这个组来，我可不是来挨骂的，更不是来挨打的。金台长，您是领导，这个事儿，我听您的，不报警。处理结果，您看着办。” “周默，今天先动手的人是你，这一点你承认？”金百诚不再理会常晓鹏，转脸看向了周默。 “承认！”周默没有解释，两个字脱口而出。 “你承认就行！”金百诚满意的点了点头。“常晓鹏，你觉得你今天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我作为组长开会，天经地义，这是单位赋予我的权利，我批评……”常晓鹏立刻开口……。 “行了！”金百诚打断了常晓鹏的絮叨。“我就说一句话，这个事儿，我处理行不行？” “行！”常晓鹏这一次没有多余的废话。 “都是一个组的同事，换句话说，即便不在一个组，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什么事情说不开的？”金百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过，既然出了这个事儿，我就得处理。李瑶，你去把你们组的人都叫回来，我宣布一下处理意见。咱们这个事儿，内部消化就完事了。” 金百诚处理起来相当的迅速，众人聚齐，不到五分钟，就解决完了。周默作为副组长，开会期间，殴打组长常晓鹏，停职反省十天，李瑶和上官敏儿作为周默带的实习生，又在这次事件中有不同的参与程度，所以，同样十天不用来上班。常晓鹏，作为组长，没有团结好组内成员，暂停职务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组长和副组长指责暂由杨雪妮和邢泽负责。 最后，金百诚又提到了一点，那就是周默今天晚上，要请全组的人吃饭，常晓鹏必须参加。除了晚上需要上节目的三个人，其他人都要参加。 “金台长，晚上……”李瑶觉得要是按金百诚这么安排的话，属于自己的送行宴，又要泡汤了，所以想要表示反对。 “行了，李瑶，这件事儿，我会跟你爸爸解释。李主编那么通情达理的人，怎么可能因小失大呢。”打断了李瑶的话，金百诚还给了她一个“你会懂”的眼神儿。 众人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除了常晓鹏以外。金百诚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自己的组长职位被剥夺了一个星期，换回来的仅仅是一顿饭，他心里很不爽，可又无可奈何。尤其是刚刚金百诚提到一个他不知道的信息，李瑶的父亲是个主编。至于是哪里的主编，他不得而知，但一定是行内人。这让常晓鹏有点拿捏不准了。 周默倒是出奇的满意，十天的停职时间，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儿”，李瑶也可以不用请假就去京城找金思寒，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冲动，他觉得，如果金百诚一直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是那个被“宠坏”的孩子。 最终，安静和孟晓萱被留了下来，上节目独挡一面的居然是党立鸽。剩下的人，都能沾一沾常晓鹏的光，吃一顿来自周默的“大餐”安排。 过分的是，周默要买单，可吃饭的地方金百诚却已经安排好了。早上他给周默的订餐卡被扔了，可最后也没逃脱被金百诚左右的命运。李瑶给老爹打电话，也没能改变这个结果。她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老爹，和金百诚之间貌似穿上了一条裤子。 晚上七点，一行人零零散散的到了一家叫“千合”的饭店，二楼最大的包厢里，金百诚和李旭东已经提前到了。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分别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坐下。 按照级别来说，除了李旭东和金百诚，他应该紧随其后，可挨着金百诚坐下的，居然是老林这个“最老临时工”，这让他又有些不爽。脸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心里却更加不痛快了。 “周默，来，坐这！”金百诚一指自己和李旭东中间的位置。 “您别闹，我还是留在门口与民同乐。”周默坐在李瑶和上官敏儿中间，摆了摆手。“那个位置烫屁股，我一个戴罪之身，坐那容易受伤。” “小默，让你坐那就坐那，学会听领导的话。今天，你是主角。”李旭东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单你得买，位置你也得坐。林悦，去他那坐着，把他撵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默要是再矫情，有点不近人情了。考虑到这一顿的消费也不会太少，坐就坐。满桌的人，除了常晓鹏一脸的“冰霜雪雨”，其他人都乐呵呵的看着周默去上座坐着。 点完菜，上完菜，看看时间已经8点了，周默悄悄的给李佳发了条信息，得知她已经上了方大庆的车，才放下手机和大家继续寒暄。 最郁闷的还是常晓鹏，他以为金百诚安排这个饭局，能让周默等人当众给他道歉，起码作为行凶者的周默是必然要道歉的？可来到饭店快一个小时了，才点完了，也上完了，众人已经连续喝了两轮酒了，金百诚对这个事儿，只字没提。 “大家先静一静啊。”就在常晓鹏琢磨着是不是要提一下让周默道歉的时候，金百诚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刚刚李主编说过一句话，今天的主角，是周默。” “嗯，是有这事儿。”李瑶倒是活跃，嘴里还塞着一口菜，就忙不迭都回应道。“啥情况？是给我师父颁奖啊，还是给我师父发奖金？没事，直接跟我说也行。” “瑶瑶，你别捣乱！”李旭东见女儿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周默，不过，瑶瑶还真说对了，今天我和你们金台长商量着，给你颁个奖。不过，不是奖金哦。” “妈的，把老子打的跟猪头似的，不罚他还给奖？天理何在啊？”这是常晓鹏的内心独白，也仅仅是内心独白，他是没有勇气当着金百诚的面说出来的。尤其是知道金百诚口中的那个李主编就是李旭东，也是李瑶的父亲之后。 “我就不饶弯子了啊，前几天啊，林悦找我谈过了，想让我帮个忙。”金百诚这一次，直接站了起来，指了指林悦。“林悦到单位这么长时间了，一直表现也很优秀。她求我办一件事儿，想让周默收她做徒弟。我一个台长，要是直接让周默同意，好像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这不，我就把李主编拉上了。李主编的女儿，也就是李瑶，本来就是周默的徒弟，我觉得找他来做个见证，再合适不过了。” “是啊，这个事儿啊，提前没有跟周默沟通，也是想给周默一个惊喜，同时也给林悦一个交代。”李旭东见金百诚提到了自己，也直接站起身来。“周默，当着你同组的这些人，你表个态，林悦这个徒弟，你收不收？” “我……”饶是周默平时反应比较快，被这两个老家伙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也顿时语塞。好在自己的徒弟反应比较快，立刻跳出来给他解了围，争取了时间。 “等等，金台长，老爸，你们得先让我说句话。”李瑶急忙把嘴里的一口豆腐当成了豆腐脑吞了下去。“悦姐，不，不能叫悦姐了。如果我师父同意收了林悦做徒弟，我必须是大师姐。师父，我的要求不过分？” “好，你是大师姐。”周默无奈的站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林悦，你愿意做李瑶的师妹吗？” “嗯？嗯！”周默的这个问题，让激动的林悦反应差点掉线。“我愿意，师父，我求金台长帮我说合，就是想拜您为师，李瑶自然就是我大师姐了。” “嘿嘿，二师妹！”李瑶嘚瑟的揉了揉林悦的脑袋。“你傻啊，师父都这么说了，就是同意收你了呗。你还不快点拜师？” “哦，哦！”林悦的确有的反应不过来。当初他去求金百诚的时候，金百诚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今天来聚餐，也没人告诉她和她的拜师愿望有关。从金百诚提出来的那一刻，她就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反应岂止比平时慢了半拍，已经是只剩下了半拍。 “等等！”林悦这边还在拼命的用点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坐在她另一边的上官敏儿突然站了起来。 “李主编，金台长，我刚到单位第一天，而且和李瑶一样，只是个实行生。如果没有今天林悦拜师的事情，我想我可能会等一段时间，也会求到金台长的面前。”上官敏儿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周默，继续说道。“其实我来这个单位，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也就是冲着默哥来的。既然今天提到拜师了，我就现场请李主编和金台长替我也说两句好话呗。我也想拜师！” “嘻嘻，你应该说，你也想拥有一位貌美如花，德艺双馨的好师姐。”众人惊诧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依旧是自信满满的李瑶。“不过，上官敏儿，刚刚师父可是同意收林悦了，你要是拜师，你就只能当小三儿了。” “行，只要默哥同意，你就是我的大师姐，林悦就是我的二师姐，我是小三儿！”上官敏儿脱口而出，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憋笑都憋的很辛苦。 “师父，听到没？同意，同意了你就是有小三儿的男人了。”李瑶扯着脖子喊道，说到“小三儿”这个词儿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棒棒滴！” 这一次，众人感觉不到辛苦了，因为实在憋不住了。尤其是看到周默一脸通红，而上官敏儿一脸无辜和茫然的时候。 第156章 冷静？还是冷酷？ 周默自己没想到，一顿饭的功夫，又收了两个徒弟。不光周默没想到，常晓鹏更加没想到。按理说自己在这个组是组长，也就是这个组里的“最高长官”，为什么所有光环都要围着周默转？为什么自己只能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仇人”周默享受追捧？ 他想不通是他的事情，他闷闷不乐一点都不影响其他人的喜笑颜开，尤其是李瑶，早早的就拿出了大师姐的风范，偶尔的教育两句自己的两个师妹，让众人在欢愉的同时，又增添了不少乐趣。 借着上厕所的空当，周默联系了一下方大庆。接电话的居然是李佳，随后方大庆才接过电话，告诉他一切顺利，负责跟踪的摩托手发现张娅最初上了一辆帕萨特，绕了一圈之后，最后把她送去了“城中村”。 周默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和丈母娘说声“保重”了。最初他让李佳住到张桂芝家里，不仅仅是想要保护李佳，更多的是不愿意让张娅在她姑姑家里，怕张娅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张桂芝知道了他和佟千雪之间的矛盾。 可现在他顾不上了张桂芝了，佟千雪和自己已经形同陌路，所谓的丈母娘也仅仅存在于法定关系上了。周默一直想要的结果是等张桂芝“寿终正寝”，再和佟千雪离婚。 事实上，张桂芝的时间不多了，周默觉得自己的时间更少。他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一直以来的“圣母”思想，是时候收敛起来了。至于在张桂芝最后时间里，他扮演什么角色？周默觉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席间，周默几次想找李旭东解开心中的谜团，也没找到机会。他不懂的金百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按照正常逻辑，他和金百诚之间是解不开的仇恨，为什么会堂而皇之的袒护自己呢？ 和他有同样疑问的，还有一直“将郁闷进行到底”的常晓鹏。他在单位打听了好多人，金百诚和周默之间的不合，就像写在公示板上一样。反而是提拔自己的邱台长，据说和周默之间各种“眉来眼去”。 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事情总归是要向前走的。众人散去，只留下了李瑶父女，还有等着蹭车回家的上官敏儿。 “周默，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不用去单位报到了。十天的时间，处理速成贷款公司的事情，时间够不够？”李旭东很直接，言外之意，金百诚给他们的处罚，实际上就是给周默时间。 “我这边没问题，明天我可能先回趟老家。”周默没有瞒着三人，直接开口。“李瑶这边我比较担心，要不要安排个人和她一起去啊。” “我这边别说没有危险，连难度都没有。”李瑶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要是有人跟着我的话，危险倒是没有，难度却增加了。师父，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个星期内回来。” “嗯，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周默没再多说客气话，直接再次看向李旭东。“李主编，最近我们的金台长很活跃啊，你是不是许诺了他什么好处啊？” “无利不起早，你这么想也没有错！”李旭东呵呵一笑。“不过，这一次你猜错了。周默，我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回老家。我给你个建议，遇到事情不要冲动。即便明天你回去了，能解决什么什么问题呢？明天等瑶瑶走了以后，你单独来找我，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不问还好，周默这一问，又给自己问出了好几个疑问。不但没搞清楚金百诚为什么性情大变，还牵扯出了一句“是时候让你知道了”。揣着糊涂周默实在装不了明白，只能带着蹭车的上官敏儿回家。 不用上班的日子对于周默来说，是难得，对于上官敏儿来说，是习惯。上官敏儿也没想到，刚到单位实习的第一天就喜提“停职通知”。不过，她到是很坦然，毕竟她愿意到单位实习的原因是因为周默的存在，周默不去单位，她自然也失去了实习的欲望。 第二天上午，周默载着她赶到了高速路口，眼睁睁的看着李瑶开着自己的小路虎离开，周默有些 “失落”。 “默哥，瑶瑶走了，咱们也回去。”上官敏儿能感觉到周默和李瑶的师徒感情很深。 “嗯，走！”周默直接掉头。“敏儿，这一次算是连累你了。这几天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回学校去还是去看看你的父母，都可以。” “你是要赶我走吗？”上官敏儿语气里充满了反对。“默哥，我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你要是信得着我，有事儿的时候可以指挥我跑跑腿什么的。” “会开车吗？”周默随口问道。 “有驾照，放假的时候开过！”上官敏儿应承道。“你什么时候去找李主编？昨天晚上他不是让你单独去找他吗？” “那你送回小区之后我就去找他。”周默还惦记着早点和李旭东见面，下午还能赶回老家去。“下午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可能回趟老家，去看看微微妈和我妹妹。” “我待着也没事儿，能带上我吗？”上官敏儿寻求周默的意见。 “这个……？”周默有些为难。 “是不是因为你结婚了，带着个女孩回家不方便？”上官敏儿见周默有些犹豫，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如果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 “也不算。敏儿，不带你跟我结婚没什么关系。”周默咬了咬牙，还是开口解释道。“我的家庭关系可能比一般人都复杂一些。” “嗯，默哥，你不用送我回小区，我回去也没事儿。”上官敏儿点了点头。“你直接带我去找李主编，我在车里不进去就是了。” “也行啊！”周默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回老家带着你也行，不过，你别笑话我的家庭关系复杂就行。” “那有什么啊！家庭这个东西，咱都选择不了。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他们提前也不通知咱们啊！”上官敏儿说到家庭这个话题，也是一肚子牢骚。 “好，敏儿，等会我和李主编谈完，咱们再聊！”周默对于上官敏儿的开解，并没有消化多少。 在那么一瞬间，周默甚至觉得，李瑶那个不靠谱的徒弟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是最轻松的。上官敏儿要远比李瑶成熟，同样，对于遇到的事情分析起来也更加深思熟虑。 李旭东直接在家里接待的周默，所以，周默把车停在李旭东家的楼下，车钥匙扔给了上官敏儿，独自上了楼。有时间周默自己都觉得奇怪，刚刚认识两天的上官敏儿，他能十分信任。而和自己已经结了婚的佟千雪，他却无法再给予任何信任，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默，这么晚才来，送瑶瑶去了？”坐在客厅里，李旭东伸手帮周默斟上了茶。 “嗯，我刚从高速口回来。”周默躬身接过茶杯，随即坐下。“李主编，这次的事儿，又要折腾李瑶了，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如果她那边需要的话，我随时都能过去。我就怕她要强，有事儿也不跟我。” “他要不跟你说，那就更不会跟我说了。这个丫头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李旭东叹了口气。“一天天看着像没心没肺似的，其实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她，这次去京城，她也跟我聊过了。我对我的女儿有信心，你对你的徒弟也得有信心啊。” “我倒不是对她没信心，只是单纯的担心。毕竟她这次要去面对的，是尚坤的女儿。”周默抿了一口茶。“李主编，有句话叫有其父必有其女，我怕李瑶在尚坤女儿面前，还是太单纯。” “这点你放心，尚坤的女儿和尚坤不是一类人。再说了，你这个当师父的，都能面对尚坤，一个尚坤的女儿，瑶瑶应该还对付的了。” “要这么想，我还能放心点。”周默点了点头。“李主编，我今天找您，其实是有件事儿想请教您。” “嗯，我知道，是关于金百诚的事儿是？”金百诚直接点破。“是不是觉得最近这个老小子不跟你作对了，有点不习惯？” “哈哈哈，李主编，您真逗。我确实觉得有些反常，不过，算不上不习惯啊！”周默赶忙解释道。“按理说，我和这位金副台长梁子结的不是一般的深，可最近几次，我总感觉到他似乎有意维护我。唉，这么说，他要是单纯的改邪归正不整我了，我还能接受。可要是说，他能以德报怨，我还真不敢相信。” “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李旭东没着急解释，而是端起茶壶又给自己和周默续上了茶水。 “您请说！”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就当聊天，放松，放松！”李旭东呵呵一笑。“你不用刻意的想，我问你什么，你直接说就行，没有错对。” “我听说你和小佟之间出了问题。当然，我也不瞒着你，是瑶瑶告诉我的。”周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李旭东直接开口问道。“周默，你坦诚的跟我说，这段婚姻你还想不想挽救？” “不想了！”周默想都没想，坚定的摇了摇头。“累了，不想再维系了。” “嗯，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能这样想，证明下面的问题，我还能问。”李旭东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可以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据说，你和张桂芝的关系非常好。当然，她是你丈母娘，她对你好，你对她好，都是正常的。就连瑶瑶也认了张桂芝做干妈。”李旭东开始为第二个问题做铺垫。“但是，张桂芝的命不好啊。身体早早的透支，现在女儿又这样。恐怕……” “唉，周默，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个机会能扳倒尚坤的机会。但需要连同佟千雪一起被抓起来，你会不会下的去手？”李旭东突然问道。“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回答我。” “我不想单纯的把佟千雪当成仇人。可如果需要牺牲她才能扳倒尚坤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不会犹豫。”周默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道。“李主编，如果这个问题放到以前，就是在我和佟千雪的婚姻没出问题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这么选择。” “嗯，你的回答我相信！”李旭东点了点头。“人都是有自私心态。周默，换一个问题，如果把佟千雪换成张桂芝，你会怎么选择？” “您的意思是？”周默不是听不明白，而是不敢相信，李旭东会问这个问题。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扳倒尚坤的前提，是连累到张桂芝，你还能毫不犹豫的下手吗？”李旭东满脸的严肃，两只眼睛盯着周默。“你同样可以想一想再回答我。” 这一次，周默的确没有脱口而出。的确，换成了张桂芝，他心软了，或者说不忍心了。自从他和佟千雪结婚以来，张桂芝在拼命的维系着女儿和女婿的关系，哪怕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她也在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去努力。 “周默，遇到难以决定的事情，学会冷静！”几分钟后，周默依旧没有开口，李旭东提醒道。 “我一直觉得我已经足够冷静了，但是，对于一个一直对我很好，生命只有几个月的老人，我还是下不了决心。”周默坦诚的说道。“如果，扳倒尚坤，这是唯一的机会，我想可能只能对不起我的丈母娘了。” “呵呵，周默，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为了扳倒尚坤，你让佟千雪也遭殃了，张桂芝能受得了吗？”李旭东好不留情的说道。“我现在这么说的话，你还会对佟千雪无动于衷吗？” “我明白了，李主编，一直以来，我以为对我丈母娘好一点她就能开心。可实际上，如果佟千雪不能回归正常，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让她老人家真正的开心起来。”周默恍然大悟。 “所以，我做不到！”周默不得不承认，需要重新考虑这两个问题。“冷静，冷静之后，李主编，我现在可以一次性回答你的问题。扳倒尚坤，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如果连累到了佟千雪，只能怪她自己。因此让我丈母娘不高兴，我也无能为力。” “嗯，这个答案足够冷静！也足够冷酷！”李旭东笑着点了点头。“周默，你不是想知道金百诚为什么突然对你那么好了吗？” “是啊！”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老邱对你的意见越来越大？”李旭东反问道。 “嗯，这个我还真没当回事儿。”周默呵呵一笑。 “我自己都一次性告诉你！”李旭东说着，站起来，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看着就很有年代感的相册，然后放到了茶几上。“这事儿，得从30年前说起。” 第157章 往事不堪回首 30年的李旭东刚刚大学毕业，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老邱。那个时候，老邱已经是一名成熟的记者，而他只是个实习生。 当时他们都在一个叫“经济广播”的单位，李旭东报到的第一天就被领导安排一个“师父”——邱韵。也是老邱的亲妹妹。 李旭东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师父，相当的尊重。从实习到转正，也都是自己这个师父手把手的带着。 老邱是在李旭东入职的第二年调走的，而老邱的妹妹，也就是李旭东的师父邱韵却拒绝了和哥哥一起调走的机会。对此，老邱有些不悦。 李旭东边说，边指着那本年代感很强的相册和周默介绍。照片上的李旭东的确很年轻，而且也不像现在这样，每次拍照留念，几乎都是“c位”的存在。那个时候，他几乎都是角落里的“大男孩”。 一开始，李旭东以为，师父和老邱的矛盾也仅仅是兄妹间的意见不合，而且还是在工作上的不合而已。 随着老邱的调离，邱韵和李旭东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些个人的私事也经常和徒弟吐槽，李旭东才发现，这兄妹俩的矛盾其实和工作没有太大的关系。 邱韵有个男朋友，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从上大学开始相恋，整整五年，谈婚论嫁四次，每一次都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了。前三次的原因出奇的一致，就是老邱的反对。 最后一次就发生在半年前，那个时候李旭东其实已经认识邱韵这个师父了。好不容易这一次老邱勉强同意了，可临近婚礼了，邱韵的这个男朋友却消失了。 “求婚求了四次，好不容易成功了。怎么会消失呢？”周默随着李旭东的手指，看着相册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有些不解。“难道是？他反悔了？” “一开始，我也有这种想法。”李旭东摆了摆手继续讲道。 消失了大半年的男朋友终于回来了，压抑了大半年的邱韵不顾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当众嚎啕大哭。原来，她的男朋友突然接到了单位的任务，要去参与一项暗访工作。 大家都是做媒体行业的，对于记者的任务，自然都能理解。白白哭了大半年的眼泪，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自然是喜极而泣。 “他们想要结婚，估计还不容易！”周默摇了摇头。 “没错！从男朋友回来，我师父就张罗着结婚的事情。可是老邱这一次说什么都不同意。”李旭东叹了口气。“如果他要是同意了，或许我师父现在还会在这生活。” 邱韵能理解男朋友的不容易，可作为准大舅哥的老邱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本来他对这个准妹夫就不顺眼，中间又出了一次“逃婚”事件，他怎么可能不横加阻拦呢？ 邱韵的婚事就这样进入了拉锯战，这一拉就是一年多。终于有一天，老邱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原单位，也就是妹妹的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大发雷霆。 当时李旭东也在，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人微言轻，看着师父受委屈，除了给师父递送纸巾以外，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时候，单位刚刚从兄弟单位调过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金百诚。 “金百诚和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周默听到了“关键人物”，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他原本是和我师父的男朋友同一个单位的。半年前的那次任务，他们单位原本是要让金百诚出差的。可那个时候，金百诚刚刚结婚，妻子怀孕没多久，我师父的男朋友主动代替他去的。”李旭东简单的解释道。“金百诚调到当时的“经济电台”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师父。他欠了我师父男朋友的人情，自然要尽最大努力去保护我师父。” 老邱到单位里大骂自己的妹妹的时候，也只有金百诚站出来和老邱当面锣，对面鼓的刚了起来。 这一闹，兄妹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了。事实上，邱韵想要结婚的愿望更加难以实现了。 就这样，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我邱韵和他的男朋友，始终没有和老邱达成和解。就在这个时候，邱韵居然怀孕了。面对即将出现的小生命，大家都觉得两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可事实总是让人失望，老邱得知妹妹怀孕之后，坚定不移的要求妹妹去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扼杀在摇篮之外。邱韵自然不同意，和男朋友商量之后，打算直接申请移民。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留下两个人爱情的结晶。这就是当时两人做出的决定。 就在邱韵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出事儿了。 那天下午，邱韵结束了自己的晚班，李旭东本来要送她回家。在单位门口，遇到了邱韵的男朋友，他也就没有继续跟着。没想到，在单位门口的这次分别，成了他和邱韵的最后一次见面。 李旭东那个时候还没有自己的车，只能挤着公交回家。还没等他到家，就接到了电话，来自邱韵的电话。邱韵惊慌失措的声音让他用怒吼叫停了公交车，然后一边报警，一边赶往了邱韵和她男朋友居住的楼下。 等李旭东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除了围观的群众，忙着维持秩序的警察，只有被从血泊里抬出来的一个男人，正是邱韵的男朋友。而邱韵本人，毫无踪迹。 拨打她的电话，发现电话就遗留在了现场。根据周边邻居和警察的介绍，邱韵和她男朋友回家时，刚下车就遭到了一伙来历不明黑头套的攻击。 来的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邱韵的男朋友来的。身上挨了多少下，只能等着医院去鉴定。而邱韵，在慌乱中给李旭东打了个电话之后，就趁乱消失了。 邱韵的男朋友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据警察说，他怀疑袭击自己的这些人，是他之前参加采访时，捣毁的那个贩毒团伙雇佣的。当然，这只是猜测，他没活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后来破案了吗？”周默本来想提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只能说形式上破案了！”李旭东叹了口气。“大概过来两个多月，警察给出的结果是，对方砍错人了。这个骗小孩的说法，你信吗？” “我不信！”周默摇了摇头。“我甚至都不相信是那些所谓的毒贩子下的手。” “哦？你不相信？”李旭东一愣，抬头看向周默。 “我不相信！”周默很认真的说道。“李主编，你想过没有？毒贩要是因为恨他报复他的话，下手一定足够狠。他当场活下来的机会几乎没有。而且，毒贩要是动手的话，会用砍刀或者棍棒一类的吗？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您的师父，当时可是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她男朋友一个大男人都抵挡不住这些人的袭击，她又是怎么逃脱出去的呢？” “哈哈哈……！周默，大家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细节都被你注意到了。”李旭东欣慰的看着周默。“你的这个猜测如果当时我能想到，也不至于被“草草结案”了。说实话，你的这个疑问，到现在也没有正确答案，但早就有人提出过了。” “哦？谁提出来的？”周默一愣。 “我师父！”李旭东继续讲述着故事的后续。 怀孕的邱韵失踪，她的男友遇难，这件事情原本就算是画上了一个非常不圆满句号。老邱时常唾弃那个差点成为他妹夫却不行遇难的男人。在他看来，没有这个男人，自己的妹妹不会失踪。 这件事情过去了三年，李旭东已经被调任到电视台，并且有了自己的女朋友。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却传来了曾经熟悉的声音。 失踪了三年的邱韵主动联系了李旭东。她告诉徒弟，自己逃跑之后，嫁人了，怀着的孩子有了名义上的父亲。李旭东很激动，立刻问师父和孩子都在哪，自己马上去接。 可是邱韵直接拒绝了，并且用不可辩驳的语气告诉李旭东，自己给他打电话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外传，尤其是她的哥哥。而且，邱韵也提到了刚刚周默提到的那个疑点。不但提到了，还直接证实了这个猜测。 她告诉李旭东，当年害死她男朋友的那些人，居然打听到了她的住处。自己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孩子留在他名义父亲那里是安全的。邱韵说，她这一次离开，是通过老师的一个关系，直接去国外，短时间内一定是不会再回来了。拜托李旭东在孩子长大成人后，能照顾的话帮忙照顾一下。但在孩子长大成人之前，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母亲叫邱韵。 “其实这些年，心里最过不去这道坎儿的，不是我，是金百诚。”故事讲得差不多了，李旭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角的泪花若隐若现。“周默，你应该能明白，金百诚等于欠了我师父他男朋友的一条命。而且，我师父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想还这个情都还不上。” “那，这和他最近突然改邪归正，不但不找我麻烦，还处处维护我有什么关系？”周默不想再在刚才那个悲伤的故事里继续让李旭东难过，索性，提起了故事之前的问题。 “周默，唉，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儿。”李旭东叹了口气，重新捋了捋思路，发现只能开门见山了。“我师父，邱韵，从这里逃跑之后，流落到了一个叫“白头村”的地方，她嫁给了一个叫周二壮的男人。” 李旭东的话说完，周默当即傻了。听来听去，这个故事居然和自己有关。不但和自己有关系，而且故事的主人公邱韵，就是自己母亲。 “李主编，你的意思是……”饶是周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话的时候也开始颤抖。“邱台长……是我的舅舅？” “没错！周默，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瑶瑶跟着你？你以为金百诚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性？”李旭东觉得周默此刻的反应已经足够冷静了，才把心里的话和盘托出。 “我明白了，李主编，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一切都解释通了。”周默尽量让自己颤抖的幅度减轻。“您把我的身世告诉了金百诚，他觉得欠着我亲生父亲的一条命，所以，不惜公开袒护我。您让李瑶跟在我身边，除了遇到事儿能第一时间通知您以外，也能以您的身份保护我。比如当初跟艾军的矛盾！” “很好，不愧是我师父的儿子。”李旭东欣慰的笑了。“你现在心里肯定很复杂，要不你也不会以“假如这个故事……”来作为开头。周默，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师父要是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 “抱歉，李主编，这个事儿，我确实不能马上消化。”周默深深的呼了口气。“有一件事儿，我还不明白。按照您的说法，包括我的猜测，那邱台长为什么会提拔我？现在又弄了个常晓鹏来恶心我。” “周默，其实你心里有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李旭东摇了摇头。“老邱跟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师父实际上关系很差。尤其是你的亲生父亲出事儿以后。你以为当初你到你们单位应聘，在没有关系和背景的情况下，真的就那么顺利？老邱无非是不想让你去别的单位，放在他自己的眼皮子低下便于控制而已。” “您的意思是，邱台长不想让我……？”周默细思极恐，没有直接说出来。 “没错！他不但要打压你，还要在他退休之前毁了你。”李旭东这次没有任何隐瞒。“如果你一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卖药主持人，他根本就找不到借口整你。把你提拔上来，一方面能给我师父一个交代，另一方面更方便他控制你。难道你忘了吗？金百诚和你交恶，不就是因为老邱对你好吗？” 之后的谈话，周默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就是那个叫周二壮的男人。可村里的风言风语，加上李旭东言之凿凿的确定，他没办法不动摇。 “知道这件事儿的，除了我，就是你的母亲了。当然，老邱和金百诚也知道了。”见周默的情绪在慢慢变好，李旭东继续说道。“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能理解。等你母亲回来的那一天，你就都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明白，老邱才是背后也好搞垮你的那个人。” “我确实需要时间去消化！”周默点了点头。“李主编，我今天晚上想回去给我的爸爸上个坟，我有点想他了。那个，我从小就被他扛在肩膀上的男人。” “嗯，你妈妈也希望你能永远认周二壮这个父亲！”李旭东点了点头。“晚上回去的话，把上官敏儿带上。瑶瑶不在家，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 “嗯！”周默机械的点了点头。老邱，尚坤，金百诚……所有人的影像在他大脑里掠过，最后却汇聚成了一个坚毅的身影——他永远的爸爸，周二壮。 第158章 给过去一个交代 流言蜚语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这些流言蜚语居然是真的。周默现在的心情用五味杂陈不足以形容。 自己不是周二壮的儿子，却是老邱的外甥，那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就解释通了。老邱是“恨屋及乌”，想把自己送上组长的位置，再让自己一步步的被打压，尤其是尚坤对自己动手之后。 李旭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老邱也知道，只有金百诚后知后觉。他和自己的矛盾是因为“老邱对自己的照顾”，这很明显是老邱故意向金百诚释放的信号。 当李旭东谈及当年往事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邱韵和他的男朋友，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劫，根本就不是什么“犯罪”团伙报复，而是老邱导演的。如果真的是犯罪团伙，一个孕妇是无法顺利逃脱的。 当然，这一切猜测建立在李旭东的故事，是真实的基础上。 其实周默此刻心里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没有怀疑，只不过让他一下子接受，心里又有些忐忑而已。所以，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假，很简单。离开李旭东家里的时候，周默要了一张邱韵的照片。他只要回到长大的村庄，找几个老人问一问，这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就可以确定了。 母亲离开他的时候，周默只有两岁，记忆几乎为零。而且父亲家里根本就没有母亲的照片，每当周默问起母亲的样子，父亲从来都是笑着说一句：“你妈是这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敷衍了事。 “默哥，你回来了？”周默怀着复杂的情绪一上车，上官敏儿立刻关切的问道。“怎么看你的情绪好像不对呢？是不是什么问题了？” “问题不大！”周默摇了摇头。“你来开车，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喂喂肚子。” “我是不饿，默哥，你要吃什么？上官敏儿说着，指了指后排座上的一包零食，以及被她消灭零食留下了包装袋。 “少吃这些东西，不怎么健康！”周默“批评”了一句。“我也不饿，下午我要回趟老家，要去商场买一下东西，不介意的话，你帮忙选一下。” “嗯嗯，购物我还是有经验的。”上官敏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对了，默哥，你老家远不远？用不用我跟着，路上给你当个司机也行啊。你放心，如果要是跟你回家不方便，找个宾馆把我扔下就行。”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周默想起了李旭东的话，带着上官敏儿未必是件坏事儿。“我老家在山里，上哪给你找宾馆去？你要不跟我回家，那最好给你买一顶帐篷。” “好啊好啊！”上官敏儿忙不迭的点头应承。“你怎么安排都行，让我住在这车里也行！” 两人商定好了行程，直接去了商场，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全是给妈妈和妹妹准备的礼物。反正快过年了，索性把年货一起都置办了，整个后备箱被周默塞得满满登登。 回小区的时候，开车的依旧是上官敏儿，周默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发现主卧里的窗帘依旧落着，似乎家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但他很清楚，李佳此刻正一个在那里，要么帮他盯着电脑，要么一个人在休息。总之，她蜗居在那里，一直不出门，全都是因为他。 偶尔的扫了眼自己家楼下，一辆并不起眼，却有些眼熟的白色桑塔纳停在那里。周默看不清车上的人，却知道这辆车属于方大庆。 无论是方大庆还是李佳，都让周默心里感到了温暖，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李旭东帮自己，金百诚帮自己，都是顾及到以往的情分，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可李佳，方大庆等人帮自己，却完全来自情意。 他要给过去一个交代！身世的过去，以往的过去，或者说从今天开始，所有的过去，周默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自己的车辨识度太高，周默不想在大白天“冲”进村子里，按照他的安排，他们下午三点再出发。所以，他们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上官敏儿没有回家，直接和周默去了806，直接霸占了周默的主卧。 周默睡不着，抬头看着自己那依旧挂着窗帘的主卧，不由自主的给李佳打了个电话。李佳告诉他，一切正常，自己的起居生活用品，方大庆已经准备的相当充足。而且，方大庆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给他打电话，五分钟之内一定赶到。 他没有告诉李佳，其实方大庆的车此刻就在楼下。他了解李佳，如果让李佳知道了，她心里一定会产生“欠”的感觉。嘱咐李佳注意安全的同时，告诉她，自己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速成贷款公司这个麻烦，也会尽快解决掉尚坤这个麻烦。 一切准备就绪，下午三点，周默“残忍”的叫醒了“起床气”十足的上官敏儿，直接“拖”着她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上官敏儿用安全带把自己“捆绑”好，继续和周公若即若离的“约会”，周默却直接加快了速度，直奔高速公路。 “默哥，我刚才做梦了！”终于，在告诉公路上奔驰了差不多半小时，上官敏儿战胜了“瞌睡虫”，重新点亮了自己那双仅次于李瑶的“大眼睛”。 “是不是梦见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了？”周默开着车，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不不不，我梦见我被你从家里拖出来的，然后把我捆在了副驾驶上。”上官敏儿认真的模样让周默纷乱的心里忍不住想笑，似乎在努力的回忆。“而且，我觉得我可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我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想不起来，那就证明没有那么重要！”周默呵呵一笑“敏儿，等回来的时候，你开车，一会儿下了高速公路，你记着点路啊。” “嗯嗯，默哥，下了告诉公路距离你家远不远？”上官敏儿果然不再想那件想不起来的“重要事情”。“还有啊，我第一次登门，要是空着两只手，是不是显得不太礼貌？” “后备箱里的东西够用了！”周默指了指身后，“再有十五分钟左右就下高速了。到了县城，再走国道，大概一个小时就到我家了。”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你后面这么多东西，也没有写名字，就当咱们一起买的。”上官敏儿的话一出口，充满了“李瑶的味道”。“默哥，我不是有意打听你的隐私啊，你怎么突然决定回老家来啊？再过半个多月就过年了，我以为你会等到年前几天再回来的。” “唉，我要跟你说，这次回去我是为了搞清楚我姓什么，你会不会笑？”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见上官敏儿诧异的摇了摇头，才继续开口，把李旭东给他讲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我勒个去，默哥，你的身世这么波折，你居然还敢开车？”听完了周默的讲述，上官敏儿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周默，更没有表示出诧异，而是开始“崇拜”起了周默的心态。“关键是，我都没想到这么勇敢，敢坐你的车。哦，虽然我是被动的。” “敏儿，如果不看你的脸，我都怀疑我现在车上坐的是李瑶。”周默没想到，上官敏儿的脑洞，也是如此的“人间清醒”。“我这次回家，就是为了验证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这还用验证吗？”上官敏儿一脸崇拜的看着周默。“邱台长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不过，这让我想起来了宝莲灯的故事。” “我的天呐！你想什么呢？我不是沉香，老邱他更没有二郎神的能耐和胸怀！”周默对于上官敏儿这种李瑶式思维已经不得不接受了。“敏儿，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很麻烦？” “切！这也算麻烦？”上官敏儿不屑的瞟了一眼周默。“默哥，不管是我，还是瑶瑶，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人，谁会因为你改个名字，换个姓儿就不理会你了？不可能？我父母离婚了，你会因为这个事情不搭理我吗？所以啊，可能也就你自己有点不习惯而已，等你回去搞明白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也是啊！”好半天，压抑了大半天的周默突然想明白了。“呵呵，敏儿，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明白了。在我的心里，周二壮就是我的父亲，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同样，我现在的妈妈本来就是我的养母，我也从来没把她当成养母，就像亲妈一样。” “看看，默哥，我还是有用的？”上官敏儿自豪的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决定，默哥，你就摆好心态，咱们遇山开道，遇水搭桥。从此以后，啸傲山林……” “storp！”周默不得不阻止天马行空的上官敏儿。“我怎么感觉咱俩要上山落草为寇呢？” “不不不，还有悦姐和瑶瑶呢？”上官敏儿立刻纠正道。“我们三个都是你的徒弟，咱们以后，就叫山寨派，怎么样？” “哈哈哈，敏儿，你的意思是，以后只要咱们出场，就自称“山寨主持人”呗？”周默哈哈大笑。“还是说，咱们这个组合，以后我就自称寨主啊？” “唉，这么好的一个创意，让你你一句话就给毁了。”上官敏儿尴尬的一笑。然后指着前方一个隐隐约约的镇子兴奋的说道。“默哥，前面那个地方，就是你的老家吗？” “不是，过了那个地方，还有大概20公里到家。”周默眼睛看向远方，眼神儿里少了一丝迷茫，多了一丝坚毅。“敏儿，光顾着和你聊天了。这一路上你记没记住怎么走啊？明天咱们返回，你可是要客串司机的啊。” “默哥，不是我鄙视你啊，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手机有一项功能，叫做导航的吗？”上官敏儿露出了“鄙视”的小眼神儿。 “我居然无言以对！”周默笑了，笑的很自然。 两人一路上撒花似的闲聊，二十分钟后，周默终于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把车停在了自己家的院儿门口。 他这次回来根本就没跟母亲和妹妹说，所以当看到一辆车停在自己家院门口的时候，周妃第一个冲了出来，想看看是谁堵住了大门。当他发现从车上跳下来的人是哥哥时，短暂的惊讶之后，直接扑了上去。 “妈，我哥回来了！”一边开着大门，周妃一边扯着脖子回头喊道。 “还那么大嗓门。”周默爱意十足的摸了摸周妃的脑袋，转身冲着上官敏儿说道。“敏儿，把车开进院儿里。” 周默下车的时候，上官敏儿已经用“蛄蛹”的方式占领了驾驶室，听到周默的喊声，隔着车窗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哥，这谁啊？怎么没带嫂子回来？”周妃的记忆还存留在临城的时候，他们和佟千雪一起钓左楠的时候。 “我们单位的实习生，走，先去看看妈，我再给你介绍。”周默拉着妹妹躲开了正在进院儿的车，迎面走来了身上裹着羽绒服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见到母亲，周默出奇的踏实，哪怕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养母。 “默儿，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啊？”耿莲花爱怜的看着儿子。“还带了朋友一起，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吃的，这多不好啊！” “没事，妈，我车上不少东西呢！”周默指了指已经停下的车。“小妃，一会帮忙卸车啊。你和妈的礼物都有，还有过年的一些东西。吃的，用的都买了些。看看要是不够的话，回头我再买。” “来，姑娘，快点进屋，外面冷！”看着从车上跳下来的上官敏儿，耿莲花想问问为什么儿媳妇没跟着回来，划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事，阿姨，还有东西要搬呢！”说话的功夫，上官敏儿已经打开了车的后备箱。“您先进屋，阿姨，我和默哥搬东西。” “让小妃搬！”耿莲花直接推了一把周妃，然后看向儿子，示意周默把上官敏儿让进屋。 “没事，妈，我还没给你介绍呢，她是我的同事上官敏儿。”周默赶忙介绍道。 四个人一通忙活，终于把后备箱的东西清理完了。周妃和上官敏儿年龄相仿，很快也都熟识了。 “默儿，这次小雪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坐在饭桌前，耿莲花有意无意的提到了佟千雪。“是不是不方便？她是不是有了？” “妈，你想什么呢？”周默听到佟千雪的名字，心情骤然低落，还不得不继续掩饰。“我和千雪结婚才多久啊？我这次回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我想去给我爸爸上个坟。” “哦！”耿莲花明显有些失望。“那明天早上，让小妃跟你一起。” 周默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上官敏儿，一个眼神儿递过去，剩下的，交给默契。 好在上官敏儿心领神会，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第159章 给未来一个希望 上官敏儿当然知道周默的想法，他的身世之谜即将揭开，和自己的妈妈必然有很多话要说。或许是周默不想当着妹妹的面儿去说这件事儿，所以才给自己这个眼神儿。 “阿姨，我吃完了，您慢慢儿吃啊！”上官敏儿把眼前的空碗一放，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多吃点啊姑娘！”耿莲花发现上官敏儿放下碗的同时，女儿也放下了碗，有些诧异。“小妃，你怎么也吃这么少？是不是惦记着吃你哥买回来的零食呢？” “我吃饱了，妈！”周妃也是甜甜的一笑。“敏儿姐，今天晚上你跟我和我妈一起睡？还是跟我哥一个屋？” “噗……”周默一口汤差点没全喷出来，刚要说话，就听耿莲花先开口了。“胡闹！小妃，你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人家敏儿还是个大姑娘，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没事儿，阿姨，我知道小妃是开玩笑呢。”听到周妃的话，上官敏儿其实也是脸红，只不过耿莲花开口数落女儿了，她作为“当事人”，不得不马上站出来。这也正好给她创造了开口的机会。 “阿姨，让小妃跟我去趟镇上呗，我找不到路！”上官敏儿说的非常真诚。“我要去买一些东西，今天来的比较匆忙，有些必需品忘记买了。” “哦，那你们慢点开车啊！”耿莲花稍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上官敏儿所说的“必需品”是什么了。“小妃，你照顾点敏儿，她对咱们这边不熟。” “放心，阿姨，有小妃领路，我不会有事儿的！”上官敏儿抢先回答道，然后又看向周默。“默哥，明天祭祀用的东西我一起帮你买回来。都需要什么，要不要给我个清单？” “让小妃买！”周默说着，把手机拿出来。 刚要转账，周妃很潇洒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哥，月初你给我转的钱，我一点都没动，足够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耿莲花一直盯着儿子。她知道这是周默故意支开周妃和上官敏儿，有话要跟自己说。直到听见院子里的车离开，耿莲花才叹了口气。“默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跟妈说？” “妈，您猜对了！”周默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筷子放下。 “说之前，妈先得跟你说点事儿！”耿莲花摆了摆手。“默儿，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妈，但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爸爸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我就有义务管你。” “本来看着你和小雪结婚，妈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对你爸爸也算有了交代。”不给周默开口的机会，耿莲花稍微一顿，继续说道。“可你和小雪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问你，你也不愿意说。刚才这个姑娘确实不错，妈也很喜欢。可是，默儿，你是个结了婚的人啊。咱们可不能对不起小雪啊。尤其是你丈母娘，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好，要是弄出什么事儿来，咱可就对不起人家了。” “哈哈哈，妈，你想哪去了？”周默很喜欢听母亲这样唠唠叨叨的训导，哪怕是误会，他也愿意听。从小到大，每次妹妹挨骂，他都羡慕不已。有那么一段时间，周默甚至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有妈妈训教，也是一种幸福。 “你这次大老远的回来，难道不是因为小雪的事情？”耿莲花一愣。 “妈，我和小雪的事情明天有时间再说，而且即便是有一天我和小雪真的出了问题，也和上官敏儿没有关系。”周默继续笑着解释。“这次我回来，是另外一个事儿。昨天小妃打电话，说是最近村里有些风言风语的。我寻思回来看看。” “别听那些嚼舌根子的话，默儿，这点事儿你还跑回来干嘛？”耿莲花了解自己的儿子，至少刚才周默的解释，在她看来，没有撒谎的成分。“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呗。我在这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话没听过。不爱听，不听就是了，你还为这个事儿专门跑一趟，没必要的。” “妈，其实，我想说的是……”周默说到这，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想说的是，他们说的那些话，可能是真的。” “默儿，你可不能这么说！”耿莲花眼神儿里一闪即过的慌乱，还是被周默捕捉到了。 “妈，你放心，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你永远是我妈，我爸也永远是周二壮。这一点，不管谁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周默要和母亲把李旭东给他讲的故事讲一遍，但是讲之前，他还是先下了保证。 半个小时后，听完周默的讲述，耿莲花消化了足足两分钟，开口第一句话。“默儿，你是说，你们单位现在的台长，是你的亲舅舅？” “李主编是这样说的！”周默点头。 “是你这个亲舅舅害了你的亲生父亲？耿莲花继续吃惊的问道。“而且，你这个亲舅舅现在还要害你？” “妈，这些都不是问题，首先我得确定李主编跟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周默眼睛盯着耿莲花，一动不动。“我相信李主编给我讲的这个故事，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所说的那个邱韵，是不是就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个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孩子，是不是我？这一切现在都是未知数。” “默儿，你，你真的想要知道你的亲妈是谁吗？”耿莲花说话，多少有些犹豫。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现在这样挺好！”周默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亲妈是谁，而根本不想找她。这个事情要不是李主编提起来，恰巧又解释通了很多事情，我连想都不会想。我现在想弄清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证明李主编的这个故事真伪。同时，也为下一步面对邱台长，做好准备。” “假如说，默儿，我是说假如。”耿莲花一连两个“假如”出口，很明显的欲盖弥彰。“假如，那个李主编说的都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去找你的母亲，还是……？” “妈，不管这个故事真假，我的妈妈就是你，我的父亲，就是周二壮！”周默不容置疑的再次强调。“如果，我也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的亲生母亲来找我了。需要我养她，我义不容辞；不需要我养她，我敬而远之。” “你，你还生她的气吗？”耿莲花再次不确定的问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刚刚说的敬而远之，是因为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和你的爸爸吗？” “跟那没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她是给我生命的那个人！”周默摇了摇头。“其实您知道吗？妈！我今天回来之前，一直下不了决心去揭开这个真相。直到上官敏儿的一番话提醒了我。不管我是谁的儿子，谁生的我，这么多年，您不也一直在做我的母亲吗？所以，真相如何，都改变不了现状。我永远是你的儿子，就像小妃永远是我的妹妹一样。当然，周二壮，永远是我的爸爸。” “这我就放心了！”耿莲花也一直在观察周默的表情，在周默强调自己观点的同时，她能感觉到，儿子说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只要你自己，别因为这些事情受到影响，其他的，妈都不担心。” “放心，妈！”周默见母亲不再像刚刚那般惆怅，也放下了心。“我只不过是为了给过去一个交代。当然，前天是，我得给咱们家未来一个希望。” “还未来的希望呢？”耿莲花听到这话，一脸“责怪”的看着儿子。“我刚才问你，你也不说实话，你和小雪怎么回事儿？都结婚快半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要以为只有你丈母娘等着抱外孙，我也等着盼着抱孙子呢。” “妈，这个事儿，我也不打算瞒着你。”周默叹了口气，如果是之前的周默，他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和佟千雪之间的问题。出发点自然是报喜不报忧，怕母亲担心。可现在的周默已经变了，他觉得不管自己和佟千雪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子，母亲永远是母亲，这一点不会改变，藏着掖着，憋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自己轻松，也让母亲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滴……滴滴！”就在周默打算向母亲和盘托出的时候，院子里想起来的汽车的鸣笛声。周默知道，这是上官敏儿在向他“示警”，意思是告诉他，她和周妃回来了，有什么话，该停止要停止了。 “妈，你也知道小妃的脾气，我和千雪之间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周默接到了“示警”，立刻提醒母亲。“尤其是前段时间，小妃的心理上有道坎儿。这好不容易过去了，现在如果再出现意外……” “妈明白！”耿莲花点了点头，给了儿子一个放心的眼神儿，赶忙站起来收拾碗筷儿。“明天有时间再告诉妈！” “嗯，我一定！”周默也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出了房间，到了院子里。 “哥，敏儿姐的车开的真棒！”周妃下车之后的第一句话，就对上官敏儿的车技大加赞赏。“你是不知道，刚才和一个大货车错车，敏儿姐眼睛都没眨一下，来回两个回弯儿，直接就冲过去了，当时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 “行了，愿意学车的话，明天咱们给爸上完坟，让敏儿教你！”周默瞬间找到了第二天再次支开妹妹的机会。“进屋帮妈收拾一下，把被子提前铺上，晚上你和敏儿，还有妈住在大屋。” “默哥，你这……”上官敏儿刚要开口，见周默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连忙闭嘴，一直等到周妃进了屋，才小声的说道。“默哥，你让小妃拿你这个车练手，不是开玩笑的？你这手自一体的8档位，到了驾校考试，貌似也用不上啊？” “我明天就是为了有时间和我妈再单独说点事情。”周默几乎把脑袋贴在了上官敏儿的耳边说道。“我还得有时间打听邱韵的事情。你就当陪她玩一会儿。” “我明白了，唉，怪我了，我再多挑一会儿好了！”听到周默说和母亲的聊天没有结束，上官敏儿有些愧疚。 “你买个必需品，有什么可挑的啊？平时用什么牌子的，就买什么牌子的呗。”周默说着，看看两手空空连包都没拿的上官敏儿，有些诧异。“不是，你买的东西呢？不会扔车上了？你要用的时候，再去车里拿，多不方便啊？” “嘻嘻，你以为我买的是什么？”上官敏儿不怀好意的看着周默。“你不会以为我买的是……卫生巾？” “难道不是吗？”周默一愣。“是你说的，必需品啊！” “难道我们女孩的必需品就只要卫生巾啊？”上官敏儿坏笑的看着周默，然后趴近他的耳边说道。“我是去买胸罩去了！我的意思是，我要知道你跟阿姨没聊完，我就多挑一会儿了。” “啊？对，这也是必需品！”周默老脸一红，幸亏天黑，要不然自己的窘态就被上官敏儿看到了。“不对啊，你买那玩意儿干嘛？你要不至于一天换一个？明天回市里买，样式和品牌多全啊？” “默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路上说，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你还说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重要！”上官敏儿解释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周默点头。 “对，我忘记的那件大事儿，就是，我没穿胸罩。”上官敏儿趴在周默的耳边继续轻声的说道。“刚才卸车的时候，我搬箱子时才发现的。当时没好意思说。吃饭的时候，小妃说晚上我跟谁一个屋子住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去买一件了。我要自己一个睡，别人不知道还行。跟阿姨和小妃一起睡，多尴尬啊！” “唉，你这个习惯不好啊！”周默摇了摇头。“平时不穿的吗？还是今天忘了？” “这还不都怪你？”上官敏儿轻哼了一声。 “怪我？”周默一愣。“敏儿，这话你可得说清楚啊，跟我什么关系？” “我在你家睡觉的时候，觉得勒得慌，所以就脱下来了！”上官敏儿低头解释道。“你拉我上车的时候，我还迷糊的，所以，就忘了！” “你的意思是……”周默稍稍撤身，眼睛怪异的看着上官敏儿。“你的胸罩，还在我的床上？” “嘻嘻！此时此刻，的确是这个样子滴。”上官敏儿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两人站在院子里聊天，因为内容比较隐秘，一直都处于“交头接耳”的状态。耿莲花隔着窗子看着，想起儿子刚才说到佟千雪的时候，欲言还止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 第160章 心不变，一切都不会变 儿子和他的朋友上官敏儿的亲密举止引起了耿莲花的注意。不过，她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女人。和儿子或许什么话都能说，和一个外人，她自然不能贸然的询问。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周默带着周妃 要去山上上坟了，耿莲花也没找到机会再一次提醒儿子。上官敏儿虽然不能跟着周默去上坟，但她强烈要求充当一次陌路司机。理由也是相当的……不怎么充分，说是怕周默上完坟之后，悲伤过度，开车危险。 这个不靠谱的理由得到了周妃的认可，她提出佐证也相当的“惨无人道”，哥哥的开车技术和上官敏儿相比，简直就是个初学者。2:1的结果，周默只能无奈的同意！ 当地的风俗是“上坟不过午”，好在昨天晚上周妃已经把用的东西准备齐全了，三人可以直接出发去墓地。所谓的墓地其实只是一片荒地而已。“住”在那里的，除了周默的父亲周二壮，自然还有周二壮的父亲、母亲，叔叔、大爷之类的一大家子人。 周家的这个墓地距离马路几百米，车只能停在那，上官敏儿从司机变成了“看车女郎”。周默带着周妃拿着祭祀用品去墓地里找父亲“谈心”去了。 上官敏儿将驾驶室的座椅放倒，躺在那优哉悠哉的听起了音乐。没几分钟的时间，后面却响起了急促的汽笛声。 “谁的车，让一下！”上官敏儿刚把座椅调起来，把耳机从耳朵上“卸”下来，车窗就传来了拍打声。同时，一张女人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不好意思啊！”上官敏儿马上进入了“驾驶状态”，将车向前开了大概50米，找了个相对宽阔的地方，调转了车头。 车刚停下，就见刚刚催促她的那个女人身后，一辆微型面包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三人低语了一番向着上官敏儿走来。上官敏儿也只好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姑娘，看着你不像本地人，跑这来……是给谁上坟的？”周围几乎都是各家的墓地，中年男人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上官敏儿，开口问道。 “我跟我哥来的！”上官敏儿脱口而出。“叔叔，你们这，也是来上坟的？” “嗯！”中年女人点了点头。“姑娘，你哥？是本地的？” “是啊，我哥叫周默，你们认识？”上官敏儿依旧挂着平静。 “周默？呵呵，我是周默的堂姐，这是我爸妈，也就是周默的大伯和大娘。”起初拍打车窗的女人开口了。“我们怎么没见过你啊，我倒是有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堂妹，她叫周妃。” “啊？啊！”上官敏儿稍微一顿，想起了昨天周妃和她“重点介绍”的这一家子，心里不由的有了主意。“大伯，大娘好，堂姐你好！” 上官敏儿突然展现出的“乖乖女”形象让三人不由得一愣。周大壮第一时间表示了反对。“先别瞎叫哦，姑娘，你到底是谁啊！”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上官敏儿“惊慌失措”的跑回了车上，从周默的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又跑回了三人的面前，把照片往前一递。“看，这是我妈。我叫邱敏！” 周可一脸茫然，周大壮和妻子两人看到上官敏儿递过来的照片，瞬间有些动容。 “你说你是？是邱韵的孩子？”周大壮终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惊诧的看着上官敏儿，似乎要在她脸上看到答案一样。 上官敏儿强迫自己把平静发挥到极致，脸色的微笑让对面琢磨不透，轻轻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像啊！”周默的大娘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人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在不知道上官敏儿是谁的时候，三个人都是一种茫然。可当他们知道“这个女孩居然是邱韵的女儿”时，先入为主的想法出现了。在他们心里，上官敏儿真的就变成了“邱敏”。 “孩子，你今年多大？”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周大壮再一次“查起了户口”。 “23岁啊，过了年就24岁了！”上官敏儿毫不在乎的回应道。 “唉，那你比小默儿小了4岁啊！”周大壮明显有些失望。“那你来这是……” “哦，我妈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哥的爸爸，让我过来祭奠一下。”顺嘴胡说的上官敏儿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我刚从山上下来，我哥和小妃妹妹还在墓地呢。” “大伯，大娘，你们这是？”上官敏儿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哦，我们也是来上坟的，这不快过年了吗？”见父母的脸色不是很好，周可紧忙回答道。“那，我们上去了。等我们回去，有时间一起坐坐。” “走，小可！”周大壮的语气不善，转身的时候，看都没看上官敏儿一眼，变脸速度堪称教科书。 他当初可是亲眼看着邱韵离开自己弟弟的，这些年周大壮对邱韵的印象差到了极点。嫁给他弟弟不到7个月就生了孩子，早产的借口他一直耿耿于怀。后来盼着这女人能再给弟弟生个孩子，没想到两年后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起初看到上官敏儿，尤其是她说自己是邱韵的孩子时，周大壮还有一个“美好的梦想”，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弟弟的孩子呢？可问到上官敏儿的年龄才知道，这仅仅是个“美好的梦想”。 上官敏儿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对周默的事情了解的不是的很多，她知道邱韵是在周默两岁的时候离开的，但没想到周大壮有这个“美好的梦想”。如果她知道，一定会顺口说自己26岁，名字都报假的了，谎报个年龄还是个事儿吗？ 她之所以随即演这么一处，也是灵机一动，为了帮周默确定一下邱韵的身份。结果已经确定了，李旭东没有骗周默，他真的不是周二壮的儿子。 来不及想太多，周大壮一家三口已经向墓地走去，她赶忙跳上了车吗，拿出电话打给了周默。好在周默的手机带在了身上，而且因为停职的原因把静音取消了。 当周默听完上官敏儿把语速发挥到极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汇报完，已经看到大伯一家走了过来。 还好有上官敏儿通风报信，否则他面对大伯还真的容易“露馅儿”。在墓地里，大家都刻意保持着冷静。在这里可以“各怀鬼胎”，但当着“鬼”的面儿，“鬼胎”只能憋着。 如果不是大伯一家的出现，周默和妹妹或许还能在周二壮的坟前多待一会儿，可大伯一家来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自己父亲的坟前和大伯一家产生什么不愉快。 草草的收拾完，周默带着妹妹冲着大伯一家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当着周妃的面儿，上官敏儿没有在说刚刚的事情，周默也心领神会的闭上了嘴。只有周妃，自从上车以后，抒发着看到周大壮一家的晦气和不悦。 回到家的时候，耿莲花正在屋子里坐着看电视，见儿子和女儿回来，赶忙又跑到厨房，把早已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 “阿姨，不用那么客气！”上官敏儿见耿莲花端上来了水果，连忙客气了一句，然后……顺手拿起了一个苹果，又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这一幕落在其他三人眼里，都强忍着笑意。嘴上说着不要，行动却出卖了她。 “妈，这次回来，给你们买的衣服不多。给小妃的还可以，给您买的，我觉得少了件儿毛衣。您看您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儿，还是我大学毕业那年买的。”周默冲着耿莲花使了个眼色，很自然的说道。 “默哥，你等会儿！”没等耿莲花配合儿子，上官敏儿就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这个苹果还没削完呢。等阿姨吃完这个苹果再走。” 这话一出口，周默才知道，刚刚是误会上官敏儿了。她削苹果居然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这一点，周默觉得，自己还是慢了半拍啊！ “好，默儿，咱们那就等一会儿！”耿莲花也看出了儿子的尴尬，刚刚起身，又坐了回去。“这是敏儿姑娘第一次给我削苹果，我一定得吃完了再走！” “嗯，还是阿姨好！”说话的工夫，上官敏儿已经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耿莲花。同时，还不忘用眼神向周默表示了抗议。 一段小插曲过后，拒绝了周妃想要跟着的“美好愿望”，周默终于以要带着妈妈去买一件毛衣为由，和耿莲花单独上了车。 “默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妈说？”刚出了村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耿莲花急用迫不及待的问道。 “刚才我和小妃去给我爸上坟的时候，遇到大伯一家人了。”周默原原本本的把上官敏儿试探大伯一家的事情，说给了母亲。“这样的话，我心也就踏实了。李主编没有骗我，邱韵的确是我的亲生母亲。” “心理上能接受吗？”耿莲花略显担心的问道。 “没啥不能接受的。”周默笑了笑。“妈，我倒突然觉得这样更好。我既然不是周二壮的儿子，周大壮一家自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我心里把周二壮当成我的父亲，谁也没有权利干涉。” “你要这么想，妈也就就放心了。”耿莲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昨晚上我一直睡不着。就怕这些上一辈人留下来的罗乱，影响到你的心态。这样好，这样好啊。默儿，你能好好工作，跟小雪抓紧时间要个孩子，你爸爸在天之灵也就欣慰了。”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刚要说话，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妈。我先接个电话。”周默把车速降了下来。看了看手机，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喂，李佳，怎么了？”周默接起电话，直接开口问道。因为他知道，李佳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是不会打扰自己的。 “默哥，我看到嫂子又回你在临城租的那个房子了。”李佳没有做任何铺垫，直接进入了主题。 “谁和她一起回去的？”周默似乎并不感兴趣，又似乎有些意外的问道。 “马金海，赵明慧，还有一个男人，我不认识。”李佳回应道。“默哥，我现在先盯着，等他们离开了，或者休息了，我把视频发给你。” “好！辛苦了，李佳！”挂了电话，把车速慢慢的提起来，然后闻了闻心神，才和母亲继续聊了起来。 佟千雪能回去住，周默有些意外，马金海和赵明慧跟着，他更是无法理解。按理说，那个房间，对于马金海来说有“开心的回忆”不假，更确切的说法是—被揍现场。何况他们明知道屋子里有监控摄像头，还能堂而皇之的回去，这让周默更加不解。 当然这些都是周默心里的想法而已。和目前聊天的内容虽然也和佟千雪有关，但这些猜测和判断他是不会说的。 “默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等周默解释完了他和佟千雪目前的婚姻状态，以及出出现这样局面的原因，耿莲花难以置的看着儿子。 “妈，这样的事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有必要骗你吗？”此时周默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儿。摇头苦笑的同时，把那段关乎着“男人尊严”的视频找出来，直接把手机递给了母亲。 “这……！”耿莲花没等看完，就已经受不了了。“默儿，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你怎么不跟妈说啊？憋在心里多难受。” 说着说着，耿莲花的脸上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妈，我怕你为我担心。到昨天为止，上官敏儿无意间说的那句话，才让我醒悟过来。一家人，相互担心也是一种幸福。”周默从包里拿出来纸巾，直接帮耿莲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现在我想明白了，咱们是一家人，不管好的坏的，咱们一起担着。” “这样想就对了！”耿莲花一把抓住了儿子手。“这个事儿，你岳母知道吗？” “唉，哪敢告诉她啊？”周默重重的叹了口气。“能瞒一天是一天。她那个身体状态，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怕是挺不住啊！” 母子两人完全打开了心扉，周默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这一次回来，已经算是给了过去一个交代，也给了未来一个希望。剩下的，交给本心。 下午的时候，拒绝了母亲和妹妹的挽留，上官敏儿开着车，带着周默，跟着导航离开了。 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回到那个让他举步维艰的水泥森林。周默一直没弄明白，水泥森林里的规则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弱肉强食！ 自己无疑是弱小的，至少目前是！至于以后…… 第161章 李瑶终于有消息了。 返程的路，似乎要比来的时候更快了一些。经过一路的奔波，周默发现了一个重要信息，周妃说的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在上官敏儿面前，就是个业余选手。 “敏儿，我很好奇，你这个开车技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我驾照的驾龄2年多了，实际上，我的真实驾龄才半年！”回到城区，周默忍不住问道。 “默哥，有一种东西叫天赋！”上官敏儿一脸傲娇的说道。“不过，我没有！” “切，你要没天赋，我这个开车技术不得算“诈骗”啊！”周默不屑的自嘲了起来。“你要是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 “那有啥不方便说的。”上官敏儿瞬间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我从小就玩车，玩习惯了。我爸爸是开二手车行的，我从小到大，算是在汽车堆儿里长大的。” “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周默心里舒服了很多，自己的车技技不如人找到原因了。“对了，上次你说过，你父母离婚后一直关系不错是。你妈妈是做什么行业的？” “我妈？我妈是做进口平衡车生意的！”上官敏儿一笑。“所以，他们之间从生意上的相互瞧不起，最后上升到了人品上的相互攻击，我就变成他们之间的小皮球了。” “小皮球？什么意思？”周默一愣。“你这身材感官上和小皮球没什么关系啊？” “跟形态没啥关系，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信心的好不好？”上官敏儿不屑的看了眼周默。“我的意思是，从我6岁那年，他俩因为一个轮胎的问题吵架，导致离婚之后，我就像个小皮球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 “要是这么说，其实我的童年要比你幸福的多！”周默并没有炫耀的意思。“我的妈妈，你见过了。虽然她没生我，但养我的时候真是尽心竭力的对我好。” 每个人的童年，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满意与不满意。这种满意或者不满意慢慢的会滋生出成年后的诟病。能不能改变命运，其实和原生家庭没有太大的关系，主要是能不能坚持本心的发展。 周默的感慨是发自内心，也仅仅存在于内心。他并没有和上官敏儿聊这个沉重的话题。按照上官敏儿面前的心态生活下去，或许更加幸福。 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两人索性在楼下找了个小餐馆，喂了喂肚子。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周默很乏，但他睡不着。按时间计算，李瑶此时早已到了京城，可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倒不是着急李瑶那边有什么进展，而是单纯的担心她的安全。 尽在咫尺的李佳他更加担心，尚坤有没有对李佳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一无所知。为了李佳的安全，他也不得不防备。再就是老邱，自己这个舅舅对自己也是“特殊”照顾，以前他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尚能坦然面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还能泰然处之吗？ 一件件事情交织在一起，让他决定不再被动的等待，而是要选择主动出击。下定了决心，明天就从速成贷款公司开始。 等他压制住了自己不爽的情绪，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简单的洗漱之后，周默才把自己扔到了主卧的床上。 失眠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的周默，在决定了从被动解决变成主动出击之后，困意终于如海浪般袭来。这一觉，他连梦都懒得做，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缺乏的睡眠时间用这一觉全部补回来一样。 要不是激烈的敲门声在上午九点拼命的响起，估计周默能直接睡到下午。即便这样，外面敲门的上官敏儿也足足敲了10分钟。 “哎呀，你终于开门了默哥。”门一开，看看盯着惺忪睡眼的周默，上官敏儿直接冲进了客厅。“你要再不开门，我就要报警了！”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周默打着哈欠，把门关上，跟在上官敏儿后面，慢腾腾的回到了客厅。 “我也不知道这算是早餐还是午餐，凑合吃啊！”上官敏儿顺手把从楼下打包回来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转身走向主卧。“默哥，你先吃，我吃过来。帮你把床收拾了，顺便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你的东西？”周默一愣，刚要坐下享受的早餐，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也跟着进了主卧。 周默还是晚了一步，冲进卧室的时候，上官敏儿手里拎着一件“疑似胸罩”的东西。 “默哥，你搂着我的胸罩睡了一宿，我可以不介意。可是，你能不能善待它一点啊？”怒目圆睁的上官敏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个……敏儿，你听我解释！”周默多少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了。“我昨晚……” “好了好了，开玩笑呢！”上官敏儿突然一笑。“默哥，如果你搂着我的胸罩能提高睡眠质量的话，我一会儿上楼给你再拿几件。不过，记得按件儿赔偿哦？” “行，一会儿你自己去买，我报销！”周默忙不迭的点头，他觉得陪几件内衣就能化解眼前的尴尬，实在是太值了。 “那我楼上的那些，你要几件儿？”上官敏儿满意的笑笑，继续挑逗。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爱好。”周默赶忙解释道。“敏儿，这个事儿真的就是个误会。” “嘻嘻，我当然知道了！”上官敏儿顺手把“惨不忍睹”的胸罩扔进了的垃圾桶。“默哥，咱们办正事儿要紧，我也不缺这一件儿胸罩。” “那个，我会赔的！”周默还是有些抱歉。 “那一言为定啊！”上官敏儿一笑。“默哥，你就记得欠我一件内衣就可以了。” 上官敏儿不再继续提，这是周默巴不得的结果。迅速的把早餐消灭掉，换了衣服，带着上官敏儿出了门。为了节省时间，上官敏儿开车，周默在车上和李旭东通了电话，又给沈重打了个电话，才最终确定了主动出击的第一站。 十几分钟后，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也没想到，周默还能主动来找自己，可现在周默就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 “周记者，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怎么还让你亲自跑一趟啊？”刘总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 周默一笑，有意无意的瞟了眼不远处的李超。“刘总，我房子都快没了，你觉得我还能坐得住吗？” “哦，这个事儿啊！周记者，这个事儿，我也爱莫能助！”刘总双手一摊，故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理解理解！”周默大方的一笑。“正因为刘总如此的公正，我今天才特意跑一趟。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贵公司的律师出来聊两句？否则贵公司真的上了法庭，结果可能对你们并不是很好！”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周记者喽？”刘总哈哈一笑，反问道。“呵呵，周记者，既然你有把握能赢这个官司，那就法庭见呗。我也希望你能赢。周记者，趁着这几天有时间，可要好好享受一下私人生活哦！” 说着，刘总也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李超。 “呵呵，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好自为之刘总。”周默同样呵呵一笑，转脸直接看向了李超。“大超子，我现在混得可能连房子都没有了。你还真像样儿啊，自从我摊上这么个事儿，你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了。” “默默哥，你听我说……”听到周默对自己的评价几近刻薄，心立刻揪了起来。 “行了，不用说了！”周默冷哼一声。“刘总，既然选择了公事公办，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周默说完，不等任何人有反应，甩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一笑。“刘总，别让我失望，传票早点到，到了明天没收到传票，我都瞧不起你。当然，你背后的人，我更不瞧不起。记住哦，明天！” 包括刘总在内的所有人，谁也不明白周默的“底气”在哪。尤其是最后回身扔下那句话，甚至有种迫不及待“被起诉”的感觉。 刘总二话没说，回到办公室，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尚坤。平时的时候，刘总说话一直都是说三隐七，不会把话说满。而这一次，说起周默的嚣张来，可以用“滔滔不绝”来形容。 既然一个不愿意把话说满的人都觉得起诉周默迫在眉睫了，尚坤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当即安排朱律师，下午就代表速成贷款公司，到法院起诉周默。 有马金海当初的借款合同，有佟千雪的授权书，还有李瑶主动送上的“放弃房屋所有权”的承诺书，配套的是，周默给李瑶的委托书。有了这些“有力”证据，朱律师也不知道周默的“自信心”从何而来，索性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诉状交了上去。 周默不知道离开速成贷款公司之后的事情，但他有信心让“暴风雨”提前到来。金百诚爽快的“给”了自己十天时间，昨天已经“浪费”了一天。今天，反击必须要开始了。 “默哥，咱们下一站去哪？”上官敏儿坐在驾驶位上，很认真的问道。 “去公司！”周默大手一挥，冷笑着看了看楼上。 “那个，你把公司地址告诉我呗！”见周默只说了三个字，很委屈的继续问道。“或者，你至少把公司的名字告诉我，我导航也行！”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拿着手机，刚要给上官敏儿发位置，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李佳！”周默滑动了接听键。“有什么事儿？” “默哥，晚上我能不能下楼，和你见一面，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李佳的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色彩。“哪怕后半夜也行，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方便。” “好！”周默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周默把位置发给了上官敏儿，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在他的印象中，李佳轻易不会这么说话。她要说的事儿，到底又是什么呢？ 拿着手机，翻开微信，找到李瑶的头像，几次想要给她留言，最后又忍住了。不经意间，打开了李瑶的朋友圈，发现她最后一条更新的朋友圈，居然是一个小时前。 “最美的时光，遇见最美的你！”简单的文案下面，配发了一张合影。李瑶的旁边，是一个面像清秀，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眉宇间，的确有几分和尚坤相似，背景是一个咖啡馆！ 周默笑了，这条信息足以说明李瑶是安全的，而且已经和尚思寒取得了联系。 只要李瑶是安全的，周默的心里就放开了。他要反击，前提是保证身边人的安全。李瑶既然和尚思寒见面了，她能不能拿到尚坤的罪证，周默并不介意，甚至连预案都已经做好了。如果李瑶空手而归，他只需要“嚣张”的告诉尚坤，他的女儿已经出卖了他。后果可想而知……。 稍加思索，周默露出了“贱贱”的笑容，在李瑶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默哥，遇到什么好事了？”正在开车的上官敏儿，见周默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开口问道。“是不是瑶瑶有消息了？” “嘿嘿，这次被你猜对了！”周默嘿嘿一乐。“敏儿，没事你关注点瑶瑶的朋友圈，只要有动态就告诉我一声。” “这个任务好艰巨呦！”上官敏儿一笑。“你是通过她的朋友圈知道她的消息的？” “是啊！”周默点了点头。 “你就放心，瑶瑶不会有问题的！”上官敏儿明显对李瑶更加有信心。“别看瑶瑶年龄小，而且看起来有点不靠谱，实际上心里有数。” 远在京城的李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一定是师父给自己的朋友圈点赞之后，跟上官敏儿炫耀呢！”坐在尚思寒对面，李瑶心里偷偷的想道。 “瑶瑶，你真的要放弃本专业，下海经商吗？”尚思寒手里端着冰淇淋，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啊！”李瑶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响指。“思寒，我可不想靠着我爸爸的关系，在一个单位里混吃等死一辈子。” “那你想好投资什么项目了吗？”尚思寒信以为真，认真的问道。 “当然了！”李瑶坚定的看着尚思寒。“我这次来找你，其实也是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甚至直接跟我一起干的。” 第162章 进入了角色的李瑶 其实在周默刚回到老家的时候，李瑶就已经到了京城。只不过，她没有给任何人报平安，也没有直接去找尚思寒，而是把自己扔进了一个离尚思寒住处并不远的宾馆。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尚思寒了，而且自己和周默一起对抗尚坤的事情，早已经摆在了桌面上，她也不确定尚思寒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愿意替周默跑这一趟，不代表她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为了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在见尚思寒之前，她把微信里对周默的备注，改成了“炸酱面馆跑堂儿”。所以，即便后来上尚思寒无意间看到了她的手机，也对周默这个人毫无印象。在她看来，给李瑶点赞的，无非就是一个她经常光顾的小面馆而已。 李瑶当然不能突兀的出现在尚思寒面前，她需要一个，至少尚思寒能够相信的借口。思考了一晚上，李瑶终于找到了这个“比较合适”的借口。 “我不想在电视台做那个什么倒霉的实习生了。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生活！”这是李瑶见到尚思寒之后，发的第一句“牢骚”。 “可我爸爸，就要让我死板的待着那个从现在就能看到退休的单位。思寒，我这次可算是离家出走啊，我爸爸认识的人，我一个都敢去找。我只能来找你！”这是李瑶给尚思寒编织的“留下来”的借口。 “瑶瑶，我当然愿意让你住在我这儿。不过，瑶瑶，你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你爸爸啊！”尚思寒紧锁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李瑶，出言劝道。 “唉，我也知道！”李瑶叹了口气。“我就想证明一下我自己可以，证明一下我自己，不用靠着他老李，一样能干出个样儿来。” “目前有什么打算吗？”尚思寒很冷静，李瑶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必言说，所以，她很想知道李瑶下一步的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呗！”李瑶没有着急把想好的台词儿说出来。第一天见到尚思寒，她不能显得过于刻意。 其实她想在尚思寒这里，找到关于尚坤的一些“违法事实”，无非是两个方法，一个是从尚思寒那里套取信息，另一个是方法，自然是偷。 李瑶自然准备了两套方案，能不能从尚思寒那里套出有用的信息，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慢慢渗透。至于“偷”，李瑶不在行，不过为了给师父争取时间，关键时刻她也决定“铤而走险”。 从李瑶准备来找尚思寒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跟尚思寒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 “瑶瑶，我知道我劝不了你。而且，我也赞同你的想法，只不过是为你担心而已。”尚思寒起身，拎起随身的手包。“走，我先带你回家，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然后带你出去嗨皮一下。” “嗨皮就算了，我这两天太累了！”李瑶露出了疲惫的神态。“今天我就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有件事儿我得跟坦诚的交代一下。”两人离开咖啡馆，向李瑶的那辆小路虎走去的时候，尚思寒稍微有些犹豫，继而开口解释道。 “嗯？是不是我去你那里住不方便？”听到尚思寒的话，李瑶表现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一个“急刹脚”，站在了原地。“要是不方便，我就不过去了。” “不不不，瑶瑶，你误会了！”尚思寒赶忙摆手解释。“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有……有男朋友了！”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男朋友也住在你那里？”李瑶再一次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了一种情绪。“如果要是这样，我去你那认识一下你的男朋友还行，住我就不住了。当电灯泡这种事情，我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怎么擅长。” “哎呀，你想什么呢？”尚思寒粉拳轻怼，直接落在了李瑶的身上。“我是想告诉你，有的时候，晚上我不在家，你懂得？” “哈哈哈……”李瑶一点都不介意遭到的“粉拳”，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放心，我从小就一个人睡觉，害怕是不存在的。不过，你可别告诉我，每天晚上你都要出去啊？” “你想什么呢？”尚思寒被李瑶的最后一个问题“内涵”到了，再一次挥起了“粉拳”。“我的意思是，这些事儿，你不要告诉咱们那些同学。” “嘿嘿，那就看你的封口费能不能打动我喽！”李瑶嘿嘿一笑，拉着尚思寒快步走向自己的小路虎。“可别想着仨瓜俩枣的骗我啊，我也是吃过见过的人。” “唉，遇人不淑啊！”尚思寒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叹息了一声。“这点小事，你就想狮子大张口，我下面的话怎么说呢？” “你还想说什么？”李瑶轻轻发动了车。“有事儿需要我闭口，最好一次性告诉我，打包费用一定会有优惠的。” “这个事儿我可没给你开玩笑啊，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尚思寒把自己的手机导航，设置好终点之后，直接递给了李瑶。“瑶瑶，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在你们那里发展。你千万别在把我的事情传出去，万一你认识的人恰巧认识他，我可就死定了。” “你爸爸不让你找男朋友？”李瑶脸上很平静，其实内心里窃喜，尚思寒主动听到了她的父亲，这让之后她的计划进行轻松了很多。当然，操之过急的事儿，她不会做。 “唉，他倒不是反对我找男朋友，只不过我很清楚，我现在这个男朋友，他百分之百看不上眼儿。”尚思寒无奈的叹了口气。“瑶瑶，我以前没跟你过，其实我爸爸是做娱乐行业的。或者用“老混混”这个身份去形容他更确切。” “大姐，你不会拿你爸爸这个身份威胁我？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嘴可是不怎么严实。”李瑶故意打断了尚思寒的话，一脸玩笑的说道。“尤其是遭到威胁的时候，我一紧张，什么都说啊！” “想什么呢？要不是看在你正在开车的份儿上，我让你尝尝我的独门绝技，“九阴白骨掐”。”尚思寒翻了个白眼儿，继续解释。“我是想告诉你，我爸自己是个混社会的，但却希望我找一个彬彬有礼的文弱书生当老公。你说这老头是不是有毛病？”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李瑶一副“我啥都知道”的样子，晃了晃脑袋。“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终究是要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爸也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他不想让我找个像他一样的男人呗？”尚思寒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也。不对，浪女可教也！”李瑶继续摇头晃脑，话题顺势一转。“小寒寒，这么说，你的那个男朋友也是个场面儿上的人呗？” “切，还场面儿上的人？你可真能拽词儿。”尚思寒不屑的表情一点也没有隐藏，转而脸上又出现了丝丝红晕。“不过，他确实挺n的。虽然身高不是特别的理想，但脸上那股男人劲儿，真是太迷人了。” “花痴啊，还是跟我炫耀呢？”李瑶呵呵一笑。“说的那么好，干什么工作的？还是哪家的公子哥啊？” “他在人间仙境做保安的。别小瞧保安啊，人间仙境可是京城最大的娱乐会馆啊。”说到自己的男朋友，尚思寒的表情立刻从娇羞变成了傲娇。“在那做保安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身手好到你无法想象，身材都能让你流口水。” “得得得，别说了，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你这种恋爱脑癌晚期患者。”李瑶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马上打断了正在花痴的边缘游荡的尚思寒。“有时间带出来让我瞅瞅，看看我能不能流口水。不用担心，我对暴力男不怎么感兴趣。” “别说你不感兴趣，你感兴趣我也不在乎。我对我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尚思寒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脯，傲娇的神色更加浓郁了。 “呦呵，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你心中的白马王子了。”李瑶需要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一会儿，让尚思寒感觉到轻松。“有没有照片之类的，让我看看。秀恩爱的那种也可以，能让你们成为网络名人的那种，我不感兴趣。” “你的思想好龌龊啊！”尚思寒鄙视的看了眼正在不是很认真开车的李瑶。“不过，俊言哥好怪，他从来不拍照片，当然也不可能跟我拍照片了。就像电影里的赌王一样。而且，他的事情也不允许我告诉别人。我是看在你是我最好最好的闺蜜份儿上，才冒险告诉你的。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啊！” “那怎么是不是可以继续谈谈封口费……”李瑶兴奋的说道，说着说着，突然又停下了。“等等，你说他叫啥名？俊言？全名吗？” “是啊，当然是全名了！”尚思寒点了点头。“这么n的男人，配上这么有气质的名字，简直是绝配。” “有气质的名字？你管这叫有气质的名字？”李瑶惊诧的看着尚思寒。“你确定有姓俊的？” “拜托，瑶瑶同学，你平时没事多读读书好不好？”尚思寒反而一副教条的口吻。“他的身份证上就这么写的。俊姓是有的，别拿你的知识盲区来衡量别人的幸福好不好？” “完了，小寒寒的恋爱脑癌已经确诊了。”李瑶再一次“惋惜”的摇了摇头。“要不？今晚你带我去看看他？” “别！就你这个脾气，万一惹到我的俊言哥不高兴，那就麻烦了！”尚思寒果然当真了。“瑶瑶，我今天晚上会跟他说你的事情，他要是不介意见你的话，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但是，你千万不能跟他开玩笑，他这个人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还有啊，我有男朋友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恋爱中的小寒寒……没有智商，哈哈哈哈！”李瑶继续玩了命的和尚思寒继续扯淡。“小寒寒，我想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相处多久了，怎么感觉你有点主动“卖身”的感觉呢？” “你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哼！”尚思寒给了李瑶一个鄙视的眼神儿，一脸傲娇的开喷。“我和我的俊言哥已经认识足足8天了，确定关系也超过7天零23个小时了。” 两个女孩儿之间的说笑，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持续到睡觉时间，持续到尚思寒盯着午夜的时钟，要去见她的男朋友。 李瑶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尚坤传说中的“犯罪证据”到底在不在女儿家里，她不知道。即便在这里，这个传说中的东西又在哪里？李瑶一无所知！ 好在尚思寒所住的地方并不大，一个实际面面积不超过60平米的两居室而已。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京城，尤其是还在京城的3环地段，尚坤能给自己的女儿一个独处的空间，其实已经把“溺爱”发挥到极致了。 晚上11点多，尚思寒驾驶着自己的现代小跑，消失在小区的夜幕下，李瑶才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特殊”的软件，和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开始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一点点的搜索。 这个“特殊软件”还是当初严峻帮她安装的，包括周默在内，他们几个人的手机都被严峻给“设计”了一遍。这个“特殊软件”的功能很单一，就是可以探查两米以内有没有录音、录像等隐藏的设备。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李瑶确定了一件事儿，这个屋子很安全。当然，也仅仅确定了安全而已，其他的一无所获。 李瑶有些泄气，可想想此行的任务，在黑暗的房间里，她有开始重新整理起了思路。 远在千里之外的周默此时也没有睡觉，坐在自己的车里，正和李佳一起端着笔记本，欣赏佟千雪的“杰作”。 第163章 法庭上的博弈 如果是放在以前，周默看着佟千雪和马金海等人搞在一起，只能拼命的压抑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而现在，他不但没有丝毫想要发火的冲动，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李佳把电脑直接拿下了楼，当着他的面儿把截取的监控视频展示给他。并不是为了告诉他，他脑袋的春天又来了，而是要告诉周默一个更加重要的信息……佟千雪等几人，吸毒了！ 对于这种事情，李佳没有亲自体验过，曾经在夜场混迹，却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尤其是普通人吸完毒的状态，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周默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居然内心里升起了一丝冷笑。这让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变坏了。或许是因为他和佟千雪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也或许是因为他内心里希望马金海和赵明慧走上不归路，甚至不介意佟千雪“陪葬”。 “默哥，和他们在一起的另外一个男人，叫常俊峰。”看到周默并没有因为监控视频上的内容而愤怒，继续提供自己知道的信息。“监控视频里，有一段他接电话，自称常俊峰。” “他就是常俊峰？”听到这个名字，周默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离开，露出诧异的神色。 “默哥，你认识他？”李佳也是一愣。 “只是听说过而已！”周默想起了老林给他讲过的往事，常俊峰，就是尚坤身边的那个狗头军师。能把自己的狗头军师安排到马金海和佟千雪他们身边，足以说明在尚坤看来，佟千雪几个人是非常重要的“棋子”。 和李佳分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回到自己租住的屋子，他再一次失眠了。知道佟千雪“吸毒”的那一刻，他承认自己有一种“窃喜”，冷静下来又想起了已经病入膏肓的丈母娘张桂芝。 失眠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是入睡比较困难，对睡眠时间，实际上没什么影响。第二天，失眠的周默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给他打电话的，是法院的工作人员。 周默被这个电话吵醒的时候，还不到9点钟，可他并没有因为睡眠时间不足而感到气愤，更多的，却是高兴。他真都很想给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颁发一个“听话奖”。昨天中午之前，他去速成贷款公司下了战书，没想到人家当天下午就按照周默的意愿，直接起诉到了法院。 法院的工作人员也是极其认真负责。周默的电话刚接通，工作人员先示陈述了一下周默作为被告人的事实，又征求了周默本人的意见，是否接受双方来一次庭前调解。话里话外的提醒周默，对方原本赢不了的官司，因为他的一份委托书，和李瑶那份被“逼着”签下字的协议，大概率会导致周默的官司失败。 周默再三强调，应诉是必然的。而且，他还一再请求法院的工作人员，开庭时间越早越好。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周默的“迷之自信”来自于哪里，但通知工作已经完成，他即便同情周默，也没办法改变他“一条路走到黑”的勇气和决定。 最后，法院的工作人员得到的答复很简单，应诉，越快越好，而且不清律师，自己亲自出庭。 十几分钟的电话终于挂断，周默兴奋的忘记了继续睡一觉的冲动。叫上楼上的上官敏儿，吃了一顿迟到的早餐，再一次潇洒的去了公司。 法院的工作效率很快，下午就通知到了周默，四天后的上午开庭。并再一次嘱咐周默，做好应诉准备，实在不行，可以考虑请一名律师。周默表示感谢的同时，再一次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四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四天里，周默几乎又一次变成了“两点一线”的上班族。从家到公司，再从公司到家。上官敏儿化身“助理小秘书”，每天跟在他身后蹭吃蹭喝。 他不知道这四天的时间里，尚坤会不会安排人盯自己的梢，所以，这四天里所有的安排，他都是通过微信遥控的。无论是明处的沈重，还是混迹于市井的方大庆，其实都在帮他完善“证据链”。 这场官司，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要赢，而是在赢了之后，马上针对速成贷款公司进行反诉，他要一口气把尚坤的这枚棋子彻底抹杀在“决战”来临之前。 开庭这天，周默早早的来到了法院，陪着他来的，不是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的上官敏儿，也不是尚坤猜测中的李瑶，而是穿了一身便装的沈重。为了这次庭审，沈重特意请了假。 倒不是周默怕尚坤或者刘总输了官司之后狗急跳墙，他们既然信心满满的起诉自己，尤其是连法院都认为周默必输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做那种“鱼死网破”的预案。之所以麻烦沈重，是因为涉及到“证据”的确定。 上午9点半，庭审正式开始。 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没有现身，和朱律师一起出现在庭审现场的一共三个人。人高马大的田军，一直偷偷瞄着周默的李超，还有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周默不认识，想来应该是朱律师的助手。 作为原告方的代理律师，朱律师一开始就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尤其是在提交证据方面，按照时间轴，将碎片似的“证据”整理成了一条线，也就是所谓的“证据链”。 大致的过程，朱律师做了一个调整后的发生过程。马金海抵押周默的房产，从速成贷款公司贷款16万，佟千雪作为房屋的产权人之一，当时已经同意把房产作为抵押物。周默在得知后，委托李瑶协调处理。李瑶代表周默签下了同意拍卖房产的协议书。 法官想来对这些主营民间借贷的公司没什么好印象。但秉承着法律公正，法官在判决的时候，也不能夹杂太多的个人情绪。此时的法官，连同陪审团，都觉得这又是一次“失望”的庭审。即使他们心不甘情不愿，最后的结果也是让速成贷款公司申诉。因为在他们看来，一直点头称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周默等同于放弃了。 按照程序，原告方律师“精彩”发言之后，作为被告方的周默自然要对原告方提出的证据和诉求提出质疑，哪怕最后无功而返，这个程序是不能缺省的。 “被告方，周默，对于原告方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法官“同情”的看了一眼周默。 “轮到我了是？”周默呵呵一笑。“我只说两点，其他的事情在这个场合想不说了。第一，马金海抵押我的房产时，所拿的房产证是盗窃所得。一个非法所得的东西拿来抵押，速成贷款公司居然能接受，而且还想要真的把房子拿到手。我不知道是贵公司有所依仗，还是业务能力不是很纯属。第二，朱律师口口声声说我的委托人李念瑶亲手签署了所谓的处置房产的协议书，请法官和陪审团的各位同志仔细看一看，我全权委托给的人是谁？签名又是谁？” “李念瑶？”周律师一惊，赶忙从自己的文件袋里拿出了那份周默给李瑶的委托书，和李瑶签字的那张协议书。仔细一看，果然如周默所说，委托给的是“李念瑶”，而协议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李瑶”两个字。 “好啊，周记者，你和李瑶合伙骗我们公司啊！”田军把把脑袋凑近了朱律师，看清楚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周默。 “肃静！”法官敲了敲桌子，心里默默的给周默点了个赞。刚刚周默说的时候，他也把速成贷款公司提交的证据复印件看了一遍。“被告人，周默。你说借款人马金海抵押给速成贷款公司的房产证是盗窃所得，而原告提供了房屋产权人之一，佟千雪的授权。你有什么证据吗？请注意，猜测不行！” “法官，作为一个专供法律的记者，我可以对我的言行负责。至少，我不是那种移花接木，满口谎言的律师。”周默说着，冲着朱律师冷笑了一声。“房产证失窃的第二天，我和佟千雪去房产大厅补办了新的房产证，也于当日的日报上刊登了挂失声明。” 说完，周默打开自己随身带过来的文件袋，取出了包括新房产证，刊登挂失声明的当天报纸，一并交给了法警，法警送到了法官面前。 “周先生，你的房产证失窃，你可以报警。但是，你不能把你的房产证失窃和我们公司接受抵押混为一谈。”朱律师敏锐的找到了两件事中间没有直接联系的漏洞。 “法官，我可以回答吗？”周默没有理会朱律师的提问，而是很自然的看向的法官。在得到了法官同意之后，才再一次开口。“我的房产证失窃在前，贵公司接受抵押在后，难道贵公司认为你们手里的那本房产证不是我失窃的那本，而是伪造吗？至于失窃的证据，我自然有，而且今天我还特意带了证人。” “请被告方证人！”法官不管那事儿，既然周默说有证人，他乐得请出来，看着“贷款公司”吃瘪”。 “法官您好，作为证人，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局刑侦支队一中队队长沈重。”沈重直接站在了证人席上。“去年的8月22日，也就是周默和佟千雪举办婚礼的当天，周默的家里失窃。我调取了小区的监控，证实了在周默举办婚礼的同时，马金海伙同其女性朋友赵明慧出现在了周默的家里。由于涉案的赵明慧是佟千雪的闺蜜，鉴于周默夫妇当时随时不多，所以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法官先生，周先生家里失窃和本案无关。我们手里有房屋产权人之一的佟女士授权，也有周先生委托人的签字……”就在沈重说完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并把一个装有当天小区监控视频的u盘递给法警的时候，朱律师感到了不妙，马上一口咬定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原告方律师，请肃静！”法官不客气，打断了朱律师之后，又整得了周默和沈重的同意，当庭播放起来监控视频。马金海从其他单元到达楼顶，再一次潜入周默家里的视频直接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出来。 “被告人，周默，对于刚才原告方律师的问题，你有什么要说的？”播放完了视频，法官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周默。 “朱律师，请注意，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的委托人李念瑶并没有在你们所谓的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周默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放屁，当时李瑶签字的时候我也在场！”朱律师还在思索如何应对，田军的大嗓门再次响起。 “原告方，请控制你的情绪。如果你再骂人，我让法警把你请出去。”法官不悦的瞪了一眼田军。 “法官，你可千万别让人把田经理请出去，要不然一会儿还得满大街抓人，有点浪费警力。”听到田军主动“送人头”，周默笑意更浓。“田经理，既然你说到了当时签字的情形，我就不得不维护法律的尊严了。” “法官先生，我可以申请，在这里打电话报警吗？”周默抬头看向法官。 在法庭上报警？包括法官和沈重在内，瞬间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周默，这货明显是搞事情嘛。 “说说你的报警内容，如果可以的话，庭审结束，你到安检处领回自己的手机，在报警也不迟。”法官也好奇，这个周默到底又有什么底牌要打出来。 周默直接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法警。“法官先生，这段录音就是当时签字的全过程。可以当庭播放一下，我要报警，是因为速成贷款公司的田经理，持刀威胁我的委托人李念瑶。导致我的委托人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签字。之后省心受到了伤害，现在不得不放下工作，去外地散心。” 周默的话说完，u盘里的录音也清晰的播放了出来，正是李佳提供给周默的那一段。 反观田军，越听越心急，录音里面自己还主动说到了“刀”，威胁的语言更是清晰。朱律师狠狠的瞪了一眼田军，众人当中唯有李超没有表现出惊讶，因为她根本就知道这份录音是哪里来的。 “法警，先把田军控制起来，通知辖区派出所，过来带人。”法官这一次毫不犹豫的直接下达了“命令”。 “周默，你们居然偷偷录音？”田军被带走的时候，狠狠的眼神儿更加浓郁了。 第164章 把阴谋变成阳谋的牺牲品 信心满满的朱律师被周默打了措手不及，脑子里还在拼命的思考着反败为胜的方案，殊不知自己这边的阵营直接被带走了一个人。 本来打输了官司回去就没办法和尚坤交代，现在好了，不但预料之中的胜诉没遇到手，连人都“丢”了一个。饶是朱律师在行业内属于资深水平，面对这个结果也方寸大乱。 “请问原告律师，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朱律师一脑袋迷糊，可法官不管这些。 “那个，那个，我们速成贷款公司在业务方面一直是遵纪守法……”朱律师虽然没有想到对策，但虚头巴脑的套词儿是张口就来。 “被告周默，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如果没有，法庭要开始宣判了。” “那您先宣判，等宣判结果出来，我还有话说！”周默眼睛看向周律师，不屑的一笑。 “好，本庭宣判如下……”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朱律师输的彻彻底底。周默的房子还是周默的，田军却已经不属于速成贷款公司了。 周默倒是很“仁慈”。为了表示对这个宣判结果的满意，出了庭审现场，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诉状交了上去，他要起诉速成贷款公司弄虚作假，联合马金海，企图骗取自己的房产。 如果之前他的证据还不充足的话，这次速成贷款公司的败诉恰恰弥补了这个“不充足”的缺陷。朱律师只是尚坤派来“帮助”速成贷款公司的，对于宣判之后是否再上诉根本就没有预案，所以，只能带着助理匆匆离开。 欲言又止的李超好几次想鼓足勇气找周默说点什么，但看到周默“不善”的眼神儿，只好悻悻的跟着朱律师一同离开。 见这个“小吃货”离开，周默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李超，为了保护你，我只能和你划清界限。事情了了结，请你吃水果捞。看后删除！”微信发完，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 反击的感觉真好！周默觉得，这种感觉远比一直“隐忍”或者不断的防守，要痛快的多，也有效的多。 “小默，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法院的停车场，沈重要和周默告别了，他只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还要回去打个招呼，把田军的老底儿彻底查清，给他准备一个“合适”的牢狱假期。 “重哥，今天谢谢你了！”周默发自内心的客气了一句。“接下来，我尽最大努力逼着尚坤出手，如果马金海回来，第一时间通知你！” 其实周默原本打算把佟千雪等人吸毒的事情告诉沈重的，但最后时刻，他犹豫了。倒不是心疼佟千雪，而是担心这个事情一旦让沈重知道，他提前把马金海和佟千雪收网了，自己在对付尚坤的过程中，缺少一个“靶子”。 “那行，继续你的表演！我得去“慰劳”一下那个田军了。”临走前，沈重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的朱律师已经回到了速成贷款公司，尚坤今天特意坐在刘总的办公室里等待“好消息”。没想到自己公司的“金牌律师”不但铩羽而归，没有让周默“享受”到无家可归的待遇，还直接给田军找了个“安全”的住所。 刘总办公室里的杯子再一次成了尚坤发泄的对象，刘总出了心疼杯子以外，偶尔的也会心疼一下出发时还意气风发，现在已经“失联”的田军。 尚坤只是脾气大，并不是莽夫。发泄了一番之后，尚坤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刘总和朱律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一次意外的被周默“翻盘”绝对不是偶然。 再一次让朱律师汇报了一遍庭审过程，尚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尤其是当他听说田军用刀逼着李瑶签字的事情，周默手里居然有录音的时候，就更加不淡定了。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瑶身上藏了录音设备，他们没有发现，再就是他们中间或许出了“内奸”。第一种可能性最大，但第二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尚坤把在场的所有人怀疑了一遍，最后脑子里的影像定格在了现在已经“缺席”了的田军身上。想到这，他开始拨打电话，调动关系，寻找田军的下落。 一番打听之后，尚坤终于把怀疑的对象田军，判了死刑。在市局工作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经过打听，当时田军是被送到了辖区爬出所。但中午的时候，沈重去派出所把人接走了。而且被接走的时候，并没有戴着手铐，也并不是坐着警车离开的。沈重接他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带走一个犯人，更像是接走一个朋友。 有了这个消息，尚坤不敢大意了。周默比他想象的要阴险。如果不是周默主动招惹了他，他还真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不管田军是叛徒也好，是真的被抓了也罢，对于尚坤来说，都不算什么损失。人是刘总的人，事儿当然也得让刘总担着。 计划中，今天下午尚坤是要举行一个“小型庆功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庆功就免了，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最重要。期间，他也没有瞒着刘总和朱律师，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狗头军师”常俊峰。除了让常俊峰给自己目前的情况指定一下新的方案以外，还特意嘱咐他，让佟千雪和马金海等人的毒瘾更加严重，要让佟千雪拉着周默倾家荡产。 这个“短会”一开就是三个多小时，尚坤直接剥夺了对面两人的“午餐”资格。当然，他自己也同样饿着肚子。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尚坤安排好了下一步的计划，才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抬手腕看看表。“哎呀，我要不看表，都不知道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走啊，打了败仗该吃饭也得吃饭啊！” “咚咚咚！”尚坤刚说完，对面两位刚把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敲门声不合时宜的想了起来。 “进来！”尚坤根本就没把这个办公室当成刘总的，直接喧宾夺主的喊道。 “尚总，刘总，外面……”李超一推门，话刚说到一半儿，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了两步。紧跟着，后面涌入了七八个人。 “您好，哪位是刘总？我是电视台《民生法律在线》的记者……”走在前面的男子手持话筒，率先开口，身后跟着“长枪短炮”。 “哎呀，这位不是天马娱乐的尚总吗？”紧随其后的一个女记者笑盈盈的直奔尚坤。“我是日报社的小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 “哎呀，天马娱乐的尚总啊！”在小马旁边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马上跟上。“尚总您好，我是晚报的袁志，您在这里，请问您和速成贷款公司歪曲事实，起诉文艺广播电台周默，企图骗取其名下房产的事情有关系吗？” 这群人刚刚冲进来的时候，尚坤第一感觉就是怒声将这些人赶出去。可当得知这些人是记者的时候，尤其是当袁志此行采访的目的时，他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今天官司输了，目的没有达到。可表面上仅仅是速成贷款公司输了而已，刘总输了，他没有输，甚至他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作为天马娱乐公司的老总，他需要注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于是，尚坤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怒气之后，努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各位媒体记者，大家好，请稍安勿躁！”尚坤对付这种“小场面”可以说游刃有余。“原来各位是为了速成贷款公司和周记者之间的官司而来啊。我想，这可能要让各位失望了。” “不瞒大家说，我今天来找刘总，也是为了这件事儿。”尚坤清了清嫂子，抬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继续说道。“我和周记者的关系很好，而且商业上还是合伙人的关系。和刘总呢，也算是老朋友了。今天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做个“调解人”。刚刚各位记者朋友来之前啊，我已经和刘总沟通好了。他愿意给我尚某人这个面子，和周记者握手言和。各位，辛苦大家跑一趟，还没有什么素材了。我尚某人自然会有所表示。” “尚总，我们刚刚采访完周默先生。”电视台的记者并没有退缩，甚至示意后面负责摄像的同事直接开机。“尚总，我们现在要就几个问题采访一下速成贷款公司的刘总，希望您能理解。” 这句话说完，就等于无声的拒绝了尚坤。尚坤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还没等他想要继续施压，摄像机已经对准了他，而晚报社的那个袁志不合时宜的开口了。“按照刚才尚总的说法，速成贷款公司和周默先生之间的纠纷就是和您有关系喽？” “唉，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尚坤强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高声纠正道。“我只是说，这件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作为双方的朋友，想在中间做一个调解而已。” “袁哥，是你误会尚总的意思了！”日报社小马微微一笑，出言解释了一句，这让尚坤对小马的印象一下了好了很多，不过，小马接下来的话，又让尚坤摸不着头脑了。“那么，尚总，既然您说了，只是作为朋友身份，为双方做一个调解人。那么，您一定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哦，这个，就是刘总和周默之间的合作出了点问题而已。”尚坤弄不清这个小马这样问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脱困，还是有意为难自己，只好打着哈哈。 “合作？尚总，您的意思是，周默先生和速成贷款公司之间存在借贷关系的合作喽？”电视台的记者话一出口，就让尚坤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尚总，今天法院的判决结果，是周默先生和速成贷款公司直接根本就不存在借贷关系。”袁志再一次挑起了矛盾。“您说刘总和周默先生之间合作出了问题，您是在质疑法院的判决结果吗？” “是啊，尚总，难道周默先生和速成贷款公司之间真的有合作？？”小马也不甘示弱，根本不给尚坤开口的机会。“他们之间的合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吗？相信以尚总的身份，是不会对公众隐瞒的？” 遭受了“三连问”的尚坤，此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理智告诉他，自己绝对不能发火。自己不发火，离开这里以后，还能通过关系运作一下，让他们的采访在单位内部被“枪毙”掉。一旦自己发火了，要想运作，难度就凭空增加了。 任何单位都有“护犊子”的光荣传统。仅仅运作一下，不发出去今天的采访，靠面子就够了。要是怼了人家的记者，哪怕有人脉关系，不出点血也压不下来了。 他倒不是心疼那点“活动经费”，他担心的是自己要是彻底得罪了这些记者，以后自己的日子会相当难过，甚至影响到公司，影响到自己的保护伞——同父异母的哥哥尚乾。 想到这，尚坤不再犹豫，丢车保帅尚可行，何况刘总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卒子”呢。稳定了一下情绪，尚坤直接选择了“逃逸”。“各位，可能是我表达不够准确，我仅仅不想看到我的合伙人周默和我的老朋友刘总之间对簿公堂。既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法律层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各位记者朋友，尚某人公司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各位工作了。” 说完，尚坤在刘总从期待到失望的眼神儿中，甩身离去。临走的时候，还和几个记者一一握了握手。留下了刘总和朱律师在办公室里面对一众记者，相互凌乱。 朱律师多么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把自己带走啊。可希望仅仅只是个希望，关键时刻，他和刘总的命运一样，被无情的抛弃了。 直到此刻，刘总才明白当初周默跟他说的话，自己在尚坤那，只是一条可以被随意抛弃的狗而已。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一直瞧不上周默，觉得周默在尚坤面前，甚至在自己面前，仅仅是一只不起眼的“小鬼”而已。 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小鬼”。周默和尚坤之间的博弈，随时都可能从暗暗较劲变成正面交锋。而自己就是那个从阴谋迭起到阳谋对抗的牺牲品。 包括尚坤在内，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此刻都一个字不差的传进了周默的耳朵。 “李佳，把录音继续同步给我。录音剪辑的事情我来做！”周默隔着电话发号施令。 “我知道，默哥，那我去盯着临城那边的监控了！”李佳的声音传来，她不知道周默要怎么做，但她相信，这一次周默绝对能逼着尚坤主动摊牌。 “默哥，何经理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了。今天晚上天马娱乐安排和我们公司人员一起直播的是一个叫“倩倩”的女孩儿。她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在周偶租住的房子里，上官敏儿同样忙碌着。 “准备好！敏儿，今天晚上，陪着我和尚坤玩一次声东击西！”周默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第165章 这，只是一个开始。 自从离开速成贷款公司，尚坤一刻也没闲着。他承认，之前小瞧了周默。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周默，居然比当年的老林还难缠。只不过，他依然风轻云淡，一个小小的周默而已，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弄死他和弄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之前是因为轻敌了，导致了到手的鸭子飞了。现在，他不得不重视一点，开始联系电视台和报社等媒体单位的熟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尚坤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不屑的冷笑。 任凭周默如何安排，自己只需要动用一点人脉，就能将周默的反击击的粉碎，这就是尚坤的能力，也是他得意的资本。 得意的尚坤没有离开办公室，而是直接让秘书室安排人，给自己的办公室换了一个大号的显示器。不是说晚上7点40分要播出今天对速成贷款公司的采访吗？他直接调到了本地的电视台，他要亲眼见证周默的失望。毕竟电视台的朋友已经信誓旦旦的告诉他，晚上的节目临时做了调整。 “观众朋友大家好，民间借贷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时有发生。在界定是正规贷款公司，还是披着贷款公司外衣，这给我们带来了难题……”7点40分，听着音箱里传来的声音，尚坤眼睛当即就直了。 “房屋抵押贷款，这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贷款方式，却一样能出现无视法律的违法行为。今天上午……”音箱里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尚坤的不悦而停止。 尚坤坐不住了，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方大主任，你什么意思？”电话一接通，尚坤立刻咆哮道。“是不是我这次没给你上货啊？ “哎呦，尚总，这话怎么说的啊？”电视台文艺部的方主任也是一肚子苦水。“是不是因为节目播出的事儿啊？这个事儿啊，我已经尽力了。忙乎到现在，还没等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坐不住了。” “我能坐得住吗？”尚坤气急败坏的说道。“他那速成贷款公司死活我不管，关键是采访的时候，我在场啊！这要是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我可就说不清了。要不是这样，我至于找你帮忙吗？” “哎呀，我的尚总啊！这你可冤枉我了。”方主任在电话里也是牢骚满腹。“本来都安排好了，换节目。可你现在上网看看，这个事儿有好几个平台都在直播，半小时前就冲上本地热搜了。” “啥玩意儿？这点破事儿怎么还整直播平台上去了？”尚坤有些诧异。 “尚总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电话的另一端，方主任叹了口气。“你忘了吗？那个周默有传媒公司啊，他就是做网络直播的啊。现在不只是他那个直播公司在直播讨论这个事情，好几家传媒公司在不同的平台上在讨论这个事儿啊。本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们的节目换了。可直播平台上弄的那么火，领导直接下令了，就播这个事儿。我们作为这个城市的主流媒体，怎么可能落后呢？” “你们这是落井下石……”尚坤隔着电话就是一顿咆哮。 “尚总，您先消消气！”方主任“忍受”完尚坤的雷烟火炮之后，尽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尽力了，在节目中切掉了您所有的镜头。而且在节目中也不会提及您的名字。但我不得不提醒您，那些直播的小公司或者自媒体是不会考虑这些的。” “你怎么不早说？”尚坤气愤归气愤，也知道轻重缓急。 挂了电话，紧急联系公司的公关部门。要求他们马上开始统计，有多少直播平台在直播讨论速成贷款公司的事情。然后不管用什么手段，让这些平台马上把这些直播都给封掉。最关键的一句话，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封掉，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尚坤的电话几乎成了“热线”。有公关部的反馈，也有生意场上朋友的“慰问”，只不过这些电话没有一个让尚坤心情能好起来的。 一部分小平台好处理，象征性的给点钱，甚至碍于天马娱乐的存在，直接安排直播人员下线就搞定了。但是针对一些全国性的直播平台，天马娱乐四个字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了。当然，用钱也可以搞定，但数字大到公关部自己做不了主。 更让尚坤难以接受的是，很多平台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说速成贷款公司和周默的纠纷和他有关系，可电视台采访的录像中，他的形象已经出现了。 据公关部比较负责的工作人员反馈，有些心细的网友已经认出了镜头中的尚坤，甚至开始扒出他的发家史…… 尚坤坐不住了，这样任由下去，他的天马娱乐一定会受到影响。甚至如果有人这个时候爆出来他哥哥的存在，连尚乾都会受到影响。因小失大的事情，尚坤肯定不会接受。马上下令，不管多少钱，调集能动用的资金，堵住媒体的嘴。 上一次周默曝光了他的“供热公司”，让他损失了几十万，如果算上后续损失，他的个人账户里，保守估计，一百万没了。这一次，具体的损失，他还无法估计。不过，绝对不会比上一次损失的少。 一顿紧张的安排之后，尚坤虚脱的瘫坐在椅子上。他不明白，自己惊喜准备好的报复计划，怎么就突然失灵了？不，不只是报复计划失灵，还引火烧身，让自己又一次损失了，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当然是周默，虽然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周默干的，可这重要吗？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想到周默，尚坤恨得牙根儿隐隐作痛。他已经想好了，阴谋不玩了，直接碾压。以周默现在的能力，只能给自己选个风水宝地。 此时的周默正坐在“武唐传媒”的直播间。 今天的直播间很热闹，镜头特意拉后了一些，因为今天直播的现场要由三个人出镜。周默坐在最左侧，最右侧是天马娱乐的一名“主播”倩倩。而中间，则是第一次出现在直播间的上官敏儿。 对于今天的内容，倩倩是陌生的。她原本以为轮到自己上镜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玩命儿的展示自己。尤其是当何冲告诉她今天的直播时间延长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她的开心程度直接爆棚了。 她陌生，但周默和上官敏儿并不陌生，完全是剧本的存在。上官敏儿作为本次直播的主持人，直接针对速成贷款公司和周默的事情直接进行了“采访”。坐在一旁的倩倩完全是懵的，但当话题展开后，还不得不应付着来着上官敏儿的各种“商量”式提问。 这个“话题”是今天网络上的话题主导，而上官敏儿是整个主导中的中心点。在这次直播开启之前，周默已经联系了几家传媒公司，和十几个自媒体人。哪怕许以利益，周默要的就是遍地开花。 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上官敏儿接受的连线不下10次，毕竟她才是整个事件的“知情者”。按照周默事先安排好的节奏，每隔十几分钟，上官敏儿就会抛出一段录音，包括尚坤在接受采访时的录音，也包括当初田军逼着李瑶签字的录音。 作为媒体人，周默当然知道如何调足网友的胃口，然后循序渐进的把事情推向高潮。 最煎熬的当然是坐在一旁的“倩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听到了自己老板的名字，而且出现的方式似乎还不是很“正大光明”，这让她有种“逃跑”的冲动。 可上官敏儿直接点明了“倩倩”的身份，一名来自天马娱乐公司“主播”，还刻意强调了一下，天马娱乐公司的尚总“意外”的出现在了这次的事件当中。这就让“倩倩”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不仅如此，上官敏儿还时不时的让倩倩发表一下意见。面对镜头，倩倩实在不想说周默的“好”，可刷屏的评论告诉她，如果她敢冒“直播间”之大不韪，自己会瞬间被攻击的体无完肤。 吃瓜群众的力量不容小觑，网友们讨论的方向，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天马娱乐”。脑洞大开的人，比比皆是，猜测的极端也是天马行空。不过，有一点没变，那就是矛头对准了尚坤。 并不是因为大家知道了真相，也不是因为大家都是“福尔摩斯附体”，而是周默早早地就安排了几位“水军都督”，隐藏在人群中，发动自己的“水兵”时不时的做一下“舆论提醒”。 按照预定的时间，直播已经接近尾声，上官敏儿已经做好了退场的准备，旁边的倩倩长长的出了口气。何冲却突然冲着周默招了招手，示意周默过去找他，并示意上官敏儿继续。 “何经理，什么事？”周默离开镜头之后，趴在何冲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默哥，刚刚我接了两个电话，是两个比较大的直播平台总部企宣部打过来的。”何冲也轻声的说道，但语速很快。“他们的意思是，你这边的直播不要停，一直等他们的通知。” “呵呵，我明白了！”周默微微一笑。“尚坤这是动用资本力量了。小平台给点钱就行，大平台可没那么好摆平。” “你的意思，这次尚坤得付出的代价要很大喽？”何冲也很自豪，这次的反击也有他的功劳。“如果我是尚坤，我会和这些大平台好好谈一谈，付出一笔不菲的广告费，既把这个事儿解决了，还能收割一波流量。” “我相信尚坤手底下有这样的人，能想到这个办法。但现在，呵呵，他们没有时间！”周默冷笑一声。“等他们电话，我等你的手势再结束。” “要不要趁机和这两个平台提点条件？”周默刚转身，何冲在身后追问道。 “可以，但不要狮子大张口，见好就收！”周默顿了顿。“你掌握好尺度就行！” 回到直播间，周默立刻开始掌握了主动权，甚至连上官敏儿这个主播选手都变成了“现场观众”。周默的话也相当的有技巧，一个个的问题曝出，每次却都浅尝辄止，恰到好处。 原本已经要结束的直播，因为周默的突然“开挂”，直播间的人数又开始了不断的增长，甚至出现了井喷式的人数增长。其实周默清楚，这些流量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明显是平台靠这些虚有的数据来和天马娱乐“利益最大化”的道具而已。 果不其然，此刻的尚坤正在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周默，手里握着还没有挂掉来的电话，内心里只有把周默“生吞活剥”的伟大梦想。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想让平台封杀掉这段和自己已经挂上了钩的事件，只能接受巨额的“封口费”，美其名曰，赔偿平台封杀流量的损失。 好几次，尚坤想找自己的“狗头军师”常俊峰商量一下对策，可常俊峰根本就没有接电话的想法。两大平台的态度倒是很宽松，这个“封口费”爱给不给，反正周默那边还在滔滔不绝的扔出这件事儿的“内幕”。这个时候，吃瓜群众可不管真假，只要周默愿意说，他们乐得“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尚坤终于坚持不住了。他不擅长割肉，但这一次他又不得不割肉。尤其是当周默的谈论话题隐身到了他的哥哥身上。周默虽然只是很隐晦的说，“个别网友提及，尚总的后台如何如何”。尚坤就已经坐不住了，尤其是周默说完以后，还“卑鄙”的去问同样坐在直播间的倩倩。 300万，两家平台开出的价码整整需要300万。而且人家绝对不是勒索，或者漫天要价。对方直接给天马娱乐公司开出了账单。比如封掉这个热度极佳的流事件，平台的关注度损失了多少。比如因此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又有多少。每一项的损失预算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尚坤咬着牙损失了300万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周默的直播就宣布了结束。他想看到“直播被中止”的画面没有看到，看到的只有周默在离开直播间之前，面带微笑的说道。“最后，我还是要解释一句。从我个人角度分析，我不相信天马娱乐的尚总跟这件事情有关。可是，我们公司刚刚收到了平台的消息，让我不再对这件事情在网络上传播。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认为一个劣迹斑斑的速成贷款公司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啪！”尚坤狠狠的摔碎了属于自己的杯子。与此同时，离开了直播间的周默，回到了办公室。何冲和上官敏儿坐在他的对面。 “默哥，尚坤会不会狗急跳墙？”何冲不无担心的问道。 “他会的！”周默嘿嘿一笑。“明天如果他来了，我不会见他。何经理，你就告诉他，后天我会联系他的。” “这次你是把他激怒了。默哥，咱们是继续在这个事儿上搞他，还是后续动作？”上官敏儿对于今天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过几天，咱们可就得回去上班了！”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周默目光坚毅。“尚坤这种人，不能给他一点翻身的机会！” 第166章 回归，团队也是战队 速成贷款公司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本来昨天在法庭上至少输了官司而已，可现在不一样了。作为反面教材冲上了本地热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相关部门要拿出一个真实的结果，给公众一个交代。 经营了那多年的民间借贷，刘总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公司底子绝对没有那么干净。别说自己的公司，他敢发誓，干这行的，就没有干净。可是，别人的公司做的天衣无缝，自己也曾经做到过。自从和尚坤合作以后，就开始了危机四伏，直到今天被迫关门大吉，等待调查。 田军现在已经享受“安保措施”很棒的待遇了，因为持刀恐吓。不过，他那仅仅是代表他个人而已。这次起诉周默，可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公司行为”。输掉官司的朱律师不见，承担结果的必然是他和他的公司。 这个时候他去找尚坤算账？不敢！想找周默去和解？想到这连刘总自己都笑了。三番五次的出卖周默，周默可能再相信他吗？哪怕他这次豁出去了站在周默的一边，周默相信他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想着想着，终于让刘总想到了一个“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办法，李超。毕竟，在他看来，李超和周默的关系属于超乎寻常的关系。至少曾经有过这样的关系，只要让李超去说服周默，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和他拥有同样愚蠢想法的，还有一个晚上就损失了300多万的尚坤。冷静下来的尚坤，重新开始重视周默。尤其是他的“狗头军师”常俊峰给他回了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稳住周末一个星期，到时候会带着佟千雪等人一起回来，再给周默致命一击。 所以，没等刘总联系李超，尚坤就先退一步把电话打了进来。好在两人的目的完全一致，让李超出面和周默斡旋一段时间，给自己争取机会。 很不巧，当李超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电话给周默的时候，接电话的却是上官敏儿。 早上8点刚过，周默就被老邱一个电话叫去了单位。按理说，他被停职了10天，还有3天才是他回单位复职的日子。不过，一把手召唤，周默不得不提前回来。为了接受老邱的问话，他把手机直接扔给了上官敏儿。 今天恰好是常晓鹏惩罚期到期，又重新回到了组长的位置上。所以，这次针对周默的“批判大会”自然少不了他。 周默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是一次“批判大会”，自己自然是那个唯一受批判的人。只不过，他不知道批判的内容是什么。 “周默，我就出去开个研讨会，回来你就被停职了。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坐在小会议室，老邱脸上依旧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邱台长，这个事情我已经处理完了！”不等周默有什么反应，金百诚立刻把话接了过去。“邱台长觉得我处理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不不不，金台长，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百诚虽然只是个二把手，老邱还是需要给他点面子的。“周默，知道今天叫你回来是干什么的吗？” “邱台长，金台长，我还真不知道叫我回来干嘛。”说着，周默还特意看了一眼常晓鹏。“按理说，我正在停职期间，应该不会犯什么错误？” “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老邱的笑容不变，却不经意的瞪了一眼他。“昨天晚上你没少赚？” “昨天晚上收入还行！”周默点点头，心里明白了这次老邱召唤自己的目的。这是为尚坤公报私仇来了。 “哼哼，周默，昨天你把你的事儿捅到了电视台，又连线了好几个传媒公司，直接把事件炒作到了本地热搜。”老邱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敲着桌子。“这么好的题材，你居然不把资源跟咱们单位分享，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邱台长，您说的太对了。”常晓鹏在教育周默这件事情上，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热情。“我昨天网上看到电视台播这个事儿，很多网络平台讨论这个事儿，给我急的啊。邱台长，这件事情一定得严肃处理。” “常组长说的对！”金百诚见其他两人都表态了，自己再不表态有点说不过去了，直接冷着脸看了看周默。“邱台长，本来上次周默犯错的时候，我就想直接停他半个月的职。考虑到单位用人，也顾及到您的面子，我才从轻发落的，就停了他10天的职。现在看来，罚轻了，再加10天，邱台长觉得怎么样？” “10天哪够啊？”常晓鹏找到了“痛打落水狗”的的机会。上次他挨揍的时候，金百诚各打五十大板，他有点接受不了。现在见金百诚也站在自己这边了，一时间有点心花怒放，直接抢了话。“金台长，您说的太对了，就是罚轻了。邱台长，我觉得直接把周副组长的副组长职位撤掉。” “有你说话的份儿？”对于常晓鹏忘乎所以的插话，老邱明显是不高兴了。他今天把周默找回来，不是为了停他的职，而是为了让周默马上回到单位。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周默的一举一动才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没想到金百诚直接要再给周默10天的假期，这和他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可常晓鹏居然不知好歹，眼睛里只有那个“组长”的位置。 “周默，说了半天，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昨天的事儿！”老邱呵斥完常晓鹏，转而又看向了周默。 “呵呵，邱台长，我以为不让我说话了呢。”间隔了两秒钟，发现没人在说话，周默才冷笑一声，开口开始解释。“昨天的事情，本身我就是主角。而且目前我是在停职阶段。如果我把素材提供本我们自己的节目组，口风像我这边倾斜的话，那必然会有人觉得，是咱们单位护犊子，缺乏对事件评判时的中立态度。放给电视台，包括那些自媒体，甚至我自己的公司，就不存在这个问题。邱台长，金台长，您二位试想一下，如果我贸然的在咱们节目组上了这个话题，而且当时是一个不确定风向的话题，对于咱们的单位形象，有好处吗？” 周默的这段话也是毫不客气。表面上是告诉领导，我这么做，是为了单位的声誉着想。实际上，他有意无意的在表明一个态度，其他媒体都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真要放在单位的节目组，事情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都没看常晓鹏一眼。 “邱台长，金台长，事情我已经解释完了。相信二位领导会站在单位的集体利益上去考虑这件事儿。”周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是停职也好，副组长也好，毕竟也是当过组长的人。不多不少在单位也干了三年多了。做事自然不会不长脑子的冲动，为连自己的利益不顾及单位的颜面。” “好了，你先回办公室！”一时间，老邱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说法，只好暂时稳住周默，让他不要离开单位。“等我和金台长商量一下，这个事儿再做决定。” 其实老邱心里很清楚，刚刚周默的那一番言论，充分体现了他的“狡辩”能力。可偏偏周默在狡辩的时候，把事情提升到了单位利益的问题，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默哥，刚刚有个叫李超的给你的打电话，我接的，她说你有时间的 时候给她回一个电话。”刚回到办公室，上官敏儿把周默的手机递给了他。 “行，我知道了！”周默把手机收起，根本就没有回电话的想法。按照他和李超的关系，李超根本就不可能主动给他打电话，这里面百分之百是刘总指挥的。 在办公室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常晓鹏没回来，老邱和金百诚也没来找自己。一直等到快中午了，安静回来的时候，捎了个消息回来：老邱的命令，下午一点半，全组人员到小会议室开会。 “小默，我看常晓鹏的状态不怎么好，你们上午都聊什么了？”传达完领导的命令，安静凑到了周默的身边。 “他状态好过吗？”周默一笑。“上午主要是为了批判我，今天下午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嘿嘿，小默，昨天晚上我可是全程看的直播，干的漂亮啊！”安静冲着周默竖了个大拇指。“哎，说真的，这么漂亮的环节，还有没有续集？” “昨天仅仅是个开始，精彩的在后面呢！”周默呵呵一笑。“等我！” “昨天，雪妮老师跟我说了，她说你这次领着一个上官敏儿就把事儿给办了。下一次，要是再不带上我们，你就不够意思了。”安静拍了拍周默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略带“威胁”的眼神儿。 “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呵呵，能少连累一个算一个！”周默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的不多了，小默，咱们可是一个“团伙”，不，一个团队的人啊！”不远处的邢泽当即站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儿。你要是拿咱们当一家人，有事儿咱就一起扛着。” “对啊，默哥，你说说你是不是偏心？”林悦少有的凑了过来。“你让瑶瑶去了京城，带着敏儿一起和尚坤正面刚，我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徒弟？整得好像我是个局外人似的，偏心不是这么偏的！” “得得得，你们赢了！”周默摆摆手。“既然大家都有作死的心，我也不能有独活的想法不是？以后我的事儿就是你们的事儿，你们的事儿……嘿嘿，还是你们的事儿。” 众人又是一顿鄙视。当然，大家知道周默的话有开玩笑的成分。 下午一点半，整个组的人齐聚在了小会议室。坐在首位的是老邱，旁边是金百诚。人事部的宋部长和常晓鹏依次而坐。周默晃晃悠悠的又跑到了角落里，上官敏儿和林悦一边一个。 “周默，你坐那么远干嘛？”老邱看了看时间，抬头看向会议桌的末端。 “邱台长，坐哪都一样，何况我现在还在停职反省呢。”周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对自己这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舅舅”，他能做到的，不是笑，而是不哭。 “那好，你愿意坐哪就坐哪！”老邱轻叹一声，脸上依旧是让人看不懂的笑容。“今天着急咱们整个节目组开会，而不是单独找周默，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涉及到所有人。金台长，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金百诚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一直低着头情绪不高的常晓鹏，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周默，才缓缓的开口。“在我宣布决定之前，我先说一件事儿。” “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单位收到了一份广告投资的合同，合同金额是20万！”金百诚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客户是主动到广告部签合同，交广告费的。并且，人家指名要投到你们节目组！” “这是好事儿啊。同志们，这么好的消息，难道不应该鼓掌庆祝一下吗？”金百诚的话音刚落，老邱便配合着说了一句。同时，自顾拍起了手。 “孤独”的掌声在小会议室里回响，却没有一丁点回应。所有人都盯着老邱，等着他继续说话。在坐的所有人都不傻，这个年代主动送上门的客户少之又少，何况还是点名要投到他们节目组的。 的午餐在没有弄清楚该不该吃，能不能吃之前，庆祝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看起来大家对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意外嘛！”见大家的反应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甚至有点冷漠，老邱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就宣布一个让大家高兴的消息。宋部长，你来说！” 宋部长刚刚也没有附和着鼓掌，这让老邱很不满意。说话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她。 “经单位决定，撤销对周默周副组长、实习生上官敏儿和李瑶的处罚决定。”宋部长没有在意老邱的眼神儿，拿着手里提前准备好的“手稿”一本正经的宣布道。“同时，鉴于过去一段时间的表现，撤销常晓鹏组长的职务，回归原始节目组继续工作。组长由周默继续担任。” “好……”宋部长的宣布刚结束，常晓鹏的脑袋低的更低了，党立鸽一个“好”字出口，见周围依旧保持着安静的状态，连忙把已经举起来准备鼓掌的手，又放下了。 “邱台长，我想知道，那个主动把广告投到我们节目组的客户，是哪家企业？”周默终于说话了，只不过，并不是对自己的“官复原职”表示感谢。 “呵呵，这个企业，你也不陌生！”老邱呵呵一笑。“天马娱乐！” 第167章 狼狈急了也跳墙 从宋部长宣布周默回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老邱口中的上门客户是天马娱乐。即便这样，当老邱说出答案的那一刻，还是让他差点忍不住“骂娘”。 这个时候天马娱乐突然主动找上门，还大大方方的扔出20万广告费，就是为了和城市文艺电台捆绑在一起。周默所在的节目组，接受了这份广告费，无疑就等于承认了天马娱乐的“优秀”。如果周默接下来还要再针对天马娱乐搞动作，就不得不得罪自己的单位。 可是广告费接不接根本就不是周默说了算的。任何一个单位也没有理由把主动送上门的投资推出去，何况这个合作还是老邱亲自接待的呢？ 尤其是老邱强调了一点，这个广告必须由周默亲自来录制。这样一来，整个组的人都能看出来了，老邱这是有意针对周默啊。当然，常晓鹏是看不出来，他还沉浸在失去“组长”位置的痛苦中呢。 对于老邱这个“一言堂”的决定，众人像吃了死苍蝇一样的反胃，却又无可奈何。相反，作为当事人的周默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甚至在老邱要求他必须亲自录广告的时候，周默脸上还挂着微笑。 “周默，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回来上班。”老邱直接一锤定音。“还有个事儿，你斟酌一下，给我拿出个方案来。” “大家都知道，昨天因为你和那个贷款公司之间的事情，着实火了一把。可是，昨天你在直播中数次提到了天马娱乐的尚总，这样对待咱们的客户，不太好？”老邱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为了以后良好的合作，你自己想办法澄清一下。这个关系到咱们单位的形象和收入，尽快给我拿出个方案来啊！” 说完之后，老邱直接喊了声“散会”，率先离开了小会议。金百诚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默，冲着常晓鹏招了招手，和宋部长一前一后也离开了小会议室。 常晓鹏的脸上很精彩，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也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整个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节目组的“内部人”。 “小默，欢迎回来！”邢泽和周默之间只隔着一个林悦，常晓鹏前脚刚走，邢泽后脚站起来，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邢啊，你怎么能这个样子？”老林呵呵一笑，指了指众人。“这么多女同胞等着，你说抱就抱上了？你能不能给这些女同志留点机会啊？” “你个老不正经的！”杨雪妮第一个站了起来。“我们就要排着队抱一抱我们的组长，你是不是看着羡慕嫉妒恨，连恨的能力都没有了？” 足足半小时的时间，这个组又回到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可惜的是李瑶不在，这个开心果的缺失，让众人感到了有一丝“失望”。 “小默，说真的，邱台长最后说的那话，你怎么打算的？”第一个“闹”起来的是邢泽，第一个冷静下来的，依旧是他。 “给尚坤道歉？”老林摇了摇头。“周默，你这个歉要是一道，前面你所有的努力可就全没了。” “岂止是这样啊？”提到尚坤，上官敏儿翻了个白眼儿。“就是这个广告一接，还得默哥亲自录广告，以后想要收拾这货，也不容易了啊！” “服从组织安排，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周默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今天晚上，谁的节目？”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我带着安静上一期。”杨雪妮指了指不远处的安静。“党立鸽和孟晓萱在导播间值班。” “雪妮姐，一会儿麻烦你把节目内容整理一下，给我看一下。”周默马上回到了“工作状态”。“我先去广告部录广告，敏儿，你和他们一起先回办公室。我很快就回来。” 离开会议室，周默直接去了录音室，他不仅仅录了天马娱乐的广告词，同时还直接录了一条充满了真诚的“道歉”，道歉对象自然是天马娱乐的尚坤。 他的心里很清楚，哪怕所有人都不支持他道歉，只要老邱这样要求了，还有单位利益这个大帽子扣着，他想不道歉，付出的代价可能很惨。离职或许只是基本操作，后面的事情代价会更大。 “小默，你什么想法啊？真给那个混蛋道歉？”刚回到办公室，杨雪妮把晚上的节目方案递给了周默。“反正广告费已经打到单位账户了，也算到咱们组的业绩里了，你就不道歉，他能怎么样。” “小杨，没事儿别总生气，这生一次气等去好几次美容院，犯不上！”老林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为老不尊的说道。“我跟你说啊，小默既然说道歉，那就有他的道理。把你的小心脏收藏好，不用担心。” “这点我认同！”邢泽点了点头，“雪妮，老林说的没错。别看咱们组长年龄小啊，鬼点子比咱们可是多的多啊。” “邢哥，我觉得鬼点子多好像不是什么褒义词，您能稍微避讳着点我吗？”周默一笑。“雪妮姐，尚坤这次是拿20万出来，想把他的天马娱乐和咱们节目组绑在一起，这样的话，我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呢，我道不道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个道歉，让尚坤这次的“绑定”计划破产。”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小杨，我就说小默有自己的打算？”老林口中碎碎念的“指责”着杨雪妮。“小默，这次需要我们这帮老家伙干点啥？直接发号施令就行！” “邢哥，你看看林老师多会说话？人家林老师都没提“鬼点子”这三个字，却把这三个字解释的清清楚楚。”周默冲着老林竖了个大拇指。“今天这个事儿，还真得大家跟我配合一下。” “小默，晚上的节目咱俩配合一下？”杨雪妮抬头看了看周默。“节目方案咱们现在重新改一下，时间还来得及。” “节目方案确实得改，林老师，这个事儿辛苦您一点。一会让上官敏儿跟您学学。”周默推了推上官敏儿。“咱们三个一起做。晚上的节目，安静下来，上官敏儿上，晓萱和林悦今天晚上导播。” “像样！小默，你是不是忘了点事儿。就因为我刚才说你坏话的时候忘了背着你，你就打击报复啊！”邢泽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歹你给我安排点活儿，让我有点参与感好不好？” “要不，邢老师，我请你喝茶去！”党立鸽撅着小嘴儿，同样一脸幽怨的看着周默。“默哥，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到现在为止，我一句你的坏话也没说过，在背后也没说过，怎么就和邢老师一个待遇了呢？” “鸽子，跟你师父学着点，沉稳，懂不懂？”周默一副“教育晚辈”的口吻，引得老林和杨雪妮等人忍俊不止。 “你的任务很艰巨的。鸽子，你就在办公室等着，林老师把节目方案改完，你拿着去找吴主任签字。”周默直接拍了拍党立鸽的肩膀。“记住，一定要让吴主任签字。” “好嘞！我就知道默哥不会忘了我。”说完，党立鸽还示威似的看了眼邢泽，小眼神儿里充满了傲娇。 “邢哥，你的任务是我们所有人中最重要的！”不等邢泽继续发难，周默赶忙说道。“今天晚上，我猜的不错，咱们节目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邱台长一定会冲过来。晚上雪妮姐做节目的时候，把监听关了。到时候邢哥一定要保证节目正常进行，哪怕邱台长亲自来，你也得想办法把他挡住。” “我艹，小默，你这就是打击报复啊！”邢泽差点跳起来。“别人的任务都是你安排好怎么做，我的任务是直接要结果啊？” “我的任务不也是只要一个结果吗？”党立鸽立刻站出来以身作则的维护周默。“邢老师，这是默哥对我们的信任。” 说完之后，还抛给周默一个“要人情”的眼神儿，又一次惹得众人大笑。 会客室很自然的被周默和老林占用了。上官敏儿站在一旁，杨雪妮为了熟悉晚上的节目流程也直接选择了一起参与改方案的工作。 “小默，敏儿现在算是实习生，上节目的话，违规啊。”杨雪妮不得不提醒道。“老邱要是摆明了要袒护尚坤的话，这个小尾巴指定得抓着不放的。” “今天敏儿上节目，不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现。”周默摇了摇头。“上半场敏儿不要说话，中间插播完广告，为昨天的事情评论环节。敏儿作为昨天直播这件事情的主播，雪妮姐进行采访。” “小默，我现在捋顺上半场的节目，你把采访部分的重点写一下，回头我润色。”老林这一次没有继续“为老不尊”，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四个人一边研究，一边落实。整整出了四次稿儿，才最终定了下来。老林是习惯手写的，拿着一摞手写稿，上官敏儿自然要充当打字员的角色。以往这件事情基本上都是林悦或者党立鸽在做。 “小默，我现在真想知道你的道歉录音是怎么录的？”杨雪妮指了指周默手中的u盘。“你这1分30秒的道歉录音没有出现在节目方案当中，到时候这个时间还是占用我的主持词，敏儿第一次上机，给她安排的变动不要太大。” “没事，让她显得“慌乱”，这是为了时候跟广电总局领导好解释一点。”周默摆了摆手。“当然，未必用的上。雪妮姐，你们下班以后，我过来接敏儿，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要离开啊。尚坤那种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会提醒敏儿，你自己也得注意安全啊！”杨雪妮点了点头。“唉，要是严峻还在就好了。” “放心，雪妮姐，我晚上有安排！”周默微微一笑。“今天晚上就看是尚坤狗急跳墙，还是咱们伟大的邱台长和他一起狼狈跳墙了。” “谢谢，小默！”老林冲着周默重重的点点头，有些没头没脑，但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安排好了一切，周默直接带着安静离开，一切都和平时上下班没有任何区别。 “小默，说真的啊，这段时间我也听咱们组的人说了，你和千雪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去武唐传媒的路上，安静坐在副驾驶上，不解的问道。“说真的，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你俩金童玉女呢。” “现在金童还在，玉女已经远走高飞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安静，只要搞定了尚坤，佟千雪那边的事情也就了了。擒贼先请王嘛！呵呵！” “对了，我听上官敏儿说直播的时候， 还有个天马娱乐的人跟着是？”到了武唐传媒楼下，下车前，安静突然问道。 “是的，一会儿上楼何经理会给你一份“台词儿”，下午开完会我就给何经理安排任务了。他已经准备好了！”周跳下车，并没有拿随身的包。“走，我先跟你上楼，你熟悉熟悉台词儿，我出去办点事儿。一切你先听何经理安排。” “那几天开始直播？”上楼的过程中，安静又问了一句。 “咱们电台那边是7点40分，你这边7点开始预热。”周默安排道。“你不用担心，给你个大纲，你自由发挥就好。唯一需要你注意的是，今天天马娱乐安排的人是谁，到现在也没告诉我们，咱们不知道对方来个什么人。昨天我和敏儿搞了他们一次了，今天他们肯定会重视。” “放心，你得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安静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毕业之后，终于有机会和你并肩作战了！” 把安静介绍给何冲，有交代了几句，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台词儿，周默没再耽误时间，直接下楼离开。 今天的事情，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总觉得貌似缺点什么，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摇摇头，发动了自己骚包的坦克300，直奔沈重的单位。 第168章 周默的道歉 来找沈重之前，周默特意打过电话，所以到了刑警队，他直接就进了沈重的办公室。 “周默，你昨天着实火了一把啊！哈哈哈！”一见面，沈重哈哈大笑，离开办公桌，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说我兄弟像样儿。” “你可别取笑我了！”和沈重的熊抱分开之后，周默摇了摇头。“就因为这个事儿，我今天让我们邱台长差点“点”了天灯。” “哦？什么情况？你们邱台长也成了尚坤的座上宾？”沈重眉头一皱，伸手示意周默坐下慢慢说。 此时的周默几乎已经把矛盾公开化了，无论是尚坤还是老邱，对自己都不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了。于是，他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而且顺便把自己的身世，也就是李旭东给他讲的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将近30年前的事儿了，虽然案卷里一定有记录，但有价值的线索肯定没什么希望了。”听完之后，沈重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小默，你的意思是，你的亲生父亲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是非正常死亡？” “目前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周默点了点头，拿起桌上沈重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重哥，我现在和尚坤基本上算是正面对上了。今天来找你，有两个事儿，跟你沟通一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沈重点了点头。 “重哥，严峻他……” “小默，这个事儿不要提！”周默刚开口，沈重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下一个问题。” “好！重哥，今天晚上，我就要彻底和尚坤闹掰了。”周默知道他惦记严峻也没有意义了，只能实话实说。“至于老邱，我那个舅舅会不会出场，我不敢确定。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重哥，如果今天晚上尚坤不出场，那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怎么说呢？”沈重眉头一皱。“我听你这个意思，是很希望他今天晚上出场？” “确实是这样，我今天晚上是冒着被单位开除的危险，在和尚坤撕破脸，他要是还能忍住，说明这个家伙比我想象更加能忍。”周默呵呵一笑。“重哥，我今天来，一是跟你说一下这些事儿。另外是想告诉你一声，今天晚上，我可能随时会报警。” “报警不用，直接就给我打电话，我保证分分钟出现在你面前。”沈重给出了承诺。 “重哥，你不会安排人尾随保护我？”对于沈重的承诺，周默没有理由不相信。“不过，重哥，我得跟你解释一下，我并不在乎面对尚坤。他自己还没疯狂到和我直接动手的份儿上，因为他手里的牌还没有打完。” “那你让我保护谁？”沈重一愣。 “安静和我在一起，我们直播完之后，会回单位去和上官敏儿他们几个汇合，我担心的是尚坤狗急跳墙，把矛头对准其他几个人。”周默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重哥，我担心的是他们几个。” “哦，那没什么问题，我安排几个便衣去你们单位附近蹲守都行！”沈重一笑。“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安全，据我了解，这个尚坤手段一直不太拿的上台面儿。”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还没等说话，手机就抢先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重哥，我接个电话。”周默歉意的点了点头，直接滑动了接听键。“喂，何经理！” “默哥，你在哪？快点回来！”电话里传来了何冲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周默一愣。 “今天天马娱乐安排过来的人叫张茜。”何冲的第一句话就让周默感到了“危机”。“安静姐都直播快半小时了，她才来。没想到，张茜一上镜就说是你的小姨子，而且，她是有备而来的。正在直播间曝你和你爱人的黑料呢。安静在尽量应付。而且，自从她上镜之后，咱们的直播就突然多了好多人，估计再这么下去，你又上“本地热搜”了。” “要不要切换到别的镜头？”没有听到周默的回应，何冲又急切的问道。 “不要切镜头，你现在抓紧时间联系平时和做的水军都督们，让他们进去带风向，我现在马上回去。”周默其实也是一惊，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张娅出现在直播间，明显是尚坤刻意安排的。既然人家准备好了，他不切镜头还好，一旦之这边切看镜头，“不敢面对事实”的标题马上就会出现在网络上。 “重哥，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麻烦，我现在就得回去。”周默收起手机，歉意的点了点头，准备直接走。 “遇到什么麻烦了？”沈重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回去处理一下！”周默说话的工夫已经起身站起来了。“处理个小姨子，犯不上报警。”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周默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了，沈重还想说什么，又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周默硬生生把时间缩短到了十五分钟。上楼的过程中，才挤出点时间，看了眼沈重给他发的微信。 “默哥，你回来了？”何冲见到周默，马上应了上来。“晓萱在导播间也看直播呢。她那边再有十分钟就要轮到上官敏儿上场了。咱们这边要是不能按原计划进行的话，她们那边是不是需要换一个方案呢？” “告诉晓萱，不用！”周默郑重其事的回答了一句。“直播这边插一分钟天马娱乐的广告，我趁着这个机会进直播间。” 何冲这边马上监视着直播平台的内容，冲着安静打了个手势，几秒钟后，画面切到了广告。周默冲着何冲做了个“ok”的手势，一脸微笑的走进了直播间。 “小默，你来了？”安静见到周默，直接要起身，把中间的 位置让给他。 “我坐边上就行！”周默直接坐在了安静的旁边，自始至终没有看张娅一眼。坐下来之后，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公屏”上的网友评论，以此来判断此前直播的内容。 “周默渣男”的字样儿，和“坐等吃大瓜”的评论几乎占据了全部。偶尔有几句支持周默的评论，也瞬间被淹没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镜头切回直播间，周默第一时间打起了招呼。“屏幕前的网友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刚刚大家讨论的那个“渣男”周默。首先感谢还有支持我的朋友，然后我坐在这和大家聊聊我自己有多么的渣！” “姐夫……”趁着周默缓口气的工夫，张娅赶忙开口。可刚喊出“姐夫”两个字，就被安静打断了。 “各位朋友讨论的第一个问题，答案已经出来了。”安静和周默的话基本上等于无缝对接，让张娅的声音直接被忽略了。“周默最终出现在了我们的直播间，那么关于周默向天马娱乐公司道歉的录音自然就会出现在城市文艺广播电台了。为了让不离开直播间的朋友也能听到周默真诚的道歉，我们准备了收音机。” “不是让我这么糗？”周默一边盘算着刚刚沈重嘱咐他的事情，一边和安静开始互动，再一次把张娅晾在了一遍。“看看时间，估计我道歉的录音还得几分钟之后能播出来。咱们先聊一会儿呗。” “小娅，这是不认识姐夫了吗？跟大家介绍一下啊，坐在安静旁边的那位张娅，是我爱人的表妹！”周默说着，突然主动提及到了张娅。“当然，今天张娅代表的是天马娱乐公司。” “张娅，请问你能代表天马娱乐公司尚总吗？”周默话音刚落，安静马上接过了话茬儿。“比如说，周默除了录音道歉以外，如果他要在直播间现场道歉，你能代表尚总接受或者不接受吗？” “我当然能！”好不容易能说上话的张娅直接点了点头，声音高亢。 “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啊！”周默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称赞，语气里更多的是蔑视。“天马娱乐公司的尚总果然是关心我关心到了极致啊。先是和不惜高价和我那个即将离婚的妻子合作，然后又让我的小姨子，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学生位高权重。看起来，我不但得向他道歉，还得像他致谢呢。” “好的，周默，张娅，我们的讨论要稍微的告一段落了！”没等张娅找到反驳的话，安静看了看手机，直接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收音机。“周默今天的道歉到底有多么真诚呢？直播间所有的好朋友们，接下来，我们一起听一下！” “亲爱的听众朋友大家好！”周默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好久没有和大家在直播间相遇了。很高兴有机会和大家以这样的方式交流，感谢我们的邱台长给我的机会，虽然我是来道歉的。也同样感谢为了我这次道歉付出了20万广告费的天马娱乐公司。” “对不起，尚总！”收音机里出现了半秒钟的停顿，周默的声音继续响起。“对不起，尚坤总！对不起，天马娱乐公司的尚坤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按照邱台长的指使，我必须道歉。如果尚坤总能听到我这个真诚的道歉，那么请转告我们邱台长一声，我的任务完成了，20万的广告费您可不能反悔了啊！” 这段所谓的“道歉”，从周默的嘴里说出来，出奇的轻松。简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却相当的大。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被领导胁迫着道歉的。而且，他的领导目的就是为了尚坤的20万广告费。 其实此时此刻，无论是老邱还是尚坤，都正在期待着周默的“这段道歉”，同样，他们谁也没想到周默的道歉和下战书没有什么区别。 “再一次向20万道歉，不，向尚总道歉！”收音机里继续传出了周默略带调侃的语气。“作为一个法律节目的主持人，我郑重声明，在错误面前，没有20万，我也会道歉。如果我没有错，那……向钱，朋友们！” 道歉结束，安静直接关掉了收音机，继续直播。按照何冲最早的计划，安静这个时候会把周默刚刚的道歉话题推上去。可她刚刚开始准备给这个话题预热，周默率先开口了。 “很惭愧啊，和大家一起听了听我自己的道歉。没错，刚才的声音属于我，下午来直播之前亲自录的。”周默说的很轻松，丝毫没有让安静说话的感觉。“我看到屏幕上有很多朋友在问我，是不是发自内心的道歉，那我就直接回答一下，如果我的领导邱台长此刻正在屏幕前的话，我是发自内心的道歉。” “不过，各位朋友，犹豫时间的问题，我不能再直播间里做过多的解释。至少今天我不能说太多，因为我的道歉还没有得到领导的认可，或者说还没有得到尚总的接受。”周默说着，直接示意安静稍稍靠后，他的目光投向了张娅。“当然，就像各位很想知道我道歉的细节一样，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尚总有没有接受我的道歉。只要尚总能够接受，我想我的领导邱台长也会宽宏大量的，毕竟这里面涉及到20万呢。” “张娅，我记得你说过，尚总能安排你来，你就能代表尚总做决定。”话锋一转，周默直接问起了张娅。“据我了解啊，你们天马娱乐公司的尚总还是十分大度的，你呢，又是我的小姨子，不知道我今天这个道歉，你满意吗？” “我？我……”张娅被周默这连珠炮似的问话，弄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会告诉我你做不了主？”周默反问了一句。“既然你做不了主，我就不为难你了。换个话题，道歉这个话题，我明天亲自问问我们领导，再向各位网友朋友汇报。” “张娅，今天直播的前半程我没有参加，不知道今天你来的时候，尚总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呢？”周默“善解人意”的换了一个问题。 “哪有什么任务啊？我是按照公司的轮换，今天正好轮到我而已。”对于这个问题，张娅心中一喜，来之前是有所准备的。“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每天的话题都是你们公司定下来的。” “哦，那太好了！”周默哈哈一笑。“既然这样，明天这个时间，如果还在健在的话，我们坐在直播间将继续讲讲道歉的结果，也谈一谈今天张娅一直很关心的话题。” “我关心的话题？”张娅一愣！” “是啊！你关心的话题！”周默冲着镜头一笑。“再一次向各位网友道歉，毕竟答案要明天揭晓。不过，温馨提醒各位，我们后面的直播节目更加精彩，今晚或许有惊喜哦！” 不等张娅反应，周默直接示意何冲切换广告，等着下一场直播。就连旁边的安静都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周默撤了，她也不得不带着疑问离开直播间。 “小默，啥情况？怎么后来不按照剧本走了呢？”等张娅离开，安静跟着周默和何冲进了办公室。 “默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何冲也不明就里，一直在配合着周默的临时改变。“朋友那边都联系好了，需要在网上做什么样的导向？” “确实出了点问题！”自从离开直播间，周默凝重的表情就没有变过。“今天晚上……不只是宣战，有可能会直接开启战斗！” 第169章 百密一疏 告别沈重的时候，周默因为张娅的突然出现，有点急躁。本来沈重想当面告诉周默的，不得已只好微信给他发了消息。 今天下午开始，周默的家附近出现了几辆外地车，其中一辆车上的两个人甚至和方大庆发生了冲突，直接被辖区派出所一起带了回去。另外几辆车一直停在周默家的附近。 沈重自然知道李佳的存在，也知道是李佳一直在帮他收集尚坤和佟千雪等人的证据。这些陌生车辆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可人家没犯法，即使他是警察，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好在辖区派出所把消息传给了他，他虽然不能直接抓人，但能想办法把李佳安全的转移。这还不是他需要提醒周默的，关键是这些人的出现说明了两个问题。 尚坤能目标明确的找到周默家里，必然是周默的身边有人出卖了李佳的存在。这人是谁？沈重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张娅。可张娅出现在了周默的直播间，一时间让他又拿不准了。 而且，尚坤在周默的道歉声明还没有发出来之前，就直接去周默的家附近盯梢，准备对李佳动手，那等周默真的生怼尚坤，尚坤怎么可能会忍？ 周默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武唐传媒的公司门口。所以，刚刚在直播的时候，他几乎是一边思考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改动着“台词儿”。原本他还想着那所有的话今天都说完。因为沈重的提醒，他不得不在直播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悬念。 倒不是怕尚坤被怼的太狠，直接撕破脸。而是在网络上留下悬念之后，为接下来的事情，打好基础。 为了应对随时发生意外，安静被留在了武唐传媒。之后的直播，全部由安静一个人盯着，也就是说，她今天晚上不管到几点，要和之后上场的所有主播搭档一遍。 何冲也按照周默的安排，直接向他准备好的“水军都督”们下达了指示。一部分人在网上带节奏，发布消息称，今天晚上有大瓜出现。另一波人先以潜水为主，等待时机。 周默回到车上，直接换上了邢泽送给他的衬衫和腰带。并且把这两件带有偷拍功能的衣服蓝牙，连接到了何冲和安静的手机上。重新把计划安排了一遍之后，他独自一个人驾驶着坦克300离开了公司。 按照原计划，他是要回单位去接上官敏儿的。现在他自己一个人不好做主了。联系了沈重之后，沈重告诉他，让孟晓萱和林悦等人分别离开，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保护。 唯一需要周默接的，是上官敏儿。不是因为沈重的人手不够，而是故意制造机会，让尚坤出现。 “默哥，你回来了？”单位门口，上官敏儿一个人站在那，其他人都接到了周默的通知，直接按照平时的习惯回家就行。见到周默的车，上官敏儿早早的就跑到了门口等着。 “上车，我送你回家！”周默招了招手。 两人离开，周默从后视镜里看到两辆黑色的帕萨特，外地牌照，而且不管周默如何拐弯，都一直不离不弃的如影随形。 “默哥，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着咱们。”上官敏儿坐在副驾驶上，提醒了一句。 “我发现了，一会儿我先把你送到重哥那里，等我把他们搞定了，再去接你！”周默又是一个“临时决定”。 “小瞧我是不？默哥，从我愿意跟着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怕过谁！”上官敏儿傲娇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好，你要是跟着也行，一会儿你不能回家，今天晚上和我住在一起。如果尚坤没有在半路上截住咱们的话。如果他要拦住咱们的话，那我不知道今晚我会在哪了。”周默应了一声，顺便开了句玩笑。不过，并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开。 一直等到沈重在电话里告诉他，准备对林悦和孟晓萱下手的两伙人已经被警察秘密控制了，周默才冷笑一声，调头回家。 “在爱的纯洁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周默正在开车，手机不安分的响起。 “帮我接电话，我没带耳机！”周默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上官敏儿。 “喂，你好。哪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没有任何备注，所以上官敏儿接电话的时候“很官方”。 “这不是周默的电话吗？”声音很低沉，也很陌生。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像和自己很近的感觉。不要说上官敏儿不知道对方是谁，连周默也是一皱眉。 “请问您是哪位？默哥正在开车！”上官敏儿稍稍一愣，随即继续“客气”的问道。 “我是赵凯，让周默接电话！”电话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语速快了很多。 “赵局长？”周默把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敏儿，把电话给我！” 上官敏儿不知道赵凯是谁，周默知道啊。赵凯是市广电总局的局长，以周默这个级别，也只是见过他的“照片”而已。 “您好，赵局长，我是周默！”接过电话，周默的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 不用听赵凯说什么，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尚坤的哥哥。这一次自己在网络上这么炒，自然会惊动到那个尚乾。 尚坤自然喜欢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解决自己和自己身边那些帮助自己的人。但很遗憾，沈重早就把人准备好了，所以，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失败了。 那他的哥哥，也就是尚乾，怎么可能看到自己的弟弟“挨欺负”呢？当然，他不是尚坤，位高权重的他，自然要用点……更见不得光的手段。 “周默，我在你们单位等你！”赵凯说话依旧很简洁。“现在，马上回来。” “嘟……嘟……嘟！”赵凯说完，不等周默说话，电话挂断了。 领导就是领导，下达命令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解释或者询问的机会。挂了电话，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凯是谁啊？什么局的局长？”上官敏儿还是一脸的“懵逼”。她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能让周默重视到停车接电话，更不明白为什么只说了两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周默的脸上却露出了无奈。 “咱们广电局的一把手！”周默摇了摇头，重新发动了车子。“敏儿，我回单位去见赵局长。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老邱他们也应该在那。” “呵呵， 这个尚坤的能量还真不容小觑啊！”上官敏儿不屑的撇了撇嘴。“默哥，我陪你去！” “不，你别跟我上去。”周默直接拒绝道，同时脑袋里拼命的为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做准备。“一会儿到楼下，我走之后，你自己打个车离开。” “为什么？我就是个实行生，他是局长能怎么样？还能活活的吃了我不成？”上官敏儿明显不服气。 “敏儿，你听我说。”周默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忿而劝说。“一会你离开是有任务。先把我身上的偷拍设备用蓝牙和你的手机连上。然后你去找安静，在公司等我。” “那你？”上官敏儿惊诧的看着周默。 “如果尚坤在场，我会尽量套他的话。如果他不在，我也会和赵局长聊一聊尚坤的事情。”周默继续安排道。“记住，只要尚坤不出现，你告诉安静，我这边的事情就不要在直播间里提。” “难道局长就不能曝光吗？”上官敏儿有些不解。 “不，不是说我们不能曝光局长。而是说这里面牵扯到了尚坤的大哥。”周默尽量语气平缓的跟上官敏儿解释道。“如果咱们强行曝光的话，都不用他们打招呼，网监就直接给咱们封了。” “默哥，那你这次去，岂不是说很危险？”上官敏儿不得不无奈的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点事儿没有！”周默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但能不能成功，却没什么把握。“这次是我判断失误了不假，可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把我怎么样。敏儿，你接收到的视频一定要备份，一会儿我给你个邮箱，你发到那里面一份。” 半小时后，周默把车停止了单位楼下，但没有进入停车场。一切安排妥当，把车扔给了上官敏儿，一个人款步走进了单位。他本想给李旭东打个电话，可想想现在楼上等自己的那位赵局长，李旭东的级别明显是不够的。他也想过给沈重知会一声，可现在的沈重也在竭尽全力帮自己，他不想打乱沈重的部署。 办公室里坐在中间的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怒气就像写在脸上一样，一副金边眼睛，挡不住眼睛里透漏出来的愤怒。周默见过一次，这个人就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赵凯。老邱和金百诚都坐在旁边，邢泽和老林也在，只不过是站在一边。剩下还有几个人一次坐着，周默一个都不认识。 “老邱，这就是你们单位的着名主持人？这就是周默？”赵凯看向老邱，用手指了指刚进门的周默。“着名”两个字更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连敲门都不会？老邱，你就是这么教育你手底下人的？” 赵凯一连串的质问，表面是是对老邱的质问，实则是对周默的不满。可周默的级别太低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屈尊”去教育一个下属单位的普通员工的。 “周默，没大没小的，不知道敲门吗？”老邱脸色一黑，收起了往日的笑容。 “赵局长，您好！”周默根本就没搭理老邱，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凯，又看了看在那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邢泽。“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赵局长亲自上门，有什么指示吗？” “周默，有没有规矩？”见赵凯没有说话，老邱横眉一皱。“我刚才在问你，为什么不敲门？赵局长日理万机，这么晚了还得来咱们单位指导工作，难道还要向你汇报？要不是因为你，赵局长用得着来吗？” “呵呵，赵局长，邱台长，我先解释一下不敲门的原因。现在，这个时间，不是上班时间。我能来就不错了，您还要求敲门？”周默已经想好了，反正自己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与其唯唯诺诺，不如硬刚到底。“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身先士卒，可要是跟工作没关系的事儿，我没有义务大晚上的过来。” “呵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老邱还要说什么，赵凯突然毫无征兆的笑了。摆了摆手，示意老邱闭嘴，然后把依旧充满了怒气的目光投向了周默。“周默，我今天来找你，还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可以聊聊了吗？” “赵局长，您有什么指示？”周默同样报以微笑，站在那一动不动，表面上是对上级的尊重，实际上是为了保证他衬衫上的偷拍设备正常运行。 “周默，你今天在其他平台直播的内容，我不问你，那是你的私人观点。我只问你，你们邱台长让你道歉，你却在你们单位的节目里放了录音，说是邱台长为了20万的广告费让你道歉的。这一点你承认？”赵凯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清楚楚，眼睛一直盯着周默。“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呵呵，赵局长，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如果您是因为这个事儿来找我谈话的，那我只能说，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们的工作。仅仅是因为这个问题，就能劳烦赵局长大半夜的大驾光临，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邱台长？”周默几乎寸步不让，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圈。 赵凯明显没想到周默会直接和自己生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么后台很硬，要么，就是没有脑子。“你是认为自己这么做没有什么错了喽？” “您可以说我以下犯上，也可以说我不服从领导安排。”周默眼睛里迸发出了冰冷的神色。“可是，赵局长，如果您坚持说自己大晚上的来我们单位找我训话仅仅是为了我没有完全按照邱台长的指示做事，不光我不信，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包括以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 周默的这段话说完，赵凯真的很想直接告诉周默，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上班了。和他拥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旁边已经忘记了“微笑技能”的老邱。 可他们都知道，想归想，还这不能这么做。哪怕赵凯贵为广电局的一把手，一旦真的把周默辞退了，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择各种“曝光”。真到了那个时候，连把周默拉回来训话的可能都没有了。 “老邱，让其他人先回去！”权衡利弊，赵凯还是忍住了“掐死”周默的冲动，如果一直这么互怼下去，他今晚来的目的就彻底泡汤了。“百诚，你留下。咱们四个单独聊聊。” 第170章 唇枪舌战 让广电局的一把手，大半夜的去一个下属单位，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赵凯表示十分不愿意。可今天晚上要求他这么做的，不是他的上司，而是他上司的领导。 能接到省级执政一方大员的电话，赵凯其实有点受宠若惊。尚乾在电话里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周默闭嘴，至少不能在网络上继续谈及尚坤的事情。而且，尚乾很隐晦的告诉赵凯，周默这个人不能开除，相反，一定要掌握在他的手里。 赵凯嘴上应承着，心里其实很清楚，尚乾这是“扶弟魔”属性爆棚。无论理由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维护他弟弟的利益。 来城市文艺电台之前，他对周默没有丝毫的印象。本来他可以事先问问老邱或者金百诚，但领导有自己的“自尊”，轻易是不会问下属问题的，尤其是打听一个小员工的事情。 和周默交谈几句话，赵凯就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这个周默当着众人的面儿，一次次的不给自己的面子，自己还没办法反驳，更没办法当着老林和邢泽的面儿去谈论尚乾的事情。 老林和邢泽离开的时候，都尽量隐晦的看了眼周默，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自求多福。周默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看着赵凯自顾安排着眼前的一切。 “周默，请注意你的态度。赵局长能这么晚来指导工作，甚至要单独和你聊，你应该感到庆幸！”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四个人，老邱忙不迭的率先开口。“赵局长，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办公室里的监控我已经叫人关了。” “周默，坐，咱们现在不谈工作！”赵凯环视了一圈，发现办公室的几个摄像头悄无声息，正如老邱所说，都已经停止工作了。“你很聪明，知道我今天来不单纯是问你道歉录音的事情。” “我还是站着。一位局长，两位台长面前，哪有我坐的份儿。”周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赵局长，时间不早了，为了能早点休息，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我周默到底得罪了多牛b的人物，才能连累到赵局长大半夜的还得来我们单位。” “我就说嘛，你很聪明！”赵凯点了点头，“周默，年轻人有性格是好事儿，但是，钢硬易折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其实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你和天马娱乐之间的矛盾。” “在今天之前，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你和天马娱乐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等其他人说话，赵凯再一次开口，继续问道。“周默，你先说说你和天马娱乐的尚坤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赵凯来这之前，准确的说，是在见到周默之前，他根本就没想过问这些和他无关的问题。只不过，见了周默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貌似“缺心眼儿”的眼前人和尚坤之间能产生交集，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和尚坤之间的矛盾其实也是因为工作！”周默简单的把因为供热问题采访，继而得罪了尚坤的事情说了一遍。 倒不是他想让赵凯站在自己这一边，或者帮自己。而是他身上的某些设备正在工作，他自己当然要配合。 “出了这样的问题，老邱，你怎么不早点解决？”听完周默的叙述，赵凯没有再继续问周默，而是转头看向了老邱。“难道你不知道尚坤的哥哥……？” “赵局，我当然知道尚坤，但这个事儿自始至终周默也没有向我汇报啊！”老邱的“推脱”能力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金台长，周默告诉过你这个事儿吗？” “周默，出了这种事情，你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是和自己的领导汇报！如果你能点和你们的邱台长或者金台长说这事儿。哪怕我亲自出面调停一下，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不等金百诚回答，赵凯再一次开口“教育”起周默来。“现在已经这样了，周默，你有什么想法？难道还要和尚坤怼到底？”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他尚坤凭什么凌驾于法律之上？”周默稍微一顿，刚刚赵凯提到了尚坤的哥哥，却没有说出尚乾的名字。如果这个时候他不逼着赵凯或者老邱把尚乾的名字说出来，那今天晚上他回来被训话就彻底失败了。 “年轻人啊，还是缺少社会阅历啊！”赵凯左右看看，又看向了周默。“你知不知道这个天马娱乐的尚坤，背后的能量有多大啊？” “能比您赵局长面子还大？”周默装起了糊涂。 “呵呵，我？我在人家面前算个屁！”赵凯苦笑了一声。“周默，这没外人，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人家尚坤的大哥是尚乾，这个名字不陌生？随便看看新闻就能知道。你觉得我在人家面前是什么？” “那又怎么样？赵局长，就凭他大哥是实权人物，就能任意妄为？”周默继续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愤青”。“呵呵，赵局长，您是我们的领导，您说，我和尚坤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而且，我是为公，他是为私。您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说话好使吗？你们邱台长让你道歉，你整了这么一出。我要让你道歉，你是不是又得说我和你们邱台长一样啊？”赵凯心里高兴，这个事儿只要周默愿意低头，他在中间就好办了很多。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铁青色。“周默，如果这个事儿一开始，你和尚坤之间仅仅是因为一次参访，误打误撞的让他损失了，我出面找找人，从中间说合一下，兴许还有用。现在让你弄成了这个样子，烂摊子太大了，我这个局长不够看啊！” “按您这个说法，就是您想保我也保不住了呗？”周默心里清楚，赵凯这是欲擒故纵。“那行，尚坤也好，尚乾也好，有什么招随便使。如果赵局长觉得在中间不好做，或者邱台长认为我给单位带来了麻烦。大可直接把我辞退。” “不过，邱台长，我得跟您说清楚。辞退我可以，只要有正当理由！”周默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赵局长，如果邱台长能找到适合的借口让我从单位滚蛋，您也就不用夹在中间为难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辞退你？”老邱瞪起了眼睛。 “老邱，多大岁数了？还跟年轻人一样！”赵凯摆了摆手，继而又看向了周默。“周默，还是那句话，钢硬易折！这样，我出去打个电话，如果你愿意和尚坤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可以试试我这张脸。前提是，你们哪怕不握手言和成为朋友，至少得结束目前这种在网络上各种掐架的局面。” “我没问题，我不是说了吗？我听赵局长的！”周默点了点头。“赵局长，我一个普通的小记者，做着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谁也不想得罪。如果您是给尚坤那位位高权重的哥哥打电话，拜托您跟他说一声，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和尚坤掐架的欲望。每一次都是迫不得已的自保而已。” “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赵凯站起身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等我！老邱，在我没回来之前，你别武断的批评周默。凡事都是有两面性的，这次的问题也不是周默一个人的过错。” 看着赵凯离去，周默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从进来到现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他根本就没有坐下的想法。 “周默，坐下，赵局长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金百诚第一次开口，却显得格外亲切。如果放在以前，周默一定会认为这是金百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让他站着！”老邱的“常规微笑”依旧没有出现，两眼瞪着周默。“给单位惹了多大的麻烦？连赵局长都的大半夜的折腾过来，还要意思坐？” “呵呵，放心，邱台长，还是那句话，如果您能找到辞退我的理由，随时辞退我！”周默寸步不让。“至于赵局长都亲自来了，很抱歉，不是我请来的，是尚坤他那个哥哥让他来的。所以，要说麻烦，您去找尚坤说。” “你！”老邱气得想要“动手”。 “聊什么呢？老邱有没有把这里面的成破厉害给你的下属科普科普？”三人正说着，赵凯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手机。 “周默，算你命好，明天下午两点，你去局里找我，我约了尚坤，你们好好聊聊，把以前那点事儿都聊开！”坐下来的赵凯似乎长长的出了口气。 “赵局长，谢谢您！”周默程式化的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我还得嘱咐你一句，什么事情要懂得退让！”赵凯见周默没有反对，脸色缓和了很多。“从现在开始，你那些在网上搞定小动作全部要停止。这是我给人家的承诺，你不会打我的脸？” “放心，赵局长，至少在明天谈完之前，只要天马娱乐不跟我搞小动作，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周默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其实周默本想说，我可以不说，但网友怎么讨论跟我没有关系。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要过于遮掩，反而让人会觉得是他在搞事情，索性变相承认了现在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就是要通过老邱和赵凯告诉尚坤兄弟，自己可能是个小人物，但真要搞事情，谁也不服。 当着三个人的面儿，周默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何冲。告诉他，暂时停止在网络上探讨自己和尚坤之间的各种矛盾，更不要在提及尚坤的哥哥是什么人。但这些人不要撤，等自己的消息。如果明天下午六点之后，自己没有任何指示，那就重新启动舆论导向。 他本来想把电话打给安静的，考虑到安静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同事，同样归老邱管辖了，他又放弃了。这才给何冲打的电话。 电话里他提及到了尚坤的哥哥，这也无疑是想告诉赵凯，刚刚自己说不知道尚坤的后台是谁，纯粹是胡说八道。赵凯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周默已经做到了上面要求他做到的事儿，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离开单位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半夜12点，让周默没想到的是，上官敏儿虽然离开了一会儿，可现在又回来接自己了。 赵凯和老邱是亲眼看着周默离开的，两人谁都没说话，但心里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这个周默，不能留！ 周默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沈重的办公室。沈重告诉他，自己抓的两拨人，在公安局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莫名其妙的被放了。他这个中队长的权利还是太小了，开口放人的，是他们局的一把手。所以，今天晚上，除了保证了林悦等人的安全以外，可以说一无所获。 “重哥，这已经不错了！至少晓萱和林悦她们现在是安全的！”周默倒是很知足，因为不知足也没办法。“明天我会和尚坤坐下来谈一谈，到时候我可能还是不会做任何退让。” 说着，示意上官敏儿拿出手机来，打开了周默和赵凯之间谈话的视频，递给了沈重。 “把这个传给我可以吗？”看了几分钟，沈重又把手机递还给了上官敏儿。“想要搬到一个省级的一方大员虽然不容易，但是，这些东西累加起来，早晚能起到作用。” “这个不能给你！”周默直接拒绝道。“这个视频我要是给了你，其实对你没好处。明天和尚坤的谈判结果没出来之前，这个视频不能有任何的传输记录。” “可惜了！”沈重摇了摇头。 “重哥，我是说这个手机上的视频不能给你！”周默笑了笑，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默哥，你要干什么？你要是和沈队长有什么事情要办的话，我回避一下。”见周默旁若无人的解腰带，上官敏儿突然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手机分开，目光一直盯着两人，不断的闪烁。“你也太心急了，墨哥！” “那个，这个是我的办公室，你俩能不能换个地方？”沈重也难得的开了句玩笑，眼睛一直盯着周默的腰带。 “你俩想咋的？”周默直接把腰带从身上取了下来，直接扔到了沈重的办公桌上。“这个腰带扣下面有个b口，连上电脑就能看到视频了。不过，拍摄角度和刚才给你看的那个不一样。” “是吗？太好了！”沈重直接抓起腰带，翻看着卡头位置的b口。“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俩回去！” “就不能给我个腰带，让我临时用一下吗？”一手提着裤子，周默冲着沈重无奈的问道。 “抱歉，没有！”沈重摆手拒绝，同时把手里的腰带放到了背后！ 第171章 两个流氓的交锋 第二天上午，一上午的时间周默几乎都在单位的办公室里，貌似下午要去和尚坤谈判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一样。 老邱派人观察了几次，也发现周默一直没有做任何准备，通过微信汇报给了赵凯，这个周默其实就是个愣头青而已。 其实周默一直在摆弄手机，实际上是在发微信。聊天的对象，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邢泽。参与聊天的，其实还有坐在周默身边的上官敏儿。 一直到中午吃完饭，再一次回到办公室，上官敏儿才打开了自己的小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儿，递给了周默。“默哥，这个送给你！” “什么玩意！”周默说着，接过盒子，顺手打开，一枚男款的戒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默哥，听说你快要单身了。这个戒指是尾戒，正好符合你的身份。”上官敏儿说的煞有其事，一脸认真。“算是提前祝福你呗。下午你不是要出去谈判吗？正好戴上。” “我带这玩意干嘛？”周默嫌弃的看了一眼。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看过那个叫《赌神》的电影吗？看赌神每次转动那个尾戒，多帅啊！”上官敏儿没有在意周默的冷淡，自顾解释道。 “人家赌神那个是玉的。你送我这个是个什么玩意儿？”周默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嫌弃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一个实习生，怎么可能买得起玉的？”上官敏儿叹了口气，随即又兴奋的说道。“默哥，我跟你说，虽然我这个不是玉的，材质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好不好。” “拿得出手？你别告诉我这是925钛钢的啊！”周默又瞟了一眼那个银白色的戒指。 “你简直太聪明了！不愧是我师父啊！”面对周默的调侃，上官敏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925银的太贵了，钛钢的呢又配不上默哥的气质，所以呢，我就选了这个925钛钢的。” “呵呵，我瞅着像个304的！”周默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在上官敏儿热情的怂恿下，把戒指戴在了左手小拇指上。 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周默拿起随身带的包，然后又拎着一个装衣服的口袋，直接出发。 距离和赵凯约好的两点还有十分钟，周默提前站在了赵凯办公室门口，等着准时敲门。 “周默来了啊？一个人来的？”没等到时间，赵凯推门出来，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周默。 “嗯，我也刚到这，赵局长。”周默微微欠身，表示尊重。“怕打扰您工作，就没提前敲门。您忙完了？” “我有什么忙的！”赵凯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走！” “走？不是在这里谈吗？”周默一愣。 “楼下会客室！”赵凯率先往前走去。“今天早上我和那个尚坤通了电话，今天你和他单独谈。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就不参与你们之间的谈话了。” “哦？尚坤的意思是想和我单独谈？”周默一愣！ “嗯，这个事儿本来跟我也没关系。他不想让我参与，我倒乐得清闲。”赵凯呵呵一笑，直接上了电梯，周默紧忙跟上。“周默，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时候啊，吃亏未必是真的吃亏。换个角度讲，你要是能因为这个事儿，搭上尚家这条线，以后你可就飞黄腾达了啊！” “呵呵，道不同不相为谋。”周末也是呵呵一笑。“在民生问题上他都能扒层皮，这样的人我可合作不来。” 听周默这么说，赵凯放心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愤青”，会被尚家兄弟玩成什么样，他不用想也知道结果。或者说，赵凯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激起周默的“愤青”因子。 周默坐在广电局的会客室里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尚坤才姗姗来迟。这似乎也是为了彰显他的傲气，又或者是为了告诉周默，哪怕赵局长约定的时间，哪怕是他哥哥替他定下来的事情，他照样可以不遵守。 “好久不见啊，尚总！”看到尚坤进来，周默慢悠悠的起身，像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哈哈哈，周记者，周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尚坤也是哈哈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握手之后，又指了指旁边带来的秘书。“这是小刘，刘美彤，我的秘书。要不是她没完没了，我也不至于迟到。让周总见笑了啊！” 至于这个小刘到底怎么个没完没了，尚坤没说，周默也没问。作为成年人自然是心知肚明。闹得刘美彤小脸一红，和周默礼貌的握了握手，迅速的又抽回了手。 “那我得恭喜尚总了啊！喜得新秘书，而且还这么的相得益彰。尚刘，上流，这个秘书找的好啊！”周默坐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随口说道。“上了刘，自然就就是上流人了。尚总这次可是妙极妙极啊！哈哈哈！” “哈哈哈，还是周总有文化！”尚坤秒懂，要不是两人之间过节太深，他还真像和这个与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周默多交往一些。“经过周总这么一解释，小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是上流人物了啊？哈哈哈……！” “什么上流人物啊？”刘美彤咕哝了一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哈哈哈，听到没，周总。小刘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可怕，最可怕的是你！”尚坤又是哈哈一笑。“周总啊，不但小刘觉得你可怕，我也觉得你可怕。要不，今天咱们就不用在这见面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尚总，既然咱们能坦诚布公的坐在这，彼此就不用打哑谜了！”周默也顺势直接切入了正题。“工作上，我只是个小小的打工人。生意场上，更是初出茅庐，在尚总面前，不值得一提。” “周总，你都说了，彼此不要打哑谜了，怎么自己还谦虚起来了呢？”尚坤也是脸色一变。“昨晚的一波操作，周总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呵呵，尚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周默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惜啊，我这边还没放大招呢，就已经输了。”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周总，不管怎么说，你空着两只手，能逼着我哥出手，也足以自豪了！”尚坤冷冷一笑。“不过，我哥是担心连累到他而已。如果不是他出面儿，今天的故事可能更精彩。” “哦？按尚总这个说法，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令兄无意间救了我一次呢？”周默脸上的冷意更浓。“尚总，既然说到这了，我有必要跟你先解释一下。” “我知道那个冬暖供热公司是尚总的产业，已经是采访结束之后的事情了。而且当时针对的，其实是唯利供热公司。整个后期的报道，其实也跟你尚总的产业不发生关系。” “不发生关系？周总，周记者，你知不知道因为唯利供热出事儿，牵扯出来多少家供热公司的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些公司或多或少的跟我的冬暖公司都有合作？”说道过去的事情，尚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你的“伟大”，我损失了多少？我损失的仅仅是钱吗？我损失的是一条生财之道。” “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面对歇斯底里的尚坤，周默不咸不淡的说道。“如果尚总觉得是我断了你的生财之道，那我负责的告诉你，即便那个时候我不曝光，后面也会有其他人曝光。而且，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尚总，我针对的只是供热这件事，并不是针对你尚总！” “我尚坤这辈子没吃过这亏！”尚坤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周默的解释而改变。“周总，既然说到这了，我也不瞒着你。如果昨天我哥不参与，最晚明天，周总就会尝到失去的滋味。” “呵呵，尚总，你安排刘总出尔反尔，让我的妻子背叛我，差点把我的房子弄到手，难道还不够吗？”周默的话似乎有一些示弱，似乎又掺杂了一些质问。“我真想知道，如果昨晚上没有你哥哥用身份压着赵局长去找我，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能使出来。” “哈哈哈，见不得人？周总，商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见得人，见不得人的。”尚坤轻蔑的一笑。“从咱俩交锋到现在，可以说会有伤害。不过，最终，你肯定是赢不了。我上一次收购了你们公司49的股份，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就告诉你了，到时候会让你最不喜欢的人来掌控37，而你，只能什么事儿都听他的！” “你说的马金海？尚总，既然你说到这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周默来之前就知道尚坤会拿这个事儿说事儿，于是从包里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股权书，放到了尚坤的面前。“看到了，在你想要李瑶他们的股份之前，我就已经把公司预留的15股份划到了自己的名下。而且，当时是得到了其他股东同意的。也就是说，我现在有51的股份，你觉得你把马金海找回来，又能如何呢？” “这？呵呵，周总，还是我小瞧了你啊！”尚坤嘴上说着，心里却十分的不痛快，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招，居然从一开始就被骗了。虽然那些股份拿过来，他一分钱没花，可要是不能让周默吃瘪，这小小的传媒公司股份他要来又有什么用呢？“瞬间就让我手里的股份变成了废纸。厉害，厉害。不过，周默，要是这样的话，我这手里的股份可就要卖了啊！不知道周总有没有兴趣回购呢？” “尚总，你不是答应给我点那个传媒公司股份的吗？现在怎么又要卖了呢？”刘美彤突然开口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能到手的利益被尚坤一句话就弄没了。 “尚总，您的意思是，我要想把这个股份拿回来，就必须出钱露？”没搭理刘美彤，周默直接开口。“我不问价格，只是告诉尚总一个结果。不管你要价多少，这个股份我都要了。只不过，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你没睡醒，周总！”尚坤也之间忽视了刘美彤的存在。“股份在我手里，我想卖多少卖多少，甚至我直接送人，又能怎么样？虽然不能让马金海凌驾于你之上，至少天天在你眼前晃，难道你会高兴吗？” “呵呵，尚总，放心，我给你的东西比那点股份有用！”周默说着，直接拿出了手机，调整到了一段视频，然后点了一下“播放键”。“您听一听，这段视频换那点股份，你亏不亏！当然，你要是听不明白，我可以发给你，然后你让令兄听一听，也可以。” 尚坤直接把周默的手机拿到了手里，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昨天晚上赵局长召唤周默谈话的视频。十几分钟的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尚坤在视频里听到了关于他哥哥的信息…… “周总，高手啊！当着你们领导的面儿，你也敢偷拍！”尚坤直接把手机还给了周默。“你想想用这段视频换回公司的股份？” “不知道尚总愿不愿意呢？”周默没有反对，手机放在面前，他连碰都没碰，眼睛一直盯着尚坤。 “你觉得我要是让你们单位的老邱，或者孙局长找你要这段视频，他们敢不敢反对？”尚坤不屑的说道。 “他们敢不敢反对，我不知道！”周默摇了摇头。“不过，尚总应该知道，我不一定听他们的！” “牛！周总，要是别人这么说，我可能不信。你说，我还真信！”尚坤稍加思索，不得不点了点头。“好，我同意了。反正股份也没你的多，而且我也没花钱到手的，给你又何妨。不过，咱们得说明白了，视频给我，不能备份。” “呵呵，尚总，备份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周默说着，直接装衣服的口袋拿到了桌子上，里面装的正是昨天晚上他穿的那件带有偷拍功能的衬衫。“这个，就是我用来偷拍的衬衫，一并送给你都没问题。只不过，武唐传媒的股份没那么值钱。” “你还想要什么？”尚坤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于放弃股份，他没有丝毫的不舍。只是没想到，周默居然还有条件！ 第172章 冷血到底吧 经过了将近3个小时的“和解”谈话，周默和尚坤终于勾肩搭背的从广电局的会客室里出来了。周默的包里多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还有一张支票。而尚坤的秘书刘美彤手里多了一个装衣服的口袋，这是周默拿拿来的那个。 连赵凯也心里一块石头都落地了。岂不知，他的麻烦其实刚刚开始。周默用他昨天说出尚乾名字的视频，不但收回了自己公司的股份，还无耻的把那件具有偷录功能的衬衫直接“卖”给了尚坤。 周默和尚坤之间的矛盾暂时偃旗息鼓了，但是，作为失败方的尚坤何时吃过这种“亏”？现在他不仅恨上了周默，同时也恨上了赵凯，要不是他不小心，自己怎么可能被周默牵着鼻子走？当然，他恨上了，也就等于尚乾恨上了。扶弟魔的属性的尚乾怎么可能不为弟弟出这口恶气呢？ 终于“松了口气”的周默这次赚了，可回到单位面临的依旧是老邱无情的批判。好在这一次没有再搞一个“常晓鹏”出来，也没有给周默颁发一“停职”的待遇。 “默哥，这次尚坤服软了，咱是不是可以把小瑶瑶召唤回来了？”第二天下班，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和周默一起下班的上官敏儿坐在副驾驶上，悠悠的开口问道。 “我今天上午就给她发了微信，但到现在一直也没回话，可能是不方便！”周默开着车，其实心里也惦记着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徒弟。 “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上官敏儿主动请缨。“实在不行，我去京城找她也行。” “她告诉你地址了吗？”周默微微一笑。“京城那么大，你上哪去找？” “我要知道地址就好了。发的朋友圈，发的抖音，一个定位都没有！”上官敏儿似乎“埋怨”了一句。“默哥，要不，你明天问问李主编？” “行，明天上午搬家，下午我给李主编打个电话。”周默点了点头。“我总感觉不踏实。” “也感觉不踏实啊？默哥，我觉得有个事儿很奇怪。”上官敏儿想了想，迟疑的说道。“瑶瑶去京城的事情，咱们组的人都知道，那个金台长也知道，可是邱台长不知道啊。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连问都没问一句啊？虽然瑶瑶是个实习生，一两天不上班还行，时间这么长，他居然一次都不过问，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上官敏儿的一番话说完，周默终于想到自己忽视什么了。那天老邱召集全组开会，独独缺了李瑶，邱台长居然连问都没问。他就觉得貌似有什么事不正常，可一直也没想起来。 “是啊！你要不说，我险些忘了。”周默恍然大悟。“哪怕邱台长是大意了，也不会大意在李瑶身上。她是李主编的女儿，几乎是邱台长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发现她不在呢？这极度不正常！” “那怎么办？”上官敏儿虽然和李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属于“一见钟情”，现在联系不上李瑶，上官敏儿是发自内心的着急。 “这种事儿我不擅长，明天抽个时间，我去找重哥请教一下。”周默突然想到了沈重。 “嗯，专业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上官敏儿稍微放松了点。“默哥，你说要搬家？我好不容易住到你楼上了，你搬家了，我蹭吃蹭喝蹭车可都不方便了啊！” “就对面的房子，只要你近视没超过500度，从窗户里都能看着我！”周默呵呵一笑。“现在跟尚坤的争斗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也可以回家住了！” “你去跟那个叫李佳的女孩同床共枕去？”上官敏儿突然露出了“鄙视”的神情。，还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周默。 “同床共枕？你这个用词水平是跟说相声的学的？”周默伸手敲了一下上官敏儿的额头。“我明天搬回去，她就搬到你现在的楼下住了。我跟你说啊，以后可别欺负她。别看她年龄小，实际上她的经历远比你我都要多，都要惨。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啊！” 回家的路上，周默把认识李佳的过程，大概讲了一遍，差点把上官敏儿给讲哭了。对于李佳的事儿，说她好，她间接的害死了自己的表妹贺欢；说她坏，她却痛定思痛，彻底的痛改前非了。 第二天上午，这个让上官敏儿爱恨交加的李佳就成了她的邻居。而周默，终于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为此，上官敏儿还一再强调，每天蹭吃蹭喝不能少，尤其是蹭车。上下班必须带着自己。 只不过到了下午，周默的心情再一次糟糕起来。对于寻找李瑶，沈重居然不肯动用技术力量，只是让周默一点不用担心，李瑶是安全的。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沈重，周默实在是放心不行，可又无可奈何。 眼看就要过年了，周默盘算着这个年在哪过。心里还惦记着李瑶的安危，让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恍惚的几天过去，这一天，他正在和节目部的主任老吴，以及其他组的组长商量着春节期间的节目安排，好久没联系他的刘思群居然给他打来了电话。 直接挂断了电话，微信告诉她正在开会，没想到刘思群秒回，约他下班后见面，甚至连见面的地点都约好了——一家距离武唐传媒不远的咖啡馆。 会议从中午开始，一直默默叨叨的持续到了下午下班才结束，最关键的是，还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有人主张各档节目按部就班，只要搞个春节特别节目就好了。至于特别节目怎么搞，各组的值班人员都有谁，那就是各个小组自己的事情了。 也有人住在搞一个大型的直播联场，这样更能体现单位的团结和整体性。个别人甚至提出了搞户外演出的想法。周默始终没表态，他现在心里惦记着李瑶，更不知道刘思群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儿，根本没有心情参与这些讨论。哪怕老吴点名点到他了，他也只说了一句“服从大家的意见，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做”。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周默把上官敏儿送回来了家，临走的时候，上官敏儿还大呼上当，直呼今天的晚饭没着落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周默给她发了个红包，才迫不及待的去见刘思群。 “思群，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怎么好像又瘦了呢？”坐在咖啡馆的卡座上，周默端着自己的咖啡，端详了一下对面的刘思群。 “能不瘦吗？”刘思群翻了个白眼儿。“给你看看这个！” 说着，刘思群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准确的说，是一张“股份转让协议”。这个东西周默一点都不陌生，前几天刚刚从尚坤那收益了一张。可眼前这一张却出奇的简单。 “看到没？你媳妇把公司股份都给我了！”刘思群一脸戏谑的看着周默。“还挺便宜，就要了我两万块钱。” “当初这个公司，她可是一分钱没出啊！”其实不用刘思群介绍，协议书上佟千雪的名字已经映入了周默的眼睛。“要不，这钱我转给你？” “想什么呢？小默，你以为我找你是为了要钱啊？”刘思群端起自己面前的卡布基诺，轻轻的抿了一口。“说实话，这个钱我出的一点都不亏，至少这家公司的前期都是你媳妇帮忙搭建起来的。就冲这个，两万块钱也不多。” “只要你不觉得亏，我倒无所谓。”周默直接啊那份协议书推了回去。“思群你也知道，我和佟千雪之间，除了一张结婚证，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她的事情，我没有过问的想法。这样也挺好，你们之间的合作解除了，我倒觉得轻松了很多。”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要和你说什么。而是因为当时佟千雪就在我身边！”刘思群在周默的面前，似乎习惯了没有高傲的感觉。“我当时以为你能过来，因为当时我跟她说了，只要你在场，我可以多给她一万块钱。你要是不在，我只能给她两万。” “她同意了？”周默一愣。 “是的，她同意了！”刘思群笑的很委婉。“能看出来，她确实比较急用钱。后来你说在开会之后，她就自己放弃了。而且似乎一直在用微信联系着什么人。我觉得，她今天回来找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授意的。所以，我今天晚上约你见面聊聊。” “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周默第一时间想到了佟千雪吸毒的事情，这可是个烧钱的“事业”啊。不过他没有和刘思群说这些。因为没有必要。 “喂，晓萱，在哪呢？今天晚上应该不是你值班？”电话一接通，周默直接和对面的孟晓萱说道。 “今天晚上是安静的班儿。”孟晓萱的声音不大，而且周围似乎很静谧。 “哦，晓萱，如果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干妈，这段时间我太忙了，一直也没去看她！”周默立刻再电话里安排到。“主要是，我听说今天佟千雪回来了，你侧面的打听一下，她有没有回去看看她妈。” 其实周默这么做，并不是多么思念佟千雪，而是想知道在佟千雪的心里还有没有她的妈妈。如果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在顾及了，周默心里对她的仅存的一点怜悯，也会荡然无存。 “默哥，我现在就在我干妈这里呢！”孟晓萱的声音依旧很小，似乎怕吵到什么人一样，其实是不想让张桂芝听到她和周默的通话。“晚一点，等我有时间给你回电话，好吗？” 挂了电话，周默和刘思群又闲聊了一会儿，一杯咖啡的时间，就宣告了两人约会的结束。本来刘思群想要情周默吃饭的，可周默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食物打交道。心里惦记着李瑶，现在佟千雪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的确没什么胃口。 乖乖的回到家，等带孟晓萱回话的过程中，周默又一次把电话打给了李佳。这已经是李佳联系第七天告诉他，佟千雪和马金海等人没有出现在临海出租房监控摄像头里了。 综合今天佟千雪在别人的授意下，想要早点从拿到钱的交集，他可以断定，佟千雪现在的毒瘾或许越来越大了。而且，自己和尚坤已经完成了“表面上的和解”，不过是马金海还是佟千雪，对于尚坤来说，都已经连恶心自己的价值都没了。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孟晓萱的电话才姗姗来迟。她告诉周默，佟千雪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不仅仅是今天没回家，从去了临城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到现在为止，已经超过一个月没给她妈妈张桂芝打过电话了。 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佟千雪已经没救了。倒不是他圣母思维爆棚，好歹佟千雪是他的妻子，尤其是张桂芝这个丈母娘对自己好的跟你亲妈一样，这才是让周默为佟千雪感到痛心的原因。 再此之前，他想过找佟千雪谈一谈，也想过强制让佟千雪去戒毒。甚至一遍遍的问自己，能不能原谅佟千雪对他的背叛。答案是不能，他不能接受背叛。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和佟千雪对立而言。 他希望和佟千雪能好聚好散，哪怕他知道这种希望能达成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他也希望佟千雪能像一个正常女孩一样自由的生活。可他能劝得动吗？答案依旧是否定的。佟千雪的性格他很清楚，不仅单纯，而且单纯的执拗。加上现在对毒品的以来和赵明慧等人的挑拨，佟千雪理论上能改邪归正的希望，几乎没有！ 周默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佟千雪就这样颓废下去吗？想想自己现在的能力，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就当自己冷血到底！ 心事重重的周默又度过了两天煎熬的时间，终于迎来了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李瑶回来了！ 他的心终于放下了，哪怕这次李瑶去京城貌似一无所获，他的心也踏实了。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靠拢。而李瑶的归来，成了这场危机唯一的脱困契机。 第173章 尽人事，听天命 李瑶从京城回来的时候，状态实在不怎么样。平时像个麻雀一样的她，此刻却一声不响，就像进入了冬眠期的小松鼠。 把车停在单位的停车场，直接一个电话把周默叫了出去。她之所以回来，不是因为完成了任务，而是因为马上过年了，不仅仅她要回来陪自己的爸爸过年。尚思寒的爸爸也要回京城去看望女儿了，也就是尚坤。 她可不想被尚坤堵在家里，那样的话，哪怕尚思寒是自己的闺蜜，也保不住她啊。 两手空空的李瑶，见到周默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放声大哭。她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尚思寒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和她的“俊言哥哥”约会。也就是说计划每天晚上她都看可以在尚坤的家里翻箱倒柜，然后再恢复原样。 可大半个月过去了，如此给她提供机会，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本来就争强好胜的李瑶，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说到这段经历，就好人家把大门敞开了，让你随便搬东西，最后你连根鸡毛都拿到一样。 “行了，李瑶，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周默没有直接安慰李瑶，而是尽量帮她解释这次“失败”的原因。“那就是咱们判断失误，尚坤那些所谓的犯罪证据，根本就没放在女儿家。” “有这种可能吗？”李瑶脸上还挂着泪珠，听到这话之后，梦然抬头看着周默。 “不是有这种可能，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周默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李瑶，哭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咱们至少已经排除了一种可能，下面再想办法去别的地方找呗。” “叫声瑶瑶，证明我是你的小可爱，我心情能好一点。”听了周默简单的借口，李瑶居然破涕为笑了。这一度让周默觉得，刚刚那个雨带梨花的李瑶可能是个假的。 “瑶瑶，你赶回来，去看看你爸爸，然后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来上班！”周默笑笑，用手摸了摸李瑶的脑袋。“明天晚上，我带着敏儿和林业，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李瑶噘着嘴，把手伸向了周默。“从今天开始，你的小橘坦克归我了，我什么时候玩够了再给你！” 周默没说，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了李瑶，然后一脸爱恋的看着李瑶。 “行，还是师父好！老林那奥迪我要了好几回都没给我！”李瑶开心的接过车钥匙。“行了，我就听你的，师父你回去，我去看看老李，然后回家泡个热水澡，犒劳一下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子。” “师父，你不会要跟我一块去看老李？”见周默没有下车的意思，在启动之前，李瑶愣愣的看着周默。 “你不会打算开着这个车走？”周默无奈的舒了口气。“你要是开着这个车走，还把我的车钥匙拿走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嘻嘻……草率了！”李瑶一愣，随即给了周默一秒钟的“尴尬”笑容，拎着自己的包，跳了下去。 目送自己的坦克300，在李瑶的操作下离开，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看了看时间，还得上楼和那些一直没有统一意见的各组组长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结果的会。 又是一下午在无聊的会议中结束。晚上他自己上节目和林悦一起上节目，而孟晓萱和上官敏儿则一起在导播间值班。结果从食堂回来之后，周默就没找到这三位，坐在办公室等着他的居然是党立鸽和安静。 “怎么是你们俩？晓萱他们呢？”周默找了一圈没找到晚上的搭档，再次回到办公室，冲着俩人问道。 “晓萱姐临时有事儿，悦悦陪着她呢。她俩都没有驾照，你的徒弟被征收了！”党立鸽的汇报语速很快，似乎早就等着周默来问一样。 “敏儿被征收了？”周默一愣。“意思就是，我的车也被征收了呗？不对，是瑶瑶的车被征收了！” “反应还挺快！”安静笑了笑。“小默，今天晚上咱俩配合一下呗，让鸽子自己去导播间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你这个用词恰当程度，快赶上敏儿了啊！”周默顺手把晚上的节目稿递给了安静。“要不？晚上你俩上，我去导播间独守空房呗？”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党立鸽一秒钟都没耽误，直接从周默手中抢过了节目稿。“静姐，还是你对默哥了解。” “你们这是有预谋的！”周默恨恨的一瞪眼。 “不不不，这不是我们的预谋。”党立鸽开心的摆了摆手。“这是静姐早就预料到的！辛苦了啊，默哥。” 面对两个人的“顺水推舟”，周默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嘴欠呢？非得客气客气，结果自己只能按照安静的说法，去导播间“独守空房”了。 节目开始前，周默还惦记着孟晓萱到底遇到什么样的急事儿，能让她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走，还顺手带走了林悦和上官敏儿。可是他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三个人想商量好的一样，没有一个接电话的。 实际上，三个人还真是商量好的，准确的说，是四个人商量好的，另外一个，是李瑶。 此时此刻，四个人都在第二人民医院的急救室门口。焦急的期待着急救室门上的灯能亮起来。 时间回到下午四点，李瑶在和李旭东分开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商场买了点营养品，去了城中村，打算看一看好久没见的干妈张桂芝。 也幸亏是李瑶今天回来了。也幸亏是李瑶临时兴起，要去看看干妈，否则今天有可能是张桂芝的人生终点。 李瑶敲门瞧了足足五分钟，也每人给她开门。好在之前张桂芝给她配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敲不开门，李瑶以为干妈睡着了。就不着急不着慌的自己打开了门。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李瑶被吓到了。张桂芝一个人半卧在客厅的地上。蓬头垢面的样子，让李瑶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屋。一分钟也没耽误，李瑶一边给120打电话，一边扶起了张桂芝。 本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通知师父，因为佟千雪她联系不上。可转念一下，师父今晚还得上节目，为了不影响师父的状态，他直接联系了孟晓萱。 孟晓萱和她的想法很一致，这个事想不能告诉周默，但让李瑶一个人去医院，孟晓萱也不放心。于是直接叫上了林悦，把工作交给了安静和党立鸽，并嘱咐她们暂时瞒住周默。 等到了医院，医生吓了一跳。张桂芝的就诊病历在医院有存档，医生也追到这个女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居然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不但致命的尿毒症发展迅速，心脏也在快速的衰竭。抢救对于张桂芝来说，似乎是唯一的方式。李瑶等人也只能在抢救室外焦急的等待。孟晓萱实在忍不住了，拨打了佟千雪的联系方式，居然变成了空号。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张桂芝终于扣着氧气罩被推了出来。从医生脸上露出的笑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她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看看时间，李瑶没着急告诉师父，而是摆出了一副“大师姐”的架子，让上官敏儿一会儿开车回单位楼下等着，只要师父一下班，直接接到医院来。 周默因为一句口误，成功的让自己在导播间里待了一个来小时。节目结束以后，三人一起向外走，安静和党立鸽都想同一个问题，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周默，他的丈母娘送医院抢救了。 还没等两个人想出对策，三人却在停车场和上官敏儿偶遇了。其实她已经回来十分钟了。张桂芝已经醒了，李瑶正在陪着干妈聊天，她就直接按照“大师姐”的命令，回来接周默。 坐在路虎车上，谁也没告诉周默去哪里，周默也不知道这三人要带自己去哪。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不是回家的路。 等车停在第二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周默不好的预感突然愈发强烈。 “咱们来医院干嘛？谁住院了？”周默忍不住问道。 “小默，到了这了，我们就不瞒着你了！”开口的是坐在后排座的安静。“今天下午，你丈母娘住院了。瑶瑶去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怕影响你晚上上节目。” “啊？现在人怎么样了？”周默刚摘下安全带，听到这个消息突然一惊。 “放心，默哥！”上官敏儿慢慢的把车停在了停车场的车位上。“我回去接你们之前，你丈母娘就已经醒了。瑶瑶安排我回去接你们，她陪着老太太聊天呢。” “唉，我说你们俩啊，我才反应过来。你们都瞒着我，还骗我去做导播？”周默其实心里十分焦急，可他并不想在这几人面前表现的太过着急，索性转移了话题。 “别那么小气！”安静下车后，直接拽了周默一下。“办正事儿，赶快上去，估计这功夫你丈母娘正盼着你呢！” 盼着自己？周默心里不想反对，也不想承认。张桂芝的确对他很好，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张桂芝的女婿基础上。所以，他很清楚，张桂芝现在最想见到的人，肯定是佟千雪。 可佟千雪现在在哪，他根本不得而知。李佳告诉他，佟千雪等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临城出租屋里了。即使佟千雪回来和刘思群交易，也没有回来看一眼。想到这，周默就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病房里李瑶和孟晓萱正一左一右陪着张桂芝聊天，林悦也乖巧的在旁边帮张桂芝削着苹果。病房门一开，周默率先走了进来。 张桂芝看到周默，瞬间眼睛亮了许多，就要挣扎着起来。孟晓萱连忙扶着她，一点点倚坐起来。 众人寒暄了没几句，李瑶发现张桂芝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了看挤在病房里的众人，主动提出要去和主治医生聊一聊。大家都知道李瑶的目的，纷纷告辞。一瞬间，病房里只剩下了周默和张桂芝。 “小默，来，坐妈身边，陪妈说说话。”张桂芝虚弱的声音响起，周默赶忙向前走了两步，坐在病床的一侧。 “妈，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周默坐下后，把林悦削的苹果拿了过来，准备用水果刀一点点的切成小块儿，喂给张桂芝。 “你先把手里的苹果放下。”张桂芝表示自己不想吃，没胃口。“小默，我问你点事儿，你别骗我啊！” “妈，你要问什么？”周默心里一紧，莫名的有些不安。 “你和小雪是不是要离婚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张桂芝问出口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妈，你别胡思乱想。千雪最近就是忙，一直在临城那边。”周默有些心虚，但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前段时间，我还去临城看她来着。” “小默，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别骗我了！唉……”张桂芝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更加有气无力了。“妈再问你件事儿，小雪是不是吸毒了？而且还在外面有人了？” 听到这些，周默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千辛万苦的瞒着，瞒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张桂芝知道了。他一瞬间在大脑里掠过了各种可能。是佟千雪主动向她妈妈交代了？是李瑶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可很快，他就否认了心里几个不符合实际的猜测。 “妈，这都哪跟哪啊？”周默还得笑脸相应，抱着了一个态度，那就是绝对不能承认。“您这从哪听来的这些不靠谱的流言蜚语啊？” “唉……小娅说的！”张桂芝又一次叹气。“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小默，让妈走的安心好吗？” “妈，您别说这些！”周默打断了张桂芝的多愁善感。“小娅说话您也信？对了，小娅呢？我听晓萱说，是李瑶发现你昏迷过去了，送您来医院的，小娅不是在您那住的吗？” “别提了，她说因为你的事儿，她被公司开除了。刚才我问你的事儿，是也是她给我说的！”张桂芝依旧力不从心的说道。“说完她就走了，我向给你打电话，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小默，我就小雪这么一个女儿，她要真的去吸毒，去背叛婚姻，我真的死不瞑目啊。” “妈，您看，您也说了。小娅被开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所以，她故意气您。唉，还是岁数小啊。”周默说着，还故意摇了摇头，似乎对张娅表现出了无奈。“唉，您好好养病，等小雪那边忙完了，我和她一起来看您。到时候，您自己看！” “唉……我累了，小默，我睡会儿！”张桂芝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周默也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刚刚那些话能不能骗得了张桂芝，就像她的病情一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第174章 弄巧成拙的老邱 周默在病房又待了一个多小时，孟晓萱和林悦主动留下来照顾张桂芝，在上官敏儿和李瑶的劝解下，他还是离开了医院。 在停车场，周默通过李瑶知晓了张桂芝的病情。加重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很多并发症接踵而来。按照现在这个病情分析，张桂芝很难撑过半年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上官敏儿也向他“汇报”了几人商量的结果。今天晚上是林悦和孟晓萱照顾张桂芝。明天晚上安静和李瑶会承担这个照顾病人的责任。最后一组才是上官敏儿和周默。 “两个干女儿加一个女婿，每天一个人，带一个助手，不错的安排？”汇报完之后，上官敏儿得意的说道。 “这是谁的主意？很有领导意识嘛！”周默发自内心的对这个安排满意，也没有说什么客气话。 “那当然是你最聪明的徒弟，我，上官敏儿的安排喽！”上官敏儿得意的撇了撇嘴。 周默在心里一声叹息。这个上官敏儿简直是“李瑶第二”。这个自信能力相比于李瑶是有过则无不及啊！摇了摇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接下来的日子，几人的确按照这个护理值班表进行的。按照医生给出的建议，张桂芝人生的最后一个除夕夜，必然是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前几天周默还在思考，今年的春节是陪着张桂芝过，还是回家去找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共度团圆夜。现在不用考虑了，连团聚的地点都安排好了，就只能在医院。 当他打电话告诉母亲。自己因为需要再医院照顾丈母娘，无法回家过春节的时候，母亲耿莲花更是直接决定，这个年，她和女儿都会去医院陪着亲家过。 这让他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等她把妈妈和妹妹要来过年的消息转达给张桂芝，老邱却意外的把周默叫去了办公室。 原来兄弟单位的共同意见是这个春节要录一台晚会。晚会的节目是各台的主持人自行上报，也不用彩排，追求真实感。但这台地方台的晚会，需要四个主持人，经过众多兄弟单位的投票，周默居然成了主持人之一。 和他搭档的另外三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节目可以不用彩排，有个节目时长和节目单就可以了，但主持人必须得提前磨合。尤其是四个从来没有一起搭档过的主持人。不彩排的话，再专业的主持人凑在一起，也是散沙一盘。 没办法，这个任务想推都推不掉。只能把李佳这个“万能工”又请了出来。反正临城的出租房已经没人去了，速成贷款公司更是早已人去楼空。李佳的监视任务也算圆满结束了。 上官敏儿也很无奈，她倒不是不喜欢李佳。而是她单纯的想和周默在一起。可现在周默有任务，她也只能和李佳一起，去医院照看张桂芝。 除夕夜的前两天，耿莲花带着周妃来了，周默却没有时间去接。最后还是李瑶主动承担了“接人”的任务。直接把两人带到医院，带进了病房。张桂芝看着亲家来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惜，力不从心。 第一次和亲家见面，就是在这个“讨厌”的医院，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要亲家在这里陪着过年。张桂芝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在接耿莲花和周妃来的路上，李瑶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在张桂芝面前不要提佟千雪的事情了。所以，众人寒暄，却都不约而同的躲避着佟千雪的话题。当然，为了不提及佟千雪，周默也自然而然的被忽略了。 而周默实际上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了，老邱安排的“临时任务”让他有点焦头烂额。和他一起的另外三个主持人好歹都带着助理，只有他一个人形影单只。本来他想过带着林悦和上官敏儿其中的一个人，可人家都帮着自己在医院照顾丈母娘呢，他又怎么好意思让她们两头跑呢？ 这样的任务对于周末来说其实没有太多的压力，毕竟是工作分内的事情。又是除夕夜的前一天现场直播，所以，他把心思收回到工作上，尽量不去想自己现在的家庭状况。 “周默，一定拿出点本事来啊。你要知道，咱们这城市不大，但电台就7家，还有电视台和两家企业电视台，从这时间单位里，选4个主持人，你能被选中，是幸运也是责任。”晚会开始之前，老邱和金百诚，老吴都跑到了后台，老邱更是像一个“长辈”一样嘱咐着周默。 “谢谢邱台长关心！”周默点了点头，很官方的回应了一句。 “我跟你说，你可别不当回事儿。今天现场不光有一些赞助单位的员工和观众，还有广电局的各位领导。”老邱依然不厌其烦的唠叨着。“我知道你小子记忆力好，你们的主持词应该都看过了？一会儿上台，一定要防着别人抢你的词儿。当然，你要是有本事抢别人的词儿，也不用客气。尤其是你旁边的那个伊嫒，你不是和她搭档吗？最好能让她出丑。她的领导跟我不对付，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尽力！”这次周默没有答应，只是含糊其辞的用“尽力”应付了过去。 老邱见周默一直再应付自己，甩下一句“你看着办”，直接转身离去。金百诚和老吴不好说什么，转身离开前，不约而同的冲着周默竖了个大拇指，又各自摇了摇头。 这个连贯的动作自然落到了周默的眼睛里，他知道，这是在提醒他千万别听老邱的话。至于什么原因，他自然不知道。看起来，老邱这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嘱咐里面，又是一个不知道大小的“坑”啊。 周默摇摇头，这个“舅舅”还真是巴不得自己完蛋啊。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坑”是什么，总之一句话，一会上了台，他和那个伊嫒的合作，一定不能出差错。也不对，即便出差错，也得是自己出差错。老邱不是让自己去抢伊嫒的词儿吗？自己不但不抢，还要尽可能的拖住伊嫒，让她比自己更加出风头。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晚会是在当地一个剧场举行的，现场其实能容纳至少8000个观众，但今天实际上只有不到5000人到场。晚会开始后，四个主持人依次上台，而周默是最后一个，走在他前面的，正是伊嫒。 当周默站在舞台上的时候，突然，在观众席一群熟悉的身影被他的眼睛捕捉到了。李瑶，上官敏儿等人都在，最关键的事，此刻她的母亲耿莲花和妹妹周妃正陪着自己的丈母娘坐在那。 其实这是很扰乱周默心神的，尤其是丈母娘的出现，让他有了一丝担忧。他不知道这是谁的决定，现在更是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按照彩排要求，他是第四个开口的主持人，此刻已经站在台上，容不得他去思考 更多的问题。 只不过，一开口，周默没有了彩排时的那种激情。既然开口的调子定低了，周默索性就将错就错，让声音显得低一些，来衬托旁边伊嫒的高音。原本以“激情”主持见长的周默，突然变得有些“完成任务”的感觉。这让坐在第一排的老邱立刻露出了“生气”的神色。倒是坐着中间的赵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周默，还不时的微笑点头，弄得周默更加不知所措了。 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基调，后面轻易是不会改变的，这是主持大型晚会的原则。所以长达3个小时的晚会主持，周默一直保持着“安静”的状态，每次他和伊嫒出场，几乎掌声都给了伊嫒。后来，周默到了后台，索性和伊娜换了台词，让伊娜攒底。 这让伊嫒有些意外，要不是知道周默是个已婚人士，她还以为周默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关键是，自己也是个已婚人士啊。想来想去，伊嫒似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是周默知道自己的舅舅是谁。 没错，伊嫒的舅舅就是广电局的一把手，赵凯。当时在台上，赵凯报以微笑的目标就是她，只不过周默和她的站位太近，才“自作多情”的以为赵凯在鼓励他。 这些事儿周默当然不知道，至少在这台晚会结束之前不知道。而伊嫒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也乐得享受着主动“送温暖”的照顾。只有一个人已经气坏了，就是一直对周默横眉冷对的老邱。 他已经想好了，等过了年，他一定要让周默从单位滚蛋，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制造周默犯错的机会，在自己退休之前，这个目的不惜一切代价达成。 漫长的3个小时过后，周默从舞台谢幕的一刻就没有停留，他要去问问李瑶，是谁不打招呼就把病入膏肓的丈母娘从医院“请到了这里。倒不是他多么顾及丈母娘的身体，而是他担心着漫长的3个小时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状况。 等到伊嫒想要对周默说声谢谢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前台，路过正在和各位同行寒暄的老邱身边，他连停都没停，直接侧身闪过，惹的老邱的怒气指数再次升级。 可当他到了剧场外面，除了正在等自己的林悦，其他人都不在！ “林悦，什么情况？他们人呢？”周默急忙问道。“今天你们来这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啊？” “是张阿姨想来看看你，我们都劝她。可邱台长居然安排人去请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不来啊。”林悦撅着嘴。显然是心情不好！“她们都回医院了！默哥，阿姨的身体状态不好，就提前回去了。我那个“大师姐”让我留下来给你当助理！” “我这边都结束了，还要什么助理啊？”周默一愣，看了看一脸“风霜雪雨”的林悦立刻明白了。不是林悦不愿意留下来，而是李瑶这“大师姐”的谱，摆的有点大。 “算了，既然留下来了，一会儿帮我收拾下东西！”想到了这一层，周默笑了。“等会儿收拾完，我带你出去吃饭。” “那，叫上李……叫上大师姐她们吗？”林悦现在的表情里，满满的都是委屈，明显是被李瑶有意无意的“欺负”了。 “叫上她们还不得给我吃破产了？”周默现在主要目的是不留痕迹的哄一哄林悦。“林悦，现在开始想，想要吃什么。至于她们，反正明天的除夕夜，我得安排不是？” “嗯，默哥，我要吃李……大师姐爱吃的东西。”林悦想都没想到，赌气的说道。 周默实在无法脑补，这个李瑶到底是怎么得罪林悦了，连吃饭都要“报复性”的把她牵扯进去。想到这，周默摇了摇头。“问题是，李瑶喜欢吃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算了，带你去吃牛杂面！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有的时候会有助于心情。” “你知道我爱吃牛杂面？”林悦的心情大好，刚刚周默说不知道李瑶爱吃什么，却知道自己爱吃牛杂面，这说明那个“大师姐”也不见得就比自己受宠啊！ “走！先跟我去后台收拾下东西。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牛杂面，等会我带你去。”周默拉着林悦直接又回到了剧场。 “周默，今天表现不错啊！”刚进门，陪在赵凯身边的李旭东就冲着周默竖了个大拇指。“刚刚赵局长还夸你呢，说你的潜力应该是四个主持人中最好的一个，孺子可教啊！” “是啊，周默，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突然对你有了新的认识。你要这样的话，发展空间很大哦！”赵凯哈哈哈一笑，又看了看另一边心情不佳的老邱。“老邱，周默可要好好培养啊！” 潜力最好？周默心里都想骂娘，什么潜力最好，什么发展空间最大，不就是说自己现在是最差的吗？嘴上还不能说出来，毕竟人家是广电局的一把手不是？ “赵局长，谬赞了！”周默压抑着心里的想法，脸色惯着不得不露出的微笑。“我一定会努力的。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去后台收拾东西了啊！” “快去！对了，刚刚伊嫒还找你呢，到时候就得和她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周默刚走出去几步，赵凯在身后又提醒道。让周默更加糊涂了，这个伊嫒找自己干嘛呢？赵凯又怎么充当上了“传话筒”？ 回到后台，周默和伊嫒寒暄了几句，又顺其自然的加上了微信，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三言两语，就被周默套出了实话，甚至说，根本就不算套。伊嫒大大方方的告诉他，赵凯是她的亲舅舅。刚刚在舞台上周默故意烘托伊嫒的事情，赵凯已经全看在眼里了。 有了这个答案，周默自然想明白了。老邱先是不声不响的把张桂芝请到现场，来打乱自己的心神，然后，又故意让自己去得罪伊嫒，也就是赵凯的外甥女。这双管齐下的方式，但凡有一个能奏效，自己的职业生涯就算断送了啊。 万万没想到，张桂芝的出现的确奏效了。而这种奏效又好巧不巧的配合了伊嫒，让赵凯心情大好。此时的老邱还不知道自己的计策失败在哪，只不过，他正在计划着明天的除夕夜，让周默再一次面临危机。 第175章 最后一个除夕夜 当天晚上，周默带着林悦吃完饭，又匆匆赶到了医院。不光要看看住院的张桂芝，主要是看看多日未见的母亲和妹妹。 本来耿莲花和女儿打算留在医院照顾亲家的。可李瑶坚持把他们送回了周默的家里，而且还以“大师姐”的身份再一次发号施令，让林悦和李佳留下来，和自己一起陪着张桂芝。 她这么安排居然还有自己的理由，第二天就是除夕夜了。周默一家人一定会留下来陪着张桂芝的。而明天一早，林悦和李佳都需要回老家过年，李瑶才这么安排的。要不是上官敏儿在关键时刻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这个春节哪也不去，估计也不能幸免于难。 上官敏儿主动当起了司机，准确的说，是周妃对哥哥的车技一番鄙视之后，上官敏儿才主动当起了司机。更过分的是，等到家的时候，周妃自作主张的把上官敏儿要邀请了回来。 其实周妃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目的的。他不想让母亲为了哥哥的婚姻过于操心，更不想让哥哥在母亲追问的时候为难。有了上官敏儿的存在，耿莲花自然就不能抓着儿子问长问短。 原本要家长里短一夜的耿莲花只能放弃自己行使“母爱”的权利，让周默美美的睡了一觉。马上过年了，尚坤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找自己麻烦，而且佟千雪和马金海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已经被尚坤扫地出门了，暂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唯一和自己不死不休的，也只有那个“恨屋及乌”的舅舅老邱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老邱，周默有莫名的底气。老邱已经从以前暗中下手变成了出其不意就要给他挖个坑。今天的事情，周默根本就是后知后觉，甚至说是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即便如此，面对老邱，他依旧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或许是因为心里放下了，也或许是因为和母亲同处一室的原因，这一觉，周默睡的特别踏实，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 上官敏儿正在陪着母亲一起包饺子，据说是打算晚上拿到病房里过除夕团圆夜吃的。而周妃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被李瑶接走了，去医院接替林悦和李佳了。 看了看时间，周默直接省略了早餐。他今天上午还要送李佳和林悦回家过年，晚上还要赶回来值班。单位最终的决定是，全天的节目直接以一台联欢的形式出现，属于他们小组的时间段虽然只有一个小时，可老邱硬生生给他们安排了四个小时的值班时间。虽然有后面一档节目的主持人搭班子，可四个小时下来，也并不轻松。 等周默给李佳和林悦分别打完电话，上官敏儿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本来周默是不打算带着她的，可连耿莲花也赞成上官敏儿跟着，这让周默就不得不妥协了。 两人告别耿莲花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接上李佳，然后去林悦的住处。两人似乎都准备了一些回家的礼物，这让周默一拍脑袋，自己居然没有准备礼物，甚至过年了，连给李旭东，沈重等人都没有准备新年礼物。 看看时间，周默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商场里，大包小裹的一顿采购，甚至找服务员要来了纸笔，把隶属于没个人的礼物都标上了名字。回到车上又交代给上官敏儿，等送完李佳和林悦回来以后，就拜托她挨个人送一遍了。 看着李瑶那辆小路虎被塞得满满当当，上官敏儿索性让周默去了副驾驶，自己开着导航直奔第一个目的地，逸城！按照周默的计划，一定是先去送李佳的。理由很简单，他能轻车熟路的找到。至于林悦，他虽然去过逸城，可从来没去过林悦的家，自然就排到了后面。 而导航显示，先去林悦家，实际上要少走很多弯路。上官的敏儿在怀疑周默车技的同时，甚至直接鄙视了他一下“智商”。找不到路难道不会看看导航吗？ 林悦对周默报以同情的目光，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周默独自面对李瑶和上官敏儿两个小魔头该怎么过。不过，自信想想，自己在又能怎么样呢？对，可以和周默一起受欺负。 因为换了司机的原因，原本过了中午才能到达的林悦家，恰恰赶在了午饭前到达。只不过林悦一家没有想象中的热情，哪怕周默按照传统礼节送上了春节礼物。 周默倒是没计较这些，他曾经和林悦聊过她的原生家庭，没有直接把自己几个人扫地出门，已经是看在春节的面子上了。 倒是下午见了李佳的姑姑，也就是贺欢的妈妈，得到热情的接待。要不是周默和上官敏儿坚持，李佳的姑姑甚至非要把两人留下，一起吃完团圆饭再走。 等上官敏儿和周默踏上返程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如果按照上官敏儿的速度开的话，两人还能有顿可能是午餐的时间。如果要是换做周默，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赶上回单位值班了。 没办法，看着一车的新年礼物，上官敏儿还是主动承担起了司机的任务。周默居然惨无人道的睡着了，上官敏儿没记错的话，周默几个小时之前才睡着。担心这段时间周默的忙碌，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叫醒他。 一直到了单位的停车场，周默才在一天当中，第二次心不甘情不愿的醒来。 “敏儿，后面那只玩具熊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其他的上面有便签，你按照上面的地址和电话送就好了！”周默上楼前，又一次嘱咐了上官敏儿一次。“晚上有安排吗？” “晚上我也去医院，本来瑶瑶让我去她家的，后来小妃也邀请我了。我还是决定去医院和你们一起过年。”上官敏儿后半句话没说，其实她想说的是，至少后半夜能见到周默。“默哥，你几点完事儿，到时候我来接你。”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10点完事儿！”周默跳下车，顺手把走的时候买的面包拿了一个，算是今天的早餐，不，午餐。“不过，我不是很确定，万一在我后面负责值班的同事要是放了鸽子的话，我就得一个班加到明年了！” “没事，那我就十点整过来等你！”上官敏儿微微一笑，“我走了，默哥。晚上见！” “你自己弄点吃的啊！”周默喊了一句，也不知道上官敏儿是不是听见了，留给他的，只有疾驰而去的小路虎。 周默的担心是多余的，值了4个小时的班儿，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好在他的同事还是比较靠谱的，10点整，直播间的门被推开，他今年一年的工作算是正式结束了。 深深的呼了口气，周默穿上羽绒服，拿起随身的包，走出了单位的大楼。原以为上官敏儿和李瑶那辆小路虎会出现在单位门口，可当他出来的时候，门口空空如也。既没有上官敏儿，也没有车，只有孤独的路灯在安静大街边儿上，等着一年的结束钟声响起。 周默没有给上官敏儿打电话，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在静静的夜里散步了。今天这个日子确实适合散步，哪怕天气冷了一点。 其实他根本不想去到医院的病房，如果条件允许，他宁可回到那个小山村，和妈妈，妹妹三个人一起吃饺子。可现在，他根本没有办法。张桂芝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除夕夜了，即便佟千雪已经消失了，他也得陪着张桂芝。 想到佟千雪，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心痛的感觉。有的时候，周默甚至怀疑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已经达到了冰点。结束现在这种婚姻的混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佟千雪能主动回来和他离婚，二是他的丈母娘张桂芝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无数次想过，只要张桂芝停止了呼吸，他就会毫无顾忌的和佟千雪离婚。而且，他也会直接告诉沈重，佟千雪和马金海都在吸毒。其实他每次见沈重的时候，都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冲动，可最终还是怕佟千雪的事情事发了，张桂芝受不了。 他也知道，尚坤表面上和他和解了，老邱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退休了，自己暂时可以轻松下来。可他能真的消停吗？不可能，潜在的危险几乎随时可能发生。 周默特别享受现在大街上几乎没有车来车往的环境，所以，他的步伐并不快。磨磨蹭蹭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第二人民医院。路上他想过，要给大家再买点什么，顺便送给那些大过年坚守在医院的那些医护人员。可这个城市并不不是京城，也不是省会城市。到了这个时节的这个时间，连个开门营业的超市都找不到了。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周默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周妃第一个跑了过来。 周默环视一周，母亲和丈母娘正坐在床边轻声的聊天，而上官敏儿躺在另一张床上，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让周默没想到的是，孟晓萱在这，陪着他的，是他的男朋友，何冲！ “小默，你可算回来了。敏儿回来就睡了，她让我们九点半叫醒她，看她累的那样儿，我就没让小妃叫她！”耿莲花的声音不大，似乎还是生怕吵醒了上官敏儿。 “没事，妈，我猜她就累坏了。”周默的声音也不大，他倒不是怕吵醒了上官敏儿，他是真的不想说话。在直播间强装欢颜的说了3个多小时的话，他现在的嗓子感觉像冒了烟儿似的。最关键的是，这一路上，他一直想赵家超市买瓶水，润润嗓子。可是，没找到……。 看看时间，距离午夜时分，还有大半个小时。窗外零星的响起了鞭炮声，而且鞭炮声愈演愈烈。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上官敏儿不用任何人叫醒，就被这越来越大的声音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默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现在几点了？小妃，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揉着眼睛，上官敏儿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开了一天车了，敏儿，你不再睡会儿了？”耿莲花刚要解释，周默直接开口问道。“你醒的太是时候了，起来，准备吃饺子！” 众人因为新年钟声的到来，没有再聊其他的，全都沉浸在相互祝福中，尤其是耿莲花和张桂芝，作为长辈，不得不做一次“散财老童子”，挨个发着红包。 收红包的时候，只有何冰多少有些犹豫，毕竟他是陪着孟晓萱来的。感觉这“意外收获”有些不好意思。周默直接把他觉得烫手的红包“抢”了下来，塞到了孟晓萱的手中。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又是一阵嬉闹。但大家都知道，张桂芝的身体现在相当虚弱，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年轻人一样，能够通宵的疯玩。 “让我说几句话！”就在大家准备告别的时候，张桂芝突然喊住了大家。“唉，我怕你们这一走，我想说的话就没有机会说了。” “妈，你有什么话，慢点说，不着急！”周默本打算出去送送大家的，听到张桂芝的话，连忙又回来了。 “不怕你们消化我这个老婆子，今天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后一个除夕夜了！”张桂芝说的很平静，就好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我很感谢亲家能大老远的来陪我过节。也感谢我的干女儿和他的那样，还有敏儿，你们能陪我过年，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妈，你说这些干嘛。咱们是一家人，你看看，这不是我的家人，就是我的朋友。”周默感觉气氛不好，马上出言劝解。“大过年的，咱们说点高兴的。妈，这个点儿了，你早点休息。” “让我说完，小默，我不说的话，心里憋的难受。”张桂芝求助似的看了眼众人，见周默没再说话，继续说道。“小默，妈很开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年，能有你这么个女婿。也很开心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除夕，你能带着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在这个病房里陪我度过。” “唉，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看到你和小雪给我生个外孙，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见周默想开口，张桂芝摆了摆手，示意要自己说完。“小默，妈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儿，希望在我这个老婆子能再见一见小雪。” 周默不想骗丈母娘，他现在也不知道佟千雪在哪。直到旁边的耿莲花轻轻的捅了捅他，他才翻译过来。这个是张桂芝的最后一个除夕夜，真的没有必要让她失望。或许一个盼望的念头，就能让她的生命有所延续。 张桂芝得到了周默的承诺，满意的看着众人离去，满意的进入了睡梦中。可周默睡不着了，或许是因为昨天睡多了，也或许是因为他“欺骗”了丈母娘。 只是，他不知道，很快他就能得到佟千雪的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对他来说，还不如没有消息！ 第176章 蓝色旅行箱（一） 年后的第一天，周默依旧需要上班。不知道老邱有意还是无意，从年前的晚会之后，周默的工作安排就被安排的满满的。甚至连母亲和妹妹回家，都是李瑶亲自开车把她们送回去的。 到了年初六，工作进入了正轨，所有人员到齐了，周默的工作量才得到了一定的缓解。稍微腾出来时间里，他终于有时间去关心一下自己的公司了。 当初这个公司成立的时候，李瑶和孟晓萱都是有投资的，后来因为尚坤从中作梗，公司差点变成了天马娱乐的附属品。好在周默通过一次“防守反击”，把损失的股份重新拿了回来。 现在，武唐传媒已经变成了周默的独资公司，现在有了时间，他自然要把股份再次分割。本来他想要给孟晓萱10的股份，然后再预留10出来做奖励，剩下的80他和李瑶每人40。至于刘思群被收走的股份，他已经以现金的形式做了补偿，就不再给了。 但李瑶坚决反对，为了防止再出现尚坤这种事情，周默必须保持着51以上的股份。最后，在李瑶和孟晓萱的坚持下，周默给自己留了60的股份，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一切回归正轨的感觉很好，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几天。周默刚刚给张桂芝办完了出院，并在李瑶的建议下，请了个保姆。走之前还特意承诺，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他会带着孟晓萱和李瑶一起回来陪她过节。 可还没等他回到单位，就接到了沈重的电话。沈重在电话里，只告诉他有一个需要出差的采访，并没有告诉他去哪，也没告诉他需要出去多久。 周默并没有考虑太多，回到单位之后，就和节目部的老吴打了招呼。金百诚也直接给他签了出差单。因为不知道这次要去哪，要去多久，周默本来是不打算带人的。 但作为“大师姐”的李瑶却做出了“公平”的安排。她和林悦都跟着周默出去采访过，甚至党立鸽都跟着他出去执行过任务，现在只有安静和上官敏儿没有跟着周默出差过。所以，她直接把上官敏儿推了出去。 两人直接去了刑警队，沈重早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节省时间，周默和上官敏儿的车直接扔在了刑警队的停车场，周默直接上了沈重的车。而上官敏儿被安排到了另一辆车上。 “小默，这次的案子我简单的跟你说一下！”上了车，沈重直接进入了正题。 “重哥，咱们这是去哪？”周默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道。 “咱们去临城！”沈重言简意赅的说道。“小默，这次我们邀请的采访单位，只有你们，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哦。什么样的案子？”周默一愣。“难道这个案子和我有关系？”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沈重摇了摇头。“我忘了告诉你了，这次你真不应该带一个女孩来。咱们要去面对的是一起“碎尸案”，现在临城警方还在现场勘验呢。你到了那，可别看吐了啊！” “临城的案子，跟咱们这边什么关系呢？”周默没在案件的性质上感到奇怪，却对案发的地域产生了疑问。 “是这样的，其实这个碎尸案，并不是今天才发现的！”沈重说话的时候，已经率先上了高速公路。“前天，有个清洁工在公园边上发现了一个已经被烧焦的头颅，当即就报了警。” “这不，今天早上，又有人在临河钓鱼的时候，发现了一口袋尸块儿。但并不是全部的尸体。”周默静静的听着，沈重说到这个就像在聊天一样。“临城警方在进行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装尸块的口袋，是一个我们这的购物袋。这不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吗？” “那这件事情，就单纯的因为一个购物袋，就能确定受害者是咱们这里的人吗？”周默有些不解。 “这不好说，也有可能犯罪嫌疑人才是我们这里的人。”沈重摇了摇头。“至少，说明被害人或者嫌疑人到过本市！” “重哥，你说这次只通知了我们一家媒体，这是给我们的独家机会？”周默疑问道。 “也不好说啊！小默，之所以找你，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沈重倒也没打算瞒着周默。“你不是有传媒公司吗？一旦要是确定受害人是本市失踪人口的话，我们可以通过网络，寻找一下尸源。” “等到了临城，如果临城警方允许的话，咱们也可以通过自媒体公布一定的线索，只要不影响警方办案就行！”沈重继续说道。“对了，年前你让那个姑娘给我送过来的茶叶，我收到了，一直忙，我也没机会感谢你。到了临城如果不是很忙的话，我请你和你的小伙伴吃饭。怎么样？” “这么客气干吗？重哥……”周默刚要说话，沈重的电话响了，他只好选择了闭嘴。 “喂，龙队长！” “什么？我知道了！我估计一个小时以内能到。” “好嘞，你把地址定位直接发我手机上！” 挂了电话，沈重看了看周默。“坐稳了啊，咱们要提点速了！” “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周默立刻做好了“被动”加速的准备，然后随口问道。 “刚才打电话的是临城刑警队的龙队长。”沈重面色慢慢的凝重了起来。“他说群众举报，又发现了碎尸尸块儿。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那这个案子就有希望了！”周默虽然不是警察，但也知道了案发第一现场对于破案来说是多么重要。 “但愿！”说着，沈重拿起了车载电台，通知后面的两辆车，自己要提速了，后面要尽量跟上。 刚过中午，以沈重为首的三辆车，依次进入了临城市一个叫幸福天地的小区，停在了21号楼的楼下。 2单元的楼门口已经被警戒线拦上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尽量的劝服围观群众离开。连同沈重之内的五个警察和周默两人，迅速的走到了警戒线前面。 检查了证件，又给楼上的龙队长打了电话，一名临城警方的同事领着他们上了楼。 发现碎尸的房子位于3楼左门，现场用惨不忍睹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客厅的墙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那红色。屋里的暖气似乎并不怎么争气，在门外都能感受到一股冷森森的气息。 穿上了鞋套，和一次性的手套，周默和沈重等人跟着龙队长直接进入了案发现场。为了防止上官敏儿接受不了残忍的画面，一名女警和她留了下来。 “沈队长，周记者。大概一两个小时前，四楼一个下楼遛狗的大爷突然报警。说自己的狗在路过这屋子门口的时候，狂吠不止。一开始，派出所的同志过来的。”双方昨晚自我介绍之后，龙队长站在卧室门口向沈重和周默介绍道案情。“正好这个辖区的派出所有个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同志。觉得这事儿蹊跷，这才通知了我们。” “我们破门之后，就发现了这个现场。”法医正在卧室里紧张的拍照，所以他们几人站在那没有动，龙队长继续介绍道。“社区这边联系过了，是一个叫向阳的女孩，大概半年前租了这个房子。但，就在你们上楼之前，我们这边已经核实过了，女孩用的身份证是假的。” “也就是说，这个叫向阳的女孩儿，有可能就是受害者呗？”沈重眉头一皱。“左右邻居有没有问过？” “正在问！沈队长，要不要去另外两个发现碎尸块儿的现场看一看？”龙队长见法医这边一时半会也没有“”完工”的意思，立刻提议道。 “重哥，龙队长，我能说句话吗？”周默突然开口，实际上刚刚在龙队长介绍案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内心挣扎了。 “周记者，有什么问题，你说！”龙队长并没有反对，而且更加希望周默能说出建设性的意见。 “龙队长，里面那个蓝色的旅行箱，能让我看看吗？”周默指了指卧室里正在被围着围着拍照的那个旅行箱。 “这个，不能。作为案发现场的证物，你不能接触。”龙队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周记者，你认识这个箱子？” “我不是很确定，所以想要看看！”周默心绪有点乱，但依旧强忍着。“龙队长，我不懂规矩，您别介意。那您让他们看看，那个蓝色的旅行箱左右拉杆上，有没有刻着t和z两个字母。” 说完这话，周默其实心里很纠结。他和佟千雪结婚前，曾经给佟千雪买过一个同款的蓝色旅行箱，正面也是“哆啦a梦”的照片。佟千雪在拉杆箱的拉杆儿上刻下了那两个字母。 从第一眼看到卧室里那个装着尸块的旅行箱，周默就祈祷着只是巧合。他也是犹豫再三，才跟龙队长说，要核实一下，这个箱子是不是佟千雪的那个。 结果很不幸，旅行箱的拉杆上果然有t和z两个字母。但整个旅行箱上，采集不到任何质问。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周默是靠着门框才让自己没有倒下的。 沈重也看出了周默的异样，连忙给龙队长使了个眼色，迅速的拉着周默，离开了案发现场。龙队长和沈重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他们不知道周默为什么会大惊失色，但知道这一定和案发现场装有尸块的蓝色旅行箱有关。 上官敏儿不知道三个人为什么急匆匆的下楼，连忙也跟着下去了。负责陪着她的女警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刚刚沈重介绍的时候，说这两个人是记者，也就没有阻拦。 “小默，怎么回事儿，那个箱子你认识？”到了车上，明知道周默的情绪很差，沈重也不得不开口问道。 “重哥，沈队长，那个箱子我认识，而且当初还是我买的！”周默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沈重和龙队长，直接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你的意思是，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你的女朋友佟千雪？”龙队长惊呼的同时，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如果箱子的主人确定了，那对于破获案件来说，就轻松了很多。 “准确的说，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周默叹了口气。既然开口了，他也就不打算隐瞒了。“但这个箱子，并不在我妻子佟千雪手里。” “哦？周记者，那你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箱子，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龙队长直接进入了“问询”模式。 “这个箱子丢了，但我知道是谁偷的。”周默不假思索的说道，然后转头看向了沈重。“重哥，你还记不记得，我结婚那天，家里遭窃的事情？那次丢的东西里面，有房产证，有点现金，还包括这个旅行箱。” “我知道，后来你那房产证还引起了一系列的麻烦。”沈重点了点头。“你那天跟我说，丢了个旅行箱，就是楼上那个？” “是的！就是那个蓝色的旅行箱！”周默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是谁把这个箱子偷走了？沈队长，这个盗窃案破了吗？”龙队长一开始听到箱子是周默爱人的，以为找到了线索。可现在一听，这里面居然还有个盗窃案，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了。 “龙队长，这个箱子是被一个叫马金海的，和他的女朋友赵明慧偷走的！”这一次，沈重没再让周默说话，他也能看得出来，周默的心态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 “哦？那这个马金海和赵明慧没有被抓起来吗？”在龙队长的意识里，既然锁定了盗窃的嫌烦，就没有不抓的道理。“那这个箱子？” “唉，这个事儿挺复杂！这个赵明慧和马金海是小默妻子的朋友。”沈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当初一起简答的盗窃案，衍生到现在，居然出现了碎尸案。“总之，这个箱子最后的主人，应该是马金海和赵明慧。” “沈队长，那麻烦你把这两个人的信息发给我！”龙队长又重新看到了迅速破案的希望。“现在这个尸体能确定是一具女尸，那么很有可能是刚才你说的那个赵明慧。这样的话，马金海就是嫌疑人。” “龙队长，还有一种可能！”周默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妻子佟千雪实际上也和他们在一起……” 后面的话，周默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心里想到了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可能。 第177章 蓝色旅行箱（二） 很多次，周默都想告诉沈重，佟千雪和马金海等人吸毒，可一直考虑到张桂芝的身体，才隐忍着没说。尤其是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他更不愿意提及。 只不过，现在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佟千雪的旅行箱，他觉得不应该再隐瞒了。至少，他不能让警方在侦破的过程中走弯路。甚至他怀疑过，刚刚在楼上看到的那些支零破碎的尸体残骸，有可能来自于佟千雪。 当周默将他和佟千雪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包括李佳监控到的内容，和年前佟千雪回去找刘思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之后，龙队长和沈重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受害者有可能是佟千雪，也有可能是赵明慧。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人。不过，现在能确定的是，碎尸案和马金海一定会有关系。 “沈队长，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件事情和马金海有关系。不能确定的，是受害人的身份。”龙队长总结道。“周记者，你也不用难过，现在还不确定受害人就是你的爱人。” “不过，并不排除这种可能。”龙队长刚说完，沈重不得不又泼了周默一盆冷水。“小默，这要通过技术手段来确定。我们会马上和佟千雪的母亲，也就是你丈母娘的dna做比对，包括赵明慧也需要这样来确定。” “我有心理准备！”周默叹了口气。“重哥，我求你一件事情，在没有确定受害人就是佟千雪之前，请你们不要告诉我丈母娘。她的生命已经接近终点了，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这点你放心，我们办案有经验！”龙队长做出了保证，随即又看向了沈重。“沈队长，尽快采集佟千雪和赵明慧家人的dna，这个事儿还得麻烦你们啊！” “我亲自回去一趟。龙队长，刚刚小默也说了，张桂芝的情况比较特殊，交给别人我不太放心。”沈重点了点头。“小默，你和上官敏儿留在这儿，我争取晚上就回来。放心，你丈母娘那边，我一定不会让她察觉。” “我有个想法，重哥。你要是想采集到我丈母娘的dna，还不想惊动到她的话，我可以让李瑶或者孟晓萱帮忙。”周默突然想到了办法，直接开口说道。“至于赵明慧家里的情况，我不了解，重哥自己想办法。” “周记者说的没错。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让赵明慧的家人知道我们的目的。”龙队长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咱们还不确定佟千雪或者赵明慧是受害者还是嫌疑人。至少目前发现的受害者只有一人，所以在采集他们家人dna的过程中，还真有点难度。” “嗯，小默，你给李瑶打个电话安排一下。”沈重也同意了周默的方案。“至于赵明慧那边，我再想办法。” 见两人都没有异议，周默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李瑶。告诉她要不动声色的拿到张桂芝的头发，并且等着沈重的电话，把张桂芝的头发交给沈重。李瑶自然拥有一颗“八卦”的心。可周默根本就不给她机会，除了要求完成任务，其他的什么都不说，李瑶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重哥，这种情况下，我能不能采访呢？或者说，我能不能把这个案子报道出去呢？周默挂了电话，又马上想到了工作问题。 “暂时还是不要！”沈重摆了摆手，“如果要是引起没必要的恐慌，或者让犯罪嫌疑人有所察觉，那就适得其反了。” “拉倒，沈队长！”在副驾驶上一直没说话的上官敏儿终于开口了。“你看看现在网上，什么临城碎尸案大揭秘，什么临城惊现碎尸狂魔，都上了热搜了。” “啊？”沈重和龙队长一愣，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始“欣赏”网络上对这起临城碎尸案的各种猜测和“报道”。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龙队长终于忍不住了。“你看看这都什么玩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看到似的。” “咱们这边尸源还没确定呢，你看着网上，连什么小三被杀，原配疑似专业外科人士的桥段都出来了。”沈重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小默，你们搞自媒体的时候都这样吗？” “你说的是那种有作假天赋，却没有写作能力的人。”周默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以后，显然轻松了很多。“重哥，据我了解，他们这种行为也是违法？” “唉，违法是违法，可实际上咱们也没有那个时间搭理他们。”龙队长脸上也挂满了无奈。“咱们这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龙队长，重哥，我有这么个想法啊！”周默继续说道。“我先让我们的传媒公司，直接做一下这边的现场连线，进行一下网络上的辟谣，然后晚上在电台的直播中在深度的聊一下。我保证不会透漏案件的细节。” “不行。小默，你暂时还不能报道！”没等龙队长拒绝，沈重直接拒绝了。“这件案子已经涉及到了马金海，如果你这个事通过网络告诉所有人，你已经来到现场了。那这个蓝色旅行箱出卖他的事儿，他自然也能想到。这可就等于给他通风报信儿了啊！” “好！”周默点了点头！“龙队长，什么时候能够报道，我等你们通知！” “嗯，就这么定了！周记者，你刚刚不是说那个马金海曾经出现在一个出租屋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龙队长还是开口问到了让周默戴绿帽子的那个出租屋。“一会儿你带我们去那里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好，那我就把小默交给你了啊！”沈重附和了一句，然后冲着龙队长说道。“龙队长，我就先回去了。你回头给他们安排个住处。” “没事儿，重哥。龙队长这么忙，这点小事儿就不麻烦他了。”没等龙队长说什么，周默先开了口。“等会儿我和敏儿随便找个宾馆就行。对了，用不用给你们也定个房间？” “你就不用管我了。”沈重看了眼上官敏儿，随即直接下了车。 上官敏儿也跟着下了车。两人走到沈重的车跟前儿，聊了大概几分钟，上官敏儿又回到了龙队长的车上。 龙队长回到案发现场，又交代了一番，带着周默和上官敏儿先去了之前发现碎尸的两个地点。最后才在周默的引导下，去了出租屋。 进入出租屋之前，龙队长再一次让所有人穿上了鞋套，带上了手套。防止破坏了房间里的“线索”。 屋里的状况周默曾经再监控视频里看到过。凌乱的客厅，散落着各种小食品包装袋，啤酒瓶子横七竖八的隐藏其中。 对于这种乱七八糟的“摆设”，龙队长是欢喜的。越是凌乱的地方，留下的线索越多。几个警察有序的忙碌着，而周默则带着龙队长对房间的布局和分配注意介绍着。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现场勘察，警察除了在现场采集到了多枚不同的指纹以外，还找到了两套被遗弃的吸毒工具，以及被抛弃在出租屋里的衣服和鞋子。 经过一下午走马灯似的的忙碌，下午五点，周默终于可以喝龙队长暂时的告别了。至于这一下午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那就要看龙队长和他的队员们接下来的工作分析了。 “默哥，我出差不是没有补助吗？你怎么直接把房钱也付了呢？”从宾馆的前台拿到房卡，上楼的时候，抢着买单失败的上官敏儿噘着嘴，有些不甘心。 “单位不给你报销，我给你报销行不行？”周默现在感觉很疲惫，没好气的说来一句。“敏儿，一会儿我洗个澡就睡了啊。你也早点休息！” “默哥，你能睡着？”上官敏儿不服气的瞟了一眼周默。“实话实说，我饿了！” 经过上官敏儿的提醒，周默终于想起来了，他们貌似中午就没吃饭。只是他今天一天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心里堵得满满的，确实也没有什么心情搭理自己的肚子。 “敏儿，要不，你自己吃点，我确实没什么胃口。”周默拿着自己的房卡直接打开了房间，随口说道。 “默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上官敏儿直接把自己的房卡揣进了外衣口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跟着周默走了进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但今天的晚饭，你必须得吃。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唉，何必呢？敏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的确是吃不下去。”周默说着，把羽绒服脱下来，连同背包一起，挂在了墙上。“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一定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我今天要是不看着你，回头那个“大师姐”非得折磨死我不可。”上官敏儿索性也把羽绒服和包挂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默哥，你就忍心看着我被瑶瑶兴师问罪啊？” “今天的事儿你跟李瑶说了？”周默诧异的看着上官敏儿。“我记得你不具备大嘴巴的能力啊？” “这你可冤枉我了！”上官敏儿靠在墙边，居然盘起了腿。“默哥，是因为沈队长去找她拿你丈母娘的头发，她软磨硬泡的从沈队长那里知道的。而且现在网上全是碎尸案的猜测，咱们又恰巧来临城出差。” “她一开始问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但她猜到了，而且还从沈队长那确认了。”上官敏儿继续委屈的说道。“她担心你晚上不吃饭，或者心情不好，让我必须照顾好你。” “唉，不是重哥不中用，是瑶瑶同学太狡猾啊！”周默叹了口气，伸手把上官敏儿从地上拉了起来。“我是不想出去了，咱们点餐，随便凑合一口，可以了？” “好嘞！”上官敏儿被周默从地上拽了起来，也没在矫情，拿着手机开始寻找喂肚子的东西。 李瑶通过一系列的事情分析出来真相，这让周默有些诧异。想到平时这个丫头的古灵精怪，他又坦然了很多。 等待送餐的过程中，沈重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告诉周默，他会连夜回到临城。而且赵明慧的母亲钱凤的头发，也拿到了，只不过拿的过程，过于简单了。 原来他在从李瑶那里取得了张桂芝的头发之后，就通过社区民警锁定了钱凤的位置，但如何能让钱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她的头发，他还真没想好。 尤其是和李瑶见面的时候，被李瑶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让沈重很受打击。他真不知道，面对一个二十多岁的李瑶是这样一个结果，那么面对比自己年龄还大的钱凤又会如何呢？ 事实让沈重又一次大跌眼镜。就在他在钱凤家小区门口见到钱枫的时候，他还在心里考究着自己的方案行不行。可还没等他行动，斜刺里冲出了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李瑶。 李瑶二话不说，见到钱凤，招呼都没打，直接冲上去就是一个爱心小飞脚。钱枫惨叫一声，堪堪倒地的时候，李瑶的“九阴白骨薅”就施展了出来。还没等钱凤反应过来，李瑶起身就跑，路过沈重的身边，一绺头发就塞到了他的手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沈重又好气又好笑。任务是完成了，可当着自己这个刑警队中队长的面儿，李瑶都毫不犹豫的动手打人，又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等周默听完沈重的“告状”，恨不得马上回去，抓住李瑶之后，狠狠的表扬一番。此时他的心里对于李瑶今天的做法，只有一句话——干得漂亮。 不过，当送餐的小哥，把上官敏儿的点餐送来的时候，周默又感受到了侮辱。上官敏儿不仅点了两碗面，还点了一些烧烤和小菜，包括三瓶啤酒。 鉴于周默的酒量，上官敏儿把其中的一瓶啤酒递给了周默，自己“霸占”了另外两瓶。一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让周默觉得自己的酒量受到了“侮辱”！ 事实上，一瓶啤酒没喝完的时候，他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第178章 蓝色旅行箱（三） 周默原以为在临城的这个夜晚将是个不眠之夜。可上官敏儿用一瓶啤酒就解决的了这个“失眠”的问题。准确的说，还不会到一瓶啤酒！这归功于上官敏儿的机智，更要归功于周默“惊人”的酒量。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这一夜，梦里的他也很幸福。他梦见了目前生死未卜，名义上还是自己妻子的佟千雪。 梦里的佟千雪依旧清纯可爱，梦里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梦里的佟千雪依旧短发齐耳，小酒窝配合着小虎牙。梦里的他，也不知道碎尸案的发生。 在这个冗长的梦里，他和佟千雪手牵着手，漫步在落叶铺满的羊肠小路，然后翻滚着压弯了那些顽强生存的杂草。最后，天地一色，混为一体，两人幕天席地，锻炼起了身体。 直到手机设置的闹铃响起，周默才不情愿的从梦中走出，摇了摇欲裂的头痛，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眼睛，适应着窗外微蒙微亮的光线。 看看杂乱的床，以及杯盘狼藉的桌子，仔细的回忆着昨天晚上睡觉前发生的事情，却貌似什么都记不起来。闭上眼睛，全是昨夜那个梦的延续。 打了个电话给前台，让服务人员帮忙收拾了一下房间。周默站在窗前，俯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临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饿。 跑到旁边的房间，用砸门的方式叫醒了上官敏儿。上官敏儿明显睡的不是很好。一对漂亮的双眼皮此刻已经“肿”成了单眼皮，面色倒还不错。 “下楼吃饭，一会儿咱们剪辑一下昨天的录音。”周默倒是直接，面对着正在伸懒腰打哈欠的上官敏儿，直接吩咐道。 “唉，真是有天性，没人性啊！”发了句牢骚，上官敏儿趿拉着拖鞋，又一次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一瞬间，周默有些为难了。上官敏儿开了门之后，并没有关上，此刻却又迅速的响起了“鼾声”。他想下楼去买早餐，可关上门的话，买完早餐回来还得砸门。要是不关门，他下楼还有些不放心。最后，索性直接把上官敏儿的房卡从取电槽里拔了出来。 上官敏儿一直睡到9点多，才以“自然醒”的状态起床，享受了一次周默打包上来的早餐。而这个时候的周默，已经把昨天在案发现场的一些录音和录像整理完了，再一次陷入了多愁善感的思考中。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手机响起，把周默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喂，重哥！”滑动了接听键，周默直接打了招呼。 “下午一点，到来临城的刑警队来，要开案情分析会！”沈重在电话里，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我会提前到！”周默应了一声。“重哥，目前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具体情况下午开会的时候会说到。”沈重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突然话锋一转。“还有个事儿啊。那个出租屋你不是安装过监控视频吗？方便的话，最好给龙队长发过来，看看警方能不能从那里面找到点线索。” “好，重哥，把龙队长的邮箱发给我。”周默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那好，我一会儿微信发给你！”挂掉电话之前，沈重又一次强调道。“下午一点，别忘了啊！” 挂了电话，周默才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起身去把刚刚吃完早餐的上官敏儿放了进来。来不及和她寒暄，周默急忙把邮箱地址转发给了李佳，然后打电话告诉她，把出租屋的监控视频，整理一下，发给龙队长。 李佳对于周默的命令，从来不会质疑，更不会过问。迅速的把早就整理出来的视频，一股脑的发到了龙队长的邮箱里。发完之后，还特意截图报备了一下。 “谢谢你的早餐！”上官敏儿一直等着周默忙完了手里的事情，才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默哥，一会儿陪我去买两件儿睡衣呗。要不，我真睡不习惯！” “好啊，那咱们现在走呗！”周默直接站起身来，把羽绒服套在身上。“这次出差也是太匆忙了，连我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一会儿到商场，记得帮我挑两件儿啊！” “天哪，我还要送你衣服！”上官敏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嘴里不住的嘟哝着。“简直是周扒皮转世，黄世仁附体。唉，默哥，你先别走啊，我好歹回房间穿上羽绒服啊。” “放心，只要你的消费观稍微有点人性，今天我买单！”看着匆匆忙忙回去穿衣服的上官敏儿，周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为了让周默完成买单的“梦想”，上官敏儿在购物的时候，还真的特别有人性。除了买睡衣的时候稍微奢侈了一点，其他的东西都是以为周默“省钱”为主。 唯一让周默不满意的是，在买箱子的时候，上官敏儿居然相中了一个和案发现场那个蓝色旅行箱一模一样的。昨天她没有进入案发现场，周默觉得，如果她要是亲眼看着那个装满了尸块儿的箱子，今天她绝对不会执拗又巧合的选择哪个蓝色的旅行箱。 在吵架和争执方面，尤其是和女人，周默基本上没赢过，这次也不例外。原本打算买完东西直接去刑警队的，看在新买的这个箱子份儿上，周默还是不得不浪费了来回的打车费用，把东西送回了宾馆之后，才着急忙慌的去了临城的刑警队。 对于临城的刑警队，周默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上一次就是在这里把李瑶接出去的。当然，在李瑶看来，当时的李旭东和周默，算是破坏了她的“拘留所七日游”。 “周记者，上官记者，两位坐！”还差几分钟猜到一点钟，进入到刑警队会议室的周默两人却发现整个会场只剩下了两个空着的座位。龙队长站起来，指了指那个空着的位子。 “不好意思啊，貌似迟到了！”虽然时间没到，但所有人都到了，周默还是抱歉了一句。 “我们来的早一些而已！”龙队长直接坐了下去。“大家都到齐了，咱们现在总结一下发现的线索，然后再分析一下目前我们现在掌握的这些信息能不能锁定有效的信息。最后，我们要确定这个案子的追查方向。” “龙队长，那我就先说一说法医这边的信息。”龙队长刚说完，旁边一个身穿白色大褂儿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经过dna比对，现场发现的尸块儿与沈队长提供的佟千雪和赵明慧没有关系。” 法医刚说完，周默暗暗的出了口气。虽然这样的话，案件或许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但至少佟千雪是安全的。不过，蓝色旅行箱确实是佟千雪的，也确实是马金海和赵明慧偷走的，这个案子和这三个人还是脱不了干系。 “另外，死者情况说一下。”法医继续说道。“根据对遗体的拼接，可以得出以下信息。死者，女性。年龄在23到28岁之间，有吸烟酗酒史，无吸毒史。身高158左右，生前72小时以内未发生过性行为。” “根据罗法医的这些信息，我们模拟了一张画像，大家可以看一看！”龙队长一直大屏幕。早有工作人员将一张素描相投影了到大屏幕上。“稍后，这张照片会发到各位的手机上。” 包括周默和上官敏儿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表示对屏幕上的素描像毫无印象。 “好，既然大家对这个容貌没有印象，那接下来就重点排查失踪人口，我们需要确定尸源。”龙队长又一次指了指大屏幕。“切换到案发现场的照片。” “大家现在看看案发现场啊！当时这个屋子里的格局就是这样的。蓝色的旅行箱放在了大衣柜里。”案发现场的照片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根据现场的情况，大家能看出来，犯罪嫌疑人在残忍的分尸以后，还能够冷静的将尸块装进旅行箱里，甚至还上了锁。” 龙队长不断的分析着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过程。可周默惊呆了，不是因为龙队长分析多么细致，而是上官敏儿的表情让他深感佩服。看着案发现场那个蓝色旅行箱。她居然没有因为自己买了个同款而惊讶。 “周记者，现在已经排除了佟千雪和赵明慧遇害的可能。”就在周默愣神儿的时候，龙队长突然叫到了他。“但是，这个装尸体的箱子确定是马金海从你家盗取的。他们三个人，在临城还认识什么人？你仔细想想。” “龙队长，当初佟千雪来临城，是因为和天马娱乐公司的合作。而且那个时候，马金海和赵明慧都是天马娱乐的员工。”周默一五一十的说道。“他们当时接洽的还有一个詹总，对了，还有天马娱乐公司尚总的秘书左楠。不过，后来我跟尚坤产生了一些间隙，也导致马金海等人在尚坤那里没有了利用价值，从天马娱乐公司出来了。至于后来他们去了哪，和什么人接触，我就真不知道了。” “周记者说道这儿，我想起来了一个事儿，在出租屋里和他们一起吸毒的那个男人是谁？”龙队长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直接就问了出来。 “常俊峰，他是天马娱乐公司尚坤的“狗头军师”。”周默没有任何隐瞒。 “对了，小默，你刚才说到了左楠。据我所知，左楠应该是离开了左坤。”沈重突然打断了刚要说话的龙队长。“你对着个左楠了不了解？” “重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周默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受害人不会是左楠。左楠的身高接近一米七，而且，她早就离开临城了。尚坤觉得被她骗了，到处找她。所以，她是不会留在临城的。” 众人的讨论再一次陷入了僵局，确定被害人的身份成了现在大家最想完成的任务。可这一次的案件又有些不同，由于周默指认了装尸体的箱子最后的主人是马金海，所以，寻找马金海似乎比确定被害人信息更加有意义。 这个会从下午一点，一直开到了下班时间，也没开出个所以然来。抬腕看了看时间，龙队长只好宣布散会，直接下班。却把沈重等三人留下了。 “怎么？大家都走了，龙队长这是打算安排我们吃饭啊？”众人散去，沈重直接开起了龙队长的玩笑。 “你怎么知道？”龙队长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我已经让食堂准备了，等会儿他们会直接把盒饭送到会议室来。” “盒饭？龙大队长，有点抠门啊！”沈重的话，让周默觉得很耳熟，仔细一想，上次李瑶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我留三位在这，其实是想再麻烦周记者一次。”对于“抠门”的评价，龙队长选择了直接忽略。 “龙队长，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如果我能再想起来什么，随时会跟龙队长汇报。”周默其实是想结束这段谈话，倒不是因为盒饭的招待标准低于心理预期，而是这个案子不让他报道的话，已经排除了佟千雪遇害之后，他就想走了。 “是这样的，刚刚我在会上没说。关于马金海的资料，我希望周记者能通过社会关系帮我打听打听。”龙队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警方能掌握的资料，无非就是他做没坐过牢，有什么样的前科。对于他本人，我们根本就不了解。现在这个案子，我还是坚持认为和马金海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想请周记者帮这个忙。 “关于马金海的事儿，他以前跟着一个叫方大庆的大哥混日子。我这就回去，去找方大庆了解一下情况。”周默这是给自己下了“逐客令”。 “不，周记者，你暂时还不能走！”龙队长摆了摆手，直接拒绝道。“毕竟到目前为止，周记者提供的线索是突破性的。接下来，可能还得麻烦周记者几天。” “那倒没问题，配合警方也是我应尽的义务。”周默当即点头同意。“不过，我这一天天的在这，单位那边我报的是出差的假……” “周记者，不用说了！”龙队长再一次打断了周默。“我承诺你，只要这个案子适合曝光了，我做主，给你个独家报道的权利。” 第179章 蓝色旅行箱（四） 龙大队长的盒饭真的不是那么好吃的。周默等三人被他“按”在会议室，一待就是四、五个小时，离开临城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这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周默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出差的记者，更像是一个被询问的“重点对象”。关于马金海等人的信息，周默几乎一个字不落的被询问了一遍。 当然，在案件没有头绪的情况下，龙队长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周默提供的线索上。但他的人对案发出租屋周边的排查几乎没有什么进展。首先是房东根本就不在本地，而负责租房的中介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租房人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查无此人。对于租房人的长相和信息也无法提供。 “现在关于受害者的信息还是一无所获，周边邻居只知道那个房子里住着一个女孩儿。”龙队长手里拿着手下人送来的“废纸”，无奈的看了看沈重。“这个女孩儿平时也是深入简出，很少有人见到她。现在，咱们不能确定，这个女孩是受害人，还是嫌疑人。” “两种可能都有！”沈重也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能断定的是，这个案子和马金海等人有关系。龙队，咱们现在的重点，还是要把马金海找出来。至于线索，找到马金海，或许很多事情就明了了。” “沈队长分析的对，目前还得两条线查下去。追查马金海的下落是一方面，确定受害人身份，也很重要。”龙队长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周默。“周记者，刚刚沈队长的话你也听到了，受害人是谁，现在不得而知，但和马金海等人肯定有关系。” “我明白，龙队长。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些资料能不能给我一份，我回宾馆仔细看看。”周默指了指龙队长手里的那堆“废纸”。 “我相信周记者不会在案件查清楚之前把这些东西泄露出去。”龙队长直接递给了周默。“回头我把案发现场的一些勘查结果也一并发给你，但是你得保证不外传。” “放心，龙队长。”这一次开口的是沈重。“小默的职业素质还是值得信任的。明天我把我们那里筛查出来的失踪人口也给小默一份。争取明天有突破。” “是啊，到了明天，案发时间就超过72小时了……”龙队长叹了口气。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才“仁慈”的放几人离开。 沈重和他带来的人，本就住在警队的宿舍，倒也方便，只是周默和上官敏儿需要回到宾馆。龙队长要安排车送他们，直接被周默拒绝了。被警车送回去，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默哥，怎么看你还是不高兴呢？咱不管他们案子能不能破，至少现在已经确定那个被碎掉的女孩不是嫂子了。”回到宾馆，上官敏儿再一次直接跟在周默身后，进了他的房间，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劝解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周默笑了笑，“敏儿，以后这声嫂子你就不用叫了。今天的结果对我的婚姻起不到什么效果，无非就是离异还是丧偶的区别而已。” “唉，也是！都不知道怎么劝你了。”上官敏儿叹了口气。 “默哥，那咱们怎么办？他们破不了案子，咱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啊？而且还不让咱们报道。” “一直等下去的可能不大，关键是案发现场的那个蓝色旅行箱的确是佟千雪的。”周默说话的时候也是直皱眉。“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他们能找到马金海，或许案子就有突破了。最关键的是，我也就不用在这陪着他们了。刚刚龙队不是答应了吗？咱们到时候能抓一个独家的机会。” “好，我也就是发两句牢骚！”上官敏儿撅了撅嘴。“明天咱们还用去刑警队吗？” “不知道，理论上咱们应该一直跟着。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去，也可以在宾馆休息。”周默很平静，“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了。这些现在所谓的线索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提前做出一个节目的流程来。就等破了案，看看槽点在哪，直接加进去就行。” “我了个去，这么不负责啊！”上官敏儿明显对于工作还没入门。“我以为怎么着也得等案子破了以后，才能有我们的工作呢。”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准备时间就来不及了！”周默疲惫的把自己扔在了椅子上。“你去睡，等我捋清了思路，会告诉你一起做的。” “那你捋，反正我是困了！”上官敏儿转身要走，到了门口，突然转身。“默哥，你想没想过，那个出事的出租屋很有可能是你们说的那个马金海和赵明慧租的。要不然，那旅行箱怎么可能会在案发现场呢？而且那个箱子是用来装尸体的，包括最早出现的装尸体的那个购物袋，很明显都是顺手找来的……” “等等，敏儿，你这个说法很靠谱。”周默激动的直接走过去把上官敏儿又拉了回来。“把你这个想法现在就告诉……先告诉重哥。” “你可别告诉他！”上官敏儿忙不迭的摆手拒绝。“你现在要是告诉了沈队长，那今天晚上别说你了，连我都睡不了了。明天，明天早上，咱们再告诉沈队长他们，也不耽误。” 上官敏儿的这个提议，拯救了周默这一个晚上的睡眠。他虽然不是警察系统里的人，但他也清楚现在龙队长最为难的事情是什么。自己提供的信息，也只能说有了个侦查方向而已。一个蓝色的旅行箱成不了定罪的证据，即便抓到了马金海和赵明慧，只要他们矢口否认，或者说这个箱子他们早就丢弃了，到时候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可上官敏儿的这个提议就不一样了，如果案发现场发生在赵明慧或者马金海租住的的房子里，哪怕只能证明他们在这个房子里出现过，和租房子的人有关系，那这起碎尸抛尸案，他们两人就脱不了干系。只要有理由扣留赵明慧或者马金海，周默相信，龙队长他们一定能有办法让两人开口。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当龙队和沈重听到上官敏儿的分析，拍案叫绝。立刻从户籍系统里把赵明慧和马金海的照片打印了出来，让派出所的民警帮忙，人手一张，拿到出事儿的小区附近开始排查。 甚至连周默和上官敏儿都加入到了排查的队伍中。倒不是周默多么高尚，而是单纯的因为他想拿到第一手资料。他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这次的碎尸案凶手真的是马金海的话，那马金海作为天马娱乐的前员工，他一定会把尚坤牵扯进来。因为他知道，即使不主动出手，尚坤也会找机会收拾自己。 经过十几个人一天地毯式的查访，事情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几人证实，赵明慧的确出现在过这个小区，但同时也证实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承租这个房子的女孩儿，不是赵明慧。 按照这个两个结果，龙队长把周默和上官敏儿又叫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依旧是一份盒饭，三人商量出来了另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租房的女孩儿一定是认识赵明慧的，而且关系不会太差。因为蓝色的旅行箱出现在案发现场，明显不是从其他地方挪过来的，而是这个箱子本身就一直在案发现场。 得出了这个结论，周默再一次被龙队长抓了“义务劳工”，那就是通过佟千雪的社会关系，来确定赵明慧认识的人中，有谁符合被害人的特征，从而确定受害人的身份。 佟千雪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像一张白纸，至少在周默认识她的时候是这样子的。而赵明慧则不然，且不说周默是不是了解她，单单凭她的行事作风，她的社会关系就复杂很多。 说到赵明慧和佟千雪的社会关系，周默不由得想起来一个人——侯琳琳！佟千雪一共就两个闺蜜，除了赵明慧就是这个侯琳琳，但自始至终，邹默都没见过她。 他和佟千雪恋爱的时候，因为两个闺蜜都不是很喜欢周默的原因，从来也没有见过。结婚的时候呢，和赵明慧之间正闹的不可开交，而侯琳琳更是因为参与传销的事情而东躲西藏。 所以，周默即便想到了侯琳琳，但也只存在于想象，毕竟这个人他也只是听到过一个名字，包括后来佟千雪向刘思群借钱，据说也是为了帮助侯琳琳。 可如果受害人是侯琳琳的话，他也无法解释。侯琳琳作为赵明慧的闺蜜，又怎么会遭遇马金海的毒手呢？ 他无法解释这些事情，不过龙队长却明显眼睛一亮。一同参与过传销组织，赵明慧和马金海又有吸毒史，这所谓的闺蜜感情在这两件事情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一个人要是能骗自己的亲友去传销，还能拉着自己的亲友去吸毒，那这个人心里已经没有了情。别说所谓的友情了，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了侯琳琳这个人的存在和才行，龙队长一分钟也耽误，直接安排手下人，连夜出发。因为沈重中午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要去京城追查一个案子，所以现在留在临城的，就剩下了周默和上官敏儿。 其实周默也没想到，他也仅仅是提到侯琳琳这么一个人而已。没想到，两天之后，警方通过和侯琳琳的家人联系，再比对dna的结果，确认了这次碎尸案的受害者就是侯琳琳。 面对这个不幸的事实，侯琳琳的家人哭倒了一片。周默第一次见到自己妻子的另一个闺蜜侯琳琳的家人，但他没有站出来坦白自己的身份。警方也没有向侯琳琳的家人通报目前案件侦查的任何进展。 这是警方报案的一贯作风，怕的就是受害人家属在知道了某些线索之后，在悲痛的情绪下，做出极端是事情，或者破坏了警方的侦察方向。本来，这样做无可厚非，可任谁也没想到，侯琳琳的一个堂姐，在临城宾馆里就开启了直播。 沸沸扬扬了几天的“临城碎尸案”，突然爆出了“大瓜”，受害人的身份确定了。爆出这个消息的同时，侯琳琳的表姐还痛斥临城警方“不作为”。案子发生了整整五天才确定受害人身份，而且还有意的隐瞒犯罪嫌疑人的信息，或者根本就是没能力破案。 网络发酵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快的让龙队长和周默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网络上的大咖小咖，啥也不是的咖，纷纷转载，并加上自以为是的揣测和指责。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临城警方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只要提到临城警方，什么“无能”啊，什么“黑幕”啊，各种极尽打击的词汇便满屏飘，说到最后，临城警方的“无能”已经超过了这起“碎尸案”的被关注度。 周默和上官敏儿又一次被“邀请”回了刑警队。只不过，这一次连盒饭都没了。龙队长冷着脸，看着众人，等着手底下的人能出来一个解决目前状况的方法。同样，半小时之前，他的顶头上司也是这么对待他的。 “周记者，看到没？我们这些人破案还行，对于这种舆论战，真是一窍不通。”半个小时过去了，众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龙队长把目光投向了周默。“我听沈队长说，你也经营着一家传媒公司。我想听听你的建议，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办？” “我也知道迅速破案能让所有人闭嘴。”周默其实也在思索，不等他说出自己的想法，龙队长忍不住继续解释道。“但是，时间不允许啊。周记者，你应该也能想像到，让这些人这样不负责任的继续下去，我担心影响到咱们办案的进程。首先来说，现在基本可以锁定马金海了，可咱们没有能一锤定音的证据……” “龙队长，我理解你的想法！”周默也没客气，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对外公布受害人的身份，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可能还会大意的留在临城，不会潜逃。但现在不一样了，犯罪嫌疑人很可能会因为这事儿潜逃或者藏匿。” “这一切的基础是基于一个假设，假设犯罪嫌疑人真的是马金海。”龙队长皱了皱眉。“但是，周记者，咱们自己都知道，现在还没有特别落地的证据。如果有，我可以申请发协查通报，甚至发通缉令都行。” “那就发啊！”周默直接说道。“龙队长，我不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现在你们要是还不发通报，那谁也没办法。受害人的家属也好，那些蹭流量的自媒体也好，除非你通过手段，直接封杀了这个案子的所有关键词，否则，除了公布嫌疑人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周默的话，让龙队长陷入了两难，不过他并不怪周默，毕竟这是他们工作的失误造成的。就在他安排人去采集侯琳琳家人dna的时候，周默还曾经提醒过他，希望他能在不透露案情的情况下，来寻找尸源身份。 “周记者，如果到最后，这个马金海不是……”龙队长还在犹豫。 “退一万步讲，即便这个马金海不是犯罪嫌疑人，但我能证明现场装尸体的蓝色旅行箱和他有关系。”周默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他聚众吸毒的视频也给你了。龙队长，你还犹豫不决吗？” 第180章 蓝色旅行箱（五） 龙队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现在网络上的舆论都指向了临城警方。作为负责这个案子的大队长，他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不但如此，在公安局内部，他同样被推到了前面。 所以，周默的方式看似极端，实际上，也是唯一能让他暂缓一口气的方式。当然，也仅仅是暂缓一口气。 周默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目的。要说不恨马金海，那是扯淡。原本他和佟千雪可以相敬如宾的生活，哪怕两个人因为赵明慧的存在而分道扬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恨马金海不但色胆包天的让自己戴了绿帽子，还亲手把佟千雪带上了吸毒的道路。周默其实不在意佟千雪会这样，他在意的是自己的丈母娘在临终之前，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周默看来，是马金海无疑。他承认佟千雪作为一个成年人把持不住自己，有她自己的问题。也知道赵明慧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不可谓不大。可到了最后，造成眼前不幸的，还是马金海。 为了说服龙队长对马金海发出协查通报，周默不惜承诺了龙队长，自己将用自己的传媒公司，在网络上做风向转移，保证两小时以内，让临城警方的形象恢复正常。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要对马金海通报抓捕。 事关重大，龙队长也做不了主，只能硬着头皮汇报给了顶头上司。时间紧迫，他的顶头上司最后一咬牙，决定跟周默赌一次。如果到最后，能证明马金海是真正的凶手，那就皆大欢喜，万一乌龙了，到时候收场都难啊。 其实周默在来临城刑警队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部署，这一点连上官敏儿都不知道。当侯琳琳的家人在直播上痛斥哭诉的时候，他就和何冲研究好了方向。 看看时间，晚上7点整。周默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打给了杨雪妮。他知道今天晚上做节目的是她，所以告诉她，只要临城这边的通报一发，杨雪妮在节目里一定要插播这条消息。甚至，他希望今天杨雪妮做节目的时候，直接开启直播，和他的武唐传媒直播，直接做一次连线是最好的。 一个小时的筹备时间，对于几个职业媒体人来说，简直容易的不能再容易。8点整，回到了宾馆的周默，直接用自己的手机开启了直播。 早就准备就绪的林悦今天晚上坐在武唐传媒的直播间，随时等待着师父的连线。而连线之前，两人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讲述着现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临城碎尸案”。 林悦向大家介绍着受害人侯琳琳和犯罪嫌疑人马金海之间的关系。当然，她只提到了赵明慧，没有提及佟千雪。这也是周默提前做好的文案。同样，也没有提及马金海的老东家天马娱乐公司。毕竟，现在马金海还没有落网，和尚坤撕破脸还不是最佳时机。 坐在宾馆里的周默同样再讲述这件事情，只不过，他是从这次出差开始讲起。虽然没有一句话是在为临城警方开脱，但任谁听完之后也能明白，现在网络上的传言，仅仅是个传言，因为只有周默才见证了整个警方排查的过程。 不过，他没有提及那个蓝色的旅行箱，也没有提及自己和马金海的过节。只是不断的提醒大家，为了抓到犯罪嫌疑人，警方现在不便透露太多细节。顺便给自己的单位和公司都做了个“广告”，告诉大家，关于犯罪嫌疑人的信息，马上就会在武唐传媒的直播中亮相，城市文艺广播电台也将同步报道。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洗白”，网络上的风向变了。周默导演这一切，杨雪妮和林悦配合的也相当到位。最重要的是，何冲这一次同样启用了大量的“水军都督”。只不过，这次的费用不是以公司的名义分发下去的，而是周默自己掏腰包解决的。 “默哥，你这一招玩的漂亮啊！”关了直播，周默配备的靠在椅子上，上官敏儿连忙递上了矿泉水。“我都有点嫉妒林悦姐了，为什么这次不让我上呢？”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周默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敏儿，这只是为了帮龙队长解决眼前的问题而已。案子什么时候破，还是个未知数。而且，我猜得不错，明天网络上还会拿这个事儿继续炒作。看刚刚搬回这一城，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有道理，现在网上明白真相的人不多。跟风炒作的自媒体倒是跟狗尿苔似的。”上官敏儿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那怎么办？难道明天咱们还得继续回应他们？” “不好说啊，什么时候能结束，就看龙队长什么时候能抓到人了！”周默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今天我这一出面，往后我就变成被攻击的靶子了。从明天开始，保证有人说我是警方的舔狗人士。” “难道那个侯琳琳家有什么背景，或者钱比较充足，能够不顾一切的在网络上带风向？”上官敏儿有些不明就里。 “现在想出名的人太多了，这个社会太浮躁。根本用不着当事人站出来，想出名的那些自媒体就会主动站出来反驳我。”周默摇了摇头。“现在的网络上，你就是说自己是个女的，拿着身份证站在那，也得有人说不对。” “唉，也是。现在的人想出名都想疯了！”上官敏儿点了点头。“默哥，那你想好后面怎么办了吗？” “走一步看一步呗！”周默笑了笑。“不过，咱们得走了！今天晚上就回去，要不然，我可能会死的很惨！” “啊？今天晚上就走？”上官敏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咱们没开车来啊，怎么走啊？” “反正不能再坐警车回去！”周默翻了个白眼儿。“打不了打车回去呗。车费给的到位，指定没问题。” 两人商量着要不要跟龙队长打个招呼的时候，龙队长的电话率先打到了周默的手机上。 就在周默等三方直播，在网上扭转舆论方向的时候，其实龙队长也没闲着。确切的说，是他的领导们没有闲着。抓捕马金海的通告已经发了，周默等人又再网络上造势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官网上官宣呢？甚至某位领导还亲自录制了视频，言之凿凿的说，要给临海一个平安的交代。 本来龙队长打电话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周默的帮忙，另一方面要请周默和上官敏儿出来吃个宵夜。来到临城以后，他招待周默的，一直是食堂的盒饭，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可当听周默说要离开临城的时候，龙队长有些不理解了。跟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难道他们不想看到马金海落网，案子了结的那一天吗？但周默以工作上需要自己回去一趟为借口，他也不好再挽留。 “这么晚了，你们也没开车来，我安排给车送你们！”挂电话之前，龙队长还是很细心的问道。 “不用，龙队长，你们现在还是加大力度破案！”周默没有好意思说自己不喜欢坐警车，“一会儿我跟敏儿随便找个出租车就回去了。” “先别着急，周记者，你等我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儿找你！”不等周默回应，龙队长说完这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周默拿着手机，稍稍一愣。告诉上官敏儿，把东西收拾好，一会儿等龙队长来了之后，他们就直接离开。本来两人东西就不多，上官敏儿又买了个和案发现场同款的蓝色旅行箱，收拾起来就非常简单了。只不过，她为什么要买一个“晦气”的旅行箱，到现在周默也想不明白。 很快，龙队长就到了宾馆楼下，周默也就没来得及再问上官敏儿。只好和她一起拎着箱子下了楼。对于上官敏儿手里的蓝色旅行箱，明显也是一愣，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周记者，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等我抓住凶手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在你来之前，我们一定不会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龙队长脸上难得的有了点笑容。 “那我就谢谢龙队长了！”周默客气了一句，实际上他并不相信。并不是他不相信龙队长，而是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一旦凶手被抓到，当地的公安系统不得锣鼓喧天的给自己造势啊。到时候，谁还能记得他啊。即使龙队长通知自己了，等自己来了，估计记者招待会都开完了。 “周记者，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稍微顿了顿，龙队长继续说道。“就在刚刚你直播的时候，我们刑警队接到了交通队的通知，说是在城外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摩托车。这辆摩托车上有血迹。而且，在摩托车后座上，发现了一块购物袋的残骸。刚刚我们检验科的同志去检验过了，物理比对，就是装尸块的那个购物袋上残缺的。” “哦？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周默点了点头，其实客气的成分更大一些。“龙队长，那我就预祝您早日破案。” 说完之后，周默一拉上官敏儿就要离开。龙队长连忙阻拦。“周记者，别这么着急，你让我把话说完！” “那辆摩托车上取到了指纹。而且和马金海的指纹比对，吻合度百分之百。”龙队长继续说道。“其实这已经可以确定了，凶手就是马金海。只不过，为了让证据更加确凿，我们检验科正在检验那辆摩托车上的血迹，和受害人的dna做比对。” “龙队长，这是真的？”周默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的转折点这么快就找到了。其实直播之前，他还是有赌的成分，那个时候说马金海就是凶手，多少有点牵强。而现在，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当然了！”龙队长说话的语气里有坚定，更有自豪。“周记者，明天天亮，结果就出来了。其实这个结果并不重要，但一旦做实了，咱们这次冒险就冒对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抓捕马金海了。不要的时候，申请通缉令的条件都够了！” “嗯，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不要忽视！”周默灵机一动，打算“自私”一次。“和马金海一起的，还有个赵明慧的，最重要的是，我猜怂恿他们吸毒的那个人就是常俊峰。所以……” “嗯，我懂！这个常俊峰我早晚要动一动他！”龙队长点了点头。“周记者，你们不能等到明天早上，结果出来以后再走吗？” “我必须得走！”周默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过，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敏儿，你留下。明天结果一出来，直接联系我。我找个适当的机会，再公布相关证据。” “我留下？”上官敏儿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周默。 “嗯！你留下！”周默斩钉截铁的说道。“怎么样？能不能完成任务？” “好！”上官敏儿点了点头。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周默为什么会着急忙慌的回去。但她相信周默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当着龙队长的面儿，她没有问，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周默的想法是，直接找一辆出租车回去。可龙队长来的时候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把局里的接待车借了出来。连司机都给带来了，要送周默回去。甚至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他推上了车。 离开临城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周默在路上已经用微信把第二天的部署通知了上官敏儿，回到家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回来，是因为他今天在直播前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他这次秘密的赶回来，完全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午九点以后。甚至上官敏儿已经发回了消息，那辆摩托车上的血迹就是侯琳琳的。马金海的作案嫌疑已经不需要用嫌疑来界定了。 他才拿出手机，调出那个自从存在通讯录里，一次也没打过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第181章 蓝色旅行箱（六） 伊瑷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在一个普通电台已经工作了6年，早就想更上一层楼了。年前和周默等人一起主持了本市的春节晚会，让她的知名度有了一定的提升，加上舅舅是广电局的一把手，她最近的心更飘了。 事实上，她的舅舅赵凯也有心提携她。如果她愿意离开一线主持工作的话，换个行政岗位，早就给她安排了。可她并不愿意离开一线的主持工作。这样一来，赵凯就是想照顾自己这个外甥女，没有拿得出手的履历，也不好给她调动。 今天伊瑷很意外的接到了周默的电话，心情本身不太好的她算是有了一点慰藉。她对周默的印象不错，晚会的时候帮自己帮的太明显了。 年后，她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个自己还小两岁的同行。结果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这个周默虽然入行比自己晚甚至还做了三年卖药的主持人。可最近半年，周默算是异军突起，接手节目组就把收听率提升到了第一。而且，这个来自农村，一点没背景的小伙子，居然还自己成立的传媒公司，硬生生把自己搞成了本地小网红。 今天突然接到周默的电话，让她有些诧异。可诧异归诧异，有了这些好印象，周默约她共进午餐的邀请，她自然不会拒绝。 “周默，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了？”坐在周默特地选的一个西餐厅，伊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什么叫突然啊？伊瑷姐，我早就想找你吃顿饭了，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吗？”周默莞尔一笑。“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理，又合适的借口，我怎么可能放过呢？” “哈哈哈，周默，你说话真逗。连借口这个词儿都用上了！”伊瑷掩口一笑。“那你说说，你的借口有多么的合理，又有多么的合适？” “伊瑷姐，我不瞒你，我昨天晚上还在临城呢。连夜回来的，就是为了找你。”周默倒是爽快，直接把自己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伊瑷姐，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上网？” “是跟我显摆你晚上的直播？”伊瑷眼神儿里充满了“你被我看穿了”的骄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临城的凶杀案，让你活生生做成了娱乐节目的感觉。说真的，姐挺佩服你啊！” “那，不知道伊瑷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这个案子的后续报道呢？”周默笑眯眯的看着伊瑷。 “我？你可别逗了！”伊瑷一愣，随即一笑。“周默，你不会专程从临城回来取笑我的？姐干了六年了，但一直主持的是娱乐节目，你让我去做法律节目？” “你误会了，伊瑷姐。”周默连忙解释道。“我以前还是个卖药的主持人呢。现在做法律节目不也没什么问题吗？我邀请你不是让你改行，是需要你帮忙。”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伊瑷诧异道。 “我觉得，这次去临城采访，但无论临城凶杀案的受害人还是凶手，都是咱们这里的人。咱们作为新闻媒体如果只有我们一家报道，显得小气了。大度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普及血淋淋的教训，才能让咱们的城市显得大气，宽容，继往开来。”周默把提前想好的台词儿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所以，我才找伊瑷姐合作。” “关键是我不负责我们台的法律节目啊！”伊瑷还是有些不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我们台法律栏目的负责人。如果你需要全市的新闻媒体都能和你们一样报道这个案件的，我也可以去求我舅舅帮忙。” “不不不，伊瑷姐，你只说对了一半。”周默摆了摆手，继续“背诵”自己的台词儿。“我的意思是，我要聘请你，到我传媒公司一起直播后续的报道。至于你们单位的法律节目，那确实得你和赵局长帮忙联系一下。” 伊瑷一点也不傻，她自然能明白，这个时下在网络上火爆的话题自己能参与的话，知名度一下子就能提升起来。更关键的是，这事儿如果自己去找舅舅帮忙的话。事后自己的履历上就有了晋升或者调岗的资本。 别看只是一次小小的直播，能联合全市的新闻口共同维护城市形象，或许对于周默来说，只是一次度过危机的手段。对于赵局长的外甥女，意义可就非同凡响了。 话说开了，伊瑷自然也就明白了。两人午餐结束，她连单位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广电局。新闻讲究时效性，机会更要讲究时效性。赵凯没想到这个周默如此上道。上次晚会的时候，就照顾了自己外甥女一次，这次的直播居然还能替外甥女着想，想出这么一个高大上的理由来。 很快，一份维护城市形象，全面直击临城血案的通知就以赵凯的名义下发到了各个新闻单位。而这个通知上，明晃晃的确定了，这个提议来自于普通主持人伊瑷。 接到通知的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这是赵局长给外甥女晋升铺路呢。可表面上必须“积极”支持啊。包括气得差点把这份通知撕掉的老邱，也不得不表示大力支持。 其实周默这么做，真的是为了防止老邱给自己“挖坑”。现在老邱距离退休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最后的这一个月，老邱一定会抓住，甚至制造机会让自己失业。 昨天直播完了之后，周默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老邱如果把这次直播加上杨雪妮在节目里插播没有上报节目部的事情严重化的话，自己和杨雪妮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惩罚。 其实今天早上，老邱已经杨雪妮痛批了一顿，就等着周默回来，给他们俩一起下处罚通知了。只是老邱没想到，他的处罚通知还没想好怎么写，赵凯的一份通知就下来了。 生气归生气，老邱还没有糊涂到跟赵凯顶着干的份儿上。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维护城市形象，是出自周默之手呢。只不过，人家赵凯说是自己外甥女的主意，他也没办法。 无形之中，周默利用伊瑷和赵凯的关系，巧妙的化解了一次危机，一次来自老邱的危机。可他却没有躲过来自网络上的危机，虽然他有心理准备，当全网的矛头再次对准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这次临城碎尸案的受害人实际上和一个叫佟千雪的女人关系更加密切。为了证实这个说法，连佟千雪给侯琳琳的转账记录都截图发出来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爆料者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周默。作为佟千雪的老公，面对妻子闺蜜的被害，居然能冷血到冷静报道，还替警方说话，只字不提他和受害人的关系，爆料者怀疑，周默和这起凶杀案本身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时间，网络上再次质疑声满屏。当然，也有周默的支持者，认为他在执行工作的过程中，不掺加任何个人的情绪色彩，这才是真正的记者，真正的主持人。 不得已，当天晚上的直播，周默把伊瑷带到了直播间。畅聊这起惨无人道的凶杀案的同时，周默在直播中矢口否认他和这件案子有关系的传闻。并且在伊瑷的提醒下，他不得不痛心疾首的宣布，自己和佟千雪的婚姻关系实际上已经临近终点了。 当然，这些都是他和伊瑷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儿。不过，他并没有让上官敏儿连线，更没有提及发现马金海犯案铁证的事情。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能把自己和佟千雪关系曝光出来的人不缺，可知道佟千雪和侯琳琳有关系的人没多少。除了侯琳琳一家人，就剩下马金海和赵明慧两个人了。 他再赌，赌这次在网上带节奏攻击自己的人，就是马金海，或者是和马金海有关系的人。所以，他在直播的时候，还不小心说出了现在对于马金海的犯罪事实实际上并不充分。 果不其然，第二天，网络上再次爆出“大瓜”。周默和佟千雪的婚姻的确已经走到了尽头。主要原因是，佟千雪给周默戴了绿帽子。而那个绿帽子的制造者，就是所谓的嫌疑人马金海。 趁着水军在网络上和爆料者的拥趸们唇枪舌战，要他们拿出佟千雪出轨证据的过程。周默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龙队长，并且把自己手里关于马金海和佟千雪的那些出轨视频给了他。 并且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不小心”的说出了马金海犯罪证据不足的“事实”，实际上是在引诱马金海或者他背后的人趁机来诋毁自己，包括试探警方手里的证据。 现在沈重去了京城，他只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龙队长了。这段视频佟千雪和马金海手里都有。但视频源一直在周默手里。只要爆料周默戴绿帽子的人敢在网络上拿出证据，那龙队长就能按照视频发出地找到发视频的人，而这个人，有很大可能是马金海本人。 伊瑷听着周默在直播镜头前叫嚣，说自己戴绿帽子的人要是拿不出证据来，他就会将此事诉诸于法律，多少有些心疼。她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伙子，居然在带着绿帽子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引诱凶手露出马脚，她坚信自己做不到。 果然，晚上10点以后，网络上居然真的出现了佟千雪和马金海在床上运动的照片，哪怕这些照片有些部位打了马赛克，周默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就是从监控视频上截取出来的。 这让原本支持周默的网友都不得不动摇了。马金海给周默戴了绿帽子，所以临城碎尸案发生，周默陷害马金海也是情有可原的。 周默并不着急解释，他在等着龙队长的消息。伊瑷看着干着急，她不知道这个事时候的周默为什么不为了自己的 声誉去解释。 “伊瑷姐，解释也是没有用的！”周默送伊瑷回家的路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状态。“网络上看热闹的人居多，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八卦”，至于真假，他们根本不在乎。” “这么说，那些照片是假的喽？”伊瑷坐在副驾驶上，心里一喜。平心而论，她是不想让周默面临这些事实的。 “不，一点都不假！”周默冷笑了一声。“伊瑷姐，这些视频原来就是我从监控视频上得到的。不过，这次曝光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伊瑷在心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周默了。冷血，还是冷静？她真的不知道。 “这份视频除了我，就只有佟千雪，也就是我妻子，和那个凶手马金海手里有。”周默直接给出了答案。“所以，我故意激怒他们，故意说现在证据不足，就是为了引诱他们出手。” “你的意思是？”伊瑷对法律范畴的东西了解不多，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能猜出来周默的目的了。“警方可以通过他们发视频或者照片的id找到他们？” “没错！伊瑷姐，我要是所料不错的，明天就是事情的终点。”周默脸上的冷笑一闪记过。 “可是，这样的话，你的声誉全被你的妻子毁了。”伊瑷怜惜的看了眼周默。 “不重要，网络这个东西，什么事炒的快，大家忘的也快！”周默冷静地说道。“再说了，伊瑷姐，在婚姻中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周默原以为把伊瑷送回家，就是他们今天聊天的终点。可是就在刚刚到达伊瑷家所在小区门口的时候，龙队长的一个电话又把他们支配回了武唐传媒的直播间。 龙队长告诉他，马金海的藏身之处已经被侦查人员发现。现在他正带着手下的精兵强将赶往抓捕地点。而且上官敏儿也在龙队长的车上。 这才是事情的真正终点，至少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周默和伊瑷都是这么认为的。 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直接霸占了直播间，连线了上官敏儿，等着激动人心的时刻。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周默想不到，貌似抓住了马金海，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其实更大的危机正在不久的24小时之后等着他。 第182章 蓝色旅行箱（七） 抓捕马金海的行动非常顺利。当警察冲进他藏身的郊区民房时，他还正在享受毒品带给他的飘飘欲仙。 一开始，当他知道侯琳琳的尸体被发现，他没有着急；侯琳琳的身份被确定，他也没有着急。协查通报通过媒体发出来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 可当周默在直播里不小心说出了到目前为止，马金海的犯罪证据也仅仅是怀疑到时候，他看到了希望。赵明慧更加不知足，没有证据不等于没有嫌疑啊。索性把水搅浑。于是，她让马金海在网络上开始带节奏。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周默的“说漏嘴”，包括那些在网上跟他们咄咄逼人要“证据”的人其实都周默安排好的。 今天晚上，他和赵明慧刚刚结束了一轮长达5分钟的“锻炼身体”之后，又开始享受毒品。没想到刚刚开始，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和赵明慧。 上官敏儿瞬间打开了手机直播，并且把信号切换到了周默和伊瑷的直播间。为了防止泄露消息，他们在直播间都没有提及抓捕马金海的事情。但很多网友看到他们两人又出现在了直播间，公屏上不断的提问，是不是有重大事件发生？也有个别网友猜测，今晚，那个临城碎尸案的凶手一定会落网。 伴随着抓捕画面的出现，直播间里瞬间沸腾了。他们看到了马金海被抓捕的画面，也看到了马金海在被捕的那一刻有多么的慌张和不可思议。上官敏儿也不遗余力的把镜头对准了马金海和赵明慧。甚至连押运的过程，她也一直没有离开。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实际上周默和伊瑷根本就没说几句话。除了上官敏儿偶尔的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一下之外，这俩人在直播间基本上就是在享受公屏上飘过的无数个“大拇指”。 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周默才把伊瑷送下来。人家老公在楼下等着接媳妇了，他也就不用再送了。不过，他也没有回家，开上李瑶的那辆小路虎，直接上了去临城的高速公路。 他去临城是要亲自接上官敏儿回来，更是要亲自了解几个心里想不明白的问题。马金海为什么要残害侯琳琳？赵明慧在这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最关键的是，一直和这两个人混在一起的佟千雪现在去哪了。 带着这些疑问，周默再一次来到了临城。不过，这些答案他想知道，龙大队长也想知道，只不过马金海暂时没有那么配合而已。在临城整整待了一天，甚至在宾馆里和上官敏儿下起了五子棋，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直到第三天的上午，龙队长打来电话，马金海和赵明慧居然不约而同的主动要求交代。这倒是让周默诧异了一番。不过，龙队长马上揭晓了答案，这俩货，毒瘾犯了，坚持不下去了。 到了刑警队，龙队长做出了安排，周默和他，还有另一名警员一起去见马金海；而上官敏儿则跟着两名女警去另一个审讯室里接受赵明慧的主动交代。 “马金海，说！”坐在审讯室里，看着状态萎靡的马金海，龙队长都懒得使用审讯技巧。 “我提醒你， 马金海！”和龙队长一起进来的另一名警员严厉的说道。“今天提审你，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即使你什么都不说，零口供照样能定你的罪。” “哈……”马金海没说话，先打了个哈欠。“政府，你们能定我什么罪？抛尸？还是分尸？反正你们定不了我杀人的罪。” 马金海的话一出口，连周默都是一惊。按照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的确只能证明他参与了抛尸，到底别人行凶后他抛尸的，还是他就是凶手，还真不好说。能说出这种话，要么马金海是个专业的法律人士，要么马金海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马金海，如果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向我示威的，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龙队长呵呵一笑。“周记者，白让你跑了一趟，咱们走。” “政府，政府……”眼看着龙队长等人要走，马金海急了。“政府，我不是不说，我现在想要点……” “你想都别想！”龙队长直接打断了马金海的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到了这了，你还痴心妄想？马金海，我告诉你，你愿意交代，我给机会，不愿意交代，我们可以去审问赵明慧。现在，说不说，随你！” “我说，我说！”马金海心里承受不住了。“我实话实说，我全说。我参与分尸了，抛尸也的确是抛的，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人不是你杀的？”龙队长冷笑一声。“马金海，你想避重就轻？我告诉你，分尸和抛尸的罪名也不小。” “我知道，但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有证据！”马金海一着急，也不打哈欠了。“政府，我全交代。” 原来去年侯琳琳和赵明慧参与的传销组织被取缔后，侯琳琳就一直住在租来的那个房子里。后来周周默结婚的时候，马金海和赵明慧偷来的东西都放到了侯琳琳那里。 马金海和赵明慧来到临城以后，也偶尔会去投奔侯琳琳。但侯琳琳没了正经收入之后，一直靠两个闺蜜接济着过日子。赵明慧曾经劝过她，让她去夜店里钓几个凯子也能过的不错，可侯琳琳一直不同意。 后来佟千雪的条件好一点了，也偶尔的回接济她。直到佟千雪和马金海搞在一起，吸毒了，自然经济也就没有了结余。不但没有了结余，连公司股份都卖了，也不够开销的。 马金海等人的毒品都是从常俊峰那里得到的。一开始是送，后来就得花钱买。佟千雪没钱了，马金海也负担不起三个人的消费了。常俊峰开始把目光投向了佟千雪。 为了能不花钱得到赖以生存的毒品，佟千雪又投入了常俊峰的怀抱。出事儿的那天，马金海和赵明慧在侯琳琳家吃饭，佟千雪带着常俊峰来了。 她找侯琳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侯琳琳还钱。当时，侯琳琳没钱自觉理亏。但作为闺蜜，她还是劝佟千雪戒毒，劝佟千雪回到周默的身边过正常人的日子。 这些话自然激怒了佟千雪，也自然激怒了常俊峰。就连马金海和赵明慧也觉得侯琳琳有点管得太宽了。说着说着，佟千雪和侯琳琳就吵了起来。 当时，侯琳琳气急了，直接推了佟千雪一把，让她滚出自己的家。而佟千雪也毫不示弱的还了手。看着往日亲如姐妹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赵明慧想拉架，可又不知道该帮谁。 犹豫的过程中，身材占优势的佟千雪把侯琳琳压倒了。骑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很快，侯琳琳就翻了白眼儿。见状，赵明慧有点害怕了，可还没等她去劝架，常俊峰直接一脚踩在了侯琳琳的脑袋上。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侯琳琳就这样，死在了她的闺蜜和闺蜜情人手里。 其实当时佟千雪也吓坏了，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闺蜜，没想到杀了她。但常俊峰的加入，让她掌控不了局面了。赵明慧和马金海也当即手足无措。 常俊峰异常冷静，就像他刚刚动手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不起眼的昆虫一样。他让马金海从厨房拿来了菜刀，直接直接了侯琳琳的尸体。干累了，就让马金海干一会儿。 佟千雪吓坏了，赵明慧也吓坏了。不过，在害怕的同时，赵明慧还是用手机录下了常俊峰踢死侯琳琳和吩咐马金海拿菜刀的短暂画面。 其实他们都知道，死一个人不是小事儿。只有常俊峰似乎司空见惯一样，果断的烧毁了尸体的头部，单独用口袋装上，连同另一袋尸块，让马金海扔掉。 为了抛尸，当天晚上，马金海骑着偷来的破摩托车连着踩点两次，就是为了躲避监控。常俊峰告诉他，扔掉这两个口袋之后，不要再回来了。所以，马金海当时带着赵明慧一起走了。 至于蓝色旅行箱里的部分尸体，马金海表示，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还告诉龙队长，当天晚上赵明慧拍摄的那个手机，他已经存在了一家超市的储物柜里。同时，他直接把储物柜的位置和密码都告诉了龙队长。 其实不用他表现的如此积极，龙队长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负责审讯赵明慧的女警已经经实时审讯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了龙队长的耳机里。赵明慧的交代和马金海的交代几乎如出一辙。 两人是不是被抓之前就串好了供词，他暂时不得而知。但人家都能提供保存证据的地点，想来应该不是假的。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龙队长一只偷眼观瞧周默，但周默始终就没有任何表情。其实他的内心是愤怒的，只不过没有显现出来而已。当他听到这次碎尸案的导火索居然是佟千雪时，差点没忍住骂娘。但最后，职业操守还是战胜了个人情绪。 、对于佟千雪，周默根本就已经不报希望了。当龙队长担心的看他时，当从另一个审讯室里出来的上官敏儿同情的看向他时，他心里正在考虑的是，如何能瞒住自己那个病入膏肓，时日不多的丈母娘。 “你没事？默哥！”上官敏儿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忍住出口慰问道。 “没事！敏儿，不用担心！”周默也知道上官敏儿为什么要安慰自己，索性主动开口说道。“佟千雪的事情我没想到，但是，对于一个拥有了毒瘾的人来说，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其实周默表现的越冷静，上官敏儿的心里越疼。虽然她认识周默的时间不长，但周默的努力和对生活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 “默哥，一会我跟着去超市里取那个手机！”上官敏儿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转换到了工作的话题。“这件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咱们不能再公布了。哪怕确定了，其实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完美了。” “行了，敏儿，你不用说了！”周默抬手示意，打断了上官敏儿的话。“记住一件事儿，干咱们这行，实事求是是基本原则！” “我知道了，默哥！”上官敏儿知道周默的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只能机械的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原本属于赵明慧的那部手机已经到了龙队长的手中。果然，如两人交代的那样，亲手杀死侯琳琳的，是佟千雪和常俊峰。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龙队长其实也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如果饱受关注的临城碎尸案就此结案，他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可真正的事实儿和之前的判断有了偏差。不，准确的说，不仅仅是偏差，而是主犯根本就没有落网。 最后，龙队长还是尊重了事实，想上级领导做了汇报。但这一次，对佟千雪和常俊峰的追捕，绝对不能发通报。尤其是常俊峰，本身就是长年游走于犯罪领域的人，反侦察能力绝对不是一个马金海能比的。 临城本地的媒体通过前两天的直播，早就知道轰动一时的临城碎尸案告破了。这两天几乎天天堵在刑警队的门口，但没有龙队长的命令，这个记者招待会就一直没开。 “龙队长，我的建议是，这个记者招待会要开！”最终，周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周记者，现在连真正的凶手都没有抓到，这个新闻发布会怎么开啊？”龙队长对于周默的建议有些不可置否。 “只有你正常开了记者招待会，常俊峰才能放松警惕！”周默说话的时候很冷静，这让站在他旁边的上官敏儿有些失神。她实在无法想象，刚刚经历了心里挣扎的周默此刻能如此冷静。 经过周默的稍加解释，龙队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也暗暗的给周默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小时后，就在龙队长和临城的记者大谈破案过程的时候，周默已经开着李瑶那辆小路虎，载着上官敏儿和另外两名女性化妆侦查员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在半小时之前，孟晓萱在电话里告诉周默，她和何冲去看望张桂芝的时候，意外遇到了佟千雪。 第183章 蓝色旅行箱（八） 东北的春天和冬天似乎没有什么界限。哪怕过了年，按照时节推算，这个时候已经算是春天了，可黑夜来临的依旧那么早。当周默赶到“城中村”的时候，虽然只有下午五点多，可天已经灰蒙蒙的了。 孟晓萱和何冲的那辆小雨燕停在路边一直没有离开，直到看见周默从那辆小路虎上跳下来，两人才急忙跳了下来。 “默哥，你终于回来了！”孟晓萱的焦急之色布满了脸庞。 “怎么回事儿？”周默也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 “今天下午，我和冲哥一起来看干妈，没想到待了还不到半小时，嫂子就回来了！”孟晓萱语速很快，但说的很清楚。“当时嫂子二话不说，就赶我们走，干妈气得够呛！我们怕再待下去，恐怕会吵得更严重，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她是自己回来的？还是有人和她一起回来的？”周默直接开口问道。 “回来的时候，有个男的和她一起，但是没进屋。我和冲哥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孟晓萱回答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不过，一个小时前，这个男人离开了。开着一辆起亚，车牌号我查过了，是天马娱乐公司名下的。” 说着，孟晓萱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了那个男人的照片，以及那个男人驾车离开的照片。 周默直接把手机拿了过来，直接递给了身后的两名女警。此时，她们没有穿制服，所以，孟晓萱也不知道周默为什么会让她们看照片。 “常俊峰！”其中一个女警很确定的说道。 “没错，看起来常俊峰还没有外逃。”另一个女警看了看照片，抬头又望了望同伴。“咱们现在马上交增援，然后先控制了佟千雪。” “不行！”周默直接打断了他们之前的商量。“你们可以叫增援，如果你认为来得及的话。但是，在常俊峰没有出现之前，你们不能贸然的抓佟千雪。” “默哥，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嫂子啊？”孟晓萱忍不住问道。 “晓萱，这事儿等有时间我再给你解释。”周默说完，又看看了看两个没有制服的女警。随即做出了安排。“何经理，你一会开李瑶那辆小路虎走，因为他们都认识这辆车，这辆车要是留在这，很不方便。敏儿，一会儿你开何经理那辆雨燕，带着这两位同志，到前面随便找个地方盯着这边，我嗲这佟千雪离开的时候，会给你信号。到时候，你跟上！” “你要带着佟千雪走？”刚刚提议控制佟千雪的女警显然有些不满意周默的安排。“我告诉你，周记者。虽然龙大队让我们听你的，但放走嫌疑人这种事儿，坚决不行。” “你要是怕我们两个人控制不了常俊峰，我现在就可以给龙大队打电话，让他给你们这里的公安局发个协查通报。”见周默冷着脸没说话，女警继续强调道。“但是，抓个佟千雪，我们俩还绰绰有余。” “我提醒你们一句，常俊峰不是马金海。”沉默了良久，周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个人。“你知不知道，常俊峰是天马娱乐老总尚坤的人。在这，只要你们告诉了公安局，我相信尚坤用不了十分钟就能知道。你们是想通知常俊峰逃跑吗？” “那怎么办？”终于，另一个女警说话了！ “听我的，我让你们把两个人都带回去！”周默没有解释，冲着孟晓萱和上官敏儿挥了挥手，直接走向了马路对面。 几人也不知道周默去做什么了，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全部上了各自的车离开。 十几分钟以后，周默在超市买了点水果，然后直接去了丈母娘张桂芝的家。 “小默，你怎么回来了？”周默自己用钥匙开了门，打开门的瞬间看，张桂芝有些动容，但随即又强装笑颜。 “妈，我回来看看你！”周默把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冲着旁边表情有点不自然的佟千雪送上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默，你和小雪难得都回来……”张桂芝有些激动，似乎还有些难过。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默直接打断了张桂芝。“你是不是听说我和千雪吵架了？甚至说我们要离婚？妈，你想多了，我和千雪的确是吵架了。不过，这事儿怨我！” 周默的话音刚落，张桂芝的脸色明显渐渐变好，倒是旁边的佟千雪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千雪，我知道你最近生意上遇到点苦难。我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累，也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你没钱上火。”周默的表演很真，至少骗过了急切盼着女儿女婿和好的张桂芝。 “放心，我这有钱。千雪，一会儿给我回家，咱们不吵架了，遇到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挺过去！”周默继续自己的表演。“妈，本来呢，我和小雪应该留下来陪你吃顿饭，但小雪那边特别着急用钱，我们就不留在这了。改天有时间，我们再回来看你。” “小雪，你看看，你还说小默不管你。”张桂芝看着女婿，又看看脸上十分精彩的女儿，乐呵呵的说道。“小默，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就高兴。你们有事儿你们先去忙。有时间回来看看妈就行了！” “蔡阿姨，我们走了，好好照顾我妈啊！”临走的时候，周默冲着里面喊了一句。蔡阿姨是张桂芝出院后，周默找来的保姆，就是为了照顾张桂芝的饮食起居。关键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连个报信儿的人都没有。 佟千雪一直被周默拉出来，也没搞明白周默要干什么。想到马金海已经落网，难道是周默觉得自己还有可能回心转意？想到这，佟千雪不由得内心冷笑。 “你这么着急拉我出来干嘛？”佟千雪想到这，瞬间甩开了周默。 “佟千雪，好聚好散你至少还能得到您想要的东西。”离开了张桂芝，周默不再客气，也无需再演戏。“现在，你的那个马哥也进去了，估计这辈子能出来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佟千雪已经站在那，一动不动。 “如果我要是起诉离婚的，你什么都得不到。”周默冷哼一声。“现在跟我回去，好聚好散，把离婚协议签了，你自由了，我也解脱了。放心，我知道你缺钱，我不敢说满足你的要求，至少我能给你的，你现在手里没有。” “你，你说话算数？”佟千雪明显是心动了！ “你可以不相信！”周默冷笑一声。“佟千雪，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骗过你一次吗？”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周默内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这辈子，我这是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 佟千雪妥协了，倒不是她真多么信任周默，而是对于金钱的渴望。为了金钱，她居然和常俊峰一起动手打死了自己的闺蜜，现在，只是跟着周默回家协议离婚而已，又能如何呢？相比于杀人后的恐慌，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你车呢？”跟着周默路边叫了个出租回家，佟千雪有些不解。 “出差刚回来，车在单位放着呢！”周默说的很平静，佟千雪没有丝毫的怀疑。 上官敏儿驾驶着何冲的那辆雨燕，载着临城来的两个女警跟在周默乘坐的出租车后面，不急不缓。等周默和佟千雪下了车，走进了小区，两名女警就要下车跟上，上官敏儿直接把车门锁了。 “你什么意思？配合佟千雪逃跑？”一直对周默有意见的那个女警显然不高兴了。 “呵呵，我都不认识佟千雪长什么样！”上官敏儿冷笑了一声，然后低头手机拿了出来，等着周默的下一步指令。 上了楼的佟千雪显得心不在焉，哪怕她许久不回这个家了，回来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波动。坐在沙发上，手指不断的支配着手里的手机。 “千雪，虽然我知道我问的比较多余，但是，我还得出于礼貌问一句，咱们真的要离婚吗？” “周默，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句话的吗？”佟千雪不屑的回了一句。“我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妈，但这不代表咱们还能回到以前。” “不用解释，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出于礼貌的这么问一句。”周默笑得很随意，他知道此刻一直在盯着手机屏幕的佟千雪和自己一样，都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只不过，佟千雪在听从常俊峰的指挥，而自己是在指挥着众人。 “那就别浪费时间，说，离婚什么条件？”佟千雪不屑的问道。 “30万，这是我底线！”周默一条条的指令发出，同样收到了一条条回复，外面都已经准备就绪了，他也就摊牌了。“从此咱俩两清。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给你这些！” “50万！”犹豫了两分钟，佟千雪报了一个数字。 “那就没得可谈了！”想都没想，周默双手一摊。“你指望的男人已经进去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的选吗？佟千雪，实话告诉你，这30万也不是我出，如果要是我出，3万我都不会给你。” 周默一再的提及马金海，实际上是为了麻痹对方。在佟千雪背后的男人叫常俊峰，他可是尚坤的狗头军师。所以，在， 周默不断的提示，就是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 果然，又是一个安静的两分钟过去了，佟千雪突然调整了下情绪，厉声说道：”这么说，你外面有人了？” “有些话不用非得说的那么明白？”周默不需要等待，直接开口说道。“佟千雪，你要是同意，现在跟我走。如果不同意，那就等着我起诉离婚。到时候，你一分都得不到。” “跟你走？去哪？”佟千雪一愣，这一次她倒是没用“军师”指挥。 “你觉得我能把30现金放在家里？还是说咱俩现在没离婚呢，人家就能给我30万？”周默冷笑了一声。“想要钱，就跟我走，不想要，你自己走！” 这一次，佟千雪整整5分钟后才点了点头，拎着包跟在周默身后离开了这个家。准确的说，是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家，但佟千雪没有丝毫的留恋和感觉。 “不用那么着急，我刚叫了个快车，等一会就到。”下楼的时候，周默的速度很慢。 “真搞不懂，有车不开，非得叫车！”佟千雪埋怨了一句，依旧低着头，眼睛不时的在手机屏幕上扫过。 到了小区门口，周默看了看手机，上官敏儿发过来的车号。路边停着一辆棕色的轩逸。周默拉开车门上了车，佟千雪在上车前特意扫了眼车号，快速的在微信对话框里发了出去。 “先生你好！”坐在驾驶位上的，正是上官敏儿，但佟千雪不认识。后排座上还坐着一个看送年龄已经不小的中年女人，其实就是临城来的女警之一。 “你这专车上面怎么还有人啊？”佟千雪坐在后排座，对于旁边个多出来一个人，有些不满意。 “小姐，不好意思。”上官敏儿显得很随意。“后面这位不是客人，是我后妈。我晚上一个人开车出城，她不放心，非要保护我。您别介意啊，好不容易摊上这么好的一个后妈，您理解点啊！” 后面女警那个气啊。他们为了让常俊峰不至于怀疑，特意叫了辆真正的网约车。然后用警官证让网约车司机刚乖乖配合。当时她跟着上官敏儿的时候，特意说好的，就说是自己的姐姐担心，现在到了上官敏儿的嘴里居然成了后妈。 当着佟千雪的面儿，女警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上官敏儿善解人意的孝顺她老爹了。 上官敏儿今天开车的速度十分委婉，明明半小时就能出城的路程，她硬生生走了40多分钟。 刚刚出了城，通过后视镜，一辆白色的起亚出现在了周默的视线里。其实，上官敏儿和佟千雪也都看到，只不过看到这辆车之后的心情不一样罢了。 第184章 蓝色旅行箱（九） 在城中村的时候，周默没着急去见佟千雪，而是提前联系了沈重。面对常俊峰，他不敢大意，想要抓住这个尚坤的“狗头军师”，细节上一点都不能马虎。 而佟千雪此时，在周默眼里，无非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即便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合法妻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周默绝对不会含糊。 这一次，他恰恰是利用了佟千雪的“无知”，更是利用了常俊峰的“细心”。为了能将两人同时抓捕，沈重没有动用市局或者刑警队的人。而是从郊区的各个派出所抽调了一批年轻警察。因为这些人根本入不了尚坤的法眼。一旦常俊峰被捕，即使尚坤知道了消息，一时间也无从下手。 佟千雪在金钱的利诱下跟着周默坐上了上官敏儿驾驶的网约车，常俊峰自然不能放过这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拿下了佟千雪根本就不是目的，30万倒不是小数目，但也不是他和尚坤的终极目标。他们的终极目标实际上是周默。 上一次的舆论战铩羽而归，让尚坤失去了耐心。这一次正好利用周默和佟千雪出城的机会，由常俊峰亲自带队，解决掉周默这个麻烦。 常俊峰带着另外四个人，一路尾随着上官敏儿开着的那辆轩逸，打算在周默到达终点，并且和佟千雪解决完婚姻问题后，再出手。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出城之后，他们前面的那辆轩逸慢慢悠悠的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一个转弯之后，突然加速。常俊峰一愣，来不及多想，赶忙也加速追上。 几分钟后，常俊峰终于发现了异常。除了前方一直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那辆轩逸，后方居然从岔路口拐上来了四五辆车。虽然他不确定这些车是冲着自己来的，可生性多疑的他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尤其是道路两边都是开阔地，即使这个时候他想弃车逃跑，后面几辆车明晃晃的大灯，也让他无处可逃。 稍加思索，他决定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板，即便自己真的出现了什么危险，自己的老板也会不遗余力的救自己。只不过，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这所谓的“危险”来自于哪方面。是警察设套？还是周默要和自己火拼？打电话之前，他的大脑里还是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方向盘的常俊峰突然觉得眼睛出现了刺眼的光。一辆闪着大灯的厢式货车突然从前方的岔路口冲了出来。 刺耳的刹车声在宁静的夜里响起，常俊峰的脚死死的踩在刹车板上，只不过即便这样，也没能阻止起亚的车头和厢式货车的亲密接触。 刚刚还想着打电话通知老板的常俊峰，胸口狠狠的贴在了方向盘上。和他一起来“执行任务”的四个人自然也随着车的被迫停止而东倒西歪。 没等起亚车上的五个人反应过来，后面几辆车上的人迅速下了车，瞬间包围了起亚车。五个人被十几个人直接拉了出来，当咔嚓咔嚓的手铐声响起，常俊峰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被警察盯上了。 走在最前面的轩逸，实际上也在起亚撞车的那一刻缓缓的停了下来。上官敏儿不需要像常俊峰那样狼狈，毕竟这一切都是周默导演的，她不需要临场发挥。 “周默，你什么意思？”在上官敏儿缓缓停车的那一刻，佟千雪也听到了后面撞车的声音，等她回头看的时候，常俊峰和他那辆起亚车已经被厢式货车挡住了。 “千雪，我给你个机会！”周默坐在副驾驶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坐在你身边的，就是临城警方的警官，你要是现在自首，到时候，我还能帮你求求情。” “什么？自首？”佟千雪明显没想到周默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默没有再说什么，上官敏儿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认识佟千雪，但却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儿。坐在佟千雪旁边的女警，默默的掏出了手铐。 “周默，你骗我？”见到手铐，佟千雪终于明白了。今天周默的各种让步其实都是谎言，就是为了抓到自己，也是为了抓到后面的常俊峰。 “佟千雪，我本想叫你一声嫂子，可你配吗？”不等周默说什么，上官敏儿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你说默哥骗你？他骗你什么？你知不知道过年的时候，你的母亲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的最后一个除夕夜是默哥一家人陪着过的？” “行了，敏儿，别说了！”周默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上官敏儿暂时停止怒气。“千雪，等沈队长把后面的常俊峰安顿完，你就可以跟着这位警官回临城了。” “周默，你今晚上骗我出来，就是为了抓我？哼哼，你对我可真好！”佟千雪冷笑一声，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光芒，恨不得把周默杀死的感觉。“哼哼，还30万买断婚姻，为了骗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唉，佟千雪，你是不是以为靠上了常俊峰，就掌握了所谓的生活规则？”周默其实内心里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那这一次，你就到了监狱里就能知道什么叫生活的法则了。” 说完以后，周默冲着女警点了点头，自己从车上走了下来。见他下车，早已经解决了常俊峰等人的沈重走了过来。 “小默，别难过！”拍了拍周默的肩膀，沈重直接拉开了轩逸的后车门。“佟千雪，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们会在这种环境下见面。作为警察，我告诉你，你涉嫌谋杀侯琳琳，现在对你依法拘捕。作为周默的大哥，我告诉你，你这一次任性过了头。” “重哥，一会儿你亲自送去临城吗？”周默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夹杂着寒气的空气，让自己再一次冷静了下来。 “不但我去，你也得去！”沈重朝着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重哥，这一次千雪面临的刑期不会太少，甚至死刑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这是她应得的结果，但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理解！不过，小默，你还真得跟着去！”沈重劝解道。“临城的案子算是结束了，你这个一直深入一线的记者怎么可能不出现呢？一会儿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你和弟妹一个车，不管怎么样，对自己也得有个交代。” 没想到，当沈重和临城的两个女警去商量的时候，直接被拒绝了。她们也是公事公办，犯罪嫌疑人必须由她们押解。尤其周默和犯罪嫌疑人佟千雪还是夫妻关系，这就更不符合规矩了。 争来争去，上官敏儿忍不住了。她倒是没有和沈重站在一起和临城的女警去争取什么，而是直接拉着周默上了那辆轩逸网约车。没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离开了现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沈重一跳。他刚刚还在和两个女警商量，实在不行让其中一个女警和周默一起看押佟千雪，依旧没有得到同意。他本想给龙队长打个电话，可电话没等打，上官敏儿就把周默给带走了。 怒气冲冲的上官敏儿，一边看着车，一边碎碎念，显然是对临城的那两个女警包含着怒气。沈重打来的电话，没等周默接听，就被他抢过去挂掉了。甚至十分钟，龙队长的电话打过来，上官敏儿也毫不客气的帮周默拒接。 “敏儿，怎么怎么这么大脾气啊？”周默虽然也生气，可是，让上官敏儿这小暴脾气一搅合，此刻却变成了劝解者。 “太气人了。默哥，她们算个屁啊！”上官敏儿似乎没有消气的想法。“从一开始，案子的线索就是你发现的，到最后抓人，也是你设计的。她们干什么了？人抓着了，开始摆臭架子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去临城了？回家睡觉？”周默调侃着发出了三连问。 “不去？凭什么不去？”上官敏儿今晚是打算把“杠精”进行到底了。“默哥，咱们回去换车，你看我的，我到临城的时候，估计她们连高速都没下！” 上官敏儿的这句话没有吹牛，事实上，她和周默把起亚车还回去，又找孟晓萱换回了那辆属于李瑶的小路虎。一路飙车的赶到临城时，沈重等人的确还没有到。 只不过，这么一来，李瑶回头接到的罚单，估计就得周默埋单了。 龙队长对于周默的到来，既惊，又喜！轰动一时的“临城碎尸案”终于有了结果，而且还是以后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的形式结束。 原本临城公安局的领导是准备第二天上午就迫不及待的召开新闻发布会。但龙队长坚决反对，他坚持要等着被害人家属到场，又坚持到晚上7点40分再开始，其实就是为了给周默一个交代。 周默当然也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果断的通知杨雪妮，今天晚上，节目改成现场直播，就直播临城公安局对碎尸案的新闻发布会。网络直播方面，他索性好人做到底，自一次“请”出了伊瑷。 在新闻发布会上，作为线索的提供者和最后追捕犯罪嫌疑人的总策划周默，梳理了整个案发后的破案过程。当受害人侯琳琳的家属听说周默就是佟千雪的老公时，霎时间愣住了。 这个男人就是还是自己家人凶手的老公，可这个男人经过抽丝剥茧帮自己家人报了仇，甚至不惜大义灭亲。几分钟的沉默之后，侯琳琳的家人齐刷刷的在新闻发布会现场跪了下去。 这个镜头通过网络直播的镜头，通过很多地方电视台的屏幕传播了出去。一时间，网络上再次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有人觉得周默大义灭亲，堪称模范；有人认为周默冷酷无情，对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能痛下狠手。更有甚者，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黑幕，周默一定是有了新欢，通过工作之便，陷害自己的妻子。 总之，网络上的说辞天马行空，想象力爆棚。至育警方的通报，在意的人早就相信了，不相信的人，根本也不会在意。 面对这些，周默似乎早就习惯了。上官敏儿还偶尔的在网络上进行几句辩驳，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在网络上发言。其实他很想把常俊峰落网的事情和天马娱乐联合起来。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让他再一次和尚坤撕破脸，他是没有把握的。 在龙队长的帮助下，第二天周默和上官敏儿准备启程前，终于见到了佟千雪。佟千雪的目光里还是充满了恨意，尤其是在见到周默的时候。反而是周默没有隐瞒，把案发现场发现蓝色旅行箱的事情主动说了出来。 包括后来他用十几分钟就联合警察把常俊峰和她一窝端了，周默也没有隐瞒。在他看来，坦然的正面面对，比藏着掖着要舒服的多。 佟千雪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周默只是在最后逮捕自己和常俊峰的时候，“多管闲事”了一回。没想到整个事情败露居然也是因为周默，就是因为那只蓝色的旅行箱。 周默其实一直在等着佟千雪有什么交代，至少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应该交代几句。可事实上现在的佟千雪除了毒瘾发作以外，剩下的全部情绪就是恨周默。所以，一直到看守她的警察催促，周默也没等到佟千雪的只言片语。 回去的路上，沈重以还有事情要交谈为借口，把周默从路虎车上“抢”了下来。上官敏儿只好一个人孤独的“堵车”。看着一溜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小路虎，周默只好再心里偷偷的心疼了李瑶一秒钟，不，是心疼了李瑶的钱包一秒钟。 其实周默也想和上官敏儿聊聊，因为他始终没弄明白，上官敏儿为什么会买一个和案发那只旅行箱一模一样的蓝色箱子。当时他以为是巧合，可当上官敏儿看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后，居然还能泰然处之，这就让他有些费解了。 可是沈重拉着他上自己的车时，同样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想来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儿就只能等着他日后有机会再问上官敏儿了。 第185章 可怜的钱包 不知道是为了配合上官敏儿那个“烧钱”的车速，还是怕和周默聊天的时候分神，沈重在高速公路上始终保持着80迈的经济速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和他一起押解犯罪嫌疑人的两辆车都在他们前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默，这一次临城警方不给你颁发个奖状，我都要给你发个“特殊贡献奖了”。”看得出来，今天沈重的心情不错！ “重哥，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可是亲手把我自己的媳妇送进了监狱啊！”周默苦笑了一声。“而且你也知道，我丈母娘现在的情况，要是知道她的女婿直接把她女儿送进去了，那还不直接被气死啊！” “她只要知道她女儿吸毒，杀人，出轨，任何一样，达到被气死的效果。”沈重毫不客气的说道。“小默，我也不劝你什么，你自己想，就佟千雪干的这些事儿，即便你不说，警察查不到吗？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那倒是！”周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我可能还真少不了来临城。”见周默的状态稍稍好了些，沈重继续说道。“没想到临城的一个案子，把常俊峰抓起来了。小默，我可以稍微违反点纪律跟你说，我们盯尚坤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们早就该盯他了！”周默倒是坦率，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重哥，我倒不是说我跟尚坤之间有私人恩怨，而是说这个货真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你以为我多大权力啊！”沈重自嘲了一句，脸上却写满了认真。“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跟谁都不要说，懂吗？小默！” “有人要动尚坤，其实瞄准的是他的哥哥。”见周默点了点头，沈重继续说道。“这次因为你，常俊峰被捕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但对于尚坤来说，你是把他得罪了。” “我得罪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周默冷冷的一笑。“重哥，你是怕尚坤因为这个事报复我？呵呵，这点重哥不用担心，尚坤想收拾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以前你只是动了他的利益，他还不至于想要你的命。”沈重说话的时候，貌似很轻松，但周默能听出来他的认真。“现在不一样了，你等于是把他的智囊给送进去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你。” “那怎么办？你把严峻还给我？”周默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知道严峻在我那？”沈重“诧异”的看了一眼周默。 “猜的！”周默很坦诚。 “那就当你猜错了！”沈重更加直接。 两人配合着沈重独有的“经济车速”一路聊着，一直聊到快下班了，才慢悠悠的下了高速公路。沈重一再告诫周默，对于尚坤能躲则躲，暂时还是以安全为主。 沈重直接坐着警车回了单位，惹的门卫大爷一直喋喋不休的拉着周默问长问短。 回到办公室，还没等他去老邱那报到，李瑶和上官敏儿就齐齐的把他拉到了会客室去打起了“金钱官司”。 果不其然，李瑶这两天被手机短信“围攻”了。短信内容就像是重复发送的一样，全是超速罚款的通知。当时李瑶还在回忆周默那拙劣的车技，怎么可能出现超速的情况呢？要是压线，违停之类的她还能接受。 可下午当她看到上官敏儿把车停在停车场的时候，这些个“轰炸”她，不，轰炸她钱包的短信，她就能理解了。 “李瑶，你先看看，一共罚款有多少！”听完李瑶的诉苦，周默拿出了手机。 “四千二！”李瑶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不对，四千！”周默刚要给李瑶转账。上官敏儿直接拦住了他。“有二百块钱的罚款是违停，跟我没关系。” “违停就跟你没关系了？”李瑶不甘示弱。“昨天的违停，不是你是谁！” “违停的那个时间段，车不是我开的！”上官敏儿也是言之凿凿。“默哥可以作证，那个时间段是何经理开的车。” “行了，你俩别吵了！”周默感觉这两个人吵起来，就像上万只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喝止住两人争吵之后，周默直接转了五千块钱给李瑶，平息了这场争端。 “师父，你怎么多给了八百啊？”李瑶看着转账信息，迅速的点击了收款，恐怕错过了似的。 “不对，是多给了一千！”上官敏儿马上纠正道。 “八百……” 周默怀疑自己是上辈子不小心踩死过大象，这辈子就遇到了这两个极品徒弟。反正钱给完了，愿意吵就吵，周默直接把两人扔在会客室里，一个人离开了。 先去找老邱报到，象征着这次的出差任务结束。重新回到办公室，迎接他的，是宁静手里的一份请柬。 “请柬？安静，你不会要结婚了？”周默接过请柬，并没有着急打开看，而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安静。 “我倒是想，可惜啊，不是！”安静从包里又拿出了同款“请柬”，冲着周默晃了晃。“我也有的！” 打开请柬，周默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原来是孙莹莹生了个女儿，赵峰两口子这是要摆满月酒。看看日期，孩子居然生了一个星期了。看起来，又要包一个红包了。 “这两口子有点过分啊，孩子都出生一个星期了，我都不知道！”周默吐槽了一句。 “是谁过分啊？”安静“赏了”周默一个的白眼儿。“人家早就发朋友圈了。你这一天天的都看不到人影，还怪人家不通知你。” “也是啊，我貌似已经很久没有看朋友圈了！”周默尴尬的一笑。“安静，离宴席还有二十多天呢，他俩就把请柬发了，我还真不知道到时候我有没有时间去。” 说着，周默直接打开手机，又给安静转了一千块钱。“安静，要是倒是我没时间去，你记得帮我给赵峰随份子啊！” “那你这段时间对我好点啊，我怕我到时候记忆力不好，忘了帮你随份子！”安静秉承着“收钱不过秒”的原则，迅速让自己的余额增长了一千块。“不过，你最好有时间，因为到时候杨薇他们都会回来。” “那也得看命！”周默摆了摆手，“行了，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有点累了，改天我安排请你吃饭。” 离开办公室，周默直奔停车场，路过会客室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里面没人。想来应该是这两个吵架成瘾的家伙已经偃旗息鼓了。到了停车场，他这种天真的想法瞬间消失了。 远远的看见李瑶和上官敏儿站在他那辆坦克300和李瑶的小路虎中间，似乎有说有笑的交谈中。等她们发现周默之后，又“激烈”的争吵了起来。就在周默即将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各自上了车。 本来周默想上自己的车，和李瑶聊两句。可就在他准备去离开车门的时候，这货居然直接开车离开了。没办法，他只好再次坐上了小路虎。上官敏儿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那二百块的违停罚款，这让周默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这一天下来，先是给李瑶交了罚款，又给赵峰和孙莹莹准备了随份子钱，周默感觉就像是被“散财童子”附体了一般。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里，疲惫的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这一次，这个家里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不管他现在是不是起诉佟千雪离婚，佟千雪都无法再回到这个家了。想到佟千雪，他又不得不从沙发上起来，找了两个闲置的旅行袋。把属于佟千雪的个人物品一点点的收拾了起来。 一部分衣服，他要找时间送到临城，不管佟千雪最终会不会被判死刑，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的。另一些东西，他要找机会送回城中村，从此，在他的生活中，他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佟千雪的痕迹。 恨，谈不上！爱，更是早已荡然无存！ 第二天早上，周默刚刚到单位，就被老邱“请”进了办公室。他以为老邱又会给自己设置什么障碍，或者给自己出什么难题。没想到老秦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盛。 “周默，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也难为你了！”说着，老邱还走到周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单位放你几天假，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妹妹应该快开学了。回去看看家里人，到时候直接送你妹妹去学校。等这些事儿都安排好了，你再回来上班也不迟。” “邱台长，我不累！”周默一时间没弄明白老邱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自然轻易不敢应承。“正常工作范围的事情，休息就不用了？” “怎么？送上门的假期你不要？”老邱虽然依旧笑容满面，但语气里却出现了责备。“就这么决定了，我给你7天的假期。而且，带薪休假！” “好！”老邱这么强硬的给他放假，必然不是“好心”，这反倒又激起了周默强烈的好奇心。 “对了，还有个事儿啊。你放假可以，你带的两个实习生就不要放假了！”周默刚要走，老邱又喊住了他。“你们组人手本来就不足，等你回来之后再适当的给她们休息时间也不迟。” “好！”周默机械的应了一声。 按理说，再有半个月的时间老邱就“功成身退”的退休了，这个时候的他要么琢磨琢磨退休后的生活，要么抓紧时间搞点小动作让自己滚蛋，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放假呢？周默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师父，你这是要干嘛去？”看着周默把自己的私人物件往包里收拾，李瑶诧异的问道。 “哦，我休假了！”周默说完，直接走到了杨雪妮的面前。“雪妮姐，我要休假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你和大伙儿再辛苦点儿。” “哦！放心！是不是千雪家里那边……？”杨雪妮只是稍稍一愣，随即想到了周默目前的家庭状况。“小默，你尽管去忙，如果需要帮忙，随时知会一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周默突然“请假”原来是为了处理家里的事情。大家知道周默在单位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在传媒公司的经营上也有声有色，偏偏遇到了一个不怎么省心的媳妇。 有了杨雪妮的提醒，大家纷纷向周默投来了同情目光的同时，也表示可以随叫随到。 “师父，要不，我跟着你？”周默离开前，李瑶眼巴巴的拦住了他。 “你留下帮忙，刚刚邱台长特意嘱咐了，你和敏儿留下！”周默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儿。这几天我正好也好好休息几天。” “对了，李瑶，我把车开走了，这两天你记得每天接送敏儿啊！”离开办公室之前，周默又转过头来嘱咐了李瑶一句。 看着周默驾驶着自己的坦克300离开，老邱站在窗前拍了张照片，用微信发了出去。然后用语音发送了一条消息。“看到了没，他是开着自己的车走的。也就这一两天，他应该会出城。记住，别在市里动手，最好能等他接上了他的妹妹之后再动手。” 此时的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买了些营养品，去了城中村，看了看自己的丈母娘。临走的时候，给负责张桂芝饮食起居的蔡阿姨留了点现金，并嘱咐她，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让张桂芝接触外人。尤其是张桂芝的那个侄女要是回来，绝对不让她进门，而且要马上给自己打电话。 他担心常俊峰的被捕会让尚坤疯狂，他更担心尚坤会故技重施，让张娅这个傻孩子回来告诉张桂芝，佟千雪因为涉嫌杀人被捕了，到时候老太太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虽然上次张娅已经被开除了，但以张娅的品行，只要尚坤给她点好处，她就能言听计从。 又到公司看了看，周默开着车直奔商场，他计划明天就回去看看母亲。正好在那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多住两天，然后送妹妹去上学。现在，他只需要把妹妹和妈妈需要的东西买齐全了就好。 没想到，晚上的一个陌生电话，改变了他的全部计划，正是这个陌生电话，让他和死神擦肩而过。 第186章 小人物的报复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失眠是有一种常态。现在的周默就在这种状态中暂时还没有走出来。晚上十点，躺在床上用自己“烙饼”的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混杂在了一起。 想想佟千雪现在的境遇，算是咎由自取，那么自己有没有责任呢？想想时日不多的丈母娘，怎么就偏偏遇到了佟千雪这样的女儿呢？老邱今天一反常态的给自己放假又是为了什么呢？ 最后联想到自己身世，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李旭东跟他说过的话，可自己的母亲现在在哪？自己的父亲又是被谁害的呢？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就在周默辗转反侧的时候，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却闪现着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喂，你好！”周默翻身坐起，滑动了接听键。 “周默，呵呵，知道我是谁吗？”电话里传来了一道女声。 因为工作的原因，周默对声音的辨识能力很强。电话里的声音，他非常确定，自己听过。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却依旧没想起来在这个声音属于谁。 “抱歉，我没听出来！”周默只好实话实说。“您是哪位？” “呵呵，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这个人，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对话的另一端呵呵笑道，“不跟你开玩笑了，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是为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是左楠！周总不会不记得了？” “左楠？”周默一愣，脑海里那个短发女孩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瞬间融和。“你怎么样？离开这段时间还好？” “要是好的话，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坦白了身份，左楠索性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在临城借助周默的声东击西离开以后，左楠选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地方——理城。也没有重操旧业，而是找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职业，在一个商场里做导购。 之所以选择这么做，她是怕尚坤找到她。换了微信，换了电话号码，工作的地方，甚至连家里人都没告诉，只添加了家人的微信。她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她的手里有一个移动硬盘，是她在天马娱乐的时候，从常俊峰的手里偷的。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单纯的报复而已，并不知道这个移动硬盘里是什么内容。等她跑到理城，用电脑打开了里面的内容才发现，都是一些偷拍的录像，还有录音和照片。大部分都是尚坤和一个男人权钱交易的场景。她当然知道上面的男人是谁，至少在省市一级的电视台，这个人经常露面。 到了理城之后，左楠已经决定远离这些纷争了。可就在今年过完年之后，尚坤居然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直接安排人找到了她的老家。母亲告诉她，一伙人冲进了家里，打伤了他的父亲，连家具家电都给砸了。这些人砸完之后，告诉她的母亲，想报警随便，但结果肯定是一点用也没有。如果想要过安宁日子，就必须把左楠交出来。 事后，母亲还真报警了，结果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派出所的人只是象征性的去家里看了看。 思来想去，左楠决定给周默打电话。 “左楠，咱俩也不用绕弯子，你为什么会找我？”听完左楠的讲述，周默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平静的问道。 “因为你和我一样，在尚坤眼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左楠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吓跑了，你还活在他面前。” “说，你想如何交易？”周默对左楠的很了解，甚至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和左楠在某些时候都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你不会认为我能无偿的帮你？” “周默，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给你好处？”左楠诧异的问道。“我告诉你，我手里的东西对你有用，对我也有用。反正我现在已经跑出来了。大不了我给你打完这个电话，再换个城市。你呢？你走的了吗？” “好，我不跟你说废话了。说说你的条件！”周默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 “放心，我不问你要任何好处。我要李佳跟我道歉！”左楠的要求显然是提前想好的。 “没问题，这事儿我可以替李佳做主。”周默很痛快的答应了。“明天让她给你打电话，向你道歉。那你的东西怎么给我？是网上传过来，还是给我快递过来？” “想什么呢？周默，我就一个要求，李佳必须当面向我道歉。”左楠对于当初李佳骗她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她来向我当面道歉，我当面把硬盘交给你！”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跑一趟理城？”周默觉得这个女人脑子一定是秀逗了。折腾他和李佳去一趟，就为了得到李佳的一个当面道歉。 “我们两个人去一趟的费用不少啊。剩下来的都给你，不香吗？”想想要跑一趟理城，周默就有点犯难。这一来一回，就得浪费三、四天的时间，所以他试图劝说左楠。 “不，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唯一的要求！”周默不劝还好，这一劝，左楠的语气更加坚决了。“到了理城，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好！”周默不再劝了，因为他怕再劝下去，左楠再改变了主意就得不偿失了。 挂了电话，周默更加睡不着了！左思右想，哪怕已经快半夜了，他还是忍不住给沈重发了条微信。 没想到不值班的沈重也会这么晚不睡觉，居然和周默直接约了见面的地点。 两个大男人最终的约会方式就是曾经很流行的一种方式——压马路。如果被熟人看见，保不齐会脑补出什么画面来。 周默一五一十的把左楠的电话内容，包括被老邱“意外放假”的全部内容说了一遍，沈重短暂的进入了沉思。 “小默，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你还都需要重视！”沉思之后，沈重表情凝重的说道。“第一，理城要去，左楠说的那个移动硬盘很重要，一定要拿到手。第二，你们单位的那个老邱我正在查他，他说让你回老家，你千万不要回。这个人很危险，据我现在掌握的一些信息，很多陈年旧案可能涉及到他。” “陈年旧案？重哥，你说的陈年旧案是不是……”周默一愣，瞬间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老邱的妹妹，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到现在都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那个被袭击而亡的受害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默，这个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注意自身安全。”沈重没有给出答案，直接打断周默的思路。“明天你就去理城，对了，还得带上那个叫李佳的女孩儿。” “那我现在订票，不开车去了，太远了！”周默倒是听话，直接拿出手机准备订票，至于李佳那边，他完全可以帮她做主。 “先等等！”沈重也正在拿着手机查航班信息。“小默，千万别莽撞，你要知道，这次常俊峰是你设计抓捕的。尚坤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很反常。” “按理说，以尚坤的性格，常俊峰被抓，他第一个就会找上你。我不相信他现在改邪归正了。”见周默停止了订票的动作，沈重继续说道。“小默，你明天早上把李佳的身份证拍照片给我，机票我帮你们定，而且，你记住了，你的车一定不要开到机场。你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走。” 两人结束压马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周默再次回到家，似睡非睡的熬到了早上。不到七点钟，他就直接打电话把李佳叫到了家里。现在的李佳已经被他安排到了自己的传媒公司上班，所以，在喊李佳来找自己的同时，他直接帮李佳请了假。 把李佳的身份证发给沈重的同时，周默简单的把左楠来电话的事情又和李佳说了一遍。李佳果然频频点头，对于向左楠道歉的事情，她倒是一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尤其是当听说左楠手里居然有警方需要的东西时，李佳恨不得马上就冲到理城。 不过，一切还得听沈重的安排。接近上午十点，沈重的电话终于来了。两人按照沈重的指使，开车直接去了一个商场。把车停在停车场之后，在商场里终于见到了沈重。 沈重直接给两人一份新的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周默和李佳两个人的，但名字和身份证号码完全是两个陌生人的存在。不仅这样，他还特意带着两人到了二楼一家服装店，从上到下给两人换了一身装束。而这身看起来像极了“背包客”的装束，自然让两人穿在了身上。至于周默和李佳换下来的衣服，沈重直接“没收”了。 “给上官敏儿给我打电话，让她来商场，让她到了之后跟我联系！你和李佳从东门走，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沈重指了指商场东门的方向。“一辆灰色的尼桑，尾号689。记住，回来之前，给我打电话，不要直接回来。” “放心，我知道了！”周默郑重的点了点头，给上官敏儿打了电话。交代完之后，领着李佳直接走了。 沈重对于这次左楠的突然出现很重视，同样，对于周默的安全也不可谓不上心。既然老邱一再的强调让周默利用着七天的假期回家去看看母亲和妹妹，那他就一定会在这七天时间里做点什么。 现在周默去理城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他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将计就计，争取周默从理城拿回尚坤犯罪证据的时候，他在这边也能替周默搞定了老邱。 上官敏儿匆匆的赶到了商场，没有见到周默，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当沈重把“任务”告诉她之后，她又释然了，甚至有些兴奋。 就在周默和李佳换登机牌的时候，上官敏儿已经开着周默的那辆坦克300载着沈重驶上了去往周默老家的高速公路。 即将登机之前，周默接到了来自老邱的盘问，为什么又把上官敏儿从单位给调走了。好在之前沈重有交代，他除了“认错”，什么都没说。在老邱看来，现在的周默，正坐在上官敏儿驾驶的坦克300上准备回家。 将近三个小时的航程，周默和李佳终于落地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距离他们的目的地理城还有接近120公里的路程。理城没有机场，所以他们只好在距离理城最近的昆城落地，然后找了一辆出租车，在“超能力”的帮助下，终于赶在了黑天之前到达了理城。 沈重安排的确实周道，在理城的落脚点居然都给找好了。只不过沈重或许是出于省钱的目的，居然只给他们定了一个大床房。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那张名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身份证，直接又开了一间。 好在宾馆的服务态度很好，前台小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前来还比较帅的男人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还要单独开间房，但至少这对宾馆的营收是有利的。所以就直接安排了两个挨着的房间。 “默哥，咱们今天晚上不去找左楠吗？”两人安排好住处，在外面随便找了个饭馆喂肚子的时候，李佳有些急躁的问道。 “今天晚上咱们的任务就是睡觉！”周默摆了摆手。“她昨天晚上才给我打的电话，如果我现在就去找她，以她的性格一定想到，我很需要她手里的硬盘。那样的话，她要是不坐地起价，她就不是左楠了。” “默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个想法。”李佳突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明天去见左楠的时候，我自己去见她。你就不要露面了。” “你是怕左楠忽悠我？”周默微微一笑。“我也想过，这有可能是尚坤安排的。但后来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尚坤安排的，她不可能在电话里跟我说那么多。如果当时我录音了，就凭我和她的通话内容，她都会有麻烦。” “还是小心点好！”李佳还是执意要一个人去见左楠，哪怕周默给出各种借口，最终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周默也只好顺着李佳的意思，到时候他远远的跟着就是了。 可第二天早上，当周默按照左楠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回拨的时候，发现左楠居然关机了。 第187章 一头雾水，找不着北 两个人修整了一夜，本打算直接找到左楠，该道歉道歉，该拿东西拿东西，这趟理城之旅就宣告结束了。甚至周默都已经盘算好了，老邱“意外”的给了他七天假期，现在才第二天。等他离开理城，把东西交给了沈重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回家去看看母亲和妹妹。 可随着电话里传来的一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瞬间让周默打翻了所有“美好计划”。李佳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她也是在周默的公司里上班，连请假都省了。 左楠联系不上，两人也不能坐以待毙。上午九点多，在跑到宾馆前台续交了房费之后，周默打算先给沈重打个电话，通报一下左楠找不到的事情。可沈重却意外的没有接电话，准确的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沈重因为什么原因拒接，周默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沈重的工作兴致决定了这一点，他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空闲接电话的。 因为左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曾无意间说过，她现在在理城的一家商场做导购。周默当即决定，在没有拨通左楠的电话之前，他和李佳要一个商场一个商场的去找。虽然这个方法有点笨，可总好过两人蹲在宾馆里无所事事的等待。 一开始，李佳的想法是两个人分头行动。理城不大，在手机上一搜，也有十几个商场。她想快点找到左楠，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但周默现在不敢冒险，所以，坚持两个人一起行动。 大不了多找两天，也不能两个人分开。现在的周默可不想这边左楠没找到，另一边再把李佳给丢了。左楠找不到，实际上周默并不是很着急，他找左楠的目的是她手里的硬盘而已。可要是李佳出点什么危险，周默觉得他无法原谅自己。 两人从宾馆出发，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选了一家离自己最近的商场为目的地。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两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周默的手机就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沈重抽出手来给他回电话了，等拿出手机才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老邱办公室里的座机号码。 “喂，邱台长！”不知道老邱找自己干嘛，周默也没多想，直接滑动了接听键，并示意李佳等自己一会儿。 “小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自己休假可以，你的实习生得留下上班。”电话一接通，从里面传来了老邱咆哮的声音。 “啊？啊！”周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想问问是李瑶翘班了，还是上官敏儿旷工了，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老邱这个电话貌似没什么，可现在周默知道，在老邱面前一定要保持冷静，言多必失的错误，他可不想做。 “啊什么啊？小默，你们组本来人手就不够，给你假期回家探亲是照顾你，你怎么还把上官敏儿带上了？”老邱听到周默语塞，直接追问道。“我告诉你啊，上官敏儿如果今天不能回单位，我就让人事部直接给她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老邱对一个实习生如此感兴趣，甚至暴跳如雷，这让周默更加不敢轻易说话了，至少来理城的事情，老邱是不知道的。 “上官敏儿有没有在你身边？你直接免提，我跟她说！”老邱从周默的嘴里根本没听到任何有用的话，似乎是被上级追责的惧怕，又似乎是刻意的敷衍，所以再一次提出了要求。以一个领导的身份，提出了不容质疑的要求。 “邱、邱台长……”在老邱一再的逼问下，周默防备心理无限升级，直接表演了一通“断断续续”。“我这边信号太差了，等会儿，我、我、我给你回电、电话。” 说完之后，周默根本就不等老邱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不但挂断了电话，而且直接选择了关机。 对于老邱突然关心起一个“实行生”的事情，周默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和老邱不能有太多交流，那么他自然就想到了上官敏儿。 从李佳那里把她的手机“霸占”了以后，周默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上官敏儿。 “喂，敏儿，在哪呢？”电话一接通，周默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别叫的那么着急，你的敏儿正在演绎“秋名山车神”附体呢！”电话里传来的是并不是上官敏儿的声音，而是沈重在说话。“小默，怎么样，你那边顺利不？” “重哥？你怎么跟敏儿在一起？你俩这是在哪呢？”周默一愣，随即再次开口问道。“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到了理城怎么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小默，你先告诉我，到理城顺不顺利？”沈重的语速也不慢，显然也比较着急。“见到左楠了没？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个毛线啊！”周默无奈的抱怨了一句。“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关机了！” “关机了？”沈重出于职业的敏感，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好打击周默的积极性。“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有没有别的方式能找到她？” “我哪有别的联系方式啊！”周默叹了口气。“重哥，我和李佳现在正准备逛商场呢。左楠那天说过，她现在在一个商场里做导购。具体哪个商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打算一个商场一个商场的找，碰碰运气。” “这也是面前没有办法的最佳办法。”沈重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也对周默的方法表示了无奈的同意。“现在不能借助警方的力量，你只能私下找。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到处打听左楠的下落。现在我们不知道尚坤有没有警觉，一旦被发现了，别说左楠，连你和李佳都危险。” “嗯，我知道了重哥。”周默隔着电话点了点头。“对了，重哥，你们现在在哪呢？”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沈重想都没想，直接忽略了周默的问题。“你和李佳一定要保证安全，尽最大努力找到左楠。左楠手里的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了。小默，等你拿到东西，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放心，重哥……”周默刚要第三次问他在哪里的问题，电话里居然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这么简单的问题，沈重都要瞒着自己，周默觉得再问也是多余的。不过，老邱已经表现出对实习生“不寻常”的关心了，现在沈重又对他和上官敏儿的行踪保密，他决定有必要再给上官敏儿和沈重打个电话。 这一次，周默选择了拨打沈重的电话，用的依旧是李佳的手机。 “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沈重这次没有挂断他的电话，但张口就直接来了一通先入为主的“批判”。“别再问在哪。纪律懂不懂？” “重哥，我也没打算再问你们在哪！”周默学乖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是想跟你说，刚刚我们邱台长给我打电话了……” 周默把老邱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重，甚至把自己不明白的想法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听完周默的讲述，沈重冷哼一声，没头没脑的鄙视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小默，你可以给他回个电话，就说你和上官敏儿在一起呢，接下来一起去临城送你妹妹上学。” “小妃也跟你们在一起？”周默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行了，跟我在一起还能有危险不成？”沈重不想说下去了，临了又嘱咐了周默一句。“我给你个建议，你最好临时在理城买个手机卡，但不要用自己的身份证，也不要用李佳的身份证。就用我给你的那张身份证买，这几天，咱们保持单线联系的比较好！” “好，我买完之后，打……”沈重再一次在周默没有说完的情况下，无情的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机还给了李佳。 按照沈重的安排，周默再一次把手机打开，在设置了“静音”背景之后，电话直接打给了老邱。这一次听完周默说上官敏儿会和他一起去临城之后，老邱没有再发火，和刚刚那一次通话完全判若两人。不但没有发火，甚至还嘱咐周默，一定要安顿好了妹妹之后，再带着上官敏儿回来就行。而且还一再的强调，一定要照顾好上官敏儿，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随便到处走。 不管是老邱，还是沈重，在周默看来，今天都透露着古怪。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挂了电话之后，和李佳两个人直接进了商场。 从上午逛到下午，从下午又逛到了日落西山，周默终于发现了，在逛商场这个领域里，女人是有天赋的，比如和他同行的李佳。逛到第三个商场的时候，周默已经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而李佳却依旧“健步如飞”。 在李佳的坚持下，周默拖着“半残”的身体，跟在她身后，硬生生的逛完了第四个商场，才算“鸣金收兵”。要不是周默坚持回宾馆喂肚子，李佳还要逛呢。 整整一天下来，周默唯一的收获，就是听从了沈重的安排，在逛商场的时候，用沈重给他的“新身份证”买了张电话卡，顺便又不得不忍痛买了个只能接打电话的“老人机”，当然，还能发短信。 在理城待了整整两天，理城的13个商场，有11个留下了周默和李佳的足迹，期待中的左楠依旧没有找到。现在的周默，完全是一头雾水，找不到北。 不仅仅左楠的下落没找到，这两天还出奇的安静，周默把刚刚换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沈重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甚至连老邱也不再“关心实行生”的去向了。 躺在宾馆的床上，周默继续着失眠的“烙饼”。这已经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即将要度过的第三个夜晚了，明天还要去剩下的两个商场继续寻找。如果再找不到呢？周默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左楠了。 其实这两天，他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拨打一遍左楠留下来的那个手机号码。而结果，都是一句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咚咚咚！”晚上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周默听到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谁呀？”周默翻身跳下车，好在衣服都没脱，直接开灯，然后打开了房门。 “默哥，我找到左楠的消息了！”门刚打开，一身睡衣的李佳旋风一样的冲了进来，不等周默开口，她便兴奋的说道。 “找到了？”周默一惊，进而一喜。“在哪找到的？” “默哥你看！”李佳把自己的手机往周默面前一递，然后开始喋喋不休的“炫耀”。“我这两天晚上回来，一直再刷抖音。这个抖音不有个同城功能吗，还有就是定向推送。我就专门搜本地商场，本地热闹的地方。我翻了两天，终于让我找到了！” 果然，在李佳的“指导”下，一段本地网友发的“聚餐”视频中，周默看到了左楠的身影。视频的发布时间是昨天晚上，而聚餐的众人中，左楠并不突出，也就是闪了两个镜头而已。 就这样一个细节，被李佳捕捉到了。 紧跟着，李佳向周默又展示了她和这个视频发布者的聊天记录。李佳谎称自己是个游客，看到她发布的视频，也向去这家饭店光顾一下。然后继而聊到了工作和她们的这一次聚餐。 从她们的聊天内容能够看出来，左楠和这个发视频的女孩儿是同事关系。昨天晚上她们是在参加单位的团建。她们的单位，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什么商场，而是一家只为女性服务的“美容机构”。 周默明白了，左楠说自己在商场做导购，其实也是个烟雾弹。她现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打电话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次赌运气而已。可为什么这两天手机关机呢？现在周默不去浪费脑细胞考虑了，等到明天找到左楠，一切也就明了了。 “默哥，我要到地址了，明天我就去找左楠！”李佳见周默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心里也舒缓了很多。“我刚刚上网查了，这家美容院是连锁机构，而且人家根本就是“男士止步”的那种。所以，你进不去，我直接去找她。” “不行！”周默直接阻拦了李佳“立功心切”的这种想法。“我们现在都不了解左楠。她恨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单独见她，我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能把咋地？”李佳淡然的一笑。“默哥，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可以在外面等我。” 第188章 最讨厌的男人，没有之一 刚刚见识过李佳的逛街能力，周默又不得不领略了一番李佳的执拗。第二天，两人上午赶到了左楠所在的美容院门口，李佳直接闯了进去。周默只好放弃了“守株待兔”的原始计划。 “男士止步”的提示牌挡不住李佳的脚步，却能将周默拦在门外。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望眼欲穿”。徘徊在美容院门口的周默，享受着周围路过行人的异样目光，眼巴巴的看着美容院那宽大的玻璃门。惹得两三个美容院的女员工交头接耳，比比划划。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周默的手机屏幕上终于显示出了那个几天来自己打了无数遍却从未打通的号码。没错，正是左楠的电话。 电话里，左楠告诉他，李佳的道歉，她已经接受了。至于答应周默的事情，等到下班以后，自然会兑现。而现在她需要上班，让周默可以回宾馆等着了。 周默担心李佳的安危，左楠大大方方的把手机交给了李佳。李佳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没有委屈或者哽咽的迹象。 挂了电话，周默只好悻悻的回到了宾馆。 又是一整天焦急的等待，这一天，他给李佳发微信，李佳回都没回，他给沈重打电话，沈重根本就不接。原以为美容院下班也就是五六点钟的事情，可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 实在等不及了，他再一次拨通了左楠的电话，这一次左楠倒是没关机，而且也接了，可没说两句，左楠一句话怼回来，晚上见面说。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左楠终于敲响了周默的房间门。等周默打开门，才发现门口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没有李佳的影子。 “找李佳呢？别找了，我一个人来的！”左楠闪身进屋，随手把门关上了。 今天的左楠，穿了一身相对保守的灰色运动装，应该是下班之后，回去换了衣服。以前挂在耳朵上的耳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简单的梅花耳钉。依旧是齐耳的短发，但颜色变成了正常的黑色。 周默自信，如果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话，他真的未必就能一眼认出来现在的左楠。 “李佳呢？”来不及仔细打量眼前的左楠，周默有些担心李佳。虽然现在左楠不跟着尚坤了，但周默对她的戒备心理一点也没减少。 “你来理城不是为了我手里的东西吗？”左楠微微一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 “你的东西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但李佳，我必须保证她安全。”周默索性靠在门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左楠。 “周总，我和李佳的事情结束了！”左楠很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么说，我没想到你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更美想到李佳能为了你什么都答应。” “什么意思？左楠，我觉得我和你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仇恨？即使当初让李佳骗了你一次，我们针对的也是你的前老板尚坤。”周默没有得到李佳的消息，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当初是我掩护你从尚坤的手里逃出来的，我不是问你要人情，就算扯平了，你现在也不应该为难李佳。” “谁告诉你我为难李佳了？”左楠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移动硬盘，但没有递给周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李佳现在很好。要不是她，我今天晚上也不会把这个东西送过来。” 说着，左楠晃了晃手里的硬盘，但依旧没有给周默的意思。 “呵呵，左楠，我以为你洗心革面了。看来我高看你了！”周默这个时候也不能太着急，左楠敢一个人来见他，李佳又没有出现，他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 “周总，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我求着你。可是你也知道，当初我跟着尚坤的时候，尚且让你们耍的团团转。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甚至连尚坤都在到处找我，我不得不为自己着想啊！”左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来，我就是为了送这个硬盘给你，你现在就可以拿走，但是，李佳，要留下来陪我。” “不可能，我宁可不要，李佳我也要带走。你这算什么？绑架？还是扣留人质？”周默态度很坚决。“我不需要证明什么，我和尚坤之间的过节比你深，你没必要扣留李佳。” “我承认我自私，周总，这个世界上谁不自私呢？”左楠见周默发火，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波澜。“李佳也同意了，我只是让她留下来陪着我，在我们那上班。周总，只有这样，我才能踏实。我虽然也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可李佳在这，我更放心一点。” “呵呵，左楠，我再说一遍，李佳必须跟我走！”说话的时候，周默已经露出了恨意。“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害怕我出卖你，你大可以再换个城市。” “周总，唉！我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左楠说着，叹了口气，直接把手里的硬盘放在了床上。“今天上午，我跟李佳说过一次了，也不妨再跟你说一遍。” “你不能小瞧尚坤的能力，其实我给你打完电话就后悔了，要不我怎么会关机呢。”见周默没说话，左楠继续解释道。“我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我。你还知道吗，尚坤省里有人的，说不定你和李佳一上飞机，人家就直接跟过来了。” 听到左楠的话，周默突然明白了，李佳并没有告诉左楠真话。至少没告诉她，自己和李佳是拿着别人的身份证来的理城。既然李佳，他也不能说。 “好，你如果担心，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理城。”周默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 “我为什么要离开理城？”左楠笑了。“周总，李佳那么信誓旦旦的相信你，那我就陪她赌这一次。赌尚坤在找到我之前能被你解决掉。” “我要是解决不掉呢？”周默说了句实话，尚坤这种人早晚会出问题，但不一定是自己搞定的，至少在尚坤找到理城之前，他没有多大的把握。 “李佳说了，她认了！”左楠说着，从包里有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直接递给了周默。“周总，我这次就相信李佳一次，也相信你一次。这上面是我家人的联系方式。对，还有李佳家人的联系方式。我和她要是没逃过尚坤的手，我们的家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的好像托付后事一样，但周默在左楠的脸上去看不到一丝的悲切。伸手把笔记本拿过来，但并没有翻看。 “说实话，周总，我这一辈子见过的男人不少。你绝对是我见过最最令我讨厌的男人，没有之一。”左楠毫不犹豫的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把我的命运托付给你。但今天李佳打动了我，想想也是，一个能让尚坤屡次吃瘪的人，哪怕恶心，也恶心到了极致。” “这个评价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周默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左楠。 “其实这个主意是李佳主动提出来的。周总，你会不会出卖我，我真不敢确定，尚坤能不能找到这，我也更不敢确定。”左楠直接打断了周默的不悦。“李佳相信你，我相信李佳。不管怎么说，李佳说的对，如果今天来找我的是尚坤，我肯定不敢来。” “左楠，我现在退一步，我不要求带走李佳，至少我得保证李佳的安全。”周默稍加思索，决定退而求其次。“在我没见到李佳之前，你和我谈任何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这样，你先看看硬盘里的东西你需不需要，我的诚意够用了？”左楠也突然改变了话题，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移动硬盘，递给了周默。 周默倒也没客气，直接起身把硬盘接过来，打开电脑，把移动硬盘连接上。一个“庞大”的信息总集出现在了周默的眼前。就连左楠也起身跑到了他的身后，跟着浏览了起来。 诚如之前左楠在电话里说的那样，里面的确零零散散的存放了一些尚坤和他哥哥的聊天视频，还有其他一些照片。这些照片的主角不一定是尚坤，但每一张上面都有他的存在。 更多的，是文件夹，足足有上百个。当周默试图打开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打不开，每一个文件夹，无一例外，都有密码。周默不是黑客，电脑水平也就是“网级别”，所以只能望“文件夹”兴叹了。 浏览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在周默打算关上电脑，和左楠再谈谈条件的时候，不经意间被一个文件夹吸引了，因为这个文件夹的名字，叫“邱韵”。 按照李旭东的说法，包括后来周默的调查，这个邱韵应该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现在在这个硬盘里有一个以自己母亲名字命名的文件夹，是巧合，还是另有乾坤？ 当着左楠的面儿，周默不想表现出对这个硬盘过于关心的样子。关掉电脑，转头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左楠。“左楠，最后一个要求，我要见一见李佳。” “没有商量余地？”左楠没想到周默看到了硬盘内容之后还坚持要见李佳。 “没有！”周默摇了摇头。“左楠，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到的事情，永远不会放弃。” “好，我可以让你见见李佳。”左楠居然笑着接受了周默的坚持。“不过，咱们说好了，我的条件也不变，我和李佳会在一起，死活就交给你了。你要想让李佳安全的回到你身边，就要保证我的安全。” “那要看李佳自己的意愿！”周默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跟你说了，这就是李佳自己的主意！”左楠无奈的又说了一句。“这样，明天早上8点，你到美容院门口，李佳会在那等你。” 两人谈妥之后，左楠一分钟也没多留，直接离开。临走的时候，移动硬盘直接留给了周默，让周默多少有些意外。 狭小的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了一个周默一个人。给李佳打电话，依旧以打不通为结果，好在和沈重终于联系上了。一五一十的把理城的事情向沈重“汇报”了以后，沈重只说了一句，暂时不要离开理城，其他的事情明天会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办，便“无情”的挂掉了电话。 整整一个晚上，周默都在试图打开移动硬盘里的文件夹，尤其是标注着“邱韵”的那个文件，他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可技术上的缺陷遏制了他急躁的心情，一直到东方泛白，他依旧保持着“什么也不知道”的状态。 熬到七点多，周默迫不及待的来到美容院门前。原以为要等上半个多小时，没想到他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李佳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稍稍一愣，周默环视一圈儿，根本没有左楠的身影。 “默哥，我谢谢你担心我！”李佳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站在周默的面前。“不用看了，左楠没来！” “昨天晚上，左楠说是你主动要留下来的？”见李佳的状态似乎很正常，周默疑惑的问道。 “嗯，算是我自动留下来的！”李佳的语气略有迟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至少不是左楠让我留下来的。” “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李佳，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周默自然注意到了李佳刚刚迟疑的一瞬间。“昨天你见到左楠，到地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她昨天见到我，有些意外。我当着她的那些同事的面儿，给她鞠躬道歉，她直接就答应了。”李佳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答道，见周默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她再次开口解释道。“默哥，其实我昨天是故意直接到她单位里去道歉的。她肯定不想让她的同事知道她过去的事情。所以，我道歉她一定会接受。” 李佳的这一番说辞，让周默重新认识了李佳。从她利用本地视频寻找左楠，再到主动上门道歉，这波操作怎么看也不像一个20岁的女孩能做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这一次周默没有在强调带着她离开。 “默哥，我留在这儿一点危险也没有。”面对周默的“逼问”，李佳选择了答非所问。“最多两个月，默哥，我相信两个月以内，你一定能来这接我。” 既然李佳不愿意说，周默知道，自己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又叮嘱了李佳几句，并且给李佳留下了一笔钱，一个人回宾馆收拾东西，等着沈重的下一步安排了。 离开李佳的周默这个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一次和李佳的分别，差点成了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第189章 穷追不舍 来临城的时候，周默和李佳两个人一起来的，现在要走了，却只剩下了周默一个人。而且，这一次周默离开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回家。沈重给他定了一张直飞省城的机票，似乎不用周默解释，就知道李佳不会离开一样。 当天晚上，周默背着包走出了省城的机场，包里装着他从左楠那里拿回来的移动硬盘。这一次沈重并没有给他预定房间，却指定让他住到了距离省政府直线距离不超过500米的宾馆。 周默把自己的住宿房间信息发给了沈重之后，再一次开启了“等待”模式，这一等又是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沈重和上官敏儿才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重哥，你们这几天忙什么呢？”终于见到“亲人”了，周默迫不及待的把沈重让进了房间。 “小默，现在时间紧急，我没有时间给你解释。”沈重表现的比周默还要迫不及待。“这样，你把那个移动硬盘给我，让上官敏儿告诉你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重哥，那你先去忙！”周默从包里把那个让他束手无策的移动硬盘递给了沈重。“我的假期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的意思是，今天下午，我能不能回去。” “默哥，你就不用纠结请假的事情了！”上官敏儿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周默的床上。“沈队长，你先去忙，我跟默哥说。默哥，我先借你的床用一会儿啊，太累了！” “好！小默，你和敏儿不要离开，随时等我电话。”沈重把移动硬盘装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包里。“下午，或许你能见到一个你想不到的熟人。” 撂下这句话，沈重急匆匆的走了。 熟人？什么熟人？在省城有自己的熟人吗？周默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就在周默冥思苦想而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上官敏儿终于一脸傲娇的说出了这几天的经历。 几天前，周默和李佳准备去理城的时候，其实上官敏儿已经开着他那辆坦克300上了高速公路。副驾驶上，坐着和周默装束一致的沈重。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周默的老家，这条路对于上官敏儿来说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但这一次，她却并没有把“超速”的能力拿出来，时速一直保持在100迈以内。 这倒不是上官敏儿多么心疼周默的钱包，而是副驾驶上的沈重一直在提醒她，不要开得太快，毕竟后面有两辆车自从他们离开商场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两辆车似乎有意的躲避着上官敏儿，可这在沈重这种“专业人士”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一样。这次出来，他是带着任务的，所以腰间的配枪随时都是处于“备战状态”。 一直下了高速公路，甚至到了镇上，后面哪里两辆车还是不离不弃的跟着，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沈重和上官敏儿只好随即买了点礼品，去找耿莲花和周妃了。 母女两人都认识上官敏儿，对于沈重虽然不熟悉，可在周默的婚礼上也曾经见过。两人先是热情招待，随即又感到到诧异，不知道这两人突然登门的目的是什么。 沈重也没有隐瞒，他告诉耿莲花，现在周默去了外地，而自己和上官敏儿突然上门，是为了查询当年邱韵突然跑到这里，又突然失踪的事情。对于邱韵，耿莲花只是听说，两人没有交集，也自然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阿姨，您再好好想一想，家里有没有特别重要，但是您还没看过的的东西？”沈重不死心，趁着上官敏儿和周妃单独去聊天的空挡，尽量引导着耿莲花去思考。 “这个，我得想想。”耿莲花陷入了沉思，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沈队长，你和小默是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家连富裕都算不上，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哎呦，这车真漂亮！是小默回来了吗？”耿莲花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了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的穿透力用尖锐都不足以形容。 “是王家媳妇！”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耿莲花马上判断出来人是村里的相识。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小默没回来啊！就说小默睡了！”沈重的反应也很快。他现在的装束很像周默，身高外形也差不多。不过，离远了骗骗路上那几个跟踪的蠢货还行，要是面对面遇到熟人，那就是秒穿帮了。 嘱咐了一句耿莲花，沈重直接跨身，冲进了周默的房间，直接薅了一个枕头和被子几躺在了炕上，把后背露向了外侧。 他这套动作一气呵成，把正坐在旁边小声交谈的周妃和上官敏儿吓了一跳。 “耿家妹子，你在家呢？”沈重刚把自己“隐藏”好，尖锐的声音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耿莲花的面前。“我看院儿里停着小默的车，是不是小默回来了？” “是啊！”耿莲花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脸迎客。“出差回来，正好路过，就回来看看我和小妃。这不，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饭都没吃就睡了，估计是累了。” “唉呀，睡了啊？”王家媳妇说着，还有意无意的向躺在炕上的“周默”。“我还寻思求你家小默点事儿呢。” “啥求不求的，跟自己孩子一样，有事儿你吩咐就行。”耿莲花根本就没有让她进到里屋的意思，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诺道。“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行，等他醒了，我告诉他。” “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迅速我姑娘这不快毕业了吗，我寻思着让小默帮忙找个工作呢。”王家媳妇再一次向里面瞄了几眼。 “行，等小默睡醒了，我告诉他。”耿莲花几乎每一句话都有“送客”的想法。可这个这个王家媳妇还是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足足尬聊了半个多小时，见“周默”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才悻悻的离开。 “走，咱们去看看！”女人刚离开，上官敏儿就拉着周妃跟了出去。 几分钟后，两人回来的时候，沈重已经“醒”了，正在和耿莲花继续回忆过去。 “沈队长，刚才那个女人出去之后，打了个电话。”上官敏儿直接开口说道。“她告诉对方，周默在家！” “哼哼！还真是穷追不舍啊。他们越是这样，越证明咱们是对的！”沈重冷哼了一声。 时间很快到来了晚上，沈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邱韵的任何线索，倒是上官敏儿有了意外的收获。 “小妃，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愿意黏着默哥啊？”坐在原本属于周默的房间里，上官敏儿和周妃聊着周默小时候的事情。 “可不，那个时候我还小，我哥上学。每天我最期待的就是我哥放学的时间。”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周妃的脸上不加掩饰的笑容露了出来。“等我上学了，我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我哥哄我玩的时候那么着急了，得写作业啊。” “哈哈哈，默哥从小就是暖男呗。 ”上官敏儿哈哈一笑。“那小的时候，默哥是怎么一边陪你玩，一边写作业的啊？要是敢上作业特别多的时候，会不会凶你啊？” “敏儿姐，我还是很幸福的。”周妃骄傲的接过话茬儿。“我哥从来没有凶过我。我记得他那年上初三，我上二年级。我哥晚上回家特别晚，但我每天都等着他。” “那个时间段，我哥的作业特别多。”周妃继续说道。“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基本上都要晚上9点多了，我早就写完作业了。他一回来，就会从他那些被“冷落”了很多年的玩具里，给我找出一件儿来。” “男孩子的玩具你也愿意玩儿啊！”上官敏儿微微一笑。“我真想知道，像默哥这样的人小时候能玩什么玩具。有一点啊，我觉得他应该没玩过玩具车。” “嗨，我跟你说，敏姐。”周妃嘿嘿一笑。“我们那个时候哪有什么玩具，所谓的玩具，其实都是自己手工做的。比如什么沙包啊，毽子之类的。” “啊？哦！我刚刚忘了。”上官敏儿恍然大悟。“你们小的时候日子过的很苦。” “你还别说，敏儿姐，小的时候我哥还真有个高科技的玩具。”周妃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也不算玩具，就是个不知道怎么玩的小方片儿而已。我说他那个是高科技，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哦？默哥从来弄来的？”上官敏儿一愣，“现在还有吗？我能看看嘛？” “他说是爸爸留给他的。好像也不是他爸爸的，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哥也不知道。”周妃说话的同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纸箱儿，然后从各种粗糙的木偶和沙包，毽子中间，拿出了一个用透明塑封袋装着的灰色方形的东西。“敏儿姐，就是这个！” “这个自封袋一直都有吗？”上官敏儿接在手里，惊诧从脸上一闪而过。其实这个东西对于周妃来说是“高科技”，对于一般人来说，更是陌生。可对于上官敏儿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其实此刻如果周默在的话，其实他也能认识这个东西，可惜这些年他根本就没有再重视这个“高科技”。 没错，这是一块d盘，现在已经没有人用了。它是介于磁带和录音笔时代中间的产物。上世纪九十年代，当时广播电台记者配备的采访机，就是用这种d盘来装载采访内容的。 这么个东西出现在一个小山村，尤其是在周默的家里。上官敏儿把这个情况告诉沈重之后，沈重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d盘，是邱韵留下来的。 既然有了收获，沈重马上打电话，开始安排明天离开的事宜。 事实上，当周默第一次跟他说关于邱韵是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而且当年周默亲生父亲被围攻致死的案子，已经重新启动了。负责重新侦破这个陈年旧案的，就是沈重。 只是出于保密的原则，即使周默提到了，沈重也没有向他透漏这个事情。 第二天离开村子的时候，依旧是上官敏儿开车，沈重坐在副驾驶上。由于来的时候，跟踪的两辆车辆并没有预想中的“动手”，沈重只好临时改变的了方案，让耿莲花和周妃都坐在了坦克300的后排座上。 上午八点多，沈重在路上各个环节都安排好了接应人员后，一行四人上了高速公路。果不其然，昨天跟着他们的两辆车，如约而至，远远的吊在后面。 “上官敏儿，记住，第二个服务区，人已经安排好了。到那之后，我不能下车，你带着阿姨和小妃下车，直奔女卫生间就行。”沈重在微信里发出指令的同时，嘱咐着车上的三个人。“阿姨，小妃，等会儿你们跟着上官敏儿进了服务区之后，里面有我们的同志。一切听她们的安排就行。不用紧张，你们的安全没问题。” “沈、沈队长，我问你个事儿。”后排的耿莲花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小默不会有什么事儿？我知道我问，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就想知道现在小默在哪。” “阿姨，小默有他的任务。”沈重说的非常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小妃，你照顾好阿姨。而且，记住了，这段时间不要和小默联系。他现在做的事情没有危险，但如果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那就真有可能危险了。” “沈队长，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联系我哥？”周妃知道母亲的想法，她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哥哥呢。 “小妃，我向你保证，你哥一点危险都没有。把你和阿姨的手机都关机，到了第二个服务区，我们的人会给你们每人一个新的联系方式。你们的手机，交给我们同志暂时保管。”沈重说话的时候，在微信里继续补充着新的指令。“我们这次要办的案子，很快就能完事儿，到时候你哥会跟你们联系。” 沈重不容置疑的安排着，上官敏儿开着车，时不时的观察一下后面跟着自己的车。而耿莲花和周妃并没有因为沈重的一再保证而放下心来，只不过没有办法，或者是出于对沈重的信任，所以一直没有在说话。 “沈队长，后面多了两辆白色的帕杰罗，似乎也是跟着咱们的。”刚刚路过了第一个服务区，上官敏儿再一次瞟了眼后视镜，慢里斯条的说道。 “不用担心，上官敏儿，下一个服务区下车的时候，记得让阿姨和小妃戴着口罩。”沈重冷笑一声。“他们追的越紧，咱们收网的时间就越短。” 第190章 恰当的时机 趁着上官敏儿把耿莲花母女送进服务区的时候，沈重观察了一下盯梢的几辆车，四辆车几乎算是前后左右把自己围了起来。他倒是不着急，上官敏儿等人回来之前，这几个人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更关键的是，服务区里的监控摄像头十分齐全。 耿莲花和周妃被留在了服务区，而代替她们和上官敏儿一起回到车上的两个女警，从服装到发型，甚至身材都看不出来真假。有了口罩的配合，沈重都没有看出来。 在完成这个人身替换的过程中，沈重给周默打了个电话，那个时候的周默正在理城的商场门口惆怅。 “沈队长，前面那辆车之前一直是跟在咱们后面的。现在跑到咱们前面去了。用不用我超车过去？”再一次上了高速公路，开车的依旧是上官敏儿。只不过后排座已经换成了沈重紧急安排好的两名女警。 “暂时不用超车。不过，咱们计划有点改变。”沈重很认真的说道。“咱们的目的地是临城，刚刚我看了下导航，如果按现在这个速度，4个小时以后咱们就能到达。但是，在小默家里发现的d盘，至少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送到李旭东的手里。” “咱们要等着这个d盘里的内容出来，咱们再确定下一步的计划。”沈重继续说道。“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邱韵留下来的，而且里面的确有当年的真相的话，咱们就没有必要冒险。到时候直接收网就行了。上官敏儿，你把车速再降一降，如果在到达临城前，路过最后一个服务区的时候，那边的消息还没传过来的话，咱们得想办法再拖延时间。”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上官敏儿把车速稍稍降了降。“沈队长，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默哥呢？” “这个案子确实很重要，但尚坤那边的问题比这个还要重要。”沈重呵呵一笑。“他现在既然已经在左楠那边找到了突破口，那就让他一心一意的把尚坤的证据搞到手。所以，咱们一定要在他帮咱们搞定尚坤之前，帮他把他父亲的案子给查清楚。”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坦克300还在高速公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没有收到李旭东关于那个d盘的内容通知。再有10分钟，他们将会到达临城前的最后一个匝道。 沈重主动给李旭东打了个电话，李旭东告诉他，这个d盘因为存放时间太久，需要修复之后，才能读取里面的内容。而这个修复时间，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 如果修复这个d盘需要一个小时，即使修复好了，再听取里面的内容需要多长时间还是个未知数。沈重果断的告诉上官敏儿，在到达临城之前下高速，而且要带着这几个跟踪的车兜圈子，至少要兜上2个小时以上再进入临城。 “沈队长，如果要争取两个小时时间的话，我建议咱们暂时不下高速。”听完沈重的话，上官敏儿提出了不同意见。 “哦？说说你的想法。”沈重一愣。 “咱们原来的计划是把跟踪的车引到临城，在临城靠着龙队长帮忙，直接把他们扣留。”上官敏儿不急不缓的说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李主编那边能有什么新的线索，咱们得随机应变。我们要是离开了高速公路，我怕还没等咱们动手呢，他们就动手了。而且，咱们现在还不确定现在跟着咱们的人是来自尚坤，或者曾经杀害默哥父亲的哪一拨人。” “两拨人？呵呵，万一是一拨人呢？”沈重没有认可上官敏儿的说法，同样也没有反对。“上官敏儿，说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沈队长，咱们现在距离临城的第一个进城路口，还有69公里，按照我现在这个车速，大概45分钟左右到。”上官敏儿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一板一眼的说道。“过了临城，到达下一个出口还要需要93公里，大概一个小时15分钟左右。我们可以在那里从高速出口出去。但马上再原路返回，给对方造成一种不小心开车走过头的感觉。” “等我们回来之后，同样在临城不下高速，而是走临城的环城高速公司，绕道城东下去。”上官敏儿继续一丝不苟的解释道。“按照这个路线行驶，等咱们下高速的时候，至少要四个半小时以后。到时候，李主编那边应该已经传来消息了。如果他的消息能早点传回来，咱们回来的时候也可以加快速度。不管那边如何安排，咱们这边就可以收网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临城的东城。从哪里下去，大概有12公里左右的空白区，没有居民，也没有厂房之类的。在那里比较利于抓捕。”沈重在听着上官敏儿分析的时候，一副地图也出现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不过，咱们现在不确定对方车上有没有武器，甚至枪支，如果抓捕的时候遭遇反抗的话，咱们一定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呵呵，沈队长，我想过这个问题。”上官敏儿莞尔一笑。“大不了就跑呗。咱们也不是没有武器。” “我联系龙队长！”沈重相当于同意了上官敏儿的方案，实际上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开车的是上官敏儿，她想去哪，她说了算。“我让直接在临城东出口先布防。” “但愿李主编那边能快一点！”看着沈重开始打电话，上官敏儿自言自语了一句。 才会是李旭东已经亲自动手把那个警察送来的d盘修复完成了。里面的内容并不是很多，只有几段录音而已。或许这个声音对于警察来说，需要通过技术手段才能比对出声音属于谁。但对于李旭东这么一个专业人士来说，自然可以凭着耳朵去分辨。而且，里面几段录音的主人，大部分都是他的熟人。 按理说，警方应该第一时间把修复好的d盘拿回去做技术分析，但这个过程太漫长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沈重已经安排好了，先交给李旭东做简单的分辨，再拿回警队。 第一段录音的主角只有两个人，李旭东一听就确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男的是老邱，女声正是来自于他的师父邱韵。 “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大伦，但我现在已经怀孕了，我们两个要结婚，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说这番话的人，是邱韵。 “小韵，我是为你好！”老邱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大伦这个人情商低，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人，你问问他自己，他自己能数得过来吗？小韵，你想没想过，将来你要是守寡了还好，大不了再找一个，万一他被人家打个腿断胳膊折的，你还得伺候他。” “你不用这么咒他……”邱韵也不甘示弱。 两个人争吵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以老邱摔门而去告终。争来争去，也没有个结果，老邱不允许妹妹嫁给大伦的要求一直没有变。 第二段录音显得非常嘈杂，正是邱韵遇袭现场的录音。 “你们什么人？”大伦的声音传出。“小韵，找机会跑，出了停车场之后报警。”后面这句话，声音小了很多。 “伦哥，我不走，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邱韵的声音有些发颤。 “动手！”一声断喝响起，整个录音的声音变成一群人呼叫。 “让我死个明白！谁让你们来的？”大伦说完，又一次把声音降了下来。“小韵，躲到车后面去，着急跑出去。你留在这，咱们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初大记者，有人要你命，说那些废话没有用。”陌生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有个姓金的呢？当初你们俩不是挺有本事的嘛。” “小韵，跑！”大伦喊完一嗓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就嘈杂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李旭东明白，这是邱韵带着采访机逃离了现场的原因。 “小韵，你别跑那么快！”沙沙的声音过后，一道陌生的男声传了出来。 “马川？你怎么在这？”邱韵呼哧带喘的问道。“难道，难道袭击伦哥的那些人……” “小韵，你可别冤枉我啊。”被叫做马川的人说道。“我是特意来救你的。” “你等会儿，马川，我先打个电话报警。”邱韵的气息稳定了一些。 “不能报警！”马川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报警？”邱韵的声音也瞬间提高了八度。“马川，你还不承认？就是你找人袭击我和伦哥的。” “唉，小韵，你别打我啊！”马川的声音忽高忽低，似乎一直在移动中。“我跟你说，你快点离开这儿。找人袭击你们的，是你哥。” “我哥？”邱韵发出了惊呼。 “要不你以为呢？为什么你能跑出来啊？”马川的声音终于不在飘了。“我能在这等你，也是你哥让我来的。” “马川，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咱们之间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邱韵咬牙说道。“你要真的喜欢我，就别阻止我报警，把手机换给我。” 听到这，众人才算明白，原来马川为了阻止邱韵报警，已经把邱韵的手机抢到了手里。 “李主编，这个马川是谁？”听完这段最关键的录音，一个年轻的警察顺口问道。 “这个马川就是现在天马娱乐老总尚坤的哥哥。”李旭东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那个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师父，也就是邱韵送花。” “尚坤的哥哥？”警察明显一愣。“那他怎么姓马呢？” “你们不知道耶正常，你要回去问你们的洪局长，他一定知道。李旭东说着，叹了口气。“尚坤是实际上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他和马川算是异父同母的关系。”李旭东陷入了回忆。“马川的尚坤的父亲叫马德龙，曾经也算是黑道上的风云人物。二十年前，扫黑除恶的时候，父子俩都进去了。而尚坤则因为他亲生父亲的庇护，一跃成为了黑白两道通吃的新大哥。” “那马德龙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吗？”年轻警察似乎有些意外，言外之意是马德龙知不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呢？ “马德龙要不是因为有个漂亮媳妇，怎么可能混的风生水起呢？”李旭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鄙夷。 在李旭东的回忆下，警察也似乎搞明白了当年的人物关系。同时，一张手绘的人物关系图也传到了沈重的手机里。 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李旭东播放了第三段录音。 “大哥，后面有人追我，他们要杀了我，你救救我！”依旧是邱韵的声音，声音有些发颤。 “你慢点，慢点。”一道憨厚的声音传来。“别着急大妹子，有话慢慢说。” “大哥，有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说。”邱韵的声音依旧在发颤，显然有些慌乱。“你让我上你的车里躲一会儿。” “我这车上都是拆下来的木板子，你能行吗？”男人说话的同时，里面传来了稀里哗啦的声音。“妹子，你小心点，这里面有钉子，别划着你啊！”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停顿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里面又传来了声音。 “推车那个，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穿白衣服的？”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很霸道。 “是不是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包？”憨厚的声音回应道。 “往哪边跑了？” “那边！” “跑多长时间了？” “刚过去没多长时间，那边有个工地，我看她是奔着左边跑的。”憨厚的声音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撒谎的原因。 又是几分钟的安静，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 “谢谢你，大哥。”邱韵的声音。 “唉呀，妹子，我不跟你说了嘛，这里面有钉子，你看着衣服划的。”憨厚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大哥，我老公被人砍了，他们还要抓我，你帮帮我。”邱韵语速很快，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 “报警啊。那边有个电话亭，我带你去报警。”男人似乎也很着急。 “我报警了大哥，我没报警的时候，他们没找到我，我报完警没几分钟，他们就追过来了。”邱韵急促的说道。“我怀疑他们在警方有人。大哥，我不能报警，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你帮帮我，我钱包跑丢了。” “那，那，唉，走，我也不干了，我带你走！”憨厚的声音犹豫了一分钟左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妹子，我在这打工也没挣到钱，估计干到年底也没钱。去年说好的年底结算，结果就给了我200块钱。我也不干了，但我只能先带你回老家。到了村里，我给你借点路费。” “那，谢谢大哥了！”整个录音以邱韵的声音结束。 d盘里面倒是还有些其他的采访录音，听不出有用的线索，李旭东也自然没有过多的分析。把整理出来的有用的录音复制了一份，发给了沈重，然后把d盘直接交给了警方。 “沈队长，你说最后带着邱韵离开的人，是不是就是默哥的父亲？”此时，依旧在高速公路上慢慢行使的坦克300上，上官敏儿听完了录音，一脸笑意的问道。 “这个不好判断，不过，有一点能确定，当年的事情和老邱有关系。”沈队长脑子里在盘算着，如何能让证据更充分一些。 “要不把这段录音发给默哥，让他分辨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爸爸？”上官敏儿再次问道。 “暂时不要告诉小默。”沈重直接拒绝道。“上官敏儿，加快车速，咱们去临城，龙队长已经准备好了，咱们收网。” “证据够吗？”上官敏儿一愣。 “够不够再说，我让那边先控制老邱，等咱们这边收网了，两边审！”沈重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指令！ 第191章 开始收网 凭借邱韵留下了的d盘录音，已经尘封了28年的血案有了眉目，不，准确的说，是找到了真凶，就是老邱。哪怕那份录音不能直接证明老邱是雇凶杀人，需要一些佐证的出现，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但现在也足以让沈重对老邱进行重点监视了。 上官敏儿此时重新恢复了“钱包杀手”的本色，把车速从勉强80迈瞬间提速到了140迈。这个过程仅仅用了不到10秒钟。要不是车子的本身自重，加之车上的另外三个人都训练有素，这一下一定会紧张到大叫。 原本跟踪他们的四辆车是两前两后，上官敏儿的这一次突然提速，瞬间就超过了前面的两辆车。等后面的两辆车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他们拉开了将近500米的距离。 开往临城的高速公路上，彻底上演了追车大戏。跟踪的车辆发现目标突然加速，也赶忙追了上去。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但他们知道，一定不能跟丢了。 其实上官敏儿提速一方面是为了惊动四辆跟踪他们的车，同时也是为了从被包围的状态，变成领航的状态。如果她有心要甩掉这几辆车，也不是没有把握，可她的目的是要带着这几辆车自投罗网啊，一段路程后，她终于恢复了正常速度，以免丢掉猎物。 原本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临城的，在上官敏儿突然变得“正常”以后，只用了不到50分钟就到达了临城的东出口。 缓缓的出了高速口之后，她有意的把车速再一次降下来，等待着后面的“尾巴”。沈重则利用这个空当观察着环境，同时电话通知龙队长，他们已经下了高速公路，随时准备配合他们收网。 “上官敏儿，龙队长说他们直接用四辆挖掘机挡住了进城的路，也就是说，等一会儿咱们都可能会被挡在包围圈里面。”沈重皱着眉，看着手机，快速的向上官敏儿说道。 “我勒个去，默哥这辆车可没有防弹功能啊！”上官敏儿差点爆粗口。“沈队长，能不能让他们调整一下阵型，先把咱们放过去啊？” “时间不赶趟了！”沈重无奈的回应道。“龙队的拦截处距离这里大概还有7公里，他把挖掘机直接拦着了一个弯道处。上官敏儿，到时候你记得要把车横过来，提前压线，向右转。这的话，我在副驾驶上，正好能面对来的车。” “沈队长，你正好说反了！”上官敏儿的车速不快，仅仅7公里的距离，她还不舍得马上进入抓捕环节。“他们跟了咱们两天，其实真正的目的是默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以为车上是我和默哥，以及他的家人。咱们现在知道他们在跟踪，但实际上他们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违法的地方。” “所以，我把自己展示给他们，造成一种咱们也是被突然堵住了，想要掉头的错觉。”上官敏儿语速很快，尽量抓紧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们跟了两天，应该不会错过这个动手的机会。” “不行啊，这样的危险系数太高！”沈重想都没想，直接出言反对道。 但他的反对显然没有效果，说话的功夫，眼前一个弯道出现，上官敏儿轻点刹车，稍微一顿，直接转动方向盘，最后又是一脚刹车，坦克300堪堪停在了突然出现的四台挖掘机前面。 停车之前，上官敏儿的车速并不快，所以后面四辆车在同等速度下，也早早的减慢了车速。本来两前两后的阵型，随着第一辆车停在了道路的最右侧，其他三辆车也直接跟了上来，12米的马路被这四辆车瞬间堵了个严严实实。 “喂，前面施工呢，你们让一下，我过去。”面对这种情况，上官敏儿并没有慌，而是“天真”的落下了车玻璃，把脑袋伸出床位喊道。 旁边的沈重此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回头看了看身后扮坐耿莲花和周妃的两名女警。“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随机应变，记住，保护上官敏儿的安全就是你们的任务。” “是！”后排座两名女警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手里的手枪已经拉开了保险。 “沈队长，趁着他们没下来，你偷偷下车。”上官敏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轻声的跟沈重说道，然后这一次冲着“挡住去路”的四辆车喊道。“喂，听到没有，让开！” 这一次的喊叫起到了作用，四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每辆车上下来三个人，司机都不约而同的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动。如此整齐的行动，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指挥。 “一共十二个人，所有车都没有熄火，司机都在车上。”上官敏儿小声的向沈重汇报道。“五个人拿着棒球棒，六个人手里拿着西瓜刀。领头儿的手里拿着一把霰弹枪，看样子应该是自制的。” “有枪？”沈重一愣，马上按下了微信的语音发送键。“龙队长，对方有枪，车没有熄火。动手！” 听说对方持枪，沈重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命令。 “砰！” “砰！” 两声枪响先后响起。 第一枪来自于领头儿人手中的霰弹枪。但枪管干并没有对准任何人，而是随意的射向了旁边没有任何生机的农田。“下车，否则……啊！” 第二枪来自龙队长提前安排好的狙击手，子弹无情的穿过了刚刚开过一枪的领头儿人。一声“啊”字打断了他原本要逼迫上官敏儿等人下车的意图，也点燃了围捕的信号。 剩余的十一个人和坐在车上的那四个司机，反应极快。两声枪声刚刚响起，众人马上转身，奔向了四辆车。而负责开车的四个司机同样也因为这危险的气息，开始准备掉头逃离。 可面对他们的，是从农田排水沟里跳出来的临城几十名警方。 抓捕任务完成的非常轻松，预想中激烈的枪战根本没有发生。连同司机在内的十六个人，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全部戴上看了一副银手镯。 沈重大喜，连和龙队长寒暄的过程都简化到了几秒钟。鉴于案件的特殊性，沈重和龙队在现场直接对持枪的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审讯。 持枪的嫌疑人手臂中枪，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按住受伤处，似乎在尽最大可能的保护即将流失的血液。上官敏儿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一把他们扔在地上的西瓜刀。站在沈重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此人环视一圈，知道自己想要逃脱的想法属于痴心妄想了。一时间，江湖义气四个字展现了出来，不等上官敏儿手中的西瓜刀有任何作为，直接归纳重点，把沈重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交代了。 他们的跟踪目标的确是周默，可惜这两天他们一直在被沈重和上官敏儿牵着鼻子走。遗憾的是，他们也只是听从一个叫强哥的在指挥，至于强哥又是谁安排的，他们一无所知。 而且，据这个义薄云天的犯罪嫌疑人交代，强哥就在临城，在他们跟着沈重下了高速之后，这个强哥实际上是要来和他们汇合的。只不过龙队长提前动手了，导致了这个强哥没有露面就跑了。 “你说的这个强哥是从临城来接应你们，还是和你们一样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的？”沈重直接问到了重点。 此时已经濒临在失血过多的嫌疑人为了让自己早点享受到“伤员”的待遇，一秒钟都没耽误，马上回答道。“我没动手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后面。是他告诉我们动手的。开着一辆黑色的陆巡4500，车号我记不清，尾号好像是两个0。” “龙队长，联系交管，查看高速路口的监控，查询这辆车的去向和信息！”沈重没有再搭理受伤的犯罪嫌疑人，说话的同时，拉了一把上官敏儿，迅速的向坦克300走去。 两分钟后，龙队长拿着手机，走到了沈重身边，直接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然后说了声。“你说！” “13分钟前，一辆车牌为w5s00的黑色陆巡4500通过了高速闸口，向西行驶。车主登记信息为穆子强，36岁，曾因……”电话里传来了一道男中音。 “龙队，时时追踪这辆车的形式方向，发到我手机上！”沈重没等听完，直接开口打断了龙队长手机里的汇报。“上官敏儿，追！” 一个“追”字开口，坦克300发出一声“闷响”，继而咆哮着窜了出去。四两挡住去路的车早已被挪开，十几秒钟的时间，坦克300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来的时候，上官敏儿和沈重车上还有两名女警，此刻手里依旧握着手枪。本来她们还在等着自己的队长安排任务，没想到分分钟被“抛弃”在了现场。 “张泽，陆笑天，你们带几个人，开着那两辆卡罗拉，去支援沈队长。”龙队长见沈重火急火燎的走了，马上安排自己人去支援。他们的车都停在了挖掘机的另一侧，来不及挪车，只好临时征用了那几辆之前跟踪沈重的车。 “龙队长，我们也去！”被沈重和上官敏儿抛弃的两名女警迅速的站出来请缨。 “你们就不要去了！”龙队长挥手示意张泽和陆笑天马上离开，然后回头看了看这两个女警。“你俩跟我们一起回临城，审讯这些家伙的任务还得交给你们。” “你们是警察？”此时两个女警还穿着耿莲花和周妃的衣服，听到她们和龙队长之间的 对话，刚刚被审问过的“伤员”诧异的问道。 “呵呵，当坏人也是要有脑子的！”龙队长不可置否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走！” 被龙队长安排去支援沈重的两辆车六个人已经出发了，其他人还是“打扫战场”。而龙队长一遍接收着交通指挥中心的信息，用另一部手机直接打给了沈重。 此时的沈重坐在副驾驶上，上官敏儿再一次把速度提到了“贡献罚款”的境界，在高速上飞驰。 “沈队长，那个穆子强会不会在逃跑的过程中通知他的老大也逃跑呢？”上官敏儿虽然开着车，思路却依旧清晰。 “你提醒的对。”沈重点了点头，看看手机正在和龙队长通话中，“把你手机给我，我打电话安排一下。” 他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回了专案组，要求对于老邱的的监视马上升级。如果老邱有潜逃的意图，不用向他汇报，可以直接把人扣留。刚刚上官敏儿的话提醒了他，现在穆子强正在疯狂的逃窜，他一定会通知他的上级或者雇主。 不管这个穆子强是不是直接和老邱做的交易，只要穆子强把他们“行动失败”的消息传出去，那老邱也一定会得到消息。区别无非就是直接得到信息还是间接得到消息而已。 穆子强的逃脱，算是整个追捕计划中的纰漏，甚至说是失败。这一次，沈重不打算再给老邱任何机会。 “沈队长，现在不确定穆子强和老邱之间有多少联系，如果直接抓了邱台长，很容易因为证据不足再把他放了啊！”上官敏儿有些担心的说道。 “至少咱们还有48个小时的时间去完善证据链。”沈重坚定的说道。“即便穆子强和老邱之间没有联系，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个中间人。这一次抓到穆子强，咱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撬开他的嘴，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不会使用非常规手段？”上官敏儿一愣，没想到沈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可没这么说！”沈重翻了个白眼儿，“上官敏儿，等抓住这个穆子强，你来审。我这几天比较累……” “你比较累？”上官敏儿惊呼道，心里的鄙视油然而生，这两天不是自己一直在充当司机吗？他累个鸟啊？不过，转念一想，随即明白了。“对，沈队长说的有道理，到时候您休息，最好连出现都不要出现，交给我就行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惹得还在和沈重通话的龙队长也心生鄙视，不过鄙视的同时，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四个大字“干得漂亮”。 “沈队长，你看前面那辆车，是不是那个？”一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实际上已经出了临城的范围，上官敏儿指着前方一辆同样在疾驰的黑色陆巡兴奋的说道。 “w5s00！就是他！”沈重确定了一遍，“盯死他，下一个路口把他挤到匝道去。” 他兴奋了，因为半个小时之前，专案组的同志告诉他，老邱在赶往机场高速的路口，已经被控制了。他现在的时间不多，尽快抓住穆子强才是正事儿。此刻看到了那辆他们追踪的车，怎么能不兴奋呢？ 第192章 残暴的上官敏儿 上官敏儿的车技好，不仅仅体现在速度上，还有把车开到随心所欲的技术。沈重给她的任务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有些难度，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在高速公路上想要逼停一辆车，难上加难；要是让一辆车被迫拐入匝道，自己的车辆还能跟上去，那就更难了。逼着黑色陆巡变道，其实很简单，难就难在逼他变道的时候，两辆车几乎是并行的。严格的来说，上官敏儿的车要稍稍领先于黑色陆巡。 当黑色陆巡真的改变了行驶方向之后，上官敏儿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车落后黑色陆巡至少一个车位，然后在再堪堪跟上，这就难了。可是，上官敏儿真真切切的做到了。 “沈队长，他大概率会在下高速的时候直接闯卡。”刚刚拐上匝道，上官敏儿极限操作之后，立刻出言提醒道。“如果他闯卡，势必会造成混乱，甚至有可能会阻挡我们的车。” “两个方案，第一，你可以跟紧，在他闯卡的同时，直接跟着出去。”沈重快速的做出了安排。“第二，选择另一个闸口，他闯卡的同时，你也同时闯卡。” “我选第一个！”上官敏儿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出了闸口之后，你和他的车一定要错位，不要直线跟着。”沈重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已经出了临城的管辖范围，想要让当地警方协作，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 “那正好，等会抓到他，你和当地警方交涉。”上官敏儿鬼魅的一笑。“我单独审讯一下这个家伙。” 说话的工夫，已经看到高速公路的出口了。上官敏儿紧忙把车速做了下调整，直接和前面的黑色陆巡车距贴近到了不足两米。 果不其然，黑色陆巡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想法，直接闯卡冲了过去。高速公路的工作人员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辆橙色的坦克300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上官敏儿，左侧超车！”沈重说话的空档，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旁，手里的手枪打开了保险，上膛，打开车窗，直接瞄准了右前方。“保持距离！” 沈重的话出口，子弹也带着呼啸在撞针的打击下出膛，子弹的终极目标并不是正在开车的穆子强，而是和他近在咫尺的后车镜。 “啪！”黑色陆巡的倒车镜当场被打碎，正在开车的穆子强被吓了一跳，这一瞬间，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弹头高速旋转带来的灼热温度。穆子强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 “减速！”简单的两个字，从沈重的嘴里说出来，却又不可置疑的命令色彩。 “啪！啪！”伴随着上官敏儿轻点刹车，沈重手里的手枪，再一次“吐出”两颗子弹。两颗弹头不偏不倚的分别钻进了黑色陆巡的两个后车轮。 刚刚被第一颗子弹吓到本能转弯躲避的穆子强本来车头差头就差点撞到旁边的护栏上，还没等他缓过神儿来，两个后胎几乎同时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此刻如果还依靠这辆车，已经不可能逃脱了。 其实他的手里也有枪，但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仅仅是参与了跟踪，试图绑架或者杀人而已。目前的情况，最多是个参与，未遂。现在追自己的是警察，一旦自己开了枪，性质可就完全变了。能跑掉固然好，如果跑不掉，从今以后，他可能需要每年庆祝“清明节”了。 想到这，穆子强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开门，翻过护栏，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上官敏儿，留在这，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交警同志来了，你给龙队长打电话，让他解释就可以了！”看着穆子强跳车逃离，上官敏儿同样把车停在了路边。沈重迅速的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之前迅速的安排道。 “注意安全！沈队长！”上官敏儿把车停在了那辆黑色陆巡的后面，打开了双闪。 近身追捕对于沈重来说算是轻车熟路，可对于穆子强来说就没那么幸运了。从护栏翻过去，跳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把脚踝崴了，现在后面又有个警察追自己。 好几次他握着手里的枪想要扣动扳机，可他没有把握一击得手。更要命的是，没等他想好是否开枪的时候，后面的沈重却连续两枪打在了他的脚下，弹头击打在天然的地面上，崩起的沙尘看看落在了他的鞋面上。 他决定不跑了，穆子强知道，如果自己再跑，下一颗子弹会有很大几率穿过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分。 两人所处的地方算是灌木丛和草地的结合体，很多被清理的灌木丛留下了拇指粗的树桩。沈重在按倒穆子强的同时，还刻意躲避了一下这些尖锐的危险树桩，以免造成穆子强的受伤。 铐住了穆子强的同时，沈重把他身上的枪直接缴了。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缩封袋，把枪扔了进去。然后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上官敏儿。当得知暂时还没有人报警，当地交警也没有出现的时候，他让上官敏儿直接从护栏处跳下来，跟着追踪痕迹来找自己。 已经失去了自由的穆子强有些诧异。警察抓到自己，不应该审问自己活着确认自己的身份吗？可眼前这个警察怎么表现的比自己更像劫匪呢？抓到自己之后，没多问一句话，直接让“同伙”过来接应。 很快，穆子强眼中，沈重的那个“同伙”出现了。只是他没想到，沈重的这个“同伙”居然是个女人，甚至说是个女孩儿。 “交给你了！我去联系交警！”沈重略有深意的看了眼上官敏儿，然后转身走了，临走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让穆子强差点骂人的话。“悠着点，别给整死了啊！” 这一刻，穆子强觉得自己遇到了“假警察”，刚要开口，就被上官敏儿那只39码的鞋底堵住了嘴。 一直等着看到沈重翻护栏回到了匝道，上官敏儿才大发慈悲的把那只脚挪开。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嘴巴恢复了自由的穆子强终于可以发出人类的声音了。“你们是警察吗？” “警察？呵呵，你以为我是警察？”上官敏儿哈哈一笑，蹲在了半躺半卧的穆子强面前。“你不用管我是什么身份，现在的情况是，我问你什么说什么。当然，你也可以撒谎，或者不说，那结果就是你会生不如死。” “我怎么得罪你了，这位美女，有话好好说。”穆子强此刻反而希望这两个人不是警察了。如果追自己的人，仅仅是因为私人恩怨的话，他有把握能拿出让对方心动的条件，前提是，他得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美女，恕我眼拙，我真不认识你和刚才那位大哥。”穆子强此刻双手被反剪铐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这样，我穆子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您说个事儿，我尽量满足，怎么样？”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我也知道问你第一遍的时候，你会不老实。”上官敏儿不怀好意的看着穆子强。“所以，我提醒你，好好记住这三个问题，因为我不会问你第二遍。” “美女，有什么话你问，我保证实话实话。”穆子强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只能暂时把她当成警察来对待了。 “呵呵，第一个问题，谁让你跟踪周默的？第二个问题，跟踪周默是为了绑架他，还是要杀了他？第三个问题，你抗揍不？”上官敏儿果然说话算数，三个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在穆子强看来，自己遇到假警察，看来八九不离十了。他和警察也打过不少次交道，像上官敏儿这种一口气问三个问题的，他几乎已经确信眼前的女人不是警察了。 “美女，你说的周默是谁啊？”穆子强决定先装傻，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人，他不可能先露底。 “呵呵！”上官敏儿冷笑一声，慢悠悠的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两只塑料袋，慢妥妥的套在了自己的鞋上。然后又掏出了一副胶皮手套，同样慢妥妥的戴在手上。 “还是刚才的三个问题，我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上官敏儿脸上挂着微笑。“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我们要是想知道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一点都不难，你在逃跑的时候，一定打电话通知了那个让你对付周默的那个人。只要查一下你的通话记录，我们就知道了。现在问你，是给你机会，你懂吗？” 这段话从上官敏儿的嘴里说出来，穆子强又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先前的时候，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土匪，现在怎么又搞起了警察那一套呢？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周默是谁。”穆子强还是觉得先静观其变，至少在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女人身份之前，他不会说什么有效的信息。 “哼哼！”上官敏儿只是冷哼了一声，伸手拉着侧躺在地上的穆子强，向旁边移动了一米多远。穆子强也从侧躺变成了趴着，准确的说是趴在几根小树桩的旁边。 灌木丛被清理后留下来的小木桩几乎都是拇指粗细，斜岔向上，形成了像锥子一样的形态。而穆子强的胳膊，正好就在两根这样的小树桩上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官敏儿突然起身站起。用套了塑料袋的39码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穆子强被这猝不及防的疼痛直接破防了。 “哦。i a rry！”上官敏儿耸了耸肩，又一次蹲了下来。“忘了把你嘴堵上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依旧来自被反剪铐着的穆子强，因为上官敏儿话音刚落，直接又把他的胳膊从小木桩上拔了出来。 “给你一分钟，如果你还不愿意开口回答我的三个问题，我会继续我的动作。”上官敏儿冷冷的开口。“很抱歉，我这个人脑子笨，想不出来其他的办法。一分钟之后你还不开口，另一条胳膊也会享受到这个待遇。对了，还有两条腿……” “姑奶奶，姑奶奶，我说，我全说！”此刻穆子强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警察，太残暴了。“不过，你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上官敏儿没有说话，抬起手腕儿看了看表，然后站起来继续去拉拽穆子强，目的地不远，就是他另一侧拥有小树桩的地面。 “唉，唉，我说，我说！”穆子强很清楚，这个正在拖拽自己的蛇蝎女人一点都不会手软，当然，也不会脚软。 “是福哥让我这么干的！”在自己的另一条胳膊距离上官敏儿的脚掌还有不到十厘米距离的时候，穆子强终于说了一句能挽救自己胳膊的话。 “福哥全名叫刘长福，实际上他算是天马娱乐尚总的代言人，至少在很多领域是这样的。不过，这次他安排的事情，尚总应该不知道。”这一次不用上官敏儿逼问，穆子强也找到了解救自己的方式。“福哥在跟尚总之前，是跟一个叫马川的大哥的。听说马川大哥当初因为一个女人，失去了斗志，而这个女人就是周默的母亲。” “继续！”上官敏儿一把把穆子强从地上拉了起来，自从被沈重撂倒之后，他终于做起来了。 “这次福哥的命令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干掉周默和他的一家人。”穆子强想起来了，三个问题的答案要是回答不完整，眼前这个疯女人还得发飙，索性直接交代了。“不过，这个事儿好像也不全是福哥的主意。因为之前福哥只是想要教训那个周默一顿。这一次突然要下杀手，好像也是因为有人给了他好处。” “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上官敏儿终于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也算是对穆子强前面的答案给出了肯定。 “这个我真不知道！”穆子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生怕这个疯女人又要“动刑”。 “最后一个问题！刘长福在哪？”警笛声已经传到了上官敏儿的耳朵里，她不得不结束这次自认为“稍微”有点残暴的审问。 “我不知道！”穆子强也听到了警笛声，他现在确信这个疯女人不是警察，那就是和自己一样，需要躲避警察的人。尤其是在听到警笛声后，上官敏儿有些着急的问话，让他又重新拥有了自信。 “啊……！”刚刚说完“我不知道”的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上官敏儿一直悬在他胳膊上面的脚又一次狠狠的踩了下去。惨叫只是本能的反应，没有任何止疼的作用。 “我告诉他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失去了幻想资本的穆子强不得不再一次配合。“福哥，不，刘长福有两个身份证，一个叫刘长福，另一个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说他会去莞城，让我逃离你们的追踪后，去莞城和他汇合。” 第193章 一网打不尽 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穆子强终于“安全”了。刚刚经历的折磨不仅仅是胳膊受伤带来的疼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他真的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下一步会怎么折磨自己。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把自己交给了警察。看着上官敏儿和警察“汇报”的样子，穆子强怀疑人生了。他一度怀疑上官敏儿是警察，在高速公路上逃跑的时候，他是这样想的，在沈重铐住他的时候，他依旧这么认为。 当上官敏儿惨无人道的折磨他时，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不但不是警察，还是个比自己还要缺德带冒烟的坏人。这种想法持续到了现在，他又一次不得不否定自己的想法。这个疯女人，真的是警察，至少她和警察的关系，非常好。 在上官敏儿“审问”穆子强的时候，沈重已经和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并且说明了情况。穆子强并没有被当地警方带走，也没有得到被送去医院救助的待遇。 现场的警察简单帮他包扎止血之后，安排了两名警察看守，一直等着龙队长安排的支援到来，他才被送上会回临城的车。 “沈队长，天已经黑了，今晚在我们这住一晚再走？”当地负责来处理相关事宜的警员站在坦克300边上，认真的邀请道。 “不了，还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没有落网。”沈重已经从上官敏儿审问穆子强时，打开的录音笔里听到了刘长福的名字，也知道他将要逃往莞城，自然不能停留。“谢谢你们的帮忙，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回来和大家聚一聚。” “那好！”警员没有再继续挽留，他也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根本就不存在按时休息这个说法。“那就祝沈队长旗开得胜，早点抓住犯罪嫌疑人。” 打开导航，两人发现莞城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1236公里，即使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赶过去，至少也得10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了他们赶到莞城理论上要在明天早上五点以后。 刘长福接到穆子强的示警，是在下午3点钟左右，那个时候刘长福就在临城。如果刘长福第一时间驱车赶往196公里以外的省城机场，那么就能赶上18点38分飞往莞城的飞机。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在今天晚上就在莞城落脚。据穆子强交代，刘长福有两个身份证。如果刘长福没有用“刘长福”这个名字定机票，那他们就无法通过机场方面来拦截刘长福。 上官敏儿在服务区把油箱加满以后，再一次充当起了司机。而沈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电话打给了机场办公室。结果，这个电话的结果真的成了“试试看”，机场方面没有刘长福这个人的登机信息。 “沈队长，咱们现在根本就不确定刘长福是不是真的坐飞机离开的。”开车的上官敏儿不急不缓的说道。“即便他是坐飞机离开的，咱们也不知道他用的名字。但他的照片应是一样的，要不要联系莞城方面，让他们在机场设防呢？” “暂时不能这样做！”沈重直接拒绝道。“我之所以没有让专案组发通缉令或者协查通报，就是因为怕打草惊蛇。你也说了，他不一定坐飞机离开，甚至他去莞城的消息是否准确都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穆子强撒谎？”上官敏儿仔细的会想穆子强交代时的神情，貌似没有撒谎的可能。 “不，我的意思是，刘长福未必和穆子强说实话。”沈重面色凝重的说道。“穆子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被我们在高速上追击，刘长福一定得防备穆子强被抓，那种情况下，他跟穆子强不可能说实话。” “那咱们现在还要去莞城？”上官敏儿不解的问道。 “我们能想到刘长福可能是放的烟雾弹，他自己也自然知道。”沈重分析道。“如果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那他一定会出现在莞城。” “那……好，那咱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莞城。”上官敏儿点了点头，继续加快了速度。 “把穆子强的手机给我！”沈重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向上官敏儿伸手说道。 “要他的手机干什么？”虽然疑问，上官敏儿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原本属于穆子强的手机，递给了沈重。 “我让技术科加了个班儿。”沈重接过穆子强的手机，不等上官敏儿开口询问，直接解释道。“我把穆子强的声音发给了技术人员，让他们做一个模拟变声器，移植到穆子强的手机上。如果刘长福要是联系穆子强的话，我正好套一套他的话。” “这个主意不错！”上官敏儿再一次点了点头。“沈队长，穆子强逃跑的方向和莞城是反方向的，咱们现在要是冒充他的话，至少不能把车开的那么快啊。” “有道理！”沈重两只手分别操作着两部手机。头也没抬的说道。“到了下一个服务区，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开车。” “那倒不用，我还坚持的住。”上官敏儿回应道。“下半夜，下半夜你再开，现在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我不能睡！”沈重手上依旧忙碌着。“咱们也说不准刘长福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我还得接电话呢。穆子强是个男的，这个电话也只能我来接。” “不是按了变声器吗？”上官敏儿直接赏了沈重一个“白眼儿”。“变声器都按了，还分什么男女啊？” “也对啊！”沈重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此刻的沈重的确很忙，穆子强的手机正在按照技术人员的要求，一步步的安装着变声器，另一个手机上，却还得指导着李佳如何在左楠关机的情况下如何找到左楠。 寻找刘长福的过程并不容易，两人好不容易赶到了莞城，刘长福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在变声软件的帮助下，刘长福似乎没有怀疑电话的另一端不是穆子强。 他让“穆子强”在莞城找个地方住下来，随时等待自己的下一步指示，至于自己在哪，刘长福没有说。沈重安排的技术人员倒是追踪了刘长福打电话的位置，可通话时间太短，这次追踪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直到下午，沈重在第三次接刘长福电话的时候，技术人员才勉强追踪到了刘长福大体的位置。让沈重和上官敏儿没想到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然还在临城，具体位置不详。 得知这个消息，沈重和上官敏儿彻底无语了。什么叫灯下黑啊，这就是灯下黑。他们设想过各种可能，这个刘长福却选择了最不可能的一种方式，直接留在临城没有离开。 最关键的是，临城根本就不是尚坤的大本营，刘长福自然也不会再临城有确切的落脚地，这就给他们抓捕刘长福又一次带来了难度。到了这个时候，沈重也顾不上“打草惊蛇”了，直接打电话请求龙队长。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搜捕，而是先控制了临城的各个交通要道。形成了内紧外松的“包围圈”。甚至为了保密，沈重都没有给临城警方发协查通报，完全是以私人角度请求的帮忙。 对于这次行动，龙队长是责无旁贷的，哪怕仅仅是沈重的一个“私人请求”。因为涉及到了周默，他不得不重视。就在前不久，临城的“碎尸案”中，要不是周默帮忙，他肯定没办法那么快的破案。 要知道，这种影响恶劣的案件，晚破一天，他都要承担被“撸”的危险。所以，潜意识里，他对周默的谢意要远远对于对沈重的感激。 安排完了一切，沈重又不得不再一次连夜开车，返回临城。为了赶时间，上官敏儿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司机，而且一路上根本没给沈重抢夺方向盘的机会。 凌晨4点，周默那辆骚包的坦克300停在了临城的一家宾馆门前。上官敏儿疲惫的从车上跳下来，心疼看了看已经几乎分辨不出颜色的车，不住的摇头。 他们原本是要去刑警队的，可回来的路上，沈重左思右想，还是选择了隐匿起来。临城的刑警队是不是有刘长福或者尚坤的眼线，他现在不得而知，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沈队长，你们真快啊！”龙队长一直在和沈重保持着联系，甚至现在他们要落脚的宾馆都是他安排的。 “龙队长，辛苦了！”沈重下车以后，先是无关紧要的客气了一句。“有没有刘长福的消息？” 其实当沈重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知道是多余的，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先休息！”龙队长摇了摇头，闪身让沈重两人进入宾馆。“这连续两天两夜开车，也是够累的。” “我倒没事儿，回来这一路上都是上官敏儿在开车。”沈重指了指疲惫不堪的上官敏儿，“我还好，其实我还睡了两个多小时。” 三人一起上楼，上官敏儿第一时间冲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原本打算洗个澡的她，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她怕自己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沈重和龙队长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并没有着急睡觉。 “沈队长，有件事儿我得提醒你一下。”刚进入房间，龙队长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整个临城市的公共交通路线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抓捕，但我觉得刘长福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 “嗯，我也是这种感觉！”沈重也点了点头。“如果刘长福真的就躲在某个角落里不出来，短时间内想找到他还真不容易。龙队长，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算不上，我就说说我的想法。”龙队长很冷静的说道。“这个刘长福既然敢留在临城，那他就没有躲起来的道理。沈队长，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刘长福的目标是周记者和他的家人，咱们可不可以将计就计呢？” “你的意思是？让小默出现，吸引他出来？”沈重一愣，脑子已经开始飞速的盘算着这个计划是不是可以。 “不，如果这个时候周记者要是出现在临城，我想以刘长福的智商，他很容易能想到这是咱们在钓鱼。”龙队长摆了摆手，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周记者不是有个妹妹在临城大学上学吗。我的意思是，让她出现在她本应该出现的地方，刘长福大概率会出现。” “这……”沈重显然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沈队长，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周记者的妹妹。”龙队长知道沈重心里再犹豫什么，不等沈重提出问题，便“抢答”了。 “你想没想过，即使小妃，也就是小默的妹妹出现在了临城大学的校园，刘长福也不可能亲自出手。”略加思索，沈重又提出了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嗯，这一点我想到了！”龙队长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们会做好准备，只要有人对周记者的妹妹动手，我们会第一时间审讯，顺藤摸瓜抓到刘长福。” 隔壁的上官敏儿早已进入了酣睡，沈重和龙队长却没有什么好的睡意。两人把计划又详尽的预演了几遍，对于看能出现的状况，都做了或许用不上的准备。 上午9点，上官敏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枕头，被沈重拉上了车，用安全带把他“捆绑”在了副驾驶上。开着周默的那辆几乎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坦克300，离开了临城。 与此同时，一场以周妃为诱饵，抓捕刘长福的大网悄悄拉开。临城市的“严查”状态并没有改变，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刘长福逃跑，更是为了让躲在暗处的他，认为自己这一次插翅难逃了。 只有逼的他走投无路，他才会选择冒险，这是沈重和龙队长一致认为的。周妃原本并没有回临城，一直和母亲住在张桂芝的家里，接到沈重的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坐上了来接她的一辆白色捷达车。 “沈队长，小妃会不会有危险？”坐在副驾驶上，听完了沈重和龙队长的计划之后，上官敏儿直皱眉。 “我要说没有危险你信吗？”沈重苦笑着摇了摇头。“和这些犯罪分子打交道，哪有没危险的。不过，龙队长那边安排的很周到，小妃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有，伤害性也不会太大。” “那咱们为什么不留在临城帮忙啊？”上官敏儿显然更想亲自参与到保护周妃或者抓捕刘长福的行动中。 “咱们要是不离开临城，刘长福未必敢行动啊！”沈重解释道。“上官敏儿，记住了，引蛇出洞的时候，不但要有诱饵，还得让蛇感到安全。” “那就只能祈祷龙队长的手下，不出现纰漏了！”上官敏儿叹了口气。“沈队长，这一次要是抓住了刘长福，是不是能定了老邱的罪？而且他是尚坤的人，咱们能不能顺藤摸瓜直接把尚坤给抓了？” “尚坤能不能抓，不取决于刘长福是不是被抓。”沈重坦诚的说道。“我已经得到消息了，小默那边还算顺利，左楠手里的东西今天晚上就能到小默的手里。如果，那个移动硬盘真的能证明尚坤和他的哥哥存在着违法的行为，接下来就很有可能会逮捕尚坤。”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一次扳倒尚乾的行动并不顺利呢？”上官敏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就只能等其他机会！”沈重也没有藏着掖着。“至少，刘长福的事儿吗，动不了尚坤。这一网，咱们还打不尽。” 第194章 尚坤跑了 刘长福被抓的消息是第二天下午传到沈重那里的。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默到达省城的消息也同时到了。 原以为审讯刘长福的工作会费点功夫，没想到这货儿比穆子强还要没骨气，甚至都没等到沈重和上官敏儿赶到临城，他就主动交代了这一次准备干掉周默和他家人的事情。 这个计划的幕后指使果然是老邱，刘长福不但出卖了他，还向警方提供了老邱和他的通话录音，以及老邱给他传递消息的短信。甚至连老邱给他转款的转款记录都一并交代了。 让沈重和龙队长都没想到的是，刘长福还有另外一张身份证，而且还是合法的身份。他的另一个名字，叫马川。当年追求邱韵无果的马川在扫黑除恶的专项打击中，被捕入狱。他的父亲马德龙被判处了死刑，而他则因为参与的黑恶势力活动很少，只是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尚坤就是那个时候“认祖归宗”回到自己家中的。对于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尚坤颇有好感。过了“严打”的高峰期，他就通过尚乾的帮助，从牢里把马川接了出来。 出狱后的马川，决定一直跟在自己的“弟弟”身边，并且再一次通过尚乾的帮忙，他变成了“刘长福”。 这一次的事情是他和老邱的杰作，和尚坤并没有关系，或者说，到现在为止，尚坤也不知道他擅自做主去跟踪试图搞定周默。当然，在审讯室的时候，刘长福就已经知道了。一直以来，他们追踪的人，其实根本没有周默。至于周默去了哪，龙队长自然不会告诉他，准确的说，龙队长也不知道周默去了哪里。 沈重不用去临城审讯刘长福，自然就有了时间审讯老邱。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台长，早上刚刚从刑警队被放出来，下午又华丽丽的被“请”了回来。 只不过老邱不是刘长福，他不会那么轻易的交代自己的事情。沈重亲自出马，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没能让他开口说话。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重放弃了。 不是放弃了审讯老邱，而是放弃了目前这种面对面的审讯。这个时候周默已经在省城等着他了，他决定见了周默，难道左楠手中拿个移动硬盘，再回来继续审讯。 当沈重拿着左楠提供的那个移动硬盘去省公安厅汇报的时候，上官敏儿在宾馆里和周默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敏儿，我妈妈和小妃怎么样？没受伤？”周默在听完上官敏儿的叙述后，第一时间关心的，就是母亲和妹妹。 “我都快累吐血了，你也不知道关心一句。”上官敏儿撇了撇嘴。“阿姨没事，现在在你丈母娘家住着呢。小妃已经去学校了，也没有受伤。” “那就好！”周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敏儿，虽然我没在现场，但我能想象到这次的事情你和重哥经历了怎样的危险。对了，现在老邱应该进去了，单位那边怎么样？谁在主持工作！”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上官敏儿摇了摇头。“你离开单位的第二天，我也离开了。默哥，你知道这次沈队长的目标是谁吗？” “尚坤？”周默猜测道。 “我偷偷的告诉你啊。默哥，这次沈队长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尚坤，还有他的那个哥哥。”上官敏儿嘿嘿一笑。“而且这个事儿能不能快速的搞定，你拿回来的那块移动硬盘很重要。如果那里面有尚坤和他哥哥的犯罪证据，这次你可以立了大功了。” “我又不是警察系统里的人，其实他们要是不惹我，我也不会参与到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儿里面来。”周默叹了口气。“敏儿，重哥有没有告诉你，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可不好说，关键是看沈队长这次去公安厅是否顺利。而且，想动尚乾，只有公安厅是不够的。”上官敏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默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假期貌似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到了下午沈队长还没回来的话，你最好给单位打个电话，再请两天假。” “对了，顺便也帮我请两天假，我的假期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上官敏儿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在沈队长回来之前，咱们最好哪也不要去，连电话都不要打。” “说到重哥了，敏儿，我问你个事儿，李佳留在理城的事儿，是不是重哥的主意？”周默想起了远在理城的李佳，太多的疑点在大脑里出现了，现在沈重不在，他只好开口问上官敏儿。 “嘻嘻，默哥，不愧是我上官敏儿的师父，脑子转的就是快啊！”上官敏儿嘻嘻一笑。“我跟你说，其实你们找不到左楠的时候，就是沈队长给李佳出的主意，让她搜索本地的视频。” “我靠！”周默爆了句粗口，“重哥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吗。折腾李佳两天没睡好，就在那搜视频了。”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沈队长，他说李佳是个好孩子，要是一直在你的庇护下，肯定成长不起来。”上官敏儿说了实话。“她需要信心，也需要证明在你的身边能帮上你，所以沈队长就帮了她。就这么简单！” “哦，重哥不应该当警察，他应该去做教育工作！”周默吐槽了一句。“那让李佳留在理城，和那个左楠在一起，也是重哥的主意喽？” “也不全是！”上官敏儿说起这个事儿就有种自豪的感觉。“我和沈队长采取了公平的投票原则，最后我们两个人以全票通过的形式，决定了让李佳留在临城，留在左楠身边。” “两个人全票通过？”周默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诧异的问说道。“给我个借口。” “不是借口，默哥！”上官敏儿上一秒还在洋洋得意，下一秒就不得不乖乖的解释道。“你想啊，左楠能躲避尚坤那么长时间，李佳跟她在一起一定是安全的。而且，这次上面已经要动尚乾了，自然也就会动尚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尚坤可能在疯狂的时候动不了你，但李佳曾经让他吃过亏，咱们保不齐尚坤会报复李佳啊！” 周默对于上官敏儿的解释表示接受，可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是漫长的等待，甚者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到沈重的任何音讯。在沈重回来之前，他原来的手机依旧保持着关机状态。为了给上官敏儿在开一个房间，他不得不跑到外面，找了个at机，取了点现金。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没有等到沈重消息的周默，只好用在理城买的那部功能机，给单位的人事部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和上官敏儿的假期延长了两天。 “敏儿，重哥不让我开机是因为什么呢？”周默有些弄不懂，在宾馆里吃着外卖打发晚饭需求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这个……哎呀，默哥，这个是沈队长安排的，等沈队长回来你亲自问他就好了！”上官敏儿显然在推脱。 “你确定不知道原因？”周默对于上官敏儿不是很顺畅的解释表示怀疑。 “那个……反正就是为你好！”上官敏儿依旧保持着吞吞吐吐的不淡定。 “为我好？”周默疑惑的看着上官敏儿，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手机。 “默哥，我吃饱了，我要回房间去休息了啊！”听着熟悉的开机声，上官敏儿知道，自己该“逃跑”了。 “坐那别动！”看着上官敏儿眼前并没有吃几口的外卖，周默确信她的“逃跑”和自己手机开机有一定关系。 半分钟后，伴随着手机开机后，一声声的短信提示声，上官敏儿的脸色开始涨红。而周默打开了一条条的“超速罚款信息”，脸色已经不能用涨红来形容了。 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周默才计算清楚，这几天自己的车在上官敏儿的“努力”下，罚款总额已经超过了5000块钱。 等了好半天，上官敏儿也没等到她意料之中的“批评”。周默愣愣的看着手机，心里一阵莫名的心疼。心疼自己的钱包，更心疼上官敏儿。短短的几天，上官敏儿的“战绩”就如此耀眼，不难想象追捕这些人的这几天，她貌似根本就没好好睡过觉。 “吃！”周默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有让上官敏儿等到她臆想中的批评。“吃完了，早点休息。” “哇，默哥，我以为你会骂我呢。”上官敏儿长长的出了口气。 “都是为了我的事儿，罚点款算什么。我怎么能骂你呢。”周默怜惜的看了眼上官敏儿。“我是心疼你！” “呼……吓死我了！”上官敏儿拍了拍胸口。“好在这两天我不需要再拼命的踩油门了。不过，默哥，我提前给你剧透一下啊，你的那辆车，已经脏的跟从泥坑里出来的一样了。但愿沈队长能有时间去洗洗车。” “你的这个但愿，但愿能成真！”周默脑补了一下画面，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吃完饭就各自休息去了，然后是按部就班的早餐、午餐……。这个等待一等又两天。两个人在这个小宾馆里，蜗居了整整两天。第三天的上午，周默刚刚又一次打电话延长假期之后，沈重终于回来了。 上官敏儿说的没错，他发现自己那辆坦克300此时的惨状确实有些意外，如果不是沈重介绍，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像从沼泽地里打捞出来的车是自己的爱车的。 “小默，你们现在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不回去！”一见面，沈重就抛出了一个让周默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什么意思？重哥，那个移动硬盘解开了吗？”这是现在周默关心的问题。“还有，那里面有个标注了“邱韵”的文件夹，里面的内容是不是关于我，我母亲的？” 现在的周默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可让他叫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妈妈，似乎在灵魂深处又有些牵强。 “你的问题可真不少！”沈重也知道这两天周默在宾馆里等待消息的过程肯定无聊至极，所以笑了笑的同时，拍了拍周默的肩膀。“走，到房间里去，我把这两天的事儿都告诉你。” “沈队长，那上面怎么决定的？尚乾……”在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上官敏儿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怎么也这么着急啊？”沈重翻了个白眼儿。 三人回到周默的房间，沈重简单的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从周默这里拿到移动硬盘后，沈重直接按照命令去了公安厅。技术人员其实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破解了里面的所有加密文件。让沈重没想到的是，这里面不仅仅有尚坤和他哥哥权钱交易的证据，连他贩毒的证据都有。 周默特意强调的那个叫“邱韵”的文件夹也自然在破解之列。里面有一些照片，也有一些像素很差的视频。但不影响其成为解开事实真相的证据。原来当年邱韵和她的男朋友遇袭，完全是老邱的杰作。尚坤那个时候还不叫尚坤，而叫马坤，年龄也只有二十来岁。老邱找上马德龙，想要干掉邱韵的男朋友，马川和马坤都表示了反对，可马德龙最终还是接了这个“生意”。 “重哥，那现在尚坤哥俩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起来？”沈重还没等说完，周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哪有那么快啊！”沈重叹了口气，显然有些失望。“尚乾毕竟是省级的大员，想要动他，程序上很繁琐的。他们那个圈子抓个人，和我们系统不一样。如果让说了算，第八天我让他过头七。但他们那个圈子，就得不停的汇报汇报再汇报！” “那现在……？”周默虽然不从政，但他知道沈重的牢骚是对的。想要直接逮捕尚乾，哪怕证据再充分，也得取得了相关许可，才能动手。 “现在尚乾暂时被隔离审查了。”沈重说出了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紧跟着，话锋一转。“不过，还有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尚坤没抓住，跑了。” “跑了？尚坤怎么可能跑了呢？”周默眉头一皱。“重哥，在你们决定对他们哥俩展开调查之后，没有提前布控吗？” “可能尚乾在被隔离审查之前，就把消息给他弟弟传递过去了！”沈重不无遗憾的说道。“如果到明天这个时候，尚坤还是没有消息的话，我们警方应该可以发通缉令了。” “为什么不是现在发？”周默不解的问道。 “唉，我来这之前，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上面就给了我四个字的答案。”沈重叹了口气。“政治影响！” “呵呵，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袒护尚乾吗？”对于所谓的什么影响，周默显然是不相信的。 “也不尽然，更多的应该是给和尚乾有关系的那些人时间，让他们善后。”沈重冷笑道。“小默，你要是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了，但这段时间我不在，尚坤又不知所踪，你回去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倒是希望尚坤能来找我！”周默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情。“重哥，还有哥事儿，我们那位邱台长是不是已经被抓了？我能不能见见他？” “暂时不能！”沈重直接拒绝道。“等他的案子了解了，法院判了以后，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帮忙安排一下。” “那就到时候再说！”周默叹了口气。 第195章 你要当爸爸了！ 思索再三，周默决定离开省城回单位正常上班。沈重所说的现在尚乾被隔离审查也好，尚坤暂时脱离了警方的掌控畏罪潜逃也罢，对于周默都属于“神仙打架，百姓遭殃”，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参与其中。 至于尚坤会不会对他进行报复，按照他对尚坤的了解，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只不过沈重也难以预测到这个“报复”会什么时候来临。周默不能一直躲在省城的小宾馆里，如果尚坤决定报复他，他躲起来是没有意义的，就像现在尚坤躲了起来，早晚也会被警方抓到一样。 惨不忍睹的坦克300终于在主人的呵护下，重新露出了骚包的本色。周默开着车，带着上官敏儿在下班之前赶回了单位。由于老邱已经身陷囹圄，整个城市文艺电台暂时由金百诚掌管，见到周默回来，这位金台长终于开心的笑了。 他过去曾经和周默水火不容，但知道了周默乃是故友的孩子，金百诚懊悔又欣喜。懊悔的是他差点上了老邱的当，欣喜的是，故人之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足够优秀。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过的很快，也很惬意。沈重的确一直没有回来，而周默通过新闻也不断的收到了尚乾被审查，甚至被双开，被逮捕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尚坤的消息，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时间一晃，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母亲耿莲花也已经被李瑶送回了老家。李旭东也如约而至，接替了晚节不保的老邱，成为了单位的一把手。周默似乎又过上了周而复始的生活。 “师父，下午我要去看看干妈，你去不去？”周默正在准备晚上的节目，李瑶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下午挺忙，有个采访，晚上还得上节目，你自己去！”周默没有抬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李瑶并没有因为周默的一句话而离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师父，我每次去看干妈，她都问你和……你和佟千雪什么时候回来。我编瞎话的能力已经不足了，这一次再问，我该怎么说啊？” “编瞎话这个领域，我也不是很擅长。我相信你还能再坚持坚持。”周默抬头看着李瑶，微微一笑。“等我忙完这几天，去一趟城中村。到时候，你再去就可以把之前的谎言再重复利用了。” “唉，遇“师”不淑，遇“师母”更不淑。”李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一脸苦笑离开了。 周默算算时间，最后一次去看丈母娘还是为了带走佟千雪，一晃已经一个多月了。其实他很想去看看张桂芝，在他这段悲催的婚姻里，或许这个丈母娘算是他唯一的收获。 每一次孟晓萱或者李瑶去看望张桂芝的时候，张桂芝都会不经意的提前周默，问到佟千雪的现状。两个人每一次都要拼命的找各种借口搪塞。其实周默也想去看看张桂芝，可他又怕见到这个时日不多的老人。 他怕张桂芝问起佟千雪，毕竟佟千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张桂芝以往对他的好，也全部是因为他是张桂芝的女婿而已。 本来盘算着，等第二天不忙了，咬咬牙，去看看张桂芝，没想到当天晚上，周默就不得不见到了自己的丈母娘。 晚上9点，周默和林悦从直播间出来，上官敏儿已经坐在李瑶那辆小路虎上等他们了。至于周默自己的车，自然是早就被李瑶“霸道”的征收了。 “敏儿，今天怎么回事？”周默一上车，就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不是说好了你和晓萱在导播间的吗？怎么临上节目了，你俩都跑了呢？” “唉，默哥，我们是怕影响到你上节目，所以才没告诉你的！”等林悦也上了车，上官敏儿一边发动小路虎，一边摇头叹息道。“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默哥，你丈母娘，又住院了。” “啊？啊！”周默先是一愣，随即又释然了。以张桂芝现在的身体状态而言，住院真就不算什么意外。“什么时候送医院的？不会又受到什么刺激了？” “你都说是受到刺激了，那就一定是受到刺激了呗。”上官敏儿再一次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还真不知道。一会儿到了医院，你可以问问我那个欺“女”霸女的大师姐。她把你丈母娘送医院去的。” “什么叫“欺“女”霸女”啊？”周默一愣。 “我是女的，悦姐也是女的，你没有男的徒弟啊。所以，她只能欺“女”霸女”。”上官敏儿一脸委屈的说道。 一路上，周默也没了解到丈母娘倒是是怎么进的医院，倒是从上官敏儿的叙述中，了解了不少关于李瑶“罄竹难书”的黑暗爆料。直到小路虎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上官敏儿才停止了“伸冤告状”。 “李瑶，我妈怎么样了？”四楼住院处病房的门口，李瑶，孟晓萱众人都在，周默却直接找上了李瑶。 “抢救完了一直昏迷不醒。”李瑶摇了摇头。 “医生怎么说？”对于张桂芝的病情，即使周默心知肚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上官敏儿，你送他们回家！”李瑶没有回答周默的话，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周默身后的上官敏儿。“今天晚上，我和师父，还有晓萱姐在这就行了！” “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不知道我比你大吗？”上官敏儿嘟哝了一句，转身就走。 “我才是大师姐，别说就比我大几岁，你就是老到随时入土为安，也得叫我师姐！”李瑶显然是听到了上官敏儿的不满。 “李瑶，不要觉得你是大师姐，就好像高人一等似的。”本来打算离开的上官敏儿，听到李瑶指名道姓的指责她，瞬间开启了“反击”模式。“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小，让着你，我早就把你衣服没收了，让你裸奔了。” “反了你来是不？”说话的工夫，李瑶就要冲上去和上官敏儿展开近身搏斗。 “都闭上嘴！”周默忍不下去。“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李瑶，你要想当大师姐，就得有个大师姐的样儿。敏儿，她岁数小你也小？把林悦送回家。” 周默真的发火了，吵架双方没脾气了。李瑶灰溜溜的坐在了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而上官敏儿也低着脑袋去做一个郁闷小司机了。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等走廊里只剩下了孟晓萱和李瑶之后，周默迫不及待的问道。 “师父，我承认我今天心情不好。”李瑶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师父，我干妈，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出院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丈母娘这次……挺不过去了？”周默虽然心理早就有准备，可听到李瑶这么说，心里面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默哥，李瑶说的没错！”孟晓萱微微点头，心情似乎也很低落。“刚刚医生说，我干妈已经不行了。她现在心里应该是有记挂的事情，仅剩一口气吊着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周默自始至终不知道丈母娘住院的原因，李瑶没说，他又把问题抛给了孟晓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还有，蔡阿姨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我让蔡阿姨帮忙去准备后事了！”孟晓萱叹了口气。“默哥，今天，临城那边法院把判决书送来了。” “判决书？”周默一愣！ “嗯，就是你那个宝贝媳妇的判决书！”李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今天下午，我去城中村的时候，干妈气色其实不错。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打算走了，这时候来了两个临城法院的人。” “临城法院的人？他们去那干什么？”周默嘴上问着，其实心里不好的预感已经油然而生。 “你那个宝贝媳妇判决下来了！”李瑶翻了个白眼儿。“临城碎尸案啊，影响多大啊。临城警方破案之后直接就递交了检察院，这不从速判的嘛。” “我丈母娘是因为知道了佟千雪被判刑才住院的？”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周默还是略显多余的问了一句。 “是啊！干妈的身体本来就差，就那么一个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不晕倒才怪！”李瑶的怒气显然未消。“师父，你不关心那个佟千雪被判了多少年吗？” “我还真不怎么关心这个问题。”周默心里的怒气也突然膨胀了起来。“晓萱，你和李瑶看着点，如果我丈母娘醒过来了，给我电话。我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之后，周默拿着手机直接走出了住院部。他原打算给龙队长打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临城法院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从临城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龙队长，佟千雪开庭或者判决下来，一定要先告诉自己，而不要把通知送到张桂芝手里。 可现在，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居然发生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问问龙队长，甚至带着质问的心情。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周默，把已经拨出去的电话又挂掉了。然后打开微信，找到了龙队长的微信，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用文字发了过去。 龙队长或许已经睡了，亦或者有其他的事情在忙。周默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收到他的回复。同样，他和李瑶，孟晓萱在医院的病房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张桂芝醒来。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周默依旧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孟晓萱回单位去打卡了，李瑶却坚持和师父在一起陪着干妈。 “喂，龙队长！”见是龙队长的电话，周默毫不犹豫的滑动了接听键。 “周记者，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我才给你回电话！”龙队长在电话里先表达了歉意。“今天早上我就看到你的留言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盯着刘长福的案子，就忽视了佟千雪的事情。” “我刚从法院出来。我要是不问明白，给你打电话都没有勇气。”没等周默说话，龙队长继续说道。“周记者，法院那边比较忙，把这个事儿忽略了。他们也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后果。而且，把通知送到她的母亲，这是佟千雪自己要求的。” “唉，龙队长，也不怪法院的同志。”冷静了一个晚上，此时的周默已经没有昨晚上的亢奋了。尤其是，龙队长告诉他，这是佟千雪之的决定时，他虽然疑惑，却无法再责怪谁了。“我还有个事儿麻烦龙队长，我丈母娘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不过，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龙队长，我丈母娘就佟千雪这一个孩子，你看能不能跟法院或者监狱方面商量商量，让她回来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抱歉啊，周记者。”龙队长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我刚刚问法院的同志了，他们让我联系监狱。在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一分钟，我才挂掉了监狱的电话。这个事儿不用你说，我也能理解。只不过，监狱方面暂时还没给我回复。” “要不，你把电话号码给我，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周默冷静的问道。“龙队长，我不是说我打电话他们就一定能同意，只不过，如果我不努力一下，心里过意不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龙队长叹了口气，继而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个对你来说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你。” “呵呵，龙队长，我现在还有好消息吗？”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周记者。佟千雪这一次被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算是定格判了。”沈队长的话，终于让周默知道了佟千雪的刑期。“前天被送去的女子监狱。不过，在体检的时候，佟千雪被检查出来，已经怀孕了。” “佟千雪怀孕了？”对于这个消息，周默确实吃了一惊。 “是啊！”龙队长平静的说道。“周记者，我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从法律层面上讲，你快要当爸爸了！” “呵……”就在周默正在试图消化这个“绿帽子后遗症”的时候，一直没有任何醒过来的张桂芝居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自己要当爸爸了？周默确定这个消息与自己而言，和“好消息”三个字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或许对于张桂芝来说，貌似是个可以让她“回光返照”的好消息。 第196章 葬礼前的焦点 佟千雪怀孕的消息的确让张桂芝短暂的苏醒了过来，可她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似乎能够睁开眼睛已经是生命的极限了。 周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询问，一股焦急的询问。似乎在催着周默告诉她一句她想要的答案。 “妈，你听到了吗？千雪怀孕了！”周默自然知道张桂芝此时最想要得到的答案。“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你马上就要当姥姥了！” 这句违心的话，从周默的嘴里说出来，旁边的李瑶并没有露出本应露出的鄙视，反而侧过身，躲过了张桂芝的视野，偷偷的抹起了眼泪。而张桂芝根本就没有去看正在握着她手的李瑶，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女婿。 慢慢的，张桂芝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伴随着笑容在她清瘦的脸上一点点定格，她的眼睛里幸福的光芒慢慢淡化，直到双眼紧闭，似乎很满足这一生的结束。 李瑶的眼泪瞬间像决堤一样涌了出来。这个干妈虽然是有些被强迫认下的，可无论是平日的交往，还是从怜悯的角度看，她都为这个干妈觉得惋惜。 周默表现的出奇的冷静，或许是小时候曾经亲身经历过父亲离去的场景，也或许是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总之，周默此刻正在有条不紊的打电话。 蔡阿姨得到消息，匆匆赶回了医院。直到此时，周默才知道，昨天和蔡阿姨一起去为张桂芝准备后事的，还有杨雪妮和党立鸽。 这一刻，周默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与张桂芝的离世无关，与自己“喜当爹”无关，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这些同事，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 “小默，阿姨身边就你一个女婿，女儿又回不来。要不要通知一下阿姨的家人？”回到城中村，杨雪妮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一直陪在周默的身边。“比如说，她的娘家人。” “说实话，我妈的娘家人，我根本就联系不上！”周默摇了摇头。“我跟千雪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我丈母娘的那些娘家人不怎么好相处。如果非要联系，我只能联系上佟千雪的一个表妹，叫张娅。” “那就联系那个叫张娅的女孩儿！”杨雪妮叹了口气。“小默，这种事儿你经历的少，如果要是不通知到，以后的麻烦不会少的。” “那个，周先生，张姐以前跟我说过，她要是有一天没了，不想让她的娘家人参与！”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蔡阿姨怯生生的说道。 “对，蔡阿姨，你一直跟我妈在一起，她对于她的身后事，还有什么交代？”周默恍然大悟，这个自己从劳务市场找来的蔡阿姨，一直陪在张桂芝身边，对于张桂芝的安排自然要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 “那个，那个，没什么了！”蔡阿姨说话似乎有些吞吞吐吐，周默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和杨雪妮等人商量着葬礼的事宜。 “我的意思，你最好还是跟阿姨的娘家人说一声。”杨雪妮继续坚持自己的建议。 “嗯，雪妮姐，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默点了点头，“李瑶，你那有张娅的电话号？直接给她打个电话。” “我不想搭理那个货！”李瑶撅起了嘴，从手机里调出了电话号码，直接递给刚刚赶来的上官敏儿。“上官敏儿，你打！” 蔡阿姨依旧坐在那，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周默不小小转头的时候捕捉到了。想想或许是因为蔡阿姨想要坚持张桂芝的嘱托，也就没有说什么。 “敏儿，我打！”周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李瑶，如果张娅来了的话，记住，不要和她发生冲突。至少在葬礼上，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忍着。不能让我丈母娘不安！” “师父，我不能让我干妈的葬礼出现问题。”李瑶信誓旦旦的举起了小手儿。“对了，师父，你打算把我干妈安葬在哪？还有，你真的打算去临城，申请让佟千雪回来吗？” “明天我去一趟，早点出发，估计中午就能回来！”周默手里拿着手机，调出了张娅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拨出去。“下午我会联系一个墓地，后天举行葬礼。” 说完之后，周默直接拨打了张娅的电话，电话里却传来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 周默一皱眉，张娅这是换了联系方式了啊。 “打不通？”李瑶显然更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师父，打不通算了，这就别怪咱们不通知他们了。” “瑶瑶，你别激动，这个事儿按理说真得跟人家说一声。”杨雪妮拍了拍李瑶的肩膀，转头看向周默。“小默，要不，你再想想办法？” “这样，敏儿，我知道张娅的学校！”周默稍加思索，迅速的安排道。“你带着晓萱跑一趟，去学校里找，即便找不到张娅，也能找到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师父，那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临城！”李瑶没有反对周默的安排，主动给自己找了个任务。 “不，你留下来。”周默摆了摆手。“我丈母娘生前的同事、朋友、甚至邻居一定会有知道消息过来祭拜的。佟千雪不在，你这个干女儿就负责接待一下。” “嗯，瑶瑶，我陪着你！”杨雪妮冲着李瑶点了点头。“小默，晚一点邢泽和老林都会过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张嘴安排就好。” “嗯，雪妮姐，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神色有些惶恐的蔡阿姨，转身离开了现场。 一下午的时间，他要把墓地安排好，也要把办葬礼的酒店安排好。甚至要做出张娅等人来了之后的接待准备。而上官敏儿则载着孟晓萱去想办法联系张桂芝的娘家人。 匆匆忙忙的准备一直持续到天色变黑，原本周默需要守孝，却被李瑶抢了先。孟晓萱在张娅的学校没有找到她，也没有找到她父母的电话号码，准确的说，是找到的电话号码也变成了空号。 和上官敏儿商量了一下，又给周默打了电话，最终决定，按照学校提供的家庭地址，亲自去张娅的家里报信儿。 第二天一早，周默一个人开着自己那辆坦克300，直接出发去了临城。上一次他到临城，亲手把佟千雪送进了看守所，这一次来临城，他却要想方设法带着佟千雪回去参加她母亲的葬礼。 龙队长多少有些内疚，毕竟当初周默交代他的事情出现了纰漏，才导致了张桂芝早早的离世。所以，当周默找到他的时候，他推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事情，亲自陪着他去了监狱。 很遗憾，周默这一次没有见到佟千雪，据说是因为身体原因，送去了医院，而且监狱直接拒绝了暂时假释的请求。哪怕龙队长一再的保证，也没有用。 “周记者，这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从监狱出来，龙队长满脸的歉意。“你岳母什么时候出殡？我打算去堂上上柱香，就算是……赎罪。” “龙队长，真不用！”周默摇了摇头，既然佟千雪不能跟自己回去，那他就要返回了。“我丈母娘那个身体条件，要是早告诉她这些事儿，估计她连最后一个除夕夜都过不去。龙队长，听说刘长福暂时还羁押在临城，而尚坤还没有任何消息，早点抓住尚坤，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这点你放心，抓住尚坤，只是时间问题！”说到了案子，龙队长精神一下子又振作了起来。“周记者，虽然这个案子的主导权不在临城，但我是个警察，尚坤是个通缉犯，抓他，责无旁贷！”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周默点了点头，直接跳上了车。“龙队长，我就不打扰你了，家里还有很多少事情要处理。等佟千雪检查身体回到监狱，帮我通知她一声，她母亲没了。” 说完之后，周默直接走了，而龙队长又反身回了监狱。 刚过中午，周默和他的坦克300就回到了城中村。远远的，他就看到围在灵棚周围的一群人正在吵吵嚷嚷。车渐渐接近，周默也终于看清了这群人是谁。佟千雪的舅舅一家，包括张娅，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正在围着一个人愤愤不平的“口吐芬芳”。、 而被围在中间的人，周默也相当的熟悉，甚至比佟千雪都要熟悉，赫然是满头白发的佟鑫。 “李瑶，外面什么情况？”周默对于他们的争吵，毫无兴趣，直接回到了张桂芝的屋里，直接开口问道。 “默哥，我都不知道我和敏儿把这些人接回来是对是错了！”没等李瑶开口，孟晓萱就开口说道。“这些人在路上就一直问，我干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害的？看那个架势，他们来到这的第一件事儿，肯定是报警。” “是啊，默哥，我们车上只能坐三个人，其他人是坐出租车来的。到了这，居然让我出车费。”上官敏儿也适当的吐槽道。“几百块钱的事儿，就让司机找我要。” “回头我给你报销！”周默无奈的应承了一句。“那个，佟鑫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呵呵，别提了，我们刚回来，他就到了！”孟晓萱翻了个白眼儿，这些人当中，除了周默，最熟悉佟鑫的就是孟晓萱了。“默哥，这么说，到现在为止，我干妈的那些娘家人，还没有进来呢。在外面就直接干上了。” “他们在灵棚吵什么呢？”周默有些好奇。 “还能有什么，就是在那争，阿姨有没有留下钱。主要是阿姨留下的这套房子。”杨雪妮一直在这陪着李瑶，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比较了解。“佟鑫的意思，这套房子是他们家的老房子，现在只能还给他。而另外那些人，觉得佟鑫和阿姨已经离婚了，现在阿姨走了，佟千雪又不在，那房子就应该娘家人分了。” “干的漂亮！”周默发自内心的“赞扬”了一句。“雪妮姐，他们到这之后，有没有人上过一炷香，或者烧过一张纸？” “他们眼里现在只有房子！”李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师父，要不是你告诉我，在我干妈没入葬之前不许我发脾气，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一起骂回家。” “这次表现不错，李瑶！”周默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孟晓萱。“晓萱，你出去告诉他们，我丈母娘对于身后事有遗嘱。如果他们现在有一个人再闹，这个遗产的分配就和他没关系了。” “我陪你出去！”杨雪妮主动拉起了孟晓萱的手。 “那个，那个，周先生，张姐真的有遗嘱吗？”杨雪妮和孟晓萱刚刚离开，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蔡阿姨，略带紧张的问道。 “蔡阿姨，有没有遗嘱，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周默脸上挂着不易觉察的冷笑，对于反常的蔡阿姨，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蔡阿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在孟晓萱和杨雪妮的“努力”下，在灵棚里独战群人的佟鑫终于离开了被群殴的现场，后面跟着七八个也同样参与了刚刚争斗的“亲戚”。 “周默，我妹妹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房子？”一群人刚进门，佟千雪的舅舅就率先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遗嘱葬礼后公布！”周默也没客气，本来心情就不好，索性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我记得你叫周默。”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周默经过反复的冥思苦想才想起来，这个女人应该是佟千雪的二姨。 “嗯，我是周默！”周默点了点头，等着佟千雪的二姨继续“发难”。 “房子是我大姐的，凭什么你说了算！”二姨果然目标还是放在了房子上。“佟鑫这个负心汉别想得到，你也休想得到。” “李瑶，如果再有人在你干妈入葬之前说些没用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周默根本就没搭理二姨的质问，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李瑶。“你干妈现在需要的是安安静静的入土为安。” “师父，我懂！”李瑶说着，转身去了厨房，从里面拿出来一把菜刀，不断在手上把玩着。 “怎么着？你还想砍人啊？”张娅终于开口了。“姐，姐夫，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夫啊？”周默冷笑一声。“我再说一遍，在我妈的葬礼结束后，我会公开遗嘱。现在，愿意给我妈去上个香的，自己去上香。当初的为了遗嘱，等着继承点什么的，我也不说什么，一会儿会安排人带你们去宾馆。明天我妈入土为安之后，宴席结束，我会在这里给大家一个交代。” 周默说话的语气并不好，就像他的心情一样，简直糟透了。众人见周默冷着脸，谁也不愿意再去触这个眉头。当然，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唯一去灵棚里上香，居然只有蔡阿姨。 第197章 周默的“支持” 本来为了这个房子争得死去活来的张桂芝娘家人和佟鑫都因为周默和李瑶的态度，暂时放弃了争论。乖乖的在周默提前预定好的宾馆里住了一夜。甚至连第二天早上出殡都没有参加，直接跑到饭店等着开席。 张桂芝的葬礼很简单，也很隆重。简单到她的原生家庭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参加。而隆重是因为包括李旭东在内的很多人都来送了她最后一程。 让周默没想到的事，连已经调到了市电视台的伊瑷都来参加了葬礼，而且她直接送上了两份不大不小的礼，一份属于她自己，另一份则是代表她的舅舅，也就是广电局赵凯局长送的。 跪在张桂芝的遗体前，身着全孝的周默很欣慰，至少他的丈母娘走的足够风光，唯一遗憾的是，陪他跪在那里的，一个是李瑶，另一个是孟晓萱。而不是张桂芝的亲女儿佟千雪。 或许张桂芝自己也没想到，人生的最后一站，来送行的人，居然不是她的家人，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的干女儿，她的女婿，以及她女婿的同事和朋友。 上午十点整，张桂芝的骨灰放进了周默匆忙之间安排好的公墓，算是正式为葬礼画上了句号。 “师父，我干妈真的有遗嘱吗？”回酒店的路上，和周默并肩行走的李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好长时间没去看干妈了，她什么时候立的遗嘱啊？”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立的遗嘱？”周默感觉很疲惫，但并不影响他现在的状态。“李瑶，你见过遗嘱吗？” “啊？师父，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是在忽悠他们？”李瑶一直相信周默的话，此刻听周默的意思，貌似自己也被忽悠了。 “忽悠？李瑶，你觉得他们值得我忽悠吗？”周默不屑的努了努嘴。“遗嘱一定是有的，只不过我没见过。记住啊，我说的是遗嘱，真假不负责！” “你的意思是……蔡阿姨？”李瑶随着周默努嘴的方向望去，蔡阿姨此刻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队伍后面。 “李瑶，一会儿我把房本给你，下午直接找个中介挂了，我打算把房子卖了！”周偶小声的嘱咐道。“明天我还得去趟临城，或者我今天晚上就走。这个房子实际上在我和佟千雪两个人的名下，我去找她签字。只要她签了委托书，房子我就能卖。” “啊？师父，你现在很缺钱吗？”李瑶显然有些不理解周默的做法。“而且，你确定佟千雪能签字？” “我倒是不缺钱，房子只要在，不管这房子在谁的名下，那些人不会消停的。而且，佟千雪和常俊峰杀害侯琳琳的事情，还有附带民事赔偿，我打算拿这个钱去补偿一部分。”周默没有隐瞒，对着李瑶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至于佟千雪，这个字她非签不可。” “我明白了，师父！”李瑶恍然大悟。“师父，你的意思是，蔡阿姨手里可能有遗嘱，但房子在你和佟千雪名下，这份遗嘱也没有用。但佟鑫和张娅他们，知道了蔡阿姨有遗嘱，把矛头就对准了她。” “智商很高！”周默给了李瑶一个赞同的评价。“等会我们去饭店吃饭，你就不要去了，直接回去把城中村那个房子的房门钥匙换了。回头把钥匙给晓萱一把，给我留一把。” “好嘞！”李瑶并没有因为错失一顿中午饭而不高兴，相反，领到了任务她异常兴奋。“师父，我需要在那等着吗？你们下午不是要回那里去谈遗嘱的事情吗？” “不用！”周默摆了摆手。“下午我已经安排好了地方！” 众人自然不知道周默和李瑶已经商量好了计划，张桂芝的那些娘家人早已经在饭店里等着了。吃饭是次要的，他们真正期待的是，下午周默宣布遗嘱的那一刻。当然，佟鑫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此刻不在饭店，因为他害怕周默不在，前妻的那些亲戚会使用暴力对待自己。 一顿葬礼的午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李旭东等人要回单位上班，佟鑫等人心里还惦记着遗嘱，只有周默不着急结束。 一番场面话讲完，参与这次葬礼的人渐渐走光了，饭店里只剩下了张桂芝的那些娘家人和佟鑫。周默这边也只有孟晓萱和上官敏儿留了下来，对，还有那个一直有点紧张的蔡阿姨。 “走，各位，如果都吃完了，咱们该干点正事儿了！”周默环顾一周，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你们昨天不还因为房子的事情吵的挺欢实吗？我说话算数，找个地方，咱们一起看看我丈母娘的遗嘱。” “姐夫，咱们吃饭的这个地方，离我姑家那么远，怎么走啊？”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在鼓励的眼神中，张娅站了起来。“你不会让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没多远，不用打车！”周默冷冷的一笑。“咱们走过去就行。我妈尸骨未寒，我不想让她老人家听到你们争吵，所以，我找了个能解决这个事情的地方。” “在哪啊？”又是张娅问出了口。 “跟我走！”周默起身，带着上官敏儿和孟晓萱离去，众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紧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走在最后的，依旧是蔡阿姨。 不到五分钟，众人终于到了周默安排好的地方——新山路派出所！ “周默，你领我们来派出所干什么？”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不再是张娅，而是队伍后面的佟鑫。 “佟教授，本来我差点能叫你声爸爸了。可惜啊，我和千雪很快也要离婚了！”派出所门口，周默停下了脚步。“这是哪啊？派出所啊！等会公布遗嘱的时候，我想肯定有人不满意。当然，这个不满意的人，肯定不包括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想要。要是换个地方，一旦打起来，还得报警，挺麻烦的，不如就在派出所里解决。” “周默，你来了啊！快点进来，沈队长已经通知我们了，让我们提供一个比较大的会议室。”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的，也是周默的老熟人——韩冰。 “麻烦了，韩警官！”周默点了点头。“处理点家事儿，为了防止出现流血事件，就只好麻烦韩警官了。” “麻烦什么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把所有有可能出现危险的谈判都放到派出所里，我们可能真的需要扩建了。”韩冰呵呵一笑，转身带着周默等人向里走。“当然，要真那样的话，我们出警的次数会大大减少。” “走！”周默冲着身后喊了一声，跟在韩冰的身后，直奔新山路派出所的会议室。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也痛痛快快的跟着他们进入了会议室。 “我先跟大家声明一下啊！”等众人到齐，都随意的坐在了会议桌的两侧，韩冰清了清嗓子，率先说道。“一会儿大家怎么谈都行，但是，不许爆粗口，更不许打架。如果有人骂人或者打人的话，我们现场就拘留了。我会和我的同事一起在这里监督。” “韩警官说的话，大家听明白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吵得天翻地覆。就像昨天在灵棚里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今天不再发生。”见韩冰示意自己说话，周默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多说一句，如果对遗产感兴趣的，随时可以离开。” “行了，别磨叽了，周默，你不说今天公布我妹妹的遗嘱吗？现在拿出来！”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是佟千雪的舅舅，也就是张娅的父亲。 “我说过公布遗嘱，可我什么时候说过遗嘱在我这里的？”周默呵呵一笑。“蔡阿姨，到了这个时候了，而且还有警察做主，你还不把遗嘱拿出来吗？” “啊？啊！”蔡阿姨显然没想到周默会点到她，她和其他人一样，一直以为张桂芝有一份遗嘱在他那里，没想到周默居然直接把她推了出来。稍微一愣，蔡阿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张娅手疾眼快，没等蔡阿姨打开信封，一把就把信封抢了过去。“我先看看。” “啊？怎么可能？”张娅把信封抢到手之后，迅速的撕开了，从里面拿出了“遗嘱”，只不过等她看了不到一分钟后，发出了惊呼。 “你姑姑写了什么？”张娅的父亲听到女儿惊呼，连忙把“遗嘱”抢了过去。 “怎么可能？我妹妹把房子留给了你？”一分钟后，张娅的父亲惊诧的看着蔡阿姨。“你叫蔡淑娥？” “是我，我也不用知道为什么张姐把房子留给了我？”蔡阿姨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从来没打开过这个信封，我也不知道张姐写了什么……” “不可能！”佟鑫也加入到了反对的行列里。“你算什么东西，桂芝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 “这位老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韩冰适时的打断了佟鑫的逼问。 “蔡阿姨，既然是我妈的遗嘱，我第一个支持！”周默说话的同时，递给了蔡阿姨一个鼓励的眼神儿。“让我看看遗嘱可以吗？” “给你！”张娅的父亲气愤的把遗嘱扔给了周默。“我告诉你周默，你别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参与这个房子的争夺！”周默接过“遗嘱”，大略的看了一遍。“我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尊重我丈母娘的遗愿，我退出！” 说完之后，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把“遗嘱”递给了蔡阿姨，同时，又一次给蔡阿姨送上了鼓励的眼神儿。 “遗嘱”是假的，这一点当周默看到这张所谓的“遗嘱”就确定无疑了。从字体上看，笔迹的确很像张桂芝的。可最近几个月，张桂芝的身体越来越差，写字的时候不可能手不抖。而所谓“遗嘱”上的字，居然比划流畅，根本就不是一个身体透支的人能写出来的字。 “韩警官，辛苦了！”周默摇了摇头，不可置否，直接向韩冰辞行。“我不参与这个事情，所以，我先走了！” “唉，周默，你什么意思？”张娅的父亲提出了质疑。“你把我们都领到这来，你自己居然要走？” “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打不起来的场所而已。”周默回应了一句，然后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蔡阿姨。“蔡阿姨，本来我打算多给你拿一万块钱，毕竟是你陪着我妈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既然我妈去世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说完，不等任何人表态，周默带着孟晓萱和上官敏儿直接离开了新山路派出所。 “默哥，那个遗嘱一看就是假的！”回单位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上，孟晓萱忍不住吐槽道。 “我知道。只不过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他们。让他们相互之间闹呗！”周默呵呵一笑。“一会到单位，你和敏儿上楼，我要出趟门。” “去哪啊？”正在开车的上官敏儿一愣。“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周默摇了摇头。“对了，我丈母娘留下来的那个房子，我让李瑶去把锁芯换了。晓萱，记得问她要一把钥匙。” “行，我知道了！”孟晓萱点了点头。“那，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明天我就能回来！”周默很肯定的说道。 到了单位门口，上官敏儿让出了驾驶室的位置，跳下车和孟晓萱一起回单位了。而周默，毫不犹豫的直奔高速公路，看看时间，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达临城。 路上，他再一次拨通了龙队长的电话。 “喂，周记者，今天是你岳母下葬的日子？”龙队长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已经入土为安了！”周默的回答很干脆。“龙队长，我现在在赶往临城的路上，明天我还要去监狱找佟千雪。如果龙队长方便的话，帮我跟监狱提前打个招呼。” “你还要找佟千雪？”龙队长有些诧异。 “是啊！”周默淡然的回应道。“怎么？难道佟千雪现在不能探视吗？” “不是，周记者，是这么回事儿！”龙队长没有回答周默的问题，而是语气焦急的说道。“我昨天特意关照了监狱那边，佟千雪要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今天是你岳母下葬的日子，我就没给你打电话，今天上午，佟千雪意外流产了！” “流产了？”周默显然没想到。“怎么回事儿？” 第198章 吵架和打架 医生告诉周默，佟千雪肚子里的孩子其实还不足两个月，可是因为她吸毒的原因，胚胎并没有成活。也就是说，在她流产之前，这个孩子就已经没了生命。 对于这个结果，周默连“幸灾乐祸”的想法都懒得有，他来临城的目的是告诉佟千雪，她母亲去世的消息，以及房子的处理方案。佟千雪虽然已经被判了刑，但她同样有权利拒绝见周默。而且这一次，她就行使了这个权利。 没办法，周默只好在临城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再次来到女子监狱。这一次，他并没有要求见佟千雪，毕竟他要求的结果也同样和昨天一样。与其再吃一次闭门羹，不如直截了当的解决。至于能不能见到佟千雪，对他来说真的无所谓。 见到管教，周默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没等管教问，他直接把里面的几张打印好的a4纸拿了出来。第一份是委托书，希望佟千雪把房屋售卖的事宜委托给自己。第二份是离婚协议书。而第三份，更像是一封信，一封叙述张桂芝去世前后，以及自己准备卖掉房子的信。 他给佟千雪传递的信息很明确，要么同意他卖掉城中村的房子，一部分钱用来给侯琳琳家人做赔偿，剩下的部分会存到佟千雪的账户里。如果佟千雪要是不签委托书，那他就只能协议离婚，按照结婚时的约定，佟千雪将一分钱都得不到。 监狱的管教对于这种家事的传达，自然不会阻止。况且龙队长早早的就打完了招呼，管教大略的看了一下，就拿着文件夹去找佟千雪了。而周默只好在接待室里独独的等着。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那名管教拿着文件夹出来了。结果让周默很不满意，佟千雪既没有同意卖房子，也没有签署离婚协议书。除了周默给她捎进去的一张张桂芝的照片，其他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 良久，周默终于开口向管教问道。“同志，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一句话也没说！”管教叹了口气。“周记者，我已经尽力了，可她就是不开口，我也没办法。” “谢谢，同志！”周默机械的回应了一句，脑子里已经开始想接下来的起诉离婚要怎么做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周记者，有几句话，我觉得应该跟你说！”在周默转身的一刻，管教开口叫住了他。 “哦？同志，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周默转身站定。 “周记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急于离婚。不过，佟千雪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又失去了唯一的母亲。这个时候你提出来和她离婚，似乎不太恰当。”管教略微一思索，直接开口说道。“佟千雪在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把毒瘾戒了，其实我们对待一个人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希望她能重新走上生活的正规。我不知道你和佟千雪之间的婚姻因为什么走到了今天，但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执意要离婚，甚至起诉离婚的话，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可能被摧毁。” “感谢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周默口不应心的表达了“谢意”，然后再一次转身离开。看着周默“无情”的身影，管教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谅佟千雪吗？连恨都没有了，何来原谅之说呢？这就是周默绝绝离开的一瞬间，心里真实的想法。他理解失去了母亲和失去孩子的佟千雪此刻的难过，但这一切都是她佟千雪亲手缔造出来的结果。作为一个成年人，周默并不想去做一个“委曲求全的圣人”。 既然佟千雪不愿意配合，周默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在临城逗留。电话里和龙队长礼节性的告别，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直接离开了临城。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一个人开车的速度相对来说很快，刚从高速公路上下来，手机就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喂，晓萱！”周默没有停车，见是孟晓萱的电话，直接滑动了接听键，顺手打开了免提。 “默哥，你现在在哪呢？”电话里传来了孟晓萱焦急的声音。 “我刚下高速公路！”周默很淡定的回应道。“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着急。” “那你别回单位了，直接到城中村！”孟晓萱语速很快，“我干妈的那些亲戚又来了，李瑶快跟他们打起来了。” “控制点局面，我半小时以内到！”周默不用问，也知道张桂芝的这些亲戚为何而来。“如果他们闹的太凶，你可以直接报警。” “我知道了默哥！”孟晓萱隔着电话点了点头。“你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周默尽量在自己的技术能力范围之内，把车速提到了极限。 事实证明，周默对于孟晓萱的嘱托完全是多余的，他提高了车速想要尽快回到城中村也是多余的。 张娅等人和蔡阿姨昨天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根本就调解出来结果。张娅等人觉得张桂芝已经离婚了，女儿又进了监狱。那留下来的房子自然要归自己这些娘家人享有，蔡阿姨手里拿着“遗嘱”也算是“证据确凿”，尤其是周默一直递给她鼓励的眼神儿，让她更加有信心把张桂芝的房子据为己有。 争来争去，韩冰只能告诉张娅等人，如果觉得张桂芝的遗嘱有问题，那么就去法院起诉，在这争来吵去不会有结果。把这些人赶出派出所之前，还特强调，有问题可以找警察，也可以起诉，但不能打架。否则，银手镯和单间待遇都给准备好。 从派出所被赶出来后，张娅等人只能回到宾馆。众人商量着是不是要去法院起诉的时候，宾馆服务员居然告诉他们，周默给他们预存的房费只到今天的。也就是说，明天如果继续住在这里的话，需要他们自己掏腰包。 本来他们八个人住在四个标间里，就感觉到不满。没想到就这四个标间，周默居然只预定到了明天，这让众人大为光火。 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八个人一直认为，上诉不可靠，要想拿到张桂芝的房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闹。尤其是被众人一直认为“见多识广”的张娅，第一个表态，必须盯死周默。至于那个什么蔡阿姨手里的“遗嘱”，根本不需要重视。 第二天，众人憋了巴屈的又交了一天的房费，坐着公交车直奔城中村。张娅曾经短暂的和她的姑姑张桂芝生活过一段时间，手里自然有张桂芝家里的钥匙。可到了地方就彻底傻眼了，因为，门锁居然换了。 张娅握着手里的钥匙，连钥匙孔都找不到。因为李瑶小朋友在接到师父的命令后，直接找人换了一个带密码和质问的智能锁。 不仅仅如此，在众人在张桂芝家门前徘徊的时候，其实李瑶已经知道了。她昨天在换锁的时候，灵机一动，直接在门楣上面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并且连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在手机屏幕上看到张娅等人急不可耐又手足无措的样子，李瑶的火气当即就上来了。张桂芝昨天从刚刚入殓，今天他们就打算去霸占房子，在李瑶看来，这些人毫无人性可言。 “上官敏儿，你开车快，跟我走一趟！”李瑶说着，也没管上官敏儿同意与否，小路虎的车钥匙就扔到了上官敏儿的面前。 “唉，你好歹告诉我要去哪！”话虽这么说，上官敏儿也没有耽误，接过钥匙，紧随李瑶的身后。 “我干妈那些倒霉亲戚，又去城中村了。”李瑶头也没回，边走边说。“我师父不在家，我必须去收拾收拾这帮人。” “他们又要去干妈家？”听到这句话，原本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孟晓萱也坐不住了。“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小路虎载着三人不到半小时就冲进了城中村。 “你们来的正好，周默呢？为什么把锁换了？”三人刚进单元门，被推举为发言人的张娅就率先发难。 “我师父没工夫搭理你们！”李瑶自然不示弱。“围在这干嘛？想要撬锁啊？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撬锁，我就报警抓你们？”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弄了个什么姓蔡的老太太，今天又说什么报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吗？”张娅有后面的“长辈们”撑腰，底气也不由的足了起来。 “你还真敢开牙，你那张嘴是忘了交月租吗？一张嘴就是乱码！”李瑶在吵架领域自认为一定的造诣，尤其是面对蛮不讲理的张娅等人，瞬间展现出了“专治各种不服”的气势来。 “你算哪根葱？我们老张家的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吗？别说你了，就是周默在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张娅的“亲友团”有人站了出来，李瑶等人自然不认识，周默如果在场，一定能认出来，说话的正是张娅的父亲，也就是佟千雪的二舅。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位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除了你的年龄需要早点找个合适的墓地以外，实在看不出来你那么着急说话是为了什么？是怕过来今天就没机会开口说话了吗？”李瑶的“毒舌”再次上下翻飞，显然是做好了1v8的准备。 双方见面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炒作了一团。说是双方，其实李瑶这边只有她一个人在讲事实，摆道理的同时夹杂着“口吐芬芳”，上官敏儿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背后，而孟晓萱找了个机会，跑到外面去给周默打电话了。 “什么干妈干女儿的？就你那贱样儿，我看就是跟周默有一腿。”孟晓萱刚刚打完电话回到“战场”，张娅的背后，一个身宽体胖的女人开口骂道。“桂芝怎么没的？说不定还是你们害死的呢？” “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人话回去在进化几年……”李瑶掐着腰，用本色演出的方式，把“泼妇”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完了。因为一直在她身后在“精神上”支持她的上官敏儿直接行动了。 就见她两步跨到刚刚说话的女人面前，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来了个左右开弓。 “你打我？” “你敢打人？” 张娅这边的人惊呼的同时，一个个伸胳膊挽袖子就加入了战团。 很快，上官敏儿就开启了“战斗”模式，和李瑶不同的是，她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直接就是肢体语言的表达方式。 李瑶稍稍一愣，仅仅愣了一下，马上冲了上去，和上官敏儿来了个“并肩作战”。 唯一干着急，却没有动手的只有孟晓萱，她刚刚给周默打完电话回来，不到一分钟点时间，双方就从语言冲突演变成了肢体冲突，一时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当看到对方八个人有五个人已经变成了“躺平”状态，剩下的三个人倒是没有倒地，直接被上官敏儿和李瑶一顿小粉拳招呼到了墙上，孟晓萱淡定了想多，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等周默赶到城中村的时候，十几个人都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他是在刚刚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接到了孟晓萱的电话。一听说众人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周默一分钟没耽误，重新调整了行驶方向。 “韩警官，什么情况？”刚到派出所门口，韩冰就迎了出来。 “周记者，我还想问你呢？”韩冰也是一脸的无辜。“昨天，我刚把那个蔡阿姨和这些人赶出去，我告诉他们了，如果不满意，可以去法院起诉。今天你那几个同事怎么又跟他们打起来了？” “我刚从临城回来，是晓萱给我打电话我才过来的！”周末解释道。 “周记者，你跟我透个底儿，你丈母娘那个房子到底给谁了？”韩冰疑问道。“这些人明显是以为“法不责众”，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好处理。” “那个房子早就不在我丈母娘名下了。”到了派出所了，周默反而不着急进去了。“韩警官，这些人谁是主谋？嗯，说主谋可能有点夸张。说是领头儿的？” “那个叫张娅的女孩儿！”韩冰毫不犹豫的说道。“看样子，这些人没什么主心骨。如果你能摆平那个张娅，估计这个事儿好办。” “张娅是！”周默冷笑一声。“走，我去把张娅送进看守所。” 第199章 各个击破 再一次来到新山路派出所的调解室，张桂芝的娘家人还是昨天的阵容，还是昨天的人，只不过昨天的他们还是群情激昂，今天却变成了“伤病满营”。 “周默，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看你的同事，把我们都打成什么样了？”张娅的母亲是几个人中受伤“可以忽略不计”的人之一，见到周默和韩冰进来，立刻开始逼问道。 “是啊，周……姐夫。你是不知道，她们一来就动手。我们要不是看你面子，早把她们打医院里去了。”张娅本来想对周默直呼其名的，看到母亲的眼色，又改口叫了声姐夫。 “师父……”李瑶刚要开口解释两句，周默直接抬手示意她不用开口。李瑶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八个人被三个女孩儿揍成这样，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周默冷哼一声，开口就直接站到了李瑶的这一边。“说到底，你们都是想要我丈母娘留下来的那套房子。可昨天你们也看到了，蔡阿姨手里有我丈母娘留下的遗嘱，你们有吗？” “遗嘱？呵呵，周默，那份遗嘱是真的吗？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一百多平的房子你不想要？”张娅的父亲开口不善。“那个姓蔡的明明就是你找来的，所谓的遗嘱，就是你和那个姓蔡的合伙想骗房子弄出来的假遗嘱。” “默哥，有件事儿我得声明一下啊！”没等周默开口，上官敏儿抢先解释道。“你刚才说他们八个人输给了我们三个女孩儿，这句话不准确，因为晓萱姐没有动手。” “喂，上官敏儿，你能不能关注下重点！”李瑶赏了上官敏儿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重点是两个人打了他们八个，还是三个人打了他们八个吗？重点是跟他们吵架的时候，你和晓萱姐都是啦啦队，就我一个人在战斗好不好？” “动手可是我先动的啊！”上官敏儿也不甘示弱。 “你们俩这智商是散光啊，还是白内障晚期啊！”周默气得差点报警。不对，用不着报警，因为警察就站在身边呢。 “这算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李瑶幸灾乐祸的咕哝了一句。 “我认为你这句话连标点符号都能得满分！”上官敏儿冲着李瑶竖了个大拇指。 “行了，两位女侠，你们的侧重点问题，等回去了慢慢治愈，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儿。”韩冰不得不阻止这两个人的天马行空。 “他们还想走？哼，我看你这个警察也是周默他们一伙的！”张娅忍不住了，直接韩冰直接喊道。“她们打了人，警察凭什么不管？” “我昨天就告诉过你们，如果你们对那个蔡阿姨的遗嘱有异议，可以去法院起诉，申请司法鉴定。”韩冰没有动怒，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今天你们又去城中村干什么？要说打架，你们也是互殴，是不是要把你们都拘了，你们才满意？” “那……那我们就去起诉！”张娅其实也知道理亏，毕竟昨天韩冰确实提醒过他们。 说完，张娅起身，准备离开。“爸，妈，咱们今天在这也说不出个理来。警察说的对，咱们就去法院起诉！咱们不但要告个那个姓蔡的，还要告周默，告她们两个。” 说着，张娅还伸手指了指上官敏儿和李瑶。 “呵呵，别人能走，张娅，你走不了！”周默呵呵一笑，顺手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韩警官，麻烦你们把张娅看好了，我打个举报电话。” “举报？”周默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别说张娅不知道他所谓的“举报”是什么意思，就连寒冰也是不明就里。不过，周默既然说了，他自然相信不是无的放矢。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周默拨通了沈重的电话，不是个人的手机号，而是办公室的座机电话。 “喂，沈队长你好！”听到沈重“喂”了一声，周默开口说道，但这一次他没有叫“重哥”，而是很官方的的叫了声“沈队长”。 “小默，今天怎么这么客气？”电话里传来了沈重诧异的声音。 “我举报！”沈重语气非常认真。“沈队长，天马娱乐公司的尚坤潜逃，我现在发现了天马娱乐的一个员工，她叫张娅。据我了解，她和尚坤的关系密切，说不定知道尚坤的下落。天马娱乐还在的时候，尚坤很重视这个叫张娅的员工，很多见得人甚至见不得人的事情，说不定她都知道。” “哦，呵呵，小默，这个张娅现在在哪？”周默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索性配合着周默说道。“我现在马上安排人去拘捕。” “她现在因为另一起民事纠纷，正在新山路派出所呢。”周默说着，眼睛瞟了瞟一脸惊愕的张娅和正在坏笑的李瑶和上官敏儿。然后再一次用“正义凛然”的语气说道。“沈队长，现在寒冰警官也在，您安排人直接来新山路派出所带走张娅就行了。” 这边周默刚刚挂了电话，原本在调解室里负责维持秩序的两个民警在韩冰的示意下，直接堵在了调解室的门口，虽然没有直接将张娅拿下，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在刑警队的警员没有到来之前，估计谁也走不了。 果不其然，张娅等人刚刚透漏出来“闯出去”的想法，韩冰就直接把调解室的门关了起来，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告诉所有人，在刑警队没有到达之前，谁敢闯出去，到时候就是包庇张娅，而且还算是暴力抗法……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所有人真的不敢动了。当然，不包括李瑶和上官敏儿等人。他们四人乐得看热闹，自然表现的像个“乖宝宝”一样，心里憋着笑。 煎熬了不到半小时，张娅就华丽丽的带上了手铐。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到，早上刚因为“见多识广”而被推上了话事人，几个小时之后，就成了“阶下囚”。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尚坤之前的交集并不多，可要深究起来，自己身上也不会太干净。至少在谋取周默公司的时候，她是对尚坤忠心耿耿而且也身先士卒过的。 其他人倒是可以离开派出所了，无论是张娅的父母亲戚，还是刚刚在战斗中获得了胜利的李瑶和上官敏儿。但周默并没有着急回单位，而是叫上李瑶，一起去了刑警队找沈重。 临走之前，他从韩冰那里要来了蔡阿姨的身份证信息，而李瑶则向上官敏儿露出了“乞求”的眼神儿。毕竟她跟着周默去刑警队，自己的那辆小路虎就要留给上官敏儿来开了。万一上官敏儿一高兴，自己的罚款可能就要遭受打击了。哪怕上官敏儿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依旧不敢大意的放心。 沈重见到周默和李瑶，有些意外。他安排的警员前脚刚把张娅带回来，周默后脚就来了。他以为周默是因为张娅的事情来找自己的，可周默一张嘴，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重哥，这个蔡阿姨之前我是在劳务市场找来做保姆，伺候我丈母娘的！”周默把蔡阿姨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递给了沈重。“现在她拿着一份假遗嘱想要我丈母娘留下来的房子，我怀疑她是受人指使，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你是想让我查一查这个人的社会关系和联系过什么人。”沈重接过资料，稍微翻看了一下。“蔡慧珍……小默，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周默摇了摇头。“我丈母娘在世的时候，她一直跟我丈母娘住在一起。那段时间，重哥你也知道，我一身麻烦，所以接触也不多。我的意思是，你帮我查一下，她在这段时间和什么人联系过。” “我之所以问她的住处，也是因为这个！”沈重认真的说道。“按你的说法，她是随机被你招为保姆的。所以，如果她图谋那个房子，有两个可能，临时起意，或者有人在背后唆使。” “虽然你提供了她的联系方式，我担心如果她背后有人唆使的话，很可能有其他的联系方式。”沈重继续解释道。“小默，我的建议是，你想办法把她调出来，然后咱们突击审讯，突击检查。前提是，你一定要让她承认那份遗嘱是假的。只要她亲口承认了，你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我现在就联系她，以按照遗嘱内容过户房子为由！”周默点了点头，随即把电话打给了蔡阿姨。当然，他并没有说自己在刑警队。而是告诉蔡阿姨，一个小时后，去出租车那套丈母娘留下的房子里，协商一下按照遗嘱，过户房子的事情。 蔡阿姨答应了，从她犹豫不决的语气中，周默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干的。 “师父，那个蔡阿姨，看着老实本分的，真没想到，她居然能弄个假遗嘱来。”回城中村的路上，李瑶直摇头。“等会儿如果她不说，你回避一下，我不介意动用一下武力解决。” “李瑶，我告诉你啊，这一次，你千万别动手！”周默虎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咱们两个目的，第一让她承认，第二是套出她的住处。记住，一旦这两个目的达到一个，你马上给沈队长打电话。” “嗯，我明白！”李瑶点了点头。“师父，说到武力解决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啊！我没想到上官敏儿的伸手那么好，说实话，都快赶上我了。” “等忙完了，我组织一下！”周默讪笑一声。“到时候你俩直接面对面干一架，我负责医药费，你看怎么样？” “师父你这是谋杀亲徒弟啊！”李瑶委屈的说道。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城中村，不到半小时，“老实忠厚”的蔡阿姨如约而至。 “蔡阿姨，不好意思，昨天我有点事儿，今天刚忙完！”蔡阿姨刚进门，周默赶忙让座，并表现的歉意十足。 “周记者，没事，我知道你忙！”蔡阿姨时不时的低头，说话的时候，坐在了周默的对面。 “蔡阿姨，昨天的事情后来怎么样？千雪家的那些亲戚没有为难你？”周默的语气依旧很谦逊，然后蔡阿姨的紧张情绪缓和了很多。 “没事没事，后来，警察说了，她们要是有异议，可以去法院起诉。”蔡阿姨缓了口气，“周记者，其实，我也没想到张姐会把房子留给我……” “蔡阿姨，家里还有什么人？”周默毫无征兆的换了话题，聊起了家常。 “我只有一个女儿，老公在国外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蔡阿姨不知道周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如实回答道。 “唉，蔡阿姨，这段时间是不是还要做保姆呢？”周默表情很淡然，“如果蔡阿姨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介绍个地方做保姆。不知道蔡阿姨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这段时间暂时想休息一段时间。张姐突然就这么走了，我心里还有点难受。”蔡阿姨叹了口气，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周记者，那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办理过户？或者，周记者是不是也不相信这个遗嘱是真的？” “您别误会，蔡阿姨，我跟你说介绍工作，和这个什么遗嘱没关系。”周默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您随时都可以拿着遗嘱去办理过户，不过， 我要是不同意，您这个过户恐怕办不了啊！” “周记者，你，你不要骗我！”蔡阿姨有些惶恐，随即又冷静了下来。“我咨询过律师，我手里有遗嘱，房子我随时都能过户，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您说的没错！”周默呵呵一笑，冲着李瑶使了个眼色，李瑶拿着电话走了出去。“不过，前前提是您手里的遗嘱是真的。而且，你还得确定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房子，依旧还在我丈母娘的名下。” “周记者，你也不相信这个遗嘱是真的？”蔡阿姨疑问道。“周记者，不是我蔡慧珍贪图这个房子，而是你们不能污蔑我！” “蔡阿姨，先不要激动！”周默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先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你手里的遗嘱是假的。第一，我丈母娘身体有恙，如果她亲手写遗嘱的话，那么字迹一定会出现颤抖的情况。而你手里的遗嘱我看过，自己很清晰，貌似是我丈母娘写的，其实根本不是。” “这，这，这遗嘱是我写的不假，是张姐口述，我代笔的。”慌乱之中，蔡阿姨似乎找到了一个至少说服了自己的借口。“上面有张姐的手印，她是按了指印的。” “呵呵，那么我告诉你第二个理由。”周默呵呵一笑。“这个房子早在我和佟千雪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了我和佟千雪的名下，也就是说，我丈母娘也无权处理，她又怎么可能写遗嘱把这个房子给别人呢？” “蔡阿姨，我一直觉得您是个好人，否则我也不会再劳务市场一眼就相中了你，也不会放心的把我丈母娘交给你照顾。”见蔡慧珍的脸色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周默继续说道。“所以，我也不相信你能干出来贪图雇主房子的事情来。这么说，不管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不追究你伪造遗嘱，谋夺房子的责任。” “不，就是我干的！”听到周默的这些理由和说辞，蔡阿姨忙不迭的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第200章 拙劣的谎言 蔡阿姨一直以为周默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至少昨天还鼓励自己争取“自己”的权益。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周默居然直接翻脸不认人了。只不过他没有像张桂芝那些亲戚一样蛮不讲理而已。 其实蔡阿姨宁可面对一群具有“泼妇”气质的人去争，去吵，因为吵着吵着，大家就会很容易忽视她手里面那份遗嘱是真是假。可周默就不一样了，表现的一直很冷静，而且基本上一句话就叨准了她的要害。 “蔡阿姨，您的女儿多大了？是上学呢？还是已经上班了？”在蔡阿姨主动承认，并吵嚷着自己就是主谋的时候，周默再次放弃了追问，和蔡阿姨聊起了家常。 “我……我女儿已经上班了！”蔡阿姨实在跟不上周默这转换话题的速度，稍微一顿，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事儿，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承认我见财起意，跟我女儿无关。” “别那么紧张，蔡阿姨。”周默呵呵一笑。“您女儿在哪儿上班啊？” “周记者，你不会？不会想报复我的女儿？”蔡阿姨紧张的问道，一瞬间就要跪下去，乞求周默。“房子我不要了，周记者，你可千万别找我女儿啊。” “这是干什么？蔡阿姨，您坐那！”周默刚忙起身站起，把蔡阿姨又“按”回了座位上。“我就是跟你聊聊天儿。您不用紧张！”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周默脸上挂着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可蔡阿姨依旧紧张。“周记者，房子我真的不要了，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跟我女儿真的没有关系……” “行了，蔡阿姨，我都说了，不用这么紧张。”周默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其实他越是这样，蔡阿姨心里越是没底。“蔡阿姨，既然你害怕我找你女儿的麻烦，那我就不问了。” “不过，蔡阿姨，我是看在你照顾了我妈这么长时间才不追究的。”见蔡阿姨依旧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周默继续说道。“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如果我不知道真相，那我心里会很不踏实。所以，蔡阿姨，我希望您能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蔡阿姨坚定的说道。 “呵呵……”周默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蔡阿姨坐在旁边，双手交叉在一起，不断的摆弄着。显然这种安静的氛围让她更加紧张。 这种安静的气氛维持了将近十分钟，防盗门打开，已经离开了有一会的李瑶谁先走了进来。“师父，是不是没什么效果？” “没有，我很失望！”周默摇了摇头。 “好！”李瑶回身到门口，招了招手。门外四个警察鱼贯而入，直奔蔡阿姨。 “周，周，周记者，你报警了？”蔡阿姨看到穿制服的进来，显然不是紧张那么点事儿了。“我，我都说了，我，我不要这个房子了。” “蔡慧珍，你因为伪造遗嘱，企图侵吞他人财物，被正式逮捕了！”警察公事公办的把拘捕证向前一亮，随即把蔡慧珍带上手铐带走了。 “警察同志，这个给你们！”周默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交给了带队的警察。“辛苦了！” 蔡阿姨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是这种方式离开城中村的，周默也没想到这个一脸无辜的蔡阿姨居然会见财起意。不过，从她极力的“自首”来看，一定是有人“逼”她这么干的，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和她关系密切，比如她的女儿。 这个答案很快就揭晓了，晚上周默上节目，一直到快九点了才离开直播间。和他一起出来的党立鸽本来想找他一起去吃宵夜，没想在门口就遇到了李瑶。 “师父，你下班了？”李瑶先跟周默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党立鸽。“鸽子，有人找我师父，你自己先回去。” “这么晚了还有人找？”党立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好，默哥这个是有粉丝了吗？” “鸽子，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改天我再请你宵夜。”周默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李瑶，谁找我？” “在会客室呢！”李瑶说着，率先走向了办公楼。 周默紧随其后，上了电梯。 “到底谁找我啊，搞得神神秘秘的。”在电梯到达会客室所在楼层之前，周默再一次忍不住问道。 “嘿嘿，师父。我提前给你剧透一下啊！”李瑶认真的坏笑着。“找你的是蔡慧珍的女儿，不过，你绝对想不到，她女儿认识你。” “哦？谁啊？” “马上就见到了！”李瑶嘻嘻一笑。“师父，我给你提个醒啊，一会儿你可别怜香惜玉啊！” 说话的工夫，周默已经到了会客室。上官敏儿正坐在那陪着“客人”，而这个客人回头的那一刻，周默确实惊讶了一下。 “李超？”没错，此时在会客室等着周默的“客人”就是速成贷款公司刘总的那个助理。 “你好，周记者，好久不见！”李超见周默进来，立刻站起来，脸色稍稍泛红，似乎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水果捞的会员卡里没钱了？哈哈哈……”周默嘴上这么说，其实脑子里想着李瑶刚刚跟他说的那句话，难道李超就是蔡阿姨的女儿？ “那个，周记者，你说笑了！”对于周默的玩笑话，似乎并没有让李超的尴尬有所缓解。 “那不开玩笑了。”周默的表情突然严肃一些。“李超，速成贷款公司倒闭了之后，你去哪上班了？” “去省城了！”李超回应了一句，见周默不往正题上聊，她只好咬了咬牙，开口坦白道。“周记者，我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 “蔡阿姨真是你的母亲？”见李超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周默索性也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李超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很坚定！“周记者，对不起。我妈也不容易，我从小到大……” “停！”周默直接打断了李超的话。“李超，我没有心情听你的故事。每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都不容易。你和你母亲的故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今天来这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李超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故事，就这样被周默打断了，也没想到上一刻还和自己开玩笑的周默，突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一时有些语塞。 “师父，那么凶干嘛？你看你把你的大超子吓的。”李瑶适当的站了出来缓和了下气氛。“李超，我师父这几天心情不好，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大不了就是个公事公办呗。” “周记者，唉，我妈其实不想伪造那份遗嘱的！”李超一咬牙，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儿放弃了。“准确的说，是我让我妈那么干的，而且我妈一开始也不同意，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才答应我的。” “我今天来找你，周记者，我就想跟你道个歉，求你放过我妈妈。”见周默不说话，李超只好继续说道。“如果，如果周记者想要什么赔偿，跟我说就行，只要放过我妈妈。” “李超，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对于李超的请求和道歉，周默不可置否，继续开口问道。“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别告诉我为了那套房子，你应该清楚，用一个假的遗嘱想要在我这骗套房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和我妈妈吗？”李超没有犹豫，但依旧提出了条件。 “你可以不说！”周默冷冷的一笑。“你觉得跟我提条件有用吗？ “李超，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师父这个人，你跟他提条件？”李瑶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强调道。“你要是不提条件，坦诚的说了，我师父看在过去认识的份儿上，或许真能放你们一马。你要是提条件，那就等于把路堵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超歉意的说道。“周记者，其实你说的很对，当初刘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在你这占到便宜，我和我妈这点本事怎么可能骗到你呢。这个事儿我算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谁指使你干的？”周默冷冷的问道。 “我要是……”李超开口还想要替妈妈求情，想到周默的冷漠，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周记者，是一个叫詹东明的人让我这么干的？” “詹东明？呵呵，李超，詹东明的目的是什么？”听到“詹东明”这个名字，周默稍稍楞了一下，随即想起了这个人。他是尚坤的人，曾经在临城和佟千雪以合作的名义对接的那个男人。 “这个，我真不知道！”李超这一次没有犹豫，“大概半个月之前，他给我打电话。他说他知道我妈在你岳母那里当保姆，让我妈把你岳母的房子骗到手。如果房子到手了，他也不要，如果房子没到手，他会额外给我失十万块的好处费。” “就这样？”周默反问了一句。 “就这样！”李超斩钉截铁的说道，和刚见到周默时大相径庭。“那我妈……？” “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把蔡阿姨怎么样。”周默呵呵一笑。“；李超，这几天，你应该不会回省城？” “嗯，我得等我妈回家。”李超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周默，似乎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知道你着急，再着急也得天亮再说了！”周默一笑，冲着李超摆了摆手。“我抽时间会去公安局把这个事儿说明白。不过，光凭你这几句话，我信，公安局也未必信。好歹你提供点和詹东明的聊天记录，通话记录什么的。” “李超，我知道你着急让你妈妈出来，所以来找我的时候，未必准备这些。”不等李超说话，周默“善解人意”的继续说道。“李瑶，一会儿你送她回家。” “那，那我妈……？”李超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 周默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超，招呼一声上官敏儿，直接甩身离去。会客室里留下了一脸无辜的李超和同样无语的李瑶。 “默哥，那个李超来了半个多小时了，她好像和李瑶挺熟的。”上官敏儿跟着周默上车以后，迫不及待的汇报道。“不过，感觉她好像怪怪的，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我总感觉她好像在撒谎。” “不是好像撒谎，根本就是！”周默把车开出了停车场，提到李超，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敏儿，你知道詹东明是谁吗？” “尚坤的左膀右臂啊！”上官敏儿脱口而出。“天马娱乐被查封前，他是临城筹备处的负责人。” “嗯！”周默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沈队长说的！”上官敏儿不假思索的回道。 “是啊，你是听沈队长说的，那李超又是听说的呢？”周默呵呵一笑。“李超以前的老板的确和尚坤有交情，但还没熟到知道詹东明的份儿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个李瑶奇怪了。”上官敏儿恍然大悟的样子。 “即使她说的都是实话，詹东明主动找到的她。那詹东明会用真名吗？”周默补充道。“敏儿，你给李瑶发个微信，告诉她，见机行事，最好能套出李超的底细来。” “嘿嘿，可怜的小瑶瑶！”上官敏儿一边发着微信，一边坏笑道。“默哥，用不用我去帮帮她？” “暂时不用！”周默摇了摇头。“敏儿，明天抽个时间，你把这个事儿跟沈队长说一下，让他帮忙查一下。如果李瑶今天晚上能查出来和李超联系的人是谁，那就直接告诉沈队长抓人。” “默哥，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沈队长啊？”上官敏儿一愣。“其实你给他发个微信都行啊。” “敏儿，这件事情有点扑朔迷离，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先“冬眠”几天。”周默微微一笑。 “嗯，默哥，放心，你踏实睡。明天这个事儿一定会有个结果。”上官敏儿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冷笑。 而这个时候，李瑶已经到了李超的家里，哪怕李超拒绝了几次。对于李超今天拙劣的谎言，其实不用周默提醒，李瑶也发现了。 第201章 单纯的像一张“废纸” “李超，我们也就两个月没见面？”坐在李超的家里，李瑶一无所获，索性直接开口问道。“你的变化真大，为了十万块钱，就让你妈妈冒着被判刑的危险？” “我也没想到我妈会有危险！”李超表现出来了“懊悔”的样子。“李瑶，我知道你跟周记者关系好，你帮我跟周记者讲讲情，其实我妈真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我让她干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李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师父虽然那没有明说，可你应该也能知道。你不把背后的人交代出来，你妈妈是出不来的。” “我不是已经说了嘛。”李佳有些急躁的说道。“跟我联系的那个人叫詹东明，但是我没见过他，一直都是电话联系。” “呵呵，我师父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要，那我也没必要再给了。”李瑶呵呵一笑。“有些事情我问你，和警察问你，结果是不一样的。” 说完之后，李瑶起身，这一次不用李超赶她走，自己主动离开了。只不过，刚刚说话的时候，一个纽扣大小的录音设备被她放在了客厅餐桌下面。 此时的上官敏儿已经孤独的回到了家，因为周默毫不客气的在到了小区门口之后，和她分道扬镳了。不过，她也同样没有闲着，今天的事情透露着诡异，她要是不查点眉目出来，会大大影响到睡眠质量的。 “沈队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上官敏儿想到这，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沈重。 “嗯，没事，我也正在值班。”沈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是不是小默那边有什么事儿？” “还是默哥留下来的那个房子的事儿！”上官敏儿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把李超去找周默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詹东明？”沈重听完之后，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人我知道，尚坤的左膀右臂，可是警方在查抄天马娱乐的过程中却没有找到任何詹东明的罪证，说明这个人极其小心。” “所以啊，这个詹东明在这个时候要是搞事情，不等于自投罗网吗？”上官敏儿总结道。“沈队长，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要么是这个李超没有说实话，要么就是有人冒充詹东明。” “嗯，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沈重冷静的说道。“背后的这个人，明知道从周默手里弄不到房子，却不惜用十万块的筹码来做这件事情，那么，目的自然不是一个房子而已。” “沈队长，你分析的有道理！”上官敏儿隔着手机，重重的点了点头。“而且，这个人不是张桂芝的那些亲戚，四六不懂还要插一脚。现在那个房子在重哥的名下，这个事儿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那么，假如说，咱们没有抓蔡慧珍，李超自然不会找你们，那小默会如何应对呢？”沈重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上官敏儿。 “那默哥就得正儿八经的打这个官司呗。”说话的时候，上官敏儿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周默家的窗户，发现刚刚还在亮着的灯，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怀疑这是个阴谋，其实目的并不是那个房子的归属，而是小默。”沈重突然灵光一现。“上官敏儿，最近小默有没有什么特殊安排？” “没什么特殊安排啊！”上官敏儿不明就里的回应道。“沈队长，你的意思是，默哥有危险？” “这个我也说不准。”沈重叹了口气。“现在基本能确定几个线索。李超背后的那个人，一定和小默认识，或者说有关系。而且这个人至少知道詹东明的存在。” “对了，沈队长，我们离开的时候，默哥让李瑶去送那个李超回家了。”上官敏儿突然想到了李瑶，不由的心里升起了希望。“我听默哥的意思，他是想让李瑶谈听一下事情的真相。据说这个李超和李瑶相对来说要熟悉一点。” “小默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沈重很快分析道。“上官敏儿，明天你劝劝小默，这个事不能拖。你想过没有，包括今天李超突然去找小默，都有可能是有意而为之的。” “嗯，在没有弄清对方目的之前，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上官敏儿不经意的又瞟了一眼已经陷入了沉睡的那扇窗户。 “但愿李瑶能带回来点有用的信息！”没有分析透李超和她背后人的目的，沈重只好轻叹了一声。 此时的李瑶并没有回家，正坐在车里聚精会神的听着李超家里传来的声音。 李超今天的确是按照电话里那个自称詹东明的指示，去电台找周默的。“詹东明”告诉她，找到周默，实话实说就行，那样的话，她的母亲就能安全回家了。只要她安全回家了，自己承诺李超的那十万块钱尾款会一分不少的打到她的账户上。 其实李超一直很紧张，本来在和周默盘旋了一番之后，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很多，可这个时候，李瑶却要送她回家。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紧张情绪瞬间又被激活了。 当李瑶离开前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给她打电话的“詹东明”到底何许人也，那样的话，她直接坦白了，自己的妈妈不就很轻易的回来了吗。 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个“詹东明”到底是谁。伪造遗嘱，让妈妈去争抢张桂芝留下的房子，完全是看在十万块钱的份儿上，甚至有可能白白得到一套城中村的房子。 坐在客厅里，李超连着喝了四五杯水，才算冷静下来，此时李瑶已经离开快半个小时了。她忍不住拿出了手机，主动了联系了“詹东明”。 “不是跟你说过嘛，不要主动联系我。”电话一接通，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明显是通过变声器传过来的。 李超一听就确定了，这个无法分辨的声音，来自“詹东明”。“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找周默了。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妈妈什么时候出来，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取决于周默的态度。”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话不算数！”李超明显怒了，也明显慌了。“詹东明，我，我剩下的5万块钱不要了行不行？你让我妈妈出来。” “呵呵，李超，你和周默不是有过一段吗？难道你都求到他了，他还不放过你妈妈？”刺耳的声音充满了不屑，“詹东明”冷笑道。“记住我说的话，既然周默不仁，那你也别义了。就当今天没去找他，你要否认你今天所说的所有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否定今天所有的话？”李超更加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坚持说那个房子是张桂芝留给你妈妈的。”电话里又一次传出了一声冷笑。“李超，别跟我讲条件，我既然能找到你，就有办法控制你。按我说的做，你妈不会坐牢，而且你也会得到剩下的五万块钱。” “你这么出尔反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李超生气的回应道。“你让我妈妈现在就出来，我按照你说的做。” “要是让你妈妈出来了，你还会乖乖的听话吗？”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回应道。“李超，记住我说的话，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死死咬住，那份遗嘱是真的。” 本来还想反驳两句，可电话里却传来了“嘟嘟”声，李超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刚打电话的内容，被坐在车里的李瑶听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直接开启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只不过，她只能听到李超的声音，李超电话里那个“詹东明”的话，她只能靠猜测。 不过，有一件事儿她是确定的，李超会推翻今天所有承认的事情，然后继续和周默纠缠那个房子的归属问题。 果不其然，原以为蔡慧珍不被放出来，李超会继续找周默“道歉”的场面没有出现，接下来的两天，周默的生活就像平静的水面，似乎连一缕微风都没有。直到第三天，何冲的一个电话，让周默不得不紧急的去找沈重。 何冲在电话里告诉周默，他的一个同学在京城，也是做网络传媒行业的。这两天，他这个同学接到了一份“合作通知”，就是等待时机，在网络上炒作一件事情，记者的妻子杀人，受害人家属没有得到任何赔偿。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何冲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佟千雪伙同其他人杀害侯琳琳的事情。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这份“合作通知”明显是把矛头指向了周默，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周默。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拿你没有提佟千雪赔偿侯琳琳一家人这个事儿炒作？”坐在办公室里，沈重听完了周默的转述，一时间有些诧异。“小默，侯琳琳的家属找过你吗？” “我和她的家人接触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临城的时候。那个时候案子还没有破。”周默如实的说道。“第二次是回来以后，我曾经主动告诉过他们，赔偿的事实，判决下来后，我会给他们交代。” “小默，你和佟千雪到现在还没有离婚？”沈重眉头紧锁。“按照规定，你和佟千雪是夫妻关系，而且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出的事儿，这个民事赔偿让你担着，一点毛病没有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原本是打算把我丈母娘留下来的那个房子卖了，一部分赔给侯琳琳家人，另一部分存入佟千雪的账户，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周默轻叹一声。“唉，没想到，佟千学不同意卖房子，也不同意离婚。我这几天其实琢磨着起诉离婚呢，只有离了婚，我才能独立处理房子的问题。” “可能来不及了！”沈重叹了口气。“诉讼离婚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侯琳琳一家人能等得及吗？现在明显有人要拿这个事儿整你。” “嗯，需要面对的总要面对，赔偿早晚都要给的，这一点我倒是不介意。”周默点了点头。“但是前段时间，我们公司刚刚签约了几个国内十八线的小艺人，手里没有那么多余钱了。” “尽量想办法，好在你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对你的影响可大可小。你也知道，现在的网络，没有真正的辨别是非，吃瓜群众排着队给你挖坑。”沈重提醒道。 “这个事儿我会想办法。重哥，你说这个事儿，会不会和李超背后的人有关系？”周默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是有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干的。”沈重点了点头。“小默，这件事儿目前还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我们刑警队不可能过多的介入。前天我已经魄力让网监的同志追踪了一下给李超打电话的人。很遗憾，对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想应该是换了电话号了。我想过直接把李超带过来，从她那打开突破口，但从李瑶提供的录音来看，这个李超貌似就是单纯的贪财而已，对其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嗯，这个李超我以前也接触过。”周默对于沈重的解释，也表示理解，毕竟警察不可能去查一个还没有发生的案件。“她有点单纯。到现在为止，我也并不认为她是为了害我。她没什么害人之心，就是有点贪吃，现在看来，还有点贪财。”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李超纯洁的像张白纸一样呗？”沈重对于周默的这个判断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不，我的意思，她纯洁的像一张“废纸”。哈哈哈！”周默的笑，更像是苦笑。“重哥，你刚刚说的话有道理，警察不可能去查一个没有发生的案件。那，我就让这个案件发生。不是有人想要在网络上把我盯死吗？我就想让他如愿以偿。” “这有点冒险。因为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其他后续的手段。”沈重不建议周默“将计就计”。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两人正说着，周默的手机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喂，李瑶！”周默冲着沈重点了点头，直接滑动了接听键。 “师父，你在哪呢？”李瑶的声音急促。“我跟你说啊，能不回单位就不要回来。” “什么情况？”周默吃了一惊。 “现在单位门口都被堵上了！”李瑶忙不迭的解释道。“侯琳琳的家人拉着条幅站在单位门口，围观群众更多……” 不用李瑶解释，周默也明白了，他和沈重还在盘算着是不是“将计就计”，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侯琳琳一家人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在这个时候去你的单位闹。”周默挂了电话，和沈重说完之后，沈重判断道。“你先不要出面，我给治安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先控制局面。” “压着也不是个事儿！”周默摇了摇头。“我回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重哥，如果对方的行动开始，你记得帮我一下，让网监盯死。” “不，你回不回去，他们都会行动。”沈重制止了周默的冲动。“听我的，你现在不要露面，抓紧时间筹措钱。我会想办法让你和侯琳琳的家人单独见面。他们现在在闹，治安那边即便抓人，也最多两天时间。他们不能拘留，不能激化矛盾。所以，你最好今天就能把钱的问题搞定。” “佟千雪负责的民事赔偿责任是35万。我现在手里能拿出来的大概20万左右，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周默点了点头，“重哥，那我走了，先回公司一趟，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不，你哪儿都不要去。”沈重又一次阻止了周默。“这个时候，你如果出现在家，或者公司，我想侯琳琳的家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甚至此时此刻，人家也是做的好几手准备。” 说完，不能周默反对，沈重直接抄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治安大队。 第202章 只有一个债主 侯琳琳的家人自从侯琳琳意外被害之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甚至连佟千雪等人审判的现场，他们都没有出席。据侯琳琳的姐姐说，她怕在法庭上见到马金海等人，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把自己变成另一场血案的凶手。 对于这些凶手，侯琳琳家人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判。对于四个人中只有常俊峰一个人被判死刑，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的。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想过通过金钱来弥补失去亲人的痛苦。 常俊峰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灰色人物，自然视死如归的不掏钱，而马金海更是身无长物，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赵明慧的家里倒是有经济实力，可自从赵明慧被捕之后，这一家子就像“冬眠”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就剩下了一个佟千雪，听说老妈还有可能随时“去天堂报到”，侯琳琳的家人索性就沉寂了下来。 可前几天刚刚听说佟千雪的母亲张桂芝去世，紧跟着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一个自称“詹东明”的人，让他们去找周默要钱，毕竟周默是佟千雪的丈夫，他有义务替佟千雪付出赔偿金。 侯琳琳的家人一开始对这个“好心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提到了离世的女儿就等于是在揭他们的伤疤。可这个自称“詹东明”的人也是简单粗暴，直接五万块钱出手，条件是侯琳琳一家必须打着条幅去围堵在周默单位门口讨要合理的赔偿金。 这些事情是他们被治安大队带到辖区派出所后，一五一十交代的。而负责审讯侯琳琳姐姐候然然的，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刘德渠。听到这件事情居然跟周默有关系，他不敢怠慢，把人扔在审讯室，自己跑出去给周默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情毫无隐瞒的叙述了一遍。 于此同时，负责审讯其他人的民警也相继回到了办公室，得到的答案算是大同小异，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个出钱怂恿的“詹东明”。周默得到了刘德渠的消息，而坐在他对面的沈重，同样听取了治安大队的反馈。 沈重果断的告诉治安大队，侯琳琳一家不能放，也不能拘留。这个时候不能轻易的激化矛盾，安排好一切，沈重让周默赶紧筹备钱。要争取在天黑之前把钱凑齐，然后亲自去派出所讲情，并且当着派出所的面儿，把钱交给侯琳琳的家人，以此先来平息侯琳琳家人的怒火，甚至争取让他们把背后那个“詹东明”引诱出来。 周默也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他可不想再一次被网暴。曾经因为赵峰和孙莹莹的婚礼，自己被网暴到差点挺不过去。有了前车之鉴，况且何冲早就告诉他，京城有一些传媒公司已经早就在摩拳擦掌了。 公司的账户上有钱，可这些钱不可能全都拿出来堵这个窟窿。而且，即便全都拿出来，也只有二十多万。现在的武唐传媒虽然体量还不算太大，但每天需要支出的“流量钱”，那可不是三头二百能解决的。 最后，何冲在拼命压缩流动资金之后，勉强给周默转过来15万，加上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几万块钱，勉勉强强凑了20万。 “师父，你果然在这啊。电话怎么一直占线？”就在周默为剩下的15万焦头烂额的时候，李瑶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了沈重的办公室。 “哦，我刚才给何经理打电话来着。”周默脑子里比较乱，也没有计较徒弟不敲门的莽撞。“你怎么来了？” “嘿嘿，你找何经理，是不是以为要用钱？”李瑶背着手，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傲娇。 “是啊，你也看到了，侯琳琳一家人连单位的门都给堵了，我要是再不把钱给人家，下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周默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怎么说，佟千雪和我还算是夫妻，哪怕明天就离婚，现在属于她的责任我也得替她负了。” “这回上官敏儿的脑子终于好使了一回儿。”李瑶说着，从背后拿出了两个黑色的口袋，往桌子上一放。“师父，这是咱们组一起凑出来的。一共十三万。另外这个口袋，是外援凑的，一共十二万。” “这是什么意思？李瑶，你们凑钱？”周默一愣，看着眼前的两摞钱，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感动，千万别感动。师父，这钱是借给你的，要还的。”李瑶嘿嘿一乐。“快点拿钱去解决问题。” “等等，这些钱都是谁的？我暂时先出个欠条！”周默并没有了第一时间去拿钱，而是从沈重的办公桌上，顺手拿过来一张空白的打印纸。 “我想想啊！”李瑶小手扶着脑袋，一脸认真的样子，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下，显得无比欠揍。“咱们组所有人都出钱了。林老师两万，雪妮老师两万，邢泽老师两万，安静姐三万，晓萱姐一万，党立鸽说她没带多少钱，给了四千千，而且她说，如果需要，明天她可以拿五万过来。林悦出了四千，她说等开支以后可以多拿点。这次上官敏儿表现不错，出了两万。我补了两千块钱，这不就凑齐十三万了嘛。” 李瑶这边掰着手指头数，周默已经把所有人的名字和相对的钱数都写在了打印纸上。刚刚放下笔，准备发表点意见，可李瑶又开口了。“师父，我跟你说啊，我出的最少。可不是我小气啊，是因为老李不地道。他把钱都放到外援组去了。” “外援组是什么情况？”对这个徒弟，周默是又爱又恨，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李瑶在耳朵边嗡嗡一会儿，保证能起到“清心明目”的作用。 “其实外援组就俩人。一个是老李，就是我老爹，他出了六万。就因为他出了六万，所以，我被剥削的就剩下两千了。”说到这的时候，李瑶还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连一向严肃的沈重都差点没憋住笑。“另一个人你很熟，就是被老李从你手里撬走的前女友刘思群，她送来了六万。可能是为了和老刘达到“双宿双飞”的效果，连出点钱都一模一样。” “师父，我跟你说，我觉得刘思群就是我这辈子躲不开的劫难。”不给周默说话的机会，李瑶又开始了发牢骚。“本来她就差点成了我的师娘，好不容易被你甩了，突然又要来做我的后妈。我觉得她就是为了欺负我而生。” “行了，别发牢骚了！”周默适当的阻止了李瑶。“这样，李瑶，我要去见见侯琳琳的家人，我写几个欠条，你帮我带给他们。” 说着，周默再一次拿起笔，从沈重的旁边又抽出了几张空白打印纸，准备写欠条。可还没等他落笔，李瑶又一次打断了他。“师父，欠条你不用给他们写了，我都写完了。也就是说，这些钱都算是你欠我的，而我，欠他们的。” “啊？李瑶，这个钱不管是还你，还是换给他们，总是要我自己去换的。”周默停顿了一下。“你何必费这个劲儿啊！” “那你就不明白了。师父，我可不想我的师父有一堆债主。”李瑶说的极其认真。“哼，现在，你就我一个债主而已。师父，等你有钱了，记得给我啊，我一个个的去还。” “好！”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写了一张欠条，交给了李瑶，然后和沈重一起准备去见侯琳琳的家人。 “师父，我觉得你不能让沈队长跟你一起去。”临走的时候，李瑶再一次提出了反对意见。“你想啊，如果让侯琳琳家人看到一个警察和你一起去找他们谈赔偿的话，感觉影响不好。” “有道理啊！”周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沈重。“重哥，李瑶的提醒很及时。这个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你留下，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不过，让李瑶陪你去也行！”沈重略加思索，也觉得李瑶担心的并不多余。 其实这个时候，他和周默，甚至包括李瑶在内，谁也没想到，李瑶这次“灵光一现”的阻拦，最后保护了沈重，也成全了周默。 告别了沈重，周默和李瑶，两人两车直奔侯琳琳家人所在的派出所。 “叮，叮叮！”正在开车的周默，手机突兀的响了一下。忙里偷闲，周默打开了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的短信：“网暴即将开始，切记冷静，你本人不要出现在网络上。” 看着陌生的短信，周默一时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使敌？还是友？一切都不得而知，很快，在刘德渠站在派出所门口的身影映入了周默的眼帘。 “刘所长，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了！”下了车，周默率先和刘德渠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啊，周记者！”刘德渠腆着他那标志性的大肚子，快步走向了周默。“刚刚沈队长来电话了，也没说这些人是放还是关，周记者，这个事儿，你看……” “刘所长，这个事儿，我得跟你求个情了。到我单位闹事的那些人不也交代了吗，是受人指使。而且，本身我也应该给他们赔偿金的。刘所长，我一会想和他们谈谈，然后就把他们放了。”周默伸手和刘德渠握了握，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刚才沈队长那过来，沈队长也是这个意思。” “哦！那，周记者，我这一共抓回来十多个人，你要跟谁谈？”刘德渠听到沈队长的名字，立刻省略了各种废话。 “这么多人？”周默一愣。“据我所知，侯琳琳除了父母以外，只有一个姐姐啊。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 “哦，刚刚在电话里，我没说太详细。”刘德渠一听，立刻解释道。“侯琳琳的姐姐候然然有个男朋友。除了刚才你说的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侯琳琳的姑姑，剩下的，都是侯然然那个男朋友的狐朋狗友。” “那些人就算了，我和他们谈不着。”周默摆了摆手。“这样，刘所长，帮我把侯然然，她父母，以及她那个姑姑都叫出来。帮我安排个地方，我要跟他们单独聊聊。” “好，那就去调解室。”刘德渠毫不犹豫的说道。“用不用我安排几个人保护你？” “不用，就我和李瑶两个人就行！”周默坚定的说道。“刘所长，其他人先委屈一会儿。等我和他们一家人谈完，到时候一起放。” 十分钟后，在调解室里，一直站着没有坐下的周默和李瑶终于见到了侯琳琳的家人。准确的说，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但相互之间并不熟悉。之所以一直站在那，是因为周默自知理亏。虽然今天侯家人跑到单位去举着条幅闹事儿，但归其原因，还是佟千雪埋下的祸根。而且人家活生生的女儿都没了，周默自然不介意退让一步。 “行啊，周默，你有本事啊！我们就是去你单位要我们应得的赔偿金，就被你找人把我们抓到派出所来了。”一进门，见到周默，侯然然二话不说，直接发飙。 “你叫侯然然是，请坐！”周默并没有因为侯然然的质问而生气，伸手让了一下。“有什么话，咱们心平气和的谈。” “还有什么可谈的？”一个身材壮硕的女人接过了话茬儿，周默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想来这就是侯然然姐妹的姑姑了。“原来你就是周默，你媳妇害死了我侄女儿，我让你偿命。” 女人说着，作势想要冲上来，打算用肢体语言和周默交流一下。周默一把把李瑶拉到了一边，不是防备李瑶遭受无妄之灾，而是担心李瑶在这总情况下，不分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打了。 “小妹，去那坐着！”就在女人刚要伸手去抓周默的时候，随后进来的中年男人断喝一声，打断了女人的动作。周默瞬间认出来了，刚刚喊停的，正是侯琳琳的父亲。 “周默，你媳妇佟千雪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让你拿赔偿金，这不过分？”有了候父的震慑，一家人没有再为难周默，而是乖乖的坐到了周默和李瑶的对面。刚坐下，候父便直奔主题。 “叔叔，我今天到这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说完，周默看了看身边的李瑶，李瑶也很乖巧的把装钱的袋子拿了出来。 第203章 李瑶的任务 原本在法院判决当中，佟千雪需要附带的民事赔偿责任是35万，可今天周默和侯琳琳的家人见面，在没有交谈的情况下，直接甩出了40万，哪怕这40万有一大半是借来的，而且债权人就站在身边。 “呵呵，怎么着，我们不闹你就不出来，我们这一闹还多给了5万。周默，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们为你歌功颂德吗？”看着桌子上的钱，侯然然露出了不屑。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过多的去说发生了什么。对于你们家庭遭遇的不幸，我只能表示歉意和哀悼。”周默先是很“程式化”的表达了歉意，然后话锋一转。“很抱歉，直到今天我才把理应给你们的赔偿款给你们。” “如果我们不去你们单位，你是不是就一直这么装聋作哑？”侯然然依旧不依不饶，似乎想证明他们今天去闹，是完全合理的。 “嗯，你说的没错！”就在大家都以为周默会冠冕堂皇的辩解几句的时候，没想到周默却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说到这了，我就不妨解释一下。信与不信，全凭各位自己判断。” “侯然然小姐说的没错，如果今天你们不去闹，至少今天我不会把这个钱送过来。我原本的打算是想要把我丈母娘留下的房子卖了，拿出一部分亲给你们，剩下的就留给佟千雪了。”周默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今天你们突然去我的单位了，这件事情的影响不好，但这个赔偿款理应给你们。所以，我筹措了一下，把钱送过来。至于多出来的五万，你们可以认为是我个人表示歉意的，也可以认为我是为了得到某些消息而拿出来的。这都无所谓了，最后只说一句话，节哀顺变。” “哼哼，周默，该说的，我们跟警察都说过了。”侯然然冷哼一声，把桌上的钱，伸手拿到了自己面前。“因为你媳妇，我妹妹都没了。我知道你跟警察肯定有关系，如果想要拘留我们，你随便。但让我们为你做什么，不可能！” “然然，把钱放下！”候父终于说话了。“周默，其实面对你，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女儿是被你媳妇和别人一起害死的。但是，我们在临城的时候也知道，能早点抓到凶手，也是因为你提供的线索，甚至亲自和警察一起去抓的人。” “周默，我们要的就是那35万赔偿款，多余的我们也不要。”见侯然然想要说话，候父摆手阻止，继续说道。“让我们和害死我女儿凶手的丈夫有什么瓜葛，说实话，我们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不过，拍着良心说，你周默是个好人，至少在我女儿遇害这件事情上，你的大义灭亲让我这个活了快60岁的人很佩服。” “爸，他主动给的钱为什么不要？”侯然然显然在多拿五万块钱的情况下，不愿意接受父亲的决定。 “今天的事情呢，我们已经跟警察说清楚了，如果你需要，我们也可以因为去你们单位门口闹的事情道歉。”候父没有搭理女儿，直接伸手把多余的五万块钱从侯然然面前“抢”了过来，然后推给了周默。“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周默，自从琳琳出事儿以后，我们一直在等着有人去给我们道歉，可事实上，你从来没有到我们家去过一趟。甚至琳琳下葬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 “这件事情，我替我师父得辩解几句，叔叔，不管你爱不爱听。”憋了半天的李瑶终于憋不住了。“对于候琳琳遭遇的不幸，我师父一直心里不舒服。可你想一想，如果她的葬礼我师父出现了，你们见到他能不能想起来佟千雪？诚如您刚刚说的那样，你们愿意跟我师父有交集吗？ “而且，我也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侯琳琳下葬的时候，我师父根本就不在家。”周默的眼神儿最终还是没能制止李瑶继续解释。“害死你们女儿的有佟千雪不假，你们不要忘了，还有常俊峰等人，而且常俊峰才是罪魁祸首。而我师父那段时间，一直在和常俊峰背后的主子斗智斗勇。现在常俊峰的主子尚坤已经被通缉了，尚坤那个高高在上的哥哥也被双规了。这一切，你们知道吗？” “我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跟我们什么关系？”侯然然面对李瑶咄咄逼人的态度，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坐下！”候父脑子里正在捋顺李瑶的话，见女儿又有吵架的气势，马上出言制止。“周默，还有这个姑娘，多的话我们也不想再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我知道你们想问，到底是谁指使我们去你单位闹的，可我只能告诉你们是一个叫“詹东明”的人打电话让我们这么做的。我跟警察也说了，他给了我们5万块钱。如果经常觉得这钱我们不该拿，我们退了便是。” “哼哼！是吗？没事，这个钱该拿！”李瑶冷哼了一声。“叔叔，不管有没有人指使你们，你来找我师父要这个钱都理所应当。只不过方式有点不怎么样而已。如果你们能提前联系我师父，今天咱们用不着在这解决。当然，我师父并不打算追究你们去单位闹的事情，毕竟你们家出的事情，我们都能理解。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找不到常俊峰的家人，找不到马金海的家人，难道找不到赵明慧的家吗？有人能出五万块，让你们找我师父闹，我们也能出五万块钱让你们去找赵明慧家人闹？” “你埋汰谁呢？”侯然然对于李瑶这种一点不隐晦的生怼，表现出了不满。“我们家就因为五万块钱听你们指使？” 只不过，这句话说完，包括候父在内的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儿看着侯然然。去周默的单位闹，不就是因为五万块钱吗？ “唉，然然，坐下！”候父无奈的叹了口气。“话糙理不糙，这个姑娘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没毛病。周默，咱们成不了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人。今天我们去你们单位的事儿，也的确是我们欠考虑了。” “叔叔，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周默也叹了口气，“这本身就是个悲剧，就别让这个悲剧继续了。实话实说，这次有人窜动你们去我们单位闹，明显是针对我的。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呢，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觉得我周默哪方面对不起你们，直接来找我。针对我的人就是杀害侯琳琳那个凶手的大哥，其他的话我不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就行。” 说完，周默招呼李瑶一声，直接离开了调解室。被候父推回来的五万块钱，还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调解室的会议桌上。候父想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师父，你为什么不了解一下他们和那个“詹东明”如何联系的，如何转账的？”出了调解室的门，李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问也问不不出什么来。”周默摇了摇头。“以目前的情况看，侯家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所以，咱们暂时静观其变！” “叮！叮叮！”说话间，周默的手机再次响起了短信提示的声音。“网暴很快开始，不要出镜辩解，最多半个月，事情就能解决。”陌生短息同样来自之前的号码，周默看我，又是一愣。 连续两条陌生短息的提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无从知晓。如果说是自己的朋友善意的提醒自己，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可要是说是对方故意引导他上当的，他又觉得没有必要。至于是谁发的短信，他更是不知道。没办法，周默只好暂时收起手机，带着李瑶和刘德渠打了个招呼，离开派出所，准备回刑警队和沈重聊一聊这两天陌生短信的事情。 可他离开派出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接到了李旭东的电话，让他火速回单位。周默只好重新规划路线，准备回单位。几分钟后，在单位的停车场还没等停稳车，何冲的电话又急不可耐的打了过来。 现在网络上突然很多所谓的大v还是报道上午单位被围堵的事情。随着事情的曝光，记者妻子杀人，赔偿款迟迟不到位，逼得人家围堵广播电台的爆料一条比一条火爆。 周默一直在派出所和侯琳琳的家人商谈，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何冲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而李旭东紧急把他叫回来的原因，也是这个。 “周默，网上的舆论你看过了？”坐在李旭东的办公室里，李旭东直奔主题。 “我也是刚刚知道！”周默点了点头，“我在楼下的时候，何经理打电话告诉我的。但是，李台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李旭东有些意外。 “嗯！”周默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起身送到了李旭东面前。“李台长，你看这两天短信。” “这不是预言，这是通知啊！”看了许久，李旭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周默，说说你的想法。” “李台长，我打算请沈队长帮我查询一下这个发短信的手机号码，然后再决定是不是按照短信提示的那样，把自己藏起来。”周默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甚至我想过，如果不能确定这两天短信是善意的，我可以暂时从单位请假，然后通过网络直播和这些人硬刚一下。” “硬刚不行！”想都没想，李旭东直接否定了周默的想法。“那么多自媒体的大v在搅合，说明对方早有预谋。你现在硬刚根本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相反，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至于从单位请假的事儿，我倒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时候，你放心，单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我不想影响到单位的形象和正常工作！”周默摇了摇头。“李台长，你说的有道理，我硬刚起不到作用，同样，单位这个时候出来发声，我觉得也不是最佳时机。” “那就先静观其变，等你准备反击的时候，单位为你站队！”李旭东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确定你的对手是谁。按照你的推理，好好想一想，对方下一步还会做什么，只有这样，你才能尽快的脱离网暴。至于请假的事情，我倒是可以批准，但你不能离开本市，也不能轻易的和对方撕破脸。” “嗯，我明白。李台长，那我从今天开始，就请假！”周默做出了决定！“我的工作暂时分给雪妮姐，让李瑶也留下来帮忙。” “不！这次请假你不能一个人离开！”李旭东摇了摇头。“这样，李瑶和上官敏儿你挑一个留在身边，万一有点事儿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可以联系她们。” “那就上官敏儿。让李瑶多接触接触工作上的事情！”周默略微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几天我不会离开，暂时也不会轻易的发声。当然，如果确定了这两条陌生的短息并不是善意的，我很可能会通过直播和对方正面对决一下。” 和李旭东告别之前，周默因为“借钱”的事情道谢，让李旭东再次批评了一顿。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整个单位都是一个整体，大家愿意站出来帮他，也自然不是为了一句“致谢”。 “师父，怎么样了？老李什么意思？”周默刚回到办公室，正在拿着手机在评论区“怼人”的李瑶急不可耐的问道。 “没什么！”周默淡然的一笑。“各位，今天的事情，谢谢各位了！多了客气话我也不说了！” “从今天开始，组里的工作暂时由雪妮姐负责。我已经请假了，去处理一些私事儿。”没等大家说话，周默直接宣布道。“李瑶留下和鸽子一起协助雪妮姐的工作。” “师父，你请假了？”李瑶对于这个周默的这个决定有些没反应过来。“是不是老李为了所谓的什么单位形象，强迫你请假的？师父，你等着，我去找他。” “回来！”周默直接叫住了李瑶。“请假这个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 “师父，那我也要请假！”李瑶二话不说，再一次要去找她爸爸。 “你留下！”周默不容反驳的说道。“敏儿，一会儿你去人事部，给我和你自己都提交一个假条，拿回来找李台长签字。” “好嘞！”上官敏儿离开前送给了李瑶一个“示威”的眼神儿。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偏心？”李瑶明显意见很大！ “走，到会客室聊聊！”周默拍了拍李瑶的肩膀，然后看向大家。“各位，如果有事儿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点。” 和众人寒暄结束，李瑶乖乖的跟着周默到了会客室。 “师父，你找我什么事？”李瑶明情绪低落，或许是因为上官敏儿刚刚那个带有“挑衅”以为的眼神儿。 “李瑶，我让你留下，是有任务的！”周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我最担心的是后院起火。我现在不保证单位内部没有对方的人。你留下来要时刻注意这一点。还有，如果我带着你，你爸爸是咱们单位的一把手，如果对方真的在咱们单位内部有眼线的话，很有可能拿这个事儿做文章。到时候，你们不但帮不了我，还很有可能被我连累。” “连累不连累的我倒是不怕。不过，让我留下来搞侦察，这个事儿靠谱。”李瑶嘿嘿一笑。“师父，那怎么随时保持联系，这次我就不抢你的车了。不过，等这事儿过去，我还得抢你的车玩儿几天。” “小默，快看！又出事了！”周默和李瑶正在聊着，安静突然举着手机冲了进来。 第204章 隔空斗法，斗的就是提前量 突然闯进来的安静，怒气写在脸上，手里的手机直接塞给了周默，“你自己看！” 周默浏览页面的时候，李瑶的小脑袋很自然的凑了过来。手机屏幕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周默都看得很慢。 中午的时候，网上只是爆出了一个“无良记者”在妻子杀人后拒绝赔偿。仅仅过去不到三个小时，周默的名字已经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另一批大v的小作文里。 不仅如此，网上居然出现了为周默发声的帖子，而且还不止一个。不过，这些貌似为周默发声的帖子并没有解决网络上的风向，反而更像是在为别人提供素材。 一张监控截图上，李瑶正在收钱，而刘思群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钱，递给了李瑶。下面的配文让周默感动到想要原地爆炸。“谁说周默无良？众同事关键时刻慷慨解囊。” 然后，评论里的大神开始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认为同事能慷慨解囊，说明周默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另一拨人观点也很明确，即便几个人能借给他钱，也不能证明这个周默多么正直，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 就在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新的爆料出现了。爆料者称，截图照片中，手里拿着一摞钱的，正是那个无良记者周默的前女友刘某。这个消息一出，周默本就低于海平面的人品在网络上直接又是一波下坠。之前还是个无良记者，现在直接变成了吃软饭的代名词。 “师父，这些人太过分了！”周默把手机还给安静的第一时间，李瑶愤愤不平的说了 一句。 “这不是重点！”周默微微的叹了口气。“那张监控视频的截图，只有咱们单位的安保部门才能拿到。” “内鬼在安保部！”李瑶做出了判断。“师父，我现在就去找老李，让他把那几个保安都控制住，然后咱们报警。” “瑶瑶，先不要冲动。”安静赶忙向门口挪动了一步，挡住了李瑶的前进路线。“小默，这个事儿，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李瑶，安静说的没错，先不要冲动。”周默也摆了摆手，沉思了片刻。“从李超的妈妈伪造遗嘱，到侯琳琳家人围堵单位，都是出自那个自称“詹东明”的手，可你也看到了，即便咱们找到了侯琳琳的家人，找到了李超，得到的线索也等同于没有。人家既然敢把咱们单位的监控视频截图放出来，也自然留好了退路。” “还有另一种可能，泄露截图的保安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被人忽悠了！”安静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怎么办？咱们不能就在这等着他们在网络上不断污蔑？”李瑶焦急的看着两人。 “这个事儿不能明着差！”周默做出了决定，因为玻璃门外，上官敏儿已经在等着他了。“李瑶，你可以告诉李台长，但必须要等下班以后，回家再告诉他。短短半天的时间，我已经快成了“过街老鼠”了，对方的大招可能还没放出来。”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安静在周默离开之前，开口问道。“刚刚林老师还说呢，咱们是一个整体，现在你遭受网暴，其实就是我们整个组的事儿。” “按照对方现在急不可耐的速度，最晚明天，估计我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包括车牌号，都会被曝光的一览无余。”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会我在群里发一个电话号码，有事儿打那个电话联系我。” “师父，你那个车基本上不用看车牌号，就能认出来。”李瑶不怀好意的提醒道。 “这个事儿你不用担心！”周默笑了笑，临走前又看了看安静。“安静，你帮我告诉大家，不过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有啊，如果查到了咱们单位内部真有内鬼的话，先不要报警，通知我就好。” 离开单位前，周默没有再和任何人接触，和上官敏儿开着那辆骚包的坦克300直接去了公司。 “默哥，咱们去公司干嘛？是不是要绝地反击？”在公司楼下，上官敏儿纳闷的问道。 “呵呵，你说对了一半。”周默呵呵一笑。“我现在是绝地，但没有反击。敏儿，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出来吗？” “这还不简单？带着美女总比带着刘瑶那个不太合格的飞机场要养眼？”上官敏儿突然一笑，自信慢慢的说道。 “你的扯淡能力已经无限接近李瑶了！”周默没好气的回应道。“你可能会成为我真正反击的开始。” “哦？默哥，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办法说出来听听呗。”上官敏儿来了兴趣。 “暂时我还在等待反击的时机。”周默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的车技好，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冒充我，开车出去办点事儿。” “冒充你？默哥，上次是沈队长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引诱尚坤他们上当的。”在进入公司之前，上官敏儿疑惑道。“可我是女的啊，你不会让我把头发都剪了？” “明天去买两件卫衣。带连衣帽的那种！”周默瞟了一眼上官敏儿，说完之后，顺手拿出手机，给她转了200块钱。“对，裤子和鞋也要统一的。” “路边摊儿的标准？”看着手机上收到的200块转账收入，上官敏儿诧异的问道。 “嗯，不能超支。一个被网暴到生无可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心情高消费的。”周默一笑，推开了公司的门。 何冲一直在关注着网络上关于周默的消息，甚至早就准备好了“水军”等着周默给他指示。可周默一直没有消息，他也只能按兵不动。现在见周默居然来公司了，何冲，忙不迭的陪着他进了独立的办公室。 “默哥，你可算来了。”一进办公室，何冲就急促的说道。“我从京城那边朋友那里了解到，他们明天会曝光你的个人信息，甚至连咱们的公司都会被攻击啊。” “哦！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还挺“仁慈”。呵呵，我以为他们今天晚上就会扒一扒我的个人信息呢。”周默呵呵一笑。“何经理，你的朋友有没有告诉你，他们预计明天几点开始发布我的个人信息？” “没有准确的信息！”何冲摇了摇头。“我还特意问了，朋友说，要等发包方的消息。” “何经理，你朋友能不能提供一下那个发通知的ip啊？”旁边的上官敏儿突然问道。 “已经问过了，给他们发消息的是一个境外的ip。”何冲的工作的确称得上面面俱到，这一点也正是周默欣赏他的地方。 “呵呵，我都成了“国际通缉犯”了？”周默笑了，笑得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何经理，既然他们明天要曝光我的个人信息，也就是所谓的“人肉”，那我就提前让他们如愿以偿。” “默哥，你的意思是？”上官敏儿有些不解。 “提前自曝，打乱他们的部署。”何冲一点都不意外的猜测了一句。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周默点了点头。“不过，从明天开始，甚至说从我自曝那一刻起，我手机就要关机了。给你们一个能联系到我的电话号码。” 说着，周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朴的功能机，正是他去理城时，用沈重给他的另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身份证购买的那个。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8点，周默这个软饭男加无良记者形象在网络上依旧人气很高，高到差点冲到热搜榜前三的那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周默独自下楼，站在自己的车前，毫不犹豫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一段自拍很快就完成了，周默的这段自拍没有对网络上的事情做出任何反驳和解释，只是把自己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甚至车牌号等等的个人信息，用极其标准的新闻播报方式录了下来。 全程保持微笑的他，看不出任何是不悦，如果当初的看这一段视频，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很难想到，这是一个正在被网暴的人发出来的。这段不到五分钟的视频，周默又仔细的复审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才直接发送给了何冲。 回到楼上，换上了上官敏儿刚买回来的衣服，把帽子往头上一套，在戴上上官敏儿自作主张买回来的大墨镜，周默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太符合“见不得人”四个字了。 “何经理，这几天关注点自己的邮箱！”周默临走的时候，嘱咐何冲。“我刚刚给你发的视频，9点整，用一个小号发出去，然后让你那些水性比较好的兄弟们转发。风口不变，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默哥，你的邮箱也不安全！”何冲提醒道。“我回头也重新申请一个邮箱，你也是，咱们用新邮箱联系！” “嗯，你想的很周到！”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行了，从这离开后，我的手机就关机了，因为不关机估计会被打爆。”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上官敏儿嘿嘿一笑。“默哥，我已经把你的手机号发到小群里了。林老师建议你申请个微信小号进群！” “我这个玩意能上微信吗？”周默晃了晃手里的功能机。“何经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走！” 离开公司，周默坐到了副驾驶上，让上官敏儿开车。周默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就要九点了。他摇了摇头，拿出手机准备关机，失联状态早开启二十分钟，貌似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叮！叮叮！”手机还没等关上，短信提示音响起。这是今天周默第三次接收到陌生短信，而且依旧那个查不到的“陌生号码”。 “明天上午10点，你会被人肉，另外准备一个能联系的号码发给我，有事我通知你。” 短信内容和何冰的消息计划一致，不同的是，这条短信连时间都标注清楚了，显然是要比何冲的消息更精确一下。可这个陌生号码到底是敌是友，周默暂时还无法确定。 想到这，周默突然有了新的主意，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上官敏儿。“敏儿，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别那么客气，默哥，你这一客气，我就紧张。”上官敏儿看都没看周默一眼，似乎真的有点“紧张”。“李瑶说过，你要客气，那一定没什么好事儿。” “我去，李瑶太不靠谱了，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周默停止了关机的动作。“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又给我发了条信息，他说明天上午10点，我的信息会被曝光。还说让我准备一个新号码，发给他，等着他给我信息。” “哦？默哥，你着是人品大爆发啊！”上官敏儿先是笑了笑，不过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钟，笑容就消失了。“默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不会是要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 “我就觉得你聪明！”周默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上官敏儿的猜测。“现在这个人是敌是友咱们不好确定，我把你的电话号告诉他，如果你被出卖了，说明他是敌人。如果他能谨守秘密，说明这个人是友。” “默哥，我有权利拒绝吗？”上官敏儿的“大脸”露出了苦色。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周默说着，直接把上官敏儿的手机号码发送了出去。“作为我的代言人，你需要掌握我的第一手信息。” “哇，默哥，你好民主啊！”上官敏儿言不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咱们几天晚上住在家里吗？我都怀疑明天早上你会被人堵门！” “这个事儿你不用怀疑！”周默呵呵一笑！“这个事儿是一定的！” “那咱们还回去吗？”说话的功夫，他们的车其实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敏儿，一会儿把车停在楼下，咱们各回各家。”周默安排道。“晚一点，我就去找个宾馆住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你在窗户里看着我的车，如果有人来围观，或者来堵我的话，你尽管拍照片，然后发给何经理。” “我什么时候和你汇合？”上官敏儿对于周默的安排有些不解。 “明天下午，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周默叹了口气。“车我就不开走了，明天不管你去哪，换上我和现在一样的衣服，开车走。” “叮，叮叮!”这一次响起短信提示声的，是上官敏儿的手机。二人刚从车上跳下来，陌生短信便出现在了上官敏儿的手机上。 短信只有四个字：“干得漂亮！”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这条短信说明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提前自曝的事情，而且，确实也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两人分开以后，周默回家拿上自己的电脑，便火速离开了。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宾馆住下，当然，用的是沈重曾经给他的另一个身份证入住的。 心事重重的睡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直到第二天早上，周默打开自己那个只能打电话和收发短信的功能机，才发现一条来自李瑶的短信：“师父，金百诚想要联系你，沈队长让你给他回电话。两人都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想了想，周默决定还是先和金百诚联系。但他并不打算用自己的功能机联系他。打开已经关机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机，只要给自己几秒钟的时候，把电话打给了金百诚，即使有好事者给自己打电话，也会是占线。 可是还没等他把电话打出去，开机仅仅几秒钟，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闪动着“刘思群”三个字。 “你终于开机了！关机干什么？快急死我了！”周默刚刚滑动了接听键，刘思群歇斯底里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我能不关机吗？我现在就是渣男的代表，要是敢开机，不得被打爆啊！”周默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 “你不会设置陌生来电拒接啊！”刘思群的声音透露出了她貌似并不美丽的心情。 “电话可以设置，微信设置不了啊！”周默无奈的解释道。“感觉你的心情貌似不怎么好，大早起来，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小默，你自曝信息为什么不通知一声啊！”刘思群不满意的说道。“还有啊，你不上网的吗？你看看现在网上都在讨论什么。” “我还真没上网！”周默苦笑了一声。“手机都不敢开，我怎么上网啊！” “小默，你自己想办法上网看看！”刘思群叹了口气。“你躲起来了，现在都传言是我这个前女友收留了你，甚至有人说，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前女友指使的。” “我了个去，这么会编故事吗？”周默也没想到，现在的网民这么脑袋大开。“你先忍耐一会儿，等我看看网上的故事，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周默并没有着急去上网，而是一秒钟也没耽误，把电话打给了金百诚。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要是不把电话打过去，很有可能会陌生来电逼得自己再次关机。 第205章 地洞在哪里 接到周默的电话，金百诚很惊喜。从昨天出事儿，他就一直在关注。可当他到办公室里找周默的时候，周默已经带着上官敏儿离开了。昨天晚上，他思前想后，结果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只有听筒里冰冷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默，你还好？”电话一接通，金百诚就忙不迭的问道。“我跟你说啊，这种事儿在网上炒作不了几天，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呵呵，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想不开啊！”周默故意露出了轻松的语气。“金台长，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暂时请了几天假，过段时间我就回单位了。” “嗯，周默，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金百诚语气上也轻松了很多。“我明白你为什么关机，这样，我今天早上特意买了一个手机，还用我女儿的名字办了一张新的手机卡，你现在在哪，我给你送过去，有什么事情联系起来也方便。” “嗯……”周默略微思考了一下，想想现在的处境，尤其是刚刚刘思群的电话提醒了他，他的确需要一部可以上网的手机。而自己，不但负债累累，还囊中羞涩。 “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金台长，我现在在宾馆里呢！”周默等于直接接受了金百诚的帮助。“我挂了您的电话，估计着马上又得关机，想给您发个地位都不容易。要不，我一会回单位一趟。” “别，你可千万别回来！”金百诚连忙解释道。“从今天早上开始，来找你的人就没断过。这些网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个个都是不用上班，还顶着正义的帽子，义愤填膺的跑来声讨你。” “不过你放心，杨雪妮和节目部的老吴在负责处理这个事儿。”稍微顿了顿，金百诚继续说道。“你一会儿要去哪？咱们约个地方，反正我手机也买完了，你不要我也没地儿用。” “我就不客气了，金台长。”周默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去趟刑警队，大概半小时左右。” “行，那就刑警队门口！”金百诚满口应承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事情，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挂电话之前，金百诚不忘关切道。周默应了一声，果断的再一次关机。 想了想，周默在离开宾馆之前，还是用那个功能机给沈重打了个电话。他怕沈重不在，到时候自己白跑一趟。约好了时间，周默直接退了房，背着自己的电脑，和几件换洗衣物，打车去了刑警队。 但他并没有着急去找沈重，而是站在大门口等着金百诚的到来。自从周默知道这个金百诚居然是自己亲生父亲的好友之后，两人就没有再发生过矛盾。 同样，在金百诚知道了周默居然是故人之子后，也没有再为难过他，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袒护着周默。 和金百诚约定的时间，足足过了十分钟，金百诚的车才停在了不远处的停车场，周默紧走两步迎了上去。 “周默，不好意思啊，有点事儿，耽误了点时间！”刚下车，看到走过来的周默，金百诚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连同手机充电器，一起递给了周默。 “金台长，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周默接过来了手机，把充电器直接放进了包里。“现在我是四面楚歌，大家这么帮我，我心里有数。客气的话说多了也没用，等我回来。” “周默，我知道现在你很困难。昨天回单位的时候，听说你替你爱人赔了几十万出去。你们组真不错，关键时刻都能站出来。可惜，我回来的时候，李瑶已经走了，估计你们把钱凑够了，我也就没有给你们打电话。”金百诚解释道。 “钱昨天凑够了！”周默点了点头。“金台长，这个时候，大家还能帮我，患难见真情啊。您今天给我送个手机过来，算是帮了我大忙了。不瞒您说，我手里还有一部分钱，但不知道这个网暴什么时候结束，我都不敢轻易的去买手机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刚刚来晚，是因为找人帮忙在你的新手机里安装了各种软件。微信也有，不过是用我女儿的名字实名制的。”金百诚再一次开口说道。“微信里给你存了十万块钱，需要要钱的时候，随便用。周默，你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要说什么客气话。不管怎么过去发生过什么的，都是误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遇到事儿了，咱们一起扛着。” “这……我用不了那么多钱。”周默吃惊不小，他没想到金百诚出手这么大方。 “用不了也不过期，该用的时候，也不用顾虑。”金百诚拍了拍周默的肩膀。“当年我和你爸爸也是这种关系。唉，算了，不说了。等你这个事儿过去了，怎么再好好聊。” “那好，我也不客气了！”周默冲着金百诚挥了挥手，转身像刑警队的办公楼走去。 想想也真是奇妙，半年前两人还直眉瞪眼的对抗，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怼了金百诚，半年后金百诚却在他接近走投无路的时候伸出手帮他一把。周默不想把这件事情定性为“以德报怨”，可事实上，他有不能不承认。 看着像个“背包客”一样的周默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沈重差点笑出声来。上一次周默这种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他给设计的，那一次周默是为了去理城。而这一次，周默貌似没有了目的地。 “小默，先坐下，放心，在我这你绝对的安全！”沈重乐呵呵的递给了周默一瓶矿泉水。 “唉，现在这情况比被杀手追杀还难受！被人追杀至少还能知道对手是谁，杀手是谁。现在倒好，对我来说，走大街上就等于全民皆兵啊！”周默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重哥，我手机关机了，刚才金台长给我送了个手机过来，我还没来得及上网看。” “这句话你还真说对了！”沈重呵呵一笑。“今天早上，你知道有多少人去你们家楼下堵你吗？你家邻居都报警了，你说得吵成什么样？” “我都想骂人了！”周默怒气中带着委屈。 “换成我的话，我都想杀人！”沈重很理解现在周默的情绪。“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在断章取义的同时，利用了网民所谓的“正义感”。如果你现在报案，我们倒是能抓一些混淆视听的自媒体。” “算了，重哥，不是我多么大度，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周默咬了咬牙，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找不到背后的始作俑者，即使你抓了几个无良的自媒体，也不解决问题。”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沈重点了点头。“小默，这么说，即使这个背后的人找到了，也未必就一定能抓。” “什么意思？重哥，你的意思是，这个背后搞鬼的人你们已经查到了？”周默一愣，随即开口问道。“如果查到了，为什么不能抓？难到是体量太大，你们动不了？” “不，你别误会！”沈重摆了摆手。“小默，你也别问我，从纪律上来说，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案件的进展。我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因为以你的能力，或许也能查到这个人是谁。我告诉你一声，不是不能抓，也不是不敢抓，而是警方要放长线钓大鱼。” “你要这么说，我肯定没脾气了！”周默脑子里仿佛的把沈重的话琢磨了一遍，才缓缓的开口。“不过，重哥，按你刚才的说法，这个人或许涉及到更大的案子，我也无需知道啊。这样的话，我还有必要自己查他吗？我躺平好了，等会儿我琢磨琢磨，找个地洞先钻进去。等你们可以抓人的时候，把人抓了，发个通告帮我澄清一下就行了。” “你想的倒美，还找个地洞钻进去。地洞在哪？你信不信以你现在在网络上的风评，你前脚钻进去，后脚就得有人用水泥把洞口堵上？”沈重看着周默，没好气的说道。 “唉，重哥，有话直说！”周默不傻，马上明白了沈重的目的。“是不是又让我主动站出来当靶子，然后尽量在我被打死之前抢救我一下？” “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沈重脸上的笑容让周默有些既熟悉又无奈。“这个叫诱敌深入。小默，对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网暴你那么简单啊。你刚才说到杀手，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这个事儿还真有可能发生。” “虽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告诉我，我还是想问一句。我这是得罪了哪位大神啊！”周默叹了口气，把心一横。“重哥，反正我也没什么退路，你就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件事呢，你好歹签个和解书，把蔡慧珍先放了啊！”沈重说着，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调解书递给了周默。 “我差点把她给忘了！”周默吐槽了一句自己，拿起笔来，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还给了沈重。 “最近几天，你应该是不能回家住了。但是，总住在宾馆也不是事儿！”沈重满意的调解书收了起来。“一会儿你和上官敏儿商量商量，找个安静的地方先住下来。至于后面怎么做，到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 “滴，滴滴！”两人正在说着，周默那个功能“强大”的功能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声。短信是上官敏儿的号码发过来的，但确实一条转发的短息，还是来自那个“似友非敌”的号码。 “今晚10点，你和李超的关系曝光！”短短几个字，让周默思考了许久。他不知道他和李超有什么关系值得曝光的。直到他意识到对方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明白过来。 “重哥，你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周默大大方方的把短信展示给了沈重。 “呵呵，你怎么知道？”沈重呵呵一笑。“我要不是因为这个，怎么可能着急让你签谅解书呢？李超那个姑娘虽然身上有点小毛病，可整体来说还不错。我让她妈妈回去，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身边还能有个宽宽心，说说话的人。” “你想的可真周到。”周默冷哼了一声。“重哥，蔡慧珍在我丈母娘家做保姆，我能不了解这个人吗？你说李超如果被无缘无故的网暴，可能受不了。那我负责任的告诉你，蔡慧珍的抗压能力还不如她女儿呢。” “啊。确实啊！”沈重一拍脑门儿，“这事儿是我忽视了。那怎么办？小默，这个事儿在网上怎么闹都行，但有一条，别出人命，要是真出了人命，你什么都没做，都有可能受牵连。” “我受个毛的牵连，又不是我要网暴她！”周默翻了个白眼儿。“重哥，我觉得，你最好让派出所直接把李超给拘留了。” “啊？拘留？”沈重一愣。“小默，为什么要拘留她呢？” “把她关起来，手机没收了，被网暴不网暴的她也就不知道了啊！”周默微微一笑。“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去报警。李超指使她的母亲蔡慧珍，伪造遗嘱，企图霸占张桂芝的遗产。” “你是个狠人！”沈重说着，冲周默竖了个大拇指。“这个主意不错。小默，还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刘思群上午报警了，但我安排他们给劝回去了。这个事儿目前警方不能过早的介入，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劝劝刘思群。” “这个事儿你最好直接找我们李台长！”周默拒绝道。“重哥，来，咱们加个临时微信，刚刚我们金台长给我送来的手机，这个事情解决之前，咱们就通过这个小号联系。” 说完，周默掏出了金百诚给他的那部手机，和沈重互相加了个微信。顺手又加了下上官敏儿的微信，等着她通过。 “你这有微信用就方便多了！”沈重呵呵一笑。“我刚才还想着出去给你取点现金呢。昨天赔了那么多钱，估计你现在连跑路的钱都没了。我虽然不富裕，多少支援你一点还是没问题的。” “让一个警察支援我跑路，我可不敢接受。”周默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对了，我确实已经变成贫困人群了。不过，刚刚金台长给我手机的时候，顺便资助了一下我。” “那就好！”沈重点点头！ “叮，铃铃铃！”两人准备分开的时候，沈重桌上的办公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喂！”沈重接起了电话！ “什么？…………好！马上安排人出现场，我自己过去！”沈重的语气很重，搞得周默也跟着紧张，却不知道紧张什么。 “怎么了，重哥？”忍不住好奇心的趋势，沈重挂掉了电话之后，周默还是问了出来。 “侯然然自杀了！”沈重一遍收拾东西一遍快速的说道。 “侯然然自杀了？”周默也是一惊。“怎么回事？” “这个事儿回头有时间再跟你说，我现在要去现场！”沈重说话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办公桌。“哦，对了，人没死，只不过不知道受伤情况，已经送医院抢救了。” “呼……”周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自己安排自己，安顿好了联系我！”这句话说完，沈重已经小跑着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不知所措，无所事事的周默。 第206章 没有理由再冷静 侯然然的家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整个小区不过十几栋楼，而每个楼的最高层也只有6层而已。相比于周围林立的大厦，这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小区。 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区，今天却热闹了起来。因为住在1号楼4楼的侯然然从阳台上一跃而下，要不是一楼的食杂店擅自搭建了一个违建的遮雨棚，这个女孩儿估计着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重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外还站着至少上百个吃瓜群众。地面上一滩还未干涸的血渍，几个忙碌的警察拍照的拍照，询问目击群众的询问目击群众。沈重钻进警戒线，一步也没有停留，直接快步上楼。 此时的周默，实际上也赶到了现场，只不过他并没有和沈重打招呼，而是低调的挤进了围观的人群。身上习惯性的带着录音笔，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录音键。 身边的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周默一边听，一边在大脑里分辨真伪，同时在把这些琐碎的信息整理出来。半个多小时的光景，他终于侯然然自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两天他在网络上被攻击成了无良的记者，这就涉及到了侯琳琳被杀的事情。尤其是很多大v言语之间说侯琳琳一家收到了钱，就放过了周默，这是在吃亲人的“血馒头”。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是侯琳琳的家人对侯琳琳的遇害无动于衷，还是周默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迫使这一家人默不作声。 到今天早上，侯父从女儿那里听说了这些事情以后，大发雷霆。可老头不会上网，自然也只能对着家人和空气宣泄。侯然然倒是不心疼周默，可想到死去的妹妹和被气到差点犯了心脏病的父亲，她还是忍不住开了直播，在网络上回应质疑。 可网络上的事情，永远没有黑白，即便你说1+1\\u003d2，也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哪怕当事人站出来发声，质疑的声音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侯然然在直播的时候先是回应了各种质疑，同时也表示妹妹的遇害，凶手不止一个人。侯家人会一直追究到底。 可网友并不买账，有人问她，是不是迫于周默的记者身份，不敢实话实说。也有人问她，是不是妹妹没了，以后家里的所有遗产全都成了她的，她为此而高兴。更有甚者，问她是不是因为周默的形象符合她的择偶标准，现在周默的妻子已经进去了，她要取而代之。 面对五花八门，但没有丝毫善意的评论和问题，侯然然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一开始，她还能勉强应付，随着问题越来越离谱，坐在镜头前的侯然然忍不住哭了。 她这一哭，网友们就像发现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马上新的一波评论上线，问她哭的原因是不是良心发现；也有人说眼泪代表不了慈悲，假慈悲流下的只有鳄鱼的眼泪。 直到一篇“小作文”的出现，彻底击垮了侯然然的心里仅存的稻草。这篇“小作文”是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大v亲自操刀完成的。他说侯然然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直播，实际上就是为了替周默引导网络上的风向。 现在周默已经成了“无良记者”和“渣男”的代名词。其实侯然然一家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害怕他，所以，侯家因为害怕周默不敢发声一说，基本上算是无稽之谈。 可侯家人说自己已经收到了周默的赔偿金，事实上谁也没看到。综合害死侯琳琳的凶手之一是佟千雪，也就是周默现在名义上的妻子。这个事情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个“糊涂案”。 说到这，这位大v还煞有其事的推理了一个“新故事”出来。侯琳琳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侯琳琳和周默之间有私情。而佟千雪杀人的动机就是情杀。侯家老人对周默很满意，所以哪怕小女儿没了，也不惜让大女儿侯然然继续和周默交往。 没想到周默不但没有马上和佟千雪离婚，还为了继承张桂芝的房子充当了一次孝子贤孙。侯家人不愿意了，才打着条幅去周默的单位闹。这么一来，周默只好和侯家人实话实说，就是为了那个房子。 面对上百万的一套房子，侯家人动心了。在家里等着周默离婚并赢取自己的女儿。但这个社会不缺乏正义，正义的群众曝光了周默不付赔偿金的事情，让周默和侯家人之间产生了“乌龙”。他们的闹，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于是乎，为了保证侯然然嫁给周默，侯家人先是选择避而不谈，在周默遭受了各种曝光之后，又站出来装可怜，替周默洗白。 这故事得到了众多网友的支持，因为这个故事符合周默目前的渣男形象，更符合大家“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心态。 最后，这个大v还特意说了一句，遇到事情，让一个女人出头，周默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这样一来，周默就变成了，出轨导致情杀，为遗产装作孝顺的“高标准渣男”。而侯然然也成了，不顾妹妹遇害，为了利益讨好凶手老公的“高级渣女”。 侯琳琳看到这些，自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污蔑。她和她的家人与周默见面的次数都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的。而且，她也知道，妹妹遇害，完全是妹妹的那两个闺蜜，也就是佟千雪和赵明慧干出来的，和周默其实一毛钱关系没有。 百口莫辩的侯然然实在忍无可忍，面对着手机的镜头，喊了一句。“你们编这样的故事干什么？我发誓我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撒谎的。我妹妹已经没了，难道你们非得要逼死我吗？”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新一轮的评论。 “你去死啊！你去死了，我们就相信你！” “像你这样的人舍得死吗？还有个如意郎君等着你呢。” 类似的评论在手机屏幕上像海浪一样汹涌而来，最终，侯然然彻底被激怒了。喊了一句，“你们说的，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跳啊！” “你家住几楼啊？要是一楼的话，跳不跳的没意思了！” 就在侯然然从四楼的窗口一跃而下的时候，手机屏幕上，还闪动着这样的评论。 周默从围观群众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侯然然是因为直播才跳楼的。但并不知道到底直播的时候发生了。他躲开人群，坐在一处庇荫处，用金百诚给他的那部手机，打开了软件，搜索了起来。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他才通过网络上的小作文和直播回放，了解了事情的全部。 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吾而死！周默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上。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血瞬间从皮肤的裂缝里挤了出来。或许是因为愤怒的原因，末梢神经的痛感并没有传输到周默的大脑里。 看着已经撤掉的警戒线，和在路边还在三三两两议论的人群，周默狠狠的咬了自己胳膊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把污蔑自己和侯然然一家人的那个小作文和作者截了个图，又把公屏上怂恿侯然然自杀的言论通通录了下来，才把电话打给了何冲。 “喂，你好！”周默用的是金百诚送来的那个手机，何冲接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谁。 “何经理，我是周默！”周默直接自报家门，言简意赅的说道。“这个手机号，你加上我的微信。一会儿我给你发几个截图。” “默哥啊？好的好的！”听到周默的声音，何冲稍微一愣。“这个手机号也能联系到你是。” “嗯，我给你发的第一个截图，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这个人的姓名，住址，电话查出来。”周默没有多余的废话，“记住，查出来之后发给我，不用做任何动作。” “嗯，默哥，我已经加你微信了！你发过来！”何冲的动作很快，他的雷厉风行也是周默一直很欣赏的。 “嗯，这个事儿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晓萱也不要告诉！”周默说话的工夫直接通过了验证，然后把截图发给了何冲。 “默哥，这件事儿你也知道了？”何冲看到周默发过来的截图，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你让我查这个人，你不会是想直接去找他？” “那还不至于！”周默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何经理，查清楚了直接发到我这个微信里就行。对了，这个电话号知道的人不多，不要外传，现在也就你和敏儿知道。” “我知道了，默哥！”挂电话之前，何冲又担心的嘱咐了一句。“默哥，这件事儿千万别冲动，如果你要是想对付这个人，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嗯，就这样！”周默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把其他几张截图也发给了何冲，并且在微信里告诉他，这些都是证据。等自己的事儿完事了，一定要替侯然然讨回公道。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晚上对方就要把矛头对准李超了。他本来打算按照自己想法报案，把李超先“隔离了”再说，可这边侯然然出事儿，让他耽误了。 、想到这，周默又重新打了个车，回去报案了。路上，上官敏儿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想知道周默的安排，自己需要干点什么。周默让她把车开回小区。然后等自己电话！ 一直等到下午2点多，何冲的消息终于通过微信传了过来。那个发小作文的自媒体作者信息很简单，却全都是周默需要的信息。本名，宗天一，35岁，廊城人。一直宣称自己是京城人士，实际上他一直在廊城。他居住的地址，电话号码，甚至发送那片小作文时用的ip地址，都出现在了周默和何冲的对话框里。 周默给何冲再次布置了个任务。“查清这个宗天一的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查到之后，直接发给自己。” 安排好之后，周默心里的计划已经形成了。按照自己的想法，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好久没联系的方大庆，用的确实那个功能并不齐全的功能机。 方大庆接到周默的电话很意外，他平时虽然不怎么上网，但手底下的小弟刷起视频来，可是溜得很。昨天就有人向他汇报了，周默已经成了网络上人人喊打的“网红”。 他昨天晚上到今天，不知道给周默打过多少次电话，可每一次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微信留言留了几十条，周默一条也没回。现在听到周默的声音，怎么能不激动呢？ “周默兄弟，你就说，要我干什么？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听完周默在电话里说完侯然然被逼迫到自杀的事情，方大庆也是义愤填膺。“不就是廊城吗。咱们现在就去，剁了那个什么宗天一，宗天二的！” “大庆哥，我需要四个人！”周默也没客气，和方大庆这样的人打交道，太客气了反而适得其反。“身手要好一点的，面善一点的。跟我去趟廊城，放心，你的兄弟如果有事儿，我担着。” “跟我说这话不就外道了吗？”方大庆认真的回应道。“四个人够吗？用不用我跟着去？” “你不能去！”周默知道方大庆绝对不是客气，连忙拒绝道。“大庆哥，这边万一有事儿，我走了还得麻烦你！” “你随时打个电话就行！”方大庆满不在乎的说道。“什么时候要人？” “半小时以后就出发！”周默看了看时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边还有两个人。大庆哥，你准备四个人跟我走。另外准备两辆车和两个司机，让他们送我们到沈城。大概6点之前就到了。我们在那租车走，你的两辆车就可以回来了。” “行，那一会让他们去哪找你？”方大庆想都没想，直接应承道。 “到我家小区东门的门口，到了给我打这个电话就可以！”周默言简意赅的说道。“大庆哥，费心了。” 说是不客气，挂电话之前，还是客气了一句。然后一分钟也没耽误，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上官敏儿，让她二十分钟之内，采购些矿泉水和吃的，到小区东门等着。 安排好一切，周默像浑身虚脱了一样。打车回小区的路上，他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这一次自己要这么冲动呢？或许也是因为这两天的网暴让他心烦意乱。不，是因为侯然然跳楼的事情已经突破了他本来就已经很低的底线。 沈重在办公室的时候跟他说过，在网上吵来吵去，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一旦出了人命，就真的是大事儿了。过去他一直在研究这座水泥森林的生存规则，但沈重告诉他，在这里生活，一定要遵守这里的法则。人命大于天，这一次，就是因为有人漠视侯琳琳的生命，让他有了突破底线也要惩罚凶手的计划。 “周默兄弟，来来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小兄弟！”周默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方大庆就迎了上来。不远处站着拎了一包吃食的上官敏儿，旁边还放了两箱矿泉水。 “大庆哥，你怎么还亲自来了？”周默也连忙迎着方大庆走了过去。 “你的事儿，我必须得亲自安排明白！”方大庆给了周默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开始介绍他带过来的人。 洪健，26岁，练过散打，18岁开始在各大夜场看场子，后来严打，改行跟着方大庆一起卖海鲜。 蓝坚强，外号强子，32岁，曾经好几次因为打架斗殴被劳教。直到方大庆把这个劣迹斑斑的强子收入麾下才在海鲜市场搞起了市场内运输。 白六子，擅长撬门开锁。被劳教过三年，出来后改邪归正，在海鲜市场附近开了一个正规的开锁公司，手低下甚至有了几个徒弟。因为过去的“朋友”来骚扰多次，被方大庆赶走。百六子对方大庆，那是言听计从。 最后一个，也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斯斯文文。名字叫颜笑苍，他几乎没有自己的特点，可又样样精通，打架没输过，智商也是“满级”。当然，这是相对于方大庆的队伍而言。 和四个人熟悉了一下，周默又介绍了上官敏儿，八个人四辆车才直接出发上路。方大庆提供了两辆捷达车，用他的话说，这车抗造。 上官敏儿一直不知道周默的计划，当着方大庆的面儿，她也没有问。去沈城的路上，周默没有让方大庆安排的两个司机开车，因为他们到了沈城以后，还要返程。所以，周默和上官敏儿各开一辆车，一前一后上了高速。 “滴，滴滴！”三个多小时以后，刚刚到达沈城的一家租车行门口，周默那个只有四个好友的微信响起了“新消息”提示音。 把车交给了两个司机，周默点开了微信。是何冲给他发来的一张截图，周默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在看到这张截图之后，再一次燃起了熊熊的报复之火。 第207章 廊城的黎明静悄悄 侯然然伤的很重，在医院抢救了四五个小时，才算保住了命。当然，仅仅是保住了命，摔坏的脊椎骨才是最大的问题。医院可以手术，但手术的风险不可谓不大，也就是说，侯然然能够站起来，不仅仅要交上二十几万的手术费，还要看幸运指数和医生的技术是不是得到上天眷顾。 这个消息对周默来说，算是喜忧参半。虽然侯琳琳是生是死，是瘫痪还是正常，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可这个事情毕竟是因自己而起，他当然希望侯然然能健康的活着。 现在侯然然活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健康。周默在长长的舒了口气的同时，也在默默的祈祷她手术成功。 何冲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并没有刺激到周默，但是后面的一张截图却激怒了他。截图上又是一篇“小作文”，还是那个宗天一的手笔。 与上一篇小作文不同，这次讲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个事故。大概的意思是，侯然然真的跳楼了，但很奇怪，居然没摔死。或许已经在楼下早就铺好了垫子，故意导演了这出“苦情戏”。也或许是老天爷想让她看清渣男周默的本质，反正侯然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笔锋一转，矛头指向了周默。说侯然然抢救了那么长时间，周默居然连面儿都没露，渣男本性再次显露无疑。而且有网友在周默家的楼下拍到了他的车，说明这个时候的周默就在家里，并没有任何借口不去看望为了他跳楼的侯然然。 这篇小作文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周默的注意。倒不是谩骂或者诬陷，而是说周默已经从单位请了假，不知道是不是怕侯然然的家人去找他。 这句话让周默确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单位内部一定是有内奸的。而这个内奸绝对不会像李超或者侯家人一样被蒙在鼓里的。 想到这，周默赶忙分别给李旭东和金百诚打了电话，把自己的判断说了一遍，请求两人在单位内部，找信得过的人查一下。他这次没有惊动他们节目组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单位的这个内奸一定会对他们组的人有所防范。 原计划他们是要在沈城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出发去廊城。可宗天一的这个“小作文”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恨不得能缩地成寸，马上出现在廊城，出现在宗天一的面前。 于是，他用另一个身份租了两辆车，一辆日系的斯巴鲁，一辆大众的途观。交了押金和租金，直奔廊城而去。 之所以选择两辆suv，主要是考虑到舒适度和安全问题。他们着急去廊城，又需要夜晚开车，自然要选择suv。这一次他和上官敏儿都没有开车，而是是让同样有驾照的颜笑苍和蓝坚强。 到达廊城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好在上官敏儿在路上已经订了宾馆。按照周默的意思，6个人，干脆就定了6间大床房。既然是请人出来办事儿，吃喝拉撒都不能太差了。 “敏儿，颜哥，你们先去休息！”到宾馆前台办理了入住之后，周默对着上官敏儿和颜笑苍说道。“何经理已经把详细地址传过来了，让六子兄弟跟我走一趟。我要先去探探这个家伙的底儿。” “默哥，明天再去！”上官敏儿显然有些意外。“咱们跑了十来个小时，好好睡一觉，反正那个宗天一也跑不了。” “我就是去探探路，今天晚上我不会动手！”周默解释道。“我带着六子，就是为了看看他家的门儿而已。而且他住的的是九楼，很有可能需要门禁之类的。如果等明天再去，又得耽误一天。 “默哥，我陪你们一块去！”见说服不了周默，上官敏儿还是不放心，退而求其次的主动说道。 “还是我去！”不等周默说话，旁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洪健开口了。“虽然只是探探路，但也得防备出现意外。放心，默哥。有我在，即使有意外，你也不会受伤。” “嗯，就这么定了！敏儿，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有洪健陪着我，你还不放心吗？”周默说话的时候，强行让自己露出了一点笑容。“好了，我们走！” 不给上官敏儿再说话的机会，周默领着洪健和百六子离开了宾馆。 西柳大街18号，一个叫天美雅居的小区门口，周默把租来的大众途观停在了路边。根据何冲提供的消息，那个宗天一就住在这个小区的18号楼2单元902。 深夜的廊城月朗星稀，大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甚至连路过的车辆都没有。静，静的可怕。 天美雅居的大门果然需要门禁卡，好在白六子的“职业习惯”比较优秀，身上不但带了开锁的万能钥匙，就连通用的“万能门禁卡”也有。 “默哥，怎么现在进去吗？”白六子晃了晃手里的门禁卡，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我先说说我的计划啊！”到了这个地方，观察了一圈之后，周默把原本的计划重新修整了一番。“今天晚上，咱们是来探路，但咱们不能在这动手！” “六子，明天我会想办法把那个宗天一从家里调出去，到时候你的任务就是去他家里。”周默耐心的安排道。“他家里的手机，电脑硬盘，u盘之类的，给我打包拿回来。” “明白了默哥！”对于这种属于他“本专业”的任务，他自然是一点就通。“我今天晚上就是踩踩点呗。” “嗯，记住，一切要以自己安全为准。”白六子下车前，周默又嘱咐道。“洪健，你跟着六子一起去，万一有个什么事，互相有个照应。” “不用，默哥。”白六子回身拒绝道。“踩点我一个人足够了。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带个人反而麻烦。等真的需要我进门的时候，你给我搭个人就行，到时候我需要个放风的。” “放风这种活，让强子干就行！”不善言谈的洪健开口说道。“默哥，来之前，大庆哥给我们分配任务了。我和笑苍的任务是，必须保护你的安全。六子和强子的任务是帮你搞定打架以外的所有事情。” 洪健的这番话让周默很感动。方大庆不但大大方方的帮忙安排了人，甚至人员的任务都分配完了。可见他在选人的时候，就已经尽可能的选择最佳组合了。 六子大大方方的进了天美雅苑，而周默也没闲着，带着洪健围着整个小区转了一圈。然后打开手机导航地图，详细的设计着得手之后从这里撤退的路线。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白六子终于回来了。 “默哥，基本没问题了！”一上车，白六子忙不迭的汇报道。“我进去的时候，这个宗天一貌似还没有睡觉，因为灯还没有管。而且电梯里有监控，为了躲避监控，我不得不从消防通道走。所以耽误点时间。” “辛苦了，六子。”周默拍了拍白六子的肩膀。“我刚刚也围着小区转了一圈，从这离开，最好不要从这个门走，从西门离开，可以最快的上高速，直接返回沈城。” “西门啊！”六子闭着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大概几秒钟之后，才悠悠开口。“西门没问题，我刚刚想了下小区里的监控摄像头位置，从18号楼到西门的话，可以躲开监控摄像头。” “专业！”周默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咱们回去休息！” 三人回到宾馆，六子和洪健上了楼，而周默以要停车为由，留在了宾馆楼下。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宾馆大厅，他再一次发动车子，并把导航打开，又一次离开了宾馆。 等他再次回到宾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忙活了一晚上，他有些乏，但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侯然然从楼上坠落的镜头，还有侯琳琳遇害现场的惨状。 侯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如果侯然然再有个三长两短，很难想像剩下的老两口会怎么样。越是这么想，周默就越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八点，他把电话打给了何冲。 这次给何冲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让他安排人，仿制一个和那个神秘发包人的微博账号和邮箱。然后联系宗天一，让他下午去京城的某个地方见面。 “默哥，你不会说你已经到了廊城了？”何冲何等聪明，听完周默的安排，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了！”周默疲惫的应了一句。“何经理，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儿。中午之前把这个事儿落实好。落实好了随时告诉我。” 挂了电话，周默顺手浏览了一下关于自己的“爆料”。果不其然，网上关于周默渣男的事实，又增加了一个筹码，那就是李超。好在提前知道了消息，否则以李超和蔡慧珍的心理抗压能力，看到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还不得直接气晕过去啊。 故事版本很多，但都大同小异。 渣男周默和侯然然的事情之后，又一个重大发现。那就是他和佟千雪还没有吵架分居的时候，有一个叫李超的女孩作为周默的情人曾经和周默成双入对。 对于周默来说，已经成为了渣男，也并不介意多一个情人。可问题的关键是，他这个情人的母亲居然就是他丈母娘临终前的保姆。不仅如此，周默的丈母娘临终前，却一纸遗嘱，把房子送了周默这个情人的母亲。 爆料者提供了这么多线索，后面的猜测自然就精彩绝伦了。有人认为周默为了财色双收，联合情人，煽动情人李超的母亲骗取了丈母娘的信任。也有人说，这个所谓的遗嘱本身就是假的，周默之所以不伪造一个把遗产留给自己的遗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最靠谱的说法相当脑洞大开，综合了周默的妻子杀人，拒绝赔偿导致侯然然跳楼，以及他龟缩起来不出面儿，得出的结论是，从前到后，其实都是周默一个人导演的。他导演了妻子情杀，导演了小三跳楼，又导演了情人获得遗产。 周默看着这些堪称“悬疑小说”的推理，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怒意。不但如此，他居然笑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了。起初的怒意不仅仅是因为那些污蔑，更多的是因为他面对这些污蔑居然束手无策。宗天一的出现，突破了他的底线，自然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报复。 “咚咚咚！”就在周默躺在床上总结自己的心境时，敲门声响起。他赶忙起床，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默哥，来，吃点东西！”站在门口的上官敏儿一见门打开了，拎着早餐就挤了进来。 “你们都吃了吗？”周默闪身让了让，然后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就差你一个人了！”上官敏儿嘿嘿一笑。“默哥，你先吃，吃完之后你安排下任务呗。” “你去叫他们几个！”周默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我吃饭不耽误说话。” 虽然周默这样说，可上官敏儿等人齐聚到他的房间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默哥，我们都到齐了，你安排任务！”上官敏儿主动和其他四人坐到了一起。 “好，我说说咱们的计划啊！”周默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份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草图。“昨天晚上，六子已经踩好了点，进入天美佳苑没有问题。但咱们不能在那动手。所以，如果顺利的话，那个宗天一下午的时候，会去京城。” “根据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他靠着一辆哈弗h6，到时候他应该会开车去。”周默见几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继续安排到。“我今天早上去踩了踩点。从廊城到京城只有不到100公里的距离，离开廊城大概二十分钟后，会路过一个叫燕南的村落，那个地方有个废弃的厂房，到时候，咱们就在那里截住他。当然，前提是，他不走高速公路的情况下。” “那如果他要走高速公路呢？”颜笑苍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走高速公路，那咱们就直接跟着他去京城。”周默解释道。“下了高速之后，在未进入城区之前，制造肇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默哥，那抓住他之后，咱们是不是……？”蓝坚强说着，用手比划了下脖子。 “不，这次抓住他，我是为了审点东西出来。”周默摇了摇头。“不过，就凭他干的事儿，不让他受点罪，实在对不起他的品行。” “敏儿，如果中午之前，还没有得到他去京城的时间和消息，咱们就只能再等一天，或者晚上行动。”周默继续安排道。“强子，你不用跟着，你和六子留下来，负责六子的安全。具体任务昨天晚上我已经六子说过了。” “默哥的意思是，让我跟着六子去偷东西？”蓝坚强明显对于“偷”这个领域有些瞧不起。 “偷东西的事儿不用你管。”周默摆了摆手。“你负责给六子放风，然后带他离开。那辆斯巴鲁留给你们，你们得手之后，直接开车回沈城。到了之后，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等着我们回去会和。” 说完，周末直接拿出了手机，给上官敏儿转了3万块钱。让她给六子等人，没人转五千，剩下的一万，让她去购买一些“作案工具”。同时，他把宗天一的照片也发给了上官敏儿，让她转给几人，等会行动的时候，别认错了人。 还差十几分钟就到中午十二点了，何冲的消息终于来了。他告诉周默，宗天一得到的消息是下午三点到达京城的一家酒店，按时间测算，宗天一一定会在下午一点半之前离开家。 “六子，你和强子先出发。盯着宗天一，他只要离开家，你就打电话告诉颜哥一声。关键是一定要看准，他从小区的哪个大门出来。”计划可以进行了，周默赶忙开始安排。“还有，进去他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敏儿，把你买回来的衣服和帽子给大家发一下。” 上官敏儿采购刚刚回来，连同她自己和周默的服装，总共六套，直接分发给了众人。四人回去换衣服了，上官敏儿鬼魅的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枪，确切的说，是一个打火机。但从外观上，和枪一模一样，尤其是银色的金属外壳，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我拿这个这玩意干什么？”掂了掂手里的“枪”，一脸不解的看着上官敏儿。 “等抓住那个宗天一，要是乖乖交代就罢了，如果他不交代，这玩意往脑袋上一顶！嘿嘿！”上官敏儿一脸坏笑的解释道。“默哥，你想象一下，那冰冷的感觉……” “叮，铃铃铃！”上官敏儿还没说完，周默那个功能机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 “喂，李瑶，有什么事儿？”周默示意上官敏儿暂时停止“表演”，按下了接听键。 “师父，单位的内奸查出来了！”李瑶兴奋的声音通过功能机的听筒传了出来。 第208章 谁才是“恐怖分子” 其实这一次发现单位内部针对周默的那个内奸，并不是李瑶一个人的功劳，只不过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人罢了。 昨天周默拜托金百诚帮忙查找这个单位内奸之后，金百诚其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又不是一个侦查员，而且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查，所以，一时间也没想到好办法。 实在想不出办法的金百诚，最终还是放下了架子，让人把老林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林经过冥思苦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这不，今天早上，李旭东和金百诚召集所有人召开了一个全体大会。会议的内容相当的宽泛，有消费，有环保，甚至连迟到早退都强调了好几遍。 其实重点不是开会内容，而是开会之前，金百诚以本次会议需要保密为由，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起来，放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李瑶作为实习生，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如此“高规格”的全体大会。 她表面的任务，就是守护好这些被暂时保存的手机。等大伙进入了大会议室，李瑶把早就请好的手机维修小哥请了进来，开始一步步的解锁。可能锁屏密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高科技”，可这玩意儿对于一个长年从事手机维修的专业人员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李瑶负责查看手机里的内容，像相册啊，微信聊天记录之类的。在老林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其实金百诚的心里也挣扎了一下。这样做明显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权，可现在周默今天被爆料无良，明天又被爆料渣男的，他实在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办法了。 李瑶的这份工作，其实比维修小哥繁琐的多。所以，从早上八点半开始，一直忙活到了将近十二点，才有所收获。这个时候，会议室里金百诚和李旭东就差挨个问一遍什么星座，生辰八字了，还没等到李瑶的信号。 当他发现一部手机里面有办公室的监控视频时，兴奋的差点叫出来。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她又打开了这部手机的微信。在聊天记录中，很快就找到了往外发送这种照片的记录。不但如此，关于抹黑周默的一些语言也以文字形式发送了出去。 拍好照片，留好证据之后，李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电话打给了周默。 “李瑶，你说咱们单位的那个内奸是谁？”听到这个消息，周默自然也很兴奋。 “哼哼，师父，向外发送办公室视频截图，甚至还编排了你一些谣言的微信，属于艾军！”李瑶冷哼一声，傲气的说道。“师父，咱们是报警，还是私下海扁他一顿？” “他发给谁的？什么时候发的？包括是哪个负责监控的保安把这张图传给了他。这些事情，你都顺藤摸瓜的查一下，然后告诉我。”周默兴奋之余，还是保持着冷静，他不想打草惊蛇。“对了，这个事儿告诉你爸爸和金台长一声。” “哎呀，这都快十二点了啊？”听到金台长和他爸爸的名字，李瑶终于想起来了，她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爸爸和金百诚的。只有她完成了任务，他们的会议才能结束啊。“师父，我爸为了给我争取调查时间，还在那个“硬开会”呢。我先挂了啊，我得通知他们一声，会议可以结束了。” “等等！李瑶，你说查出了艾军的手机里有外传的记录，是所有人的手机都超过一遍了吗？”听到李瑶兴奋的声音，周默不得不给她降降温。 “大概还有二十几个没查呢！”李瑶立刻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现在查出了艾军，不代表内奸只有一个艾军。“那，师父，马上就到十二点了，我总不能让他们开会开到下午？” “你给李台长发微信，告诉他，暂时休会，到食堂吃饭，下午接着开！”周默立刻做出了反应。“手机暂时也别还给他们，你直接找个柜子，把手机都锁起来，然后躲出去。” “我明白了！”李瑶马上明白了师父的“鬼主意”。挂了电话去严格执行了。 周默这边挂掉电话后，立刻招呼众人各就各位。上官敏儿直接到前台办理了退房，才和周默一起上了那辆大众途观。坐在驾驶位上的是颜笑苍，而洪健主动坐到了副驾驶上。周默不确定那个宗天一认不认识上官敏儿，但他确定那个家伙要是看到自己的话，很有看能会认出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藏在后面。 几个人在车上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好在上官敏儿提前准备了面包和矿泉水，不至于饿着肚子在这守着。 “叮！叮叮！”上官敏儿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速转移母亲和妹妹！”没有时间，没有废话，短短八个字，让周默瞬间冷汗下来了。之前几次，都是告诉他要拿谁来做他的文章，可这一次不一样，这是直接威胁到他家人的安全了。 一分钟也没耽误，周默第一个把电话打给了赵俊阳，用的当然是那个功能机。 “喂，你好！”好在电话很快被接通，里面传来了赵俊阳的声音。 “赵镇长，我是周默！”周默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周默？你怎么换了个理城的电话号啊？”听到周默的声音，赵俊阳有些诧异。“还有啊，最近网络上吵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周默是不是你啊？” “当然是我，要不是我的话，我怎么能换个理城的电话号呢？”周默应承了一句，马上切入了正题。“赵镇长，时间紧急，等事情过去了我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个事儿要麻烦赵镇长帮忙。” “哦？要我做什么？”赵俊阳也能听出来周默丝毫很着急，所以也没有多问。 “我妈妈有危险，帮我把她接到派出所，后续我会安排！”周默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说出了请求。 “好，我知道你家，挂了电话就去！”赵俊阳也没矫情，“周默，我跟你妈妈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你就说是我让的！”周默依旧不做解释。“晚上我会给她打电话，最晚明天，我安排人去接她。” “放心，我现在就去！”赵俊阳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周默尝尝的出了口气，拿起电话打算打给临城的龙队长，可就在这个时候，李瑶的电话打了进来。 “敏儿，下车去给龙队长打个电话，请他帮忙照顾小妃。我接个电话！”周默看了看上官敏儿，直接吩咐道。 “喂，李瑶！”看着上官敏儿比划了个“ok”的手势下车了，周默按下了接听键。 “师父，还真让你说对了，又发现了一个！”电话一接通，李瑶兴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谁？”周默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一个叫文雨珊的！”李瑶也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周默来说非常的陌生，不等周默问，便主动解释道。“娱乐组的，年后才入职，目前是合同工。” “李瑶，你听着，这两个人的问题，你汇报给李台长和金台长。”周默现在的心思都在母亲和妹妹的安危上，所以直接把这件事儿的决定权推了出去。“但不要告诉其他人，至少在这件事情的处理决定出来之前。” 等周默和李瑶结束了通话，上官敏儿也回来。龙队长已经介入，周妃的安全不用担心了，周默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强子来消息了。”几分钟后，不怎么说话的洪健看着自己的手机，极速的说道。“宗天一的车往车库南门方向驶去，白色哈弗，出牌尾号s13。” 于此同时，颜笑苍直接启动了大众途观，直奔天美佳苑的车库南门。好在提前功课做的足够，抢在宗天一的车驶上正路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不要跟的太近，按计划行事。”周默略微有些紧张，“敏儿看着导航，随时准备行动。” 其实另外三人都没有周默这么紧张，见他这样，也不好当场笑，只能辛苦的憋着笑，远远的跟着宗天一的车。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个宗天一并没有直接去奔着京城方向走，而是去另外一个小区，接上了一个女人。 “资料显示，这个宗天一41岁，离异独居。这个女人什么情况？”周默有些意外。 “那还能什么关系？男女关系呗！”开车的颜笑苍嘿嘿一笑。“不过，多一个人不怕，关键是多了个女人，一会咱们得分下工了。” “敏儿，一会儿你和笑苍大哥负责对付那个女人！”周默立刻做出了决定。“我和洪健去搞定宗天一。” “咱们俩最好换一下！”上官敏儿微微一笑。“对付老男人，我还是有心得的。而默哥你呢，绝对是少妇杀手。”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只能吸引少妇了呗？”周默装作不悦的看了眼上官敏儿。 “你一个已婚男士，难道还想吸引青春美少女？”上官敏儿“不客气”的坏笑道。“哪怕你离婚之后，也是个标准的二手资深大叔好不好！” 经过上官敏儿的几句玩笑，原本紧张的周默也放松了很多。颜笑苍的车技还算不错，虽然不像上官敏儿那么收放自如，至少比周默那种“新手”强的多。 “导航显示，还有五分钟左右到达燕南村，咱们做好准备！”上官敏儿一遍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导航，一边说到。 “过了燕南村一公里左右，有个钉子路口，提前做好准备，就在那个路口超车，然后迫使宗天一的车拐向岔路。”周默补充一句。 “默哥，咱俩换个位置！”同样坐在后排座的上官敏儿稍微一想，立刻和周默提出了要求，并说明了一下。“一会而笑苍大哥右侧超车，你到左边来。和宗天一的车平行的时候，你落下窗户，然后把我给你的那个……打火机拿出来比划一下。他一定会慌忙躲避。” “好！”周默立刻向后靠了靠，并向左侧挪动了一下，让上官敏儿从自己生前过去。好在车的空间足够大，这样的动作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一会儿，咱们先把头套带上，这样更像恐怖分子一点，而且这样的话，他们就认不出来咱们是谁了。”刚换了座位，上官敏儿又迫不及待的安排道。 周默拿出头套，不经意的看了眼后视镜。颜笑苍惊诧的眼神儿分明再说，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看着比我们混社会的还专业。 说话的工夫，两辆车一前一后通过了一个村落，从导航上的信息来看，这就是燕南村。一个钉子路口很快就出现在了颜笑苍的视野里。他轻轻的说了句“准备好”,油门直接踩了下去。 见后面的车突然要超车，白色的哈弗稍稍躲了一下，就要在两车并行的一瞬间，周默左手突然降下玻璃，右手的“枪”从窗户里伸了出去。开车的宗天一倒是没注意，但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子见到一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两只眼睛的人，举着枪对着自己，立刻尖叫了起来。 这声尖叫把宗天一的目光瞬间吸引了过来，就这一瞥不要紧。看到有“恐怖份子”整持枪对着自己，他本能的向左转弯躲避。幸好左侧正好是个路口，不至于直接掉到沟里。但或许是因为紧张过度的原因，转弯之后的白色哈弗有些不受控制，一只前轮卡在了小路旁的排水沟里。 于此同时，颜笑苍也是一脚刹车，同时换上了倒车档，堪堪停在了哈弗车的车尾处。四人一句话没说，不约而同的从车上跳下来，颜笑苍和周默直奔副驾驶，而洪健则和上官敏儿堵住了宗天一的下车路线。 “你们是什么……啊！”宗天一突然遭遇到了“恐怖分子”，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洪健从车上拽了下来。面对“恐怖分子”，宗天一知道质问也没有什么意义，对着洪健的拳头就是两脸。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满脸是血的宗天一就被洪健拽上了那辆大众途观的后排座。上官敏儿也是一语不发，直接坐上了主驾驶。 这边的动作快，周默这一边自然也不能落后。副驾驶上的女人自然没有宗天一的勇气，也不舍得让自己那浓妆艳抹的脸去和别人的拳头pk。还没等周默有什么动作，她就直接瘫坐在了副驾驶上。 颜笑苍二话不说，照葫芦画瓢，把女人从副驾驶上拽下来，塞进了哈弗车的后座，然后直接上车坐到了她的身边。周默迅速的绕到了哈弗的主驾驶上。 一个轮子悬空，想要出来一点都不难，哪怕是周默这种车技烂到家的选手，也仅仅一次倒车转弯，就轻松的出来了。哈弗车在周默的操纵下，沿着这条小路七扭八拐的窜了出去。 上官敏儿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知道，这是周默今天早上踩过点的路线。 几分钟后，在两车连续拐了几次弯儿之后，眼前出现一排废弃的厂房。 第209章 君子好欺，但我不是 宗天一被扔在了废弃厂房里冰冷的地面上，上官敏儿和洪健就站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对他进行捆绑，可他却站不起来。一是因为他腿软，再就是他不确定自己站起来之后，面前的两个“恐怖分子”会不会用脚强迫他再躺下。 他今天本来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因为最近接到的“商业大单”效果非常好。曝光渣男周默，不但有钱拿，还能收割一波粉丝和流量。要知道，对于他这种靠自媒体生存的人来说，粉丝和流量就意味着财富啊。 中午的时候，背后的金主让自己去京城，他就觉得好事将近，为此他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红颜知己”，暂时还是别人媳妇的小美。想要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吸金能力的同时，再释放一次自己的生理需求。 可现在，他却稀里糊涂的被四个“恐怖分子”劫持了，而小美也被带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脸上还保持着疼痛，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京城附近居然有“恐怖分子”？连他这个靠编故事赚钱的人，都不敢这么编，可事实上却真实发生了。 此时的小美，正在废弃厂房的另一个房间，接受周默的询问。她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照顾。周默只是问了一些她和宗天一关系的事情。小美很乖，甚至不用周默问，她都想说。 原来这个小美是个标准的家庭主妇，老公在南方工作，孩子交给了婆婆看着。平时她除了上午冲浪，就是逛街购物。上网冲浪的时候，成了宗天一的粉丝，逛街购物的时候，宗天一自然就要陪着她给点“粉丝福利”。 一来二去，两人发展成了“一花一草一世界，一男一女一张床”的超友谊关系。今天宗天一说要带她去京城见见世面，并且还有钱拿。如果顺利的话，两人今天晚上会在京城的某个宾馆，研究超友谊关系的话题。 周默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他也知道，抓点宗天一的把柄不会是什么坏事。但当周默问小美，知不知道宗天一的上线是谁时，她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而另一边负责“审讯”宗天一的两人，此时却根本就没有问话的意思。洪健不善言谈，上官敏儿却是个话痨。一遍遍的教着洪健如何折磨人。比如用小刀把人的皮肤划一个小口儿，然后撒上糖。洪健不明就里，不应该洒盐吗？盐这个东西既有消毒作用，还能让人疼。上海敏儿就耐心的跟他讲，疼是一种艺术，洒上糖之后，让蚂蚁上去咬。 诸如此类的“酷刑”，在周默审问小美的空当，上官敏儿给洪健普及了好几个，洪健听的一愣一愣的，内心却不由得感叹，“这娘们不像好人呢”。 他倒是还好，至少能够接受。躺在地上的“旁听生”宗天一就没那么舒服了。就好像上官敏儿说的这些折磨人的方式一会儿就要实施到他身上一样。 “敏儿，我那边完事了，你这边怎么样了？”好在周默突然从另一个房间走了过来，要是让上官敏儿的表演下去，宗天一就离大小便失禁不远了。 “我这不正在教授经验呢吗？”上官敏儿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关键，单纯的纸上谈兵没有用，还得实践。” 说着，上官敏儿意图非常明显了看了看同样向他看来的宗天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产生的结果是宗天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算了，别那么麻烦了。我亲自问问他！”周默叹了口气。 “希望他啥也不说！”上官敏儿嘿嘿一乐。“嘿嘿，那样的话，我就有机会展示一下我的审问方法了。” “不不不，你们要问什么？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一听到上官敏儿说话，侧躺在地上的宗天一终于忍不住了。“大哥，你要什么，问什么我说什么，要什么我给什么，只要不要我命就行。” “你叫谁大哥呢？”宗天一一说话，就让上官敏儿找到了发泄的借口。39码的大脚板儿直接印在了宗天一的身上。 “大姐，大姐，我说错了，大姐。”身上的疼痛感是真实的，宗天一马上改口。 “你叫谁大姐呢？”上官敏儿的另一只脚抬了起来，同样是39码的大脚印儿送给了宗天一的外衣。“自己老成什么样了，心里没数啊！” “行了，你先歇一会儿，让我和他聊聊！”周默伸手拦住了上官敏儿，制止了她再一次抬脚的动作。 宗天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至少他短时间内不会挨揍了。其实连周默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就有美女气质的上官敏儿，居然拥有“暴力”倾向。 “哥，你怎么？”看到周默突然把自己的头套摘了下来，上官敏儿有些诧异，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刚刚他们之间的 谈话一直没有称呼对方，也是因为不想暴漏身份。没想到周默蹲在宗天一面前，突然就把脸露了出来。 “没事儿！”周默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然后冲着宗天一微微一笑。“宗天一，你认识我吗？” “你……你是？”宗天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呵呵，别想了，你肯定是没见过我！”周默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见过你。” “大哥，我到底得罪了谁？”宗天一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年轻人，再看看旁边两个带着黑色头套，虎视眈眈的上官敏儿和洪健，咬了咬牙，索性直接问道。 “你特么还叫大哥，还叫大哥！”上官敏儿又找到了踢人的理由，连着问了两句，踹了宗天一两脚。 “你出手太快了，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不善言谈的洪健表达了抗议。 “我出的是脚！”上官敏儿纠正道。 “嗯，对不起，你出脚太快了！”洪健很老实的诠释了什么叫“知错就改”。 “下次有机会让给你！”上官敏儿一副“大姐大”的语气。 此时最憋屈的就是宗天一了，本来他以为有人问他问题了，自己是生是死也就有个结果了，没想到只要自己一开口，就招致飞脚的伺候。而蹲在自己面前，貌似是这伙“恐怖分子”首领的年轻人，看着自己被踢，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关键是那俩带头套的，还特么争先恐后的要踢自己。 “宗天一，坐起来，你躺着咱们聊天也不方便啊！”周默语气很平和，说完之后，示意刚刚争先恐后踢人的那两位，把宗天一扶了起来。 “既然你认不出我来了，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宗天一被扶着坐了起来，周默也很自然的盘腿坐在了地上。“我叫周默，一个普通记者。” “周……周默？”这个名字落在宗天一的耳朵，他终于认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是的，这今天他一直在写关于周默的话题，自然没少看周默的照片。刚刚是被劫持之后的惊慌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个人，现在周默自我介绍了，他自然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吗？”周默一笑，“宗天一，能不能告诉我，我周默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我、我、我就是个做自媒体的。”宗天一没想到劫持自己的人居然是这两天曝光的主角周默。他在大脑里不断的回忆周默这个人的资料，似乎和眼前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完全对不上啊。 “你的意思是，做自媒体就可以为所欲为，胡说八道？”周默呵呵一笑。“宗天一，直到我为什么找你？” “你，你这是打击报复！”宗天一把心一横，这个周默不是穷凶极恶的暴徒，自己即使硬抗，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哪怕被那两个“恐怖分子”再踢两脚，反正不至于没命就是了。“周默，你是个记者，你们的工作就是尊重事实，难道我说几句实话，威胁到你的利益了，你就打击报复？” “啊、呜……”在周默的示意下，上官敏儿勉强听完了宗天一的“豪言壮语”，周默的手一落下，她就冲了上去。不过，这一次出脚的是洪健，而上官敏儿的确是出手了，只不过稍微慢了点。 宗天一身上挨了洪健重重的一脚，不由自主的喊叫了一声，紧跟着嘴就被上官敏儿堵住了。足足两分钟的“殴打”，周默才挥了挥手，上官敏儿松开了他，洪健也停止了“降维打击”。 直到这个时候，宗天一才明白，周默让人把他扶起来坐着，根本不是为了聊天方便，明明就是为了揍他方便好不好？ “现在能好好聊天了吗？”周默笑容满面的看着宗天一。 “周默，我，我承认，我在网络上写的文章，可能惹到了你。”宗天一挨完揍，气势上弱了很多。“但是，但是你也是个记者，听说你还是个做法律行业的记者，你不能知法犯法！” 这句话说完，宗天一惊恐的看了看上官敏儿和洪健，生怕自己的话又找来来一顿“毒打”。可惜，他又失望了。 “你这句话说的对，我也是个记者，不能知法犯法。呵呵，前提是我还是个记者。”周默呵呵一笑。“宗天一，有句话叫君子可欺，因为君子胸怀宽广，不会轻易的报复。但很遗憾，我不是什么君子。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君子，即便有，也已经被这个操蛋的社会给改变了。准确的说，是被你这样的小人给改变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这次诋毁我，是谁指使你干的？”一番感慨之后，周直接开口问道，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冷峻。 “我就是在网上蹭个热度。”宗天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周默是不可能直接杀了自己，也无非是揍自己一顿而已，但他要是承认了受人指使，那就两边都得罪了，到时候估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周默说的那句话提醒了他，君子可欺，那就是说小人不可欺。指使他做这件事的人，摆明了不是什么君子，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周默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居然起到了反作用，看着宗天一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去年3月份，你曾经诬陷奉城的一个女学生和校长开房，造成这个女学生投河自尽。前年5月份，你在网络上毫无底线的污蔑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护士，和多名医生开房，结果这个护士自杀之后，尸检结果，这个护士还是处女。去年9月份……”周默如数家珍的数落着宗天一以往为了流量犯下的“恶行”。当然，这些都是何冰经过两天的调查，发给周默的。 “你，周默，你什么意思？”宗天一对于这些事情再熟悉不过了，他不明白周默为什么要提这些事情。 “你应该很清楚，那个女学生的家属，或者那个护士的未婚夫，要是抓到了你，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我有一万种方法让这变成过失致人死亡。”周默嘿嘿一笑。“宗天一，我现在只是问你背后指使你污蔑我的人是谁，至少你还不用被活活打死，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默，现在在网上议论你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盯着我不放？”宗天一是个聪明人，在周默如数家珍的把他的那些劣迹都说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把柄已经落在周默的手里了。只不过，他不想轻易的放弃。“我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什么人要整你，我就是蹭个热度而已。你放了我，我在网络上替你说话，相信我，我有一百多万粉丝，保证能帮你扭转现在的局面。怎么样？周默，你放了我！” “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那么多人在网络上攻击我，但我却先找了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很幸运，中奖了。而是其他人仅仅是污蔑我，而你在污蔑我的时候不择手段，差点害死了人。”周默没有提侯然然的名字，不是怕宗天一再拿他和侯然然制造绯闻，而是提到侯然然的名字，他自己的心里会很难受。虽然造成侯然然跳楼的始作俑者，是眼前的这个败类，但归根结底和自己托不了干系。 “至于你说想要和我合作，说实话，你真不配！”周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聊，是给你机会说实话，如果你不愿说实话，或者还抱着其他什么幻想，呵呵，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控制不了了。” 说完之后，周默起身站了起来，看了看上官敏儿。“我去打个电话，记住两点，第一别打死，第二别打脸。” “喂，周默，你什么意思？”见周默根本就不和自己聊了，宗天一慌了，他真怕那个踹了自己好几次的女“恐怖分子”把那些非人的手段用到自己身上。 周默自然没有搭理他，离开废弃仓库，直接回到了车上。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何冲。他告诉何冲，以侯然然跳楼的事情为引子，关于宗天一的那些黑历史，不遗余力的曝光。但是，不要提及自己的事情，也不要替提及侯然然和自己的关系。一定要在下午5点之前，把这个宗天一送上热搜。 等何冲答应，并且汇报了基本思路之后，周默满意的挂了电话，想都没想又把电话打给了沈重。 当沈重听说他已经到了廊城，甚至还把宗天一直接控制了的消息之后，差点在电话里骂娘。他一直以为周默是个相对稳重的人，所以侯然然出事儿之后，他就没有在意周默的情绪。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疏忽，就出了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现在周默已经把宗天一控制了，如果不放，那起码是个“非法控制他人自由”。如果放了，宗天一也必然会报警。在沈重看来，周默这是走了一步“臭棋”。 “重哥，你先别着急生气上火。”听完了沈重的一顿雷烟火炮，周默冷静的说道。“这个宗天一身上也不干净。” “他不干净那是警察的事儿，抓他自然有警察出面，你抓他算怎么回事儿？而且，你要知道，这种事儿本身取证难，至少得受害人家属报案。”沈重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对周默解释道。 “我向你保证一个事儿，最晚，明天上午就会有好几拨报警的人。”周默信誓旦旦的说道。“但是，这中间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需要重哥帮我一下。” “你就知道我会帮你是？”沈重无奈的反问道。“说，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重哥，想办法让侯然然的家人报警！”周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带的几个人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包括我自己，其实我包括租车之类的都是用的你之前给我那个身份证。所以……” “所以我就得给你擦屁股是不是？”沈重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在打乱我们的部署？” “重哥，如果这个事儿你们不管我，能让你们的部署重新不被打乱的话，我自己想办法。”周默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 “唉，你现在先不要动，这个事儿我自己说了也不算！”沈重叹了口气。“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不要走。对了，那个宗天一，你千万不要让受伤，知道吗？” “我尽量！”周默点了点头。 “什么叫尽量？”沈重气得想摔电话。“记住，不能有伤。好了，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周默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冒险，在沈重的帮助下，应该快要结束了。 第210章 沈重的援助手段 回到废弃的仓库，周默才发现，沈重的要求已经做不到了。宗天一已经被捆了起来，嘴也堵上了。不过，捆他用的不是绳子，而是那种宽布条。看到这个“惨不忍睹”的场景，他终于明白上官敏儿为什么要买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宽布条了。 “默哥，要不你再问问他，可他愿不愿意交代？”上官敏儿看到周默回来，停止了对宗天一的摧残。 “这是怎么做到的？”被捆着的宗天一不但嘴被堵着，身上还布满了各种小面积的血渍。 “哦，我们可没打他啊。你看他身上那些伤，你就是让法医来验伤，也是逃跑的时候自己摔得。” 经过上官敏儿这么一说，周默好奇心顿起，走到宗天一的面前，查看起了他的伤势。正如上官敏儿说的那样，后背没有任何的伤口，前胸和腿上各种擦伤和扎伤，连伤口都显得那么自然。 “愿意配合吗？”欣赏完了上官敏儿和洪健的“杰作”，周默冲着宗天一微微一笑。“如果愿意，你就点点头，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其实没等周默说完话，宗天一就已经开始拼命的点头了。 “说，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上官敏儿上前把宗天一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周默直接开口问道。 “呼……呼……”嘴巴恢复了自由的宗天一先是大口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才迫不及待的开口。“周默，我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有人要整你，我也不知道你得罪谁了。我们干这个的，有人给钱，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上官敏儿话到人到，只不过扬起手来并没有落下去。即便这样，也吓得宗天一，一缩脖子。 “那就说说，谁给你的钱？”周默摆手示意，让上官敏儿先歇会儿，他继续询问宗天一。 “我们有一个群，这个群的群主给我们分任务。”宗天一觉得，今天要是不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估计自己很难脱身了。至于交代了之后能不能脱身，那就只能赌一赌运气了。 “至于我们这个群主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联系，用的都是网名。”决定赌运气的宗天一这一次没有再耍花样，一五一十的交代着。“这次针对你的曝光，我私下听我们群里的人说过，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寒公主”的人发起的，而且这次的佣金很高，至于这个“寒公主”叫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些？”周默不满意的瞅了眼宗天一。 “再多了我也不知道，周默，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再揪着我，没有任何意义。”宗天一连忙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保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不会再参与这个事情了。甚至前我发过的，我也可以删除了……发个道歉声明什么的也行。” “呵呵，我不怎么信任你，怎么办？”周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说道。 “我，我也不知道！”宗天一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办法。实际上，这个问题，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解的，对方如果信任你的话，什么都不说也自然会信任，一旦不信任了，其实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样，一会儿你把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一遍，我录下来。”周默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拿这个视频对你做什么，当然，前提是，你能做到你的承诺。” “这……”宗天一有些犹豫。 “你的思考时间不确定，因为我要去接个电话。”周默说着，拿着正在响的功能机向外面走去。“对了，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就按照我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儿了啊。” 走出废旧厂房的一瞬间，他给上官敏儿使了个眼色，脚下不停，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小默，现在说话方便吗？”电话里传来了沈重的声音。 “我已经到车上了！”说着，周默打开了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就我一个人，重哥。” “好，小默，你们几个人几辆车？”沈重的声音不大，但语速很快！、 “我们来廊城的时候是6个人，两辆车。现在多了那个宗天一和一个叫小美的女人，但同样也算多出一辆车来。”周默如实回答到。“有两个人单独行动，一辆车。我现在还是6个人，两辆车。” “好，你听我安排。”沈重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一会我会安排人去沈城接人，侯然然的父亲已经按照你的说法报警了。现在你立刻用我给你那个身份买机票，从京城回来。我查过了，现在是下午3点过5分，再过4个小时，也就是晚上7点10分，有一趟回来的航班，到省城落地，到省城大概晚上11点，我会安排车去接你，你务必要在晚上12点之前回来。到时候一口咬死，从来没有离开过。侯然然的家人会为你作证，包括医院的那些医务人员。” “那过了12点回去有什么不一样吗？”周默盘算了下时间，太急了。于是开口问道。 “废话，要是行的话，我还那么着急让你回来干嘛。”沈重没好气的说道。“医院的监控下，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出现一次，光有人证是站不住脚的。快点去准备。” “行，我知道了。到了省城我联系你。”周默说着，就要挂电话。“我现在就去准备。” “等等，先别急着挂电话。”沈重连忙制止了周默。“留一个你们人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安排的人到了沈城联系他。” “联系上官敏儿就行了！”周默回应道。 “要是能联系她，我还能问你要电话号码吗？”沈重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说，抓捕宗天一的行动，完全是警方安排线人进行的，你懂没懂？”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周默哈哈一笑。“等会我短信发给你两个电话号码，你们到了沈城，直接联系他们就行。记得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千万别把他们扔在沈城不管了。” “当然得带回来了，我还得告诉他们怎么对“供词”呢。”沈重没好气的说道。“小默，我告诉你，这次事儿，不允许再发生，懂不懂。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问题！”周默开心的保证道。“那我去安排了啊！” 挂了电话，周默又回到了废旧车间。 “周默，周默，我按你说的做，求求你们了，别再折磨我了！”宗天一看到周默，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相比于上官敏儿来说，他更愿意面对周默，至少周默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他进行肢体上的“问候”。 “想通了？我就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周默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金百诚给他的那个手机，交给了上官敏儿。“你负责拍摄一下，我去那屋看看那个美女想通了没有。” “状态好一点啊！千万别哭丧个脸。还有啊，一件不拉的给我说出来，要是落下了哪件事儿，呵呵，你懂的！”周默走之前，再一次提醒了宗天一。 “放心，放心， 我一定实话实说。”宗天一现在的想法，就是快点脱离上官敏儿这个“恐怖分子”，其他的事情，等脱险以后再说。 周默不管宗天一表现如何，表现不好，自然有上官敏儿和洪健教他怎么做人。他找到颜笑苍，是为了要他的点好号码，然后发给沈重。在这个废旧仓库待了快一个小时了，此时的小美已经几近崩溃了。颜笑苍倒是一直没有为难她，条件是她在限定的范围内老老实实待着。 “笑苍哥，把你电话号给我！”周默趴在颜笑苍的耳边说道。“一会儿带他们去沈城，到时候警方回来接人，我不方便出面，你替我交给他们。” “啊？怪不得大庆哥那么重视你呢，你这路子野啊！”颜笑苍也轻声的在周默耳边回应道。“我一会打你的电话，来的时候大庆哥把你的电话号告诉我了，尾号8910的是我的！” “好了，我出去再安排一下啊！”周默拍了拍颜笑苍的肩膀，再一次回到了废旧仓库的另一间厂房，但他没有说话，甚至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因为宗天一此刻正作为男主角面，在上官敏儿导演兼摄像的指挥下，一遍遍的录制着“自首”视频。 直到周默点了点头，上官敏儿才收起来了手机，然后冲着向她招手的周默走了过来。 两人直接出了厂房，上官敏儿把手机还给了周默，周默才一五一十的把沈重在电话里的安排说了一遍。 “我现在就得走了，现在都快五点了，我还没订票呢。”周默拿起手机，先把刚刚宗天一那段“自首”的视频发给了何冲。“到了沈城，你自己想办法回去，不要和警察一起走。” “那你还坐什么飞机啊！”上官敏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十六点四十二分。“默哥，这样，距离五点还有十八分钟，我进去安排一下。五点整，我开车带你回去，我保证耽误不了事儿。” “还能这么操作？”周默突然想到了上官敏儿“钱包杀手”的驾驶技术，不由的肝儿颤！ “行了，默哥，咱俩开那个途观走，让洪健他们开宗天一的哈弗。四个人，也足够了！”上官敏儿瞬间做好了安排。 “敏儿，他们两个人一个人开车，另外一个人看着两个人，恐怕不妥？”周默提出了质疑。 “看着两个睡着的人，一个人都能抽空睡个觉。”上官敏儿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瓶水下去，保证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沈队长了。” 说完，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气的徒弟去兑现自己的诺言了，周默突然想起来了，这车是租的啊！稍加思索，周默把电话打给了李瑶。李瑶听到师父的声音，乐得差点蹦起来。可当她听完周默给她安排的任务，瞬间就想“起义”了。 周默让她开车去沈城汇合，毕竟租的车还要还回去，莫不如直接把车扔给白六子他们，到时候让他们把两辆车一起还回去就好了。而且还能直接把白六子从宗天一家里“拿”出来的东西直接带回去给沈重。 没办法，李瑶即便再不情愿，也得尽快出发。她知道上官敏儿那个车技的杀伤力，算计下行程，她现在出发，也未必能赶在上官敏儿和周默到达沈城之前到地方。 上官敏儿说话果然算数，五点整，两人直奔沈城而去。颜笑苍和洪健将两个已经昏睡的人扔在那辆哈弗上，也紧随其后出发。只不过，还没等上高速公路，两人就看不到那辆大众途观了。 原本要5个多小时的路程，在上官敏儿的极限操作和一点都不心疼周默钱包的情况下，仅仅用了三个小时多一点，就和白六子等人在沈城见了面。因为着急出发，来不及过多的寒暄，让白六子过一会儿去还车，罚款直接从押金里出。 在沈城逗留了十几分钟之后，李瑶的小路虎终于到了。 “我跑了600公里，你跑了320公里，你居然还没我到的早！”上官敏儿把李瑶从主驾驶上拉了下来，鄙夷的看了眼李瑶。“默哥，上车，两个半小时，我保证把你送到地方。” “败家娘们！”李瑶咕哝了一句，直接跳上了副驾驶。“你这一年的罚款都够嫁妆钱了，你肯定嫁不出去！” “哼，我以后超速的时候就开你的车！”上官敏儿毫不客气的回应道，但手上没有任何停顿，周默刚在后排座坐下，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白六子看着窜出去的“路虎”，不住的咂舌，这不是开的太快，这是飞的太低啊！ “叮铃铃铃……”车刚刚驶上高速公路，上官敏儿还在和李瑶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周默的功能机突然响了。 “喂，重哥！”周默看了看是沈重的号码，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你没坐飞机？”接通的一瞬间，沈重居然有些诧异。 “知道我坐飞机，你还打电话？”周默躺在后排座，伸了个懒腰。“重哥，忘了跟你说了，敏儿开车送我回去。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十点半，我就能赶到你让我去的那个医院。” “哦，上官敏儿在开车，那我就跟你说！”沈重叹了口气。“你到医院露个面，就直接来找我。” “怎么了？重哥，出什么事儿了吗？”听到沈重的语气，周默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来再说，事情还不确定！”沈重说完，也不等周默再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周默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又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 第211章 又是一个不眠夜 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晚上十点半，三人按照沈重给的地址，直接到了八楼的住院部。正如沈重交代的那样，侯家人见到周默，已经没有了“敌意”，候父甚至直接拉住了周默的手，一顿的表示感谢。 周默满脑子还是沈重刚刚给他打的电话，根本没有心情寒暄。即使这样，他依旧带着李瑶和上官敏儿去病房看望了一下侯然然。 或许是早就知道周默回来的缘故，侯然然正躺在病床上和她的母亲轻声说着什么。见周默等人进门，明明知道自己起不来的侯然然还是出于本能的想要坐起来。 看着她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周默赶忙跑过去，轻轻的安抚着侯然然躺下。从侯然然的目光里，周默没有看到过往几次的那种愤恨，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或许还夹杂着一些感激。 因为来的匆忙，周默根本就没带什么果篮或者营养品。倒是上官敏儿比较“土豪”，包里居然准备了一千块钱，这算是解了周默空手而来的尴尬。 侯然然一家人除了感谢基本上没有别的话，而周默除了愧疚之外也是理屈词穷，六个人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这尴尬的聊天。 “喂，重哥，我刚从医院出来！”下了楼，周默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沈重的电话。 “那你过来！”沈重的语气很平缓，没有了上一个电话里的急躁。“我在办公室等你！” 原本李瑶想要先送上官敏儿回去睡觉的，可周默着急见到沈重，他们也只得改变了行程。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周默都怀疑刚刚在高速公路上吵了一路的两个人是不是去了趟医院，就被偷梁换柱了。最后，他想到了四个字“相爱相杀”。 到了刑警队，李瑶和上官敏儿没有跟着进去，她们知道周默找沈重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况且两人此时已经有点想念周公了。于是乎，周默被华丽丽的抛弃了。 “重哥，我来了！”门都没敲，周默直接闯进了沈重的办公室。“重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本来有事儿的，现在没事儿了。”沈重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对，还是有点事儿。” “什么有事儿，又没事儿的？”周默被沈重这绕来绕去的一番说词绕晕了。“重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既然你来了，我就跟你说说！”沈重把身边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周默。“不过，我说之前先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知道有杀手要对你妈妈和你妹妹动手？” “是啊！不过，我都安排好了！”周默点了点头。“我妈在老家，我让赵镇长把她接到到招待所了。小妃在临城上大学，我麻烦的龙队长。重哥，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啊？” “呵呵，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杀手已经行动了！”沈重呵呵一笑。 “杀手行动了？”周默一惊。“重哥，那我妈和我妹妹没事？” “别激动，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我先告诉你，你妈妈和你妹妹现在都很安全。”见周默的情绪有些激动，沈重连忙想把结果说了出来。 “呼……”周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重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让龙队长保护你妹妹吗？但你并没告诉你妹妹有危险，所以说你妹妹在不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和同学出去逛街。7点多一点的时候，两个杀手还没等动手，就被龙队长安排的侦查员给抓了。”沈重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这两个人还在临城接受审讯呢。” “这次真得感谢龙队长了！”周默又一次出了口长气。“那我妈那边怎么样啊？” “重点说你妈妈那边的事情！”沈重喝了口水，不急不缓的说道。“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因为接到了你们老家那边的通报，说是你们村子有一个房子莫名的着火了。现场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如果不是当地村民自发的加入救火的队伍，弄不好整个村子都没了。据说当时有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曾经去过你们村子。” “听到白头村这个名字，我就想起来是你家所在的村子了。结合你妹妹出的危险，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都没想就给你打电话了。等电话接通了，我才发现，按照原计划的话，你当时应该在飞机上，按理说我是打不通电话的。但是，当你说你正坐在车上往回赶时，我决定想不告诉你。”沈重不急不缓的说道。 “着火的那个，是我家吗？”虽然周默知道妈妈不在家，但还是很担心。 “挂了你的电话，我特意打电话让那边的县公安局确定了一下，着火的房子，就是你家的！”沈重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我也确定过了，你妈妈当时不在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 “不过什么？”沈重的语气稍微一顿，周默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家被烧了，你妈妈没在家，可是现场，却有一句烧焦的尸体。”沈重面色凝重的说道。 “有一具尸体？”周默也懵了。“会不会是纵火的人没有跑出来？” “可能性不大！”沈重摇了摇头。“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过，但这个烧焦的尸体，脑袋上有钝器伤，说明他在被烧死之前，至少被人袭击过。” “这就奇怪了……”周默陷入了思考。 “现在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确定。明天我和我的同时将赶过去支援，先确定尸源！”沈重叹了口气。“不过，有两件事儿，我得告诉你一声，毕竟是在你家里烧死的人，在案件没有梳理清楚之前，你妈妈暂时只能住在公安局了。” “是拘留吗？”周默一愣，随即也明白了。 “那倒不至于！”沈重摇了摇头。“现在算是配合调查，其实这段时间，你妈妈住在公安局的招待所里，其实更安全。现在你们县公安局正在全力追查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这段时间，不光是你妈妈和你妹妹，你自己本身才是最危险的。” “我知道，重哥。”周默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几个优盘，相机，以及电脑硬盘，一股脑的放到桌子上。“重哥，这是从那个宗天一的家里“搜”出来的。而且，我问他的时候，他交代说，似乎背后是一个叫“寒公主”的人想要整我。”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太冲动了。宗天一被你绑了，好在你找到了他一些黑历史，如果这个人第一次干这事儿，你就不好收场了。”提到宗天一的事情，沈重看着周默有些生气。“这两天你除了注意安全以外，一定要抓住机会，这个宗天一的出现，很有可能会成为你反击的最佳机会。如果临城那边审讯杀手有结果，包括我明天去确定尸源后对案件侦破要是有作用，你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如何反击，应该不用我教你？” “我心里有打算！”周默也没客气！“其实，我现在已经开始为反击做准备了！” “说实话，网络上如何反击，我一点经验也没有。”沈重哈哈一笑。“小默，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一个记者，对法律条文也很在行，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优势，也不要太把这个优势当回事儿。这个事儿快结束了，这不是我的预感，而是因为这个事最终还是出人命了。侯然然跳楼，你家出现不明尸体，包括你妹妹被人盯上，说明对方这几天没把你怎么样，已经沉不住气了。” “这样最好！”周默冷哼一声。“重哥，我其实很希望对方出手，只要他们出手，就会露出马脚。” “嗯，咱哥俩想一块去了！”沈重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稳。一会儿你去哪？” “我今天晚上回公司睡！”周默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好，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沈重下了逐客令，不是因为他讨厌周默，而是此时的周默，明显因为睡眠不足，显得精神不佳。 “那我走了，重哥！”周默起身，背上背包，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了一句。“那个宗天一如果能审出来什么，在不违规的情况，希望重哥能告诉我一声。” “放心，我明天虽然不在，但这个宗天一的事情我会特殊交代，随时我都会给你打电话！”沈重应承道。 离开刑警队，周默站在空旷大街上，等了足足五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周默习惯性的去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才发现原来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您做后面。这是我女朋友，刚下班，我顺路送她回家。”开车的是个小伙子，见周默一愣，马上开口解释，并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周默不想多说话，关上车门，去了后排座坐下，报上公司地址，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老公，咱们要去的地方，就离那个武唐传媒不远。”周默报完地址之后，副驾驶上女孩儿嗲嗲的声音传来。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武唐传媒在哪。”司机接了一句。“一会到了地方，你指给我看看，过段时间，我们集体去祝贺的时候，我要说我知道地方，多有面子啊。” “你可拉倒！还庆祝呢。我跟你说啊，老公，这次那个周默不死也得扒层皮。”女孩撇了撇嘴。“我们行内好几个大佬都说了，这个武唐传媒本身就是出来搅局的，注定了长久不了。” 周默一听便明白了，感情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也是个主播，只不过不知道是哪家传媒公司的罢了。 “切，他们就是嫉妒。人家老板周默是个主持人，我们开出租车的经常能听到他的节目。”司机小伙子明显不服气。“媳妇，别看网上现在各种曝光，依我看呢，就是那些嫉妒他的同行干的。” “这回你还真说错了！”女孩儿明显更了解内情。“我们老板说了，这次他得罪的，可是京城那边的人。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渣，他要是身子正，害怕影子歪？” “人家怎么歪了？亲爱的，他媳妇都进去了，还能给他丈母娘养老送终，你觉得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司机小伙儿反驳道。 “拉倒，你知道个球球啊！”女孩儿不屑的说道，“他那是为了丈母娘留下来的那套房子。” “你还做主播呢，你难道没看今天晚上的曝光？”司机小伙语气不像女孩那么嚣张，但依旧不让步。“现在好多主播都在曝光，那个编故事的叫宗天一，以前就劣迹斑斑，这次又来曝光周默，差点害死一个女孩儿。” “这你也信？”女孩依旧一副“我全懂”的语气。“那只不过是周默洗白的手段而已。我们这行，水深着呢。” “我相信这是真的。”司机小伙儿坚持自己的想法。“周默可是个记者，跟你们这些主播不一样。他的公司已经说了，今天晚上不定时公布宗天一的证据实锤。没看我这一直带着蓝牙耳机吗？我就守着呢！” “你等个大虾啊等！”女孩儿语气里充满了满满的嘲讽。“老公，我跟你打赌，这个周默保证身败名裂。” 前排的“小两口”争论不休，后面的周默憋笑憋的很辛苦。果然同行是冤家，一个小小的主播都盼望着自己倒霉，倒是实在的司机小伙儿成立自己忠实的支持者。 “前面找个地方停车！”眼看到公司楼下了，周默打断了“小两口”的争论。正常情况下，他就直接到公司楼下了，可这两个人一直在围绕着自己争来争去，他就提前100多米下了车。 下车之后的他，背着包，丈量着下车地点到公司的距离。可眼看到公司楼下，他才发现，那辆出租车居然停在了那里。遇到这样的“奇葩”他也是无奈，他很想跟那个司机小哥说一声谢谢，可这个时候的他，真的不愿意旁生左节。 等了足足半小时，那辆出租车才离开吗，周默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他打算上楼最后，先足足的睡一觉，等明天早上何冲来上班了，他在做反击准备。 当他打开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睡眠计划，又一次泡汤了。 第212章 凌晨的计划 周默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很清静的公司里，此刻却热闹非凡。不仅何冲没有下班回家，林悦和孟晓萱也在公司里。让他更加吃惊的是，许久不见的伊瑷居然正在和何冲讨论着什么。 “默哥，你回来了？”第一个发现周默回来的孟晓萱，直接扑了过来。 “你们都在啊？”周默诧异的一愣。“哎呀，伊瑷姐也来了？” “怎么？我来你们公司，你不欢迎啊？”伊瑷把手中原本拿着的一支笔顺手交给了何冲。“我听何经理说，你今天晚上会回来，我就不请自来了啊。” “欢迎欢迎，伊瑷姐大驾光临，我怎么能不欢迎呢？”周默拍了拍孟晓萱的肩膀，走向了伊瑷。“伊瑷姐，这两天我没在，不知道这么晚了伊瑷姐来这是……？” “默哥，伊小姐是来帮忙的！”何冲走了过来并接过话茬儿。 原来今天下午周默把宗天一“主动”交代的视频发给了何冰之后，何冰就琢磨着什么时候爆出这个“雷”比较合适。毕竟这很可能是扭转周默在网络上颓势的唯一机会。 他第一想法，就是和主流媒体联合曝光。如果找城市文艺广播电台，那自然没有任何障碍。可广播电台的劣势在于没有影像播放。即便也开通了网络直播，但效果跟电视台自然是没办法比。 思来想去，何冰想起了伊瑷，当初是因为周默的原因，伊瑷曾短暂的在武唐传媒直播间客串过几次。好在当时何冰抱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留下了伊瑷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接到何冰电话的时候，伊瑷已经下班回家了。一听说是因为周默的事情，她二话不说，连饭都没吃就赶来了。一是因为她对周默的印象很好，最近网络上沸沸扬扬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信。二是她觉得这应该又是一次机会。 周默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和何冰商量曝光宗天一，把网络的矛头从周默身上引开的最佳时机，至于联合曝光的形式，两人已经确定了，伊瑷回去和单位商量，只要确定下来时间，何冰这边就开始提前把视频透露出来。 “小默，我和何经理商量过了，曝光方式由你们这边“挤牙膏”，一点点的曝光，吊足网友的胃口。”现在周默回来了，伊瑷三言两语把她和何冰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和何经理纠结呢，到底放到电视台的哪个时段来播放比较好。我觉得还是晚上黄金时间段比较好，可何经理觉得越快越好，他打算明天一早就放视频。小默，你的意见呢？” “伊瑷姐说的对，何经理有点着急了。不过，何经理也是为了能早点解决，稍微急躁了点也情有可原。”相对于伊瑷来说，何冲算是自己人，周默自然会把话锋偏向于伊瑷，不过，他也把话拉了回来。“其实我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去医院看了看侯然然，又去刑警队和沈队长见了个面。对于宗天一这个事情，我有个新的想法。要不，再占用伊瑷姐点时间，咱们到里面去聊聊？” “好啊！”伊瑷点了点头。“我昨天晚上夜班，今天白天补了一觉，一点都不困。” “默哥，我去给大伙买点吃的喝的！”就在大家准备进到周默办公室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林悦突然说道。 “还是我去！”走在她前面的孟晓萱站定转身说道。 “你俩都进来！”周默喊了一声，“何经理，直接点点儿外卖，都半夜了，大家也都饿了！” “好嘞！”何冲点了点头，进到办公室坐下之后，直接拿着手机开始点餐。 “小默，说说，你有什么想法？”伊瑷屁股刚沾着沙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今天把视频发给何经理的时候，也和你们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尽快，以最大的范围来曝光宗天一做过的那些事儿。但我见到侯然然之后，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说到这，周默稍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想做一次全面的曝光，而且是全方位的。” “全方位的？”听到周默这没头没尾的话，伊瑷来了精神。“说说看，咱们个全方位？” “当然，所谓的全方位自然还是包括网络直播和主流媒体一起曝光。”周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先说网络直播这一块。我决定用电视专题的方式直播。” “我在路上的时候，查了一下。那个宗天一过去的三年，通过各种制造谣言混淆是非，造成自杀的事件，一共四起。如果算上侯然然这件事儿，那就是五起了。而另外四起这样的事情分布在三个不同的城市。好在这三个城市都属于北方地区，距离最远的奉城，开车也只需要四个小时就能到达。” “小默，你不会是想每个城市都派人过去和受害人的家属联系？”伊瑷似乎听出了周默的打算。“到时候直播的时候，来个现场连线？” “嗯，我是这个意思！”周默点了点头，同时冲着伊瑷竖了个大拇指。 “默哥，这次要去三个地方，你就是再偏心，也会安排我去个地方了？”林悦听到周默刚刚的打算，立刻表现出了小委屈的样子。 “哈哈哈，小默，你的二徒弟有意见了哦？”伊瑷看到林悦可怜惜的样子，哈哈一笑。“人家唐僧独爱二徒弟，怎么到了你这，正好相反了呢？你要这样，是修不成正果的哦？” “这次林悦不去都不行啊！”周默叹了口气。“三个地方，至少要去3个人，而且敏儿这次不能去。” “敏儿怎么了？”林悦一听，马上关切的问道。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这几天跟着我到处跑，太累了。”周默笑着摇了摇头。“而且，她还有其他任务。” “敏儿去不了的话，我去！”孟晓萱习惯性的举手示意。 “不行！”想都没想，周默直接拒绝道。“李瑶和敏儿是实行生，离开两天对单位的工作影响不大。我本身就在休假，现在已经把林悦带出来了，如果你再请假，那就真会影响咱们节目的正常运行了啊！” “我要不去，人不够啊！”孟晓萱提醒了一句。 “放心，我会安排的！”周默卖了个关子。 “那，我能干点什么？”伊瑷双手一摊。 “伊瑷姐，你的任务可相当繁重了啊！”周默微微一笑。 “这一次，咱们的直播也不搞碎片式的预热了，而是先曝出一个自杀案件，然后主流媒体开始介入。紧跟着再曝光一个，主流媒体继续跟进，最后平台和主流媒体同时大面积曝光，而且，这些事情，要在一天之内完成。”周默继续讲着自己的计划。 “我们单位报道同一个事件，一天最多只能报道一次啊！”伊瑷不得不善意的打断了周默的讲解。 “不好意思，伊瑷姐，是我没说清楚！”周默歉意的看了看伊瑷。“我的意思是，这次介入的主流媒体包括，但不限于你们单位！” “你的意思是……？”伊瑷一愣。 “省电视台，其他省市电视台，甚至包括电台和纸媒”。”周默继续解释道。“天亮以后，伊瑷姐，你辛苦点，去找赵局长帮忙联系一下。” “这没问题！”伊瑷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小默，电视台的节目，除了新闻类的，一般情况前一天就已经确定了。咱们天亮之后联系，还来得及吗？” “咱们可以等一天！”周默斩钉截铁的说道。“因为沈队长那边有两个案子涉及到这个事情。如果顺利的话，这次很有可能会直接把背后陷害我的人直接连根拔起。所以，我不介意多等一天。” “即使等一天，时间也很紧张啊！”伊瑷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嘛，这个事儿得辛苦伊瑷姐了！”周默再一次客气的冲着伊瑷微笑了一下。 任务分配完了，但这件事情具体到细节，其实还是只有周默一个人清楚。所以，等外卖到了以后，众人边吃边聊，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伊瑷了解了整个报道过程中需要把控的细节之后，终于带着睡意离开了。 “林悦，你的任务其实一点都不轻！”等伊瑷离开了，周默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看着林悦。 “没事，默哥！”林悦坚定的点了点头。“默哥，从你给了一份合同，把我留在单位，一直到我转正，其实我一直想有机会报答你。平时看着瑶瑶和敏儿一直围在你身边，帮你跑前跑后，我甚至怀疑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帮你做事了。” “说什么呢，林悦。”周默笑着摇了摇头。“林悦，我一直不愿意打扰你的工作，是因为我知道你需要做好这份工作，更需要通过工作赚到钱。这一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你请假的。” “不！默哥，我是缺钱，但我也知道什么是情谊！”林悦说的有些动容。“这一次，默哥，你就告诉我该做什么。” “嗯，那个宗天一的情况，我想何经理已经跟你说过了？”周默说着，看了看何冲，何冲微微点头表示回应。“过去的那四个受害者呢，有一个护士，齐县的。明天早上你告诉李瑶，让她负责去找这个护士的家人。” “那我呢？”林悦眼巴巴的看着周默。 “你直接去京城就行！”周默开口说道。“京城那边一共两个受害者，一个是去年2月份服毒自尽的，也是一个学生。另一个是前年9月份跳楼自杀的，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具体情况，何经理会交代你！” “默哥，还有一个奉城的呢，那个护士！”见周默提到了自己，何冲赶忙提醒道。 “奉城那边我有熟人！一会我给你个邮箱，你把那个护士家人的联系方式发到哪个邮箱就行！”说着，周默顺手写下一个邮箱地址，递给了何冲。“好了，不早了。都回去睡。何经理，你和晓萱回去的时候，送一下林悦。” “嗯，没问题！”何冲点了点头。 “对了，林悦，明天你请假的时候，去找李台长申请一下，让单位的司机送你去京城。”三人离开前，周默再一次嘱咐道。“不行路上再补一觉。明天你和李瑶都早点出发，到地方先联系被采访对象。后天咱们随时准备连线。” “嗯，我知道了，默哥！”林悦重重的点了点头。 “默哥，你去哪？要不咱们一起走？”何冲也停住了脚步。 “我不走了！”周默打了个哈欠。“我今晚在这凑合一夜，上午8点，我乣是没醒，就得叫我起床！” 何冲也能看出来，周默此时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应该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甚至有可能好久没有睡觉了。也没有再过多的客气，转身把门关上，带着孟晓萱和林悦离开了。 周默很困，但没有着急睡。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日程本，在上面记录好起床之后需要联系的人，需要做的事儿。几天里的奔波和疲惫，让他对自己的脑容量产生了怀疑，他现在想要可能的完成计划中的事情，只能依靠记录了。 即便他已经两天没睡了，即便他困的睁眼睛都变成了体力劳动，躺在沙发上的周默，依旧睡的很不踏实。没等到他和何冲约定好的八点，他就早早的睁开了眼睛。 翻开几个小时前自己手写的记录，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七点，周默先把电话打给了李旭东。他找李旭东，除了汇报一下这两天的“逃亡”生活以外，主要是要替林悦请个假，顺便申请一个司机和一辆车。 没想到李旭东直接告诉周默，林悦这次算出差，根本不需要请假。这样一来，安排司机和车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整整一个早上，周默化身“电话小能手”，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电话，甚至连何冲来上班的时候，他也只是挥手示意了一下。 上午九点，周默终于搞定连自己计划中的所有环节，李瑶和林悦都已经出发了，连上官敏儿都给他的新微信发了一条“待命中……”的消息。他才伸了个懒腰，拿起孟晓萱早上送过来，现在已经凉透了的早餐。 “滴，滴滴！”一口包子刚咽下去，他的功能机上一条短信就映入了他的眼帘。短信来自上官敏儿的手机号码，实际上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又是那个神秘的号码发来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不要回老家！” 第213章 祸怎么可能不及家人 这个陌生的号码对于周默来说，其实已经不陌生了，说其陌生，只是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从自己在网络上被推上风口浪尖之后，这个号码已经不止一次提前示警。 而且每一次的消息都准确无误，从一开始的怀疑，再到半信半疑，直到现在，周末已经对这个陌生号码的信息信任无疑了。他有的时候盼望着这个号码能发来消息，因为这样他也能提前布局；有的时候，他又害怕这个号码发来消息，因为每次他见到的消息，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无形的打击。 就像现在，短信提醒他不用回老家。虽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他心里也能猜到大概。昨天晚上沈重刚刚告诉他，妈妈住的地方已经因为一场大火化为了灰烬，而且现场还留下了一具“多余”的尸体。想来这条短信的提示应该和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都说祸不及家人，可当祸事来临的时候，哪一个家庭又能幸免于难呢？他的母亲耿莲花差点受到连累，妹妹周妃要不是龙队长帮忙，后果也不堪设想。 今天早上，他本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的情况，想到母亲现在还在配合调查过程中，自然也不可能自由的接他的电话，他才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他正琢磨着是不是给沈重打个电话，问一下老家那边情况的时候，上官敏儿的电话却率先打了进来。为了节省时间，电话里周默并没有给她解释什么，让她直接打个车，来公司找自己。 看了看时间，又想了想那条让他不安的信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暂时不打扰沈重。 其实他这个时候给沈重打电话也毫无意义，因为沈重刚刚到达沈重的老家。一早上他就带着技术人员出发了，和当地县公安局的刑警队汇合之后，直接赶到了周默的老家，或者说，就是周默曾经的家。 又经过一番勘查，在纵火现场，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尸源确定的工作却取得了重大进展。 尸源确认的常规方法无非两种，一种是根据尸体的骨骼图形，还原受害人的体貌特征，另一种是排查当地失踪人口，在进行dna的比对，从而确定受害人的身份。 由于当地警方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场火灾是人为造成的，也就是纵火案。再加上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最近网络上被网暴的主角周默，这个案件就成了市里督办的案件。 受害人并不在火灾的中心点，也就避免了直接变成灰烬。县公安局介入后，第一时间保护了尸体，请了省里的专家，连夜赶到这里，对受害人生前的体貌特征进行了绘图恢复。 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镇，失踪人口少之又少，甚至说十年八年都发生不了一次。很快，小镇上这两天唯一的失踪人口就进入了警方视线。今天一早，赶到派出所报案的，正是周默的表姐周可。 周可说她的妈妈一个晚上没有回家，这样的事情过去是从未发生过的。而且自从昨天晚上7点钟以后，家人就再也没有打通过她的电话。昨天晚上，一家人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有县公安局坐镇，派出所表现的很积极。一边采集了周可的dna和纵火现场的尸体进行比对，一边抓紧时间查看镇里街道上各个路口的监控视频。 小镇上一共只有十几个监控摄像头，派出所的警员几乎全员出动，重点排查昨天下午周可母亲失踪前后的监控录像。等沈重等人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视频录像的排查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昨天下午6点多，周可的母亲和一个头戴鸭舌帽，脸上捂着口罩的男人，在一个岔路口聊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这个男人递给了她一摞现金，之后两人一起上了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面包车。 根据视频追踪显示，这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最终拐向了去白头村的路。经白头村的村民辨认，这辆车正是耿莲花家里失火前后出现在村里的那辆车。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尸体是谁，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紧跟着，根据尸体骨骼的绘画恢复工作也已经完成了。在没有惊动周可的情况下，通过户籍里的照片比对，纵火现场留下来的尸体，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失踪了的周可母亲王娟。 当然，这样的照片比对，暂时还成为不了证据。在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即便参与这个案件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确定了尸体的身份，当所有人都没有做出最终的结论。 直到下午三点多，加急了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证实了之前所有的工作都在一个正确的轨道上。周可知道这个消息，差点当场晕倒，而周大壮直接住进了医院。 此时的沈重已经不在案发现场了，也没有在派出所，而是根据群众举报，发现了那辆没牌的面包车被抛弃了。沈重正在抛车现场，等着技术人员的取证。 他接到电话，知道了尸源结果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周默。周默也很诧异，他得到通知，立刻就让赵俊阳帮忙转移了母亲。可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人命，而这个失去生命的，还是自己那个关系并不好的大娘。 周默和沈重在电话里并没有过多的对这件事进行沟通，但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因为他们都明白，事情远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杀手的目标是耿莲花，在不知道耿莲花已经不在家的情况下，还能把王娟带上，这足以证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干不掉耿莲花的准备。 而且，耿莲花的家里死了一个人，必然要被调查。如果换一个人，她或许会因为有不在场的证据，就能和这件事情划清界限。可这个死去的人偏偏是王娟。 耿莲花和王娟的关系差到了极点。这一点不用调查，每一个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也就是说，耿莲花绝对有干掉王娟的动机。 换而言之，耿莲花最终不会因为王娟死在她家里的事情负什么责任，这一点周默和沈重都很有信心。可人言可畏四个字，周默比任何人都清楚。包括此时此刻，网上众人还在讨论无良记者兼渣男的他。 哪怕从昨天晚上开始，有了宗天一的出现，晚上的风向改变了很多，可这也挽救不了周默的渣男形象。有人觉得宗天一是在故意造谣，也有人坚持，哪怕宗天一曾经恶贯满盈，也不能证明周默就是清白的。 挂了电话，周默用双手向后抚了下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现在就飞奔回去，陪在自己母亲身边，可事实上，他也没有勇气。上午的那条短信让他望而却步，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了，也改变不了目前的现状，甚至有可能越来越糟。 “默哥，刚刚林悦打电话过来了，她那边已经联系上采访对象了，而且已经同意接受采访了，林悦让我问你，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直播？”就在周默沉思的时候，上官敏儿推门走了进来。 这一天的时间，周默把公司的办公室当成了大本营。何冲和上官敏儿变成了周默的代言人。在此之前，李瑶在齐县已经和采访对象达成了共识。而林悦一个人要联系两个采访对象，自然慢了一些。 伊瑷也到了京城，而且已经和林悦汇合了。她不仅仅和电视台打好了招呼，她的舅舅，也就是赵凯局长亲自和省卫视沟通了一番，也得到了支持。加上周默本身和一些地方电视台和资讯网站，参与这次网暴清出战的媒体已经达到了30多家。 “敏儿，发下通知去，等警方通报之前一个小时，到时候伊瑷那边打头阵。我跟重哥联系过了，明天下午，他们那边会发警方通报。”周默不急不缓的说道。 “嗯，那咱们这边按原计划开始吗？”上官敏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呵呵，恐怕我想按照原计划进行，也没机会了！”周默呵呵一笑，把他从沈重那里了解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上官敏儿说了一遍。 “我靠，想都不用想啊，最多明天，这个事儿又得安排到你的身上！”听完周默的讲述，上官敏儿不由自主的爆了句粗口。 “是啊，设计到我妈了，我要在不露面，估计这个不孝的帽子又得给我扣上。”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的话，咱们曝光那个宗天一，也没什么意义了啊？这么一来，咱们不白忙乎了吗？”上官敏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默哥，要不，咱们趁着他们还没有因为你家里着火的事情再次曝你，提前下手。” “也不算白忙乎，起码那个靠网暴别人，吃血馒头的宗天一算是伏法了。”周默笑着摇了摇头。“至于我妈那边的情况，听天由命。这种涉及到人命的案子，警察破案只是时间的问题。” “默哥，要不，打电话让沈队长对那个宗天一再审一审？”上官敏儿有点“有病乱投医”的感觉。“如果能把背后的那个人审出来，其实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你这个愿望在做梦的时候，差不多能实现。”周默呵呵一笑。“敏儿，接下来你可是有的忙了！” “我今天一天除了接电话，就就是打电话。除了发微信，就是回微信！”上官敏儿发了句牢骚。“默哥，有什么任务，你就赶快安排。” “你一会儿上一下那个宗天一的微博，记得用电脑登录。发一条消息，把今天我那个大娘遇难的事情直接说出来，然后喊话，让周默出来解释一下。”周默笑得很诡异，弄到上官敏儿一头雾水。“记得隐藏ip，等你发完这个消息十分钟之后，让何经理的那些“海军部队”陆续”上线。分成两拨人，互相掐架，懂不懂？” “嘿嘿，默哥，干的漂亮啊！”上官敏儿马上明白了周默的意图。现在背后的人迟迟不露面，与其被动的等着，还还不如主动出击。周默用宗天一的微博，发布他家里发生纵火案的事情，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就打乱了对方明天的爆料。 这种情况下，宗天一的上线，很有可能会联系宗天一，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一旦有人主动联系宗天一，上官敏儿就有机会能接触到那个真正的黑手。 “呵呵，我就喜欢你聪明的样子！”周默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今天晚上，你要盯死了宗天一的微博。如果，我是说如果对方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或者问你要电话号，你就把我现在用的这个电话号告诉他。” 周默说着，举起了金百诚送给他的那部手机晃了晃，然后开始在这部手机上下载“变声器”。 “我有种预感，这次咱们距离真相会越来越近！”上官敏儿想明白了这一切，开心的一笑。“默哥，今天晚上你还要住在办公室吗？要不要我回去给你那两件儿欢喜的衣服？” “不用！”周默摆了摆手，“敏儿，今天晚上这个任务，你负责上半场，我负责下半场。但明天你的任务就要自己完成了。” “明天？默哥，是让我奉城吗？”上官敏儿诧异的问道。“到现在为止，奉城那边咱们还没安排人呢。” “不！明天你临城一趟！”周默摆了摆手。“这次去临城，你的任务很多，明天晚上估计你回不来。” “不至于？难道默哥在临城找到买家了？这是打算让我自己把自己打包卖掉啊！”上官敏儿一乐。 “我现在没那么多钱赔了！准确地说，我已经负债累累了！”周默苦笑了一声。“敏儿，明天你先去找龙队长，和他定一下时间，你采访他一下。关于那两个杀手准备去暗害小妃的事情是重点。” “嗯，我明白了！”上官敏儿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儿？” “我准备了两份文件，一份是离婚协议，一份是起诉离婚的诉状。”周默说着，把抽屉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上官敏儿。“你去监狱找佟千雪，让她把离婚协议签了。如果她不签字，你就把那份离婚诉讼带回来，送到法院。” 上官敏儿结果文件袋，刚想回应几句的时候，周默的那部功能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周默，直接去发微博了。 拿起手机一看，功能机单一的屏幕上，闪动着沈重的电话号码。 第214章 真相呼之欲出 这段时间，周默悟出了一个一点都不值钱的道理。就是人在倒霉的时候，最好一个电话都不要开机。因为只要开机，就一定会有电话打进来；只要电话打进来，那就一定是个坏消息，不管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这一次，向周默证明这个“坏消息”规律的，依旧是沈重。他告诉周默，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周可知道了火灾发生时，耿莲花早已被赵俊阳接到了镇政府的招待所。 当然，现在耿莲花其实已经被县公安局传唤到了县城，但周可还一直以为耿莲花在镇政府呢。所以，他不知道从哪纠集了一百来个人，现在已经把镇政府和招待所团团围住了。 其实现在周默已经对智能手机产生了恐惧。如果他能多关注一点金百诚送给他的那部智能手机，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沈重浪费几毛钱的电话费告诉他，因为网上已经流传出了周可一家人带着吃瓜群众大闹镇政府的照片和零散视频。 本来这个事情别说是热搜，连被关注的资格都没有。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最近的话题渣男周默，死者是周默的娘，死在了周默的母亲耿莲花家。而提前通知耿莲花离开的人不知道是谁，可接她走的人镇长赵俊阳。很快，周默和赵俊阳的关系被曝了出来，不仅是曝光了两人曾经认识的消息，还添油加醋的把两人关系细致的“升华”的一番。 即便周默这个当事人看到这样零零散散的“小作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不消半小时的时间，周默和赵俊阳的关系在各种猜测和“三人成虎”的努力下，就差点相爱了！ “哈哈哈，默哥，请原谅我在走之前还能如此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上官敏儿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她刷了好一会的手机。“我是实在没憋住啊。看看网上说的，说实话，默哥，你和那个赵镇长真的……哈哈哈！” “来，敏儿，你离我近点！”周默冲着上官敏儿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保证，尽量不打死你！” “那个，默哥，刚才你可能出现幻听了。”上官敏儿嘿嘿一笑，立刻改变了口风。“我已经按你的吩咐，用宗天一的那个微博账号发布了消息。下面评论老热闹了， 我还是在评论区里发现你的“新恋情”的。” “要不还是我过去！”周默说着，就要起身。“我觉得咱俩还是离得近点比较好！” “不不不！”上官敏儿连忙摆了摆手，同时后退了两步。“默哥，我感觉好像效果不大啊。咱们以为他们会拿火灾说事儿，结果人家盯死了你和赵俊阳的关系问题。这让咱有点措手不及啊。” “措手不及没关系，那咱们将就将就计！”周默冷哼了一声。“敏儿，一会儿你就先回家，记得把电脑直接拿着。回家之后同样把ip隐藏了。” “人家现在开始围绕着你和赵俊阳的事情展开讨论了，我还有必要盯着评论区吗？”上官敏儿有些不解。“而且，明天早上我就要去临城了，电脑我拿着，怕耽误事儿啊！” “放心，今天晚上要是没有结果，这个电脑也就不用盯着了！”周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行不行就看着一回了。” “敏儿，你刚刚不是说我和赵俊阳的关系现在是他们要抓的把柄吗？”没给上官敏儿说话的机会，周默继续说道。“晚一点，你用宗天一的账号发消息，就说我和赵俊阳有私情，要不然也不会对佟千雪爱搭不惜理的！” “啊？真的假的？默哥，你这属于自黑啊！”上官敏儿没想到刚才自己的一句玩笑，周默居然当真了。 “敏儿，现在想让宗天一的上线找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表现的比较离谱。这种离谱一定要表现的黑我，但是容易适得其反。”周默解释道。“只有这样，他的上线才会联系他。到时候，你直接告诉他，电话联系，没有幕后人亲自打电话，我宗天一就按自己的方式儿玩儿。理由也很简单，嫌钱给的少。” “呵呵呵，默哥，这可是一石二鸟啊！对方要是联系上我，哪怕逃不出幕后人，起码也把宗天一他们之间的交易情况了解透了啊。”上官敏儿呵呵一笑。“不过，默哥，咱们得说好了，我要是把你说的太过分了，你可不能找我麻烦啊！” “你能说的多过分啊！”周默微微一笑，“要不，你先说说看？” “比如说，我就说赵俊阳家孩子是给你生的！或者说，这段时间你消失了，就是安胎去了！”上官敏儿的声音不大，甚至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哈哈哈，我本事越来越大了啊！”周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对，你就这么干，越离谱越好。你按宗天一的口气说，哪怕说他要给我伺候月子都行！” “呼……”危险解除，上官敏儿长长的出了口气。“默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样做，还是逼不出来幕后主使人的话，那明天……” “如果上午的时候，我还没有接到电话，明天的计划不变！因为他们要比我着急，也比我紧张。给他们一个宗天一神经错乱的信号，他们挺不到明天中午。你走的时候告诉何经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所有的外联都要由他来串联。”周默回复了认真的状态。“明天一切计划正常，早上你出发的时候，也可以提醒一下李瑶和林悦。” “嗯！对了，默哥，这次你找了那么多主流媒体，为什么不联系几家同行的传媒公司和咱们一起造势呢？”应了一声，上官敏儿刚要离开，转身又回来了。 “你指望传媒公司能像媒体那么遵守职业道德？要是找了他们，我估计咱们的计划还能开始，就可以宣布结束了。在利益面前，哪有所谓的诚信？呵呵，敏儿，媒体不是多么可靠，而是他们丢不起这份工作。”周默冷哼了一声。 “嘿嘿，默哥固然够阴险！”上官敏儿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默哥，我一直不明白，奉城那边，你到底安排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安排咱们自己人去呢？在你没告诉我去临城之前，我还以为得我去呢。” “这个事儿我倒不用瞒着你！”周默点了点头，“我有个同学在奉城，她现在也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这一次我是私人找她帮忙，跟她供职的公司没有关系。你没发现咱们市电视台安排刘思群去的奉城吗？我们都是同班同学。” “我心里没有疑问了！”上官敏儿潇洒的摆了摆手，“默哥，你早点睡觉，我回去奉旨骂默哥去了。” 看着上官敏儿关门离去，周默自顾叹了口气，直接躺在了沙发上。他很快，但依旧睡不着。心里惦记着母亲，也惦记着自己。这几天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让他对白天和黑夜同样没有了感觉。 又是靠着时间自然流逝而度过的一夜。天亮时分，迎接周默醒来的，不是闹钟声，也不是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曙光，而是上官敏儿发过来的一张截图。 揉揉眼睛，周默起身从沙发上离开，放大了手机屏幕上的截图，仔细的看了起来。他看的速度很慢，生怕落下了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也怕理解错了任何一个词语表达的意思。 足足十分钟的时候，周默确定了上面的意思。截图正式宗天一微博的私信界面。和周默预料的一样，他的上线试图联系宗天一了。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在宗天一的私信界面里，和他聊天的居然是个女人。 前一刻还精神朦胧的周默，看完这个截图之后，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宗天一的那个上线先是批评了宗天一的不着调，紧接着威胁宗天一，再敢胡说八道，以后就不给他活儿干了。 而伪装成宗天一的上官敏儿也丝毫不留情面，以宗天一的口吻告诉那个上线，他要接一手单。如果不让他接一手单，那他愿意干嘛干嘛。最后。上官敏儿还“无耻”的告诉那个所谓的上线，如果明天还做不了一手单，那他还会在微博里说什么，就不一定了。言外之意，你可以不联系我，我也继续胡说八道，包括，但不限于出卖你们。 那个所谓的上线儿，常年混迹于网暴圈子，自然也不是傻子。估计是汇报给了那个幕后主使人。今天早上5点多，这个上线又给“宗天一”发了私信，告诉他，早上八点之前，删除前面几条比较“二百五”的微博，上午九点半，找个安静的地方，等着接“金主”的电话。 截图显示，上官敏儿没有回复，就像没看见一样，甚至最后一条消息，上面还有个小红点，标注着“未读信息”。 看看时间，刚刚过了六点，周默马上回复了上官敏儿，让她按照上线吩咐的做，但不要删除，设置成“仅限自己可见”就可以了。而且设置完了之后，一定要截图给那个上线看。 他的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上官敏儿就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突然间，他感觉到饿了。过去的几天里，周默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好了，至少他知道自己马上就揭晓答案了。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但至少要知道对手是谁。 过去的几天，他一直在被动的受到攻击，积蓄了力量想要反击去找不到反击的对象。现在，距离这个答案，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他要喂饱了肚子，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个期待已久的答案。当然，周默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今天不但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还要在知道的同时，直接给对方一次彻底的反击。 上午九点，距离揭晓答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周默直接抢占了一个直播间，和刚刚从单位赶过来的孟晓萱做着开启直播的准备。没错！他的计划是，让孟晓萱这个不经常露面的主播开启直播。话题自然是分析周默这几天遇到的网暴。 周默不知道那个神秘的幕后主使人什么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他得到的消息仅仅是九点半到十点，这么一个宽泛的时间段而已。所以，他打算在孟晓萱直播的同时，把金百诚送给他那部手机，直接连接到电脑上，一旦来了电话，他就让所有围观直播的人，一起聆听一下这个电话的通话内容。 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一点都不给面子。就在孟晓萱调整好了状态，周默也做好了暂时“当个直播助理”的时候，他那个这几天使用率很高的功能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重哥！”周默举手示意孟晓萱暂时想不用开启直播，按下了接听键。 “小默，你现在在哪呢？”沈重的声音很急促。 “我一直在公司啊！”周默不知道沈重为什么这么急促，木然的应了一句。 “你不上网的吗？”问完之后，沈重叹了口气，没有等待周默的答案。“小默，就在刚才，你的那个堂姐周可现在正在直播呢？” “她直播？她妈刚去世，她还有心情直播？”周默诧异的问道。“她直播什么呢？” “小默，你应该能想到？”沈重反问了一句。“还不是她母亲被烧死的事情吗？现在在网上卖惨呢。说你和你妈妈故意设局让她妈妈上当，说赵俊阳和你穿一条裤子，说我们警方也是袒护你，真查起案来，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威武”了。” “那你们抓人啊。或者让网监把她的直播给关了！”周默着急开启他和孟晓萱的“工作”，所以直接给出另一个“简单暴力”的答案。 “我们也研究过了，这样做绝对不行！”沈重很认真的说道。“周可现在是受害人的家属。本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已经让警方很被动了，这个时候警方要是动用网监把她的直播关了，那妥妥的干涉言论自由啊。到那个时候，我们十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啊。” “重哥，说，需要我做什么！”周默叹了口气，虽然打心眼儿里不想搭理自己那个堂姐，可现在影响到沈重他们的工作进展了，他就不能再犹豫了。 “小默，我就知道你能答应！”听到周默表态了，沈重不得不违心的赞扬了一句。“这个周可现在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你，赵俊阳和我们警方正在被连累中。” “我明白了。”周默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只要把她的火力都引导我这里呗。” “嗯，小默，也不是说必须把她的火力引导你那边去。只要她的矛头别对准警方就行。”面对周默大大方方的接受，沈重反倒是歉意满满。 “我了解了！”周默贪恋的吸了口气。“放心，重哥。” “小默，算我欠你个人情！”沈重立刻做出了承诺。 “不，不是你欠我人情！”周默强调了一句。“重哥，跟你们领导说一声，将来有一天我是犯法了，枪毙我都认。可要是没犯法，被有心的人给盯上了，你们可得高抬贵手啊！” 看着孟晓萱一直指着她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周默知道，时间没有多少了。一个小时在内，只要不泄露他们计划已经破产的情况，周默就有把握这个事儿查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