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疯批奸臣心慌慌【穿书】》 第1章 穿书了 “心肝宝贝肉,我来了,哥哥可是想你想的难受的紧,可算是把那个小崽子给支开了,今日哥哥叫你好好快活快活。”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淫笑。 李苑感觉到一只粗糙大手摸了自己的大腿。 好大的狗胆! 她豁然睁开眼,眸底冷光一闪,一把抓住那只肥猪手狠狠用力。 男人“嗷”的嚎了一嗓子。 不及破口大骂,迎面又是一脚。 “嘭”的一声被踹飞了。 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李苑一个翻身下床,阴冷着脸走过去把男人踩到脚下。 “说,你想怎么死。” 想她黑道闻名数年,不说叫人闻风丧胆,最起码也是闻之色变了。 手都没被人摸一下,今天破天荒竟然叫人摸了腿。 说出去她还混不混了? 想想李苑就牙疼。 被踩住的男人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敢打我!平日里在我跟前卖弄风骚,言语勾引,到这时你装什么清白!” 不对。 李苑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泡澡听书吗。 这破破烂烂的土坯屋是什么鬼地方?还有脚下这男人怎么穿着古装? 不及张嘴。 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挤入脑海。 李苑呆住了。 她竟然穿进自己听到一半的小说里了。 原主是小说里只用一句概括,且死的极惨的男配背景版原配发妻,和她同姓不同名的李翠。 书里,原主只在男配落罪时被提及。 因为她是被男配这个丈夫虐杀的,死前受尽苦楚,连眼珠子都被挖出来喂猪了。 听书时她还好奇原主做了什么,让美强惨且毒男配陈知舟这么恨她,毕竟她算是死在陈知舟手里最惨的一个人了。 接收原主记忆后。 李苑沉默了。 她万万没想到,原主竟然是个风骚寂寞少妇。 还没出嫁时原主就挺风流,虽然还是处子但名声很不好,跟谁都眉来眼去,暧暧昧昧。 因为看中她手里拿着父母遗产,陈知舟的后娘就死活撮合成了这门亲事。 陈知舟多骄傲啊。 他反正看不上这样的风流小少女,成亲至今也没碰过原主一根手指头。 然后原主就寂寞冷了。 她在家里把大伯子都勾引上了,两人眉来眼去许久,今天原主把丈夫支开,想和大伯子成就好事。 天不凑巧还没成事李苑就穿来了。 卧槽。 丢给我这么个烂摊子?! 李苑……不,现在应该叫李翠。 李翠都想骂娘了。 想想记忆里杜知舟看原主的眼神,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现在的陈知舟已经对李翠起杀心了。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幸而现在李翠还没来得及真给陈知舟绿帽,但看后来他虐杀李翠的手段,恐怕他的头后期成青青草原。 李翠收回脚。 又恶狠狠踹到大伯子身上。 “以后看见我给我放尊重点儿,再敢私下里偷看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滚!” 大伯子“哎哟”一声,又恨又气,但又不敢大声声张,只能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对着门狠狠啐一口。 翻脸不认人的小蹄子,你给老子等着! 李翠打量了一圈土坯屋,坐到床上唉声叹气起来。 这穷乡僻壤,她又身无分文,此刻她连跑路的想法都没有,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独身没有户籍贴的女子是活不了的。 能解决她死劫的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和陈知舟和离。 但这个想法直接被她否了,陈知舟那个老虔婆后娘是不会同意的。 原主父母的遗产和原主的嫁妆都在她手里,就算是要和离也要她把吃进嘴里的肉吐出来。 二就是洗白自己,让陈知舟放下对她的杀心,然后再跑路。 这个也没容易到哪去。 现在陈知舟估计认定自己被带了绿帽子了,除非他和李翠圆房,让他知道李翠还是处子身。 但他连手指头都不愿意碰她,怎么可能和她圆房? 李翠自己也不愿意。 跟陌生男人睡什么的,她做不到。 没等李翠想到洗白自己的办法,陈知舟这个未来大杀器就回来了。 陈知舟身着打着补丁的青色短打,个子很高但身量有些消瘦,五官立体,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尤其好看。 很有些稚嫩的俊秀。 他似乎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进来。 甫一进门,眼睛就四下一扫。 李翠头皮发麻,这要是迟一会儿撵走大伯子,这会儿岂不是被捉奸在床? 她赶忙起身。 “你回来啦,饿不饿,娘她们有事串门子去了,我给你弄些吃的。” 讨好的笑,讨好的话语,讨好的姿态。 陈知舟凉凉看她一眼:“不用。” 他把手里东西放下,一动不动看着她。 那眼神,比寒冬腊月的冰凌都要冷,李翠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她骤然想起书里对陈知舟的描写。 陈知舟几乎没有人性,唯一那么一丁点,也给了他心里高不可攀的纯洁白月光。 他每次出场都叫她胆寒,盈盈笑意里似乎都是带着血腥味儿的,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这时的陈知舟只有十七岁。 还稚嫩青涩着就这么有气场了。 李翠在现代不说见过多大的人物,但也很有见识了,还没谁能让她怂的。 跟陈知舟一个屋子,她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情设定,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怕他。 只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哎呀,想起来有些衣……衣裳还没浆洗,我去河边洗衣裳去了。” 说完就开始收拾穿过的衣裳。 陈知舟就这么沉默冷然的看着她,目送李翠落荒而逃。 她走后陈知舟紧跟着起身检查屋子,在看见纷乱的床榻时眼睛危险的眯起,更兼出屋时正看见大哥从堂屋出来,看见他时眼神还躲躲闪闪的。 陈知舟眼神就更冷了。 想了想,转身也跟着出去了。 可怜李翠不知道俩人误会更深了,她抱着木盆子去河边,好死不死遇见了同村盲流子。 这个盲流子在李翠没出嫁时就跟她关系好,俩人时常凑到一处。 看四下没人,他直接就跑过来想上手。 “小翠儿,这许久未见你怎么瘦了呀,可叫我心疼的了不得!” 说着手爪子就伸过来要抓李翠的手。 第2章 风流小媳妇改性了 李翠手里木盆“哐当”一下砸到了他脑袋上。 盲流子险没被砸晕。 他捂着脑袋恼羞成怒:“你疯了?砸我作甚!” 这小蹄子怎么回事! 李翠都服了。 原主可真是个海后,满村子青年壮汉,十停人里倒有三停同她暧昧,平日里也就眉来眼去,言语浑话不断。 她的从良洗白路有点艰难啊。 “你说我砸你作甚,给我放尊重些,我可是成了亲的良家子,再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同我拉拉扯扯,下回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恶狠狠瞪盲流子一眼。 放完狠话,李翠扬长而去。 盲流子被她的眼神给震住了,反应过来时李翠已经没影儿了。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这一幕正落在陈知舟眼里。 因为离的远,陈知舟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李翠打了那个盲流子,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但两人拉拉扯扯的,陈知舟可没瞎。 他眼神更阴冷了。 因为李翠名声不好,村子里的女子都不大爱搭理她,看见她来浆洗衣裳都离的远远儿的,似乎挨着她都嫌脏一般。 李翠乐得自己用一大片水域。 一面洗衣裳李翠一面对着水打量自己。 不得不说,李翠这小脸儿长的不赖,标准的鹅蛋脸,水灵透亮的眼睛清澈又好看,一张殷红的樱桃小口。 端的是唇红齿白。 虽然跟她现代时的脸不能比,不过她也很满足了。 小家碧玉,蛮不错的。 周围的人看向她的眼神皆是不善,李翠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要是再待下去,一会儿这些妇女指不定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将带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收拾好,原路返回。 陈知舟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有些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村里妇人无一不是对李翠的恨意。 不是朝着她泼脏水,就是朝着她吐口水。 李翠叹了一口气:洗白之路漫漫,吾辈任重道远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陈家,串门子的陈老婆子已经回来了,正和自己大儿媳妇刘氏头对头叽咕着什么。 看见李翠俩人,陈老婆子赶忙把手里东西塞给刘氏,自己正色坐直身子。 “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要做饭啊?” 陈知舟不搭腔,直接回了自己屋。 李翠大大方方道:“浆洗衣裳了。” “哼,浆洗衣裳不会另挑个时候啊,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躲懒不做饭!” 陈老婆子很不好相与。 她不是陈知舟亲娘,当年陈老头儿死了原配发妻,没两年就娶了陈老婆子这个续弦,还白捡一个大儿子。 陈老婆子性子泼辣的很,这么多年把陈老头儿压的死死的,那陈老头儿也昏聩的不行,自己亲生儿子不养,反倒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儿子疼进骨头里。 刘氏是陈老婆子的内侄女,整个陈家俨然被她们把持着。 李翠直接道:“听见没大嫂子,婆婆说你故意躲懒呢,在家不知道做饭就知道闲打牙。” 刘氏蹦起来。 “什么说我呢,娘是说你呢,你还敢跟娘顶嘴!” “哦,原来是说我呢,我看嫂子闲的很,以为婆婆是在说你呢。” 李翠笑出一口白牙:“那我可去做饭了啊。” 说完钻进厨屋。 不就是做饭嘛,简单的很。 原主的村子叫平家沟,虽说背山靠水的,但因离县城稍有些远所以很穷。 家家户户粮食也就堪堪够养活一家子,多余的那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平日打的猎、捕的鱼都风干腊起来留做过年吃。 所以,陈家现在有鱼有肉。 但是不多。 不多时李翠就做了一桌子菜出来。 她没有叫人,而是钻回自己屋子,神神秘秘的冲陈知舟招招手。 “你快些来吃饭了。” 陈知舟正在看书,淡淡瞥她一眼。 吃饭就吃饭,怎么倒像是在做贼。 见他没动,李翠直接上来扯住他的袖子。 陈知舟脸色顿变,阴冷目光中划过极度的厌恶,狠狠甩开她的手后倒退一步。 “别碰我。” 被嫌弃了。 李翠半分不觉得尴尬,还笑嘻嘻的背过手。 “好,我不碰你,但是你得快点,不然等会儿就没机会吃了。” 那老婆子待会儿就得发疯了。 陈知舟扭头就走。 李翠撇撇嘴跟了上去。 其实她挺理解陈知舟对她的厌恶的。 在听书的时候她对陈知舟的兴趣很大,作为黑道闻名的‘神医’,她揣摩过陈知舟这个人。 得出的结论是。 陈知舟有病,且是精神方面的。 幼年的经历促成了他阴郁偏执的性格,他得天独厚的聪颖天资让他既骄傲又自卑,渐渐就长歪啦! 对他而言,李翠应该是个污点。 这个污点给他带来了更多的耻辱,所以他才残忍的虐杀了李翠。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洗白自己,顺便把陈知舟的精神病给治好了。 无他。 陈知舟要还是书里那样,最后她也活不成。 毕竟他最后被株连九族、五马分尸了。 揣着对未来的规划,李翠和陈知舟一前一后进了厨屋,昏黄的屋子充斥着饭菜香。 陈知舟呆住了。 饶是一向处变不惊,他的脸也呈现出诡异的表情。 “你做的?” 他转头看李翠。 李翠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嗯,快尝尝我的手艺!” 陈知舟:“……” 腊肉炒山菌、蒸腊鱼、还有野兔炖的汤,其他几道小菜倒没什么惊讶的。 看一眼所剩无几的腊肉腊鱼。 他沉默的坐下,默不吭声尝了几口。 随即眼睛一亮。 腊肉和腊鱼自然是香的,那几道小菜居然也好吃的紧,还有喷香的秫米饭。 “我去叫婆婆他们来吃饭,你偷偷吃几口就别吃了,待会儿再趁乱吃几口。” 小声嘱咐完陈知舟,李翠出去叫人。 陈知舟怪异的瞥了她的背影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李翠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大一样了,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最开始李翠也对他好过,但他不屑碰她,随着时间推移她就也远着他了。 她想做什么? 不一时,陈老婆子一家子说说笑笑进来。 刘氏先是叫满鼻子香气震住,然后就看见了桌子上的山珍海味。 “啊!!!” 刘氏惨叫一声,再看一眼所剩无几的腊肉,又惨叫了第二声。 第3章 吃空整个家 “我的娘啊!!李翠你这个丧门星你是疯魔了不成?!!” “嚷什么嚷!” 陈老婆子紧跟着进来、 她倒是没怪叫,但是看见这一桌子的菜,还有空了一半的藤条架子,她眼前一黑撅了过去。 刘氏又哭天抢地的抱住陈老婆子掐她人中。 陈老婆子“哎哟”一声醒过来,头晕眼花的指住李翠:“你……你这个小蹄子,你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子啊,那可是我们一年的嚼用!” 那些腊肉腊鱼她都不舍得吃,都是要拿去县城卖的。 还有打来的兔子野鸡。 越想陈老婆子越头晕,闻到鼻子里的已经不是香味儿了,那跟闻她的血没什么两样。 李翠眨眨眼,故意问道:“婆母这是咋了,香晕过去了?哎哟我最近脑子不大清醒,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饭菜,就看着做了些,明日还这样做。” 叫她做饭? 没问题啊,看她不把家里吃空! 到时候……嘿嘿嘿! 这家里的粮食,指不定都是用原主的那些嫁妆,还有原主父母的遗产买的,若是以后分家拿不回来,不如她现在多吃些,才不算亏了不是? 陈老婆子鬼叫一声:“老大!把这个小蹄子给我绑起来!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 陈老大很听话,撸了袖子就要上前。 他本就想收拾李翠,这下可算是有借口了。 陈知舟拧眉。 眼看陈老大要动手就要上前,虽然他嫌弃厌恶李翠,但也不会看着她被欺负的太过。 结果李翠根本用不上他。 她提着菜刀就冲了出去,大门一开,挥舞着菜刀要死在陈家门口。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大不了咱们一家子同归于尽罢了,平时欺负我们还欺负的不够吗?” 不多时,街坊邻居都探头出来看热闹。 李翠哭哭啼啼演戏:“说来,我相公才是陈家人,他们一家子外来的,跟我们陈家什么关系?我老公公昏聩不管事,把陈家的祖产都拿去贴补外人!” 陈老婆子这会儿也不晕了,急的拉扯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关上门!!” 她本来就是后娘,平时还好面子争强好胜,叫街坊邻居看笑话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李翠不愿意,挥舞着菜刀要分家。 “把我们陈家田产都还回来,还有我娘家的遗产,你都得给我还回来。” 陈知舟眸光一闪。 他早就想分家了,当初刚成亲就提过,不过那会儿李翠不愿意,他一个人说要分家也无用。 陈老婆子婆媳俩心下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的看向陈知舟。 分家? 那怎么成?! 别说陈家的东西了,就是李翠家的遗产她们也不打算还回去,进了嘴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腊肉腊鱼了。 两人齐手把李翠拉扯进来,关上门隔绝了街坊邻里的视线。 “分什么家!分什么家!!你忘了刚成亲时我同你说的话了?” 陈老婆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的嘴给缝起来。 这小蹄子又闹什么幺蛾子。 当时她可是好容易忽悠住她的。 陈知舟冷笑。 他就知道,李翠早就和陈老婆子一个阵营了,不然当初想分家她也不会拖后腿。 心里对李翠厌恶更甚,陈知舟转身要进屋。 就听见背后李翠脆生生道:“以往是我昏了头听了你的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此算计我和我相公,我以后不会再听信你的鬼话了,我以后只听我相公的,你少来忽悠我。” 脚步一顿。 陈知舟愕然转头看过去。 只见眼前这个李翠还是原来那个李翠,她却满脸认真的清澈:“以前你一心想要让我给我相公戴绿帽子,那是我傻,以为你是对我好,听了你的鬼话,我的脑子是不好使,但现如今我已经清醒了,你别想再骗我,我和我相公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都是你,都是你说我们女人要学会对自己好,要是丈夫不心疼自己,那就去找别人的丈夫,还说你当初就是这样才能嫁给公爹的,呜呜呜呜。” 李翠说的声泪俱下。 不同一开始对他抛媚眼和肆意勾引。 也不同后来的和他形同陌路。 这时的李翠眼底只有清澈,还有无尽的委屈。 陈知舟:“……” 她疯魔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李翠这一番话,顿时震惊不已。 “这李氏说的,莫不是真的,陈婆子当真是让李氏和舟哥儿闹?”一个婶子大惊失色,提出疑问。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说话了。 “我看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你看那李翠,都要和陈婆子拼命了 ,这陈婆子终究是后娘,见不得人家两口子过的好,呸,不要脸,还站着人家李氏的东西。”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陈婆子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再这样下去,她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李翠竟然会将她教她的东西都说出来。 李翠没疯魔,她只是想要钱,然后就是想和陈知舟和离跑路,可这若是不分家的话,和离的事情,怕是想都不要想了。 抛给陈知舟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李翠深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 她先立个人设,解决生死攸关大难题, 她简直太聪明了! 陈知舟的反应是转身就走。 李翠赶紧跟上去,还对呆在原地的陈老婆子放下话来:“我已经通知过你了,这个家我们说什么都要分的。” 进了屋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陈老婆子气个仰倒。 屋里,陈知舟已经坐到桌前看书了。 他俊秀的脸在昏黄灯光下透着一丝清冷,眼神透着一丝坚毅和冷然。 李翠坐下,撑住下巴看他。 陈知舟很有读书天分,他是凭借自己才情一步步爬到高位的,要不是人歪了,说不定首辅都做的上。 如果把他调教好了。 未来她岂不是有机会做首辅夫人? 不!不行。 这人还是太危险了,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翠思绪一时有些飘远了,没注意到陈知舟忽然瞥向她的眼神。 这女人怪怪的。 半晌,他沉声:“为何忽然想分家。” 李翠回过神,啊了一声:“不是你想分家嘛,咱们在这里到底不方便,耽误你读书。” 第4章 改变命运 其实是因为继续待在陈家,陈知舟只会黑化的更快,毕竟不久的将来,陈知舟会因为陈老大的失误失了右手。 上一世陈知舟后来是左手写字,也因此一直官路艰难。 当然,陈老大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他被陈知舟车裂了。 陈知舟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什么为了他,心里只有他。 笑话。 李翠耸耸肩,无所谓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说来你不信,我睡了一觉起来后脑子清明了不少,往后我的心里眼里便只有相公你了。” 陈知舟被这声“相公”恶心的不轻。 他别过脸:“随你。” 他倒要看看李翠能演到什么时候:“分家不是那么简单的,明天他们大抵会为难你我。” 李翠知道。 她点头:“你安心念书,剩下的事交给我就是了,我不会让你挨饿的,有一口吃的我也都给你。” 说着话,她深情的凝视陈知舟。 陈知舟:“……” 他觉得眼前的李翠陌生极了。 李翠就这么大喇喇撑着下巴看陈知舟念书。 那火辣辣的眼神,陈知舟书都看不进去了,烦躁的将书重重放到桌子上。 李翠跟着起身,高高兴兴道:“不读了?是不是要睡觉了?咱们赶紧安置了!” 天知道,她真的有点累。 要不是为了维系自己舔狗人设,她早就趴床上睡个昏天暗地去了。 没办法,要想改变陈知舟对她的看法,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陈知舟脸色一黑,冷冷看向李翠。 说到底,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为着这个。 一阵厌恶的恶心涌上心头。 就见李翠快速打好地铺,乖乖巧巧的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睇着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接触我,也不喜欢我离你太近,从今以后我都打地铺。” 瓮声瓮气的,莫名透着一股娇憨。 陈知舟唇角抿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合衣躺到床上。 是她自己愿意打地铺的。 与他没什么相干。 结果闭眼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渐渐有个困意。 就着李翠轻微的鼾声。 陈知舟难得睡了个好觉,再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外头屋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刘氏尖细的嗓音气势汹汹:“李翠,陈老二你们起来了没有?赶紧滚出来!” 陈知舟拧眉。 一脸不悦的起身揉了揉头发。 他旁边,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李翠豁然起身。 吓了陈知舟一跳。 他定睛一看,发现李翠的表情不大对劲。 她眼神有些木呆呆的,一张脸面无表情且冷若寒霜。 不及他张嘴说什么,李翠已经爬了起来,随手抓起个外衫套上拉开了门。 “你们睡死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跟你说话呢李翠,你去哪去?!” 刘氏掐着腰。 李翠根本不理她,越过去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提着回来径直浇到了刘氏头上。 刘氏呆住了。 李翠扔了桶,冷冷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搅我睡觉,硬生生把我叫醒,今天我提醒你一次,再有下一回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了,说不得提刀叫大嫂子永远闭嘴。” 她眼睛直勾勾的。 刘氏尖叫都爬到嗓子眼儿了,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无他,李翠的眼神太吓人了。 她被震住了。 李翠展颜一笑:“看来嫂子记住了。” 说完“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刘氏后知后觉的在外边跳脚叫骂,没多大会儿就被陈老大拉回去了。 陈知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已经坐在窗前念书了。 李翠暗道这大佬果然冷心冷肺,想了想走过去给他倒一杯水,万分体贴道: “你也别太用功了,该休息时就休息,累坏了身子不好。” 经过一晚上,陈知舟调整好了心态。 已经能够很好的无视李翠了。 他默不吭声。 李翠看他不想理自己,想了想转身出去了,准备给陈知舟做爱心早餐。 结果厨屋的门被锁住了。 被陈老大劝好的刘氏冷嘲热讽:“娘说了,既然想分家,那往后家里粮食你们一口也别想吃,想吃饭去别处!” 李翠一点都不意外,这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晚分不如早分。 此时能分家,以后她还能够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她转身回屋,找出以前陈知舟做的捕兽夹,还有一些简单的打猎工具。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陈知舟拧眉转头。 看见李翠翻箱倒柜,他沉声:“你做什么。” “找打猎的东西啊,婆婆说以后不许咱们吃家里一口粮食,我得出去给你弄些吃的。” 找齐东西,她拍拍手。 “你好好念书,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爽朗一笑出去了。 陈知舟眉心深蹙。 李翠哼着歌往山里去,心情颇有些不错。 在现代时她就挺不喜欢大城市的,拥挤的感觉让她每天都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梦想一直都是一人一屋一村。 没想到这个梦想居然靠穿越实现了,这也是她能快速接受穿越现实的原因。 在她背后,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跟了上来。 “那小蹄子往前边山里去了,咱们待会儿过去把她绑起来,蒙上眼睛弄了她她也不知道咱们是谁。” 说话的正是被李翠砸了头的盲流子。 另外一个男子瘦高瘦高的,一脸的麻子坑,他有点犹豫:“这样不好,她毕竟成了亲,一时想不开寻死怎么办?” 盲流子啐了一口。 “早不知道叫那个小白脸睡多少遭了,再说她骚的很,不知道背地里和多少人睡过,会因为这个寻死?” 年轻没出嫁时候都那么风骚了。 嫁人了还会在乎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陈知舟从树后缓缓走出来,不缓不慢跟了上去。 李翠进了深山,先把捕兽夹摆好,自己一个闪身就爬上了树,眺望着找最佳的打猎地方。 在现代她也经常打猎,对这事驾轻就熟。 看了看鸟群被惊动的方向,她干脆利落的跳下树。 就在这时,背后忽的一阵异动。 她警戒转身。 正看到盲流子和另外一个男子钻出来。 盲流子倒罢了,另外那个男子晃了。 “咋办,她瞅着咱俩了!” 第5章 清纯无邪白月光 气的盲流子想给他一巴掌,恶狠狠看着李翠,咬牙切齿道:“能怎么办,都到这当头了只能上了!” 话落,他抽出身上的绳子。 “李翠,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绑着你了,咱们兄弟俩馋你许久了,你叫我们快活快活。” 盲流子眼冒绿光。 李翠唇角一翘,笑着环胸。 “你们两个谁先上?” 盲流子眼睛一亮:“那自然是我!” 李翠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盲流子嘿嘿一阵淫笑,扔了手里的绳子,一边脱衣裳一边向李翠走去。 结果刚要伸手去摸李翠,迎面就是一个大嘴巴,扇得他在原地转了三圈。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李翠抓住他的脖领子扯回去。 “跟踪我?” 啪的一耳光。 “上次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了?” 啪又是一耳光。 “真当老娘吃素的啊,说了让你离我远点儿你不听!” 怕又一耳光。 李翠说一句扇一耳光,盲流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被打了个臭烂晕过去,然后扔到了一边儿。 她看向另外一个男子,勾勾手指:“来。” 这男子本来就胆子小的很,看盲流子三两下被打成这样,早吓的两股颤颤,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我自己打,自己打。” 李翠双手环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人。 “好啊,开始。” 男子闭上眼,咬牙扇了自己一耳光:“叫你犯贱,叫你犯贱,叫你惹李翠妹妹……” 噼里啪啦扇自己的脸。 “妹妹?少不要脸,谁是你妹妹!”李翠朝着他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男人滚出去老远,连忙又翻身跪起来,爬到李翠脚边。 “李翠姐姐……” “嗯?”李翠挑眉恶狠狠的看向他。 那人立马改口:“李翠祖宗,我不应该得罪李翠祖宗,我该打,我该打!……” 不多大会儿就双颊红肿起来。 “停。” 李翠指了指地上的盲流子。 “带着他滚,回去告诉你们兄弟,以后看见我放尊重点儿,谁再招惹我,我就断谁手脚,听明白了吗?” 她陡然拔声,吓得那男子一个哆嗦。 “明白明白!”男人头日捣蒜般。 扛起晕过去的盲流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树后的陈知舟看了个全程。 他眸光幽深。 此时的李翠让他很奇怪。 尽管之前他不关注这女人,到底两人住在一处,如果先时只是怀疑,这会儿几乎就是确定了。 那个胆小怕事,水性杨花又放荡的李翠。 断不是眼前这个李翠。 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也不知道。 这人一直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莫不是这皮囊下面换了一个芯子? 难倒是有什么脏东西进了李翠的身子? 他平日里可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可眼线他不信也不行了。 李翠并没发觉陈知舟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在山中寻找着,没一会儿就找了一些野菜。 昨天的那些腊肉吃的太多了,实在是让她觉得嘴里味道太重了,还是得吃点清淡的才行。 主要还是因为李翠在陈家过的日子艰难,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什么荤腥,昨天一下子吃太多,今天她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接着她又下了好几个捕兽夹,这林子中应该有不少的猎物,她这才来,应该会有些收获的。 跟在李翠身后的陈知舟见她只是单纯的在捕猎,这周围也没了别的什么人,便想出去质问李翠。 他正要迈步出去,林子里却骤然传出一声尖叫。 “救命!” 是女子的呼救声。 可这荒山野岭的,如何会有女子的呼救声? 而且她如今做的事情,和原书中大不相符,李翠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如何发展。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比较好。 她又走了好一会儿,捕到了一只兔子,将兔子绑好。 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呼救声再次传来。 李翠自然是听到的。 默默收拾好东西,对那呼救声置若罔闻。 她收拾好东西,那捕兽夹她选择继续留在草丛里,或许明天来有收获也说不准,转身就准备离开。 不成想,百米处那道人影朝着她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两头猛兽。 李翠抬脚,那人影已然跌倒在跟前—— “嘶,好痛!” 娇弱的吃痛声,李翠止步相望。 女子看到眼前的这双穿着破旧布鞋的脚,猛地抬头,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踌躇着向她移动而来。 “姑娘……求你救救我!” 李翠只觉烦闷的皱眉,正欲不管不顾,迈腿离开。 可那两只猛兽已然来到跟前。 她定睛一看,竟是两只老虎。 它们凶猛的嘶吼着,看着突然出现的盘中餐,眼底的占有和疯狂肆意蔓延。 老虎? 李翠眼底亮着光,扑扑的觉得兴奋。 这送上门来的赚钱玩意儿,她可不能错过了! 可一时间她的心里也犯了难,她这具身子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付两头老虎,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两头老虎就在眼前,她也无法离开,看来是不得不战了。 李翠缓缓拔出腰间镰刀,扎了个马步,杏眸凌厉的环视一圈。 而跟在李翠后方,此刻站在大树下的陈知舟,正紧紧地盯着目前的情况。 他打算静观其变! 正好李翠身上有武器,大不了危急时刻他才出手,也不迟。 依稀记着,李翠上次晚些时候回来,就是被野狗追,当时一只土狗都将她追得花容失色,如今两头老虎,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否还害怕! 又或许,自己的猜想是错的? 她本就是她。 只是换了方式接近自己……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昨天说的那些话,指不定也是她和陈婆子商量好的。 同时,其中一头老虎飞身扑了过来,张开獠牙对准李翠的脖颈就要撕咬。 李翠瞄准时机,挥起镰刀就在老虎靠近的那一刻,一刀下去! 鲜血溅了出来,女人被喷了一身的血,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那头老虎也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另一头老虎见伙伴受伤,生气的扑上来,李翠没反应过来,想要躲过去,却看到近在咫尺的虎嘴。 第6章 误打误撞救下白月光 她倒吸一口气,抬起手想要挡住伤害的向后倒去,手臂被那虎牙划伤。 她狠狠给了老虎腹部一脚,顺势滚到一侧,爬起身来,眉心蹙紧。 这身子可真弱! 就对付一头老虎就受不住了? 看来她真是得抽空多加锻炼了,不然这下去,恐怕她日后狩猎,得死在林中。 那头被李翠砍了一镰刀的老虎流了满地的血,咽呜着渐渐不动,像是没了气。 那头没能得逞的老虎也悻悻的跑开。 李翠松了口气,失了警惕的蹲下身子,观察那女子的情况。 身后,那只受伤的老虎猛然间睁开眼睛,带着煞气的逼近。 咯吱咯吱—— 身后传来的响声,让李翠猛地反应过来,她斜眼望去,在觉察老虎腾空而起时,拉着女子往旁边一躲。 虎爪在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这一掌若是打在她的身上,今日她怕是难以活着离开了。 老虎站定,忍痛逼近,低吼着像是在宣示自己的怒火。 李翠眯着杏眸,坚挺的站直,却是气喘吁吁。 刚才拉着那女人躲过老虎的攻击,她身上的力气早已失了大半。 镰刀因要救女人被而丢弃在原地。 现在想要拿到镰刀是不可能了。 对了!还有捕兽夹! 李翠猛地迈起脚,费力的奔向刚才设置好的陷阱。 老虎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自是快步跟上。 李翠一心注意在那老虎的身上,一个分神,直接踉跄,倒在地上。 眼瞧着危险逼近,陈知舟沉不住气的出现,在地上随手捡了一块石头,作为暗器朝着老虎射去。 李翠和老虎同时发现了陈知舟的存在,皆朝着他看去。 暴怒中的老虎哪里经得住陈知舟这样的挑衅,它停下脚步,眼瞧着就要换目标。 李翠费力站起,从头上拔出一支木簪,墨发散落,木簪被当做暗器朝着老虎射去。 老虎吃痛,再次暴走,朝她追去。 这次她拔腿就跑。 老虎嘶吼的追上。 李翠一个跨步,老虎刹不住车直接倒在落叶铺满的捕兽夹里。 它挣扎着怒吼。 嘶吼声在山林里响起,将停歇在树枝上的鸟儿吓得四散飞开。 而陈知舟则是捡起李翠的木簪,朝着老虎射去。 方才还在嘶吼的老虎,瞬间就没了气息。 李翠眯眼,狠狠踹了被好几个捕兽夹夹住的老虎一脚。 “等会儿再来处置你!” 这下得亏是得赚个好价钱了!不然她今天的伤是白受了。 陈知舟逼近,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满:“你就这般找死?非得招惹它不成?” 李翠在看到来人时,惨白的脸蛋上带着一丝笑意,她调侃着:“你怎么来了?这种情况,你应该交给我的,可不能让这老虎伤了我的宝贝相公才是。” 说着李翠就要伸手去摸陈知舟的脸。 陈知舟对上李翠那故作讨好的杏眸,嫌恶的移开双眼,别开了头。 晦气! 见李翠没有注意到 李翠的手终究是没落到陈知舟的脸上,就被他躲了过去。 他低声咒骂:“死性不改!” 陈知舟没搭理李翠,而是独自返回到女人身边。 她的手臂上擦出一道血痕,是刚才李翠为了躲避老虎攻击,硬生生拉着她才划破的。 不过这点小伤,相较于给老虎吃掉,也算是轻的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李翠相继靠近,瞳孔一滞。 这女人是…… 女人唇红齿白,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的脸蛋让人目不暇接,她身着一条碧青色的长裙,裸露在外的手腕处,有一朵若隐若现的梅花印记。 梅花? 她恍惚间记得,书中对于陈知舟纯洁白月光的描述,好似就是腕中有一朵梅花印记。 这也是让书中的陈知舟,后半辈子只喜欢梅花的其中一个原因。 所以…… 这女的,是陈知舟的白月光苏妙燕?! 可是原书中苏妙燕这个白月光可不是在现在出现的,若今日她没有上山捕猎,陈知舟也没有跟上来,那又是谁救了苏妙燕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因为她的行为,改变了书中原有的剧情? 那这样的话,她是否可以改变陈知舟的命运呢? 李翠一时间没想明白,不过苏妙燕的出现,无疑是让她愁上添喜。 她正瞅着不知道如何让陈知舟答应和离,苏妙燕这个时候送上门来,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推进进度的机会。 若是可以将两人撮合,她即可以全身而退,且不会引起陈知舟的厌恶,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是要将她的嫁妆钱和爹娘遗产拿回来。 到时候和离了,她自是不可能继续住在陈家,那时她用钱的地方自然是多了。 就算是没有用钱的地方,她也不可能便宜了陈老婆子的。 见陈知舟不知所以,她主动凑前,用手死死掐住苏妙燕的人中。 “哎,你!” 陈知舟正欲责备她。 昏死过去的苏妙燕却辗转醒来。 当看到面前出现的一男一女时,她惊愕地大喊着,连连向后退去。 “大虫!有大虫!” 李翠忙抬手,笑嘻嘻道:“姑娘别怕!那老虎……不,那大虫已经死了。” 她露出和睦的笑容,想要给苏妙燕多添几分好感。 主只要这个女配锄头挥的好,还担心陈知舟不动心吗? 苏妙燕懵懂的点头。 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李翠颔首表示感激,“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忽的,她的杏眸明锐的落到李翠那暴露在外的伤口,瞳孔瞪大,激动地指着。 “姑娘你……你受伤了!” 李翠漫不经心的低头看了眼,不在乎的用手在跟前摆了摆。 “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李翠随意撕扯下裙摆下的一块布,粗狂的在手臂上绕了一圈。 她转头,嘱咐陈知舟:“你陪着她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寻些药材过来,她这脚应是崴到了,必须得用草药敷上个三日才得好。” 陈知舟来不及回答,就见李翠背影急促地离开。 没人看见,李翠背过身的一瞬,脸上带着明媚幸福的笑容。 她已经开始畅想和离后美好的将来了! 第7章 男女授受不亲 苏妙燕怯生生的抬头,“公子是何人?那姑娘又是何人?” 陈知舟瞥了她一眼,“在下陈知舟,刚刚那位叫李翠,是我的内人。” 他停顿询问,“姑娘是?” 苏妙燕害羞的收回目光,低头道:“苏氏,闺名妙燕。”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 因李翠离开的时间过长,苏妙燕不禁好奇抬头望了过来,“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 陈知舟如鲠在喉。 他要如何解释?难不成要解释,他是因为怀疑李翠,所以跟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背叛自己? 苏妙燕那双璀璨澄澈的杏眸直直的望着他。 陈知舟转移视线,漫不经心地答到:“没什么,想跟就跟了。倒是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下?” 他打量着苏妙燕的装扮,那衣裙的布料顺滑而柔软,微弱的阳光照射在上方,衣裙上的绣花被映射出来,让人目不暇接。 苏妙燕垂眸,无奈的扯开笑容,“小女子跟随父亲来玩,不曾想因好奇而和父亲走丢,然后就遇到了猛兽,得亏是公子相救,待父亲找来,小女子定要与父亲宣告公子的好。” 陈知舟黑眸里透着些许温柔。 一缕阳光从二人中间照射,场景美轮美奂。 此刻,李翠回来了。 她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嘴角不由上扬。 看来,这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嘛! 怕是不用多久,她就可以成功和陈知舟和离,找寻自己的自由咯! 她站在原地傻笑。 陈知舟却觉察身旁的异样,侧头看来,却瞧见李翠站在跟前,不知想到什么的傻傻痴笑。 她这是……疯了? 他迈步来到李翠跟前,上下打量着,黑眸里少了些许厌恶。 “你这是又遇到猛兽了?” 面前的光被黑影挡住,李翠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硬生生地跌坐在地。 陈知舟伸手想要扶,手却悬在半空,俊眉拧深。 他低喝:“你做什么?” “没,没什么!”李翠忙不迭的从地上起来,带着哂笑的凑近,“看样子你和这苏姑娘聊的甚欢啊,正好!我这草药找回来了,你去给她敷怎么样?” 陈知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 他低头看了眼李翠捏在手心芭蕉叶里已经捣碎的草药,黏黏糊糊的,有些嫌恶。 这真的有用么? 察觉他怀疑的目光,李翠忙将芭蕉叶递了上去,眨巴着眼睛。 “别怀疑啊!这肯定有用的,不然我费这大劲?”李翠不拖沓,忙将芭蕉叶塞进陈知舟的手心,用手推着他,催促着:“苏姑娘就交给你了,我处理自个的伤口。” 说罢,她拿起揣在衣裳里的药膏,费力的就要敷上后手臂。 由于手太短,这一来二去都处理不好。 苏妙燕和陈知舟相互对视着,她尴尬的低头,害羞的脸颊上浮起两瞥红晕。 陈知舟蹙眉,转头看向李翠,见她费力的样子,不由开口。 清冷的声线从旁传来。 “李翠,我和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给她上药,我给你上药。” “啊?可……”可她的计划就不成功了呀! “就这么定了。” 陈知舟不废话的拉过她的手,将草药的那一边按压在她白皙柔软的手臂上,侧身用眼神示意她。 李翠哪敢反驳。 这反驳了就会迎来杀人一般的眼神注视,还是别了! 她乖巧的走到苏妙燕身边,却见那双狐疑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苏姑娘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李翠举止一愣,忙露出笑靥,为她处理伤口的同时,漫不经心的解释着:“你们刚才在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了。” “好了!” 将黏糊糊的草药按压在苏妙燕的伤口,她顺势抬头看着。 太阳已然下山,被山林的树木挡住。 旁边的老虎没了气息,眼睛死死的盯着前头。 她走到老虎跟前,余光觉察旁边那两人正注视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不自觉的笑容。 下一秒,她一把将它扛起,率先走在跟前。 那两人一脸懵的不知所措。 陈知舟启唇:“你……” “这猛虎我来扛,定是不能累着你!” 李翠偏头,用眼神示意陈知舟,“苏姑娘等会儿就辛苦相公你了。” 陈知舟不悦。 他知晓清白对于一个深处闺中的女子有多重要,且不说李翠这举动有多荒谬,即便苏妙燕允许,他也绝对不允许! 他大步跨着,拦去李翠的去路,语气强硬。 “老虎给我,你去扶她!总归是男女授受不亲!” “这可不行,我说了,我不想让我亲爱的相公累着,所以相公你听话,我保证不会吃醋的。”李翠笑容甜美,失了先头的妩媚,多了一丝清丽。 陈知舟怔愣住。 李翠见状,不给回应的迈步朝前奔去,幽幽的声音顺着清风飘了过来—— “相公可得快些,我见这猛虎刚才的同伴逃离了,怕是晚些时候得回头了,若真到那时候,咱们三人可是怕逃不了了。” 陈知舟回过神来,侧头看向苏妙燕。 他犹豫不决,不愿伸手。 苏妙燕却对他这举动心生好感,杏眸透着些许笑意,努力撑起身板站了起来,拐着脚向前而去。 陈知舟微愣,“你可以?” “我自然是可以,若是公子不介意,就在旁边跟着就好。” 陈知舟点着头,顺从的跟在苏妙燕身边一拳的位置。 李翠吹着口哨,却在走没几百米下,疲倦的弓着背,直至老虎受到重力向前倒去,她也一个趔矩,扑倒在地。 陈知舟见状正欲上前,身旁的苏妙燕却一个崴脚,直直的倒了下去。 待李翠抬眸,正好瞧见那小鸟依人的苏妙燕,透着爱慕的杏眸直视着头顶上的男人。 “对不住陈公子,都怪我太没用,让你费心了。” 二人距离颇近,好似她一个垫脚,两人就可亲在一起。 李翠不自觉地笑了。 能撮合他俩在一起,她多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李翠整理好老虎,再次踏上回家的旅途。 陈知舟看着李翠渐行渐远的后背,眉心微蹙,他将苏妙燕扶稳,关切的发问,“能走吗?” 第8章 明明就是个废人,搁我这儿装啥 苏妙燕皱着眉,低头看了眼越发红肿的脚踝,委屈的摇着头。 一双杏眸带着泪珠,委屈地噙着泪。 陈知舟抿着唇好半晌才无奈叹气,走至她跟前,俯身弓背,侧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我扶你。” 苏妙燕被吓得往后退了步,稍显无奈的垂眸,“这样不会麻烦你吗?” 他摇头,直言道:“不然按照你这速度,这怕是得明日才能下山了。” 将苏妙燕扶起后,没走几步路,她又一个踉跄的摔倒了。 陈之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并不想要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接触,要不是李翠,他也不会救苏妙燕。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苏妙燕背了起来。 苏妙燕计谋得逞,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一会儿到人多的地方,你得自己下来走。” 她那娇媚的笑容瞬间一滞,牙齿也咬的紧紧的,从小到大,还没人这样拒绝过她。 男人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柔弱。 苏妙燕静静趴在他的肩膀上,能感受到男人那强有力的肌肉很豁达。 她对他的爱慕,越发的深沉,杏眸里也充斥着爱意。 李翠一个拐角正好看到二人这暧昧的姿态,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在嘴角蔓延。 哟吼!看来她的计划,这是成功了一大半! … 半个时辰后。 三人一兽走入陈家院子,李翠示意陈知舟先行带着苏妙燕入屋,她则疲乏的跟在后方。 不想刘氏正巧出门,余光瞥见那有着两个李翠般高大的老虎时,那细长的眼眸里瞬间露出惊喜的光。 她忙不迭的转身跑进房子里,将事情告诉正在休息的陈老婆子和丈夫。 陈老婆子从炕上一跃而起,反复确认下,匆忙准备往外头奔去。 陈老大也被身旁的嘈杂惊醒,与刘氏对看一眼,忙起身跟上。 只听,陈老婆子嘴里嘀咕着:“这小蹄子,竟然真的给她猎到了?竟还是只猛虎?这若是拿去卖,定是可以赚的近百两,不成!既然是在咱们陈家出现的,那东西,必得属于我们老陈家!” 刘氏应和:“娘说的是!那小蹄子嫁进来虽不长,但吃咱们的住咱们的,必然是要让她老老实实的将东西给咱们。” 陈老婆子对刘氏的话分外满意。 而那老虎,李翠几乎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搬到屋前,她打算去盛水将虎皮洗干净,不想这刚起身,就看到三人气势汹汹往她这头冲来。 李翠觉察不对,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在三人走到老虎旁边时,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 陈老婆子这当面瞧见了猛虎,那杏眸瞬间绽放光彩。 这老虎若是分为两份,一份拿去卖,一份自个吃,都可以吃上好半个月了! 她的占有欲在此刻爆发,声音也带着贪婪。 “李翠!你这运气不错啊!既然是捕了虎,正好,你上次用了你嫂子的腊肉,那腊肉是一年的底货,你将这虎肉给我们,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给你们?娘,我怎么记着?咱们好像是已经分家了啊!” 刘氏怒目圆睁,扶着陈老婆子的手,呵斥道:“分家?谁说分家了?你想独占着这虎肉?别痴心妄想了!这祖上家训向来便是,晚辈捕了猎物得孝敬长辈,你若是独吞,那就是不孝!” “我与你们早已分家,大嫂可不得贪婪的瞧见我得了好东西,就眼红!你何不亲自上山捕一只来,好好孝敬娘?毕竟你和娘还没分家” 她的冷眼扫过众人,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不用猜都知道。 见大伯父想要说话,她直接怼道:“你就别说话了!一天到晚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是那腊肉,怕也是去年夏至时,娘逼你上山打来的,明明就是个废人,搁我这儿装啥呢?” 陈老婆子怒不可遏,那细小如绿豆般的眼珠子环视院子,提着扫帚就挥了过来。 “你个小贱蹄子!不孝的东西!” 李翠掏着耳朵,对陈老婆子吐着舌头,调皮道:“老太婆!你若追得上我,就来啊!” 顷刻间,脚下如生风般跑了起来。 陈老婆子也被激发了潜能,拿着扫帚飞速跟上。 终归是老了,这跑了两圈都追不上。 刘氏和大伯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直至陈老婆子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被刘氏夫妇两人扛了回去,那没了气力的李翠才拖着老虎往屋内而去。 将摇摇欲坠的房门狠狠拴上,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转身进了里屋,却正好瞧见苏妙燕不知是塞了什么东西到陈知舟的手心,还体贴道:“这是我贴身的玉佩,你既是分家,那定然是需要一笔资产,陈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玉佩,就当是我给你报答你的。” 陈知舟蹙着眉头,带着复杂的情绪将手抽了回来。 苏妙燕宛若受了伤般的蹙眉低头,悬在半空的手也带着玉佩,僵硬地缩回去。 李翠见状,忙不迭上去,将玉佩拿来端倪了片刻。 在陈知舟一脸惊讶的神情下,她蹙眉望了过来,“知舟!人家苏姑娘也是好心是不,你怎么还这么死脑筋呢?” 陈知舟不悦,硬生生将李翠手中的玉佩夺回,放在离苏妙燕不远的床榻上。 “知舟,你……” 聒噪的李翠让陈知舟头大。 他反手拉着李翠的手就朝外头而去。 却没人瞧见,苏妙燕的杏眸里噙着一丝恨意。 她其实早就看到陈翠在树上捕猎,将两只老虎引到她那边去,亦是她的决断。 本以为,此人会在听到她的呼救声下出手相救。 不成想,李翠却视而不见。 甚至在她跑到其跟前,那眼底的嫌弃亦是明晃晃的。 她握紧拳头,攥着裙摆。 这样见死不救的人会说她的好? 她可不信! 且不说她的脾气有多差,那陈公子是个儒雅温润的人,竟有着这么一个无才无德的妻子! 她在心里盘算着。 … “你刚才为何那么说?你明知道……” 陈知舟将李翠拉到屋外,神情严肃。 李翠却不以为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知舟,你这般优秀,我知晓会有无数的人喜欢你。” “又如何?” “若是苏姑娘想给你当正妻,我甘愿退出!” 李翠决然且痴情的模样,让陈知舟一时间分辨不出。 她伸出手,小手紧攥着陈知舟的袖口,娇软地望着他。 “知舟,我知晓你讨厌我,不会碰我,可你不能一辈子都没有人给你传宗接代啊!我自愿退出,愿你幸福,祝你能与她人早生贵子!” 第9章 苏父上门 陈知舟那充斥着怀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翠这真诚的脸庞上。 眸色越发冰冷起来。 她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借口,这女人果真还是想要和她的情郎私奔。 竟也说出这些鬼话来了。 他不知。 李翠此时有多嫌弃刚才说的那番‘诚恳’的话语。 陈知舟正欲说些什么。 忽的,外头传来异响。 是有人拍打着大门的声音。 两人齐齐望了过去,却听陈老大火急火燎的冲到门前。 咯吱—— 浩浩荡荡的人马出现在门前,几人骑着马,两人护着一近四十岁男子站在门前。 他焦急的翘首以盼,在看到房门打开的瞬间,瞬间激动起来:“您总算开门了!” 陈老大蹙眉,“你是?” “在下苏毅,小女今日出门游玩走丢了,老夫派人出来寻找,有人瞧见小女被这个院子里的男子带回来。” 刘氏正好上来,听到这话瞬间怒不可遏。 她大喊:“好啊你,你居然背着我养外室!” 苏毅儒雅的姿态瞬间一僵,他忙抱拳开口,“夫人,话可不能乱说。” 刘氏蹙眉,狠狠地瞪了过来,宛若一副泼妇的姿态。 “这不是你说的吗?” 气氛焦灼。 苏毅为难的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你确定那人没看错?小姐真的进了这屋?” “是的大人,属下不敢胡开玩笑,这可关乎小姐的闺誉清白。” 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惹得刘氏不满。 却于此时,一娇小身子从两人后方挤了进来。 苏毅被这忽的出现的女孩吓一跳,愕然向后退了一步。 “姑娘,你这……” 李翠不含糊,直言询问,“大人可是苏妙燕的父亲?” 苏毅瞪大眼睛,激动地上前询问,“你知晓小女?” “苏小姐受了伤,我们把她从山林那边带了回来,若是大人不介意,可带人进屋。”李翠将刘氏夫妇两人推开,让出一条道。 这滑稽的姿态,不由逗笑了现场不少人。 刘氏夫妇面露尬色,恼怒的瞪着李翠的后背。 而苏毅带着一人进入里屋,片刻后,老泪纵横地让人将东西送了进去。 待苏妙燕处理好伤口,一行人又浩浩汤汤的离开。 苏妙燕崴脚离开前,恋恋不舍地抬眸望着陈知舟。 “陈公子,今日多谢了。” 他没回答,仅仅只是侧身让了路。 苏妙燕的杏眸里划过一抹失落,在苏父的带领下,一拐一拐地朝外而去。 李翠大大咧咧地送苏父他们出了门,正欲转身,却听见苏父的呼喊,“李姑娘!” 她不解回眸。 却见苏父手里攥着一张银票,递到她跟前。 李翠怔然。 苏父却笑着:“你与你家夫君救了我家女儿,今日过来没带什么东西,这一百银票你收着,算是老夫的谢礼了。” 李翠不含糊地直接接受,也没拒绝。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 她学着在现代电视上看到的抱拳礼相送,苏父瞧着哈哈大笑。 他本以为李翠会拒绝,却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不做作,内心也是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瞧着一行人离开陈家,李翠笑眯眯的关上了门。 可刘氏夫妇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一脸贪婪的盯着她手里拿着的银票。 一百两银票?这可是她们这辈子都没见到过得! 刘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就欲去拿,不想,李翠已然快速的将银票放好,揣进胸前的衣服里。 她没搭理面前的两人,迈腿朝着自己屋子而去。 咯吱—— 房门关上,刘氏恼怒的瞪了一眼刘老大。 刘老大想不出解决方式,就急忙拉着刘氏返回屋内,凑到直呼‘疼’的刘老婆子耳边将刚才的事情全权告知。 刘老婆子身上的痛一瞬消失,她激动的起身,反复询问,“可确定那是一百两银票?” “那苏大人主动说的,准没错!娘,我看那小蹄子是执意要跟咱们分家了,这虎肉拿不到,若这银票都拿不到,那咱们可真就是肉财两空了!” “你们别心急,待我想想办法。” 刘氏夫妇对看一眼,满心期待的盯着满腹诡计的刘老婆子。 而那头,返回屋里面的李翠,打来一桶水开始给老虎皮毛进行清洗,然后就将肉给架了起来,晾干待明天再带到市集上。 陈知舟默不作声地待在旁边,蹙眉道:“那钱,你收了?” 李翠回头,杏眸带着明媚的姿态。 “为何不收?我们本就出手相救,当时两头老虎,若是我心头没主意,怕是早就入虎口了……” 忽觉不对的李翠,沉吟着—— 突的! 她将已经放好的银票拿出,硬生生塞进陈知舟的怀里。 陈知舟一脸懵。 李翠却答:“这钱我拿着怕是会护不住,放在你这儿我心里有底!且我知晓,相公你是有能耐的!肯定能护好家里的银钱。” 她的钱啊!!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偷偷摸摸的收下。 现在给了陈知舟,不就变成了夫妻的共同财产了吗?日后,可就难拿了! 陈知舟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银票,他自是没想过,李翠竟改变的如此大。 这钱她难道就不打算留下来,和她的情郎私奔? 正狐疑的想着,却见李翠已经拿着破布沾了水,擦拭着脸和手臂。 没等陈知舟发问,她已然打好地铺,疲倦的钻进去。 李翠翻身,余光瞥着近在咫尺的老虎,心里暗忖。 如今他们这头如今只剩下一些碎米。 那碎米,她打算明日再熬粥。 如今,李翠只得生生饿一晚,待明日她将老虎卖了,再买一些吃食回来,也就不用饿肚子了。 迷糊地睡着。 陈知舟则捏紧银票,将门闩安置好,也脱衣歇下。 一夜悄然而过。 陈知舟是被杂菜米粥的香味给香醒的。 他朦胧的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李翠却不知何时醒来,她端着杂菜米粥,囫囵吞枣地喝了一碗,忙不迭的嘱咐着:“我现在去市集,相公,这米粥你记得喝!待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陈知舟敷衍的应答着,就见李翠穿好衣裳,扛起那老虎就出了门。 他也就此睡不着,侧头看向窗外。 天才刚蒙蒙亮。 这女人如今一改过往所有不好的品性,竟变得如此上进了? 陈知舟只觉自己是多想,摇着头,穿好布鞋就下床洗漱。 看着还散发着热气的杂菜米粥,他的目光沉下,凝着一股子诡异的神色,没人明白。 第10章 老虎可真值钱 半个时辰后,一娇小的身板闯入热闹的市集。 庞大的老虎压在她的身上,远远瞧着,就好似老虎挺着腰背在走路。 不少孩童被吓得哇哇大哭。 他们的父母忙不迭的循着孩童的目光看了过来,依稀瞧着那老虎下还压着个女娃子,不由得失声轻笑,拉着孩童的手安抚。 “乖仔,那可不是老虎会走路,是有人扛着呢!只是那姑娘身板娇小,咱们没瞧见罢了。” 孩童慢慢止住哭泣,诧异的顺着父母的目光看了过去。 此刻,李翠佝偻着背,因那几百斤重的老虎而被压得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坚持着,直至来到砧板处,她才费力的将老虎扔在上头。 呼吸急促的李翠只觉得口干舌燥,双腿都快要断掉了。 她屈着背,握紧拳头敲打着大腿外侧,舒缓着。 不想,她身侧的庞然大物,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已经鲜少有猎户能捕猎到这样庞大的成年老虎,顿时受了这镇上几家酒楼老板的注意。 一人询问:“小姑娘,这老虎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李翠觉察有人在呼唤自己,猛地抬头,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几个男子。 他们身上穿着的布料稍显高档次些,不知是从何而来,但是至少,他们肯定有钱买下她的兽。 李翠忙调整呼吸,来到老虎身边,主动介绍着,“各位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只猛虎可是我昨日捕猎到的……” 见他们不相信的蹙眉,甚至还打量着她。 李翠不急不躁的撩起衣袖,露出受了伤的小臂。 “若是各位不信,大可看看我的伤口,这说话可以造假,可这伤口却造假不得!若是各位客官看得上,这一头五十两!” 李翠将价格喊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她不知道这世界的物价是多少,一头老虎究竟值不值五十两! 瞧着他们低声讨论着,李翠更是做好了被人斥责的准备。 忽的! “小姑娘,你这老虎,不打算分开卖吗?”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留着八撇胡子的瘦削男子。 李翠摇头答道:“不打算!” 李翠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对于他们而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反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回答那人的疑问后,人群再次沸沸扬扬。 “小姑娘!你这是只有一头猛兽要卖啊,还是……” “目前就一头,先到先得!” 此话一出,现场的几人瞬间激昂了起来,纷纷拿出银两就要买下那老虎。 李翠有些被吓到地向后退去。 她垂眸看了眼老虎,紧张的咽着口水。 这老虎就这么受欢迎? 没待她想清楚,原本好好的售卖,竟被那些个老板以拍卖的模式喊叫着—— “小姑娘!我出六十两,你这老虎卖给我!” “不成!我出八十两!小姑娘,你这肉我看上了,你卖给我!” “你们都别吵吵!小姑娘,一口价!一百二十两,你卖我现在就给你钱!” 一百二十两?! 李翠瞠目结舌。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价格竟然是自己喊低了。 正准备接过那人的钱袋,完成交易,忽的,一道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嘈杂—— “我出一百五十两!” 三人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群中更是主动让出一条路。 他们翘首以盼,好奇看着尽头的方向。 就连李翠也分外好奇。 一百五十两?! 究竟是哪个冤大头……啊!不对,哪个金主这么豪气冲天? 这老虎是个精贵物件,可也用不了一百五十两的,一百二十两都已经是高价了。 中年男子带着大帮人马款款而来,他用手翻着那老虎,查看仔细后,满意的咂舌:“真是好久没有见过这般新鲜的兽肉了。” 他落眸,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放在桌子上,直直的望向跟前的李翠。 “姑娘,这里是五十两,还有一百两可否请姑娘帮我将兽肉送一趟到我府邸上,我再给姑娘?” 那三人一眼就认出中年男子的身份,纷纷退让,也深知按照他们的财力,自是抢不过的。 李翠半信半疑的将那银袋打开,确定是真金白银,杏眸里透着一丝讶异。 她这是真遇到金主了? 忙不迭的李翠将银袋揣进兜里,二话不说将老虎扛起,抬颚示意着。 管家点头,向前而去。 回府的路上,李翠不由好奇,“先生,这一百五十两已然高出市场价太多,您这般焦急的买下,是因和原因?” 管家侧目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淡。 李翠还以为是自己僭越了,忙低头尬笑。 不想,管家竟耐心地解释着,“我家小姐前些日子受了惊吓,身体迟迟不见好,大夫上门为我家小姐诊治后,给了个法子……用上好的兽肉与滋补的药材熬煮,滋阴调理,不下一月有余就能好。” 李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说话的继续跟着。 只是这距离稍微有些远,走了三条小巷子,才用旁观瞧见管家的步伐慢了下来。 咯吱—— 管家将门打开,与人表明情况后,就接着带李翠向里头而去。 早上喝的杂菜碎米粥已经是消化得七七八八。 李翠的肚子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咕咕’声。 她只觉社死。 尴尬的扯着嘴皮子,一个分神,竟直接绊住了门槛,狠狠地摔了下去。 老虎腾空而起,飞至几米远。 她也从阶梯上滚下,快好的伤口再次经历创伤。 管家明显被吓到,他侧身躲过,蹙眉询问,“你没事?” 李翠发出疼痛的倒吸声。 闻言急忙将老虎整理好再次扛起,喜笑颜开,“没事没事!这就摔一下,没啥大不了的!” 管家半信半疑的点着头,脚步却下意识的变缓。 李翠步履阑珊的跟上,在这偌大的府中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终点。 管家抬手指着角落,“你放那儿。” 李翠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老虎甩至一侧。 膝盖发软,她用两只手捶打着。 真是太弱了! 真得找个时间,好好锻炼一下!不然下次,可又得社死的再摔一次。 “刘伯!你说找到的兽肉在何处?!” 耳畔,一道清丽娇软的声音传来—— 第11章 老虎我送人了 “夫人,在这儿!” 管家侧身,一头健硕的老虎躺在他的后方。 李翠站起身来,拿着五十两准备离开。 五十两着实太多,要是被陈老大一家发现,那更是不得了! 她掂量着银袋,双腿发软地打算离开。 那贵妇人穿着上好的蜀锦,在丫鬟的搀扶下,满心期待的蹲着用手翻看,确定兽肉的确为上等佳品,满意的勾唇。 “刘伯!做的不错!”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刘伯笑道。 “刘伯,那个猎户呢?” 管家应声抬头,左顾右盼间,正好在拐角处发现李翠的背影,忙带着贵妇人跟上。 “姑娘!你走的这般快作甚,我既然是说价说了一百五十两,那便是还有一百两要给你,你这是忘了?” 李翠却娇憨一笑,露出疲乏的神色,“这五十就够了!太多就不成了,没法放。” “这……” 管家听得却是云里雾里。 没法放就不要一百两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荒谬的答案! 那贵妇人却略带诧异的看着李翠,与管家再三确认下,这才恍然大悟。 她笑容拂面的对着李翠道:“姑娘,竟没想到你才是猎户,我还以为……” 贵妇人没深究,反而主动开口:“姑娘既是个猎户,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姑娘手中可还有其他兽肉?我女儿的情况你应当听了刘伯提及,她急需兽肉,我看那老虎怕是两日就可吃完。” 她面色焦急,却满心期盼的看向李翠。 “我想买断姑娘手中日后所有的兽肉,持续一月,当然!价格方面,姑娘不必担忧,姑娘只需每次有新鲜的兽肉就从后门送来,会有人去接应你。” 买断?! 李翠咂舌。 她这是真走运了?! 如果真是日后都捕猎,有猛兽都往这里送,那她短时间的收入就不必愁了。 李翠喜笑颜开,满心欢喜的答应。 在管家做见证人之下,双方签订了契约,而那被李翠推出去的一百两,也在短时间内,重回她的怀里。 管家亲和地将她送了出门。 待她走出巷子,管家才将后门关上。 李翠将两个超重的银钱袋子塞在怀里,本来被风一吹就要倒的身板,如今更是摇摇欲坠。 她努力强撑,走到面馆点了碗馄饨,吃饱喝足,打算打道回府。 等等! 她好像忘记了某人! 静思下,李翠买了一斤肉和些许生面食,在路过棉絮店时,她停了下来。 灵光一闪,李翠勾起笑容。 哎!她想到了! … 回家的路上,她遇到了盲流子。 盲流子上次被她打得头昏眼花,此刻遇见她可以说是拔腿就跑。 李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就是要让所有曾经和原主眉来眼去的男人们知道,她李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水性杨花的人,她现在,是个事事以夫君陈知舟为主的女子。 待哄好陈知舟,撮合陈知舟和苏妙燕在一起后,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嘿嘿! 想想就高兴。 李翠颠着进了陈家的院子。 刚一进门,陈老婆子就带着刘氏夫妇挡在李翠跟前。 李翠哼着小曲低着头,提着石子走着,忽的路被挡了,她不解的抬眸,正好对上三双凶神恶煞,极具贪婪的眼眸。 “三位有事?” 见李翠这好似装傻的样子,刘氏恼羞成怒,“李翠!别装傻!我和娘知晓你今日带了老虎去卖了!” “所以?” 见李翠漫不经心的敷衍她们,陈老婆子尖锐一喊,似是要用气势压倒她。 “所以你还不赶紧将卖兽的钱交出来!你如今可还没分家,所卖出的东西获得的款项必须上缴!” 陈老婆子气势汹汹。 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越发精进了! “娘,嫂子,我哪有什么钱啊!你们可是魔怔了?” 刘氏只觉莫名,慌张的看向身边的陈老婆子。 陈老婆子立场坚定,怒斥道:“你别装傻!昨儿个那头老虎咱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今日你嫂子去你房里看了一圈,那老虎早就没踪影!你定然是拿出去卖了!” 李翠故作恍然大悟的颔首,“原来是这个啊!不过那老虎我送人了,如今是一分钱都没有,娘和嫂子怕是要失算了。” “送……送人了?!”刘氏惊愕地瞪大眼珠子,一股闷气死死地压着内心。 陈老婆子更是在反应过来后,梅开二度的拿起扫帚追了上去。 “你可败家的娘们!那样好的货色,你竟拿去送人了?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李翠却大喊冤枉,“娘!冤枉啊!我瞧着那孩童衣衫褴褛,饥荒饿瘦,这才动了侧影之心,况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是在给您积功德!” “积功德?我呸!” 话落,刘氏眼尖地拉着陈老婆子指着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陈老婆子顺风而动,“你说你老虎送人了?那你这生面食和肉又是从何而来!李翠,你若是要撒谎也说的像一些,可别当我老糊涂了!” “娘!你可不就是老糊涂了?我那老虎确实是送人了,这面食和肉也是我赊账得来的……哦,对了!娘和大嫂刚才说咱们没分家对?” 陈老婆子一愣。 李翠却漫不经心地扬起那肉道:“既然没分家,那大哥就帮我把这赊账的钱给还了!不多,就二十贯钱。” 一瞬,陈老婆子携着刘氏夫妇二人唯恐逃离,避而不及的回到他们的房门前。 “不!不!你跟我们分家了,这赊账的玩意儿,就只得你自个还!” “娘说的没错!李翠,你别痴心妄想了!” 李翠嘟着红唇,扬言道:“娘,嫂子!你们这一会儿说咱们分家了,一会儿又说没分家,这可不成!这话可不是让你们说来玩玩的,若是娘和嫂子确定咱们分家了,那就找来村长和族老见证,不然你们日后反复说这一件事情,也是折腾!” 陈老婆子没想到李翠会拿这事说事。 她的神情瞬间慌乱。 她刚才不过是说敷衍的话,此刻却被李翠抓住把柄。 她眼珠子一转,直接飞速跑到门口一屁股坐下,哎哟哎哟的喊着—— “你个不孝的东西!足足白眼狼一个,我们陈家,怎会遇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第12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因陈老婆子这一顿撒泼打滚,周围的邻居纷纷从家中探出头来,好奇的观望着。 陈老婆子见状,叫嚣的更加厉害。 “大家的快给我评评理!这个李翠,嫁进我陈家,婚后水性杨花,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我这个老太婆自知管不了,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不知好,今儿个将那打猎的猎物竟是送给别人了?她这般行善,可想过家中老娘还饿的饥肠辘辘呢!” “如今,竟是为了一个小口角,要和我分家?”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老婆子的话语中,携带了一半的谎话。 可‘水性杨花,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这本就是真的,前身李翠,名气早就被她给造坏了! 此刻,站在院落的李翠虽然无语的用手掏着耳朵。 没人瞧见,陈知舟已然默默地从房间走出。 他今儿个从先生那头回来后,就在房间里学习,在听到外头传来的响声时,他好奇的凑了出来。 不想,李翠竟搞得如此“精彩”!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趣事。 邻居们纷纷从屋内出来,来到陈家院落跟前。 李翠事不关己的坐在院子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陈老婆子演戏。 刘氏见水浪不大,忙上前,一屁股坐在陈老婆子身边。 “娘~这人根本就不配当咱们家的儿媳妇,若是她这脾性带坏了舟哥儿那可怎么办!且不说分家不分家是不是哥儿的意愿,怕是这女人,故意让咱们陈家不得安生!” 邻居听着刘氏这绘声绘色的说辞,脸上带着不忿的表情,指责着坐在远处的李翠。 “李翠,你怎么能这样呢?好歹陈家也是你的婆家,即便你们相处的再不好,也不该如此对人啊!”六婶子作为与陈老婆子算是平日聊得来的闺蜜,如今自然是恼怒的为闺蜜开口。 六婶子的儿媳妇陈氏亦恼羞成怒的红着脸:“就是!你和我家相公在婚前眉来眼去,我没想到,你除了水性杨花,还如此不孝,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六婶子认同的点头;“不自爱不自重,看来你这是打算自暴自弃?做女人可不能这样,婚后得凡事以婆家为主,这才是你的责任!” … 耳边全是邻居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她的指责。 这样的结果是陈老婆子所期望看到的。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得意忘形地转头看了过来。 那副姿态好似在说—— ‘让你不给我银钱,现在,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 可笑! 李翠不屑的扯起嘴角。 她从未觉得婆媳关系难搞,大不了,鱼死网破! 而且这么小小的惩罚就自以为是的能弄倒她? 想多了! 李翠起身,在所有人充满期许的目光下,主动朝着前头走去。 对于邻居而言,李翠这个人,是所有人的敌人。 她长得本就妩媚,媚眼如丝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村头那些男人新疯狂且痴迷。 可这对于村里的妇女而言,却是宛如眼中钉的存在。 “六婶子,谁人都知道你和我娘关系不错,可你真的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情吗?不知者无罪,我也就不和你计较。” “陈氏,与你家相公眉来眼去,那是过往,可如今,我满心满意都是我家相公,这话日后可不得再胡说了!” “娘!您以为这样子就会让我松口吗?银子,你甭想,分家,这是肯定的!” 她潇洒地不顾后方那群人诧异的目光,转身返回了屋子。 不想刚进门,就和那双清冷的黑眸对视。 男人的目光下隐藏了许多情绪。 李翠却是一瞬露出明媚的笑容。 “相公?可是外头太吵了,惹得你没法学习了?” “没。”陈知舟移开双眸,默然地朝着屋内而去。 李翠则撸起袖子,将后方的门关上,默默的走到陈知舟身边—— 陈知舟蹙眉,对于女人忽然的逼近显得很抗拒。 可李翠下一秒的举动,却把他吓得够呛。 只见,李翠那双白皙的柔夷抬起,开始解除外衣的纽扣。 刹那,陈知舟激动地起身,怒目瞪去,“你……你作甚?!” 李翠一愣,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陈知舟见此,嫌恶的背过身去,低喝道:“你知道我不屑于碰你,你若是想来强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以为李翠有了变化,可她依旧藏了那点小心思! 李翠手上的动作一愣。 哈? 这家伙就这么自恋?自恋到,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展示战利品,都可以让他这般误会? 她真想向陈知舟表明心意。 大哥!您这未来的大魔王我可不敢招惹,我只想赶紧存了钱,得了你的好感,成功身退! 她按捺住那比陈知舟还要嫌弃对方的眼神,忙将一个小钱袋拿出,放在桌子上。 脆响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陈知舟一愣,循声而去。 “这是……” “相公,你真是误会我了,你也看到了大房他们三人那贪婪的目光了,我不过是想了些法子,把钱给藏起来罢了,你看,那头猛兽可是卖了整整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 陈知舟没想李翠会这么有实力。 她将累赘的银两一一摊在桌子上,疲乏的坐在旁边。 “相公,日后这笔钱就劳烦你来保管了。” 陈知舟狐疑的蹙眉发问:“你不自己备点?” 李翠摆手:“放我这里不安全,你娘不敢找你要钱的,而且我没啥用钱的地方,那卖出去的钱,我自会拿出几钱去吃碗面饱腹,相公就不必担心我了。” 陈知舟了然的点点头。 可刹那,却又恼怒的呵斥,“谁担心你!” “是是是,相公不担心我,是我自愿将银钱上交的。” 李翠瞧着陈知舟这副窘迫的模样,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欢喜。 她没再拖沓,起身就朝外头而去。 不多时,外头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居然去做吃的给自己? 可家中的碎米不是…… 当喷香的肉香从外头传来,陈知舟眼前一亮。 只见李翠端着一盘酱肉丝,加着撕开的馒头放在跟前。 “相公快吃!你怕是饿了一天了,下次,我肯定准点准时回来。” 第13章 好戏,就要开场了 被李翠那期许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陈知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转移视线,点着头拿起那馒头,在李翠的指引下,他将酱肉丝放在馒头中间,在半信半疑的目光下,细细咀嚼着。 刹那间,陈知舟的目光绽放出无止尽的光彩。 她的手艺,何时这般高超? 想到前两日吃的腊肉,却是没有这般的鲜甜味,他下意识的询问,“这肉,你是买来的,还是?” “生肉是买来的,这味道是我自己调的,怎么样?好吃?”李翠笑容明媚的望着陈知舟。 想当初,她还没成为黑道大姐的时候,就已经独立的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虽然现代中吃到她做菜的人并不多,但是吃过的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陈知舟察觉李翠那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意识的转移视线。 “没有。” 李翠不留意的翻了个白眼。 这还不好吃?她都看到他刚才那副享受的模样了。 李翠故作委屈的瘪着嘴,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陈知舟,颇为妩媚,“啊!我还以为相公很喜欢的说!不过没事!相公不爱吃这种甜口的,我还能炒咸口的,相公有朝一日定会喜欢吃我煮的菜!” 对上李翠那炽热的杏眸,陈知舟下意识转移视线。 气氛发生了丝丝的改变。 此刻,在外头吵了一顿的陈老婆子和刘氏一脸懵逼,看着紧闭的门,她们对视许久,不明所以。 这女人,就这样不要自己的面子了? 六婶子则从旁边走了过来,连忙将陈老婆子扶了起来。 “你就别和那个女人计较了,总归有一天,舟哥儿定是要把她给休了的,咱们啊,就坐等看戏,待那女人落得了个不好的结果,再好生得意。” 陈婆子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尬笑应和。 在和邻居互诉衷肠约莫半刻种,陈婆子就拉着儿媳妇刘氏往屋内而去。 “那李翠,性子竟变得如此沉稳了?她这是一点都不安哦怒?” “是好生奇怪,俺也觉得,那女人变化好大,好似……不似她。” “呸呸呸!那鬼神之说你也敢说,也不怕吓到人!”陈婆子怒斥着。 刘氏被唬得肩膀缩起,宛如鹌鹑一般。 “娘,我倒是觉着,那李翠定然不是这么简单,她肯定是在骗咱们。” 陈婆子皱眉,“怎的忽然这么说?” 见陈婆子来了兴致,刘氏耐心解释,这平日蠢笨的脑袋,一下子也变得灵光了起来。 “娘,您看啊!李翠那女人,之前可一点都不想分家的,即便是分家也不敢像如今这般有底气,可今儿个,咱们都闹得这般大,她还像是看戏般,按我说,那猛虎定然是被她买出去了,肯定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二人低声讨论着,却没瞧见,门口的李翠正好准备上茅厕,这路过时,好奇的止步于旁边的一个角落偷听着。 刘老大还没归家。 如今偌大的房间里,婆媳二人即便是压低声音,可她们的野心却压不住的传了出去。 “若是如此,那分家……” 陈婆子蹙眉静思。 刘氏却激动地开口:“娘!分家定然是不行的!之前苏府的人过来给她的那一百两银子咱们都还没拿回来呢!咱们就看看,咱们不找茬,她李翠能有什么面子再提分家之事,待她没了怀疑,咱们再把属于咱们的东西拿回来!” 这提到钱,刘氏的脑子也变得机灵了。 陈婆子诧异点头,颇为赞赏的用手拍着刘氏。 “不错!你这计划可以!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婆媳俩一拍即合。 殊不知她们这丑陋的姿态,全被李翠看了个透。 她扯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没有揭露她们的真面目,而是快速上了茅厕回屋。 思量片刻,她忽的攀上正在学习的陈知舟。 陈知舟被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紧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李翠:“有事?” 李翠点头,指着旁边的纸张。 “能给我两张纸吗?还有笔墨,我写些东西。” 陈知舟诧异,“你会写字?” 李翠哼哼回复,一脸骄傲:“谁说我不会的,我身上还有好多事情是相公你不知道。” 陈知舟瘪着嘴只觉无语。 他将纸张和沾了墨毛笔递过去。 李翠哼哼的拿着毛笔就开写—— 半刻钟过去,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在纸张上显露。 虽说看的明白她究竟是在写什么,但这字迹,着实是让人头大。 陈知舟无意瞥了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扶额摇头。 李翠还不知自己的字迹有多难堪,小心翼翼的折着纸张。 她得意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陈知舟,一个小九九在心里产生。 次日清晨天刚亮,李翠就给陈知舟熬了瘦肉粥,待他吃完后,李翠主动地替他拿东西,快步朝外头而去。 陈知舟不悦:“你做什么?” “送你去学堂。” “不必。” 陈知舟嫌弃的一把夺回了自己的书本,不理会站在原地已然被吓到的李翠,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 不想下一秒,一个身影就快步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陈知舟瞬间止步,“你跟着我做什么?李翠,我不希望我在外,还得和你呆在一处!” 可谁想和你在一起呢? 李翠露出无奈悲伤的表情,垂眸红了眼。 她委屈道:“不,不是的,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去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猎物可捕,这总不能卖了一头猛兽,我就懈怠了,我还得当这个家的主力军,给相公幸福呢!” 她快yue了,谁来救救她。 闻言,陈知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抬手挠了挠脸蛋,“随便你!” 不知所措的独自往前去而去,一个拐角就进了学堂。 而李翠则揣着那信,找到了村里平日里进城的牛车,她将五十个铜板塞进了车夫陈老伯的手心里,低语地将自己的事情交代出去。 “帮你送信可以,可我平日路费只需5个铜板,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陈伯,这剩下的45个铜板就请您帮我保守秘密了。” 陈老伯这才恍然大悟。 他摆了摆手,一挥鞭子,驱使扭着向前而行。 李翠站在原地摆手相送,脸上带着笑意。 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14章 贵人上门 半个时辰后,陈伯在处理好事情后,按着李翠给的指路,来到了一处小巷的后门。 他半信半疑的抬手敲响。 片刻,面前的红檀木门被人打开。 一双带着困惑的目光从里头探出,当看到年龄偏老的老人家站在跟前。 他微愣,“你好,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到您的?” “你好,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 陈伯拿着那封信,看着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只觉得头大。 他最终直言自己是昨天带来猛虎的那个女孩的同村人,信件需要亲自交给管家。 那家丁猛地反应过来,态度也变得异常恭敬。 “原来是那猎户姑娘的,您稍等,我这就去请管家过来。” “多谢。” 陈伯勤勤恳恳的在门口稍作等待。 片刻后,身着一袭青色长袍的男人从门内走去,脸上狐疑的看着面前的陈伯。 陈伯也不含糊,忙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 “先生,我这任务交到您手上,就算是成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多逗留了。”陈伯将信件塞到管家的手心里,转身快步离开。 直至陈伯的背影在巷子口消失,管家才回过神来,打开那皱皱巴巴的信件,看着里面歪斜的字体,他的眉心不由皱了起来。 这字…… 他研究了半刻钟才了解了大概,无奈的扶额。 “这姑娘的字迹还真是如狗爬一般。”他回神,目光坚定,“不过,既然是姑娘的求助,那自然是得帮助的。” 寻求了夫人的允许,管家带着一帮人从后门离开。 … 过了午时,李翠在厨房忙碌着,看着熟悉的身影从外头进屋,她忙露出笑容,上前亲切的接过陈知舟的东西。 陈知舟依旧神采奕奕。 当他余光瞥见李翠小心的防止自己的手触碰到他,黑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李翠将他身上的东西一一放好后,小跑回了厨房,声音欢呼道:“你等一会儿,很快就可以吃了。” 她的语气,像是今儿个碰到了什么好事。 陈知舟很想问。 可又知道两人的关系,按照目前来说,自然不容僭越。 他绝不能给这个女人一点机会可言,这种水性杨的女人,只是稍作改变他就心软,那必定会被欺骗。 夫子说过的话,他定然是要记在心底。 将手轻拍自己的脸蛋,陈知舟强迫性的将思绪扭转过来。 却在此时,余光瞥见旁边放着的三头肥硕的兔子,还有一条已经破了胆的蛇。 他惊愕。 这女人真会捕猎? 他以为,上次李翠应当是运气好,且又被他出手相助,所以才…… 探寻的目光落在李翠的背影。 正当此时,院子里传来刘氏激动的声音—— “先生,我家弟媳怕是还没回家,您先进我屋里坐坐。” “嗯。” 沉稳的声音传来。 一帮壮汉站在门口没有跟入。 李翠机灵的竖起耳朵,火灭了后,将菜全部盛起,小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查看—— 只见,刘氏将刚刚背回来的柴放置一侧,在陈婆子一脸困惑之余,她嬉笑着,拉着她往外头而去,正好落步在李翠屋子旁边不远处。 二人的讨论声,全部落入李翠的耳朵里。 “那些人是谁?” “娘,您先别激动!我看那些人身着华服,又坐着马车,他们正好在我旁边停下,说是要找李翠那个小贱蹄子,这两日您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给她送钱,这怕是又要送钱了,所以啊,我就拦了下来。” 陈婆子微微诧异,赞许的用手拍着刘氏的肩膀。 “可以!你如今变得聪明了不少,日后定要是将这管家权给你,这样啊,老婆子我就能好好享受了。” 陈婆子已经开始畅想拿到钱后的美好生活。 刘氏可不敢停下,急忙转身,将家里上好的东西都给搬了出来。 特别是茶叶、葵花茶叶和花生。 这对于刘氏而言,已然是过年过节才能吃的东西。 可一想到今儿个过去了,能拿到不少的银子,这么一点小小的付出,也不算什么。 管家被他们的热情‘惊’住了,忙抬手阻止,“无需这般热情,待李姑娘回来,我们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就离开了。” 陈婆子转身进屋,激动地将刘氏手中的东西抢过来,统统摆在桌子上。 “这怎么行!你们可是我们家的贵客,这点东西才不算什么!” “就是!娘说的对,你们是我们家的贵客,这吃的就随便,还有这茶,可是我们过年过节才……” 陈婆子听着不爽,狠狠地用眼睛剜了她一眼。 刘氏瞬间住嘴,明白自己说错话。 “先生,别听她说的,这东西你们吃好喝好,你去外头煮水,快去!” “是,娘。” 刘氏不敢耽搁的拿着水壶往外头而去。 此时,老大屋子里热火喧天。 李翠站在门内,嘴角却不由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将饭菜都弄好端在陈知舟跟前,对着他灵动地眨着眼睛:“相公,你在这里吃好喝好,等我给你带来好消息!” 好消息? 陈知舟这下忍不住想要问,可李翠已经整理好衣服,迈腿朝着外头而去,故意打着哈欠,又将门给关上。 她故意装出一副早上捕猎回来,睡到现在的模样。 刘老大也正好归家,听闻妻子刘氏的说明后,更为殷切地凑到管家跟前。 管家已经有些无法自处。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这是做什么呀?吵吵闹闹的。” 老大屋内的四人齐刷刷的抬眸,那刘氏却瞬间换上殷切的模样,主动朝她走去,拉过李翠的手轻拍着:“翠儿,原来你这是早就回来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让贵人等那般久了。” 李翠故作不明的蹙眉,“贵人?” “是呀!这贵人都等你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也是真会睡,哪能让贵人等呢。”陈婆子也上前,露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 这样的家庭,俨然一看,还真是以为他们关系不错。 可没人知道,刘氏和陈婆子对视一眼,心底却是盘算着要将那笔钱拿下。 就在二人露出笑意没三秒,李翠猛地向前扑去,一把跪在管家跟前。 “杜……杜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第15章 ‘贵人\’非贵人 李翠这个举动让刘氏和陈婆子为之一愣。 她们惊愕却不语的走入屋内。 李翠的脸上除了大惊失色外,还有悲伤和恐惧。 管家配合的黑着脸,冷冰冰的盯着李翠。 陈老大有些没反应过来,踉跄一步向前走来,好奇发问,“大人,您这是为了什么事情上门的?” “还能为什么事情?自然是……” 管家从兜里拿出早已备好的借款条,猛地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是这丫头借我钱留下的字据,你们大可自己看看!” 可陈老大三人却是一个字都看不出。 他们都是文盲。 找陈知舟更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本就和那家伙闹得不可开交,如今怎么可能…… 陈老大三人面面相觑。 刘氏发问,“李翠,你欠了多少钱?” 这知道‘贵人’非贵人,就直呼名字了! 好样的! 李翠心里暗暗吐槽,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地哭道:“三,三百两,我目前还还不上,大嫂,您昨儿个都说咱们没分家,不如……” 话落,刘氏瞪大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李翠。 确认李翠‘没有’撒谎,甚至期许的望着她,她大呼,“三百两!李翠,你这家伙疯了!你没那个能力,怎的借了这么多钱?这是故意要拖我们老陈家下水吗?” 陈婆子也恼怒地上前,用手戳着李翠的太阳穴,咬牙切齿:“你啊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这借钱是万万不可的!你个蠢货,老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而作为曾经的‘情夫’陈老大,如今看到她落魄的样子,虽得意洋洋,但一想到是自家的事儿,瞬间头大。 他只得求助般的看向陈婆子,“娘,咱们该怎么办?” 陈婆子没回答。 刘老大又小心翼翼的缩着脖子询问管家,“杜先生,这三百两若是今日还不得,那……” “今儿你们必须还了这三百两,不然……就用你们最重要的还。” 管家漫不经心的回答,可言语间满是杀气。 三人恍惚间好似感觉到,陈知舟的父亲从土里刨土而出,脸上是腐蚀掉的肉,追着他们要结果。 刘氏更是慌不择路的咬着下唇。 三百两?!那得还多久啊! 刘老大还蠢笨的发问,“最重要的,那是什么?” 管家冷冷瞥了他一眼,嫌弃道:“自然是地契房子,或者……” 话落,他布满杀气的黑眸狠狠地瞪着刘老大:“你们的命!” 三人被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跟在管家身边一起过来的六名壮汉气势汹汹从外头冲了进来。 他们高大威猛的逼迫着坐在地上的大房三人。 因陈家的吵闹,隔壁的邻居都好奇地探头探脑,一个个围在陈家门口看戏。 刘氏却咬着下唇,愤愤不平的软着腿站起身来,欠钱的是她,“你要我们还钱?可这和我们有关什么关系?” “而且这房子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这房子是父亲留给母亲的,那就是我们的,况且!我们已经和她分了家!” 李翠忽的哭嚎着,声音娇弱。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我一个人被赶出陈家没什么的,可若是舟哥儿……” 李翠故作掩面哭泣。 “你们夫妻俩的心本就不留在陈家,而且你自己还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你了!” 刘氏恶狠狠地当着管家的面,将李翠从地上拽了起来,往外头推搡着。 直到来到邻居跟前,刘氏也没有收起那狠毒的姿态,而是猛地将李翠推倒在地。 李翠也没想过护住自己,或许惨一些,才能勾起邻居内心的怜爱。 且不说她以前的形象如何。 可如今,作为泼妇的,可是刘氏,她才是受害人! 只有过了今天,她和陈知舟才能彻底和陈家分家! 李翠狠狠摔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地上的石子擦破。 血混着土,渗了出来。 周围一圈的人被吓得往后退着。 她她们看着李翠的目光,有心疼、有同情、还有得意。 李翠不顾疼痛的撑起身子,将伤口外的沙子吹掉,狰狞的转头看向后方的刘氏。 “嫂嫂……” “别叫我嫂嫂,至此之后,我们分家了!大家都给我听清楚了,之后这李翠和陈知舟再也不是陈家人!” 刘氏叉着腰,脸上恶狠狠的。 陈婆子正欲阻止,却也来不及。 可如今事情也只得这般处理。 李翠狼狈的蹲坐在地上,抬起那双颇为可怜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刘氏。 六婶子蹙着眉头,拉着儿媳妇从人群走了出来。 “刘氏啊,你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妯娌呢?好歹,你们过往还是一起生活过的呀。” “六婶子,这是我们的家事,您就别管了。”刘氏怒火上头,直接回怼六婶子。 六婶子哑言,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氏真没想到,自己搬出家里那么多吃的,最终居然是被人给耍了! 李翠竟敢去借钱? 如此,分家是必然的了! 祝寡妇正巧从村头回家,路过陈家,看到李翠这副窘况,扯着笑容故作诧异的凑近。 “李翠,没想到啊!你之前这么强势的一个人,还会欠钱?欠钱就算了,还会被人给欺负啊!” 祝寡妇那嘚瑟而洋洋自得的话语,刺耳又难听。 她不选择摊开来说,也是为了如若被心上人听了,能解释地清楚。 李翠不言,整个人背对着她。 祝寡妇嘴巴依旧说个不停:“你这样怎么行呢!舟哥儿那般优秀的人,配了你本就是你赚到了,你还如此不知廉耻,真是丢尽了脸面!不如,你懂事一些,和舟哥儿和离,将他让给更优秀的人呗。” 祝寡妇猛地凑近,与李翠脸贴脸。 李翠警惕的躲过,就差恼怒的直接打他一巴掌。 周边,是邻居们叽叽喳喳的说着陈家的八卦。 忽然!一道黑影忽然逼近,大手一推,丝毫不顾刘氏那由怒变囧的姿态。 陈知舟不给刘氏正眼,而是直接蹲下身体,声音多了些许温柔。 “你没事?伤到哪里了?” 第16章 先除之而后快 这颇为温柔的声线,让李翠腾的抬起头。 她惊愕的对上陈知舟那双温润的目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很厌恶她吗? 眼角的那滴泪顺势滑落眼角,也让陈知舟的眉心蹙得更深。 而陈婆子之所以对陈知舟还算有礼,是因为—— 陈婆子知道陈知舟日后必定会高中。 如今他都如此努力了。 前不久,她偷偷询问过夫子关于陈知舟的慧根及前途。 夫子并不含糊,骄傲的表明陈知舟未来必定高中,甚至……他慧根极好。 陈婆子自然嫉恨。 这样的慧根若是放在自家儿子身上,她也不用这样苦巴巴的挽留。 可没法,事已至此,即便是舍弃了儿媳,也必须将继子留下! 她坚定地上前一步,持着一副苦口婆心的规劝着:“舟哥儿,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李翠这水性杨花的女子吗?娘就替你做了主,娘之前不愿你和离,是因为你父亲离世前让娘一定要保住你们二人,可李翠此女,给我们陈家带来太多的麻烦,只得先除之而后快…” 停顿片刻,陈婆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陈知舟。 “娘如今就要你一句话,你若是不愿再和李翠这个贱妇一起,娘这就去寻来族老和村长,让他们见证,你与她,就此和离!” 李翠杏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了然。 这个老婆子,还真是藏了不少心思啊! 如若不是她率先得知了书中的发展,恐怕还真是要被这‘慈母’形象给感动了。 她记得,书中陈知舟右手被废,就是因为她与陈老大吵架,说错话,才让刘老大想到办法,拿了毒蛇让他率先中毒,再以此为借口,将右手废了。 这三个垃圾,小气又爱嫉妒就算了,竟然是这么狠心! 众人都期许的看着陈知舟。 所有人都知晓陈知舟对自家媳妇早就不爽,多次寻求和离,都未有结果。 祝寡妇更是激动地准备凑上来,攀附在快要单身的陈知舟身上。 如今陈婆子松口,他定当—— “我娘已死,你,不过是我的小娘,是我爹的续弦。” “李翠是我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再如何,也不该一纸休书赶出家门。” “望您日后说话留些后路,别将话给说死了。” “这分家,亦是我的意思!”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他们没想过,陈知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竟有这样出格的想法。 莫不是和李翠这样的女子待在一起久了,就连思想都变了? 祝寡妇心急地上前,着急的劝着:“舟哥儿,你怎能因为她李翠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呢?李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陈知舟的黑眸布满阴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祝寡妇被吓得缩起了脖子。 李翠却觉得祝寡妇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真讽刺。 她喜欢陈知舟,却从未想过了解他的过去。 没人知道陈知舟这些年的生活有多痛苦,他长期被陈婆子剥削和虐待,他早就想逃出这个家了! 他往日对陈婆子都是恭敬以待,实际那只是他的不屑。 可终归是没有实力,陈知舟即便是爆发了,也无济于事。 他只得暗自养精蓄锐。 如今,终是忍不住了。 可他不该啊! 不该为了她而发怒,这样不就坏了计划了吗? 李翠蹙着眉,直勾勾的盯着陈知舟。 陈知舟问道:“可还能站起来?” 他的目光带着关切的扫视着李翠。 李翠略微害羞地转过脑袋,轻轻点头。 此刻后方的陈婆子怒气冲冲,大骂着:“舟哥儿!你爹死的时候让我好生照顾你,你虽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我却把你疼的比我家大哥儿还深切,你如今,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寒心的话!” 陈知舟嗤笑,“小娘,请你从今天开始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别什么人都欺负,若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话落,李翠已经被扶起。 可因为刚才摔的太狠,她只觉双腿一软,就要再次倒下。 陈知舟拧眉,低声咒骂:“麻烦。” 以为他会直接当甩手掌柜。 陈知舟却俯身,一把将李翠打横抱起往他们的屋子而去。 这样意外的一幕,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就连李翠,都为之诧异。 她刚才是煮了什么药给陈知舟吃下了吗?他这脾性,变得也太快了! 她忽的距离陈知舟很近。 看着他削瘦的下颌骨,李翠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一瞬,脸颊通红。 这家伙,长得还挺帅的嘛! 陈家院子里乱成一团。 陈婆子惊愕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刘氏急忙上前扶稳,对着跟前的邻居驱赶着——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谁家没有一点破事,你们还不敢给我走!” 邻居瘪着嘴,只觉刘氏越发像个泼妇。 陈婆子被刘氏扶进了屋子。 见此情况,管家也不好逗留,只是默不作声的起身,抬起袍子朝外而去。 就在快要离开时,他忽然凛冽着双眸,对着院内低吼:“今儿个我就给你们多一天机会,若是明日还没拿到三百两,你们这地契,就别想要了!” 紧接着,陈知舟随着管家的步伐离去。 就这样,闹剧结束。 李翠坐在屋子里面,一动不敢动。 隔壁的屋子里,却是乱成一团。 陈婆子被气得够呛,半个时辰后头晕呕吐,忙的刘氏不知所措。 李翠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让你们和我斗!还装可怜呢,我扮得会比你们还可怜!” 话落,陈知舟撩起衣袍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着李翠这有些可爱的模样,他似乎发现了另外一个样子的她,不由止步。 当李翠觉察到他那炽热的目光时,下意识转过头来。 陈知舟却别过脑袋,疾步走到李翠身边,打开帕子,里面竟是琳琅满目的膏药。 “这些是?” “我刚才去同村大夫那里买的,你先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上了药,这几日先别碰水,不然可是会留疤的。” 留疤? 她爽朗一笑,“留疤?我才不怕呢!” 第17章 她真的改变了 李翠想在他跟前展示自己的大胆,可因为举动过于夸张,导致正在给她处理伤口的陈知舟,直接擦错了地方。 陈知舟眉心一皱,“别动!” 李翠瘪嘴,“哦……” 之后她乖巧的坐在炕上,等到无聊,就顺手拿起旁边陈知舟不要的纸张,拿起毛笔开始写着什么。 片刻,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跟前传来。 “你在做什么?” 李翠咧嘴一笑,“计划我们分家后要做的事情啊!按照那债主的意思,我们怕是明天就得找来族老和村长,不然,娘怕是要被我们气得够呛,厥过去的话,我们可就真要天打雷劈了。” 陈知舟漫不经心地答着:“嗯,我明天会去找村长……” 忽然,他捕捉到什么,怔怔的盯着李翠。 她刚才说什么? 计划他们要分家后要做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几乎不带犹豫的,陈知舟提出质疑:“你打算做什么?” 打算做什么?那可多了去了! 李翠格外耐心地解释着:“分家后,最重要先解决的,就是咱们的住宿问题,这里是爹留下的,如今娘要占着,我们自然是不可能不给,所以只得再捕捉一些野味,待我拿去卖了,就能盖一个房子,大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们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的确! 总不能分了家后,他们就如同乞丐般到处找寻睡觉的地方。 陈知舟赞许的点头,目光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欣赏,直勾勾的望着李翠。 李翠也是个直脑筋,丝毫没觉察陈知舟那眼眸中的情愫。 她继续道:“之后,咱们就弄个棚,拿来养一些鸡鸭鱼,还得种地,种一些咱们日后要吃的蔬菜,这样,蔬菜这事情,就不用发愁了。” “对了!” 她猛地一炸。 这让陈知舟吓得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李翠疼的倒吸一口气,她疼的眨着一只眼,另一只眼睁着,反向安抚他的情绪。 “我没事,别担心。” 她没事? 陈知舟有些愕然。 若这事情放在正常女子身上,怕是早就哭爹喊娘了,她竟说没事? 他狐疑地打量着李翠,可她的眼角却因疼痛而落下一滴泪。 这无疑是让他不知所措,紧接着,一丝怜爱在心底蔓延。 他的动作变得温柔下来。 李翠则咬着牙道:“相公!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 他第一次对‘相公’这个称谓不算太排斥。 李翠没发觉,而是兴高采烈道:“那就是送你去书院的事情啊!这本来应该是大事,但相较于有一个落脚相比,这只能排得较后了。” “不过相公别担心,家中的一切事宜都交给我,包括捕猎,种地,买卖还有养家,相公最重要要做的,就是读好书,日后考取好功名,让娘和大哥看看,你的潜力非同小可!” 到时候,她就能功成身退,可以跑路咯! 只要保护好陈知舟这右手,她就获得了救命的恩情,日后他若是要计较起名誉的事情,还要处罚她的话,她就能拿这件事情当免死令牌了! 李翠暗戳戳地思量着计划。 她没觉察到,陈知舟那变幻莫测的情绪。 送他去书院? 他从未想过李翠的想法会有改变的那一天! 李翠曾几何时,在知道他的目标是读书、考取功名,给予他的不是夸赞,而是劈头盖脸的洗脑和责骂。 之后察觉没用,李翠还开始用嘴皮子规劝他。 正因如此,陈知舟开始对这个仅存的一丝好感,消磨殆尽。 李翠她现在怎么会变了想法? 难道真如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般,这个女人真的改变了? 如是这样,他也算能和她好好相处。 伤口处理好后,李翠就好似从未受过伤一样,蹦跶着用手推搡着陈知舟,催促道:“你别废了时间在我身上了,刚才怕是我打扰了你,让你没法看书了,下午就跟夫子告假,我给你去准备一顿好吃的。” “那些热热就可以吃了。” 陈知舟莫名,伸手指着远处早已凉透的菜式。 李翠忙摆手,走到旁边拿起脏衣服和盆子,火急火燎朝外头而去。 “不成!这冷掉的食物哪有刚煮起来的有营养?你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话落,李翠早已脚步如飞的不见。 陈知舟的手悬在半空,默默地缩了回来。 不知为何,这次李翠的决定,他没有一点反感,反而还有些期待那女人会做些什么好吃的给他。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根本就没打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翠刚出了门,迈腿朝着外头而去。 不想,一道人影气汹汹的挡在她跟前。 “李翠,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嫂子?我这是打算去洗衣服,您这是打算跟我一起?” 刘氏怒目圆睁,气急败坏的低喝:“一起?娘现在因你病倒了,我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了,如何还有时间?李翠,你个贱蹄子!若日后真的分家,你可不许再将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带到陈家来!你和舟哥儿要如何就如何,你们夫妻俩的事,我们大房管不着!” “是!” 刘氏这狠厉的态度,明显是笃定要和她分家。 李翠蹙着眉头,抖着唇应答。 可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却无意中激起刘氏的嫌恶。 刘氏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嫌弃道:“走走走!恶心的要死,扮这样子给谁看?装模作样!” 李翠抖着肩膀,仿佛下一秒,那滴泪就要滑落。 刘氏正欲责怪,可想及陈知舟刚才所说的话语,面色一凝,只得恶狠狠地留下一句—— “那三百两我们定当不会还,李氏,你自个欠下的债,可得还清楚咯!” 李翠故作大哭地抱着盆飞快跑开。 她这副柔软的模样,才真正让刘氏得意。 可百米外,李翠跑步的速度逐渐变慢。 脸上亦是带着笑容。 李翠找了个偏远的地段,将盆子和脏衣服放在一旁,将裤腿挽起,小脚踏入冰凉的河水中。 嘶…… 够酸爽的! 李翠没瞧见,木桥上,祝寡妇扭着柳腰,媚眼如丝的与过往的男子打着招呼。 正准备下桥,就看到了她,眼底霎时闪过一丝狠毒…… 第18章 终极舔狗 “真是晦气!这本该是我的地方,怎的被你占了!” “李翠,你不要嫌我啰嗦,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该属于你的,你占了,日后定然是有千千万万的麻烦要找你的。” “你何不如今就此与舟哥儿别过,让他幸福,你也可以顺道离开不是。” 河边,祝寡妇步步紧逼。 李翠不想搭理地看准目标向前扑去,可那条鱼儿却顺势游走。 她本就烦躁的内心更是布满阴霾。 她翻了个白眼,直接背过身去,继续抓鱼儿。 见李翠没搭理自己,祝寡妇直接暴怒,可她无处可撒气,只得拿起旁边安静放在盆子里面的衣服全数拿起,直接丢在河里。 事后,她故作无辜地捂嘴:“哎呀,这风怎得如此大,竟把你的衣服给吹进去了。” “李翠,这怕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祝寡妇站在河边偷笑,满眸子得意。 衣服:?? 她想看李翠窘迫无助的样子。 可李翠却眼疾手快地将衣服全数搂起,把湿漉漉的衣服统统丢进盆子,费力地从河道上了岸。 那祝寡妇笑的前仰后翻,这得意的姿态都快溢出来。 李翠装作转身要离开的样子,却是查看四周,返身直接抓住祝寡妇的发髻,用尽浑身的蛮力,狠狠地将女人压在水下。 祝寡妇几次感受到窒息,可几次又重获新生。 直到最后,她没有力气挣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才被李翠狠狠拽起,扔到一旁。 “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即便你再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你!” “你自觉贞洁重要,却骚的跟那发了情的母狗似的,你是真当陈知舟看不到?呵,可笑!这村庄不过小小一点,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以为自己做的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吗?” 祝寡妇在李翠的责骂声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怒瞪着她。 可耳边是村民嬉笑的声音,她不由变了脸色,不敢闹事地灰溜溜跑了。 至于祝寡妇不敢反驳的原因,李翠大致明白,书中是这样说明的—— ‘祝寡妇,克死两任丈夫,娘家不认她,只得扮可怜得同情地在陈家村住下,她对陈知舟一见钟情,殊不知陈知舟对她却是爱搭不理,是他的终极舔狗’。 想到作者对祝寡妇的描述,她就觉得好笑。 不过没多想的李翠,拍打着自己的脸,走到旁边的竹林,砍下竹子做成鱼叉,再次踏入冰凉的河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湍急的河流。 她速度很快,许是肌肉记忆已经传递到这具身体上。 再加上,这两天独自去后山捕猎,将这身体的素质都练了起来,如此,也就不那么容易累了。 将鱼儿放在河岸上,她又拿起湿漉漉的衣服清洗着。 待一切做好,李翠踏上回家的路途。 路过陈伯的家里,看着红彤彤的小米辣和葱姜,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菜单! 笑容明媚的要了些许小米辣和配料,将五个铜板放在贪财的陈婶子手上,转身离开。 陈婶子对李翠提不起喜欢,但她爱财,所以只要是上门的生意,那就是来之不拒。 待李翠回到家中,就瞧见里屋的陈知舟正翻阅书籍,透着烛光细细查看着。 他还算听自己的话,没有离开。 脸上带着高兴地神色,将衣服晾起,就开始杀鱼切小米辣和葱姜。 等等! 忽的想起什么的李翠主动朝陈知舟而去。 “相公~” 陈知舟被吓得一弹,“你何时回来的?” “就刚刚,相公,你能去外面坐着等吃饭么?” “为何?” 李翠忙拉着他起身,推搡着他往外而去,声音带着些许娇柔,“你听我的就是了,我待会儿给你做一道顶顶好吃的菜,你保证吃的感动流涕!” 陈知舟就这样被推到门口。 他一脸懵的看着紧闭的门。 无奈的摇头,捧着书坐在门口的长凳上。 片刻,屋内传来猛烈的打喷嚏和咽呜的声音,吵得陈知舟看不进去。 他正欲起身推门,李翠的声音却带着哽咽:“相公!你,你别进来!我很快就好的。” 他有些烦躁地正欲发问。 熬了汤药的刘氏正巧从身后走过,看着陈知舟被李翠拒之门外,有些看戏般的调侃着,“哟,你们这两夫妻不是同出一气吗?怎么还会吵架?” “还是说,你这是生气了把李翠给打了一顿?”刘氏竖起耳朵听着李翠那抽噎的声音,笑容更是明朗,“听嫂子一句劝,做夫妻别太针锋相对,不然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嫂子还是快些去照顾小娘,我屋里头的事儿,与嫂子无关!” 陈知舟不顾李翠的阻拦,执意推门而入。 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冲鼻的辣味扑面而来,同时夹杂的,是鱼的香甜。 烟雾缭绕间,陈知舟恍惚看见李翠站在灶台前,疯狂咳嗽着,打开了窗户,趴在窗前大力吸取着新鲜的氧气。 他蹙眉,快步上前。 “你怎么了?这……这是做了什么菜,这般呛。” “我……咳咳咳,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吗?你怎的就进来了?”李翠双眼通红的流着泪,像是被人欺负一般。 陈知舟不知是嫌弃还是烦躁。 他道:“你这个样子,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我是欺负你了。” 李翠忙又将陈知舟推向门外,“你再去外头等会儿!很快就好了。” 梅花二度的陈知舟再次一脸懵的站在门口。 他无语的看着后方紧闭的门,最终只得默默旁边坐下。 半柱香的时间,李翠打开门,将洗好的碗筷放在桌子上,又将煮好的麻辣鱼放在中间,热情走到陈知舟身边,拉着他招待着:“快来吃,这麻辣鱼得趁热吃,若是冷了就不好吃了。” 陈知舟看着眼前红彤彤的食物,蹙起眉头。 可李翠已经忍不住流口水的坐下,夹了一块鱼肉率先放在陈知舟的碗里,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 见她吃的这么香,陈知舟也被吸引着动了筷子。 这味道的确是越吃越香…… 可仅仅一盏茶的时间,陈知舟就满头大汗,他一个劲的喝水,可怎么也止不住这辣味。 第19章 相较于你和她,我相信她 “你今儿个煮的,不免也太辣了些,这究竟是下了多少辣椒?” 陈知舟把凉水喝完都止不住辣意。 他蹙着眉头,偏过头去咽着口水,想要缓解这辣意。 将大半的鱼儿吃进肚子里,李翠也得到满足,可余光瞥见旁边的陈知舟这副者姿态,不由低笑。 她没说话的起身返回屋里。 在陈知舟一脸困惑之下,李翠端着一个汤盅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顺着李翠的动作而动—— 随着她坐下,那汤盅也显露在跟前。 里头是一条手臂粗长的鲤鱼,汤白花花的,下面铺了一些白菜,整个香味直接提升了一个级别。 李翠没说话,将那碗白花花,散发着鲜甜香味的鱼汤往他跟前推了推,转头继续啃着那麻辣鱼。 陈知舟缓过神来,他不免抬头看了眼跟前的李翠,眼神之中多了丝复杂。 而李翠却是不知情的独自吃着,将陈知舟不爱吃的麻辣鱼囫囵吞枣的吃下。 却在此时,一道身影扭着柳腰,脸上带着让人心疼的可怜从外头走了进来—— “舟哥儿,你作为一家之主,得替我主持公道啊!李翠那女人……” 话音刚落,陈知舟转头望来。 他一脸狐疑的看着祝寡妇,祝寡妇扭着柳腰,那副让人嫌恶的样子,激起他的鸡皮。 猛地,他站起身来,挡住了她的靠近。 祝寡妇眼泪扑簌滑落,期待的看着他。 “舟哥儿……” “你来这里有何事?” 他一下又一下地咽着口水,克制住辣味。 李翠自然也知祝寡妇是为何而来,她粗犷地将腿抬了起来,嗦着那鱼骨头上头的味道。 真香! 祝寡妇正打算指着李翠指责,不想,她的目光顺着李翠望去,正好和对方四目相对。 李翠挑眉,她这是来报复下午的仇了? “你来陈家有什么事?”陈知舟问。 祝寡妇握拳,刚才硬生生憋回去的眼泪,却在这一刻溢了出来。 “舟哥儿,今儿个这女人……” 没等祝寡妇说话,当事人李翠已然是先声夺人—— “相公,此人今日在我去捞鱼洗衣的时候,因对你的喜欢,嫉妒地将我们的衣服扔在了河道里面,我看她今日来,应该是想要跟你寻求安慰,让你好好处罚我。” 祝寡妇内心的小九九被直接揭开,她的杏眸里多了些许惊愕。 这个李翠,如今怎么有脑子了? 祝寡妇正沉着心思索着,陈知舟却一眼明白二人之间的事情,蹙眉下了逐客令。 “祝寡妇,我们作为邻居,我本不该责备你,但是你不该在背后欺负我的娘子,如此,陈家也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舟哥儿,是她……” 陈知舟侧头看了一眼李翠,目光坚定:“相对于你和她,我相信她。” 这样一句颇为力量和暧昧的话,落入祝寡妇的耳朵里,彻底是激起了她的嫉妒。 祝寡妇握紧拳头,狠狠跺脚。 她愤恨转头离开。 而身旁的李翠则是将那麻辣鱼都吃了下去,将那白花花的鱼汤推至陈知舟跟前。 得亏没有浪费了她一番心意。 她还以为陈知舟这人心冷得很。 看来倒也不是嘛! 灵快的转动着眼珠子,李翠咧嘴:“相公!我就知晓,你一定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相公,日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陈知舟对上李翠那炽热的杏眸,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产生。 他尴尬的别过头,捧着鱼汤小口小口的喝着,缓解着:“你别给我闯祸就行。” 吃了饭后,李翠留在家中洗碗收拾行囊。 而陈知舟则去村长家中,将最近的事情告知后,又请来了族老来到陈家。 被灌下两三碗药汤的陈婆子,情况才恢复了些许。 她在刘氏的搀扶下,从里屋踉跄出来,被安置在长凳上。 陈老大站在刘氏身旁给她靠着。 刘氏则去给族老和村长泡茶。 院子中央,村长坐在门中央的板凳上,凝着神看着刘氏将茶水放在家中尚好的杯子放在跟前,他轻颔首。 而后就是剩余四名族老。 李翠在被陈知舟的通知下,在屋子里面酝酿着眼泪,他却一脸懵的看着女人时而皱眉,时而吸鼻子,不知在搞什么鬼。 门外,村长在让带来的打手去周围问了一遍情况后,神情更显严肃。 “陈氏,根据四周围的邻居反映的情况来看,你的确是先对媳妇李翠动手,这事儿,你认或不认?” “那是因为她李翠目中无人!我知晓她捕猎了一头猛虎,让她分点肉,她不给,我见她那日早早出了门,又高兴地归来,知晓定然是那猛虎赚了不少钱,我这身为母亲的,即便是小娘,也是他们的长辈,未分家前,那银两本就是要归还本家的!” 陈婆子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低喝着。 陈老大忙给她顺气,担忧的询问情况。 陈婆子摇头,“可那死丫头竟跟我说,猛虎被她送人了?真是个败家玩意儿,自家老娘都快因为吃不到肉昏过去了,她反而去做善心。” 村长蹙眉,轻摇摆着头,“我不觉着,就因这简单的一件事儿,媳妇李氏就扬言要分家!且被你家大儿刘氏推搡至门口,受了伤,这……你该如何解释!” “她欠了人家五百两!人家找上门来,说是今儿个就要人还,我老陈家就那点家底,翻起整个屋子,顶多就一两银子,如何给她还五百两……” 说着,陈婆子忽然布满悲伤,眼泪哗啦啦直掉。 “夫君归天已久,我拖着身子,将与我完全没有干系的舟哥儿养大,这本就是我心疼他,他们不伺候我,不侍奉我就算了,竟,竟还敢说分家?!” 陈婆子的话铿锵有力,的确不像是生病了。 她担心说的话不够让人心疼,便开始掩面哀声哭泣起来。 村长和族老纷纷对视着,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李翠的确不是个好人。 或许说那送了猛虎,就是卖了不愿给钱罢了。 正当他们打算一锤定音时,一道凄厉的哭声从旁边的小屋传来—— 第20章 分家 李翠小跑出来,却因腿软而一脚撞在门槛上,直直的摔了下来,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扬起尘土。 村长被李翠这出场方式吓了一跳,忙起身就要上前扶起。 得亏后面跟着的陈知舟忙将她扶起。 他担忧问之:“没事?” 李翠摇头,将手从陈知舟的手里抽出,宛如被点了慢动作般的踩着点,颇带喜感的来到村长面前,一下子摔下—— 她拿着沾满黄土的帕子,擦拭着眼角。 唉呀妈呀,有点疼。 村长被她吓得往后退了步,蹙眉问道:“李氏,你有何问题,大可娓娓道来!我可以为你辨明是非!” “那民妇李氏,就冒犯了!” 她拿着帕子,抬手指着那还在装柔弱的陈婆子。 “村长,各位族老们,请你们为民妇做主!刚才她说的话全是假的!第一,猛虎送人是真,我亦是心疼那乞丐儿多日没吃饭,所以给予他们,他们合着十来个人,一只老虎早就分干净了,这一下子救了十几口人,这完全是在为陈家积德,我是不孝,但若是积德做善事都不对,那我这颗心得狠毒到哪里去?” “第二,我欠了人家五百两,这五百两不是花在我身上,而是因为那日我用了娘少许腊肉,她们就执意让我不要用家中厨房的一切,我也是生生的在我的屋子里面弄了个灶台,生火做菜,若是族老们不信,大可派人进去看看,里头才多大点地方,相公还要读书,我每日收拾的头晕眼花,可他们大房一家,可曾明白我的苦心!这五百两我借着,也只是为了维持我们这个小小的家,怎就不对了?” “第三!娘说心疼相公,说民妇不侍奉她,可民妇想问,娘!您在爹去世的时候,究竟是对相公有多好,民妇承认之前,品行不端。” “可他们又好到哪里去?他们到处去说民妇的坏话,说民妇不齿,那日,大伙都看到了,嫂子刘氏为了把我赶出去,费尽心思,即便失了态都没有收了她那颗心,她整日只想着在我这头捞点油水,可她想过帮衬我们吗?” 李翠又抬手指着自己屋子。 “最后便是睡得那炕,亦是到处都是老鼠洞,相公睡得被褥,亦是我东拼西凑来的,这生活,我实在过不下去!我宁愿费尽心思照顾相公,也不愿被人这般欺负,村长,族老们,望你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说着,李翠生生的直接在村长他们面前磕头祈求。 直至三声磕头的响声传来,也敲醒陈知舟。 他忙上前一把稳住李翠。 村长也拧着眉头别过头,沉稳道:“你先起来。” “是!谢村长!” 李翠杏眸里带着一颗泪珠,宛如下一秒就要掉落。 她软着腿,在陈知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等待着结果。 村长为了避免出现其他问题,让人进屋检查。 陈婆子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她下意识的抓住陈老大的手,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而此刻经过的祝寡妇,好奇的看着陈家,不想正好注意到站在旁边,站得十分靠近的陈知舟和李翠。 陈知舟的嘴巴红了一圈,像是被李翠吻过一样。 见二人不如之前站的这般靠近,她瞬间嫉妒蔓延在那对明亮的杏眸中。 这个李翠,有什么资格亲吻陈知舟! 终于,进去的人出来了,凑到村长耳边低语,他惊愕的抬头,黑眸里布满讶异。 原来竟是真的! 他抿着唇,在和四名族老商量着解决事宜,抬眸直视陈婆子。 “媳妇李氏,句句属实!陈氏,你做人做事的确不留一线,如今,我做主,四位族老作证人,稍后我写下各项事宜,你们要什么现在说好,等会儿草书好了,可就改变不得。” 事情急转直下。 陈婆子着急地拉着刘氏和陈老大讨论着需要什么。 片刻后,刘氏指着李翠,“她前几日抓了野兔,我瞧见了,若是她非要分家,就分几头野兔过来!” 李翠没当下决定,而是转头看向陈知舟,等他的决定。 这下,村头村尾所有人都知晓,李翠的确改变了! 她没了之前的水性杨花,如今变得贤惠。 陈知舟沉吟,点头:“行。” 村长颔首,站起身子,拿着毛笔,抵住衣袍,将分家事宜字字写下。 共一式三份,村长将人喊了过来,其五人纷纷在上面留了名字和手印,将两头野兔扔到她们院子前,村长就准备离开。 刘氏却不满足的指着屋内还剩下的那头,“不成!你们还留有一头?你们这是没诚意!” 可名字和手印都已经弄好了,如今想反悔,自然是不可能。 村长去而复返,得知刘氏的态度,语气不顺地斥责,“刘氏,你怎的如此贪婪?连一头都不给人留,李氏捕猎不用力气?她还得遭遇危险,你们得到两头已然不错,你若是深究,那我今儿个就做主,把那一条给划了,这两头你们也别想要了!” 话落,刘氏哪敢在反驳。 她只得在陈婆子的牵扯下,送走了村长他们。 陈婆子自然是没想过李翠会这般冷酷无情,竟然真的一心想着分家,直接一扫帚将人给赶出去。 两人各自背了两个行囊,站在陈家门口,有些发蒙。 “后悔吗?” 陈知舟的目光看着李翠的侧脸,薄唇轻启,好奇发问。 后悔?怎么不后悔? 如若不是陈知舟未来的结果很可怖,接下来待在陈家只会把他推入深渊,李翠也不会奢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过! 分家这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更方便了! 李翠露出明朗笑容,转头回应。 “不后悔,能和相公一起,做什么都不后悔。” 李翠的笑容很真诚,陈知舟也没有怀疑。 就在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找寻着去处,忽然,一道丰腴的影子出现在后方—— “你们二人,过来一下!” 李翠和陈知舟在那王婶子的呼喊下,蒙圈地走向她。 来到百米处的王家院子,王婶子忽的侧身指着门口旁边的屋子。 这个方位,和陈知舟在陈家住的,差别不大。 第21章 转了性,运气也变好了 “这屋子我已经收拾好了,那厨房你们以后也可以用!在你们赚到钱,盖了自家的房子后,就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看来这天底下,还是有好心人的! 李翠惊喜的与陈知舟对视,随后就拿出两吊钱打算递给王婶子。 王婶子却嫌恶的摆手,陡然发起脾气:“这屋子你们爱住不住!这钱,我是断然不会收的。” 两个孩子如今刚刚分了家,身上如何还有钱? 这两吊钱对于他们而言,怕都是九牛一毛了! 王婶子转身就欲回屋,却被李翠挡了去路—— 李翠蹙眉,“婶子,你这是何意?” “你做什么?” 王婶子警惕且狐疑的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她。 她本不愿引狼入室,且李翠的性子她不喜欢。 奈何她看不惯那陈婆子欺负两个举目无亲的孩子。 李翠却带着亲和的笑容,将那两吊钱向前塞去。 “王婶子,这两吊钱你当是这两个月的租金,等日后我和相公赚了钱,定然会感激您的。” “去去去!我要你的钱做什么?那房间本就是多出来的,让你们住上一段时日也不算什么。” 李翠却不服气道:“若是婶子不要钱,那我和相公就搬出去了。” 王婶子自然以为李翠是在开玩笑。 不曾想,她竟真的在得不到她的答案下,绕过她朝陈知舟而去,拿起行囊就准备离开。 王婶子好奇转头,瞧着两人就欲离开,着急道:“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李翠没搭理,只是一味的迈步而去。 无法,王婶子只得忙叫唤着:“成成成,那钱我收下成了!” 下一秒,李翠宛如脚下生风一般的回过头来,来到她身边,笑脸嘻嘻地将钱塞进她的怀里,然后才心平气和的带着陈知舟进了屋子。 屋子里干净整洁,与之前二人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甚至她之前收拾的地方,还有许多老鼠洞。 这里,明显是王婶子专门收拾过的。 炕上放着两床花被子,不算得上崭新,摸上去却带着温度。 两人分着收拾这间小耳房。 去学堂的时间临近,陈知舟告知李翠后,就率先离开了家中。 他拿着该拿的书籍,转身离开王家。 待他来到村里学堂时,却发现今日的氛围,很是不一样。 夫子一人背对站着,整个人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他半信半疑的朝前而去,小心问之:“夫子……” “你来了。” 夫子的声音沉稳,他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陈知舟。 眼神之中,不知携带了什么情绪。 陈知舟点头,“今日为何其他学生都不在?” 夫子转过头来,带着笑容的看着他,“知舟,你毕业了,从明日开始,你就不必再来学堂,我该教给你,已经教完,我也知道你的理想抱负,夫子希望你,不要忘记初心,心存善意。” 陈知舟曾几何时也设想过,或许终有一日会离开学堂,可他没想过会这么快。 他蹙着眉头,忽的变得严肃起来,他双手抱拳,作辑道:“学生知晓,今日别过,再次见面已不知道是何时,望今日起,夫子能心想事成,健康长寿,待学生学成归来,必定一身荣耀,让夫子心安且自豪!” “好!好!”夫子将手中用了斤十来年的毛笔递来,“这毛笔随我度过了万水千山,如今就交与你手上。” “多谢夫子!” 陈知舟小心接过。 待和夫子道别,陈知舟的情绪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漫无目的地朝着王家而去。 李翠刚将家里收拾出来,准备带着东西去捕猎,余光瞥见他归来,还有些愕然。 “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说去学堂吗?” 陈知舟简单的表明自己从学堂毕业的事情。 李翠笑之:“那很好啊!接下来,我得多赚点钱,送相公去书院,学更多的东西了!相公,你先进屋休息,待我捕猎回来,给你煮好吃的。” 陈知舟颔首,目送着李翠踩着欢快的脚步离开,黑眸沉下。 李翠来到上次遇到苏妙燕的那个地方,看着捕兽夹还没有猎物,有些失落,不过她片刻就打起精神,拿着竹子削好竹叉,严阵以待。 她握紧竹叉,冲向旁边的野鸡而去。 归来时,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已经被捕兽夹夹着,因流血过多而故。 哟呵! 今天大丰收啊! 望着那火狐狸那尾巴像是烈日般火红,让人移不开眼,她不耽误,忙为它解困,将它的腿从捕兽夹拿出,小心翼翼的放入背篓,又将那几只野鸡放在上方,又放好捕兽夹,提起背篓,往家的方向而去。 途中依旧是和陈婶子买了些菜。 她瞥见陈知舟正在屋内看书就没打扰,将东西分好后,她率先提着那火狐狸蹲坐在院子前,将那皮毛小心翼翼的剥下,这狐狸皮毛越是完好,价格自然越贵,若是她手抖一下,这价格可是要打对折的。 她高兴地嘀咕着:“看来明日,又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她嘀咕的声音被陈知舟听了去。 男人蹙着眉循声出来,正好瞧见李翠正剥着狐狸毛。 他愕然,“这是你捕来的?” 李翠平和抬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简单解释着:“我去捕猎野鸡的时候,它自己跑到捕兽夹的,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这女人变了性后,怎么连运气都变好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三天五日没有给自己闯祸,他就已经是要烧香拜佛了! 他默默站在李翠身边,看着她粗中带细的处理方式,越发赞许。 王叔也在此时回到王家。 他气喘吁吁,在看到院子里两个不速之客时,震愕地瞪大眼睛,没有表现出来地急速进了里屋。 陈知舟瞧见,心里像是明镜般了然。 王叔扯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王婶子,低喝反问:“你怎的回事?我刚刚回来时就闻言这两人已经和陈家分家,你怎么这般蠢笨?人家避而不及的人,你反上赶着!” “那李氏是何人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第22章 推翻不会做饭的传闻 王婶子忙拉着他压低声音,“夫君,我知晓你生气,李氏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确不堪入目,但是舟哥儿……总归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我邀他们来,也仅仅是因为舟哥儿的缘故,他这年纪都能当咱们的儿子,你让我如何忍心?” 王叔拧眉斥责,“那你为何不赶走那李氏?” “他们二人本就是夫妻,而且……” 王婶子将这一天下来的观察全数都告知给自己的丈夫。 王叔眉心一皱,带着好奇的目光朝外头而去,“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似之前那般?” “我今儿个观察了一天了,如若不是笃定,也不会跟夫君你说啊!夫君,人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如咱们也不计前嫌一次,若是她真的在咱们王家做了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咱们再将她赶出去也不迟,不然……” 王婶子的目光里带着丝丝心疼,探头看着正在院子里看书的陈知舟。 “舟哥儿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如何还能学习得了?且不说这个,陈大哥身故前对咱们有恩,咱们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王叔神色一变,无奈的叹气。 “行,那就按你说的,可如果是李翠犯了事儿,那你可就不得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好。” 王婶子颔首,绿豆点大的眼珠子里布满笑意。 等两人收拾好后出去打算询问李翠有什么帮忙的时候,她已经杀好了鸡,端着鸡血走到敞篷厨房那儿。 “李翠,你这是打算作甚?”她皱着眉头,故作凶神恶煞。 李翠坦荡一笑,“王婶子,你给我和相公住的地方,今晚的从夕我包了!你们先去做自个的事情,洗漱收衣服都可,等吃饭了,我再叫你们。” 王婶子自然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她立即摇头,嫌弃的驱赶着:“走走走,这可是王家的地盘,你给我做吃的,这算是什么事儿。” 说着,王婶子就做驱赶之势。 李翠顺势拿起旁边的鸡血,忙阻止。 “王婶子,你可别弄着我,等会儿若是这鸡血倒了,可真就是浪费了。” 王婶子闻言停止手上的动作。 而李翠则勾唇道:“王婶子,你待我煮好了你再煮成吗?” “哪能不成?你这已经霸占着了,我难不成还能赶走你不成?” 王婶子面色窘迫的翻了个白眼,挺着大肚子回了屋。 李翠得意一笑,她可没有听王婶子的话,将一整只鸡拔毛,细心地将那些小毛都给弄干净后,拿起菜刀将整只鸡斩成一块一块的。 狸奴从旁路过,李翠就将鸡头扔给她了。 狸奴吃的津津有味。 李翠也开始制作大盘鸡。 将葱姜蒜、青椒、小米辣和干辣椒先放进去翻炒,想着陈知舟似是不能吃辣椒,她就少放了一些。 再将一整只鸡块扔进去翻炒。 当鸡肉和辣椒碰在一起冲撞出的辣味和香味在整个王家上空蔓延时,引得不少人翘首以盼,好奇做这美食之人究竟是谁。 当看到李翠时,她们一脸嫌弃的走开了。 “这王婶子也是惨了,这动了恻隐之心便罢了,还要吃李翠做的饭菜。” “这味道香是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好似听说李翠是不会烹制菜的,当初那陈婆子不都说了,人家是媳妇伺候婆母,她反而是婆母伺候媳妇,世间哪有这样的人。” “就是!” 两人拉着手朝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李翠已经小心翼翼跟在她们的身后。 她面露凶光,戏谑的轻轻跟在二人身后。 待两人发出啧啧的声音,她淡笑:“两位在说什么呢?外头的风言风语两位若是相信,未免也太片面了!” “况且,如今我和相公已经与陈家分家,你们再将我们提到一起吵架,这怕是不妥?” 两人后背一僵,僵硬的向后转过头去。 不想,就看到李翠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抬手道:“二位好。” “啊!!” 两人被吓得一下子弹开。 李翠却故作露出无辜的表情道:“二位这是怎么了?” “李翠!你站在我们后面是想吓死谁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可你们又知不知道,在背后讨论别人,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属实,就不怕……” 李翠停顿着,杏眸里忽然淬着冷意和可怖,猛地抬头看向她们。 “天打雷劈吗?!” 两人被吓得猛地逃窜开来。 李翠满意的勾唇,拿着锅铲转身准备回厨房,余光却瞥见陈知舟默默的在耳房瞧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回屋。 她也没在意,而是再次生火,开始翻炒锅里面的鸡肉。 半盏茶时间刚过,她就将那鸡肉盛起,放在准备好的大碗里面,又将切好的野菜并着蒜蓉爆炒,一道蒜蓉野菜就好了。 她快速的洗好碗筷放在桌子上,先是去最远的耳房将陈知舟叫出来,又进了主屋,将王婶子和王叔叫了出来。 他们两人正讨论着李翠的事儿,当事人出现,却让他们不免吓了一跳。 李翠却没搭理,“婶子,叔,吃饭了。” 吃饭? 王婶子正欲喊住李翠,却见那身影蹦蹦跶跶的离开。 她皱眉,困惑地和王叔四目相对。 “你不是让这李氏不用煮了吗?” 王婶子耸肩,“俺也不知道啊。” “那……” “去看看?” 王叔半信半疑下,和王婶子一同朝着外头而去。 只见,李翠和陈知舟已经坐在方桌的两个角,她热情的给二人添饭。 “婶子,叔,快尝尝我做的,看看味道如何。” 王婶子却皱眉,态度有些不好,“我不是让你别煮了吗?你怎么还……” 陈知舟却率先开口,“婶子,总归是她的一番心意,就吃吃看,而且她做菜,味道不错的。” 他很感激王婶子在这种墙倒众人推的时候,还愿意帮他一把,这说话的口吻也就温和了不少。 重点是,他尝过李翠做的鲤鱼汤,那味道,鲜美得嘞! 第23章 用大盘鸡征服王婶子 王婶子也不好拒绝陈知舟。 她只得和王叔对视一眼后,颇显尴尬的坐了下来。 李翠却不觉尴尬,而是忙给二人夹菜,又给陈知舟夹菜。 “相公,吃吃看,这道菜本来是要下好多辣椒的,我担心你受不住,就少下了一半,你看味道如何。” 陈知舟颔首,黑眸闪过一丝欣慰与喜色。 他面不改色的夹起一块鸡肉啃了起来。 味道香辣,辣味相对于少一些,尤为入味不止,就连鸡肉也是一抿就掉。 对于李翠越发精进的厨艺,陈知舟讶异的挑起眉峰。 王婶子夫妇一脸好奇的盯着他,似是想探究出什么。 片刻,陈知舟露出淡笑:“可以吃。” 王婶子夫妇瞬间激动的拿起筷子,夹着那色香味俱全的大盘鸡细细品尝。 这一整只野鸡拔了毛也有大概三四斤,四个人吃,足以! 王婶子是个容易满足的。 当她将四分之一的大盘鸡吃的七七八八时,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惬意地坐着。 “李氏,你这鸡肉做的很好吃啊,果然那些舆论是不可信的。” 李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陈知舟神色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喜色,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瞥见他是这副模样,李翠瘪嘴,心里头暗骂—— 真是个面瘫脸,那颗心就像是冰山一样,怎么融化都融化不了! 李翠略显烦躁的蹙眉,可王婶子却好奇询问着,“如今你们和陈家分了家,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有的!” 提及这件事情,李翠面上红扑扑的,情绪也高涨起来。 “我打算赚了不少银钱后,就跟村长买一处地基,能盖房、养鸡鸭鹅、种点菜,若是行,还能挖个鱼池,养些鱼苗,待鱼儿长大,那就真是啥都不用愁了!哦!对了!最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情。” “何事?” 李翠含情脉脉的偏头看向陈知舟,杏眸里带着深深的爱意:“我要赚多些钱,把我相公送到书院去,如今他已经在村里的学堂毕了业,那就不得继续浪费时光,我得加把劲才行。” 陈知舟被这炽热的目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王婶子却称赞道:“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 王叔颔首,猛地抬手拍着胸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你王叔我啊行的很!” “多谢婶子和王叔。” 李翠点头致意。 她自然知道,王婶子夫妇俩为何要帮她,他们不过是想要帮陈知舟,如今她是他的妻,自然也就算在内。 忽然,她想到什么,起身往耳房而去。 陈知舟懵了。 李翠却将已经收拾好的火狐狸毛递到王叔跟前。 “王叔,你平日看到这种上等的东西最多,你可否帮我瞧瞧,这火狐狸毛值多少钱?” 王叔接过火狐狸毛,细细打量着,又用那粗糙的手摸着,眼神里带着惊讶。 “这火狐狸的毛可是上等货色,这也是你捕猎来的?” 李翠不好意思的低头挠着,她尴尬一笑:“是啊……我去抓野鸡的时候,它不知是受伤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就直接自投罗网了。” 王叔了然的点点头,将火狐狸毛递了回去。 “这狐狸生前应当是一只熠熠生辉的火狐狸,它的毛发养的很好,如若你要拿去卖,至少可以卖这个数!” 王叔粗短的手指抬起,比划两根。 李翠蹙眉,“二十两?” 王叔讶异,忙摇头纠正:“二百两!这只是目前估算的,如若有心者要收藏,他们出的价格,会更高。” 得到王叔的认同,李翠恍然大悟,只觉高兴的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的敬着他们二位。 王婶子觉着奇怪,和王叔对视的耸肩。 夜里。 陈知舟辗转反侧,他透着窗外的月光,依稀瞧见在地上打地铺的李翠。 李翠面容姣好,因这两天去山上打猎,所以这皮肤晒黑了不少,但也依旧无法遮挡她的美貌。 她真的是改变了很多…… 从分家前,到分家后的变化,陈知舟可是看得透透的。 他也想好了。 如若她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那过去那些事儿,他也就都不计较了。 陈知舟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愕然,他翻过身去,在困意袭来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翠因起得晚,着急忙慌的去外头洗漱,正好碰到王婶子。 王婶子皱眉道:“你真的这般早起?这是打算去哪儿?” “赶集!若是我赶不上陈伯的牛车,怕是又得拖到明日,这野味,还是今天比较新鲜。” 王婶子恍然大悟。 她还是第一次见,李氏竟真的会为了自己所说的话,践踏实地的做事。 她正慌神,李翠却凑到跟前,将她着实吓了一跳,忙往后躲去。 “你,你做什么!” “婶子,你能帮我一件事情吗?” 王婶子蹙眉,“什么?” “我来不及给相公准备吃的,你能在做朝食的时候,备他一份吗?”李翠指了指耳房的方向,乞求的双手合十,看着王婶子。 王婶子爽快地点头,“行啊!没问题。” “那就拜托婶子了,待我回来,给婶子带回谢礼!” 她等不及王婶子的回答,就像是脚下抹了油,腾的朝外头奔去。 一眨眼,人影就不见了。 王婶子无奈摇头,收拾好东西,亦开始准备朝食。 李翠紧赶慢赶,终于是撞上了陈伯。 他正巧要出发,收了李翠的铜板,一行人踏上了上城的路途。 约摸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李翠不敢耽搁地先将狐狸肉和野鸡送到后门去,敲响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陌生的家丁。 她正欲打招呼,却见那家丁直接将门关上,对着里头大喊:“杜先生,李姑娘来了!” 片刻,杜管家开门出现,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李姑娘,这是把事儿都办妥了?” “还得多谢杜管家的帮忙,若非如此,我哪能这般快的将那奇葩的一家人给踹到一边去……”李翠谄媚的拍着马屁,见他脸上带着自满的笑容,又忙不迭从背篓将东西拿出,递交了上去,“这是新鲜的狐狸肉还有野鸡。” 第24章 这么说,你打算白嫖? 杜管家伸手一摸,抬起一闻,赞许的点头。 的确够新鲜。 他从钱袋里拿出五十两银子递了过去,嘱咐道:“日后还有野味,尽管送过来。” “是!” 李翠将五十两银子收好,背着那火狐狸毛往巷子口奔去。 杜管家瞧见,露出无奈的笑容。 真是个火急火燎的丫头! 杜管家让人将东西收好后,转身回了里屋。 与此同时,李翠来到市集,她精锐的目光在整个市集里环绕一圈,找寻着买家的同时,也在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有一席之地的地方。 忽然间,一道黑影朝着她猛然间跑了过来。 放在肩膀上的狐狸毛猛然间被抢走。 李翠瞬间反应过来,拔腿跟了上去。 她如今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过了刚刚来到这世界的她,三两步就追上了那人。 她的手抓住那男子的肩膀,可他却谄媚的高抬着火狐狸的毛,露出诡异的笑容抬眸瞧着面前身着华服的男人。 “唐少爷,这是上好的火狐狸毛,瑶儿姑娘不是说怕冷吗?这火狐狸毛,绒毛细腻,摸起来十分滑嫩,您要是送给瑶儿姑娘,瑶儿姑娘必定喜欢!” 唐三宝满意的勾唇,正欲接过那火狐狸毛,夸赞眼前的随从时,火狐狸毛忽然被一只粗糙的手给抢了去。 他瞪了过去,恼怒蹙眉。 “你这个村姑做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你的小弟抢了我的玩意儿来借花献佛?呵,有点可笑?”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行强盗之事,真是有够恶心的! 她的杏眸带着狠意,剜了一眼站在后方刚才抢东西的小弟。 小弟尴尬的别过眼睛,想要解释。 唐三宝却蹙眉,“村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到了我手上的东西,还就没有我要给钱的道理。” 李翠打量着面前身着华服的男人。 看着他那冰冷贪婪的模样,甚至都没打算拿出银袋付钱的那一刻,她恍然大悟。 “这么说,你打算白嫖?” 唐三宝黑眸里划过一抹赞许,“你很聪明!没错,这街头街尾的,谁不知道拿到好东西要来献给我唐三宝的,你个小村姑,我也是第一次在这市集上看到你,既然如此,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唐三宝? 把自己当成是国宝了?她还唐三彩呢! 而且……哪有人拿别人东西还能这么理所当然的? 李翠沉着脸,在唐三宝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手一把夺回火狐狸毛,她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用拍马屁!送,是不可能的,我看你穿着打扮也华丽,自然是有钱?既然如此,就拿钱过来买。” 唐三宝瞧着宝贝被李翠给夺走,瞬间恼火。 他向来是被人奉承的,如今怎么可能被人夺取了风头? 恼怒之下,他大喝一声:“你们全部都给我上!这东西必须拿到手,必须属于我!” “是!” 几人扑了上去。 本以为一对四是打不过的,奈何,李翠这段时间也有在锻炼,她的肌肉记忆已经回来,快速的躲过了他们的攻击。 他身旁的随从气喘吁吁,求助的看向唐三宝。 唐三宝气急败坏,“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唐弋!” “唐弋?那谁啊。” 李翠这个原身可是个生活在村里面的,对于外界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 她一副懵懂不解的样子,让唐三宝瞬间又有了底气。 他骄傲的就要自我介绍,却有随从看到李翠离开的背影,着急地指着她—— “三少,她,她要走了!” “走?不可以!那火狐狸毛我还要呢,你们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给我抢过来!” “是!” 一声应答下,四人聚精会神,小心的散开跟了上去。 李翠自然是觉察到了后面的情况,可却不想生事。 她有意无意的在人流量多的地方游走。 可最终对方先着急,直接扑了上来,脸色狰狞。 李翠将火狐狸毛当成诱饵,把狐狸毛当成蹴鞠地扔了出去,在几人跳起来的瞬间,她又轻松的跳着拿下。 其中两个人撞在一起,当场晕倒在地。 剩余两人恼羞成怒,一左一右的扑上前来。 李翠灵敏躲过,横飞一踢加上过肩摔,直接将两人打得屁滚尿流。 跟过来的唐三宝以为自己的人已经拿到手了,不想见到这一幕,火烧眉毛的大吼着—— “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声音尖锐中带着怒火地响彻在这整条街道上。 不多时,官吏就将李翠他们就被带到了公堂处。 两边狱卒拿着长棍疯狂的敲打着地面,沉稳威严的声音在整个公堂响起—— “威!!!武!!!” 一个十分年轻,穿着官服身形消瘦的男人从下方走了上来。 明亮的眸子扫了一圈朝堂,看到李翠时,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她拿在手上的火狐狸毛,眼中闪着一丝亮光,很快又收起。 他清了清嗓子,笔直的坐在了官椅上,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中气十足的喊道。 “堂下何人喧哗!” 唐三宝立即上前,抱拳向着上方回礼:“草民唐三宝!状告此女,偷窃东西,还打了我家的随从!” 四个男人蜷缩着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偷窃你的东西?那你说说,她偷的是你什么东西?” “就……就是那火狐狸毛!”唐三宝有些吞吞吐吐道。 “哦?那火狐狸毛是你的?可我看你一袭华服,不似猎户,她却是满手粗茧,加之裤腿上的泥土,这火狐狸瞧着就是野生的,你说是你的?那你说说,你是从何得来,又是否有证据?”大人眼睛微微眯起,淡淡询问道。 唐三宝眼珠子一转,愤愤地看了眼身边的李翠。 最终,他压着心中的怒火上前,勾唇笑着:“大人,我爹是唐弋。” “那又如何?你爹和今日这件事情有何关联?又或者是说,你爹买了这火狐狸毛给你?” “这……”唐三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唐三宝思索许久都回答不出来,知府转头看向李翠。 “姑娘,你说说看!” “是!谢知府大人!”李翠大声说道。 第25章 拿到地基和良田 李翠作揖回礼,将刚才他那四个随从和他所做的事情一并告知,神色凛然道。 “请知府大人评判!这火狐狸是我费尽心思才得来的,我还将肉卖给了一户人家,不止这狐狸肉,还有三只野鸡,若是您不信,我可以带路亲自去询问。” 见李翠侃侃回答,不见一分心虚。 知府对她的话更是信了几分,点头表示明白。 从两人一进来的那时候,知府就看出这件事情是谁对谁错,只是有些流程还是得走的。 他一板子捶下,转眸怒不可遏地瞪着唐三宝。 “唐公子,这位姑娘证据凿凿,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我……” 唐三宝自然是哑口无言。 他张着嘴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能红着脸,继续重复道:“我爹是唐弋!” “你爹是唐弋与本官有何关系?”知府反问,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怒道:“你不会以为,本官会因为你爹是官,所以对你……别痴心妄想!如今天子脚下,包庇犯人,本官可没那么大胆,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官的为人,岂是欺软怕硬,坑害百姓之人!” 话落,知府冷静的坐下,思索片刻道—— “念你是初犯,来人啊,将唐公子押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唐三宝震愕间,已经被上来的狱卒拉下去。 他疯狂的挣扎却无济于事,眼里陡然升起猛烈的恨意。 见唐三宝被押走,李翠抱拳回礼:“多谢知府大人黑白分明,民妇感激不尽!” 说完转身也要离开。 可知府却疾步走到她身边,犹豫半晌,面露为难之色:“姑娘,能否把你手中的火狐狸毛卖给本官?” “啊?” 李翠懵住。 她急急想要离去的步伐也停下来。 她正打算回到集市寻找买家,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本官的内子很是喜爱收藏这类物品,我也知晓你是拿来售卖的,若是你愿意,那就开个价!两百两不,三百两如何!” 这倒不至于…… 在知府提及这件事情下,李翠的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知府大人这儿可有田地和地基卖?” 知府微愣,为了这火狐狸毛,容不得作过多猜测,“有,你需要?” 李翠淡淡一笑:“自然需要!如今我最缺的,就是这个!若是大人需要,那便这样,大人给我五亩良田加之一块地基供我建屋,这火狐狸毛我就算五十两给你了!” 五十两?! 知府心中讶然。 他平日陪同妻子去买这类绒毛时,若是品质好的,价格动辄上百两,且不说这火狐狸毛发色鲜亮,触手滑腻柔软,就是一百两也不在话下。 见李翠这般笃定,他怔愣片刻的点头,对着外头喊着:“来人!备笔墨纸砚!将地契拿来” “是!” 两盏茶的功夫,知府已率先让人将火狐狸毛送到府上给其夫人。 接着他将盖了印章的良田地契与宅基地地契交给李翠,交易完成就要目送她离开。 “大人”,一名小厮急匆匆跑来,凑耳低声在知府耳畔说了些什么。 知府急忙又将李翠给拦下。 “李姑娘,等等!” 李翠不解回头。 只见知府带着一脸的恭敬道:“内子很喜欢你刚才那条火狐狸毛,若是可以,日后有类似的野兽皮毛,姑娘能否都带到这里来,我会打点好所有,你来了直接畅通无阻!” 她微愣,略作思考后,明白自己是捡着一个大生意,瞬间激动起来。 “成!那改日再有的话,我就带过来,您再看着给价。” 知府爽快回应,“没问题。” 三次被拦下的李翠这才得以离开。 当她来到小镇出口时,却发现陈伯的牛车早已不见。 难不成……是回去了? 那她怎么办? 李翠瞬间犯了愁。 她依稀记着,从她村里到这来,至少也有十里地,陈伯不会帮他和陈知舟说明,那家伙,怕是又要误会了? 李翠只觉一阵烦闷,摸着兜里的转让书。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若是飞走了,必定会让有心之人捡了去,那可不行! 李翠攥紧了拳,毅然往平日陈伯回去的那条路走去,得亏是大路,不然她也有后顾之忧。 约莫走了半晌的路途,李翠迷糊间看到前面的大石头后方,好似有一双腿露了出来。 她皱起眉,小心翼翼走至那双腿的主人身边。 面前,是一位白花花长胡子的老者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生死未卜,她本想离开,但是这条路上鲜少有人出现。 继续将人晾在这里,必定死路一条! 李翠最终决定救人,用力地将老者背起,回头往城镇走去。 还好这里离城镇不过一两公里,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城门口有一个医药馆,将人安顿下来,自己再回去。 今日发生许多事,她很是疲倦,却还是用尽全力将老者送到城镇里。 待到城门口,已夕阳西下,李翠担心关门,小跑而入。 果然,那医者正在收拾东西,见有人进来,还吓了一跳。 “你……” “大夫,快救人!我在路上遇到的老者,昏迷不醒,不知是外伤还是内伤,您能帮着检查一下吗?” 医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李翠,遂点头应下。 他拿来东西为昏迷老者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旁边的李翠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厚着脸皮跟医者的妻子舀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 她爽快的擦拭着嘴角流下的水珠,面前的妇女却热情的要给她再倒一杯。 “谢谢夫人,一杯水足以!” “那好。” 那头,医者将东西收好,略带为难的看向李翠,“姑娘,此人受了些外伤,我已经替他包扎,不过,我这小店也不可能看着他到天亮,所以能否请你留下,待他醒来再……” “可以!” 既然遇到了,那就好人做到底,李翠爽快的答应。 医者点头,转头朝着药材柜走去调配伤药。 李翠则先付了钱,看着外头天空渐渐昏暗,她心中倍感焦急,但只得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 半盏茶后,在医者胁迫性地灌了一碗汤药给老者,他才辗转醒来。 医者唤道:“姑娘,他醒了!” 第26章 男人是很好哄的 李翠回神,疾步来到榻前。 老者迷糊的四下环视一圈,最终落在面前那双澄澈的眼眸。 “是姑娘救了我?” 李翠连连摆手在眼前挥舞着,“没有,没什么救不救的,就是正好遇到。” “既然老先生醒了,那我就先走了,不然家里的人该担心了。”李翠起身,忽然记起什么,拿出两吊钱塞进了他的怀里,“治疗的钱我已经给了,老先生的伤需要静养,能休息就再休息会儿,若是日后有缘,必会相见!” 她抱拳与其道别。 正欲离开,老者却忽然开口:“等会儿小姑娘!” 李翠不解地转头,却见老者颤颤巍巍着手从胸脯的内兜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眼神透着祥和,“这东西你拿着,若是日后有危难之处,就来谢家找我。” 李翠急于回去,也不含糊的点头,挥着令牌道:“那行,在此谢过老先生!那老先生,我先走了。” 谢老者点头,目送着李翠离开,才费力的起身,给药庐又留了五十个铜板,寻了根木棍拄着缓缓离开。 … 夜色如墨,天空中闪着璀璨的星星,月亮高高挂起。 王家院内,陈知舟捧着书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些许忧虑。 他本不想理会这件事情,可当所有事像是泉水一般涌出来的时候,他手上的书已经不是他可以注意的对象,他所关注的,是李翠何时才会回来。 眼瞧着已经过了李翠平日回家的点将近半个时辰,陈知舟着急的将书放回屋子,夺门而出。 正要出王家的门,忽的,迎面走来的,是在月光下的李翠。 陈知舟步伐一沉,率先打量对方,却在瞧见李翠满身泥泞下,眉心微蹙,黑眸里噙着一丝愠怒的神态。 他想着离开时,也被李翠给发现。 “相公!怎的这般着急出来,这是担心我了吗?” “谁担心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担心,你死在外面,我的名声受损罢了。”陈知舟冷冷斜视了她一眼,转身返回屋子。 相较于李翠而言,这男人的嘴巴向来恶毒,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跟着陈知舟回到院落里。 李翠将手洗干净,正好王婶子夫妇还没有回来,待她煮好饭菜,时间应该差不多。 将米饭放下去焖煮,她开始切配菜和准备晚膳。 菜依旧是昨天留下的野菜,肉则是她刚才回来时,遇到的猪肉佬买的。 虽然不多,也不大新鲜,但是足够他们四人吃了。 将一菜一肉和一素汤端上桌时,正巧王氏夫妇回家,三双眼眸相互对视,李翠主动打起招呼。 “王婶子,王叔!正好你们回来了,洗一下手吃饭!” “哎。”王婶子早已沦陷于李翠做的饭菜的美味。 王叔却不满王婶子这般热情,粗嗓咳嗽一声,拽着她先回屋放东西。 李翠给三人舀了饭,正欲朝耳房而去—— 陈知舟却像是嗅到香味出来,正好和李翠四目相对。 李翠微愣,立即绽放笑颜:“相公!吃饭了!” 他没搭理,默默的坐在位置上。 待王婶子他们相继坐下,陈知舟才在李翠热情的添饭下,开始低头吃饭。 李翠却是一根筋,见陈知舟没有夹菜,主动夹起一筷子菜准备放进他的碗里面,他却悄无声息地将碗移开。 这一举动,瞬间被王婶子注意到。 她的手悬在半空,惊讶的转头看向王叔。 王叔微微摇头,蹙着眉头一脸困惑。 “相公,你现在需要精神读书,怎的能不吃菜呢?还是说,你不喜欢吃这道菜,那明日我专门去给你抓野鸡,或者兔子,给你做美食,好不好?” 李翠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 陈知舟依旧没回答,不甚好脸色的放下碗筷,起身就回了房间。 李翠只觉得莫名。 可王氏夫妇却一脸看透的模样。 他们对视一眼,偷笑着。 这夫妇俩还真是可爱啊! 李翠扒拉着饭,忽的想起什么看向王叔,杏眸里带着期许—— “对了王叔,你明日可有空?” 王叔困惑抬头:“何事?” “可否替我找一下泥瓦工和木工,我需要盖房子。” 李翠向来是这种直说的性格,没有拐弯抹角,也博得了不少好感。 王叔蹙眉。 想当初他拿到地基之路很坎坷。 现在,一个小女娃轻轻松松的就拿到了,叫他顿生疑惑。 询问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王婶子已然先声夺人:“李翠,你这是拿到地基了?怎的这般快!” 王叔和王婶子都是真性情之人,李翠也不是遮遮掩掩之人,直接将揣在兜里的地基、两天分割转让书放在台面上。 没人瞧见,身后的耳房,一双带着惊愕怀疑的目光正盯着李翠。 王叔也算识得上几个字,看着上面的公章,他略微愕然。 李翠就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继而转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我这也是是误打误撞罢了。” 这还误打误撞?那还让他们怎么活了? 将转让书叠好放进李翠的怀里,王叔一边感叹如今年轻人头脑灵活,一边保证道:“明白了,这事儿交到王叔身上!” “行!谢王叔。” 瞧这几人都已经吃饱了,李翠忙收拾着碗筷,不想一只手却直接将东西给抢了过去。 李翠不解抬头,正好与面前的王婶子四目相对。 “婶子?” “怎么还一心处理其他的事情,没看见舟哥儿生气了?” 李翠哑言:“我……” 王婶子没了之前的戾气,反而带着一种长辈的温柔,“去!男人很好哄的,你拉下面子,他总是会心软的。” 这两人如今可是敞开心扉了,若是能长久下去,她当一下和事佬又如何? 李翠在王婶子的推搡下,被迫的朝耳房而去。 她窘迫不已,思索片刻,最终在万分纠结下,进入里屋。 陈知舟则是在她进屋前半分钟踉跄上炕,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李翠的声音就在后方响起。 “相公,你今日可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夫子让你毕业,所以你不高兴了?” 李翠顺势坐在陈知舟跟前,杏眸眨巴着看着他。 陈知舟不选择主动开口,他好似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她解释的时机—— 第27章 误会再起 李翠哪里想的到那么多,只是一昧地以为他因夫子的原因,便在他面前装扮鬼脸,想要逗他笑。 陈知舟压根不理会她的逗弄,阴沉着眸子,直勾勾盯着她。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 “解释?相公,你今儿个在说什么呀?为何,为何我总是听不明白?”李翠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但她也知道现在硬碰硬是得不到答案的,就将态度放得更软了一些。 可明明前几日还有效的动作,今天却被男人嫌弃地躲开了。 “你别碰我。” 李翠的手被甩开,尴尬的悬在半空。 “相公~” “我真是不能对你放任一丝一毫!李翠,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不自爱,不自重,我以为你会改,但没想到你重操旧业!” “那些不干不净的钱,你最好赶紧给我退回去!不然,就别怪我跟你和离!” 陈知舟猛地甩开李翠再次伸过来的手,丝毫不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 重操旧业…… 李翠一时间愣在原地。 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了然。 这家伙居然误会她像原主一样,卖弄身子,和人眉来眼去赚取钱财?! 他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泼脏水! 陈知舟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连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李翠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她和陈知舟这种阴晴不定的男人起冲突。 可当被误会的那一刻,她这些天所受的苦像是找到了发泄口。 她不服气的快步跟上陈知舟的脚步,看着他‘心平气和’地坐在院落里的桌子上看书,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冲上去。 一把拎着陈知舟的书籍,狠狠地往地板上摔去。 陈知舟被摔的一脸懵,正欲发火,就看到李翠满脸愤怒,完全没了平日乖巧懂事的姿态—— “陈知舟!我希望你看清楚一点,现在是我在赚钱,我赚的是辛苦钱!之前那火狐狸毛你没看到吗?地基和良田是因为今天知府帮了我大忙,所以我才少收了他的钱,并以此来兑换我想要的东西。” “之前所赚取的钱,也是捕猎来的,如果你不信,大可天天跟着我,反正你现在不用上学堂。” “可如果你把我在你身上用到的能力,看成尘土,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到时候,就不是你跟我和离,而是我给你休书!” 李翠看着陈知舟一脸错愕,惊讶,倔强的抹了一把眼角,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而被王婶子硬生生拉到房间里的王叔,听着都外头的吵架就要冲出去,可她却像是过来人般,死拽着他的手臂。 “你出去作甚?” “他们两个吵架你没听到?这舟哥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般生气,怕是那女子……” “别乱猜忌,若是真有问题,舟哥儿肯定发更大的火,我听着,应当是舟哥儿误会李氏了。” 王婶子是个明白人,又或许,她是因为这两天被李翠所做的美食给牢牢地吸引住,所以这说话,也有些偏向李氏。 但王叔可不是这么想,他推开王婶往外头走去,嘴里嘀咕着。 “这李氏向来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欺负了舟哥儿可咋整?” 王婶子见状一把抱住王叔的胳膊,胜在靠体重死死地遏制住了王叔。 “你就别去捣乱了!人家是夫妻,床头吵床尾和,跟咱们外人啥子干系!” 王叔的步伐慢慢停了下来。 他思索着,王婶子说的话好似有几分道理。 人夫妻吵架,和他有什么干系?若是出面帮忙,怕是是给人添堵。 他叹气,无奈的摇头,不再执着小夫妻的事,直接回屋睡大觉。 李翠气鼓鼓的回到屋子打起地铺,明明回来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如今却像是堵住了般,难受得很。 这个冰块脸,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想她,真是个活脱脱的白眼狼,难怪日后会成为书中第一大反派。 他不成反派,谁成? 不过再生气,发泄一顿也就好了。 她如今要纠结的是,这地基和良田已然准备好,那剩余的,就是建房子了,如今算着应该还有个一两百两? 若是全用在建房子,搞地基上,那怕是没什么钱再用作其他了。 她再生气,也得把这个家撑起来,这也是让陈知舟能够彻底信服自己的一个办法! 估算着,李翠做好了决定,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李翠也没有搭理陈知舟,就背着行囊上了后山。 她打算继续去打猎。 而陈知舟也在一瞬间睁开眼睛,黑眸里布满猜忌和怀疑。 他如今越发不相信,李翠打猎就能赚到这么多钱!他必须找到证据,如若留有一个这样的祸害在身边,他日后名声可就真的被毁了都不知。 半个时辰后,李翠从山顶上下来,背篓里放着三只野兔和三只野鸡,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她就是将今天和明天的肉食留下,剩余的剥了皮毛拿到外头去卖。 处理了兔子后,李翠收拾着东西,拿出纸张和毛笔将房屋的外观画下来。 知府给她转让的那个土地大概是离王家五百米远的地方,是在村尾,但是离后山很近,离陈伯的家也很近,日后捕猎后,收拾一下就能直接上牛车去往城镇,这也是件好事。 这个村她应当不会住很久,这个屋子也仅仅只是目前落脚,且不用让他们和王婶子挤在一起,惹人舆论。 所以,她就将房子设计为长方形的。 左边一间房,右边一间房,中间则是厅堂,能够招呼客人。 而厨房她则是也弄了开放式厨房,不过上方却由水纸换成铁棚,这样子,即便是忽然刮台风也不怕了。 房子正前开辟个菜园,可以避免有人偷菜。 当她的图纸刚画好,王叔就热情地将木匠和砖瓦工给请了进来。 “李氏!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还没回来。” 李翠礼貌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他们坐,同时,也将手中的图纸递了上去。 “正好我房屋设计好了,二位看看怎么样,若是没问题,就可以准备开工了。” 工匠接过图纸,起先看到这方方正正的设计直摇头,猛地! “姑娘这图纸画的不错!分配的也很精妙,不过若是这灶台上方用铁棚,价格可能会贵一些。” 第28章 如她所想 “师傅们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况且,我有钱,不怕。” 木匠和砖瓦工对视一眼,最后点头应下。 反正金主都说有钱了,他们还在犹豫,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 木匠和砖瓦工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开口:“如若是这样,可能我们需要您给一部分订金,为了避免出现后续的问题。” “可以!每人十两银子,够吗?” “够!”砖瓦工刘叔连忙应道。 计算着这个屋子,除了材料费外,他们需要拿到十分之三的人工费,零零总总算下来,怕是需要几十两。 得到两人的同意,李翠就将两份十两银子分别放在他们跟前。 “二位清点一下,若是可以,我这就带你们去那儿,二位可以开始计量和购买前期需要的物资,物资费我先给五十两,若是不够了就跟我说,但是每次不够的情况下,你们需要把购买的物资列表下来,我会一一检查,若是没问题,我会将下笔物资款交给二位。” “没问题!李娘子这般客气,那我们也就一定用尽万分的力气处理好这件事情。”木匠于叔一脸笑意的说道。 “如此,便是最好的。” 李翠杏眸闪烁着亮光,红唇扬起,似是欣喜,又似是欢愉。 … 在师傅们去购买物资的同时,李翠找了个风水先生,请他算了一个吉时,就付了一吊钱,也就将事情办妥了。 月底时,李翠买了炮仗,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陈知舟站在自家的院落里。 后面是两位师傅以及他们各两个手下在耐心等着。 院前已经围绕了一群人。 他们窃窃私语着,没想过李翠的能力竟这么强,这才分家多久啊,就买下了地基和良田了? 这样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而没人瞧见,远处一行二人互相搀着对方的手,坚韧的朝着这边走来。 “今儿个,多谢各位来到我的新居,今日便是开工之日,日后成为大家的邻居,希望能够好好相处!” 底下一片哗然,不少女子眼底透着一丝冷意和讽刺—— “好好相处?你别出来天天跟我家相公眉来眼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是!李翠,你如今占了咱们村里最有前途的人,别以为你这些日子做一些好事儿,就真让我们以为你变了性,没门!”祝寡妇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带着讽刺,“谁知道你这屋子的银两是如何赚回来的?听闻,你之前可是从未学过捕猎之术,如今便说自己会,谁知道是找哪个情夫教的。” 李翠炯炯有神的目光朝着祝寡妇瞪了过去。 这女人依旧穿着一袭长裙,丰腴的身材让人一眼瞧见就无法转移视线。 可她这死了夫君的事儿,让人避而不及。 “祝寡妇不是住在村头吗?如今村尾来,真是不嫌辛苦。” 李翠淡淡一笑,话语间带着内涵之意。 祝寡妇恼怒的握紧拳头。 而李翠则拿起火折子,将院子门前挂着的两串鞭炮点燃。 鞭炮声后,后方的六人也开始了工作。 却在此时,有两人挤进了人流,还没等李翠没反应过来,中间的陈婆子猛地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哭着。 “李氏,我可是你娘!即便我是你夫君的继母,也是你的婆母,你没尊重和孝敬我就算了,竟大张旗鼓的盖房子!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要住在那破屋里,你可将老婆子我骗的好苦呀!”陈婆子一边喊着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周围的人看着李翠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 尤其是祝寡妇,眼中的得意更是明晃晃的。 李翠要盖房子的事情,陈婆子他们本是不知道的,她可是特意到陈家,将这些告诉了陈婆子。 她知道陈婆子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是要来闹上一番的,接下来,她可就有好戏看了。 刘氏恼怒的指着李翠,“李氏,你可好狠的心啊!当时不是说欠别人三百两吗?如今,却有银子盖房子了,你知道不知道,咱娘都病倒了,就算是分了家,你不回来看一眼娘吗?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 两人一唱一和,一哭一闹,以为这样就将;李翠给拿捏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老婆子,被媳妇欺负成了这样,这下看她李翠能有什么办法。 李翠却勾起一抹笑,静静地看着陈婆子和刘氏演戏。 底下的看客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有些愕然。 有些人听闻李翠那不堪入目的名声,早就想要看她的笑话。 可有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听到陈婆子的闹,还有些莫名其妙。 这别人盖新房子,她们来闹事,这算什么! “要我说,这事儿李翠做的不对,就算是分了家,也不能不认婆母,婆母病了,自然是要上门去照顾的,如今都有银子盖房子了,拿些银钱给婆母看病也是理所应当的。”人堆里有人开口道。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 “你这叫什么话,当初陈婆子知道人家欠账的时候,多狠心呀,一个铜板都没给人两口子,如今人家建房正是要用钱的事情,跑来要钱,这是长辈干得出来的事情?”那人中气十足的说道。 “再不对,也是她的婆母,婆母身体不好,他们怎么能不管。” “李氏,娘如今病成这样,你也不管不顾,你当真是枉为人媳。”刘氏指着李翠指责道。 看着两人的表演,李翠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个笑。 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这一出。 而陈知舟也格外的冷静,他看李翠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敬佩。 两人这段时间亦是在冷战,从未有过主动开口的一事! 在动工的头一天晚上,陈知舟正要睡着,却被李翠拉了起来,她将第二天或许会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了他。 陈知舟当然是不信。 可现在,事情正板正在自己面前,他不信,也得信。 刘氏势在必得地扬起脑袋,用着那双狠厉的目光剜了一眼李翠。 今天不管怎么样,也得从李翠这里要来银子,一想到有钱他们家就可以吃上好的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第29章 默契的王婶子和李翠 “李翠,你手里明明有银子,却在分家的时候藏起来,你在村长面前演戏,现在又不管婆母,你……你好狠的心啊。”刘氏气急败坏的说道。 “演戏?嫂子,娘,媳妇我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家确实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这地基是媳妇我跟知府大人赊账来的,这盖房子的钱,也是知府大人出的……你们当真是误会我了,你们不想分家,我也不是一个不孝顺的人,我们可以找村长,说不分家,把之前的契书作废就是,你们别冤枉我们夫妻二人啊,我们当真是有苦难言啊!”李翠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们,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刘氏闻言,脸上带着喜色。 这么说,可以不必分家了? 陈婆子却警惕地拉着刘氏的手,狐疑的打量着李翠。 “家已经分了,我也没想要你们回来,如今我病了,你们至少要给些银钱。”陈婆子一双豆大的眼睛,直溜溜的转着,半晌才道。 “娘,我们家真是没有银子了,您要不信,您看,这是我们给知府大人打的欠条,这上面可是盖了知府大人的私章,当真是没银子了,娘要是实在不想分家,也可以,只是这不分家,我们家欠下的这些银钱,就要娘和嫂子一起帮着还了……”李翠弱弱的说着。 还好她之前做了两手准备,不然现在还真拿她们没办法了。 周围的人一听,又开始议论。 刘氏也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恼怒的大声呵斥着:“你得寸进尺!你竟想要我来为你还账,你这是白日做梦!” 李翠别过头,在她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浅笑。 刘氏和陈婆子不愧是一家人。 这姿态,真是让人不免佩服! “嫂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要娘今天真的要银子,这房子我们就不盖, 我和夫君可以风餐露宿,我们没事儿的……” 刘氏面色发青,窘迫漫上心头。 陈婆子却打定主意要和李翠干到底,神色微变,变得悲伤,拿起帕子就擦拭着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珠。 “李翠,我对你不薄,你如今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地基、良田和房子哪一些不需要钱?那些欠款如何够?你必然是自个赚了钱,如今却用知府大人想混淆视听,知府大人是何等人士,怎会借钱给你。” 这陈婆子被逼的一急,连成语都蹦出两三个。 见此情形,李翠自然是不能来硬的,既然她们要和她装可怜,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母亲,你心里清楚,我当初带入陈家的嫁妆不少,如今若是您愿意,也可以拿一部分出来给您看病,还能给我还债,也不用全部替我还,即便还三分之一,我也感激,若是您愿意这么做,那我必定跟村长说明,撤除分家的要求。”李翠说的声泪俱下,从怀中拿出手帕,掩面痛哭,时不时的还擦擦眼泪。 这手帕上她早就抹上了辣椒,要不然,她还真哭不出来。 刘氏想要获得李翠所得到的钱财、荣誉,若是陈家能够出一个这样的人才,日后,她们三人也不必愁了。 刘氏几乎是要将自己的答案脱口而出。 可陈婆子不是傻子。 她与陈爹成婚至今,能够死死地抓住家中的大权,可是有她自己的一套办法。 而嫁妆之事,从来没有外人知道,李翠更是少鲜和自己表明此事。 可…… 她眯着眼睛,狐疑的盯着李翠,“李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嫁妆,我听不明白。” “母亲,我……我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当初我们家给的嫁妆也是不少的,母亲难道不想承认了?”李翠一副吃惊的模样,连忙解释,“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现在我们已经分家,我也不能再让母亲帮衬我们,所以母亲请回。” 李翠直接上前,微微侧身,挡住众人的视线狠狠将刘氏和陈婆子推了出去。 陈婆子狠狠地跌在地上,下一秒,刘氏也朝着她摔了下来。 两人就宛如叠罗汉一般,这姿态狡黠又滑稽。 周围的人看了,纷纷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母亲,您慢一点,我……我不会要回嫁妆,更不会让您老人家帮我们还账。”李翠忍住笑意,赶紧又拿手帕擦了擦眼睛,豆大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此时的陈婆子可没空看她演戏,她这老身骨这样一摔如何承受得了? 这次,她颇为自然地真切大喊着:“刘氏,你个蠢货!赶紧给我起来!” 刘氏忙不迭,狼狈的从她身上起来,不知所措,“娘,娘你怎么了?” “还傻看着!刘氏,你个蠢货!” 刘氏忙将她扶起,可因为站姿不对,一下子又扑到了前头。 这可真是梅开二度。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陈婆子此时骂人的声音,听着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想必刚才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就是想要李翠给钱罢了。 众人一阵唏嘘。 李翠所说的话,隐约却也让大伙听到了真实的事情。 原来这是霸占着李家的假装不肯放手,难怪这婆媳俩会闹得如此疯狂和悲催。 陈婆子好不容易被扶起来就要朝着里面挤进去。 可看热闹的人却早就看不过眼—— “你们够了!她跟你们分了家,赚到的钱就是她们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婶子站出来主持公道。 “就是!你们两人还真够厚脸皮的,她把你们推出来已经是对你们的情谊,若是我婆母敢这么闹,我早就拿扫帚把人给赶出去了!”接着又有人开口。 “你们要是在闹,我们可就找人替她去村长面前说上一嘴,让你们知晓,后果是什么!如今早已分家,你们却闹腾不停,以为是为了阖家团圆,不想却是为了身外之物。” 周围的人对着她们二人指指点点。 刘氏想要恼怒的和李翠斗嘴。 陈婆子却拉着她,狠狠摇头下,在她们骂声离开了。 这些人虽然刚才说了资格的坏话,但是总归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选择帮忙,她的心里自然万分感激。 第30章 最好的东家 这两天她又去捕猎了,依旧是抓了一些野鸡、兔子还有鱼肉。 没有抓到特别好的野味,她自然也得加把劲儿。 而她也知道,这打猎不是长久之计,她还是得想个别的什么营生才行。 不然若是那大富大贵人家不愿意和自己合作的话,那可怎么办? 见看热闹的人们就要散去,李翠立即开口:“各位!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要请各位吃个饭,就在王家,就在三个时辰后。” 这些人都是住在他们家周围的邻居,以后建房还少不了要麻烦人家,她提前将关系和他们搞好点,这样以后做什么也方便一些 大伙儿纷纷止步,疑惑地偏头望向李翠。 李翠却露出淡淡的笑容,和他们对视:“各位别想多了,你们今日替我说话,而且我们也是邻居,即便之前对我多有他意,但如今也冰释前嫌了,所以我想请各位吃饭,以表谢意。” 这吃饭的事儿,大家如何会拒绝。 一个两个对视后,纷纷点头答应着。 李翠也顾不上在这里耽搁太久,嘱咐了木匠和砖瓦工后,领着陈知舟返回王家。 将事情告知给王婶子后,得到了她的大力支持。 “这事儿做的不错,他们帮了你,自然是要表达谢意的,下午我就不和你王叔出去了,落下帮帮你。” 这一月的相处下,二人的关系也变得融洽了不少。 王婶子知晓,自己的第六感还算不差。 她给了李翠机会,李翠也不负众望。 陈知舟身为男子,被王婶子赶回屋子里,他默默地站在门边看着李翠的忙碌,黑眸落下了某种神绪。 李翠和王婶子像是有着默契般。 一人杀兔子、剥兔皮。 一人杀鱼、刮鳞片、去除内脏给狸奴吃。 之后两人就开始处理那些野鸡,放了血,又煮热水拔了毛,这一个流程下来,一个半时辰早就过去了。 陈知舟也不由看呆了神。 难道这一个月,他真的误会了李翠? 盯着李翠忙碌的背影,陈知舟思绪飞散。 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忙前忙后,向隔壁借了桌子,放在本就不大的院子里,然后将菜肉纷纷放在上面。 热气腾腾之下,邻居们也一一走入了院子。 闻着味道,大家很快坐了下来。 “大家好生吃着!算是我李翠今天的谢礼了。” 他们大快朵颐着。 李翠则侧头看了眼王婶子,“婶子,刚刚我留了一些饭菜出来,等客人走了晚些时候再热来吃。” “好,都听你的。” 话落,王叔背着背篓,拿着锄头走了进来。 第一次看到自家院子里围了这么些人,稍显惊讶。 “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婶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知给王叔。 王叔也立即对李翠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李翠,如今办事效率越来越好了。” 李翠有些不好意思:“多谢王叔夸赞,王叔,等会儿您洗漱一下,等我和婶子收拾好了,我们就开饭,我刚出锅前都留好了。” 半个时辰后,来吃饭的人一一离席,话语间对李翠的夸赞是络绎不绝。 “舟哥儿媳妇,你这饭菜真是做得极为好吃,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舟哥儿媳妇,你要不惹事儿,说实话,你这个邻居也还算可以,做菜不错,日后我还能去你家里蹭顿饭吃。” 李翠笑之:“欢迎!” 大伙儿离席间的话语对李翠,却是鲜少是难听的。 这吃人手短拿人嘴软的道理,大伙不是不懂,她们这都享受的吃下这番美味,离开自然是毫无怨言。 剩余留下的人,是零零散散的几人。 她们热情的帮着李翠收拾着碗筷,余光瞥见远处的陈知舟,不由赞许道:“舟哥儿能力不错,如今这得了的媳妇也改了性,日后这日子怕是会越过越好。” “的确!之前我送相公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她拿着东西上了街,这场面若是放在以前,那是绝对看不着的。” “的确。” 几人聚在一起讨论着,手上也麻利着收拾着碗筷。 李翠热情上前,忙将碗筷接了过来,“婶子,姐儿,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来收拾碗筷呢?我来就行,日后可就麻烦大家照顾我了。” 那几个妇女对视着,在李翠的相送下无奈的离开。 而在经过耳房外头时,她们忍不住的讨论起来。 “你们说今儿个舟哥儿脸色怎么不大对?” “这夫妻俩总归是有吵架的,怕是因为一点小事儿吵架了。” “这李翠现在这般认真上进,舟哥儿可不要白瞎了这样的好媳妇了。” 陈知舟在刚才被人发现的时候就急忙回了房间。 他安静的坐在炕上,脑海里飞闪而过关于李翠刚才和王婶子一起忙碌的样子。 他抿着嘴。 而耳房的窗户外,却闪过了三个影子。 三个婶子赞许着李翠的能力,坐在耳房的陈知舟听着她们的夸赞,黑眸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情绪。 他低头淡笑。 可瞬时,陈知舟的目光忽然沉下。 他怎么又变了心思? 那李翠,可是率先隐瞒自己在先的,她一日不解释,就别想他给她半分好脸色! 陈知舟的拳头不由攥了起来,心思沉寂下来。 … 陈家。 陈婆子被刘氏搀扶着返回家中,刚坐在主屋的椅子上,还没将屁股坐热,她就生气的起身,扬起手打在刘氏的脸蛋上。 刘氏正要在陈婆子面前碎嘴子。 这一切可都是祝寡妇那家伙在她们跟前说的,可祝寡妇却在她们对立的时候,一下子不见踪影。 那个家伙,不会是故意要利用她们的! 刘氏似乎是想到这一点,就想着和陈婆子提及。 不想,陈婆子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她被打得面前冒金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娘,你怎么……”刘氏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婆子。 “今儿个,你真是太丢我的脸了!她提及她的嫁妆时,你为何要做出反应?你知不知道,当时只要我们装傻,李翠那个贱蹄子就不会继续说下去,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被外人发现!” 第31章 竟然以为她去卖? 陈婆子用手指头狠狠的戳着刘氏的头,“你个蠢出天的王八羔子,枉我聪明一世,你在我身旁耳濡目染,怎么还会如此愚笨,真是给我丢了脸面!” “今儿个,你就跪在院子里面,跪足五个时辰!” 陈婆子不给刘氏好脸色的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独留刘氏在主屋。 她的目光噙着一丝冷意和怒火,眉眼上扬。 她自然是嫉恨李翠。 李翠明明那时候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为何如今她反倒是过上了好日子,而她们却…… “还不出去跪着?” 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刘氏低着头,乖顺的来到院子里,扑通跪下。 天空本就雾蒙蒙的黑。 如今竟直接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毫不留情地撒在刘氏的身上,冰冷的雨水打湿了衣服,衣服更是紧紧贴在身上。 大雨越大,她眉眼间的怒火就越盛。 “李翠!你让我如今这般狼狈,我定不会让你好过!一定不会!” … 两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李翠和陈知舟的冷战依旧持续。 她忙碌于修房子和监工的事情,对于陈知舟的情绪也懒得搭理,他们更是成了白日见面,夜晚匆匆一见后,就各自睡觉了。 这样的生活,甚至比之前李翠还水性杨花,他不愿搭理她时更加冰冷无情。 李翠热情的给工人们和于叔、刘叔做了午餐,专门送到跟前,这一天的时间才充足且富余着。 工人们自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的东家。 打开食盒,看着里面专门炒好的荤肉和青菜,往常的东家别说肉了,能看到点油水都算是他们运气好,他们心里自然是对李翠突生了几分好感。 李翠亲和的笑着:“大伙儿都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 “李姑娘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李姑娘你做的饭食的确好吃,您这样的东家,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李姑娘,你家相公娶了你,真是赚到了。” 几个长工稍微有些僭越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赞。 可他们的目光却无意中留在李翠丰腴的胸前。 这高挺的山峰,如何不能让人注意到。 李翠灵敏地觉察到他们的目光,眉心微蹙,可没有太过表达出来的转头看着于叔和刘叔,用眼神示意着。 于叔当即怒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吃了去做工?若是浪费了时间,拖慢进程,你的工钱减半!” 刘叔亦是怒吼,拿着筷子指着他们,“你们也是!看什么看,她是东家!你们若如此,可别怪我把你们给辞退了!” 被吓到的长工纷纷低头。 李翠则故作柔弱的抬眸,“多谢于叔和刘叔了,那各位吃完后就将碗筷放在这里,晚些时候我来收拾。” 话落,李翠背着准备好的背篓和竹叉,起身迈腿朝着外头而去。 已经两三日没有去捕猎了,不知捕兽夹是否有捕猎到猎物…… 她背着工具,期许地来到上次捕兽夹的位置。 看空空如也的捕兽夹里面,仅仅只是夹着空气,李翠面上的期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余几个陷阱她也查看了,都空无一物。 半载,她失落而归。 如今没猎到东西,她得找新的路子挣钱了,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思量着,她撞上了新家附近住的邻居——连婆子。 她已然连续三几日都瞧见李翠的背篓空空如也,猜到什么般的热情开口:“李氏!” 李翠戛然止步。 她困顿的转头看向连婆子。 却见她开朗的露出笑容,移动着不方便的腿,踌躇地向她走来。 李翠回神,面容同时换上明朗的笑意。 “连婆婆?” 连婆子笑嘻嘻的指了指她后背的背篓,“这些日子,是啥都都没抓到?” 李翠面露尬色,挠头笑着打趣道:“是啊,怕是之前太顺利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连婆子露出和睦的笑容,拉着李翠的手臂到旁边的暗处低声说道:“我今儿个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可万万不要告诉别人!” 李翠杏眸里迸射出光芒。 这陈家村,还有哪个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连婆子神神叨叨,咧开一抹诡异的笑容道:“陈家村东边有座山,你翻过两座山后会遇到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后面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地方,闻言,那里有着许多奇珍异兽!” 话落,连婆子的手被人生生拽着。 连婆子的儿媳连陈氏脸上带着担忧的情绪,对着李翠颔首道歉的同时,又低语嘱咐:“娘,那些话可别胡说!若是村长知道了,你必定会被责骂的。” “可我没胡说……” 连婆子的情绪时而冷静时而疯癫。 连陈氏将连婆子拉至身后,脸上流露出歉意的神色,“抱歉,我娘这段时间精神不大好,她说的你别放心上,全当没听到。” 不等李翠说些什么。 连陈氏拉着连婆子疾步回了连家。 独留她一人站在原地思忖。 连婆子的话,当真是假的? 那模样看着不像啊! 她藏了个心思。 在经过自家时,她特意将地上洒落一地的碗筷收拾好,放进食盒里面,提着返回王家。 王婶子正巧刚回家,看到李翠上前,热情的将她的背篓接过放下,询问今天的收获。 李翠摇头:“没有,不过婶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可以呀,只要我知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婶子拍着胸脯。 可当李翠将‘深林’的事情问出口的瞬间,王婶子的神色便的异常。 “王婶子,你这是……” 王婶子愕然回神,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发问,“没事,对了!你刚才说啥?” 李翠不嫌麻烦地又重复一遍。 这次王婶子却忽然诡异的朝外头而去,说是王叔太久没回来,她担心他。 瞧着王婶子那丰满的后背渐行渐远,李翠的心头,对于这深林的事情也越发的好奇。 她只觉得莫名地返回屋子。 陈知舟正静静的在窗前细细的看着手中拿着的书,瞥见李翠那失落的神色,他也就没那般投入了。 李翠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忽的一屁股坐下。 “相公,书院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若你有想去的书院,我定为你争取。” “争取?你能争取什么?”陈知舟不冷不热道。 李翠笑容一僵,声音稍显沙哑:“你说什么?” “我陈知舟,想要做的事情自会去做,我不需要自己的妻子去外头卖弄身体,来为我争取,这样得来的东西,我不要!” 第32章 大吵一架 卖弄自己的身体? 李翠心里陡然升起的怒火,让她瞬时明白,这几日为何陈知舟会忽然生气,又如何会莫名的与她冷战! 原来,竟然是因为他的误会,让自己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李翠咬紧牙根:“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李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卖出去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你不过是抓起老本行,却故意隐瞒我,在这里装纯洁,扮清高。” 李翠微愣,半晌嗤笑。 她扯起嘴角,情绪有些让陈知舟捉摸不透。 “陈知舟,我没想到在你心里竟这般看我?我行得正坐的端,钱也是清白来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努力赚钱,只是想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些,我有什么错?” 李翠忽的委屈哽咽,好似这两日的委屈得到了发泄口,眼泪啪嗒啪嗒地直掉,“你果然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是你的妻子?” 陈知舟眸色微动,抿着唇,好半晌开口道:“我……” 李翠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知舟。 “陈知舟!若是如此,不如今日你给我一纸休书,我们分道扬镳。” 她声嘶力竭地低吼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心中却在欢呼,终于找到借口可以跑路了,但是为何有那么点难过呢? 陈知舟哽住。 他犹豫开口:“可……可我明明看到你从一家宅子出来。” “那是我卖野味的人家,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亲自去那府邸验证,你以为上次那人为何来催债?你知晓我从来就没有欠债不还,那人之所以过来陪我演一出戏,正是因为我的求助,而他,亦是买了我那只猛虎那户的管家,杜先生!” 李翠一番话有理有据,陈知舟也信了七八分。 可李翠以前做了不少混账事,心底到底存了疑。 今天这事儿也确实是他的错,枉他为读书人,竟也同凡夫俗子一般是非不清。 陈知舟抿唇,耳根微红,“是我不对,你别气了。” “你怎会不对,怪我以前孟浪,如今改邪归正,却连枕边人也不信我…”李翠心里惊讶陈知舟道歉,面上却装委屈。 她不说出来两人的误会只会更深,陈知舟好不容易对她心生愧疚,她要抓住这点不放,日后说不定是一道免死金牌。 不等陈知舟回答,李翠将他推出了房间。 陈知舟显然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赶出去。 “李翠!你开门,你让我进去。”陈知舟拍着门。 “你和你的书过去!”李翠哭着回了一句。 陈知舟每日里只知道读书,从来都对她不上心,若不是今日这场吵闹,她竟不知有诸多误会。 难怪之前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段时间,突然又降到了冰点,感情矛头都出在,水性杨花的“她”身上。 也多亏了今天陈知舟这一番说辞,让她明白了在陈知舟心里洗清自己的重要性。 陈知舟对她的印象停留在水性杨花一日, 她的处境就不妙。 必须要让陈知舟把她的印象扭转过来。 “舟哥儿这是咋啦,跟你娘子吵架了?”听到陈知舟拍门的动静,王叔透过窗子看了一眼。 刚刚两人的声音有些大,他们也听了一耳,两口子在吵架呐,哪有夫妻不吵架的。 两人还是住进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吵架,王叔犹豫着要不要去劝劝。 陈知舟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门外,似乎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你别管!活该他吵架。”王婶刚刚听了一耳朵,为李翠抱不平。 李翠改邪归正后,为陈知舟做了多少事,陈知舟看不见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想人家,连她都看不下去。 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身为一个外人,王婶也不好说什么。 悠悠叹口气,为李翠感到不值。 王叔看到陈知舟进了屋这才上了床。 “别站着了,去忙你的。”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翠才结束了陈知舟在门外的罚站。 陈知舟倒也听话,没管李翠就去继续读书了。 陈知舟带了一身寒意进了屋,李翠也没管,铺了地铺就睡了。 月明星疏,月光洒落了一地,陈知舟依旧挑灯夜读,李翠拥着被褥,翻来覆去不觉困。 也不知道陈知舟喜欢哪一个书院,刚刚要不是吵架,现在两人定在讨论书院的事。 李翠抿唇,选书院还是慎重些好,毕竟原着里陈知舟选错了书院,就成了导致他黑化的开端。 原着中,城里有文殊、东林、百鸣,三大书院。 其中最好的是这百鸣书院,从建立至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每年为朝廷培养出了多名官员政要。 许多世家子弟也在里面就读,这也是它能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陈知舟很上进,在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加持下,依旧能进到百鸣书院读书。 或许也正是因此,陈知舟在进入了百鸣书院后,知晓自己读书不易,更加的珍惜自己读书的机会。 世家子弟都没有陈知舟这么努力,夫子喜欢陈知舟这种学子,经常拿来比较。 世家子弟天生傲气,怎受得了如此屈辱? 更何况,陈知舟还是一介平民,被一个平民凌驾于世家头上,自然这些子弟的心里更难受。 夫子不能欺,陈知舟就成了他们欺辱的对象。 碍于同窗的面子,陈知舟不与他们计较。 他们便变本加厉的欺辱陈知舟,无奈之下便告知夫子。 夫子也只是当面训斥两句后便不了了之。 世家子弟丢了面,拿陈知舟出气。 被人撞见,碍于权势也不敢插手,任由他们欺凌陈知舟。 读书时被霸凌,没有得到解决,时间一久,陈知舟的心理发生了变化。 这也是他后面会黑化的原因之一。 为了防止书中的事再一次的出现,李翠不打算把陈知舟送到百鸣书院。 她可不想,把陈知舟这么好的一个苗子送到书院去,就染黑了。 其他两家书院,李翠对他们了解不多,原因在于书中也只是提过一句罢了。 第33章 文殊院 想着想着,李翠便入了眠。 鸡鸣时,李翠便起床了。 匆匆忙忙的给陈知舟做好了饭便坐着陈伯的牛车去了城里。 李翠买了一些青菜,付钱时,她拉着卖菜的阿伯问,“叔~你可知这城里的书院哪家好?” “啊!”卖菜的阿伯有些耳背。 “我说书院哪家要好一点?”李翠声音稍微大了些。 “你说这个菜呀,一文。”阿伯比了个一。 李翠叹了一口气,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婶子啊~”李翠刚开口,就被赶走了。 “你这女娃娃,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做生意。”婶子看到李翠挨个的问了过来,啥都不买,这也太耽误他们做生意了。 …… 耽搁了半晌,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李翠不免气馁。 中午李翠吃了碗面,又准备找一找书生之类的询问。 “这位学子,请问这三大书院哪家好?”李翠拦住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后面还跟了几个学子。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居然这么可人,读什么书啊,直接来哥哥怀里不更好吗?”被拦住的书生动作轻佻,手指抬起李翠的下巴,言语暧昧。 李翠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拳打了上去。 “我说你怎么打人啊?赔钱!”被打了一拳书生不服气了,嚷嚷着要找李翠赔钱。 “就是就是。” “快给我们王哥赔钱!” 几个书生围住了李翠,七嘴八舌的让李翠赔钱。 “赔钱没有,要命就只有这一条。”李翠从腰间抽出匕首,在书生面前晃着。 几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连连后退。 一个女子怎的如此班文弄武,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舞刀弄枪,要是一不小心伤着他们…… 转了一天李翠也没有打听个什么消息出来,叹了口气,便回家了。 连续几天李翠都早出晚归的,也没有得到个所以然来。 但她却得到了一个其他方面的消息,那就是有一个大婶,她的消息极为灵通,就县城里的,家里长,家里短,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为此,李翠特意,把家里还没吃完的野味儿带上了。 李翠故意在大婶附近卖野味儿,第一天的时候,很快就卖完了。 今天她依旧拿了一些野味过来卖,不出意外,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卖完了,大婶儿心想着。 李翠卖野味的,这几天她也在,看着李翠卖野味,要不是怕被家里的老头子说,她也想买回来一只尝尝鲜。 凡事都会有例外,今天李翠就出了意外。 剩了最后两只的时候,李翠突然感觉到肚子痛,想要如厕。 可手里的野味还没卖完,她也不能带着东西去。 思来想去,李翠把她交给了大婶。 “婶子,我这肚子疼的不行,我看您在这好几天了,是个面善的,先帮我照看着点,我去去就回。”李翠说完把东西放到大婶的边上,一溜烟就跑了, 大婶没来得及说话,李翠就不见了人影。 还真让李翠给猜对了,大婶不仅是个爱打听消息,还是个心善的,竟到也学着李翠前几日叫卖的样子帮李翠卖。 “哟,李婶儿,那个女娃子咋不见人了?咋是你卖呢?”有熟人在李翠这里买了好几次野味了,看到换了个人问着。 “那姑娘说是肚子痛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李婶无奈,突然给她丢这么一个摊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实际上李翠则是找了一个拐弯处观察着李婶,做事是个牢靠的。 估摸着时间,李翠揉着肚子走了回来。 “婶儿,谢谢你呀!”李翠一脸羞涩。 “大妹子,你这话说的,你莫不是吃坏了东西,要不要去医馆看一看?”李婶热心询问。 “婶子说的也是,可我这野味也还没卖完,倒也不好走。”李翠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卖。”李婶拍了拍胸脯,像李翠保证着。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婶儿,唉,我这肚子又不舒服了,我想看了大夫就回去休息了,要不这样,我把这两只兔子就送你了,就当你为我在野味的费用。”李翠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你还是拿回家自己吃!” 看李翠这脸色苍白的样子,她还是留给自己补身体。 最后在李翠的一番劝解下,李婶收下了两只兔子。 接连几天李翠都会送李婶一些野味儿,两人的关系也这样逐渐的熟络了起来,在得知两人是本家后,李婶对李翠更加热情了。 “李妹子来了~”李翠还没到地方,李婶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李婶~今天怎么样。”李翠满脸笑意。 “我给你说啊,你知道卖瓜那家不……” 两人熟稔后,李婶时不时的就拉着李翠说一些八卦。 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李翠也逐渐对李婶有了了解。 李婶就是嘴碎了一些,整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李翠也从她这里知道了不少八卦。 “他儿子今年不是考中了吗?结果你猜怎么着?”李婶神秘兮兮的靠近李翠。 “怎么了?” 李翠听了一个无比狗血的事,卖瓜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堂哥的,然后他的侄子是他亲生的。 眼看儿子就要高升,当爹的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不知怎么的这件事就被捅了出来,现在都还在闹。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李婶唉声叹气的。 李翠附和着,顺便也问起了书院的事情。 “就是,这事弄得大家都不好过,对了,李婶,这卖瓜的儿子是读的哪一家书院啊,今年还考中了。” “没有读,他家哪里舍得给他读,都是他自己个争气,不然你以为为啥他爹这么开心。” “李婶知道哪家书院比较好吗?我听他们说百鸣院是最好的。”李翠一脸苦恼,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 李婶文言满脸不屑,李翠都是打哪儿听来的小道传闻,百鸣院也就是因为世家子弟比较多,里面的水深,这才被吹成了第一罢了。 若争论起教书来说,比不得其他两家。 放在以前百鸣院说是第一,还有几分可信,现如今可就不行了,自从官宦世家的子弟多了起来,百鸣院早就名副其实了。 第34章 翻墙见人 “你这是被人给骗了呀,但凡想日后考取功名的,都不会去,要去也是去其他两家。” 李婶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要说这最厉害的就是文殊院。” “文殊院?” “你有所不知,这文殊院的夫子从来没露过面,这县城里面的人啊,从来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李翠对素未谋面的夫子颇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做到这个地步。 真的是做到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有这本事的人,想必其他方面也不在话下。 “竟还有这等人物?”李翠惊讶不已。 “我跟你说,你别看这夫子从来不露面,那可是个厉害人物呢!” 李婶生怕李翠不信,她拉着李翠的手坐了下来。 颇有一副要把李翠说信服的架势。 李婶说到正关键,李翠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每年科举,但凡是这位夫子的学生,必定榜上有名,也就是这位先生不喜繁华之地,不然这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听李婶儿这么说,李翠决定把陈知舟送进文殊院。 每次只收三个人,天底下那么多人,却只要三个可想而知,其中的含金量有多高。 “李婶,关于这文殊院你还知道什么?” 李翠倒了一杯茶给李婶,洗耳恭听。 难得她对李婶的话感兴趣,所幸李婶儿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的告诉了她。 “这文殊院啊,我找人打听过了,在西郊的一处宅子里,那地儿清净。” “李婶可知道他们收学生的要求吗?” 李婶摇头,她就是一个市井小民,没有这么神通广大。 打听好学院,二话不说买了礼,奔着西郊就去了。 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西郊荒凉无比,甚至看不到几户人家。 准确来说,整个西郊也就只有一户宅子,方圆几里都荒无人烟。 要不是李翠看到了不远处宅子里的烟,她都还以为李婶骗她了呢。 也不知这文殊院在哪,只好找这唯一的一户人家询问。 走近了她才发现,这就是她辛辛苦苦要找的文殊院。 牌匾上面分布着大小不一的裂缝,连着门都被岁月腐蚀的痕迹,上面的红漆也是,一块一块的。 整个文殊院大体看上去破旧无比,走进去里面更是无比的破旧。 有几张残垣断壁的凳子摆放在亭中间,还有一些看上去岁月痕迹很重的物件。 整个地方给李翠的感觉不像是书院,倒像是没落的宅子。 “请问有人吗?”李翠进来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但她确确实实看见了烟。 “你谁啊?”书童听到李翠的叫喊,出来询问。 “这是我为先生备的一份薄礼,还请先生收我家相公为学生。”李翠看到书童出来,赶忙把手中的礼物递了上去。 “还请这位侍郎,同你家先生禀报一番。”李翠做足了礼数,想要见先生一面。 话音刚落,书童就把李翠的礼物扔了出去。 “这位姑娘,我们家先生不收学生,还请回!”书童二话不说的把李翠请了出去。 李翠看着落在地上的包裹,微微叹气。 怪不得文殊院收弟子如此之少,看刚刚书童的气度,想必他的主子也是一位不俗的人。 李翠更加坚信要把陈知舟送到文殊院。 一连几日,李翠都带着礼物上门,每次都是以书童把礼物扔出门而告终。 当她再一次带着礼物上门,书童也不像几次之前那么不耐烦。 “姑娘,您还是请回,你再怎么努力都是见不到我家先生的,我家先生不愿见的人,他是不会见的。”李翠的坚持让书童颇为佩服,李翠竟然能为了她,相公做到如此地步。 李翠每次来都会被赶出去,书童也着实不忍心。 “我求见先生多次,为何一直不肯见我?”李翠也不甘心自己每次来都被赶出去,连面都没见到,确实说不过去。 “姑娘,实话告诉你,我家先生向来只收有缘之人,他是不会收你相公的。”书童好言相劝,希望李翠能听进去。 书童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翠依旧不愿意放弃,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她也要试一试。 她从要进去见到夫子,变成了在门外等夫子出来。 每天鸡一打鸣,李翠就赶往文殊院,到了之后,她就往门口那一蹲。 她就不信了,夫子能比她早,只要她能见上夫子一面,她绝对有把握让夫子收陈知舟。 几个夫子的学生来上课,就看到门口蹲着的李翠。 下了课回家也能看到门口蹲着的李翠。 一连几天都能看到李翠,他们渐渐有了好奇之心。 “姑娘,你为何一直蹲在门口不肯走啊?” 一学子询问李翠,他们几个看到她好多天了。 “我要见你们夫子。”李翠眼里期待。 说不定和学子们搞好了关系也能见到夫子。 “这…” 听到李翠的诉求,几人为难,连他们也没有见过夫子的真容。 学子们迟迟没有到堂内候着,书童便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李翠缠着几人不放,好言相劝。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回事?都说了,我们家夫子不会再收学生了,你就回去。” 书童说完,连忙把学子叫了进去,也不管还在门外的李翠。 好! 蹲守了几天,李翠都没有发现,除了有书童和学子之外的人进出文殊院。 也就是说先生一直住在文殊院内,不曾踏出过房门半步。 他不出来,李翠就见不到,也就推荐不了陈知舟。 该怎么样才能见到呢? 她摸着下巴绕着文殊院转了几圈。 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的一拍手,有了! 既然山不见我,我就见山,最好的方法就只有爬墙了! 刚刚书童才和学子们进去,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动作。 李翠估摸了一下墙的高度,往后退了几步。 一阵助跑之后,跃上了墙头。 她并没有这么快的跳下去,而是先蹲在上面观察了一下院内的布局。 中间是大厅,先生应该不在,右边她听到了学子们的声音,估计也不在,左边倒是清清静静的。 第35章 机会 想起李婶说的,先生喜静,李翠便朝着左边去了。 半路遇到了困难,一棵柳树挡住了去路,不得已,李翠只好顺着树往下跳。 刚准备跳的时候,一脚踩了空,啪的一下,李翠摔了一个狗啃泥。 除了脸摔的有点痛之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李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就朝着左边的院子去了。 书童准备去叫先生,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李翠吗?她怎么进来的?刚刚门明明关上了的。 “站住!”书童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完蛋,被发现了。 李翠只好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你怎么进来的?”书童急匆匆的朝李翠走过来,开口就是质问。 翻墙进人家院子,这让李翠怎么好意思说。 李翠摸了摸鼻子,然后又指了指墙。 书童瞬间就明白了李翠的意思,“你是说你翻墙进来的?” 李翠红了大半张脸点头。 书童的气顿时没提上来,没想到李翠竟是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好言相劝不听,竟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你给我出去!” 书童拿起放在角落里的扫把,挥舞着赶李翠出去。 李翠上窜下跳的,书童到底比不上李翠经常锻炼的。 没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的,李翠停下。 “侍郎,你看我来了这么多次的份上,让我去见一见你家先生!” 不行,这等下流的人,怎配去见他家先生! 书童的力气又恢复了,拿着扫帚誓要把李翠赶出文殊院。 “侍郎,你让我见见!就这一次!” 赶不走李翠,她还变本加厉,趁着书童不注意,就要往院子里跑去。 书童来不及拦,到还真让她跑了过去。 “姑娘!你这是私闯。”书童急急忙忙追上李翠,在她就要推门时拦住。 “侍郎,让我去见一见先生就好。” 说着,她推开书童的胳膊就要往里闯,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繁文辱节,书童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挣扎着,没有先生的命令,书童不敢放生人进去,便死死拽着。 一人向前倾,一人往后拉。 李翠后退两步,力道没收住,两人拉扯间,一块暗玄色的令牌从李翠的怀中露了出来。 等等!那令牌好生眼熟。 书童立马放开人,留下一句,“姑娘稍等。” 不知书童怎的变了主意,李翠便趁着等待之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院落被岁月腐蚀的痕迹严重,但植物生长的茂盛,偶有学子交谈声,让人安心。 不过半盏,书童请她面见夫子。 “姑娘,请。” 难道夫子被她的执着打动了?心想着,脚下动作不停。 “先生,人我带来了。” 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位面容俊朗,身体清瘦,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看似清贫,却给人一种清贵的感觉。 “先生,我…”李翠刚开口,被先生打断。 “这位姑娘,我有一事疑惑,可否替我解答?”夫子温润的说。 李翠心里激动,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了夫子本人,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问题,她都可以解答。 “先生请说。” “可否把你怀中的令牌借我一看?”夫子听了书童的描述想确定一下。 令牌?!什么令牌?李翠一时没记起。 从怀中摸出令牌,才恍然大悟,这是那日救的一位老者,给她的。 也不知有什么用,若不是夫子提起,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个。 李翠爽快的把令牌给了书童。 夫子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着。 听书童说是谢家令牌,和他在老先生的身上看过的一样。 几日前,谢老先生确实来过,这令牌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但这令牌应当是真的,其他人的胆量还不敢做假令牌,更何况,上面还有几道刻痕,是他调皮时刻上去的。 确定令牌的真假,先生把它还给李翠。 “在下宋宣和,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宋宣和对她的态度转变,带着几分探究。 “李翠。” “李姑娘,这令牌从何而来?”宋宣和心中担忧,面上不显。 宋宣和莫名其妙的询问毫不相干的问题,李翠心里生疑。 怕她误会,宋宣和连忙解释道,“实不相瞒,这令牌是我老师的。” 原来是他老师的,怪不得如此上心。 “前几日我在路上救了一位老者,是他给我的。”李翠说明缘由。 宋宣和心里一紧,表面上不露声色。 他并不确定李翠到底说的话是真是假,此事还需问过方才知晓。 “我听路南说你想让你夫君来此读书?”宋宣和换了个话题,主动提起她的目的。 她的确想同宋宣和提此事。 “是的,宋先生,不知有什么条件?”李翠一脸诚恳。 为了这个机会她付出了多少,只要宋宣和答应收陈知舟,做什么她都愿意。 “既然你救了我恩师一命,你家相公我可以破例收他进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宋宣和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 闻言,李翠连忙答应,只要能让陈知舟进来读书。 “不知你相公学识几何,我需考验一番,明日你把他带来。”宋宣和说完转身离开。 他需向谢老先生休书一封,还要教授其他学子。 李翠沉浸在兴奋里,宋宣和何时离开都不知。 她不怕宋宣和考陈知舟学识,就怕宋宣和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陈知舟。 只要宋宣和愿意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能通过。 毕竟陈知舟可是以考核第一的成绩才进了百鸣院,想必在这里也能过。 陈知舟进了文殊院,就能成功的避开百鸣院,也能躲开学校里的霸凌屈辱。 文殊院连夫子带学子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宋宣和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陈知舟断然也不会受到欺负。 他不会在学院受到欺负,也就不会在学院里黑化了。 谢天谢地,她的小命又苟住了。 待李翠回过神来,只剩书童路南一人。 路南客客气气的把人请了出去,并叮嘱她明日按时到来。 书院的事情解决,她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接下来就是修房子,供陈知舟读书。 第36章 入学 “相公~咱家有一件大喜事!”找到陈知舟,李翠冲到他身边,手舞足蹈。 陈知舟皱眉,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同疯婆子一般,冷着脸训斥。 “李翠,这般毫无规矩,成何体统?” 此时李翠心情愉悦,不同他计较。 先让他得瑟一会,待会儿还不是得感谢她。 “我高兴不行啊?”她卖足了关子。 沉默良久,陈知舟开口询问。 “何事如此高兴?” “相公不必为书院一事担忧,已有着落。”李翠得意洋洋。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得来的。 “当真!?” 陈知舟闻言双眼亮光,激动的起身,凳子都被衣袂带倒在地。 “自然,宋先生明日喊过你去他要考验一番,过了便可入学。”李翠点头,提了一下宋宣和的要求。 “我先去准备一番。”说完他便朝家里走。 李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到了家中,陈知舟全然把她忘却了,独自翻看着书籍。 也不知宋宣和考什么,早做准备才是。 直到天色暗下,怕影响明日状态,陈知舟早早便挑灯休息了。 李翠也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 鸡未鸣,陈知舟就喊她起床要去文殊院。 “相公,离辰时还有一个半钟,我们吃了饭再去。”李翠看了一眼天色,为时尚早。 陈知舟也是心急,忘了这一茬,村头的陈伯还未起,两人步行也需要三炷香,是他疏忽了。 到了城镇,李翠带路往西郊步行。 她越走越偏,周围也逐渐荒无人烟,陈知舟生疑。 如此偏僻荒凉之地,何来书院。 她怕不是想同她的奸夫,故意合起伙来谋害他? 也怪不得陈知舟这样想,实在是李翠近日变化太大,做事接二连三的出人意料。 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足为奇。 想到此他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观察起周围。 也不知她的奸夫藏在何处,他需谨慎行事。 “相公,别急,马上就到。”李翠见陈知舟面露凝色,误以为是紧张,出声安慰。 他心里一紧,作着最坏的打算。 约莫一柱香时间,两人终于到了文殊院门口。 陈知舟打量着略显破旧的书院,成见更大了。 这就是李翠口中为他找的书院?他还当她真转性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居然这么瞧不起他,还特意辛辛苦苦寻来这么一处破旧书院。 城镇共三家书院,不说百鸣院,文殊院就连东林书院都比不上。 若不是看李翠满心欢喜,他才不会来。 罢了,他就原谅她这一次,若有下次,两人的缘分也便尽了。 “李翠,你…” 还未说完,路南就从院内出来迎接二人。 “李娘子,你们来了,快请,我家先生在里面正等着二位。”路南没有前几次的不耐,这次对李翠恭恭敬敬的。 连他家先生都礼待的人,他可不敢造次。 “路侍郎,这是特意为宋先生准备的。”李翠把特意为宋宣和准备的东西递给了路南。 初来乍到,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宋宣和肯给陈知舟一次机会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怎么也该回礼才是。 不为别的,就希望他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多传授一些知识给陈知舟。 陈知舟心中还有些犹豫,不愿进,李翠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路南接过东西把两人带到客厅内便离开了。 书童的态度,让陈知舟惊讶不已,她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夫子的内侍都对她如此恭敬。 十分钟后,路南拿着宋宣和出的试题走了进来。 “这是我家先生出的试题,还请这位学子做答。” 看着倒是像模像样,他倒要看看李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看清题目,陈知舟惊愕,倒是他小瞧了这位宋夫子,是他过于肤浅了。 沉思片刻,他提笔作答。 李翠在一旁研磨,这个世界的字她连蒙带猜的也能看懂一些。 宋宣和出的题都与平民百姓相关,在她看来也不是很难,对陈知舟来说或许有些难度。 桌上的香烧了一根又一根,不知多久,陈知舟停下。 路南在一旁等着人写完,看他停下便询问道,“这位学子可是答好了?” 得了回答路南把试题拿到宋宣和面前。 “相公,可有把握?”李翠小声问。 “尚未知晓。”陈知舟摇摇头,这题不好做答,思考良久,他才下笔,也不知何为正确。 话音刚落,路南就请陈知舟进去见宋宣和。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神色紧张。 外面只剩路南和李翠两人。 “路侍郎,为何不修缮一下书院?”文殊院学子,次次榜上有名,声明在外为何不修一下。 若是不了解之人,看到这破旧院子,都会心生疑虑。 路南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是妇道人家,见识短浅。 “我家先生说了,他们是来读书的,环境并不能影响什么。” 还想说什么,屋内的两人一道出来。 “今日你便可入学,路南,带陈学子去学舍,我稍后就来。”宋宣和吩咐着。 路南领了命,带着陈知舟离开。 “宋先生,多谢你肯给这次机会。”李翠十分感激。 陈知舟在文殊院读书,免去了他进一步黑化,她也更放心一些。 “无妨,陈学子学识不错,有如此贤妻,日后定大有作为。” 宋宣和难得夸人,也是陈知舟气运好遇到了她,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没有这个待遇。 他还特意允许李翠可以在文殊院呆一天。 她甚是高兴,直接坐在了陈知舟旁边。 休憩时,同砚纷纷过来交谈。 这几日他们天天都能看到她蹲在门口,自然也是猜到了她为了陈知舟入学一事。 别看宋宣和手无缚鸡之力,脾气却是倔的很,认定了的是十头牛都拉不转。 李翠也是能耐,能让他改变主意,自然对她好奇。 “这位娘子,你是用何方法让先生收了陈同砚?”陆言好奇询问。 “是啊,是啊。” “许是看我过于辛苦,这才同意罢。” 陈知舟同样疑惑,前面他和宋先生交谈,现在对宋先生的学识钦佩不已,她一介女子是如何让他松口的。 李翠随意找了借口搪塞了过去,她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是借谢老先生才进来的。 他们都是招进来的,只有他不同,若日后争论起,对他不利。 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万一成了他们的矛盾点就不好了。 第37章 相公~你真厉害 日落西山,天边卷起了火烧云,学子们的课业也结束了。 两人刚好赶上陈伯的车。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照在地上,随着牛车的晃动,两人的身影时而纠缠,时而分离。 李翠眯着眼一脸享受。 “谢谢。”陈知舟突然出声道谢。 “我不是问过你,你也没说,我特意问了别人,这才找了这家书院。”她说了一个大概,其中艰难一字不提。 “不论如何,谢谢你李翠。”没有她,他也进不了文殊院,这声谢是应该的。 也不知是夕阳照的,还是本身红了脸,落在李翠的眼里,竟有几分羞涩之意。 难得看他这副模样,她生了逗弄之心。 “相公~你真厉害~”李翠一脸娇羞的夸奖着。 陈知舟的耳朵刷的一下红了,她怎如此孟浪,当着外人都敢说出口。 “你…” 他看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我什么呀?相公,我听李婶说,宋先生每次只收三个弟子,这次破例把你收了,你是真的厉害!”李翠脸上洋溢着骄傲,陈知舟有出息,她也跟着沾光。 此时,牛车颠簸了一下,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陈知舟这边偏去,他下意识的搂住她。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她有一刻贪恋。 若是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该多好。 他倒也一反常态没有推开,搂着人他才知道李翠的身体如此单薄。 平时她干活利索,娇小的身体扛起了整个家,他倒也没在意。 等日后考取了功名,要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飘过,他的手也紧了紧。 腰间的力道让李翠瞬间清醒,从他的怀里退出,陈知舟黑化的契机很多,她还任重道远,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可以灌一波心灵鸡汤。 “相公~日后中榜,你在朝堂为国为民,家里有贤妻相助,家庭幸福和睦,再得个一儿半女,此生无憾。”她边说边描绘着日后陈知舟和女配的幸福生活。 等两人在京城安定下来后,她就找个山清水秀之处,种地养花,悠闲自在。 “好。” 陈知舟觉得她的愿景也不错,鬼使神差答应了。 听到回答,李翠情绪上涨,她就说陈知舟对女配有意思,这以后的生活都想好了,看来离她退休的日子也不远了。 到了家,李翠一刻没停歇的钻进了厨房。 陈知舟进了文殊院值得庆祝,她准备给他做一桌好吃的。 天色渐晚,看着李翠忙碌的背影,他想进去帮忙却被赶了出来。 没多久,院子里香气四溢,勾的人食欲大动。 想着色香味俱全的菜,陈知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相公,饭菜好了!” 话音刚落,李翠端着菜出来。 “红烧排骨,炒青菜,清蒸鱼,韭菜炒鸡蛋…” 不知不觉陈知舟吃了两大碗,比平常还多了一碗。 “味道不错。” 陈知舟抿唇,夸着李翠。 她笑了笑没说话,收拾完就赶他去睡觉了。 熄了灯,两人思绪各异。 书院的事解决了,李翠接下来要考虑陈知舟的人生大事,她肯定是要和他和离的,在这之前要让他找到心爱之人。 她要找机会撮合两人,有了爱,他就不会黑化了。 而陈知舟想的是,李翠做了这么多,要怎么还,以前她做任何事事都令他厌恶,如今处处帮着他,该如何是好。 可若她有意为之那又当如何,他不信李翠短时间内,做到如此地步。 但他心里又有一丝摇摆。 …… 翌日,李翠早起准备了一些吃食给陈知舟。 就是一些干粮,她怕他学的途中会饿,让他带着吃。 陈知舟起先是拒绝的,看到她那一双泪汪汪的大眼,还是心软收下了。 课间小憩时,他拿出了布包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李翠给他塞的是什么,非要让带着。 他凑近闻了闻,带着食物的香气。 打开一看,里面是李翠所谓的干粮,他也没尝过,今天倒是让他吃到了。 “陈同砚?你这是何物?”陆言看到了桌子上从未见过的食物。 “干粮。”陈知舟眼带笑意。 干粮?陆言抓了抓头发,从没有听过。 “不知从何而来?”秉承着不耻下问的态度,陆言虚心请教。 “内人做的。”说着陈知舟把干粮分给了学子们。 这干粮卖相粗糙,但吃起来,香味浓郁,口感丰富,让人意犹未尽。 几人很快就把干粮吃完了。 “陈同砚,你家夫人真是贤惠,让我好生羡慕。”王学子羡慕。 “是啊,是啊,令夫人手艺不错,陈同砚真是有福气啊~”陆言感叹着。 听着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李翠,陈知舟面上不显,心里高兴不已。 …… 陈知舟在文殊院读书,李翠则是在城镇里卖野味。 “李妹子,你这几天卖的不错呀!”李婶笑眯眯地。 “李婶,多亏了你在我旁边帮我,才能卖这么快~” “你这丫头!就你嘴甜。”李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多亏了李婶,她才能把陈知舟送到文殊院,说几句好听的也不难。 同以往一样,李翠卖完准备回去。 “请问是李氏嘛?”一位中年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她瞧着眼生,心生警惕。 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找了安全的地方站着。 “是这样,我是陆家的管家,我想请姑娘帮一个忙。”管家毕恭毕敬,生怕惹李翠不满。 陆家?书里确实有写到过陆家,但只是一笔带过。 找她有什么事,想了想她决定去看看。 李翠跟着管家来到了一处豪宅,管家把她带到了大厅。 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摆件极为讲究,内饰也是时下流行的,是个富贵人家。 “李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去去就来。” 丫鬟倒了茶水,管家就朝后院走去。 李翠低头沉思着陆家的目的,忽的就被一双热乎的手握住。 妇人没看到李翠之前还在想着是个什么人,今日一见心生欢喜,立马上前有了两步,伸出手去拉人。 “哎哟,你就是李娘子!”妇人惊喜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抬头看,只见一身穿绿色罗裙的妇人一脸喜色站在面前。 “你是?”李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一时不知所措。 第38章 退学 李翠这才知晓,妇人是陈知舟同砚的母亲——陆氏王夫人。 也不知王夫人寻她何事,心中惊疑不定。 “不知夫人寻我何事?” 王夫人越发亲切,挥手示意下人端来餐盘,“李娘子,这吃食可是你做的?” 粗糙的干粮摆放在精致的盘中格格不入。 是她为陈知舟做的,王夫人怎么会有。 怕她误会,王夫人连忙解释,“李娘子,这是我儿陆言带回来的,他从未见过这东西,尝了之后,便带回家给我吃。” 闻言,李翠心绪放松下来,王夫人多半是为干粮找她,看样子甚是喜欢。 “若夫人喜欢,明日我便送些来。”她思考片刻道。 王夫人叹气,面露难色,“李娘子,实不相瞒,我得了厌食症,吃了你做的东西我才有食欲,这才请你来府上谈一谈。” 这粗糙之物,竟能让她,再生口腹之欲,听闻是她做的,立马找人去打听。 想着陆言是陈知舟的同砚,她也不好拒绝,若是陆言因此记恨陈知舟,得不偿失。 “王夫人的意思是?”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并未因陆家感到局促,或有虚荣之意。 见此,王夫人心中对李翠更加认可,请她来,就是为了看一看品性。 若品性太差,她也不会出来,找个借口就打发了。 “我想请你专门为我做饭,好治一治我这厌食症,月银十两。”王夫人眼巴巴望着她。 对农户来说十两可不低,足够供陈知舟读完书,甚至绰绰有余。 李翠未做犹豫直接拒绝道,“抱歉,王夫人,家事多,我不能答应。” 她还有很多事,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王夫人脸色未变,依旧笑盈盈的,她不同意,那她就,加钱加到同意。 “月银二十两,你只用做饭,其他不管。” 二十两只做饭,已超出寻常范畴,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再三思虑,李翠勉为其难答应,同时还提了要求。 在附近要了一间房子专门放东西。 陆家应下。 王夫人不忍李翠穿着如此粗糙,命管家准备了一些衣服。 “李娘子,我已命人为你备了衣物,明日便穿着来。”管家送她出府嘱咐着。 她只当是专门为厨娘备的衣服并未多想。 翌日野味卖完,李翠拿着准备好的食材去换了衣物。 料子顺滑,做工精细,比她身上的精致。 心里不禁有一丝疑惑,但由于着急做饭,便抛之脑后了。 王夫人许久未进食,头几天做的份量少,口味清淡。 再次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食物,王夫人激动落泪。 “李娘子,你这是怎么做的,竟如此美味。” “不过是寻常的做法。”她坐在一旁陪王夫人吃饭。 “同样的做法,为何差距如此之大?”王夫人不解。 “夫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就腻了,换了口味,也就有食欲了。”她解释着。 王夫人似懂非懂,饭后非要拉着李翠给她讲讲,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告辞。 王夫人挽留被拒,心里叹息,要是早日结识李翠,她就能撮合一下陆言和她了。 这陈家儿郎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到如此贤妻,夫复何求。 这段时日陈知舟出门上学后,她就去山里挖野菜,打猎。 有一次去的早,天才蒙蒙亮,她就到了山林里,差点被蛇咬,幸得身手矫捷,才堪堪躲过一劫。 自此,她就改为下午去挖野菜和打猎了。 上午则是卖野味儿,给王夫人做饭。 这日,宋宣和身体不适,特意放了半日假,学子们可在学院读书,也可以在城里去看看。 陈知舟本想待在学院读书,但被同砚强拉着去街上逛。 “陈同砚,那不是你家夫人嘛!”同砚一路上左瞟右瞟,他对李翠印象深刻,一眼就认出了她。 顺着同砚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她。 陈知舟抬脚和同砚朝她走去。 李翠并未看到他们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拿着东西离开了,她今天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再晚就慢了。 “诶?怎么走了,该不会看到你不好意思?”同砚疑惑询问。 陈知舟心里嗤笑,以他对李翠的了解,绝对不会不好意思,甚至还会凑上来。 看她动作匆忙,不像是害羞。 她选择的路也不是回去的路,她要去做什么。 他好奇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思虑片刻,他跟了上去。 “陈同砚,你等等我啊!”同砚只不过一会儿没看陈知舟,他就走远了,连忙跟上。 陈知舟看到李翠进了一间屋子,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他没有看到过她穿这么艳的衣服,心生怀疑。 他倒要了解清楚,她到底背着他做什么? 只见她来到了一处豪宅,敲了门,便有人笑脸相迎,对她还恭敬不已。 李翠的身影被朱红的大门掩住,陈知舟怒意横生。 难怪她要换衣服,就她原本那衣衫烂缕的样子,大户人家谁看得上她。 为了攀龙附会,她还舍得下血本,特意买了一套艳丽的衣服。 若不是打扮一番,恐怕人家还看不上她。 亏的他刚刚还心疼李翠,只怕人家根本不需要。 “你在陆家这里做什么?”同砚疑惑不已,他跟着陈知舟过来,就看他在这里发呆。 “陆家?” “对啊,陆言家。” 陈知舟只觉脑中一阵晕眩,当下明白了宋宣和为什么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怪不得陆言对他这么好,不过是心生愧疚补偿他罢了。 换作旁人也是一样,枉他把陆言当做好兄弟。 兄弟和李翠一起背叛他,让他怒火中烧。 她嘴边上倒是说的好听,背地里早就让他丢尽脸面。 “陈同砚,你怎么了?”同砚察觉陈知舟情绪不对,关心询问。 同砚二字落到他耳里无比的讽刺,这样得来的机会他不要也罢。 他沉着脸转身离开,同砚拦都拦不住。 回到文殊院,陈知舟就开始收拾东西。 “你怎么了?”另一位同砚也过来询问,唯独不见陆言。 他心里更加确定两人对不起他,多呆一刻都是对他的讽刺。 “这几日多谢各位同砚照顾,日后有缘再聚,先生那里我自会去说。” 他离开之前,同几人告别,因宋宣和看大夫去了,便留了一封信给他。 第39章 周琅 这几日王夫人食欲大增,所需食材也增多,李翠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去准备。 等她回到家准备完一切都已三更天了。 因此她没有发现陈知舟情绪不对。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李翠这才起床准备出门。 当她收拾好一切才发现陈知舟今天没有去书院。 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什么事了,这个点儿还在家。 “相公~今日为何不去书院?”她疑惑不已。 听到李翠的声音,陈知舟的脸色更沉了,她还好意思问他,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 也是他年少不经事,居然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可是夫子生病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那就是宋宣和了,他的身体单薄,倒像是极易生病之人。 陈知舟依旧不说话,李翠让他感到恶心,背着他做那些事。 他先前就说清楚了,她若是背叛他,两人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询问半天,陈知舟闭口不谈,她也没了兴趣,今天的事情还很多,也管不了他。 她这一忙,就忙了好几天,等她闲下,就想起这几天他都没有去书院。 也不晓得他在闹什么别扭,一连几天都不曾跟她开口说话,更别说问学院的事。 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陈知舟,满身郁气,他闭口不谈,让她心急。 原着中他受到严重的欺凌,都不曾放弃读书,现在换了文殊院,反倒不去读书。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必须要问清楚。 李翠动身赶往书院。 她都已经尽力的避开了书中情节,效果反而不佳。 为节省时间,她走了一条通往西郊的小路。 据她多年以来的经验,总感觉哪里不对。 当她脚下不慎踩断一根树枝,发出咔嚓一声。 一根箭破笼而出,从她的侧面射出。 她侧身一躲,堪堪躲过一击,下一秒便出现了几个蒙面人。 几人身上血腥味很重,她若要打,勉强能逃脱。 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冲她而来。 “各位大哥,我只是路过贵宝地,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放我过去。”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一般拦路之人基本为财,害命不常见。 几人眼神交流,李翠出现的太过巧合,东家说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要怪就怪这女的天生倒霉,这才失了性命。 “你自己闯进来,可就怨不得我们了,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几人气势汹汹冲着李翠走去,就在这时,首领像是发现了什么。 “先等等,把她绑了,等我们把周家那个小子抓了再说。” 李翠都已经准备好了与几人殊死一搏,突然之间她就被绑了。 听样子还有人,说不准后面的人还能救她一命,想到此,她也就任由蒙面人动作。 “你最好给老子老实一点,不然这后果嘛你自个儿掂量掂量。”蒙面人拿着刀在李翠眼前晃了一下。 刀背上面照出李翠惊慌失措的双眼,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不会做那种傻事。 她连忙点头答应,生怕慢了一步就被蒙面人给处理了。 见着人安静下来,蒙面人就不再管了,转而继续埋伏起来。 不多时,便听到不远处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还有马蹄声,想必这群人的目标就是这架马车。 她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距离几米远处,马儿似是感受到危险气息,不肯往前半步。 “动手!” 这是个好时机,若错过再想找到机会就难了。 蒙面人引箭射中几个随行护卫,随后便窜出去,步步紧逼。 “周家小子,你也别怪谁,要怪就怪你爹惹了不该惹的人,东家说了,他只要你的项上人头,只要你愿意自戕,我们便可以放过你这些仆人。”蒙面人对马车内的人说。 他们也不想伤及无辜,只要周琅愿意配合。 李翠隐约听到那边的动静,她加快割绳子的动作。 这群人的话,她才不信,一旦主子死了,那些仆人的命也好不到哪去,更说不准蒙面人会为了灭口直接杀光所有人。 傻子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果不其然被周琅拒绝了。 周琅也不曾想会在这遇到埋伏,眼看就要到了。 “小爷我还真不信你们说的狗屁话,要杀要寡给爷来个痛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周琅嘴毒,今个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是心疼他那护他如命的爹娘了。 “你小子倒是个爽快的,只是可惜了生错了地方。”蒙面人也不再罗嗦,直接冲上去围住周琅。 周琅抽出剑,做出防卫的姿态。 不一会,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李翠不由得紧张起来,再给她一些时间就能解开了。 双方斗争激烈,周琅原本所剩不多的护卫,一一倒在他的身后,他也被砍了几刀,都是一些皮肉伤。 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袍,他忍着痛,目光坚毅。 “只要你告诉我们想要的自然会放一条生路。”只剩周琅一人,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急。 有的是时间陪周琅玩,就不怕他不说。 “你们做梦。”他啐了一口,一脸不屑看着这群宵小。 见周琅不配合,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拼搏更加激烈,以一敌众加上受的伤,周琅逐渐落了下乘。 他一定要活着,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呃…”一个蒙面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突然出现的李翠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乱了阵脚的蒙面人心中诧异,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厉害。 这两人肯定是一道的,正好一网打尽。 “一个不留。”蒙面人下了命令。 一个女流,一个力竭,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 许是过于自信,没把李翠放在眼里,加上她的招式奇怪,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路子,硬生生在她手上吃了亏。 他们被打昏了好几个,周琅此时也缓过劲来,配合着她解决了蒙面人。 “在下周琅,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生没齿难忘。”周琅喘着粗气,向她道谢。 李翠摆摆手,毫不在意,若不是蒙面人想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出手。 再加上她一人也逃不过,就想借着周琅逃走,没想到就剩他一人了。 第40章 误会解除 得知周琅此行目的也是文殊院,两人结伴而行。 到了地方,路南把周琅带去见宋宣和,李翠则是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了其他学子询问情况。 路南回来发现李翠不见身影,前去寻找。 “诶!李翠?你怎么来了?”陆言一眼就看到了她,面上惊讶不已。 陆言她去陆家做饭时碰到过几次,两人也算熟悉。 “陆公子,可否告知陈知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不来上学?”她也没拐弯抹角直言不讳道。 “你不知道他退学了吗?”陆言挠头,这么大的事陈知舟怎么不告诉她,不禁心里生疑。 退学?那他怎么不告诉她? 他又是为什么退学? 李翠抿唇,无数的想法飘过。 “为什么?” “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同砚说,退学那天他一直站在我家门口,好像还看到了你,然后也不知怎的回来就要嚷嚷着退学。”陆言想了想说道。 听完李翠面上松了松,估计是他看到了她进陆家的场景,产生了误会。 误会倒还好解决,只要不是因为欺辱啥的,她都能接受。 了解情况,李翠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路南也在这时刚好听到陈知舟退学的消息,连忙把此事告知宋宣和。 “先生,陈知舟退学了。”路南还找到了一封信,陈知舟亲手写的退学信。 宋宣和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陈知舟真是气煞他也,他破例才把他收进来,岂是他随便能当儿戏对待的。 既然陈知舟看不上他这尊小庙,他也不愿意再留他。 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学生。 宋宣和越想越气,差点被气的一口气没喘过来。 这几日事务繁忙,他倒不知陈知舟退学一事。 陈知舟是个好苗子,可惜做事冲动,仍需磨砺一番。 枉废李翠待他一片赤诚,替她不值。 回去之后,李翠直奔陈知舟,这件事必须说清楚,免得日后生出麻烦。 “相公,我有事同你说。”她轻声软语。 陈知舟并不搭理她,这幅样子做给骈夫看就行了,何必在他面前惺惺作态,令他作呕。 她轻叹,随后她拉着陈知舟的手,察觉他要挣脱,用力握紧。 “相公,你误会我了。”她眼神清澈,丝毫无作伪。 陈知舟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样式来。 “你说。”他依旧面带冷意,忍着心里不舒服。 “是这样的,那日我去镇上,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老者,帮了他一下,你可知那位老者是谁?”李翠询问着。 陈知舟摇头,他哪里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人,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一天都在做什么。 要不是偶然撞见,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他又想知道李翠都在做什么,顿了顿问道:“是谁?”。 “他是宋先生的恩师,因此宋先生这才愿意破例一次。”她解释了为什么他会被收进文殊院。 原来如此,陈知舟恍然,那她为何不告诉他,害的他心生误会。 书院的事就算了,那陆家的事又怎么说。 他抿唇,“陆家是?” “陆言他母亲患有厌食症,偶然吃了我的食物,才有食欲,便找了我去给她做饭,一个月二十两。”说起这个她也不太情愿。 要不是王夫人实在是给的太多了,她也不会去。 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陈知舟绷了几天的脸缓和下来,“那你累不累。”他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竟然如此劳累,他还误会了她。 “有相公在,我就不累。”她笑颜如花。 陈知舟闻言耳根漫上红意,寻了个借口走开了,他心动而不自知。 翌日,王夫人出门去了,李翠难得可以休憩半日,索性去看看房子修的如何。 不想,半路遇到了周琅。 周琅是特意打听过来的,刚进村就看到她。 他眼睛一亮,小跑到她面前,“翠翠!你吃了没有?” “吃了。周公子,你呢。”李翠颔首示意,心中对他称呼的翠翠感到别扭。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打招呼,不到一分钟她就后悔了。 周琅噪舌,一分钟内她最少听了不下十个‘翠翠。’ “周公子,还有事吗?”被烦得不行,语气也变的不耐。 周琅毫无察觉似得,依旧缠着李翠。 陈知舟准备同她说要去学院,找到她时就看到一个男子缠着她。 看穿着打扮是个富家子弟,长相倒也十分俊朗,就是孩子气了些。 走的近了,还能听到他亲密的喊着李翠,陈知舟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毛小子缠着她。 “你们在做什么?”带些怒意询问。 看到陈知舟,李翠连忙跑过去,亲切的拉着他的胳膊。 他来的真是及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琅了,我行我素的,让她头大。 “周公子,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家相公来了。”她拿陈知舟当挡箭牌。 周琅瞥了一眼,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这是他对陈知舟的第一印象。 “翠翠,我可以去你家吃饭嘛?”周琅压根就没把陈知舟放在心里。 他的眼里只有李翠,要不是她,昨日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周琅。 最后还是周琅的小厮把他叫走了,两人这才放松下来。 他走后,李翠才有机会询问陈知舟的来意。 他现在应该在书院学习才是,怎么跑这来。 “我不去了。”他眼神坚定。 “为什么?”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劈在了她头上。 误会都澄清了,他不去上学,他要干什么。 陈知舟抿唇,他看到周琅纠缠她时,就不想去了,他打算看着她。 怕说出来被笑话,他找了个借口,“我擅自退学,只怕先生不会再收。” “不会的,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你去同他道歉认个错。”李翠规劝着。 “不去。”他拒绝。 “相公~你就去,不然你在家里学的不多,跟着先生学也知道哪里不足。”她苦口婆心,希望他听进去。 再次拒绝后,他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翠咬牙。 他肯定是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那她去向宋宣和道歉,到时在让陈知舟直接去复学。 真是操碎了心,不过为了她的小命,怎样都值得,只要不再出什么幺蛾子。 当李翠再次拿着礼物去文殊院时,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41章 学测 得知李翠来的时候,宋宣和的脸色很不好。 陈知舟一声招呼不打直接退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书院对他有所亏欠。 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陈知舟因为什么退学,刚好问清楚。 李翠带着一脸歉意,“宋先生,我是替我家相公赔礼道歉的,他一时莽撞做了错事,不知道先生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回来继续读书?” 宋宣和听完更气了,身为儿郎,连承认错误的勇气的都没有,还要妇人来,想在回来读书,他就做梦。 宋宣和冷着脸,“李娘子,我这文殊院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陈知舟自己选择离开,我就成全他,他也不需要再来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宋宣和这是摆明了拒绝。 不行,她要想法子让陈知舟继续读书。 “宋先生,不知怎么样才能让我相公回来,还请给个机会。”李翠一脸诚恳。 闻言宋宣和脸色难看,隐有泛黑的趋势。 他在她心里就是如此好脾性,当初答应她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李娘子,你还是请回。”宋宣和说完就拂袖离去。 李翠抿唇,不知所措。 现在明白她还任重道远,她以为把陈知舟送进文殊院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出了这事。 让她心力交瘁。 她也怕陈知舟因为这事黑化,好不容易可以让他读书,突然之间就不行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李翠轻叹,她得从长计议此事,也不知道宋宣和喜欢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又碰到了周琅。 周琅看到她就跟看到了骨头一般,双眼放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有什么。 “翠翠,你怎么在这里?”周琅脸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 她也没想到会再遇到周琅,一时头大。 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左右为难。 好在周琅是个脸厚的,压根不在意这些。 “翠翠,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啊?”他看李翠从文殊院出来,以为是来找他。 “不是。”她一口否决。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又继续问,“那是?” 不知怎的,她告诉了周琅,陈知舟退学的事情,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琅听完一拍手,“翠翠,这事你应该来找我啊,我知道宣和喜欢什么,不过作为交换,你要陪我吃一顿饭。” 怕她拒绝,他连忙补上:“翠翠,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该不会拒绝我。” 李翠犹豫半响,为了陈知舟便答应了同他一起吃饭。 两人一起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楼,她只想知道宋宣和的喜好,一顿饭下来她吃的食不知味。 周琅告诉她,宋宣和这人喜欢吃,面上不显罢了。 她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光明。 喜欢吃那还不简单,以她的手艺不信征服不了宋宣和。 翌日,她就带着食材去了文殊院。 路南看到她时吓了一跳,问清来意,考虑许久同意让李翠试试。 午膳时,学子们都回家去吃了。 宋宣和则是等着路南送饭来。 今日饭菜味道比以往大为不同,光是气味,宋宣和就有想大快朵颐的欲望。 这菜式也同以往不一样,“路南,这菜是哪家的?” 路南压根不会做饭,更别说宋宣和了,起初也是找了厨娘。后面因为不合宋宣和的胃口就辞退了。 干脆两人也不再请厨娘,从外面买来吃。 今日的菜是他以往没吃过的,味道倒是不错。 “新开了一家,我就买回来看看。”路南低着头,生怕被看出端倪来。 等宋宣和吃完饭,李翠又装作刚上门的样子。 宋宣和拒绝见她,一连几日她都是如此,做完饭就去面前刷存在感。 直到有一日,宋宣和让路南把她叫来。 “路南,去厨房把李娘子叫来。”他神色淡淡的,没有丝毫怪罪。 路南手心紧张的冒汗,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他都没有说过。 见路南呆愣的站那里不动,宋宣和皱眉,“还不去。” “啊,是,先生。” 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李翠跟在路南的身后来了。 “宋先生。”她一头雾水。 “李娘子,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还是那句话,人我不会收了。”宋宣和淡淡的说着。 “先生,你再考虑考虑,我相公的学习也不差的。”她试图劝说宋宣和收回想法。 宋宣和叹气,要不是他前面出去看到了,现在都不知道这几日的饭是她做的。 路南倒是好的很,都会瞒着他了。 陈知舟基本功扎实,他也没什么好授予的,看在她这么辛苦的份上,宋宣和决定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 “李娘子,不是我不收,是实在没有能教陈知舟的,这样,下月州城有一个学测,他可去一试。” 学测?李翠大喜过望,那不等于参加联考吗,一旦有成绩,也能得到赏识。 多亏宋宣和告诉她,不然这消息她从哪里知道啊! “多谢宋先生。” 从文殊院回来后,她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知舟。 “相公~”李翠声音软糯。 他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撒娇,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肯定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她笑着说了一个好事,“下个月,州城有一个学测,你可以去试试。” “当真?”陈知舟站起来激动不已。 州城学测,多少人想去,但是需要学院的推荐方可参加。 想到这里他神色黯然,他刚刚才退学,想要拿到这个推荐是不可能得了。 “可是我没有学院的推荐,如何参加?”他的声音沉闷,当初一时冲动,现下有些后悔。 “相公,你闭眼。” 他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顺从的闭上了眼。 她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做好姿势后,“三,二,一。” “睁开!”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封推荐信在他面前,他有些不敢相信。 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接过,打开仔细看,竟然是宋宣和亲笔写的推荐信。 有了这个,他就可以去参加州城学测了。 “谢谢你。”他的喉头一阵酸涩,他闯下的祸事还需要她去解决。 “你我本是一家,何必言谢。” 第42章 清醒 陈知舟开始着手准备前去州府学测的事。 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李翠发现了一块玉佩。 她瞟了一眼他,见对方没发现便仔细的打量一番,这块玉好眼熟,她是在哪里见过呢。 但她又不能问陈知舟,心痒得不行。 “你好了没?”身后传来陈知舟询问的声音。 她一惊,连忙把玉佩压在衣服下面,“好了。” “我去城里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你在家好生待着。”他抿唇嘱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用不,想起周琅,他决定还是嘱咐一下的好。 “好。” 在陈知舟离开之后,李翠把玉佩拿出来重新看起来。 蓦地,她一拍脑袋,就说这么眼熟,这不是女配的玉佩嘛。 她记得陈知舟没有接啊,原来是偷偷藏起来了。 反正两人最后也会在一起,她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他现在不说,只怕心里对女配有意思,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把玉佩藏起来。 若不是帮他收拾东西,她还发现不了。 想到这里,李翠神色一黯,不知不觉中,她似乎有点喜欢上了这种为陈知舟的生活。 不行,他迟早是要和女配在一起的,到时候还会弄死她,不能再陷下去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陈知舟送去州府参加学测,等他一走她就立马跑路。 跑路需要钱,参加学测也需要钱,现在她要开始搞钱了。 收拾好后,她拿起弓箭又朝着后山去了。 “翠翠,你要去哪里啊?”周琅在村里一直等着她出来。 一看到人自动的黏了上去。 这次李翠没有不耐烦,反而还十分欢迎他,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打到更多的猎物。 “我要去后山打猎,你要一起吗?” 这是她第一次邀请周琅,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作为世家子弟什么样的没玩过。 周琅看着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比一些武将还有气势,心里对她的欣赏更甚。 他自然也不服输的暗自和她较劲。 李翠也受到了周琅的影响,速度比往常快了不少。 两人打了一下午猎,数量竟然比平时还多一倍有余。 回去的路上,周琅自觉的多分担了一些猎物扛着,和李翠一路说说笑笑的。 “哟,这又是哪里勾搭的,也不知道这舟哥儿是怎么忍下去的。”祝寡妇看到两人,冷嘲热讽的。 再仔细一看,周琅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心里更加不平衡。 也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将陈知舟骗的团团转不说,这才几日,又哄骗了一个富家子弟。 “祝嫂子,你这是见不得人好是?”牛婶抱着孙子在溜达,听到她这么说李翠就不乐意了。 她就是和别人说个话咋就成勾搭了,这祝寡妇说话也太难听了。 依她看,祝寡妇就是闲得慌,人家男人都没说什么,她非得找不痛快。 “牛婶,你怎么帮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话,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李翠就是个不要脸的,婚前就和一群地皮流氓来往,这婚后变本加厉的,一点都不把舟哥儿放在眼里,谁娶到她就是祖上倒了八辈子霉。”祝寡妇恨不得让周琅看清李翠的本质,故意说的很大声。 周琅皱眉,祝寡妇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他认识的李翠不是祝寡妇口中那样的人,他也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压根没放在心上。 看到周琅的神色,祝寡妇说的更起劲了,“哎哟,看看这公子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哎。” “能成为寡妇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家男人就是这样被你说死的?”终于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反驳道。 “不得了了,还帮她说话,小伙子” 祝寡妇还没说完,周琅的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祝寡妇瘫软在地,看不出来这是个狠角色。 “再有下次,你这项上人头就别要了。”他一脸冷意。 祝寡妇被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是,是,是。\\\" 李翠跟牛婶打了个招呼带着周琅离开。 她一向不爱搭理这种事,也懒得争辩。 两人走远后,牛婶幸灾乐祸,“该,让你在背后爱嚼舌根。” 她早就看不惯祝寡妇了,要不是碍于是同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想骂一顿。 真是解气。 “翠翠,你没事?”周琅小心翼翼的询问。 祝寡妇说话难听,她听了该多难受啊。 一句话都不说,看的他心疼。 “不必在意。”她摇头,这事对她来说不足挂齿。 陈知舟老远就看到两人,觉得有些刺眼。 不等他细想,他就走到两人面前。 这两人何时走这么近,连打猎都一起,他心有不悦。 “相公~你回来了,我刚打的,怎么样?”她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厉害。”他不知其中艰辛,下意识的回着。 “陈大哥。”周琅打着招呼。 陈知舟直接忽视了他,赶忙带着李翠回去。 好,看来他不受待见,周琅无奈的耸肩,跟在身后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还不走?”陈知舟拦住周琅不肯让步。 周琅不甘示弱,他凭什么要走,翠翠都没有说话,陈知舟算什么。竟然对他这么说。 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相公的面子上,他早就把人扔出去了。 “这是哪家儿郎,如此俊俏?”王婶刚好要去做饭就看到两人在外面。 周琅气度不凡,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相公~帮我拿一下东西。”李翠的喊声传来,陈知舟冷哼一声离开。 周琅挂着笑,“婶子,我是来找翠翠的,打扰你了,明日……明日我必定上门赔礼。” “找李氏啊,她在那屋里,你去就行了。”王婶以为他有事,好心的告诉了他。 周琅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找到厨房把野味都拿了过去。 看到陈知舟站在一旁,而李翠一个人处理野味,他看不过,主动上前去帮忙。 他们说好,他帮忙打猎,她让他在家里吃饭。 有人处理野味,李翠就去做饭食。 两人时不时的聊着天,插着两手的陈知舟犹如外人一般。 一直到吃完饭都是沉着一张脸。 好在李翠在席间给他夹菜才让他心里的不适才减轻许多。 明日还要去城镇卖野味,她早早的就入睡了,陈知舟则失了眠。 第43章 起杀心 西郊一处宅邸。 “公子,何时动身?”小厮询问周琅。 他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不是下个月吗,再说了你主子我遇到了命定的姑娘,追不到手我才不去。”周琅赏了小厮一个爆栗子。 小厮吃痛捂住,哀怨的看着他。 他就这样被他家公子打傻的,他从来没有听过公子何时有了命定之人。 要不是知道公子爱玩的性子,他差点就相信了。 周琅躺在椅子上回想。 小时候他遇到了一位高人,高人告诉他,他的命定之人会在他遇难时出现,还会救他一命。 而且她必定同其他人不同,不仅如此,在她的身边必有贵人出现。 周琅对此深信不疑,李翠不正是救了他一命,而且和其他女子大不相同,头脑十分聪慧。 可惜的是他来晚了一步,让人抢了去,不过他不介意。 只要李翠愿意和离,他立马红妆十里,八抬大轿迎她过门,还要告诉所有人。 看着周琅一脸痴笑,小厮摸不着头脑,他家公子这是想到什么了,如此高兴。 翌日。 在集市上她又碰到了周琅,他执意要帮李翠卖,她拗不过干脆甩给了他。 “周公子,卖完之后还请在这等我,东西我要带回去。”她说完转身离开。 周琅把东西丢给小厮追着她去了。 当她做好饭给王夫人送去,再次看到了周琅。 他帮着她一起摆放,丝毫不顾忌还有旁人在场。 王夫人看到这一幕打趣道,“李娘子,若我是儿郎也想天天追着你跑。” 李翠笑的尴尬,不好解释。 从陆家出来,她拦住周琅。 “周公子,你这样我很苦恼。” “翠翠,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情。”周琅直言。 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陈知舟看到又是两人一起回来,顿时黑了脸。 李翠立马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问着,“相公~你吃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陈知舟余光瞟了一眼周琅,他心里有些高兴。 但是周琅跟着进屋,跑到厨房帮她一起弄,他就不开心了。 这两人现在都不避讳着他了吗? 她还说两人没什么,他看两人就差睡在一起了。 是不是他挡着两人了,他多次告诉李翠,让她和周琅保持距离,她就是这样保持的。 可真是他的好‘妻子’啊,这身边的男人一个二个的接连不断,是他小瞧了她。 陈知舟好不容易心境平静了下来,又被周琅刺激的发生了变化,在黑化的边缘徘徊。 吃饭时,陈知舟的表情在周琅看来和之前一样,他还时不时的挑衅。 李翠却敏锐的发觉陈知舟不对劲,现在的他给她的感觉和当初第一眼看到的一样。 此时她一头雾水,他怎么又要黑化了。 他这个人比女人的心思还难猜,动不动就要黑化。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陈知舟是为什么黑化,她要找到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接下来的几天,李翠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生怕她没发现情况下,他又受了刺激,让她功亏一篑。 “他怎么来了?”看到陈知舟出现,周琅满脸不悦。 每天打猎卖野味啥的都是他向李翠示好的时间,陈知舟来了他还要防着陈知舟。 他不怕追不到李翠,而是陈知舟在他不好发挥。 每次只要他在李翠就会忽略他,让他心里难受极了。 说又说不得,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早上,李翠说要带他去体验一下她一日的生活,陈知舟高兴坏了。 便跟来了,结果再次看到周琅,他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我相公陪我一起有什么问题吗?”她瞥见他的脸色不对,回着。 “没有,只是他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会伤着他。”周琅解释。 “我的人,我自是会护着。”陈知舟沉着脸。 不再过多的言语,三人一起进了山。 陈知舟还是第一次入这么深,对周围的一切有不小的好奇心。 “这个是蛇草,可以用来化瘀。”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她解释着。 但凡是他停留过三秒的植物,李翠都会给他讲解一番。 短时间内他对李翠的看法发生了改变,从打猎的,变成了懂植物的打猎。 “嘘!别动。”她拦住想要继续往前的陈知舟。 他站在原地不动,他不解的看着她, 下一秒,她举起弓弩,对准不远处的猎物,一箭发射了出去。 咻~ 正中靶心。 “我们过去看看。”她拉着陈知舟的手走过去。 两人刚到,另一只箭从陈知舟的肩膀擦肩而过,钉在了树干上,箭尾轻颤,发出箭鸣声。 “啧,小心点啊。”周琅挑衅的声音传来。 两人这才看到身后有一条蛇血淋淋的挂在树枝上。 陈知舟现在才知道原来打猎这么危险,李翠还天天打猎。 周琅陪着她打猎想来也是有这原因,是他过于狭隘。 今日吃饭时,陈知舟难得的没有黑脸,气氛略显融洽。 第二日,一早李翠就拉着陈知舟去卖野味,还带着他去陆府做饭。 重复了几日,他终于恢复了正常,渐渐开始向李翠表达自己的一些情绪。 周琅自从陈知舟陪她一起后,就很少去找她了,所以他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正常之后,李翠就没有带着陈知舟一起了,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状态。 周琅时刻关注着李翠,等她又一人,他又出现了。 晚上依旧是找理由去吃饭,依旧不知好歹的挑衅着陈知舟。 “翠翠,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真想吃一辈子啊。”他无时无刻的不在表达内心的想法。 陈知舟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说着,“我说,兄弟,和你商量个事,你把翠翠让给我怎么样?” 陈知舟的手慢慢收紧,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躁动,拒绝了,“不可,婚姻岂可儿戏。” “这又不是难事”周琅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话里话外就是劝分。 他觉得李翠和他在一起,绝对比现在过得好。 陈知舟一个穷书生,还要靠她养活,着实让他看不起。 女子不好意思开口,他可以说,就不信陈知舟想不明白。 陈知舟看着周琅的脸,逐渐起了杀心。 第44章 辞行 “翠翠,你这一车的猎物皮毛品相极好,怎么不一起卖,指不定还能多卖一些。”周琅不解询问。 昨日李翠让他帮忙,他一早坐着马车来了。 她本可以找陈伯拉到镇上,但仔细思考一番后找了周琅帮忙。 陈伯的车人多眼杂,若是有心人故意闹事,那可说不清。 “给一老主顾的,前段时间送了一些,这几日没多少好的,便攒了一些,一同送去。”她也不想这样,主要是好的猎物好几天才能遇到一只。 普通人又买不起,干脆几天一送。 这几天有周琅帮忙,好的猎物也不少,又忙赚钱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要准备去州城了,该安排的事情还是要安排的,免得突然离去让人猜忌。 “我陪你一道。”陈知舟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出声, “好啊,相公,我们一起去~”李翠闻言毫不犹豫答应。 周琅黑了脸,这个人是发什么颠,他现在看到陈知舟就想起那几天。 有一日,两人在街上碰到,陈知舟喊他喝了一杯茶,他就拉了肚子,好了以后他就立马来找李翠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是陈知舟做的,他第一次见到陈知舟,就知道他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一时不察着了算计,他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 “不行,我这车挤不下了。”想要坐他的车,做梦去,他才不会载陈知舟。 陈知舟神色淡然,“那我去坐陈伯的,你到时候在集市上等着我。” 那怎么行,李翠感觉这几日的陈知舟奇怪,可不敢让他一个人出去,“那我陪相公一起。” “翠翠,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吗?我不认路。”周琅委屈。 “没事,你到集市上等我们就行。”她拒绝了周琅。 他本来就是追着李翠来的,让他一个人待着,那不行。 他不情愿的开口,“我想了想,车外还能坐一个人,你们不用坐那牛车。” 周琅妥协,这一局陈知舟完胜。 装好后,陈知舟先一步坐了进去,李翠紧随其后,等周琅上去时已经没有位置了。 她主动提出换位置,“周公子,我坐外面。” “不用,我在外面就好。”他咬牙切齿。 陈知舟也太卑鄙了,知道她不会说,甚至还会站在他那一边,心安理得的坐在里面,他自然不可能让李翠在外面,那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刘伯看到如此阵仗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前来拜访。 连赶车的马夫都穿的如此气派,这主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要是怠慢了人家,那就不好了。 “不知道是哪位贵人?”马车刚停下,刘伯就上前询问。 听到声音,李翠掀开帘子,“刘伯,是我。” 刘伯抬头看去,见是她,更加疑惑。 这女女娃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气派。 “李娘子啊,这是?” “我托朋友帮我拉了东西,就在车内,还请刘伯唤人。”她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刘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大有来头。 下人们搬东西时,李翠拉着刘伯走到一旁。 “刘伯,恐怕日后我不能再来了,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下家,这点你大可放心。”她笑盈盈的。 “李娘子,可是遇到难事了?”刘伯也是聪明人,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买了许多人的,只有她家的个头大,也较为完整。 突然之间就不卖了,其中定有缘由,若是钱财上,他还可以帮衬一二。 “刘伯,我家相公要去州城参加学试,没人照顾,我要一道跟去。”她笑着看了一眼陈知舟,他也有所感应看了过来。 陈知舟啊,他知道,在镇上也小有名气,大家都在传,以他的学识定能考中。 只要他考中,她日后就不用在打猎去贴补家用了。 “好事,那今日我便把银钱结清。”刘伯一脸欣慰。 陈知舟和周琅两人在门外等着,互不理睬。 李翠跟着刘伯去账房领了钱,前一次还没给,加上这一次,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两,她一共拿了一千五百两。 多的一百五十两是管家给她的盘缠,怕他们路上不够用。 两人都是一个地方的,日后陈知舟考中功名,还能帮衬一二。 辞别了刘伯,三人又去了陆家。 今天的陆家比往日热闹,宋宣和也在。 看到宋宣和,几人神色不一。 王夫人看到李翠来,亲热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李娘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王夫人,我是特意来请辞的。”她笑着。 “怎么了,可是工钱太低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王夫人一听就着急了。 她做饭这么合她胃口,怎么突然就要走,她不允许。 陈知舟第一次见王夫人,惊讶她对李翠的态度,想不到竟如此讨喜,今日跟来还是对的。 他本是为了防止周琅和她的感情进一步发展,甚至是找机会除掉周琅。 看到这超出他认知的一幕幕,他不由得深思起来。 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喜爱,吸引周琅也是正常的,是他过于狭隘。 这样想着,他心里对周琅的杀意淡了许多。 “是我们要去州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来和您说一声。”李翠解释。 原来是要去州城啊,王夫人叹气,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心里甚是不舍。 \\\"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便拦着,我这就让金管家把银钱结了。\\\" 王夫人叫来了金管家,随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就离开了。 而这边宋宣和已经和俩人聊起来了。 “知舟,学测延后月余,你们不必着急。”宋宣和正打算明日让路南去说,碰巧今日就遇到了。 “是,学生知道了。”虽然他退学了,但对宋宣和还是恭敬有加。 “日后的路,为师也没有能力替你做什么,以茶代酒,这杯茶就当为你践行。”宋宣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陈知舟也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你们要去州城?”周琅询问陈知舟。 他就说这几日两人怎么感觉在收拾东西一样,原来是要去州城,他正好也要去,不如结伴。 第45章 动身州城 “陈兄,既然你们要去州城,不如一起结伴而行?”周琅不等陈知舟回他,又继续说着。 陈知舟装作没有听见,他可不想和周琅一路。 他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满眼都是李翠,陈知舟才不会做这种事。 见陈知舟不理,周琅直接上手去拉他的衣袖。 刚刚碰到,陈知舟就猛地拍开了他的手,用力之大他的手背直接红了。 “我说你这人,不答应就不答应,怎么打人呢?”周琅不满。 陈知舟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丝毫不在意。 这招不行,那他就换一个方法,他就不信陈知舟不答应。 “你不答应,我就去找翠翠, 她肯定会答应。”周琅威胁着他,就不信他不上钩。 陈知舟抿唇,他不确定李翠会不会答应,但是按周琅的性子,李翠不答应也会被缠着答应。 与其让他去缠着李翠,倒不如自己答应下来,看看他要做什么。 他有预感,要是不答应,他绝对会想其他法子。 “可以,只要你不惹事。”陈知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周琅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陈知舟再不好相与,还不是屈服在他的神威之下了。 只要他让步了一次,日后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让出李翠指日可待。 陈知舟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周琅,怎么跟个二傻子一样,不就是答应了。 李翠结了月钱,走时给了一本给王夫人自己写的食谱,王夫人很是欣喜。 处理完陆家的事,三人又一起回了家。 周琅理所当然留下蹭饭,三人吃完晚饭后,他起身告辞。 待人走了,李翠这才开始拿出银钱来计算。 刘伯给了五百两,王夫人给了二百两,加上这几日卖猎物的六十百两,还有余钱一百两,共计八百六十百两。 分出五百两到了州城再用,剩下的用作路上的盘缠,再给王婶留一些,让她帮忙看着新建的房子。 虽然工头做事细心,没人看着还是不放心,他们在王婶家住了这么久,也该给些银钱。 翌日,李翠趁着王婶在家就拿了一百两过去。 “王婶,这个给你。”李翠把准备好的荷包塞到王婶手里。 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王婶一惊,打开一看,居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这是做什么?”王婶立马把手里的银子还了回去。 无缘无故的给她钱,李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她可不能要。 为了赚钱李翠每日忙到那么晚,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婶子,你拿着,我这几日就要离开这里,和相公去州城参加学测,便想让婶子替我看着我那在建的房子。”她强硬的塞了回去,满脸笑意。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什么忙不忙的,你不说我都会帮你照看一二,这钱你还是拿着路上用。”王婶推辞着。 李翠装模作样的抹了几滴眼泪,神情委屈,“婶子,你要是不要这钱,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也是相公的意思。” 抬出了陈知舟,王婶只好收下,两口子感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不能再生了什么嫌隙。 “这也太多了,婶子替你存着,以后回来再给你。”王婶收下了银子。 李翠又去了一趟村尾,给工人们付了一部分工钱并叮嘱了一番。 事情安排妥当,他们也踏上了启程的路。 看到周琅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李翠惊讶不已。 “翠翠!可想死你了。”周琅直接跑到她面前献殷勤。 陈知舟路过不冷不热的轻咳一声,周琅立马收敛了一些。 李翠正好奇周琅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陈知舟就喊她去拿东西。 “姓陈的,你什么意思?”李翠一离开,周琅指着陈知舟的鼻子骂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们要珍惜时间。”陈知舟难得的回了周琅。 待李翠拿东西回来三人便出发了,看着村庄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李翠才有机会询问周琅。 得知是陈知舟同意的,她惊疑的看了好几眼。 他不像是会答应的人,能答应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她问肯定不会说。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无事就闲聊。 聊的最多的就是他们此次前去的州城,周琅知道的多,挑挑拣拣的说了能说的。 李翠这才知道,这州城相当于京城,满街的贵人,向他们这种平民百姓要小心不与人结仇,否则死无全尸。 学测的地方也是除了尚林苑,州城最好的学院——通文学院,里面的学子激情饱满,一个比一个卷。 在周琅的描述下,两人对州城有了大概得了解。 几人颠簸着,来到一处山脚,天气炎热,有一铺面,供行人歇脚。 吃了几日干粮,看到这处,周琅直接跑过去要了吃食。 “翠翠,快来喝茶,别晒着了。”周琅大声的喊着。 陈知舟黑着脸拉李翠坐了别桌。 周琅也没说啥,自己跟着坐了过去。 “陈兄,你大可不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就是想和翠翠说会话都不行吗?”周琅吐槽。 “男女有别。”陈知舟淡淡地回道。 “周公子,注意分寸,我已为人妇。”李翠眼里只有陈知舟,她好不容易让他正常。 结果一个二个的都冒出来刺激他,她好气啊。 “此言差矣”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从侧面穿过来,插进了桌子。 突生变故,她脸色一变,顺着方向看去。 周琅瞬间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 陈知舟稳如泰山,丝毫没被影响到。 “翠翠,小心!”周琅惊呼。 李翠徒手接住飞过来的箭,用力一折,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她打算过去看一眼。 随即拔出匕首,朝着源头走去。 陈知舟从未见过有女子同李翠这种样子,看到别人打架她居然有些激动,他不太理解 周琅不放心的跟了上去。 几个身穿盔甲士兵和几个壮汉对峙着,中间还有一名男子在马上, “哼,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拼了。”其中一壮汉说着,一脸无畏。 “好大的口气,给我拿下。” 接下来就是双方的混战,时不时飞出的匕首,弓箭就是从这来的。 壮汉看到李翠毫不知情走来,不着痕迹的靠进她。 既然这女子不知死活,可就怪不了他了。 “翠翠!”周琅看出壮汉的意图提醒着。 第46章 挟持 看着冲她来的壮汉李翠丝毫不慌,甚至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 余光看到陈知舟走过来,她便停了准备反抗的动作。 她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便任由壮汉冲到了面前。 壮汉的刀一瞬间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了,她被挟持了。 “你们再敢动,我就杀了她!”壮汉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血腥味很重。 “停。”马上的男子打了停止的手势。 士兵停下动作,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壮汉。 这可是一群悍匪,他们耗费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老巢,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白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这女子我们就放过她。”壮汉向白大人提条件。 白大人面色冷峻,不能让他们伤及无辜,先答应他们的条件再说。 “放了她!”周琅见着李翠被挟持想要冲上去,却被官兵拉住。 罢了,造化弄人,看来今日注定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白大人一挥手,给壮汉让了路,几个悍匪慢慢的靠在一起,从官兵的包围走出去。 壮汉挟持着李翠往前走,官兵们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似乎是知道官府中人的话不可信,走的时候他们让那李翠在前面,他们则是躲在她的身后,慢慢的后退着。 “大人。”身旁的官兵拿了弩箭递给白大人,他并没有接,任由他们离开。 到了树林边上,悍匪们放松了许多,只要到这里,官兵就成不了什么事。 “姑娘,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来生莫要乱跑了。”看着手里的累赘悍匪凶狠道。 悍匪一心在逃命上,并未察觉一路上的李翠很冷静,她之所以没动手是因外面有官兵。 还以为官兵能救她走呢,结果怕这怕那的没有跟上。 啧,还得她亲自动手,也不知道身手退步没有。 悍匪把李翠往后一推,顺势扬起刀向她砍去。 李翠立即蹲下一个扫堂腿,刀背从头顶擦过。 刚骑马追上来的白擎看到惊险一幕,心提到嗓子眼。 悍匪下盘稳,她那一脚并没有踢动。 没砍中人,悍匪怒火中烧,拿起刀毫无章法乱挥。 李翠躲闪间又一个侧踢,踢在了他的腰上,悍匪吃痛。 其他几个人还没回过来发什么何事,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 回过神来纷纷加入,对面有人数压制,她一个人不好对付,好在她还可以借助地形。 此时,她并不知道白擎已经过来了,正在思考如何应对。 白擎驾着马冲了过来,参入到了打斗中。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现在对方只有两人,他们七八个人还打不赢吗? 但他们只是一伙悍匪,没有经过训练,纵人数占优,依旧渐渐落了下风。 白擎时不时得关注着李翠,越看越心惊,她所用的招式他从未见过,一招一式都直击要害,不同他所学。 他自认在武学上无比用心,却依旧比不过,待他处理完,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周琅带着官兵也赶过来,他立马冲上去帮李翠,关心询问,“翠翠!你没事?” 李翠摇头,对付这么几个悍匪,除了有些脱力,其他都还好。 很快,官兵制服了悍匪,陈知舟此时也气喘吁吁的来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李翠立刻冲上去扶着他,“相公,你没事?” 陈知舟到底比不上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追过来他就已经气喘了。 他本可以待在原地等他们回来,不知为何他还是跟了过来。 “你无事。”他陈述着。 李翠听懂了,对他甜甜一笑。 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在慢慢的改变。 “陈兄,你这病怏怏的,能护的了翠翠嘛?”周琅不满的嘲讽,他一来就分走了李翠的所有注意力。 “不需要,有我就护着就行了。”不等陈知舟开口,李翠直接回到。 这周琅怎么回事儿,老是拆她台,要不是看在还需要他的份上,她早就赶人走了。 “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护着,像什么话嘛。”周琅小声的嘟喃。 “我乐意。”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陈知舟隐晦的看了一眼周琅,都这样了还不放弃,真为他可怜。 悍匪解决了,他们也该回去了,李翠扶着陈知舟,周琅跟在他们的后面。 两人还时不时的斗嘴,三人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白擎让官兵们先带着悍匪回去了,他安排好后立马就追着几人去了。 几人回来,点的吃食也刚刚好上齐。 吃饱喝足后,三人休整过后准备上路。 “三位,请留步!” 下一刻,马蹄声近。 白擎从马上下来,他看着李翠的眼神充满了喜悦,虚心请教着。 “这位姑娘,敢问方才你所使用的招式,师承何处?” “你谁?”周琅警惕的看着他,这个人一看目的就不单纯。 “在下白擎,敢问兄台?”白擎态度热切,丝毫不在意周琅对他的敌意。 陈知舟看着白擎,眼里闪过一起莫名的情绪。 “我是周琅,这是翠翠,这位是陈兄。”周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正当白擎想要继续问,就见一妙龄女子朝着几人小跑过来。 “知舟哥哥!” 苏妙燕很是激动。 她跟着那些人准备去州城,路上出了些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知舟。 她前面看到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发现李翠也在她就确定了。 李翠一天天的只会围着陈知舟转,他在哪里,她就在哪。 她肯定没有看错,苏妙燕便跑了过去。 听着耳熟,李翠看了一眼恍然,是陈知舟的白月光苏妙燕来了啊。 思绪流转间,苏妙燕转眼就到了眼前。 “呀,李翠姐姐也在啊!”她装作才看到李翠。 “苏妹妹。”李翠对苏妙燕还是有些好感的。 这可是她日后的保命符啊,只要撮合了两人,有苏妙燕看着陈知舟,她就可以和离了。 看到她扶着陈知舟,苏妙燕故意大喊,“知舟哥哥,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 话还未落,她就挤了过去,很自然的从李翠手中接过陈知舟。 陈知舟皱了皱眉,用力的把手扯了出来。 苏妙燕满脸尴尬,李翠头疼。 前面都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么生疏,估计是许久未见的原因。 第47章 嫉妒 “知舟哥哥,你们是要去哪里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苏妙燕询问陈知舟。 他没有理会苏妙燕,眼神看着李翠。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她可以撮合两人。 原书中两人也是从这里慢慢的熟悉起来,想到这里李翠开口:“苏妹妹,我们要去州城,你这是去哪里?” 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给苏妙燕下马威吗。 “我也要去。”苏妙燕的眼睛一直看着陈知舟,奈何陈知舟看都不看她。 “那我们一起。”李翠笑着邀请她。 她答应了,白擎也趁着这个间隙加入了进来。 “我也要去州城复命,一同。” 想着多一个人挺热闹也好,李翠便答应了。 陈知舟的脸色青了一瞬,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只要不影响他,倒是无所谓。 一行人朝着州城而去。 日落西山,几人也到了休息的时候。 离最近的客栈还要二十里,最快也要两小时,商量过后,决定原地休整。 李翠和周琅趁着天色还没黑,去打了几只兔子回来。 她在处理皮毛,周琅和白擎则是在一同架火,陈知舟坐在旁边不动。 苏妙燕这时又开始作妖。 看着三人,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知舟哥哥,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什么忙都帮不上,不像姐姐,什么都会,同男子一般。” 陈知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都已经习惯了。 周琅听到她这么说就不乐意了,“看你也不像富家小姐,怎么连烧火做饭都不会,还要吃现成的?” 苏妙燕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谁知道周琅这么直,压根没被影响。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咬着下唇,楚楚可怜。 奈何三个男人全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都忽略了她。 “翠翠,我来帮你!”周琅弄好火后就跑去帮李翠,陈知舟和白擎则负责烧火。 苏妙燕不甘心,她难得的沉默了一会。 几人很快烤起了兔子,不一会就飘起了诱人的香味。 李翠熟练的撒着调料,白擎闻着味,不似常用的。 “李娘子,此为何物?” 她拿起手中的调料晃了晃,“这是辣椒粉,我加了一些辣椒面还有一些香料进去,所以才会有不同。” 这是她这几日准备的,就是为了预防风餐露宿,这不就用上了。 撒了辣椒面的烤兔子更加鲜香味美,白擎吃的很快,他以往倒也常吃野味,只不过没有今晚这么好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埋没,应当推广出去才是。 “不知李娘子可否把配方告知与我,边关将士倒是吃不上这味,如今这种刚好。”白擎看着李翠,眼里满是惊喜。 这辣椒如此唯美,咸淡适宜,也好携带,不似普通辣椒面。 行军途中用这个也能省去不少事宜。 “白公子怎知边关将士吃不到?”周琅疑惑,该不会是来骗李翠的。 这人出现的就突兀,跟着他们就更可疑,现在还提出这种要求,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我爹是白弘益。”白擎不好意思的挠头。 倒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不想用他爹的名号,他想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常胜大将军?”周琅沉默俩秒,他想起来是谁了。 白擎点头。 李翠沉思片刻答应了,“到了州城我把方子以及配料写与你。” \\\"如此,多谢李娘子。\\\"白擎感激不已,这下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苏妙燕听到白擎的身份眼睛亮了一下,将军之子,若是日后 不行,她喜欢的是陈知舟,怎么会喜欢别人,可若是这样的男子都败在她的裙下,不知能让多少州城贵女伤了心。 苏妙燕嘴边勾起笑,故意坐在了陈知舟和白擎中间。 “知舟哥哥,这个好烫啊,我来帮你弄一下。” 陈知舟没搭理她,反而是看向李翠,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给。” 苏妙燕的手尴尬的楞在原地,随后不死心的把目标放在了白擎的身上,“白公子,要不要我帮你弄?” 白擎瞥了一眼她,心里冷笑,面上不显,“不牢费心。” 一连几次被拒绝,苏妙燕心态崩了,再看到周琅一直对李翠大献殷勤,心中升起怨恨。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三人围着她转。 要不是她前去认亲不顺,她现在早就在侯府住着了,何必在这里受李翠的气。 李翠不是喜欢陈知舟吗,等她抢了他,看她怎么办。 打定主意,苏妙燕对陈知舟越发殷勤起来。 翌日,几人启程,苏妙燕主动坐在陈知舟的身边,李翠为了给俩人制造机会,便出去和周琅一起。 陈知舟看到她不甚在意,心里有气,也没赶苏妙燕走。 今日不似昨日态度那般,她大喜过望。 陈知舟对她也不是毫无情感,“知舟哥哥,你知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啊?” “不知。”冷淡态度丝毫不影响苏妙燕。 “知舟哥哥,李翠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都不愿意怎么搭理我。”她向陈知舟哭诉着。 他看清李翠是什么样就会和她和离了,她心想着。 她必须让他看清楚李翠的真面目。 李翠隐隐约约听到两人的交谈声,看上去相谈甚欢的样子。 休整时,苏妙燕依旧缠着他,陈知舟也没有拒绝。 “知舟哥哥,这个给你吃。”她从包袱里拿出了包子递给他。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李翠,没有拒绝。 两人互动旁若无人。 李翠心下了然,两人的关系进展如此之快,她仿佛看到日后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 他们离州城不远,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她要在这之前就把事情说清楚,免得苏妙燕误会。 打定主意,她便把苏妙燕单独叫了出去。 “苏妹妹,我有事同你商议。”她一脸亲切的看着苏妙燕。 苏妙燕警惕的看了一眼她,不明白她能有什么事情。 看了看在场的几人,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李翠来到了一处地方。 离他们不远,也刚好让他们听不到到两人谈话。 “说,什么事。”没人在苏妙燕也不装了,立马换了一副样子。 第48章 和离 “我和陈知舟不是你想那样,我们两清清白白。”李翠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苏妙燕惊讶的看着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突然跟她说这个。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你喜欢他,我看的出来,我只是告诉你,我们将来会和离,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成亲了。”李翠笑着道。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看俩人进展也快,她不想苏妙燕有什么心理负担。 到时候进了州城,苏妙燕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很长,而且她的身份也可以帮到他。 接下来她就可以当甩手掌柜,安安静静找个地方过活。 苏妙燕狐疑看着她,不太相信,她明明那么喜欢陈知舟,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她假装欣喜的问着。 “当真如此,我不喜欢他,时候一到,我就会与他和离。”李翠再次点头保证。 苏妙燕开心的拉着她的手回去,一时不察,就到了陈知舟面前。 “知舟哥哥,李翠姐姐说会你和离,是真的吗?”她天真的看着他。 什么?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离,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谁说的?”陈知舟冷声质问。 “刚刚李翠姐姐告诉我的。” 他眼神锐利的看过去,李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她只是给苏妙燕吃一颗定心丸,她怎么就把这事抖出来了。 完了,完了,陈知舟肯定会觉得她又在搞什么。 “我从未说过。” 陈知舟留下一句话后,翻身上马,直接离开了。 “知舟哥哥!等等我啊!”苏妙燕连忙追上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周琅得知俩人日后会和离高兴不已。 那他就有机会了,亏他还一直想让俩人和离,结果早就有这个心思,倒也不用他费心。 李翠叹气,也追了上去。 陈知舟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生气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何生气,莫名其妙的搞不懂。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离州城不远的一个镇子上追上了陈知舟。 “相公!”看到人,她直接跳下马车,跑到面前软软的喊着。 陈知舟冷脸没搭理,既然会和离,对他这么热情作甚,不如早日分开的好。 “相公,我给你做烧鸡,你喜欢的。”自己惹出的麻烦,只能自己解决了。 陈知舟不情不愿的被她拉到客栈住下,为了哄陈知舟,她特意找老板借用厨房给一行人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色香味俱全的菜摆满了一桌子,基本都是陈知舟喜欢吃的。 “相公,我已经弄好了,你吃。 ”李翠把剥好的莲子放到陈知舟面前。 周琅酸了,“翠翠,他又不是没有手,你让他自己吃。” “是啊,陈兄是还自食其力,这样属实不妥。”白擎附和。 在路上她的舔狗表现的不够明显,现在有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我喜欢为相公做这些事,你们不要难为他。”她眉目含情,一点都不像上午给苏妙燕说要和离的样子。 切,装模作样,苏妙燕心里吐槽着。 要不是陈知舟生着气,她有些害怕,哪里轮得到李翠。 想起那一双带着寒意的眸子,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看周琅二人吃瘪模样,陈知舟心情倒是好的多。 他自己都不知道听到会和离为什么这么气,他应该高兴才是。 “几位客观,今日有烟火表演,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店家乐呵呵的。 这烟火表演可不常见,听说是一位公子为了追求心上人弄得,好多人都会凑热闹。 “知舟哥哥,我们一起去看!”苏妙燕闻言兴高采烈。 烟火表演诶,一听就很浪漫,她一定要和陈知舟在一起看。 “不去。”陈知舟甩了俩个字就离开了。 离开之时,他听到周琅问李翠去不去。 “翠翠,你去不。”周琅一脸期待。 李翠倒是没见过古代的烟火表演,可以去看看。 “去的。我去换件衣服。” 她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在门外的陈知舟,吓了一跳。 “相公~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自然挽着他的胳膊。 “我也去。”他言简意赅。 李翠有些诧异,不是说不去吗,但并未想太多,直接带上了他。 周琅和白擎以为只有她一人,看到还有陈知舟,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陈兄不是不去吗?”周琅阴阳怪气的。 “与你无关。” “你”周琅指着他,被白擎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干什么?”他瞪着白擎。 “好了好了,我们是去看烟火的,不是来吵架的。”关键时候还是白擎拎得清。 李翠不好开口劝架,由白擎来说正合适,她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哼。”周琅冷哼一声,勉强接受陈知舟跟着他们。 另一边,苏妙燕计算着时间,特意在房间待了一会儿,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她来到陈知舟门前。 “知舟哥哥,我可以进来吗?”她声音甜腻,不信他不心动。 等了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知舟哥哥,你睡了吗?”她再次问道,声音很轻,似是怕吵醒他。 “那我进来了?”久久没有声响,她便撞着胆子推门进去了。 “知舟哥哥?” 她慢步走到床前,掀开床帘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去哪里了。 “相公~你看这个糖人像不像你。”李翠指着摊子上的糖画笑眯眯地。 陈知舟顺着视线看去,两点眼睛,鼻子都没有,毫无半分相像,她怎么得来的这个结论。 刚这样想着,手里就多了一个糖人。 但看到她很开心,连他都忍不住欢喜。 “我不吃。”他把手里的糖人还给她,她不接,而是又从摊主手里接了另一个糖人。 “你手里那个是我,这个是你。” 她特意让摊主画的,按照两人的样子画的。 看着手里的糖人,他的眸子沉了下去。 李翠已经走到前面去了,陈知舟站在原地鬼使神差的拿起糖人吃了一口。 很甜,比他想象中的要甜。 他快步跟上,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笑着。 “相公~快看烟火!” 烟火表演开始,她身后烟火缓缓的炸开,漂亮极了,这一幕深深的印在脑海。 第49章 住下 又走了三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州城。 州城要繁华的多,行人也多,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同电视剧里那些繁华的京城一般。 今日一见,还有所区别的,但大致差不多。 “知舟哥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看着眼前繁华的州城,苏妙燕咬唇。 她终于到了州城,她倒要去问问侯府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么对她。 怎么说她也是侯府的血脉,不问个清楚她不甘心。 儿女情爱事小,家族背景事大,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陈知舟现在明显对她无感,硬凑上去只会惹他生厌,倒不如有了身份后助他一臂之力。 届时李翠在又怎么样,她又帮不了陈知舟,最终要不要她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想明白之后,苏妙燕便提出了自己要离开。 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搭理她,只有李翠理她。 “苏妹妹,注意安全,一切顺利。” 原着中有提到过苏妙燕的身世,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认回去的,看她的样子应该还在找家人。 希望她早日找到。 “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见。”苏妙燕说完转身离去,很快淹没在了人群中。 州城之大,也不知命运如何,还是看眼下。 “相公~日后我们就在这里了,到时候你考中功名,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安家了。”回过神来的李翠无时无刻的不在给他打毒鸡汤。 只要他早日考中,她就可以早日和离,不用为自己的小命发愁。 “好,依你。”陈知舟破天荒的回答了李翠。 她正在想如何回答时,白擎过来了。 “既然到了州城,白某在此别过,过几日再来寻你们。”说完他骑着马就离开了。 “路上小心。”周琅挥着手,转头也向李翠辞行。 “翠翠,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实在不行,等小爷忙完给你安排。”周琅笑着。 “好。” 到了州城后,李翠早就想快点把周琅打发走。 实在是太粘人了,现在他主动提出要走她双手赞成。 一行几人在城门口接连道别,最后只剩了陈知舟夫妻两人。 倒也乐得清静。 “相公~我们走,” 李翠拉着陈知舟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舟车劳顿,她先睡了一觉,起来后开始盘算银钱。 在路上的吃吃喝喝用了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周琅和白擎出的,她偶尔也出。 更多的是露宿在外,倒也公平。 她还有六百五十两银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住客栈肯定不划算,她得先租个房子住才是。 陈知舟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考试,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也好让他安心学习。 就是不知道州城这地方租房需要多少钱,她叹了一口气。 在她想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相公?”看到来人她诧异,陈知舟怎么会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李翠进了客栈就开始睡,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样身体肯定会撑不住。 “好呀,我正好有事同你商量。”她关了门就和他一起下去。 点了吃食物,她问掌柜要了纸和笔。 他不解的看着她,吃东西要这些干什么? “相公,我打算明日去找个房子来住,一是为了方便你学测,二是有个落脚的地儿也不至于东奔西跑的。”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 “可以,明日去找。”他想了一会儿,同意了李翠的提议。 在州城两人本就无依无靠,也不知投奔谁,先找个落脚的地儿,剩下的日后再说。 “那就找个这样的院子,等到时候你考中了,来往的人就多了,必然不能住的那么寒碜。”她考虑的很周全。 不仅房间要多,还要宽敞明亮,更重要的是,最好带一个院子,可以种一些蔬菜什么的供他们吃。 还能再养点家禽,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把画好的院子递给他看。 两人商量好后,就开始动身找房子。 不得不说两人的运气是真的好,才找了三日就遇到了十分合心意的房子。 房子离通文书院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按照现代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学区房。 离书院近正好方便了陈知舟,关键是租金也不贵,一年只需一百二十两银子。 有前厅和后院,后院有七八个房间,拿一间专门来做陈知舟的书房,还有剩余。 日后有朋友来住也绰绰有余。 前院是一片大空地,或是许久未住人有些荒凉。 两人商议后决定租下房子。 李翠爽快的付了租房钱,仔细的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挑了一个好时间才和陈知舟住进去。 两人早早吃了饭,拿了椅子,坐在院中一同赏月。 “相公~有你真好。”李翠感叹着。 这次找房子出力最多的是陈知舟,就连收拾也是他。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和她一起打扫。 “嗯。”他淡淡的应声。 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以前怎么没发觉,兴许是不甚在意过。 屋子收拾好了,还需要种植,李翠还得去买些菜种子。 等她从集市上回来,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听到动静,那人回过头来。 “翠翠!你可回来了,陈兄他不给我开门。”周琅语气委屈。 他打听到两人住在这里就寻过来了,谁知道李翠不在家,陈知舟直接不让他进。 “你怎么来了?”李翠询问着。 “我来投奔你,我没有地方住,这个我听说你在这边租了房子,我就过来了。”他挠头不好意思。 “那你自己找个地方住不就行了?”他实在是太粘人了,她不太想让他住进来。 “我找不到地方,我要是能找到,就不会来找你了。”周琅委屈巴巴的。 要是找的到他就不会来了。 “那你……”她还没说完,陈知舟就出来了。 他听到两人在门口的对话,不想李翠和周琅有过多的交流就出来了。 “你不进来在外面干什么呢?”他不悦的皱眉。 “周公子,让一让,我要进去了。”她对周琅歉意一笑。 周琅假意让开,实则虚晃一招,在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带着大包小包冲了进去。 “周琅!”李翠大喊着,试图阻止。 第50章 认亲 等他们进去时,周琅已经把东西放在了屋里。 “从今天开始,这个房间就是我的了。”他满意的看着周围。 不错,他喜欢。 “你”李翠刚要说点什么,周琅就掏出银子放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租金,我正好找不到地方住,你这里我看着还有几间空房,我住下来该是不成问题,我每月都会给你的。”他笑着说道。 他当然不可能白住,不说俩人答应不答应,他的修养就不允许他这样做。 “行,有事找我。”李翠叹了一口气。 人家房租都给了,她还能怎么样,总不可能真把人赶出去。 “相公,周公子没地方住,他每月付我们房钱,不如就让他住这里好了。”她转身看着在门外的陈知舟,柔声道。 陈知舟看着屋里冲着他挑衅的周琅冷淡的答应。 “我们该回屋了。”陈知舟上来拉着她就离开了。 周琅的眼神闪烁,看来追妻路漫长啊,什么时候才能让俩人和离啊。 他叹口气,收拾起屋子来。 相比于这边的热闹,另一边可谓是凄惨。 苏妙燕拿着信物几番打听,终于来到了公侯府。 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门口的石狮,无一不彰显着大户人家的气派。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门。 “你谁啊?”门开后小厮询问眼前这人。 穿的破破烂烂的,一副叫花子样。 “这位兄弟,我是来找侯爷的,不知可否通传一下。”苏妙燕小心翼翼的询问。 在还没有回去之前,她做事要小心谨慎,避免被人抓到把柄,借此说事。 “稍等。”随后小厮关上了大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小厮去而复返,请她进去了。 把人带到偏厅就离去了。 苏妙燕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这房子真阔气,用的东西都是些她没有见过的。 想到她日后就要在这里了不由得笑了。 公侯夫人看到这一幕勾唇笑了,她还以为是个沉得住气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怎么比的上她的女儿。 晾了苏妙燕一会,公侯夫人才出现。 “听下人说你来找侯爷,侯爷不在,我是当家主母,有事同我说也一样。”公侯夫人喝了一口茶态度冷淡。 “夫人,我是苏妙燕,我是来认亲的。”苏妙燕一脸柔弱,这应该就是她的亲母。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她又不是男人会吃她这一套。 “哦?你可有证据?”公侯夫人压低眉眼,并无任何惊讶之色。 她早听说有一女子,说自己才是公侯府嫡出小姐,害的女儿跟她闹了好几回。 “有,有的,这是信物。”苏妙燕闻言赶忙把东西拿出给公侯夫人。 她接过粗略看了一番,随后博然大怒拍桌道,“你这人究竟是何居心,敢来冒充我公侯府小姐。” “我没有冒充,我就是货真价实的。”苏妙燕反驳道。 这信物她从未离身怎么可能会是冒充的。 公侯夫人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就确定她是真的,不过是不想认罢了。 谁知道这半路回来的是个什么货色,她才不会轻易就让苏妙燕进家门。 “哦?据我所知,还有一块玉佩才是,拿出来让我看看。”她想起来什么。 听到玉佩苏妙燕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当初压根不觉得这个玉佩有什么用,便给了陈知舟。 现在自然拿不出来,她可真会挑啊。 “我弄丢了。”无法,她只能找了一个借口。 她总不能说把玉佩给了他人,还是一男子,这传出去有毁声誉,她还不能这样。 “哼,我看你这借口找的不错。” 公侯夫人冷笑一声,不等苏妙燕辩解,她就使了个眼色给婢女。 婢女快步走到苏妙燕面前捂住她的嘴。 “来人,把这个冒牌货给我扔出去,竟然敢冒充!”公侯夫人假装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一打屋子的下人吓的把头埋的更低了。 “唔,我没有。”苏妙燕含糊不清的说着,她用力的挣扎着,差点就要挣脱。 管家带着护卫连忙把苏妙燕架起来往外拖。 “姑娘,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在做这种事了。”管家把她扔到外面后警告了她一句。 门口聚集了一些人,看着她被扔出来。 苏妙燕并不觉的有多丢脸,反而还大声嚷嚷,“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冒充的,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她不服气,连父亲都没有见到就被扔了出来。 “姑娘。我们夫人思女心切,也不知是谁指使你来的,你还是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要什么就说。”管家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换了一个性质。 “不是,夫人误会了,我真的是苏妙燕啊!”她不甘心的试图往里冲,却被人拦着无法动弹。 围观的人听懂了,看向苏妙燕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原来又是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也幸得公侯家夫人仁慈。 听到大家的议论,苏妙燕非但不觉得可耻,反而闹得更凶了。 “我要见爹爹,你们让我见他,到时候是真是假,自有分晓。”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公侯夫人哪里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故意说她是假的罢了。 用此为借口,把她赶了出来。 只可惜等她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姑娘,你还是别闹了,不然我们一会通知官府了。”管家威胁着。 苏妙燕在州城无依无靠,她又是独自一人来认亲,肯定会有所顾忌。 听到报官,她怂了,若被抓了,能不能出来还难一说。 现下只能暂时先离开,等到适合的机会她再来。 打定主意,她暗自啐了一声,转身离开。 公侯夫人听了门口的闹剧,吩咐了几句,“既然她不肯走,那我就让她在州城活不下去。” 回到客栈,苏妙燕刚休息没多久,掌柜就来了。 掌柜拿了半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姑娘,本店庙小,你还是上别家去住。” “为什么?”她疑惑不解。 掌柜没有解释,喊来店小二连人带包袱扔出去,还赔了她半两银子。 他不敢得罪公侯府,人还外面候着,他不敢耽搁,便亲自处理。 等人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51章 莫管闲事 苏妙燕还没反应过来她连人带包袱就在大街上了,她上前就要找人理论。 周围看到是她,直接把门关了。 她本来就一肚子气,还被拒之门外,她更气了。 都欺负她,等她认了亲定要让这些人给她磕头认错。 “咕~”她窘迫的捂肚子。 按她所想,认亲成功必有宴席,到时再饱腹一顿,因而白日里吃的少。 她左看右看,找了一处摊位,点了吃食。 刚坐下,桌子就被几个地痞流氓掀翻。 “谁允许你在这里吃的。”几人看着苏妙燕嘲讽道。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掀本小姐桌子。”苏妙燕猛的站起身,怒斥着。 几人相视一笑,还大小姐,得罪了公侯府,还有癔症,怕是难活。 摊主看到桌子被掀翻,心疼不已,连忙阻止,“几位客官有话好说。” 几人中为首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摊主怀里,“莫管闲事。” 摊主犹豫的瞧了眼苏妙燕,咬牙躲了起来。 这是冲她而来的,“是谁派你们来的?” “姑娘,兄弟几个也不难为你, 只要你出了这州城什么都好说。”几人围着她笑嘻嘻。 “恕难从命。”她说完拿起包裹反身冲进人群。 几人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愣了几秒便追了上去。 “站住!你给我们站住!” 苏妙燕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逐。 她左绕右绕,不知不觉到了醉春楼后门。 再往前就无路可走,她咬牙,钻进旁边的杂物中藏了起来。 “大哥,我看她往这边来的。” 苏妙燕通过缝隙观察外面,眼看几人越来越近,她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这时,后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两个壮汉。 “你们是谁?来我们醉春楼后门干嘛?”壮汉一脸凶狠质问几人。 “ 算了,我们走。” 地痞流氓几人互看一眼,他们硬碰不过,也没有必要为了一女子在醉春楼闹起来。 等人离开,后门关上,苏妙燕才敢出来。 想要赶她走,不可能,越是这样她越不服,这亲非认不可。 咕~咕咕~ 肚子更加闹腾,好在她还有干粮可以吃,伸手摸上肩头。 她包袱呢?她焦急地在附近寻了半天毫无影踪。 想来在逃窜的路上丢了,她咬着下唇,心生委屈。 得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烧饼~又大又薄的烧饼~” “卖包子勒~一文一个~新鲜的包子~” “客官~要不要来一碗面?” 食物的香气诱人,苏妙燕摸着肚子眼馋不已。 腹中酸痛难忍,走到包子面前,使劲闻着香气。 看她穿着破破烂烂,摊主嫌弃,但来者是客,他不甚情愿的开口,“姑娘要来一个包子吗?” “要一个。”她伸出手比划。 “好勒,一文钱。”摊主一手拿着包子,一手伸出要钱。 她摸遍浑身上下,一个子儿都没有。 “滚滚滚,哪里来的乞丐,耽误老子做生意。”看她连一文钱都掏不出来,摊主恼怒。 “你就给我一个包子!”苏妙燕恳求的看着摊主。 “走远点,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还想吃包子做梦呢。”摊主嘲笑着。 他做生意是养家糊口,不是做善人。 苏妙燕苦涩不已,只得继续往前走。 她运气不错,在路上找到了她丢失的包袱,所幸东西还在。 从包袱里翻出两枚铜钱,她买了两包子,狼吞虎咽的。 天色渐暗,天边卷起了火烧云。 她得找客栈,每当她准备付钱时,掌柜立马反悔,说什么都不肯让她住。 直到街上行人没了影,才有一家小客栈,见她可怜收留了一晚。 翌日,店家就被找麻烦,也不再收留她。 客栈住不了,只能租房屋住,但和客栈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待她。 这是要逼她离开州城,她才不会如公侯府夫人所愿,苏妙燕眼中燃着怒火。 让她走,她偏要留下来,认亲也要认,她偏要反着来。 隔天苏妙燕又到公侯府前,再次被拒绝,她不甘的走在街上。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男子,身姿挺拔,似是陈知舟。 当即跟了上去,见他进入书局,便在门外候着。 陈知舟刚出来就被人拦住去路。 “你谁?”看着眼前出现的不速之客他疑惑。 “知舟哥哥,我是苏妙燕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她一脸神伤,这才几日,他竟然忘了她。 “不认识,麻烦让让,我还有事。”他语气冷淡,一脸不耐。 她伸手想去抓他,却被他巧妙避开。 “男女授受有别,请姑娘自重。”说完冷脸转身离去。 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行,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了,不能让他离去。 “知舟哥哥,你等等我呀!”她跟了上去。 陈知舟并不理会,甚至步伐快了许多。 为了甩掉她,他故意绕路,结果都没能甩掉。 最后干脆回了家,苏妙燕也跟着他回了家。 李翠和周琅正在家里翻地,这块白地硬实,需松土方能种植。 见两人一道回来,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相公~你回来了!”她丢下手里的工具迎了上去。 周琅循声望去,看到陈知舟带了苏妙燕回来上前嘲讽。 “陈兄,你这出去一趟又带个回来,翠翠看到多伤心啊。” “周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苏妙燕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李翠。 周琅皱眉,“你说话就说话,看别人干什么?” “我是无家可归这才求知舟哥哥收留。”她哭哭啼啼地说着。 他不信她说的,接触了一段时间,她就不是耿直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注意。 “我没钱住客栈,这才想到了知舟哥哥,等我赚了钱就还给他。”她不再装模作样,看着倒有几分可信。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公候府才这样。 等她认了亲,就给陈知舟换个房子。 李翠见陈知舟不言语,便开口询问,“苏妹妹,你是想?” “我想找个地方住下,找个活计讨个生活,还了钱就回去。”她抽噎的说。 人都送上门了,岂有不收的道理,何况日久生情也得在一起的时间久。 苏妙燕住进来,两人的感情也会升温,而且有人照顾他,她也乐得轻松。 一举两得的事,她乐意之至,“苏妹妹,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到时候有了钱再给我就好。” 苏妙燕兴喜若狂,想不到这么容易就住了进来。 “好,多谢李姐姐了。”说完她拿着包袱进去了。 至此,四人同住的日子开始了。 第52章 开店 等李翠锄完地,种上了种子,便提笔写信。 王婶亲启, 见字如面,近来可好?我同相公已到州城,租住了一处院子,种了一些蔬菜之类。 我们的住处在通文书院向右五百米处,届时若是寻我们便能找到。 不知修房子的银钱可够,若是不够我再差人送来。 多照顾自己的身体,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李翠 笔墨干透,收了信,她便往镖局走去。 她走时,让王婶照看房子,也不知个把月过去了如今是什么样。 想起在村里的日子竟有恍然如昨之感。 若不是昨日同周琅提起,她都差点忘了给王婶去信。 到了镖局,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墙上挂了几张兽皮,房梁有些许裂痕,桌子和凳子上都有一些刀痕,一看就是饱经风霜。 “这位姑娘,来我镖局有何贵干?”一大胡子问着。 “不知如何称呼?”李翠礼貌的询问。 “我叫王德彪,大家伙儿都叫我彪叔。”王德彪摸了摸胡子笑眯眯的。 “彪叔,不知可否送信?” 送信?她为何不去找驿站?来镖局。王德彪思索着。 “驿站可是关门了?” “没有,没有,镖局更为稳妥。”她连忙摆手。 “那你可算找对人了,就没有我王德彪送不到的地方,只要你给钱什么都能送。”王德彪拍着胸脯向李翠保证。 他做镖师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说不好,随着驿站的兴起,镖局被抢了不少生意。 如今他倒也抢了驿站的,原来是这滋味。 “十日内可否送到?”她询问。 她现在所剩的银钱不多,她想在州城开店,也不知王婶那儿还差不差钱,尽快回信才是主要的,她也好规划。 “最多半月!”王德彪向她保证。 十日对他来说其实不难,只是怕到时路上出了意外,耽搁了时间,雇主有微词。 “好。”李翠略思索后点头应下。 王德彪立马安排了人去送信,看着镖师走了之后她才回家, 虽说每月有周琅付房钱,终究是杯水车薪。 陈知舟一旦通过学测,就要扎根在这州城了,不能坐吃山空。 她得想法子赚钱,这几日闲暇之余,她去街上转了转,看看门面。 事关重大,要和陈知舟商量着来。 饭后,她去书房同陈知舟商议开店一事。 “ 相公~我有事同你说。”她伸手抽走了陈知舟手上的书。 他倒也不恼,一双黑漆漆的双眸盯着她。 习惯了被他这样看着,李翠没有半分不适。 “什么事?”他语气冷淡,没有半分好奇。 “我想开一家店,就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便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她斟酌着开口。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开什么店,我看看适合不适合。”陈知舟沉思了片刻。 开店倒也是一个好去处,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 他至今不懂她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自从有了变化之后,全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不知今日又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听了陈知舟的话,她拿出纸笔。 “这个是做糕点但是需要找师傅,还要弄灶房什么之类的,还有原料,这些都不太好购买。”她叹气。 糕点做的好吃倒是会卖的好,缺点就是保质期有限,若是坏了,亏损大,不大适合。 “我倒是觉得糕点可能不行,浪费时间不说,买的人也不多,况且做起来太过于大费周章。”他不赞同李翠卖糕点。 她点头应和,划掉了糕点,又继续写出了下一项。 “这个呢?做茶饮,大家闲来无事可坐下休息片刻,听听书,听听曲子什么的。说起来倒也清闲。” 这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想法,若是实施起来也很方便,但是 “光卖茶饮是否过于单调,只喝茶,并无其他吃食怕是不会买账。”他回忆着自己见过的茶楼,没有一家像她所说。 若是真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怕是亏的连本都回不来。 听了他的想法后,她在纸上写下了另一条想法。 “那么开一家酒楼如何,酒楼里面既可以做糕点也可以卖茶饮,二者结合。”李翠把它写在了纸上。 陈知舟边听她说,边看她写,听完倒也觉得她的想法可行。 “这个我倒是觉得可以,不知你想如何去做?”他疑惑询问。 酒楼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更何况州城这么大,酒楼随处可见,做的人何其多,她要如何取胜? “我想好了,这菜就按照我的方子来,还有一些布局什么的,我亲自安排。”大家都说她做的好吃,她就把方法教给厨子去做,到时候都一样。 装修风格,加入一些现代的元素进去,想必会很惊艳。 就在两人商量着如何做,周琅推门而入。 “翠翠,你们要开酒楼?” 他刚好要去找她,路过书房就听见两人在商量事情,听到要开酒楼,就忍不住进来了。 “是的,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坐吃山空,我便想着在州城开一家酒楼,当做营生。”李翠叹气,解释着。 这倒也是,他们是来学测的,身后没有家族支撑,是得找个营生。 “既然你们要开酒楼,那算我一个,小爷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需要多少告诉我,我直接给你。”周琅当机立断。 这可是和李翠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一旦投钱,他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了,到时候再更进一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周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可以的。”陈知舟不满地拒绝了他。 他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插手,虽然他不知开酒楼需要多少钱,但是,是周琅提出来他就不愿意。 就算钱不够他也不会问周琅要。 这时在门外的苏妙燕也闯了进来,刚刚屋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他们要开酒楼。 这是个机会,这样她就不用东奔西跑找生计了,还能坐着赚钱。 等后面她认回了公侯府,说自己开了个酒楼,多有面子啊。 “知舟哥哥,我也要投钱。”苏妙燕进来开口道。 第53章 遇阻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最后是周琅打破。 “啧,你不是说你没钱?”他怀疑的看着苏妙燕。 住进来之前口口声声说没钱,现在就有钱投了,居心不良啊。 苏妙燕也没想到谎言当场被拆穿,顿时尴尬无比。 见状李翠出来打圆场。“行了,你们谁投钱我都不会要的,别想了。” “翠翠,我就是想帮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周琅闻言连忙解释。 李翠沉默一会,缓缓开口,“你帮我可以,不过我不让你投钱,这钱算作你借给我的,到时候我再还。” “我也可以借你钱。”苏妙燕站出来。 到时她就更有借口和陈知舟在一起了。 “不了,你还是把钱留着自己用,有周公子帮我就可以了。”她拒绝了苏妙燕。 即便苏妙燕现在能借钱,她也不会要,这个朝代的女子很少有私钱,不如留给她自用。 “知舟哥哥,我真的可以。”苏妙燕把目标又转向了陈知舟。 他们现在开店,正是最是需要钱的时候,到时候让他们欠人情以后也好办事。 然而陈知舟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不由心里愤恨。 “翠翠,我还是投钱,这样方便。”周琅试图挣扎。 借钱和入股不一样,俩人之间的关系都不同,他宁愿投钱。 “周公子,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再相劝,您还是打哪来回哪去。”李翠也不再劝周琅,要是他还坚持,她只能让人走了。 “翠翠,你当真如此狠心?”他不可置信,不借钱就赶他离开。 “当真,周公子三思。”李翠点头。 她没说笑,她宁愿一个人做,也不愿搭伙,这是多年来的经验之谈。 陈知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不愿让人投。 不过这也是他所想,就算李翠答应,他也不同意。 “我借就是。”毫无任何回旋余地,周琅无奈答应。 “如此,就先多谢周公子。” 钱解决了,下来是考虑什么营生。 “翠翠,以何营生?”周琅询问。 不知两人商议结果如何。 “糕点不值当,茶饮趣味少,我打算开酒楼。”她眉眼弯弯眼里偷着温柔。 “尚可,可有具体方位?”想来有了心仪之处。 她摇头,先商议好做什么,再考虑位置,免得一团糟。 “明日找找看。” 目的明确后李翠便开始着手准备。 这日李翠出门看门面,她看中一处,上前询问。 “这位大哥,此处可要租赁?”她笑的温柔,让人心生好感。 “租,姑娘是为谁租赁?”男子上下打量一眼,看李翠面相是个和善的。 “我租,房价几何?” 男子不信,反应过来以为对方拿他开涮,倒也是个好脾气,“姑娘没事去别处玩去,别打扰我。” “大哥,我真的要租,我准备开酒楼。”她解释。 大哥冷笑,活了这么久从未听过女子开酒楼,也不曾见过哪个良家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的,今儿个倒是开了眼。 “不租,我这房子不租给女子。”话了男子转身离去。 无妨,偶然罢了。 她又去找了几处,见她是女子,皆找各种借口不租与她。 都不曾见过女子抛头露面,李翠这一手可谓是惊世骇俗,有违常伦,他们可不敢。 不知不觉中她就转到了通文学院,陈知舟碰巧从里面出来。 “李翠,你怎么了?”他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高。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凑了上去,亲热的拉着他。 “相公,你怎么在这?”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哪里。 他沉默了,辰时明明告知她,分开不过几个钟,对方已然忘记。 她环视四周,才反应过来,她在学院。 “相公,怎么样?”她想起今日要开始报名记录还有一些相关事宜,询问着。 “杅穿皮蠹。”他神色淡淡。 备好就行,她这边也要加快进程。 “你如何?” 她叹气,神情沮丧,“相公,他们见我是女子,不肯租给我,有些难办。” 说起这个她就无言,忘了这一茬,这个朝代都是男子在外抛头露面,女子则是在家相夫教子。 像她这种没有先例,也无个例,因而难寻。 “我帮你。”他难得提出主动帮忙,想必她会开心。 然而与他所想相反。 李翠不仅不开心甚至有些生气。 她是让他去学测的,怎么能为这种事耽搁时间,到时候要是出了意外,她可担当不起。 他要是在这期间遇到刺激他的事情导致他黑化了,那就难搞了。 她仿佛能看到他发疯后,她惨死的结局,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相公,学测最重要,租赁酒楼的事我可以慢慢找,实在不行,可以让周公子帮忙。”她笑着。 怕他误会,她连忙解释,“周公子来头不简单,请他帮忙也最为妥帖。” 陈知舟沉思片刻答应了。 有周琅帮忙确实要比他好,他们在州城无依无靠,想要办事不比周琅方便。 他不再提此事,李翠放心下来。 夕阳西下,两人牵着手一同回家。 路上行人三两,四处飘起烟火气。 安逸又宁静,身旁佳人相伴,幸福时刻莫过于此。 前面一位身材瘦弱的女子走路晃晃悠悠,稍有不慎就要摔倒,一看身体情况就不好。 让走在她身后的李翠看的惊心。 女子穿着华丽,怎么身边无一人照看。 正想着,前面的女子下一秒就往前倒摔去。 不好。 李翠快步上前,在女子身体要接触到地面时接住了她。 手上的触感让她担忧,这女子怎会如此消瘦。 她小心翼翼的放平女子,伸手把脉。 脉象虚浮,面色苍白,应是营养不良,这才晕倒。 再仔细一把脉,她面色一凝,这女子身怀六甲。 “她怎么了?”陈知舟走到面前询问,这女子突然晕倒,也不知是谁家的。 “看她脸色苍白,许是营养缺乏,我们现在这等着她家里人来寻。”她叹气,怀孕了都没人管她,多少有些可怜。 “也罢。” 两人把女子抬到路边,就在她身边守着。 天色越来越暗,无一人来寻,气温骤降,两人商议过后便把女子带回了家。 第54章 白菀 两人还未到,周琅不满的走来,“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再晚些不回,我怕是要报官寻你二人。” “周公子,来搭把手!”李翠也没解释,直接喊他帮忙。 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别说他们二人了,那怀孕的女子也经受不住。 好人做到底,先带回家待她醒过来。 但愿孩子不会有问题。 “我说,你们是从哪里捡回来的?”周琅一眼就看出女子身份不凡。 也不知两人干什么了,带回来这么一个人,可别摊上什么事。 “街上。” 进了院子苏妙燕接手,李翠直接去厨房熬了姜汤。 两人身子暖和了许多,她也才有时间照顾女子。 喂了几口姜汤后,女子逐渐清醒过来。 白菀睁眼所见陌生,心生警惕。 面前是一容貌昳丽的女子,她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人,难不成是她丈夫带回来的妾室,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酸。 多年的感情还是付之东流,她咬牙忍着心里难过。 “姑娘,你醒了?”李翠看到白菀醒来,轻声说着。 醒来就无大碍。 “你是?”白菀察觉不对,她余光看到一男子,这个她更没印象。 “我叫李翠,我看你晕倒在街上,也没人来找寻,这才把你带了回来。”李翠解释着。 她能懂醒来身处陌生环境的感受,话语带着安抚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白菀放下心来,念及刚刚的想法有些羞愧。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说着白菀下床站起来。 刚起身便感到一阵眩晕,她下意识的扶着床沿。 李翠抿唇,“姑娘,还是先歇着,你身怀六甲,要顾忌着身子。” 看白菀的样子也不似贫苦人家,怎吃这么差。 听了李翠的话,白菀半倚在床边,两人交谈着。 她才问及白菀的姓名,周琅就来了。 “哎哟,烫死小爷了,快,快,快。”周琅端着鸡汤进来。 刚刚出锅他就端来了,这是李翠特意为白菀炖的。 她招呼着白菀,“白姑娘,喝点鸡汤,刚炖的。” 白菀面露难色,不是她不想吃,是她实在吃不下,一闻到就想吐,看了多少大夫都未曾解决。 着实浪费人家一番好意,她拒绝道,“我不饿,你们喝。” 话音刚落,她肚子就传来反抗的声音。 “咕~”了几声。 屋里静着,显得声音格外大。 她脸红不已。 李翠也没拆穿,依旧笑着,“过来吃,放了一会儿也不烫了。” 不好再拒绝,她就喝几口好了。 走到桌前,她端起鸡汤喝了几口。 这和她平日喝的天差之别,家里厨娘做的她闻着就想吐,眼前这鸡汤缺不曾有这种感觉。 喝起来鲜香味美,一点也不油腻,不知不觉中汤已见底。 喝完一碗,她还想再来一碗。 “李妹妹,不知可还有?”她舔唇,不好意思的询问。 自从有了身孕,她就没好好吃过东西,现在才有真切实感。 又喝了一碗,她还想再喝,被李翠阻止。 “白姑娘,一时不要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她劝解着。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好久没吃饭,突然一下子吃多了对胃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听了劝,白菀意犹未尽,“李妹妹,不瞒你说,我这自从有了身孕,吃什么都吐,还有厌食之症,找了许多大夫都不曾根治,今日却在你这治好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白菀会晕倒。 “我将鸡汤的配方给你写下来,回去按照配方煮就好。”她拿出纸笔就写了起来。 “李妹妹这番心意不知如何报答。”白菀接过仔细的收好,感激的看着李翠。 “无妨,天色已晚,白姑娘不妨在这住一晚。”看了一眼窗外,她邀请白菀住下。 白菀看了一眼,确实如此,便住了下来。 这几天忙活着其他事,其他客房没有整理出来,李翠就和白菀睡,陈知舟则是被迫和周琅凑合。 看到自己门口的陈知舟,周琅咬牙,“你来干什么?” 不等他开口,身后的李翠先开口道,“周公子,是我让他来你这睡一晚,白姑娘今晚留宿睡我房间,其他客房现在住不了人,就只能来你这了。” “翠翠,我这里就一张床!”周琅软了下来。 “人我送到了,怎么解决是你们俩的事,我还要回去照顾白姑娘。”她挥手,转身离去。 周琅故意撑着门不让陈知舟进去,被他直接拍开,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诶,我还没同意呢!”他连忙追了进去。 天未明,李翠就已起床。 她刚起身就惊醒了身旁的白菀。 屋里黑黢黢一片,她询问,“李妹妹,你起这般早作甚?” “白姑娘,我要出门看看有无赁楼,怕晚了找不到。”她无奈。 她想看早上能不能碰运气,说不定就遇上了。 “李妹妹是想做什么?” “开个酒楼做营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李翠答。 开酒楼,刚好她家有,李翠救了她,昨日那般情形,若不是李翠,她与孩子怕是难逃一劫。 她正想着怎么报答,机会就送上门了。 “李妹妹,我这刚好有一酒楼,生意惨淡,正想盘出去,不如就租给你。”她起身开口。 “当真?”李翠惊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随手救了一个人,就解决了她当下的问题。 “当真,天亮我带你去看。”白菀点头。 李翠不确定白菀的话真假几何? 同陈知舟商议后,决定去看看。 饭后,两人便去了酒楼。 白菀带着她到了城中,周围都是达官贵人常来之地, “你看中哪一个挑一个就是。”白菀指着这条街说着。 这附近基本都是她名下的,只要李翠喜欢,看中哪个都可以租赁给她。 李翠惊讶不已,不曾想白菀背景如此深厚。 “就这家。” 她挑了街口的,这家酒楼离中间比较远,能省去许多麻烦。 街口的位置比其他的位置好许多,周围都是街道,行人也多,方便不少。 “李妹妹,要不你再看一看?”白菀劝着。 这里太冷清,不如醉春楼四周热闹,怎么选了这里。 “菀姐,这里就挺好,也方便。”她坚持选择这里。 白菀劝不动,也就不再劝。 两人以一年五百两银子定了下来,李翠当场付清。 第55章 对赌 李翠清点了一下,手头还余一百六十两银子,还需装饰一通,进货这些。 也不知道够不够。 酒楼找好,她便开始招兵买马,聘请厨师、店小二等。 她特地请了锣鼓队,连带着宣传酒楼。 等人齐便能找个好日子开业。 咚~咚~砰~ “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聚香楼正在招兵买马,有意可来。”她站在门口吆喝。 路过的行人纷纷围观,询问价钱。 “月钱几两?”有人好奇询问。 “师傅月钱100文,学徒40文,各位有推荐的可得20文赏钱。”她笑道。 她最初就这样想,用钱来吸引大家,然后再试他们的味道,这样才能保证菜的味道。 “我可以!” “我侄子可以!” “隔壁翠苑的王师傅可以!” …… 李翠开的月钱比许多人都高,还有这学徒也是有钱,他们从未听过学徒也有月钱,便纷纷报名着。 看到大家的激情都被挑动起来,她才缓缓开口,“各位父老乡亲,想来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一中年男子迫不及待问着。 因为月钱而吸引了他,在听到有条件,便想问清楚。 “必须学习一个月的菜谱,还有做菜方式。不管是大厨也好还是学徒也好,这是必须经过的,若不能,我便不能用。” 她不怕没人来,就怕不愿意,因此这一切都需提前说好。 “凭什么再学一遍做菜,大厨既然称作大厨,那就有自己的一套做菜方式怎么还要再学一遍,如此一来,何不干脆找学徒来,找什么大厨?”中年男子质疑。 这女子该不是故意的,从未听过哪个厨师,做菜之前还要再学一遍的。 简直无稽之谈。 “大哥,不是我自负,而是你们任何人做的菜都不符合我的要求。”李翠自信满满。 她在现代的厨艺可不是白学的,这时候的调味品只有简单的盐和胡椒,现代可就多了。 更何况她还能通过食材的特性,激发出不一样的味道,再以火候辅之,不说别的,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比不上,这方面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狂妄至极,我看你这店不开也罢。”中年男子被质疑自己的水准,心生怨言。 “这位大哥稍安勿躁,若是不信,待会儿可比试一番。”她不骄不躁,语气平平淡淡。 “可以,若是不能,你这店就别开了。”他就不信这女娃敢跟他赌。 “若赢不了你,这店送你。”她下了更大的赌注。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哗然,这女子好生狂妄,竟敢与人如此对赌。 有了赌约,就有退缩的人,不敢再来应聘,只好作罢。 收了锣鼓,李翠要求大家做个见证,“各位父老乡亲,我与这位大哥的赌约,烦请做个见证。” “那我们就开始!”中年大叔挽起袖子冷声道。 他在厨艺这上面还无人敢与之匹敌,这女娃竟不知死活,敢来挑衅他,今日定打的她回家哭爹喊娘。 “公平起见,我们同做一道菜,白水鸡如何?”她望着中年男子,眼里满是笑意。 白水鸡这道菜,考验的是对火候的掌握,鸡肉吃起来鲜香味美才是一道好菜。 也是一道家常做法,每家每户都会做,中年男子早就烂熟于心,压根儿不怕。 他看李翠年纪尚小,想必未曾掌握精髓。 “可以,那我们便开始!”中年男子应下。 白水鸡最佳时间需半个钟头,周围的人自发当起了观众。 刚开始两人的手法步骤一模一样,到了后面略微有些差异。 中年男子中途往李翠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抹了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也没在意。 半个钟后,两人做的白水鸡一起出锅。 “烦请各位父老乡亲品鉴一下。”两人将做好的白水鸡摆在了各自面前。 “这不要钱?”一妇女问。 若是吃了问她要钱,那多尴尬,问清的好。 “婶子,试吃若是要钱你直接拉我报官都行。”她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婶子拿过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一片吃到嘴里,这竟不同她往日做出来的,如此鲜香味美,入口即化的感觉,太美妙了。 她忍不住又夹起了一片。 舔了舔嘴,竟还想在拿一片,却被阻止。 “婶子,你要是一个人吃完了后面的人怎么办?”李翠一脸无奈。 婶子这才悻悻的放下手,转而把目标放在了中年男子的那一盘上。 她伸手拿起一块儿吃进嘴里,若是没吃李翠的那一盘,她肯定认为男子的会好吃。 “怎么样?”中年男子见婶子许久未曾有动作,开口询问。 犹豫良久,“这位姑娘的更胜一筹。” “不可能,你是她找的托。”中年男子不信,质疑着。 “怎么可能,这位姑娘做的当真不错,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老婆子从不说假,倒是你,不愿承认自己的短。”婶子指责着。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中年男子冷哼。 李翠不甚在意,“烦请诸位帮我证实。” 听男子的说辞,大家半信半疑,又见她如此坚信,摇摆不定。 有了婶子开头,他们依次尝试着。 不多时,盘里的鸡肉所剩无几,也该是时候有个结果。 “各位父老乡亲,刚刚品尝过的,都可开始站队了。觉得我做的好的站我这一边。大哥做的好的站另一边。”她指挥着众人的站位。 话音刚落,原本围在一个圈的观众瞬间一边倒。 “不可能!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中年男子不信没人觉得他的更好吃。 李翠未曾设想今日之局,满意之余,拿了一些剩下的鸡肉,递给中年男子品尝。 原本他不屑一顾,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吃了一片。 一片下肚,心服口服,是他过于自大,要向她赔个不是。 “姑娘,在下眼拙,还请赐教。”中年男子向她低头。 “无妨,不知你可愿入我聚香楼?”她询问。 “我许大壮愿入聚春楼,还请姑娘收我。”许大壮作揖。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聚春楼的人。”如此便有一人。 被美味折服过后,竟有十几人愿入聚春楼。 李翠筛选留下几人,明日便开始测味。 第56章 人手 一早,许大壮就在酒楼门口候着。 “东家,你可算来了。”许大壮看到人急忙上前。 “许叔怎么了?”李翠疑惑不已。 “是这样的,我有个侄子也想来聚春楼,不知道您还愿不愿意收?”许大壮抓耳挠腮,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可以,你把他叫来。”她话音刚落,从拐角处走来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 许大壮把男子一把推到她面前,“东家,这便是我那侄儿,许小松。” 许小松面上透着不情不愿,天未亮便被叫醒,说是有要事相商,一来门都没开,两人便在这儿等了许久。 李翠点头,领了两人进去。 “东家,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许大壮点头哈腰。 “你随我来,小松留在堂内候着。”她把许大壮叫了过来。 两人去了厨房,她烧火,许大壮做菜。 “东家,你要做白水鸡?不如交给我。”他看着她拿了两只鸡,和昨日的做法相同,心里生疑。 她没解释,继续手上的动作,顺带着做了一些拌菜。 鸡好,人齐。 防止温度降低过快,她找了盘子盖上端了出去。 酒楼门口今日来的人比昨日要多,她丝毫不慌,冷静而又平淡,“大家为何而来我知道,既然大家愿意赏脸,我便直说。” 她打开盘子,指着它道,“这便是你们今日的测试。” “你这怎么测?” “大家稍安勿躁,你们一一品尝,品尝过后,把所用香料说出即可。”她笑着。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想到丰厚的月钱便打算试试。 许大壮把早已备好的盘子发到了大家手里,随后又给每人分了一片。 “诸位开始!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话落,大家便开始行动。 有人选择先闻,有人选择看,有人选择品尝。 其中有一人瞩目,是一青年男子,他脸上神情犹豫,似是不定。 一刻钟转瞬即逝。 “时间已到,还请诸位把结果告知与我。”说完她起身离开。 “我先去!”有人自告奋勇。 不多时,他垂头丧气的出来。 下一个亦是如此。 …… 一连下来皆是沮丧,让后面剩下几人不知所措。 许大壮看得心惊胆战,东家这种方法,闻所未闻,只怕是招不到一人。 李翠无奈,目前为止,不曾有一人合心意,或是她要求过于严苛。 也不知下一个如何? 下一位是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颇为紧张,她笑问,“你是怕我吃了你吗?” “不…不…不是。我…我…我紧…紧张。”青年男子紧张到结巴。 她耐心安抚,等青年平静下来才问,“你可曾品出来?” 说起这个,青年男子侃侃而谈,“有酒却不知是什么酒,盐,花椒,辣椒,还有胡椒。” 她眼前一亮,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品尝出来有酒的人。 “不错,你叫什么?”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欣赏。 “刘飞。”刘飞恭敬回答。 “明日便来聚春楼,开始学习新的菜式,等人手齐了便可开张。”她留下了刘飞。 刘飞之后,又有一人说了酒,也被留了下来。 十几人最后只要了两个。 一个刘飞,一个柳青,两人年纪相仿,巧的是,两人曾拜同一人为师,当然这是后话。 “东家,我有一问。”见此情形,许大壮疑虑。 她如此严苛,为何自己这么容易便入了楼,因而生疑。 李翠知道他要问什么,简单解释,“许叔,从昨日手法来看,你经验不少,再加上常年接触厨房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实不相瞒,前两日我曾在醉春楼见过你,因此…” 不等她说完,他便明白了。 醉春楼是许多达官显贵的喜爱之地,能在醉春楼当厨子,必定有过人之处。 她还特地去打听过,许大壮手艺一绝,因此昨日才会答应同他比试。 不过这些她不会说出来,就当是偶然。 她也需要有经验的厨子,他是不二人选。 剩下三人,一头雾水。 “东家,我们几时开张?”望着空荡荡的酒楼,柳青发出了疑惑。 “过两日,从今儿起便开始计工钱,月底结清。”看着四人,李翠笑而不语。 离陈知舟学测日子不远,她打算在放宝那一日开张。 她有自信,陈知舟必定考中,也算是双喜临门。 厨房四人足矣, 吩咐他们兵分两路买了食材回来。 他们按照李翠的方法做了一顿午饭,竟比他们之前做的好吃,此时便明白,先前的一番测试为何。 当她提出教几人做法,大家都迫不及待。 这一教便教到了傍晚。 陈知舟也从书局出来,想起今日招工,便拐了个弯朝酒楼去。 “这位客官,本店尚未开张,还请回!”许小松拦住了进来的陈知舟。 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许小松愣在原地。 不就是拦着他不让进吗?至于这么吓人吗? 看他继续往前,许小松咬牙,声音大了些,“这位客官,本店尚未开张,恕不接待。” 许小松惊动了其他几人,李翠出来查看情况。 “相公~”看到他出现,她开心的扑上去,全然不顾在场几人。 陈知舟轻微皱眉,这般没有规矩,日后开了店,那宾客怎想。 “站好。”他神情冷淡,口吻训斥。 她不情不愿站在原地,她只是看到他来了开心而已。 “相公~你怎么来了?”她问。 “天已晚,路过便来看看。”他解释着。 若不是陈知舟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李翠还真信了。 她并未戳穿,附和着,“这么晚了,相公,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好就回家。” 她丝毫不顾几人的心情,定了明日的时辰便拉着陈知舟转身离去。 等两人远去,四人回过神来后面面相觑。 “东家这夫家看着也太孱弱了。”许小松吐槽。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东家怎么找了这样的夫家。”几人附和。 从两人相处明显可以看出,陈知舟对李翠的冷淡,反观李翠,热情不已。 几人替李翠不值。 李翠本人却不这么认为,陈知舟从不曾去找过她,今日反倒去了。 更能说明近日的付出到位了,他都学会了主动找人,她离好日子不远了。 第57章 信? 时光流逝,迎来了陈知舟学测的日子。 李翠特意起了大早,为他准备了一份特别的早膳。 当他洗漱好坐在桌前,看到今日的早膳,心情复杂。 眼前是一碗面,上面不知是何物,奇形怪状的。 她在一旁看着,见他迟迟不肯下筷,疑惑不已。 “相公~这是今日为你特意做的早膳,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 这是何物?”他夹了一筷子,犹豫许久又放了下去。 “哦,这个是萝卜,这个是蛋,今日学测,你必定能种,这萝卜和蛋,给你添个彩头。”她笑弯了眼,解释着。 她知道今日陈知舟学测,想起自己考试时,家里人都会准备火腿肠和两个蛋,条件有限,只能找其它代替。 陈知舟看着碗沉默许久,道了声谢,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吃了下去。 除了样子怪了些,味道依旧不错。 吃了饭,两人一起去了通文学院。 “相公,不要紧张,今日你必中。”她丝毫不顾及周围还有其他学子在场,出言鼓励他。 此话一出,周围学子目光隐晦的看过来。 这妇人好生狂妄,言语如此不羁,届时她相公若是落了名怕是见不得人。 读书之人向来面薄,心有怨言,却不曾说出口。 “行了,你回去。”陈知舟知道她是个什么德性,再说下去恐惹众怒。 “相公,我在这等你。” 她不愿离开。 陈知舟无法,只能由她。 一个时辰后,学子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渐渐的便未有人出。 她站在门口往里看,还未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心急。 不知发生何事,许久未出。 她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 若此处不是学院,她定要闯进去看一看。 一刻钟后,陈知舟的身影缓缓出现。 “相公,怎么这么晚 ?你没事?”她语气里满是担忧。 这里的情节书中没有,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心急不已。 看到人出来,放心了一大半,但依旧担心。 “无事,耽搁了一会儿。”陈知舟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不懂她为何如此担心。 前后短短三月,她变化如此之大,让他不得不防。 刚刚她流露出的真情,让他沉默了。 许是成亲时印象深刻,李翠现如今改变之后,他心有疑虑,不敢相信。 “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李翠直接扑了上去。 他猝不及防的被抱住,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腰上,“好了,这不没事。” 她抬头看他,这段时间的投喂他胖了一些,但看着依旧有些消瘦。 “相公,我给你补补,这段时间为了学测你瘦了。” “好。” 烈日炎炎下,两人的背影交融在一起,生出几份暧昧。 头上偶有飞禽飞过,有几分闲云野鹤之感。 在同一烈日下,王婶儿还在地里辛苦耕作。 “王婶~这有你的信!”镖师到了地方,没找到人,一路问过来,在田里找到了王婶。 与王婶一同劳作的陈婆子好奇的望去。 喊了一遍没人应,镖师又高声喊了一遍,“王婶,你有一封从州城来的信!” 这下子王婶听到了,赶忙直起身招手。 “这是谁的呀?”王婶儿接过信,问道。 “这是李翠的信,你要不要回信?”镖师询问。 看了一眼陈婆子,她拉着镖师走到远处。 “你给我看看这信里写了啥。” 王婶儿不认识几个字,怕自己不懂,便问镖师。 她从中知道了李翠他们已到州城安顿下来,还关心她什么的。 她也没有什么好写的,便让镖师带了口信。 说家里一切安好,让李翠放心。 随后镖师便离去。 王婶收好李翠的信,又继续下地干活去了。 陈婆子不知两人在那边嘀咕什么,想去听又怕被发现,只能忍着。 见人回来,迫不及待的询问,“是不是我儿子给你写信了,写了什么?” 王婶心里冷笑,人在的时候,恨不得人死,人不在了,又想这想那,真是笑死人。 “没有,不是,是我远房的亲戚写的。”他们家那点事村里人谁不知道,陈老婆子装模作样的给谁看。 人小两口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这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陈老婆子有些愤恨。 刚刚明明听到是陈知舟他们写的信,王婶儿死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写了什么,她偏要知道。 晚上回了家,陈老婆子就唉声叹气惹人心烦。 “妈,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刘氏疑惑,以往几日不曾这样,今日如此显而易见。 “你弟弟写信给王家了,我问她,那死不要脸的说什么都不给我看。这终究是分了家,不是一家人了。”陈婆子添油加醋一番,便把今日的事告诉了刘氏。 “什么?舟哥儿写信了,这写信都不写给陈家人,偏生谁给王家,就是没把我们放眼里呀!”刘氏同仇敌忾。 谁不知道陈知舟去州城学测,能去的那必定是有把握,既然来了信,必定有好事,他们必须得看到写了什么。 “娘,这信我们必须得看。”刘氏说道。 陈婆子点头,她的想法如出一辙。 二人商议后,便决定前去王家偷信。 “ 王婶~你在家嘛?”刘氏扯着嗓门儿喊。 王婶从屋里出来,回着,“何事?” “我们就是来找你唠嗑。”刘氏扶着陈婆子走了进来,还带了一些小食。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邻里邻居的,王婶儿心有微词却也就没赶人。 此时王叔还没回来,家里就王婶一人,倒也方便刘氏两人下手。 聊了一半,刘氏借口肚子痛去了茅厕,陈婆子一人扯东扯西便拖住了王婶。 刘氏趁着这个时机翻箱倒柜,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翻到,难免心急。 转身之余,碰到凳子,发出声响,她紧张的咽口水,看向门外。 就这一看,叫她看到门边的衣服口袋露出了信封的一角,她颤抖的拿出信,打开来看。 里面就是问了一下王婶一家,还有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便没有其他消息。 看完信她放回原处离开。 第58章 三喜 “什么?你说他们在州城有房子住?还是大房子?”陈老婆子听刘氏所叙述震惊不已。 未曾想二人家底如此丰厚,在州城有了房,真是老天开眼啊,保佑他们陈家。 “对,住址我已记下。”刘氏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这弟弟和弟媳真是长脸,不声不响的在州城有了一处大房子,凭他们的关系,一家人都可以住在州城。 “好,好,好,把家里收拾一番,过几日我们就动身去州城,抚养他这么多年,也该到他尽孝的时候了。”陈老婆子笑道。 还是陈知舟有出息,老来还能让她在州城享晚年,住上如此好的房子,说不定还有佣人伺候。 如此,陈婆一家人幻想着去州城的美好生活。 几日后,通文学院放榜,陈知舟在榜。 放榜那一日,李翠陪着他一同查看。 看到陈知舟三个大字,二人激动不已。 “相公,以你的才学不中都难,如此厉害让我钦佩不已。”李翠夸奖着他。 他腼腆一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中了。 “榜上有名者。请随我一同入院。”门口的书童说着。 “我去了。”临走之时,陈知舟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李翠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这下便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他也就不会受到刺激发疯黑化了。 学业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他的姻缘,到时他跟苏妙燕结合,她便可放手离去。 想着自己美好的生活,李翠不由的笑了出来。 “翠翠!你怎么在这?”男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公子,今日学测放榜,我同相公前来观榜。”她解释着。 “结果如何?”白擎扫了一眼,并未发现陈知舟,心下了然,故意询问。 “榜上有名。”她笑着指出了名字。 看到陈知舟三个大字,白擎尴尬,他这时才想起还不知陈知舟全名, “陈兄学识了得,恭喜。” 两人正说着,陈知舟就出来了。 “相公~怎么样?”李翠一脸笑意贴上去,拉着他的手。 “钱先生收我为徒。”他眼里浮出一丝笑意。 刚刚进去就是先生询问他们学识,他表现优异,得了钱先生的赏识。 钱先生对他颇为欣赏,当着众多学子的面夸赞,“此子日后必成大器,加以雕琢,必是良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因是从钱先生嘴中说出,其中重量不言而喻。 “钱先生?是钱明远先生么?”白擎大吃一惊。 钱明远辅佐过三朝太子,后厌倦朝堂纷争,便在通文殊院,当起了教书先生,多的是文人墨客想入门下,却不得志。 “正是。”他并不知道钱明远厉害之处,神色自然。 “那你可知他是谁?”白擎问道。 他摇头,他一向只对书感兴趣,其他一概不知。 “钱先生曾辅佐过三朝太子,许多首辅亦是他名下弟子,更别说其他文武重臣。”白擎简单点明身份。 闻言李翠笑弯了眼,陈知舟被名师收入名下,日后她便更能放心了。 今日是双喜临门,不,应是三喜临门,陈知舟中榜,被名师收入名下,聚春楼开张,三件喜事。 “白公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李翠询问道。 “有。” “如此,还望白公子赏脸,前往聚春楼一聚。”她邀请白擎参加聚春楼开张。 如果不是今日碰见了,她还真找不到人。 本让周琅寻来着,不知为何,他说没寻到,她便作罢。 今日遇到正好邀请他。 三人一同去了聚春楼。 聚春楼今日开张热闹的很,门口两边摆放着石狮,上面挂满了彩绳,门口围了一堆人。 周琅一早就过来帮忙,忙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看到三人一同回来,不满抱怨,“你们怎么才回来,我这都要忙死了。” “周公子辛苦了。”李翠无奈。 店里有人,他非要跑来帮忙, 这怪不了谁。 “你怎么来了?”他看到白擎愣住。 李翠当初让他寻白擎他故意没有邀请,结果对方还是来了,气得他牙疼。 “刚好遇到了他们,便一同过来了。”白擎感受到周琅莫名其妙的敌意,连忙解释。 “行了,别在门口站着。”看着三人站在门口,李翠有些头疼。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也不知道三人是怎么了。 怕影响生意,连忙叫了三人进来。 四人刚刚坐下,苏妙燕就来了。 “知舟哥哥!”她的目光永远都是在陈知舟的身上,一眼就找到了在人群中的他。 看到苏妙燕来,李翠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陈知舟现在心情正好,正是撮合的好时机。 “我去看看厨房怎么样,你们聊。”说完她转身离开。 其他两人看到苏妙燕,也纷纷借口离去,把桌子留给了二人。 “知舟哥哥,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呀,我一来他们就都走了。”苏妙燕一脸委屈。 陈知舟目不斜视,放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旁边有人。 没有得到回应,苏妙燕心有不甘。 “知舟哥哥,今日放榜,结果怎么样,我本想陪你去,奈何出了点事,你不要生气。”她伸出手挽上他的胳膊。 被人触碰他才回过神,看到是苏妙燕,心生厌恶,用力的拍去她的手。 “苏妙燕,请你自重。”他冷声。 要不是顾及今日开张,他早就把人丢了出去。 苏妙燕愣住,陈知舟从未对她如此,今日怎么这么恶劣。 她委屈不已,眼泪滴落,“知舟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李翠在一旁偷看,看到苏妙燕哭红了眼,有些不解。 怎么就哭了?两人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要不她说点什么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 刚想过去,许大壮便来了,“东家,时辰已到,东西也备好,可以开始了。” 哦,得开张了。 两人的事被抛之脑后,李翠转身向门口走去。 砰~ “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大家捧场,今日聚春楼正式开业,欢迎大家。”她边说边敲着锣。 话音刚落,两边的炮仗同时响起。 同时桌上的菜也开始摆。 声过,大家开始动筷。 饭菜可口,议论纷纷,一时间热闹无比。 “恭喜。”周琅和白擎拿了一杯酒敬李翠。 三喜临门,她开心,接过,一饮而尽。 第59章 计划 聚香楼连续几日客朋满座,每天赚的盆满钵满。 就连许多王公贵戚都来品尝。 “翠翠,最近如何?”白菀一回到州城,便赶了过来。 聚春楼开张之日,她没能赶回来,一回来便拿了贺礼过来。 “白姐姐,你慢点,注意身子。”李翠看着匆匆而来的人忙上前扶住。 “这是给你的,这几日去了封城这才没能赶回来,晚了几日莫要介意。”白菀拉着她的手,解释着。 说话间李翠趁机摸了一下她的脉象,并无大碍。 “小松,把鸡汤端一碗来。”她招呼着。 两人又继续说着,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声。 “把你们掌柜喊出来,为什么我家里人吃了菜之后会闹肚子,肯定是你们饭菜做的不干净。” “就是就是,我家小孩吃了,你们看都成什么样了。” 话音刚落说话者就把小孩的衣服扯下来,孩子的身上起满了红疹,瞧着挺渗人。 “ 我吃了几次,我都没有这种情况,你这是不是故意的呀?”有人发出质疑。 他家也有孩子,也吃了不少,并没有这种情况,有此一问属实正常。 那人却不依不饶,“要不是我孩子出了问题,我还不说什么,我家三代单纯,可就这么一个苗,这要是吃出了问题,我找谁去。”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不好再开口,见此男子便变本加厉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还麻烦大家一起为我讨个公道,今日不解决此事我定不离开。”他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誓不罢休。 “快把你们掌柜喊来,这事儿非得给个说法。”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底气也越来越足,他就不信,李翠不出来。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可以随我去后堂,不要在门口影响我们。”许小松听到门口的吵闹出来看,在大致了解后劝说着。 “我不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把我拉进去打一顿。”他梗着脖子,不情愿。 李翠和苏妙燕出来,看着门口围了一群人,心里生疑。 “出什么事了?”她询问小松。 简单解释过后,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打量一番,“我是聚香楼的掌柜,不知你有何事寻我?” 早就听说聚香楼掌柜是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脸上神情越发得意,“掌柜的,我儿在你家吃了东西,回到家就这样了,劳烦给个说法!” 他话音刚落,旁边另一男子也附和着,“掌柜的,我家也是,吃了你家饭菜,上吐下泻,只剩半条命了,也请给个说法。” 她对饭菜要求严苛,厨房环境,必须整洁干净,断然不会存在他们所说的情况。 “如此,可否告知是吃了何菜?”李翠沉思片刻。 两人有些懵,没想到李翠如此淡定,这和他们所设想不同。 两人对视一眼,“红烧鱼!” 两人的小动作,被她尽收眼底。 果然同她猜想一般,两人有备而来。 “不知这红烧鱼价格如何?”她问着。 听着她毫不相干的问题,二人也没耐心,“掌柜的,我们就是来讨个说法,你这问题毫不相干,莫不是心虚?”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两人说的确有道理,看掌柜的这样,怕是不想认。” “是啊,掌柜的,一点都不关心病人的情况,反倒问一些有的没的。” …… 对这些议论李翠充耳不闻,依旧笑盈盈,“还请两位兄台告知于我,只要是在我店里吃出的问题,你们大可报官。” 她自信满满,众人摇摆不定,看样子不似假话。 “十二文。” “十三文。” 两人同声异口,价格并不相同。 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就等着这一刻,果然上套。 “不知二位兄弟是在何处吃的,我家红烧鱼只需八文,这十二,十三文定不是我家。” “不可能!就是在你家吃的,你别想抵赖。”男子显然有些慌,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 怎么可能会有八文的红烧鱼,全州城里最便宜的,也都十二文,她在说谎。 李翠笑而不语,她抬手示意。 许小松把菜单拿了过来,她把价钱一一念了出来。 “红烧豆腐,两文。” “鸡蛋羹,两文。” …… “红烧鱼,八文。” 说道红烧鱼时她故意停了一下,“各位父老乡亲 ,我可有多收一文?” 吃过的不在少数,聚香楼味美价廉,比别处酒楼便宜许多,因此许多人成了回头客。 “不曾,掌柜的,这两人莫不是故意在此闹事,不如报官!” “是啊,是啊。” 围观的路人纷纷反应过来,这两人就是故意闹事罢了。 好在掌柜的看出来了,不然他们就冤枉了好人。 “是我们弄错了。”遭到质疑的两人登时冷汗淋漓,说完准备逃跑。 围观的群众不肯放过闹事二人,纷纷拦着不让走。 顿时聚香楼门口乱作一团。 “把他们围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闹事。”白擎指挥着官兵把人围了起来。 他好巧不巧的听到有人报官,说是聚香楼吃死了人,兹事体大,不敢耽误,他便带了人过来。 二人见官兵,吓得浑身哆嗦。 “发生何事?”白擎不怒自威,他扫视二人。 凌厉目光在身上游走,两人抖成了筛子。 “这位官爷,你来得正好,这二人诬陷掌柜,被抓个正着,还请官爷明察。” “这二人故意闹事,想让我们认为聚香楼不干净,结果自食其果。”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叙述出来。 白擎这才明白,二人借口闹事,被李翠当众戳穿,意图逃跑,被众人拦下。 “来人,把两人压去大理寺,听候发落。”不给二人开口的机会,他挥手示意。 “官爷饶命,小的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还请官爷当我们一马。”二人求饶。 白擎冷哼,不为所动。 二人被拉去大理寺,围观人群也逐渐散去。 “你最近可有得罪人?”白擎把李翠拉倒角落询问。 “不知。”她摇头。 她一向不与人交恶,不知是何人做的。 “李娘子,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他说道。 依他之见,二人背后恐另有其人,待他回去审问一番。 第60章 出事了 大理寺。 白擎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眼前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二人。 “说,受何人指使?”他冷声质问。 二人咬牙硬撑,不肯说。 “既然不说,那我只好去找你们家里人,他们应该知道。”他叹气,无奈至极。 祸不及家人,白擎好狠的心。 二人内心动摇,却依旧不肯开口。 看出二人的犹豫,白擎继续慢悠悠,“实在不肯配合,只好请你们家里人来了。” “你卑鄙!”其中一男子闻言大骂。 白擎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我说…” 白擎在得知幕后之人后,便立马出门去调查。 白菀自从回了州城,天天往聚香楼跑。 刚到门口,便遇见了一老妇人。 老妇人身形佝偻,头发花白,走路颤颤巍巍,手上还牵着一孩子。 “这位姑娘,可否帮我一忙?”眼看白菀要进去,老妇人连忙拦住。 “什么?” “能帮我喊掌柜出来吗,我有事相商。”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唉声叹气。 李翠此时刚好到,听见了老妇人所说。 “你有什么事?”身后传来迟疑声。 老妇人不明所以看去,白菀解释,“她就是聚香楼的掌柜。” 见是所寻之人,老妇人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掌柜的,我儿没有害人之心,你就网开一面,放过他。”说着老妇人就要跪在地上。 好在李翠反应快,一把拉住了她。 “有话好说,何至于此?”她皱眉。 “姑娘,你要是不答应原谅我儿,我就在这长跪不起。”老妇人期期艾艾说着。 她就不信李翠不吃这一套。 拉扯间李翠恍然,这或许是前几日闹事人的母亲,找她求情来了,“老人家,何必为难我?在你儿子做出这些事之前,就应该想好后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并非善人。”她丝毫不吃这一套,压根儿就不在乎。 道德绑架对她可没用,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她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老妇人不曾想会是这种结果,一时愣住。 “老夫人若是有这闲心,不如去大理寺好好劝一劝,争取让你儿子早日改邪归正。”白菀在一旁帮腔。 前些日子她儿子来闹事,怎没见如此通情达理,现如今进了大理寺,反到来让李翠宽宏大量。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今日若是姑娘不原谅,我也没有这老脸前去见他。”她咬牙,看着李翠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这女子软硬不吃,是个棘手的。 多次行事从未栽过,偏偏栽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叫她如何甘心。 “请便。”李翠也不搭理,说完就拉着白菀进去。 “哇,我要爹爹!”两人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孩童啼哭。 两人对视一眼,不予搭理。 “哎哟,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老妇人跟在后面哭天喊地。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前几日的闹剧历历在目,今日又是闹的哪一出? 两人无奈折返。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翠质问。 她未料到老妇人还有这一招,顿感头疼。 “哎哟,丧尽天良啊,我儿究竟犯了什么事,才会被抓到大理寺。”老夫人装聋,故意说的愈发凄惨。 白擎准备向李翠告知结果,就撞上了。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如此喧哗,成何体统!”白擎斥责。 看着白擎身上的华服,老妇人一双浑浊的眼睛转了转。 “这位公子,还请你为我讨个公道。” 看着几分熟悉的老妇人,他问,“哦?愿闻其详。” 老妇人所言,她儿子上门讨公道,不知为何被抓了大理寺,这才跑来找李翠要个说法。 白擎冷笑,如果不是清楚事实,他便会当老妇人说的是真的。 “既然有冤情,为何不找大理寺?”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老妇人。 老妇人愣住,萌生退意。 “我这就去问,先告辞了。”老妇人犹豫许久不情愿开口。 “慢着,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有下次,可不就是现在这么简单的 ,让她好自为之。”妇人受不得刑,他来的也及时,没让李翠受到什么伤害,只好让她离开。 “公子说笑了,若不是为了我儿子,我也不会这样。”老妇人立马反驳。 “行了,有没有自己清楚,我也不说什么,你走。”白擎冷脸。 李翠本自有解决的法子,白擎解决了也可以。 “劳白公子费心。”她道谢。 白擎正欲同她说闹事之人,余光瞥见白菀,顿了一下。 “你们先聊,我找个地方坐着。” 白菀自觉离开,剩下二人。 “李娘子,我已调查清楚,他们幕后的人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日后若是再有人来滋事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解决。”白擎沉默片刻。 幕后之人远不是她能与之抗衡的,以他的身份虽能分庭抗礼,但终究不宜过度干涉。 聚香楼才开不久,不宜树此强敌,他便自作主张上门敲打一番,顺带告知她。 见白擎神色有郁,她心下了然,若是此事好解决,断不会是这种情况。 “多谢。”她也不是认死理的人。 她深知自己毫无根基可言,断不能与庞然大物相比,以后还是更加谨慎才是。 他人虽能帮衬一二,始终不过一时而已。 翌日,天未亮老妇人又来了,这次带着一份薄礼前来。 见到李翠,老妇人立马上前。 “掌柜的,昨日是我不对,还望见谅,今日便备此薄礼,还请笑纳。”老妇人做足了谦卑的姿态。 看着妇人,李翠心生疑虑,犹豫片刻拒绝了。 “昨日已过,我并未在意,这礼你便拿回去。” 她不收,老妇人急了,这要是不收,回去只会受惩罚。 “掌柜的,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笑纳。”她再一次的递出去。 “抱歉,事已解决,你儿子过几天也会被放出来,就不用来找我了,也不需要你赔礼道歉。”她淡淡的解释。 她原以为老妇人知道她儿子出来应该就会离去,然而事实是她想多了。 她再三拒绝,老妇人无奈叹气,转身离去。 见人走远,李翠便转身进了酒楼。 不一会儿,一孩童拿着一包裹,把东西放在了柜子上,飞也似的离去。 等她忙完出来,便看到了被拒绝的礼物,无奈收下。 至此,事了。 第61章 以死相逼 “娘!州城可真热闹!”站在城门往里望的刘氏一脸兴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见到如此繁华之地,心生欢喜。 再一想日后便住在此地,更加激动不已。 陈老婆子脸上喜色尤为明显,想不到她那儿子,竟住在如此繁华之地。 “娘,这州城可比咱平家沟好啊,以后我们就住这了。”陈老大舔了舔干瘪的嘴,笑道。 “好,以后我们娘儿几个就住这,再也不回那穷地方去了。”陈婆子笑着。 虽说他们和陈知舟分了家,说到底还是一家人。 陈知舟平素最好面子,想来也不会由着他们流落街头。 再者他性子软,再敲打一番,这房子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陈婆子算盘打的响,压根不记得分家时李翠的手段。 “ 娘,我四处转转,你们先去找舟哥儿安顿下来。” 说完陈老大独自一人离开。 剩下陈婆子和刘氏二人。 “走,去找舟哥儿。”陈婆子信心满满。 两人东问西问终于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的房子,两人眼里的贪婪一览无余。 “去,敲门。”陈婆子扬起下巴示意刘氏。 刘氏敲门时,陈婆子整了整衣衫,摆起了架子。 “谁呀!来了。”周琅正在院里拔草,听到有人敲门,扬声应着。 陈老婆子和刘氏对视一眼,这声音如此耳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听过。 开门,周琅瞧见二人,沉下脸。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两人面面相觑,刚刚那人她们认得,是一个有钱人。 他和李翠走的近,怪不得陈知舟在州城买了房子,原来如此。 李翠简直是给他们陈家丢脸,光天化日,就把人叫到屋里,这事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陈知舟怎么想。 不行,不能让李翠做出有辱陈家门楣之事。 “开门,赶紧开门,李翠你个不要脸的,大白天的就偷人,你这让舟哥儿怎么活!”陈婆子上前拍门,大声哭喊。 周琅在院里听闻,一时没了言语,这陈家婆媳如此歹毒。 “你们二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依我看,你们才有辱门楣。”周琅一张嘴又毒又快。 二人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依旧不甘心,“这房子是我儿子买的,你凭什么在这里,若不是与她有染,怎能进出如此随意?” “这房子跟你儿子毫无干系,若不是翠翠,估摸着他早已经流落街头,他们能让你们找上门?”周琅毫不留情的嘲讽。 依事实而论,若没李翠,陈知舟恐怕未必能来州城。 “你,你放屁!”陈婆子你了半天。 恰逢二人回来,就看到了陈家人在门口。 陈知舟脸步微顿,李翠也颦起眉满腹疑虑。 眼尖的刘氏,见二人回来,示意陈婆子。 “ 哟,舟哥儿回来了~”陈婆子立马转移了目标,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 陈知舟不理,转身就要离开。 此时,陈老大也寻了过来。 “弟弟!你这地方可真让我好找啊!”陈老大走上前去就要拍他的肩膀,被他侧身躲过。 陈老大讪讪放下手,转眼看向李翠,“弟媳妇,你们在州城开了那么大一酒楼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刚刚要不是我路过听到,打听一番,还不知你二人如此能耐。” 什么?他二人竟还开了酒楼!信中并未提及。 陈婆子同刘氏对视一眼,刘氏上前拉住她的手。 “弟妹,我们也是听王婶说你们住在这里,刚好我们也从未来过,便来看看,你不介意。” 李翠淡淡地抽回手,并未言语。 见二人不说话,陈婆子开口,“都是一家人,咱也不说两家话,我们在这没有住处,你们那房子这么大,腾几个房间给我们住。” 周琅闻言忍不住讽刺,“你这老婆子如此不要脸,到处都是客栈,花几文钱住客栈,那不比你在这住的强?” 在平家沟时,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内幕,自是知晓几人狼子野心。 “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到你一外人插嘴?”见陈婆子被辱,陈老大不乐意。 周琅丝毫不在意,这点威胁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 苏妙燕听着外面嚷了好一阵,吵得心烦,这才出来查看情况。 “知舟哥哥,什么事啊?”她询问着陈知舟。 看到屋内又出来一名女子,陈家几人神情各异。 “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让你们住,而是住不下。”此时李翠开口。 她再不说估计一会他们便直接就闯了。 陈老大趁着这个时候,直接闯了进去。 他才不信李翠的说辞,要亲眼看过之后才知道。 确实同她所说,整个院子只剩一间房,他们一行三人,住不下。 外面几人依旧僵持着,陈婆子不依不饶,“我不管,今个说什么你都得让我们住进去。” “弟妹,娘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我们又从平家沟来,身上无多余闲钱,你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刘氏抹了两滴眼泪,说的可怜。 李翠淡淡的看了一眼,从几人的样子就能判断出来。 几人风尘仆仆,便知晓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相公~依你之见,如何处置?”她把这个问题丢给了陈知舟。 按照她的想法必然不能接受,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陈婆子一双浑浊的双眼望着陈知舟,他神情恍惚了一瞬。 儿时她也曾这样看他。 陈婆子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自己找住处,庙小容不下。”陈知舟冷声道。 陈婆子眼见没戏,心有不甘,看着外院树,踌躇一番后,咬牙撞了上去。 “娘!”刘氏大惊。 陈老大听到刘氏的惊呼,赶忙从屋内出来,看到陈婆子头上鲜血直流,怒斥着。 “陈知舟,咱娘把你拉扯这么大,哪一样亏待过你,竟如此对她,你居心何在?” 李翠不曾想会发生这种事,她余光看见陈知舟脸色铁青,手轻微颤抖,无奈上前制止着陈老大以防他动手。 “行了,就只有一间房,你们爱住不住,不住就走。” 最终,在陈婆子的以死相逼下陈家三人成功住了进去。 第62章 计策 翌日。 刘氏带着陈婆子去了医馆包扎。 昨日弄完后都已入夜,他们怕去了医馆之后,李翠就不让他们住在这里了。 陈老大出门转悠。 他看到陈知舟往通文书院去,心生疑惑。 陈知舟去学院干什么,他跟在身后一番打听,这才知道陈知舟已经考入了学院。 得知此事,陈老大惊讶不已。 随后便是嫉妒,他知道陈知舟学习好,能考上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他都没考上,陈知舟凭什么能在书院读书。 他不甘心,既然他得不到,陈知舟也别想得到。 他回到家把这事告诉了陈婆子和刘氏,“娘,知舟他考进了通文学院。”陈老大一脸嫉妒。 陈婆子没有感同身受,相反还很开心,她正在和刘氏商量该怎么去聚香楼,好把酒楼收入囊中,就听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当真?”陈婆子惊喜。 这可是大事,她就知道陈知舟一定能考上,这不,一声不响的就给她来了一个大惊喜。 “自然是真的,我亲眼看他进去,我怕是假的,还特意问了旁人,知舟通过了学测,被名师收下,他们还谈论了好几日。”陈老大咬牙切齿。 他相信陈婆子和他一样见不得陈知舟好。 结果与之相反,陈婆子满脸高兴。 陈知舟拜入名师门下,日后必成大器,到时再当了官,她就是官家夫人,说出去都有面子。 “老大,你觉得通文学院如何?”陈婆子转了转眼珠子询问。 “自是极好。”他今日见了,各处都彰显着大气,里面的学子个个都学识渊博,若是他能进去,做梦都会笑醒。 “你想不想去里面读书?”陈婆子眯着眼问。 “自然是想。”陈老大道。 陈婆子点头,既然他想,她就有办法让他进去, \\\"相公,你回来了?\\\"李翠今日没有出去,她在家里研究药酒。 聚香楼有许大壮几个人足以,不需要她全天跟着操劳。 想要酒楼开的长久不能靠着几个菜品,还需其他一起。 她转了一圈各大酒楼后,发现了一个可以改进的地方。 酒楼里的酒大多相同,毫无新意,可以从此处下手。 酒的种类很多,做法大不相同,唯一有条件以及能批量生产的似乎只有药酒。 她便把主意打在了药酒身上。 这个时代也有药酒,大多因买不起药以及古人对草药了解不透彻,发挥不了最大的功效。 说来也巧,她以前都是自己泡的药酒喝。 一切都在有序不紊的进行,她便在家里制作药酒。 专心致志做事便忽略了时间,直到陈知舟出现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发觉日落西山。 “你这是做什么?”陈知舟离得近被一股浓重的酒味包围。 他稍微后退两步,酒味依旧萦绕挥之不散。 “药酒。”她解释。 他不解,药酒是大夫用的,她弄这么多药酒作甚。 “这么多?”他问。 “相公,这药酒是拿来卖的,平时喝它可以养生,不应当埋没了。”她笑着。 这个卖得好了,她还打算推出药膳,也是好东西。 谁也不想突然生病,平时吃吃补身体的也不碍事。 “哟!舟哥儿回来了,快来让为娘好好看看我们家未来的大官。”陈婆子在屋里听到陈知舟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她一副慈爱的样子看着他。 陈知舟眯了眯眼,陈婆子突然变了态度,此事必有蹊跷。 “何时?”他声音冷淡。 陈婆子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笑眯眯,“你考进了通文学院啊!你这孩子怎么不和家里人说,这可是陈家的大事。” 李翠瞥了一眼,笑了,“老太太,我们都已经分家了,这事自然不用说。” 她一看陈婆子的样子就知不安好心,她断不能让她得逞,必须断根。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话。”陈婆子摆出架子。 李翠也不怵,“老太太,你们还住着在我的房子里。” 陈婆子闻言态度一变,笑着,“儿媳,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不过是想同舟哥儿说几句话罢了。” 说完,她唉声叹气,不明白怎的摊上这么个儿媳。 李翠打量着陈婆子,看她神色有异,不像好事。 “有什么你就说,我和相公都是一家,不妨事。”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知舟淡淡道。 陈知舟盯着陈婆子,默认李翠的说辞。 陈婆子不见他反对,咬牙说出目的,“知舟啊,你大哥他也在读书,你看你拜了名师,你能不能同先生商量一下把老大也收进去,到时候你们兄弟二人在书院里也好有个照应。” 什么?她没听错,陈婆子居然让陈知舟找关系把陈老大送到通文书院,她是有多敢想,能想到如此荒唐的点子来。 李翠暗暗咋舌,她默默看陈知舟,想看他作何反应。 陈知舟当然不应。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眼里充满寒意看向陈婆子。 陈婆子打了个寒颤,陈知舟怎的变得可怕了。 但她依然梗着脖子继续道,“知舟啊,你就这一个大哥,你就帮帮他。” 不等陈知舟开口,李翠讽刺,“老太太,相公是凭本事考上的,陈老大他凭什么?而且通文学院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真想进去,自己考,别来找我家相公,让他为难。” 她这一番话说的陈婆子哑口无言,陈老大要是能考上,她就不会来找陈知舟了。 被陈婆子破坏了心情,李翠也没了心思泡酒,不再理会陈婆子,拉着陈知舟进屋去了。 陈婆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恨。 回了屋,陈婆子捂着胸口悲痛,“哎哟,气煞我也。” 陈老大夫妻两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娘,你这是怎么了?” 回了屋她就把被陈知舟两人拒绝的事添油加醋的说出。 “我让舟哥儿想法子让老大也去学院读,李翠那个死蹄子不肯答应,我瞧着舟哥儿那样子也不想应,说了几遍,他们依旧不肯,还说我寡毒,我何时受过这种辱骂。”说完她还不忘揉揉胸口以示心痛。 陈老大闻言,心里对陈知舟怨恨更甚,既然不肯让他读,那他也别想读。 他脑海中有了计划,一个足以毁掉陈知舟的计划。 第63章 计谋 几日后,陈老大特意去醉春楼订了桌,借口要赔礼道歉宴请陈知舟夫妇二人。 为了这次的事情,他狠下心来下了血本。 怕事情败露,陈老大并未告知陈婆子与刘氏。 他独自一人宴请夫妻二人。 准备就绪,他挑了个日子打算喊二人。 陈老大去找陈知舟夫妇时碰巧周琅也在。 “坐。”李翠点头示意,都住在一个院子,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做得太绝了。 “翠…李翠,我有事同你说。” 这件事他不想有其他人知道,便犹犹豫豫的一副不肯说的模样。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陈老大,不明所以。 “有事就说。” “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有外人在场。”陈老大看着周琅说道。 “你们不早就分家了?有什么家事不能说?”周琅恼怒,陈老大明显就是针对他。 陈老大心虚,硬着头皮,“我要说舟哥儿的事。外人知晓不太好。” 陈知舟的事,他还真不好听,沉默片刻周琅转身离去。 周琅走后,陈老大才开口,“我想和你们赔礼道歉,前几日娘过来找过你们,真是麻烦你们了,思前想后,还是把话说开的好。” 陈老大说的诚恳,李翠一时拿不准真假。 她正犹豫,陈知舟回来了。 陈老大看到他眼前一亮,立马上前。 “舟哥儿,你回来了!” 陈知舟看着陈老大皱眉,这次又是来让他帮忙的嘛? 不怪他这么想,主要是那日李翠替他拒绝陈婆子之后,刘氏又找了她,理由同陈婆大差不差。 看到陈老大,他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这个。 “你来做什么?”语气不耐烦。 让陈老大进通文学院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陈老大似是没看到陈知舟阴沉的神色,自顾自的说,“舟哥儿,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我在醉春楼订了席,请你们夫妻二人一同前往,都是一家人,我不想,为了此事伤了和气。” 陈老大有理有据,反倒叫两人不好拒绝,思考片刻后陈知舟应下。 他倒要看看陈老大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得了应,陈老大转身离去。 李翠不解。 “相公,既不愿,为何应下?” 他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何应下。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日便可知其目的。 翌日,两人如约到了醉春楼。 陈老大一早便在门口候着,见二人前来,脸上堆满了笑。 “弟弟,弟妹,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不来,可担心死我了。”陈老大笑着。 要是两人不来,今日他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怎会,大哥邀请,岂有不来之理。” 李翠假意笑着。 陈老大一噎,随即笑了笑。 吃饭当真是陈老大为二人赔礼道歉准备的。 三人吃了一半,陈老大举杯,“弟弟,弟妹,是我对不住你们,娘和你们嫂子不懂,这才一时做错的事,别往心里去。”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心中皆有疑惑。 以二人对陈老大的了解不该如此,但现实却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 “大哥,此事我们并未放在心上,只怕大哥醉翁之意不在酒?”李翠淡淡的说着。 陈老大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赔笑,“弟妹哪里话,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道歉,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些小事闹得不愉快。” 陈知舟自始至终不曾言语,只是盯着他。 “大哥说的是,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恩怨。”李翠似乎意有所指的回道。 陈老大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差点以为计谋被识破。 好在李翠只是随口一说。 吃完饭,陈老大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相公,大哥行为怪异,不知是何故?”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陈老大像落荒而逃。 “无妨,他不敢。”他信心满满。 陈老大小心思是有的,只是不敢实施罢了。 今日此举,想必意在试探。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陈老大从拐角处出现。 道歉?他陈老大从不知歉为何物,如果不是没有其他法子诓骗陈知舟出来,他也不会用这法子。 “让一让,让开!啊,啊!啊!”马夫惊恐的叫喊着。 听到声音的路人纷纷让了开来,陈知舟夫妇二人被人流向两边推散。 时不待我,此时不动手何时动手? 陈老大跟在陈知舟的身后,看着失控的马车离他越来越近。 他目光暗沉伸手一推,陈知舟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一个正着。 行人个个都惊慌失措,陈知舟不清楚是被挤的还是推的,等他站稳马车已然在面前。 马夫看着突然出现的陈知舟瞪大了双眼,要寻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他都明明已经提醒众人避让,怎还是有人冲出来? “这位兄弟!让一让!”马夫喊了句。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陈知舟身上。 眼看马蹄就要踏上,胆小的闭上了眼,李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 等她出手已经来不及了,除非是他自己躲过去。 尽管来不及,她还是想试一试,冲出人群,往陈知舟身上扑。 陈知舟看着高扬的马蹄丝毫未慌,余光瞥见李翠,他脚下动了动。 在众人看来,陈知舟被吓的摔倒在地,李翠没来的急刹脚,扑倒在他身上。 她看似娇小,这一扑,扑了个结结实实。 身下的陈知舟传来一声闷哼。 他没被马车伤到,可能会被她这一扑压出内伤。 换做是旁人,怕是已经出事了。 马蹄有惊无险的落在了两人的旁边,身后便是车轮,李翠顺势带着陈知舟往旁边一滚,躲过了马车。 两人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危难,陈老大躲在人群中看见二人毫发无伤,心有不甘。 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怕被察觉,特意雇了辆马车,让马车失控撞上陈知舟。 他在趁乱废了陈知舟的手,这样他就再也拿不起笔,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通文学院读书。 可惜了,想不到他运气如此之好,连这都能躲了过去。 此事不成,待他再思虑一番,定要让陈知舟读不了。 陈老大怕被二人知晓与他有关,趁着周围人多,偷偷溜走。 第64章 强迫 “相公,你没事?”李翠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担忧道。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陈知舟有一瞬间恍惚,回过神就见她一张嘴在说着什么。 她唇色鲜红,再加上口水的滋润有一层水光在上面,漂亮极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长的好看,从她婚后同众多男子纠缠不清也逐渐明白她的美貌。 不知为何,他有些意动,他竟想品尝一番个中滋味儿。 李翠询问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低头查看。 不知陈知舟所想,眼中一片茫然,她伸手晃了晃,他这才清醒。 “你没事?”他声音沙哑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并未听出不同,误以为陈知舟受伤,便从他身上爬起来。 怀里的温度骤然消失,陈知舟心生不舍。 下一秒他就被她扶了起来。 “相公,要不要去医馆?”她担忧的问道。 “不用。”他摇头拒绝。 刚经历如此惊险之事,李翠带着陈知舟回了聚香楼歇息。 二人刚到聚香楼,就见陈婆子与刘氏在大堂忙活。 许小松看见二人回来,连忙上去告状。 “东家,你们可算来看!这两人一进来就抢着干活,还说是你们家人。” 他本来干的好好的,手里的活突然就被抢了去,心有不安。 再说了,这二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不敢松懈。 正忙着擦桌子的陈婆子和刘氏并未看见二人。 “让他们走。”李翠皱眉看着二人。 “东家,我赶过了,二人不依,甚至以死相逼,我怕出事,不敢拦着。”许小松挠头无奈道。 也不知怎会遇上如此难缠之人,无故非要跑来做工。 “无妨,她们要做就让她们做,你替我盯着她们。”李翠略思忖后摆手嘱咐。 她也看不清两人是什么意思,干脆顺着她们,等时机成熟,自会知晓。 不想和这婆媳二人纠缠,她带着陈知舟赶紧上了楼。 陈知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知道发生的事。 “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干这个?”在连续擦了十几次桌子后,刘氏忍不住了。 早上陈婆子说要来聚香楼帮忙,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没想到陈婆子竟是真的帮忙。 干了一上午了,从她进聚香楼开始就没歇过。 在平家沟,做农活都不曾这么累过,到了这反倒把她累到了。 “你懂什么,我这是教你,你可要好好看,好好学,日后你总能用得上。”陈婆子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娘,我们光干活了有什么用,这酒楼也不是我们的,没必要如此。”刘氏疑惑询问。 “你呀,这里头的东西可多着呢。”陈婆子笑着。 刘氏不解,但到底没在说什么,继续跟着陈婆子干了起来。 到了闭门时间。 李翠和陈知舟才从楼上下来,回去做饭有些晚了,便打算在店里和几人一同吃。 她还以为婆媳二人已经离去,不曾想还在。 婆媳二人见她假意上前。 “翠翠啊,你可算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刘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 她面无表情的抽出,刘氏的表情僵在脸上,只一瞬,变了过来。 “找我什么事?”她问道。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陈婆子笑着,“翠翠啊,你看我和你嫂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想要找工,也没人要,你看要不这样,我和你嫂子来酒楼里帮你怎么样?” 陈婆子的话音刚落,李翠立马知晓了婆媳二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这里人手已经够了,就不…”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堵上了嘴。 “翠翠啊,就算你不会我们想,也要为舟哥儿着想,你总舍不得他为我们的事操劳?”陈婆子看的明白,李翠对陈知舟宝贝的紧,用他作为借口,她一定会答应。 果不其然,她应了。 “你们想来就来。”她冷声道。 要不是陈知舟事关她的性命,她才不会被这二人威胁。 陈知舟在乎清誉,陈婆子惯会拿人短处,稍有不慎,不知会如何? 她不敢冒险,索性答应下来。 婆媳二人离去,聚香楼几人这才开了饭。 吃过饭后,二人一同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看见苏妙燕哭哭啼啼的站在他们房门口。 苏妙燕看见陈知舟,扑了上去,陈知舟往旁边一躲,避开了。 她及时收住脚,双眼含泪,“知舟哥哥,呜~呜~” 苏妙燕哭的梨花带雨,李翠看的都有了一丝不忍心,她偷瞄了一眼陈知舟。 他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丝毫不为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子折腰。 她心里叹息一声,这压根不像两人互相喜欢的样子,看来他的追妻路漫长,她任重道远。 “苏妹妹,发什么事了?”她疑惑。 这个时辰她不在自己的房里睡觉,跑到他们房前做什么。 “李姐姐,我…我…”她说话一抽一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断了气。 她心生怜悯,打开了门,把苏妙燕拉了进去。 甚至还贴心的倒了一杯水给她。 “苏妹妹,喝点水我们慢慢说。” 陈知舟则是把房间让给了二人,他转身去了书房。 见陈知舟离去,苏妙燕咬牙,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结果现在人走了。 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 “喂,我说大半晚上的你就不要哭哭啼啼了,闹得人心烦。” 不知何时周琅出现在门口。 他本在屋里睡得好好的,就被哭闹声吵醒。 听声音是从李翠屋里传来,他便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这才过来查看。 见是苏妙燕开口嘲讽。 被周琅这么一说,苏妙燕哭得更凶了。 屋里屋外两人顿时头疼不已。 李翠用眼神指责周琅,“看你干的好事。” 他耸肩摊手,一脸无所谓,“与我无关。” 两人的‘眉来眼去’落在了苏妙燕的眼里,她握紧拳头,心中坚定要把陈知舟抢走。 “行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别闹腾了。” 周琅实在受不了苏妙燕哭哭啼啼,听的他头疼不已。 她被周琅吓到,身体一哆嗦,滴了两滴眼泪,说话结结巴巴。 好在开了口,这一开口二人双双愣住。 “我…我…陈…陈老大,陈老大他趁你们不在,想要强迫我。” 第65章 百花楼 “当真?”李翠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妙燕。 对她的说辞倍感怀疑。 根据她的了解,陈大佬断然不会做这种无脑子的事情。 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真的,李姐姐,你怎么不信我。我怎会拿名节说笑。”苏妙燕哭着。 “你不去报官,你跑来找他们二人作甚,他们还能帮你不成?”周琅精准讽刺。 他十分质疑她的行为,哪怕她直接去报官,他都不说什么。 “我不敢,还有,陈老大他是陈家人,我怕我说了,知舟哥哥不信。”苏妙燕委屈不已。 三人这边的吵闹传到了陈家人屋里。 隐约听到与陈老大有关便出来查看。 刘氏婆媳二人互相搀扶着过来了。 还未进门就听见苏妙燕的哭声,再一看屋里三人,当下便误会了。 “苏姑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李翠欺负你了,有什么你跟我说,我是她婆婆,若是她真做错了事,我会帮你的。”陈婆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李翠扣了一顶高帽。 李翠一脸无语。 周琅知道陈婆子不要脸,却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老太太,你莫不是被油蒙了眼?”周琅气愤。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陈婆子呵斥。 陈家的家事何时轮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她转身又把目标放在李翠身上,“我没想到你现在行径如此胆大,丝毫不把舟哥儿放眼里。” 莫名其妙中枪,李翠自是不愿。 “老太太,我劝你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反倒是我不是。”她冷笑。 原本还想着弄清楚,现在她可不愿掺和了。 “苏姑娘,你告诉我出什么事了。”陈婆子一脸和善。 她在平家沟就知道苏妙燕家里有点钱,她还知道苏妙燕对陈知舟有意思。 比起李翠,她更希望苏妙燕做她儿媳,毕竟在她看来,苏妙燕对陈知舟的帮助更大。 相反,李翠除了会赚钱,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权势皆无。 苏妙燕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正欲开口,却被打断。 “行了,你们要说就去你屋里说,别在我这里说,我还有事。”李翠不耐的下了逐客令。 “弟妹,你我为妯娌,身为长嫂,我不得不说你几句。”被她赶,刘氏冠冕堂皇的摆起架子。 “哦?\\\"她愿闻其详。 刘氏思考良久也没想出说辞,反倒让苏妙燕抢了先机。 “婶子,你们别怪姐姐了,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一时想不开,这才跑来。”她一脸无辜,避重就轻。 若是说出来闹得在场所有人都难看,何况事情本就是她所编撰,她就是想借机和陈知舟单独相处而已。 不曾想,陈知舟不吃这一套,直接离去。 周琅偏偏又来凑热闹,不得已之下她想了一个荒唐的借口。 谁知道会把人都引过来,她不想自己的名声毁于此。 周琅看着陈婆,又看看苏妙燕,气上加气,正要开口,被李翠拦下。 “既然你没事了,你们就走。”她一脸疲惫。 婆媳二人狐疑看着三人,瞧了半天也未发现有端倪,最后只好离开。 “周公子,姐姐,这事烦请不要说出去,我自会想办法解决。”她对二人行礼。 李翠沉默,答应了她。 “你为何答应?”周琅不解。 “她目的不在于此,借口罢了。”她要是还看不来那她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见她不愿多说,周琅便换了一个话题。 “听闻明日诗画会回来,届时州城又会热闹一番。”他感叹着。 “诗画?”她疑惑。 在周琅解释下,她知道了诗画的身份。 诗画本是罪臣之女,入了奴籍,不知何故,落入青楼,在之前她还是州城有名的才女,入了青楼后许多人慕名而去。 短短几年,她便成了有名了诗画。 她到哪里,哪里便热闹非凡,这次她就是南下才回来,明日便到州城。 “明日,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见见。”周琅发出邀请。 “可以,明午后我与你一同前去。”她也确实对诗画有点兴趣,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参考一下青楼,看看是否有可取之处。 刚回来的陈知舟就听到明日二人要一同出门,他的脸都黑了。 “陈兄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周琅识趣转身离去。 李翠察觉到陈知舟心情不好,不明所以。 不过她也早就习惯他的阴晴不定。 “相公,明日我要去看诗画姑娘。”她主动提及明日的去处。 陈知舟脸色稍缓,“你方便,便去。” 他并未阻拦。 翌日,用过午膳,她就和周琅一同出门。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百花楼,百花楼如其名,里面女子个个貌美如花。 今日诗画归来,不仅有男子来捧场,还有一些女子也来了。 来的多是州城贵女,原因无它,诗画不仅有才,对掌管后院也有独特之处,她们便都想请教一番。 因此,来的人只不多不少。 一楼到处都是人,两人好不容易挤上来二楼,依旧人满为患。 “小心!”小厮端着盘差点撞上李翠,周琅伸手挡住语气温柔。 “谢谢。” 两人往里走,李翠余光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人,兴许是她花了眼。 刚避开一个人,她就被人拍了肩膀。 “翠翠,你怎么在这里?”白菀惊讶声传来。 她也没想到会遇到白菀,转身一笑。 “菀姐,听闻诗画姑娘回来,便想着来瞧个热闹。”她解释着。 “我也是来看她的。”白菀叹息。 她与诗画曾是闺中好友,如今她流落至此,她也无可奈何。 在收到她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今日楼中来了贵客,她还得等上一等。 在等人的时候,她就看到李翠。 今日人多眼杂,她虽穿着朴素,依旧难掩丽人之资,不知多少人暗中打她主意。 怕她出事,白菀就寻来了。 “你是白太傅之女,白菀?”周琅突然开口。 他就说眼前这人为何如此熟悉,听着李翠和她的对话才想起。 诗画闺中密友只有白太傅之女,想不到这女子竟有如此背景。 “正是,不知阁下是?”白菀疑惑。 她见过几次周琅,但她没打听过,至今不知他叫什么。 “周家,周琅。” “周公子。”白菀点头示意。 倒是她多事了,有周琅在李翠身边应也不会出事。 第66章 诗画 “开始了!诗画要出来了!” “诗画!” “诗画!” 听到琴声,本就喧闹的楼,更加吵闹。 这也是李翠第一次见如此规模的场面,说起来有些像追星。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诗画蒙着面纱,从空中缓缓降落。 随着她的脚落地,琴声也戛然而止。 “诗画姑娘!” “诗画姑娘,今天接客不?”一男子眼都直了。 “诗画姐姐,我想请教中馈之事。” 李翠不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狂热,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在她眼里这些不过一场表演罢了。 “诸位,照惯例,谁接到花球,谁便能见我一面。”诗画一颦一笑深深牵动着众人的心。 多少人为了见她一面大打出手。 诗画说完就离开了。 婢女把花球抛了出去。 她一下子扔了五个,朝着不同方向。 李翠看着众人抢花球,心里放松不少。 这百花楼倒也妙哉,利用诗画的名声招揽生意,再让她到处宣扬一番。 即便有人不曾来过州城却也听闻过诗画,这个宣传手法不错。 聚香楼也能用此手段扩名声,只是她上哪去找像诗画一样的活招牌。 她叹气,此事还得筹划一番。 “你怎么了?”周琅看她愁眉苦脸询问。 “无妨。”她摇头不肯多说。 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剩下的待她回家仔细斟酌一番再做打算。 两人谈话间,花球不知怎的传到了李翠手中。 同一时间鼓声停下。 “恭喜。”周琅心中讶然,淡淡道。 李翠还处于茫然之中。 在婢女带领下她去了诗画房里。 “姑娘,坐。”诗画的声音清脆悦耳,意志不坚之人,估计会沉溺其中。 “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诗画挑了帘,露出真容。 沾不上惊艳二字,倒也有小家碧玉之范。 再加上多年浸淫花楼,让她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无事,听闻姑娘盛名,便想来见上一见。”李翠解释着。 “倒是个妙人。”诗画低低笑着。 不知道是夸她还是说她,让她一时没了言语。 按照规矩,接客少说半个钟头,除了这么几句二人便无言。 无法,诗画便弹起了琴。 李翠对这些雅物不甚了解,好坏还是分得出的。 诗画琴技不错,倒有几分意境。 弹了一曲又一曲,她终于开口,“诗画姑娘,我有一事询问。” 诗画动作不停。 “何事?” “可愿当垆?”她犹豫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这事我要与东家商量,三日后自有结果。”诗画闻言微顿后复又继续弹琴,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其实自己个儿能做主,但眼前此人来历不明,一开口便让她去当垆,不知卖的是什么药。 李翠也没想她能一口答应,只要不拒绝就还好。 “如此,我便静候佳音。”她留下了地址,转身离去。 李翠出去没一会,白菀就进来了。 “月月,你回来怎的也不去找我!” 听到白菀的声音,诗画不由抚额,这祖宗又来了。 “菀菀,我这也才回来,明日正准备去你府上。”她辩解。 “你觉得翠翠怎么样?”白菀等李翠出去才进来,她怕一会人多了,诗画就记混了。 “翠翠是哪个?”诗画迟疑。 她不曾记得自己认识过一名叫翠翠的女子。 “刚刚那位同你在房中的女子。” 原来是她!看白菀的样子对翠翠很是满意,她眯眼,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还行,你们熟识?” 提及李翠,白菀滔滔不绝,把两人如何相识以及她的底透了个干净。 原来如此,怪不得李翠会让她去当垆。 她既救了白菀性命,那她方才所求之事,便应下罢。 另一边李翠如愿见到了诗画,她也没有了逗留的心思,离开了百花楼。 李翠回到聚香楼。 还未进去就被拉住。 “东家,要不你还是把那俩人赶走,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许小松满脸愤恨。 他实在想不通,总会有如此可恶的婆媳,趁人不在,四处造谣。 “他们说什么了?”她挑眉。 “他们…他们说您…哎呀,东家,要不你自己去听。”许小松说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得出口。 这下李翠更加好奇,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他说不出口。 她乔装打扮一番,装作食客,坐在离她们不远的桌子。 “这位客官,瞧你面生的很,第一次来?”刘氏询问。 “你如何知晓?”客人诧异。 他也是听了旁人介绍,慕名而来,还真叫刘氏说中了。 “瞧您点的菜就知道,一般熟客都会点这道菜。”刘氏在桌子上随便指了一道菜。 客官更加好奇,不由询问,“为何是这道菜?” 见客人上钩,刘氏委婉一笑,“这道菜呀,是我和我婆婆教他们做的,因此吃的人也多。” 客人没想到这女子就是东家,他听闻聚香楼的菜品皆由东家亲自授予。 起初他还认为是说笑,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原来如此,那还有其他菜式推荐的吗?”掌柜推荐的必定差不到哪去。 刘氏随便又指了几个,客人果真照着她的指引点了这几道菜。 听到这儿李翠并未发现特别之处,怕是许小松想多了。 她刚想完,就听见陈婆子在一旁哭诉,“你何苦如此费心费力,酒楼赚了钱,也不是你我二人的,你做的再好她又看不见。” “娘,我们都是一家人,帮弟妹多干一点,她也轻松一些。”刘氏笑的单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真是苦了你了,同为儿媳,怎就相差如此之大,真让我好生心疼。”陈婆子装模作样叹息着。 反正她看李翠一天到晚也来不了酒楼几次,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她的名声传开。 等时间一长大家就都会知道她不孝不义,到时候这酒楼不就能轻易的收入囊总。 “ 哎,娘,你说这些干什么, 弟妹不管,我们也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不说别的,我们帮她把酒楼守好就行。”刘氏一副为李翠着想的样子。 李翠这才明白,许小松欲言又止是为何了。 这二人口中处处都说她不好,还表现的两人多好一样。 她嗤了一声,没有搭理两人,起身离开。 第67章 为垆 如诗画所言,三日后她便差人送信约李翠会面。 李翠如约去了百花楼。 婢女引她去找诗画。 “李姑娘,你来了。”诗画早已沏好了茶,为她倒了一杯。 “诗画姑娘,为垆一事可考虑妥当?”她也不绕弯子,简洁明了。 “我愿为垆,只是近日排不开时间,请姑娘见谅。”她举起茶杯示意。 李翠跟着举起茶,两人隔空碰了一杯,“不急,我还需准备一番,届时告知姑娘。” 两人定下,李翠从百花楼出来恰好被陈知舟撞见。 “李翠,你来此处作甚?”他拧眉质问。 这百花楼岂是她一女子可去的? “相公~”李翠看到陈知舟甚是惊讶。 听到他质问有些虚,随即一想到她也没做什么,便有了底气。 “有事。”她只说了两个字。 没得到答案陈知舟有些气,光天化日之下就去三教九流之地,让他面子往哪里放。 “随你。”他说完便径直离开,李翠一头雾水追了上去。 他怎么又生气了,她无奈。 “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快步跟上拉住了他的手。 “没有。”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即使他面无表情,她依旧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怒意。 “相公~你理一下我。”她又重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你去百花楼做甚?”他抿唇询问。 他猜测事情和他所想的不同,但依旧难过。 知道她去做什么还好,若是不知道的怕是就变了味。 “过几日你便知晓。”李翠卖了个关子。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再加上目前还有些地方需完善,不想他因这些事分了神。 怕他误会她又追加解释了一句,“是聚香楼的事,相公不必操心。” 陈知舟默了,从开酒楼到现在,李翠一点忙都没让他帮,只是专心让他读书。 他不禁回想,似乎所有的事情,她不会让他过多的插手。 即便是商量,也只是给他提供了几种选择而已,事实上她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做。 这让他有些怀疑李翠真实的目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 “为何不告知于我?”他垂眸敛去了眼中思绪。 李翠愣住,她有些莫名,陈知舟基本不会过问这些琐事,怎么突然就问她。 “怕你分心,你只需好好读书即可,我不是说过吗?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这样嘛,他有些不解,但她处处表现无差,只好相信她的说辞。 “嗯。辛苦了。”他语气淡淡。 这一番话让李翠不知所措,她摸了摸鬓边的发,借此掩饰心绪。 对话间,两人一同到了聚香楼。 这次婆媳二人看到了他们回来,手上越发勤快。 嘴里还不忘对顾客说着,满脸带笑,“看到没,那就是我小儿子和我儿媳,这家酒楼就是他们开的。” “东家,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刚刚有人议论你,说的那些话我都没脸听。”许小松着急忙慌。 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怎么让他们越说越离谱了。 他当时就告知过李翠,奈何她不理。 眼下可好,这州城到处都在传她的事。 清早他跟着舅舅出去买菜,就听到那卖菜的阿娘皆在讨论她。 若不是着急酒楼开门,他们俩一定要同那阿娘好好理论一番。 市井间讨论这就算了,关键更过分的是,刚刚前来吃食的客人,也在议论。 “他们说什么了?”陈知舟沉声问道。 他竟不知她遭了无妄之言。 “这…我不好说。”许小松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说!”他语气加重。 想不到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气势凌厉不已,许小松吓得浑身一抖。 “他们说东家不孝,让自己的婆婆还有嫂子在店里帮忙,而她则天天出去潇洒玩乐。” “还说东家和周公子有染,都把人带到家里,光明正大的住着。” 许小松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的瞄了一眼陈知舟,生怕他一生气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好在没有,他咽了咽口水继续。 “他们还说,东家现在开酒楼的钱都是陈家的,结果一分钱都不给他们。” 听完,李翠笑了,她大概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了。 陈知舟沉默,若他不清楚,还差点信了这些流言蜚语。 “无妨,让他们说,我行的端坐的正,丝毫不怕。”她安慰着。 她知道是谁做的,没有挑明罢了。 既然她们这么想要对付她,她倒是可以给她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毕竟站得越高才能摔得更痛。 “抱歉。” 陈知舟一听就知道是谁做的,似乎除了抱歉他什么都做不了,还得李翠自己想办法解决,他心生内疚。 “你相信我就好。”李翠笑着。 说完她就走向婆媳二人。 “娘,大嫂,你们累不累呀?”她笑着询问。 两人皆是受宠若惊,平时她从来不会过问,今日突然过来询问,必定有诈。 “弟妹,我们不累,你今天去哪玩了?”刘氏乐呵呵地询问。 像极了憨厚的村妇,没有丝毫抱怨。 “这也怪我,这几日都忙着去弄药酒去了,忘了你们还在店里,今日若不是小松同我说起,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出去找工了。”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店里的人听见。 在她没回来之前,婆媳二人一番说辞,让他们对她的印象较差,如今她这一番解释,倒是消去了许多。 做生意,他们都能理解,就是这婆媳二人,每日散播蜚语。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吃客,顾不得别人家事,听一听便也就过去了。 婆媳二人愚钝,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反而得意洋洋。 以为不过略施小计,就把李翠逼的给她们台阶下。 “ 娘,大嫂,这样,这前厅以后交给你们管,小松就管楼上,到时你们每日向我报账就行,这样如何?”她笑的一脸深意。 陈婆子一听,激动不已,她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摸到账本,不用她们提,李翠就自动送到她们手上,自然乐意至极。 “这不好?”陈婆子假装推诿。 “就这样,有什么不懂你们问小松就行。”李翠果断的把前堂交给了婆媳二人。 暗中却嘱咐让小松依旧记账。 第68章 百两 月底,李翠前去查账。 自从婆媳二人管了大堂的账,她就鲜少去了,在两人看来这是对她们放心。 刚开始的几日还能好好的记账。 看到每日进账如此之多,她们便有了旁的心思。 趁着许小松不注意,偷偷的从账单划去了不少。 第一次不敢太过,怕被发现,只敢少拿点,李翠也是一周就查一次账,让两人不由的心惊胆战。 后面看她并未发现,胆子大了起来。 从开始的收入囊中,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偷拿柜子里的银钱。 他们自以为做的这一切无人发觉,殊不知全被李翠看在眼里只是不说罢了。 随意抹黑李翠,也不见她反驳,婆媳二人更加过分,直接光明正大的当着她的面说。 她也不反驳,任由两人高谈论阔。 好几次气的许小松想要赶二人出去,被拦下。 后面许大壮知晓二人欺负她,也不给她们做饭,二人倒也乐的拿着店里的银子日日在外吃,好不潇洒。 “娘,听说妙布纺今儿个出了新缎子,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刘氏靠近陈婆子小声道。 妙布纺是州城最大的布庄,里面布料一应俱全,深受百姓喜爱。 那里面的料子可比他们在平家沟买的要好。 现在有钱了,她们想买啥买啥,再也不用像在村里那样省吃俭用了。 陈婆子沉思,她们到这州城已有月余,州城她们大抵熟悉了,自然知道他们的打扮在州城格格不入。 现如今有机会怎会不答应。 “好,今日便去看看。”陈婆子应下。 两人正开心,小松就喊了刘氏前去对账。 “东家,这是这月的账单,请您过目。”许小松把准备好的账单拿出来交给李翠。 刘氏想着这次应同以往几次一般不会出错,未作他想一并交了上去。 李翠看着刘氏一副放松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但愿她等会还能笑的出来。 为了给婆媳二人最致命的打击,她采取的是捧杀。 这两人倒也顺她心意,一步步的走进她的圈套。 让两人得意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过几日她要发布新品,不能因这两人出岔子,干脆在之前解决。 她看了一眼,这二人自从管了大堂的账,就私吞百两银子。 她倒是没看出来这两人胃口如此之大。 酒楼虽说每日人多,除去成本,日盈不过二十两,他们不过掌管几日,就到了百两。 看完账本她轻轻合上,随后她把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 吓了刘氏一跳,她不明所以看着李翠。 “大嫂,这账有些不对,你能给我解释一番吗?”她笑着询问。 刘氏被她的笑吓到,她稳住心神,“弟妹,你在说什么?这账本怎么会出错,每日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记了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大嫂真不知?” “不知。”刘氏否认。 李翠又没有证据,只要刘氏不认,她就毫无办法。 “四月二十日,少了五两。” “四月二十一日” 李翠一日一日的念完,刘氏额头冷汗直流。 刘氏以为没有她证据,结果现在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 每说一个,刘氏的脸就白一分。 不行,不能认。 所幸她反应的快,“这肯定是污蔑,以前你怎么不说,今日才说这账本有问题,你肯定是故意的。” 李翠惊讶看了一眼,这刘氏也不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对策。 “嫂嫂,我污蔑你作甚,这卖出去的东西每日都有记录,我不放心这才让小松记着,到时好对账。” 闻言,刘氏慌乱,她不曾想到李翠还有这一手,早知道她们做事会更加隐蔽。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陈婆子推门而入。 “李氏,你说我们拿你钱了?”她在门外偷听了许久,知道刘氏不行便进来了。 现在的李翠不似之前那般可以任她们欺负,她不拿出婆婆的架势,还唬不住她。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问这钱去哪里了。”李翠丝毫不慌。 “我们怎么知道,你可别冤枉我们!”陈婆子声音很大。 在外的吃客被吵闹声吸引纷纷往这边看。 “小松,既然她们也不知道,那就报官,相信官爷会找到的。”她淡淡的道。 听到李翠要报官,陈婆子吓的不行。 不能见官,她怕做的那些事被查出来。 “不行,不能去。”陈婆子一把拉住正要出去的许小松。 “老夫人,你可别耽误我了,这丢银子事小,一会别把你可磕着碰着。”许小松用力的扯了扯衣袖,劝着。 “是啊,老太太,你身体重要。”李翠也劝着。 “李氏,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别报官。”陈婆子咬牙服软。 要不是不想进牢里,她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她一双浑浊的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是啊,别报官,我们有话好好说。”刘氏这时也回过神来。 有陈婆子在李翠应当会不追究。 “不行,这百两银子可不少,必须报官!”李翠不愿意。 陈婆子见她不同意,心一狠。 “各位客官,大家都给我评评理,老身不活了。”她转身冲到大堂,抹着泪。 见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她哭号道:“我儿媳她非说我们拿了她百两银钱,我们不给她就要报官,大家说说这是什么理?” 刘氏也冲了出去。 她扶着身体颤抖的陈婆子,跟着在旁边假惺惺的抹泪,“我们也不想扰了诸位的兴致,可谁叫我那弟妹做事太绝,逼不得已才这样。” 两人一唱一和,再加上前几日他们散播的谣言。 虽说李翠站出来澄清过,但过去几日,众人记忆早已淡忘。 如今听婆媳二人一说,纷纷为两人抱不平。 “想不到这掌柜的做事如此寡毒。” “我听这掌柜在外头有人,这二人又是那掌柜的婆婆和妯娌,怕是说出去坏了名声,这才如此对二人。” …… 听着众人的议论,婆媳二人相视一笑。 事已至此,不如直接来个痛快,一次把事情解决。 她们就不信她能有法子堵住悠悠之口。 “诸位,我便是聚香楼掌柜,待我同大家一一道来。” 第69章 赶走 依李翠所言,这婆媳二人非但在外故意造谣,还偷钱。 若是一次两次,她倒也不计较,这二人短短几日就偷了百两。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婆媳二人倒真应了这句话。 众人看婆媳二人的目光隐晦,脸上鄙夷。 二人何时遭过此种侮辱,当即撒泼。 “李氏,我和家婆如此尽心尽力帮你,你反倒倒打一耙真让我们寒心。”刘氏一脸失望。 “李氏,你好狠的心!”说完,陈婆子捶着胸口直挺挺的往后倒。 “娘!”刘氏吓得惊叫一声。 “李氏,你就是非得把我逼死才甘心。”陈婆子歪在刘氏怀里虚弱开口。 她就不信这样李翠还能追究此事。 看陈婆子不似作假,李翠皱眉。 她本意也不想闹得如此难堪,百两于她而言不过尔尔。 “算了,我也不同你二人计较,今日我也不报官,你二人离开聚香楼便是。” “李氏,你好狠的心,家婆被你气昏,你…”刘氏话未完,便被陈婆子拉住。 陈婆子小声在她耳边道,“今日是我们理亏,若她报官,你我二人讨不得好,见好就收。” 百两银子也足够用一段时间,到时再找借口要,不信凭她的身份要不到。 陈婆子言之有理,刘氏便也歇了心思,扶起她,凶狠的瞪了李翠一眼。 “ 大嫂,若你气不过,不如去报官,把我抓起来。”她建议。 二人做了亏心事,闻言心虚,断不敢报官的。 “哎哟,我这心啊,不舒服的紧,你陪我去找个大夫。”半倚在刘氏身上的陈婆子喘着气,面色苍白。 许小松早就看不惯二人的做法,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们东家说要报官,你们二人拦着我做甚,莫不是心虚?” 面对质疑,二人不敢言语。 吃客看的明白,怪不得婆媳二人日日说李翠不好。 原来是趁着她不在,想要贪钱,这才故意如此。 “这二人心肠歹毒,怪不得日日造谣。” “我还奇怪,我家里怎晓得这东家的事,原来是这二人碎嘴。” “都是一家人,怎如此无耻做法。” …… 周围的议论让二人不敢抬头。 陈婆子暗中掐了刘氏一把。 刘氏不敢耽搁,扶起陈婆子就往外走。 “等等,三日内,我要看到这百两银子,不然到时我就去报官。”李翠怎么可能让二人走得如此轻松。 “我们没拿,也不知你说的这百两银子在何处。”刘氏转身愤恨。 她怎么就揪着不放。 “大嫂,拿没拿可不是一张嘴说的清的。”她意有所指。 “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先回去再说。” 二人落荒而逃。 许小松不解,明明可以报官,李翠为何不这样做? 这么想的他便问了出来。 她笑而不语。 这一家子不解决,迟早是个祸患。 她原本还想着如何才能把他们赶出去,直到她发现婆媳二人偷钱这便有了主意。 若是直接赶出去,反倒会让人说闲话。 倒不如让二人落了错,自己离开。 所以在二人偷钱时,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时机成熟便给二人致命一击。 这一切怎会让旁人知晓。 “做你的事去。” 聚香楼又再度恢复了热闹,而婆媳二人则是灰溜溜的回到了家。 陈老大在家里睡的正香,就被两人开门吵醒。 “你们怎么回来了?这个时辰不应在聚香楼帮忙吗?”陈老大疑惑。 这几日,她们时不时从聚香楼拿钱回来,也没瞒着陈老大,他便时常拿这些钱出去玩,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友。 今日也才从外面回来,刚躺下二人就回来了。 “别提了,还不是李翠,她发现我们拿钱了。”刘氏叹气。 要不是这样二人也还不会回来。 陈老大一听就怒了,她的钱不就是陈家的钱,自家人拿一点钱又怎么了? “一点钱而已,这有什么?” “老大,李翠那个贱人,喊着要报官,还让我们把钱还回去,真是气煞我也。”陈婆子捂着胸口愤恨道。 陈老大看着陈婆子一脸苍白,连忙扶她躺下。 “娘,你好生休息,先别想这么多。” 还是自己的儿子关心她,她拍了拍他的手,叹气。 安顿好陈婆子后,陈老大这才拉着刘氏问清楚。 在得知李翠做的一切后他对夫妻二人怨恨不已。 她不是在意陈知舟嘛,他心里便决定报复陈知舟。 到时候也让她尝尝在乎的人受到伤害的滋味。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讨个公道。”陈老大揽着刘氏的肩膀,轻声安慰。 “好。” 是夜,陈老大摸黑来到屋外,他等了许久才等到屋内灯灭。 他四处观察着,悄然进了书房。 不知书房有甚好物,他点了火折子照着。 李翠起夜看见书房有光,以为是陈知舟还未回屋便想叫他。 “你做甚?”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 陈知舟在屋里,那书房的是谁? “如厕。” 说完她轻轻推开门出去。 离得近了,她才发觉书房另有其人。 不知是何人,她屏息,正欲进去,不小心踢到转角的木桩发出闷响。 陈老大提心吊胆,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盖上火折子。 他透过门缝观察,看到陈知舟从屋里出来,他心一惊,往里躲了躲。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屏气,生怕被发现。 屋外的步伐在路过书房时顿了一下,陈老大心差点跳出来。 索性人并没有进来,陈老大放松下来,他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陈知舟未找到李翠,带着疑惑回了屋。 大半夜的如厕人还不回来,不知道搞什么。 他抿唇,刚躺下,她就回来了。 “你去哪了?”漆黑一片的屋响起他冷淡的质问声。 李翠想起她刚刚看到书房里的人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选择沉默不语。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陈知舟心里郁闷,忽然就来了气。 她不说也罢,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罢了,你愿说就说,不说我也不勉强。” 一夜无话,二人皆有所思,并未睡好。 第70章 留他一命 自从那晚在看到陈老大去了书房,李翠就对他格外上心。 刘氏和陈婆子被她赶出聚香楼,定会告知他。 陈老大一向最看重陈婆子,舍不得她受苦受累。 陈婆子做事不行,但她生了个好儿子,有孝心的很。 但她心里也惴惴不安,怕他对陈知舟下手,便暗中跟踪他。 她这一跟就发现了端倪。 陈老大每次出门都会和街头的盲流子混在一起,还和他们称兄道弟。 深夜才会回家。 跟了他几天,李翠一无所获。 她不信陈老大毫无破绽,因此对他看的越发紧了。 这日,陈老大又出去了。 李翠放下手中的事悄悄的跟了上去。 陈老大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跟,还带着几人去了百花楼找乐子, 她犹豫一番也跟了进去。 陈知舟与同砚在外逛街,看见李翠去了百花楼,脸色猛地沉下去。 他不是告知过她不要去那种地方吗,怎的又去。 “诶!陈同砚你要去哪?”王行之不明所以。 两人逛得好好的,陈知舟这是要去哪? 下一秒他就看见陈知舟朝百花楼方向去。 “百花楼?想不到陈同砚竟还好这口!”王行之追上来揽着他的肩膀开玩笑。 王行之和他认识许久,不曾见他花天酒地,乍一见倒有些新奇。 他没理身后的王行之,快步走了进去。 李翠跟着陈老大来到了二楼,坐在了他们隔壁。 饭吃到一半,陈老大面露无奈,咬牙切齿。 “各位兄弟,我有事相求。” “陈兄弟,有什么事就说!” 这几日陈老大找了许多人,才找到他认为最为合适的。 他咬牙请了他们来百花楼玩。 “我有一兄弟,他不孝,把我娘气的卧病在床,至今不曾去看过一眼,我这做大哥的气啊!”他哭诉着。 “什么?还有这种事?”几人一听抱不平。 他们虽是地痞流氓,但也看不惯不孝之人。 “说,你想要怎么对付你那兄弟。”为首的人问。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兄弟,留他一条命就好。”陈老大唉声叹气,似乎在为陈知舟着想。 要不是怕出了人命,惹上官司,他倒是宁愿陈知舟没了。 在隔壁房间的李翠听见几人的密谋整颗心沉下去。 在原着中,陈老大嫉妒陈知舟,因而找了地痞流氓教训他。 陈知舟被几人打的骨折,再加上李翠的火上浇油,他伤好后落下暗疾,每逢阴雨天便疼的厉害,后面遍访名医,才稍有缓解。 不过她不解,学院他都能避开剧情,为和陈老大这里避不开。 她有些忧心,这次跟原剧情偏差这么多,也不知道若是真遇上了,会是什么后果。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她必须在这件事未发生之前阻止它。 隔壁商议好便离去,李翠也在这时出来。 陈知舟在百花楼遍寻她寻不到,反倒看到陈老大。 他疑惑不已,紧接着他就看见她跟在陈老大的身后。 他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日她的异常。 在家中,有时她会盯着陈家人那边出神。 起初他以为是在想事,后面次数多了,他便心生疑惑。 问了也没有得到一个具体的回答。 还有好几次,上一秒他还跟李翠说笑,下一秒她人就不见了。 还好巧不巧的就是在陈老大出门之后。 不知怎的,在平家沟那日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 那日他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陈老大从屋中出来。 没过几天,她人就变了,倒也没再和那些盲流子私混,这几月陈老大和他们住在一起。 想来又勾起了她心中的欲念,可真是他的好媳妇。 在知道陈老大的计划后,李翠便放弃了跟踪,回了家。 更深露重,陈知舟带着一身酒气回屋。 “相公?”她被吵醒,一下子惊醒。 “ 李翠,你既然跟了我,那就好好过,若是不想,你大可离去,何必假惺惺的在我这里装模作样?”听见她的声音,他指责着。 从百花楼出来后,他就拉着王行之去了酒肆,两人一直喝到收摊。 李翠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相公,出什么事了?”她扶着他去了床上。 他倔强着不肯说。 这种事说出来丢人,他不好意思。 问不出来只好作罢,她打了一盆水回来,他已经睡着了。 她任劳任怨的为他擦拭身体,毫无半分怨言。 等她躺下,他睁开了眼,毫无半分醉意。 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她,思绪复杂。 他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临出口,却心生惧意,索性闭嘴。 而李翠想着该如何事先解决地痞流氓,想着想着陷入沉睡。 翌日,她便出门去打听了。 那日她在百花楼听见陈老大喊虎哥,也不知是否是这几人。 她特意找街边的乞儿询问。 “这位小兄弟,我问你个事,若你回答的好,这个就是你的。”她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在手中把玩。 乞儿警惕的看着她,宁吃路边食,不吃嗟来食。 “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没有恶意的,我想抓他,我不想我在意的人被他伤害。”她解释。 乞儿依旧盯着她不说话。 罢了,这个不愿,她就去找下一个。 往胡同里走,里面乞丐多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虎哥的地痞流氓。”她又找了一个人问。 听到虎哥二字,乞丐们纷纷低头不语。 更甚至有人害怕的抖了起来,就是无人愿说与她。 从他们的表现她断定他们知晓,奈何虎哥积威已久,他们不敢说。 李翠在胡同里走了一圈,没有一人敢回答。 只能另作他法,她正要离去,却被第一个乞儿叫住。 “你真的想知道虎哥?”他依旧警惕。 “对。只要你告诉我,这个就是你的。”她把那一两银子拿出来,放到了乞儿手中。 乞儿把银子扔了回去,下定决心,咬牙切齿,“我知道他们在哪,你跟我来。” “小桃子,你不要去,小心后面被报复。”周围的乞丐闻言,跑来劝他。 “没事,我不怕。” 第71章 收徒 李翠跟在小桃子身后两人到了一间民房。 “姐姐,虎哥就在这里面。”小桃子说道。 “你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李翠笑着询问,小桃子点头。 随后她俯身在他耳边说着。 等小桃子离去之后,约莫一刻钟后她才进去。 她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在屋内的几人吓了一跳。 “谁?” 看到是李翠,几人直接起身围住她。 “你是谁?”其中一人问道。 “你们无需知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谁是虎哥?”她看一圈,屋里的人没有那天她看到的。 冤有头,债有主,谁接的她就找谁。 几人哄堂大笑,“哟,看来我们虎哥也有情债了啊。” “啧啧,这小娘子看起来秀色可餐,虎哥运气不错。” “虎哥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个这样的姘头,都不告诉我们,太不厚道了。” 李翠听着几人的浑话并未言语,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几人。 正当几人笑的开怀,虎哥就带着人回来了。 他看到自己家的门坏成那样,怒火中烧,他不过不在家一会,家里就成这样,看来是他的好脸给多了,现在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谁干的好事,给老子滚出来!”虎哥满腔怒火。 几人一同走到门外。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哪是情人,分明是找事的。 “虎哥,是那个女人。”小弟在身后指认李翠。 李翠从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就是虎哥?” 虎哥对她毫无印象,疑惑,“你谁?” 很好,他承认就行。 下一秒,她动了,在几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她一巴掌拍到虎哥的脸上。 啪~ 院子里的众人愣住。 无辜挨了打,虎哥也不管是谁,直接反手就要打回去。 李翠侧身躲过,又一巴掌。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又一巴掌。 接二连三被打,他何时如此丢人。 “给我抓住她!”虎哥气急败坏。 她灵活的躲着,这些人没碰到她,反倒是自己人打了起来。 虎哥在旁边看的心力交猝,啐了一口,“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老子亲自来。” 有了虎哥的加入,局势稍微好了些,但依旧混乱无比。 她听到有人靠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他们。 趁此机会,他们抓住了她。 “虎哥,人抓到了,你看要怎么处置!”小弟在一旁高兴大喊。 “哼,刚才不还打我挺起劲的,这下落在我手里,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虎哥冷哼。 看她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就卖给百花楼,还能赚一笔钱。 “把她带到百花楼去。” 李翠挣扎着,哀求,“虎哥,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虎哥走到她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颌,“这就是你得罪老子的下场,让你戏弄老子。” “虎哥,不要啊,你放过我,是陈老大叫我来的,说是必须要这样做,不然他怕你临时反悔。”她直接扣了一顶帽子给陈老大。 原来是他,虎哥心里冷笑。 “他还说什么?” 她犹豫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人,“虎哥,这个我只能给您说,他特意嘱咐过。” 闻言,虎哥上前两步,靠近她。 “他说事成之后,要把你送进去,这样他就不会有事。”她压低声音。 怪不得,这两日陈老大献殷勤,表面上说是要除掉陈知舟,背地里原来是要对付他。 这女人留不得。 虎哥做了一个动作,几人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刀来,就往她脖子抹去。 “你们在作甚?” 官兵把几人围住,领头的是白擎。 看到李翠被挟持,他出声阻止。 几个地皮流氓何时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腿软。 她重重一脚踩上离的近的一个喽啰,那人吃痛,手中匕首掉落,趁机摆脱了钳制。 几人试图反抗,被白擎轻而易举抓住。 待官兵带走几人,白擎上前询问。 “李娘子,你没事,他们怎么抓你?” “白大人,是这样,我听他们说要对我家相公不利,我不放心这才跟来查一下,没想到被发现了。”她一脸歉意。 白擎明知不对,下意识却选择相信。 李翠一同去了衙门,说明情况后便出来了。 刚走两步,她就被人叫住。 “姐姐。你等等!” 小桃子拉住她的衣袖,攥得很紧。 \\\"小桃子?\\\"她疑惑。 “姐姐,你可以带我回家嘛?”小桃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上下打量一番,小桃子瘦瘦巴巴,脸颊凹陷,才到她的腰。 “年岁。”沉默片刻她道。 “十岁了。” “可是我家里不需要佣人。”她变相的拒绝。 她轻轻拉开小桃子的手,蹲下身安慰,“你会遇到好人家的。” 说罢便走,小桃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甘。 眼看就要不见,他小跑几步追上李翠。 “我帮你找了虎哥,他们出来之后肯定不会放过我。” 李翠停下脚步,盯着他。 小桃子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他们做的罪不至死,顶多关几年,出来找到他报复也有可能,倒是忘了这茬。 “你确定要跟着我?” 小桃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行,不过我不需要佣人,所以你只能当我的徒弟,你愿不愿意?” “愿意。” 就这样她的生命中多了一位徒弟。 当她把小桃子带回家,周琅直接围了过来。 “翠翠,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脏兮兮的?”周琅好奇。 “我徒弟。”她直言道。 周琅神情复杂,徒弟,她就出去一趟就多了一个徒弟,下次出去不知会带什么回来。 “你确定这个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做你的徒弟?”他有点担心李翠被骗了。 况且他也没看出来眼前的孩子是男是女。 “嗯。” 她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 傍晚陈知舟回来就见到小桃子在院里和李翠一起忙活。 “这谁家儿郎?” “相公,你回来了。” “师公。”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师公?他叫谁呢。 陈知舟抿唇。 “这是我徒弟,小桃子,以后就和我们同住。”她笑着解释。 “你何时有的徒弟?”他看着小桃子的目光不善。 她隐去虎哥的事,就着小桃子的身世解释了一番,他这才放下心来。 第72章 先入为主 抓了虎哥三日后,白擎带着人上了门。 因白日找寻不到,他们便上门来抓人。 陈知舟正在书房看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不悦的开了门。 看到门口站了官兵,心生疑惑。 “所为何事?”他镇定自若,丝毫未慌。 “陈兄,陈老大可住这里?”白擎也不客气,直言自己的目的。 “在那个屋。”他指了一间屋子。 白擎也没废话,直奔那屋去。 正在酣睡的陈老大,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 陈老大还未醒,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敢打扰你爷爷睡觉。” 官兵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他清醒了。 看到屋里出现这么多的官兵,他慌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陈老大叫嚣着。 “陈老大,有人说你买凶杀人,可有此事?”白擎冷声质问。 他那日去府衙办点事,刚好碰到小桃子报案,说是聚香楼掌柜被绑架了。 聚香楼的掌柜不正是李翠吗,他当下心一慌,便说了一同过来查看情况。 到了就看到她被挟持,怕背后又是那人,便亲自审理。 这事本不该他管,碍于他的家世,再加上这事不大,当地府衙便给了他一个面子让他去了。 因此白擎就来了。 “大人,冤枉啊,我何时买凶杀人。”陈老大反应过来。 最近他就找了虎哥要教训陈知舟而已,也没想着杀他。 怎会如此,必有人陷害他。 他想不通谁会害他。 当他被押出房门,看到李翠脸上的笑容瞬间明白过来是这二人。 “哎哟,官爷,我儿子这是犯了什么错哟,你们要抓他。”陈婆子听到动静连忙赶来。 “买凶杀人。”白擎淡淡道。 “不可能,我儿不会做这事,定是有人陷害。”陈婆子闻言不信。 陈老大不可能会做这事。 “信不信,我们官府自由决断,若不是,不日便会放出来,若是,那就不好说了。”白擎道。 “大人,我能不能和我弟弟说几句。”陈老大知道逃不过,提出要求。 白擎应允。 “是不是你?”陈老大走到两人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李翠问道。 “大哥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李翠不解的看着他。 “是你!”他换了一个目标。 陈知舟不明所以,冷笑一声,“大哥莫不是糊涂了?我如何知道你会做什么蠢事?” “是啊,大哥莫要说胡话,还是让大人查清再说。”李翠劝着。 “我不信你们不知道,绝对是你们做的,不敢承认罢了。”陈老大才不信两人的假心假意。 这件事绝对是他们做的,李翠在陈知舟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 陈老大余光瞥见,心下了然。 “你们两个不得好死,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迟早要遭报应。”陈老大诅咒着二人。 两人无动于衷,这点压根伤不到他们,倒是陈老大被两人毫不在乎的态度刺激到。 “李翠,你个毒妇,活该你是个烂货,也就只有陈知舟这个废物会娶你,不然方圆十里的好人家,哪个愿意让你入他们家。” 陈老大越说越上头,说出的话也口不择言。 “陈知舟,你就是个祸害,害的你娘早死,幸亏死的早,要是她知晓你娶了一个烂货为妻怕是这棺材板都要掀翻了,可惜” 陈老大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了一拳。 李翠的担忧顿时变成了惊愕,她都没反应过来,陈老大就被打了。 他好快。 不对,陈知舟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或许是他在气头上,这才不能用常理来说明。 “陈知舟,你不知道,李翠的滋味”陈老大还没说完,又是一拳。 被打了两拳后,陈老大也反抗起来。 他虽不会武,但身体强健,断不是陈知舟可比拟的。 先前他是让了两拳,这下他不会在让了。 只见他抬起右手要打陈知舟。 “相公!小心。”李翠吓得叫出来。 陈知舟多半躲不过这一拳,她冲过去也来不及。 眼看陈老大一拳要打中他,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在拳头将近时陈知舟握住了陈老大的手,顺势卸了他的力,在轻轻一拧,他发出惨叫。 “啊!” 李翠睁眼,惊讶不已。 她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反而成了陈知舟单方面殴打陈老大。 “松手。疼,疼,疼…”陈老大不曾想他的力气如此之大。 “下次管好你这张嘴。”他淡淡的说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老大当即道歉。 他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不甘,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陈知舟放了手回身。 陈老大趁机,从后揽住他的脖子。 李翠呼吸一滞,连忙劝阻,“陈老大,你冷静点,不要再错上加错了。” “老大!是不是他们两口子欺负你才导致你这样,你告诉娘,娘会为你讨个公道。”陈婆子虽急却也没有上前做点什么,只在原地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二人。 陈老大是什么性子她了解,若非这二人做事不地道,他不会这样。 她恶狠狠的看着二人,快步冲到李翠面前,扬起手就要落下。 陈知舟瞳孔微缩,挣脱束缚要往她那边去。 “老太太,你还没这个资格对我动手动脚。”李翠拦住陈婆子在半空的手,语气不善。 陈家人都是一个德行,做了错事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是别人的错。 “哎哟,打人了,打人了!”陈婆子挣脱她的钳制撒泼打混。 官兵们窃窃私语。 若非亲眼所见,看陈婆子如此倒也会信个七八分。 “你个毒妇,竟然敢打我娘,你就等着被万人骑。” 说着陈老大就要冲过去打李翠,却被陈知舟拖住。 他也不管不顾,仗着自己的蛮力直接和陈知舟打起来。 李翠欲言又止,她看出来了。 陈知舟会武。 每一次都能躲开陈老大的攻击,若说一次两次可称运气,每次都是那就不是了。 她一直当他不会武功,把他护的好好的。 好像她也没问过,主要是看他身材消瘦,给人文弱书生之感,便下意识认为他不会武。 是她先入为主了。 “够了!” 院里一片混乱,看不下去白擎一声怒喝,最后以带走陈老大结束。 第73章 心生欢喜 月光落在地上铺了一层薄光,借着月光,李翠看到陈知舟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对。 “相公,你怎么了?”她有些迟疑。 陈知舟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嘴里。 他眼里充满了血丝,表情凶狠。 不对,他这个状态不正常。 明显是受了刺激才这样。 她原本以为他发泄过后会好些,结果是发了疯。 “哎哟,你们两个天杀的,居然害我儿,我要你们两个好看。”陈婆子见陈老大被带走,心生怨恨。 说着她就拿了扫帚,胡乱往俩人身上打去。 陈知舟丝毫不留情面,拦住陈婆子。 “怎么?做娘的还打不得了吗?”陈婆子蛮横无理。 若非眼前这二人,陈老大怎会被官府抓走。 她不过是想替陈老大教训一下他们出口恶气罢了。 他沉默不开口,直接抢过陈婆子手中的扫帚,当着她得面折断。 “娘,出什么事了?”刘氏这时来。 官府前来抓人时,她在茅厕,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一回来就看到三人在院里吵闹。 “你来的正好,老大被官府抓走了,临走时说是他二人做的。”陈婆子直接把错扣在二人身上。 什么?刘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陈婆子说陈老大被二人打了,怒火中烧。 不过短短几日,二人竟敢做出此等之事,今日敢打兄长,明日便能弑凶。 作为长嫂,理当教训二人。 冲上前两步就要打李翠, 陈知舟红着眼拦住。 “陈知舟,你放开我。”刘氏试图用力甩掉他的手,却被捏的紧紧的。 “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他冷声道。 “你…”看见他猩红的双眼刘氏住了嘴。 明明是被他们欺负惯了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滚!” 似是觉察,他怒吼。 没了陈老大撑腰,婆媳二人不敢对上,只好灰溜溜的回到房里。 “相公…”李翠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娘…”陈知舟看着她的身影模糊。 感受到她身上的母爱,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着她像记忆里的那样轻抚着头顶。 下一秒他就晕了过去。 她一惊,连忙扶着他。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他,陷入沉思。 按原着中,陈知舟后期才会发疯,不会这么提前才是,此事必有蹊跷。 她伸手把脉,这才发现他中毒了。 是一种慢性神经毒药,不知是否有解药,她要想办法找到这些才能救他。 不然日后每发作一次,他的毒就深一分,到时等毒素深入骨髓,他就彻底回天乏术。 这日陈知舟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差点没赶上今日的小测。 等他匆匆赶到,刚好开始小测。 当天小测结果就出来了,陈知舟不出意外拔得头筹。 “陈同砚,恭喜。”王行之抱拳。 “若无诸位同砚相助,怕是难。”他谦虚。 往日无事他就同同砚一同探讨,这才有了这次头筹。 回了家李翠才知道今日他小测。 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今日也算小喜一件,她就请了院里的几人一同来吃。 “翠翠,今日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请我们吃饭?”周琅问着。 虽说住在同一个屋里,但几人是各过各的,很少聚在一起。 “相公今日小测得了头筹,喜事一桩,这才宴请大家。”她解释着。 “师傅,师公这么厉害,我也要向他一样。”小桃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脸上也有几分肉了。 打扮起来可爱喜人。 陈知舟被夸的脸上泛起了几分薄红。 他本不想,奈何李翠坚持便随她去了,看她开心,他也心生欢喜。 他喜欢现在的日子。 “知舟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苏妙燕一脸崇拜。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面对苏妙燕的夸奖,他面无表情。 陈知舟和苏妙燕的互动看的李翠心梗,为了撮合两人她都已经让人住家里了,好像并没有按照她想的方向发展,反而适得其反了,让她不解。 苏妙燕被忽略倒也没说什么,眼神暗淡下来,看的她心忧。 “知舟哥哥,这道菜很好吃,你尝尝。”苏妙燕笑着。 对,就这样子来,这样他就会对你感到心动了。 她请苏妙燕来就是为了促进二人的感情,目前为止苏妙燕做的都很好,就是陈知舟不怎么配合。 好在她也明事理,感情一事强求不来。 陈知舟则是看都不看一眼苏妙燕夹的菜,直接略过。 苏妙燕面露尴尬,她暗中环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便松了一口气儿。 小桃子不解,为什么师傅能容忍苏妙燕给师公夹菜,她不理解,也问了出来,“师傅,苏姐姐给师公夹菜,你不生气吗?”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几人顿时沉默。 陈知舟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要一个解释。 苏妙燕诧异,她怎么没看出来李翠哪里愿意,这小孩子在胡说什么。 周琅也欣喜的看着李翠,等她的答复。 小桃子说的他还真没发现,现在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只要和苏妙燕沾边的,她好像不怎么问,甚至于都不生气。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哪里有,你看错了。”李翠辩解着。 “我刚刚都看到了,师傅,你是不是不喜欢师公啊?”小桃子天真的问道。 李翠满脸尴尬,这个问题她不好答。 碍于她的舔狗人设,她硬着头皮,“怎么可能,我最喜欢的就是相公了,你别瞎说,吃你的饭。” 她夹了一筷子菜给小桃子,试图让她闭嘴。 小桃子笑嘻嘻的,“师傅,我知道了。” 她看的清楚,师傅若是真的喜欢师公,就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他。 师傅这是在嘴硬。 怕将李翠惹生气了,小桃子自觉的闭上了嘴。 周琅不信她的说辞,对她的态度越发关注。 一顿饭下来,苏妙燕为陈知舟夹了许多次菜,她都无动于衷,眼里甚至还有欣慰。 对,他没看错,就是欣慰。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就像是在看别家夫妻一般。 一顿饭下来,让周琅发现了之前从未发现的事情。 也让陈知舟心里有疑惑,更多的则是欢喜。 苏妙燕则是认为李翠是故意的,心里对她的怨恨更深了。 第74章 药酒 “李夫人,近来可好?”诗画面带笑意。 “诗画姑娘,你来了,一切安好,今日就靠你了。”李翠笑着。 陈知舟小测之后,她就闲了几日,算算日子也到了药酒泡好的时日,这便让小桃子去百花楼知会一声。 诗画早就等着为垆这一日,等了许久终于等到。 一早便备好就来了聚香楼。 “夫人哪里话,您一个人都能把聚香楼打理的井井有条,今日我来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两人互相谦虚着。 “卿卿,你今儿来这么早。”白菀刚到就看到二人在门口。 她有几日不曾见过诗画,今日知晓她要来,便早早的就赶了过来。 “要早些,来迟了李夫人怕不是要扣我工钱。”诗画开玩笑。 “诗画姑娘惯会说笑。”李翠笑着也不恼。 “你呀,还是改不了这个性子。”白菀点了一下诗画的额头好笑道。 “好了,就不扰你做事了,我跟卿卿说些体己话,一会儿你派人来便是。”白菀拉着诗画的手道。 李翠点头,离辰时还早,她还需准备准备。 “辰时到!开坛!” 为了今日的活动,李翠特意请了几个喊声大的。 被吸引的路人纷纷围观,再加上前几日的宣传,一时间聚香楼挤满了人。 话音刚落,李翠上了台子,举起手中的木锤,敲了下去。 一坛药酒应声而裂,一股酒香窜进了鼻里。 “掌柜的,你这酒怎与其他酒楼不同?”一男子询问着。 “ 正是如此,这酒是药酒。”她解释着。 什么?药酒?她要做甚?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药酒都是拿来擦拭伤口的,或是有暗疾之人才服用药酒。 “有何用处?”有人问了。 “诸位,这药酒用来喝的,此乃养生酒,少饮热身,久饮强身健体,每人每日最多三两,不宜多饮。” 说完她给了诗画一个眼神。 诗画揭开面纱,接过小桃子为她倒的药酒,一饮而尽。 “诗画!” “诗画姑娘!” …… 当诗画揭开面纱的那一刻,人群沸腾。 诗画意犹未尽,想不到这药酒竟还有如此味道,与她记忆之中大不相同。 “诸位,这药酒入口生甘,细品之下别有一番滋味,今日掌柜特备了二十斤药酒供大家品鉴,就当为我捧个场。”诗画按照说辞笑着道。 起初还在犹豫的几人,听诗画所言,便要了一杯。 一口下去,别有滋味,酒味浓郁,喝下去淡淡的药香在流窜。 “掌柜的,你这酒怎么卖?”有好酒之人问询。 “今日不卖,若是你们告知亲友,请了他们来,今日这酒便送你们喝,每人二两。”诗画替李翠回答。 初时听闻此策她心里担忧,怕李翠亏损。 在听了她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便相信了她。 【诗画所言是真是假?】 【不知,不如试上一试。】 【还有此事,正好许久未曾来聚香楼,今日便在此吃。】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有的回去喊自己的亲友。 要试的人在离开之前都发了一个牌子,回来之后便可以此牌免酒。 回来之后果真如掌柜所言,这药酒一分钱没要。 众人热情更甚,短短一个时辰,二十斤药酒打光。 瞧着要的人多,李翠一咬牙又添了二十斤。 诗画在外面弹琴为聚香楼揽客,时不时的还赏酒给他们。 一天下来,诗画的琴弦都换了几根,四十斤药酒所剩无几,许大壮几人硬生生的瘦了一圈。 连跑堂的许小松都被叫去了后厨帮忙。 好在李翠事先多请了几人,即便是如此,也累的够呛。 陈知舟知晓今日诗画为垆卖酒,特意下了早学过来帮忙。 周琅今日有事没能来,但也让几人乐的清静。 “东家,今日这账怕是计算不清,明日拿与你看。”许小松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好。”她知道几人今日累便答应下来。 “东家,今日我们几人这么累,是不是该有奖赏才对。”许小松眼巴巴得看着李翠。 他可是知道李翠的手艺有多好,许久未吃有些馋。 “ 哦?那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奖赏。”她问。 “东家,我对你的手艺甚是想念,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品尝。”许小松立马开口,嘴角都在流口水。 李翠思考片刻答应。 今日若不是他们怕是她也得去后厨帮忙。 “好,小桃子你待会儿跟我去。” 陈知舟不满的看了一眼许小松,“不行,都忙了一天了,干嘛这么累,不如找个地方随便吃点。” 她看了一眼门外,暮色沉沉,上哪去找吃食,拒绝了。 “相公,无妨,做几个菜又不累。” 陈知舟被拒绝,沉了脸,他的话对她已经不管用了,连这点要求都不随他意。 他下意识的捏紧拳头,想要做些什么。 他看着在旁边的搓着手一脸高兴的许小松,心中的怒气上涌,若不是他,她就不会这样。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佳肴就做好了。 众人纷纷夸赞着她的手艺,然而陈知舟却不以为然。 心中甚至还对几人颇有微词。 看见李翠和他们相谈甚欢,心中陡然生怒,正欲开口,看见她的眼神,蓦地歇了心思。 不对,他不是这么容易动怒之人,为何这几日如此轻易动怒。 似乎出了些问题,这时他想起陈老大那日也是如此。 陈老大虽口无遮拦,却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动怒。 今天又是如此,他心知自己精神不佳,似是有病症。 不能连累她,更不想伤了她。 一顿饭陈知舟满怀心事,回家的路上都不在状态。 从吃饭时李翠就注意了,人多不好询问,现在只剩了他们三人。 “相公~可是有何心事?”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听到。 “相公?”她疑惑不已。 她又喊了几遍,陈知舟依旧没有回,她拔高音调,这才回过神。 “何事?”他一脸冷淡。 “你有心事?”她试探着。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必管我。”他抿唇,甩袖离开。 李翠与小桃子面面相觑,不明缘由。 回了家,陈知舟则是自己睡了书房,她更加不解。 第75章 齐云木 自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直降,连平日不怎么关注他们夫妻关系的白菀都察觉出来。 特意跑去聚香楼询问。 “翠翠,你和陈知舟闹矛盾了?”白菀一脸八卦。 “啊,何出此言?”李翠茫然。 这几日陈知舟奇奇怪怪的,她至今还没弄清楚发生何事。 “昨个,我在一家酒肆看到了他,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白菀道。 昨日她路过,瞧着眼熟,使了巧确定是他。 聚香楼就有酒,他却在酒肆里喝,许是两人闹了矛盾,今日便来看看,顺便劝劝。 到了聚香楼,看李翠一脸忧心,心下了然。 “并未,最近不知发生何事,他与我生疏了些许。”她抿唇道。 她没有多少恋爱经验,摸不清男人的心思。 白菀是有夫之妇,多多少少也有经验。 因此她简单的说了两句。 “与你生疏,可有不和?”白菀询问。 她摇头。 “莫非你与他人走的太近了,他吃味。” 她想了想摇头,她未曾与旁人亲近过,就连周琅她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这几日又忙找药,许是忽略了他。 “既然如此,那说不定是他在外有了旁人。”白菀猜测到。 “不可能,他的秉性我还是知晓,断不会做出此事来。”她扶额。 虽说他现在与苏妙燕感情毫无进展,但在原着中,他可是只有苏妙燕一人。 剧情能改,但不至于连一个人的本性都能改掉,所以说白菀说他在外面找了人,她是不信的。 “好。”白菀无奈。 因白菀一番话,李翠特意观察了几天陈知舟。 他在外面没有人,但是面对她的时候总是疏离的很刻意。 月朗星疏,伴着窗外的虫鸣。 “相公,你为何躲我?”李翠疑惑不解。 闻言陈知舟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 犹豫许久,怕露出端倪,他找了个借口,“有点累。” 原来是这样,她放下心来。 不是什么大事,好好休息便可。 翌日,两人的关系在李翠的关心下有所缓和。 主要是陈知舟怕李翠胡思乱想便与她亲近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距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并不影响聚香楼的生意。 聚香楼越来越火爆。 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与书中不同。 陈知舟也不像那样发疯,没有一处相同。 摆脱了剧情影响就是好啊,日子顺风顺水,甚合她意。 李翠现在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在这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瘦瘦高高得,每次来店里都会点药酒。 时间一久,老头偶未来反倒令人挂念起来。 昨日不知发生何事便没来,今日他来了,闲来无事,她便上前询问。 “老先生,我是掌柜的,我见你日日前来,昨个儿没来,发生了何事?需要帮忙吗?”她笑问。 老头子打量着李翠,喝了一口酒,咂巴嘴,“夫人,老朽想问一个问题。” “先生请便。” “这酒是何人所做?”老先生摸着胡子眼冒精光。 这酒里面加了许多药,有些药他都不知还能如此。 更神奇的是,这药酒还真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自从他偶然之下喝了以后,日日都跑到这里来饮酒,这酒哪里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够饮。 他不知道的是,是李翠怕他喝多伤身,这才对他限量。 刚开始确实是每人三两,皆因药酒不够。 后面泡的多了,便也就不再限制。 好在大家都知道适量饮酒,没有一个人像老先生如此这般,每次都要喝上许多。 他来时清醒,走时晃晃悠悠。 看的她心惊胆战,再加上老人上了年纪,也不适合喝这么多的酒,便不让他们给老先生限量的酒。 “先生有何指教,告诉我也一样。”她虚心请教。 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兴许老先生可以指出其中差漏。 “我就想见制酒之人,想与她讨教一番。”老先生放下酒杯一脸诚恳。 他实在好奇是何人所为,这泡酒之法想了解一二,日后得了空他自己也可泡。 “这酒是我做的,老先生有何指教?”李翠满脸疑惑。 话音刚落老先生激动站起来,握着她的手。 “此话当真?” “当真。” 老先生越看李翠越喜欢,看她面相就知是个心善的,这药酒也说明她在医术这方面得天独厚。 他又问了一些和药酒相关的事,她对答如流,老先生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在李翠再一次的回答完,他拉着她的手满脸认真,“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李翠毫不犹豫的拒绝,“老先生抱歉,我只想好好的经营聚香楼。” 老先生不恼,他这才想起自荐,“瞧我这记性,光说要收你为徒,你却不知我是谁。” “老先生怎么称呼?”她笑着询问。 “我叫齐云木,这让我教别的,我倒也不会,我也就只有这医术还看得过去,因此我想收你为徒,跟着我学医术。”齐云木摸着胡子自信满满。 他不相信李翠听了他的名号后还不愿意。 要知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夫,有许多人想做他的徒弟都做不成。 下一刻他的自信便被击破。 “齐老爷子,恕我不能应,实在是无能为力。”李翠依旧拒绝。 齐云木在书中也提过一句,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他的医术很好,许多王孙贵族都会找他,但他本人的脾气不大好。 没想到眼前这位老者就是他,这与书中描述有很大的出入。 “为何?”齐云木吹胡子瞪眼。 他都已经放下身段亲自开口,却还是被拒绝了,他不明所以。 “我已经有师父了,若是再拜您为师,万万不可。”沉吟片刻,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他。 齐云木叹息,既然有了师父,他也不可强求,只好作罢。 “罢了,罢了,既如此,当我从未提过。”他摆手。 “不敢,日后说不定还需您指教一番。”她笑道。 “哼。”齐云木傲娇的哼了一声。 到底是答应了李翠。 第76章 为爱包楼 “翠翠,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有没有想我?”周琅笑容满面。 他这几日回去处理家中之事,回来就听说陈老大的事,好在解决了。 在这几日,他对李翠的思念愈发严重,这次回来说什么都要追到手。 离家之前他向家里表明会带她回去,是故,处理完事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聚香楼。 李翠无奈,表情严肃,“周公子慎言。” 这次他从家回来之后感觉同之前不大一样,似乎更加放开了些。 “翠翠,凭你我的关系何须慎言,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成?”周琅调笑着。 她正欲言明,陈老大就冲了进来。 “李翠,你没想到,我从官府出来了,我在狱中所受之苦,今日便要你也一一品尝。”老大看到她恶狠狠的说道。 谋害陈知舟不成,反倒被抓进去关了几天,他没造成什么伤害,也就只能关几天。 在狱中他被欺负的可惨,进去之后一顿饱饭都未曾吃过,还要干最脏最累的活。 他可是听狱卒说过,都是得了吩咐才对他这样。 不用想都知道是他们夫妻二人,这一出来他直奔聚香楼,要二人给个说法。 “大哥,是你有害人之心在先,被官府抓去关几日,与我无关,若你不服大可写了诉状告他们,来寻我有何用?”李翠淡淡的说着。 她知道关不了陈老大几日,之所以报官也只是为了防止更恶劣的事情发生,她没奢求能靠此事,就让他一直待在牢里。 “陈老大,不要以为翠翠好欺负,今日若你敢动手,我再亲自送你去见官。”周琅沉着脸威胁。 陈老大盯了一眼他,心有不甘,到底还是怕了,冷哼一声。 “ 李翠,这事没完。” 周琅在,陈老大不敢硬碰硬,带着怒气回身便走。 “周公子,多谢。” 她自己也能解决,比起周琅会更快,但结果相同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翠翠,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真想谢我不如你与陈兄和离,然后跟我。”周琅半开玩笑。 她错愕,现如今她才知晓周琅的心意。 她无意于情爱,一是目前为止她只想保命,二是她要搞事业,不得空。 “周公子,我与相公感情不错,怎会和离,况且周公子一表人才,理应配世家贵女才是,不必与我这个有夫之妇纠缠,传出去有碍公子名声。”李翠冷静的拒绝。 周琅被拒倒没有过于悲伤,只是笑笑。 二人相处时间并不长,换做是他也不会接受,不过自家爹爹倒是教了他一手,这个时候是该用上了。 “翠翠,我不介意,我就心仪你,此生非你不娶。”他直言道。 “周公子,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对我只是一时新鲜罢了,日后你会遇到更为优秀的女子。”她劝着。 她只想苟住自己的命,然后与陈知舟和离,到时再回平家沟去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周公子,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言尽于此,她也没了与他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借口离去。 周琅叹气,追妻之路任重道远,不知何时李翠才能应下。 此事不能急,他得慢慢来。 今日被拒,实乃意料之中,他也只是试上一试,看能否成功。 之后几天周琅连续日日对李翠表白,依旧被拒。 且每次被拒之后,她总是借口有事离去,他心知是托词,却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他就让她变得无事可做。 一大早,聚香楼的门口,围了一堆人。 李翠刚到不了解情况,询问旁边的阿伯。 “大爷,发生何事?”她问的很大声,周围几人也都听得见。 结果阿伯耳背,并未听清。 “啊?” “ 这不是掌柜的吗,你可算来了。”周围有人认出她的身份。 “发生何事?”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她就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聚香楼的生意实在火爆,到了饭点很难有空桌,他们特意赶早前来预定,谁知刚来,就被人拦下,不让他们去订。 问清情况,他们才知被一公子给包下了,因而不允许他们预订。 况且掌柜迟迟不曾露面,他们不确定是真是假,就堵在门口等她来。 “诸位,且听我一言,我尚不知有此事,待我查明会给大家一个说辞。”李翠安抚众人的情绪。 “小松,外面…”她进入聚香楼刚开口,就被打断。 “翠翠,你终于来了,我怕影响你做事便把整个聚香楼包了下来,如此,你可得空与我聊聊。”周琅欣喜的声音传来。 闻言李翠扶额,怪不得有人会包下来,放在他人身上她还会思考用处,周琅的话她大概知晓。 “周公子,何故如此破费,您不必包了整个楼。”她道。 “翠翠,花费不了多少,我的钱迟早是你的,不过早晚而已。”他装作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笑嘻嘻的。 她沉默不语,盯着他满脸不赞同。 “周公子,您这做法颇为不妥,外面还有许多客人等着吃饭,时间久了影响名声。”许小松劝着。 虽说全包了,但做法严重影响了生意,他不大赞同。 “好,既然如此,我包楼上的一个雅间。”周琅思虑半响,到底退让了一步。 她示意小松去放人,看到聚香楼有了人气儿,她的脸上才有了点笑意。 “抱歉,此举是我欠考虑了,万不可与我计较。”他看着李翠的侧脸,依旧美艳。 不知何时他就被她吸引,等到发现时已情根深重,正应了那句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无妨。” 因着客人涌入,两人到了角落,相顾无言,气氛倒也和谐。 周琅盯着她的脸入了神,不自觉的凑近。 白嫩细腻的肌肤近在咫尺,他的喉头不自觉的滑动。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肌肤上,晕出一片薄红。 他的心躁动不安,叫嚣着。 想亲她,想要她。 眼看就要碰到他肖想已久的人,却被一声怒吼制止。 “周琅!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李翠一跳,她回身望去。 陈知舟怒气冲冲地站在两人身后,若是他晚来一步,两人就已经亲上了。 第77章 晕倒 “相公?!”李翠喊出声。 周琅被打断,心情不愉,盯着陈知舟的眼中带着挑衅。 二人对视,同为男人,怎会不知彼意。 “陈兄,如你所见。”周琅无所谓的耸肩。 就陈知舟这个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给李翠带来什么幸福? 在他看来,不如趁早放手,让更适合她的人守着她。 这几日周琅追李翠的事陈知舟有所耳闻,他要准备报名参加科考,一来是没有时间理会,二来他也有试探李翠的意思。 今日闲来无事,便来瞧上一瞧。 谁知他一来就瞧见二人站在一起,更过分的是,就差那么一点周琅就亲上她了。 这周琅不仅不觉羞耻,甚至还挑衅他。 怕火候不够一般,周琅伸手一把拉过李翠的手。 “陈兄,你把翠翠让给我,你看你与她也无甚感情。”周琅满是自信开口,以这几月同住看来,陈知舟对李翠不冷不热,一点不像夫妻,他才有此笃定。 陈知舟握紧拳头,简直欺人太甚。 在周琅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直接冲上去一拳打中他的肚子。 周琅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拉着人的手,趁机陈知舟把李翠拉到身后。 “你!”周琅没想到他这一拳如此之狠,腹内五脏六腑错位般巨痛,这力道压根不似普通人。 陈知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又一拳,接着第三拳时,周琅忍痛拦住反手回击。 “相公,周公子,你们不要打了。”她试图拉架,却没能拉住。 两人不让她靠近,她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互殴。 陈知舟专挑疼的地方打,周琅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逐渐落了下风。 不知怎的,陈知舟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周琅反击的拳头堪堪的落在陈知舟的面前,见人倒地他面上一惊。 他不会把人打死了。 “喂!”他蹲下身查看情况,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李翠一把推开他,把陈知舟抱在怀里。 “相公!”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脸试图喊醒。 周琅想探查陈知舟的情况,李翠挡着不让,他只得蹲下道歉,脸上带着愧疚,“翠翠,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若是有什么事,我会负责的。” 这件事是他不对,若陈知舟有个三长两短他逃不了干系。 李翠闭眼,有些疲惫,“周公子,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还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翠翠,真不是…”话音未落,他就被推到一旁。 被李翠推开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一个老头子推开,周琅一脸怒气。 “你凭什么推我?” 齐木云不言,伸手为陈知舟把脉。 今日这出戏,他瞧着倒是欣喜,只是不曾想,陈知舟身子骨如此之差,没两下就不行了。 “周琅,你不要闹了,我累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李翠淡淡道。 现在她没有心思去和他周旋。 周琅沉默并未离开,她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 “齐老爷子,我相公他如何?”她焦急询问着。 那日她拒绝齐云木之后便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他的身份。 自然也知道他医术高明。 “先找个地方让他躺着,我再仔细为他诊治一番。”齐云木皱眉,陈知舟的症状他不敢妄下结论。 李翠唤来许小松帮忙把陈知舟扶进了后堂休息间。 从齐云木把脉开始,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 他的眉头紧皱,表情凝重。 “如何?”她心急如焚。 先前她为陈知舟把过脉,知晓他中毒,上次毒发才导致他发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毒素攻心,导致昏厥。 “你可知他的病症?”沉默片刻,齐云木松开手询问。 她抿唇,犹豫道,“大概知晓一些,他乃中毒所致。” “ 他不是中毒,他的脉象确实像中毒,实则是一种罕见之症。”齐云木摸着胡子叹气。 如此年轻,就得了此病,造化弄人。 不是中毒? 她愣住,这病她未曾看出来,她的目光乞求的看着齐云木。 既然他能诊出来,那么一定有办法治。 念及此,她开口。 “齐老爷子,还望出手诊治,需要什么药材,我定会寻来,配合先生。” 齐云木傲娇的哼了一声。 先前他让她做他的徒弟,她一口回绝,并未留半分余地。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失去这么一个好苗子,沉吟片刻。 “你若想我出手救他,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齐云木正色道。 先前陈知舟发疯,李翠也欲寻名医前来诊治,奈何一无所获。 她眼下能做的就是尽力的治好他,到时她不怕他再发疯。 “先生请讲。”她行礼。 “不是难事,你只需答应做我的徒弟我便可以救他。”齐云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知舟。 这病治起来需费些时日。 李翠犹豫许久,终究答应了下来。 “弟子李翠今日便拜齐云木为师,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她鞠了一躬。 陈知舟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发疯的越发频繁。 任何一种病,一旦次数增多,便是在耗命。 她并不清楚他的病情,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齐云木。 跟他学医,虽不情愿,但为了陈知舟,思虑再三她还是应下。 “诶,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儿了。”收徒的手段虽不光彩,但他还是欣慰。 李翠在医术方面造诣极高,若是任由她白白浪费这一身天赋,他痛心疾首。 “师父,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李翠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陈知舟心急。 依齐云木所言,她扎了一针在穴位上。 原本紧闭的双眼颤了一下。 有效果! 她稍微用力,针扎得更深。 陈知舟刷的一下睁开眼。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周琅打斗时,猛然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心有疑惑。 “师父,他醒了。”李翠喜极而泣。 依齐云木所言,这只是暂时缓解的法子,若想根治需要一段时日。 可若是放任他继续昏睡,只会加快他神经损伤,只能暂时唤醒他。 齐云木还特地强调,醒了之后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若是再发生一次,就算是神仙转世,也救不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陈知舟闻言转头看向床边的李翠二人,询问着。 “相公,并无大碍,师父说你只是最近过于劳累,因此导致昏厥,睡上几天就没事了。”她抢先一步解释。 陈知舟的病情是个隐患,不能这么早告诉他。 他并未有不适,便也信了。 第78章 威胁 自从收了李翠为徒,齐云木便不再往聚香楼跑,他换了个地方,往李翠家跑。 原因无他,因为泡药酒的地方就在院里,他对药酒颇感兴趣,便爱坐在院里研究。 李翠领悟的很快,跟着他学了几日,已经能瞧出一些的病症,还能举一反三。 乐的齐云木恨不得日日住在她家,奈何院里屋子不够,只得作罢。 有喜便有悲,李翠让他高兴,小桃子就让他生气。 小桃子是李翠的徒弟,她又是他的徒弟,按辈分小桃子就是他的徒孙,秉承着一家人的理念,他在教李翠的同时,也在教小桃子。 比起李翠在医药方面的天赋,小桃子简直就是灾难。 “师祖,昨日你教我的,我做好了你看看。”小桃子拿出昨日的功课放到齐云木前面。 昨日他教的是凝神丸,是所有药中最简单的,只需按照药方配出即可。 今日小桃子做的倒是像模像样,只是不知这功效如何。 想起之前做的,齐云木的手有些颤抖,不大敢尝试。 他拿起药丸又放下,纠结许久。 “师父,这是做的什么?”李翠回来就看到桌上的药丸询问着。 “翠儿,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尝尝小桃子做的凝神丸。”看见她的身影齐云木眼前一亮。 他正愁找不到试药的人,她刚好回来。 “师父,我找你有事要谈,这药丸就先放着。”李翠嘴角抽了抽,她可不敢轻易试毒。 要知道前几次让小桃子配了调理肠胃的药,那功效与泻药无一二。 导致她和齐云木拉了整整三天才好,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尝试小桃子的药。 齐云木庆幸眼下有事,他清了清嗓,“我们去书房。” 书房内。 “师父,你让我找的我已经找到了,但就是还缺几味药,不好找。”她抿唇叹息。 其他药材跑了几天算是凑齐了,可唯独那药引子不好找。 齐云木也知寻找不易,安慰她,“翠儿,这药急不得,有缘自会找到。” “师傅,时间越久我越发担心,相公的病不能拖,他入眠的时间越来越晚,再这样下去怕是…”她不敢想。 陈知舟的病本来就和神经息息相关,若是睡不好他的病情只会加重。 “这是疯病,需长时间诊治,你继续找药,我再研究研究古籍,寻破解之法。”齐云木道。 药引子若找不到,还得另寻他法,就是不知陈知舟能不能撑到那时。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打翻了。 两人对视一眼,停止交谈。 他们就是趁着陈知舟不在家,这才敢光明正大的讨论。 听这声音明显是从门外发出来的。 李翠起身打开门四处观察,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有人,她眼尖的瞧着拐角处有一人,根据他的穿着来断,是陈老大。 她心下了然,随即关了门。 “无事,许是吹了风,师傅不必惊慌。”她解释着。 此时拐角处,陈老大的心狂跳,生怕自己被二人发现,听着交谈并未发现他,心陡然放下。 怪不得,这几日李翠总是鬼鬼祟祟的,原来是陈知舟得了疯病。 上次他们打架的时,他就发现了陈知舟不对劲,当时并未细想,现在想来,那时怕是便有了苗头。 这疯病他不曾听过,忆起那日,猜测这病多半不好治。 接下来他又听二人所言陈知舟不能受激,心中便有了想法。 他们二人如此宝贝陈知舟,他偏不如他们所愿,得了病就该告知他,何必藏着掖着。 身为大哥他觉得他有这个义务告诉陈知舟,不等二人出来他便离开了。 他刚出门,李翠后脚便跟了上来。 一路跟踪竟跟到了通文书院。 看到书院她便猜到了他的意图,趁他不备,她直接掳了他。 她把人带到暗巷,确定四处无人,才放开他。 “李翠,你凭什么绑我,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此等之事,我要报官!”陈老大看清来人叫嚣着。 “你要做甚?”她没有废话,开口询问。 “我闲来无事到书院来看看,与你何干?”陈老大冷哼一声。 李翠二话不说,直接扇了一巴掌,陈老大懵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今日他不打回去,他不姓陈。 他横冲直撞就要打她,却被她躲过,甚至还被她收拾了一顿。 “姑奶奶,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陈老大未料到自己教训人不成,反倒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这说出去让他怎么见人。 此时也顾不得面子,涕泗横流地向她求饶。 “陈老大,我没有那么多心思跟你废话,你告诉我,你今日来这书院的目的究竟为何?”她的一个胳膊压在陈老大的肩膀上,死死的让他跪在地上。 “我只是…我只是过来逛一逛,没有目的。”陈老大试图反抗,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要做的事。 见他不肯说实话,她又是一巴掌上去,这次她并未手下留情。 不一会儿,陈老大就肿成了一个猪头。 “我说。” 啪~ “我说,我是来找…” 啪~ 被打的狠了,陈老大才愿开口,他怕自己再不说,会被李翠活活打死。 李翠看着娇娇弱弱的,下手却狠辣,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 确定他老实了,李翠才放开。 “说。” 陈老大鼻青脸肿,口齿不清,好在说明了目的。 “唔系枣知舟,要告诉他,他有分饼。” 李翠冷笑,果然如此,好在过来了。 “日后此事若是让陈知舟知晓,小心你的狗命。”她眼神阴狠,盯着陈老大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威胁他。 陈老大原本还不甘心,被她骇人的气势吓住,不敢反抗。 “是,是,是,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陈老大唯唯诺诺答应。 得了应允,她拍拍手装作无事发生,返回了通文学院。 来都来了,干脆接陈知舟下学。 “你怎么来了?”陈知舟下学就看到她,诧异不已。 “相公,我来接你回家~”她笑的很甜。 “好,回家。” 他主动的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家。 第79章 断腿 夜晚窗外传来咕咕声。 往日里虽也有虫鸣,却不似今日这般久。 不对,事有蹊跷。 李翠睁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知舟,见他并未被吵醒,便起身查看。 她轻轻走到窗前,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窗外有人。 她装作出门如厕实则绕到了屋后。 果然见一人影蹲在墙角,她立马猜到这人是陈老大,悄然走到人影身后。 “你在做什么?”她开口询问。 陈老大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身看去。 “我就是路过,不想做什么。”连忙辩解着。 那日李翠教训过他之后,他养了几日才把伤养好,那几日他都没敢见人。 他在家里越想越气,不死心的还想要把陈知舟得了疯病的事告知与他。 这便半夜才想着引他出来,结果被发现了。 陈老大虽被发现却丝毫不慌,他并未做出格的事,谅李翠也不敢做什么。 “那你手里是什么?”李翠直勾勾的看着他手里拿的东西询问着。 陈老大下意识的把东西藏在背后,言语含糊。 “没什么,你看错了。” 他如此心虚,她不信他的说辞,直接抢了过来。 借着月光,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说来说去就是想告诉陈知舟他的病情。 “这便是你的目的。”她平静的道。 看来是她给的教训不够深刻,短短几日竟让他再生了这份心思。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他闭嘴。 她把纸张捏成一个团,塞进他的嘴里,怕他出声吵到人,她便把他拖到了茅厕。 一个近二百斤的壮汉在李翠手中如小鸡一般被拎着到了茅厕。 “唔,唔~”陈老大挣扎着不愿。 却被李翠死死的压住。 茅厕的气味并不好闻,加之气温回暖的缘故,还未靠近便是一股恶臭。 陈老大挣扎的更厉害了。 “陈老大,前几日我便警告过你,让你歇了这份心思,看来怕是对你照顾不周。”她笑道。 “唔,唔…唔…”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因这口中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咽声。 她本以为前几日的教训足够让他长教训,又顾忌着陈知舟快要下学,这便手下留情了些。 未曾想他还不死心,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下手重。 这次她二话不说直接废了陈老大的一条腿。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叫喊出声,却被堵住,只能把满肚子的疼痛往下咽。 “你若再有这种想法,到时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住,我便不知晓了。”她浅浅笑着,语气平淡。 陈老大未曾想她下手如此狠毒,不敢以命相搏,流着泪拼命点头。 处理完陈老大后她回身便走。 陈老大一脸恐惧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敢言语。 李翠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如此疯,他不敢冒险。 陈老大被晾在茅厕一整晚,直到早上陈婆子起来才看见他。 立马大喊大叫。 “老大!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陈老大一身污垢,看见陈婆子不由欣喜。 余光瞥见李翠不敢出声。 刘氏闻声而来,见到陈老大如此,心急如焚。 见人到的差不多,李翠施施然出现。 陈老大身子不由抖了一下,生怕被她发现端倪。 “哎哟,儿子你怎么在这里睡了一晚?” 陈婆子不问还好,一问陈老大泪流满面。 昨日他喊了,奈何口中有异物,他们听不见,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掉。 不知怎的他就睡了过去。 “娘,我疼。”陈老大指了指自己的腿。 陈婆子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婆媳二人这才知晓陈老大断了腿。 陈婆子心疼不已,“儿子,你这腿是怎么弄的?” “大哥是不是不小心摔的,怎的如此严重?”李翠适时开口假惺惺的关心。 陈老大看见她便一阵胆寒,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便没了命,只得顺着她的意。 “娘,是我昨晚吃醉了酒 ,没看清对面有东西绊了脚,这才不小心摔断了腿,怕你们担心我就没有喊你们出来,让你担心了。”陈老大说着。 怕陈婆子不信,他又故意张开双手,衣襟上满是污渍。 这是昨晚他弄得,正好证了他的说辞。 瞧上面污秽不堪陈婆子信了。 他还算识趣,不枉费昨日教训一番,李翠在一旁暗暗挑眉。 陈婆子年迈无力扶不住,见李翠在一旁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嘲讽着。 “看着别人在这里忙,也不知道搭把手。” “就是,看着大伯哥也不知道帮一把。”刘氏附和着。 闻言她淡淡一笑,上前帮忙。 陈老大看她越来越近,抖的也越来越厉害,他的腿因此更加疼痛。 “不,不用了,你大嫂扶着我就可以了。”他赶忙拒绝。 谁知道她会不会使什么阴招,他可不敢赌。 “大哥,大嫂一个人怕是扶不动你,还是我和大嫂一起。”她很诚恳。 即使她表面在无害,陈老大还是怕。 “不,不,不,我们可以,你去忙。”陈老大十分抗拒。 刘氏不解,为何陈老大看上去如此害怕李翠。 此事她不好当着几人的面询问,只得等私下里无人才能询问。 “大哥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别到时又磕着碰着,免得他们心疼。”目的达成她见好就收。 别到时把陈老大逼急了,狗急跳墙。 “弟妹说的是,我回去定会好好养着。”陈老大讪讪的笑着。 刘氏和陈婆子二人,艰难的把陈老大扶进了屋。 刘氏找了借口支走陈婆子。 屋里只剩二人时,刘氏犹犹豫豫的开口,“相公,你与那李翠发生何事,为何我瞧着今日你对她似有忌惮。” 陈老大无言,这事他不敢说,李翠真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怕她,我腿痛才想着赶紧走。”他辩解一番。 “可是,若是往常李翠对你如此不敬,你早就教训她了,今日却…”听了陈老大的解释,刘氏半信半疑。 今日给她感觉甚是奇怪,陈老大见李翠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 “行了,问这么多干嘛,还不快去给我做饭,然后去找个大夫来,我这腿还能不能治好。”陈老大冷脸,若再让她胡说八道,怕是他的小命不知何时就丢了。 “好。” 因着陈老大断腿后面养伤安分了许多,李翠也省了不少烦心事。 第80章 密谋 自从上次几人不欢而散后,周琅便回了家。 眼下得知陈知舟要参加比试,便回来了。 算是为了上次的鲁莽赔礼道歉。 这次他回来高调而张扬,用马车拉了几车的东西。 “这些,还有那一个,都搬到那个房间。”周琅指着二人的房间说着。 二人一回来就看到门外堆满了东西,好歹给他们留了一条道,能进屋。 “相公?你可知发生何事?”她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东西,一头雾水。 陈知舟摇头,他也是刚下学回来。 听见动静周琅出来,热情迎道:“你们回来了。” 看到周琅二人神情不大自然。 周琅也知上次发生的事很大程分上有他的一部分责任,但他为了躲避,选择了逃离。 逃避一段时间,心有不安,这才又选择回来向二人赔礼道歉。 “周琅?你回来了。”李翠抿唇。 “这些东西是我的赔礼,上次让陈兄无故昏厥过去,说起来是我不对,还望你们二人见谅。”周琅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二人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 但陈知舟还是冷硬的拒绝,“周公子,我们二人无需这些东西,上次的事早已过去,不必提及。” “陈兄,就算你不接受我的赔礼道歉,那你也得受我一声恭喜才是。”周琅笑道。 李翠听得一脸迷茫,近来并无任何喜事,何来恭喜一说。 下一秒便听周琅解释,“这次殿试听闻陈兄入了名,依陈兄的能力,今年这新科状元怕是非你莫属。” 他早就打听过了,陈知舟拜在了钱明远的门下,钱明远是谁,他可是辅佐过三代太子的人,再加之陈知舟在学院出众的表现,今年这状元不是他的都说不过去。 “相公?周公子所言属实?”李翠诧异的看了一眼陈知舟。 这几日她并没有从他的口中听过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离殿试还有些时日,倒也不急。”陈知舟道。 她这几日忙,他不欲打扰,并未告知。 “陈兄,上次你我二人切磋,我见你功夫不错,殿试之前还有武试,不知陈兄是否参加?”周琅询问。 “文试足以。”他淡淡道。 他欲藏拙,并不想过多的暴露。 “相公,你可以的。”李翠鼓励着他。 入了殿试便离陈知舟考中不远了,原书中他考中了功名后,就开始虐杀她。 想起原书中她的下场,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可不想死得如此凄惨。 陈知舟的治疗得加快进程了,免得到时他发疯。 她沉思间听见周琅的话。 “翠翠,我有话跟你说。”周琅犹豫许久开口。 她正欲开口,余光瞥见苏妙燕朝这边走来。 “知舟哥哥!我听说你入选了殿试,特意来恭喜你。”苏妙燕兴奋不已。 “与你无关。”陈知舟皱眉,这人怎么总是围着他转,烦不胜烦。 苏妙燕还想说什么,他转身已然离去。 “知舟哥哥!”她试图阻止他的离去,却被他回眸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她不敢再上前。 “周公子,这些东西劳烦您受累,想个办法把它处理了。”李翠指着堆积在门口的东西。 这些东西处理起来麻烦,又没地方放,她便让周琅自行解决。 说到底,这事因他而起,自是由他解决。 见她坚持,周琅无奈喊来下人,把东西又搬了回去,只留了一些补品送到了厨房。 “翠翠,这些东西你要再不收,你问我借的钱,我便也不再要了。”周琅以此威胁。 言尽于此,李翠被迫收下。 几人在外的吵闹,被陈婆子听了去。 回到房里,便和陈老大抱怨。 “老大呀,你说说你怎如此不争气,你看看那一个,今日听他们说入选了殿试,也不知是甚。” 陈老大闻言双手紧握,陈知舟这么快就进了殿试,以他的文采,考进前三甲不成问题。 思及此,他咬牙切齿,凭什么如今他要病卧在床,而陈知舟他日便要登堂面圣。 他心有不服,不能如了他的愿。 “娘,这是好事!”陈老大眼睛滴溜一转,脑海中有了法子。 殿试如此重要的一日,断不会因陈知舟一人而改。 若是到了那一日 ,他因自身原因而并未参加,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错过了这一次便需等三年 ,到时他还能不能中,可就不一定了。 陈老大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你这孩子莫不是糊涂了,陈知舟入了殿试,与你而言何来好事一说!”陈婆子看着陈老大一脸不赞同。 她虽不明了殿试的重要,但陈老大没进就是坏事。 她就是见不得陈知舟好。 “娘,这殿试是要面圣的,若是那一日他无故缺考,惹怒圣上,日后若想在考取功名怕是机会渺茫。”陈老大解释。 陈婆子闻言眼睛都亮了,果真如陈老大所言,是好事。 “老大,你可有法子?”陈婆子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拖陈知舟。 “娘,自然是有的。”陈老大阴险一笑。 既然夫妻二人让他如此不好过,他们也别想过。 “相公,娘,你们在说什么?”刘氏一进屋就见二人在密谋心生好奇。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陈婆子拉着刘氏单独去了一旁说话。 听完二人的计策,刘氏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婆媳二人时不时的散布谣言,好让日后对簿公堂有证人。 一时间,对李翠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 李翠整日里忙着酒楼的事,并未知晓,倒是让周琅听了一耳。 周琅怕影响她,选择隐瞒下来,背地里敲打了一番,这才让流言蜚语少了许多。 苏妙燕这几日对陈知舟则是大献殷勤,时时刻刻的黏在他身旁。 连他下学都要去接,惹的同砚好生羡慕。 怕影响了风气,钱明远还特地把他叫去训了一番,属实无辜。 下学后,他毫不留情的怒斥苏妙燕不守规矩,差点骂哭她。 半月时间一晃而逝。 陈知舟一早着了新衣去了通文学院等着同钱明远一同前去。 李翠则是去了聚香楼。 家中人走尽,婆媳二人还特意等了半柱香时间,高高兴兴的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时机,她们可不能放过。 第81章 你可知罪 咚~咚~咚~ 三声鼓落,陈婆子与刘氏跪在门口喊冤。 “大人!草民有冤,还望做主。” 又是连续击鼓。 唐府尹初醒,睡眼朦胧,听闻鼓声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 “张府丞,何人击鼓鸣冤?”唐府尹询问着。 “下官还未来得及查明情况,这便去。”张府丞道。 他也刚刚到,尚不知晓。 张府丞回身便走,半路被叫住。 “等等,我与你同去。” 婆媳二人被衙役带到公堂。 威武~ 唐府尹坐在中央,张府丞在下侧。 唐府尹手中惊堂木重重一拍,发出砰的一声。 跪在堂上的二人一惊,垂着的头更低了。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唐府尹冷声询问。 两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地怔住。 见二人愣神,唐府尹再拍了一次惊堂木。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这次他拔高音量。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陈婆子当堂哭诉。 “草民陈王氏,今要状告我那儿子,儿媳不孝顺,不赡养草民,草民多次商议无果,无奈之下这才舍了脸面,击鼓鸣冤,还请大人为我做主。”陈婆子叩首。 话落,刘氏接上,“府尹大人,家婆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还望大人明鉴。” “竟有此事?”唐府尹挑眉,神情严肃。 在他管辖范围内还有此事发生,若是传到圣上的耳里,怕是会治他一个治理不严的名声。 “他二人现在何处?”唐府尹问。 “回大人,如今在聚香楼。”陈婆子回答。 唐府尹正欲让人唤二人上来,就被身旁的张府丞拉住。 “府尹大人,据我所知,这聚香楼背后有人,若是贸然前去唤人,下官认为此举不妥。” 唐府尹思索再三,“既然如此,那就由府丞你亲自去一趟了,切忌莫要伤了和气。” 领了命,张府丞就往聚香楼去。 刚到门口他就被人拦住,“张府丞,难得一见。” “白夫人,说笑了,下官与您倒是难得一见。”张府丞看向来人,心中苦笑。 若是知晓白菀在,他今个儿就不会来这聚香楼。 “我瞧府丞不像是来吃饭,不知所谓何事?”他身着官服,神色匆忙,她才一问。 “下官奉命前来传人。”他解释着。 “不知何人?”白菀皱眉。 只要不把事闹大了便可。 “李翠。” 闻白菀闻言惊愕,李翠一向本分,怎会… “何故?” “这…”张府丞犹豫不决。 李翠老远就见着白菀同一男子交谈,神色不愉,上前询问。 “菀姐姐,可是遇到了难处?” 白菀到底是沉得住气的,她简单的说了一下,李翠便明了。 “张府丞,我便是李翠,即如此,我便与你去一趟。” “翠翠,若需帮忙,言明就是。”白菀担忧的看着她。 “无妨,我自会解决。”她拍了拍白菀的手安慰着。 临出门,张府丞想起陈知舟,便询问下落。 “陈李氏,你相公现在何处?” 刚才她便觉得奇怪,这婆媳二人何时状告都行,为何偏偏选了今日。 眼下闻言,她便洞察出婆媳二人的目的。 今日乃是殿试,他二人便想借此机会,阻拦陈知舟参加。 一旦失去此次机会,轻则三年之后在考,重则此生与仕途无缘,这一家子的算盘打的可真好。 思及此,她便掏了一锭银子,趁着死角塞给了张府丞。 “张府丞,我相公今日有事,不便上堂,我去也无甚大碍。”她笑着。 张府丞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假装思虑一番,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去不去都是一样,你与本官去便可。” “多谢大人。” 在去往官府的路上,张府丞看在一锭银子面上告知了她情况,也算是让她好做准备。 从见面到现在,两人相处,在他看来李翠并非那婆媳二人所言是不忠不孝之人,到底是人家家事,他不好妄言。 到了堂上,她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身体发颤的二人,无声的勾起嘴角。 张府丞这一来一回就有半个时辰,看二人的情况怕是不止跪了这么些时辰。 看够了热闹,她这才慢慢上前。 “草民李翠,见过大人。” 婆媳二人抬头望去,只见李翠一人,并未见到陈知舟,心下一惊。 “府尹大人,草民还要状告我儿子,还请大人一并传了来。”陈婆子大喊着。 张府丞闻言在唐府尹耳边说道,“大人,下官今日见了白夫人,与李翠交好,怕是得罪不起。” 白菀?唐府尹心里一惊,看了好几眼李翠。 他得罪不起白菀,与之交好的人自然同理。 “大人,家事草民做主亦可,就不劳烦大人费心。”她抢先一步给了唐府尹台阶下。 唐府尹暗中点头,怪不得能与白菀交好,如此审时度势,若非女儿身,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陈婆子怕唐府尹听了进去,立马反驳,“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当家作主,还不去叫陈知舟来。” 话音刚落,惊堂木重重一拍。 “陈王氏,李翠言之有理,本官唤来一人便可。”唐府尹冷脸。 陈婆子不甘心,还欲争辩,被唐府尹一个眼神吓得愣在原地。 “你二人状告李翠不孝,如此便说说。” 陈婆子没能扰了陈知舟殿试,心有不甘,转念一想若能从李翠这里拿到赔偿也算好事一件。 “大人,李翠自从来了州城,便对我不闻不问,连一分钱都不愿给,甚至连我生病都不曾来看望一眼,是为不孝。”陈婆子哭诉着。 “大人,不仅如此,李翠她还经常对家婆非打即骂,连我这个大嫂都听不下去,简直是不堪入耳。”刘氏附和着。 似是要印证刘氏所言,陈婆子突然卷起了裤腿和袖口。 陈婆子露出干扁的胳膊和腿,上面布满了红痕,新旧不一。 “请大人明鉴,这便是李翠虐待草民的证据。” “娘,李翠真是好狠的心,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刘氏哭得满脸通红。 衙役上前查看后确认了是被他人鞭挞所致。 “李翠,你可认罪!” 第82章 计破 公堂上气氛凝重。 “草民无罪。”李翠不卑不亢。 唐府尹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婆媳二人,面无表情,“回大人,草民与家婆早已分家,家丑不可外扬,我与相公并非不孝,当初分了家,家婆怕我们二人图她的家产,因此我们还签了条约,就是防止有一日会出现此事。” 唐府尹盯着婆媳二人询问,“李翠所言,可否属实?” 陈婆子不认,狡辩,“我们虽是分家,但是她一分钱不给我,亦为不孝。” 陈婆子言之有理,唐府尹点头,看着李翠的目光隐有不悦。 “你可有话要辩?” “回大人,并非如此,我好心让他们一家人住到我家,还给她们找了工,谁知他们非但不领情反倒进行偷窃,念在同为一家人的份上,我并未报官,但此事周围街坊人尽皆知,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查。”她实话实说,不带一丝添油加醋。 陈婆子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偷钱,那钱明明就是陈家的,她作为他们的娘,拿几个子儿又如何? “大人,同为一家人,我拿些钱补贴家用何错之有?”陈婆子辩解。 “大人明鉴,自他们入工起,不过半月,便拿了百两银子,试问做何需百两银子?”李翠并不打算惯着她们。 百两不在少数,想他身为府尹,月俸不过十八两,百两近乎他半年俸禄。 “你二人如实招来,这百两究竟做何用处。”唐府尹拿起惊堂木一拍。 “大人,绝无此事,是李氏诬陷。”刘氏咬牙。 当初只是对账,并未把两人抓个现行,后面她趁机去把账本撕了,即使有这件事也成了死无对证。 “哦?” “大人,既然说我与家婆拿了近百两,那么还请弟妹拿出证据,免得到时我跟家婆二人背个偷盗的罪名。”刘氏抹着眼泪痛心疾首。 “言之有理,李翠你若有证据便呈上来。”唐府尹道。 李翠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账本和当初签的条约,一并呈了上去。 “大人请过目,这便是物证。” 果真如她所言,他们早已分家,人家财产各项划分仔细,甚至是连如何赡养也说的一清二楚。 账本上也标得清清楚楚,由此可见,李翠所言非虚。 唐府尹看向陈婆二人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此计不成,刘氏便指着陈婆子身上的伤道,“大人,那些都可以不算,可是李翠她殴打家婆总该是事实,还请大人做主。” 前两件李翠都能拿出证据,可唯独这打人可做不了物证。 “大人,草民正巧会岐黄之术,不知可否让我检查一番。”李翠道。 唐府尹皱眉,沉默良久应了。 婆媳二人丝毫不慌,据她们李翠才学不久,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陈婆子任由她检察,她的手并未碰到,陈婆子就疼得哎哟哎哟的叫。 “ 李翠,你莫不是公报私仇,趁机报复?”刘氏看见陈婆子大叫,指责着。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理会。 “肃静~” 唐府尹嫌刘氏吵闹,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刘氏顿时收声。 陈婆子手上的伤明显作假,这是她的结论。 “回大人,她手上的痕迹是染料,只需打一盆清水便可一辨真假。”她抱拳。 陈婆子眼里惊恐不已,为了怕被看出来,她特意在染料里加了血,掩盖掉染料的味道,一般人都分辨不出才是。 “大人,草民这伤口不得沾水。”陈婆子狡辩阻拦。 若是被发现作假,怕是要挨一顿板子。 这二人各执一词,唐府尹为难。 “大人,依下官之见,不如叫来仵作查验一番。”张府丞道。 片刻后,仵作到了,依着要求上前查验。 “回大人,这伤乃是摔伤,可这另一些伤口,有些奇怪,属下闻着倒像是血腥味,可经验告诉我并不是,还需仔细检查。”仵作思虑片刻回了话。 唐府尹吩咐人端了一盆清水,依李翠所言,清洗一番。 果不其然,是染料。 陈婆子手上的染料起初还能擦得下来,不知是时间久还是颜色太重,擦完之后仍有淡淡的印子留在上面。 可那处并未破皮,依旧鲜红。 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事已至此,案情明了。 “陈王氏,刘氏,你二人可知罪?”唐府尹横眉冷对。 若不是李翠会些岐黄之术,只怕是他也会被这妇人所蒙骗。 “大人饶命。” 二人计谋被破,连声求饶。 干脆趁此时机把他们一家人赶出去,李翠暗想。 只见她抹着眼泪诉道。 “娘,嫂嫂,我好心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你们居然如此狠心对我,哎,既然如此,还烦请你们把住房钱付与我,若是不愿,我只能请大人做主。” 她一个弱女子被这婆媳二人欺负成这样,唐府尹忆起她与白菀的关系,心里有了定论。 惊堂木一响,公堂上寂静无声。 “陈王氏,刘氏,你婆媳二人今日胡搅蛮缠,重打二十板,限你们三日之内搬出李翠家,若三日后,你们还在此居住,那别怪我不客气。”唐府尹冷声道。 “退堂!” 处理完后,他回身便走。 赢了官司李翠心情大好。 婆媳两人一人被打了二十大板,心有怨怼,却不敢声张。 两人颤颤巍巍地互相扶着回家。 陈老大见二人,面色泛白,表情难堪,不由询问。 “ 娘,你没事,今日结果如何?” 陈婆子捂着腰,忍着痛向他哭诉,“老大,败了,本以为板上钉钉,谁知李翠那个贱蹄子早有准备,官府也没能唤陈知舟去,反倒说教我一顿。” 陈老大一听败了,心有不甘。 准备这么多些时日,还是让两人逃过一劫。 “相公,为此我和娘还挨了二十大板。”刘氏愤恨。 陈老大闻言心疼不已,双手紧握,还有他的腿,他势必要让二人付出代价。 “ 娘,你放心,他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自有办法解决。”陈老大安抚着。 “诶。”陈婆子拍了拍陈老大的手,心甚慰。 官府所发生的一切,陈知舟不知晓,此时的他正同钱明远一起入宫参加殿试。 第83章 状元 巍峨的宫殿矗立,朱红的墙面,宫门口重兵把守。 宫门处,两人下车。 “为师只能送你到这,入了宫,务必小心谨慎。”钱明远拍着陈知舟的肩膀语重心长。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他拿了东西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钱明远才背着手缓步入宫。 他跟着宫人入了殿,里面放了桌子,等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之后,公公开口。 “诸位学子,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能来到此处,若想面圣,还需经过最后一道考验,今日你们的成败就在这一纸上,诸位开始。” 学子们奋笔疾书,时至,停笔。 “陈同砚,可有信心?”王行之见他一人,上前攀谈。 “王同砚,无甚把握。”陈知舟摇头,他尚且不知自己的说辞是否能得圣心。 “陈同砚如此谦虚,反倒叫我自行惭愧。”王行之抱拳。 “王同砚何必妄自菲薄?” 两人互相谦虚。 “宣,陈知舟觐见。” 王行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跟在公公的后面他越发冷静。 “草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圣武帝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面无表情。 过了良久。 “起来。” 陈知舟站的挺拔笔直,不似他人诚惶诚恐。 “为何不惧?”圣武帝带着些许威压开口。 “回陛下,草民参加殿试,是为黎民百姓,问心无愧,因而不惧。”他不卑不亢,声音响亮有力。 圣武帝气势一变,面对龙威,他依旧面不改色。 圣武帝暗自点头,“你对减免赋税此事有何见解?” 陈知舟略微思索,“草民以为,分阶而减,根据阶级不同,所实行的免赋也应当不同…” 一刻钟过,他也正好说完。 在他离去之后,圣武帝沉思良久。 …… 回到家中后,陈知舟才知晓殿试时发生何事。 听完前因后果,他第一时间就是关心李翠。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 他心知陈家人打不过她,却依旧担心。 “相公,我无事,今日殿试如何?”比起自己李翠更关心他的仕途。 只要不出意外,以他的能力,考进前三甲不是难事。 “陛下今日询问减免赋税之事, 我所答为按阶减免…” 闻言她诧异,想不到他的抱负如此远大。 只可惜跟错了人,还未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抱负,就被杀了。 “那你今日可曾见到贵人?”她抿唇询问。 她并不知陈知舟是何时遇到那人,根据时间推测,大抵是这段时日,若是已经遇上,她还得做准备才是。 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除了陛下,并无其人贵人。”他摇头不解。 闻言李翠一脸凝重也不再问。 翌日,殿试结果便出来了。 整个州城热闹无比,街道上挤满了人。 前去迎接状元的人差点就被堵在路上。 他们一路敲锣打鼓的到了陈知舟家,身后跟着围观的众人。 刚用过早膳,门外就是一阵敲锣打鼓声。 小桃子喜闹,撒开腿就跑去看。 一打开门就见一群乌泱泱的人站在门口。 她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被吓了一跳,立马关了门。 吴公公看着门打开,又被关上,他只好高声喊着。 “状元爷,咱家是来请你去宫里,面见圣上。” 小桃子连忙跑回去,高兴的手舞足蹈:“师公考中状元了,门外来了好多人嘞。” “相公,我就晓得你能考中。”李翠笑着把人往外推。 陈知舟倒是没有多大感触,依旧平静。 这是他应得的。 受李翠的感染,他面上多少也带些笑意。 他姗姗来迟,吴公公倒也不恼,毕竟新科状元不是他能得罪的,日后还少不了倚仗他。 “状元爷,陛下还在等着。”吴公公放低姿态。 因陈婆等人官司,唐府尹给了三天宽限,陈家人如今还在。 自然也知晓陈知舟考中状元一事。 陈老大听着外面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心生疑虑。 “娘!外面发生何事?”陈老大询问着。 “这…” 陈婆子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告知。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看。”陈老大说着便要挣扎起身。 陈婆子拦住,陈老大如今的腿伤还没好,若是一个不注意再次弄伤,这辈子这条腿恐怕就废了。 “陈知舟考中了状元,外面都是来为他庆贺的。”陈婆子咬牙切齿。 “什么?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他?”陈老大惊愕。 他一直都晓得陈知舟读书好,想着能考中榜眼探花都算不错的了,居然中了状元,是他小瞧了。 “诶,若不是你的腿无法参加,今年的状元便是你的,哪会轮到他。”陈婆子愤恨不平。 陈老大羞愧不已,他自知是比不过陈知舟的,就算今年入选,也不一定能考中。 “就是,相公比陈知舟会的多,今年你没去,他才能捡到状元。”刘氏也附和着陈婆子的话,恭维陈老大。 听的多了,陈老大也就渐渐觉得,今年的状元该是他的。 “娘,夫人,你们听我说,中了状元,陛下会赏赐一座府邸,等到那时我们一家人便搬过去住。”陈老大幻想着日后住在状元府的日子,嘴角的笑都快裂到耳朵根。 …… 从宫里出来,吴公公又拉着陈知舟转了几圈州城,让众人欣赏状元的风姿。 院子里得了消息的几人,一同前去庆贺。 结束了游街,陈知舟回到家顿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一道倩影便扑进他的怀里。 “知舟哥哥!你好厉害呀,考中了状元。”苏妙燕娇滴滴的笑着。 李翠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心蓦地难受了一瞬,她微微皱眉抚了抚胸口,随即笑着掩饰过去。 “陈兄,恭喜。”白擎也来了。 周琅则是别扭的说着恭喜。 陈知舟冷着脸推开苏妙燕,她却黏的更紧了。 白擎、周琅二人对视一眼便离开,把空间留给二人。 “苏妙燕,请自重。”他费了些力气才把苏妙燕扒开。 “为什么?你都拿了我送你的玉佩,难道不就是代表你已经接受我了吗?”她胡搅蛮缠。 现在他是状元,自然能配得上她,她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有了他,自己回到公候府便多了一份胜算。 二人纠缠着,李翠心中不愿面对便也躲开了。 第84章 官配 陈知舟考中状元,李翠为了庆祝,在聚香楼大搞活动,同时推出新菜品。 一时间聚香楼人满为患。 她知晓做事不可张扬,并未邀请朝中之人。 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朝中之人看在陈知舟的份上前来捧场。 陈知舟并未掩饰自己和聚香楼的关系,因此许多达官贵人都想巴结这新科状元。 苏妙燕自是不愿放过任何增进感情的机会,陈知舟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你跟着我作甚?”看着跟在身后的苏妙燕,他皱眉。 “知舟哥哥,人多, 我害怕,你会保护我的。”她故作娇弱。 李翠闻言心里不大舒服,借口有事离去。 明明是她主动把空间留给二人,为何她会这么难受,她不解。 他们感情进展迅速,离她和离也不远了,她应该欣喜才是。 摇摇头她甩掉脑中杂念,转身去做其他事。 苏妙燕余光看见李翠离去,嘴角勾了勾。 她一商女,如何能比得上她公侯家小姐? 若她识相,应当早日与陈知舟和离。 “那人可是新科状元?”公侯指着陈知舟询问着旁边的管家。 “回老爷,正是此人。” 那日状元游街,公侯正在宫中办事,因此并未见过。 昨日他已吩咐将礼物送去,今日无事,便来聚香楼,看一看新科状元。 “他旁边的女子便是他夫人?”公侯问。 管家并未仔细瞧陈知舟身边的女子,闻言,细细打量。 这女子不是那日前来认亲之人嘛,管家心里一紧,回答愈发谨慎。 “并非,许是想攀龙附凤之人。”管家抹黑苏妙燕。 公侯皱眉,素日里他最不喜欢如此,一瞬间对苏妙燕的印象差到极点。 正欲离去,陈知舟同苏妙燕往此处走来,思索一番,他决定攀谈一番。 待二人走近,他才发觉苏妙燕长相有几分熟悉,心中对她有几分莫名之感。 公侯上前两步,陈知舟却转个弯进了房内。 罢了,如此也不强求。 他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不知何故他欲知晓女子身份。 “你去打探一番那女子的出处。”他转头吩咐。 “是。” 管家应下。 …… 在角落的包房,隔着屏风里面的人依旧能掌控一切。 “那就是陈知舟?”声音清贵,似如沐春风。 若非熟悉的人断不会知晓他的本性。 “回三公子,那人便是陈知舟。”在他旁边的一男子回道。 “倒是个人物,只是红颜祸水,不晓得他是否会死在美人手中。”三公子轻笑。 依他所见,苏妙燕是个不安分的,李翠倒是好的,可惜陈知舟似不喜,真真是浪费了她那一副好皮囊。 若李翠遇到他,他定会怜香惜玉。 “看他性子冷淡,约莫不会。”旁边男子认真思索一番后道。 “子言,你倒是会替人说话,他抢了你的状元,你倒也不恼。”三公子笑哼一声。 “是子言才疏学浅,甘拜下风,与之交好还来不及,何来怨言。”赵子言回道。 赵子言,今年榜眼,本是有望成为状元之人,谁知半路杀出个陈知舟,他就成了第二。 三公子笑而不语。 …… 李翠正忙得不可开交,白菀拉着她吐槽。 “翠翠,你倒也放心,那苏姑娘整日的缠着你家相公,你也不吃味。” 她不曾想自己没说话,就由他人替她抱不平。 原书中两人本就是官配,她也不好拆散。 突然有人关心,她有些慌乱无言。 “怎么了,你若不想说,那我便不问。”白菀见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慌了神。 “没事,菀姐姐,我整日里忙着,难免有照顾不到相公的地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他身边陪着也好。”她压着心里的酸涩笑着。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 白菀心疼的抱住她,以表安慰。 身为女子,就是如此无奈,明明是正妻,却还要为丈夫纳妾着想。 如今陈知舟中了状元,日后莺莺燕燕也会多起来。 李翠对陈知舟有多好她一个外人看了都挑不出错,如今她受了委屈,碍于礼数又只能忍着。 “日后,有何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白菀轻声道。 “好。”她一头雾水应下。 几日后,状元府打扫干净,搬过去就可以住了。 陈家人也在期限之前搬了出去。 如今李翠、陈知舟带着小桃子要搬去状元府,周琅自然不会再住在这里,不过他依旧付房钱给李翠。 苏妙燕害怕一人住,便找了驿站住下。 挑了个好日子,李翠搬了家,租的房子她没有退,而是用来当做仓库。 里面她泡了许多药酒,数量太多,搬来搬去的麻烦,她干脆全都留那了。 状元府比之前的屋子大的多,还有花圃,后院还有片桃林。 搬进去时桃花还未凋谢,可以赏花品酒,或是在下面小息片刻。 偌大的府上,全靠她一人打理,属实忙不过来,喊来人伢子挑了几个人。 上次请诗画为垆时招了几个临工,还留了几个下来,她又从里面挑了机灵的补了许小松的位置。 许小松则是成了状元府管家。 主要是许小松她用惯了,在经过她这些时日的教导,倒也有了她的几分影子。 就在这时白擎来了。 “白大人,家中简陋,莫怪。”李翠赔罪。 刚刚搬到状元府,无好茶礼待。 “无妨,我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你们搬了家,我们日后比邻而居,若有难处,寻我便是。”白擎笑道。 她惊讶,她还真不知道邻居是他,刚刚搬来还未打点,倒是她疏忽了,明日定要上门拜访一番。 “白大人,到还真有有一事相求。”她看了一眼院内,需要几个护卫才是。 “何事,但说无妨。” “可有会武的护卫,家中还有孩童,院内都是侍女,若出了事,我于心不安。”她道。 白擎是将军之子,也在朝中担任要职,有渠道能找到会武之人,她也准备问他,他刚好过来。 白擎哈哈一笑,“李娘子,我正是来为你送护卫的,你看中哪个只管挑,他们家世清白,尽管放心。” 李翠道谢,挑了几个顺眼的留了下来。 第85章 丢玉 一早,陈家人就堵在状元府门口闹。 “快放我们进去!”陈老大瘸着腿站在门口大喊。 许小松见几人来势汹汹,知晓是来闹事,拦着不让进。 “你三人可有拜帖?若是没有,便请回。” 三人何时曾听过拜帖,陈婆子与刘氏知晓许小松是李翠的人,不顾颜面大喊。 “是不是李翠那个贱蹄子让你拦着我们的,现在发达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想我当初日日夜夜辛苦劳作,才把陈知舟拉扯大,如今他有出息了,中了状元,就不认我这个娘了。”陈婆子说着就坐在了地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刘氏跪在陈婆子身旁,声泪俱下,“舟哥儿,你就这么狠心,对得起娘吗?” 三人并未压低声音,再加上陈知舟近日风头正盛,观察他的人也多。 一炷香不到,状元府门前就围了许多人。 见三人模样凄惨,句句都在控诉,议论开来。 【听三人所言,这状元竟是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这二人不是先前在聚香楼闹事之人吗】 【那日,他们还打了官司来着。】 【这又是闹的哪出】 …… 三人自顾自的,誓要把两人逼出来。 过了一个时辰,李翠才缓缓的走出来。 三人一见她出现,就立马扑到她的面前。 “李氏,你让我们进去。”陈婆子从地上爬起来,说着就要冲到面前。 被门口侍卫拦住,陈婆子火冒三丈,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不过是想进去看一看,你凭什么拦着我?” “弟妹,如今我们无家可归,这便来投奔你来了,你看你们住这偌大的院子,多我们几个也不多,就让我们住进去。”刘氏劝着。 李翠心里冷笑,这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倒是好。 “这宅子是当今圣上赐给相公的,若让不相干的人住了进来,到时被圣上知晓,治了我的罪,我找谁说理去?”她毫不退让,拿圣上吓唬他们。 “这,你不说我不说圣上哪能知晓。”陈婆子犹豫,依旧不肯放弃。 “我可不敢违背圣上的意思,更何况,你二人有偷窃之癖,若是哪日把状元府的东西偷了去卖,到时候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我可不敢冒如此风险。”见陈婆子不依不饶,李翠直接戳破。 陈婆子与刘氏羞愧难当,他们二人确实有此种想法,那从状元府里出来的东西肯定比外面好,再拿一些去卖,这包里自然就鼓了。 陈老大正欲开口,被李翠堵住。 “还有你,身为长兄,却因嫉妒想要谋财害命,若非相公命大,今日能不能考中状元还难一说。” 此话一出,纷纷哗然。 【先前我曾听闻过此事,还当说笑,竟是真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陈家老大属实愚蠢】 【这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 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指责,陈老大愤怒的胀红了脸。 乘胜追击,李翠拔高声音,声泪俱下,“你们三人如此行事,我难以忍受,说什么我都不愿再与你们住一起。” “状元夫人,我们支持你,不能让这三人进去。” “就是,就是。” “若换了我,何必与他们浪费口舌,直接喊人乱棍打走。” …… 周围的人没有一人肯帮陈婆子他们说话,甚至都支持李翠的决定,更甚者还想帮她驱赶他们。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批烂菜叶在陈婆子的身上。 陈婆子活了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当即气得背过了气。 陈老大与刘氏敌不过,又怕陈婆子出事,灰溜溜的扶着陈婆子离去。 把三人赶走,李翠心情大好。 有了这一出,这三人只怕也不敢在来,若再来直接打走。 离开状元府后,三人又只好回到先前住的破烂小客栈。 请了郎中看陈婆子,气急攻心这才昏厥。 陈婆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陈老大越想越气。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决心要报复陈知舟。 刘氏留在客栈照顾陈婆子,陈老大则是瘸着腿出门去找人了。 陈老大思来想去,还是找上了虎哥。 虎哥见是陈老大,甩脸,不作搭理。 陈老大赔笑,“虎哥,我来找你还是为了那件事,只要你肯帮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虎哥冷笑连连,那人身后有人,动动嘴皮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可不敢。 “来人给我把他打出去。”虎哥指着陈老大说道。 陈老大就这么被赶了出去。 他现在除了找虎哥之外,没有别人可以找。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还不行就一直找到他答应为止。 陈老大不死心的,又去了几次,实在是把虎哥惹的不耐烦了,给他指了条路。 陈老大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陈知舟刚出书院,迎面被一男子撞到,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 不对,他明显感觉到少了东西。 陈知舟检查一番,是苏妙燕的玉佩丢了。 前几日苏妙燕托人给他传信,问他要回玉佩,他找到准备让人带回去,托的人却不见了,他便只好自己还。 一连几日都不得空,今日忙完准备归还,结果被人偷了去。 陈知舟立即追了上去,跟着贼人来到了一处密林。 他察觉不对,回身便想离开,却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陈知舟?”首领上下打量着。 看他这一副瘦弱的模样,无需出动这么多人。 陈知舟一言不发,身姿挺拔。 “是他!他就是陈知舟。”就在这时,陈老大激动的声音传来。 陈老大想亲眼看着陈知舟被废,因此他便在这里。 陈知舟的眼里闪过一丝讶然,想不到陈老大贼心不死,依旧想对他出手。 “哼,陈知舟啊陈知舟,你也有今天,把你废了,看你还怎么嚣张。”陈老大得意不已。 想到日后陈知舟就是一个废人,他所遭受的痛苦,陈知舟也能尝到,心中痛快不已。 “废话少说,来。”陈知舟抬眼淡淡看了一圈,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语气漫不经心。 第86章 陈老大之死 首领打了一个手势,几人一拥而上。 陈知舟下手也不客气,直接废了几个冲在最前的人。 看到自己手下损伤,首领略微有些胆颤,更多的是愤怒。 首领提起刀就要砍陈知舟,陈老大吓懵了。 他只是让首领给陈知舟个教训,并非要他的命。 “大哥!手下留情,我只是让你教训一下,没让你杀人。”陈老大上前阻止首领,看着眼前寒光凛冽的刀身,他咽着口水。 陈知舟诧异,他侧身一躲,勉强躲过。 如此惊险的一幕,陈老大的魂都要吓飞了,他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别杀我。啊!” 混乱中,陈老大不知怎的就走到两人的旁边,刀次次擦肩而过。 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陈老大不敢动弹。 生怕刀剑无眼伤了。 几招后,首领这才发觉不敌,正欲撤退,却又不甘,犹豫间,被陈知舟三两下制服。 “好汉饶命,我也是听了他人的命,放我一马,来日并报答。”首领讨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还活着,啥话都好说,他也是被迫才改了这行,好不容易混了上来,刚接了一单,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只要这次活下来,他绝对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滚。” 陈知舟也没到滥杀无辜的地步,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是不明理之人。 首领带着手下立马跑了。 陈老大见状哪还有刚开始的嚣张气焰,嚅嗫了两声,“知舟啊,你不要和大哥计较,大哥也是嫉妒你才”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得一声惨叫。 “啊!” 树林的飞禽被这叫喊惊得乱飞。 “大哥还真是为我着想,我劝你一句,还是少来招惹我为妙。”陈知舟用力的捏着他的手腕,脚却毫不客气的踹到他刚刚好一些的腿上。 双重疼痛让陈老大忍不住的叫出声。 \\\"放开。\\\"他敌不过陈知舟,皱着眉挣扎。 看他涕泗横流,陈知舟放开,回身离去,留陈老大独自一人躺在地上。 看着陈知舟离去的背影,陈老大心里的怨恨更多了。 这次是他大意了,没想到陈知舟居然会武,他要重新仔细筹谋一番。 陈老大半天才起身,刚走没几步,就被折回的首领带着手下拿着棒子打了一顿。 陈老大瘸着腿,再加上那一身肥膘让他逃不了,只能任由他们撒气。 “我们老大说了。日后你要是再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呸,晦气。” 说完一群人扬长离去。 又是缓了半天,陈老大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此时他的五脏六腑疼痛不已,他并未当回事儿。 途中他又遇艰险,路中不知何故,出现一青蛇。 陈老大平生最怕蛇,眼下看见紧张不已,他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却还是惊动了它。 忍着身上的疼痛,陈老大连忙跑到旁边的林子,蛇在身后紧追不舍。 青蛇追的越来越近,他的后背起了一身冷汗。 必须想办法避开它,陈老大四处观察有无藏身之地。 不留神被脚下一凸起的树根挡住了他的步伐,他身体倾倒,朝着坡崖滚了下去。 陈老大拼命的想要抓住沿路的树根保命,奈何撑不住,天旋地转,嗵地撞到了崖下凸出的岩石上。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昏迷。 他直直的掉进了河水,溅出浪花。 正在下游浆洗衣物的妇女闲聊着。 “隔壁那媳妇性情泼辣,把她那家婆治的服服贴贴,若是你我当初也有这秉性,今日也不会受老婆子的欺辱。”黄衣服的女子撇嘴。 “莫要如此,要不是他家穷,哪里会甘愿娶此女,日后莫要让人抓了话柄,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粗布女子笑道。 “是,是,是,还是姐姐心疼我,日后生了儿子,定要拜你为干娘。”黄衣女子叹气。 粗布女子浆洗好准备离去,站起来就瞧见远处有一黑布,不晓得何物。 “妹妹,你看那是何物?” 黄衣服的女子闻言起身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离的近了才瞧出是个人,两人找了杆子费力的拖上了岸。 粗布女子伸手探息,见人没了气息,吓得白了脸。 黄衣服见她脸色有变,害怕询问,“姐姐,他,他怎么了?” “死了。”粗布女子咽口水。 她们两人何时见过此等状况,吓的连浆洗的衣服也没拿,匆匆跑了回去。 见二人惊慌失措,村里拦着询问,知道死了人,连忙跑去报了官。 陈婆子醒来不见陈老大,心里慌的不行,连忙喊刘氏去寻。 刘氏在州城无权无势又不识人,这偌大的州城让她如何寻找。 即便如此她也还是不敢反抗陈婆子的命令,咬牙去寻找。 一连几日,刘氏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回去还要找借口复命,陈婆子这心越来越慌,这一日不见着人,她心里一日不得安心。 又过了几日,她们寻人不得,便报了官。 这日,聚香楼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吃饭不给银钱,偏偏要拿玉佩来当。 管事老莫做不了主,便请示了李翠。 李翠见玉佩眼熟,仔细观察。 这分明是苏妙燕的东西,后来她给了陈知舟,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里惊疑不定,思索一番,吩咐了几句,老莫留下玉佩就出去了。 二狗美滋滋的吃着,这聚香楼的东西真好吃,以前路过时就想吃,奈何没机会,现在可以吃了,他要吃饱喝足。 二狗满意的咂嘴,坐了一会儿,又吃了一些酒,才带着几分微醺晃晃悠悠的离开。 老莫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跟在二狗的身后。 二狗是被一盆水泼醒的,原本还有些醉意,见眼前几人,吓的酒醒了。 “你们是谁?”二狗茫然。 老莫拿出手中的玉佩,询问,“你从哪里来的?” 二狗眼神闪烁,随口便答,“路上捡的。”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就抵在他脖子上,二狗颤抖。 “几位大哥,有话好说。” 老莫不欲废话,冷脸,“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剁碎了喂狗。” 二狗当场被吓尿,“各位大哥,别杀我,我说。” 果然和李翠说的一样,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第87章 状告 沉默了半晌李翠才开口,“如何?” 老莫将从二狗那里得知的消息告知。 陈老大买凶欲杀了陈知舟,结果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二狗只是负责把陈知舟引过去,从他身上偷了东西。 他见玉佩是好东西,便起了心思,在几人打起来的时候,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目睹了全过程。 见首领落败不敢回,便躲了几日,后来听说他们换了地方,这才敢出来潇洒。 二狗一直馋着聚香楼的饭菜,身上又拿不出什么东西,只好打起来玉佩的主意。 他去了当铺,人家见成色好,又瞧他一身破烂,死命压价,他虽不曾读书却也不傻,没有当。 正巧这时路过聚香楼,便咬牙拿了玉佩当。 李翠这才得到了这玉佩。 “看紧了,别让他跑了。”她沉思片刻。 听二狗所言,陈老大被陈知舟打了一顿,又被首领打了一顿,怕是不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利陈知舟,她要早做防范才是。 刚得到玉佩第三天,她得到了陈老大死了的消息。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让她心情复杂。 那日听二狗说完,她就直觉不妙,不曾想陈老大死了,虽然全是他自食恶果。 陈婆子知晓陈老大的死讯晕了过去,她那么宝贝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等她再次醒来,就是刘氏一身孝衣跪在床前,不晓得的还以为是陈婆子没了。 “你穿的是什么东西,给我换了。”陈婆子见刘氏一身孝衣,不由地生怒。 刘氏抿唇不语,陈老大没了,眼下就婆媳二人相依为命,陈婆子明显不能接受。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官府找到了陈老大,还特意让人来寻,陈婆子怀着满心欢喜前往,结果得到的是一具尸体。 打击太大,陈婆子不愿相信,在官府再次晕了过去,刘氏便找人把她抬回了客栈。 \\\"娘,他没了。”刘氏双眼猩红。 陈婆子死活不信,非要去找陈老大,被刘氏死死拦住,出去不了,陈婆子便要寻死觅活的。 刘氏无法,只得放任陈婆子外出,但她又怕陈婆子当真随老大去了,紧跟其身后。 热闹的街道间,陈婆子蓬头垢面,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她儿子,他人只当她得了疯病不耐烦的挥开她。 刘氏跟在身后心疼不已。 “我找不到豆子了,我的豆子在哪里呢?豆子,你快回来,娘不打你了,你回来。”陈婆子嘴里喃喃自语。 豆子是陈老大的乳名,有一次陈老大不听话,把陈婆子气的急了便打了他一顿。 素日里,陈老大是被宠着的,何时受过这种苦,当即选择了离家出去,陈婆子找了一晚上,最后在草垛里才找到他。 陈婆子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打过陈老大。 “娘。我们回去。”刘氏哭着劝道。 陈婆子现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去,任由怎么劝说都不听。 “娘,老大已经没了。” 陈婆子还欲往前走,刘氏也有怨言,不顾她的心情喊了出来。 “不可能,你乱说,豆子没死,他还活着。” 刘氏深吸一口气,迟早是要面对这个事实的,干脆直接一些还省事。 “他死了。” 话音刚落,刘氏就被陈婆子打了一巴掌。 “叫你乱说,让你咒你夫君,我今天我要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陈婆子全然不顾周围众人的目光对着刘氏拳打脚踢。 刘氏默默地忍受着不反抗。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纷纷劝阻,却被陈婆子打了回去。 不到一会,这条街就被堵的水泄不通。 毫无他法,惊动了官府派兵欲将二人分开。 官兵到时,陈婆子还在对刘氏破口大骂着。 陈知舟刚好路过转角被陈婆子瞧见。 他春风得意,陈老大现在可是躺在那了,她不服气。 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她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没了。 上次陈老大被抓进去就是因为陈知舟,估计他的死这次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陈婆子也不闹了,她要让陈知舟偿命。 回到家陈婆子就忍不住了,她带着刘氏,抱着陈老大的灵位就去了官服状告陈知舟。 鸣冤鼓又被敲响,唐府尹人带了上来。 见又是二人,唐府尹皱眉。 上次诬告,这次又是出什么事了。 “堂下何人?所谓何事?”唐府尹冷声询问。 “回大人,民妇要状告当今新科状元陈知舟,他故意杀害我儿陈老大,还请大人为我做主。”陈婆子哭的声泪俱下。 唐府尹原本还不屑一顾,乍一听陈知舟三字打起了精神。 和状元有关,他这府尹做不了主,还得请了监察司来,再由大理寺在一旁共同审问才是。 “你且将你冤情细细道来,待我定夺一番。”唐府尹不敢大意,沉思片刻询问道。 婆媳两人我一言你一语把罪名扣在了陈知舟的头上,待两人离去,唐府尹不敢隐瞒,禀了圣上。 当今状元可是由圣武帝亲自挑选而来,再加上他是钱老先生的弟子,此事他一个府尹不敢妄下决断,需禀明圣上才好查下去。 此事兹事体大,圣武帝派大理寺调查,监察司旁听,唐府尹主审此案。 消息一出,满朝文野震惊。 新科状元还未上任,便牵扯进了人命案,不管是否背后有人操控,都不得掉以轻心,因而圣武帝派人共同监察。 翌日,三堂会审。 “堂下几人可是陈王氏,陈刘氏,陈李氏,陈知舟?”唐府尹询问堂下的几人。 “正是。” 唐府尹看了一眼旁边的二人,几人对视点头。 “昨日,你二人状告当今新科状元谋害陈老大,是否有此事?”唐府尹拍了一下惊堂木。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婆子,迫不及待的承认,“回大人,正有此事。” 陈知舟诧异,他现在才知晓陈老大死了,他就说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陈老大的影子,原来如此。 惊讶片刻之后,他又恢复冷淡的模样。 李翠一惊,她就说这婆媳二人在陈老大死讯后无甚动静,原来在这等着她。 陈婆子余光瞥见陈知舟的神情,心里怨恨更深。 “陈知舟,陈王氏所言,可有辩解?” “回大人,此时与我并无干系,还望大人明察。”陈知舟抱拳,身姿挺拔,毫不做伪。 第88章 流放 “你狡辩”,陈婆子当即尖声反驳。 陈知舟最是巧言令色之人,他的话陈婆子半句都不会信。 “大人,他这人惯会说谎,切莫被蒙骗了心。”陈婆子恶狠狠的看着他。 刘氏则是抱着陈老大的灵牌,在一旁低声啜泣。 “大人,民女有一言。”李翠开口。 “允。” 盯着陈婆子瞧了片刻,她笑了。 “老太太,你如此信誓旦旦,不知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我相公杀了陈老大,你若拿不出,便是信口雌黄。” 陈婆子被李翠一怼,气差点没顺过来,缓了两口,怒意十足。 “上次不知何故,你夫妻二人硬是抓了我儿,害的他关了几天,上回问你们讨要钱财,你们不应,还非要打官司把我们赶出府,我儿气不过便找你们算账,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不是你二人,那又是谁。” 陈婆子说的有理有据,要不是李翠知晓原委,还真被唬了去。 报官抓他,是因他想告诉陈知舟病情,又嫉妒陈知舟,意图谋害。 赶出府明明是他们自作自受才会如此下场。 这最后一次,便是陈老大意图买凶杀人,许是老天有眼,他自食其果。 这每一桩每一件与陈知舟有甚关系? 她笑了,陈婆子不明所以。 “空口白话,我也会说,倒是我相信诸位大人断不是凭几句话就能办案的。” 她轻斜一眼。 “大人,民妇倒是能证明我家相公的清白。” 陈知舟挑眉,她不是也是今日才知晓,她是如何寻来的证据? 莫非此事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亦或是说陈老大的死与她有关? 他垂眸沉思。 陈婆子坚信陈老大是陈知舟害死的,压根儿不信李翠能拿出什么证据,一脸无畏。 “带上来。”唐府尹出声。 一盏茶后,二狗被带了上来。 “草民二狗,叩见大人。”二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唐府尹询问,“二狗,状元谋杀兄弟一案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不知状元是何人?”二狗一头雾水,他并不知晓状元是谁。 “二狗,这便是当今状元。”李翠冷淡。 二狗这才敢看,现如今他才晓得,他们要对付的人是状元,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若是早告诉他们这是当今状元,打死他们也不会对状元下手。 现如今后悔也晚了。 “状元饶命啊,不关我事,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让我把你引去的。”二狗不停向陈知舟求饶。 那日他亲眼所见,陈知舟一人就能收拾掉他们,眼下还这么多人盯着他,他不敢说谎。 “二狗,把你所知道的细细道来。”唐府尹拍着惊堂木。 二狗结结巴巴的把事情已经说了出来,陈老大买凶杀人未成功,反倒被那些人暴打了一顿,后面的事他便不知晓了。 “不可能,你们绝对是串通好的,我不信我儿能做出这样的事。”陈婆子不敢相信,站起来指责。 “你若不信,你大可去问那些地痞,他们都晓得,陈老大想买凶杀人,结果他们没人敢做,最后是虎哥牵的线,这才找了老大。”二狗如实说。 虎哥,唐府尹知晓此人,这州城总归是有些地痞,要说印象深的只有虎哥,他在这片混迹的久,人脉也多。 唐府尹使了个眼色。 一炷香后虎哥被带了上来。 “前些日子,陈老大可有找你牵过线,做些杀人的买当?”唐府尹询问。 “回大人,确有此事,小的不敢欺瞒,他说要让我再教训陈知舟,我知晓他是状元,不敢动手,一口回绝,奈何他一直求我,这才给他牵了线。”虎哥一五一十的回答。 事已至此,案情明了,陈老大欲买凶杀人,最后自食其果。 唐府尹与监察司,大理寺商议过后,宣布了结果。 “陈老大买凶杀人,后自食其果,与陈知舟并无关系,陈王氏,陈刘氏可以异议?” “民妇有异,这二人分明是同他夫妻二人串通一气,大人莫要偏听了他们的一面之词。”陈婆子死活要把这个罪名扣在陈知舟的头上。 “大人,可否告知陈老大因何而死?”李翠问。 “陈老大,身上多处骨折,后因落入水中,溺水而亡。”仵作在一旁回话。 “在何处被发现?” “郊外一村子。” …… 询问多处细节后,李翠嘲讽。 “老太太,陈老大失足落水,还是在郊外发现,难不成我相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把他绑了去?” “再者,这二人我相公并不认识,如何与他们共谋?若有这闲情逸致,如何考中状元?” 事到如今,清晰明了,陈婆子在想说出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府尹同监察司不禁暗想,这妇人好厉害的一张嘴,把他们不好说的话都说了,倒是方便了些。 “大人,这二人虽说是一家人,但是他们几次三番想要诬告我相公,还请几位大人讨一个公道。”李翠抿唇。 趁此机会一并解决,免得日后再生事端,闹得人心烦。 三位大人对视一眼,商量一番。 “按照朝廷律法,陈王氏,陈刘氏图谋害当今状元,多次诬告陷害,二十大板后杖毙。”唐府尹宣布处置结果。 婆媳闻言,顿时软了身子。 “求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呐!” 两人趴在地上哭求着。 陈知舟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这二人并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顶多是烦了些,再怎么说陈婆子也养了他,现在要看着他二人死在面前,有些余心不忍。 李翠自是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不忍。 二人落得如此下场,皆咎由自取,如此对待女子,未免过于残暴,若是因此在陈知舟心里留下了影子,得不偿失。 不行,她必须把一切可能扼杀。 “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 “大人!” 二人会错了意,最后陈知舟开口。 “大人,陈王氏虽是后母,对我却有养育之恩,我也不曾有何差池,这杖毙太重。” 三位大人商议,不一会,监察司出声道。 “念你二人皆为妇人,并非主谋,加之状元求情,你二人便流放到北宁,此生不得回州城。” 北宁是寒地,常年低温,大都是流放之人。 第89章 绑架 婆媳二人被押离州城,李翠还特意跑到城墙去看,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天边,她才回去。 没了极品亲戚刺激,陈知舟也就不会像书里被这些亲戚刺激黑化了。 目前算是解决了一个隐患,影响他的因素还多着,不过她相信会越来越好。 家里的事情解决了,该考虑陈知舟跟苏妙燕的事情,玉佩还在她这,得还了才行。 想是这么想,她却又因聚春楼的事耽搁了。 源于聚香楼,几人闲暇时闲谈。 刘飞和柳青二人乃同门师兄弟,她也是才知晓,怪不得这二人做饭方式大差不差。 当初这二人学之时,厨艺精湛,比不少老厨都好。 在知晓二人皆出自一人,便对他们的师父起了兴趣。 打听一番后,她便找了个日子前去拜访。 她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巷子里找到了地方。 路宇看着眼前女子,心生疑惑。 “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你是路宇?我是聚香楼掌柜,久闻大名,特来拜访。”李翠晃了晃手中的烧酒。 路宇年过四十,因常年在厨房烟熏炽烤,整个人看上去倒比寻常年岁大了许多。 “进来。”路宇转身。 她跟在身后,打量着这个院子。 院内摆放简洁,随处可见新鲜食材,还有一大灶台,上面堆满了肉。 “路师傅,可是要宴请宾客?”她询问。 “你是如何知晓?”路宇顿住脚步,这姑娘观察力倒是不错。 “这鱼若今日不吃,便不会杀,还有那菜也不会摘,院子里又摆了桌椅,想必一会儿便有客来访。”她解释一番。 不错,他对李翠颇为欣赏。 两人闲谈了一会,路宇知晓知刘飞,柳青在她酒楼。 二人闲暇时也会回来看看,自然也提起过李翠,还不等他去找,她倒先行上门来了。 路宇对她做饭的方法好奇许多,唤了她一起做饭。 不一会,路宇的客人陆续到场,两人配合默契。 等客人都离开了,路宇摸着胡子,“李丫头,说,你绝对不是拜访这么简单。” 她讪讪一笑,“还是路师傅聪明,我来就是想请你去聚香楼做厨。” 路宇猜到她的目的,一直等她说出来。 沉思片刻,他婉言拒绝,“李丫头,我意不在此,闲时教他们便好。” 李翠还想再劝,路宇抢在她前面,“李丫头,你我也算有缘,你若是再劝我去,我可要生气了。” 话已至此,若是再劝,反倒适得其反,她也不在劝。 临走时,路宇叫住了她。 “李丫头,日后一月,你若天天来此,我便将家中祖传菜谱传授与你。” 祖传菜谱!她眼前一亮,聚春楼看似火爆,也只是吃个新鲜劲,待此时一过,便会落入深渊,到时再想补救的法子,为时晚矣。 眼下若是能得路家菜谱,也不失一件幸事。 “路师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会做到,到时还请备好菜谱。”她盈盈一笑。 辞别路宇,她兴高采烈的回了府。 陈知舟正在忧心职位一事,考上状元多半会被封个修篆,运气好倒还能得个知府,对于他而言行进太慢,他必须想法子。 可他在朝中毫无根基,却又急不得。 “相公,何事愁眉不展?”李翠一进来就看见他愁眉苦脸问询。 “无妨。” 他不说,她也不再问。 她从怀中掏出玉佩,放在他手里。 “相公,这玉佩可是你的?” 这玉佩不是那日被偷了吗?怎么会在她那里? 莫非那日指使偷盗之人并不是陈老大? 他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懂的情绪。 此事若她是幕后,那她为何现在拿出这玉佩? “玉佩你从何而来?” 她也不瞒着,“是从二狗那儿拿的,唐府尹托人给我的。” 这话她说的没错,那日要证据,她把这玉佩交了上去,用完了之后,唐府尹又还了她。 这几日忙着,今日得空想起这事。 苏妙燕的玉佩她留着没用,还不如还给他,毕竟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日后若是在她这里发现,纵使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陈知舟将信将疑的收了玉佩没说什么。 几日后。 陈知舟得了苏妙燕的消息,去还玉佩,他刚刚走到,还未见到人,就看到几个人抬了东西往外走。 也不知抬了何物,那里面还在挣扎。 “放开我,你们是何人?”苏妙燕被麻布罩着看不清是谁,企图通过喊叫的方式让人救她。 苏妙燕声音大,惊动了周围的人,有人犹豫不已,还是有人挺身而出。 “你们里面是何物?”一女子询问。 她离的近,似乎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不敢确实。 苏妙燕听见有人,大喊,“救命,救救我!” 领头那人使了个眼色,手下加快了脚步。 “诸位,我们也是别无他法,小姐性子大,让老爷夫人担心,我们请了多次都不回家,实在是别无他法了,才出此下策。”大胡子陪笑。 他们明明是趁着苏妙燕晕过去才套起来,这才刚刚出门就醒了过来,属实没料到。 闻言苏妙燕挣扎的更厉害了,听他所言,便知晓是公侯家的人。 公侯夫人前几日假惺惺邀请她去,然后又将她羞辱一番,若非她无权无势,她也不会任由公候夫人欺辱。 “才不是,他们在说谎,他们明明是夫人派来杀我灭口,不就是因为怕我回去吗?”苏妙燕此时也顾不得遮羞,高声喊了出来。 既然他们是为此而来,只要把这事闹大,到时候他们也不好收场。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前几日撞到了头,脑子有些糊涂,就才说疯话。”大胡子叹气,似乎操碎了心。 大胡子说的话有理有据,苏妙燕说的反倒让人糊里糊涂,相比之下,众人更加相信大胡子所言。 “我才不是,不就是怕我回家抢了她女儿的风头吗?她…”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晕。 大胡子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们人多势众,即便有问题,众人也不敢冒然相救,只能让苏妙燕自求多福。 陈知舟则是悄悄的跟在了几人的身后。 第90章 救下 按照计划几人把苏妙燕带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 外面破败不堪,几人警惕的看着周围。 随后敲响了门。 “谁啊?”屋内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是我。”大胡子压低声音回着。 “有什么事?”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我这不就给您带来了,还请你给掌个眼。”大胡子的语气有些恭敬。 陈知舟离得远,听不大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妇人,体态丰腴。 “东西呢?”妇人上下打量大胡子。 大胡子打开口袋,露出苏妙燕的头,妇人掐着苏妙燕下颌仔细打量着她。 这长相比起诗画稍微逊色一分,胜在清纯,倒也能卖个好价钱。 “行,给你家主子带个话,这人我就收下了,保管到时再见不一样。”妇人笑眯眯地。 “夫人说了,你若是做的好了,替你儿子谋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可若是出了差错,这后果嘛,你知道的。”大胡子意味深长。 “是,还请夫人放心。” 几人商量好后,把苏妙燕丢在了院里。 一炷香后,妇人从院里出来,小心的环顾了四周一圈才放心的关上了院子门,临走时还落了锁。 陈知舟不知几人的交易,刚刚那几人所掳走的女子明显是苏妙燕。 他尚不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何事,不敢贸然行事,虽说他对她毫无感情,但他也不能让苏妙燕落入虎口。 思虑一番后,他决定救下她。 他不会开锁,便翻墙而入。 好在房屋偏僻,旁户少,因而无人发现。 他一眼就看见在墙角边上的麻袋,许是怕露馅,那妇人并未解开。 他走上前去探息,好在她只是昏过去了。 “醒醒。” 男女有别,他从旁边找了一根棍子戳着。 苏妙燕皱眉,什么东西如此之烦,戳的她生疼。 “醒醒!” 耳边似乎传来陈知舟的声音,她心里下意识的欢喜。 不对,她明明被人掳走,怎么可能听到陈知舟的声音,可能她快要死了,出现了幻听。 她后颈怎么这么疼。 “行了,我知道你醒了,你就别装了。”他声音淡淡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眼前模糊了一瞬。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陈知舟,她眼里闪过一丝欢喜。 “知舟哥哥!我好怕。”她扑向他。 陈知舟没来得及躲,被扑了正着。 一瞬间他僵硬不已,刚想推开,就听见门外的声音。 “嘘,她回来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小声道。 感受到陈知舟怀里的温度,苏妙燕有些贪恋不愿离开。 原来被喜欢的人抱在怀里是这种感觉。 他迟早会是她的。 哪里都不安全,两人找到了后门,后门上了锁出不去。 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苏妙燕跟他翻墙出去,另一条则是两人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走出去。 很明显她并不会翻墙,那么就只剩下另一条路。 若是如此,还需想办法引开院内的人才是。 “两位大哥,今日这个货色那可是上等的,到时候别忘了替我在掌柜的那美言几句。”妇人谄媚。 “好说,好说,若真如你所言,她是第二个诗画,掌柜的肯定会好好的感激你。”一男子的声音。 诗画这么多年为百花楼赚了不少银子,奈何她依旧不肯配合,再加上她名气够大,百花楼老板一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可若是出现了第二个她,与诗画平分秋色,到时想对她怎样,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 “行了,别废话了,带我们去看看再说。” 妇人带着两人来到了麻布口袋前,与她离开时无二。 “这便是那女子。”妇人指着。 他二人倒是要看看这第二个诗画是何样子,略带欣喜地打开麻布袋,结果麻布里面哪有什么人,明明是一堆柴火。 “人呢?” 两人转头质问。 “刚刚都还在这,我真的没有戏耍二位大哥。”妇人脸色一变,赶忙澄清。 临走之时苏妙燕都还在,怎么转眼之间人就不见了?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被她疏忽。 刚这么想着后院就传出一声尖叫。 “她在后院!”妇人说完便往后院跑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跟在其身后。 苏妙燕看着眼前的蛇吓了一跳。 她此时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尖叫出声。 三人赶来,果不其然,在后院发现了她。 “就是她,想不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妇人有些咬牙切齿。 差一点就让她给跑了,这事要是办不成,她儿子的前途可就毁了。 两人闻言打量着苏妙燕,确实如她所言,好生培养一番,真能成为第二个诗画。 趁她还在愣神,两人走上去,左右抓住了她。 苏妙燕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是谁?放开我!知舟哥哥,救我!”她大喊着。 陈知舟躲在一旁没有出声,不知外面还有没有帮手,他不宜贸然现身,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待找到了时机再出手。 妇人听出问题所在,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苏妙燕被打的偏了头,双眼怒瞪,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人敢这样对她,如今却被一个婆子如此对待,待她日后认祖归宗,定会好好报答她的恩情。 “说,刚刚是不是有人救你!”妇人语音森冷。 不能让他们知道知舟哥哥也在,他好心救了她,她不能出卖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矢口否认。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今日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了。”妇人冷笑。 到时把苏妙燕一出手,管他救她的人是谁,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陈知舟沉默,好在她并不算笨,没有供出他来。 他本就不愿牵扯进这份事端,若不是要还她玉佩,他都懒得管这一份闲事。 “你要做什么?”苏妙燕听出妇人的意思,害怕了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两位大哥,这姑娘就交给你们了。”妇人笑着打开了门,闻言两男人一左一右架起人往外走去。 “你们放开我,要带我去哪里?”她挣扎着。 见她挣扎的厉害,妇人心软了一瞬,“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等你入了百花楼,一切都好说了。” 第91章 公候之女 妇人刚关上门,陈知舟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他用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我有事问你,老实回答,不然你这命可就不保了。”他威胁着。 从刚刚的对话中,他听出些异样。 苏妙燕是苏家之女,不过是商贾之家,若说得罪人,上门赔礼道歉便也事了,何必用如此肮脏的手段对付一女子? “这位壮士,有话好说。”妇人咽了口水,生怕惹怒他。 “你们为何要绑那女子?”他问。 “这,怎么会说绑呢,明明是那女子自家人送来的,他们活不下去了,这才卖了她想补贴家用。”妇人讪讪道。 刀刃划破了她的皮,感受到刺痛,她连忙改口,“我说,我说,是她得罪了公侯家的人,这才找了我要卖了她,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公侯家?沈绪?苏妙燕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管好你的嘴,若是说了出去…”陈知舟将刀在妇人眼前晃了晃吓唬着。 “是,是,是,我保证不会乱说。” 她心里吐槽,自始至终连他面都没见过,如何知晓他是谁? 为防止妇人通风报信,他把人打晕后,便朝百花楼的方向追去。 幸而三人走的不快,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他们。 他跟在身后观察了一会儿,除了二人之外并无他人,如此便好行事。 眼见离百花楼后门越来越近,二人的话也不堪入耳,苏妙燕的内心不断往下沉。 陈知舟这么久都不曾来救她,是不是不管她了。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抽噎起来,再加上心中的害怕,嚎的更厉害了。 二人心烦不已,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 “给老子闭嘴, 到时候把人引来了没你好果子吃。”男子恶狠狠的威胁着。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苏妙燕放大声音给自己壮胆。 “管你是谁,现在在我们手上,少把你那些小心思拿出来。”他们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还会怕这一两句威胁? “我可是公候府嫡女,快把我放了。”她不甘心的威胁着两人, 二人相视一笑。 公侯府小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样的一位,明显在说谎,即便是真的,不知者无罪,与他二人无甚干系。 “把人放了!”正当二人得意之时,后面传来声音。 二人转头,瞧见陈知舟,愣了一瞬。 “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也打。”二人不欲节外生枝,想草草了事好赶紧回去交差。 “我再说一遍,把人放了。”陈知舟冷脸。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二人已好言相劝,若你执意如此,别怪我们兄弟两个不客气。”二人把苏妙燕放到一旁,转身走向陈知舟。 瞧着陈知舟身材消瘦,他二人随便一人就能打过,倒是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陈知舟也不废话,直接和两人打了起来。 未曾想书生模样的人,把二人打得屁滚尿流。 眼见敌不过,其中一人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往他身上挥去。 他躲闪不及手背被划一刀,鲜血顿时晕染开来,顺着指间滴落下来。 原本他也只是想给二人一个教训,现在看来不用。 他从男子手中夺过匕首,手起刀落,直接废了两人一手。 苏妙燕看着他利落的身影,眼中露出痴迷。 这才是配得上她的人,文韬武略,乃良配。 “还不滚!”他负手而立,对着在地上哀嚎的两人,淡淡道。 两人不敢停留,爬起来就跑,生怕被陈知舟盯上。 “知舟哥哥,我好害怕,还好有你救了我。”苏妙燕坐在地上,满是倾慕。 他忍着心中的不悦,挑开她手上的绳索。 绳索一开,她就要冲上去扑向他的怀中。 就次有了准备,他侧身躲过。 她也不恼。 这次陈知舟肯出手救她,说明心里还是有她的,如果他心里没她,怕是这会儿她早已经被人卖到百花楼。 “玉佩还你。”想起今日的目的,他从怀中掏出玉佩,扔到了她的手里。 眼下拿到玉佩,苏妙燕欣喜若狂。 先前公候府夫人以玉佩之由没有认她,这次她带着玉佩上门看她又是什么说法。 她的一举一动陈知舟都看在眼里,她脸上的欣喜自然也没躲得过。 他垂眸,一块小小的玉佩,对她而言有何特殊之处? 既然如此特殊,为何当初又会给了他? 他心中疑惑不已,再联想到刚刚的险境,沉思片刻开口。 “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苏妙燕愣住,难以启齿,这本就是她的家事,不知如何向他说明。 “我…我也不知道。”她眼神躲闪,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日后务必小心,州城处处都是王公贵族,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们,那后果不好说。”他故意叹气。 她如何不知,今日落到这副田地,皆因公侯府夫人作祟。 陈知舟现如今考中状元,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若是利用他,那回公候府岂不是简单很多。 思来想去,苏妙燕还是决定如实告知。 “知舟哥哥,我有话同你说。”她神情扭捏。 陈知舟目的达到,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离聚香楼也不远,不如去那里谈。 他带着苏妙燕去了聚香楼。 恰好遇见李翠,她看到陈知舟带着苏妙燕进来时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扬起笑容,“相公~苏妹妹,你们怎么来了?” 苏妙燕眼眶泛红,不晓得的人还以为谁欺负了她,她正欲开口就被抢了话。 “路上遇到了,就一道来了。”怕李翠发现端倪,他解释。 李翠并未作他想,点头没有多问。 苏妙燕隐晦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什么表情,心中有些疑惑,到底没说什么。 作为官配的两人走的近很正常,想来不需多久她两人便可和离。 看着两人进了包间,她心中隐隐泛酸,旁边的老莫,看不下去。 “东家,你就这么让那女子同老爷进去,那女子一看就不怀好意。” 她何尝不知,两人有现在的结果,还是她从中撮合 ,即使看不惯,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去忙你的。”她道。 老莫叹气,转身离开做事去了。 李翠抿唇,是时候该做准备了。 包间内,两人静静的相对而坐,陈知舟无形的释放着自己的气势。 苏妙燕坐立不安。 第92章 荒地 最终,苏妙燕败下阵来。 “我是公侯家小姐。”她开口。 陈知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先前从那妇人的只言片语中,只猜测她身份或许不是商贾之女如此简单。 让他没有想到的居然是这样。 既然她是公侯府家的小姐,那为何公侯府不认她。 他们来这州城也有一段时日,竟耽搁如此之久都不曾前去认亲,他垂眸沉思。 “你让我如何信你?”他质问。 单凭她一面之词断然不可信,若要证实她所言非虚,必须得有证据。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无凭无据,不拿出点东西来,陈知舟也不会帮她。 她掏出玉佩放在桌上。 “这边是当年我娘留在我身上的玉佩,只此一块,前些日子我去了公侯府,但是公侯夫人以没有玉佩为由把我赶了出来,所以我这才问你要了玉佩。”她简单解释一番。 他盯着她瞧了片刻,笑了。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笑,一时看痴了。 “知舟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有些呆愣。 “你不曾去找过侯爷?”他皱眉。 她摇头。 “每次我去,侯爷都不在家,我便是想寻也不识得。” 怪不得,若是侯爷,只怕是会认下。 他听闻,沈侯爷育有三女三子,有一子一女便是如今公候夫人所出。 依苏妙燕所言,她是沈侯爷亡妻所生,是嫡出,公侯夫人许是因此不待见她。 既然如此,那便好办许多。 “你可想回去?”他沉思半天,手指敲着桌子。 “想!”她激动不已。 若非她不识得沈绪,现如今早就回去了,何必拖到现在。 听陈知舟的意思似是有意要帮她一把,那她恢复身份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等她回去,欠她的,还有那些侮辱她的,她定要他们一一偿还。 “你可要想好了,这侯门并非苏家,如果实在不愿,也不必强求。”他垂眸淡淡道。 他赌她会回去,依她的心性,并非善人。 “知舟哥哥,我只是想回家,自从我知晓我的身世后就想看看父亲母亲,并无他想。”苏妙燕说的可怜。 若要让一个男人没有丝毫的防备心,在他面前示弱是最好的表现,因此她装作一副纯良的样子。 果然没猜错,沈绪找到女儿,想必会很开心,他倒是不介意利用一下。 “我有一法子可助你回去,怕是你要受些皮肉苦,不知你可愿?”他心中已有计划,只待实施。 只要能回去,别说是一个计划,就是十个百个的,她也会答应配合。 “我愿意,到时要怎么做。”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 “三日后。” 虽说他心中有了法子,却还需准备一番,不能漏了马脚,这也不是他一人能做到的。 思及此,他在苏妙燕离开后,转身去找了那妇人。 那妇人见陈知舟心生警惕,陈知舟又是威胁一番告知他的计划,妇人迫于压迫只好应下。 翌日,苏妙燕又黏着陈知舟,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老莫看到,跟李翠说了几次,李翠无动于衷。 周琅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要找李翠。 “你家掌柜的呢?”他随便在堂内抓了一个小二询问。 “这,我家掌柜在后厨,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若是有急事,我这就去…”小二话音未落,只见他略过,直直朝后厨去。 小二在他身后急忙阻拦,这后厨不是客人能进的,他怎么这般无礼。 “这位公子!” “你做你的事便好,不必拦我。”周琅说了一句,小二不放心,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他皱眉不再理,果真在后厨找到了李翠。 “翠翠!”看见她的身影,他就要冲上去,想起了什么站在原地。 “周公子。”她惊讶。 “我来是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他满脸兴奋。 这也是他无意之间找到的,想必她看到了也会开心。 “啊,什么东西?”她一脸疑惑。 周琅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骑马约莫二十分钟两人到了一片荒地。 “翠翠,这是前几日无意之中发现的,那地里面有韭,还有一些不知何物,想着你应当用得上。”他挠挠头,有些邀功似的。 韭?她疑惑不已,那是什么,她并未听过。 她顺着他指的地方,前去查看。 只见荒地里长了一些韭菜,旁边还有白菜,还有一些葱。 这个朝代蔬菜种类少,平日里也就只有苞,荇之类,韭菜和白菜虽然也有,但是数量少,价格贵,连带着酒楼里也没多少。 平日里做菜还得按着分量来,怕用完了,到时没得找。 眼下周琅给她一个惊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菜留几株拿来做种,剩下的便能吃了。 不过一片荒地,不可能无缘无故有这菜,不知这背后是否有人打理。 “周公子,不知这地皮是谁的,可否让我见一见。”她问到。 “翠翠,我不是说了吗,是一片荒地,你若想要,我帮你把这地契弄下来。”他笑着。 她仔细瞧着,他不像作假,便应下。 有了这地,她可以自己种菜,原先租房子那里种的菜,只够他们几人吃。 现在日子逐渐安定下来,她正想着要买一块地用来种蔬菜,这样既保证了蔬菜的供应,又能大量的培育新品。 不过她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还需找专人来。 “多谢,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周公子。”她欠身行礼。 他盯了半天,神情半严肃半开玩笑,“翠翠,你若真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周公子,莫要拿我打趣,你若再说这种话,我们日后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她退后半步,语气平常,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 周琅盯着她,见她不似说笑,垂下眼睑,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笑了笑。 “好,都依你,日后我便不再说。” 随即两人默契的岔开话题,不再提及此事。 两人一同回了聚春楼,正巧遇到了陈知舟与苏妙燕回来。 四人皆是一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东家” 好在老莫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第93章 厮混 跟着陈知舟到了包间,苏妙燕犹犹豫豫。 “知舟哥哥,离你我二人走的近,姐姐她不会有什么看法?” 他沉思片刻,敛神不言。 见他沉默,她自以为二人闹了矛盾,假装叹气。 “知舟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和姐姐伤了和气,我也不想这样的,姐姐若是生气了,我一会儿就去向她赔礼道歉。” 事情并未解决,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此事不知是否能成,不能冒险。 “不会,她不在乎。”他语气冷淡。 苏妙燕闻言欣喜若狂,想不到这么些时日,李翠还没有搞定他,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可是…”她轻咬下唇,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行了,先不说他了,我先把计划告诉你,到时候你按照这样做就行。”他岔开话题,换了个方向, 她心里得意,面上不显。 被两人议论的主角此时正在同周琅商量如何处理荒地。 “还需找了人来种,我对吃食虽颇有研究,但对于耕种却不太会,此事还需周公子多加操劳。”李翠沉思片刻,轻声道。 “无妨,若你还缺什么,尽管告诉我,小爷绝对会帮你把事情办好。”周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对了,苏妙燕和陈知舟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你又不肯和离,就这么任由他二人在你面前晃悠,总感觉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他有些八卦。 瞧着两人,关系比之前亲密了许多,看的人膈应。 换做是他,早就喊人把他们打了出去,哪能让他们进来。 “此事你少打听,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提起陈知舟跟苏妙燕,她心中郁结。 她总不能告诉他,两人迟早是会在一起的,就是说出去只怕人会以为得了癔症。 “罢了,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当我没问过。”他叹气。 他也不再问,两人便商量着如何修建荒地。 两人并未关门,因此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脑袋时不时凑在一起,李翠则是在写着什么,周琅偶尔上去说两句,氛围和谐。 陈知舟与苏妙燕路过,似有举案齐眉的意味。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胸口,心中酸涩,却不知何故。 苏妙燕见二人,行为举止亲密,故意大声说着。 “知舟哥哥,你不要生气,我相信姐姐和周公子他们没有什么的,如果有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两人闻言,抬头望了一眼门外。 苏妙燕故意紧靠着他,他也没有拒绝,看到这一幕她的心抽疼。 沉默不语。 “我倒是不知,苏小姐喜好他人之夫。”周琅讽刺。 她一愣,眼中带着泪水,柔弱的望着他,似乎是被欺负了。 语气柔弱,带着指责,“我没有,我只适合知舟哥哥说点事,不像你们,青天白日之下,竟然也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真是…” “行了。”陈知舟开口打断苏妙燕的话。 他心里知晓周琅与李翠不可能有什么,但被苏妙燕如此一说,心中有疙瘩。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心,怎么就在周琅的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刚刚他和苏妙燕在一起,也不见她生气,这心里怕是没有他。 想到这他呼吸一滞,开口想说的话就被咽了进去。 “对,对,对,苏小姐说的对,我还不曾见过一位出阁的姑娘,整日与男子黏在一起,甚至还达到了与他同出同入的地步,你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臊的慌。”他一张嘴凌厉,差点就说哭了她。 “周公子,慎言!”陈知舟开口阻拦。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陈知舟,心中替着李翠不值。 正欲开口说,他的袖口被扯了一下,目光寻去,她一脸不赞同,索性作罢。 “今日小爷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下次你再如此胡说八道,可就别怪我了。”他冷哼一声。 苏妙燕脸色瞬间煞白,想着陈知舟在身边便有了底气,“我并未胡说,本就是事实,但是你们二人,无缘无故青天白日只想私会,连解释都不愿解释却还要把所有的事推到我的身上,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 “对,我们是在私会又如何,不像你二人如此遮遮掩掩。”他不愿与之费口舌,想随便打发了她。 话音刚落门外二人皆震惊的看着他俩。 苏妙燕则是没有想到周琅竟然如此不要脸,陈知舟则是看李翠等着她的解释,然而至始至终她一言不发。 他也来了气,拉着苏妙燕离去。 “不是,他们就这样走了?”周琅气的跳脚。 李翠眼神闪烁,看来她预估的不差,两人的感情升温,只待一个时机,便可修成正果。 届时她的任务便就完成,随时可以脱身。 至于陈知舟以后的路,他就自求多福。 “我们继续。”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两天陈知舟天天带着苏妙燕来聚香楼,苏妙燕倒也聪明,不主动招惹李翠。 这天下午,李翠刚和周琅从荒地回来,两人身上的衣服在荒地弄的脏乱,再加上骑马,不知情的只当两人幽会。 好巧不巧,陈知舟也是如此。 “翠翠!等等。”眼看她要上楼,周琅赶忙拦住。 她疑惑不解,停下脚步。 他从她的头发上取下一根杂草,随机笑了笑。 落在陈知舟的眼中,二人是在打情骂俏。 怪不得这几日总是不见人,居然是跟周琅私会去了,真是好的很。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出去,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到两人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陈知舟吓了一跳。 “相公?” “陈兄。” 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开口质问,“你是不是出去跟他私混了?” 李翠莫名其妙,冷脸,“并没有。” 他不信,上次看见两人交头接耳,这次又见两人衣衫不整,若说没点什么他不信。 “啊?姐姐,你的衣襟怎么又脏又乱?”苏妙燕跟在身后匆匆赶来,故作惊讶。 闻言,他打量着她,在她脖子处发现些许青紫。 他一眼就认出是什么,怒火中烧。 第94章 误会 陈知舟抬起手直接打了周琅一拳。 周琅还在状况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 李翠也吓了一跳,上前阻拦,一双凤眼怒视着他,他这是做什么? “陈知舟!” 此时的陈知舟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压根听不进去劝告。 他还想再打一拳,周琅也不是吃素的,钳制住他,冷声呵斥,“陈知舟,无缘无故为何对我动手?” 苏妙燕见他被制住,上前拉周琅,表面装作拉人,实则暗中用指甲用力的掐着。 周琅吃痛皱眉,他手上的力更大了。 苏妙燕瞥见陈知舟的眉头轻皱,伸出腿就往周琅下盘踹去,周琅及时松开了手,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周琅正要开口大骂,陈知舟迎面就是一拳。 若说先前他还能理解,现在他这毫无缘由的冲上来,亦是恼怒了他。 他正要还手被李翠一把拉到身后。 “翠翠!” 眼看陈知舟的拳头就要打在她的脸上,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陈知舟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好在收的及时就才没伤了她。 “陈知舟,你闹够了吗?”李翠声音很冷。 “我…”话未绝。 她冷笑一声,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巴掌打懵了,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打他。 陈知舟一脸震惊。 “这一巴掌,是替周琅还的。”刚说完她又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你自己想想为什么。” “你凭什么打知舟哥哥,像你这样的毒妇,知舟哥哥迟早会休了你。”苏妙燕急了,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怒气。 李翠似笑非笑,毫不在意,“我想打便打了,与你外人何干?” 她之前之所以处处给苏妙燕留面子,无外乎因她是陈知舟官配而已。 刚刚若苏妙燕不出手,她倒也不会动怒,最主要的还是陈知舟无缘无故的出手打人。 “你,你…”苏妙燕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闭嘴。”李翠冷眼看了一眼,苏妙燕被吓的说不出来话,噤了声。 “何必为难人家?”陈知舟皱眉质问。 苏妙燕见他为她说话,心里得意,挑衅的看了一眼李翠。 “不曾想你这新科状元如此是非不分,叫我开了眼。”周琅嘲讽着。 她显些失态,听见周琅的声音猛然回过神来。 陈知舟并未言语,脸上的神情叫人琢磨不透。 她不过就事论事,落到他的眼里变成了为难人家,还不曾成亲,便护着人家。 倒真是好的很。 “此事与你何干?”陈知舟目光不善的看着周琅。 “你又何必为难他?”李翠反唇相讥。 “你…”陈知舟握紧拳头,神情隐忍。 看到他的动作,她嘴角勾起讥笑。 “怎么?现在竟是连我也想打了嘛?” 苏妙燕笑了,面露得意之色。 “你本就该打,身为妻子,不以夫为天,甚至还与外男有染,不把你浸猪笼都不错了。” “住口!”陈知舟暴怒。 听到她的话,他就忆起李翠脖子处的痕迹。 “知舟哥哥,我…”看到他那双猩红的双眼,她闭了嘴。 李翠冷眼在旁边,不过做戏罢了。 “我问你一句,你同他是否出去厮混?”他指着周琅质问。 李翠摇头不语,恰好又露出她脖子处的青紫。 他气极反笑,如此显眼的痕迹,他又不瞎,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实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要扯开她的衣襟。 “你做什么?”周琅察觉他的意图,拔出剑横在她面前拦着他。 陈知舟的手揪着她的衣襟,她冷笑,“原来我在你心中便是这般人,你给我滚!” 泪水氤氲了她的眼眶,看到她的泪水,他如梦初醒。 张口想要道歉,却被堵住一般难受。 李翠闭眼,把眼泪憋了回去,看着他的样子,自嘲一笑。 为他付出这么多,原来到头来在他的眼里依旧是她行事放荡,不守妇道,心痛到无法呼吸。 “滚啊!翠翠让你们两个滚,没有听见吗?”看到李翠满脸伤心,周琅慌乱不已。 从他认识李翠以来,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叫他好生心疼。 陈知舟还想说什么,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心里难受,刚刚才争吵一番,现下若让他说些好听的话,倒也说不出来。 “翠翠,我这就把二人赶走,你别伤心了。”他起身关了门,把门外的视线隔绝。 两人就此冷战。 状元府内。 苏妙燕亲自熬了汤给陈知舟端过去。 两人吵架,正是她献殷勤的时候,若是在此期间,能得了他的眼,以后的日子也不愁了。 念及此,她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 陈知舟正在书房看书,苏妙燕推门而入。 她轻步走到面前,拿出汤放在桌子上。 “知舟哥哥,晚上你没吃多少,怕你饿着,我特意去厨房给你熬了汤来。”她语气轻柔,像极了情人之间的低语。 他以为是李翠,便未出声,结果是苏妙燕。 “不用,你出去。”他语气厌恶。 她未理会,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想法,上前抚上陈知舟的肩膀,轻轻的为他捏着肩膀。 “知舟哥哥,姐姐那般强势,怎不休了她另娶他人,更何况,如今你已是状元,日后前途无量,她也不该这般落你面子。”她语气如兰,带着魅惑。 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位男子,愿意让一个女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李翠性子刚烈,想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滚!”他反手折着她的胳膊,往前一推,她直接被推倒在地。 她不可置信,站起来正想理论两句,却被他的眼神吓的不敢动,低着头红着眼跑了出去。 刚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扑通一声,伴随着书架落地声。 噼里啪啦的,外面的护卫跑了进来,几人赶忙将被压在书架下的陈知舟拉出来。 许小松连忙请了郎中来。 郎中眉头紧皱,陈知舟身体情况复杂,他无能为力。 “这,老夫医术不佳,不知公子是何情况,还是另请高明。” 郎中说完不顾阻拦转身离去。 李翠也没回来,许小松也不知该如何。 思来想去许小松还是派人去找了李翠。 找了许久才在以前的住处找到她。 “夫人,老爷他晕了过去。” 李翠闻言一惊,担心陈知舟出事,立马赶回了状元府。 第95章 纪双双之女 陈知舟醒来就见到李翠在床前守着,心里泛起几分感动。 正欲开口,苏妙燕闯了进来。 她听下人说李翠回来,连忙赶了过来。 “姐姐,知舟哥哥为了你都病倒了,你还好意思回来。”她张口就是指责的话语。 “这是我家,自然是要回来的。”李翠眉眼未动。 苏妙燕噎住,她找不到话来反驳,李翠所言是事实。 “说起来,我还想问苏小姐怎么会在此?”她挑眉询问。 这几日与陈知舟冷战,她不知晓府内发生何事,这一回来倒是给了她一个好大的惊喜。 “我” 刚想说,她就收了声。 此事不能说出来,要是李翠嫉妒又使绊子,那她回公侯府又会不顺利。 因而苏妙燕缄口不言。 “我让她住进来的。”陈知舟替她开了口。 李翠身体一僵,遮住眼里的思绪,片刻后一片清明。 “想来你们二人有事要说,我就先走了。”说完,她不管两人的想法,转身离去。 “翠。”他刚开口人,人已经走远了。 “知舟哥哥,明日就是日子了,可要我做什么准备?”苏妙燕趁机询问。 提到正事,他暂时也顾不了李翠。 “明日你去吉方巷” 有苏妙燕照顾着,她也放心,回头看了两眼,屋里已有交谈声。 翌日,陈知舟精神甚好,成败在此一举。 他带着苏妙燕去了吉方巷,两人静静地埋伏在一旁。 眼看日头越来越毒辣,苏妙燕紧张又不敢松懈,抓着陈知舟的衣袖不肯放。 “来了,我与你说的可都记住了?”他低声询问。 “嗯。”两人从暗巷走出来。 刚刚出来,两人就被一群黑衣人围住。 “啊!你们是何人?”苏妙燕受到惊吓,尖叫出声。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些人,还带着刀,凶神恶煞的。 只见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一群人蜂拥而上。 陈知舟立马把苏妙燕护在身后,面露紧张,但丝毫不怯。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此事。”他怒斥。 几人认出他的身份,一时有些犹豫。 他是新科状元,若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到时追究下来。 “ 状元爷,何必为了此女搭上自己的性命,今日之事,状元爷,当做没发生,我们兄弟几个便能放你一条生路,若你执意要管闲事,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声音沙哑。 苏妙燕害怕的抱着他的胳膊,虽知晓是设计,但这几人身上的气势,骇人的紧。 “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他丝毫不让步。 黑衣人也不再跟他废话,拿着刀就冲了上去。 许是运气好,他拉着苏妙燕东躲西闪,倒也没伤着。 沈绪的马车刚刚走到吉芳巷,就被堵住了。 “发生何事?”沈绪询问。 “回侯爷,前面有一伙人拦了路,我们过不去。”马夫略微瞧了一眼,谨慎的回答。 沈绪沉思片刻,“绕道。” “是。” 马夫转头就要离去,他余光阻止不住的往前瞟。 那人不是状元吗?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侯爷,我看到了状元,似乎是遇到了麻烦,我们要不要…”马夫道。 什么?陈知舟? 原本想要绕道的沈绪突然改变了主意,“去看看。” 马夫奉命前去查看,沈绪掀起了帘子往外看。 一群黑衣人围着陈知舟,他身后似乎还有一女子。 那女子眼熟的紧。 “人来了,如何做你知晓的。”他低声说道。 苏妙燕手中满是汗,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黑人的身上,一块玉佩不小心从袖中掉落了下来。 几人一看有人来了,心有不甘,咬牙切齿的,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多谢这位大哥。”两人假装不识,对马夫感激不已。 马夫也没做什么事,便收到了两声感激,让他颇为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二位没事就好。”马夫摆摆手。 两人转身离去,马夫目送二人的远去,就在这时他看见掉在地上的玉佩,捡起来准备还给二人。 刚拿起玉佩,抬头一看,前方早已没了人影。 这二人走的真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马夫只得拿着玉佩,到了拿车跟前。 “侯爷,他们落了一块玉佩。”马夫恭敬的把玉佩交给沈绪。 这玉佩或许是陈知舟的,他不敢做主,便交给了沈绪,也不知对他有没有用。 接过玉佩,沈绪细细打量。 越看越眼熟,这玉佩右下角有一缺口,旁边还有一道极小的裂纹,裂纹上方有雕刻的花样。 这玉佩分明不是他的,为何他能如数家珍一般知晓这些细枝末节。 “你说这玉佩是谁的?”沈绪沉声问。 “状元的,也有可能是他旁边的女子的。”马夫猜测着。 反正是其中一人总归没错。 那女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沈绪的动作突然动作。 这玉佩是纪双双的,当年她把玉佩给了孩子,后面发生的事,他也不想再提。 当年的孩子是一女孩,这玉佩是那女子的,那她跟纪双双的关系不言而喻。 不行,此事尚未有定论,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他还需打探一番。 拐角处。 “知舟哥哥,这样能行吗?”苏妙燕双手绞着衣服。 把玉佩留在那里,她所有的倚仗可都压在上面,要是这招不行,那她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放心。” 三日后。 沈绪传了人邀陈知舟在聚香楼一见。 “状元爷果真是一表人才。”沈绪客套着。 “沈侯爷事务繁忙,不知道今日请陈某来可有要事?”陈知舟不急不缓。 盯了他片刻,沈绪从怀里掏出玉佩放到桌上。 “这东西可是你的?” “这是苏小姐的,我曾在她身上见过。”他假装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沈绪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他,思虑他话中的真假。 这玉佩不假,沈绪就怕有心人利用这一点,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谁还会把这些旧事重提。 陈知舟任由沈绪打量,问心无愧。 “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位苏小姐?就玉佩我甚是喜欢,不知她能否割爱。”沈绪试探。 陈知舟滴水不漏,委婉的回绝。 “沈侯爷,这事陈某做不得主,侯爷不如亲自去问玉佩的主人。” 沈绪略微失望,赞同他的意见。 第96章 认亲?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苏妙燕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心里盘算着。 这便是陈知舟跟她说的沈绪,两人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 沈绪也趁机打量着她,虽然她从小不在公侯家,但是这仪态还不错,长相也像极了纪双双。 不过他总觉得在何时见过苏妙燕,一时没想起来,许是与她母亲长得像,这才觉得熟悉。 陈知舟说有事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有些紧张不安。 “不用找了,他不会回来的。”沈绪见她心神不宁开口。 她故作吃惊,一脸不信。 “ 是我让他请你出来的,我有事问你。”他神色平淡。 她一脸茫然,眼前这人她从未见过,怎突然寻她有事。 “不知是何事?”她小心谨慎,生怕被看出端倪。 “这玉你可识得?”他拿出玉佩放到桌上。 她激动的站起来,“这玉佩你是在哪里捡的,前几日丢了,我一直在找,没找到。” 果然是她的,不过光凭这一点也不能确定她的身份。 他假意询问,“这玉瞧着不凡,可是你如何确定它是你的。” \\\"这玉自我出生起,就一直在我身上,玉佩右下角有一缺口,旁边还有一道极小的裂纹,裂纹上方有雕刻的花样。\\\"她不慌不忙回答。 他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不仅遗传了她母亲的样子,连骨子里的性子也有几分像。 “你可知我是谁?”他这时才愿挑明身份。 她摇头,不明所以。 他身边的小厮立马上前回着,“这是公侯府沈侯爷。” 沈侯爷,她瞪大双眼,一脸震惊。 “公侯府?沈侯爷?”她有些结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正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见苏妙燕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沈绪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侯爷,民女有一事相求,还请侯爷为我做主。”她磕了几个头,满脸悲戚。 “你这是何意?”他不解。 “民女此次来州城是为寻亲,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她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他张了张嘴,却又为难。 他心里有七八分认定苏妙燕的身份,但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儿,心里始终是放不下来。 沉思片刻,他道,“是谁?” “正是沈侯爷。”她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没有丝毫惊讶,盯着她神色不明。 “你可知乱认亲的后果?”他冷笑一声。 “民女所言属实,若侯爷不信,大可亲自验证。”她镇定自若。 “也罢,既然你提出来,那挑个日子,一同去官府,也好证了你的话。” 两人定了明日去官府验亲。 沈绪回到侯府,立马找来了公侯夫人。 “侯爷,这么晚了叫妾身过来,有何事相商?”公侯夫人询问着。 沈绪迎了上去,“夫人,我有事要与你说。” 她明显也能感受到沈绪的欢喜,“侯爷是有什么喜事?我瞧着你今日开心的很。” “明日你与我一同去官府,再把老夫人也请上。”他没解释,只说了明日的日程。 “是。” 她心中虽疑,却知晓沈绪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犹豫一番,开口询问,“侯爷,去官府做甚?” 当年公候夫人就与纪双双闹得不大痛快,若是告诉她纪双双的女儿还活着,甚至都已经找上门来,怕是不得安宁。 他之所以会请老夫人一起,当年老夫人就看不上公候夫人,要不是纪双双没了,她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府中的事,明日你便知晓。”思及此,他敷衍过去。 探听不出消息,她只好作罢。 …… “知舟哥哥,明日侯爷邀我去官府验亲,可有何不妥之处?”她问道。 她今日也是头一次见沈绪,不知他秉性,也不知今日有无错处。 “并无,明日你按计划行事便是。” 听了她今日的描述,他心中大概有了底。 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一切只待明日。 两人刚说完,窗外就下起了朦胧细雨。 细雨下了一整夜,连空气都带了几分潮意。 朝阳初上,穿透云雾落了下来,大有云开月明之感。 沈绪带着人在官府门口等候多时,苏妙燕才慢吞吞的走来。 她不能让他感觉自己很想回家,这样一来,他内心的戒备就会低很多。 “侯爷。”看到这么多人在门口等她,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见着来人,公侯夫人眼里闪过不悦,怎么会是她。 想不到她派出去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居然能拦得住她的,还真是小瞧了。 “娘,夫人,这是燕儿。”沈绪简单介绍一番。 老夫人看到苏妙燕时,脑海中浮现出纪双双的面容。 她同纪双双五分相似,还有几分沈绪的神韵,老妇人心中好感不由而生。 “燕儿,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老夫人招手。 苏妙燕站在原地没动,老夫人氤氲了眼眶。 这可怜的孩子。 公侯夫人在一旁咬碎了牙,这小贱人是何时与沈绪勾搭上的,她怎么都没有听沈绪说起过。 “侯爷,这是何意?”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今个来就想当着你们二人的面,证个事儿。”沈绪慢悠悠的开口。 “侯爷请说。” “今个来官府是为验个亲,燕儿是我侯府流落在外的血脉,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怕心有不轨之人质疑,干脆请你们二人来做个见证,日后询问起来也有说辞。”他直接开口承认了苏妙燕的身份。 苏妙燕惊讶不已,原本还以为还需些时日,未曾想这么快就打算把她认回去。 “侯爷,世人谁不知舒儿才是公候府唯一的嫡小姐,若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位,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公侯夫人有意阻拦。 沈绪心意已决,就差结果,“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必再劝。” 公候夫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沈绪带着苏妙燕滴血认亲。 公侯夫人与苏妙燕擦肩而过,嘲讽着:“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回来。” 苏妙燕神情平淡并未言语。 第97章 御史中丞 两滴鲜红的血在碗中晕开,逐渐融合。 沈绪欣喜若狂,若说先前对苏妙燕的身份还心存疑虑,那眼下便是打消了。 他拉着了苏妙燕的手,湿了眼眶,“燕儿,这么多年你流落在外,让你受苦了。” 苏妙燕脸上也带着喜色,神情却依旧怯懦,“侯爷,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她眼中带着对亲情的渴望,看向沈绪的时候,还带着些许仰慕。 老夫人看到这个结果,也开心的不得了。 沈舒虽然也是她的孙女,但因为她不喜欢公侯夫人,对沈舒多多少少也有些瞧不上眼。 再加上沈舒也学会了公侯夫人那一套,就更不讨喜了。 再看看苏妙燕,许是因为这些年吃了些苦头,性子有些柔弱,倒也不打紧。 沈绪见苏妙燕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是。” 听到沈绪亲口承认,她落了泪。 公侯夫人早就知晓她的身份,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拦着不让她进府,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结果最后还是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苏妙燕一旦回府,舒儿的地位就会受到动摇。 “ 侯爷,不知你是在何处遇到的燕儿?万一她是仇家派过来的…”公候夫人拉着沈绪到一旁说话。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赵雁兰!燕儿回府此事已经定下了,到时就交给你办,不要出什么差错。” 沈绪冷着脸,现如今正是夺嫡关键时刻,多了一个人回来帮他不好吗? 苏妙燕的身世他也调查的清楚,倘若如她所言,他断断不会如此之快就认她回来。 妇道人家,鼠目寸光,他冷哼一声,“此事你若办不好,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林姨娘。” 赵雁兰愣住,自从她入府到现在,她跟侯爷不说举案齐眉,倒也算得上相敬如宾,还从未因为什么事红脸过。 为了一个苏妙燕,连她的面子都不顾。 还没回家便是如此做法,真让她回了家,还不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侯爷放心,此事会办好的。”她低头。 她早该想到沈绪能带着苏妙燕来官府滴血认亲,那便说明他已经安排好了后续,是她愚笨。 老夫人拉着苏妙燕说个不停,她装的可怜无助,让老夫人好生心疼。 结果出来,沈绪当场就要苏妙燕回公侯府,她委婉表示对侯府不熟悉,怕会惹祸事。 老夫人笑眯眯的,“不如这样,燕儿刚回来,对家中不熟,就先让她跟我住一个院,好歹我也是她祖母,到时等她的院子修好了,再让她搬过去也不迟。” 苏妙燕不知晓其中缘由,有些犹豫。 赵雁兰对她所作所为,她不会忘记,这些日子所受的侮辱,迟早要一并还给她。 老夫人对她喜爱不似作假,弄得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娘,这传出去不大好,不如让她跟我住一个院,到时我也好找了人来教她礼仪,免得到时丢了咱家的面。”赵雁兰话里话外瞧不起。 苏妙燕故作伤心,假装不知,虽然她现在就想立马回到府里,但在公候府没有告诉别人的情况下,她要收敛些。 “让燕儿跟娘住,舒儿这几日也忙着,就不去打扰了,到时候由娘安排便是。”沈绪沉思片刻,决定了苏妙燕的去处。 至此,苏妙燕成功回了家。 翌日,陈知舟就收到了请柬,让他去参加苏妙燕的认亲仪式。 为了避嫌,他没有去。 恰巧那一天就是吏部评考的日子,原本考中状元之后,便要由吏部进行评考,这才能分配官职。 却因为其他事,拖了些时间,这一挪就到了几日后。 今日是评考,李翠主动低头,为他做了早饭。 这几日冷战,倒是让她把这事儿忘了。 原着陈知舟是从皇子伴侍做起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变。 路过公侯府时,热闹非凡,她倒也听了一耳。 只晓得他们找回了走失的孩子,眼下大办宴席,就是专门为那孩子准备的。 管家看见陈知舟路过,以为他来参加,赶忙上前迎接。 “陈公子,您来了,快里面请!”管家殷勤。 李翠沉思,陈知舟现在毫无一官半职,公侯府怎对他如此热情? “我还有事,劳烦通传一声,改日再来拜访。”说完他就带着李翠离开。 管家秉明公侯,沈绪想起今日评试,吩咐了几句。 “相公~公候府莫不是想要拉拢你?”走得远些,李翠才开口询问。 她没记错的话,沈绪选择了五皇子,现在又恰逢夺嫡,不由得她多想。 陈知舟无意卷入争斗,但他利用苏妙燕是事实,不可言明。 “此事有待商榷,不急于这一时。”他并未过多解释。 但李翠到底还是忧心,他从一个皇子伴侍到最后助人登上皇位,手段可见一斑。 还未入仕,便被盯上,喜忧参半。 “万事多加小心。”她叮嘱道。 有些事不能挑明,看他的悟性了。 …… 几日后,评考结果出来。 陈知舟拔得头筹,在公候府的运作下,他进了御史台,做了御史中丞。 若无公候府插手,以他的资历,便是去皇子身边做伴侍。 原着中,他用了三年时间才进了朝堂。 现在有公候府在他身后推波助澜直接入朝为官。 苏妙燕得了消息,立马就往状元府赶,见到陈知舟,直接扑了上去。 “知舟哥哥,我同父亲说了你救我的事情,他说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不知道他做没做。”她笑道。 陈知舟默然,帮她回到公候府就是为了官职,当结果出来那一刻,他便知晓了。 “近来可好?”对此事他避而不谈。 他帮她回到公侯府,她帮他得到御史中丞,已然两清。 “一切安好,唯独我那继母与继妹,天生与我有仇一般,对我横竖有意见,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叹息。 回去这几日,知晓许多事,有老夫人帮衬日子过的也算舒心。 但实际上没有苏妙燕说的那么不堪,她不过是为了博取陈知舟的同情罢了。 “投其所好便好。”他淡淡道。 李翠刚回来,就撞见二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 她鼻子一酸,忍住心中的不适,走上前去。 “相公,我有事相商。” 第98章 心悦你 李翠听到了些流言,再加上亲眼所见,陈知舟待苏妙燕确实是不同旁人。 现如今,他的仕途一片光明,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两人感情稳定,更加不需要她再推波助澜。 正好趁此光景,向他说明白的好。 陈知舟直勾勾的看着李翠。 两人进到屋中就不曾开口说话,不知她要说什么,他便静静地等她开口。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终于她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陈知舟,我们和离。”她一脸认真。 她深思熟虑后才开口,想来他听到应当高兴,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苏妙燕在一起了。 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陈知舟的脑中一片空白,怎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好好的,她怎么提出和离来。 “为何?”他掩饰住内心的震惊,语气里的沉闷还是透露出几分心绪。 “我见你与苏小姐日日黏在一起,似是一对佳人,如今她又是公侯府长女,定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与她在一起正好。”她沉默片刻,斟酌着说道。 原来如此,李翠怕是误会了。 “我与她不是你所想那般,莫要多想。”他淡淡解释道。 “陈知舟,不管是不是如此,我都会与你和离。”她语气坚定,毫无半分余地。 听着她如此笃定的话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陈知舟走上前一步,伸出手捏住了李翠的下颌,她试图挣扎,却被死死的钳制住,动弹不得。 看着他的容颜在眼里放大,她的心不断的狂跳,陈知舟虽然疯批,他的相貌确是实打实的好看。 突如其来的美貌冲击,让她不知所措。 陈知舟的双眼如同淬了光般明亮,李翠不自觉的陷进去了。 看她出神,他更气了,二话不说对着她那鲜艳如桃的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不通晓男女之事,虽不知该如何做,倒也瞧见过几回。 如他这般行径自然也不知晓,这样会弄痛她。 感受到嘴上传来的痛感,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他怎么就亲她了,剧本不是如此。 许是李翠睁大的双眼让陈知舟心中不自在,于是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见不到光亮,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格外敏感。 嘴上的触感,他不规律的心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平常。 陈知舟不顾口中的血腥味,依旧强吻着。 她这才察觉出他的不对来,这明显有些发疯。 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一把推开陈知舟。 他倒退两步,不满的看着她,眼里还有未退的情欲。 她深吸两口气,平缓心情。 “你这是做什么?”她问。 按理来说,他应会答应她的提议,而不是现在失态。 “和离,你别想,我不会同意的。”陈知舟抹去唇角的血迹,还有些贪恋刚才的滋味。 她说要和离,绝对不可能。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想要抛弃他去跟别人在一起,这辈子除非他死,否则她想都不要想。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我是为了苏小姐好,身为公侯家的女儿,自然不可能给你做妾,只能是你我和离,再娶她为妻。”她考虑周全,连台阶都想好了,就等他下。 陈知舟皱眉,这事与苏妙燕有何关系,看她样子像是吃味。 这几日确实因为苏妙燕对她有所冷落,倒也不是什么事,解释一番即可。 “翠翠,你可知,她是如何回到沈家的?”他问。 李翠摇头,她对朝堂之事并不关注,知道苏妙燕的身份也是这几日酒楼里的客人说的。 原着里也说过,苏妙燕是公侯府嫡女,与陈知舟也是因为在平家沟她帮了他,成了白月光,这才 两人具体有什么过往,她还真不知晓。 看样子,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日”陈知舟缓缓开口。 依他所言,他是无意中得知苏妙燕的身份,后面就冒险救下她,又因为考中状元,背后无权无势的,只能当皇子的伴侍。 他心气高,怎么甘心当一个伴侍,因此和苏妙燕交换条件,他帮她回到公侯府,她则是要在回去之后帮他拿到高官。 苏妙燕本就对他心存爱慕,再加上陈知舟愿意帮她回到公侯府,她便以为他心里有她,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 回去之后,她把沈绪还有老夫人哄得团团转,加上公侯夫人与沈舒两人针对她,她故意让沈绪知晓。 沈绪对苏妙燕愧疚不已,便想补偿,她知书达理,不愿要,说要向公侯赔罪,却被冷脸相待。 老夫人也心疼苏妙燕,明里暗里说要替她寻一门好亲事补偿。 苏妙燕借机提起陈知舟,还有救命之恩。 有这一层关系,陈知舟又是状元,前途无量,沈绪自然愿意帮他一把。 至于以后,就要靠他自己了。 “原来如此。”李翠感叹着。 这剧情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原着中也不曾有这一出。 不过她如今也不确定后续会怎样发展,原着中虽然不曾明说,但是陈知舟的官位高了明显不是好事, 原本他还能一步步的往上爬,不惹人注意,眼下因为沈家,一下子就做了高位,难免心有不轨之人。 “你莫不是因我同苏妙燕走得近,吃味了,这才提出与我和离?”解释完了,该说正事了,他冷哼。 李翠眼神闪躲,不大好意思,这事让她如何说出口。 听了解释,她心中自是欢喜的,被他问到重点,蓦地生出几分不该有的娇羞。 陈知舟瞧着她的脸爬满了红晕,像熟透的果子,诱人的很。 他不自觉的咽口水,以往怎么没发现李翠如此可人。 “我不”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吃进了嘴里。 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小心翼翼,她闭上了眼,整个人都沉浸在这个吻当中。 与先前那个愤怒之下的吻不同,这个吻更叫陈知舟心动。 原来与心爱之人做此事,竟然如此美妙,他舍不得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这一刻,他知晓了自己的心意。 “翠翠,我心悦你。”他用手指擦着她的嘴唇,目光温柔。 听到这一句,李翠眼泪不控制的往下流,她抹了一把眼泪,笑着回着,“相公,我亦如此。”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两人早已情根深种,只差一个时机而已。 第99章 太子 自从两人说开后,比以往更加亲近,连小桃子都时不时的调侃两人。 被李翠说了一顿后,她才有所收敛。 不过即便如此,小桃子也还是暗戳戳的看着两人。 这日,晚膳。 小桃子看着两人皆心不在焉,开口,“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陈知舟闻言看去,李翠脸上隐有疲态,精神不振。 她摇头不语。 聚春楼一时风光无比,时日一长,慢慢就淡了。 人也不似往日里的多。 看情况她就知晓需要找别的商机了,不能一味的坐吃山空。 然,在她看来人少了许多的聚春楼,实际上每日爆满,忙都忙不过来。 她不满足于现状,这才想着找突破。 聚春楼的菜式只有那几个,总会有吃腻的一天,时不时的推陈出新才是出路。 与路宇约定的日子也在这几日,她隐隐有些期待。 到时候她还要亲自去试,旁人不是不放心,而是这菜谱是祖传,她还需改进一番后才能用。 她想的入神,连陈知舟喊了她几声都未曾听见。 还是小桃子戳了戳她才回过神。 “翠翠,可是有事?”陈知舟皱眉。 也不知是何事让她如此入神,他心生不悦,见她一脸疲态,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些琐事,不碍事。”她回道。 他还是不放心,关心了两句,“有事和我说,我帮你。” “相公,刚刚说什么呢?”她不想他因为酒楼的事分心,岔开话题,前面他说的时候她没有听。 “过几日,我便要去蓟州,有一桩案子,要与白大人一同前去。”他道。 蓟州?这个时间节点,她搜刮一番,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 陈知舟现在的位置太早了,原着中,他此时正在宫中当皇子的伴侍。 因为跟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也备受欺凌,后面发现皇子不像表面如此,在几次合作中选择了他。 陈知舟为皇子身先士卒,铲除了好几位异己,这才让皇子坐上了心心念念的帝位。 只不过可惜的是,皇子登上皇位后,便开始忌惮这个曾经帮他的人,故意以反叛为名,落了罪。 最后陈知舟惨死。 过了许久,有些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一位皇子,其他的已记不太清楚。 陈知舟避开了既定的命运,这辈子只要他勤勤恳恳的,应当不会在落入原书中的结局。 看来她要找机会好好探听一下如今的局势了。 片刻,她笑问,“相公,要何时回来?”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他也不确定。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政事,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这才要去蓟州。 “你放心去,家里有我。”她道。 刚好趁着一个月可以打探打探消息。 几日后,李翠送陈知舟出城,却不知为何心莫名有几分不安,压下内心的不安,笑着送他离开。 在陈知舟去蓟州没几日就传来他遇刺的消息,连带着白擎都不知下落,圣武帝震怒,派了太子前去查看。 李翠担心陈知舟的情况,在官道上拦住了太子的车。 太子正在车里听身边的侍卫报告,突然身体往前倾去,磕到了额头。 “主子!”侍卫担忧。 “无妨,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太子糅了一下额头,没放在心上。 侍卫前去查看情况。 马车前站了一女子和一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是去蓟州的必经之路,因此避不开。 侍卫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如临大敌,看似无害,眼下各宫都盯着这个位子,难免保证来者的目的。 “何人拦车?”侍卫拔出刀询问。 根据消息,眼前是太子的车,李翠这才带着一个护卫来拦车。 “臣妇李翠拜见太子殿下,臣妇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子殿下开恩。”她躬身行礼。 侍卫不敢做主,回身请示了太子。 “主子,外面有一妇人说要求见。” 刚刚李翠的话他也听见,没从她话语中感受到不适,应允。 得了应答,李翠走到马车边隔着帘子行了一礼。 “臣妇李翠见过太子殿下。”语气平淡,并未因为他是太子而感到慌乱。 太子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欣赏,旁人知道是太子,不是殷勤,就是慌张。 很少有女子能像李翠这般,让他另眼相看。 “你是哪家的。”太子声音清脆,如春风拂面。 这几日她多少少也知晓一些朝中事,这些都是白菀告诉她的。 太子贤良,性情恭顺,对待臣民宽厚有礼,只是不喜争斗。 如今一见倒还真如白菀所言。 “中丞御史陈知舟家,臣妇听闻相公遇刺,心有不安,恰好臣妇会岐黄之术,便想求太子允我一同前往。”她道。 这是剧情之外的事,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化。 这几日她也记起来了一些事,太子暴毙而亡,后五子夺嫡,陈知舟卷了进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根据时间推断,太子遇害正好在这个前后,原书中并未说太多,她只能猜测着。 正好听闻太子要去蓟州,便来了。 侍卫在太子耳边轻声道,“主子,陈知舟确实有一妻,听闻貌美的很,这女子还是聚香楼东家。” 侍卫第一眼就觉得她熟悉,现下忆起,众人皆知陈知舟与聚春楼老板娘是夫妻。 太子沉思片刻,手指轻轻的敲在边沿。 依她所言有几分可信,到底是女子,多有不便,正欲回绝。 李翠又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是不便,不知可否在蓟州城等我,带我一同见见相公。” 她知晓两人身份有别,何况又是初次相见,贸然跟他一路,只会引起猜疑。 倒不如换个说辞,兴许就会应了。 “本宫在蓟州城等你。”太子选择了第二种。 “臣妇多谢太子殿下。” 李翠停了脚步,看着太子远去。 她带着护卫紧赶慢赶的到了蓟州,她怕耽误了时间,走了小路。 蓟州比起州城不遑多让,到处都张灯结彩的,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也不知太子到了何处,她现找人打听了一番。 得知太子还未来,她松了一口气,趁这个时间她可以打探一番蓟州的情况。 两日后,她终于在城门口看到了太子的马车准备上前,却被人捷足先登。 第100章 蓟州有异 不知何时城门多了一些人,把马车拦在了城外。 下一秒,蓟州知府带着一大堆人哗啦啦的跪在地上迎接太子。 “臣,拜见太子殿下。” 眼下这个情形,李翠不能贸然出面,根据她这几日让侍卫打探的情况,不容乐观。 可是蓟州表面上什么错处都挑不出,要想查出问题来,一时半会不好弄。 也不知道太子能否看出问题来,她幽幽一叹。 想来太子在蓟州遇到了什么事,这才暴毙的。 他们倒真是好手段,连一国太子都敢动手脚,想来背后藏的阴谋不小,或者说是,这背后这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思及此,她更不能出去了。 李翠来蓟州没几个人知道,酒楼老板出去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可巧的是,她是陈知舟的妻。 刚好这个时候陈知舟遇刺,她就迫不及待的赶往蓟州,保不齐非分之人多想。 保险起见,她行事要加隐蔽些。 “逐风,李氏可在?”太子问道。 今日是他与李翠见面的日子,也不知她到了没。 逐风出去看了一圈,在角落看见了李翠,她点头示意,随后摇头,然后指了一个地方,回身离去。 逐风一五一十的禀告,太子笑了一声,“她倒伶俐。” “起来。”太子并未下车,直奔府衙。 蓟州知府冷汗淋漓,太子秉性越发难以琢磨,若是让他知晓做的那些肮脏事,只怕不好过。 不行,必须尽快想办法,他在侍卫耳边吩咐两句,又匆匆赶回去。 太子坐在主位上,吃了一盏茶,知府才气喘吁吁的跑来。 “臣参见太子。”知府跪叩。 “起来,蓟州一事,父皇震怒,特意派本宫前来,不知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他面带笑意,温和的不行。 知府却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害怕极了。 不怪他,几年前,他也是见过太子的,那个时候太子仁厚,对谁都礼让三分。 不知自何时起,太子就变了。 他虽然看上去还是依旧温和,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他至今不敢确定。 眼前的太子明明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却让他不禁想起那次。 不敢造次。 见知府不搭话,太子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知府大人可是有难言之隐?”他的眼神冷了一瞬,随后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回殿下,没有,臣这就说。”知府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战战兢兢。 陈知舟与白擎来蓟州调查了几日,不知道查到了什么,就遇刺了。 陈知舟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白擎却是下落不明。 他们一直不敢声张,后面实在瞒不住了,这才说了。 离太子前来也过了十日有余,也就是说两人出事最少半月有余。 太子去看了陈知舟的情况后就回了宅子。 “逐风,去请李氏来,不要让人发现了。”太子思索片刻吩咐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想到种种他勾起冷笑。 原以为不会发生,结果还是逃不掉。 多了不相干的人,他倒要看看这次该怎么收场。 朱明僖,朱明沛,朱明娄,朱明旭一个都跑不掉。 太子脑海中想着他们几人,脸上的神情越发不忿。 “太子,李氏到了。” 他的思绪被逐风打断,“让她进来。” “太子。”李翠行礼。 “李夫人请坐。” 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子,长相俊朗,但是比不上陈知舟。 收敛思绪,她开口。 “太子殿下,臣妇在你两日前到来,察觉有些不对,不知殿下是否察觉。” 李翠说的隐晦,她只能提醒到这里,总不能当着太子的面说他会死。 太子深深地盯着她,只是一妇人,不过来此两日,如此敏锐察觉有问题。 若非她是陈知舟的妻,他还以为李翠是奸细。 “你有何见解。”太子没有正面回答。 眼下除了太子能让她看到陈知舟外,其他人可能性太小了。 而且也不知陈知舟因何遇刺,她不敢冒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不敢欺瞒,蓟州到处张灯结彩,看似热闹,实则冷漠,若是有心,便能发现,蓟州子民无一不团结,实乃怪哉。”她把这几日的感受如实告知。 上下一心,不管在何时都不大可能,但是却在这里看到了,怎能不生疑。 太子惊讶,她所言非虚。 若非他提前知晓这些,也不会像李翠一针见血。 确实是一点,他鼓励李翠继续说下去。 “还有呢?” 她摇头,能力有限,这些也只是从日常感受出来的。 “你可知,他二人为何来此?”太子问道。 李翠再次摇头,不管是原着还是陈知舟临走时都不曾提及。 “是为私盐而来,明面上是查贪污一案,实际上父皇得了密函,蓟州在贩卖私盐,这才派他二人前来。”太子道。 白擎是将军府公子,在大理寺任职,陈知舟是新科状元,皇帝有意试探二人,这才派两人前来。 私盐?李翠震惊,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盐都是在国家手里的,若是在私人手里不知会如何。 怪不得这件事会派太子来,怕是这背后牵扯的太大。 圣武帝既然想查,为何不一早让太子前来,反而先派两人去,李翠捉摸不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管了,还是先把眼前情况摸清楚。 “殿下,不知白大人和相公两人状况如何?”她问。 “陈中丞昏迷不醒,白擎目前失踪。”太子叹气,他也不想看到如今的局面。 “殿下,我想见见相公,不知殿下是否有法子。”李翠闻陈知舟昏迷心中一痛,她红着眼眶询问道。 太子沉思片刻应了。 太子来蓟州第三日,就病了,一时间看了许多大夫,大夫都束手无策。 有一日自称来自医谷的医女说能治太子,果不其然太子第二日便好了许多。 太子大夸,忆起陈知舟,昏迷至今,便让医女为其诊治。 消息一出,各方势力坐不住了,皆想方设法的阻止医女前去。 是夜,几个人在客栈外面行迹鬼祟。 第101章 走水 熊熊火焰燃起,照亮了附近几里。 许是离得近的缘故,李翠的屋里浓烟弥漫。 睡梦中她感觉呼吸不畅,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吸不上来气。 她尝试着呼吸,始终感觉刺鼻,下意识的放缓呼吸。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这么去的时候,耳边传来呼喊,夫人,醒醒。 不对,她能听到声音怎看不到人。 她好不容易挣扎的醒来,一睁眼护卫的脸就在眼前放大。 “走水了!” “快来人,走水了!” “快拿水来!” 外面嘈杂,她现在才听见。 心觉不对,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出去再说。 “夫人,走这边。”护卫指了一个方向。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跟着侍卫从窗户出去,两人走了隐蔽的地方,并未让人发现。 “今晚发生何事?”两人到了隐秘的地方,李翠才开口问。 “夫人,有人蓄意纵火,暂时还不知道是谁。”护卫一五一十到。 还好他回去的及时,不然李翠今日就要葬身火海。 “先去找太子殿下。”她当机立断。 她这边出事了,估计太子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如她所料,在她客栈着火时,太子住的地方也着火了。 好在太子早有防范,这才没让贼人的奸计得逞。 见她一身狼狈不堪,太子心沉了沉。 “李夫人。”他没问。 她回礼,静静地看着眼前燃烧的院子。 好手段,想来个一石二鸟,只要有一方出事,明日去诊治陈知舟就会出问题,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 殊不知他们这么着急,反而让她更加确定背后之人的目的。 若她没猜错,太子原本就是该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两人来,他们干脆将计就计,就造成今日这幅局面。 她沉思,太子不可能不知晓此次的凶险,连她都差点着了道。 想起这个她心里生寒,她会岐黄之术,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迷药,除非是她早就中了药,自己不知道而已。 蓟州还有此等高手,她接下来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太子,要变天了。”她抬头望天。 今晚的天空并无一二,只是有风雨欲来之感。 “是啊,变天了。”他听懂了她的含义。 这天是该变一变了,免得有些人总觉得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太子殿下,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恕罪。”知府带着一群官兵跪了一地。 “起来,查清是何人所为,若不是李医女相救,今日孤怕是要葬在此地。”他唉声叹气。 知府诚惶诚恐,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太子殿下,慎言。”知府闻言慌乱不已。 怎么就没烧死他呢,太可惜了。 都怪那个医女,若不是她,太子也不会得救。 不对,他明明安排了人去放火,她不可能逃出来的,除非有人救她。 有能力救她的只有太子,知府眼神闪了闪。 想要解决太子,得先解决了李翠才是,死一个小小的医女不是什么大事。 “行了,今晚的事不要传出去,孤自有打算。”他没有追究。 “是。”知府低头回答。 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太子这才有时间询问李翠情况。 也是这时才知道,李翠被下了药,差点就葬身火海。 太子是早有防范,因而堪堪躲过一劫。 这案子不简单,查起来阻力很大,即便是太子也招惹来了杀身之祸。 “接下来,太子有何打算?”她低眉询问。 才来这蓟州五日,就发生诸多事,一时半会想要查清楚难于登天。 太子耸肩,他也不知。 他的记忆就停在他死的那一刻,至于后面的是他不知道。 这次来蓟州与记忆中许多都不同,他不知是好是坏,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明天按计划行事,届时在商量对策。”她道。 见她胸有成竹,心里莫名有几分信任,不过依旧警惕。 “好。”太子应下。 待李翠离开,逐风不解,“主子,您就如此信她,若她是奸细,那您的努力可就功亏一篑了。” “陈知舟在我们手里,她不敢怎么样。”他淡淡道。 他以前不耻这种行事,不知何时反而喜欢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 想到勤勤恳恳的做事,到头来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让人心寒。 这几年他一直在查找证据,就是不敢相信罢了。 现在离他暴毙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反倒变得坦然,是真是是假又如何,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了。 但时候他倒是想看看那个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呢。 至于李翠,他没印象,不知道是不记得,还是某些事情发生了改变,总之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 成败就在这次的蓟州之行。 “今晚我们去一趟官府。”离开了太子的视线,她低声吩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哪怕是装的也要把太子的安危放在心上,免得被人利用,参他一本。 这样一来,官府的侍卫就少了一些,趁这个机会,她要去看看。 护卫带着李翠溜了进去,两人刚刚进去就看到巡逻的人往这边走。 她心狂跳不已,她想错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侍卫反而多了起来,看来今晚想要闯进去是不大可能了。 两人正欲按照原路返回,就看到那边有了侍卫,只能另寻他路。 “夫人,我们从后门出去。”侍卫道。 他之前来探过路,知道出去的路。 两人小心的避开侍卫,刚走出去,就听到身后的脚步身。 心里暗道不妙,只好躲在旁边的杂物里面。 刚躲好就见后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 听声音其中一个是知府,另一个不知是谁,她听知府叫他三公子。 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这三公子是谁,看两人的样子,太子被烧一事,三公子也有参与。 怪不得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说不清。 等三公子走了之后,她才慢吞吞的出来。 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太子,直觉告诉她说了没好处,等有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想来太子也不会怪她。 第102章 三殿下 屋里光线昏暗,窗门紧闭,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翠忍住心里的怒意开了窗,外面的空气带走几日的沉闷,一下子舒心起来。 屋里的光线也亮了。 借着光线她打量着躺在床上的陈知舟。 离家时他的脸上还有些肉,不过几日,已然消瘦下去,脸上还有几分病态的白。 更甚至他手上的青筋都看得明明白白,不知道这些时日他发生了什么。 平复好心情后,她给他把脉,身体虚弱,还中了毒,不过这毒并不严重,就是会让他昏迷而已。 她放下心来,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看来遇到的事还不小,也不知道白擎现如今如何,失踪如此之久,现在一点消息没有,她忧心。 她拿出银针犹豫。 现在不是陈知舟醒过来的时机,可是不醒的话她不放心。 纠结一番,她还是动手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知舟就从昏迷中转醒。 他睁开眼就看到李翠一脸关心,他张嘴想说什么,嗓子却干疼的厉害。 “相公,你醒了,可担心死我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害怕。”李翠眼眶微红险些落泪。 差点死在火海她没哭,得知陈知舟昏迷她也很平静,看到他醒来她就忍不住了。 下次要是再这么危险,她绝对会陪着他一起去,免得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翠翠,让你担心了。”他喝了水缓解些许,愧疚道。 “没事,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盯着他的眼睛询问道。 他正准备回答,就听到门外的声音,她顿时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秒,太子就推门而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模样与太子三分相似。 身后跟着知府。 “太子殿下。”她起身行礼。 “本宫听说陈中丞醒了,特意过来看看,不愧是医谷出来的弟子,医术不错。”他夸奖着。 李翠不好意思的低头。 “太子皇兄,这就是那位治好你的医女,看起来不像。”男子调侃着。 这声音,好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三皇弟,莫要无礼,李医女是救了我的恩人,理应礼待。”太子呵斥着。 三皇弟?朱明瑞? 刹那间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起来了。 太子朱明辉排行老二,而朱明瑞是三皇子。 其他几个人都是两人的皇弟,朱明辉暴毙后,朱明瑞残害手足,最后靠篡位夺了启国。 朱明瑞与其他几个人不一样,他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 因为生母是宫女,身份卑贱,养在皇后的名下,也就是朱明辉的生母。 朱明辉是人人称赞的太子,而他是人人喊打的草包,任谁都能欺负他。 但看在太子的份上,并未欺负的太过,他本人也知道感激,没有和太子争的意思。 在大家眼里,朱明瑞不过是任人可骑的宠物罢了,谁叫他不会反抗,也没有母亲在后面撑着。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他会如此心狠手辣,想来他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就是让人放下对他的戒备,所以就输给了他。 连带着跟随他多年的陈知舟,他都能找借口杀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 “李医女?太子问你话呢。”知府不满的喊着。 这李翠怎么回事,太子问她话她都不回答,若是惹怒了太子,他们都得完。 “臣民女在思考陈大人的情况,因而没有听清,太子恕罪。”她掩饰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突然知晓书中害的陈知舟惨死的人就在眼前,她怎能平静。 好在并没人质疑她的话,也不认为她会说谎,也就没放心上。 “李医女,听闻你的医术不错,什么时候为我看一下,近来总觉得食欲不佳,睡眠不好,多梦。”朱明瑞凑上去。 李翠后退一步保持着距离,“三殿下说笑了,我看您健康的很,不需要。” 她一直低着头叫人看不到脸,抬起来后朱明瑞才看清她的长相,眼里闪过惊艳。 真是好大的一个惊喜,明明是陈知舟的妻,偏偏要用医女的身份,这里面有问题。 陈知舟眼里闪过不悦,该死的朱明瑞竟然敢肖想他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他咳了两声,顿时把几人的目光吸引走了。 “陈大人,你没事?”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朱明辉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对陈知舟的关心不似作假。 “没”话音未落,一口血从他口中喷出,昏了过去。 朱明瑞离得近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身的血。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随即立马又变成了毫不在意的样子。 “哎呀,一件衣服罢了,快看看人怎么样,别出事。”他叹息着。 原来老三也是装的,看来他的这些兄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朱明辉心想。 把脉后李翠脸色微沉,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把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太子殿下,还请派人去寻一些七星草来,越多越好。”她沉着脸。 “按照李医女的吩咐去办。”太子挥手。 不到一个时辰,七星草就买了一堆回来。 她冷静的吩咐着众人去熬汤,熬好后,让众人把他抬进了浴桶泡着。 趁着众人没有发现,她从口袋掏出一枚解毒丸。 她之所以之前没有给他吃,是因猜到太子会来,若短时间内就让陈知舟治好,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她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施针虽然让他醒了过来,却也加剧了他体内毒素的流转,这才导致了吐血。 那俩人估计也不会想到就是了。 一盏茶后,陈知舟悠悠转醒。 正要开口就听见她在他耳边轻声,“相公,隔墙有耳,我跟你说就行了。” 他点头。 她温热的呼吸吐在他耳边,让他的皮肤起了一层颤栗,他心中泛起涟漪。 “这次私盐的事,我怀疑圣武帝插了一手,目的就是针对太子。” 他被李翠一番话震惊。 太子勤政为民,宽爱仁厚,怎会被圣武帝不喜。 “莫要乱说,皇上断不会做出这种事。”他压低声音回道。 圣武帝对太子的喜爱启国上下皆能作证,怎会如此。 第103章 白擎下落 陈知舟醒来后便以将养身体为由,和太子住在了一起。 李翠则以医女的身份入府。 这几日,他一直病恹恹的,看上去仿佛时日无多,众人只当是毒药伤了身子。 实则是李翠专门喂了药,让陈知舟表面看起来饥黄面瘦。 现在还未查清背后的黑手,要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才好找出他们的破绽。 也正是如此,一直停滞不前的案子终于有了进展。 那日上街,李翠准备去采买药材,只带了侍卫。 刚从药房出来,就遇上了刺客。 好在背后那人消息打探不清,并不知道李翠会武,小瞧了她,两人这才得以脱身。 回到府上,撞上朱明辉。 “殿下。”她略微俯身。 朱明辉敏锐闻到血腥味儿,当即询问,“李医女,可是出事了?” 思考片刻,她如实回答道,“殿下,近日出门多带些侍卫,免得当街遇刺。” “真是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之下竟敢行刺,看来这蓟州不得了。”朱明辉闻言冷笑。 那个人当真想他死,连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放过,若非李翠命大,否则现在就要替她收尸了。 “殿下,臣妇斗胆一言。”她斟酌着开口。 “说。” “背后这人心思歹毒,一时半会儿揪不出来,眼下我们应当担心的是白大人的安危,还需尽快找到人才是。”她道。 白擎失踪到现在快一月有余,是生是死尚且不知,但她更偏向于前者,他是护国公的嫡子,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被知晓,国家动荡。 想必圣武帝不愿看到此情形,故而不会对他如何,但难免会受些皮肉之苦。 若没有落在圣武帝的手中,那估计凶多吉少。 想到此,李翠呼吸一滞,暗暗焦急,需尽快找到才是。 朱明辉陷入沉思,李翠所言非虚,白擎要尽快找到。 “言之有理,逐风,先派人去找白大人。”他吩咐道。 逐风领了令,带着人就开始满蓟州的找。 朱明辉大张旗鼓的找人,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没几日,大街小巷都流传出白擎背叛陈知舟的消息,连三岁孩童都知晓。 知舟,知舟,何之我意,唯叛之,安能顺我心意。 眼看流言越演越烈,知府坐不住了,登门拜访太子。 知府怒气冲冲,一副为太子着想的样子,“太子殿下,想不到这白大人居然是这样的人,要不是他背叛了陈大人,陈大人也不会中毒,依下官之见,肯定是白大人给陈大人下了药,害怕东窗事发,因此逃跑。” 知府说的振振有词,不明之人还真当叫他骗了去。 然,陈知舟已经把那日的情形说明白了。 陈知舟和白擎应邀前去知府家,二人准备询问案件,谁知知府顾左右而言他,一顿饭下来线索毫无,两人知晓他不肯说,起身便要离开。 谁知两人一同晕了过去,当他醒来之后,就看到了李翠。 而白擎则是失踪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知府知道所有的事,但他们没有证据,因此证明不了知府跟这件事情有什么牵扯。 “想不到护国将军家的子嗣竟如此,回去我必禀明圣上,白家儿郎不可重用。”朱明辉故意拍着桌子一脸愤怒。 知府见状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让太子信了就好。 “太子殿下,依臣所见,为了一个叛徒,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知府委婉劝谏。 朱明辉笑了,随后大骂。 “身为知府就是如此办案,民间几句流言就让你定了案,不知你这知府是如何当上来的,莫不是行贿才得来的?” 仅一条是非不辨就能让朱明辉治了他的罪,更别说买官弼爵的事了,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不脱层皮都难以善了。 知府立马颤颤惊惊的跪在地上,“太子明鉴,臣对启国的忠心日月可鉴,太子贵为一国储君,若要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明辉盯着他一言不发,知府心中越来越慌,身体匍匐在地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行了,你起来。”朱明辉淡淡道。 “谢太子殿下。”知府恭恭敬敬不敢对他有成见。 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太子贤良仁厚,何时变得如此凌厉,让他心惊胆颤的。 “知府如此为我大启国着想,想必很乐意为本宫解忧,既如此,本宫限你五日内找到白大人,你可有异?”朱明辉道。 “殿下!”知府欲拒,朱明辉仿佛早就知晓,打断了他。 “知府大人为国为民,想必定不会让启国上下寒心,护国大将军知晓你为白大人劳心劳神也会记挂你的。” 知府欲哭无泪,这个差事怎么就落他头上了,若是办不好,朱明辉就有理由把他撤下来,办的好就是职责所在。 “臣定会把白大人找回来,请太子放心。”知府假笑着。 更深露重。 打更人按着时辰在街上叫喊。 等打更人走的远些,从知府府中出来一男子。 男子行为鬼祟,先是四处观察,确定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到了一处宅子,他敲了几下门,长短不一,门被打开。 他并未说话,径直的朝里面走去。 绕过前院,他走到后山假石,按了暗处的开关转身进去。 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处人工挖出的通道,不大不小仅供一人行走,四周光滑无比,身影都映在上面。 再往里走,俨然是一个地牢的样子,里面关了几个人。 另众人着急如焚的白擎也在此地。 男子走到白擎面前,示意手下泼了一盆盐水。 盐水浸透了伤口,叮的生疼,白擎连眉都没皱一下。 “白大人,你也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男子啐了一口。 像他们这些贵公子哪里懂得他们这些老百姓生活的苦。 好不容易日子过的好了点,结果他们想毁了现在的一切。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就要被毁于一旦,试问谁甘心。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上好了。 “要杀要剐随便你,给爷一个痛快。” 第104章 救出 “啪~”一鞭子甩在了白擎的身上。 本就未好的伤口因这一鞭又裂开些许,鲜血混合着水滴落在地上。 “白大人,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们条件,我就把你放了。”男子手中握着鞭子,面露不忍。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这样对待白擎,谁让他查到了不该查的。 “你做梦。”白擎咬牙。 想要他成为他们的走狗,下辈子,这辈子就是死他都不会同意。 男子怒急,又甩了几鞭子。 身上的疼痛影响不了他大笑,“哈哈哈,你们就这点能耐吗,把你们所有的手段都用上。” 男子还要打却被拦住。 “他可是白将军的儿子,你若是打死了他,可要想好后果。”旁边的人道。 就是因为白擎的身份,他们不敢下毒,只能绑了他,好策反他,让他临阵倒戈,没想到他是个硬骨头软硬不吃。 “哼,看好他,若是出了差错,拿你们是问。”男子冷哼一声,甩掉手中的鞭子。 男子从假山出来,从后门离开。 没走出多远就被人打晕带走。 当他再次醒来就看见太子坐在上面。 “太子殿下!”男子惊呼出声。 还好落到太子手里,若是别人手里不知会如何,念及此,他松懈了些许。 “说,大半夜的你去那宅子做甚?”朱明辉打着哈欠,询问。 “什么宅子,我不知道,殿下莫要听信谗言。”男子辩解着。 只要他不认,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逐风。”朱明辉不跟他废话。 逐风直接拔出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劝你还是把你做了什么说出来,不然…”逐风威胁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人清白的很,太子殿下若不信大可去查。”男子跪在地上狡辩。 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不怕查。 “关下去,严加看管,若无允许任何人不得见他。”朱明辉吩咐道。 男子被带了下去。 不多时就传出太子遇刺的消息,还在睡梦中的李翠都被叫了起来。 知府被人扰了美梦,听闻太子抓到一名可疑的人,他打起精神。 天边露出的鱼肚白,知府坐不住了,披上衣服就往太子处去了。 “殿下,知府求见。”逐风等朱明辉醒了之后才告知。 知府心有不满,碍于身份不敢造次。 “让他去偏厅候着。”朱明辉穿衣的手顿了一下。 一盏茶后,他才慢悠悠的出现。 “太子殿下,听闻昨日你拿了贼人,不知犯了何事,下官愿为殿下分忧。”知府道。 “不劳烦知府费心,还是尽快找到白大人为妙。”逐风替太子开口。 “臣告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知府不情不愿离开。 知府刚离开,李翠和陈知舟一同前来。 “太子。”两人行礼。 “听闻太子昨日抓了一人,不知可有线索。”陈知舟询问。 “不愿开口。”朱明辉摇头。 “臣妇有法子,不知可让臣妇一试。”她脸上自信满满。 朱明辉轻点头,应了。 逐风带着她来到了后院,男子被捆绑着。 从身上的血迹来看就知昨晚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示意逐风出去,院子里就剩两人。 逐风在外面守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出来了。 接下来他们根据男子的供词去了昨日那废宅。 逐风带着官兵围住了宅子。 李翠以医女的身份跟了过去,陈知舟与朱明辉留在原处, 得知消息的知府惊慌不已,生怕此事牵连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能坐以待毙,让身边的小厮前去请朱明瑞。 逐风待人强行闯进废宅,第一时间直奔假山处。 里面尚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几人进来把看守的几人打晕从身上摸出钥匙,把里面的人一一放了出来。 地牢里面除了白擎外还有两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当白擎出来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有多久没见日。 “先把他放在这里,小心碰着伤口。”她吩咐着侍卫。 身子虚弱,有些外伤,其他并无大碍。 她上了些药后,白擎的脸色好了许多。 她这才腾出手来去看另外两个人,这二人命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在过两日便会驾鹤西去。 也不知这二人因何关在此处。 索性一并带了回去。 为三人清洗一番后,才发现另外二人,一人是上一任的通判,一人则是主簿。 这两人因病辞官,并未引人注意,看来并非如此。 李翠正在照顾陈知舟,门就被推开了。 一道青色的倩影直扑床榻,看人床上只认得脸色苍白后,止住了脚步。 “知舟哥哥,听闻你身体不适,不知现如今怎么样了。”苏妙燕担忧不已。 在州城她听闻陈知舟的消息心急如焚,当即就想赶过来查看情况,结果被沈绪拦住。 她整日里想尽办法要去蓟州,最后被闹得烦了,沈绪这才不得不答应让她来。 好在陈知舟没事,到了蓟州她就听闻他已经醒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皱眉询问。 “我担心你。”苏妙燕声音柔软充满担忧。 “苏小姐慎言,男女有别,莫要逾矩。”他眉眼冷淡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可是”苏妙燕还欲说什么,却被李翠打断。 “苏小姐,陈大人还需休息,莫要扰了休息。”她语气平淡。 听到女声,苏妙燕瞪大了眼睛。 怎么在这房里还有一女子,她转身查看,就看到一女子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你是何人,为何在知舟哥哥的屋里,莫非你看上了他,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知舟哥哥这辈子都是我的,以你的身份,还想肖想知舟哥哥。”苏妙燕开口说了一连串。 屋中两人愣住,李翠隐晦的看了一眼陈知舟,他并未有和言语,看样子不甚在意。 反倒是苏妙燕见李翠哑口无言得意不已。 \\\"苏小姐,我心有所属,日后慎言,莫要如此不顾形象。\\\"他声音冷淡。 她听明白他的意思,脸一阵白一阵红。 可她就是看上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第105章 通判认罪 白擎被绑,陈知舟被下毒,在白擎被救出来之后有了眉目。 线索查到了通判身上。 朱明辉二话不说去找了通判。 陈知舟在李翠的调养下身子逐渐好转,白擎的身子也好了起来。 反倒是另外两人出了就吊着一口气,不知是心存死志,还是有人故意。 两人先后一个时辰内断了气。 通判知晓这事迟早会查到他头上,一直等着太子前来。 不出所料,一查到他的身上,太子就来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通判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 不来的话,他不好交代。 “通判无需多礼,本宫前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些事罢了。”朱明辉转着手上的扳指,不苟言笑。 “臣知罪。”通判重重的跪在地上,磕着头道。 不等朱明辉开口,通判把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那日,知府宴请陈知舟和白擎,他在二人的酒中下药。 知府不胜酒力先行离去,两位大人又喝醉了,通判主动承担起照顾二人的职责。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接近二人。 当朱明辉问到要如何,通判沉默不语,顾左右而言他。 他主动请罪,进了狱中。 翌日,传出通判入狱的消息。 一下子传遍了蓟州。 通判在位的这几年,为蓟州百姓做了许多实事,平民百姓很是爱戴他。 一大早便聚集在府衙门口闹事。 更甚者有不怕事的,直接鸣冤击鼓。 整个府衙闹哄哄的,知府故意拖着,眼看着百姓要把府衙拆了,他才慌张的去找太子。 朱明瑞在陈知舟的房中待了许久,一直与他闲扯。 他刚好没多久,不能过度优思。 朱明睿虽然没有摆明目的,但他多少察觉出一些来。 通过这几日的试探,以及相处,他敢肯定,朱明瑞绝非面上那般无能。 他不欲卷进夺嫡之争,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的做到高位。 若是有人能让他刮目相看,倒也能为其效忠。 这陈知舟什么都好,就是这脑袋有些迂腐,他都说的如此明显,却还是不懂。 让朱明睿有些烦躁,他现在虽未展现出其他方面,假以时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 朱明瑞这也是未雨绸缪,想要提前把他拉拢,可这结果不随人愿。 两人思绪各异。 李翠推门而入,一眼你就看到了朱明瑞,她的心沉了沉。 改变了这么多,依旧改变不了他想要追随的人嘛? 这些日子三皇子来的越发勤,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知舟已经投了他。 每每进屋都能见到他,让她不得不心生怀疑。 “三殿下,该休息了。”她沉默片刻。 等人离开,李翠把自己的不喜表露了出来。 “相公,你与三殿下…”她咬唇犹豫。 他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摇头。 “三皇子此人城府极深,不宜深交。” “你若不喜,下次找借口赶他出去便是。”她笑着。 “好。莫失了礼数。”他点头同意。 如此,她才放下心来。 原着中,陈知舟为三皇子筹谋多年,三皇子一朝得势,到头来为了灭口,直接杀了他。 三皇子的整日里都会来,她担心不已。 就怕陈知舟避不开这个结局,到最后还是会选择三皇子。 现如今他对朱明瑞有了成见,应当不会在追随了。 她不敢确定,在一些剧情的小走向上面她改了,但是大的方面,似乎是躲不过去。 现在的时间节点提前,不知要发生的事情会不会也随之提前。 这一切都让她担忧不已。 不行,她不想原书中的那些结局,再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要尽力避开。 他在朝为官,有些事是躲不过的,只能徐徐图之。 “太子殿下,冀州百姓要求放了通判。”知府摸着额头的汗水,颤颤巍巍。 “哦?” “通判勤政为民,许多百姓都曾受过他的恩惠,因而蓟州百姓才会如此。”知府叹息一声。 是个好官,只可惜,他不愿同流合污,只好拿它来祭刀。 若是他愿意,都不会发生此事。 “依你看该如何?”朱明辉的音调提高。 “依下官之见,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就先放了他。”知府道。 那些证据都是子虚乌有的,只要太子细查,便会发现端倪。 通判也是倔的,当晚便自请入狱,现在这事搞的,身为知府,反倒不好做什么。 生怕被太子发现端倪。 “好,那便放了。”朱明辉道。 “请殿下…”知府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嘴里。 太子同意了,他都已经准备好说辞,就这么简单同意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臣代通判谢过殿下。” 昨日通判自首,他就不信,今日知府一来,心中更加确定。 此事与通判无甚关联,只怕是某些人的替罪羊。 一切尚无证据,让他也有些为难。 知府走到牢中,准备释放通判,就见他呆坐在牢中。 侍卫上前查探,眼前这人早已没了呼吸。 侍卫吓得手抖,说话都不利索,“大…大人…通判…通判他死了。” “什么?”知府惊讶。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突然死了,这该如何是好?该如何交代? “大人,我们还在通判的旁边发现了一封信,请您过目。”侍卫把信拿给知府。 他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假装看了两眼,脸色大变。 “先把人放在这谁也不许进来,待我秉明殿下之后,在做处置。” 知府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 “殿下,殿下~”朱明辉在前面散步,后面传来知府的叫喊。 “何事?”朱明辉询问。 “禀殿下,通判畏罪自杀,在旁边留了一封告罪书,请殿下过目。”知府把信呈上,站在一边等着。 臣惶恐, 十六中了进士,从主簿到如今通判,回眼望,已有余年。 三年前,调令蓟州,不敢有异,蓟州物产丰富,一时之下蒙了双眼,起了贪欲。 陈,白二位大人为此而来。唯恐丢失官职,这才出此下策,不想殿下紧随其后。 罪臣愿以死赔罪,望祸不及家人,请殿下开恩。 第106章 回州城 通判的死并未引起轩然大波,之前为其请命的人,也因为告罪书不再请命。 大家似乎都轻易的接受了他的死。 蓟州贪污案 ,因通判的死而告一段落,而私盐一案,也因通判的死断了线索。 他们追查到通判身上,一无所获,只能无奈接受。 根据通判的交代,他们在通判家里查抄出来五千两白银。 这些银子,由太子带回上面国库。 案子告破,几人返程。 知府站在城门口,目送一行人离去。 “大人好一招祸水东引,除了素日里与您做对之人,又把自己清清白白的摘了出去,好计谋。”同知在一旁拍着马屁。 谁会想到,通判不过是蓟州替罪之羊罢了。 那日,太子前脚刚走,知府后脚去了通判家。 “如何,他可信了?”知府冷笑。 “半信半疑。”通判苦笑。 “你不是一直想要救百姓于水火?这次我便给你这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知府道。 “还请大人明示。”通判不解。 “自行请罪入狱,写一封告罪书,剩下的不用我多说。” “太子殿下不会信的。”通判不愿。 他未曾做过恶事,怎就落到如此地步。 “信不信你说的不算,让你写你便写,我劝你还是好好为了蓟州百姓考虑一二才是。”知府说完转身离去。 通判纠结许久选择了牺牲他一人保全整个蓟州。 蓟州整个百姓都参与了贩卖私盐当中,每一家都会出一个壮年去挖,再出一个人去做。 然后再由官府组织贩卖,官府每家每户抽了三成。 剩下的七成,大大的改善了冀州百姓的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李翠感觉蓟州百姓很团结的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 “哼,那也得看他们几个有没有命回。”知府冷笑。 这可不是他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 太子身份高贵那又如何,那也要看有没有那个福分。 到了岔道,几人分开走。 李翠,陈知舟和太子在一路。 白擎和苏妙燕还有三皇子一道。 日落西山,走了许久,他们找了个歇息。 为了防野兽,她在几人的营帐周围撒了驱虫粉,在不远处放了陷阱。 野兽没来,反倒是等来了刺客。 刺客并未察觉不远处的陷阱,不慎中招。 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根据书中剧情来看,太子必然会在蓟州出事,眼下安然无恙,必定还有后招。 撕拉一声,营帐的布被划破。 刺客分成几人分别向营帐中刺去。 几人进李翠营帐大意,迎面吸入了迷药。 一下子晕了过去。 其他两人早有戒备,如法炮制迷晕了刺客。 逐风在外面拦住了北边的,几人从营帐中出去帮忙。 不过片刻,刺客惜败,落荒而逃。 剩下几个被迷晕的刺客,被绑了起来。 逐风去河边打了水,泼在他们的身上。 一个冷颤,他们醒过来。 要杀的人居然还活着,不能落到他手里。 刚要咬破藏在牙齿缝的毒药,却发现不见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逐风询问。 刺客宁死不答,即使是逐风暗中用了手段,几人也不开口。 得不到回答,逐风气急,准备换种方式,就见几名刺客口吐黑血,身体不自主的抽。 不过三息便气绝身亡。 “主子,人没了。”逐风禀报着。 朱明辉瞳孔微缩,他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倒也不惊。 “埋了。” 处理好后下了一场小雨,冲刷掉了黑暗中的恶意。 阳光正好,微风吹拂,携带着几缕花香私逃。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陈知舟看着坐在另一边的李翠开口询问。 自从蓟州皇子有意无意的拉拢他开始,她就表现的很紧张,在知道他无意之后,便放松了许多。 当时他们明明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可是李翠非要跟着太子一道,不得已之下,选了跟太子一路。 那个时候的李翠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般。 果不其然,昨日太子遇刺,索性没有出事,若是出了事,这一群人都逃不了干系。 太子的安危,关系到整个大启,她对太子上心无可厚非。 可是昨日她一句无意的话,他深知此事绝非表面如此简单。 她尴尬不已,不知该如何向陈知舟解答。 “有人告诉我的。”犹豫片刻,她找了个借口。 陈知舟沉思,若是这样能解释,信了她的话。 一行人在官道汇合。 李翠私下询问白擎,得知几人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事,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 七日后,几人终于回到了州城。 陈知舟因为品阶不够,这次就由白擎跟着朱明辉入宫面圣。 御书房内。 朱明辉和白擎跪在地上,圣武帝让白擎先起,并未管他。 在两人跪着的时候,并未察觉圣武帝眼中对朱明辉的厌恶。 他倒是命大,能从蓟州活着回来。 本来已经为他备好了死局,没想到,成了这样。 只要朱明辉不管陈知舟跟白擎,自顾自的查案,他最后的结局只有死。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选择放弃了查案,反而把重心放在两人身上,这才改了。 那蓟州知府也是个废物,朱明辉待了如此之久,对他一点伤害都没造成,要他何用? “行了,起来。”玄武帝敛去眼中的思绪开口。 “说说,这蓟州一案,拖了如此之久,老二你都去了数日才回来。” 蓟州一案圣武帝无比清楚,如今这一问也只不过是想诈一诈罢了。 二人一五一十的禀报,并未添油加醋,与圣武帝掌控的一样。 “那医女从何而来?”圣武帝开口询问。 若没有这个医女,这几人都已经没了,他心里不由得怨恨。 “回父皇,她乃医谷弟子本就云游四方,前几日救了儿臣后,便离去了,儿臣也不知现在何处。”朱明辉心里跳了一下。 李翠的身份万万不能让圣武帝知晓,恐有祸患。 见他不似做假,圣武帝也不在追问。 口头夸了几句太子后,以安抚的名义给陈知舟和白擎赏了些东西。 第107章 指责 春季莺飞草长,万物盛开,花也随着争奇斗艳。 冷清了有一些时日,趁着春日正盛,皇后宴请六品及六品以上的家眷前去西郊参加花朝节。 在这一天,贵女们则是要讨个好彩,要在娘娘面前留个印象。 若是得了哪个贵人的眼,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为此世家小姐下足了功夫,个个都想露脸。 到了这一天,陈知舟先行一步。 李翠紧随其后,刚出门口就看见白菀笑弯了眼。 “誉王妃。”白菀身边人多,她做足了礼数。 “你我之间何必那么客气,快起来,我同你一道去西郊。”白菀邀请她。 她莞尔一笑,与白菀手拉着手上了马车。 “今日,所有世家的女子都会到,还有一些才子也会去,皇后不止邀请了官员,还邀请了一些文人墨客,不过一般不说罢了。”白菀撇嘴。 这是皇后惯用的伎俩,说白了就是从这些世家闺女当中为她儿子挑人罢了。 往往突发事件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处事能力,宴会上意外很多,还需分辨才是。 李翠闻言诧异,皇后还有如此做法,她还是头一回听说,与她设想之中不大相同。 “太子可会去?”她询问。 “你问他做甚,应当也会去。”白菀不解。 二人不曾有交集,她怎么就问起朱明辉。 “坊间传闻太子仁善,心有好奇,这才一问。”她解释着。 如此解释倒也没差,确有许多人因太子仁善之名想要面见。 也不算出格。 “你若想见,待会儿我与你去见。”白菀笑道。 “有缘自会相见。”她也不急。 左右已经见过,只是不想暴露自己出现在蓟州。 蓟州之行时,她乔妆改扮这才没让不熟的人认出。 苏妙燕一门心思都在陈知舟身上,自然就不会观察她,到让她乐得其所。 三皇子见她次数不多,因而也未曾认出。 朱明辉则是她自曝身份才晓得。 蓟州之行意图明显,想来他不会蠢笨到把她供出来。 生在帝皇家,有许多身不由己处。 二人说话间,到了西郊。 还未下车,便有一股沁人的芳香袭来。 白菀深吸一口气,“此时的时节正好,有许久未曾闻过了。” 花香浓郁,并不刺鼻,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和谐,让人沉醉其中。 下了车一副艳景出现在眼前。 花朵争先恐后的开着,生怕被抢了宠。 晨曦的露珠挂在花边,鲜艳欲滴。 树枝上的绿叶静静的舒展,为这百花齐放点缀一番。 不远处有女子在花下翩翩起舞,周围围了一群女子,热闹的紧。 两人相伴走了去。 “誉王妃。”女子见白菀纷纷行礼。 “起来。” “哎呀,这谁家的妹妹,怎头回见。”右相之女张婉清拉着李翠的手询问道。 “这位妹妹瞧着眼生,不知是谁家的。” “长的如此可人,也不是日后被谁娶了去。” …… 李翠头回出现在花朝节,许多人不曾见过,心里好奇。 “这是陈中丞的家眷,李翠,与我是好友,莫要欺负了她去。”白菀柔声。 “王妃说笑了,我们怎会欺负她,同她交好还来不及。”张婉清笑道。 其他女子纷纷附和。 “是啊。” …… 另一旁以左相嫡女柳青瑶为首的女子,瞧那边热闹,嘴里嘀咕两句。 “不就是誉王妃在嘛,有什么好炫耀的。” 柳青瑶闻言神色一僵,视线瞟了过去。 张婉清那边热闹无比,而这一边冷冷清清。 左相与右相素来不合,连带着家中的子女都互相敌视。 “青瑶,看,誉王妃身边那女子长相妖媚,不知道是谁家的。”孙梦涵不屑。 “那是李翠。”坐在另一旁的苏妙燕开口。 “李翠,这是谁?不曾听闻。”孙梦涵摇头。 在这些世家小姐中,没有听过任何人叫这个名字。 “姐姐有所不知,李翠是陈中丞的家眷,陈中丞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苏妙燕嘴角勾起冷笑。 是她!柳青瑶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原来就是因为她,白擎才上门。 不过几月,就从一介草民,爬到现在的五品夫人,倒真是好手段。 据她所知,苏妙燕不过刚回侯府,怎知晓如此多的消息。 柳青瑶眯眼,这苏妙燕与李翠不对付。 想到那日所受的屈辱,柳青瑶的手紧了紧。 她不动声色套苏妙燕的话,“孙妹妹对她如此了解,像我整日里就在家呆着,外面发生何事都不曾知晓。” “我之所以知晓这么多,因为之前我就认识陈中丞。”苏妙燕直言不讳,说了一半反应过来,润色一番。 怪不得,陈知舟一来就是一个五品官,背后还有这么一段事。 瞧苏妙燕提起陈知舟的样子,柳青瑶心里就有了底。 她对陈知舟有意,如此便好行事。 张婉清那边的声音并未压低,嬉笑声传到柳青瑶这边,大家都在夸奖李翠。 李翠自个儿脸红的不好意思。 听着那边的世家小姐左一句李翠好,右一句李翠好,苏妙燕心中不屑。 直到那边有人说了一句,陈知舟娶了李翠真是他的福气。 苏妙燕忍不住了,站起身就冲过去。 “娶了她才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左一句说她好,右一句说她好,你们可知她之前是什么样的人?”苏妙燕嘲讽着李翠。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画面寂静了下来。 一个是官员夫人,一个是公候刚认回来的小姐,也不知因何有如此大的恩怨,让他们纷纷为难住。 “哦?我与苏小姐无冤无仇,何出此言?”李翠淡淡的笑着。 “我也不愿说,可是我见不得你如此欺瞒众人,你明明就是一荡妇,和知舟哥哥成亲之后每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甚至还不着家。”苏妙燕指责。 此话一出,刚刚还围在李翠身边的小姐,后退一步,投来异样的眼光。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们也不想惹上这个名声。 “哦?不知你可否拿出证据证明你所言非虚?”她依旧含着笑,半分不恼。 “自然,知舟哥哥可以作证。”苏妙燕信誓旦旦。 第108章 护妻 陈知舟一来就见李翠被一群女子围住,身边除了白菀,其他都离她有一丈远。 她站在中间似有委屈,却有苦难言。 瞧她这样子,陈知舟的心一颤,心疼不已。 早知道会让她受委屈,今日便不让她来了。 “翠翠,要是不开心,我们就先回家。”他丝毫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人,大步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心疼道。 “相公,我没事,叫你来只是想让你作证。”她拍了拍他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苏妙燕身上,眼神闪了闪。 “你个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勾引知舟哥哥,你给我放开!”苏妙燕见两人姿势亲密,口不择言。 话音刚落,周围小姐的目光落在了苏妙燕的身上,她们原本还以为她说的话是真的,结果她就上演了这么一出。 幸好他们不是公侯府的女子,不然这脸就要被丢尽了。 躲在一旁的沈舒闻言脸红不已。 这半路回来的,就是没规矩,人家已经是夫妻,哪能这么说。 明明是她自己觊觎人家丈夫,偏偏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李翠的不对,真是好深的心机。 白菀上前两步,一巴掌打在苏妙燕脸上。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公侯府家的小姐,见到本王妃都不行礼,回来许久,连这些礼数都不懂吗?” 苏妙燕被打懵了,怒瞪着白菀。 “还敢瞪我?本王妃想教训你,你就受着。”白菀扬起手还想打一巴掌。 差一点就落在她的脸上,却被赶来的人阻止。 沈舒从角落出来,急忙阻拦。 苏妙燕怎么得罪李翠都不要紧,但是誉王妃不行,一个是官员家眷,一个是皇亲国戚,二者不可相比。 “誉王妃手下留情,我代姐姐向王妃赔罪,今日是皇后宴请,若是把事闹大了,倒时追究起来大家都逃不过,回家后,我定会请父亲好好责罚。”沈舒进退有度,叫人不好发作。 “罢了,今日是皇后宴请,大家又许久未出来,就不扰了大家的心思,我倒是可以不追究,日后还请苏小姐慎言。”白菀冷着脸。 “多谢誉王妃。”沈舒松了一口气儿。 苏妙燕不服,凭什么要对白菀低三下四,碍于情势,不得不低头。 苏妙燕向白菀赔礼道歉,话音刚落,李翠不依不饶。 “苏小姐,劳烦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不想背着不明不白的声誉,免得以后让多事的人嚼了舌根。”李翠冷笑。 既然她能说出来,还主动要求陈知舟过来作证,那她要准备好被打脸的滋味儿。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自己孟浪,还想连累知舟哥哥,自己不三不四,还要狡辩。”苏妙燕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女子都能听到。 “知舟哥哥,我说的对不对?”苏妙燕转头询问着陈知舟。 苏妙燕每说一句,他的脸就沉一分。 他目光凉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有何意义,不如喂狗。 “苏小姐,身为世家小姐如此编排他人,便是你的教养?真是让陈某大开眼界。” 明明很平淡的语气,落在苏妙燕耳里,不知为何充满了杀意。 她身体一抖,眼里闪过害怕。 “就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也不知道公侯府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子。” “我看李翠也不像那种人,估计污蔑。” “陈大人与李翠的感情甚好,怎么会是苏妙燕口中不三不四的人,莫不是嫉妒人家过得好?” “你们有没有觉得,苏小姐好像喜欢陈大人。” 周围女子看苏妙燕的眼神更加怪异,嫉妒人家嫁了个好郎君,还要如此诋毁,真是心思歹毒。 …… “我不是,知舟哥哥,你明明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苏妙燕指着李翠一脸愤恨。 都已经这样了,还帮她说话。 还有他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如此护着。 苏妙燕想不通。 “苏小姐莫要说糊涂话,她是我妻,自然要护着,倒是苏小姐,故意针对,又是为何?”他质问。 苏妙燕的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知舟哥哥,我一心为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真让我寒心。”她苦着跑走。 事到如今,大家哪里还不明白。 苏妙燕喜欢陈知舟,陈知舟已经娶妻,感情甚笃,苏妙燕看不过去,便想方设法拆散两人。 结果落了这个下场,令人唏嘘。 陈知舟离开后,场面又热闹了起来。 今日一闹,苏妙燕为爱嫉妒,污蔑原配一事不日就会传遍整个蓟州。 柳青瑶在旁边目睹,嘴角勾起冷笑。 苏妙燕有勇无谋,到是个棋子,再加上她有弱点,可以拿捏,是好事。 李翠站在原地不吭声,倒是看不出她的作用,不过柳青瑶可不敢小瞧她。 她明里暗里去找聚春楼的事,都毫无作用。 这样的女子,哪是什么小人物? 苏妙燕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若非自己愚蠢,谁会送上去让她打脸? 不过这样也好,莽撞之人行事更加莽撞,到时出了问题,也好有说辞。 一直不曾正面与她交锋,今日倒是个好时机。 念及此,她拍掉手上的糕点渣,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朝李翠走去。 “你是李夫人?”柳青瑶弱弱的开口。 “你是?”她一转身就看到身穿绿色罗裙的柳青瑶。 单看面相就让人心生怜惜,一副娇弱的模样。 “我是左相之女柳青瑶。”依旧柔弱,好似清风拂面。 “柳小姐。”她点头示意。 “我听闻聚香楼是你开的。”柳青瑶眼里充满好奇。 “是,不知柳小姐有何高见?”她问。 柳青瑶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她也没有多少防备。 “就是想问一问夫人,聚香楼的饭菜能不能送到左相府,我这也不好出门。”柳青瑶低着头,有些委屈。 “可以,到时候柳小姐想吃什么菜,喊人送来便是,到时再送到您府上。”她应下。 “好,谢谢夫人。” 两人话音刚落,皇后带着宫嫔就来了。 第109章 谋反 待众人落座,皇后才开口笑问,“刚在不远处瞧着你们热闹的很,不知是何事,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是啊,发生了什么新奇事。” 有了皇后开口,身后的嫔妃也跟着开口。 圣武帝子嗣多,几位皇子都到了娶亲的年岁,趁这个机会,能让姑娘人家记住皇子的生母,也是好事。 若是再好一些,互相看上,也是一幸事。 因此,这花朝节就是变相的相亲会。 譬如四皇子朱明旭生母,当今的贵妃娘娘,就是在圣武帝还是皇子时,在花朝节看上,不过当时圣武帝已经有了未婚妻,也就是现如今的皇后。 皇后身份尊贵,是右相嫡女,贵妃本是孤儿,当年救了御史大夫一命,这才有幸被收做义女。说到底身份比不得皇后。 好在四皇子还算是争气,让贵妃隐隐压皇后一头。 原因无它,只因为皇后并无子嗣,连她名下的太子和三皇子都是过继而来。 贤妃性情纯良,诞下太子后便撒手人寰。 因与皇后是闺中密友,圣武帝念在情分上,让皇后抚养太子。 贤妃的母家,加上皇后的母家,因此圣武帝不得不封朱明辉为太子。 朱明辉继承了贤妃的良善,再加上皇后对圣武帝死了心,不争不抢,教育出的太子自然也是如此。 然而落在其他的兄弟的眼里,太子的罪可不止这些。 就凭借着外家出生便是太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而他们就不一样了,跟太子的身份差别大。 每次太子做错了事,圣武帝都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他两句就过去了,而他们就可惨了。 圣武帝并未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得罪了太子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哪里去。 母妃强势一些的倒还好,若是像三皇子那般出身,只配给太子提鞋。 三皇子朱明瑞是宫女所生,圣武帝当时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不知什么原因把朱明瑞也交给了皇后抚养。 皇后本就无所出,皇帝一下子给她丢了两孩子,太子养在身边多年,早就视如己出。 三皇子出身卑贱,皇后认为圣武帝在作贱她,对朱明瑞也不上心,只叫饿不死他。 下人们看人下菜,主子都不喜欢,他们对朱明瑞也不好,还做的不叫人拿着把柄。 朱明瑞从小就学会了看人颜色,待的越久,他越明白皇后要什么。 索性他就装作一副草包样,实则在背地里发展了许多势力。 若非如此,朱明瑞哪里能活着打。 李翠则是趁这个机会打量着,未来三皇子妃就在她们其中一个里面,不知道是哪一位。 刚刚被世家女拉着说话,并未有时间探听。 “回皇后娘娘,我们在说聚春楼的菜品呢。”白菀站起来主动解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并提及李翠的名字。 “哦?”皇后挑眉,聚春楼她还是头一回听,看来许久不出门,倒是落后了些。 “誉王妃看来很熟?”贵妃问道。 “偶尔去。”白菀道。 前几个月要养胎她巴不得天天去。 她不在的那段时日,有不少人欺负李翠。 “有何新奇之处?”皇后来了兴趣,要知道她还是右相府小姐时,经常出去吃好吃的。 自从与圣武帝有了婚约后,碍于礼数她出去的次数便少了。 现如今贵为皇后,更不能时常出宫,只能把人叫来做,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会被诟病,干脆不叫。 御膳房味道也还不错,吃的久了难免腻了。 如今听她们议论,倒有几分想尝尝,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 “唯美价廉,上至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赞不绝口。”白菀笑着。 她可是亲眼看着聚春楼一步步的在李翠的手里变成现在的规模。 “是啊,皇后娘娘,誉王妃所言非虚,前些日子我还和许家姐姐一道去了,是真不错。”尚书府之女道。 皇后闻言心中好奇更甚。 李翠也不搭话,这个时候她要保持沉默,以免出错。 柳青瑶见不得众人把心思放在聚春楼身上,想她的醉春楼自从聚春楼开起来之后生意寡淡了些。 今日她们还在这吹捧聚春楼,若是不知道是谁的还好,知道是李翠的她心中更加不甘。 李翠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之妇,也敢与她竞争,要是背后有人为她撑腰,她也不会嚣张至今。 这时白菀的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一瞬间脸色苍白。 她不得不抓着旁边的桌边。 指甲印都留在上面。 “誉王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后惊讶。 “快叫太医。” 白菀如今模样下坏了人,她身体金贵,又是誉王妃,不能出事。 因而在场无人敢上前搀扶,李翠不一样,她与白菀交好,也没有害她的心思,忙上前搀扶。 “翠翠,你帮我。”白菀的手死死的抓着李翠的胳膊不愿放开。 她就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心思一转,有了想法。 “皇后娘娘,臣妇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让臣妇一试。”李翠满脸焦急。 太子离这边远,过来需要时间,白菀疼的厉害,若是耽误了出了事,他们可不想承受誉王那个疯子。 眼下有人愿意主动出来抗,也不阻拦。 得了应允,李翠带着白菀去了后院,白菀忍得辛苦,末了她一下子脱力。 “菀姐姐,你忧思过重这才。”她叹息一口气。 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幸亏今日她在,可以给她开一副药,过些时日就好了。 只是光喝药不行,还是靠她自己走出来。 也不知发生何事。 “可是我别无他法。”白菀伤心。 她也不愿意发生此事,可是誉王一旦出事,她还能好好的么,答案是不能。 这次她就是接收受到誉王谋反的消息,誉王不会做这事,肯定是诬陷,这才坐立难安,想要动身查看情况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誉王那边到现在也没有信,一日无信,一日不安,这才优思过重。 “菀姐姐,发生何事,不如与我说说。”她眼里满是担忧。 兹事体大,白菀犹豫不决。 第110章 三皇子妃 皇后赶到,白菀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皇后殷切的关怀着,“菀菀,你可还好。” 李翠前面给白菀扎了几针,她又休息一会,眼下好了一些,脸上也有些血色了。 “多谢娘娘关怀,臣妇好多了,多亏了翠翠。”白菀笑道。 皇后这才仔细打量李翠,长相艳丽,神情冷淡,看面相是个狐媚的,这一副冷淡的样子,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清冷。 再加上独特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记住了她。 “你是哪家的。”皇后询问。 “回娘娘,臣妇是御史中丞家的。”她恭敬的回答。 “你是李翠?”皇后惊讶。 太子从蓟州回来后向她请安时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这才知晓,蓟州之行的凶险。 自然也就知晓太子被她所救,一直想找机会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今儿算是见到了。 想不到她与白菀的关系也好。 白菀性子高傲,一向不与厌恶之人往来,自从发生那事之后,更不会与谁过于亲近。 眼下多了一个亲近之人,皇后倒也欣慰不已。 “是。”她不卑不亢,礼数周全。 “是个不错的,若是你未成亲,我倒还想让辉儿娶了你。”皇后言语间满是对她的喜欢,她尴尬笑笑。 “娘娘说笑了,臣妇已为人妇,就算未曾成亲,臣妇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她进退有度。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还以为她是故意接近太子,看来还是担心陈知舟,她与陈知舟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让皇后想起了从前,若是当年她嫁的不是圣武帝,而是 罢了,许是许久未见白菀,想起了故人,都已过去,还想那些做什么,纯粹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大人倒是好福气,本宫见你欢喜,你又救了太子,没什么好赏的,就赏你几个铺子如何?”皇后道。 皇帝虽然赏赐了陈知舟,但是那是补偿,也就给两人一些银子。 银子迟早会花光,但不如给点实际的东西。 皇后这些日子病了并不知晓聚春楼是李翠的产业,但她知晓陈知舟家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算是为太子铺路。 就算不为太子相争,有了今天这一出 ,日后也不会与太子为敌。 念及此,皇后笑的越发高兴。 李翠坦然拒绝,圣武帝已经赏赐过了,皇后再赏赐说不过去。 实际她也不曾救过太子,若非朱明辉和陈知舟绑在了一起,她才不愿意。 这话她没敢说,要是被知晓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她解释不清楚的。 皇后眼神闪了闪,被拒绝也不恼,便没再提。 太医诊断一番,答案和李翠一样,“忧思过重。” 不是其他大事,倒也无碍。 皇后让白菀休息一会儿,好了再入宫叙旧,她就先回去了。 等人走后,侍女也被打发去看着。 “菀姐姐,出什么事了?”李翠依旧念着白菀未说完的话,担忧不已。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担忧,连孩子都不顾。 她可是知道白菀多爱惜这个孩子。 “我收到密报,说是誉王要谋反,我自是不信,便立马修书给他,到现在半分消息也无。”白菀压低声音。 什么?谋反? 她皱起眉头,在这个时间段她知道太子会出事,但是一直到朱明瑞登基为帝,她都不曾听过。 还是说她遗漏了这段情节。 在原着中,誉王妃也出现过几次,不过是疯疯癫癫的形象,与现在的白菀相差径庭,白菀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她无从知晓。 那书听了一半,后面她就不知道了。 太子不治身亡,誉王谋反,怎么看都不对。 这段剧情她还记得一些,太子死后,皇后受到打击抱病,最终在她的生辰之日自缢。 自从皇后死后,五子夺嫡的战争越发明显,一直到朱明瑞继承大统,这场夺嫡才逐渐落幕。 现在太子没死,有人的计谋落空,怕是心里不好过。 誉王那边,她也没有定论,白菀日后的疯癫只怕是与此事有关。 她总感觉忽略了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索性不再想。 “菀姐姐,我相信誉王不会谋反,他定是为奸人所害,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等。”李翠安慰着。 “好。” 白菀心里好受了一些,拉着李翠说了好一些话。 就在这时,一女子不小心闯了进来。 “哎呀,我没想到这屋子里有人,打扰两位姐姐了。” 两人心里咯噔一声,有人闯进来外面的侍女也不通报一声,只有一个可能。 李翠眼神凌厉,伸手摸着怀里的匕首。 “你是何人?”她质问。 外面的丫鬟听见动静,连忙跑过来给几人请安。 “见过誉王妃,李夫人。”女子笑盈盈的。 听到声音,白菀想起是谁了,尚书庶女,孙梦涵是嫡女,眼前是孙梦婷,不知道何时脑子就糊涂了。 “孙家那个?”白菀皱眉。 “是,誉王妃倒是记得我。”孙梦婷笑道,对白菀没有丝毫的尊敬。 李翠神色不明的打量这眼前的女子,长相清秀,胜在眼角的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怎么不记得。”白菀勾起冷笑。 对于一个觊觎她夫君的女子怎么记不得。 也不知道这庶女抽了什么风,非要爬誉王的床,还扬言要做誉王妃。 把誉王气的不行,他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白菀,就有人跑来挑衅。 最后是白菀拦着,这才没有发作。 后面烦的狠了,被教训了一番,这才安生了一段时间。 直到誉王去了边北这才好一些,不然还不知道要生什么幺蛾子。 “这位便是李姐姐,我是尚书府家的,我叫孙梦婷,叫我梦婷就好。”孙梦婷把目标放在了李翠身上。 李翠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孙梦婷说话过于娇柔。 “孙小姐。”她点头致意。 “我还有事与李妹妹说,你先出去。”白菀赶走孙梦婷。 “哼,誉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孙梦婷冷哼一声离开。 孙梦婷,她想起是谁了。 原着里孙梦婷是三皇子的官配,前期对誉王情根深种,后期看上了朱明瑞,一跃成为了皇后。 第111章 疑虑 孙梦婷离去之后,白菀的脸色更加不好。 李翠又扎了一针这才让她好一些。 “菀姐姐,你就任由她如此挑衅?”李翠压着火。 这件事她不知全貌,不敢贸然评判,瞧着孙梦婷的态度心生不喜。 若非碍于白菀在这,她定要好好说教一番。 怕落人口舌,这才忍了下来。 “并非如此,我只是没心思与她争斗罢了,未曾把她放在眼里,倒是你,被苏小姐一闹,心里定是委屈。”白菀柔声道。 白菀并未把孙梦婷的话放心上,于她而言,不过是秋后蚂蚱。 人虽不坏,就是烦了些。 说来说去这件事还是要算到誉王身上。 当年孙梦婷失足落水,彼时誉王名满州城,喊人救了她上来,因而一见钟情。 哪怕当时誉王已经成亲。 孙梦婷说什么都要嫁进王府,最后还是尚书大人,亲自把她带了回去。 后面消停了一段时日,不再追着誉王,倒是时不时的跑去找白菀,求她主动放弃誉王。 听闻此事,誉王直接当众说情,严词拒绝了她。 圣武帝闻言,还罚了尚书一阵,说他治家不严。 孙梦涵因此被禁足,也是近日才被放出来。 一出来就来找白菀,依旧不死心。 她也不惧,身份摆在那里,动手之前孙梦婷还要掂量掂量后果是不是她能承担起的。 如此,李翠也不好再劝。 此事她要细想一番。 陈知舟目前危机解除,太子也未身死。 眼下就只有誉王谋反一事,看其他人今日的表现,她敢断定,谋反一事无几人知晓。 甚至可以说有人故意造谣,可背后之人有何目的呢,这才是关键的。 她总是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心绪纷杂。 她手里并无多少可用之人,既然要为陈知舟,这些事也该提上日程。 “翠翠,你在想什么?”白菀询问。 她叫了好几次,李翠都没理她,她不解。 从孙梦婷离开之后就魂不守舍,莫非是她瞧出什么来。 “我只是在想,这事难道是巧合吗?”她环视四周压低声音。 白菀瞳孔微震,她不是没想过,但是她没证据。 誉王远在千里之外,她手里虽然也有人,但是一般不会用,也并不打算用。 一旦用了,就代表她遇到危险了,不想让誉王担心,因此一次都没用。 誉王情况不明,她不愿再添忧。 刚刚开宴,白菀便已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李翠则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苏妙燕大出风头,在花朝节让众人记住了她。 沈绪知晓也乐不思蜀。 原先公侯夫人不同意她回家,怕她抢了沈舒的东西,现在不仅没有抢,还为她的那张脸,越发喜爱了。 反观沈舒,表现一如既往,不出挑,也未出错。 众人皆道沈绪好福气。 原本沈绪因为苏妙燕回家被公侯夫人针对心有不悦,听人夸奖淡了不少。 一回去就去看了母女二人。 公侯夫人毕竟是苏妙燕的亲母,作为一家之主,他理应劝解一番才是,免得日后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若是出事也好帮衬一二。 “舒儿,你先退下,我与你母亲有事相商。”沈绪开口。 如今局势混乱,他们势必要站好队。 养了她们这么多年,也是她们为家族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没了旁人,沈绪把如今的局势简单的说了一下。 蓟州一事,他多少猜到一些,这里面有圣武帝的手笔,就是为了废掉太子。 可是他也想不通为何,但是既然圣武帝起了废太子之心,那势必还会再想办法下手。 而圣武帝子嗣多,不知哪位能问鼎。 太子这边也不是毫无胜算,背后有母家一时半会若要想废掉太子,要么他死,要么就是犯了大错。 这个时候他一定好好斟酌一番,免得跟错了人让沈家覆灭。 交代好后沈绪转身离去,公侯夫人眼神闪了闪。 沈绪说的没错,苏妙燕是她亲生的,这些年虽未教养过,如今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也算是弥补。 打定主意,她立马去让管家去打听适龄男子,准备为苏妙燕选婿。 这事公侯夫人并未瞒着,还叫了苏妙燕本人过来询问喜好。 苏妙燕不好拒绝便按照陈知舟的样子说了条件。 翌日,苏妙燕拦住了正要去办事的陈知舟。 陈知舟是状元,再加上苏妙燕的身份,在这闹市街上,二人的争执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苏妙燕是故意在他必经之路拦着,她知道去状元府找他没用,干脆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好了。 “知舟哥哥!我有事同你说。”苏妙燕一脸欣喜。 陈知舟皱眉,关于蓟州之事他有些想法,准备再去查阅卷宗,半路就遇到了苏妙燕。 “苏小姐,不知何事需要你在大街拦我?若非公务,还麻烦苏小姐退让一二。”他冷淡的眉眼甚是好看。 自从参加了花朝节之后,蓟州之事让他心里越发难安。 再与相关官员仔细交谈一番,心中的怪异感更甚。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此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还有圣武帝对太子的态度。 大家都说圣武帝因太子办事不力骂了他两句。 在他看来总是怪异,太子前去蓟州已是尽心尽力。 若非太子,白擎估计现在都还有牢里关着。 白擎是护国大将军之子,救了他,圣武帝应当高兴才是。 结果现如今却把他和白擎两人被奸人所害一事全部推到了太子身上。 蓟州通判这个人身上疑点也很多,早不畏罪,晚不畏罪,偏偏选择了在白擎被救出来后。 若说无半点关联他不信,还有就是李翠所提到过的蓟州百姓。 州城安定,都不缺偷鸡摸狗之人,而那蓟州,却连乞丐都不曾有。 并非只有一个疑点,还有一处便是蓟州百姓过于团结。 不说高门贵族,单说平民百姓家,哪一个不曾有吵闹,不曾有嫌隙。 甚至连街上的摊贩,都不曾发生过口角,未免过于奇怪。 “我有私事同你讲。”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苏妙燕临了还是害怕。 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被拒,丢了面如同丢公侯府的面,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你未出阁,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 第112章 名声 见陈知舟越来越不耐,苏妙燕心一横,带着期待询问。 “知舟哥哥,我心悦你,你可愿娶我为妻?”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寂静。 虽说大启国民风开放,但像苏妙燕这般当街求爱之人甚是少见,也并非没有。 据他们所知,陈知舟已经成亲,以她的身份,若做他的妾室,说出去都惹人笑。 “苏小姐,我已明确拒绝过你多次,若你还是如此纠缠不清,莫怪我不客气。”他冷着脸。 苏妙燕三番五次的示爱,他都明确拒绝,今日不知她又是抽的哪门子风,再次跑到他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今日李翠不在,若是让她听见,又要吃味好几天。 “知舟哥哥,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苏妙燕忍着心中的痛,开口质问。 昨日公候夫人的话历历在目,今日她来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当初李翠诓骗她,说会与他和离,直到那日花朝节,她才明白,李翠当日所说,不过是缓兵之计。 回想起来甚是可笑,李翠看着她一直围着陈知舟转,他每次都拒绝,只怕是心里都要笑开花。 她不愿意嫁给那些毫无情爱之人,因此才有了拦路一举。 只要他说一句对她有意,她便能抛弃所有跟他在一起。 为了心中那一份念想,她就算不顾礼仪廉耻,也要当着许多人的面询问清楚。 “并无。”陈知舟神色冷淡,脸上并未有半分犹豫。 见他如此,她哪里还不明白? 陈知舟的心里当真没有她半点地位。 “早就听闻苏小姐对陈大人有意,想不到竟用情如此之深。” “是啊,是啊,多好一个姑娘,可惜陈大人早已娶妻。” “陈大人如此做法,令我等刮目相看,丝毫不拖泥带水。”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陈知舟也不欲留在此处,抬起脚离开。 苏妙燕想挽留,却没有借口。 他都已经把话说的如此之绝,还上赶着去干什么? “我知晓你喜欢陈知舟,但他是有妻之人,如今你身份高贵,断不可令我沈家蒙羞,还有一年光景你就及笄,我会为你挑选一门好亲事。” 公候夫人的话在脑中回荡,苏妙燕的手不由的握紧。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要想得到。 源头在陈知舟,到时候他疯了,看谁还会在他身边。 没了陈知舟,李翠何以为惧,以她的身份,想要压过她,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想到此,苏妙燕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各位父老乡亲,烦请大家做个见证,陈大人曾救我一命,小女子因此对他一见钟情。”她假装掉了两滴泪。 “我拿真心向明月,明月待我如沟渠,今日我便断了对陈大人的念想,绝不再打扰。”她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众人对她产生同情,再加上她行事坦荡,可见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对她好感更甚。 如此作为,让苏妙燕博了个好名声,沈绪直夸,对其更加宠爱。 然这些都没能影响到李翠。 自从白菀和她说了誉王谋反一事后,她把所有的事仔细梳理一遍。 心中的猜测也越发清晰,皇家无情,果真如此。 倒是可惜了,这次躲过一劫,必有后招还等着他。 太子怎样与她无关,白菀为誉王之事忧心,身体却不便,整日满面愁容。 让她放任不管,良心有愧。 犹豫了几天,她去找了白菀。 白菀连忙把她迎进了府,上了茶水。 “翠翠,今日你前来找我,可是有事?”白菀面容憔悴,但依旧保持着礼仪。 见她如此模样,她心里酸涩。 “菀姐姐,我有一事相告。”李翠抿唇,纠结许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说。” “这两日我准备去边北,不知你有什么话要带给誉王,我可以代为转告。”她一脸真诚。 白菀一下子站起身,一脸震惊。 对呀,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可以让别人代为转告。 现下她也不知誉王究竟如何,那封信至今未曾查出是谁的手笔,若是让旁人去,反倒不放心。 眼下李翠要去边北是个可靠的。 但是,李翠向来与她交好,若是知道她前去边北,幕后之人必定坐不住。 这本就是誉王府之事,连累他人,她心难安。 “你确定要去?”白菀盯着她,表情说不清是严肃还是疑惑。 “路家食谱里面有一道菜正是在边北出名的,可是我试了几次都未成功,只好去探寻一番,若是碰见了誉王,我会代姐姐转告对他的相思之意。”她笑道。 目前别无他法,蓟州一事,背后之人不止一人,还有一张更大的网在等着他们。 若非侥幸,三人必有人亡。 经过几天的思虑,她想明白了。 原书剧情远远没有结束,即便是三皇子坐上了皇帝,内容还有一大半。 陈知舟如今在朝为官,难免不会卷进党羽之争。 再加上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如今的格局。 如今天下三分,以启国为例,还有晋国,齐国两国,剩下的就是一些游牧组成的部落。 三国实力相当,但边境常有侵犯之嫌,因而时常有摩擦,倒也不严。 若是没猜错,三皇子是主角,想必之后他定会统一三国,如此,后面的剧情倒也说得通。 也就意味着,陈知舟若是想从剧情跳脱,要等三国统一。 纷争再起,定会有所牺牲。 她并不知后续发展如何,大一统方向铁定没错。 与其在这忧心忡忡,不如亲眼去见一见。 借此机会,也好详细的了解一下如今格局。 “既如此,妹妹代我向王爷问好,待你离去那一日,我会让人托一封家书给你,还有信物。”白菀感动不已。 “好,菀姐姐安心养胎,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她拍了拍白菀的手,以示安慰。 陈知舟回家,李翠主动告知要去边北,他惊讶不已。 “你确定你要去边北?”他皱着眉询问。 他脸色凝重,边北此处穷山恶水,此去不知何时归家,怕她经受不住, “是。”她丝毫不退让。 陈知舟沉默片刻,应下。 第113章 病重 启程那一日,周琅也跟着她一道出城。 陈知舟并未相送,白菀也未来,倒是叫管家如约带了一封信给她。 她刚收好周琅就来了, “你怎么来了?”她见到周琅惊讶不已。 两人许久未见,如今一见有些生疏。 “是,是陈兄叫我来的,说是你一人前去边北,他不放心,这才叫我一同前去。”周琅挠着头傻笑。 陈知舟?她心生疑惑,两人不是不合?何时如此亲近? “行了,就算他不叫我来,我若知道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我也会跟来的。”似乎是知道李翠在想什么,他开口解释。 她也不再纠结,路上多个伴总归是好的。 誉王一事不能耽搁,两人快马加鞭,终于在一个月后到了边北。 边北四处黄沙弥漫,街上的行人纷纷带着围罩,两人入乡随俗,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说说,你到边北到底有何事?”这一路上周琅试探多次,李翠始终未曾透露过半分。 如今到了地方,他依旧不甘心。 “找人。”沉默片刻,李翠回道。 她并未说谎,不仅是找誉王,更是找会做那道菜的人,也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找人?这种事你让别人去做就可,何必自己亲自冒险?”他不信。 边北看似平静,实际暗藏危机,她一弱女子,如何能扛得住? “假手于他人便显得我毫无诚意,我既是诚心做生意,便要真心对待,若非如此,聚春楼也不会落魄。”一番话怼的周琅哑口无言。 他家中也是经商,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想拿到东西,没点诚意必不可能。 她一女子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令他十分钦佩,直到回州城,他都没再询问过她的目的。 休整过后,她便开始打听姚家后人。 她所说的那一道菜,正是姚家所创,创造菜品之人已长辞,只有姚家后人才知晓了。 那本失传菜谱,也只是记载其简单做法,更为详细的并未记载。 她试了几次,都不曾做出来。 为此她还特地去找了路宇,两人研究,都没研究出来。 翻遍古籍,终于在一篇杂谈上面找到了线索。 当初开创此次菜式的是姚家人,据记载,姚家人在边北。 再加上,当日行刺太子的人与边北有关,她便亲自跑了一趟。 那日太子被行刺,她用了药粉,不知怎么给太子用了散魂粉他便晕倒了。 对于后面发生的事不记得,醒来只记得他被人刺杀。 李翠利用身份查看了刺客的尸体,最后在脚踝处看到一个标记。 她心知有异,回去之后,她就暗中找人询问。 得到的结果是在边北看到过这种标记。 她并不想参与进来,因为一个细节,她被迫卷进来。 在蓟州时,有一日她路过三皇子住处听到了不该听的。 里面就有提到边北,还有蓟州的事。 当时情况不好说,她对谁也没提。 回了州城,三皇子还是不肯放过陈知舟,时不时的就去找他。 很明显他就是要告诉众人,陈知舟与他交好。 这其中深意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只能暗中生闷气,此次借这个机会,她要好好查一查,三皇子到底隐瞒了什么。 她不信就那么巧,他会出现在那里,还借口接近陈知舟。 还有哪里是她忽略了,她的手指轻叩着。 白擎被绑,陈知舟中毒,恰恰他中的毒是边北才有的,若不是师傅提起过,她也没有那么快解毒。 “翠翠!”周琅推门而入。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一杯不够,又来一杯。 “渴死我了,这边北的风沙是真折磨人。”他抱怨着。 “不急,慢点。”李翠发笑。 身体的燥热随着几杯冷茶下肚,偃旗息鼓。 “嘿嘿,翠翠,你让我打听的消息,我帮你打听到了。”周琅邀功般的凑上来。 “怎么样?”她猛地一下站起来,这两天她也听到了不少传闻,具体情况尚未可知。 “你先别着急,我慢慢和你说。”周琅安抚着她。 而另一边。 今日是右相生辰,宾客如云,张福正摸着胡子,满心欢喜。 突然闯进来一位侍卫慌慌张张的。 “你哪个院的,如此浮躁,把我们右相府规矩放在哪里?”张福正黑脸呵斥着。 “相爷,出事了,誉王妃动了胎气,现在昏了过去。”侍卫紧张不已。 “你说什么?还不去请御医。”张福正拍着桌子。 誉王妃可不能出事啊,这要是在他家里出事,不管是谁的责任,他都逃不过。 “夫人请相爷过去。”侍卫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 张福正起身就朝内院走去。 “老爷,誉王妃动了胎气这可如何是好啊?”右相夫人见张福正过来,连忙上前哭诉。 刚刚誉王妃和孙梦婷说了几句话后就气的动了胎气,这会还没醒来。 这要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你说谁?”张福正乍一听,听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尚书府庶女,孙梦婷。”右相夫人叹气。 这二人素来不和,大家众所周知。 这孙梦婷今日不知发哪门子疯,偏偏要去气誉王妃。 两人发生争执,旁边没几人,也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两人待了片刻,誉王妃就动了胎气,此事若说与她无关,必不可能。 “这样,你去请尚书夫人来算了,你去问问那庶女说了什么,我去找孙尚书。”事关重大,张福正不敢怠慢。 右相夫人匆匆往外走,没有看见脚下的台阶,差点崴了脚,还好张福正扶了她一把。 右相夫人趁机塞了一张字条给他,随后离去。 张福正派人去找孙尚书,他则是进了书房,打开字条。 誉王病重,昏迷数日,药石无医,恐时日无多。 “最近誉王手下在私下找鬼医,只能说听天命,尽人事。”周琅感叹着。 “那你可知,他为何病重?”李翠抓住重点询问。 这倒是没打探出来,誉王手下嘴严的紧,用了许多法子都不曾打探出来。 周琅摇头,李翠沉思片刻道。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我送进去。” 第114章 在遇 三日后,边北下了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的黄沙被掩盖下去。 边北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墙面皆由黄土堆积而成,连带着摊子都有遮掩之物。 李翠走在路上,手中拿着周琅准备的东西,慢悠悠地四处打量。 她走到一处宅子停了下来,掐着嗓子进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她眨眨眼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侍卫拿过就进去了。 不过片刻,管家出来相迎。 “你就是木先生,快请进。”管家在前面带路,使了一个眼神给侍卫,侍卫离去。 李翠并未发现这一幕,而是在仔细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毫无半分人气,与周琅打探来的消息不符,甚至可以说这里情况的消息已经被人控制了。 看来誉王的情况不容乐观,她还需小心谨慎才是。 两人停在一处屋门前,管家似有些不放心,试探着开口询问。 “木先生,我看你写的,师从鬼医可是真的?” 若她所言未真,他还要好好计划一下,不能出了岔子。 她点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能言语。 管家了然一笑,有些诧异,“这嗓子你师傅怎么没给你治好?” 万事小心为上,他们才放出消息准备找鬼医,就出来一个鬼医弟子,让人怀疑。 她比了几个手势,管家看不懂,心里对她所说信了几分。 到了屋里,管家禀退周边的侍卫让她为床上的人把脉。 李翠在床边坐着,在她身后的管家此时却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缓缓地靠近她。 她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危险,依旧把心思放在誉王的身上。 面色苍白,眼底还有一圈淤青,嘴唇乌黑,典型的中毒之症状。 誉王中毒应当不会造反,怕是有人利用此事做文章,只有待誉王醒来之后才能了结一番。 “啊,啊,啊。”她转过身比划一番,管家此时已毫无异样。 管家看她比划了半天,奈何实在是看不懂,便唤人拿了纸笔来。 她在纸上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好在能看出是什么字。 毒,可解。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笑着,“那就劳烦木先生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让人去准备。” 准备草药即可,让你家主子泡一泡,先养养身体。 她写道。 她又写了一张药方递给管家,管家看了一眼便喊人去准备了。 李翠则是趁他没注意的时候,从包里拿了一颗解毒丸喂到了誉王嘴里。 前面管家想对她出手时,她察觉到了,她假装不知晓就是想看看管家的目的是什么。 从见他第一眼时,就感觉他有异样,不像是因为自家主子中毒担忧的样子。 有些东西浮于表面,再装都装不出来,因此她故意开了一些温补的草药,对解毒没什么用就是为了试探一下。 若他真有心希望誉王醒来,定不会用,反而会来找她对峙。 一盏茶后,管家带着几个人把誉王抬了出去,将他放进了药浴桶内。 果然如此,她跟在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管家。 和她想的一样,管家根本就不想誉王醒来。 看来那封信,他多半脱不了关系。 白菀在知晓自己有孕后便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到誉王手上。 这么大的喜事根本瞒不住,想要对付誉王直接从白菀下手最为便捷。 当然在同时进行最好不过,一下子就能除掉誉王一家人。 泡够了时间,他们就把人捞出来。 李翠说最多五日便可治好誉王,管家心里嗤笑,表面上激动不已。 “多谢木先生,王爷醒后,我定会如实禀报。” 她离开之后,管家又找了人重新把脉,诊断出誉王还是和原来一样,他才放下心来。 他决定就先给李翠几天的活路,到时候治不好再用罪名杀了便是。 回到客栈后李翠直接找到不在状况的周琅。 “周公子。”她顶着一张偏男性的脸,说出来的声音却是娇滴滴的。 周琅不由的抖了抖。 “翠翠翠?”他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就是出去了一趟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我怀疑誉王出事是他身边人害的。”她猜测着。 “此话当真?谁不知道誉王身边的人忠心耿耿,若你胡言乱语,被旁人知晓了去,可是要出事的。”他心里惊讶。 “当真,今日我为誉王诊治,故意用了假方子,他直接用了。”她道。 “那你想如何?”他听明白她表达的意思。 若真为了誉王,断然不会如此放心,会再让其他大夫看,结果并未查看。 “暂时按兵不动,你先帮我打听一下姚家的下落。”她思考片刻。 她不能确定,除了管家还有没有他人同谋,还有刺客一事。 翌日,她从誉王府出来,正准备回客栈,被一女子拦住。 “这位…先生,不知可否请你帮我一忙?” 这声音颇为耳熟,似乎是在何处听过,她仔细打量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 眉山远黛,双目含春,身姿柔软,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卿姐?”她声音小,怕别人发现。 “我看先生是郎中,不知可为我家姑娘诊治一二。”诗画点头,声调拔高。 两人保持距离,她跟在诗画的身后亦步亦趋。 到了院子,确定没人跟踪,她这才开口。 “卿姐,你是何时到的边北?”。 她惊讶不已,自从诗画为垆之后便离开了州城,无人知晓她的去处,不曾想在此地遇见。 “来了有些时日,若不是那日在街上瞧见你,我还不晓得你也来了。”诗画道。 “我瞧你脸色不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她拉着诗画的手询问。 “无妨,养了几日也好些了,誉王妃可好?”诗画咳了两声。 “我走时还好,近来情况尚未可知。”她寄回去家书都有好几封,却一封回信都没收到,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白菀那边有小桃子,再不济还有齐老爷子,倒也不是很担心。 反倒是誉王这边,情况复杂,她尚不清楚楚中的情况,更无法支开管家。 想要救他,并不难,扎针再辅以汤药便可。 “如此便好。”诗画脸上浮现出愧疚之情。 她已别无他法,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第115章 是谁 太子府。 “殿下,我们查到通判死的那日,知府在去之前,见过一人,我们查明,那人是百花楼的诗画。”暗卫半跪在地上道。 诗画?朱明辉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你确定?” “属下已经查明。”暗卫道。 “你先下去。”太子闭上了眼。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参与,可是叫他放弃追查下去,必不可能。 三年前他开始频繁做梦,梦里的他因为圣武帝的命令前去点查蓟州一案,结果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他还梦到许多,圣武帝并不喜爱他,连朱明瑞装的草包都是他在欺骗世人,实际上心狠手辣,不比圣武帝差半分。 还有其他几个皇子,也是野心勃勃,根本不是现在的兄友弟恭。 醒来后只觉荒唐。 他与兄弟个个和善,怎会变成梦里那样,他不信。 时间一久,他心里也有了想法,无意的便会去观察。 得到结果跟他梦里看到的一致,他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蓟州之案更是让他看明白了,圣武帝也不是真的喜爱他,那些梦分明是在提示他要小心。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生在帝王家,怎么可能独善其身,要想活着必须强过他们。 念及此,他让人去请陈知舟。 回到客栈的李翠越想越不对,诗画的出现太巧了,让她感觉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脱离了掌控。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夜深人静,她悄悄的溜到了诗画的住处。 里面一片寂静,她故意发出声音想要惊醒屋里的人。 无人应答。 不对,声音如此之大,睡得再沉也能听见才是,怎么会毫无动静。 她翻墙而入,小心的靠近,微弱的月光并未能看清屋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口传来谈话声。 “卿娘子,我就送你到这,放心,我们已经计划好了,等时日一到,誉王必会毒发身亡。”男子的声音赫然是管家。 “多谢。”诗画冷着脸。 就快了,过几日她就能大仇得报了。 “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管家感叹。 当年他还是小厮,不小心犯了错,差点被主人家打死,是诗画救了他一命,帮他治好了身上的伤,后面他就去了誉王府,这一待就待了十多年,想起往事还有些唏嘘。 “早已过去,杨叔,日后多保重。”诗画眼里满是悲伤。 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当年若不是发生那件事,她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小姐,日后保重。”杨管家说完便离去。 诗画收敛了心绪推门而入,她刚进来就被人用匕首抵在了墙上。 “翠翠?”诗画看清眼前的人惊讶不已,她半夜不睡觉跑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看她反应如此激烈,想来已经听到了她和杨管家的对话。 诗画也不再装,表情冷淡,“你知道了。” “你与菀姐姐感情甚笃,怎会做此事?”李翠疑惑。 她敢肯定这事情不像诗画想的那样。 “呵,感情甚笃,在你们看来确实是,我也曾一度认为她一心为我好,可是当我后来得知了真相,我便时时刻刻想着报复回来。”诗画流着泪,一脸不屑。 “此话怎讲?” 诗画本名木婉卿,其父亲是誉王麾下的一员大将。 她与白菀自幼相识,感情甚笃,直到她成了誉王妃后的第二年。 那年,其父跟着誉王出征,没多久就传出其父叛国被当场诛杀的消息。 木家被株连九族,女眷则是充了官妓。 母亲不堪受辱自尽于家中,白菀得知消息,在殿前长跪不起,只为了救木婉卿。 圣武帝被感动,让女眷不用入贱籍贬为平民,这样她才避免了沦为官妓。 木婉卿因此对白菀感激不已。 但她不信父亲会谋反,因此去了百花楼成了诗画。 她借着这个身份走南闯北就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为此她付出了许多。 直到一年前,她无意中得知了当年之事与誉王有关,甚至可以说是誉王一手策划。 起初她并不信,后面查到的越多,她便越深信不疑。 知道当年那事的人言语中满是忌惮,话里话外的直指誉王。 后来她暗中回州城见了一人,心中的答案越发肯定,这才静下心来筹划。 蓟州一事,她没想到圣武帝会派陈知舟来,她不想伤害无辜,至于白擎,要怪就怪他是白将军的儿子。 当年的事,白家虽然不曾参与,但是他却坐视不理,让他儿子代过也不为过。 只是可惜了,太子没死,要是死了她就可以栽赃到誉王的身上了。 到时候,誉王再畏罪自杀,这样大启一下子损失了两位皇子, 对圣武帝打击一定很大。 木婉卿不信圣武帝不知道誉王做的一切,他敢包庇誉王,他也有错。 他不是心疼朱明辉吗,她不介意让他也试一试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你确定当年木家一事当真与誉王有关?”李翠闻言皱眉。 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怎么好巧不巧的就是誉王。 “当真,他不会有假。”木婉卿信誓旦旦。 “是谁?” 这个‘他’才是关键的破局之人,势必要问清楚。 木婉卿不欲道出,这个人帮了她如此之多,怎么能轻易出卖,她木家人也不屑做那宵小。 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李翠淡淡道,“你若真想为你家人报仇,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做,要用下三滥的手段。” “我一弱女子如何能打得过誉王,你是想我去死?”木婉卿冷笑着。 誉王是谁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神,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并非如此,若如你所言,誉王必定不会让誉王妃救你,即使救了你,也会让你死,何必让你活到今天。”她道。 誉王行事果断,从来只会斩草除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木婉卿一愣,若真是他所为,她确实活不到现在。 “那人是谁?”趁着她卸下防备,李翠紧追着询问。 “三皇子。”木婉卿纠结片刻道。 第116章 真相 誉王睁眼,反应有些迟钝,还未缓过神来就听见吵闹声。 “王爷醒了!”杨管家抹着泪,激动不已。 心里更多的是愧疚,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誉王,从小看到大,可是他却亲手给他下毒。 甚至在他中毒时,他还不管不顾,任由那些庸医给他治疗。 幸好没有出差错,若是出了差错,恐他此生良心难安。 “誉王刚醒,让他休息一会。”李翠道。 在床上躺了许久,又中毒,身体的机能还未完全恢复过来,不宜激烈运动。 三日后,誉王的身体恢复了七八分。 李翠则是在寻找姚家后人的线索,始终不曾寻到,让她有些沮丧。 “翠翠,杨管家来了。”她在想如何从其他方面下手时,周琅带着杨管家走来。 “杨管家。”她点头示意。 她救了誉王,誉王特地设宴感谢她,顺带邀请了周琅。 借此机会,刚好可以询问一下当年木家谋反一事。 二人赴宴,誉王欣喜不已。 起身邀请二人落座。 酒过三巡,杨管家带着木婉卿来了。 “誉王。”木婉卿行礼。 “木姑娘,坐。” “这不是诗画姑娘么?怎么在这里?”周琅压低声音询问李翠。 她眼神闪了闪并未言语,笑了笑。 还不等他了解清楚情况,就听到一件秘闻。 “王爷,今日我来就是想问你当年木家谋反一事,王爷可知是何人所为?”木婉卿跪在地上双眼含泪询问。 誉王手中的酒杯瞬间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里满是惊愕。 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他都不愿再提。 沉默良久,誉王哑着嗓子,“你当真想要知晓?” “求王爷告知。”木婉卿跪在地上后背笔直。 誉王闭了闭眼,眼里满是不忍,这件事他也是事后才知晓。 待周围无关的人退下誉王才缓缓开口。 四年前,圣武帝让誉王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去边北镇守。 誉王要娶白菀,圣武帝不许,他想尽一切办法,圣武帝终于松了口。 条件就是誉王从此镇守边北,无召不得回州,婚后一月,他便自行请旨前往边北。 之后过了一年,邻国来犯,那一战死伤无数。 先是右将被暗杀,再接着是左将,连誉王本人都被人追杀。 誉王被追杀之际遇到左将木封,但后遭暗算,昏迷不醒。 等誉王醒来,收到消息木封谋反,这一战惨败,正是因为他把防城图泄露了出去。 誉王不信,非要查,查到最后却不敢查。 “誉王殿下,还请告知当年为何不继续追查?”再次听到往事,木婉卿泪流满面。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木姑娘,本王不敢。”誉王喝了一杯酒,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王爷,家父追随您多年,他蒙冤多年,还请殿下给我个公道。”木婉卿重重一磕,头破血流。 誉王呼吸急促了几分,深吸一口气,面露哀切。 “本王查到后面,你可知是谁?”誉王握着杯子的手用力握紧。 李翠此时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能让誉王如此忌惮之人只有圣武帝。 果不其然,下一秒誉王说出答案。 汉武帝。 “王爷此话当真?”木婉卿脑中一片空白。 怎会如此,木家对大启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了个谋反的名声。 “当真。”誉王点头。 “誉王殿下,此事莫非另有隐情?”她沉思道。 誉王昏迷,木封就得了个谋反的名头,怎么想怎么怪异。 誉王诧异的看了一眼她,叹了一口气。 当年誉王和太子两人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 太子因为母家势力大,圣武帝不得不避其锋芒,培养出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誉王。 白菀是商贾之女,家中并无多少权势,却财力雄厚。 誉王在圣武帝有意培养之下,朝中有了不少人。 圣武帝本意赐婚誉王太傅之女被拒。 后誉王求娶白菀。 圣武帝怕誉王有了狼子野心,便逼他远走边北。 誉王在边北的声望越来越大,威胁到圣武帝的地位,为此他不得不下手除掉誉王。 誉王做事谨慎,圣武帝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机会,此事便也作罢。 后面三皇子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又让圣武帝起了心思。 木封拼死救下誉王,誉王醒来之后便如同废人一般在州城养了三年。 前不久才回到边北。 圣武帝也不愿背负弑子的名声,便也不管。 好在誉王福大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三年中他受了无数煎熬,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 伤好之后本可以留在州城,但他毅然决然选择离开,把白菀一人留在州城。 若非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把她一人留在那。 但他不愿意相信他所敬重的父亲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王爷,三殿下告诉我,此事是你一手策划。”木婉卿不敢相信。 她查了这么多年的真相,竟是如此,更何况她手中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誉王。 “不可能,我怎么会害你木家,谁不知道木将军练兵如神,我重用还来不及。”誉王反驳。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不是你一手策划。”木婉卿依旧不信誉王所言。 “杨叔,你去我房间,把我暗格里的东西拿来。”誉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在李翠看来,誉王的可信度要高,在原书中太子和誉王相继离去。 圣武帝并不伤心,甚至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她依稀记得,三皇子最大的死对头是有“病王”之称的七皇子。 七皇子平日里不争不抢,但他最后却成了三皇子最大的阻碍。 三皇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打败他 。 李翠一时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下意识里觉得与圣武帝有关。 杨管家把一盒子拿来,恭敬的放在桌子上。 “你自己打开看看。”誉王道。 木婉卿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是一个吊坠,还有一些书信,还有一块令牌。 当她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面色苍白,后退了两步。 “我…”她张嘴心里却堵得慌,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她的样子,李翠心里越发肯定幕后黑手。 第117章 姚家无后 木婉卿面色苍白跪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亏她自诩聪明过人,若非有人提点,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不知晓。 她要是真听信那人之言,恩将仇报,日后她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多谢王爷告知,婉卿也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婉卿愧对王妃,还请王爷莫要将此事告知王妃。”木婉卿不想因为此事伤了她与白菀多年的情意。 “你与菀菀乃是手帕之交,今日之事本王就不再追究,日后还是少与王妃走动为好。”誉王道。 哪怕今日木婉卿知晓了真相,所做的错事也不能挽回,但他不想白菀日后知晓了伤心。 \\\"是,多谢王爷。\\\"木婉卿低头苦笑。 她当日知晓后若是直接去问也不会出现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旁人。 李翠心里叹息,木婉卿到底是不信白菀会帮她。 待木婉卿走后,李翠拿出家书以及信物。 誉王看到她手中的钗子惊讶,这不是他当年送与白菀的吗,怎么会在她手里。 还有这信,是白菀的亲笔信,她到底是何人? 誉王神色不善,“你是何人,为何拿着菀菀的钗子?” 她噎住,怎么这誉王遇到白菀的事就有些不对劲,她还是小心为妙。 “是王妃交与我的,怕王爷不信,因此拿了信物,特意交给王爷。”她也不慌,冷静解释道。 誉王脸色稍霁,心里暂时认同了她的说辞。 看完后,誉王询问:“州城一切可好?” 他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白菀了,不知道现在如何,再等等,他就能把白菀从那个地方带走了。 念及此,他的手微微紧握,眼里满是失望,要不是木封的事,他也不会这么快看清圣武帝的面孔,真真叫他心寒。 若不是怕牵连到白菀,他早就质问圣武帝为何要这样做了。 “王妃已有身孕,府中一切安好。”她还是决定把此事告诉誉王,白菀本想等孩子的月份大了,稳定一些再告知誉王。 但木封一事让李翠改变了想法,决定告知誉王。 誉王不在州城,白菀有孕一事瞒不了多久,若是有人要害,纵使白菀再小心,双拳也难敌四手。 现下誉王知晓后,定会有其他安排,这样她也会放心一些。 更重要的是,此事有朱明瑞插手,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当真?”誉王激动的站起身,很是不敢置信。 “当真。”她点头。 “哈哈哈哈,本王有孩子了。”誉王十分高兴。 他与白菀成亲数年都不曾孕有子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怎么能不高兴。 “王爷,草民斗胆提醒王爷一句,暗中还有人盯着,一切还需小心行事。”她提醒着。 不知道誉王有没有查到背后有三皇子的影子。 “言之有理。” 经她一言,誉王冷静不少,心中却盘算起来。 圣武帝容他不下,定会暗中动手脚,他确实需小心谨慎才是。 宫中。 圣武帝正在批改奏章,总管德治轻轻靠近。 “陛下,三殿下来了。” 圣武帝此时并无心情搭理他,未开口宣人进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圣武帝经过德治提醒才想起来朱明瑞还站在门口。 朱明瑞在殿门口等了许久,德治喊他进去时,他脸上毫无半分怨言。 德治心里感叹,三殿下这性子倒是不错,若是有个好的生母护着,倒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 偏偏皇帝也不曾管,养成了一个草包,甚是可惜。 圣武帝禀退众人,屋里只剩父子二人。 沉默良久,圣武帝才开口,“老三,你看这陈知舟怎么样?” “依儿臣之见,陈大人文采斐然,政绩尚不知晓。”朱明瑞斟酌一番,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圣武帝怎么就对他感兴趣。 莫非是蓟州之事被父皇知晓,他心里忐忑不安。 圣武帝抬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儿子,思绪纷飞。 当年也是看他可怜才让他活下来,后面老七出生,他不得不为他考虑。 太子仁厚,办事也无纰漏,一时半会想要找到错处也难。 他便把目光放到了其他儿子身上,结果其他几个都不大用,最终老三最为合适的。 懂得隐忍,也不会让人发现,主要还是他这性子与圣武帝有几分相似。 朱明瑞若是那个人的孩子,他倒也乐意看他登上高位。 谁让他没有那个福分。 “你可知朕为何让他去参与蓟州一案?”圣武帝询问道。 “儿臣不知。”朱明瑞低头,更加恭敬。 看他如此,圣武帝眼中闪过忌惮,此子不可再留。 等太子之位空出,他还要借朱明瑞的手铲除其他几位,到时候找个理由处置了。 “此人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圣武帝也没解释太多,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日殿试之后他有意让陈知舟去当七皇子的伴侍,后面沈绪插了一手打乱了他的安排。 三皇子默不作声,他不知圣武帝何意。 两人心思各异。 另一边,誉王与李翠如同。 在得知白菀因为密信而整日担忧,誉王自责不已。 一旁的杨叔也是受过白菀照拂的,听到这个消息良心不安,向誉王请罪。 誉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心寒不已。 这毕竟是家事,李翠也不好插手,起身辞别。 她正欲离去,却被拦了下来。 “木公子,你救了本王,不知道可有想要的?”誉王忽略跪在地上的杨管家,问道。 李翠看着杨管家波澜不惊,“王爷有事,草民先行告退。” 誉王盯了她片刻,没有接话。 “木先生,莫不是看不起本王,还是觉得本王给不了你想要的?”誉王的语气显现出一丝怒意。 李翠连连摆手,“王爷多虑。” “说罢。” 她纠结片刻也没要其他,只道,“王爷若是有心,不如帮草民找人。” 誉王在边北多年,或许知晓一二。 “不知是何人?” 也不知是何人竟需要让他亲自来寻。 “姚家后人。” 誉王一愣,神色复杂,他掩饰住异样,状作好奇,“可是金源姚家?” “正是。”她点头,眼中满是希冀。 “姚家无后。” 她明白了誉王的意思,便不再叨扰。 第118章 血玉 “哎!翠翠,你等等我啊。” 周琅在李翠身后不停地喊着。 李翠恍若未闻。 周琅好不容易追上她,喘了口气儿问。 “你不是还要打听姚家的下落,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从誉王府回去之后,她二话不说的就开始收拾东西,弄的跟在她身后的周琅一头雾水。 “周公子,我还要赶着回州城,若是你还想再玩,自便,等你回到州城,我再宴请你,届时好生酬谢。” 她一脸认真,不似说笑。 这一路多亏他照拂,虽偶有小事发生,但有他在好歹也如愿解决了。 周琅收敛了神色,俶尔笑了,“看我都忘了。”,面上虽笑着,心中苦涩不已。 她在州城有记挂之人,早日回去怕是他担心。 做了这些事,她不曾看见,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可他不甘心,越是相处,越想娶她回家,他从来不在乎她已为人妻,只要她愿意,他愿意等她回头。 “周公子,抱歉。”她抿唇。 从誉王说到姚家无后,她就有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在她从誉王府离开之后,誉王就派人送来一封信。 里面提了一下姚家的事,让她不要参与其中。 姚家一事诸多牵扯,她不欲卷入其中,誉王一事也不宜插手。 当机立断,她索性离开,回到州城再做打算。 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故并未告知周琅。 许是看出李翠眼中的认真,周琅也不再问,默默地跟在身后随她回州。 回时的路比来时多了些乐子。 两人在途中顺手救了一名男子,男子年纪双十左右。 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晕倒在路上,拦住了两人的路。 李翠本欲绕开不管,在走了二里地后又转身回去。 看到人还好好的躺在地上,她暗中松了一口气儿。 看他打扮不似常人,怎么就倒在这里。 简单替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她就把人丢给了周琅照看。 三天后,男子悠悠转醒。 感受到颠簸,略有不适。 他原本…嘶…记不起来了… 他茫然的挣扎起身,环顾四周,他在马车里。 他为什么会在马车?他是要去哪? 脑中一片空白,稍微一想脑中如针扎的疼。 “哟,你醒了,醒了正好,来搭把手。” 马车停住,他们准备稍作休整,周琅来拿东西,刚掀开帘子,就看到男子已经醒来。 “你是谁?”男子茫然的看着周琅,眼前这人陌生的紧。 “我叫周琅。”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李翠催他的声音。 周琅边应边拿东西,还不忘记让男子一道下车。 李翠看见了跟在周琅的后面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昏迷时尚未察觉,现在一看她便知晓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这位公子,我们要去州城,你是要去哪里。”她语气平淡,丝毫不提救人一事。 “我要去…”男子话语戛然而止,他记不起来自己去哪。 两人疑惑看着他。 男子心里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得了失魂症。 看二人面相也不似作奸犯科之人,不如同他们一道先去州城。 有了决断,男子轻咳一声,“我也是要去州的,不知可否捎我一程。” 周琅未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李翠。 要不要捎她说了算,多一人他自是无妨,不知她如何想。 李翠不欲招惹事端,稍作犹豫。 “这位公子,此去州城,路程遥远,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周琅心中暗自欢喜,他也不喜旁人打扰他们,她心中定也有他,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承认罢了。 念及此,他心中熄灭的火苗又有燃起来的趋势。 之前是他误会了,眼下知道她的心思,不会叫她为难。 周琅笑着,“兄台,往右走三十里有一镇,可以去那儿挑一匹马,若你担心路上有难,再请几个武夫,这样也可以护你周全。” 他难得说到点子上,李翠微微笑着,并未言语。 男子面露尴尬,再继续叨扰他心中也过意不去。 沉默片刻,男子行礼,“多谢二位相助, 日后定会报答。” “好说,好说,有缘自会再见。”周琅笑眯眯的。 说罢,男子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见他身影消失,周琅心情极好,哼着小曲踱步到李翠身边邀功。 “翠翠,看我刚刚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两句话就把他打发了。”他满是得意。 “他好像走错了方向,他走的那边似乎是断崖。”她淡淡道。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他是让他去三十里镇,可没叫他去死啊,怎还这般想不开? 一盏茶后,周琅带着男子回来。 他喘着粗气指着男子,“翠翠,他这脚程也太快了,我追到他时已经走出了五里地,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来。” 李翠眼中闪过诧异,再次打量眼前之人。 面容清秀,身子骨倒是不错,但有几分病气。 她开口试探,“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男子不言。 一阵微风拂过,卷走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兄台,何方人士?”周琅怕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男子依旧不言。 瞧他如此,她心中有了猜想,再次询问。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官道?” 男子摇头。 …… 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他依旧答不上来。 思来想去,男子这症状像是失魂症。 男子静静站在原地。 李翠为了证实猜想,她伸手把脉。 因她的行为男子吓了一跳,往后一跳,满脸通红。 他看着李翠的脸,结结巴巴,“你…你…你为何…你为何摸我?” 周琅暗中鄙夷,正欲开口,却想起什么住了嘴。 她又气又好笑,“我会些岐黄之术,不过把脉而已,何至于此?” 男子狐疑地看了她两眼,纠结片刻,把手递了过去,这次安分的多,乖乖任由她把脉。 经脉堵塞,或许因此患了失魂症。 “公子得了失魂症。” 他醒来片刻就知晓得了失魂症,此时倒也不是多么惊讶。 “可有法子诊治?” 盯了他片刻,她笑了,“若有熟悉的物件,大可一试。” 男子沉思片刻,左摸右摸,从怀中摸出一块儿玉佩。 此玉与普通玉不同,乃一块品色极好的血玉。 周琅见此大惊失色,强忍下心中的思绪。 第119章 姘头 男子留了下来,虽未忆起姓名,但他的贴身物件里面发现一个燕字,他们唤他燕公子。 “燕公子,若是想起什么,或者是觉得什么对你的恢复有益,你尽管开口便是。”李翠道。 她并不想留下此人,再看到血玉是改了主意。 原书中,血玉关乎到一件事,与誉王有关。 若她没猜错,这人与誉王一事有关,路中遇到未免过于巧合,不若带在身边再观察一番。 因此他留了下来。 “多谢。”他再不知礼也晓得是这两人有恩于他。 一路上除了多了个燕公子外,倒无它事发生。 恰逢雨季,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回到州城用了一月有余 。 如今的州城与几月前变了一些,铺子多了些,人也多了不少。 她看着熟悉的景致心中复杂万分。 到了闹市,前面拥堵不堪,马车竟一步都走不动, 周琅打探一番回来。 “翠翠,前面是苏妙燕和陈兄,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他幸灾乐祸。 一回来两人就牵扯不清,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刚刚他看的明白,两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落在旁人眼里,两人指不定有些什么。 陈知舟平日里看着倒是个拎得清的,李翠不过与他分离数月,就本性暴露。 还好让他们看到了,若是瞧不见,她指不定会受什么委屈呢。 周琅心中暗道。 “你看清楚了?”她神色冷淡,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是。” 情敌他怎会看错。 沉默片刻,她朝前方走去。 苏妙燕拉着陈知舟的衣袖不让他走。 他神色冷淡,脸上还有不耐,她假装看不见。 “知舟哥哥,你当真不愿意休妻娶我?”她满心委屈却不知和何人诉说。 她回到公侯府就是想让陈知舟娶她,结果她试探多次,他都不曾答应。 今日是最后一次,若他还是不松口,从此以后她便再无机会像他诉说。 也算是她最后一丝念想。 “苏小姐,你我之间两清了,我说的不明白?还是说公侯府家的教养就是如此。”他毫不留情。 苏妙燕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才回去不久,仗着沈绪对她的愧疚做了不少事。 若是今日一事传到沈绪耳里,只怕是会影响到二人的情分。 但是想到前几日得到的消息,她不甘心,嫁与不爱之人非她所愿。 上次被拒之后,她难过了许久。 后面偶然得知李翠出了州城,至今未归,她心中便又燃起了希望。 今日得空准备去状元府,路上就遇到了陈知舟。 许久未见,见到他,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感情。 一时冲动便上前拦住了他。 因而有了此事发生。 他旁边还有他人,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话挑明。 这结果早有预料,她为何还是痛心。 她眼里满是柔情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意。 “知舟哥哥,我并非你口中所言那般,这世上的女子谁不愿找一位真心爱她护她之人,我不信你与我并无半点情意。” 他正欲开口,看见人群中向他走来的李翠。 他原本冷淡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苏妙燕误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心意,当即脸上神情一松,笑了。 “知舟哥哥,我就知晓你心里是有我的。” 只要他答应和离,她立马回去让沈绪和他议亲。 离得近了,她才听见,稍稍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 两人不愧是书中的官配,即便是陈知舟在同他人表明心意之后,依旧和苏妙燕纠缠不清。 她心中有些酸涩,面上不显。 “你回来了?” 陈知舟并未搭理苏妙燕,而是绕过她走到李翠面前。 仔细打量着,数月未见,似乎身形见长,肌肤也不像之前那么光滑。 也不知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什么,给他一种很劳累的感觉,他心疼。 苏妙燕不敢置信,转身便看到了李翠。 她瞳孔一缩,她回来了,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脸上扬起笑容,一举一动间满是世家风范。 却因她是半路回来,样子也只学了个三分,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她并无察觉,反而沾沾自喜。 “这就是沈侯爷家的,模样倒是不错,只是可惜真心错付。” “这女子倒也可怜,喜欢有妇之夫。” …… 周围的人对她议论纷纷,她充耳不闻。 “李姐姐,你回来了?也不知你这是去干什么了,知舟哥哥正是忙碌的时候,你身为他的妻子,不选择好好照料,反倒跑出去躲清闲,简直是有辱我们大启国的名声。”她故意道。 “哦,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是我们的家事,也不需你知晓。”李翠不傻,自然听得出她的意思。 车上还有人,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口角之中,说话也直接了许多。 苏妙燕未曾想到李翠今日换了一个态度,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翠。 随即脸上扬起假笑,“李姐姐这话说的,若无沈家周旋,知舟哥哥也不会有今日呢。” 陈知舟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与他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心知肚明,陈知舟要脸面,她就是故意说出此事,好让他知难而退。 “够了!苏妙燕,你不要忘记你是怎么回去的。”他并未故意宣扬,反而压低了声音威胁她。 苏妙燕愣住,她之所以能回到沈家全都靠他出谋划策。 这些时日和沈绪相处下来,她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一点。 他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对他无利,他不会去做。 之所以愿意认回苏妙燕,除了心中对纪双双有一些愧疚,更多的还是因为陈知舟。 以他浸淫官场多年的眼光,陈知舟必成大器,若与他交好,也是一桩美事。 若非他已成亲,沈绪还会考虑考虑把苏妙燕许给他。 圣武帝最恨宠妾灭妻,陈知舟和李翠两人感情并未不合,若他插手从中作梗,让两人和离。 被圣武帝知道少不了一顿骂。 李翠冷眼旁观。 就在此时,一男子从后面出现,伸手拉住了李翠的手。 第120章 没了 陈知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男子样貌清秀,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 李翠挣脱开,冷着脸看向来人。 “燕公子,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晏公子也不顾,面上神情焦急,额头甚至有些冷汗。 “我刚刚似乎想起一点什么,我要去百花楼,你能带我去吗?” “李翠,他是谁?” “李姐姐,这位公子是何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 不待李翠开口,燕公子便已经等不住往前走。 李翠拦不住,认命的跟在身后。 陈知舟被冷落,气势骇人,把在旁边的苏妙燕吓得不行。 “知舟哥哥,李姐姐就这么走了,那个人是不是她带回来的姘头,这才多久呀,他就从外面带回来一男子,说的不好听的,这几个月她该不会是去寻欢作乐了。” 苏妙燕颤抖的说着,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陈知舟听完,心里更生气。 看李翠对燕公子紧张的样子,再加上苏妙燕所言。 便也以为燕公子是她带回来的小宠。 大启国民风开放,但也从未听闻有女子去找姘头,还带回家的。 此事尚未定论,不能以偏概全,他忍着心中的怒气。 “苏小姐,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知舟哥哥,她都把人带回来了,你居然还帮她说话,你看你刚刚问她,她都不回你。”苏妙燕为他抱不平。 那燕公子面容清秀,周身气质却不错,李翠看上他也情有可原。 只是不曾想,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光天化日之下就与他拉拉扯扯,还当着她夫君的面。 他亲眼所见,还要为她开脱,她到底哪点好?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胡说,你若再信口雌黄,我不介意告诉沈侯爷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他沉声道。 苏妙燕脸色煞白,张了张嘴,终究未曾说出口。 等她回过神来,他已不见人影,只留她一人面对周围的眼光。 她彻底死心,再也不把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 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别人也不要想得到。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突然闪过齐云木的话。 似乎是和陈知舟的病有关,她转身去了医馆。 李翠陪着燕公子来到百花楼。 妈妈一看李翠前来,赶忙迎了上去。 “李掌柜,今儿是吹了什么风,竟然把您吹到这百花楼来了。” “刘妈妈,我就是想来问一问诗画姑娘何时回来,有些日子不曾见她了,这心中想念的紧。”她笑着。 自从边北一别,她就不曾听过诗画的消息,刚好借机问一下。 “这…李掌柜,实不相瞒,诗画她…”刘妈妈脸上神情颇为不自在。 说了半天始终未能说出口。 她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妈妈,出了何事?”她紧张起来。 李翠与白菀交好,而白菀与诗画的关系她自是知晓。 若她直接派人去告知白菀,倒不如让李翠去说。 刘妈妈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哎,你与诗画交好,我也不瞒你。” 刘妈妈把李翠拉到角落,唉声叹气。 “还请明示。” “诗画前几日就回来了,回来时整个人性情大变,疯疯癫癫,看样子像是被鬼祟附身。” 刘妈妈回想起那几日的画面,至今心有余悸。 也不知她是遇到了何事,出去一趟回来便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李翠沉默不语,她自是知晓诗画为何如此。 此事一旦传出,恐殃及鱼池,日后有了定论,在一道说出。 “刘妈妈可知是为何?”她问道。 刘妈妈摇头。 要是那几日见她不对,她去请了大夫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她现在何处?可以让我去见一见吗?” 话音刚落,刘妈妈身体一僵,神情颓败。 李翠不自觉皱眉,心中的不祥愈发浓了。 “刘妈妈,诗画到底发生何事?你竟然愿意跟我说,不妨直接说清楚,也不必在这跟我绕弯子。”她是真担心诗画的情况。 刘妈妈咬牙,拿出帕子,抹掉眼角的泪,“诗画她…她…她去了。” “什么?” 她震惊的看着刘妈妈。 “昨日的事,服侍她的婢女今早去送饭,一推门就看到她吊死在屋中。”刘妈妈道。 “可有报官?” 刘妈妈摇头,“你也知道我们做这生意的哪敢报官,一旦报了官, 这生意好几日都怕是做不成,再者,入了百花楼,报官也无用。” 她静默不语,诗画是花魁,却依旧贱籍。 一个贱籍之人没了也就没了,报官也查不出什么。 刘妈妈见她不语,又继续开口,“李掌柜,您与誉王妃交好,诗画和她的关系你也知晓,此事我着实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向王妃交代,要不您帮帮忙。” 沉默片刻,她应下。 “可以,带我去她房中看一看,到时也好有个交代。” 刘妈妈高兴不已,只要她答应,什么都好说。 不过是看诗画生前的屋子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刘妈妈殷勤的把她带到,然后离开。 她仔细观察着。 屋子里的陈设摆放整齐,看起并无异样。 她四处转了转,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看了几遍都不曾发现,索性离开。 出了屋子,刚关上房门,她立马冲了进去。 打开窗户,外一看,在窗边上有一个不明显的脚印。 她比了比,心中有了数,诗画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转头找到刘妈妈,询问诗画的尸身。 “刘妈妈,诗画的尸身现在何处?” “在义庄,我也不敢擅自处置,你也知道她与王妃的关系,到时还望你替我美言几句。”刘妈妈恭维着。 “刘妈妈有心了,该说的我一字不落。”她淡淡道。 此时的她已经全然忘记百花楼中还有另外一人。 当她准备去义庄时,在百花楼门前被陈知舟堵了个正着。 “相公,你怎么在这?”她疑惑道。 “李翠,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冷声质问。 “什么解释?” 刚说完她懊恼不已,瞧她这记性,既然把燕公子忘了。 陈知舟闻言,脸色黑沉如墨。 第121章 疑点 两人在门口站着,刘妈妈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陈知舟。 “ 哎哟,这不是陈大人吗,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百花楼,你是来找李掌柜的?” 陈知舟并未搭理刘妈妈,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李翠。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你和那个男子的关系吗?” 李翠沉默了。 燕公子的身份,她确实不知。 至于其他的,她不想让他知道,比如誉王的事,很明显燕公子就跟这件事有关。 她不想陈知舟重蹈覆辙,也不想让他卷进夺嫡之中。 因此有些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的这一番沉默落在他眼中如同默认,让他心酸不已。 难道当真如苏妙燕所言,燕公子是她的姘头。 “李翠你是不是心虚了,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我,若你当真变心,不如与我直言,何必在这儿支支吾吾。”他沉默了半天,忍着心中的酸涩质问。 李翠神情颇为不自然,正要开口辩解,手就被燕公子拉住。 “放开她!”陈知舟怒吼。 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行为,谁知道在后面又是怎么样的。 李翠赶忙与燕公子拉开距离,用眼神指责他。 燕公子无辜耸肩,他看的东西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想提醒她一下,不小心拉到了她的手腕。 “哎哟,陈大人,李掌柜这样的人,你要是让她把心都放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依我来看还需要努力。”刘妈妈不嫌事大的凑热闹。 谁不知道陈知舟与李翠两人之间的关系啊,她做了多年的妈妈,自然是希望女子好过些。 每每看到那些寻欢作乐的男子那么理所当然,而女子稍微有一丝不合礼数,就要忍受流言蜚语。 她早就看不惯此种作风了。 因此她暗地里也做些贵女的生意,旁人不知罢了。 李翠一人辛苦操劳,带回来一个男子怎么了,就是带十个八个的,要她说都可以。 “闭嘴。”陈知舟被刘妈妈吵得头疼。 他正心烦意乱,刘妈妈偏偏还不知所谓的刺激他。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我就是说两句话而已,你不让说也就罢了,还用这副态度。”刘妈妈被斥责,她也来了火气。 刘妈妈说话太过,李翠一直观察着陈知舟的神情,敏感的察觉出不对。 “刘妈妈,这是我们的家事,劳烦费心了。”李翠拦住刘妈妈,不让她再说。 刘妈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翠在她离开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相公,此事我不好与你多说,日后不要再问了,知晓多了,对你没好处。”她叹气。 一旁的燕公子一直打量着陈知舟,直觉不喜。 想起刚刚他问的话,再听见李翠的语气,他心中莫名不爽,故意道。 “翠翠,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家住吗,家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闻言,陈知舟火冒三丈。 “李翠 ,你还为他做到这地步,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有我这个相公?”他质问着。 李翠扶额,连忙解释,“燕公子得了病,我又不知晓他家何处,只好如此安排。” 什么得了病,落在他耳里就是在辩解,什么不知晓家在何处,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现在她都能编出这种谎话了。 但他并非意气之人,旁边还有陌生人在,他忍下怒火,打算回去后好生质问。 燕公子耸耸肩,这人怎么如此无趣。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周琅此时也赶了过来,离得近了才看见陈知舟。 “陈兄怎在此处?”周琅惊讶问道。 看到周琅,陈知舟想起自己嘱咐过他的事情,眼神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周公子,我正要寻你,我们去坐坐。”他邀请周琅。 正好周琅也有事告知陈知舟,便应了。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留李翠二人在原处。 直到他们的背影逐渐模糊,她才回过神来,她见陈知舟的脸色不善,还以为会有什么事。 也不知两人要说什么,她心中不禁好奇。 燕公子的喊声唤回了她。 糟糕,怎么把这人忘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他的事,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思及此,她把人带到了以前租住的地方。 虽久未居住,好在被褥那些还是有的,也不是住不得人。 “燕公子,你就住在此处,待你想起后,你要走便走。”她嘱咐道。 “如此,多谢。”燕公子道谢。 等人离去,燕公子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花,陷入了回忆。 李翠则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义庄,待她赶到义庄时,暮色昏沉,天边卷起火烧云。 “小兄弟,我是来看百花楼花魁诗画姑娘的尸身的,还请通融一番。” 她拿出一两银子放在门卫手中。 义庄基本没人来,看守的人是个模样二八的男子。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心中思索一番。 她身上的布料是时下新料子,整个人虽然风尘仆仆,依旧难掩她的迤逦。 他颠了颠手中的分量,扬起笑来,\\\"门口第二个就是她,你自便,我就不进去了。\\\" 屋内昏暗,气温略低,摆放了几张用实木做的长桌,上面铺了一些茅草。 按照男子所说,她找到了第二个尸身。 她面不改色的翻开盖在尸身上的布。 躺着的人是名女子,身形确实与诗画别无一二,要说她是诗画也不为过。 不过这女子毁了容貌,让她心有疑虑。 她来时也没听刘妈妈说诗画容貌有损。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自毁容颜。 不管何时何处,女子最在意的就是这容貌。 况且诗画容貌绝佳,也不是那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或着还有一种可能,她正是因为接受不了容颜被毁,这才自缢而亡。 若是如此,刘妈妈当时的犹豫倒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刘妈妈要让她去和白菀说。 她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一些不对来 。 诗画的脖颈处有一圈勒痕外,还有好几处很明显的痕迹。 她又翻开查看,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诗画的死不简单。 她并不是自缢,而是他杀。 可是谁会对她下手呢,她低眉沉思。 就在这时她发现诗画的手中攥着一小块的布料。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感受着它的手感。 与普通的料子不同和成衣铺卖的上好的料子也不相同。 第122章 风雨欲来 李翠刚回到府邸,里面突然冲出一人。 定睛看去竟是周琅。 “周公子,何事如此慌张?”她拦住着急忙慌的周琅,询问。 “翠翠,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寻你。”他焦急的脸上闪过喜色,连忙拉着她进去。 周琅边走边道,“翠翠,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可别生气。” 她停下脚步盯着他,不作言语。 “陈兄他不知怎么的晕了过去,我找了许多大夫,大夫都束手无策。”他叹了一口气。 她一听陈知舟晕倒,也顾不得周琅后面所说,立马进了屋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相公?”她试探的喊了几声。 屋内一片寂静。 她立刻拿出银针开始往穴位上扎,下去第一针有点反应,第二针反应大了些。 直到第三针,他从昏迷中醒来。 他眼里满是猩红,不善的盯着床前的人,他摇摇头清明了些,看清眼前人后也就没有动作。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李翠担忧的问着。 “并无大碍,我怎么会在这里。”他问着。 “周公子与你一路,不知怎么你晕了过去,他把你送回了府上。”她解释着。 “周琅?” 他这时才忆起他是和周琅在一起的。 他并未察觉自己的反应迟钝有什么大碍。 遇到事他一贯都是这样冷淡的神情,李翠也无法分辨他是否有事。 她也不觉得陈知舟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因而并未发觉不对之处。 “你好好休息,我去厨房看看熬的药好了没。”她掖紧被子便离去。 周琅正在琢磨着怎么解释才好,她就来了。 “翠翠,陈兄如何了?”他咽了咽口水。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等他开口先说。 他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语气中不自觉的有些慌乱。 “翠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她眯了眯眼,“周公子,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相公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因你二人合谋出事,你可要考虑一下后果。” 周琅心中一紧,此事还真与他无关,他也并不知底是什么情况。 到地方后他连要讲的事情都还未说出口,陈知舟就晕倒了,把他吓了一跳。 “翠翠,我说实话,你可信我?”他苦笑。 “自然是信得过,还请周公子告知发生何事。”她点头,周琅虽偶尔有些跳脱,做事大抵还是可靠的,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两人从百花楼离去,到了一家酒肆,准备畅谈。 陈知舟喝了一盏茶水,不过片刻之后便昏倒。 周琅误以为陈知舟是服食了迷药这才昏了过去,试了几种让他清醒的法子都不管用,他这才去叫了大夫。 大夫也从未见过这种病症,皆束手无策。 想起李翠会岐黄之术,她的师傅也是有名的大夫,他就一刻不停的把陈知舟送回了府邸,刚出门寻她就撞到她回来。 “周公子,周围可有可疑之人?”她压低声音问着。 现如今让她不得不怀疑有人在暗做了什么。 诗画刚回州城就遇害,紧接着陈知舟昏迷。 实在是太巧了。 周琅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况,他一拍大腿,好像是有一件事。 给他们端茶水之人,似乎不是那家酒肆之人,待在那时间不长,他记得也不大清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给我们端茶水之人,些许陌生。”他斟酌一番。 “周公子,今日之事…”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截胡。 “事关重大,不敢妄言,放心,即便是你不查,我也会查。”周琅面色严峻。 他不清楚茶水是否有问题,当他回过神来想要去检查时,却发现早已被撤走。 死无对证,即便有心也无力。 走南闯北多年,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路子。 “如此,就劳烦周公子了。” “你我何须客气。”他笑道。 “师傅!你回来了!我好想你,你不在家的日子,师公基本上都不和我同桌吃饭。”小桃子听许小松说她回来了,高兴的找了过来。 几月不见小桃子变化甚大,原本干瘪的身形,有了些丰腴之感,皮肤白嫩了许多。 李翠莫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桃子,快来给我看看有没有长高!”周琅笑着招手。 小桃子抱着李翠的腰不肯撒手,做了个鬼脸,“才不要。” “你这小桃子,枉我之前对你的照顾,不过一段时日不见,就变得这么生疏了。”他装作受伤的模样捂着胸口。 小桃子见他如此难受,神情犹豫,“那,那我给你看,你不要难受了。” “好,好,好,你找棵树靠那,我帮你比划比划。”他眼睛一转笑道。 小桃子依依不舍地松开李翠,走到一棵树边站直了身子。 “你等我找个东西。”周琅扬声。 小桃子站那不动,他蹲在地上捡了一个东西握在手里。 他假装在她的头上一比,实则把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她的头发上。 “小桃子确实长高了不少,不过有点可惜。”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 “可惜什么?”小桃子问。 “小桃子,你有多久没有沐浴?头发上都长了虱子。”他故意一脸嫌弃的离远了。 小桃子一听,立马伸手去抓,还真摸到了。 怎么可能?她都有按时沐浴,哪来的虱子。 可手中的触感告诉她是真的,她跑到李翠面前,眼中含着泪水,不敢靠近。 “不是,你自己看看。”她指着小桃子头发上的东西。 小桃子伸手一抓,不知哪来的蚂蚁。 周琅在一旁偷笑,小桃子知晓是他做的,冷哼一声。 “师傅曾言,做人要大度,我才不跟周叔计较。” “小桃子,你这可不厚道,没有的事都被你说的有了。”他才不承认这么幼稚的事是他做的。 …… 李翠并未参言,静静在一旁看着,心中的烦闷被冲散了许多。 就在这时,许小松着急忙慌的来了。 “夫人,誉王府的管家来了,正在前厅,说有事找夫人。” “可知是何事?”她问。 许小松摇头。 她转身去了前厅,见到了誉王府管家。 管家行了礼,恭恭敬敬的道。 “李夫人,王妃有请。” 她眉心一跳,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第123章 做戏 誉王府李翠来了几次,前几次都不同今日这般心情沉重,即将要见到白菀,她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 管家把人带到后就下去了。 她推门而入,白菀躺在贵妃椅上,心事重重。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神色冷淡。 “你来了,我有事问你。” “菀姐姐,知道的我一定会告知你。”李翠道。 白菀盯着她看了片刻,怎么也不相信收到的消息。 她心中还是偏向于李翠的,若非如此,不然在得知消息后她就立刻去找唐府尹了。 白菀叹气,“你知道卿卿的事是不是?” “是。” 李翠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自然也知晓她做了什么事。”白菀遮住自己眼里的思绪。 “并不知晓。”她大概能猜出来一些,其他的还真不知晓。 白菀见她神色自然,毫无半分慌张,心中安定了许多。 “她死了。” “我今日才知晓,我去看了,有些蹊跷,暂时还不清楚是谁。”她并未说的太满。 她并不能确定死去之人就是诗画,再加上屋中的痕迹,让她更加怀疑。 “此话怎讲?”白菀面上闪过讶异询问。 她不信木婉卿会那么想不开自寻死路,再说了她家的事还未解决,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眼下听李翠所言,当真事有蹊跷。 李翠把自己发现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 白菀摸着手中的料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料子只有皇室中才会用,其他人根本用不起。 也就是说诗画的死与皇家有关。 当年因木家谋反被抄就剩木婉卿一人,这些年木婉卿在做什么她多少知晓一些。 突然收到噩耗,第一时间她就不肯信,更别说其中还牵扯到了李翠。 因此她才把李翠叫来。 “这你从哪里得来的。”白菀闭了闭眼问到。 “尸体上找到的。”她道,看着白菀表情似乎是知晓了什么。 白菀苦涩一笑,早知今日,当初她就应该劝着木婉卿,让她好好活着,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这事你装作不知便好,后面的事就不用管了。”白菀思考一番道。 看来幕后之人一事半会难以扳倒,不然白菀也不会如此退让。 “好,对了,我在她房中看到窗户有脚印,大小上来看是男子。”她沉思片刻还是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也不知道对白菀有没有帮助。 “我知道了。”白菀不愿再提起木婉卿的事,换了一个话题。 “你去见了王爷 ,怎么样?” 李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白菀,“这是王爷写的,里面写了这次的事,你先看看再做决定。” 这次边北之事,她不好参与,还是交给白菀自己定夺。 白菀忍着心中的情绪打开信。 当她看完上面的内容后震惊不已。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当日誉王离州之时会说接她过去。 还有木婉卿,被他人蒙蔽,认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看了信之后她理解誉王为何如此,换做是她,她也会缄默其言,宁愿被误会也不会说出来。 正因如此,差点就毁了他。 好在李翠出现的及时,这才幸免于难。 李翠出现的事迟早会被发现,还是要尽快让她有自保之力才是。 誉王信中说让白菀提点李翠培养自己的势力。 避免卷入夺嫡之中。 在誉王看来,李翠既然已经趟了这浑水,想要独善其身不太可能。 更何况蓟州一事,太子还活了下来,陈知舟也在里面保护太子。 虽说是为臣本分,难免有人不放心。 白菀一下子受到了太多信息的冲击,只觉眼前一黑。 “菀姐姐!”李翠惊呼。 赶忙上前扶住要摔倒的白菀,担忧不已。 她顺势把了脉,身体并无大碍。 “翠翠,你说父皇他当真如此绝情?”白菀留着泪问道。 她一时接受不了信中所透露的消息。 李翠心中早已有答案,叹息一声,“菀姐姐,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并未再说什么,一句足以让白菀清醒。 圣武帝素日里最疼爱太子还有誉王,谁也不曾想过害他们的人是最疼爱他们的人。 白菀听进去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翠翠,王爷说对,你知晓了这么多,不应受到牵连,我给你门引,你去找几个能用之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知晓,难免有人对李翠有想法。 “啊?”她一头雾水。 连她都不知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翠翠,实不相瞒,你这次回来,有人给我递了信,说是你与卿卿的死有关,我怎么会信呢。”白菀道。 李翠闻言心中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她去边北的事并未他人的掌控,甚至还知道他们做的事。 幕后之人定是以为白菀与木婉卿情意深厚,而李翠与白菀不敌。 想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法子。 一旦白菀听信了谗言,等待李翠的不知是何下场,好在白菀对李翠了解颇深,并未动摇。 \\\"那封信件能否让我看看?\\\"李翠沉思后问道。 白菀拿出信递给了她。 确是如白菀所言。 “菀姐姐,不如将计就计,我们” 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假意按照他所想的那样走,何愁找不到幕后之人。 白菀却觉得太过冒失。 “翠翠,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李翠抿唇,在提出这个建议时,她就已经想到了会发生的事。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与其让他在背后躲藏,倒不如逼到明面上,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无妨,我有准备,接下来按我说的做。”她拉着白菀的手安慰道。 她不欲主动惹事,有事找她,她不反击回去不是她的风格。 两人密谋一阵。 李翠失魂落魄的站在誉王府门口,用力的拍着王府的大门。 “王妃,此事与我无关,你听我解释。” 管家带着护卫站在一旁,面色不善,他就知道这女子不安好心。 他家王妃对她如此之好,她却恩将仇报,老天有眼,让王妃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管家越看她越觉得面目可憎,也不理会。 “给我轰走,别让她在靠近王妃大门。” 话音一落,护卫围住李翠,驱赶她。 她被护卫驱赶,她不甘心在外面站着。 第124章 试探 李翠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是周琅。 “翠翠,你醒了,我去誉王府找你,结果看到你晕倒在外面,发生何事了?” 他一脸担忧。 管家来请她时,周琅也听见了,见她久久未归,询问下才得知她去了誉王府。 担心她出事便立马找了过去,谁知一到就看到她晕倒在地上。 顾不得询问,便把她带了回去。 李翠神色怔愣,面露难色,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翠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有的话你告诉我,莫要让旁人欺负了去。”周琅见她如此,心中一股火气涌上头。 “周公子,此事不是你能管的,我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周公子莫要因我而惹了旁人。”她一脸苦笑。 周琅拍着大腿,一脸愤恨,“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 李翠不愿说,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周公子,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他变了脸色,换了副态度,眼巴巴的瞧着她。 “你帮我找到那日在酒肆的人,我相信你能做到,” “翠翠,你放心,我这就去做,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李翠鲜少对他示弱,他一下子忘了问誉王府的事,兴致冲冲的离开。 周琅刚走,陈知舟就来了。 “你醒了。” “相公,我有事与你说,这段时日不安宁,行事多加小心。” 她斟酌着,嘱咐一番。 他神色莫名,淡淡的应了一声。 近来发生了许多事,也不知是不是有关。 翌日。 李翠在誉王妃门前被驱赶的消息传遍州城。 同时还有誉王妃卧病在床的消息也一并传开。 昨日在白菀见过李翠之后便病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居心叵测。 在某些人的驱使下,聚香楼门口一早便有人闹事。 “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她对我们誉王妃做了什么,前两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卧病在床。” “让你们掌柜的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誉王妃对我们那么好,她怎么这么恶毒。” …… 许大壮来的早,这会在门口拦着不让他们进。 他知道誉王妃,经常乐善好施,和李翠感情甚笃。 但他不相信李翠会做出对誉王妃不利的事。 小桃子一来就看到聚春楼门口围着许多人,惊讶不已。 再听见他们口中所言,心里气急。 “我师傅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休要胡说。” 众人见说话的人是一小丫头片子,也未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你定是被那道貌岸然之辈欺骗,听我一句劝,还是另外再找个师傅。” “就是,你看你师傅做的好事,誉王妃可是大善人,她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就把人气病了。” “说不定就是你师傅故意弄出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个罪名死死的扣在李翠身上。 小桃子气的脸红,“你们血口喷人,谁不知道誉王妃跟我师傅交好,我看你们定是心存嫉妒,故意来寻衅滋事。” 醉春楼的一间包厢内,男子把发生在聚香楼门前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他手指轻敲着窗框,若有所思。 “主子,确实如他们所言,昨日李翠去过誉王府之后,誉王妃就病了,听下人所言,李翠在离去之前还和誉王妃起过争执。”属下把自己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他。 他并不知晓蓟州之后的事,不过有一点他敢肯定。 今年的新科状元并非是陈知舟,应当是王家的那个。 还有这酒楼也是没有的。 思来想去,他决定试探一番李翠。 眼下正好是个机会。 “你去找唐府尹过来。”他吩咐着, “是。” 属下领命离去,屋内剩他一人。 不过半盏茶,唐府尹带着官兵赶到,驱逐了闹事者。 小桃子一脸感激,给官兵打点了些小费,这才开了门。 男子见事情解决,带着属下去了聚香楼。 属下知晓他的意思,连忙去找李翠过来。 李翠正在屋中梳理细节,就听见有人来了。 刚刚收起,许小松带着人进来,她看向来人。 是太子身边的逐风,他来做什么? “李夫人,我家主子在等您。”逐风道。 太子找她有何事? 她没法拒绝,面无表情应下。 “稍等。” 太子等了一刻钟,他等的人才来。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 “行了,在外不必如此。”他温和的道。 “不知太子殿下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 她直觉来者不善,不欲与他纠缠。 “你昨日可是去了誉王府?”他语气平常,听不出其他的意味。 她心中一紧,她不敢保证此事没有他插手,停顿几秒缓缓作答。 “是,寻了一些玩意儿送了过去。” “本宫听闻,昨日你与誉王妃起了争执,可有此事?”他手指轻扣着桌面,毫无规律,透露出他的不耐。 “是,臣妇想着送些新奇玩意儿给王妃,谁知看不上,我辛辛苦苦寻来,让她如此随意践踏,因而起了争执。”她低着头,委屈不已。 见她不似说谎,他心中有了底。 “自从蓟州一案后,本宫每日噩梦频发,不知李夫人可有良药?” 太子不再纠结誉王府一事,转头提起了另一件事。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臣妇斗胆,可否让臣妇把脉一观?” 太子伸出手腕,她搭了上去。 “殿下近日思虑过重,因而多梦。” 闻言他轻叹。 “许是仙人托梦,本宫梦到许多不曾发生过的事,实不相瞒,本宫在未去蓟州之前,本宫就已经梦到会丧命于蓟州,甚至还不曾与你相识。” 话音刚落,李翠瞳孔一缩。 “殿下何意?” 太子细细盯着她片刻,忽而一笑,“本宫也不知是梦还是事实,不知李夫人可有听闻相同的病症。” 她假装思考片刻后摇头。 太子所言,让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原着中,太子确实亡于蓟州,也不曾有她的出现。 若如她所想,太子必会对她生疑,今日之举,怕是为了试探。 得想法子让他不再纠结此事。 第125章 身亡 朱明辉离去之后,李翠仔细回想他所言。 她是穿书才知道的剧情,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询问。 他说的蓟州之事,之后事情如何发展了他却没提,说明他也不知晓,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重生的。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又被她抛之脑后。 未免有些荒谬,她倒是宁愿相信因为陈知舟的轨迹改变,从而影响到了剧情后续。 朱明辉应当是有些预感,这才前来询问她有没有察觉,或者是想从她这里知道幕后之人的信息。 更甚至是想询问她是不是和幕后之人有关。 她需尽快把各府的势力摸清,免得日后再如此被动。 目前着急的是誉王府的事。 “小姐,聚香楼的掌柜得罪了誉王妃,今日去了好些人闹事,后面是唐府尹来了,才把那些闹事者驱离,现在外面都再传李翠与誉王妃不和,你看我们要不要趁此机会” 柳青瑶听着翠红探听的消息,冷笑着。 “她也有今日,二人是为何不合,许是一个把柄。” 她不信那两人会无故不和,此事必有蹊跷。 “小姐,奴婢听闻两人是因为一个小玩意闹不和,李翠前阵子不是出去了一趟,回来说是带了东西给王妃,结果王妃不领情,还羞辱了她一番。两人因此闹翻了。”翠红低声道。 “再去打探。”柳青瑶皱眉。 她直觉这二人有问题,而且誉王妃那个人她了解,她不是那种会因为一件小玩意就和人闹不和的,肯定还有其他事。 “是。”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 “主子,太子殿下今日去见了李翠,不知说了什么,太子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莫文道。 莫文是三皇子的侍卫,负责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皇兄这几日都在拉拢朝臣,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被拒绝了。”三皇子漠不关心的道。 “属下有一言。” “说。” 莫文疑惑,“太子拉拢朝臣直接去找便是,何必要在其夫人身上花时间,属下属实想不通。” 三皇子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神色莫名。 是啊,朱明辉不去找陈知舟,去找李翠,他不觉得一个女子能影响什么,有些可疑。 “去探,对了,还有誉王妃一事,尽快查清发生了何事。” 他沉思片刻道。 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夜晚,誉王府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在白菀的刻意安排下,他们探听到的消息就这样传到了各家主子的耳朵里。 同时也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李翠杀了诗画,诗画是白菀的手帕之交,因此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 诗画不过是青楼女子,一个罪臣之女,当初圣武帝网开一面留她一命,如今却被李翠杀害了。 以她的身份杀一个人并无大碍,难就难在,诗画知晓许多事。 这些年走南闯北,她并非只有巡游,在其余时刻,她暗中收集了不少官员的信息,都是些见不得的人的事。 最可恶的是诗画把所有一切写在了一起。 心中有鬼之人,自是不愿此事传出。 有传闻,这东西就在誉王妃手中,趁此机会,各方人马都借机前去打探一番。 他们翻遍了整个院子,都未曾找到想要的东西,愤恨离去。 翌日,聚香楼再出事。 一男子在聚香楼吃完后,立马倒地不起。 这把酒楼里的众人吓坏,连忙跑去报官。 接到报官的唐府尹立马带着人赶来,男子早已没了气息。 仵作查验一番得出结论,男子是死于中毒。 一时间人心惶惶,在聚香楼里面死了人,不管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聚香楼停业,待事情查明之后才能开门。 聚香楼的管事和厨子都被带到府衙审讯。 李翠也是在府衙派人来唤她去审讯时才知晓这件事。 去府衙的路上,她看着前面带路的衙役,装作焦急的询问,“这位大哥,不知可有线索?” “不该知道的你不要问,与你何干?”衙役冷淡的道。 别人都生怕这事和自己有牵连,她倒好上赶着去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与她有关。 她从袖中掏出银子放到衙役手中。 “我毕竟身为聚香楼的掌柜,我就想知晓是为何,影响了生意我也不好受。”她叹气。 衙役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好说,还未查明身份,怕是要委屈你们几日了。” 衙役说的明白,出了命案,他们比谁都想找到凶手,再过不久就要到使臣来访的日子。 在这个节骨眼出事,简直是要他们的命啊。 也不知是谁如此心狠,竟然做出此种事。 要是被他人有心利用,不利于治安。 李翠沉默的跟着人衙役到了大堂,立马有人上来询问她这几日的行程,以及有无得罪过旁人。 她一口否决,她知晓自己做的事肯定得罪了一些人,但是她不打算明说。 这些人应当不会做这种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专门针对她的。 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下毒之人的目的。 她刚走出府衙,就被一个小厮拦住。 “李夫人,我家小姐有请。” 她并未见过此人,心生警惕。 刚才了事,就有人找上门来,她不得不防。 “妹妹,我这身子不大利落,又不好请郎中来看,正好知晓你会些岐黄之术,便找了过来。”张婉清挑起帘子轻声道。 张婉清右相之女,两人在花朝节上见过一次,时隔几月,她第一时间就想起这女子来。 “张小姐。”她点头示意。 “妹妹,你先帮我看看。”张婉清示意她上车。 放下帘子,张婉清松了一口气。 她挑起马车窗的一角向拐角处看去,见人转身离去这才开口。 “是誉王妃喊我来的。”张婉清直言。 誉王妃一直盯着聚香楼,在那日与李翠闹翻之后,她就不再去聚香楼。 但是她依旧让人关注着聚香楼的消息,得知出事时,她第一时间就喊人去寻了张婉清。 张婉清收到消息立马赶去了状元府,但晚了一步,便只好来了府衙门口候着。 等待时她发现还有一伙人等着李翠。 心中了然。 第126章 燕绥之 “菀姐姐,她如今如何?”李翠问道。 她有几日未去看她了,不知情况如何。 “一切安好,听闻聚香楼出了事,可有需要帮忙之处?”张婉清问道。 她刚想拒绝,脑中却闪过一抹思绪。 “还真有一事需你帮我,我想看那人的尸身,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张婉清沉思片刻应下,承诺最迟明日便有消息,之后亲自把人送回了状元府。 李翠刚刚进屋,还未歇口气儿,周琅就来拜访了。 “翠翠,你无事?”他上前关心着李翠。 他也是才知晓出事了,就立马赶来了。 “并无大碍,劳烦周公子费心。”她摇头。 闻言他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此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想到那人的身份,他不知该不该告知李翠,纠结不已。 李翠似是看出他的为难,询问着,“周公子可是遇到难事了。” “我”周琅话音未落。 陈知舟带着白擎一同出现。 二人在路上,正巧听到旁人说起聚香楼出事,心中担忧,便结伴回家。 “李翠\/李娘子,你没事?”二人异口同声的关心。 她心中熨烫,“无事。” 陈知舟脸色难看,他知晓消息时总觉有些不安。 现在见到了人心中担心不已,觉得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在暗中发酵。 另一旁。 男子正在屋中看书,突然出现一影卫,跪在地上。 “主子,今日她去了府衙,出来后被右相家的小姐带走,送回了府中。” 右相府张婉清。 这李翠不过一小小的五品官的夫人,背后竟然有如此大的交际网,真是有趣。 接二连三破坏他的计划不说,他不过是小小的略施一技,背后就有如此多人为她撑腰。 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办。 “那人的身份安排好了吗?”男子问道。 “属下安排好了,就等着他们上钩了。” 状元府内,几人讨论着幕后之人的别有用心。 却毫无结论。 不知为何李翠总觉与诗画一事有关,却始终想不起什么。 白擎有事告辞,陈知舟起身相送。 周琅趁机告知李翠关于燕公子的事。 他觉得这事应当与燕公子有关,就算无关就当是提醒她有所防范。 毕竟燕公子心狠手辣,不是那么无害。 希望不是他。 “翠翠,我有事告知与你。”周琅一脸严肃。 “何事?”她心咯噔一下。 “你可知燕公子的身份?”他问道。 她摇头。 回来了几日,她甚少去看他,放任不管,并未关注,也不知他的失魂症好了没,更别提知晓他的身份了。 果然如此。 “他是燕绥之,晋国四皇子。”周琅了然,压低声音道。 燕绥之? 李翠有些茫然,在她的记忆中并未出现过燕绥之这号人物。 不过他是晋国皇子,却隐瞒身份出现在大启,这件事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儿。 虽说他得了失魂症,但是他们是在边北捡到的他。 按理来说再怎么样他都不会一个人出现在官道才是。 “你是如何识得。”她问道。 “他那块血玉,世间仅有。”周琅意有所指。 “怎说。” 按照书中剧情,血玉只有一块,不知道朱明瑞如何得来,最后给了孙梦婷。 这块血玉还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后面还被赋予了见玉如见朱明瑞本人的权利。 因此她知晓这块玉。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块玉是何人的。 “这玉是晋国皇帝为了逗四皇子母妃开心特意寻来的,后面这玉就给了他。这在大晋并非秘事。”周琅回来之后翻了许多资料,最终确定了燕绥之的来历。 正准备告知李翠,她就被请去府衙了。 照周琅所言,这血玉原来是有主人的。 她不知道朱明瑞是如何得到,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玉的主人应是没了,这才落到他人的手中。 这个说法更让人信服。 周琅顿了顿又道,“翠翠,此人你要小心,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尽量同他少来往才是。” \\\"多谢周公子提醒。\\\"她道谢。 想不到燕绥之竟有这般的身份。 她得早做打算才是。 周琅能认出来,旁人也定能认出来。 他的身份还如此尴尬,若是让有心人知晓加以利用,陈知舟和她定讨不了好。 思及此,正欲和周琅商量对策,许小松又带了一人来,正是二人提到的燕绥之。 “李夫人,周公子,别来无恙。”燕绥之缓缓道。 二人对视一眼,暂时先按兵不动。 “燕公子,无需多礼,不知前来所为何事?”她开口询问。 “听闻你遇到了难事,这才前来拜访一番,莫怪。” 他这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燕公子费心,不知你的伤势可好了?”她询问道。 燕绥之摇头,叹气,“大夫说还需养些时日,夫人费心了。” “不如让我师傅给公子诊治一番,不知如何?”她提议。 她本无意试探,却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心中便存了试探的心思,若有异,也可探知一二。 “劳烦费心了,现在的大夫我认为也可。”燕绥之拒绝。 李翠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知舟送完人回来,就见屋中又多了一个人,还是那日拉李翠手之人,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李翠,他怎会在此?”他黑着脸质问。 面对质问李翠装作慌乱的样子,上前抱着他,“相公,对不起,我也不知他会来此,你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周琅猜出她是在做戏,配合她低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他脸色铁青,好似二人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一般。 听见周琅所言,陈知舟身体一僵,心中的火气压抑不住,“与你何关?这是我的府邸,若是你看不下去,大可出去,何必在此处受气。” 周琅冷哼一声,“谁想看一样。” 说完便转身离去,途中还不忘将燕绥之一并拉走。 身后传来李翠并讨好陈知舟的话语。 “相公,今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相公,累不累啊?我给你烧水沐浴。” “相公~” 陈知舟的耳朵微红,心中并不平静,“好。” 第127章 做证 在背后之人的引导下,醉香楼毒杀一事查到了诗画的身上。 当他们想要询问时,这才知晓诗画在前几日就已死亡。 所有的线索断在了诗画的身上。 又不知从何处传出,李翠与诗画的死有关。 她是五品官员的夫人,不好叫来问话。 唐府尹同大理寺以及御史大夫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一起去状元府拜访询问李翠详细情况。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选了晚上前去拜访。 几人到时,两人刚刚用完晚膳。 得知来的目的,陈知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翠,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会做出了这些事。 他也不信她会做这事。 “陈大人?”唐府尹叫了几次陈知舟,他都没有回应。 他们也不想同僚之间搞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他背后也还有人,做事不能太过,因而他们是晚上才来。 “唐大人,何事?” 他回过神来询问。 “我们想问尊夫人一些事,可否回避。” 陈知舟拂袖离去。 “诸位大人,不知所谓何事?”李翠丝毫不慌。 落在几人的眼里,心中倒是有几分欣赏,换做旁人,见到如此阵势,难免慌乱不已。 她倒好,半分不慌。 几人对视一眼,唐府尹开口询问,“李夫人,六月十三日卯时三刻,你在何处?” 六月十三,那日是诗画遇害之日,唐府尹这是何意? 她心头一跳,隐有不安。 莫非这事冲她而来,她一弱女子,有何值得他们亲自上门询问之处。 这背后有何阴谋? “那日正在回州城路上,不知唐府尹为何如此询问?那时可有事发生?” 沉思片刻,她问询着。 十三日,只有诗画被害,若是旁事,她还真不知晓。 “十四日,你可有去过百花楼?”唐府尹继续问。 “确实去过。”她话音刚落,唐府尹眼中闪过一抹思绪。 她承认去过就好,也算不得冤枉她。 “那日你去所为何事?”唐府尹问。 话到嘴边她咽了下去,有关燕绥之,还真不好言明。 若是让他们知晓自己与晋国之人有所来往,怕会怀疑到陈知舟的身上,误以为他有不轨之心,到时就算浑身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她缄默不言。 “李夫人,还请告知详情。”见她神色有异,唐府尹心中有了答案。 只怕此事真与她有关。 “我只是去看一看。” 李翠知道不说不行,只能找个借口先搪塞一番。 几人都是老狐狸,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打发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相信,“李夫人,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莫要以为你是五品官员夫人,我们就不会定你的罪。” 大理寺卿冷声道,“还望李夫人仔细考虑一番,莫要因此毁了你家相关的前途。” “那日我去是想见诗画姑娘,可谁知去了之后,刘妈妈告诉我,诗画姑娘想不开自缢而亡,随后我便去了义庄。”她叹了一口气,挑了一些人尽皆知的事说。 这件事许多人都知晓,也不算说谎,查起来也有人证,她也不怕。 “我们已经去问过刘妈妈,诗画死于十四日,正是你去看过之后才发生的,你还有何话要说?”唐府尹本以为她会实话实说。 当着他们的面都敢如此隐瞒,看来此事当真与她有关。 当晚几人就要押着李翠去府衙地牢。 陈知舟试图阻止,碍于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带走了她。 刚出状元府,几人就遇到了白擎。 白擎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 “几位大人这是做何?”他冷笑的看着眼前这副场景。 “白大人,此女与两桩命案有关,因此带回去询问。”唐府尹不愿得罪白擎,低声下气解释一番。 白擎不信,“我看你们这架势,不像是要带人去询问,难不成要屈打成招?” 他在大理寺待过一段时间,自然知晓他们对待疑犯的手段。 无任何文书,仅凭几句话便要抓人,这背后要做什么他们自己知晓。 “白大人,你我几人同朝为官,怎可如此污蔑?”唐府尹气的脸红。 他是有想过再仔细询问一番,但他没有想过要用屈打成招。 白擎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此事,把他的面子置于何处? “唐大人,如你所言,是本官的不是,但本官好管闲事,不知唐大人可有捕人的文书,拿出来让本官一看。”他不依不饶。 唐府尹愣住,他今日前来也只是询问一番。 有些事不好多说,只能把她带回府衙。 谁知半路遇到个程咬金? 正当几人不知所措时,李翠开口。 “白大人,多谢你的好意,唐府尹自有难处,今日叫我前去也只是为了尽早破案,并未为难我。” 见她如此,白擎也不好再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她带走。 陈知舟跟在后面,神色郁郁。 “陈大人,不必过于担心,我这就去看看为何,绝不让他们伤李娘子一根汗毛。”白擎对陈知舟道。 话落,他跟在几人的身后一同出了府。 府衙内。 “你可有话?”唐府尹问道。 李翠看着眼前的证据,神色莫名。 这是一封告密信,上面清楚的写着她是如何对诗画痛下杀手的,还写明了她为何要杀诗画。 “大人,我想请誉王妃前来。”她提出要求。 “为何?”唐府尹不解。 两人前几日才闹不和,怎么今日她又想要请白菀前来? “回大人,此事,誉王妃可以替我作证,我并未杀害诗画。”她神情淡定不似说谎。 唐府尹拿不准主意,同旁边二人商议一番,答应了她的要求。 半个钟头后,誉王妃扶着肚子慢步前来。 唐府尹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了下人,扶着她坐下。 “这么晚了,唐大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白菀冷淡的道。 唐府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讪讪的道,“是李夫人叫你前来,说是您能为她作证。” “哦?”白菀挑眉。 “臣妇请王妃作证,臣妇并未杀害诗画。”李翠向白菀福身。 “呵,你也有脸来求我,自己做了什么事却不敢认吗?” 白菀冷笑并不答应。 第128章 认罪 李翠听到白菀羞辱的话语,神情漠然。 “还请王妃做主。” “唐大人,她一直说要本王妃为她做主,到底因为何事?本王妃甚是不解。”白菀看向唐府尹。 她可没有那么多闲情,事情经过她尚且不知,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就随随便便做了主。 唐府尹结结巴巴的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白菀眼神一闪,心中大概有了底。 她转头看向李翠,眼神中透露出不喜,“可有此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翠会是这样的人? 枉她平日里对李翠掏心掏肺,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李翠依旧沉默不语,这番态度惹恼了白菀。 白菀指着她怒不可遏,“你还想让我为你作证,问你的话半天不答,既然如此,还请唐大人好好查一查。” 白菀说完转身离去。 “唐大人,诗画是因我而死。” 白菀离去后李翠开口承认了诗画的死与她有关。 “当真?”唐府尹问道。 “千真万确,还请大人尽早查明真凶,还我一个清白。”她笑着。 李翠所言,让他们有了方向,但他们并无其他理由扣押她。 刚刚把她带回来,就已经闹出很大的动静,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此事只怕是不好解决。 几人商量半天都没有解决的方法,心中难免惆怅。 此事不好办,毕竟是他们理亏。 似乎是察觉出几人的难处,她开口,“几位大人,我有办法让你们抓到真凶,不知可否配合我演一场戏?” …… 半夜,大理寺卿带着官兵,去了状元府。 “大人有令,每个房间都要仔细搜索,务必要找到罪证。” 一时间整个状元府灯火通明。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官兵才停止了搜查。 白擎在一旁试图询问,大理寺卿避而不答。 如此大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许多人。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李翠杀害诗画一事,就传遍了整个州城。 白菀听后,亲自赶到府衙动手打了李翠。 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自然他们也就只道李翠与白菀不合。 趁此机会,许多与李翠有过节之人,纷纷落井下石。 “翠翠,你还好?” 周琅扮作狱卒的样子潜入了地牢,看到李翠如今的样子,眼眶变得微红。 他才不信外面那些传言,说什么李翠杀了人,还有说她不孝的。 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连他这种向来没心没肺惯的人听了之后心中都难受不已。 好在她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事,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周公子,你怎么来了?”她惊讶的看着周琅。 “翠翠,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周琅安慰她,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如何进来的。 她正愁该怎么样把消息传递给白菀,正好周琅就来了。 “你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誉王妃,记住不要被人发现。”她神情严肃。 周琅离去后没多久,唐府尹就来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询问,“快说,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李翠故作慌乱,咽了咽口水,“唐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唐府尹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装,你从诗画那儿拿的东西在哪?” “唐大人,我并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所谓何物,不要诬陷我了。”她害怕不已。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看在你认罪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才没对你用刑,如今看来是不得不用。”唐府尹挥手。 跟在身后的人立马打开了牢门,把李翠从里面拖了出来,麻利的把她捆在柱子上。 唐府尹又嘱咐自己的心腹守好门,其他人没有他的命令,一律不允许进来。 门口还有他带来的大理寺的人,这样也不会有人说他行为不妥。 不多时从里面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 鞭子破空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声,鞭子砸向地面的沉闷声,还有呵斥询问声,交杂在一起。 “什么时候她愿意开口了,你们再叫我过来。” “是。”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陈知舟为了把李翠救出来,费尽心思,却因他背后无权无势,无人愿帮。 再加上李翠得罪了誉王妃,更加无人敢插手此事。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去求见沈绪。 陈知舟刚离开,苏妙燕带着丫鬟就来了。 沈绪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苏妙燕,心中满是欣慰。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教,她的行为举止越来越有贵女的风范,她身上纪双双的影子也越来明显。 心中对她也更喜爱了一些,到时再挑一个好夫婿,也算是对得起她。 “燕儿,你怎么来了!”沈绪笑问。 “爹爹,我听下人说,陈知舟来了,不知他来找爹爹所为何事?”苏妙燕好奇询问。 沈绪不知她的意图,倒也没瞒着,直接告诉了她。 “他来是想求我救他夫人,此事我不好插手。” 苏妙燕一直盯着与陈知舟有关的动向,自然也知道李翠杀了人。 想不到陈知舟为了她能做到这种地步,让她心中更加怨恨。 “爹爹,此事莫要插手,你拖着便是。”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苏妙燕都不想她出来的这么早。 “自然,誉王妃与她不和,我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五品官,得罪誉王妃。”沈绪道。 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他了解了一下,发现这里面的事牵扯多方势力,还有传闻中的那个东西。 他便知晓,此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陈知舟是个聪明的,自然知晓沈绪的意思。 他去求见誉王妃,却被管家赶了出来,这一结果再一次的证实白菀与李翠不和。 而另一边,被实施了三天三夜刑罚的李翠终于松口。 她愿意说,狱卒立马去叫了唐府尹。 只见唐府尹匆匆赶来,待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匆匆离去。 走之前还不忘交代让他们把李翠关回去。 趁着这个时间,李翠赶紧换了一套衣服。 她是直接被人拖出来的,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一看就知哓她之前遭受了什么折磨。 那些人得了指令便撤了回去。 第129章 贵人 牢中阴冷潮湿,偶尔还有老鼠的叫声。 李翠的身体瑟瑟发抖,不自觉的产生了幻觉。 她的眼前出现了陈知舟的身影,他俯下身来抱住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笑容。 “相公,你来了。”她动了动嘴唇。 蹲在她面前的人,有一瞬间的迟疑。 想到主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喂,醒醒!”男子摇了摇她,试图把她摇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 此人极其普通,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 “这是我家大人赏你的,赶紧起来吃。”男子指着地上的饭菜说道。 她不动声色,装作一脸茫然。 男子“啧”了一声,贴心的帮她把饭菜递到她的面前。 “将就着吃,也就这样了,等大人查明你说的,自然会把你放出去。” 她一言不发盯着男子,他被盯得毛骨悚然。 随即她笑了一下,原本惨淡的脸色,在这一笑下,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替我谢谢唐大人。” 男子的神色不自然,假意笑着,“那是自然,只要你所言属实,定不会对你怎样。” 她在男子的注视下吃了几口饭菜,便不肯再吃。 见她脸色越发惨白,男子也不再停留,准备离去。 不知何时,唐府尹带着官兵站在了外面。 男子惊慌不已,随即镇定下来。 他只是前来送饭,并未做其他的,被发现也无妨。 “唐大人,饭菜送到了。” 唐府尹盯着他神色不善。 “给我拿下。” 男子自知暴露,正欲服毒自尽,李翠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察觉他的意图,抬手间卸了他的下巴。 “唐大人,他口中含有剧毒,让人先拿出来再询问。”她指着男子。 男子惊讶不已,他明明看着她吃下了有毒的饭菜,她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仵作上前,拿出了他藏在牙齿中的毒药。 “唐大人,若他不愿说,我这里倒是有些法子,可以让他开口,就是不知他能否忍受得住。”李翠好心提醒。 男子给她下毒,她一定要好好报复回去,免得让人误以为,谁都能欺负她。 人抓到了,就等着他说出幕后主使。 李翠在离开地牢之前,去见了男子一面,她故意提起诗画,他毫无反应。 紧接着她又接连提起了几个人,他依旧毫无反应。 不对,肯定是哪里被她遗漏了,到底是谁呢。 思考间,李翠脑中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太可能出现的人。 她试探性的道出那个名字,话音刚落,只见男子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置信。 她是如何知晓,明明他并未露出任何马脚。 果然是他,不过她没有证据,贸然行事反倒不好。 背后牵扯的人太多,不如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沉思片刻,她又对男子说了一番话后离去。 唐府尹见她出来,上前询问,“怎么样,可有问出什么来?” 李翠叹气,“他的嘴太严,什么都没问出来。” 顿了顿,她继续道,“唐大人,此事牵连甚广,依我所见不如就此定论。” 唐府尹并不知她这番话是何意,等他回过神来想要细细询问,人已走远。 “大人,他招了。”属下前来回禀。 这下唐府尹反应过来李翠的意思,沉思片刻,不再继续追查。 男子所言漏洞百出,若非李翠机警,此事难以善了。 再联想这几日,众多达官贵人对他暗中施压。 他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按照男子所言,诗画一案最终被定论为情杀。 前几日在聚香楼中毒而亡的男子,是诗画的一名恩客。 认罪男子与诗画不知两人起了什么争执,然后他杀了诗画。 而中毒而亡的男子,在诗画死时的第二日,亲眼看到李翠去了诗画的房间。 等他晚上再去找诗画,就被告知诗画自缢。 他自然联想到白日里李翠前去找过诗画。 再加上男子经常去聚香楼,他便误以为二人有什么,这才想到一箭双雕的法子。 把毒下到男子的饭菜中,他死了之后,所有的线索都在李翠的身上,到时候再趁机毒死她,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 一切事了,李翠回了府邸。 陈知舟正要出门前去见朱明辉,正好撞到李翠回来。 “李翠!你回来了!”陈知舟上前一把抱住李翠,心疼不已。 这才几日,她就瘦的不成样子,若是再晚些时日,还不知会成什么样。 “相公,没事了。”李翠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 “我好担心你。”他湿了眼眶,晕湿了李翠的衣襟。 “咳,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还在门口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周琅吃味。 他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酸不已。 陈知舟红着脸放开她。 “周公子。”李翠点头示意。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几日你肯定没休息好,先休息。”周琅看她脸色苍白,担忧道。 她为了戏演的逼真,好几天都没休息好,就才骗了过去,不然早就被看出来了。 “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她给了一个东西给周琅。 这个她不言而喻,他应下。 待李翠睡下,陈知舟这才出门去见朱明辉。 他到的时候比周明辉定的时间晚了一炷香。 好在朱明辉有事要问,并未在意。 “陈大人,请坐。” “太子殿下,约臣前来所谓何事?”陈知舟不敢松懈,语气中满是疏离,行为越发恭敬。 自从李翠被抓后,他对这些人就不抱希望。 若说以前还有几分敬意,眼下只剩表面的礼节。 “陈大人,尊夫人的事,本宫也知道,唐大人为人刚正不阿,想必自会查明真相。”朱明辉安慰一番。 陈知舟闻言心中冷笑,个个都是如此,无非是因他无权无势,这才轻贱了他。 不过一桩小事,都不愿助他。 “多谢太子殿下记挂。”他客套的回着。 “本宫听闻,你以前一直在平家沟,后来拜了钱老先生这才得以考中状元。”朱明辉淡淡道。 “正是。”他心中疑惑。 “可有遇到贵人指点?”朱明辉又问。 “并无。” 他并不觉得自己遇到过贵人,现在所有的成就都是他一步步走出来的。 第130章 燕公子有请 朱明辉试探未果,只好让陈知舟离去。 “逐风,你怎么看?”朱明辉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阖着眼问。 “属下以为,陈大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逐风斟酌一番道。 “是吗。”朱明辉淡淡的道。 若是他没有那些记忆倒也不会认为有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 他们二人身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得想法子引出来。 “你说利用陈知舟能不能引出幕后之人?”朱明辉似是在自言自语般低喃。 逐风没听清,并未搭话。 朱明辉越想越觉得方法可行,便让逐风去散播他看好陈知舟的消息。 不过一日,州城官员就知晓朱明辉看中陈知舟的消息了。 沈绪因此叫来了苏妙燕。 “父亲, 您叫我来有什么事?”苏妙燕问道。 沈绪看着出落的越发标致的苏妙燕,再加上她也快及笄,是该谈婚论嫁了。 再晚些就被其他女子挑走了。 “你最近可有陈中丞的消息?”沈绪委婉的问。 “并无,女儿整日都在学女训,并未打探陈大人的消息。”苏妙燕低着头,遮住眼中的情绪。 自从上次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后,沈绪就罚她抄女训。 她本不愿,但在丫鬟的劝说下她想清楚了,要先稳住自己在家中的地位,然后再徐徐图之。 大街上向陈知舟表白被拒,沈绪是知晓的,只觉丢脸,他因着亏欠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老夫人借口教她规矩说了两句,眼下她也明白了不少。 想要的东西只能靠着自己争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男子的身上。 但是她不甘心,陈知舟辱了她,就该付出代价。 “为父之前看他就是个成器的,你要与他多来往才是。”沈绪语重心长。 他不奢求沈家儿女做到多高的位置,只要保证荣华富贵的一生就可。 “父亲的意思是”她大概知道沈绪的想法。 “多与他交好,到时候为父就靠你了。”沈绪这番话说的直白。 他早已投了明主,陈知舟是个成事的,能拉他为主子做事自然是好。 男人嘛,都想要妻妾成群,再就是权利。 天下男儿莫不心动。 “是。女儿知道了。”苏妙燕扯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沈绪让她好好对待陈知舟,她自然会好好听话不让沈绪失望才是。 沈绪满意点头,不愧是他的女儿,知晓他的难处。 念及此,“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银钱不够,尽管开口。” “女儿谢过父亲。”苏妙燕行礼。 而被沈家几人惦记的陈知舟并不知晓这些,他此时在照顾李翠。 从地牢回来后她瘦了一大圈,他心疼。 为什么进去的不是他,让他代替受苦就好。 他握着她纤细的手指,眼中满是不忍。 “翠翠,你想做什么和我说就行,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不知道我会心疼吗。”他自言自语。 她躺在床上也不知听见没有。 “相公,有些事你不知晓的好,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她自是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若他牵扯进来,这事只会更加难办。 就让它在此结束。 “相公,此事日后不可在提。”她提醒着。 他不解,不过也没再继续询问就是。 即便是府衙出面澄清聚香楼与命案无关,生意比之前还是淡了一些。 李翠每次回家都能听到小桃子的抱怨。 “师傅,这个月的利润比上月少了整整三百两。”小桃子比着手势一脸郁闷。 官府虽然说请,但终归还是影响到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师傅,我想过了,现在这样肯定不行,我们还是招揽些客人,再推出几个新菜品。”小桃子建议着。 她认真思考一番,“你觉得要如何招揽?” 小桃子愣住,她还真未想过。 之前诗画为垆时,来了许多达官贵人,这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用过一次的法子不适合再用第二次,她目前也没想到别的法子。 李翠倒是有一个法子,她反问只不过是想锻炼一下小桃子。 她有预感,州城的天要变了。 她肯定不会一直留在州城,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要交给小桃子打理,不能一味的依赖着她。 “既然他们都是来吃食,不如就做些与之相关的活动,让大家更加熟知。”小桃子挠头到。 这是她观察了许久得出来的。 去过聚香楼的无一不称赞饭菜可口,若是以此举办,定是另一番盛景。 李翠来了兴趣,她还没想到这一点,鼓励着小桃子,“你说的很好,你想怎么做呢?” “每个人的口味接不相同,吃的饭菜也有不同,不如让他们自己动手做出可口的饭菜让众人品鉴一番。”小桃子越说越激动。 有些像美食节目,也不是不可取。 “不错,既然要做,我们就要做到最好,明日你写一份详细的内容给我。”她道。 两人聊着天,许小松拿着一份拜帖过来。 “夫人,这是一位公子递的拜帖,说是燕公子。” 她刚伸出去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 “知道了,你放在那里。” 小桃子知趣的跟着许小松离开。 李翠稍作犹豫后打开拜帖一看,是邀约。 燕公子约她明日在聚香楼相见,还注明了时间。 她垂眸掩下严重的情绪。 燕绥之啊。 不知找她何事,自从那日周琅告知她燕绥之的身份后,她就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免得有人认出他来牵连到他们。 这邀请她还是不去,纠结一番后,她还是去了。 天空下着小雨,氤氲了整个州城。 路上行人三两,模糊又清晰。 李翠撑着伞缓缓去了聚香楼。 包房里,燕绥之盯着她的身影眼也不眨。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公主她们到了滁州,最多一月便能到此。”影卫劝着。 他不明白,燕绥之早就办好了事,就等着人来就行,还多呆了几日。 那边也需要他,要是再不回去,消息传回去,他也不好过。 “待今日忙完自会离去。”燕绥之道。 影卫劝不动,无奈。 恰好李翠也到了,敲门而入。 “燕公子,可有要事?”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人看不出端倪。 “我忆起了一些事,特意告知。” 第131章 欺瞒 李翠眉头微皱,定定地看着燕绥之。 此事与她设想相差甚远。 “燕公子当真忆起?” “是,我本名燕绥之,是晋国四皇子。”燕绥之道。 她不知他是何意,恰到好处的表露出些许震惊。 “四皇子,不知为何流落到边北?”她状似不经意询问。 燕绥之轻咳一声不大愿意说。 他也未曾想竟会遭人暗算,好在遇到了李翠和周琅,这才让他幸免于难。 此事无甚隐瞒的,倒不如直接道出。 “遭小人暗算,因此……” 燕绥之,话音未落,周琅推门而入。 刚好听见他所言,他并未追问。 “燕公子,我还以为你只约了我一人,没想到你连翠翠都约来了,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与她一同前来。”他皮笑肉不笑。 燕绥之笑了笑,倒也不恼。 “周兄就是哪里话,你与李夫人都算是我的恩人,我怎会厚此薄彼,倒是周兄如此看我,莫不是在下何处做错惹了你生气?” 周琅未曾想到他嘴皮子这么厉害,一时没了言语。 “周公子,燕公子喊我二人前来是想告知我们他忆起往事,他乃是晋国四皇子。”李翠接过话,不冷不热。 燕绥之好似才想起一般,“瞧我,都把这事忘了告诉你,初次见面,承蒙关照。” 周琅想从李翠的神情上看出点什么,只见她一脸冷淡,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略微一思索,“燕四皇子,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边北?” 果真是一道的,连问题都如此相同。 燕绥之敷衍了两句,“我遭奸人所害,一时走投无路,这才去了边北,不曾想遇到你们。” 顿了顿,他又开口道,“多谢二位相助,日后若有难处尽管向我开口。” 三人在这边聊得起劲,在另一旁的房间内,是苏妙燕和陈知舟。 自从沈绪要求苏妙燕接近陈知舟,她出门更加方便。 想要接近他,首先就要摸清李翠的行踪。 以他对李翠的敏感,但凡与她有关,他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苏妙燕早早的就来了聚香楼,自然看着李翠进了一间包房之后就没再出来。 紧接着周琅又进去了,她便悄无声息的换了旁边一个房间。 屋中传来几人的交谈声,她怕被发现没敢离得近,只是坐在了边上,恰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陈知舟不是认为她比较好吗,今日她就要让他看清楚李翠的真面目。 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私会。 她立即派了丫鬟去找陈知舟。 丫鬟借口李翠出了事,陈知舟一听心中十分焦急,马不停蹄的赶来。 到了房间之后才发现是苏妙燕。 “怎么是你?”他面露厌恶,语气更是嫌弃不已。 尽管知道他对她无意,依旧还是被他这副态度伤了心。 “知舟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你,李姐姐就在旁边,屋中不止她一人,听声音还有好几人。” 陈知舟一愣,不明所以。 她咬唇,面露尴尬,“今日我是来吃东西,刚好就看到李姐姐过来,我正准备跟她打招呼,她就直接进了旁边的屋子。” “你想说什么。”他神色冷淡。 他不信苏妙燕把他叫来,就是单单说这几句话。 苏妙燕装作一脸无辜,“知舟哥哥,我也是为你好,我不想你被她骗,你还是自己去看。” 她越是这么说,陈知舟心中异样之感越重。 总觉得她在算计什么。 想到这儿,他冷静下来。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开口质问。 苏妙燕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给他倒了一杯水。 “知舟哥哥,我也不想破坏你们俩之间的感情,可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指着隔壁的屋子,一脸叹息。 见她不似说谎,他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露声色,“上次是让我娶你,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的命啊。 不过她可不会说出来,假意笑着。 “周公子…” “周兄…” 隔壁传来模糊的字眼,他很熟悉李翠的声音,这分明就是她。 看来苏妙燕八成说的是真的。 蓦地,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知舟哥哥,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先喝杯水冷静一下。”她看出他情绪不稳,劝解着。 陈知舟下意识的喝了那杯茶水,见他喝下,她松了一口气。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苏妙燕再次说道,“知舟哥哥,李姐姐她跟周公子在隔壁或许只是聊聊家常呢。” 周琅对李翠什么心思他自是知晓,之前他都已经告诫过一次,还这么不长记性。 苏妙燕还在继续挑拨离间,陈知舟心中的火气越来越多。 直到隔壁发出一声惊呼,他脑中的那根弦瞬间崩掉。 他也不管旁边屋中到底有谁,直接踹开门。 里面共有三人,不知说到什么,脸上高兴的神色还未褪去。 李翠惊讶的看着来人,“相公,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还是说,你真当这里是你私会他人的地方,旁人不知?”他激动的斥责。 “陈知舟,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有什么要问的,稍后我亲自向你解释。”周琅站出来解围。 他们差一点点就要套出燕绥之来此的目的了,结果却被陈知舟打断。 “不用,你对李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还会跟傻子一样,让你们俩把我骗的团团转?”见周琅替她辩解,他心中火气更甚。 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还要别人来替她解释? “陈知舟,我在你眼中便是如此?”她深吸了两口气问道。 他抿唇不语。 怎么会,在他眼中她是最好的,没有旁人能比。 他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却无言。 “李姐姐,你怎么背着知舟哥哥和外男私会呢,知舟哥哥知道后很伤心,我劝过了,但他非要来看,我没拦的住。”苏妙燕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 见她出现,李翠便知陈知舟出现在这次有她的手笔。 “无妨,我只是与朋友叙旧,何来私会,倒是苏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里把私会挂在嘴边,怕是不妥。”她神色淡淡。 第132章 七殿下 苏妙燕气急,扬起手就要打她,却被一只手拦住。 她顺着看过去,见是陈知舟,委屈不已。 “知舟哥哥,你怎么还帮着这个女人,她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护着她。” “她是我夫人,我不护着她护着谁。”他冷冷的看着她,神色不悦。 一旁的燕绥之眼神闪了闪,原来如此。 若他时间再多一些,他倒是不介意看戏,可惜了。 “小心哪天她直接跟人跑了,到时候你还要替她遮掩。”她怨恨的看着李翠。 每次遇到她就没好事,明明可以看到陈知舟和李翠大闹的场面。 她趁机安慰,便能登堂入室。 谁知那药一点用都没有,看来还要加大剂量。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成天追着一个有妇之夫到处乱跑。”周琅讽刺着。 苏妙燕的脸色瞬间惨白,受到打击,捂着嘴跑了出去。 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 周琅看到在后面一脸看好戏的燕绥之,眉头一跳。 不着痕迹的和李翠对视一眼,他上前拉着燕绥之。 “燕公子,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了。” 谁知燕绥之跟没有听见一样不肯走,甚至还横插一脚。 “李夫人,他如此这般疑心,你却还要与他相携一生,依我之见你们二人不如早日和离。” 燕绥之挑衅的看了一眼陈知舟。 陈知舟并未理睬,死死盯着李翠。 周琅闻言,也加入了其中。 “是啊,陈兄,你若疑心翠翠,我看你干脆与她和离,到时你也不需再操心。” 刚刚陈知舟对她的态度可见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这样,那背地里又是怎样。 他可不想让翠翠再受气。 李翠沉默不语,心中则是在盘算如何让燕绥之尽快离开。 落在陈知舟的眼里变成了默认。 原来他在她心中半点地位都没有,若是有,今日出来见他二人都不告知他。 还有誉王府的事,她宁可自己一个人解决,都不愿意告诉他计划。 明明是夫妻,却连旁人都不如。 想到之前两人在月下互诉衷肠,心中只觉可笑。 “李翠,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相公,我还有事处理,你先回去。”她已经想好用什么法子应付燕绥之。 陈知舟并不知道燕绥之的身份。 在原着中,陈知舟忠于大启,与晋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三皇子还未登基之前,陈知舟曾经多次跑去带兵打仗。 从晋国手中讨了许多东西。 晋国对陈知舟恨之入骨,花了大价钱想要他的项上人头,奈何屡屡失败。 直到三皇子登基之后,怕他功高盖主,这才找了理由把他处死。 若现在让陈知舟知晓身份,燕绥之想要离开,怕是难上加难。 “你当真要如此?”陈知舟说了一句莫名的话。 他只是想要一句解释,哪怕只是骗他也好,别人怎么说他从不在意,他只想听她亲口说出。 “当真。”她不解,只是顺着他的话。 “陈兄,若无事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燕绥之道。 他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偏偏还被旁人浪费,他心中不悦。 “我同李翠说话,你插什么嘴?”李翠让他走也就算了,旁人有何资格让他离开? 他又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鲜少有人用这副态度对他讲话,燕绥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余光看见,心中一跳。 燕绥之上前一步,却被她拦住。 “相公,我说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她冷声道。 燕绥之是心狠手辣之辈,陈知舟刚刚言语挑衅,保不齐他会记恨在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陈知舟先走才是正事。 陈知舟却会错了意,见她如此护着旁人,心中更是愤怒。 二话不说冲上前一拳打在燕绥之的脸上。 “你凭什么让我走,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他啐了一声。 影卫见主子被打,当即拔出剑横在陈知舟脖子上。 李翠一惊,大声呵斥,“都住手!” 陈知舟仅仅停了一瞬,又继续跟燕绥之互殴起来。 她夺过影卫手中的剑,砍在桌子上。 桌子应声而裂,碎成两半。 “你们若是再打下去,保不齐你们的下场也会如此。”她声音冷淡。 “我…”陈知舟想要解释,见她神色难看闭了嘴。 “你先回去,你若在胡闹,我也不知道会做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谁都没有看见,转身的那一刻,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李翠的心忽然一阵钝痛,她略微不适的皱眉。 “翠翠,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他对你什么态度,要我说你还是…”周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察觉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讪讪地接了下去,“还是多陪陪他。” 说完他就一阵牙疼,帮情敌说话,能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只有他了。 “嗯,等这阵子忙完。”她也知道这些时日对陈知舟有些疏忽。 从边北回来之后,几乎没有一件事有他参与,也难怪他会缺乏安全感。 他刚刚的样子,有几分从前的模样,莫不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 不行,她回去之后要同他好好谈一谈。 三人又互相商讨一番,这才散去。 燕绥之站在城门处向里望去,大启确实比晋国要热闹的多。 想到此次来的目的,他自嘲的笑了笑。 “主子,我们该走了。”影卫估摸着时辰开口。 他一步三回头,直到州城完全消失不见,他才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赶路上。 小桃子见客人走了,她掏出李翠让她准备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师傅,我早上又和大家伙商量了一番,光靠我们一家指定不行,我们还需要其他人的支持。” 小桃子观察了几天,不止他们一家酒楼生意不好,附近的几家都是如此。 “你想做便放手去做,遇到难处尽管开口。”李翠笑盈盈的。 在几人都没看到的地方,一男子目睹了一切。 他把玩着手中的手串,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很是明显。 “七殿下,人来了。” 第133章 齐国使臣 启,晋,齐三国势力相当,都想吞噬对方,却因盟约不得不休养生息。 多年前,三国交战,战争长达数年之久,致使许多百姓无家可归。 后面三国签订盟约这才得以让百姓安居乐业。 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三国都生出了想要继续吞并对方的想法。 他们不敢挑明便想尽法子让其他国家内部分裂好以此为借口。 原书中朱明瑞谋反登上皇位为天下不耻,晋,齐两国借此声讨。 朱明瑞在孙梦婷的帮助下一统三国。 三国盟约约定每隔五年都要一次进行交流。 这次轮到了启国,还有十天就到了使臣前来的日子。 一月前圣武帝就下旨宫内上下开始布置,等两国使臣前来。 小桃子也趁机联合几家酒楼开始布置。 等使臣来时应该差不多了。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州城因使臣要来,街上张灯结彩,叫卖声络绎不绝。 街道上宽敞又干净,百姓皆穿的干净利落,就连以往能看到的乞儿如今也少了许多。 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每隔几条街还有不同的表演,要说这几日风头最盛的,便是由聚香楼主办的品鉴会。 州城百姓也是头一回参加,并不清楚品鉴会该如何。 好在开始的前几日,聚香楼众人详尽解释,他们倒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各位父老乡亲,品鉴会从今日开始一直到二十七日,足足半月,欢迎各位前来参加。”一中年妇女在街上敲锣打鼓吆喝着,她身后跟着些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手中端着菜品,有些百姓瞧着热闹,便跟在他们身后。 整条街比其他街道还要热闹,里面的吃食,玩意儿也比其他地方多的多。 更甚至还能吃到其他城州特有的美食,一时间百姓趋之若鹜。 “张大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一中年妇女买了一块酥饼,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自己家乡之人。 “刘家娘子,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张大娘惊讶。 她跟东家在路上听说州城要举办什么会,她也就是来图个新鲜,也没想到能遇到熟人。 “张大娘,你何时来的州城,我这儿也没得个音信,要不是我瞧着眼熟还认不出来嘞。”刘家娘子捂嘴偷笑。 她家乡离这儿有几百里,张大娘习惯在家乡周围,之前她就喊她来过,说什么都不愿意。 “我是跟着东家来的,东家说看着新奇,我想着也没什么事这就一起来了。”张大娘乐呵呵的笑着。 这才不过半个时辰,就赚到之前半天的钱,果然来对地方了。 看来他们说的没错,这是能赚钱的。 “原来是这样,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刘家娘子告别。 刘家娘子看到许多州城没有的东西,买了不少实用的玩意儿,心中开心极了。 立马回去把认识的富人都带了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日,品鉴会就传遍了整个州城。 小桃子原本是想着弄些吃食用来品鉴,李翠看过之后稍微修改了一些意见,加上了一些地域特色。 在他们大力的宣传之下,许多人慕名而来。 比设想中来的还要多了几十个。 给他们分好位置,又在一起布置一番,倒也没人闹事。 大多还是因为能赚钱的噱头而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有小一部分因好奇来的。 一辆奢华的马车在闹市行驶,走到半路突然停住。 “怎么回事?”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公主,前面人太多,一时半会儿过不去,还请公主稍等片刻。”马夫道。 跟在后面的云昆打马上前,开口询问,“出什么事了?” “云将军,前面道路拥挤实在过不去,这才停了下来,还望将军莫要怪罪。”马夫立马低头,不敢直视。 云昆是齐国将军,这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主,稍微有个不高兴,血溅当场。 整个齐国上下,都对他敬畏不已。 也不知齐国皇帝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前来,这一路上没少受他的欺负。 他们也不敢与之作对就是。 “管这么多做甚,直接让护卫开道,若他们不愿,打死便是。”云昆冷哼。 不过一个小小晋国,他并未放在眼中,打死就打死了,难不成圣武帝还能问他们的罪不成。 马夫不敢耽误,喊了侍卫前来开道。 百姓看到马车慢慢的向两边走着,把路让开。 他们知晓使臣到来,看这马车的装潢非富即贵,自然心知肚明。 闹市本就人多,再加上一个偌大的马车,后面还跟了一群人,整个街道显得更加拥挤。 偏偏他们还是嫌走的慢。 听了云昆的话,护卫拿起手中的武器驱赶百姓。 更甚至拿起鞭子随意抽打,有些百姓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打人了! 快跑!使臣打人了!” 不知是谁开口叫喊,百姓瞬间慌乱。 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马车前面,他被吓得愣在原地。 眼看就要被马车撞到。 这时逐风出现救下了孩子。 “儿啊,快谢谢恩公。”孩子他娘拉着孩子的手磕头,孩子也顺势跪在地上,向逐风磕头。 “不用了,起来。”逐风连连后退。 是朱明辉让他去救的,即使没有他救,旁人也会救。 “这位公子真是好人呢。” “也不知是谁家公子,能有这么一个儿子,可真是有福。”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逐风救人之举,很是感动。 右侧出现一个缺口,太子信步走来。 “太子来了。” “殿下来了!” 百姓纷纷欢呼。 “不知车内可是齐国公主?”太子问,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恶。 “公主,是启国太子。”侍女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从欢呼声中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公主轻咳一声,端正神色,“你去看看。” 侍女领了命令下车。 她朝太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车内正是玉衡公主。” “今日百姓知晓,两国使臣前来,特在周边相迎,若是冲撞了公主,还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第134章 变化 玉衡公主听着太子温柔的声音,心中不禁幻想,若是她能嫁与他为妻,想来是一桩幸事。 顾不得母妃的嘱咐,她悄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朱明辉气质温润,长相俊朗,足以让人一眼就动心。 这个男子是她的该多好呀!可是… 云昆这时从后走出来,眼神放肆的上下打量。 朱明辉略微皱眉,语气难免冷了几分。 “这位便是云大将军,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云昆在齐国嚣张惯了,自然也没把朱明辉放在眼中,敷衍的行礼,“太子殿下。” 逐风见他如此不敬,心中怒意横生,却被朱明辉拦住。 “不知云将军可否解释一下为何随意殴打百姓?”朱明辉挂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 云昆眼中不耐,冷笑,“他们冲撞了公主,自然该罚,难不成你们启国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 “这人分明颠倒黑白,太子殿下随和,怕是要落了下风。” “不过一个将军而已,居然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看来这齐国也不是好的。” “谁知道这将军是不是故意以此为借口挑太子的毛病。” “我看这齐国公主也不是个好东西,任由这个什么将军在这里作威作福,怕不就是她指使的。” …… 云昆话音刚落,周围议论纷纷。 朱明辉勤政爱民,为百姓做了许多事,而这云将军,一来便喊打喊杀,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百姓对齐国之人印象极差,要不是看在他们是他国之人,只怕会有人直接向他们扔菜叶子。 玉衡公主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百姓的议论。 她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她没有让云将军那么做,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只是她还要在云将军手下过活,人微言轻,不敢反抗,因此不敢出头。 “本宫自认为对你们多有承让,不曾像云将军如此这般胡搅蛮缠,与那市井泼妇有何区别?”朱明辉假意叹息。 “放肆!你敢跟本将军如此说话?”云昆忘记自己是在启国,更甚至忘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他剑指朱明辉,满脸怒意。 逐风比他更快,在他拔出剑的那一刻,拿出匕首捅伤了他的肩膀。 云昆不敢置信,朱明辉依旧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云将军,念在你是使臣,本宫便不与你计较,若几日之后的宫宴上将军依旧如此这般,可别怪本宫不给你们齐国面子。”朱明辉依旧笑着。 云昆脸色煞白,他这才忆起自己是在启国,立马收了剑,向朱明辉道歉。 “是我一时莽撞,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莫怪。” 朱明辉笑眯眯的看着,未再言语。 另一边,燕绥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朱明辉这几年经历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换做之前的性子,一向以和为贵的他,定不愿做这口舌之争。 前些日子有事,他也没来得及好好打探,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打探一番。 在州城的时日,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朱明辉在暗中调查李翠。 她除了会些医术,懂经商之道外其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如此关注。 唐府尹带着官兵姗姗来迟。 今日街上人多,他提前便做好了部署,加上今日品鉴会开始。 本来就略显拥挤的街道变得更加拥堵,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唐大人,你来的正好,齐国公主就交给你了,务必好好招待,可别怠慢了人家。”朱明辉淡淡的道。 唐府尹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自从朱明辉从蓟州回来之后就变了许多。 圣武帝不喜皇子结党营私,太子背后有两大家族支持,家族名下门客众多,皆被教导以太子为首。 朱明辉不屑用这些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心思也并没有放在上面。 在他看来为君之道便是仁善,他做了多年太子,在民间声望颇高。 再加上圣武帝不会另立他人为太子,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皇位会是他人。 皇后的教导,他更是谨记于心,不敢劳民伤财,也不欺压百姓。 得空他还专门为百姓做事,他的名声在民间越来越好。 不知什么时候起,朱明辉就以讨论国事为由,开始拉拢人心。 收回思绪,唐府尹低头道,“微臣谨遵太子嘱咐,一定会好好安排齐国公主。” 云昆不再敢造次,跟在唐府尹的后面不情愿的离开。 “主子,你就让他如此欺负您?”逐风愤愤不平。 这可是在大启,在他们的地盘上都敢如此对待朱明辉,可见他们根本就没把启国放在眼里。 “无妨,今日他敢欺我,明日他便敢欺他人,越是这样没脑子的蠢货,用起来才越得心应手。”朱明辉喃喃自语。 趁这件事他倒要看看圣武帝的做法。 他现在还是众人眼中仁善宽厚的太子,若是因为此事大发雷霆,只怕圣武帝会心生疑虑。 “晋国使臣到了何处?”朱明辉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起了他国。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朱明辉沉思片刻。 “还有些时间,我们去看看李夫人弄的品鉴会,本宫来时,听百姓说甚是有趣。” 两人慢悠悠的朝着吉庆巷走去。 吉庆巷长约百米,这是几家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地方,长度适中,加之四通八达。 闹市因为使臣拥堵,吉庆巷并非如此,皆是慕名而来。 在巷口还有许多人等着排队进入,朱明辉也没想用自己的身份开道,老老实实的跟在百姓的身后。 “主子,此处人多,并不像他处杂乱无章,也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逐风感叹着。 在他们前面的人多,谁都想进去,本应混乱,到了此处才发现井然有序。 朱明辉陷入沉思,确如逐风所言。 若是用到军中,整个兵力提升很大。 以前他对行军打仗了解甚少,偶然的一次机会下,让他了解了许多。 启国虽强盛,但兵力不足,甚至战场上许多当了逃兵。 第135章 美颜膏 白菀看着比往日里还要热闹几分的吉庆巷,心中欢喜。 她如今的身孕已有六月,看上去比寻常妇人怀孕时的肚子大不少。 她悄悄问过接生婆,好几个都说她怀的是双生子,此事她不敢声张,怕被有心人利用甚至残害。 等着来日生下来再告知。 此时,巷尾一个摊位上,李翠正在向百姓解释美颜膏的功效。 这是她上次参加花朝节听到贵女们在谈论有没有对肌肤好的法子时就开始研制的。 本来她还想着后面寻个机会把美颜膏推出去,刚好小桃子跟她说要举办品鉴会,刚好就借此机会一并推出。 等品鉴会结束她就再开间胭脂铺。 “掌柜的,你这美颜膏还卖不卖啊?”一年轻姑娘听着她的介绍心动不已。 “三十文。”她道。 “三十文,这不坑人么,其他胭脂水粉也才十几文。”姑娘一听就嚷嚷开来,她只不过听着李翠说的心动想买来试一下,谁知道要这么贵。 后面一些女子一听竟然要三十文都有些犹豫,她们都是普通百姓,三十文不至于拿不出来。 但是用这三十文去买美颜膏并不实用,再加上美颜膏她们并不知道效果如何,让他们花三十文就不愿意了。 “是啊,这三十文也太多了些。”有几个心动的女子附和着。 “能不能少一些。”有一姑娘道。 李翠笑了笑,“各位,三十文已经是最少得,因为这是我们新推出的,要是效果不好,你们大可来找我,我不仅把三十文退给你们,还会再多赔付你们一倍的价钱。” 几个想买的女子低头窃窃私语,商议一番还是决定买回来试一下。 “给我来一个。” “我也要。” 万事开头难,头开好了,那后面也就顺利多了。 第一波女子买完后,相继接着有更多的女子来看,再加上李翠的保证,买的人还挺多。 一会儿的时间美颜膏就卖的差不多了。 小桃子刚好过来。 “师傅,誉王妃在酒楼等您呢。”小桃子小声在李翠耳边道。 “知道了。”她应着。 这半个月她不打算整日都卖,只是打算把准备好的美颜膏卖完就行。 下次再卖的时候就是铺子开起来的时候,现在相当于提前打广告而已。 一柱香后最后一盒美颜膏也卖完了,她把摊子让给旁人便离去。 “翠翠。”白菀一直在屋里等着,看到她进来高兴不已。 “菀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坐一坐。”李翠上前询问。 她瞧着白菀今日的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想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翠翠,我有事请你帮忙。”白菀抿唇。 她犹豫了许久才选择让李翠帮忙。 “什么事?” “三日后的宫宴我想你陪我一同前去。”白菀咬唇。 三日后,那不是两国使臣觐见的日子吗? “菀姐姐,可是有遇到什么麻烦事?”李翠沉思片刻询问。 宫宴宴请了六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就算白菀不提,她也会去参加。 让她不明所以的是,白菀还特地前来跟她说这事,其中定有隐情。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我不利,别人我不放心,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白菀叹息。 如今的局势她不敢过于暴露,只好寻找李翠的帮助。 李翠闻言沉默下来,在思考这件事背后的目的。 如果真有人对白菀不利,她直接称病不去便是,可她还是要去,这其中深意让她不得不琢磨。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宁愿冒险也要去参加宫宴? “翠翠,我知晓如此这般,你心有疑虑,到了那日自会解开。”白菀不好言明。 她不敢妄言,甚至在没有发生时不敢过多去猜忌。 使臣来访时,夺嫡的斗争刚刚开始,其中发生了几件让李翠印象极为深刻的事。 玉衡公主惨死在驿站,最后查来查去,凶手是晋国人。 齐国公主死在了启国,杀人者是晋国之人。 云昆非要圣武帝给个说法,最后两人相谈了许久,这件事不了了之。 还有一件事,圣武帝丢了东西,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后面也不知朱明瑞是从何处得知,以此相挟,最后这皇位不得不传位给他。 这件事在原书中提及了一句,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对了,好像当时死的不只有齐国公主,还有一位,她记不大清了。 按照白菀的说辞,她心中隐隐不安,莫非另一人是她? 这其中肯定还发生了什么,她不信圣武帝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就这么被人毒害。 李翠应下了陪白菀一同参加宫宴的请求。 翌日,李翠刚出来摆摊,就已经有许多女子候着。 “掌柜的,昨天你那美颜膏还有没有。” “昨天买回去就用了一回,原本肌肤还有一些粗糙,用完之后,滑嫩了许多,连我母亲今日都在问我用了什么。” “我也是。” “我是听我密友说的,昨日她用过之后,今早碰见她,她还跟我提了一嘴,要不是今日有事,她还想再买一罐。” …… 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女子谁不爱美,若不用任何胭脂水粉涂抹,依旧能光彩艳丽那自是再好不过。 “自是有的,用了好了再来呀。”李翠笑着。 “好。” 昨日用了半日才卖完,今日不到半日就卖完了。 她早早的收了摊,去找陈知舟。 陈知舟正和王行之在一同商议事情,她到时两人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王行之老远就看到了她,颇为艳羡,“知舟,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 他并未看到她,不知何王行之怎说起此事,眼中含笑。 “那是自然,我与夫人心意相通,此生有一妻足矣。”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李翠自然都听见了,她脸上闪过一抹羞红。 定了定神轻声喊着,“相公,我来接你回家了。” 他转头望去,李翠一身青衣,笑魇如花的站在身后,一双温柔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翠翠。” 王行之不打扰两人,自觉离去。 两人一起慢步回家。 第136章 灵月公主 天空晴朗,空气中带着几分燥热,似乎暗示着什么。 白菀一早便在门口等着李翠。 参加宫宴,去的越早越好,若是去的晚了,难免有人以此作谏。 入宫后白菀还要去拜见皇太后,不好耽搁时间。 陈知舟则是跟着白擎一道入宫。 离皇宫越近,白菀心中越加不安,好在李翠在旁边她心中镇定了许多。 “翠翠,不管今日发生了何事,你一定不要离开我。”白菀拉着她的手嘱咐着。 李翠眼神闪烁,应下。 “好。” 到了宫门处,两人便要下车步行而进。 两人到时,已经有许多驾马车停驻在此了。 走到半路,忽然瞧见一带着面纱的女子与孙梦婷起了争执。 “你撞了殿下,给殿下道歉!”被看瞪着孙梦婷,咄咄逼人。 苏梦婷一脸不甘,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撞到她,不过是路过时走的比她快了些。 被看便拦着她不依不饶不让离去。 “要我道歉可以,但我不知道这位姐姐是?”孙梦婷面露疑惑。 她知晓两国都有公主前来,但不知是哪一国,身边的侍女竟然如此无礼。 “这是灵月公主。”被看道。 灵月是晋国三公主,自小体弱多病,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晋国竟然让她前来? 听到灵月二字,白菀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好在无人发现。 李翠则是在回忆有关灵月公主的剧情。 这个灵月公主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在她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号人物。 亦或是有,许是不重要的人物罢了。 “灵月公主,我刚刚分明没有撞到你,你的侍女却不依不饶,不知何意?”孙梦婷质问。 灵月这才开口,“被看,给这位姑娘道歉,莫让人家以为我们晋国之人不懂礼数。” “殿下,明明是她不对在先,怎么反倒还成了我们是恶人。”被看不服气的反驳着。 “被看,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灵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被看。 被看顿感头皮发麻,不情不愿的向孙梦婷道歉。 “是我莽撞,还请姑娘责罚。”想起今日的目的,她只好咽下这口气。 就这一会儿时间,已经有许多世家子女注意到这里。 孙梦婷正要开口原谅,余光瞥到白菀,心中有了主意。 “灵月公主,被看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莫要责罚她。” 灵月公主轻笑,倒是个妙人,只可惜… 李翠和白菀并未过多关注两人,正欲绕开,却被孙梦婷拦住。 “誉王妃,怀了身子还是慢些的好。” 灵月公主寻声望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当着众人的面直直走向白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挽上了她的胳膊。 “白姐姐,好久不见,你说好来找我的,怎么都不来找我。”灵月小声的嘟囔着。 白菀的身子僵住,不自在的拍开她的手。 “公主殿下,这里是启国。” “白姐姐,我这样拉着你不会不舒服?”灵月被拒绝也无恼色,笑着再次挽上去。 “能得公主殿下喜欢自是极好的。”白菀僵笑着。 “那就好,我们一起进去。”灵月拉着白菀就往前走。 孙梦婷在原地气得跺脚,她本想让灵月公主去找白菀的麻烦,结果灵月公主整的这么一出,让她有些傻眼。 再看两人之间关系如此亲切,孙梦婷便把刚刚被看找她麻烦的事,记在了白菀的头上。 怪不得灵月要如此针对她,全都是因为白菀从中挑拨离间。 孙梦婷忘记了灵月是晋国公主,她怎么可能会与白菀相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两人认不认识已经无关紧要,最主要的还是两人关系密切。 她倒要看看今日过后白菀还有什么在她面前嚣张的资本。 苏梦婷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 白菀心头一跳,转头向后看去,刚好捕捉到孙梦婷一闪而逝的笑容。 笑容中透露出些许古怪,心中难言之感更深。 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李翠的手,再次重复道:“翠翠,我心中越发不安,今日不管出了任何事,你都一定要待在我身边。” 灵月公主听着白菀的嘱咐,一脸疑惑。 “白姐姐,你若需要人护着,你跟我说,我这就帮你找几个护卫来。” 李翠插手白菀倒还能解释,灵月一旦插手那就解释不清了。 “公主,你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我的事不用你担心。”白菀拒绝了灵月的提议。 李翠知道白菀在担心什么,今日的宫宴只会是鸿门宴,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安抚的拍了拍白菀的手背,“菀姐姐,我会尽力的。” 离宫宴开始还有些时辰,她扶着白菀去向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留白菀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放两人离开。 两人刚刚到了地方,皇上、皇后就来了。 两人坐在中间,把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圣武帝的视线从白菀的身上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不喜。 “诸位爱卿,两国使臣特来拜访,莫要失了启国的面子。”圣武帝开口。 左相柳南阳立即开口附和,“两国使臣前来,臣等必定不负圣望。” 左相一派齐齐开口,“臣等不负圣望。” 右相张冶并未开口。 圣武帝甚是满意,使了个眼神,马公公立即扬声,“宣齐国,晋国使臣觐见。” 两国使臣把带来的礼物奉上。 齐国准备了一大盆红珊瑚,还有些许经书。 晋国则是准备了南洋珠宝,还有一颗价值千金的夜明珠,让他们大开眼界。 若没有夜明珠,齐国的红珊瑚倒也能拿得出手,眼下竟被比了下去。 云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到底没说什么。 圣武帝看在眼里,“赐座。” 使臣落座后,宫宴这才开始。 舞姬跳了一场舞,让气氛逐渐活跃,大家也逐渐放开了许多。 李翠的身份不好跟着白菀一起,她便找了个能一直盯着她的地方坐下。 生怕白菀离开她的视线。 燕绥之一直盯着李翠,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中露出玩味的笑。 “陛下!臣女有一请求,还望陛下恩准。” 第137章 惊险 众人诧异的目光落在孙梦婷的身上。 【这不是孙尚书家的庶女吗,这胆子也太大了。】 【梦涵,这不是你那个妹妹吗,今日宫宴她这是做什么?】 【估计是想让哪个王孙贵族刮目相看。】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孙梦婷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但她毫不在意。 “哦?说来听听。”圣武帝道。 “今日两国使臣参加宫宴,臣女想着再添几分热闹。” 孙梦涵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回陛下,启国女子多才多艺,臣女以为擅琴棋书画者皆可为两国使臣表演一番。” 话音刚落,许多世家贵女看着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宫宴上所有的流程都是安排好的,就连世家贵女表演节目,也都是由皇后亲自操办。 孙梦婷这话说的,不是在打皇后的脸吗? 果不其然,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不知这位…”皇后面带笑意开口。 身边的嬷嬷立马会意,“娘娘,是孙尚书家中的庶出的二小姐。” 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皇后眼里闪过一次厌恶。 “孙二小姐,既然是你先提出来的倒不如你先为大家打个样。” 孙梦婷一愣,故意示弱,“皇后娘娘,臣女不敢与各位姐姐相比,还是让各位姐姐先。” “孙二小姐,皇后娘娘说的不无道理,既然是你先提出来的,想必你也准备好了才是,也好先表演出来,让我们这些姐妹见识见识。”素日里和孙梦婷不对付的贵女说道。 “我是怕献丑,到时候让两国使臣都笑话了我去。”孙梦婷柔弱不已。 “无妨,想必两国使臣也不是这般小气的人,你尽管表演就是。”圣武帝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是。” 孙梦婷只得下去准备了。 场面又热闹了起来,李翠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偷偷的溜到了白菀的后面。 “菀姐姐,你怎么样?”她有些担忧。 她在远处瞧着白菀的样子有些不对,这才趁机偷偷的溜了过来。 不知何事让她如此惊慌,险些失了分寸,好在她赶来及时,让她冷静了许多。 白菀心中的那个预感越发强烈,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翠翠,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十分难过。” “没事的,有我在。”她轻轻的拍着白菀的手。 孙梦婷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个笼子。 “琴棋书画臣女并不精通,近日学了一个驯兽,便献丑了。” 孙梦婷掀开笼子上的布,里面赫然是一只老虎,体型壮大。 一些胆子小的被吓得叫出了声,还有一些故作镇定。 “孙二小姐,你可敢保证这笼子里的猛兽不会随意伤人?”皇后冷声质问。 这老虎体型硕大,若是发了疯出来伤人,那就不好看了。 孙梦婷信誓旦旦,“皇后娘娘,并无不妥。” 见她如此模样,皇后也不好再开口阻拦。 老虎被放了出来,它按照指令完成了表演,引得场上的众人阵阵欢呼。 孙梦涵盯着孙梦婷,心中怒意横生。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背着她偷偷学了这个? 她开头就来了个这么难的,让她们后面这些世家贵女表演该如何表演? 孙梦婷可真是会给她们出难题,回去后她一定要好好惩罚她一番。 表演结束,圣武帝满是欣慰,想不到孙尚书这么迂腐的一个人,还能养出有这种胆识的女儿,素日里倒是小瞧了他。 “孙二小姐,不错,有几分胆识,当赏。” 圣武帝开口发话,皇后紧跟其后,“孙二小姐勇气可嘉,赏玄湖冰玉一对。” “臣女谢皇上,皇后娘娘隆恩。” 有了孙梦婷的身先士卒,后面世家贵女表演的琴棋书画,并未让大家耳目一新。 云昆在孙梦婷表演之后,眼光就一直往她的身上瞟。 想不到启国还有这般女子,倒是配得上他,也不知孙尚书肯不肯割爱。 柳青瑶刚刚表演完作画,一道吼声从南侧传来。 李翠察觉不对,立马看向声源处。 前面孙梦婷用来表演的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了铁笼,正朝着人多的地方横冲直撞。 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场面顿时混乱不已。 马公公立马高声呼喊,“护驾!快来人!护驾!” 她看着老虎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近,心中暗道不妙。 她摸了摸袖中藏着的匕首,有些犹豫。 皇宫中不让带这些东西,若她露出来只怕会被问罪,到时连累陈知舟可不好。 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老虎离二人只有三丈远。 不对,这老虎似乎是有目的,她敢确定,这边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它的。 更何况,发了疯的老虎,只会毫无差别的攻击人,而不是像现在具有选择性。 对,老虎现在像是认定了某一个人。 看它的样子,是冲着白菀来的。 可是白菀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招惹到老虎。 还有一种可能,她的心猛的一跳,有些不敢置信。 这件事还要等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处理掉眼前这只老虎。 她没有称手的武器,一时犯了难。 就在这时,燕绥之抽出身边侍卫的刀丢给了她。 白擎想要上前去救,甚至想给她武器,两人隔得远来不及。 只有燕绥之离她近一些。 李翠接过刀,二话不说往老虎身上用力一砍。 老虎吃痛,更加暴躁,转头盯着她,冲她发出咆哮的叫声。 “吼~” 周围的人被它的叫声吓得有些慌乱,更甚至胆小的直接瘫在地上。 她却不管不顾,继续提着刀向老虎冲去,朝着致命处拼命的挥砍。 侍卫见一女子都敢上前,咬咬牙一同上前。 有了侍卫的加入,她轻松了许多,老虎也在众人一刀我一剑的情况下,生命逐渐消耗殆尽。 她的头最后被李翠一刀砍下。 宫人迅速处理场面。 李翠丢下刀,第一时间就是去关心白菀。 “菀姐姐,你怎么样?” 看着李翠脸上还有一些血迹,白菀拿出帕子擦着,只是她的手有些颤抖的厉害。 第138章 灌药 圣武帝看着被人救下来的白菀,眼中闪过一抹可惜。 他看向李翠的眼光有些不善。 白菀还在惊吓中没有回过神来。 今日宴会她有准备,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现在怀有身孕,刚刚若不是李翠救她,现在她早就一尸三命了。 “翠翠,我”白菀话音刚落,人就晕过去了。 “快叫太医!”李翠高喊。 这个时候圣武帝也不好阻拦让人去请太医。 其他人依旧心有余悸。 等场面重新收拾好后,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燕绥之把一切看的通透,看了一眼圣武帝心中冷笑。 下一秒圣武帝就大发雷霆。 “朕倒要看看是谁这般胆大妄为。” “是。”禁军统领立马带着人前去查看。 白菀则是被人扶到寝宫休息。 太医把脉确定是惊吓才昏过去,开了几副安神药就走了。 人刚走李翠就叫醒了她。 “菀姐姐,人走了,你起来。”她淡淡道。 她知道白菀是故意晕倒,那个时候若是她还好好的,只会更加难过。 “翠翠,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这也是他的血脉至亲。”白菀面露苦笑,心中愤恨不平。 不管是朱明辉还是他的孙子,他都能下狠手。 是她低估了他的恶意。 “有些人本就是如此,菀姐姐不必难过。”李翠并不知晓她说的是谁。 听她的意思大抵是指某位贵人。 她记忆中圣武帝是幕后,做了许多事,最后还是朱明瑞登基之后挖出来的。 她现在不确定的就是圣武帝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书中描写的不一定对,毕竟它是以孙梦婷的角度描写的。 其他人的视角虽然也有,但是孙梦婷那样的人,看事角度过于片面,她不好下定论。 “翠翠,你一定要助我生下这个孩子。”白菀拉过她的手,眼含泪水的看着她。 经过这次之后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誉王在信中所言让她小心圣武帝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前面她不信。 圣武帝素日里对朱明辉,还有朱明泽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虽对其他几个皇子也好,但是这两人他是最偏爱的。 她刚知晓时怎么也不信,现在她信了。 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好,你安心养胎。”李翠应下。 两人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山声,是刚刚去熬药的宫女回来了,此时正端着药准备进来。 宫女在门外喊着,“李夫人,王妃情况如何,太医开的药已经熬好了。” 白菀假装闭眼躺下。 李翠沉着声音道,“进来。” 宫女余光一直看着白菀,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即使这样也没有忘了护着肚子。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看了一眼李翠,“李夫人,这药太医说了,现在喝下去是最好的。” “知道了,你放在那里,等王妃醒来,我会告知。”她语气淡淡。 宫女咬牙,笑着,“李夫人,这可是皇上下的口谕,说是要我们一定要看着王妃喝下去。” 李翠不悦皱眉,假意不耐烦,“拿来。” 宫女把药递给她,药味刺鼻,若不是她会医术,只怕真以为这是安神药。 这太医倒真是好手段。 她知道这药也是因为齐云木特意讲过,她到现在都不曾忘记,教她学之时还特意告诫过。 这药中有一味叫寒草的东西,少用的确有安神的功效,可是它若与岐黄一同使用便会形成一味毒药。 对寻常人来说倒没什么,可若是有了身孕的女子服用,轻者滑胎,重则丧命。 这太医莫不是以为无人识得这药效,才用了这种法子。 宫女还眼巴巴的盯着,她也不好作假。 “你去拿一块干净的布来。”她道。 宫女不明所以,当看到她喂药时,那药水顺着白菀的嘴边流出来,她就明白了。 按照她的灌法,白菀就是不想喝都不行。 宫女立马出去找了干净的帕子来。 回来就看到她捏着白菀的嘴用力的灌着。 宫女惊呼,“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宫中谁不知晓李翠和白菀的关系好,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哪有人这样喂药的,管不得要把她支出去呢。 她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放到宫女的手中。 “你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想必你也不会说出去的是不是?” 宫女看着成色不错的镯子喜笑颜开,“是,李夫人一直在照顾王妃,还亲自喂药,这种事本该是我们下人做的,李夫人与王妃情同姐妹,不想假以他人。” 宫女很快就找好了说辞,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李翠灌的药。 就算是日后出了问题,这个责任也不会在她的身上。 想到这,她这枚镯子收的越发心安理得。 李翠装作忐忑的样子,“皇上那” 宫女轻咳一声,“放心,皇上那里我会禀明,不会叫你受委屈。” “多谢。” 御花园内。 刚刚发生了老虎袭人的事,大家仍然心有余悸。 在皇后的刻意安排下,气氛缓解了许多。 圣武帝看着在宴会上出神的燕绥之,微微叹气,终究还是太过仁慈,若刚刚是自己,他才不会管这件事,待目的达到后才会处理掉它。 刚刚救人的李翠也该死,要不是她横插一手,白菀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燕皇子,多谢你出手相救,若不是你也不知那猛兽会伤多少人。” 燕绥之心生厌恶,“陛下,换做旁人也会如此。” 还是如此虚伪。 “哦?朕看到的是他们并不如你,一个二个躲的比朕还快。”圣武帝扫视一圈冷笑着。 周围的官员纷纷低下了头,脸臊的不行。 他们也不想如此,可是那老虎的个头太大,他们也不敢硬拼。 要是出了意外又如何是好。 苏妙燕趁机在人群中寻找陈知舟,刚刚发生的事太快她没来得及去找他。 圣武帝那边还在和燕绥之说话。 陈知舟此时和白擎,王行之在一起。 三人在一起讨论着刚刚李翠救白菀的那一幕。 因为品阶关系,陈知舟坐在外围,李翠那个时候已经去找白菀了。 第139章 濒死 陈知舟是在听到声音才进去的。 他又再一次的看到了李翠杀老虎的景象。 老虎来势汹汹,而她站在那里不动如风。 当刀划过老虎,喷出的血迹,溅到她的脸上,他的心从来没有哪一刻跳的如此之快。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无畏无惧,甚至还有几分勇猛。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上前拥抱她了。 三人讨论的正起劲,苏妙燕一脸担忧地过来了。 “见过几位大人,知舟哥哥,李姐姐她有事找你帮忙。” “可知是何事?”陈知舟不大信,但有关李翠的事马虎不得。 “好像是王妃出事了,李姐姐要你去帮忙,我只好来找你了。”苏妙燕说的情真意切。 不知她在耍什么把戏,思虑一番他朝着苏妙燕说的那方向去了。 苏妙燕在前面带路,他在后面跟着。 走着走着,越来越偏,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苏妙燕在不远处说着什么。 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不清,他的眼眶越来越红,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当听到她口中说出李翠的名字,他控制不住自己,走上去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你不配提她。”陈知舟猩红的双眼瞪着苏妙燕。 苏妙燕感受到呼吸越来越不畅,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她就不亲自来了,还要受这一番罪。 “知舟哥哥,我是李翠啊,你放开我好不好。”见他如此在意李翠,她心中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假装她是李翠。 听到李翠的名字,他的手有些松动,苏妙燕察觉到,心中一喜,立马继续,“知舟哥哥,你弄疼我了。” 不对,她不是李翠,李翠从来不会叫他知舟哥哥。 这个人在欺骗他,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 苏妙燕用力的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她不甘心。 她还没看到陈知舟跪下来求她的样子,她才不要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喊。 苏妙燕脖子上的紧箍一松。 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的钻进去。 她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苏妙燕睁开眼睛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在她面前晃,耳边还有交谈声。 有些耳鸣,她没听大清。 她缓了一会这才看清眼前。 眼前是一身穿华服的男子,脸上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陈知舟则是晕倒在他旁边,手上还保持着掐人的姿势。 明明是在酷暑,她却不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寒。 再害怕她也知晓眼前这男子就是救她之人。 她瞧着有几分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好开口询问。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是哪家的。”苏妙燕诚恳道谢。 “大家都叫我三殿下,我更喜欢旁人唤我三公子。”朱明瑞笑道。 苏妙燕有些怔愣,三殿下,没想到这就是三殿下。 长得可真好看啊,可惜在好看也只是草包一个,还不如陈知舟。 这些时日,沈绪一直给她灌输有用无用的理论,现在她也不像之前看事那般莽撞。 她本就是公侯家的女儿,日后要嫁的人只能是前途无量之人。 更何况还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辱,他们是要站队的。 沈绪只是提点了一下,并未告知,他们站在何处。 陈知舟虽然现在只是五品官,但是以他的才华,定有一番作为。 三殿下只是草包一个,日后只能封个亲王,给面子的还认,不给面子的那谁都欺负一下。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淡了些许。 “三殿下,臣女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今日之事还望殿下莫要说出去。” 朱明瑞看的明白,在两人过来前陈知舟还好好的。 一段时间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中必定有她的手段,只是半路出了岔子。 朱明瑞也不想知晓这些肮脏事,转身离开。 只要不影响到他,苏妙燕想怎么做都可以。 见人离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 要是追查下去,她给陈知舟下药的事迟早瞒不住,幸好朱明瑞不追究。 另一边,李翠回来之后就不见陈知舟,找到白擎询问。 得知缘由,她沉了脸。 今日宫宴,她想着苏妙燕应当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陈知舟出手,看来还是低估了她。 她不动声色离去找陈知舟,最终假山找到了他。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女子,两人衣衫不整。 她心中怒意横生,明知他是被算计,心中还是难免难过。 走近了她才发现这女子是玉衡公主。 原来如此,玉衡惨死,原来是被人诬陷秽乱宫闱。 她冷笑一声,从手中拿出银针扎了下去。 陈知舟瞬间清醒,他眼中还有尚未褪去的猩红,察觉到身上的疼痛,他不悦的看着李翠。 “你在做什么?” 她不怒反笑,“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环顾四周,当他看见一女子躺在他身旁,顿时惊讶不已。 他明明记得是跟在苏妙燕身后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就看到李翠。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他慌忙摆手。 “你的事等会再说,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玉衡公主。 他顺着看过去,这才看清是齐国公主。 “齐国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跟她躺在那里。”她语气毫无波澜。 “李翠,你要相信我,有人诬陷我。”他拉着她的衣袖急忙辩解。 “我知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她探了探玉衡的脉搏,人还活着,只是中了迷药。 “有人来了,你在旁边站着。”她听到有说话声传来。 不过片刻,玉衡的侍女带着一大堆人找来。 有男有女。 侍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玉衡,着急忙慌地扑上去,“公主!你怎么在这里啊?公主!” “去叫太医来。”淑妃吩咐着,听闻找不到玉衡公主,左右待着也无聊,跟着一起寻找。 玉衡的侍女还在哭着,李翠听的头疼,冷声道。 “行了,别哭了,你家公主只是昏过去了,你把它扶起来就行。” 第140章 私情 玉衡的侍女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李翠。 “是你害的公主,是不是你!”侍女站起身来就要打她。 陈知舟皱眉,上前拦住。 “你家公主明明是自己昏过去的,你不去叫太医,反倒在这里胡搅蛮缠,是想你家公主出事吗?” 侍女心虚,但依旧不依不饶,“用不着你们假好心,你们说公主是自己昏倒的,就是自己昏倒的吗?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两个人在这里,说不定就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合伙谋害的公主。” 侍女想起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启国的妃子,立马转头作揖,“淑妃娘娘,这二人一起谋害公主,还请娘娘如实禀告。” 淑妃笑着并不言语。 在宫中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瞧这侍女的模样,定是在算计什么。 只可惜没算计成,倒是让这两人遇到了。 也不知该说两人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这样的事都能让他们撞上。 她又不傻,玉衡身体状况到底如何,太医都还没有定论,这侍女一口一个两人谋害,只怕是早有预料。 若是换做旁人她早就让她们自个处理了,但玉衡公主是齐国公主,这事马虎不得。 “行了,你先起来,等太医来了之后先给公主诊断一番,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言。” 侍女不甘心,但也不好做的太过,低着头应下。 场面一时僵持住,直到太医到来。 太医不敢耽搁,上前诊治。 “回娘娘,玉衡公主中了迷药这才陷入了昏迷。”太医道。 【玉衡公主怎么会中迷药呢?】 【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居心叵测。】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淑妃娘娘,我觉得还是再找个女医来比较好。”李翠忽然出声。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她这意思,不需明说大多人都能猜出来。 就是怕玉衡公主昏迷期间,有人趁机玷污了她的清白。 可这毕竟事关女子声誉。 看玉衡的样子并未遭受欺凌,但她中了迷药不敢保证。 淑妃一时犯了难,此事她做不了主。 “不如请皇后娘娘前来。”淑妃身边的宫女提醒着。 对呀,皇后,她才是中宫之主,如今在后宫出了事,理当由她来调查才对。 至于结果怎么样,那都由皇后娘娘说了算。 齐国的云昆,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处理结果要是他不满意,皇后免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念及此,淑妃勾了勾嘴角,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皇后面露难色的样子。 “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还是请皇后娘娘来。”淑妃示意身边的宫女去叫皇后。 皇后正打算去看看誉王妃,就瞧见淑妃身边的宫女着急忙慌的跑来。 “皇后娘娘,出事了,我家娘娘请您过去。” 皇后沉着脸呵斥一番,“做事这般急躁毫无规矩,回去之后自己下去领罚。” “是。”宫女不敢多言,带着皇后去了园子。 皇后到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有人眼尖的看到了她,立马行礼。 “皇后娘娘!” 周围众人立刻跟着齐齐行礼。 “起来,发生何事?”皇后目光扫过每一人,试图看出点什么。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明说。 见众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皇后冷声质问,“怎么,叫本宫来就是来看你们在这里犹豫不决的吗?” 左相夫人看了一眼淑妃,认命上前,“回娘娘,是玉衡公主出事了。” “玉衡公主?”皇后惊讶。 左相夫人似不好意思,俯身在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玉衡公主被人下了迷药丢在了这假山上面,我们来时就这样了,李夫人说要找个女医验一验,怕有人趁机玷污了玉衡公主的清白。” 皇后阖眼遮住眼中的思绪,“是该找人验一验。” 玉衡的侍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敢违背身后之人的命令。 “求皇后娘娘做主,我们公主她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玉衡的侍女跪在地上向皇后哭诉。 皇后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卡在嘴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侍女,见她身子颤抖,不似说谎的样子。 皇后轻微皱眉,“说,是谁。” 侍女指着陈知舟道,“是他,他说钦慕公主的风姿特意约公主前来相会,我们公主瞧他俊朗,这才欣然赴约。” 侍女咽了咽口水,见他未反驳,心中更加有底气,又继续哭诉,“我自小跟着公主一同长大,她是一个心善的人,最容易被人欺骗。” 说着说着侍女的脸色通红,像是气愤,又像是羞涩,“本以为他是个好的,结果他一见到公主就对她动手动脚,我们公主金枝玉叶,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公主用法子拖住了他,我这才能去搬救兵。” 侍女说完猛的磕头,大有皇后不为她做主,就不起来的架势。 【想不到陈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们来时好像陈大人同他夫人就站在旁边,莫不是这二人一起合伙算计】 【知人知面不知心】 …… 皇后神色冷淡,质问着,“陈大人,这位侍女说的可否属实?”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陈知舟的身上。 李翠在旁边一言不发。 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对,先是针对白菀,现在又来针对陈知舟。 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回娘娘话,我与玉衡公主并无关系,我与夫人一道路过此处,就瞧见假山上躺了一人,走近才发现是玉衡公主。”他解释着。 侍女闻言,情绪激动,盯着他的目光不善。 “皇后娘娘,我有证据,他怕公主不认得他,特意给了信物。” “哦?是何信物。”皇后问道。 “是一个香囊,他给了公主之后,公主就把它放在怀中。”侍女道。 皇后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搜身,果不其然从中搜出了一个香囊。 看样式是男子惯用的。 嬷嬷仔细看了一遍,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陈字。 嬷嬷把查到的东西告知皇后。 皇后脸黑了一瞬,语气也带着些许怒意,“陈大人,你如今还作何解释?” 第141章 将计就计 陈知舟眼中闪过诧异,他可从来没有这个东西。 他拱手拒认,“皇后娘娘,臣并没有这个东西,娘娘明察。” 皇后以为他是狡辩,脸上的神情更冷了。 “还敢狡辩,上面确确实实是你的姓氏,你还矢口否认,是当本宫眼瞎吗?” 他站的很直,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样子,“微臣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他并不知如何解释,香囊本就是私密之物,他从未用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知从何而来。 但眼下这个情况他确实说不清楚。 李翠在香囊拿出来的一瞬间,心下了然。 如此轻易戳穿的把戏,也敢当众卖弄。 “皇后娘娘,臣妇有一言。”她向前两步。 皇后打量着她,脸色稍微和缓了许多,“李夫人有何见解?” “说来诸位可能不信,臣妇并不会女工,而这香囊一看便是出自一位心灵手巧之人的手,再加上赠送男子香囊亦有倾慕之意,自然是不可能假以他人。”她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就差没有明说。 【送男子香囊确有此意,可不代表她没有送】 【按照李夫人的说法,这香囊莫非是有心人故意而为】 【这李夫人真当可怜,旁人向陈大人示爱竟也不知】 侍女在旁边恶狠狠的盯着她,心有怒意。 “皇后娘娘,奴婢不会拿公主的清誉如此玩笑,这香囊确实是陈大人亲自送给我家公主的。” 侍女怕皇后真听信了李翠的话,故而急不可待的说着。 “照你所言,你身为玉衡公主的贴身婢女,应当知晓这香囊里面是何物。”李翠意味深长。 香囊里面大多都是一些药之类,好以此达到它的功效。 “自然,这香囊里面是草药。”侍女为了证明自己急匆匆的道。 皇后听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给了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上前两下就打开了香囊,这一看,立马变了脸色。 里面并不是侍女所说的草药,而是一封信。 “娘娘。”嬷嬷的步伐有些虚浮,好在很快冷静了下来。 皇后看着上面的字心中冷笑。 “此事与陈大人无关,嬷嬷你找几个人把玉衡公主先带下去休息。” “行了,你们都散了,李夫人留下,本宫问问誉王妃的事。” 皇后吩咐着。 侍女一脸不敢置信,她明明看到陈知舟和玉衡躺在一起,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去叫的人。 回来一看就多了个李翠,她心中虽诧异,但不得不按计划行事。 按照原本的说辞把脏水往陈知舟身上泼,换做旁人,纵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也就不会想着去打开香囊证明清白,她并不知晓香囊里面是什么,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皇后娘娘,真的是陈大人叫公主前来,奴婢并无半分谎话。” 侍女想起那人的手段,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此事说什么都要把它办好。 “嬷嬷,还不快去。”皇后呵斥着。 嬷嬷上前捂住婢女的嘴,喊人把玉衡公主抬到宫殿中。 又喊个侍女去请齐国将军来。 玉衡公主的侍女也被一起押去了宫殿。 淑妃开口询问。 “皇后娘娘,还请告知为何,莫要叫人污蔑了去。” 她虽然素来与皇后不合,但在某些方面她还是拎得清的。 看刚刚皇后的样子,很明显是出了大事,再怎么样也要了解情况才是。 “你自己看,此事莫要声张。”皇后本不愿让淑妃知晓,但此事涉及之人众多。 还是提点一番为好,免得让人利用了去。 淑妃飞快的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她便明白了。 字条上面写着玉衡欲嫁祸皇子,好让皇子娶她,这才出此下策。 若让玉衡得逞,不管是哪个皇子中招,秽乱宫闱这个罪名他都必须担下。 要知道圣武帝极其看重皇子的作风,皇子私下里寻欢问柳,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圣武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倘若今日,真叫他们撞破,不管是谁都逃不了圣武帝的厌恶。 淑妃稍稍一想就不能接受。 两国联姻,未尝不可,但若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她亦不耻。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回去之后必定好生提点一番。” 淑妃说完转身离去。 等身边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皇后这才看向李翠。 “李夫人,本宫差点就信了那婢女的话,若非你机智,只怕是本宫也会被蒙蔽了过去。” 李翠看得明白,皇后也不是什么善茬,若不是她在,今日陈知舟就要捏着鼻子认下。 一旦他承认了这个罪名,等待他的并非平步青云,而是暴毙。 玉衡公主毕竟是齐国公主,发生了这等事,不让知晓的人闭嘴,不是他们的作风。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李翠替玉衡公主把完脉之后,发现她怀里有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香囊,还有一些密信。 密信上面写了誉王和太子意图谋反,而这香囊是真的,不过不是陈知舟的。 两人忆起太子身边有一姓陈的心腹。 稍微一联想她猜到了整个计划,便将计就计。 幕后那人的心思狠毒,想来一个一石二鸟。 利用玉衡公主与太子心腹私会的事问罪太子及誉王。 届时从府中找出一些东西来,名正言顺,两人都会受到重创,届时再出点意外,两人就这么消失。 那字条是陈知舟用柳条写的,这才躲过一劫。 “臣妇瞧着玉衡公主的侍女神色有异,这才想着诈她一诈。”李翠解释着。 也不知皇后是真信了她的话还是假信,总归是没再追着问。 “誉王妃如何?” 她心中猜测着皇后的想法,“誉王妃喝了药好了许多。” “你…” 皇后想要嘱咐些什么,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 和圣武帝做了多年夫妻,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事,皇后多多少少有些察觉。 她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他的手笔。 只要太子没事就好,誉王那么聪明,想必也有所察觉。 李翠终归是外人,此事若让她同白菀言明,只怕是会伤了两人的和气。 第142章 邀请 皇后早在一刻钟前便已离去。 如今只剩二人在此处。 “翠翠,你真不疑我?”陈知舟心中满是疑问。 他可是知道李翠看到了他跟玉横躺在一起的画面。 玉衡身边的侍女都说二人有私情,为何她不疑心? “自然,此事与你并无关系,我为何要疑心?”她淡淡的道。 他放心了许多,但依旧有些不解。 “可是,我记得我晕倒时并不是在这里,也不知是何人把我抬到这里来的。”他叹气。 果然苏妙燕的身后还有他人,单凭她一人必然做不到如此。 “你确定当时只有苏妙燕一人?”她皱眉。 “当真,我与她走到一处林子,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再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他话音刚落,脑中就闪出了一些片段。 在那段时间他好像掐了什么人,但他记不清了。 细想一番,脑袋便如针扎一般的疼,他也不再回想。 “是什么味道?”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类似于兰花的香味,但我不确定是不是。” 他犹豫不决。 兰花的香味,并没有迷药会有香味,要么就是苏妙燕下了别的药。 看陈知舟的样子,暂时还不知晓这药有什么作用。 应当是苏妙燕身上的香味,这才让他误以为是药粉的味道。 是真是假,待会一闻便知。 两人回了御花园,此时的宴会还未散。 白菀这会也出来了。 看到李翠出现,白菀上前连忙拉着她。 “翠翠,我…” 白菀的脸上明显带着慌乱,李翠抓着她的手安抚着。 “菀姐姐,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 闻言,白菀逐渐冷静下来。 另一边的苏妙燕看到陈知舟毫发无伤,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在瞥见旁边毫无所知的李翠,她勾唇冷笑。 她差一点就要被陈知舟掐死,凭什么李翠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念及此,她起身走向李翠。 “李姐姐,你这是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都不见你人影。”她一脸委屈。 想到刚刚陈知舟说的话,李翠假意笑着,上前两步拉住了苏妙燕的手。 “苏妹妹,我不过是去如厕了一趟,劳烦妹妹找我,快来坐。” 两人好似姐妹情深,坐在一起说了许多话。 期间,她并未从苏妙燕的身上闻到兰花的味道,看来只能去一趟那个林子。 虚情假意够了,苏妙燕寻了借口离去。 “翠翠,你同她何须说这么多,不想搭理,不搭理便是。”白菀道。 “菀姐姐,事出有因,我不好明说。”李翠叹气。 见她一副为难的模样,白菀也不再追问。 两人话音刚落,突然下起了大雨。 待雨停后,宫宴也随之结束。 回去的路上,两人这才能说道一二。 李翠从誉王妃那里离开之后,皇帝派他身边的冯公公去看过。 白菀装作昏迷的样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大抵的意思就是那碗汤药确实有问题,让她们闭好嘴之类的。 早就知晓这个结果的李翠并不惊讶。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在后宫发生的事。 “辛苦你了,他定不会轻易罢休。”白菀无奈。 至今她都没有想明白,究竟为何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明明都是他的儿子,若真不想他们坐上皇位,直接将他们封为亲王便是,何必痛下杀手? “菀姐姐,要我说,你才该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莫要出门,身边的人也要注意。”她道。 现在所有的事看似杂乱无章,但在他们的身后都有那人的影子。 也不知朱明辉是否知道此事,若是知晓他又作何感想。 毕竟自他出生起,圣宠不断,朱明辉对圣武帝也是敬重有加,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御书房内。 圣武帝正听着宫女回禀誉王妃的事。 皇后带着人就来了。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玉衡公主身边的婢女在门外候着。”冯公公前来禀报。 圣武帝沉思片刻,让她们进来。 皇后一进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圣武帝大惊,连忙上前扶起皇后。 “皇后,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皇后抚开圣武帝的手,一脸悲痛,“陛下,臣妾自认为从未与谁交恶,可今日…” 话未完,皇后突然掩面而泣。 圣武帝眉头紧皱,“皇后,起来说话,究竟是何事,把你逼成这样。” 在他的印象中,皇后从未如此。 “今日臣妾在后宫中…在后宫中发现玉衡公主,试图谋害皇子,陛下皇子众多,每位皇子臣妾都当做是自己孩子一样疼爱,如今知晓有人想要谋害皇子,这心里便如刀绞一般。”皇后红着眼眶哭诉。 “玉衡公主毕竟是齐国公主,皇后所言,可有证据。”圣武帝问着。 “回皇上,这是从玉衡公主身上搜出来的。”皇后示意嬷嬷把手中的证物呈给皇上。 玉衡公主的侍女在皇后开口时就震惊不已,她并不知字条里面写了什么。 但按照启国皇后所言,里面的东西对他们公主不利,一旦此事做实,圣武帝问罪于齐国可就不好了。 “皇上明鉴,这东西并非是我们公主的,分明是陈大人给公主的,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并不知晓。”侍女连忙解释。 “陈大人?”圣武帝疑惑。 “是御史中丞陈知舟。”皇后身边的嬷嬷回道。 此事怎么与陈知舟又有牵连,圣武帝眉头紧皱。 “把事情经过仔细说来。” 官道上,马车突然停下。 车中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眼中看出不解。 “阿全,出了何事?”白菀询问。 “誉王妃,李夫人,可否小聚?”马车外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白菀看向李翠,李翠轻点头。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救你们想救的人。”男子道。 “答应他。”李翠轻轻拍着白菀的手道。 “可以,在哪。”白菀应下。 “三日后,自会写信告知,还望到时二位还活着。”男子说完便离去。 阿全则是被那个神秘男子给打晕了,怕再生事端,白菀唤醒阿全后就加快速度回了誉王府。 “菀姐姐,这些给你,可以防身。” 她掏出身上的迷药和毒药,又仔细讲解一番。 第143章 入幕之宾 如男子所言,三天后就有封信送到了两人手上。 是邀请二人去西郊的一处废宅。 白菀有些担忧,那里没什么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来不及求救。 李翠却并不担心,那人既然敢叫她们去,就说明布置好了一切。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要做些准备才是,避免真出了什么差错。 更何况,白菀还有身孕,更加马虎不得。 “菀姐姐,你放心,我安排好了,没事的。”两人在去西郊的路上。 李翠怕白菀想多,安慰着。 同时她在心里盘算着那人的目的。 宫宴出了事,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在回府的路上拦住她们。 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这样的思绪中,两人到了西郊。 木门上面有腐朽的痕迹,周围荒草丛生。 换作任何人都不会来到此处。 李翠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就在两人站在门口打量时,从门内走出一个女子。 女子长相清秀,却媚骨天成,让人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一开口就是一股子风尘味,却又意外的不让人反感。 “两位是主子的客人,快快请进。” 两人拉着手跟在女子的身后。 根据女子的介绍她叫萍儿。 “萍儿姑娘,你家主子是?”白菀从未见过这位女子。 “贵客莫急,稍后自会见到。”萍儿也不直言。 把两人带到大厅后,萍儿就去叫她主子了。 这个宅子内部与它破旧的外表不同,里面的装饰都是一些金贵之物。 甚至还有些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用到。 李翠没有看出来,白菀却看的明白。 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刚这么想着,人就进来了。 男子面容俊朗,嘴角带着笑,若不是他们前几日才见过还真以为是旁人。 “太子殿下。”白菀行礼。 “见过太子。”李翠行礼。 她有想过是其他人,独独没有想到是朱明辉。 朱明辉这段时间很是低调,有事他也不抢着做了,反而是找理由推辞。 几次下来,圣武帝也不再劝诫,而是把事情慢慢的交给其他几位皇子。 这正是朱明辉想要的结果,前几日在宫中的事他知晓。 之所以是没有插手就是想看看她们有没有资格做他的盟友。 结果出来了他很满意,两人的行事作风他也颇为欣赏。 “弟妹,李夫人,本宫今日请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朱明辉事先放低姿态。 两人对视一眼,在心中思考着他说的话。 朱明辉见二人都不说话,继而开口道,“本宫知晓你们心中不信,本宫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朱明辉神色为难,若是有的选他也不会找妇人帮忙。 “太子请说。”李翠沉思片刻。 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碍她知晓。 朱明辉眼中露出喜色,“李夫人,本宫是想让你们夫君做入幕之宾。” 两人一愣。 白菀沉默不语。 朱明辉已经是太子,背后还有皇后帮忙,他也不需要再拉拢旁人,等圣武帝逝去,这皇位就是他的了。 何必如此麻烦,而且誉王也不会卷入夺嫡之中。 若誉王有这个心思,白菀当初也不会嫁与他。 他们都想过安稳的生活,不想参与那些尔虞我诈当中。 朱明辉如此说不就是逼他们做选择么。 现在他已经上门来,若是不应,保不齐日后生了二心,对誉王痛下杀手。 念及此,白菀心中犹豫。 可想到誉王离去时嘱咐她的话,她选择了拒绝,“皇兄,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确实不能做什么,若是其他需要,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果然如此,朱明辉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有些庆幸。 若是白菀就这么答应,他反倒疑心。 “李夫人 ,你意下如何?”朱明辉把视线放在了李翠的身上。 “太子殿下,我相公为人刚正,此事还需要商议一番。”她没有明确的拒绝。 她在思考朱明辉背后的深意,看他的样子应当是发现后面的黑手有圣武帝一份。 现在想要反抗,可到底是相处多年之人,朱明辉的变化,圣武帝一点都没起疑么? 她自是不信的,不然为何她会在玉衡公主那里搜到告发他的东西。 亦或者是玉衡公主那里是故意安排的,可他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甚至还把陈知舟拉下水。 朱明辉定定地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可若是父皇发现誉王和陈大人合谋谋反呢?” 白菀反应剧烈,她想起了边北的事,也是说誉王谋反,最后誉王身中其毒,还是李翠解了。 后面她就失去了她这一生的好友,她怎么不恨。 “皇兄,莫要胡说!”白菀声音尖锐,刺的人耳朵生疼。 “是不是胡说,你问李夫人就知晓了。”朱明辉意有所指。 他只是在他人的局里面稍微做了改动,李翠也是个聪慧的,直接将计就计把事情解决。 本来他还想着要怎么捞出陈知舟,好让他效忠,结果被搅了。 李翠眼神微闪并不言语。 有些事她确实没有说,不过也没有说的必要。 事情已经发生,已成定论的事,怎么还会追究呢。 这也是她不直说的原因之一。 “翠翠,你在瞒着我什么?”白菀问道。 既然被挑破,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向白菀娓娓道出。 宫宴那日在去找陈知舟时,她遇到了朱明辉,是朱明辉告诉她陈知舟在哪里。 甚至还提醒她了一番。 这才会有她趁着人还没来时换了香囊的东西。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朱明辉,让陈知舟躲过一劫。 白菀沉思,朱明辉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就知道, 除非他一直在关注某人的动静。 “皇兄,你知道是父皇做的对不对。” 朱明辉没有否认直接承认,“是,本宫知道是父皇做的,但是我想不通是为什么。” 白菀闭眼,怪不得朱明辉会来找她。 找李翠也是因为她也早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皇兄,此事我会给你答复,但不是现在。”白菀苦笑一声。 “好。”朱明辉也不强求。 两人就此离开。 第144章 情绕 宫宴之后,陈知舟无缘无故被罚,李翠知道是为何,她也只是冷笑。 毁了圣武帝的计划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他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做,只是暗中提了几句。 御史大夫回去就训斥了陈知舟一番,还让他在家中反省七日。 他也好不容易闲了几日。 院里阳光明媚,陈知舟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悠闲的晒太阳。 微风轻拂,伴着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他陷入了睡梦中。 蒙面男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蒙面男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状元府守卫森严,想进来没那么容易。 结果到了才发现只有几个普通的护院,以他的身手这些人是发现不了他的。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就有一个厉害人物守着呢。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 他根据雇主说的位置,轻松找到了陈知舟的院子。 一眼就看到在树下躺着的陈知舟,他是那么惬意安静。 他将手中的药撒了下去,不管有没有撒到,他撒完就跑了。 陈知舟感觉鼻子一阵瘙痒,打了一个喷嚏。 视线里东西逐渐清晰,他也看到了罪魁祸首,是一种粉末。 不知何时,他的身上被撒的到处都是,他心中来气。 怎么会出这种事,他早上才换的新衣。 忍着怒气唤了小厮去烧水,他要沐浴。 “老爷,水烧好了。”小厮恭敬的道。 陈知舟二话不说就去沐浴,刚下去就觉得烫,他开口就是责骂。 “怎么?让你烧水你不乐意,还是说你觉得如今我闲赋在家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中?” 小厮没见过他发火,一下子跪在地上,“老爷,小人做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知做了何事惹的老爷发怒。” 小厮的态度让陈知舟心里好受了许多,他拧眉,他不是这般易怒之人。 怎会因为水烫就轻易发怒,他忍下心中的情绪,“行了,没有下次,你出去。” 小厮战战兢兢走出去,留他一人在屋中。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个情况有些像他在平家沟时的情况。 这些时日没有发作,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现在不知怎么了,又复发了。 有必要和李翠好好说说。 想到她,他眼中带了些许柔意。 李翠踩着最后一丝日光回了府,陈知舟在堂中等着,看到她的身影上前关心询问。 “翠翠,累不累,都说了那些事让旁人去做,不要那么辛苦。” “相公,不累,想到日后的日子,我就充满了干劲。”她笑着。 他伸手抱住她,心中那股莫名的躁郁都平息了下去。 李翠回抱,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急促,她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两人很少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不是她不愿意,而是陈知舟每次在她一靠近的时候就跟禁欲一样。 这一点也不像原书中他与苏妙燕在一起时的样子。 这让李翠与一段时间陷入了自我怀疑,明明她的长相不差。 两人也都说开了,他还是跟木头一样不解风情,让她背地里担心他不行。 后来偶然得知他只是害羞而已,她也就放了心。 “我有事同你说。”陈知舟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瓮声瓮气道。 “嗯?” 纠结了许久,他还是没把中午的事说出来。 沐浴完后,衣服上的东西他也让人去查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后面他又想了想,肯定是最近无事可做,他在家中呆的闲了,这才心有郁气。 她嘴上说着不累,可她的神情出卖了她,还是不让她忧心。 “明日我想与行之一同去走走,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担忧。” 她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心中好笑,面上不显。 故意推开他,板着一张脸,“相公。” “嗯?”他心中一紧,生怕哪里露馅让她怀疑。 “近来多事之秋,路上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她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盯着她的脸心中的感情压抑不住。 陈知舟再次把她搂进怀中,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 感受着指间传来的温热触感,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翠翠。”他动了请,嗓音带有几分沙哑。 她刚要回,就被他以吻封缄。 上次两人亲吻还是在说开时,现在如此平淡,倒让她有了真情实感。 她闭上了眼享受着他带来的美妙体验。 两人互相纠缠着,呼吸也随之加重。 此刻恨不得想把对方揉进骨子里,两人的手互相在对方的身上游走嬉戏。 气氛越来越浓烈,感情也开始控制不住。 “师傅,你在里面嘛?”门外传来小桃子的声音。 听见小桃子的声音,两人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陈知舟面红耳赤,李翠也好不到哪去。 “都怪你,我还有事呢。”因着刚刚的亲吻,此时她的唇泛着红。 整个人添了几分情欲之色显得更加妖媚。 看的他的眸色逐渐加深,不自觉的咽口水。 “娘子过于可口。”他也不辩解,只是小声的道。 娘子,他低低笑着。 比起叫李翠、翠翠,他更喜欢叫娘子,这样能宣示他的所有权。 旁人一听就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再生出其他龌龊的心思。 以后他就叫娘子了,他看着她的眼光越发痴迷。 她没有听清,想要追问,门外又传来了小桃子的声音。 “师公,你在嘛?师傅回来了嘛?” 李翠深吸两口,轻咳两声,“小桃子,怎么了?” “师傅,有急事。”小桃子听见回话整个人的心定了大半。 要不是事态紧急,她也不会选择来找李翠。 李翠顾不得自己的衣衫凌乱,打开了房门。 小桃子此时也没有心思观察,见着她出来,冲上去抱着她就开始哭。 “师傅,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小桃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心里揪的疼。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轻拍小桃子的背,轻声安抚。 陈知舟也听见了哭闹,皱眉。 “别哭,好好说。”他有些别扭的安慰。 小桃子闻言更加伤心,她要去再想的周全一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于是她哭的越发伤心。 第145章 疫病? 小桃子泪眼朦胧的看着李翠。 “师傅,你陪我去看看。”她哀求着。 李翠不忍心拒绝答应下来与小桃子同去。 天色已晚现在去也看不清路,便和小桃子约定明日一早就去。 两人被小桃子这么一打断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和平常一样相拥而眠。 李翠一夜好眠,而陈知舟则是盯着她模糊的脸看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小桃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东西带着她出门了。 此时的陈知舟还在睡觉,她也就没有叫醒他。 等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边早已没了人。 李翠此时也跟着小桃子到了一处暗巷。 巷子里面堆放了许多杂物,里面的气息也难闻不已。 光线昏暗,她并不能很好的看清环境,根据她的经验来看,此处类似于垃圾场一样的存在。 她心中微动,看着小桃子的背影充满了深思。 小桃子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桃子。”她出声叫着。 “师傅,你再忍忍,就快到了。”小桃子咬牙,她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只有这里他们才能住下。 更何况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李翠心下叹息,不再开口。 比起外面,暗巷里面要好一些,可还是有刺鼻的味道。 许是闻的久了,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空间也比外面宽敞了些。 又走了几十米,小桃子在一堆茅草前面停下来。 “小雪,三娃,思毕哥,我带师傅来了,你们快出来。”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茅草堆,从里面出来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身上乱糟糟的,脸上没有多少肉,两个眼睛凹陷进去,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她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是缺乏营养,再看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心里有了定论。 “思毕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小桃子一脸着急询问。 本来昨日她就想找师父来的,可是他们三个不愿意麻烦他人。 更何况他们知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不想连累他们。 因此就没有答应小桃子说的。 小桃子看出他们的不愿,也就没有再提,把这件事默默地放在心上。 看着他们三个越来越虚弱,甚至都不愿见她了,她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李翠帮忙。 “你离我们远些,还有你师傅。”思毕捂着嘴不让自己咳出来。 小桃子的师傅很漂亮,比他们见过的许多人都要漂亮,而且她的穿衣打扮也是富贵人家的样子,说明小桃子现在的生活很好。 他们不想因为他们的原因让小桃子被人嫌弃,也不想害的她们也生病。 “师傅,你帮帮他们,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小桃子瞬间眼眶就红了,她做不到不管他们。 小桃子、思毕、小雪、三娃,他们几个都是被人捡回来的,抚养他们的本来是一对老夫妻。 他们靠着种地为生,偶尔还会帮别人做一些零工。 四人的生活虽然算不得多好,可是比起在外乞讨的好得多。 他们四人也发誓要报答老夫妻,可是天不遂人愿,一群人悄然而至。 害的两位老夫妻惨死,夫妻自知难逃一死,便让他们四人逃了出去。 在逃亡的路途中小桃子与他们走散,他们三人等到安稳一些才开始寻找小桃子。 一直到了州城,他们终于找到了失散三年的小桃子,彼时的小桃子张开了一些,三人却没怎么变化。 小桃子也是在偶然中与他们三人相认的。 “可以,此处不适合诊治,你先为他们三人寻个干净的地方。”李翠看着小桃子脸上的表情心软应下。 她愿意救也是有私心的,小桃子在她的教养下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是她目前还差信得过的人。 这三人若是能通过她的考验也可以用。 现在敌在暗她在明,她不想那么被动。 朱明辉说的,她一句都不信,不怪她多疑,实在是太过蹊跷。 瞌睡来了就有人给你递枕头,太顺了。 小桃子喜笑颜开,“思毕哥,快把他们叫醒我们先出去。” 思毕怀疑的看着李翠。 他们才见面而已,她就敢放心救他们。 “小桃子的师傅,我们得的是疫病,这个病不好治。”思毕决定实话实说。 他们在来的途中路过了一个村子,那村子有好多人都得了疫病。 他们本也是不知晓,后面在来的途中听到几个大夫在那里谈,这才知晓。在村子干了几天活,见过他们发病的样子。 现在他们三人的样子与那村民一模一样,大夫都说了这病治不好。 不仅治不好,处理不好的话,还会传染到整个地方。 到那时只能死。 好在三人运气不错,躲过一劫。 他们刚在镇上结完工钱,准备回去拿东西,就知晓了整个村子被烧的消息。 三人打听了不少的消息,只知道从村子出来的人都死了。 死了也就算了,他们的尸身还被火烧了。 他们怕被发现,趁着夜色连忙跑了。 好在一路上都没出什么事,三人也没感觉到身体的异常。 等见到了小桃子,他们开始出现症状。 起初他们只当是得了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没有放在心上。 第三天,身上起了疹子,这才慌了。 他们浑身不适,身上也没钱找大夫,这才一拖再拖。 要不是小桃子发现他们不对,只怕是死在这里都没人知晓。 他们也不奢求能治好,只是有机会他们不愿放弃。 “疫病?”李翠惊讶。 书中提到过,在圣武帝驾崩前的前三年,某地出现了疫病。 太子与誉王的死似乎是对圣武帝的打击过大,他对朝政并不上心,当时也只是派了一个五品官员前去敷衍。 谁知这官员贪生怕死,压根不管百姓的死活。 他去的第三天就得了疫病,怕死的他不顾百姓的哀声载道,把所有的大夫都叫去了。 他没好之前,所有的大夫不能离开,否则就是死。 有大夫不管不顾阻拦非要去救治百姓。 官员直接下令斩杀,也正因如此,许多人死在了那场疫病之中。 她不清楚是不是这场疫病,该救人还是要救的。 第146章 离开 思毕最终答应了下来,也答应了李翠的条件。 她可以救,就是思毕他们在好之后要为她做事。 几人之中思毕的年纪是最大的,也懂的多,他做的决定其他几个都赞同。 小桃子的动作很快,知道他们得了疫病,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免得他们的病传染了他人。 李翠检查了一下三人的病情,最重的是小雪。 她是女孩子,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身体的抗性不好,最先病倒的便是她。 病得最重的也是她。 “师傅,师公那边。”小桃子犹豫不决。 陈知舟是朝廷命官,要是让他知晓他们在照顾得了疫病得人,万一传到了圣武帝那里,那他们可怎么办。 显然她知道村子的事,就怕他们被发现然后被拉去烧死。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让他们藏在那里。 不然以她现在的能力找个好的地方给他们住也不是不行。 李翠一眼就看出小桃子在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没事的,你师公他不会说的。” 此事先瞒着,等弄好之后她再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她也察觉出最近的陈知舟状态有些不对,她暂时还没有头绪。 心中却有预感,这件事不能告诉他,一旦说出去,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局面。 想到这里她抿唇不语,他的事到时候再说。 目前还是先看小雪的病情。 她把思毕轰出去后,开始检查。 小雪的身上起满了红疹,瞳孔涣散,嘴唇有些轻微的发黑。 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身上的温度也烫的不行。 在她看来就不像是疫病,反倒是一种毒药,正好症状和疫病很像。 这世上应当没人知晓这种药才是,李翠怕误诊,还是先按照疫病的法子来治。 她写了一张方子让小桃子去抓药,她则是在屋中弄了一些干净的水,为小雪擦洗身体。 手下的身子瘦骨嶙峋,她的身后还有一些疤痕,看疤痕的颜色,时间已经很久了。 也不知道她这瘦弱的身体是如何撑下来的。 李翠眼眸里满是心痛。 给小雪灌了药后她便带着小桃子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翠遇到了燕绥之。 “李夫人。”燕绥之拦在两人的面前。 “见过殿下。” 见她行色匆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李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她本意是回家,可一想到小雪三人的病情,便改了方向,准备去问齐木云。 她没有治疫病的经验,还是先去请教一下的好,更何况她所知道的防治疫病的法子,也不适用于现在。 只能去请教经验更加丰富的人。 就是在半路改了道,没想到遇到了燕绥之。 “去请教师傅。”她不欲耽搁时间,直截了当告诉他。 他目光一闪,随即换了一副笑脸。 “不知你的师傅是谁。”他纠缠不放。 “齐云木,齐老先生。”她淡淡的道。 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齐云木而有过多的骄傲,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燕绥之脸上的神色一僵,齐云木赫赫有名的神医。 谁不想得到他的青睐,要知道当年许多绝症就是他治好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了音讯。 没想到他居然在启国,甚至还做起了李翠的师傅。 他可是知道,齐云木从来不收徒。 也不知李翠哪里得了他的青睐,竟然能让他收为徒弟。 这让他对李翠的越发感兴趣了。 “我对齐老先生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引荐一番?”他笑着询问。 她盯着眼前笑得灿烂的人,沉思片刻应下。 虽然不知他有什么目的,但总比拒绝的好。 “如此,绥谢过李夫人。”他道谢。 小桃子并不知道燕绥之的身份,瞧着李翠与他说话的态度,拘谨了几分。 坐在马车上,小桃子甚至不敢动,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惹到了燕绥之。 燕绥之看到有趣,故意逗弄,“李夫人,不知是谁家孩子,竟如此有趣。” 李翠倒是忘了这一茬,光顾着如何应付燕绥之,却忘记了还有小桃子在。 “小桃子我徒弟。” “原来如此。”知道是她徒弟,燕绥之歇了心思,转而打量着李翠。 越看她心中越觉得欢喜,怎么就有如此对他胃口之人? 只不过可惜了,她是有夫之妇,他再无底线,也不会做夺妻这等不齿的事。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马车也在三人的沉默中缓缓的到了齐府。 “夫人,齐府到了。”马夫的声音传来。 “殿下,请。”她做足了礼数。 燕绥之下去后,李翠转头轻声道,“小桃子,一会儿我去见你祖师爷,你想办法不要让刚刚那人进来,知道吗?” 燕绥之是晋国皇子,若是让他知晓启国出了这样的事,会影响到整个启国。 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不让他知晓是最好的选择。 “好。”小桃子点头应下。 下了马车李翠整理好衣衫,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在外面敲了许久,都没人应。 几人动静太大,吵到了隔壁邻居,一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李翠,齐云木的徒弟她还是认得的。 “翠丫头,别敲了,你师傅他出远门了。” “婶子,那我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听见声音李翠循声望去,瞧见是隔壁的婶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哎哟,这可说不准,你也不是不知,他这个人啊到处乱跑,十天半个月找不见人也是常事。”婶子道。 “近来忙了些,想着许久不曾见师傅,今天得空便过来坐坐。”她仿佛随口一说。 原来如此,她就说什么风把李翠吹过来了。 她心中艳羡,这方圆十里但凡认识齐云木的谁不知晓他收了个徒弟。 徒弟还时不时的孝敬他,让他过的好不滋润。 谁不羡慕。 “对了,翠丫头,齐老爷子走之前让我给你一个东西。”婶子记起来齐云木离开时交给她的东西。 齐云木说是不放心放在家中,这才把东西交给婶子,让她给李翠。 拿了东西,三人一道离开。 第147章 中毒 与燕绥之分开之后,李翠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齐云木留下的东西。 是一本书,里面放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他去了清源县,因为清源县出现了疫病,为了百姓,他不得不去。 同时还叮嘱李翠此事不要外传。 似乎是有预料一般,留给她的书中就有治疗疫病的方法。 为了确认思毕他们三人是否从清源县而来,她又掉头前去找了他们。 三人喝了药之后都有些昏昏欲睡,见李翠折返,有些疑惑。 “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思毕稍微好一些,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我确实有些事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经过了清源县?”她询问着。 思毕点头,眼神中带着不解,“夫人,可是有清源县的人过来查我们了?” 果然如此,她摇头。 “你们来时清源县得疫病之人,有多少?” 思毕回想着,除了那个村子的人,其他人并没有得疫病的征兆,他们三人也是在离开不久之后才发作。 当时他们是亲眼看着那群官兵把村子杀了个精光,连个活口都不曾留。 这疫病哪还能传出去。 “就只有一个村子的人得了疫病,但是官府下令烧了他们,除了我们三个我就再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思毕道。 从他的话中,李翠敏锐的察觉出些许不对。 得了疫病不找大夫治,反而要烧掉,她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连大夫都还未去,这样处理的手段未免过于残忍。 不对,他们真的是得了疫病吗?若真得了疫病,离他们三人逃出来的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却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要不是齐云木医术精湛,他到现在也不得消息。 她总觉得哪里违和,却始终没有头绪。 突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咳…咳。” 还有几声不明显的沉闷。 思毕也顾不得李翠还在,直接朝屋里跑去。 两人紧随其后。 “小雪,你怎么样了!”思毕进屋就询问。 听到咳嗽声他还以为人醒了,迫不及待的就跑进来看她。 等了许久都不曾有回应,他心中一跳。 思毕深吸一口气走到床前,眼前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鲜血从小雪的口中溢出,枕头和被褥都已经被鲜血晕湿了一大片。 小雪整个人的脸色更加苍白,原本只有一点点青的嘴唇,变得乌黑。 给人的感觉随时都会逝去,思毕握紧了拳。 李翠和小桃子进到屋中查看。 余光瞥见她们两人,思毕有些愤怒。 他知晓这两人是想救他们,可是看到小雪现如今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怨恨。 早知小桃子的师傅没有本事,说什么他也不会来。 小桃子还说什么李翠厉害,连疫病都治不好,怕不是受了她的蒙骗。 思毕越想越气,开口便是不耐,“你们进来干什么,你们先出去。” 听着思毕的语气,小桃子皱眉,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上前两步去查看小雪的情况。 两人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三人并未受伤,唯一的来源便只有躺在床上的小雪。 小桃子看见躺在床上的小雪口吐鲜血不止,呼吸一滞,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把眼神望向李翠,眼中满是祈求,“师傅,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救救小雪。” 李翠站的有些远,仗着身高,到底还是看清了床上的情况。 她确实是按照疫病的方子配的药,可为什么没有效果,反而让她的症状更深。 她有必要再好好的做一次诊断。 “小桃子,我要一碗清水还有一把匕首。”她开口道。 小桃子马不停蹄的去准备,思毕一步不离的守着小雪。 不到片刻,小桃子拿着东西回来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她在小雪的手上割了一个口子。 思毕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小雪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现在这是做什么? 看在她是小桃子师傅的份上,他忍了下来。 李翠把鲜血滴在清水中,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 她直接把药丸扔进了血水,眨眼间那碗血水便沸腾起来。 小桃子和思毕看的惊奇,思毕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丸子放进去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桃子也是一脸疑惑的盯着李翠。 “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丸,你们所得的症状确实与疫病并无一二,按理来说喝了药不会更加严重,可若是中了毒那就不一样了。”她简单解释一番。 起初她听闻三人得了疫病,心中便有所感,如今倒真叫她证实。 怪不得原着中的官员,会选择把所有的大夫留下,想必他是知晓一定内情的。 可是后来呢?后来这个疫病是怎么解决的? 她没有半分印象。 “中毒?怎么可能,明明是疫病啊。”思毕不可置信。 他可从未听闻世上还有哪种毒药能与疫病一模一样的。 她知道他不信,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转头从怀中掏出另一枚解毒丸喂到小雪的嘴里。 怕小雪再出什么问题,这次她干脆留下来观察。 给小雪喂完解毒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娃那边又出问题了。 原本他身上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但喝了李翠配的药之后,病情严重了许多。 思毕是最后一个喝的,加上他的病情也不是很严重,他的症状倒不像其他两人那么严重。 把解毒丸分别喂给他们两人,思毕对她说的话信了七八分。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有人要煞费苦心的下毒。 若是大夫把它当做疫病来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想到这里,思毕找到了李翠。 “夫人,既然我们三个是因中毒导致的,不知那村里的人是否也是?” 话音刚落,李翠一愣。 思毕说的没错,他们三人是中毒,其他人也未必不可能。 “尚且不知,莫要声张。”她安抚着。 心中却下决定尽快把此事告诉齐木云。 但愿他能发现此次的疫病是因中毒引起的。 “夫人放心,我绝对会保管秘密的。”思毕拍着胸脯保证。 第148章 齐云木之死 李翠把清源县事中毒的消息告知齐云木,免得他一时没有头绪。 其实她还想说察觉什么不对就赶紧回来,别待在那里。 她提笔纠结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写下来,只是换成了让他照顾好自己。 她等着齐云木的回信,结果信没等到,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 齐云木死了,死在他的院中,一同回来的人传是感染了疫病,他不顾自己的身体还要关心百姓。 正是因此他才病倒了。 跟着他的医童见他多日里疲惫不堪,就劝他去休息。 谁知这一劝,齐云木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收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身为医者最注意自身的安危,齐云木更是如此,他不赞同消耗自己的身体给他人看病,不说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吃消,就说这效率就下降了许多。 一旦效率低了,看病也会心不在焉。 医者仁心,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 齐云木不管他人怎么做,他若是太累便会自己去休息,轮不到别人劝。 这事旁人不知, 只有身为他徒弟的李翠知晓。 因而在她听到齐云木是因为过劳而死的,便是不信。 看来此事的背后比她想的要复杂的多。 陈知舟见她心情不佳,安慰着,“生死有命,不要太过于伤心。” 她依旧沉闷。 他伸出手抱着她。 她顺势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带来的暖意。 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半,他心中难受的紧,只好出声安慰。 “好了,不哭。”他摸着秀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才没有哭,你在瞎说什么?”她小声的辩解着。 陈知舟也不再说话,紧紧的抱着她。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李翠突然道。 “相公,我想去看看师傅。” 齐云木的尸身还在清源县,她想去看看,指望他们把人送回来是不可能的。 “你想好了?”陈知舟问道。 他可是听说清源县最近出了事,不太好进去。 李翠无权无势,想要进去还需要花上一番功夫。 “想好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她不信这件事这么巧,她刚刚写完信送出去,没几天就传来齐云木身亡的消息。 而且她也知晓清源县并非疫病,齐云木应当不会看不出来。 除非他看出来,并且找到了证据,正因如此他才被灭口。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还真要去一趟。 原书中,这场疫病得最大赢家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家族,他的背后还另有他人,只是不知是谁。 齐云木的死与他背后之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家中一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陈知舟道。 现在他的禁足已经解了,他要处理公务,不能陪同李翠一起去。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懊恼,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在宫中就是李翠帮他化解危难,眼下他明知清源县有异却不能去。 可是他没办法陪伴她,甚至更没有办法阻止她。 若他位及权臣,今日之事发生了他也能有其他处理的法子。 而不是让李翠以身涉险。 他心中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给她一个不用顾忌许多的生活,也不用她再护着他了。 “好。”她主动的亲了亲陈知舟。 两人不自觉的加深了这个吻。 此去凶多吉少,他把自己的担忧都融在了这个吻里面。 在两人吻的难舍难分时,许小松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朱明辉,他来做什么。 李翠皱眉,不欲搭理他。 “你就说我不在,出去了。” 许小松叹气,“夫人,太子殿下说您若不见他,他就去找誉王妃说边北的事。” 她有些诧异,朱明辉做事向来缺心眼,理应是不屑用这些手段的。 为此他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碍于他的身份,他们也不计较。 她仔细回想着朱明辉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了异样。 朱明辉从蓟州开始就变了。 他很聪明,没有一开始就性情大变,而是一点点地一蹴而就。 让人感觉他本就该如此。 陈知舟看出李翠的不情愿,“娘子不想见回绝就是,何必与他惺惺作态。” 在他的眼里,朱明辉这人太假,不适合打交道。 他宁愿与周琅来往,都不愿与朱明辉来往。 她摇头拒绝。 朱明辉能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有什么事,只能去会会他。 “我陪你去。”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他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笑着应下。 朱明辉把自己裹得严实,换谁都不会认为他是太子。 “殿下,深夜前来造访所为何事?”李翠开口询问。 她不给朱明辉先开口的机会。 朱明辉原本准备的说辞被她这么一打岔忘了大半。 好在他要说的事还记得。 不过他看到陈知舟也跟着一起来了之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人家夫妻二人,属实不该。 “陈大人,我与贵夫人有事商议,能否回避?”收起心思,他一开口就是驱赶陈知舟。 陈知舟脸色微沉,不善的看着朱明辉。 朱明辉不敢看他,略微心虚的把目光移开。 “不用,殿下说就是,相公他知晓。”她不想一人面对朱明辉,自然不可能让陈知舟离开。 朱明辉没有时间在这耗着,只能妥协。 屏退下人,确保没有第四人知晓,朱明辉才低声的说着。 “齐老先生去了清源县,他被人所害,幕后之人与晋国有关。” 陈知舟惊讶的看着朱明辉,不明白他为何特意来告知此事,只好保持沉默。 李翠眼神闪烁,看向朱明辉的目光带着探究。 “太子是如何知晓?” 朱明辉抿唇不语,有些为难,纠结片刻,还是把详情告诉了她。 清源县一事是他外祖家说的,他外祖家便在清源县,因此知晓。 此时其他两国的使臣都还在启国。 新源县有疫病一事不能张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隐瞒。 听了朱明辉的解释,李翠双手抱着,皱眉沉思。 她一直想不通,为何会是在清源县,如今明了却也晚了。 第149章 ‘朱明辉\’ 齐云木回不来了,他永远留在了清源县。 “殿下,你说我师父是被他人所害,口说无凭,需要拿出证据来让我相信。” 李翠满脸怀疑。 她前脚收到齐云木殁了,后脚朱明辉就上门来挑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本宫手中并无证据,若你想知道,本宫有法子让你进去。”他淡淡道。 现在的清源县可不太平,她想要进去,还需要一些时间。 朱明辉的意图如此明显,陈知舟再听不出来,这么多年的书就白读了。 “殿下是想让娘子去清源县帮你打探消息?”他开口质问。 朱明辉愣了愣,随即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陈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宫只不过是想来告诉李夫人,齐老先生是被他人所害。” 他说的话陈知舟不信,若如他所言如此简单,他就不会特意跑来找李翠。 不得不说陈知舟在某些事情上极为敏锐,仅凭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推断出来。 她直觉事情并非陈知舟所言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朱明辉又说了一句。 “如若本宫说,此事和白菀有关,你当真还要推辞?” 白菀?她怎么牵扯进去了。 “殿下何意?”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想法。 “外祖告诉本宫,此事有白家的手笔,不巧,正是白菀的娘家。”太子淡淡道。 “此事殿下应当告知誉王妃,臣妇知晓此事也不能做什么。”她不冷不淡的回着。 朱明辉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对了,你不知道,白菀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她眉头一挑,不大明白他说的意思。 他也不再继续说,转而又说起另一件事情。 “李夫人,实不相瞒,这次清源县的疫病就是本宫外祖家弄的。” 屋中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颇为震惊。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为您外祖家开脱?”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以他如今的能力,想要把此事压下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反而前来找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非也,本宫是要你去寻外祖家多年以来所犯之事的罪证,然后把证物交给大理寺少卿手中。” 他的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这下轮到李翠惊讶了,她没想到朱林辉竟然要她做这事。 “这与白家又有什么关系?”她并没有忘记朱明辉前面所说与白家有关的话。 “誉王意图谋反,白家在他身后帮衬,而此事白家也插了一手。”说到誉王谋反时,他停顿了一下。 “殿下的意思是…”李翠欲言又止,装作不明白的模样。 “若是可以,最好是能连同白家的罪证一起交与大理寺少卿。” 朱明辉有些 坐不安席,他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这与他原定的计划有些冲突,此刻他难免有些焦躁不安。 发现他的焦躁,李翠挑眉,似乎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她假装应下,又拉着朱明辉问了许多事。 眼见朱明辉的忍耐到了极限,她这才放过他。 不过在朱明辉离开之前,她向他要了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殿下,清源县既是你外祖家,若我贸然行事,怕是不妥,不如殿下行动方便,给我一样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这样我才好行事。” 朱明辉一愣,摸着鼻子有些尴尬,这李翠怎如此之烦。 应下不就行了,还要信物,他上哪去找信物。 “来的急,什么都没带,若你想要,明日本宫便差人送来。”朱明辉解释着。 “如此,多谢殿下,臣妇定不负殿下所托。”她冷淡的道。 听到她的语气,朱明辉有些不悦的皱眉,正要开口训斥,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极其微小的声音。 朱明辉面色一变,也不再纠结于她的态度,转身离去。 “娘子,你分明不愿,为何应下?”看到朱明辉的身影消失在眼中,陈知舟不解询问。 李翠并未答话,而是拉着他跟在了朱明辉的身后。 他心中疑惑,但还是跟上了。 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朱明辉走到一处府邸的后门后就再也没出来。 “这是驿站,太子这么晚了来驿站做什么?”陈知舟小声得嘀咕着。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这才选择跟在身后看看,果然如此。 今晚上的朱明辉不是真的朱明辉,是他人假扮的。 还有他那句,白菀的双胞胎妹妹让她更是疑惑。 白菀家中只有姐姐,何来的妹妹一说。 她不信朱明辉不知道此事。 “今晚我们没来过此处。”她想明白其中的问题拉着陈知舟离去。 陈知舟知晓此事有蹊跷,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跟在她的身后。 回到家中,他才放松下来。 “娘子,你怎么知道‘太子’有问题?”他想了一路都不明白。 ‘朱明辉’很正常,一般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他说誉王妃有个双胞胎妹妹,可是誉王妃是家中最小的,只有姐姐,还有就是,我问他要信物好去帮他办事,你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她简单解释一番。 他明白了,就算朱明辉再乔装打扮也不会拿不出能证明身份的信物。 朱明辉身份尊贵,身上的东西都是珍品,想要拿出一样的要么身份地位相当,要么就是偷。 很显然他们二者都做不到。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让下人管好自己的嘴。”她嘱咐了一句。 “恩。”他应下。 事关重大,不用李翠说,他都知晓该如何做。 翌日,她安排好一切后,踏上了前去清源县的路程。 此去路程遥远,不知归期,陈知舟心中不舍。 “娘子,我在家中等你回来。” “好,你多保重,小桃子你多照顾些。”她心中酸涩,强忍着落泪的冲动,叮嘱着。 他上前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给她戴在手腕上。 “这是去鸡鸣寺求的,可保你平安,凡事三思而后行。” 她点头应下,随即在他耳边轻声道。 “相公,等我回来。” 第150章 暗室 在假太子的安排下李翠与清源县的县丞接头。 李翠并未隐瞒身份,只是没说她是御史中丞家的。 在他人眼中,她是为了齐云木而来。 县丞知道她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去戳破,反而想尽办法为她隐瞒。 “陈姑娘,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去看。”县丞谄媚的问着。 这可是上头交代的,他不敢怠慢,同时还让他尽可能的为其提供方便,如此他更加尽心尽力就怕她不满意,到时回去一说,上面的人对他有了意见就不好了。 “不急,舟车劳顿,先休息几天再说。”她笑道。 县丞假意劝说,“陈姑娘,依我所见还是先去看看,毕竟齐大夫是你师傅。” 他内心巴不得李翠不去,正好给了他们时间去准备东西。 到时候一击致命。 “我师傅他是为了百姓这才我想先去看看师傅救的百姓,过几天再去看师傅。”她言语间满是诚恳。 “陈姑娘说的是,到时候你想去看的时候告知我一声即可。”县丞道。 “自然,到时还要麻烦县丞了。”她柔弱的一笑。 县丞心中唏嘘,这李翠也太娇柔了些,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省去很多事来。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猜测一般,下一秒李翠捂着唇轻咳着,太过用力导致她的满脸通红。 落在县丞眼中,她的身体不太好。 “我瞧着陈姑娘的身体不大好,还是先去休息。”县丞隐隐担忧。 他可不想李翠这么不明不白的死这里,即便是要死,也得死在别的地方。 不然传出去与他有关就不好了。 她一脸感激,编了一个谎言,“我自小体弱多病,这才跟着师傅学些医术,也好调理一下身子,可是没想到师傅他老人家就这么仙去了。” 县丞也是一脸惋惜,齐云木的医术谁不知道啊,但怪就怪在他过于古板,非要与主子作对,当初他要是在发现了一切之后愿意闭嘴,而不是想要捅破,现在他还活的好好的。 “齐大夫若知晓你的心意,泉下有知定会感到欣慰。”县丞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李翠也不欲再与县丞多说,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 夜半三更。 街上的打更人叫喊着,周围偶尔有几声夜猫的叫声。 李翠穿了身夜行衣出了门。 这一晚她先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后半夜她根据白日里见到的情形又在西坊转了一下,依旧一无所获。 等她从西坊回来之后天边就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怕被人发现赶忙换好了衣服。 她刚用过早膳县丞就派人来了。 来的是一男子唤刘利,长相普通,说话行事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 照理来说她应该感到高兴,可她心中却实实在在的明白,这人分明是县丞派来监视她的。 嘴上说是让她随便逛,可有些地方刘利总是拦着不让她去。 不是借口在修整,就是借口此处有疫病,还拿她的身体状况为由,说她不宜去人群多的地方。 李翠一一应下,一副感激的样子。 暗中则是把有异的地方记下。 一连逛了三日,她把整个清源县摸的差不多了。 但她发现了异样,她故意去了头日去的地方,这次刘利并未阻拦,反而是陪着她一同进去。 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与他的借口毫无干系。 换句话来说,在她走之后这些地方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因此她才发现不了什么。 “刘公子,这几日我看街上没什么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李翠疑惑的问道。 前几日她假装初来乍到,故意游玩,就是为了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 时机差不多了,她便旁敲侧击。 刘利愣了一瞬,表情颇有些难以启齿。 “陈大夫,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不敢妄言。” “怎么说?”她惊讶。 “陈大夫,你还是别问了。”他满脸不忍。 刚开始他收到县丞的命令,说让他带着齐大夫弟子在清源县好好逛一下,还特地交代不让她靠近有疫病的地方。 刘利这人性子直,当下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得到的答案却是李翠身患奇症,连齐大夫都束手无策。 这次她之所以来清源县,就是来找齐大夫的。 可整个县的人都知道齐大夫得了疫病而亡,心中对齐大夫感激不已。 在一听她是齐大夫的弟子,加上她又有病,自然不愿意让她靠近疫病区,免得她染上了,到时也同齐先生一样。 齐先生泉下有知,要是知晓自己的弟子也因此去了该多伤心啊。 他不想让自己的良心不安。 县丞如此一番解释,明明毫无逻辑可言,刘利却听了进去,当真不让李翠靠近。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疫病吗?难不成还有其他什么事瞒着?”她仿佛随口聊天一般说了出来。 刘利身体一僵,“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算了,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拦你,只不过你要是染了病,到时候不要怪我。”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假装犹豫一番,柔柔弱弱的答应下来。 她事先吃了一颗解毒丸,跟在刘利的身后去了西坊。 “这是西坊,以前西坊还很热闹,自从疫病蔓延以后就冷清了,现在都已经成了疫病最多的地方。”刘利解释着。 李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前几日她晚上前来探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今听刘利的一番说辞,另有文章。 “可这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去哪儿了?”她疑惑。 “你跟我来。” 刘利带着李翠到了一个宅子,敲了三下门,说了几个字。 门从里面打开,从里面出来一女子。 女子上下打量一眼,放了两人进去。 从门外,看这处院落平平无奇,进来却别有洞天。 院中除了几棵高大的树,其余的东西皆无,可以用空空如也来概括。 李翠按住心中的诧异,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子身后。 两人在女子的带领下进了暗室。 第151章 隐情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终于到了地方。 李翠瞳孔一震,内心的诧异用言语无法形容。 眼前是一个大型的地牢,用地牢来形容似为不妥,应当用笼子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 笼子中约摸有百十来人,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被鞭挞过的痕迹,更甚者有些人的脸上还用了烙印。 也有些人已成残缺之人。 “这是何意?”李翠深吸了一口气询问着。 “李娘子,好久不见。” 刘利突然变了声音,身形也一下子变了。 这声音分明是… 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刘利’伸手撕下了脸上的面皮。 露出了一张她熟悉的脸。 “白擎?”她惊讶不已。 白擎含着笑看着她,点点头,“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不解。 “说来话长,你怎么会来这里?陈大人如此放心你来?”白擎挑眉。 陈知舟护她跟眼珠子一样,如今清源县有疫病不少人知晓,更别说在朝为官的陈知舟,居然放心她一人前来。 白擎不知道该说陈知舟心大,还是说他心狠? 总之对于陈知舟的做法他嗤之以鼻。 “是我自己要来的,他拗不过我,只好让我来。”她解释着。 见她信誓旦旦,白擎也不好再说什么。 旁边的女子嗤笑,“我还以为白大人不会对女子和颜悦色,对于这位姑娘倒是不同。” “曲姑娘,你莫要笑我。”白擎无奈耸肩。 这时他想起二人还不认识,开口介绍。 “这是曲悦,曲副将军家的,她非要跟着来,没办法。” 曲副将军是白将军的属下,曲悦与白擎一同长大,两人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甚至两家的父母,看两人性子也算合得来,还打算结为亲家,结果两人都不大愿意。 原因无他,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好的跟穿同一条裤子一样,早就成了兄弟,让两人成亲别扭的不行。 好在双方父母也不再提这事,两人也默契的当没发生。 “这是李翠。” “曲姑娘。”她点头微笑。 曲悦点头回应。 周围的人见到三人,不由的暴躁起来,纷纷的伸出手来,攻击三人。 口中还有咆哮的声音。 起初李翠以为这些人是被虐待,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清源县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白大人。他们这是?”被打断的思绪在这一刻回笼,她指着笼子里的人询问道。 白擎咬牙切齿,语气中满是深恶痛绝。 “都是群畜生,好好的人他们偏要去虐待,要不是我跟曲悦来的早这些人恐怕身首异处了。” 曲悦跟着叹了一口气。 她的神情倒是比白擎要平淡的多,许是天天见的缘故,看多了便也麻木了。 白擎偶尔来一次,每来一次都要念叨上许久。 “白大人,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是为师傅而来。”李翠如实道。 眼下这种情况,她哪里还不明白白擎的打算? 他竟然敢把这些赤裸裸的展示在她面前,就说明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若连这点东西她都看不透,她也算是白活了。 白擎与曲悦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恐怕李翠也是为那件事来,索性就说开。 “李娘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或许与你师傅有关。” 白擎突然正色道。 “什么事?”她有些犹豫。 “你可知他们为何成了这样?”白擎指着笼子里面的人。 闻言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心惊。 身上的皮外伤可以忽略不计,大多数人眼神呆滞,可即便是这样,他们浑身上下仍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若有一人在大街上,都会以为是疯子。 可眼下百十号人皆是如此,让她不得不起疑。 若只有一人是这种症状,倒还能解释的通,百十号人那便只有一种解释,人为。 “瞧他们的样子大多暴戾,倒有些像失心疯。”她斟酌了一番开口道。 她到底不愿把自己真实目的说出来,说句实话,她对白擎的信任度不高,因而有些保留。 白擎也不在意,只是眼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错,确实是得了失心疯,可就巧就巧在,他们原本都是得了疫病之人,后面变成了如此。” 不对,疫病分明是中毒所致,怎么会导致这幅模样。 况且她来之前就已经救过三人,三人中毒后也只是同疫病一样,并没有失心疯。 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另一种毒。 “白大人确定是如此?”她疑惑问道。 在她看来并非如他所说那样,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自然,早在三个月之前我对清源县的疫病便有所耳闻,只可惜当时有事儿耽搁了。” “我是一个月之前便来到这里,亲眼看见他们把得了疫病的人带到一个地方,过不了多久,他们便浑身受伤的被抬了出来。” “然后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出来后不到半日,行为举止怪异不说,还变得易躁易怒,更甚至开始随便攻击百姓,我与曲悦无法,之后费尽心思把他们藏在此处。” 白擎似有不忍,但终究还是把这段事情说了出来。 一月前,那时李翠刚从边北回来,没多久她就被带进大理寺待着了。 自然也不知晓白擎的去处,想不到竟是在此处。 “白大人如今有何打算?”沉默片刻,她询问着。 她不信他们二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让她看到这些就是为了与她说这些琐事。 “我原本听说齐老爷子专程前来看疫病,本来是准备找他帮忙,结果突然传出他深染疫病而亡的噩耗,我们不知事情的真假,只好暂时按兵不动,等你来了之后,我们商议一番这才想要请你帮忙。” 白擎直勾勾地盯着李翠,莫名觉得她会答应。 “你要我做什么?”她问着。 只要在不损害她的利益的前提下,让她帮忙没有问题。 白擎松了一口气,“明日我会染疫病,到时候还请麻烦李娘子帮我恢复神志了。” 他坚信李翠会救他,说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 李翠沉默了。 第152章 合作 “不行,我不同意。” 李翠还未想好要不要应下白擎,曲悦就先出声阻止了。 按照她的话来说,白擎是朝廷命官,再加上他是白将军的儿子,若是被人知晓他得了失心疯,即便是被迫的。 知晓真相的人不会说什么,可那些不知真相的人会在背后嚼舌根。 与其让他去冒险,不如换个人来。 万一他的身份在这段时间内被人发现,他们会不会放过他都不知晓。 毕竟谁也不想这件事暴露出来。 他们现在查的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为了这些人牺牲自己不值得。 何况这些人已经被他们救下来了。 说句好听的曲悦是为了白擎的名声考虑,其实是自私。 她觉得随便找个人去都比让白擎去的好。 出于某种心思,她不想让白擎去,因而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可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曲悦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她的身上。 白擎似为不解,疑惑开口,“曲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曲悦一脸倔强的看着他,眼眶微红。 “我知道,你想为百姓讨一个公道,想要把事情弄清楚,可是你还是白叔叔的儿子,更是白小将军,你若是有事,我要怎么向白叔叔交代。” 白擎沉默了,她说的他都没想过。 他家中他不是独子,故而不用思虑太多,若非曲悦提醒他都不曾记起。 曲悦见他不语,继而又道,“不如让我去,我虽说务武功比不上你,但到底是武将出身,应付几人没有问题。” “那怎么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女子,还是我去最为稳妥。”白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曲悦。 他们关起来的人中也有女子,身上的伤也比男子少一些,但疯癫时的状态以及说出的话足以让他猜测她们之前遭受过什么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不愿意让女子去冒险,只好自己去。 此事交给别人他信不过,这个清源县到处都透露着古怪,他不敢把事情贸然说出。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再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之所以会告诉李翠,因她的医术可以信,且他也相信李翠不是那种冷心冷肺之人。 “可是”曲悦还想说什么,白擎却直接打断。 “曲悦,此事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你要实在拎不清,我就把你送回去,这里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也不要对旁人说起。” 白擎的态度坚决,曲悦知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要是再说下去,他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本来就是来帮他的,现在要是回去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就算有李翠帮忙,也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曲悦也就不再劝。 见她安分下来,白擎的目光转向李翠,“李娘子,你想好了吗?” “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是你也要帮我。”她想起‘朱明辉’说的事。 摸了几天她也差不多摸清了,朱明辉的外家还有白家,不是那么好打探的。 想来也知晓是收到风声,这才有了对策。 “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帮你。”白擎毫不怀疑她的目的,直接应下。 李翠干脆把自己为何来此说了出来,“我是奉命前来查许家和白家的。” 许家正是太子的外家。 白擎颇为惊讶,口中的话在嘴边转了几许又咽了下去。 他在看到李翠出现的时候就知晓她的目的不纯,不过她打着齐云木的幌子,让他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 现在突然听见她的目的有些怔愣。 “是谁让你查的?”好半天他才开口询问。 “太子。”她目光闪烁。 “不可能是他,他明明叫我来查清源县的事,怎么还会叫你来查许,白两家?”白擎反驳着。 一月前朱明辉就让他来查了,要是查许,白两家,他直接告诉他就行。 还大费周章的去找李翠来,这也不是朱明辉的做事风格。 “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这才找了个借口。”白擎看着李翠的目光复杂。 朱明辉性子变的略微强势了些,但是不至于做事风格都会变。 李翠这般只会是那个人的授意,除了他没有人会这样做。 那个人让李翠来查,是为什么,还是说知道什么? 白擎的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那个人这时候插一手只会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没有,我只是有自己的事想做罢了。”她看着笼子里的人意有所指的道。 他们看起来都是自由的,却依旧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想要逃离却又心甘情愿的入局,这也是为什么她在知晓与朱明辉无关后依旧回来的原因。 她不来总会有其他人替她来。 她还想知道齐云木是为何而死。 起初她是在齐云木的强迫下学了医术,刚开始还不愿认真学。 后面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中,她也明白了齐云木的用心良苦。 只不过是想看不起病的人能看的起病而已,因此他每月都会义诊。 时间一长他在百姓的心中颇有威望。 白擎还想再说什么,见她神情恹恹闭了嘴。 曲悦皱着眉,“李姑娘我想问一句,你是何时见到的太子殿下?”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听李翠的意思二人前不久才见过,可是她明明明明看到 怕自己搞错她并未说出自己看到的。 “十日前。”李翠淡淡道。 她从州城到这只用了十日,已经算快的了。 不可能,十日前朱明辉明明就在许家,十日前怎么还可能出现在州城。 “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太子?”曲悦语气有一丝迟疑。 李翠察觉不对,目光微闪,“来人说他是太子,我也不好质疑。” 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曲悦却听明白了。 州城的那个有问题,许家这个一样有问题。 “那日我问太子要信物,他给了我一串璎珞,说以此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不等曲悦开口,李翠又继续道。 曲悦心中确定州城的是假太子。 第153章 假尸 ‘刘利’一早就开始发热,身上还起满了红疹子。 李翠今日与他约好去看齐云木,眼下出了这种事,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跟着‘刘利’一起出去。 她直接上门找到县丞质问。 “县丞大人,我一介女流不知挡了你什么路,你要这么对我?派一个患了疫病之人前来,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县丞额头直冒冷汗,他有苦难言。 他就是看刘利性子直,也没有染疫病这专门让他去跟着李翠的。 不过三日他就染了疫病,时不待人。 偏偏这疫病还是染了有些时日才会出现,李翠身子本就柔弱,她要是因此得了。 他主子要怎么看他,万一觉得是他办事不力问罪于他那可就是有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陈姑娘,我也不知他会染疫病,你看这”县丞小心翼翼的赔笑,生怕自己说错话,转头李翠就告诉主子。 “县丞大人,清源县如今多事,一时疏忽也是正常,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李翠面无表情的道。 闻言县丞松了一口气儿,听她的意思是不追究了,只要不说出来,凡事好商量。 李翠在第一次见到县丞就猜出他对背后之人很是讨好,这让她有些疑惑。 若是圣武帝他大可不必如此,除非他效忠的并非圣武帝而是他人,想到这里,他的作为就有解释。 只是背后之人她一直没有头绪,无法确定。 “那是自然,只是希望陈姑娘莫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县丞道。 李翠故作惊讶的看着他,“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怎么可能,你不是七太子殿下派来的吗?”县丞一时嘴快说漏了嘴,好在反应过来立马改了口。 好在李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带着些许愤怒的模样。 “是殿下派我过来的,大人你看我这身子骨怎么可能完成得了殿下教我的任务,接下来还得多靠大人出一份力了。” 她态度软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变的无奈。 县丞假意笑着,“陈姑娘哪里话,能为殿下办事求之不得,不知陈姑娘想做什么?” “我要知道许家的动静还有白家的,县丞大人在这里如此之久,不应该不知晓。”李翠意有所指。 她可不愿意以身涉险,这事还是让旁人来。 县丞他在清源县待了这么久又是七殿下的人,怎么会在许、白两家没有眼线呢。 她现在要做到就是要把所有的动静掌握在手中。 说实话她不信许、白两家没有参与到清源县的事来,正因此她才更不愿意进去看。 她在外面还有事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白擎虽说与她合作,但两人要查的不是一件事,更何况白家与他也有关系在里面的。 这也是她无意间知晓的,两家关系虽然早已出了五服,但是祖上曾是同一个。 要是知道她在查白家,白擎难免会告知白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陈姑娘放心,晚上我会把你想要的东西送过来。”县臣应下。 “大人明日送来,今日我要去看师傅。”李翠淡淡的道。 “好,明日我让人给你送来,你师傅那边要不要我找个人陪你去?”县丞询问着。 她直勾勾的看着县丞,摇摇头拒绝了。 县丞没再说什么,指了义庄的方向。 她道了一声谢后转身离去。 走了半个时辰她才找到义庄。 自从她收到齐云木身亡的消息后到今日半月有余。 本该到了清源县就该来看的,但是她发现有人在监视她,而且不止一个人,是好几个。 不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之前,她暂时还不能去。 那三日监视她的人少了不少,今日也是她没发现有人再跟着,她这才安心去看。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在来的路上知道了一个消息,齐云木早就预感到有此一劫,做了不少准备。 李翠也是听了齐云木的第一时间没有去看他的尸身。 她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义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周围充满了尸臭的气息,随处可见的蝇虫,无意不在昭示着义庄里面的尸体多。 看守的侍卫见她孤身一人好心阻拦,“姑娘,你是来看谁的?” “我是来看齐大夫的。”侍卫脸色一变,上下打量着。 他知晓今日有人来前来看望齐云木,听说还是他的徒弟,他以为是男子,结果是女子。 “齐大夫的尸身在东厢房,里面就他一人。”侍卫道。 齐云木早就死了多日了,面目早已全非。 这本来是正常的,可巧就巧在,最近疫病死了不少人,都放在义庄,他们一时处理不了这么多人,就只好堆着了。 刚开始只有几个得了疫病得人送到这里来,后面就越来越多了。 本来还有几个人能帮忙一起处理的,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看着。 要不是县丞说要来看齐云木的尸身,他也不会在那一堆人中找人。 找了半天他都找不出来是哪个,最后还是去问了见过他的人。 最后他干脆随便找了个差不多的尸身放到了东厢房。 也不知李翠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李翠按照侍卫所言去了东厢房,里面确实有尸身,不过不是齐云木。 李翠对这个情况早有所料,丝毫没有意外。 她神色自然的看着,看了半晌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为了糊弄她还真是煞费苦心,找了一具差不多的尸身来,真是难为他们了。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离去,余光看到这人的脖颈处有淡淡的淤青,一眼就知晓生前遭受了什么。 视线往下,怀中有些鼓,她伸手去摸。 掏出一块玉来。 她拿起仔细观察,手感温润冰凉,是块好玉,上面隐约刻了个许字。 其他的她还想再看,侍卫就过来催了。 侍卫见她在东厢房待了许久,怕做的事被发现,这才过来催她。 李翠故作哀切,双眼通红,“马上就好。” 侍卫没再说什么,离去。 第154章 许如意 从义庄出来后,李翠去了西郊的一处宅子。 她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按照那人说的在后院的密室中找到了齐云木的尸身。 那人把消息给她的时候什么都没说,给了她之后就消失不见。 她原本就对齐云木的死有怀疑,在收到消息后更加怀疑,这才能忍耐到现在。 齐云木躺在冰棺中,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完全看不出他早已身亡。 李翠不知道幕后之人为何要这么做,不管他目的是什么,李翠打心里感激他。 “师傅,我来晚了。” 她颇为懊恼,要是她多关心一下齐云木,也许就能阻止这场悲剧。 事已至此她再后悔都没用。 说完话之后她就不再说,而是仔细的检查着齐云木的尸身。 疫病是毒,齐云木也是染了疫病,换句话就是他中毒而亡。 她在他的身上没有看出他中毒的迹象,反而让她看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齐云木的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迹,还有烙印,可以说全身上下除了露出来的皮肤是好的之外,其他的地方皆血肉模糊。 饶是李翠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的呕吐。 这副场景她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让她难受不已。 她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替他整理好衣冠。 在整理衣冠时,在齐云木的身旁发现了一张字条。 若你想知晓齐大夫的死因,七月十三亥时三刻天香楼见。 李翠面无表情的收起纸条,对着齐云木鞠了一躬。 “师傅,等我事情办妥,我来接你回去。” 表面上她毫不在意,可是她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她离去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冰棺中的齐云木。 等她找出是谁在背后害死的齐云木,她定会要那个人在齐云木坟前为他做的事忏悔。 七月十三亥时三刻,天香楼内。 李翠趁着夜色早早的就到了,她就是想看看是谁,没想到那人比她到的还要早一些。 李翠刚刚进来就被人请到了包房。 “你来了,坐。”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李翠站在原地没有动,女子从后面出来。 她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从她通派的气势来看,此女不是简单的人。 下一秒,女子伸出纤纤细手,“我是许如意。” 许如意?! 李翠有一瞬间愣住。 若说这本书让她觉得惋惜的一个人,就是许如意。 许如意是朱明辉的表姐,许家的嫡女,天仙一般的人物。 可以说她是众多人心中的白月光,她不争不抢,三观极正,还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却又不是圣母。 可以说作者笔下塑造最为成功的一个角色。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最后竟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原文只说许如意是在一场意外中丧命,可是在苏妙燕的视角不是如此。 在贵女眼中的许如意就是一朵白莲花,除了会装柔弱博取男人的同情之外什么都不会。 她们忘记了许如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不过是给她们面子不愿意参与罢了。 渐渐地她们都以为许如意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因她的家世好,许多男子都对她示好。 许如意从来都是拒绝。好巧不巧的是朱明瑞也表示过对许如意的喜欢。 许如意很少去州城,那年她是跟着家中长辈去了州城。 也就是朱明辉死的那年。 朱明辉身死,皇后无心管辖后宫,圣武帝趁机分了不少权利出去,等皇后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后宫说不上话了。 中秋家宴,许如意进宫陪皇后,被圣武帝看上。 皇后以死相逼,圣武帝这才作罢。 后面在一场府宴上,许如意意外落了水就这么香消玉殒。 表面上看似没有什么,可是在苏妙燕的记忆中,是其他贵女联手欺负她。 最后起了争执,当时还是庶女的孙梦婷不小心把许如意推入了水。 当时她们心中在不喜许如意,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 旁人正欲喊人来救被孙梦婷拦阻,她故意拖延时间,还说大家都有责任什么的。 不如先对好供词再喊人来救。 她们一时慌了神,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许如意就这么溺毙在湖中。 许如意本就不会水,扑腾了几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等她们反应过来救人时,许如意已经沉了下去。 会水的来的及时,把许如意捞了出来。 但积水早已经吸进肺里,救上来没多久就咽了气。 另一角度的苏妙燕看的明白,分明是那救人的在下去的时候,故意捏住了她的鼻子,掰开了嘴。 当时她为了陈知舟考虑没敢把此事说出来。 回去之后她就一直做噩梦,老是梦到许如意质问她为何不救她。 一直到许如意过了头七她才好一些。 李翠的目光带着探究,她是真想不到许如意如此大费周章的请她前来是想做什么。 “许姑娘,给我递信之人是你?”她问着。 许如意含着笑点头,脸上的面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着。 她脸上的轮廓也随之若隐若现。 “不知许姑娘唤我前来,所为何事?”她定定的盯着许如意。 许如意不答,只是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露出了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容,眉目间充满了些许忧愁,好似雾蒙蒙的雨天一般。 可她那双璀璨的星眸却是极为亮眼,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美貌,反倒记住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查齐老爷子的死因,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许如意缓缓开口。 “许姑娘是为太子而来?”李翠的语气平淡。 “不,我是为了许家。”许如意摇头否认。 说起来这件事和许家有关,但与现在的许家没有关系。 “愿闻其详。” “清源县的疫病和许国忠有关,许国忠是祖辈旁支一辈的,经常打着许家的幌子,暗地里做尽了肮脏的勾当。”许如意提起许国忠时满脸都是愤恨。 在得知许国忠与许家的关系时,许家并无半分亏待,可他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 为了许家的清誉,她不得不出此险招,让旁人来查清此事,还许家一个清白。 第155章 重伤 “太子殿下知道吗?”李翠沉默片刻询问。 许如意愣了片刻,看着李翠的眼神里满是探究,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随口一说。 “知道的。”这件事没有必要瞒着,就算许如意不说,李翠迟早也会知晓。 她手指在桌面轻敲,外面下起了小雨,一阵风带着凉意吹了进来。 许如意看着李翠冷淡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着急。 她们时间不多了,眼下已经没有办法了。 “是太子让你来我的?”李翠问道。 许如意点头,犹豫片刻道,起身给她行礼,“李姑娘,还请你帮忙,我们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能靠你了。” 别的法子他们试过了,但是行不通,甚至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最后还是朱明辉提议让李翠参与,毕竟蓟州就是因为出现了她才没有发生那些事。 朱明辉觉得李翠肯定知道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巧的救了他。 李翠皱眉沉思,她是不是漏了什么,眼前的事让她没有头绪,甚至还有些乱。 许如意以为她要拒绝连忙继续道,“李姑娘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尽管提,只要我们做得到。” “我倒不是这意思,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找我?”李翠看着许如意询问着。 许如意一时语塞,她也不知朱明辉为何一定要李翠来查,她们只管做,不问缘由。 “我只是按照殿下说的行事罢了。我只想要许家好好的。”许如意真诚的道。 身为许家的一份子,在得知家族会有大难时为家族出一份力是应该的。 许如意做不到看着自己的族人蒙难,即便他们有小摩擦但依旧是一家人。 许国忠做出背叛家族的事就该自己承担责任而不是拉着整个家族陪葬。 “可若我不帮呢?”李翠道。 “李姑娘,若是我没有把握让你答应是不会让你来的。”许如意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言明。 “既然如此,何必大费周章,直接绑了我不就行。”李翠丝毫不在乎。 “百闻不如一见,殿下说李姑娘聪慧过人,以我来看不过徒有虚名。”许如意也不恼,看了一眼李翠道。 她可不吃激将法啊,许如意用错了法子。 要是她来软的李翠还能考虑,来硬的她直接不答应。 “许姑娘,麻烦带句话给你家殿下,事在人为,至于你们许家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先走一步。”李翠说完就要离去。 许如意连忙拉住,有些焦急,“李姑娘,你再考虑考虑,只要你答应帮许家,我们就能帮你找到害你师傅的凶手。” 她确实是想要知道齐云木究竟是谁害的,若他们不以此事来说事,她还真就答应他们了。 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用齐云木的事来说。 她能答应就怪了。 “许姑娘,我说了,我不会答应的,事在人为,你们若真想许家好,不如好好的想想办法,而不是来找我。”李翠冷脸。 她本就不想卷进夺嫡之争当中,除非必要。 不说尔虞我诈,单就阴险行径就防不胜防了,她不想那么累。 更何况现在的情势不明,还有许多事亟待解决。 这次来,她也只是想为齐云木讨个公道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至于假太子说的让她查许,白两家,她也不会傻乎乎的去做。 至于交代,那就更好办了,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清源县的疫病,让她一来就在床上待了好几天。 这种情况下她还哪有心思去查这些东西,再说了,还有县丞帮忙。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她动手。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许如意拉着李翠的衣袖不肯放,嘴里嘟囔着。 李翠闻言微微诧异,“许姑娘,你在说什么没时间了?” “若你愿意,我便讲给你听。”许如意的手微微松了些许。 “愿闻其详。”她沉吟片刻。 “麒麟卫要来了。”许如意面露苦涩,一脸颓败。 麒麟卫是启国的皇帝军队,只听一人的话,也就是如今的圣武帝。 圣武帝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这次麒麟卫奉命前来清剿清源县。 “麒麟卫?”她惊讶不已。 原着中麒麟卫圣武帝似乎是给了七皇子,但后面七皇子失踪了,麒麟卫的下落也随之成迷。 朱明瑞一直在暗中找,找了许多年,都不曾找到麒麟卫的踪迹。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心,不过想来应当是计划好了。” 许如意口中的他不言而喻。 蓟州朱明辉遇刺一事,他们就觉得蹊跷,后面如此种种,心中的怀疑越发肯定。 直到朱明辉一个月前重伤,迫不得已之下在许家养伤,他们才知晓圣武帝暗地里竟然做了许多事。 若非他命大,如今早就传出太子身亡的消息。 李翠忽然改了主意,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姑娘,你前面说的话可还做数?” 许如意眼睛一亮,怕她反悔,连忙点头。 “说,到底要我做什么。”李翠询问着。 许如意并未言明,而是拉着她去换了衣服。 两人打扮成小厮的模样,从天香楼的后面离开。 刚下过雨,街上有些潮湿,两人走的也不快。 许如意带着李翠七绕八绕,终于绕到了许家的后门。 “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许如意紧紧拉着李翠的手。 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衣服摩挲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到了一处院子里。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了下来。 “站住!” “是我。” 许如意清了清嗓子开口。 “大小姐,请。” 李翠跟在许如意的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她就闻到满屋的血腥味,还有药味。 她心中一惊,从药物来判断,屋子里的人时日无多。 能让许家如此对待的恐怕只有朱明辉了。 不对,那日在宫宴上都还见过太子,怎么可能会受伤? 正当她心中在想是何人时,许如意一把拉开了帘子,露出了真容。 她瞳孔微缩,心中惊骇不已,看着床上的人半天说不出话。 第156章 苏醒 许如意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无奈叹气。 “李姑娘,这便是我需要你做的事。” 李翠沉默片刻,“他这是…” “我也不知,殿下来时就只剩逐风和他。” 想到那日的惊险,许如意如今都是一阵后怕。 还好她那日出去坐了马车,不然现在能不能见到太子都是问题。 许如意俯身行礼,“李姑娘,殿下就拜托给你了。” “你先起来,我先看看再说。”她侧身避开。 先前她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如今她仔细再看一遍心中越发诧异。 太子身上多处刀伤,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刀伤,刀上面应该是涂了某种药,能让受伤之人血流不止。 即便是没有杀死他,光是流了这么多血也活不成。 除了身上的伤,他还中了毒,整个人的唇色乌黑。 怕他不死做了两手准备。 好在之前有人帮他稍微医治了一下,不然朱明辉还真撑不到现在。 看这手法有点像她师傅的手法,李翠心中想着。 下一秒就听许如意在旁边念叨着。 “李姑娘,其实本来我是不知道你的,是你师傅说若是他出什么事的话,一定要把你叫过来。” 李翠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抿唇不语。 她猜到许如意想要说什么,无非是想告诉她,齐云木的死跟太子遇刺有关。 怪不得她在齐云木的身上看到了那些痕迹。 是他们想要知道朱明辉的下落,或者是说他目前的状况。 齐云木那个人性子倔,你问他旁的他会说,但是有关他医治的人的情况他是绝口不言。 因此才会遭受酷刑。 她的手紧握成拳,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那他…”她刚想开口询问,门外就闯进来一人。 李翠自觉的闭了嘴,看向来人。 只见一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屋中,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口中还喘着粗气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赶过来的。 “爹,你怎么来了?”许如意看着许茂昌惊讶。 她并未告知会带人来,而且她还特地吩咐过不让告诉许昌茂。 如今看他的样子定是知晓。 “如意,你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府,你告诉我,我怎能不来?” 许茂昌上下打量着李翠。 眼前的李翠,一副小厮的模样,即便如此,也依然掩不住她那艳丽的容貌。 给许茂昌的第一印象便是不喜。 而且他还与许如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中更加厌恶。 “爹!这是李姑娘,齐大夫的弟子。”许如意怕他误会解释道。 许茂昌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尴尬,他还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许大人。” 李翠点头示意。 “爹,你还没回答我,你来干什么。” 许如意直勾勾的盯着许茂昌。 “我听他们说你带了一人回来,直接带到这里,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别生气。” 许茂昌讪讪摆手。 许如意心思单纯,他是怕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万一被人哄骗,做了错事。 “哼,我办事爹还不放心吗?”许如意娇哼一声。 朱明辉听到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他费尽了力气才睁开了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青色的帘帐,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这是他舅舅的声音,他不是在被追杀吗,怎么会听到舅舅的声音。 朱明辉的脑子有一瞬间的迟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许如意余光瞥见朱明辉睁开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那日朱明辉见到她就昏了过去,即便是齐云木看过之后也不曾醒来。 只说要些时间他才能醒,朱明辉昏迷的时间越长,许家担心也就越重。 眼下朱明辉醒了,可谓是一件喜事。 “爹,你看堂弟他是不是醒了。”许如意语气中喜疑不定。 许茂昌打住话,转头看向床榻。 他大步走到床前,眼中满是惊喜。 “辉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许茂昌问道。 “舅…舅舅…”朱明辉用了许多力气才说出两个字。 许茂昌红着眼眶,双眼含泪,轻声应着。 “爹,堂弟才醒,现在还说不了什么话,等他再养两天的。”许如意赶忙上前阻拦。 许茂昌情绪一激动起来,谁都管不住他,趁他有这个苗头之前还是先掐断的好。 “如意说的对,辉儿,你好生歇息,有什么你就说,我们好去给你安排。” 明明是该高兴的场景,李翠却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许如意瞥见,哄走了许茂昌之后,才担忧的询问。 “李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翠刚要开口,朱明辉的嘴角就溢出鲜血。 许如意慌乱不已,从怀中拿出帕子,连忙擦拭着他的嘴角。 结果却怎么擦也擦不完,急得许如意直掉泪。 “李姑娘,你看看堂弟是怎么了?” 此时朱明辉又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当中,整个人还伴有抽搐。 李翠用胳膊压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撑了撑他的眼睑。 眼睛翻白,气息微弱,脉象虚浮。 朱明辉的状况已经不能再拖了,李翠当机立断。 “许姑娘,我现在需要一套银针一把匕首,还要上好的人参,再按我说的去熬药,再准备一桶药浴。” 在朱明辉进许府的那一刻,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许多药材,李翠要的恰好都有。 只是这人参却不好找,他们许府去年得了株上好的人参拿去送礼了,送给了白家。 本来他们不想送,准备自己留着用的,可去年白家的老夫人患了重病,听闻许家得了一株上好的人参。 白家拉下面子前来求要,许家便给了。 刚送出去没多久,白家老夫人就撒手人寰了。 送都送出去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许如意想着问问李翠能不能用别的代替。 一进屋就看到李翠用匕首在朱明辉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鲜血流了一地,她手上还拿着针,似乎在纠结该往哪扎。 许如意呼吸一滞,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李翠,口中惊叫道。 “你在做什么?” 第157章 求药 面对许如意的质问,李翠面不改色。 “许姑娘,我要的人参呢?”她以为许如意把东西拿来了。 毕竟齐云木开的药里面许家都拿来了,她本是想先给朱明辉扎几针。 但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已经处于命悬一线的边缘。 不适合慢调,她只能选择一种更为冒险的方式。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证,只能增加一些把握,因此她才会加上人参。 “人参已经派人去找了,上好的灵芝可不可以?”许如意听见她的问题,一时忘了刚刚的质问。 “不行,必须是上好的人参。” 李翠直接否决,若能用其他药品来代替,她早说了,不然她不会特地强调是上好的人参。 许如意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去白家要。 离开时李翠告诉她最多只有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朱明辉的性命都把握在白家的手中。 许茂昌刚准备休息,就听到院中下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询问之下才知道朱明辉命悬一线,如今李翠正在倾尽全力施救。 他刚吩咐完加强戒备,就看到许如意准备出门。 “如意,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许茂昌喊住她。 “爹,时间不多了,我现在要去白家求药。”许如意吸了吸的鼻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她与太子年少时一同长大,一直到十岁那年她才被接回家。 这么些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如今看着他命悬一线,作为姐姐,她心中难受的紧。 许茂昌不懂前面她说的意思,只听见她说要去白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不行,这大半晚上的去白家成何体统,要去也等明日送了拜帖再去。” 许茂昌到现在都还记着白德元欠他酒钱不还,每每见了他都要问上一遍,奈何人家就是不给,每次还把他气的不行。 他便越发不待见白家人。 他还听闻白家的臭小子觊觎他的宝贝女儿,他可不想让他们得逞。 “爹,今晚我必须去,若我不去堂弟恐…我知晓你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许如意叹气保证着。 知晓是为了朱明辉许茂昌也不再阻拦,只是非要跟着她一道去。 许如意劝不动便由着他一起。 从许府快马加鞭到白府也要一刻钟。 到白府时已经是卯时,他们必须赶在卯时三刻前回去。 顾不得礼仪,一下马车,许如意就上前叫喊。 白府的管家匆匆赶来,见是二人,大吃一惊,连忙请进了府。 管家把两人引到前厅,就去叫白德元了。 一炷香后,白德元披着外衫匆匆赶来。 “这不是许大人吗,今儿吹了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府上来?”白德元阴阳怪气的道。 许茂昌深吸了两口气,才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干笑两声,“白老弟,今儿个我和如意来是想问你求个药。” 在来的路上,许如意就告诉了许茂昌为何要来白家。 当他知道是来求药,还是他们送给白家的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跟来,可那时他们都已经到了半路,只得干脆咬牙跟到了白府。 “什么药?”白德元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许茂昌,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谁不知道许茂昌从来不屑于求人,今日居然瞧见他求自己,倒是新奇。 “前段时间给你家的人参。”许茂昌斟酌一番道。 “说来可惜,本是给我母亲用的,结果她老人家…人参也没用上,应当是放在了库房,我去让管家找找。”白德元道。 “如此多谢白老弟。”许茂昌道谢。 白德元心中惊疑,最近也没有听说许家有人得了什么病,他怎半夜三更跑来求药。 不过最近倒是听了不少传闻,也不知是不是,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试他一试。 “许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告诉我这药要给谁用?”白德元悄悄凑近许茂昌询问。 许如意跟着管家去找药去了,大厅内只剩他们二人。 许茂昌不愿告知,思来想去,心中有了借口。 “近来寻了一能人异士,说是能治疫病,不过需要一味药引,加上方能根治,如今疫病严重,我也想略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才上门前来叨扰。” 白德元一听就知道许茂昌在敷衍他,不过他也不好戳破。 不过片刻,许如意回来了。不过是空手回来的。 许茂昌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如意,东西呢?” 许如意一脸无奈,不好说出口。 管家在白德元耳边说着什么,他时不时的看向许如意。 许茂昌这才察觉气氛有些怪异,刚要开口,就被白德元打断了。 “许大人,实在对不住,这人参不是不给你们,而这是峰儿的聘礼,我家夫人你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我这也不好交代。” 此话一出许家父女俩人齐齐愣住,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白德元继续道,“这药也不是不能给,当初你们许家给我们的时候,作为补偿,我们白家也给了不少东西,就连后面的生意也是照顾许家的。” 每日都在与白家打交道,这点两人还是知晓的。 算起来这些都能买好几株人参了。 “我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说了,这个人参可以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如意要嫁到我们家来。”白德元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我不同意!”许茂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就说以白德元的性格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把东西给他,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许兄,你同不同意可做不得数,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这个人向来尊重孩子的意见,不如让如意自己选。”白德元胜券在握的模样。 许茂昌咬牙切齿,瞪着许如意,“如意,不准答应他,世上男儿多的是,何必要嫁到白家。” 他可不想和白德元做亲家。 许如意目光坚定,“白伯父此话当真?” “当真。” “好,我嫁。” 许茂昌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杯子丢在地上。 “我不允。” “爹,没时间了。” 看着许如意红着的眼眶,许茂昌最终应下。 第158章 解毒 回许家的路上,许茂昌嘴里的话咽了又咽。 许如意看不下去,“爹,有什么你就说。” 许茂昌犹豫片刻,“如意,你当真要嫁进白家?” “爹,以我的身份嫁给谁不是嫁,嫁给旁人,你当真放心?”许如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许茂昌嘴唇嚅嗫两下,终究没说什么。 他怎会不明白许如意想表达的意思。 作为太子外家,就注定了许如意的夫家不好选,白家是商人,身份上倒没有多少诟病。 旁人最多也就猜测一下他们是想捞钱而已。 倘若日后白家的人进朝为官也会说是沾太子的光,而不是他们会成为太子的支持。 更重要的是白家人不会进朝为官,这是白家的祖训。 若白家人真有入朝为官的心思就必须舍弃白家的身份,也就是从白家除名。 从今往后不再享有白家的任何的待遇,连帮助也不会有。 这也是为什么白家经商百年来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白家人能借钱给朝廷,但是不能与朝廷扯上关系。 可许茂昌依旧担心,毕竟他们是太子外家,选商贾之家结为姻亲,心思重的难免会有所怀疑。 见他神色郁郁,许如意又开口道,“爹,你当真以为我不嫁白家,我就能过得好吗?” 许茂昌一愣,低头思索着许如意的话。 她说的没错,生在许家就注定了她不能做主,白家虽说不是官宦之家,但也是富甲一方,许如意过去也不会差。 他与白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也确实没有发现白家哪里不好。 白家。 许家两人刚离开,白峰带着小厮出现。 “爹,如意妹妹可是应下了?”白峰脸上充满了欣喜。 “哼,就没有你爹办不到的事。”白德元高傲的冷哼一声。 白峰笑嘻嘻的,“爹,多谢,若非你出马,如意妹妹也不会这么快答应。” “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你找了多大的麻烦。”白德元头疼不已。 今日这事看起来是许家吃亏,实际上难办的是他们家,就算是许如意不答应嫁进白家,那药他也会给。 偏偏白峰要用这个来以此相要挟,换作是旁人都不会应。 也就急需的许家回应。 白峰眸光一闪,嘴角含笑,“爹,我知晓,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德元上下打量着他,心中狐疑,总觉得白峰在瞒着他什么,不等他细想,白峰已经跑出去了。 “这孩子,真是。”白德元叹气。 另一边白峰则是溜了出去。 到了许家,许如意一刻也不敢停的把人参拿过去。 父女俩回家时,还有半盏茶的时间,李翠也没有多问,切了几片喂到朱明辉的嘴里。 朱明辉原本苍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许。 手腕上的伤早就被包好了,许如意也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样。 李翠又唤了侍卫把朱明辉抬去泡药浴。 她教给侍卫按摩的法子,侍卫边按着,她一边取针。 取到最后几根的时候,朱明辉吐出几口鲜血。 血腥味儿混合着药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侍卫面不改色的按照她的指示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 朱明辉的脸色越加惨白,侍卫担心出事,忍不住出声提醒。 “殿下身子骨弱,禁不住折腾,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 李翠看了侍卫一眼,面无表情,“我自有分寸,莫要再打搅我。” 原本被纱布包起来的手腕,又开始渗出了鲜血,屋中的血腥味儿越发的浓重。 在外焦急等待的许家父女俩人,心中止不住的担忧。 也不知李翠能不能行。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 李翠一脸疲惫的走出来,她身后的侍卫扶着太子。 “辉儿!”许茂昌大步上前查明情况。 朱明辉脸上带着一抹虚弱,唇色也不像之前发黑。 “李姑娘,情况如何?”许如意看不出来明辉的情况询问道。 李翠顿了顿,“殿下如今已无大碍,只不过终究是被药伤了身子,日后还需好生将养。” 许茂昌闻言抓着她的手,“殿下的身子…” “伤了根基,只怕是不比以前强壮,没个三年五载养不好,即便是养好了,身子骨也会比寻常人弱一些。”李翠说的明白。 就是身子弱了些,好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许茂昌也就放心下来。 太子身为储君,养身体自然也比别人好的多。 “今日之事还望李姑娘当做没有发生。”许茂昌道。 “自然。”李翠点头应着。 许如意本意要她留下休息,她并未留下,坚持要回去。 拗不过她,只好派人把她送了回去。 回来的李翠却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回想着。 县丞这人不可信,朱明辉在许府这么大的事他没探出来,说句实话她是不信的。 即便是下人不知道朱明辉的身份,也应当清楚许家多了人才是。 按照县丞的性子,不会放过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迹才是。 更何况近日动荡不安,怎么可能会不关注这些世家。 要么是他安插的人不行,要么就是他故意不告知。 不管是哪一种,这人都不可用。 她得再做打算。 先是齐云木的死,再是‘朱明辉’让她探许,白两家,到了之后才发现朱明辉重伤,更甚至还有白擎… 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每一桩事都千丝万缕的连在一起,就等着她去发现。 到底是谁下了这么大一盘局,把这么多的人都框在了里面。 天未亮,鸡已鸣。 白擎带着曲悦来了,同时还有周琅。 李翠还未醒来,就听到门口不停的敲门声。 她忍着心中的怒火,一脸不耐的打开房门。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由于怕麻烦,她并没有找人来伺候她,反而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院里。 看到三人出现在她的屋前,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三人怎么来了? “进来。”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三人,静等着他们开口。 周琅许久未见李翠,心中想念的紧。 “翠翠,许久未见,近来安好?” 第159章 苏醒了 不等李翠回答,白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李翠。 她一头雾水的接过。 看着信,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后,她心中的情绪早已翻涌。 “白大人,这信你是何时收到的?” “李娘子,前几日我就收到了,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怕你知道了受不了。”白擎抿唇。 “那你为何现在肯告诉我了?”她冷笑着。 “是我不让的。”周琅出声道。 闻言李翠更加诧异,她来了这么些时日,并不知晓周琅也在。 今日一见,她原以为是偶然,原来是早就在这里了吗? “翠翠,我知道你对齐老爷子的感情,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掺和进来,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周琅说的直白。 他知道她听得懂,说话并没有那么委婉。 李翠沉默,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嗓子就干疼的厉害。 “可他毕竟是我师傅。” “翠翠,你要实在难受你就打我,是我不让白擎把信给你的。”见她难过的模样,周琅有些自责。 那封信是他无意截获的,他没想到会是齐云木的信。 等他打开一看就知道这信不能给李翠。 信中写了清源县疫病一事。 清源县的疫病与齐云木有关,这些年他表面上是为百姓看病。 暗地里却在研究毒药这些事,后面不知为何他没有再研究用毒。 清源县的疫病出现的毫无征兆,且症状与他以前所研究的一种毒药相似。 为了弄清情况,齐云木动身来了清源县。 他不仅看到了重伤的太子,还弄清了疫病的原因。 在他准备解药时,他失踪了,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成了一具尸体。 信中,他并未让李翠来,反而是让她烧掉他的东西。 里面还提及了圣武帝下毒一事,这封信讲到这里就没了。 后面还有一滴墨,不禁让人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 齐云木还有许多事未能写出来就遭遇了不测。 他似乎早有预感,所以提前送出了信。 机缘巧合之下这封信到了周琅的手中。 周琅收到这封信时,准备去找李翠,得知她去了清源县,马不停蹄的赶往清源县。 她到的第二天,周琅就到了,看到她身旁跟着人,他没有上前打扰,而且暗中查着清源县的事。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就查出来许多秘密。 县丞明面是三皇子的人,实际上是七皇子的人。 也就意味着,李翠来清源县背后有七皇子的主意。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她。 不要说他不明白,连李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是她。 “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让我知道了这些。”她苦笑着。 周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想要拥她入怀,却碍于身份不能逾矩。 曲悦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翠翠,我同他们二人这般叫你不碍事,我知道你心中不舒服,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中。” “谢谢。”她拿着信的手紧握。 最后她把三人请了出去。 县丞今日准备同她说许,白家的事,来了却吃了闭门羹。 见她脸色不好还关心了几句,知晓她病了之后,县丞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开心。 怕露馅儿,他匆匆说了几句之后便离去。 关了门,李翠的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的病态。 她从怀中拿出信仔细看着。 用药水泡过之后的信,里面的内容与之前的内容大不相同。 她知晓了一桩秘闻,甚至可以说是丑闻。 当今启国的皇子中有一人的母妃是圣武帝强抢而来的。 抢来之时已有身孕,但知道此事的人均已被灭口,这个孩子就这样生了下来。 根据只言片语,李翠大致猜出何意,当今圣武帝的皇子有一人并非他亲生。 信中并未提名是谁,她也不打算插手此事。 不过最后一段话让她起了心思,那女子曾是晋国之人。 晋国,不知为何,她想起了燕绥之,晋国四皇子。 许家。 朱明辉体内的毒素被李翠清理干净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连日来胸腔的沉闷都减轻了许多,突然减轻的身体负担,让朱明辉还有些许不适应。 “辉儿,你醒了?”朱明辉一睁眼就看见许茂昌站在床前一脸关心。 “舅舅。” 比起上次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喊,这次只是虚弱了些。 瞧着他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许茂昌心中欢喜不已。 许如意得知朱明辉醒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明辉,你感觉怎么样?” 再一次听见如此真切的声音,朱明辉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他还以为这一次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梦到了许多事,尤其是儿时的事,一下子让他想起了以前许多事。 母妃还在时他是那么快乐。 母妃走后,皇后对他虽然也好,但始终有着一层隔阂。 或许正因如此,以至于他前世不曾全然相信皇后。 即便后面皇后费尽心思护他,他也觉得是在补偿他。 更甚至在去蓟州之前,两人还因选妃一事大吵一架,他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后来命丧蓟州,也是他过于自负的原因。 可是老天既然可怜他,叫他重生回到蓟州之前。 这一次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让他发现了以往他不曾察觉的事。 比如圣武帝的宠爱都是假象,还有他的三皇弟也不简单。 作为嫡子,他所学皆为治国之道,学的都是以人为本,从来不曾使过奸诈的手段。 他的名声在民间一直很好,百姓都称赞他是下一代的贤君。 更甚至有百姓望他早日称帝。 到了蓟州后,发生的一切却颠覆了他多年的坚持。 当一个人在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时,即便是君子,也能做出令人不齿的行径。 重活一世,到了如今,他才有鲜活感。 许如意见他久久不语,神色有些焦急,“爹,要不再去把李姑娘请来看一看?” 许茂昌摸着下巴思考,正要开口说好。 “不用麻烦她了,我养段时间就好了。”朱明辉拒绝了两人的建议。 这次是他没有做好准备,心中总是念着旧情,这才落到这般田地。 以后不会了,属于他的终究是他的。 第160章 走水! 月明星疏,陈知舟望着璀璨的星空,思绪飘向了远方。 李翠外出已有月余,不知她在清源过得可好,许久未见,思念如泉涌。 也不知来个信,放着他眼巴巴的等着,等她回来定要好好补偿他。 陈知舟如是想着。 想到李翠他便没了睡意,干脆起身在院中漫步。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后院的药房。 药房里面昏暗的烛光摇曳着,恍惚间,陈知舟仿佛看见了李翠素日里在药房的样子。 窗户上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 陈知舟缓缓的靠近,窗户上的影子却突然就没了。 他这才察觉出些许不对。 药房除了小桃子在用,就没人用了,而小桃子今日未曾回来。 那这药房里的人是谁? 不知道想到什么,陈知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快步走上前去。 屋中的人听见脚步声不由得一惊,躲在门后屏息。 就在陈知舟推门的一瞬,屋中的人抽出腰间别着的刀朝陈知舟砍去。 好在陈知舟早有准备,并未受伤。 一刀不中,那人又要再砍一刀,陈知舟趁机一脚踹在那人腿上,然而那人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 随即把刀向后一横,刀背从陈知舟的肩膀擦过去。 感受到杀意,陈知舟也不再手下留情,从门边拿起门闩,朝着那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挥舞。 那人未曾想到他会武,一时大意,竟被打中好几下。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侍卫连忙赶了过来。 黑衣人与陈知舟打斗,侍卫围住两人,生怕贼人跑了。 即便是如此,那贼人最后还是跑了。 “老爷,要不要报给唐府尹。”许小松走过来问道。 陈知舟摆手,“不用了,你们都下去,明日再找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来。” “是。” 等侍卫离去,药房又只剩他一人。 前面那人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知找到没有。 念及此,陈知舟抬步进了药房。 点了油灯,屋内的稍微亮堂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昏暗。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慢慢巡视着。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排医书上。 上面的书杂乱无章的放着,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药方。 这些都是李翠在的时候整理好的,不会是这样。 那贼人是为了药而来还是… 陈知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发觉危险的到来。 不知何时,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怪味儿,起初他只是轻微的皱眉。 直到味道越来越重,他心觉有异,准备出门查看。 不知何时药房的门已经关上。 他刚向门口走了两步,突然窜出的火舌,阻挡了他的脚步。 刚刚那股味道原来是煤油。 陈知舟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场景而自乱阵脚。 趁着火不大,他准备开门出去,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门肯定是出不去了,他转而走向窗边,似是早有预料般,窗边的火势更猛。 真要从窗户出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并不想无缘无故受伤,只能另寻他法。 许小松刚刚吩咐完,再增加一位巡视的护卫,就看见药房那边起了火。 等他带着侍卫赶到时,药房已然烧了一大半。 “快救火!” 陈知舟并未找到出路,不过却发现了李翠平时用来小憩片刻的屋子。 也不知李翠从哪里弄来的石头,弄了一个小屋,凉快的很。 里面只有一张床榻,并无其他,火势一时半会不会蔓延过来。 就算把整个药房烧了, 只要他待在这里不动,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许小松迟迟不见陈知舟,心中一沉。 他们离去之时,他就在药房,莫不是他不小心引燃了东西,这才走水。 他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他没法向李翠交代。 火势渐渐变小,许小松不顾周围人的阻拦,非要闯进去找陈知舟。 恍惚间陈知舟放佛又看到自己的娘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娘死死的护着他,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周围皮肉烧焦的味道不断的刺激着他。 他试图挣脱娘的怀抱,却被死死的抱着动弹不得。 他周身被浓烟包裹住,鼻子刺疼的厉害,胸腔也沉闷的不行。 眼睛被刺激的猩红,他费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越清醒他的身体就越痛苦,他只好紧贴着墙边,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楚。 原来娘当年就是这般痛苦,如今他也算尝试了一回。 昏过去前,陈知舟看到了娘亲温柔的伸出手。 当他再次醒来是三天后。 小桃子紧紧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师公,你感觉怎么样。”他一睁眼,小桃子就凑到他的面前询问。 除了胸腔还有些刺痛,其他倒没什么。 小桃子一收到陈知舟出事的消息,就抛下了所有事赶回来照顾他。 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眼里闪过失望。 都出了这样的事,李翠还不回来,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陈知舟有些丧气。 小桃子瞧他萎靡不振,双手紧握成拳,“师公,你放心,放火的贼人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趁她师傅不在跑来欺负师公,看来是活腻了。 “小桃子,这事不要告诉你师傅,我怕她知道了分心。”陈知舟回过神来道。 前几日一直相安无事,这段时间,朝堂上明争暗斗,他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 李翠那边他虽然并未刻意关注,可总会有消息传到他耳里。 他自是知晓李翠在那边的不易。 最近听闻太子不是太子,可前几日他才瞧见了,分明就是太子,也不知怎会传出这等匪夷所思的消息来。 眼下遭遇此等变故,他便越发觉得李翠在清源县过的凶险。 恨不得立即修书一封让她回来。 可齐云木的事没查清楚,她是不会回来的。 他也不想李翠因为他的担忧放弃了自己的事。 “师公,即便是我不说,师傅日后也会知晓的。”小桃子叹气。 状元府走水的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州城, 要不是陈知舟未醒,他都能见到圣武帝亲自过问,甚至几位皇子都派了人来问情况。 陈知舟并不知晓这些,闻言诧异。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晓。”他信誓旦旦。 然而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形。 “整个州城都知晓状元府走水一事。” 第161章 周琅被抓 陈知舟这边失手,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他们把目光放在了正在清源县的李翠身上。 齐云木已死,现在知道那东西的下落的只有李翠了。 他们想要的是当年齐云木制毒所写的方子。 上面写了齐云木曾经在游医在外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一些秘闻,一旦被人知晓又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李翠称病不愿出门,县丞便找人几次试探。 试探未果,他便歇了心思,不再纠结李翠的事。 转头把心思放到了许家的身上。 根据线人的回应,许家最近发生了一件事。 许家大小姐许如意和许茂昌,两人曾在半夜去了白家。 翌日就传出两家将要结为姻亲的消息。 让人不得不猜想,那日半夜他们去白家做了什么。 好在这几日,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了许家和白家的身上。 李翠这边便冷清了许多,她做事也不再被人盯的紧了。 一是她称染了疫病,二是她不知何时得罪了许家,许家说要对付她。 为此天天派人去盯梢,时不时的给她找麻烦。 不是马车有问题,就是路上出意外,连带着她去吃饭都会有问题。 因此她不愿出门了,整日里就在屋中躺着度日。 县丞来过几次没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也不愿意来了。 甚至连给李翠许,白两家的消息都不提及。 她也乐的清闲,把心思放在配置解药。 这次的药是她在尝试了几十次后改进的药。 前几十次的药与效果但是不大,他们恢复了一些时间的清醒后又变了回去。 周琅作为带药的人,每次都只能借着清晨有雾 的时间前去。 今日过了时辰,雾也淡了不少,迟迟不见周琅过来。 李翠心有不安,即便遇事,周琅也不会如此,都会说明情况。 这次的药要尽快送出去,她在改了配方之后就这药效更猛,但是保存的时间却短了不少。 送到那里再喂他们吃下时间刚刚好。 如今在送去药效大不前,况且这么久没有音信,她不免有些担心。 念及此李翠出了门,刚走出去 没多久她就问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地上有淡淡的血迹,看样子是才滴落不久,略微有些干涸。 她蹲下仔细观察着,血迹呈现条状,很明显受伤的人要么是在地上爬行了一段时间,要么就是他在受伤之后被人拖走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受伤的人情况不容乐观。 她不欲多管闲事,打算去找周琅询问情况。 刚起身她余光就看到了一串熟悉的坠子。 坠子是用三色的线编织而成,上面还有几颗珊瑚珠串在一起,下面的流苏则是用了带金丝的线。 她一眼就认出是周琅的东西,她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在初见他,她就记住了这个珊瑚串。 很明显,周琅不是没来找她,而是出事了。 她从地上捡起珊瑚串,顺着血迹一直走着。 直到到了清源县的府衙周围她才失去了踪迹。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并未发现可一藏身的地方,除了府衙。 她无凭无据贸然上前恐会打草惊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打更人在街上喊着,负责盯梢的人因蚊虫太多换了一个地方盯着。 找了一圈他也找到合适的地方。 最后还是绕了回去。 趁着这个时间,李翠从后门溜了出去。 曲悦看着眼前的人惊讶不已。 她并未解释,拉着曲悦径直往里走。 见她神色不对,曲悦心中打着鼓。 “李姑娘,今日周公子怎么没来?” 她以为是李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准备去问,结果她就来了。 “他出事了。”她淡淡的道。 曲悦猛的起身,“怎么可能,他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 声音戛然而止,曲悦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她敢这么说,说明是真的。 曲悦第一反应就是他们 暴露了。 “不行,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 “曲姑娘,此事不可儿戏,当务之急是找到周公子。”她道。 这件事她做不到,只能拜托他们两人。 曲悦反应很快,听出了她的意思。 “周公子他” 话音未落,白擎铁青着一张脸就过来了。 曲悦瞬间噤声。 “周琅在府衙。”白擎把曲悦未说完的话补上了。 “怎么会?”曲悦惊讶。 周琅并未犯事,府衙抓他作甚。 “县令说是他偷了东西,我见到他时情况很不好。”白擎略微顿了顿。 今日他刚好在府衙,就遇到了他们把周琅抓回来的场景。 他们对他用了刑,逼他说出那些人的下落。 也就是成了毒人的那些人。 在他们口中的毒人就是因为疫病的毒而发疯的人。 周琅自是没有说出,便被折磨。 白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折磨却不能为他做什么。 他匆匆赶来就是为了想法子就周琅。 笼子的百姓似乎感受到危险的来临越发的躁动不安。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作不出不管周琅的事,也做不出让这些百姓无辜枉死的事来。 他们需得想个两全的法子。 “他们不知道周琅的身份?”李翠忽然出声道。 周琅来着是偷偷来的并未大肆宣扬,也未刻意隐瞒过。 想要查清他的身份也不难只是要花些时间罢了。 这几日周琅要帮着送药穿的都是小厮的衣服,一时间没人认出也是正常的。 至于用刑就更加不用说了。 白擎恍然大悟,若是县令知晓了周琅的身份不会如此对待。 沉思片刻,他有了主意。 翌日,白大人把几个贼人送到了清源县,恰好在牢里看到了周琅。 县令见白擎停留在周琅的面前手中不停地冒着汗水。 “这人犯了什么罪?” 县令不敢得罪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他偷了东西。” “偷了何物?”白擎追问着。 县令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白擎面露不悦,“怎么?答不上来?” 县令浑身紧绷,“哪里,就是几个钱财。” “哦?你说此人偷盗财物,可有人证。”白擎冷笑。 第162章 医仙 县令额头滴下冷汗,他上哪里去找所谓的人证? 这白擎也真是的,问什么不好,偏偏抓这个问题问。 他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他心中想着该如何敷衍过去,白擎又开口了。 “况且我不认为身为世家公子他会去偷盗。” 县令闻言惊骇不已,周琅是世家公子,那他为何不说。 他还对周琅用了刑,若是被知晓只怕他这县令也到头了。 他要如何把事情敷衍过去,看着周琅身上穿的素布麻衣,他心中有了主意。 “白大人,不是下官不信,这人浑身上下半分不,白大人莫不是认错了。” 短时间内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白擎所言未必可信,或许他亦有可能专程为了周琅而来。 或亦是偶然。 不管哪种,于他而言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第一种可能,那说明清源县的事瞒不住了。 一旦此事被宣扬出去,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用的。 县令看着白擎目光充满了凶狠,在他望过的那一瞬间又收敛了许多。 “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事,周公子离家出走,得知他的下落我便赶了过来,本来是想着让县令帮忙找人,可没想到如今是这副模样。”白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县令。 县令陪笑着,“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 “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该有的解释…”白擎点到为止。 县令连忙点头。 白擎离开后,县令便简单的给周琅清理了一下伤口便放了他出去。 收到消息的白擎把人接走了。 周琅醒来就看到三人站在他面前。 “你们仨那是什么表情,小爷我还没死。” 三人皆是一脸凝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患绝症。 不就是被抓进牢里吃了些苦头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公子,我们三人商议过了,这事儿还得你去办。”李翠开口道。 今日白擎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县令对他起了疑心,不好由他在继续查下去。 他如今只能暗中查探,明面上他不能再继续参与。 一个人在明面就够了,都放到明面上反倒不好找到证据。 周琅瞬间明白几人的意思,沉吟片刻应下。 与此同时。 朝廷上左相弹劾许家贪污,还提供了一堆证据。 圣武帝盯着左相看了半晌,眼神阴翳。 他还不曾动手,他的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坐不住,他但要看看老三看这次耍什么手段。 冯公公把东西拿到圣武帝面前。 圣武帝假装看了半天,故作愤怒,大发雷霆。 朝廷上官员一言不发。 瞧这模样圣武帝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把朝廷的官员竟都收买完了。 朱明辉也是傻的,从小到大一直听他的话,不愿结党营私,就连幕僚都不曾有过。 若不是他知晓许家不会如此,恐还真信了左相的话。 太子在他眼中无疑是一个好儿子,但不是一个好君王。 因为是长子,再加上母家的势力,朱明辉这个太子之位不会动摇。 可圣武帝心中最佳人选本就不是朱明辉。 若不是还需要朱明辉身后的势力稳固朝廷,这个太子早就废了。 如今见到这副情形,圣武帝内心有些动摇。 一瞬间圣武帝就有了决断。 不管左相所言是真是假,这件事必须要查。 查就要查个彻底,这人选必然是要跟各方势力毫无关系之人。 圣武帝沉思着,询问大臣合适的人选。 不知道是谁提了陈知舟,圣武帝思虑一番定下了人选。 圣武帝派陈知舟去清源县彻查许家贪污一案。 陈知舟接到旨意便一刻不停的赶往清源县。 李翠几人也没闲着,这几日都在暗中收集跟疫病有关的线索。 刚开始几日一无所获,但逐渐的他们发现了不对。 所有人的说辞大致无二,也就是说,有人早就预料到会发生,提前做好了准备。 最后还是他们无意中听到过路的商队说是西坊有一口井。 里面的井水是灵水,可以治百病,基本上清源县的人都会去喝。 尤其是在他们得了疫病之后,前去求要井水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疫病的源头,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这口井水上面。 李翠和曲悦乔装打扮一番,混在打井水的队伍中。 【多亏了医仙我这病才好起来】 【是啊,是啊,隔壁王二麻子家他娘原本都下不得床经过医仙的诊治,现在居然能下床了,而且那干活还比以前利索了不少。】 【医仙说得了疫病过来喝这井水便可痊愈,昨日我便过来取了一些,还真是,好了不少】 【我家本来不信,医仙说他的药都是用这井水熬制,这才让我们的病好起来。】 周围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医仙。 李翠和曲悦两人对视一眼,这医仙究竟是何许人物? 李翠压低声音,把手挽上旁边一位大婶的胳膊,从怀里拿出十文,放在了大婶的手中。 大婶正要呵斥,看见手中的钱,喜笑颜开。 “唉哟,大妹子,这可使不得。” 说着把钱揣到怀里,对她态度越发亲热。 “婶子,我刚刚听你们说这医仙,不知…” 她看了一眼四周,表情颇有些难以启齿。 “婶子,不瞒你说,我也是听说医仙在这这才特意从金水县赶来。” “大妹子,我瞧着你也没什么事,怎么还要找医仙。”大婶上下打量她疑惑不解。 即便是她乔装打扮,依旧能看得出她的身体无甚大病。 “婶子,我是…我是为我夫君来求药的。”她咬唇红了脸。 婶子有些为难,凑近她的耳旁,“大妹子,不是我说话难听,实在是医仙看病有规矩,他看病都要本人来,旁人即便是把病情了解的在清楚也不行。” 李翠假装捂嘴,“这,可是我夫君来不了,我这才想着请医仙过去看看。” 婶子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这医仙也不去家里看病,非要得了病的人自己个来才肯治。” 她沉思着。 第163章 原来是她 原本沸腾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继而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大婶撇下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去。 “医仙来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还带有崇拜之情。 “李姑娘,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曲悦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好奇不已。 她点头拉着曲悦跟在人群的后面,准备见见这位医仙。 一架歩辇缓缓在人群中穿梭,上面坐着一女子,一身素白带着面纱,面容看不真切。 周围的人追着步辇,热情的同女子说话。 【医仙,你怎么会活过来】 【医仙,帮我看看我这腿好不好】 【医仙!!】 曲悦看着坐在上面的医仙有些熟悉,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要是能看懂啊她长什么样就好弄了,曲悦心想。 清风拂过,微微吹起了面纱的一角,不过一瞬便落了下去。 曲悦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那人,分明是尚书府家的小姐。 至于她为何记得那么清楚,还归功于白擎。 不知道尚书府家的姑娘抽了什么风非要跑去军营,还被人发现了。 后面被白擎找人送了回去,送她回去之人正是曲悦,不过在半路上那姑娘自己跑了回去,她干脆也就不再管了。 因此她记得这位尚书府家的小姐。 她可没听说过这位小姐医仙的称号。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曲悦一脸深思,不知何时歩辇停在了她面前。 众人看着挡路的曲悦,提醒着,“姑娘,快快让开,你挡住医仙的路了。” 曲悦茫然的看着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歩辇往后退了几步。 “你怎么了?”李翠小声的问着。 曲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 要不是医仙停下来,恐怕她就会被周围的百姓挤到。 “我知道她是谁。”曲悦道。 李翠并没有看到面纱下面的样子,听到曲悦所言来了兴趣。 “哦?” “她是尚书府家的庶小姐。”想了半天,曲悦终于记起了医仙的身份。 尚书府家的庶女,她没记错的话是孙梦婷。 她怎会在这里还用是医仙的身份。 李翠皱眉,孙梦婷是官家小姐,出门都会受阻,甚至还要禀报,会不会是曲悦看错了。 “你没认错?”她问着。 曲悦看着远去的歩辇,缓缓点头。 “不会错的,她的脖子上有一颗痣,我所见过的人里面只有她才有。” 避免认错,李翠打算想办法看到面纱下面的那张脸。 两人混迹子啊人群中,跟着歩辇。 最终歩辇停在了西坊,离他们的据点仅仅五十米。 医仙从上面歩辇上下来,侍卫麻利的摆好桌子还有药材。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对我的厚爱,今日我就在这看诊,家中有病患的,可以让他们过来了。”医仙开口道。 这声音确实耳熟,她听过。 百姓排着队等医仙看病。 “我从未听闻这尚书府家的姑娘会医术的,如今他们家出了个医仙,还有藏着掖着。”曲悦意味深长的道。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事有蹊跷,齐云木才走没多久就出来了一个医仙,还把他们的陈年旧疾都看好了。 齐云木若还在都尚且灭于把握看的好,这尚书家的小姐倒是几幅药加好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李翠眸光微闪,若真如曲悦所言,到是有意思了。 “或许人家孙小姐当真有本事。” 曲悦冷哼一声,看着孙梦婷的目光隐有不喜。 “看病的本事有没有我都不知道,不过这位上尚书家的小姐想法倒是多的很。” 听她的样子,两人之间生了嫌隙。 不待她多问,曲悦自己便说了出来。 “我记得是三年前,尚书府小姐跑到军营里去待了一阵子,然后被白擎发现,要把她送回去。” 说到这儿曲悦脸上更加不耐烦。 “而且她还做了恬不知耻的事,要不是白擎看在尚书府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现在早不知道她在哪个庄子上面呆着。” 闻言她有些诧异,她只知道孙梦婷是三皇子妃,后面成了皇后,并不知晓还有这些事。 听曲悦这么一说,她对孙梦婷有了兴趣。 就拿她成为三皇子妃来说,朱明瑞不是蠢笨之人,自然不可能娶一个对他毫无用处的女子。 可若是这女子在民间的声望高,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得民心。 即便是朱明瑞后面用了些手段做上了皇位,百姓也没传出不好的流言。 现在想来其中有孙梦婷的一份功劳。 “竟有此事?”她故作惊讶。 “是,当时她被发现曾扬言白擎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还说什么没有她的帮助,他们根本就打赢不了那场战争。”曲悦吐槽着。 她不知道孙梦婷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她听的都觉得尴尬。 即便是她上了战场,都不敢轻易说自己能让这场战争赢,偏偏孙梦婷如此大言不惭。 怪不得曲悦对她的意见如此之大。 “李姑娘,你看,我就说她是尚书府庶出的小姐。” 不知何时孙梦婷取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较为清秀的面容。 李翠顺着曲悦指的方向看去。 确实是孙梦婷,确定了医仙的身份,她反倒有一股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待她细想,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冲出来一老妇人。 老夫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周围的人纷纷离远了些许,这样一来就显得老妇人尤为的突兀, 老夫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孙梦婷的面前,“医仙,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再不救他就要死了。” 周围的百姓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不忍,开口劝着。 “医仙你就先给她看看,我们大家也不急。” “看着老妇人的模样,她儿子怕是凶多吉少,医仙要不就为她破一次例,去她家看看他儿子。” “医仙…” …… 百姓深知自己家中有重病之人是什么感受,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自然是想尽一切法子治好。 孙梦婷在老妇人出现的一瞬间脸色变得阴沉。 第164章 密信 百姓劝孙梦婷去为老妇人家看病的声音越来越多。 孙梦婷双拳紧握,忍住心中的情绪,面露哀凄。 “各位,不是我不想去救,实在是无能为力,在来之前我就已经去看过了,她儿子病得怎么样,我也告诉了她,可是我没有想到婶子非要以命相逼…” 她说的情真意切,周围的百姓无不动容。 纷纷赞扬她的做法,而跪在地上的老妇人,早已趁机离去。 经此一事,百姓对孙梦婷越发的信服。 李翠和曲悦两人看得明白,这老妇人哪里是看病的人,分明就是孙梦婷来请的人。 故意做了一出戏在大家面前。 不过两人确实亲眼见到百姓吃了孙梦婷的药之后,精神变得好了许多,甚至连一些陈年旧疾,也好似没有过一样。 待的久了,两人便越能发现问题。 找孙梦婷看病之人,都是他们主动说自己的症状,而孙梦婷都是依着他们的症状说下去。 而且她还不开药方,只是拿了丹药给他们服用。 用了之后大多数人都能被治好,只有极个别的人,有一些差异。 按照孙梦婷的说辞,是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一样,这才导致药效也不相同。 可当有人提出质疑时,孙梦婷身边的护卫便会拿出另一种药来。 不过片刻,这些人的症状也好了不少。 直到日落西山,孙梦婷才带着人离去。 一连几天,孙梦婷都会在那里看病。 她在这里看了几天,李翠就观察了几天。 刚开始的那几天,会吃第二次药的人还是有一些的,但到了后面,基本上没有了。 李翠还在想要用什么法子弄一颗药来看看,白擎就拉着一个人进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人被白擎用绳子绑着,那人也就双十年纪,他的症状与那些人无二。 “怎么又有了?我们不是关的差不多了嘛?”曲悦听见动静,跑过来问着。 白擎叹息,“我也不知,这人是我在坟地那边发现的,什么只好先带回来。” 李翠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曾经吃过孙梦婷的药,吃了两次。 “恐怕不止是水,那药也有问题。”她皱着眉道。 起初她也以为是那井水的原因他们才中毒,可并不是人人都会信井水包治百病。 可若是二者相结合,那就会方便的多。 利用孙梦婷的丹药,让他们喝下井水,不管是哪个下了毒,总会中一个,亦或是两者结合才是真正的毒药。 “可那药…” 曲悦还未说完,白擎带回来那人,就跟发了疯似的,伸着手在空中乱舞。 “药,给我药。” 从他的口中吐出模模糊糊的几个字。 怕他再出什么状况,几人先把他关了起来。 “必须要拿到那药,不过想要带回来很难。”她开口道。 孙梦婷都是让他们当面服用下去,想要拿到一颗完整的药还需花费心思。 “这事交给我,我来。”曲悦道。 “好,拿不到也没关系。” 怕曲悦会为了拿到药做什么极端的事,李翠提醒着。 “放心。” 曲悦拍着胸脯保证着。 三日后,曲悦带着几颗丹药回来了。 曲悦把怀里的瓶子丢给李翠,转头朝白擎道。 “白哥哥,麻烦你了。”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白擎拿出绳子绑住了曲悦。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曲悦同那些人一样发了疯。 她嘴里嘶吼着,整个地下回荡着她的吼叫。 有了一个开头,他们便跟着一起吼叫了起来。 白擎朝他们撒了一些水后逐渐安静下来。 “翠翠,你可以的。”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不确定,他的语气犹豫。 她不愿说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有没有用。” “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对不住曲悦,若我知晓会这样我不会让她去。”白擎双眼含泪。 她早把取悦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见她这副模样,内心自责不已。 在她提出要去拿药的时候阻止她就好了,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翠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 沉默片刻,白擎像是想起什么,猛的一拍。 “翠翠,今日我收到消息,陛下派陈知舟前来查案,不日便能到达。” “什么?”她愣住。 “说是左相在上朝的时候说许家贪污,要求彻查此事,陛下便派了他来。”白擎道。 许家是朱明辉的靠山,左相后面朱明瑞,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暴露了朱明瑞的野心。 陈知舟前脚刚救的太子,后脚便要查太子的事,圣武帝是在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她沉思着。 白擎说了许多,她没有半分回应,他不由得有些气恼,语气也难免加重些许。 “翠翠,这几日我不得空,他们就劳烦你多照顾着点。” “啊,好。”李翠应着。 他的时间本就不多,今日还是他挤出来的一些时间,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转身离去。 白擎刚离开,周琅带着伤来了。 她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血腥味儿。 “翠翠,给。”他拿出一封信放在她的手上,随后咬牙朝着前面就要离去。 “你…” 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来,周琅眼神凌厉,伸手拉着李翠的胳膊往前一拉。 两人这才险险的躲过,还未喘口气儿,更多的箭朝着两人射来。 她神色一凛,掏出怀中的药粉撒着。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都让人追杀到这里来了。” “我就是拿了一封密信,我看他们挺紧张的,就随手拿过来看看,谁知道他们一直追着我不放,我本来是想把信给你就跑的,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周琅耸肩无奈的道。 “里面的东西不能让人发现,先把他们引开。”她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追杀周琅的人分成俩波朝两人追去。 她对这里不太熟悉,有好几次显些撞到他们手中,好在躲了过去。 趁着这个时间她拆了信。 第165章 追杀 这封信,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这封家书。 是孙梦婷写给煜的。 字里行间写了他们这些天在清源县的计划以及他们找了多少人,还提到了即将要来清源县的陈知舟。 他们的意思是要在陈知舟来的路上设伏,到时再威逼利诱, 为他所用。 若此法行不通,便直接杀了。 甚至还提了许,白两家意图联亲的事,并且还顺带分析了一番两家为何联亲。 看完后李翠不得不承认孙梦婷确实有些东西。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清源县的百姓对她赞不绝口。 甚至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她都能记得。 刚看完,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躲的地方是有几个木箱堆在一起的,一眼望去很难发现里面还藏了个人。 几个人在附近巡视一圈并没发现她径直往前去了。 她刚要起身准备离去,那几人又转了回来。 她保持着姿势不敢动,那几人又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离去。 怕他们又去而复返,李翠换了个姿势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出来。 她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在半路遇到了白擎,她正要开口叫住,猛然瞥见他身旁还有县丞。 “县丞,刘公子,真是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们。”她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 “陈姑娘,你这是去哪?”县丞问道。 虽然李翠并没有做什么,碍于她是主子派来的人,县丞也不会不给她面子。 很显然她赌对了,县丞一开口她便放下心来。 不管这件事与他有没有关系,现在他并不知晓密信的事。 既然刚好撞见不如将计就计,试探一番。 “我这几日都不曾出门,今日无事便想出来走走,结果就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医仙,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就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她假装气短,一句话说了足足三四分钟才说完。 县丞耐着性子听完,略微皱眉,这个医仙他听过,连疫病都治得好,更甚至于陈年旧疾都能治。 要不是他知晓其中内情,还真以为这个医仙什么都能治。 李翠并不知晓疫病的缘由,她好歹是主子办事,万一误了事就不好了。 念及此,县丞道,“陈姑娘,连齐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医仙在厉害也是有疏忽的,再说了那么多百姓都要去找他看病,给陈姑娘看病怕是要等上许久,听我一句劝,不如找其他的大夫开个方子吃几副药就好了。” 他说的委婉,李翠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梦婷的药果真有问题,县丞知晓那药的作用,换句话说,他们两人背后的人是同一个。 这个叫煜的人,她把所有的人物想了一圈,都没有想出来是谁。 这人藏得很深,若非这封密信,她恐怕还会觉得这两人背后是朱明瑞。 “多谢大人。”她俯身一拜。 起身她随即把目光转向白擎,她盯着县丞道,“大人,能否再把刘公子借我一段时间,我这也不知道路该如何走,你看…” 县丞也正想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啥也没说应了。 白擎假装无奈的离去,县丞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点头。 两人离开了他的视线这才小声交谈起来。 “这是周琅给我的。” 李翠把怀里的信交给他,示意他看。 “这个煜我可能知晓是谁。” 白擎看完后沉默良久,犹豫了半天。 她眼前一亮。 “七皇子的字中便有煜,我也是偶然撞见的,当时有一女子唤殿下阿煜。”他想起当时的场景,有些唏嘘。 七皇子。 原着中七皇子的戏份不多,她只知道是朱明瑞的强敌,最后不知为何没了音信,因此她并不知道七皇子为人如何。 若真如白擎所言孙梦婷背后的人是七皇子,那么此人城府极深。 若非周琅得到的这封密信,她至今还不知晓清源县的是有七皇子的身影。 可在她这几日调查的结果来看,这背后明明是圣武帝,偏偏孙梦婷露了马脚。 “若真是七皇子,那此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难办的神色。 单凭这一封密信,并不能直接认定背后就是七皇子。 况且他们现有的证据都暗指圣武帝。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能装作并未发现的样子。 走着走着两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女子。 “翠翠,我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去找你也找不到,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 许如意见到她满脸欢喜,冲上去就拉着她的手。 白擎挑眉,许如意眼光可是很高的,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更别提做出这种举动。 李翠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越跟她相处下来,心中对她的欢喜便越深一分。 “许姑娘,就是身子有些不大爽快,找了个地方休养了几天。”她并未明说,找了个借口。 许如意还要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一人,她的脸色微变,随机不自然的开口。 “翠翠,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她回,许如意转身匆匆离去。 李翠一头雾水,她都准备好要叙旧,结果这才说了一两句。 不对,刚刚许如意的神色有些不对。 “走,我们去转转。”她指了相反的方向。 两人过了转角便立马回头望,果不其然,看到几人跟在许如意的身后。 两人不紧不慢的跟在那几人的身后。 许如意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防住。 她专门挑着人多的地方走,却还是遭了他们亲人的毒手。 脖颈处一疼,她便昏死了过去。 李翠和白擎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人,就看到许如意被他们带走了。 “我们先跟过去看看。”李翠道。 白擎脸色微变,青天白日之下,他们都敢对许如意动手,可想而知,这群人的身后之人是何等猖狂。 两人跟到了一处宅子,周围还有巡逻的侍卫。 “我在这守着,你去找许家的人过来,一定要快。”她冷声道。 白擎马不停蹄的朝着许家跑去。 他刚走没多久,孙梦婷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她就说有几人瞧着眼熟原来是她的人。 第166章 救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她以为白擎不来时,他才带着人过来。 不等李翠开口询问情况,一男子指着眼前的屋子怒气冲冲的就要往里面冲。 “如意是不是在里面。”白封道。 “你冷静点。”白擎拦住他。 “表哥,如意出事,你叫我如何冷静?”白封反问道。 李翠还以为他是许家的,没想到是白家人。 她不是喊白擎去找许家人来吗,怎么来的是白家人。 “翠翠,这是我堂弟白封,去许家的路上遇到了,他非要跟着过来,无奈只好带着他来了。”白擎解释道。 她点头表示知晓。 \\\"表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白封在一旁嚷嚷着。 都这么久了,不知道许如意怎么样了。 白擎还在这里磨蹭,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他们白家肯定讨不了好。 更何况还是白擎说的许如意出事了,若非如此他现在应该在屋中跟着师傅学武。 “你们还是想法子进去,我在这里看到了孙梦婷。”李翠并未因他的说辞有何不悦,反而提醒着他们。 孙梦婷?! 两人并不知此人是谁,只是觉得有些耳熟罢了。 “孙梦婷?” 两人脸上的茫然肉眼可见。 “孙尚书的庶女。”她淡淡道。 “她怎么会在这里?”白擎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所有的世家小姐都是在家中,即便是出去游玩也会和人结伴而行,再不济也有家中长辈一同。 这孙梦婷怎么就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也没听闻孙尚书最近在这里。 她为何要这样对如意。 白擎并不知晓寻孙梦婷医仙的身份,只知晓她是尚书之女。 李翠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知二人。 “她是医仙。” “什么?她是医仙?怎么可能,你该不是说笑?” 说了半天白封也想起孙梦婷是何许人物,尚书府家的小姐。 她是最近清源县很有名的医仙吗?可他们从未听过尚书府家的人会医术的。 还有许家一向也不参与世家子弟的聚会,也不会得罪了她。 许如意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做出此等事? “事有蹊跷,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查清楚了之后再说,现在是 要想办法把许姑娘救出来。”李翠不愿再过多的解释有关孙梦婷的事。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能直接进去找人,若是被他们反咬一口,说他们私闯民宅,即便是为了救人也会落个不好听的名声来。 而且他们敢大街上绑人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到时候孙梦婷在用医仙的身份把事情都推到他们的身上得不偿失。 就在三人争论时,孙梦婷从里面出来,还带走了一大批人,随后观察了一下四周便离去。 “哪是不是孙梦婷?”白封指着孙梦婷问道。 “是。” “那正好,她都出来了,我们现在趁着机会快去把人救出来。” 白封有些迫不及待。 “再等等,不要莽撞。”李翠拦住了他。 白封想说什么收到白擎的眼神闭了嘴。 她直觉孙梦婷不会做这无用功。 她这想法刚落,那院子就冒出一股黑烟来,隐约能看到一点火星。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发现不发现了,他们直接冲了过去。 这处院子比较僻静,若不是他们跟着来想要找到还有、需要一些时日。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这宅子如今起火了,也很难被发现。 若是被发现那也及时火势变大了,但那时什么都没了。 孙梦婷好歹毒的心思。 不过她的做法让李翠陷入了深思。 许如意到底做了什么让孙梦婷对她恨之入骨,等救出许如意之后或许会有答案。 几人冲进去的时候,院子中还有几个倒着煤油的人。 见他们突然闯进来瞬间慌了神,吓得把手中的东西一扔,火势瞬间变得大了起来。 “快去打水救火。”白擎吩咐着。 身后的侍卫连忙去找水。 那几人试图逃出去,却被抓住。 “表哥,我要去找如意。” 火势在侍卫的努力下小了一些,白封见状就要去找许如意。 “去。” 这次白擎没在拦着。 白封找到了昏迷中的许如意,他要是再晚一步,她便会被大火烧伤。 李翠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就是吸了点迷药,其他并无大碍。 后面白封抱着许如意离开了。 白擎看了一眼李翠,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她被看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 “我在想何时能与我心爱之人相守。”他这句话说的更加莫名其妙,她听得一头雾水。 瞧她茫然的模样,他在心中暗笑。 还是再等等,等她与陈知舟和离,到时再把她娶回家。 “你有喜欢的女子?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问道。 “还真有,不过我并不知晓她是否愿意。”白擎悠悠的盯着她。 李翠避开了他的视线,笑了笑。 “像白大人如此优秀的男子,想必喜欢的女子也不遑多让,怎么舍得拒绝白大人?” “你当真不知?”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许。 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来。 见她不愿说,白擎也不在逼她,叹了一口气。 “明日陈知舟便会到清源县。” 这几日被事绊着她没打听陈知舟何时到,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竟还有几分期待。 也不知她不在州城的时候,陈知舟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许久未见,她又要说什么? 白擎心中酸涩,她果然对他无意。 “多谢告知。” 李翠轻声道。 “我…” 白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周琅打断。 “翠翠,你没事!” 他一脸着急忙慌的说着。 他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那些人,甩掉之后他便到处寻找着李翠。 “周公子,并无大碍。”她道。 “那封信。”周琅询问着。 “在这,我已经看过了。”她抿唇。 “不知写了什么?” 他拿到信之后就被追杀着,并不知晓里面的内容。 她把信递给他,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打开的想法。 “我不看了。” 说完他把信一撕。 第167章 包围 许如意在傍晚时分醒了过来。 在得知是被李翠和白擎救出后,心中对二人充满感激,特地备了饭菜准备宴请两人。 到了地方,才发现两人都不在家。 此时的二人,应该说是三人,在离清源县百里地的地方。 根据地图来看,此处是必经之路,且两边环山,是埋伏的好地方。 信中孙梦婷曾提到过要对陈知舟下手,为了以防万一,李翠决定亲自去接他。 白擎和周琅担心她一人不敌,也跟着一同来了。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这一刻显得静谧又平和。 三人坐在高处可以随时看向远方,等着人来。 根据他们的脚程计算,到此处约摸着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天色越发昏暗,路也逐渐模糊不清,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三人神色一正,静待他们到来。 “陈大人,我们离清源县还有百里,如今天色已晚,若再继续赶路恐怕会吃不消,不如今日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继续赶路。”张同使道。 他们若是再走的快些,再走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陈知舟对李翠想念的紧,不愿再多等一日,当即心有不悦。 “张同使,百余里路不过两个时辰便能到,这路借着月光也能看的见,等到了清源县再做休息。” 张同使未料到他如此行事,不由的怔愣片刻,听见一声短促的箫声,立马回过神来。 “陈大人,属下知晓你办案心切,可你也要顾及兄弟们不是,原本到清源县要半月,我们这为了赶路加上明日也不过十日,如今离清远县不过百里明日一早便能到,也不急于这一时。” “继续赶路,今晚到清原县。”陈知舟冷声。 这一路上顺风顺水,毫无波澜,临到清源县,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在张同使提出在此处休整时达到了顶峰。 他稍微一试探,心中便有了答案。 张同使一味的劝他留在这里,想必是知道点什么。 “陈大人,也不是我逼你,而是兄弟们实在是累极了不愿走,你若是想今晚就到不如你自己去,我们明日便来。” 一计不成张同使便又生一计。 他们早就在此处设下了埋伏,就等陈知舟上钩,偏偏他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你们是要今日随我一起去清源县,还是明日自己来。”他态度冷淡的询问随行的众人。 若非陈知舟是皇上钦点的大臣,按照他的性子,哪能和他们待到现在,况且张同使所言有理,为了赶路,他们已经多日不曾休息好。 明日便能到清源县,他们本就是来查案的,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也不在于这一时。 反倒是陈知舟,他看起来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几日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不要说线索,就连封信他们都没有见到。 在路上陈知舟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说话的语气都是爱搭不理,他们心中对他早有不满。 碍于身份不敢说出来而已。 如今有人替他们说出口,自然是想要借此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长个教训。 即便是他想告状,天高皇帝远,也只能等把事情查完之后才能回到州城,到那时谁还会记得这些事。 “陈大人,不是我不愿跟你,实在是走不动了,我想在这歇一晚,明日再去,” “陈大人,我也是。” “陈大人,就算我们赶过去,那也比较晚了,倒是在打扰人家休息不太好。” ……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一人说要跟随陈知舟。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张同使嘴角勾起了笑。 在陈知舟不愿搭理他们时,是他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他还暗中挑拨离间他们的关系,此时说话他们自然是向着他多一些,而不是陈知舟。 虽然上面的命令是要他们遇到刺杀,但他们只针对陈知舟而已,没有必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 今日也是他故意拖时间,恰好在这个节点到了此处。 从陈知舟很在意到清源县的时间,他就知晓可以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果不其然。 “罢了,你们不愿去,我也不勉强,我先行一步,你们明日找我即可。” 说完陈知舟骑了一辆马朝着清源县而去。 他们见陈知舟当真丢下他们不管,有些慌乱,再怎么说陈知舟也是他们的上司,若是被人知晓他们对他如此不敬,那可是犯了忌讳。 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没有办法向皇上交代。 “要不我们还是按照陈大人所言,走得快些,不过两个时辰便能到。” “这…这荒郊野岭的,若是陈大人出了什么事,你我也担待不起,还是跟上。” …… 张同使冷哼一声,“大人自己愿意走,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也与我们无关才是,你们何必如此惊慌。” 被他这么一说,剩下的人逐渐冷静下来。 此处离清源县不过百余里,陈知舟挑的马是一匹快马,走得快些,不到两个时辰便能到。 清源县也不曾有匪徒,路上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事。 这么一想,众人便安心的在原地安营扎寨。 三人听到的马蹄声正是陈知舟骑着马过来。 声音越来越近,朦胧的月光照不清来人,只能凭借着身形依稀瞧出是个男子。 “这人不像是陈知舟。”周琅摸着下巴道。 他曾经与陈知舟比试过马术,知晓他的骑术一塌糊涂,不可能是眼前这人。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群黑衣人。 马儿感受到杀气,马蹄不停的晃动,试图提醒马背上的人有危险。 陈知舟以为马儿是累着了,俯身贴近脖子,轻轻的摸着它的鬃毛安抚着。 就在这时,一根利箭破空而来,从他的背部擦过去,噌的一声定在了树上。 剑羽轻颤了两下,随后回归平静。 待他发觉,下一根箭已然逼近。 他侧身勉强躲过。 接二连三不中,黑人干脆现身与他相搏。 黑衣人把陈知舟围成一个圈,逐渐向他逼近。 第168章 失踪 陈知舟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们。 双方互相僵持着。 张同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口袋中掏出箫,找了比较隐秘的地方吹了几声。 听到箫声的黑衣人,二话不说朝他冲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即便是他的武功再高强,也寡不敌众。 而且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他们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谁派你们来的。”陈知舟开口询问。 从州城到清源县,一路都不曾出过差错,他本就觉得不可置信。 李翠因为疫病去了清源县,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期间一封信都不曾回过,可想而知情况有多艰难。 而现在金圣武帝又派他去清源县检查许家贪污一案。 原本他并不知晓为何会选择他,但在这一路上张同使时不时的分析着朝廷中的局势。 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旁人听,总之他现在知晓许家是太子的外家。 他虽然无心夺嫡之争,但他知晓一旦参与进去,即便他日后不愿也由不得他了。 许家若是无事倒还好,若是有事,他又该如何。 不等他再想,黑衣人便开始动作了。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陈知舟反倒越发冷静,他伸手拿出怀中放着的药粉朝他们撒去。 黑衣人一时不察,被撒了正着。 “不好,小心有毒!” 反应快一些的,立马向后退去,来不及后退的吸了一些,顿时便感觉到四肢发软,手中提的刀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握住。 “是软骨散,兄弟们小心些,别吸进去了。” 待软骨散效力散去,黑衣人又把他围了起来。 “翠翠,就他一人,并无他人。”周琅道。 当黑人出现时,三人决定按兵不动,怕会坏了陈知舟的计划。 他奉命前来,照理来说不止他一人。 因为他孤身一人出现,只怕有什么变故。 陈知舟刚躲过一刀,从侧面来的那一刀来不及躲。 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也不知李翠知晓他的死讯会作何感想。 大概会伤心,抑或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勾起嘲讽的笑容,他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视着。 目光突然定在了某一处,难道是临死前的幻觉,他竟然看到了李翠。 她怎么会在此处? 有了李翠三人的加入,黑人很快败退。 “翠翠,你怎么来了?”陈知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询问着。 她刚要回,白擎和周琅两人神色一变,“先走,有什么话等到了地方再说。” 他们听到有许多人正在向此处靠近,不管对方是谁,此地不宜久留。 四人前脚刚走,后脚黑衣人又带着一大批人过来,到达后早已没了四人的踪影。 到了地室,他们才放下心来。 “翠翠。” 他刚开口就被李翠打断。 “闭嘴!” 他神情委屈的看着她不明所以,许久未见,她清减了许多。 肯定是他不在李翠身边时,白擎和周琅二人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对他如今这副模样。 念及此,他带着谴责看向二人。 “你看我们做甚,又不是我们不让你说。”周琅轻哼一声。 白擎不语,但他默认周琅的说辞。 陈知舟正要反驳,李翠拿着药过来了。 “翠翠,你哪里受伤了?”他担忧的询问。 刚刚的场面过于混乱,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先把你胳膊上的伤处理好了之后再说。”她指了指陈知舟胳膊上的刀伤。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这才感觉到胳膊上的伤口传来痛意。 “小伤不碍事,翠翠你怎么知道我会中伏?还来得如此及时。” 他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利索的给他包好,然后开口淡淡道,“我们恰好路过。”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孙梦婷的事。 陈知舟跑来查许家,那他只需要查许家便好,其他的事他知晓也只会是累赘。 索性瞒着他。 李翠不说,其他两人也不会告诉他。 他还想问他们二人怎么会在此处,她却催着他去休息。 待他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而他们三人也没了人影,匆匆一面她便又离去,他心中酸涩不已。 看了一圈,旁边有李翠留的字条。 看完她的留言,他心中的酸涩被一股甜蜜取代。 上面写了近日对他的思念,还提到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们便要个孩子。 他们成亲三载,两人好不容易把心思说开,却又被琐事缠身,他一直尊重李翠的选择,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强迫她的。 如今她想生个孩子,他心中欢喜更甚。 不过他也没忘了她所交代的事。 按照李翠所言他在第三天的时候去了县衙。 他到县衙时,张同使他们一群人在县衙里面闹的不可开交。 刚好撞上张同使假惺惺的让县令帮忙找他。 “黄县令,陈大人如今下落不明,还请多派些人手去寻。”张同使劝说着黄县令。 黄县令盯着张同使意味不明,“张大人哪里话,陈大人与你们一同前来,如今陈大人失踪我也不知晓如何寻找,张大人你们也说不清陈大人是如何不见的。” 张同使想要把这件事推到黄县令身上来,他虽不知陈知舟为何突然失踪,根据他的观察,此事与张同使脱不了关系。 张同使想做好人,也不是这个做法。 “黄县令,陈大人毕竟是陛下钦点的,如今他在你清源县境内出了事,作为县令的你,也逃不了这个责任。”张同使自然也听出来黄县令话里有话。 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他们知道陈知舟不跟他们在一起罢了。 即便是日后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来。 更何况,本就是他一意孤行,才会遭了毒手。 “张大人,此言差矣,我从未见过陈大人出现在清源县,单凭你一面之词,便能断定陈大人是在清源县内失踪,莫不是有何证据?若是如此,还请张大人快快拿出,下官也好前去救人。”黄县令一番话说的诚恳。 张同使当即反驳,“黄县令莫不是想要推卸责任,我劝你还是早点派人去找陈大人的好,莫要出了事。” 黄县令闻言笑了。 第169章 效忠 张同使盯着黄县令,不明所以。 他真是天真,作为地方父母官,他要是没点能耐,怎么可能会做到如今这个地位。 张同使自以为从州城而来,他就应该对他毕恭毕敬,如今这番指手画脚真是令他好笑。 不过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还当真以为他有什么权利。 真论起官职来,两人阶级相同,再者,不同的是办事的地方而已,一个在州城,一个在清源县而已。 强龙不压地头蛇,张同使难道不知晓这个道理?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失踪了?” 就在这时一声嗤笑打破了局面。 众人纷纷望向来人,张同使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明明都安排好了,陈知舟一连几天都不曾出现,他都以为已经成功了。 没想到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若不是人多眼杂他们这几天没有联系,他也不至于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毫无准备。 “陈大人,你可让我好找啊,你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张同使反应很快,立马上前笑着询问。 陈知舟暂时不能确定那群黑衣人是不是与张同使有关,不好戳破。 “那晚走了岔路结果不知道走哪里去了,走了好几天才走回来,还好没出什么事。”为了避免他人怀疑他找了个借口。 黄县令不疑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来县衙之前,陈知舟就乔装打扮了一番。 把自己的衣服弄得脏乱不堪,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看上去还当真像是那么回事。 “张大人,陈大人如今回来了,我这也不用派人去找他了。”黄县令乐呵呵的对张同使道。 张同使脸色难看至极,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陈大人,我们为了找你,可有两日不曾办正事了,眼下回来的正是时候,不如先把正事办了,我们再说其他。”张同使道。 “张同使,这两日当真不曾办过正事?”闻言他神情严肃质问。 “当然,若非大人失踪,我们如今早已上门拜访,也不会在这苦苦哀求。” 张同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知舟的身上。 只要陈知舟摊上一个办事不力的罪责,即便最后他查到了,圣武帝也会因此心有芥蒂,日后再想重用,也会想着他办事不力。 若是能因此事把他打压下去自是更好。 “张同使好一个冠冕堂皇,你可知我失踪这几日都去做了何事?”他冷笑。 还真叫李翠说对了,这张同使有问题。 她并不知晓一同来人是谁,只是根据他路上的情况,提点了几句。 再加上今日他在与黄县令争执一番,自然而然他的嫌疑更大。 “刚刚陈大人都说了,迷失了方向,自然是要找路回来。”张同使信誓旦旦。 他可不信陈知舟的说辞,什么找不到方向。 那些黑衣人可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他不相信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以他之见,陈知舟肯定是跑到哪里躲了起来,感觉到周围对他没有危险了,这才跑了出来。 不然为何他出现的如此之巧。 “非也,这几日我特意去询问了一些事情,对我们查案有许多帮助。”他意味深长的道。 张同使一惊,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如此,是下官狭隘,不知大人发现了什么。” “日后再说,现如今我需要你去查一下近来清源县出现的医仙。”他淡淡的道。 张同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陈知舟这是开始怀疑医仙了?不应该呀,她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有人如此轻易看穿。 莫非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起了疑? 张同使惊疑不定,蓦然对上了陈知舟幽冷的眸子,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心中越发惶恐,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和医仙好好聊一聊。 “医仙?陈大人为何要查此人?”黄县令惊讶不已。 近来清源县出现的医仙,他也是有所耳闻,正准备找个时机看看。 “只是觉得有些巧合罢了。” 陈知舟并未过多的解释,他只是按照李翠的计划在走罢了。 闻言黄县令也不再多问。 陈知舟问了一些许家的情况,借口回客栈洗漱,转身离去。 张同使一行人也随之离去。 是夜,逐风带着太子的手谕找到了陈知舟。 他跟着逐风左拐右拐,从许家的后门进了许家。 一进许家,他就察觉到有许多侍卫在周边,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等着里面的人忙完。 “进来。” 从里面传来些许虚弱的声音。 逐风打开门示意他进去。 一进屋,他就见到了坐在桌边的朱明辉。 “太子殿下。”陈知舟行礼。 朱明辉抬手示意,打量了他片刻,语气中说不上的意味。 “想不到父皇竟然派你来。” 他静静的负手而立。 “陈知舟,你为我做事可好?” 见他如此模样,朱明辉脑中闪过一丝想法,话音刚落他就有些懊恼。 他跟陈知舟虽接触不多,但大抵还是知晓他不愿卷进夺嫡之中。 如此一言,只怕是会让他心有芥蒂。 圣武帝之所以会派陈知舟来清源县查许家,估计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如今他明目张胆的说出这句话,岂不是要他做假证。 “罢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不等陈知舟开口回答,朱明辉摆手作罢。 陈知舟之所以不回,是在想可行性,太子仁厚,在百姓之中颇有威望,背后又有许家支撑。 可想要当君王,光是仁厚可不行。 朱明辉仁善有余,而谋略不足,不足以问鼎天下。 说白了就是他没有野心,如今齐,晋两国蠢蠢欲动,凭朱明辉的性子根本压不住。 自从李翠被捉进进大理寺之后,他就开始关注每位皇子,挑选值得效忠之人。 诚遑而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朱明辉,但这几日李翠隐晦的说辞让他把朱明辉考虑进去。 若他把这样一位必死的太子送上皇位,他还愁不能保护好李翠吗。 念及此。 “臣愿效忠殿下。” 第170章 赌约 陈知舟在清源县的第四日,带着张同使拜访了许家。 许昌茂得了消息早就准备好了,把家中摆放的奢华无比。 管家把二人迎进府里。 张同使一进门就看到许多他不曾见的花还有一些一看就极其昂贵的摆件。 他心中赞叹着。 进了正厅,那股感觉更甚,等许昌茂出来时他身上穿的料子一眼就看出来绝非凡品。 这许家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国公,他府中布置竟然比右相府中还要金贵几分。 在听闻许昌茂说是要给让他们上雪山龙井时张同使更加坐不住了。 雪山龙井他知晓,每年的产量极其稀少,连圣武帝都不一定能喝到这个茶,许家居然能喝到。 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事啊,还得有路子。 许家是不知晓吗?还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张同使的心中惊疑不定,他有些摸不清许家的意思。 “许国舅,今日上门叨扰,是想过一下许家的账目。” 在张同使心中对许家产生怀疑时,陈知舟没有忘记正事,他开口就要许家的账目。 明面上的东西必须要查,免得圣武帝起疑惑。 许昌茂神色难看,似乎有些心虚。 在陈知舟开口的时候,张同使的思绪就已经回来了,他的视线一直在许昌茂的身上,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断定许家贪污一事是真的。 不然为何他一副心虚的模样,说到底还是做了亏心事不想被人查出来罢了。 同时他的心里对陈知舟的看法改变了些许。 两人虽不为同谋,但是他不的不承认陈知舟做事比他果断的多。 按照他的意思,他们要等给许家递了拜帖后再上门拜访的。 陈知舟说什么都不同意,甚至直接都不告知他今日要来许家。 害的张同使一点准备都没有,直到他看到许府两字才知晓陈知舟带他来了许家。 也多亏今日来了,不然他还真看不到如此景象。 毕竟这些人最会藏污,若非突袭他们还看不到。 “怎么?许国舅不愿?”陈知舟淡淡的疑问道。 “并非,而是前几日内子带着账目去了祖宅,这是我们许家的传统,每三年要把账目公示出来,好让族里的人知晓账目的去向。”许昌茂解释道。 看陈知舟的样子许昌茂心中有些打鼓,也不知晓他和太子的计划是什么,昨日连夜搬来这些东西可真是累死他了。 一晚没睡好,他的精神本就不大好,如今还要应付着他们,着实让他有些不高兴。 怕给朱明辉找麻烦,他还是耐着性子和两人周旋着。 “那还真是不巧,不知道许国舅可还记得自家的铺子有哪些不?”陈知舟意味深长的道。 “这,家中事务都是内人在打理,我并不知晓。”许昌茂道。 他还真不知晓有哪些铺子。 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陈知舟只好作罢。 两人又待了片刻这才出来。 一出许家,张同使就质问着陈知舟,“陈大人,这是何意?” 圣武帝让他来查许家贪污一案,是让他暗地里查而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甚至是直接跑到他们家里爱查。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许家,圣上怀疑许家吗。 他不相信陈知舟会这么愚蠢的事。 一出来他就忍不住的询问。 陈知舟冷淡的看着他嗤笑一声。 “张同使,亏本官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也不过如此。” 被人嘲笑张同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看极了。 他本就不聪慧,儿时读书没少受人嘲笑,后面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做上了这个位置。 “你…” 不等张同使的话说完,陈知舟又开口解释。 “若贪污一事属实,他们必会想方设法的抹点证据,如今我们的到来不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依我看他们不会如此。” 张同使不大赞同。 从许家摆设的物件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心思,若说他们没有贪污他自是不信的。 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的去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到时再一查他们的账目,随便挑出几个毛病在抱给圣武帝,那些事就算完了。 然后在路上再找机会除掉陈知舟,再把他们准备的东西给圣武帝一递,到时太子失势力,许家也将不在有昔日的辉煌。 说白了,不管许家有没有贪污,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必须有罪。 “张同使有何见解?”陈知舟疑惑的盯着他。 “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不敢再轻举妄动,到时我们如何寻找罪证,依我看我们不如先查几天,然后假装离去,待他们松懈之时,在一击致命。”张同使沉思片刻道。 按照他学的法子这样是最有效果的,他很少见到像他这般行事风格。 “张同使,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三日之内许家若向我们其中一人打点,那便是你输了,自此就按照我所说的来做。如何?” 听完张同使的话,他没答应也没反对,而是打起来了赌。 张同使沉吟片刻,“陈大人言之有理,那么下官便再等三日,若并未发生到时还请陈大人将此事全权交予我。” 虽然圣武帝钦定了陈知舟查此案,张同使没有权利要求如何,既然他主动开了口,不如趁机把权力要过来。 “就如张同使所言,我若输了这次便由你来安排。” 陈知舟毫不犹豫的应下。 张同使心中都已经想好该如何反驳,没想到他却答应了,他的话到了嘴边一时说不出口。 另一边,黄县令在陈知舟提出要查医仙后,放下手中无关紧要的事,打扮成周围的农民,前去医仙经常摆摊的地方。 听闻清源县整个县的人都来找她看病。 原本他还当是他们夸大其词,如今一见,过之而不及。 “大人,这便是医仙,若她真能治好疫病,我们定要找她好好谈谈。”刘利道。 黄县令瞧孙梦婷的模样,不由得眉头一跳。 这医仙竟如此年轻,也不知她所说的能治好清源县的疫病是真是假。 原本听着她的名头还对她颇有期待,如今看到了人心中满是忐忑。 第171章 令人作呕 黄县令不答刘利的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树下看着。 他自然也见到了百姓对医仙的推崇,更甚至有人拿着自己家中放了许久的好东西给她。 孙梦婷并没有收,如此举动让她在百姓的心中的地位更高了一阶。 孙梦婷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紧闭的宅门上,眸色幽深。 从得到线索之后她便在这里摆摊,晚上更是派人盯梢,在这期间一直都不曾看到有人进出。 如今她的耐心也已经要用完了,今日过后再无动静她必须想法子逼他们出来了。 还有那些试完药的药人,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半分踪迹都无,更别提找到他们的尸首。 若是死了都还好说,但若是一直活着,保不齐哪日他们就清醒过来。 这个隐患不得不除,可前提是她要确定是不是那些人。 她骨子里始终还存有一份良知,不愿牵连到无辜的人。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墙上翻出,随后混进人群消失。 “小姐,那药已经没了。” 侍卫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孙梦婷皱眉。 “小姐,这药不够,今日我们是回去还是…” 侍卫低声道。 这几日来的人太多,他们怕一颗的药效压不住,对于那些病比较严重的,他们往往给了许多。 这就导致如今他们手中的药不多。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吗,一人只给一颗,除非情况特殊。”孙梦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脸不悦。 侍卫正要辩解,人群中就传了一阵骚动。 一中年妇女,手中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头绑着一个人。 而那人的口中时不时的发出嘶吼,像极了野兽的叫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偶尔他抬起头来,还向周围的百姓张嘴咬去,因为被绳子绑着行动受限,再加上百姓离他都有些距离,也没人伤着。 黄县令离得近,一眼就看到了。 被绑着的人神志已然不清,他的样子让黄县令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种病,得了疯病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想必也是听说了医仙的名头这才来的。 “求医仙大人救救我儿。”中年妇女拉着她的儿子走到孙梦婷的面前。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孙梦婷有些不适。 她屏息着,脸上扬起笑容。 “大娘,你先带着你儿子在旁边坐,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药拿去。” “医仙大人,你行行好,我儿这病来的蹊跷,你就先帮他看看。”大娘哀求着。 “大娘,我没说不给你儿子看,是要等一会儿,等我先给他们看了之后,再给你儿子看。”孙梦婷指了指在她身后的百姓。 “各位父老乡亲,我带着儿子走了百里路这才过来,家中还有老人照顾,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先给儿子看看。”大娘转身向身后的百姓鞠了一躬。 他们大多数都是住在周围的倒也不急,有些是吃过一次还想再来要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再加上大娘儿子身上的味道属实让人难以忍受,他们宁愿让大娘的儿子先看,也不愿意再多忍受一会儿。 就这样,孙梦婷被迫把脉。 大娘把他儿子的衣袖一捞,皮肤上面满是皮屑,还有黑乎乎的,不知是何物粘在皮肤上。 孙梦婷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下手。 大娘见孙梦婷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得着急起来。 “医仙,你是不是嫌我儿脏,没事,我来帮你。” 大娘见孙梦婷的目光落在她儿子的手腕上恍然大悟。 她也是高兴忘了这一茬,两人一直着急忙慌的赶路,在路上都不曾好好梳洗一番。 他们到了清源县之后,本意是想找家客栈先洗个澡,却在来的路上听闻医仙要走了,再不去以后就找不到了。 于是她放弃了去洗澡的想法,直接带着儿子过来找孙梦婷。 话音刚落,大娘往他儿子的胳膊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拿出自己的袖子在上面使劲的搓。 终于搓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出来。 孙梦婷看着如此粗鄙的一幕,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大娘,我拿帕子盖着也是一样的。” “哎哟,那可怎么行,要是弄脏了还得洗,多麻烦,就这样,到时候洗个手就成。” 也不知大娘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孙梦婷的意思。 孙梦婷整个人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要不是为了名声,她现在早就让侍卫把这对母子给丢出去了。 就凭他们凭什么敢来侮辱她的,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医仙大人,您请。”大娘把他儿子的胳膊推到了孙梦婷面前。 一股口臭扑面而来,令她几欲作呕,她实在没忍住,当众吐了出来。 大娘见司梦婷如此模样,当即恼怒。 “医者仁心,我只不过是让医仙你帮我看看我儿子,你不愿看就罢了,如今还当众吐了出来,莫非是嫌弃我们娘俩。” “不是的,大娘…呕…” 孙梦婷想要解释,又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又到旁边吐了起来。 “我不行了,你们赶紧走,离我远点,实在是太臭了。” 孙梦婷吐了两次之后,才感觉稍微好了些许,抬起头又看到大娘跟他的儿子站在面前。 那股感觉又窜上心头,一次两次她还能解释,要是次数多了,难免不会有人说她是故意为之。 她干脆直接开口驱赶他们。 “我就是想给我儿子看个病,你凭什么要赶我们走,该不会是你根本就不会看。” 大娘一听要赶他们走,立马不乐意了。 大老远的跑到清源县来,就是为了看病,如今却告诉她不给他们看,怕不是根本就看不了病。 再加上孙梦婷如此年轻,她更加不信。 要不是听同村的人说医仙的药确实有效果,她才不会带着儿子跑来。 如今人是见到了,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连她儿子的病都没看,许是沽名钓誉之辈。 大娘越想越觉得有理,看孙梦婷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今日她非要个结果。 第172章 意外 “说是医仙,我怎么瞧着你不太像是有本事的人。”大娘上下打量着孙梦婷。 “大娘何出此言?” 孙梦婷深吸一口气一脸愤怒,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百姓心中的地位。 今日大娘闹的这一出,足够影响到她的名声,若是不解释清楚,只会引起更大的非议。 “大人,医仙那边要不要…”刘利询问着。 他知晓黄县令来找孙梦婷的目的,如今有人闹事,看样子还是有备而来,她一人恐怕处理不来。 “不急,再看看。” 黄县令并没有着急的要去帮,而是准备在一旁看戏。 正好他也想知道这医仙是如何给百姓看病的? 他只是听闻医仙看病随便问几句,然后再敷衍的摸一下脉,就会让旁边的侍卫把药给他们。 他在这里看了许久,前面的人太多,他看的也不大真切。 如今大娘出来,倒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看一看医仙的手段。 “医仙大人贵人多忘事,肯定不记得我们在秀园县见过。” 大娘冷笑一声。 孙梦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秀园县的人不是都…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人? 对呀,他们都没了,不会还有活着的人,这人怕是知道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知全貌,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许多。 “大娘,你在说什么呀,什么秀园县?”孙梦婷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 “医仙大人当真不记得?” 大娘知晓她最会做戏,看到这副模样深恶痛绝。 当初就是因为轻信了她,才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如今说什么她都要想办法拆穿她的真面目。 不再让那些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孙梦婷自然不敢承认,咬着唇,一脸茫然的摇头。 大娘慢慢的逼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孙小姐,你猜我知不知道整件事。” “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的只有…”孙梦婷的话戛然而止,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但她不能保证那人就没有向别人说过。 毕竟那人什么事都瞒着她。 欣赏够了她脸上慌乱的表情,大娘往后退去,随即扬声道。 “多谢医仙大人,愿意救我儿子,刚刚我说的都是气话,还请医仙大人莫要于我这等市井小人计较。” 孙梦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才没有说要救她的儿子。 大娘拉着儿子,把他的脖子往下压。 “还不快谢谢医仙大人,她说了要把你治好,到时候带你出去玩。” 听到玩这个字,儿子愣了一下,偏了偏头看向了大娘。 “玩。”他口中模模糊糊的吐出了这个字。 孙梦婷原本还想借着大娘刚刚说她医术不好的事情说事,转头就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让她下不来台。 “大娘放心,你儿子一定会好的。” 孙梦婷笑的和善,心中却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人。 走完流程之后,孙梦婷亲手把药放到了大娘的手中。 “大娘,这药吃下去之后,你儿子便会好,你就放心。” 大娘闻言,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医仙大人真是个好人,我儿子若是真被治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周围的百姓,这时也才回过神来。 但有不少人把大娘刚刚的那一番话听了进去。 别的大夫都是问了又问,除了把脉还要看其他的。 而这孙梦婷,就只会把脉,甚至说的都是他们告诉她的。 虽然后面大娘的解释也很合理,但他们依旧心存芥蒂。 一颗怀疑的种子被悄然种下。 “大娘有心了,我身为医者本就是悬壶济世,更何况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孙梦婷嘴角挂着温婉的笑。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若非她不会医术,但还真像那么回事。 此话一出,周围听到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医仙大人说的对。” “医仙大人人真好,我这多年以来的咳疾也有的治了。” “我就说医仙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 听着周围恭维的话,孙梦婷有些飘飘然。 然而她并未高兴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大娘的儿子服了药之后,刚开始有一瞬间的清醒,随机而来的是更加暴躁。 连身上绑着他的绳子都要被挣脱开来。 周围百姓有不少人在观察着这对母子。 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儿子在服下了孙梦婷给的药之后便当即发了疯。 “儿啊,我是娘,你不记得娘亲了吗?” 大娘哆哆嗦嗦的拍着她儿子,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安静下来。 儿子感受到身上的温度,越发的暴躁。 这种方式没有效果,大娘上前抱住了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儿子,娘在这里,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周围的人无不唏嘘。 他们都是有家人的,而那些有子女的人更是见不得这种场面,偷偷的红了眼。 大娘的儿子逐渐安静下来,就在大娘以为没事的时候,他儿子一下挣脱了绳子。 他在周围疯狂的闻来闻去,终于闻到了那股味道。 他跌跌撞撞的朝那个方向奔去,遇到前面有人挡住。 他的嘴里发出嘶吼,双手还不自觉的乱舞着。 来不及躲闪的百姓被他撞了个正着,一下子撞倒在地上。 他也来不及躲,直挺挺的朝前倒去。 心里的欲念一直在蛊惑他,他不知道该怎么站起来,手脚并用的向前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为何?” 黄县令猛然看到这幅场景惊讶不已。 刚刚瞧着那大娘的儿子,也不像现在这般疯狂,怎么吃了药反倒更加不堪? “大人,我瞧着是那男子吃了药,之后便变成这个样子,莫非与那药有关?” 刘利装作不经意的说着。 黄县令的心猛的沉了下去,若真是这药导致的,那这清源县也算是完了。 “想办法把那药弄一份来。” 黄县令冷脸,说罢转身离开。 他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医仙的本事如何,只想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不信今日之事是巧合,既然能发生在今日,那说明这药有问题。 第173章 坏人 男子直直地朝着孙梦婷扑去,她来不及躲闪直接往后退了两步,男子直接抓到了她的裙摆。 好在衣服的料子还算结实没有被扯烂。 孙梦婷也顾不得面子直接尖叫出声,大喊着侍卫让他们把人拉走。 “啊!你们快把这个疯子拉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侍卫听了她的话准备上前,男子又顺势拉着孙梦婷的裙摆站了起来。 一双脏手还不忘记乱摸着。 孙梦婷何时被人如此轻薄过,当下发起了脾气。 “你们把他给我杀了,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大娘一听孙梦婷的话哭喊着。 “医仙大人,我儿他有病,他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你怎么能杀他呢?” 此时的孙梦婷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再一听大娘的话,整个人更加暴躁。 “他不过一贱民,如此冒犯我,我只不过过是给他一个教训,免得大家还以为我好欺负。” “医仙大人,还请你饶他一命,他也不是有意的。”大娘跪在地上求着孙梦婷。 【他也不是故意的,医仙怎么还揪着不放。】 【那男子确实有病,医仙这样做不好】 【直接报官便是,何必要杀他,不是医者仁心吗,这怎么会如此心狠】 ……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传到她耳里。 她好心救她们,现在就因为她要杀一个对她冒犯之人便让她失了民心。 孙梦婷气急,看着男子的眼神越发不善。 现在不能处理他,等这件事过了再找机会处置了。 孙梦婷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深吸一口气儿。 “大娘,是我失言了,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 这时男子已经被侍卫控制起来了。 男子感受到自己被钳制,张嘴一口咬在了拦住他的侍卫手上。 侍卫吃疼放开了他。 男子这时又像好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孙梦婷。 孙梦婷这时才看到了男子的面容,她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男子用手指着她道,“你是坏人,你个坏女人。” 男子的声音大到以至于在他旁边的许多人都听到了。 医仙救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是坏人。 看来这男子是真的傻了。 百姓心想着。 下一秒,男子又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你个坏女人,就是因为你我爹娘才死的,你做了坏事是要下地狱的。” 此话一出百姓看医仙的目光有些不对了。 大娘在男子说出此话时脸色有些苍白,害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如今清源县的人都被医仙蒙蔽了,他们就两个人不是她的对手。 她本来就是想要过来闹一闹,没想到少爷受了刺激,竟然想起了有关孙梦婷的事。 “医仙大人,你不要和他计较,他以前老去看话本,最喜欢看的就是刘三娘从军,他对里面的刘婉莹深恶痛绝。”大娘连忙解释着。 即便是她解释的再快,依旧还是有人记在了心中。 黄县令可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来,而且他也不瞎,在孙梦婷拒绝了给男子看病后,那妇人与医仙说了什么,然后她才答应的。 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缘由他是不信的。 “你一会儿去把那两母子带到县衙来,不要让人知道了。”黄县令对身边的刘利道。 “是。” 即便是黄县令不说,‘刘利’也会找两人问情况。 他还以为是李翠安排的人,不过以他对李翠了解,她并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 这妇人和男子的来历暂未可知,还是要询问清楚的好。 最后这件事孙梦婷碍于面子不得不放过他们。 两人走时,孙梦婷似笑非笑,“大娘,把你儿子看好了,莫要让他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不要到时候给你惹了杀身之祸。” 她不是什么善人,今日被男子如此羞辱她不可能不报仇。 一想到男子的那双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摸过,她就忍不住的想要不把男子的手砍下来喂狗。 “多谢大人放过我们,日后我定会好生照看着,不再让他冒犯了贵人。”大娘点头哈腰的赔罪。 大娘说完便带着男子离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孙梦婷唤了一个侍卫前来,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大娘两人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二位留步。” 大娘脚步微顿,心中忐忑不已,莫非有人认出他们来,他们在清源县可不曾有认识的人。 ‘刘利’快步从两人的身后绕到前来。 “二位,我家大人有请。”‘刘利’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大娘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犹豫了片刻询问,“不知你家大人是?” “黄县令,大人今日也在,是想问你们一些事,不碍事的。”他淡淡道。 黄县令,大娘心中有了数。 这些日子她带着少爷一直东躲西藏,就是为了找一个能为他们做主的人。 眼下这个黄县令不知道能不能帮她,不过看眼前这人的模样有几分可信。 “怎么,婶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去见大人?” 他看出大娘眼中的挣扎。 “不是我不愿去见大人,实在是我不敢信。”大娘抹了一把泪。 她也曾想过去报官,可每每到了府衙门口,又或是正当她准备想去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再加上即便是她去报了官,衙门里面的人也会把她乱棍打出来。 久而久之她就明白了不能去报官。 ‘刘利’一下就明白了她纠结的地方。 “婶子,实不相瞒,陛下钦定的大臣正在清源县,县令大人也是奉了此人的命令,正在调查医仙的事,要是有什么证据可以告诉我们。”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放在她手中。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说实话。 这些底层人物想要接触到高官很难,况且这件事里面,背后的人物也不简单。 光凭他们小小的两人如何能办到? 他们一直怀疑孙梦婷有问题,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自然是不可轻易放过。 第174章 只愿道与公子 玉牌上面刻了一个白字。 大娘以前在府中做奶娘,自然是知道这玉牌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公子,这是何意?” 大娘惊讶的把玉牌推了回去。 “身为白家人,如今百姓有难我自然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受苦,你若是受了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会为你们做主。”‘刘利’道。 “可是护国将军白将军?”大娘双眼含泪。 “正是。” 话音刚落,突然几个蒙面人朝着三人冲了过来。 “你们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刘利’拦住了他们,从腰间抽出鞭子。 怕被人发现身份,他并未佩剑,选择了在腰间缠上软鞭。 如今正好用来对付他们。 大娘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嚅嗫了两声,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人走了。 他们两人在这里只会给他添乱。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蒙面人阴恻恻地劝着。 “我这人天生就爱管闲事,青天白日的你们一副做贼的样子我看不惯,自然是要管一管。”他笑嘻嘻的。 眼见那两人就要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蒙面人等不住了。 当下兵分两路,一路缠着他,一路向那两人追去。 还未来得及走,刘利把他们都拦了下来。 鞭长范围大一时他们近不了身,但‘刘利’也拿他们没办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蒙面人的耐心也逐渐被消耗殆尽,他们开始对他下死手。 始终是寡不敌众,他放弃与他们正面迎战,选择逃跑。 蒙面人正要追上去,黄县令带着一群官兵来了。 “刘利,你没事!” 他一眼就看到了与蒙面人对峙的刘利连忙询问。 “大人,下官无碍。”他摇头。 蒙面人在黄县令来的那一刻尽数逃走。 他正要叫他们去追,却被‘刘利’拦住。 “大人,此事不宜声张,先放他们离去。” ‘刘利’猜到他们是孙梦婷派来的,若此时追上去,他们必然已经知道自己暴露,到时做事会更加小心。 现在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刻。 “可是…” 黄县令欲言又止,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弹劾,到时御史那边又得记上一笔。 “大人放心,不会有人知晓此事。” ‘刘利’保证着,他笃定孙梦婷不敢把此事闹大。 黄县令这才放下心来。 ‘刘利’问黄县令,“大人带着这么多官兵是要去?” “是那对母子来找我的,说是你出事了。”黄县令道。 大娘带着男子跑了半天,最终还是跑到了县衙门口,想起是县令让‘刘利’找她的,现在出了事,县令不会不管。 果不其然,黄县令一听立马派了官兵前去,还好赶到的及时,这才没酿成大祸。 两人一道回了县衙,大娘在衙门里等着他们回来,见‘刘利’平安无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公子大恩民妇无以为报,不知公子想要知道何事?” 在两人没回来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 ‘刘利’找上她的时候说的不是很明白,但她能在大户人家生存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 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们无非是想找到孙梦婷的罪证,可她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有罪,唯一能说的便只有她的所见,也不知他们二人会不会相信。 “你和那医仙可是有过节?” ‘刘利’问的直白。 大娘叹了一口气,向周围环视了一圈,除了他们三人还有护卫和丫鬟在场。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们,但这件事我只会告诉这位公子。” 为了保险起见,大娘还是决定把事情只告诉‘刘利’一人。 前面他明明可以丢下他们二人离开,但依旧选择了保护他们。 自从主家没了之后这是她体验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刘利’听到这个要求却拒绝了。 “大娘,这件事你告知我也没用,还是要交给我们黄大人,不如你和黄大人说。” 大娘有一瞬间的茫然,明明‘刘利’前面都表现的很想知道的模样,现在却突然变了卦。 黄县令赞许的看了一眼‘刘利’,不错,还是挺上道的,日后可以多提携提携。 “这位妇人,我乃清源县县令,同我细说便可。” ‘刘利’站在黄县令的身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既然公子不想听,此事我也当从未发生过,日后就当从未见过我们二人。” 大娘自然看到了‘刘利’的示意,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黄县令还未反应过来,大娘拉着男子就走远了。 眼看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样让它飞走了,黄县令懊恼不已。 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刘利’他伸出手重重一拍。 “刘利,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你找个地方先将他们二人安置下来,然后再找机会把他口中说的那件事打听清楚。” 大娘不愿意与他说,那他不去便是,等‘刘利’问到之后照样会把事情说给他听。 思及此,他也不再纠结。 ‘刘利’笑着应下。 他带着二人去了西坊,这里的人员混杂,想要找到他们还需要花费些时日。 两人安顿下来后,大娘这才愿意开口。 她叫秀禾,是吴家的人。 吴家是盐商,原本整个秀园县都是一个贫穷之地,后面发现了盐矿,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分了一些,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吴家祖宗眼光好,找了人把盐卖了出去,生意也逐渐越做越大。 说起盐商,无人不知吴家。 文帝知晓秀园县的事没有强硬的强要过来,依旧让它们在百姓的手中,甚至还规定,皇亲国戚,还有朝廷命官以及家眷,手中不得有盐矿。 久而久之这个传统就沿用了下来,一直到今日,朝廷手中并无盐矿。 原本整个秀园县的生活祥和安宁,可有一日,一女子的到来彻底改变了整个秀园县的命运。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孙梦婷。 “你确定是医仙?” ‘刘利’皱起了眉头询问着。 第175章 秀园县 秀园县的事他曾听闻过,离现在都有三年之久,那时孙梦婷不过十一二。 秀禾无奈苦笑,她也不愿相信,看上去明明是良善之辈,结果背地里做的却是丧尽天良之事。 “刘利”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确实如此。”秀禾点头。 刚开始孙梦婷医仙的名头并未传出来,起初她只是帮着贫苦人家看病,一文钱都不曾要过。 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全都蜂拥而至,许梦婷医仙的名声也是从那时起开始逐渐传了出来。 可是后来慢慢的有人发现不对,秀园县的人在逐渐的减少,今日不是张三失踪,明日便是李四失踪。 一个两个的倒也都不在意,直到后面,吴家的少爷,也就是现在和秀禾在一起的男子吴念生失踪了。 吴家在当地可是有名的善人,每周都会去布粥,吴家大老爷也是出了名的良善之人。 他儿子丢了,秀园县的人主动帮忙找寻。 这一找可不得了,顺带着发现了许多失踪的人。 这在秀园县可是大事,无缘无故失踪了如此多的人,作为秀园县的县令难辞其咎。 整个秀园县被掀翻了才在一处土地庙的下面找到了那些失踪的人。 吴念生也在其中。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些人早已失去了神志,如同得了疯病一般。 孙梦婷在众人有所动作时早就溜之大吉。 因为这件事,秀园县陷入恐慌之中。 他们不知道是谁把他们关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自从把他们带回去之后,每户人的家中都不得安生,一到夜里他们便开始嘶吼,严重的都会攻击旁人。 出了如此大的事,县令只好想尽方法去治好他们。 最后遇到了当时云游四方的齐云木,在他的帮助下,他们的神志逐渐恢复过来。 因为中毒太深,对他们的神经有了一定的损伤,让他们的智力也变得不如以前,好在他们不再半夜发疯,也不再随便攻击旁人。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可一场灾难让秀园县彻底没了。 若非秀禾撞见,她会一直以为秀园县人的死都是一场天灾。 她带着吴念生去了礼佛寺取给夫人准备的生辰贺礼,当她回来时,就发现整个秀园县被一场洪水淹没,里面的人无一幸存。 而秀禾和吴念生就成了整个秀园县唯一存活的两人。 秀禾当时不信,非要亲眼看见才算,她带着吴念生固执的找寻活着的人。 找了多日,一直到洪水干透,她都没有找到活着的人。 老天垂怜,在一天晚上,她瞧见几个人往山上走去。 也就是那晚她听到了一些事,从那以后,她开始想方设法的寻找证据,为整个秀园县的人报仇。 “整个事情都是医仙一手策划安排的,因为那些神志不清的人是他们弄出来的,然后被人发现了,听她的说辞被人责骂了一番,她便怀恨在心。” “再加上,当时齐云木治好了许多人,她怕事情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特意研究了秀园县的地况,然后设法引来了洪水,在夜里悄悄的泄了洪水,让整个秀园县的人淹死了。” 吴念生也因为跟着她东躲西藏,受了不少人的欺负。 秀园县的事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秀园县多年以来并未出现过洪水,所处地势也不会受到洪水的侵袭。 派人去查,查出是水坝泄了水,水冲了出来,直接冲向了秀园县。 圣武帝罚了一堆官员,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如今从秀禾的口中又听到另外一番隐情,让‘刘利’对孙梦婷的看法又多了一些。 小小年纪便如此蛇蝎心肠,也不知这孙家是如何教导出来的。 “那你们是如何知晓她在此处?” ‘刘利’询问着,先不说秀禾说的是真是假,该问明白的他必须要知晓。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医仙,每次都是错过,也就这次运气好,还真在这里碰上了她。”秀禾淡淡的道。 他抓住了重点。 “所以今日你是故意闹的,你就不怕她杀你灭口?” “公子,我怕,但是我更不想看到其他人也变得和少爷一样,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秀禾的眼里闪着光却又充满了哀伤。 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头,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按照她的计划,她自然是不会把事情闹大。 可就在她快要到的时候,一人找到了她,让她今日去闹事,还告诉她,这件事会有一个结果的。 她犹豫后应下此事。 那人说的没错,如今有人会帮她报仇,还是有权有势之人。 但她并未把此事说出来。 ‘刘利’又同她确定了一些细节后离开。 他离开的下一秒,原本神情呆滞的吴念生,眼神也变得清明,在秀禾的眼光看过来时又变得呆滞。 “少爷,我们大仇终将得报。” 秀禾双眼噙着泪喃喃道。 “秀禾,嘿嘿,花花…” 回应她的是吴念生的痴傻话语。 ‘刘利’转身进了另一处宅子。 “等久了。”他向屋中的几人表示自己的歉意。 “你叫我们过来可是有要事?”曲悦了解他,一般无事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把他们几人找来。 “确实有,和孙梦婷有关。” 白擎依旧是‘刘利’的模样,说话声音变了回来。 “这么快便有消息了吗?”李翠挑眉。 昨日她才让陈知舟找了黄县令查这事,今日便有了消息。 过于巧合。 “说来也巧,今日我陪黄县令去了孙梦婷摆摊的地方,刚好遇到了一对主仆,他们说了一件孙梦婷曾经参与的事。”白擎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屋中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孙梦婷以前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能让白擎做出这种表情。 “那些中毒的人,在三年前就有了。” “什么?三年前?可是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闻言曲悦一脸震惊。 “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唯一的活口只剩两人。” 白擎的声音悲痛,语气不由的重了几分。 屋中几人的呼吸一滞。 第176章 就事论事 李翠敲着桌子询问着。 “你的意思是秀园县与孙梦婷有关?” 她倒是不知晓这件事,书中也未曾言明,所以她并不知晓还有此事。 “正是,不过不能单听一面之词,秀禾还提了不少地方孙梦婷都去过,如今我们也没有证据。”白擎道。 他打算派人去孙梦婷待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当时圣武帝不是派人去查了,说是水坝年久失修这才导致了秀园县的天灾。”周琅疑惑不已。 当时他与父亲南下,知道秀园县的消息时还谈论了一番。 他们与吴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加上吴家做事直爽,一来二去两家的关系还不错。 知道吴家遇难后他父亲还特意去吊唁了一番。 然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了,想不到孙家竟然如此狠毒。 怪不得那时他听到了有皇子手中有盐矿的事,后面还是那个皇子力证清白才平息了下去。 当时那皇子是谁来着,周琅那时只顾着玩对朝中的事不大关心,有很多事他只听过,具体的就不知晓了。 “你们如今如何打算?”李翠开口问道。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的样子,一下子牵扯出了陈年往事和人,放在以前她只想把自己做的事做完便离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若不是为了给陈知舟铺路她不会搅进夺嫡之中。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陈知舟在暗地里已经和朱明辉一队了。 “我觉得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曲悦沉思片刻认真的道。 现在已经有人站出来指出孙梦婷有问题了,若是不再继续查下去,受她蒙蔽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倒不如趁此机会给她一个打击,日后即便是她想再故技重施也会有所收敛。 “以我之见还是顺其自然,等她自己露出马脚来。”周琅的方式更加温和,没有曲悦的激进。 按白擎所言,孙梦婷这人经不起激,他们此时若是刺激了她,只会让她做出更加难以接受的事。 毕竟三年前她就能做到让一县的人消失,清源县比秀园县大的多,住的人也多。 更遑论还有一些世家在这里,因孙梦婷的缘故让他们遭受这无妄之不值得。 风险太大,还是平和一些的好。 “翠翠,你觉得如何?”周琅见几人迟迟没有言语不转头看向李翠。 “那些人是时候放出来了。”她淡淡的道。 解药她也配好了,就等给他们喂下去了。 孙梦婷和她身后的人想要利用毒人,他们也可以。 她正愁没有合适的时机把人放出来,眼下就有机会了。 机会把握得好,孙梦婷医仙的名声就毁了,连带着她身后的人都会受到影响,也算是送给这位素未谋面的人的一份大礼。 几人商议过后,当晚他们就把人放了出来。 等人走完后他们消除了有关他们的痕迹,几人换了据点。 李翠则是去了许家。 李翠深夜到访,朱明辉亲自在门口迎接。 “殿下,事已起,只待东风。”李翠开口道。 她与朱明辉商议过了,要借着疫病的事好好的清理一番清源县。 现在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只能小心翼翼的找出他们的破绽来,才好一网打尽。 朱明辉也好安排自己的人进来。 “李夫人好能耐,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朱明辉眼睛一亮,淡淡的笑着。 李翠抿唇,“殿下只要保我相公不会有事便可。” 这是她与朱明辉交换的条件,她帮朱明辉解决清源县的事,他帮她为陈知舟铺路。 “本宫一言九鼎。”朱明辉盯着她看了片刻,若非她已为人妇,说什么他都要想尽办法将她弄到手。 重活一世,他看开了,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牺牲一些就能得到想要的,那么他情愿牺牲掉一些东西。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她刚出许府就遇到了过来找朱明辉的陈知舟。 “翠翠,你怎么在这?”他看到她时有些惊讶,大半晚上的她不在家休息,怎么还在外面。 “相公,我是来看许小姐的,她身子有些不适。” 李翠以为他并不知晓朱明辉也在许家,此事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只好找了个借口。 他自然不可能去找许如意当面询问。 “相公,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吗?”她的眼里满是心疼。 陈知舟本准备去找朱明辉商量和张同使打赌的事。 “我和许国舅有事相商,白日里没有时间得了空我就来了。”他解释着。 她点头,善解人意的道,“相公,你有事就快去,我就先走了。” 不等陈知舟回话,她凑近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带着羞意跑开了。 留他在原地回味儿着,不自觉的傻笑着。 到了朱明辉的面前依旧是呆傻的笑着。 朱明辉频繁的看了他好几眼,他都问了几遍,陈知舟都好似没听见一般在那里傻乐。 朱明辉轻咳一声,他总算回过神来。 “殿下。” 朱明辉并未同他计较,而是询问他何事如此高兴。 他摸着头不太好意思,“刚刚瞧见娘子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遇到了李翠,朱明辉嘴角有些抽搐,他到底是来秀恩爱的,还是来说正事的? “陈大人,你可有事要说?” 被这么一打岔,陈知舟收敛了些许,脸上是遮不住的开心。 “我与张同使有一赌约,后日便到了时候,烦请殿下帮忙。”他道。 两人商量了许久,算是确定下来了最终的方案。 最后是由逐风护送陈知舟回去。 两人走在街上静悄悄的,逐风一直在打量着他,他到底好在哪里,李翠事事为他着想。 想了半天都不曾有结果,所幸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两人路过大街时,几个行为怪异的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姿势怪异的爬着,站着,看上去就不像正常人。 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嘶吼。 陈知舟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对逐风道,“许是喝醉了的醉鬼。” 在州城如这样的人确实也有,不过像这样一次有四五个的并不多见。 两人慢悠悠的靠近,正准备绕过他们。 就在这时异象突生。 第177章 袭击 随着两人的靠近,他们发出的声响落在几人的耳里越发的清晰。 他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目标,齐齐转头看着二人。 好在天色比较暗,周围灯笼的烛光微弱,他们脸上的表情叫人看的并不真切。 也正因如此,二人并未看到几人眼中的疯狂,还有脸上扭曲的表情。 活脱脱一副中邪的模样。 两人顿时察觉到不对,正要疾步离开。 他们却像商量好一般拦住了两人。 紧接着他们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扑去,陈知舟还没反应过来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爪。 “陈大人,你自己多加小心。” 逐风在把他们的逼退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即便是喝醉了酒当街闹事,也不会几人都是如此。 当他再一次用佩剑把他们挥退,他们又伺机而动,朝着陈知舟扑了过去。 这次陈知舟有了准备,并没有在那里傻站着,轻松躲开了他们的袭击。 他也察觉出这些人的异样,正要开口询问逐风,月光却瞥见又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跌跌撞撞的走来。 他心中已经顾不得恋战,“逐风,我们先走,这些人不对劲。” 逐风正有此意,他正欲离去,却发现袖子不知何时被抓住,还没弄清事情之前不好伤了这些人,他只得割断自己的衣袖。 就这么一耽搁,顷刻间一堆人围住了两人。 “你们是何人?” 眼下想走也难脱身,四面八方的路都被他们堵住,真想离去只能从屋顶离开。 然而他们并不回答,只是一味的嘶吼着。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浪费时间,借着他们的身子飞上了墙头。 失去了目标,他们显然变得有些疯狂,一个两个的开始四处寻找新的目标。 看到这一幕,两人心头皆是一惊,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逐风,你去把此事告知太子殿下,我在这先守着。” 不过片刻时间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未知的风险降到最低,如今有能力完成的只有太子。 逐风不敢耽搁,立马转身朝许家奔去。 不知何时,一阵笛音响了起来,那些原本还没头没尾的人,瞬间有了方向,一群人齐齐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见状陈知舟心中讶异,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他们来到一处荒郊,不远处有一间破庙。 笛声正是从那坡庙里传出来的,那些人像着了魔一般纷纷涌去,在离破庙一丈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紧接着从破庙中走出两人,他们先是四周打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转身又走了进去。 接下来一名白衣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知舟不敢靠近,离的有些远,并未看清此人的面容。 不过几人的对话,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既然他们出来了,就说明我们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败露,我把他们引到此处,想必你们二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去办。” 女子的声音有些刻意的冷,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她做事向来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即便是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来,于是她的做法越发大胆起来。 “你们怎么还不动,是需要我教你们吗?”女子不待他们二人说话,又开口, “实在不行你们两人把他们引到断崖处然后找机会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推下去,一了百了。” 这一番话说的二人又惊又怒,他们是听命于这女子,而她的心肠实在是过于残忍,使得两人当下有些犹豫。 女子瞧出他们的不愿,冷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两人的面前,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抽出佩剑。 她拔出剑就朝着他们刺去。 原本安静下来的人,在受到鲜血的刺激后,逐渐暴躁了起来。 他们纷纷朝着受伤的人靠去,眼中都充斥着欲望。 “小姐,你明知道他们不能受刺激…”其中一人话音还未落,女子的剑就已经指着他的脖子。 “聒噪,我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你还能拦我不成!” 女子的怒气更加,手中握住的剑也难免用了几分力。 一个不慎失了准头,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见状女子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许,口中说出的话却依旧不堪。 “我要你们二人现在就把他们杀干净最好是不要再让我看到他们其中一人。”女子淡淡的道。 “给我们三天时间,保证不会再让你看到他们。” 见二人如此信誓旦旦女子便也不再为难。 其实从女子说出要想办法除掉他们时她便已经后悔了,如今似乎是被误会,她也不打算收回命令。 唯一让她在意的便是这些人的藏身之地。 这些人可是她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人,就差临门一脚,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失踪了。 暗中他们把整个清源线都翻遍了,却连个人影都不曾看见。 如今突然出现,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她要是手软,或者是没能把这些人除掉,那她的死期就不远了,甚至可以说她多年的筹谋便会毁于一旦。 她坚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此时她的脑中飞速运转。 很明显背后之人是故意要把此事闹大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这个背后之人查不出什么问题,不代表别人也查不出来,要是被别人发现,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你们去找些干柴来,越多越好。” 她暂时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只好一把火烧掉他们。 两人瞧着她的脸色越发难看领了命令立马去做。 因为实在女子要求要弄多些,两人分开去找。 不多时,两人很快找齐了女子想要的。 陈知舟估摸着他们要捡的差不多了,从后面偷袭了一人。 他麻利的换好衣服朝着女子走去。 两人的身形相差不大,再加上戴了蒙面罩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来。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另一人道。 “把他们都逼上去,在旁边能确保被烧到也行。”女子冷笑的说着。 离得近了陈知舟这才看清女子的长相,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 另一人见他发呆,连忙提醒他。 “该干活了,你别想了。” 第178章 厌恶 “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小姐她”陈知舟神色犹豫的道。 “我们这些下人只需要听主子的话就行了,哪里有资格知晓他们的意图呢?”另一人嘴上虽然如此,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 他也是人,现在让他杀了这些与他毫无干系的人他心中自是不愿的。 但谁叫主子发了话,他不得不这样做。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还不快去。” 女子见二人迟迟没有动作还站在那里不动,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本来大半夜的不让她休息就够烦躁了,手下的人也这么不省心。 “怎么?难道只有殿下是你们主子,我说话就不管用了是?还是说觉得我只是孙家的庶女,没必要听我的。” 此话一出,陈知舟一下就想起眼前的女子是何许人物。 孙梦婷,尚书府的二小姐。 她怎么在这里,他在州城可没听闻孙梦婷也在这里,而且来这里几天了也不曾见到过。 “小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去。” 那人拉着陈知舟离开了孙梦婷的视线。 他心中有许多疑惑,却也知晓现在不是问的时机,默默地跟在男子身后把他们赶在一起。 孙梦婷见两人开始行动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等两人好不容易把人弄在一起准备向孙梦婷说一声,才发现没了人影。 “不如这样,小姐现在不在,我们把他们放了。”陈知舟提议道。 “万一被小姐知道了,我们没有好果子吃。”那人有些犹豫。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再说了,县中肯定还有,我们这次放过他们也没什么。”他淡淡的道。 那人多少还是有所顾虑,“可万一被发现…” “不会的。”陈知舟坚定道。 即便是被发现之后,他也不敢说出来,只会想尽办法去隐瞒。 见陈知舟信誓旦旦,他同意了说辞,把他们驱赶开了,然后点燃了那些树木。 火光映在他的眼中,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孙梦婷走了一阵的回头望去,依稀瞥见不远处的火光,嘴边挂着冷笑离去。 两人也随之离去,走到半路陈知舟悄悄的溜了回去把晕倒在地上的人唤醒,不等人看清他便悄然离去。 当他到了大街,逐风带着一队人在那里等候多时。 “陈大人,我回去同殿下说了之后,殿下派了府兵前来。” 逐风上前解释着。 等他带着人回来,就发现陈知舟不在此处,把周围巡了一遍,都未曾见到他的踪影。 怕他出什么事,他便一直在这等着。 “殿下有心了。”他淡淡道。 “大人,不知那些人…” 见只有陈知舟一人回来,逐风有些疑惑。 原本走时还有一些人,回来不仅陈知舟不见了,连带着那些神志不清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在西郊的庙那边。”他道。 逐风不由得眉头紧皱,有些迟疑。 “他们怎么会去西郊?” 西郊那边表面上看似荒凉无比,实际上里面私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那片地下有一处石矿,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他也是在主子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来的。 怎么好巧不巧的,他们就出现在了西郊,看来背后的人是故意要把他们引到那里去。 此事必须要告知主子。 陈知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西郊不过一个破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等他细想,逐风便带着人朝着西郊的方向走去。 同时还传来了他的声音。 “陈大人,时候不早了,你好生歇着,我带弟兄们过去看看。” 他正愁该怎么处理那些人,正好逐风有这个打算,他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掺和。 听了逐风的话,他朝家走去。 逐风带着人赶去并未见到人影,只在破庙的门前不远,找到了一堆还在燃着的火堆。 他们又晚了一步。 另一边。 “翠翠,那女人心思毒辣,她想把他们一把火全都烧死,好在那两个手下还算有点良知,只是点了火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做。” 白擎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孙梦婷表面上看起来挺乖巧的,背地里做的事却是如此阴狠毒辣。 从小白擎就被教导要为百姓做事,毕竟没有百姓,就没有他们如今的白家。 他时时刻刻都记住了这一点,因此,做什么事他都先考虑的是百姓。 而孙梦婷身为女子,更应该会怜惜百姓才是,结果到了她手中,百姓跟蝼蚁一般,随随便便就能踩死。 她自以为是尚书小姐,除了身份比寻常人高贵一些,也没有其他可比性。 说白了,要是没有这些百姓,尚书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 没有百姓哪里来的国,如今她有富足的生活,却不知珍惜,还利用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对普通百姓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令他不耻。 念及此,白擎心中对孙梦婷的厌恶越发加深。 李翠没想到孙梦婷行事如此激进,这得让她针对孙梦婷的计划不得不做一些改变了。 “明日就放几个在闹市。”她沉思片刻道。 按照原定的计划,她本来是打算明日捅破他们的身份,然后趁机直接搅浑清源县的水。 目前看来还不能如此。 首先他们先要把孙梦婷赶出去,或者是让她不得不被迫离开,这样清源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还有圣武帝,明明知道清源县有疫病一事,却还是派了陈知舟过来。 表面上说是查许家的事,背后真正的目的还不为可知。 不对,这件事始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知道朱明辉在清源县的人没几个,就是不知道圣武帝知不知晓。 事情越来越复杂,李翠摇摇头,这些事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 “几个人能行吗?”白擎隐隐有些担忧,才几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事情闹大,到时被说成是得了疯病就不好了。 “你放心,此事早已有准备。” 两人确定好最后的部署。 翌日。 今日是赶集的日子,街上行人很多,各处也十分热闹。 寻常的市井闹市画面,突然一下子就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第179章 闹市发现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寻常的热闹。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只见一个似疯魔般的人,在人群中,而尖叫声是从一女子的口中发出来的。 “姑娘,发生了何事?”有人开口询问着。 听到有人帮自己,女子原本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些许。 “他,他是个疯子,他的脸太吓人了。”女子指着那人结结巴巴的说着。 她见这人衣衫褴褛,便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乞丐,准备施舍,当她从荷包里拿出银钱时,不小心瞥见了他的面容。 脸上是一条条凸起的血管,猩红的双眼,咧着嘴,看上去可怖至极。 “姑娘,他这打扮就一乞丐,脏是脏了点,也不至于…” 周围有人劝着,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那人似乎是知晓他们在盯着他,他抬起头来露出了整张脸。 交错蜿蜒的血管在脸上凸起,就让他们很轻易的联想到话本子里描写的走火入魔。 周围的人不由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之间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攻击周围的人。 来不及躲闪的百姓直接被抓伤,一下子整个街道都混乱无比。 关门的关门,逃跑的逃跑,就是为了躲避他。 然而不止这一个地方出现了此事,还有相隔的好几条街都是如此。 清源县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县令自然是第一个就知道了此事。 听到报信,黄县令惊讶地站了起来。 “你是说,出现了几个和那人一样的人?” 那人说的自然是吴念生。 “正是,今日正好无事,我便去集市上转了转,刚好碰上此事,我瞧他们的样子同那人有点像,这才急急忙忙的向大人汇报。”‘刘利’满脸担忧。 黄县令不由的深思起来,那人是吃了医仙的药才变得如此,还是原本就有,这本就不好分辨。 现在突然又出现了这么多如此相同的人,让他不得不怀疑到医仙的身上。 如果能证明他们都是吃了医仙的药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管她背后有多大的能耐都必须要给百姓个交代。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和她有关。 想到这里,黄县令开口询问着。 “刘利,我让你去拿的药怎么样了?” ‘刘利’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到了黄县令的手中。 “这便是医仙用的药。我建议大人还是先找几个大夫来看看再做定夺。” 黄县令正有此意,赶忙去找了几个大夫过来。 大夫按照黄县令的意思,很快便分析出来药丸里的药材,有好几种药材是能让神志不清的,这些药量弄不好还会要人命。 他们这些行医多年的人都不敢如此用药,这药的剂量他们也不知道是多少。 只吃一点点倒也无事,吃的多还不知是什么结果,不知黄县令是从何处得到这个药的。 几位大夫商议一番,最终确定了这药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当即便把这个结果告知了黄县令。 送走几位大夫后,黄县令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什么狗屁医仙,分明是要他命的毒医。 刚开始他听下面的人吹的神乎其神,心中对孙梦婷好奇不已。 要不是陈知舟的到来,怀疑她有问题,他也不会想着去关注。 现在看来她做的这些事,哪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好,明明就是想要谋害他们,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令人作呕。 孙梦婷暂时还不知晓集市上发生的事,现在的她还未起。 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回来便一觉睡到了午时。 她刚刚放下筷子,这才知晓今日集市发生的事。 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瞬间被破坏的无影无踪。 她低头沉思着,昨日明明喊他们一把火烧干净了才是,今日怎么又会出现那些人来。 除非他们摸没把事做好。 但她转念一想,他们没有那个胆子违背她的命令。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便被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充斥着,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想要再解决他们有些难度,她要重新计划一下。 “我们还有多少药?”孙梦婷开口询问着。 “回小姐,还有三箱。”她身边的侍女开口道。 三箱按照正常的速度还能撑个十天半月。 可现在,必须把这些全都毁掉。 不知为何,孙梦婷总感觉这事是冲着她来的。 “把这些药全部给我倒掉,然后给我换成书。” 侍女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素日里孙梦婷看这几个箱子看得紧,一般不大喜欢被别人碰,今儿个是怎么了,转性了? 看着药被抬了出去,孙梦婷的心上的石头这才稍微落了地。 她刚松一口气,门外就传来丫鬟混乱的声音。 “小姐,不好了小姐。” “何事如此慌张,等你冷静下来,再慢慢与我细说。”孙梦婷冷淡的盯着他。 “我前面才喊人,把那箱子抬出去才走没多久,门口就围了一大群百姓,他们要小姐给个说法。”侍女神色怯怯的看了她一眼,跟着苏梦婷久了,她的那些手段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因此她才会害怕。 孙梦婷越是平静,就代表她心中的怒火越甚,那也就意味着有许多人将要受到惩罚。 “你紧张什么,他们是来找小姐我的,与你何干?”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侍女。 刹那间侍女脸色苍白,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求小姐责罚,是奴婢逾越。” “罢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 待侍女起身,她开口。 “你随我一同去看看。” 侍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双手不停的抓着裙摆。 孙梦婷刚刚走到门口,从门缝中依稀可以看见百姓们情绪十分激动。 侍女拼命摇头阻拦,“小姐,他们在污蔑你,不能开。” “我有分寸。” 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孙梦婷的身形。 “骗子,去死。” “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为我们好,没想到暗地里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想不到做事如此心狠手辣。” 第180章 离开! 侍女见百姓对孙梦婷如此,心中顿觉不平。 对着门前的百姓嚷嚷着。 “你们怎么能对医仙如此,亏得我家主子整日为你们操劳,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侍女越说越愤怒。 “我们家主子心善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反倒是跑来闹事,让我家主子如此难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孙梦婷见侍女开口把她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也就没有开口。 百姓中有瞧她的模样,心中有些犹豫。 孙梦婷的药治好了那么多人,他们也只不过听了别人说的才知晓孙梦婷的药有问题。 那些人正是在大街上闹事的人,他们家中人也去见过了。 那些人失踪也有一些时日了,现如今突然出现还变成了这样子。 换做是谁家里都接受不了。 恰好这时有人提出了要去找孙梦婷要个说法,他们便一同跟着来了。 “医仙看着也不像做着事的人,我们是不是冤枉了她。” “我吃了医仙的药后我这病说好也不算好,说不好也没坏到哪里去,和往常一样罢了。”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做这种事,说不定是被人蒙骗了。” 孙梦婷一脸的无辜,看着百姓不敢言语,她怕一开口就暴露,干脆不说。 让百姓自己去想。 日后真要追究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她无关。 百姓自觉的为她开脱着。 “那医仙大人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人都是吃了你的药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有人不买账。 她家的人就是吃了孙梦婷的药之后才开始发疯的,后面想要带他去看大夫,可是却找不到人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再相见就看到他在县衙里面关着。 状态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差。 要不是今日在街上有异的人都被关在了县衙,她还继续找。 她可是记的清清楚楚,是在吃了孙梦婷的药没多久之后就开始发起了疯。 眼下人找到了也有证据了,看孙梦婷要怎么说。 孙梦婷瞧着原本因为侍女一番话有些转变的风向隐隐又要转到她身上有些急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会做害百姓的事的,一会我就去报官,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给我一个清白的。”孙梦婷红着眼眶道。 一副被欺负的狠了模样,让百姓心生愧疚。 这还不算完,接下来孙梦婷说的一番话让他们多少有些羞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是我害的他们,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若有假话,定叫我不得好死。” “小姐,你明明就没有作过,干嘛还要发誓。”侍女气的急红了眼。 百姓被这主仆的一唱一和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医仙大人,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说的,实在是发生这事,我们也不用放心,不如这样,医仙大人可否让大夫看一看那药事如何制成的。”有百姓高声道。 一下子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孙梦婷僵硬着脸,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想要找出刚刚说话的人。 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人早已经死了成千上百次了。 人影叠嶂她也找不出来。 百姓中还是有几个清醒的,立马跟着附和。 “是啊,医仙大人,你找几个大夫看看,这样也不会有人在说什么。” “医仙大人,你的药这么好久应当分享出来让大家伙看看。” 他们嘴上说着是为了孙梦婷,实际上处处给她挖坑。 怎么办,要是真让大夫去查肯定知晓那根本不是什么良药,是毒药。 到时候她辛苦谋划而来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侍女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提醒了她。 “小姐, 我们已经把东西送出去了,他们也找不到的。” 对啊,没有东西他们怎么查,一时慌乱倒是忘了这事。 “各位父老乡亲,也不是我不让你们知晓里面用了什药材,这药的配方是祖传的不能外传,我带的药昨日也已用完了,若是你们想要也只能等我回家中去拿。” 此话一出,即便是在想在让她拿出东西来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回。 只好做罢。 “原来是祖传啊,怪不得有效果。” “难怪医仙要我们直接吃下去就是怕药方泄露出去。” “也不知是谁家能有如此明事理的女子,真是好生敬仰。” 百姓对她的解释接受的很快,也为了她之前的举动找了说辞。 一时间她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高了。 她趁机说出自己即将要离开清源县的事,百姓对她流露出不舍之情。 孙梦婷说什么都不在留下,执意要离去。 她说做就做,当天就收拾好东西离去。 百姓自发的送孙梦婷离去。 李翠听到这结果只是挑眉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她猜到出了这事孙梦婷会有动作,可是她没料到孙梦婷会选择直接离开,有些出乎意料。 走了也好,那些人也可以好了。 接下来还有许家,她是该行动起来了。 “翠翠,你是不知道孙梦婷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周琅兴致勃勃的子啊她耳边念着。 他刚从那边回来就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告诉李翠。 清源县的疫病这么久都没好,他自然是知晓怎么回事。 他们本来是想直接把这件捅破的,可被李翠阻拦了。 她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那就是把真正下毒的人赶出去让他没有机会再下毒,到时候在把解药放进他们常喝的水里事情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按照李翠的说法,贸然说出他们是中毒会让百姓心又恐慌,倒时出了乱子苦的是他们,不如换一种温和一些的方式。 有些事能不说出来就不说出来是最好的。 几人凑在一起商议一番后赞同了她的话。 入了夜,他们几人分头行动解药倒进井水之中。 不过一日,他们就感受自己的身体比以往好了一些,并未怀疑到其他。 直到疫病不再出现之后,他们误以为是孙梦婷的药起了作用,对她越发感激。 第181章 想你了 陈知舟与张同使的赌约很快就到了日子。 这几日两人按照各自的方法行事,并没有查出什么特别的事。 反倒是张同使在地三日晚膳后找到了陈知舟,一脸兴奋。 “陈大人,这赌约怕是我要赢了,到时候你这位置就该让了。” 与张同使的兴奋不同,陈知舟对于赌约没有什么看法。 不咸不淡的回着。 “嗯,时候尚早,还未可知。” “哼,距明日不过两个时辰,这几日都没练,今日也不会来,你还是洗洗睡。”张同使得意洋洋。 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更别说是许家了。 陈知舟还想等人来,真是可笑至极,明日等权利到了手之后,他可要好好地报仇。 “张同使如此胸有成竹莫不是早就与许家串通好了?”他语气疑惑盯着张同使。 “怎么可能,你这是污蔑!”张同使立马反驳着。 这话不能乱说,他与许家毫无关系,要是传到主子的耳里那他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那你话里话外都好像知道许家会做什么一样,还说与许家没有来往。” 陈知舟的语气一低让人听不出喜怒。 张同使刚要反驳,门口就进来一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他。 陈知舟朝他看去,明晃晃的嘲讽他。 看,我就说是这样,你还狡辩。 “你等着,我去看看是不是。”张同使拍着桌子冷哼一声离去。 不过一盏茶时间张同使略微心虚的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陈知舟。 正绕绕过去,就听到他开口。 “张同使,你回来了 ,你给兄弟们说说看找你有什么事,好让我们这些兄弟为你拿主意。” 张同使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 “陈大人哪里话,我只是犯困,想要早些去休息罢了。” 陈知舟点头,故意提起。 “那我们之间的” 不待陈知舟说完,张同使立即打断。 “你赢了,日后随你安排。”张同使说完便涨红了脸。 在张同使离去之后,陈知舟出了门。 他去找李翠帮忙去了。 此时她还未睡下,见来人是他有些惊讶。 一进门陈知舟就把她按在墙上亲吻。 李翠下意识的回应着,两人亲了许久才分开。 “你这是干什么?”她娇嗔着。 眼中还有一丝未退的情欲,看的他又有些意动。 “翠翠,我想你了。”他沙哑着声音。 李翠抱着他轻轻的拍着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儿。 “出什么事了?”她轻声问着。 陈知舟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一直对什么事都是冷冷淡淡的。 突然这么热情让她不适应。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你也不来找我。”他闷闷不乐。 明明都在一个地方她就是不来找她。 要不是知晓她在做事他还当李翠不喜欢他了。 明日之后他的事就多了,想要见她就得抽出时间来。 今日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对她的思念就来了。 他来还有一件事要问她就是有关医仙的事。 在这里的这几日他也暗中查过得到都是正面的消息,百姓对孙梦婷的印象出如一辙的好。 他只好等着黄县令那边的结果了,还没等到黄县令的回信就收到了孙梦婷离开的消息。 趁着这个机会问问。 “有些事处理,疫病还未解决还有师傅的事。”李翠沉默片刻,低声道。 她查到一些线索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来,等合适的时候她会说清楚的。 说起齐云木,陈知舟就想起他在来之前家中药方走水一事。 “翠翠,我有一事还未告知与你。”他道。 “嗯?”她疑惑。 “我在来之前家中的药房走了水,在那之前我看到有人进去了。” 他语气平淡,并没有提及当时受伤一事。 她心中一惊,药房里面什么都没有,若要说你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的东西也就只有毒药的配方。 那些都是她闲来无聊时自己研究的。 知晓得人不多,不过他是想找什么呢? “人抓到了吗?”她问。 陈知舟摇头,他昏迷了几日自然是没找到。 况且那日的人他也没见到,只看到了有人在屋中,靠近时就没了人。 “有多了或者丢了什么东西吗?”她问。 这种目的不明显却也是最难防的,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不知,我还未来得及整理就被陛下派到此处来了。”他回着。 回去之后不管有没有多或者少东西,她都要把家中上下清理一番。 她还想再说什么,陈知舟就问起了别的事情。 “医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也是才知晓医仙是孙梦婷,第二天她就走了,他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她在清源县做什么人就走了。 记起李翠让他查孙梦婷的事,他便怀疑与她有关。 “她啊,知道的不多,不过她的药确实是毒药。”她并未说全,挑了一部分。 “那”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在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打断了他的话。 孙梦婷的事牵扯的太大,现在他们也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不好做什么。 只能派人一直监视。 现在的情况一时半会她也不会在继续了。 孙梦婷并未按照女子所想,她确实是离开了清源县,不过并未回州城,而是找了一个不在清源县的村子住下。 这个村子离清源县不过三十里,来往的人也不多。 一行人就这样住下。 刚安顿好,她就收到了密信。 上面说太子再清源县,让她想办法引出来,然后在当众拆穿他的身份。 她只需要做好这一件事就好了。 其他的事另有安排。 怪不得她在清源县行事如此不顺,居然是太子在这里。 不对,朱明辉不是在州城圣武帝身旁吗? 使臣到了没多久,圣武帝身体抱恙,偶尔才会上朝。 朱明辉为表孝心,自请侍奉左右。 殿下说朱明辉在许家,那么州城那个就是假的了。 稍微一想她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州城有个太子,许家又有一个太子。 不管哪个是真的,这件事一旦被爆出来对朱明辉而言是一种打击。 第182章 假账本 又过了五日,许家太太终于带着账本从族中回来了。 回来的那一日,许茂昌特意叫了陈知舟和张同使二人一道。 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旁人说闲话。 “许夫人。”两人行礼。 “二位大人辛苦了,家中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二位稍等,一会我派人把账本送过去。” 徐夫人笑的温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账本就一股脑的全都送到了许家的书房。 陆陆续续的送了一天后,许家所有的账目都在这里了。 刚刚送完,许太太带着丫鬟站在门外神色淡淡,“二位大人,许家这些年的账目都在此处,还请好好查一查,免得看错了。” 许夫人说完便带着丫鬟离开。 张同使抱怨,“陈大人,他们许家分明就是故意的,大到送礼购置,小到锅碗瓢盆都在这里,谁看的完,可真会给我们找事。” 陈知舟遮住眼中的笑意,语气平常,“张同使,正因为大到送礼购置,小到锅碗瓢盆都有记这才显得可疑,我去叫几个弟兄一同来看,你先在这候着。” 张同使看着眼前一屋子的账本在听到陈知舟说找人帮他他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好好好,陈大人快去,这里我先看看。” “有问题你可以先挑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我们再一一问。” 闻言张同使眼前一亮,只要找出问题就能说明许家确实不干净。 扳倒太子一党指日可待。 念及此,在陈知舟走后,他看的特别认真。 一个人看了一天都没有等到陈知舟带人来帮忙。 他带着满肚子怨气回到了住处,一见到陈知舟,他冲去质问。 “陈大人,你不是说好要带着人去帮我,怎么一日都不曾来?” 陈知舟稍稍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正色,眉目轻拢。 “张同使,你这是在怪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陈大人为何没有来。”张同使收敛了怒气语气平和。 “我本来打算带着弟兄们去许家帮你的,但在路上刚好碰见了许夫人,她正要去看名下的铺子,铺子里的账本与许家的账本虽说一样,但保不齐有人做假账,我便带着弟兄们去查了许家铺子里的。”他解释着。 张同使心中的郁气多少消散了不少,原来如此,他还以为陈知舟是故意给他找事做。 “是下官莽撞了。”张同使难得说了句软话,他并未计较。 “这几日就辛苦你了,等这边的事忙完,我就让弟兄们去帮你。”他伸手拍了拍张同使的肩膀。 “啊?” 张同使还未反应过来,他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那就拜托张同使了。” 就这样张同使独自一人在许家整整看了五日的账本,终于在第六日的时候等到了陈知舟带着手下来帮他。 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张同使喜极而泣。 “陈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如何,可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面对张同使激动的情绪,陈知舟始终不冷不热。 提起这个,张同使就无言,许家的账目做的细,他生怕错过每一块儿,看到如今也不过才看了二百八十本。 比起这一屋子的账本,还小巫见大巫。 数量多且繁琐不说,这账本在他看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仅仅是他看过的这些里面是这样。 剩下的那些他还没细看,即便是要看完也得月余。 如今多了几个帮手,看完账本的时间最快也是半月。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张同使道。 从这些账本中就能看出许家的家底有多殷实,让他觉得奇怪的并不是这么多账本,而是有些写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某某家鸡卖了多少,赚了多少,某家买了种子,某家丢了银钱… 他怕会看漏便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结果都是这样写。 好在这样的他也就碰到了一两本,许是下人报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混了。 “哪里不对?”闻言陈知舟来了兴致询问。 “这些账本…算了,还是陈大人你自己看。”张同使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随手翻了几本便知晓了,他就说许家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他们查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不过张同使的能力着实令人堪忧,一连看了这么多天,居然都没发现这账本是假的。 要不是他带着人特意去许家名下的铺子看过账本,一时也看不出问题。 “我知道了,你门先歇着,我去问问许国舅。” 他转身就往正厅走去。 张同使眼睛一转,悄声的跟在身后。 他到了正厅向管家说明来意后,管家把他带到了书房。 张同使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前面陈知舟说要许昌茂时神色有些不对,他有预感,陈知舟要说的是大事,便偷摸的跟在了身后。 不一会儿的时间,许昌茂匆匆赶来。 在陈知舟的示意下,两人的声音刻意说的很大声。 “陈大人,你如此匆忙把唤来难所为何事?”许茂昌疑惑。 他犹豫不肯明说。打着马虎眼,“许国舅,在下只是小官,圣命难为,我本想着查一查就回去交差,结果却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行事,实在是让我为难。” 许茂昌打着配合,“陈大人,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什么,请大人明示。” 陈知舟叹息,“许国舅当真想要知晓?” “有关我许家的声誉,自然是要知晓,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直言便是。”许昌茂立表决心。 许是见许昌茂的忠心,陈知舟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们给我们的账本有问题。” 许昌茂立马反驳,“不可能,我们许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知陈知舟对许昌茂说了什么,下一秒他变得惊慌。 “陈大人,我是真的不知账本是假的,还请大人放过内人。” “想让我放过尊夫人也不是不可以,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陈知舟意味深长的道。 后面的张同使就没有再听了,知道账本是假的后他就惊讶不已。 在两人快要谈完时他又偷偷摸摸的溜了回去。 第183章 利用 陈知舟回来之后,张同知的目光不住的往他身上瞟。 “陈大人,许国舅如何说?”张同使询问着。 陈知舟摇头一脸为难,“徐国舅不愿见我。” “那你还可以去找许夫人啊!”张同使差点就要说出他看到两人说话了。 还好他反应快没有说出来。 “许夫人不在家中。” 张同使心中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的偷瞟他。 终于在张同使看向他第二百八十一次的时,他开口问道。 “张同使,我脸上有东西吗?” 张同使语气中带着些许怨气,“陈大人,你当真没有见到许国舅?” 他还当陈知舟是说笑,一直等着他说出来,结果陈知舟丝毫没有想说的意思。 原本在翻账本的手下都抬头看向两人。 “自然是没有见到,说的好听的,我们是客人,实际上谁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打听主人家的行踪做什么。”陈知舟淡淡的说着,一脸无畏。 “可是我前面才看到你跟许国舅在书房说话。”见他依旧不肯承认,张同使一股脑的说出了自己看到的。 他略微诧异,低眉沉思片刻,“你说早上啊,我确实是去见过许国舅,张同使有何指教。” “陈大人,你当真以为你不说出来我们大家伙就不知道吗,要不是我……”张同使猛然住了嘴。 看着陈知舟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难不成这是下的套? 这账本或许根本就没有问题,有可能是他们故意串通,做出来的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到时候他们再把真正的假账本拿出来,那他们可就真什么都查不到了。 他就说偌大的一个许府,家中下人如此之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张同使心下了然,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鹿死谁手。 这一书房的账本不仅要看,他还要一本本的仔细看。 “要不是什么?”陈知舟挑眉询问。 “要不是陈大人睿智,我们现在或许连这账本都接触不到,到时也没法向陛下交差。”张同使恭维着。 到嘴边逼问的话语,硬生生的转了一个弯。 陈知舟瞧着乐了,语气依旧平淡。 “分内之事。” 又三日。 在手下的人再一次提出来账本的问题,张同使坐不住了。 正当他想说什么,陈知舟带着一些丫鬟过来了。 “弟兄们,这几日大家辛苦了,我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几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一齐看向陈知舟。 “这件事我也是在确定了之后才决定告诉大家,我们现在看的账本是假的。” 他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皆是一愣,他们看了这么久的账本居然是假的?那他们这几日的时间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 不过有人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陈大人,你是如何知晓这账本是假的?” 有反应过来的人一同附和。 “对啊,大人,这账本除了有一些是杂的之外,并不像假的。” “还请大人明示。” 张同使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原来他听到的是真的,不过他也比较好奇,陈知舟究竟是如何知晓这账本是作假的。 “你们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们去许家的铺面查账,他们账本的记法很是独特。” 他这么一说,有人立马想起来了。 许家铺面下账本的记法,与平常人记账的习惯不同。 他们会故意把时间混淆,而且还有一个细节,他们会把银钱高于一千两的银钱用榆来代替。 其中还有一处是只有许家的主子知晓。 不止许家一个铺面是用这种技法,而是整个许家乃至许家名下的所有铺面都是这种记法。 就是避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而这些账本,表面上看上去都没有问题,实际上细细一看,就知这并不是许家的账本。 那日他便是去问许国舅有这个问题,不曾想对方直接否认。 他也是经过多方的寻找打探,这才确定了账本是作假的。 自从那日找过许昌茂之后,陈知舟再想找他始终不见人影,连带着许夫人也不在,留在家中的只有许家的少爷小姐,他们也不曾接触家中事务,并不知晓这一块的情况。 今日一早他便来了许府,把许昌茂堵了个正着,他又再次询问了一遍许昌茂账本作假一事,结果依旧是否认。 直到他拿出了证据,许昌茂这才不得不承认账本作假一事。 在陈知舟的要求下,许昌茂答应尽快把真的账本送来,为了表示歉意,他还为每个人准备了礼物。 不过这些他不会告诉他们就是了。 张同使却怎么都不信他说的,怎么就这么巧? 不过他并未看到许家铺面的账本,自然分辨不出来真假,其他几个人,当时查看账本也并未细看。 再加上这几日看账本总是会看到奇奇怪怪的账本让他们心生厌烦。 如今听到陈知舟所言,对他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信。 在接过许昌茂的赔礼之后,他们对陈知舟的话深信不疑。 等许家的下人走后,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儿,算不上贵重,送给他们倒也正合适。 下午许家便把真账本拿来了。 真账本并没有一屋子那么多,倒也足足装了几箱。 比起一整屋的账本,这几箱的账本明显轻松的多。 这次张同使不在说什么,而是抓紧时间从中挑出毛病。 真假账本的事让他从中看出了端倪。 明明他们可以直接把账本拿出来,偏偏还要多此一举,这是为何? 他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当务之急是先查他们明面上的账目。 这次只用了三日便查清了,然后又用了几次去铺面查。 并没有查到贪污,反倒还帮许家抓了几个吃回扣的掌柜,让许夫人好一顿谢。 查账无果,张同使便想到了其他方面。 譬如许家的摆设,每一件摆设做工精良,看成色也是极好的。 他买通了许府中人,偷偷的打碎了一个物件,然后拿了一块碎片找了人去鉴定。 鉴定出来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摆件儿是假的,不值几个钱。 第184章 双喜临门 在陈知舟一行人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收到一个好消息。 许昌茂的母亲,也就是一品诰命夫人,许老太太六十大寿将至。 正好可以借此知晓许家是否贪污。 在等许老太太生辰的几日,他们也没闲着,按照陈知舟的指示,平日里没事就走街串巷向百姓打听许家的事。 得到的结果,大多都是许家家风纯良,并无不妥。 当问及有无何违法之事时大家的态度有些奇怪,似讳莫如深。 有心人暗中记下了这一点,但时机成熟便可提出。 孙梦婷正愁着该用什么方法引出朱明辉,就打听到再过几日许家会办一场宴会,借此机会她正好探探虚实。 做好准备,离许老太太的生辰也越来越近。 时间很快到了宴会那一天。 许家一大早便开门迎客,孙梦婷跟随着楚家一同到来,说是楚家的表小姐,但也没计较太多把人放了进来。 李翠来的不早不晚,许如意一瞧见她的人影满眼欢喜,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 “李姐姐,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我约你好几次你都不见我,真是好狠的心。”许如意娇嗔道。 一番话下来倒让李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一旁的曲悦替她解了围,“如意小姐,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翠翠成了负心汉一般。” “可不是吗,难得有如此对我胃口之人,偏偏我想见还见不到,真真是叫我寒了心。”许如意笑着打趣。 “啧啧,如意姑娘说得不无道理,若我是男子,我定要早早的把翠翠讨了去。” 曲悦也顺着许如意的话往下说,弄的李翠颇为羞涩。 而另一旁的孙梦婷见此情形,不由皱眉,她的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李翠。 至于曲悦,她只觉得眼熟并未认出来。 李翠什么时候与许如意关系这般好了,她不是村妇嘛? 不过瞬间她就想起了陈知舟也在的事。 收到的消息并未说陈知舟带了李翠,倒也真是好本事,能把人藏起来,到现在才知晓,想来她能进到许家,也是应着陈知舟的原因。 孙梦婷也不再把目光放在李翠的身上,她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动声色的望去,是一名素未蒙面的女子。 视线一扫,便略了过去。 今日大寿必有事发生,她只需要保证许如意的安全即可,其他的不需要她。 朱明辉因身份不能出现,礼物则是派人送来。 许老太太的生辰礼各府送的都中规中矩,并无特别出彩的。 这可把张同使愁坏了,他就等着在宴会抓到许家的小辫子,结果不能如愿。 听书官念了许久他终于听到了想要听的。 “白家红珊瑚一盆,长寿图一副,长柏一株,长寿镯一副…” 足足念了三分钟,才把白家的礼单念完。 张同使激动不已,这白家送礼如此高调,就不怕人背后议论? 不待他继续思索,白封向前一步,对许老太太行了礼。 “老夫人,今日是您的寿辰,是一件喜事,借这个机会我想求老夫人允我一件事。” 许老太太乐呵呵的看着白封,不住的点头。 “你就是白家的孩子,真好。” 话音刚落众人看白封的目光隐隐有些探究。 前些日子听闻许白两家将要联姻,一直都不见动静,如今许老太太六十大寿,相比他便是为这件事。 果不其然,白封提出了许白两家联姻的事。 “我心悦如意妹妹许久,借着今日这个机会想提个亲,不知许老太太意下如何,若是不愿改日我再寻个合适的时机。” 许如意的事许昌茂早已经与许老太太说过。 今日白封提亲,也是他们一早便商量好的。 自从那日去了白家求药,他们虽然答应,但庚帖还未交换,礼数不可废,自然是要由男方前来提亲。 许老太太假装面色一沉, 随即表现的若无其事一般。 底下的人眼睛不瞎,第一时间就看清楚了,心中大抵明白许家对这件事的看法。 许家老太太的态度明显不像期待两家联姻,不过碍于面子,并未挑破罢了。 “如意,你来。” 许老太太笑呵呵的把许如意叫到跟前。 她拉着许如意的手,环视了一圈周围,“你是我最疼的孙子,从小我便看着你长大,如今出落的越发标致,我再不舍得也不得不为你的将来考虑。” 白封站的笔直,一双眼睛在许如意出现后便未离开过。 “奶奶,我如今才十五,还能再陪您的。”许如意嘟囔着。 许老太太湿了眼眶,这孩子对她一片孝心,如今为了辉儿不得不委屈她。 “身为女子,终归还是要嫁人的,我一老太婆又能留你多久,你呀!”她轻点了一下许如意的鼻子,语气无奈又宠溺。 “奶奶!” 许如意红了脸,在原地直跺脚。 “白家后生你过来。”许老太太笑着招呼白封。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面前。 许老太太左看看白封,右看看许如意,两人站在一起瞧着也有几分般配。 原先许昌茂同她说起此事,她还不愿意,如今在瞧了之后倒还接受了几分。 许老太太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握在手中,脸上满是欣慰。 “以后如意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若是让我知晓你欺负了她,我定不会饶你。” 白封笑的开心,相比之下,许如意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勉强。 这下子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是白家占了便宜。 白封立马反应过来,高声道,“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如意妹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许老太太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闻言越发开心。 “哎呀。想不到今个许府竟是双喜临门,这礼物我也没多准备一份,下次我再补上。” “老太太好福气。” …… 孙梦婷盯着许如意那眼底的一丝不情愿,心中有了主意。 她原本是想找另一个替死鬼来的,现如今正好有一个绝佳的理由和借口,不用属实可惜。 第185章 蛇蝎心肠 宴会的酒菜刚刚上,众人吃了没几口,突发意外。 刚刚还与许如意畅谈的许老太太,突然口吐鲜血,随后倒下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喧闹的宴会顿时鸦雀无声。 直到许如意惊慌失措的叫喊出声,众人这才惊醒。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在一旁的许夫人连忙喊人叫府医。 事成,孙梦婷本应离去,她却想看看最后是如何解决此事,便留了下来。 “大夫,老太太怎么样?”许夫人询问。 府医沉默片刻,微微叹气,“老太太身子骨健朗,经此一事会差很多。” “无妨,只要老太太没事便好,大夫,老太太她吐血是为何?”许夫人并未忘记要问的事。 这下子轮到府医支支吾吾不敢做答。 他这副模样让许夫人瞧的万分焦急,有什么直言便是,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引人心生不快。 “大夫,老太太她…” 府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面露不忍,也不知是谁如此蛇蝎心肠,连一老人都能下毒。 “老太太她这是中毒,好在她素日里身体不错,这才没一下子要了她的命。” 什么?中毒?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坐不住了。 今日是许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谁会如此作为,就不怕遭报应吗? “怎么会呢,老太太的用食我们都是检查过的,绝对不可能有毒。”许夫人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究竟是谁如此歹毒? “还请夫人把老太太今日碰过的东西都检查一番。” 许夫人吩咐下去去做,随后朝着周围的众人道歉。 “各位,如今家中突然发生急事,还请诸位暂行不要离开,待查明真相之后,自会让大家离去,请诸位稍安勿躁。” 许老太太中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他们自是能够理解,短时间内还能忍受,时间一长,也不好收场。 许夫人明白这个道理,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李翠的身上。 若说她最信任的人还属李翠。 自打她从族中回来之后就觉得力不从心,许多事情处理起来总是不对。 在许如意再三坚持下,让李翠帮她看了看。 几日的相处,她也和许如意一样很喜欢李翠,并且打心里相信她,在老太太吐血昏倒的那一瞬间,许夫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翠。 可她被吩咐过,不管今日出了什么事,她都不能喊李翠帮忙。 她有些难过,千防万防终究还是出了事。 还好中毒的是自家人,把人找出来也就没事儿了。 若是误伤到了旁人,那这件事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还会影响两家人的和气。 对于暂时不能离开,众人表示理解。 等检查到一碗汤时,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夫人,找到了,有毒的汤找到了。”丫鬟兴奋不已。 许如意搀扶着许夫人走在前面,身后乌泱泱的跟了一大帮子人,都是去凑热闹的。 丫鬟把汤拿给府医,经过检查,确实是这碗汤里有毒。 许如意在看到这碗汤的时候脸色煞白。 这汤是她熬的,也是她亲自去厨房后面端过来的。 竟是有人想要陷害于她,可她也没有得罪过谁。 不待她细想,许夫人便开始盘问。 厨房的厨子说汤是许如意熬的,里面放的东西他也并不知晓,其他几个厨子都能作证。 许如意身边的丫鬟也说是她亲自去取的汤,也并没有看到往里面下药的场景。 一时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许如意,周围众人的眼神看她越发的不对劲起来。 “娘,我没有给奶奶下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毒。”许如意委屈不已。 这时身为楚家表小姐的孙梦婷,突然开口。 “前面许家老太太为你做媒,我瞧你满脸不高兴。” 【这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我就说前面许老太太为她说亲事的时候,就觉得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如果她当真是因为婚事毒杀自己的奶奶,是何等的蛇蝎心肠,也不知白家最后敢要不敢要】 …… 孙梦婷的话成功将众人的思想带偏了方向。 许如意是大小姐,掌握着这些下人的生死。 前面许老太太为她指婚,她的不情愿任谁可见。 若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也是有可能的。 站在一旁的李翠忍不住开口反怼。 “我不相信以许小姐的聪慧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在大家都明知道这汤是她熬的,明知道这汤是她亲自端给许老太太的,她还往里面下毒是怕自己发现的不够快吗?” 李翠顿了顿又继续道。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小姐的婚事两家本就是说定好了的,我也不相信许小姐会因为婚事而对家人心怀怨恨。” 曲悦附和道,“要换做是我,何必在今日对老太太动手,明明有那么多机会。” 两人点到为止,虽未明说,倒也让众人清醒了过来。 好可怕,差一点就着了他人的道。 孙梦婷见两人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这个危机,不甘的咬唇,继而又道。 “即便你们说的有理但那也不能证明许姑娘就是无辜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你…” 曲悦看出了孙梦婷不安好心,气得直发抖。 即便是她们两人不说出来,这也是事实。 偏偏这孙梦婷还从中断章取义,胡搅蛮缠,真是气煞她也。 要不是李翠拦着,以她的脾气,早就冲上去教训孙梦婷了。 “证据吗,自是有的,毕竟我相信一个人即便是做的再谨慎也总会留下细微的痕迹。”李翠不知道痕迹的看了一眼孙梦婷,意味深长的道。 孙梦婷被这一眼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总感觉李翠像是知道了什么,但她却并未挑拨。 “既然这位姑娘这样说,想必已经知晓…” 她还未说完,就被许夫人的一声怒斥呵住。 “够了,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就不劳烦其他人操心。” 孙梦婷自知理亏,默默的闭上了嘴。 许如意依旧在旁边,念叨着不是她。 第186章 做戏! 另一边朱明辉听闻许老太太中毒的消息,坐不住了。 他现在不便出现,但他担心许老太太的身体情况,乔装打扮一番便偷偷潜入了进去。 朱明辉刚进去没多久,孙梦婷就收到了消息。 她瞧着周围的众人,嘴角勾起了笑容。 “许夫人,不知许老太太现在的情况如何,不知可否让我们去见一见。” 许夫人看她的目光不善,盯了她半晌静静的笑着。 没答应也没拒绝。 “等过几日老太太身体好了到时再向诸位赔罪。” 今日本就是一门喜事,谁料半途却出现了这种事,让大家都不尽兴。 原本听孙梦婷所言,心中有几分想看望心思的夫人,顿时歇了心思。 主人家都说的如此明白,就是要是再不合时宜的凑上去,那就自讨没趣了。 孙梦婷见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大家不愿去看,那她自己去就是。 她借口如厕,假装迷路,实则是溜到老太太院子前面。 前面还站了两个侍卫守着,她不敢贸然上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在那里观察着。 不多时她便看到许如意带着李翠还有曲悦一同前来。 三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她依旧听到了想听到的。 许如意请李翠为许老太太解毒,话里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事成之后会帮陈知舟升官发财。 李翠假装拒绝,实际还是答应了。 孙梦婷在一旁听的瘪嘴,她还以为李翠真不为凡俗所动,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她看着几人进去许久都不曾出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她是来许府做客,不好离开太久,从出来到现在有一段时间了,无人发现倒也罢了,若是有心关注,她也不好解释。 她准备离去之时,只见从门口出来两名男子。 其中一名她见过,是朱明辉身边的逐风,而另一个,她没见过,心中猜测他的身份。 逐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倒是能理解。 今日是许家老太太寿辰,朱明辉走不开,只能派心腹前来,如今听闻许老太太中毒的消息,定要查明情况,好向朱明辉回禀。 不过她总觉得有些奇怪,逐风对身边那人的态度恭敬,像极了下人对主子的态度。 这人的地位可见一般。 孙梦婷在心中暗自记一下这人的相貌,待她回去好好查一查。 待两人离去,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回去不过片刻,许夫人便宣告宴会结束,说是找到了凶手,还贴心的为客人准备了赔礼。 这一场宴会因许老太太一事让大家心有微词,好在做足了礼数,他们倒也不计较。 孙梦婷离开许家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 总觉得和逐风在一起的男子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莫名想到了殿下让她逼朱明辉出来。 她相信殿下从来不会交给她无缘无故的任务。 殿下让她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件事,他能肯定朱明辉在清源县。 刚刚的男子若是朱明辉,一切都便解释的通。 为什么他能自由出入,逐风对他的态度,还有出来之后,她就不曾在看到过他。 她也试探性的问了楚家小姐,许家的亲戚来了多少。 他们这些外客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而那男子却能进去。 要么他是大夫,要么他就是许家的人。 若是大夫,许如意也不会让李翠去,那只剩第二种可能。 她还以为能借此机会把周明辉逼出来,未曾料到他如此谨慎。 这一条路行不通,她逼不出来。 她得换个方法。 今日许家本就人多,朱明辉谨慎行事也无可厚非。 孙梦婷是想着朱明辉仁孝,加上又是许老太太的生辰,他即便是不方便见人,也会想办法出现。 然后在让老太太出点事这件事自然而然就能解决。 结果让她大失所望,朱明辉压根就没出现,现在所知晓的也不还一个猜测。 就在她想该如何找机会在弄点什么事好逼朱明辉出来。 她又收到了殿下的信,上面是让她抓紧时间把朱明辉找出来。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圣武帝的身体这些时日越发的不好,他们等不急了。 相比于这边的急躁,李翠这边是一盘宁静。 许老太太的精神也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中毒的迹象。 “这次多亏了李夫人,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有的受了。”许老太太看着李翠叹谓。 要不是朱明辉非要检查一下饭菜,她们也不会发现这菜被人下了药。 他们暗中在把烫先给李翠送去了一份。 他们 不是不信府医,相比之下她更让许家放心一些。 得知烫中下了药之后,他们便将计就计,就是想引出这幕后之人。 果不其然孙梦婷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她是以楚家的表小姐的身份来的,他们也拿不出证据能证明与她有关。 许老太太也没什么大碍,他们也就没有追究,只是把这笔账记下,等合适的机会再发作。 此时的孙梦婷并不知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陈知舟在宴会散去之后就去了李翠那里等她回来。 她以回家就看到满脸担忧的陈知舟。 “翠翠,你没事?”他关心的问着。 “没事,你怎么来了。”她疑惑。 许家出了这事,他们应当会有所怀疑才是,毕竟这厮时候朱明辉已经把一些罪证交给他们了。 他现在应该再查才对,怎么跑她这里来了。 “许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不想你卷进去。”他沉吟片刻道。 他答应和朱明辉合谋之后,李翠的处境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难免不会利用她来威胁自己,毕竟就连一向以仁善着称的朱明辉不也会用这一套吗? 他可不想再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李翠的事情来。 她眸光闪了闪,“为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 我就是担心你出事。”他并未直言。 她刚想问他是不是知晓什么,却突然感受到一阵震感。 “这是怎么了?”她刚问出口,下一秒震感就更加强烈。 屋中的物品被震的七零八落,两人的身形靠互相扶着才稳住了。 第187章 地动 “地动了,你抱紧些。” 陈知舟紧紧的抱住李翠,轻声道。 晃动持续了好一阵子,主梁也在这晃动中有了松动的迹象。 “先出去再说。” 刚刚在晃动他们不敢乱动,眼下停下来他们有了时间可以出去。 两人刚刚走了两步,又开始晃动。 主梁也在此时砸了下来,朝着两人砸去。 感受到危险陈知舟抬头看了一眼,他瞳孔微缩,现在想躲开也来不及了。 不能让李翠出事。 人在生死关头什么都想不到,下意识的把李翠往旁边一推,自己顺势往旁边一滚。 李翠这时也才发现屋上的主梁砸下来了,若是晚一步她和陈知舟怕是会命丧当场。 主梁堪堪从两人的身边擦过。 接下来越来越多房梁的从上面掉下来。 陈知舟因为担心李翠,在主梁掉下来之后就想到她的身旁,去查看她的情况。 试了几次都因剧烈的晃动不得不停下动作。 “相公~小心!” 她看着他头上掉落下来的一大块的木料,心中惊慌,连忙出声提醒。 听到提醒他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有武功傍身,依旧被木料砸到了腿。 他只是眉头轻微皱了一下,随后一脸笑意。 “你小心些,莫要伤着了。” 话音刚落就不再晃动,两人又怕像刚刚那样,便又多等了会儿。 陈知舟让女主去找出去的路。 李翠去推门,结果主梁刚刚好落在了门口挡住了出口。 无法只能另辟蹊径。 见她迟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陈知舟开口,“你看那窗子能不能出去,实在不行,那便只能等人来救。” 李翠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更何况让他人出手相救,她本就不愿。 现如今外界的情况到底如何,还未可知,等人来救,也不知要等到何时,还不如自己出去了先。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若是之前从窗子还能出去,现在因为地动,窗子已经被损坏的不成人样,还需先清理一番才能出去。 “清理一番就可以出去了。”她道。 她瞧陈知舟在那里撑着身子坐了半天,丝毫没有从地上起来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一点疼痛倒不是难以忍受,听到李翠的关心,他心中甜蜜。 连带着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他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 “翠翠,我疼…” 这几个字他说的极为委屈,叫人听的不禁心生怜爱。 果不其然她一听见疼,立马跑过来。 本来地动一停,她就打算去看他的情况,结果被他喊去做别的事了。 要不是他说疼,她还不知道在刚刚的地动中他受了伤。 那块布料直接砸到了陈知舟的小腿上,碎裂的木仟插进了肉里,鲜血已然干涸。 难怪他不敢动。 看到这一幕,她气急,骂了他两句。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长着那张嘴是干什么的,难道只有吃吗?” “若还有下次,我就让你自生自灭,看你还敢不敢。” 自知理亏,他低下了头,再抬头,眼里有了明显的泪花。 “翠翠,下次不会了,你不要与我置气。” 原本还想说两句的李翠瞬间卡了壳。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他长相是偏清冷的那一挂,委屈的泪水在他眼中打转。 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多了几分柔和,还添了一丝可爱之感。 有一种反差萌。 她脸红了,眼神飘忽不定。 真可爱,要是以后都能看到他这幅样子就好了。 她对可爱的东西天生没有抵抗力,陈知舟这幅模样让她生出了小心思。 瞧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心中思索着,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让她生气了。 “翠翠!” “翠翠!” 从外面传来几句模模糊糊的喊声,陈知舟的耳力好听出来是几个熟悉的人。 随着几人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李翠自然也听见了。 “我在这里。” 外面的几人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 “翠翠,你没事?” 周琅焦急的询问着。 随后又想起白擎的担忧声。 “我没事。” 听到她的回答,外面几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事,好在他们几人在事发时在外面,并未受伤。 李翠则是从许家出来之后就回了家,他们便一同商议着先去找李翠。 好在人没事。 几人合力把窗子清理干净,又想了办法把两人救了出来。 两人这才知晓清源县如今的情况。 这场地动来的突然,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有准备。 这个时间大多数的人家在外面劳作,人员伤亡不大。 经济损失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没有个三年五载的回不到之前的情况。 两人刚刚被救出来,黄县令就派人来请。 那人没想到陈知舟也在颇为吃惊。 毕竟他来了这么久都不曾听闻他与谁走的近。 也不曾见他与谁来往。 现如今突然出现在李翠这里,让他心中嘀咕。 下一秒,李翠就拒绝了黄县令的邀请。 “你回去同县令大人说,我今日不得空,过几日得了空再去寻他。” 她说的是实话,陈知舟的伤拖不得,需要养一段时间,她也担心清源县其他的百姓。 出了这档子事,有许多需要帮衬的地方,还有便是在大宅之后会出现鼠疫之类的病。 这次的地震她还不知中心在何处,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在观察观察。 “你若不去,我无法同大人交差。”说完目光还时不时的往陈知舟的身上飘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陈知舟说的。 他冷了脸,这个时候黄县令不去安抚百姓,跑来喊李翠做什么。 “黄县令当真如此说?”他冷淡的问。 “是,下官不敢妄言。” 白擎皱眉。 李翠见其态度知晓不去不行,无奈叹气。 “你要我跟着去没有问题,不过你等我把陈知舟的伤处理好了之后再说。” 她指着腿上的伤,神情冷漠。 那人不好阻拦,便在旁边等着他。 她拿出剪子直接剪开了他的衣服。 第188章 嫌隙 “忍着点,会疼。”李翠在动手之前轻声的安慰着。 这点疼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反而让他难受的是红着眼的李翠。 她不是没见过比他伤更严重的人,可是一想到这伤是在陈知舟的身上,她就忍不住的难受。 条件有限,她只能硬生生的把仟子从他的腿中拔出来。 原本还干涸的血液顿时又渗出了鲜血。 原本褐色的血渍又覆上了一层红色,显得黑。 陈知舟在拔出来的过程中也只是轻轻的皱眉,半点声没吭。 在旁边看着的几人都忍不住的吸气。 伤口的仟子拔了出来,但还有一些细小的残渣在里面,也要清理干净。 这是个细活,旁人心细一些也能弄。 但是她却不愿把陈知舟交给旁人来照顾,说白了就是她不相信其他人。 等她处理好,在上好药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那人也不再催她,站在旁边一脸木然。 见她处理好了这才忍不住问,“陈大夫可是弄好了。” “可以走了。” 她东西收拾好后把陈知舟交给周琅几人,就和人去见黄县令了。 走在路上,那人不着痕迹的询问陈知舟与几人的关系。 他自然不会认为与李翠有关系。 他们知晓陈知舟有家室,他家室在州城,自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只当他与周琅白擎的关系好,特此试探。 试探了一路,都没有试探出来什么,反倒是被李翠套出来不少东西。 这些对她而言并无大用,也就当做玩笑一听。 到了县衙,黄县令在外面等她。 见她来了,脸上挂着笑意。 ‘“陈大夫,听闻你是齐老先生的弟子,如今清源县突遭大难,还望施以援手。”他拱手道明愿图。 原来如此,若是其他的她不回应,和百姓有关的事她不能不管。 “黄大人说的哪里话,同为大启子民,怎么忍心看他们流离失所,为病痛所困,便是大人不说,我也会去做。”李翠淡淡道。 黄县令连声叫好。 他还要再说什么,县丞跑过来在他耳边说 了什么 只见他大惊失色,着急忙慌的跟着离去。 李翠的目光有些探究,不过她并不想管,还是回去给陈知舟养伤好了。 她从县衙回去之后他们还在等着。 一见她回来就冲上来询问情况。 “翠翠,他让你去干什么?” “翠翠,你还好?” “没事,就是让我帮着给百姓看看。”她看的出来黄县令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别的。 她与预感不能让他说完,说出来她就拒绝不了了,还好县丞把叫走了他。 她需要尽快解决清源县的事情,越晚对她越不利。 念及此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 “没有时间了,要尽快了。” 几人很快明白过来,现在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能再拖了。 白擎和曲悦额事也算是完成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疫病一事在这里。 如今算是解决了,他们也也是时候离去了。 但是因着许家老太太的生辰又在这里留了几日。 周琅也是跟着李翠才来的,自然是她何时走,他就何时离去。 陈知舟则是要查许家贪污的事,出了这个情况一切的计划都要重新来过。 让他有些无奈。 看来又不能和李翠一起回去了。 齐云木的事她心中也有了底,与疫病脱不了关系。 疫病又与孙梦婷和她身后的人有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找到与之相关的人。 在回去之前她还要好好的会一会黄县令。 她不信他不知道什么,看他今日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不少事。 “怕是走不了了。” 这时逐风的声音在几人的身后响起。 几人望向他,朱明辉带着逐风不知何时来了。 “殿下何意?”李翠率先反应过来,询问着。 “逐风刚刚去看过了,路被堵死了,还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不过九死一生,中间有一处悬崖,高约百丈。”朱明辉解释着。 他在第一时间就是准备离去,现在这边出了事他不好在呆在这里,只能换地方。 谁知道路已经被堵上了,山上的碎石因为地动落了不少下来。 碎石子挡住了他们的路,他们并不知道有多少被堵。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能等路修好之后才能走。 首当其中的便是百姓的安置问题。 朱明辉在来的路上就看到许多百姓的房屋倒塌。 他们都无处可去,作为大启的太子他见不得百姓受这样的苦。 “也就是说外面的东西也送不进来?”李翠抓住了重点。 百姓流离失所,外面的物资又弄不进来,他们只能想办法让大家尽量的维持生活。 “嗯。”朱明辉点头。 几人中间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开口。 “行了,我们先去看看百姓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 周琅忍不住了提出要去帮忙的要求。 李翠会医,她也跟着去了。 曲悦和白擎也借口离去,只剩朱明辉、逐风还有陈知舟三人在一起。 待人离去,朱明辉才开口。 “陈大人,你可有收到给你的东西?” 陈知舟摇头,\\\"并未。\\\" 朱明辉沉默了。 他在许老太太生辰之前就送过去了,结果现在却告诉他并没有收到。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来。 “陈大人当真不曾收到?”朱明辉不死心继续问。 “殿下送的是什么?”他冷声问着。 他明显感受到了朱明辉对他的敌意,他压下心中的疑惑,面不改色的询问。 “没什么,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朱明辉盯了他片刻,垂下眼睑,语气淡淡。 又关心了一下他腿上的伤后带着逐风便离开了。 回许家的路上,逐风疑惑开口。 “殿下,我瞧着陈大人不像说谎。” 朱明辉故意给了他们一些许家证据,相信以陈知舟的聪明知道怎么做。 可是第二天这些人就没了踪影,结果在许家的一个庄子上发现了踪迹。他们都死在了庄子上,旁边还有一封血书,上面写了他们几人的罪责。 和许家有关的一字都没有,许家的怀疑一下更大了。 第189章 美色 李翠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不语。 房屋倾塌,路也出现了裂缝,还有些地方地下水冒了出来,让周围一片泥泞。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味道,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很独特的香气。 正要仔细辨别却又消失了。 “翠翠,你发什么呆,快来帮忙!”周琅的喊声让她回过神。 他们现在正在受灾严重的地方帮忙救人。 百姓也自发的一起帮忙。 不多时就清理好了。 受重伤的不多,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儿。 现在的药材不多,他们只能省着用,嗨还要预防其他问题。 药铺那点药材根本不够。 现在路被堵死他们也不能保证通路的时间,只能把各方面都省着一些。 【我们现在要做啥】 【我还是去投奔远房亲戚,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 【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周围百姓小声议论着,没有主心骨他们也是一脸茫然。 家都毁了,还不如换个地方做其他的营生。 “各位父老乡亲,听我一言,如今出清源县的路已经被碎石堵住了,我们哪里也去不了,还不如好好地收拾一下,看看哪些还能用,现凑合着用,到时候等路通了,陛下派人送来的物资也能进来了。”周琅此时高声道。 他的衣衫在刚刚的帮忙中变得脏乱,还有几处被划烂的口子,也不知何时弄得。 丝毫没有影响他身上的气质。 “你骗人,你刚才和我们一起在这里,你怎么知道路都堵住了,大家不要信,我看他就是不想我们出去。” 立马有人反驳他。 有人附和着。 【对啊,我们都不知晓他怎么知道】 【虽然你刚刚帮了我们,也不能说假话来骗我们】 【这位公子不可胡言乱语,谁不知道清源县的路好走,怎么会堵住】 在一旁给百姓包扎的李翠闻言抬头。 “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人,看着李翠惊疑不定。 一个人说他们自是不信,两人说有些相信,可没有亲眼见到他们还是不相信。 如他们所言,清源县的路又宽又大怎会因地动就堵了路。 【我要去看看再说。】 【我们也要去】 有人提出要去印证,有好几个想要一探究竟的。 他们一起结伴而去。 剩下的人都是不愿去的或是行动不便的,周琅主动担起给他们安排事务的担子。 李翠则是把剩下没有处理伤口的伤员处理好。 两人默契的配合下,很快点,弄好了一间灶台还有一口井。 妇女自觉的为大家去烧药水。 刚刚烧上火,那几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咋样啊?二娃】 【那路是不是和两位说的一样被堵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见他们回来百姓纷纷围上去询问。 “路是被堵了,我问了那边的官兵,他们说没有十天半个月,这路通不了,他们也想出去,结果根本出不去。” “那就等到时路通了再说,我们先把这里清理出来,不然等到时候晚上大家都没地方睡觉。” 此话一出,大家伙的动作都麻利了许多。 不到半日,他们就从废墟中整理出了许多能用的东西。 屋子现在是不能住人了,他们需要找个地方把东西找个地方放起来。 好在离这不远的土地庙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他们把东西放到了土地庙,顺带着收拾了一下周围。 好在这个庙平时也有人上香火,修的当初也够大,够他们在这里歇息。 其他的他们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一连几日,黄县令都没有见到李翠的身影,心中不免急躁。 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偏偏她还不配合,再加上清源县地动让他心力交瘁。 县丞又去监督挖路了,一时间身边竟无可用之人。 陈知舟的腿也在第七日的时候可以下地了。 李翠怕他伤口落下病根,并不乐意他下地,为此还与他生了一会儿闷气。 在他又一次下地后,两人开始冷战。 “翠翠,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 我这也实在是躺不下了。” “娘子,你看一看我~” “娘子~” …… 任凭他再怎么讨好,她都不为所动。 实在是别无他法,他趁着女主不注意,偷偷摸摸的亲了她脸颊一口。 刷了一下她的脸变得绯红。 “你…你干嘛…” 原本冷淡的声音,变得有些虚浮。 “娘子,原谅我了,原谅我就行。”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而是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一双星眸注视着她。 他的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眼中浮出的薄雾,一切显得既美好又虚幻,一时间让她沉沦不已。 计划成功,他眼里不自觉浮现出些许笑意。 她陡然清醒过来,瞬间冷脸,微红的耳垂却出卖了她。 “行了,别闹。” “你是我娘子,我想亲近你有什么不对吗?” 他故意眨巴眨巴眼,李翠的耳垂更红了。 瞧着甚是有趣。 两人浓情蜜意时,从门外传来一声怒斥。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妙燕大步走向前来一把推开了李翠。 “你…” 陈知舟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妙燕抱了个满怀。 李翠眯着眼看着扑在陈知舟怀里的人,脸上的神情尽是不耐。 这女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知舟哥哥,我好担心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多么害怕。”苏妙燕在他的怀中哭着。 他的身体僵硬的厉害,他现在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猛然就听到了这一句话,顿时有些无语。 他一把推开怀中的人,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指责苏妙燕。 “苏小姐,如今你身份贵重,做事忘你三思,莫要落了他人口舌,还有不要再对我做出这种无礼的事,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她听到他说的如此不堪,脸色瞬间惨白。 转头把阴狠的目光盯向了李翠。 李翠面无表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挑衅的回了她一眼,感受到冒犯,苏妙燕瞬间炸开。 第190章 旧事重提 “是不是你这个毒妇跟知舟哥哥说了什么,才让他和我如此生分。” 被莫名其妙的一顿指责,李翠看陈知舟的目光不善。 他被盯得头皮一紧,立马和苏妙燕撇清关系。 “苏小姐,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让我娘子生气了,你必须向她赔礼道歉,若你不愿,我不介意同沈侯爷好好讨论一下。” 苏妙燕闻言打了个寒颤,沈侯爷表面上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是狠毒无比,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第二便是利。 前几次她为了陈知舟丢了脸,他表面上虽然不在意,背地里却弄了她几次,让她有苦难言。 以至于到现在一提到沈侯爷,她就忍不住的害怕。 不过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她这次会来还是沈侯爷指示的。 “知舟哥哥,是父亲叫我来的。” 说完她又面露不屑,轻飘飘的瞟了一眼李翠。 她若是识相一些,倒是保不齐心情好就让她做妾了。 “我跟知舟哥哥有要事相商,要不你就先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不相信李翠还能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一听这话,陈知舟暗道不妙,连忙拒绝。 “苏姑娘,你有什么事还是跟翠翠说,毕竟你们俩同为女子应当更聊得来一些,还有以后你要是找我有什么事,你直接找翠翠就好,我们夫妻二人本就为一体,你与翠翠说就好。” 他难得的同苏妙燕说了一大段话,很明确的表示自己的立场。 苏妙燕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明明以前他都不会说这样的重话,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他就能说出这些伤心的话。 肯定是李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思及此,她假意的笑笑。 “知舟哥哥,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道歉的,刚刚的举动我也是担心你才,你不要跟我计较,相信李姐姐也不会跟我计较的。” 自从前面接二连三的失败之后,她决定改变策略。 上次没能给陈知舟下成药,她心中一直很遗憾。 后面自从李翠离开了州城,就更加见不到他,也就没有机会。 突然听闻陈知舟家中失火,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却没想到圣武帝在他醒后又把他派到清源县。 前几日她爹让她来,走到半路便听到了清源县地动。 再怎么说她对陈知舟也是有过感情的,怕他出事,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结果就看到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她心中止不住的泛酸,忍不住开口呵斥。 “怎么会呢,相信苏妹妹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李翠语气平淡,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清源县这偏远的山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来的地方? 先是来了一个孙梦婷,眼下又来了一个苏妙燕,后面还不知道会来谁。 当真是有意思。 苏妙燕面上表情一僵,生硬的转移话题。 “李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知舟哥哥走的时候我可没有把你带上。” 李翠但笑不语。 看的苏妙燕一头雾水。 “她在这里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说你有事跟我说吗,到底什么事,没事你就走。”陈知舟毫不客气的驱赶她。 这几日李翠忙着清源县的事,和他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好多,好不容易得了空过来一趟。 就被苏妙燕这个不长眼的打搅,眼看着又要到了李翠走的时间,他心生不满。 苏妙燕被这一番话瞬间委屈的直掉眼泪。 “知舟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搅你和李姐姐,可是我只认识你们。”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盯着两人楚楚可怜。 陈知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眼底的厌烦,越发的重,语气粗重了几分。 “苏妙燕,我们没有义务帮你,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你不打扰我们两个就好。” 李翠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说起来两人还是官配,自从他来了之后,两人的剧情都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 她发现细微的事情可以改变,但大体上的事情并未改变。 要知道细枝末节是很有可能影响到大局,也就是说她还不能操之过急。 苏妙燕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愤恨。 “可是,去州城时,她明明说过会与你和离,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知舟哥哥,你不要被她蛊惑蒙骗。” 这是她在来之前想到的事,当时的李翠信誓旦旦的告知她会同陈知舟和离。 结果到了现在,两人在那边卿卿我我,至于和离一事早就抛之脑后。 她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小人。 提到旧事,陈知舟黑了脸,他自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好巧不巧,那日的当事人都在清源县,只是现如今身份却已然不同。 想到往事,没有来的心烦。 他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李翠说心悦他之类的话。 在某些时刻,他总觉得李翠给他一种游离在外的感觉。 当他想要去细纠,总是来不及抓住。 “那时我确实是想同知舟和离,因为我对他并无情爱,可逐渐的我们两人之间有了感情,这才不再提。”李翠笑着,堵死了她的话。 她心有不甘,猛地瞧见陈知舟的脸色,也不敢在言语。 她就是故意刺激他们的,若是能让他们心生嫌弃那是最好的。 “你走,这里不欢迎你。”陈知舟下了逐客令,随即一瘸一拐的走向李翠。 这一幕被苏妙燕看到,立马又心疼起来。 “知舟哥哥,你腿怎么了,你都这样了,怎么还站着呀!赶紧坐下来,多休息休息!” 他听得直皱眉,语气冷淡,“我说了让你走,你听不见吗?” 她性子倔,好言相劝,她兴许还能听一听,可若是用这种态度,她反倒生了反骨。 她当即找了地方坐下来。 “在你伤没好之前我就不走了,以后就麻烦李姐姐照顾我了。” 她浅笑着朝女主道。 两个赶不走,又因身上有不少事,便由她去了。 谁也不知道苏妙燕会给他们二人的处境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191章 梦醒 清源县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渐恢复原来的样貌。 一直没有许家贪污的证据,陈知舟也不打算再逗留,准备离开,回州城述职。 打定主意,当晚他就向黄县令提了要离开的消息。 “黄县令,本官已在此打扰多时,承蒙这几日的照顾,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尽管两人各自为主,该有的客套他一分不少。 黄县令做出一副不舍的模样,“陈大人,黄某在大人的身上也学到了不少,大人何必自谦,我还想多留大人几日,再跟大人讨教讨教。” 张同使沉着脸,心中暗自诽腹。 他看不上两人的惺惺作态,干脆就在旁边不开口。 两人也就当他不存在,自顾自的说着。 黄县令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挽留的话,陈知舟毫不犹豫的拒绝。 同县令辞别之后,他又去找了朱明辉。 苏妙燕一直让人注视着陈知舟的行动,得知他离开县衙之后,就朝着许家去了。 她想起许如意来,那个女子她私下里见过,长相秀丽,为人直爽。 连她一女子都对她讨厌不起来,更别说男子了。 陈知舟与许家来往这么久,应当也会被她吸引。 不过陈知舟是要查许家的案子,应当不会如此。 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她跟着陈知舟来到了许府。 苏妙燕怕打草惊蛇,便在许府外面等着。 突然,天上砸下一颗一颗黄豆般的雨滴。 不过呼吸之间,一场暴雨,便当头落下。 苏妙燕直接被淋了个透心凉。 打雷的一瞬照亮了许府二字,门前的灯笼在狂风暴雨中熄灭。 等不到人,又下着暴雨,苏妙燕直接转身离去。 她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了陈知舟和朱明辉一同出来。 两人的样子在雨幕中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但她依旧能分的清哪个是陈知舟。 朱明辉给她的感觉过于熟悉,她一时想不起。 而她也没有把这一幕放在心上。 当她后面想起时,陈知舟已经在她的手段下被贬了。 陈知舟冒着大雨跑到了李翠的住处。 李翠此时在屋中提笔写信,他挟裹着寒气入室。 她丝毫没有被他影响,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写着。 李翠竟然在来了都不理他,陈知舟心有不满。 “翠翠,什么事都把我比了过去。”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说完之后,他都愣住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看上去李翠还挺吃这一套的。 李翠沉默片刻,“不必如此。” 也不知道陈知舟这是怎么了?开始变得黏人。 “我瞧着许国舅与许夫人的感情甚笃,他们二人相处也是这般,这才…”他为自己找补理由。 他确实没有说谎,许昌茂和许夫人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 许家并没有什么纳妾的事,后宅那些肮脏的事,也不会在许家发生。 再加上许夫人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把整个许家打理的那是一个井井有条。 甚至在许夫人的帮衬下,许氏一族也走上了另一个高度。 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插手许家内宅之事? 怕惹许夫人不快,许昌茂隔三岔五地就会被祖宗长老敲打一顿,就是为了让他听许夫人的话。 刚开始他并不情愿,后面逐渐从中获得乐趣也就成了习惯。 两人的感情也更加的好。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没有必要如此。” 陈知舟学识聪慧,不过在某些方面他并不开窍,甚至可以说是迟钝。 他只好从旁人的身上学些经验。 一次两次倒也还好,时间长了他便会形成一种习惯。 李翠宁愿希望,他是发自内心的,即便是做的没有旁人好。 “受教了。” 他明白了李翠的意思,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眼中却不是以往的冷漠,此时充满了温柔。 李翠飞快的把信写好,这才惊觉外面下起了暴雨。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过来。” 刚刚她并没有发现陈知舟的衣衫有些湿。 现在她写完了信才看见地上有些水渍。 “打雷了,我怕你一人害怕。” 话音刚落,外面又闪过一道惊雷。 “啊!相公我怕。” 李翠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躲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啊,没事的,相公在呢。” 陈知舟如愿以偿的抱到了她,他低头埋在她的肩窝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一瞬间的迷离。 “翠翠,你好香。” 两人在这边甜情蜜意,苏妙燕那边则是孤家寡人。 从许府回去后她便病倒了,当晚就发了高热,好在身边的丫鬟发现的及时,叫了大夫。 不然苏妙燕怕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和陈知舟成了亲。 两人还有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幸福美满。 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等她醒来时,天光大亮。 “小姐,你醒了!”青桔惊喜道。 苏妙燕从雨夜回来后昏睡了三天三夜,任凭换了多少大夫也无济于事。 她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等她醒过来。 “青桔,水。” 苏妙燕只觉嗓子干的的生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来几个字。 喝了水她才感觉好些。 “我睡了几日?” “三日。” 青桔老老实实的回答。 三日,这么久,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我让你们盯着的人呢。”这些事都与陈知舟有关,她自然要先知道陈知舟的动向。 青桔神色犹豫,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苏妙燕见状沉下脸,“怎么,我不过昏睡三日就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青桔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连忙解释。 “陈大人昨日便离开了,听说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就直接回去了。” 回去了?苏妙燕愣住。 她一来陈知舟就迫不及待的离开,这是有多么不待见她。 不知怎的,她想起昏睡中的那个梦,他们两个人是如此相爱。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陈知舟并不喜欢她。 那个梦里没有李翠,也就是说只要李翠不在了,他们两人便能像梦里那般琴瑟和鸣。 对付不了陈知舟,她还对付不了李翠吗? 第192章 被掳 回州城的路上,陈知舟也不急,慢悠悠的。 倒是同行的张同使,心急如焚。 “陈大人,我们应当尽快回去,早日向陛下禀明情况。” 陈知舟吃着苹果未理他。 “陈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喝了一口水,继续不理。 “大人,我奉劝你一句。” 马匹突然受惊,陈知舟忙于安抚还是未理。 接二连三的被忽视,张同使也不再装了,开口便是质问。 “陈大人,许家明明就有问题,你为何不查清楚,莫非你暗中收受贿赂。” 陈知舟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同使,想不到他还有点脑子。 不过可惜,天资愚钝,不然他还能走的更上去一些。 “张同使哪里话,我走也是被你逼的,大人难道不记得了吗?” 话音刚落,一队穿着盔甲的侍卫冲了出来,把他们齐齐围住。 “得罪了人,你们还想走,想多了。” 为首的人挥了挥手,他们就开始动手。 和陈知舟一道的人,有些压根就没学过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而陈知舟也并没有使出全力,假意不敌被他们擒获。 张同使在被绑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是谁,不知道我们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吗?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身后的主子一样逃不掉,还不快把我们放开。” “等回了州城,我要你们好看。” “你们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小人。” …… 任由他破口大骂,他们都没理他。 被抓进来的人除了陈知舟之外,都在劝张同使少说几句。 有人为他说话,他心中得意,完全忘了,他们现在是阶下囚。 骂着骂着,无人应他,他也就停了下来。 没事可做的他就只好把关他们的地方翻了个遍。 李翠此时还在清源县,听说陈知舟失踪的消息,心里生疑。 走之前,陈知舟把一切事宜已安排妥当,中途会发生的一些突发情况肯定能应对。 况且陈知舟还有一身武功,一般人是带不走他的。 除非是他自愿去的。 如此,她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只不过她并没有收到有人动手的消息。 说明还有一股并不知道的势力在暗中观察他们。 不知是敌是友,她得尽快找到陈知舟的下落。 她想找许如意,可是许如意是许家人,难免会走漏风声。 朱明辉最近在准备回州城的事宜,他身边的人她不放心。 她也不能确定这事和朱明辉无关,就更加的不想告诉他。 思来想去,李翠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陈知舟被他们带到了一处山沟,前面还有几个人看守。 往里走茅草屋就露了出来。 遮掩住眼中的诧异,陈知舟敛眉沉思。 说起来这些人到底没把他们怎么样,还把他们直接带回了这里。 根据他的观察,这里的人不多,他要是硬闯的话,也能出去。 只是和他一起抓来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你们谁是老大?”陈知舟问。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知舟。 “你就是陈大人,是我们冒犯了,向您赔不是。”男子拱手道。 天知道他们为了等这一刻,他们等了多久。 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不愿又是一场空。 “无坊,既然你们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把我这些弟兄们都放了,留我一人在此处就好。” 陈知舟不愿意把别人牵扯进来,同他们提出要求。 “此事待我回禀给老大,你们且在此安心待着,莫要耍什么心思。”男子挥了挥用手握紧的拳头假意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几人面面相觑。 这里地势复杂,他们在来的路上就知晓了。 让他们一人重新走过,着实有些为难他们。 不过片刻,男子就回来了。 “我们家老大说了,在事情没有做完之前他是不会答应的。” 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陈知舟也不恼,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我要见你们老大,这总该没问题?” “自然,老大已等您许久。”男子带着他去找了他们老大。 陈知舟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样貌平平无奇,给他的感觉却很怪异,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陈大人,你是聪明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把你掳来就是想和你合作,实在是别无他法,这才出此下策,望大人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老大开门见山。 陈知舟琢磨着他话中的深意,到底是什么事才能让他铤而走险的绑走朝廷命官? 难道是故意这样说,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 见陈知舟不开口,老大继续,“陈大人,我知晓你们是为何而来,我手中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老大说的不明显,陈知舟却明白了。 他是为了许家贪污来的,这件事并未遮掩,只要有心,稍微一打听就能查到。 “我怎么知道你手中的东西是真是假?”他不为所动。 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和许家一样的账本。 里面的内容大相径庭,面前这本写了不少许家为非作歹的事,还有贪污的银钱。 其中涉及到的人员不是他能查的,不管这份物证是真是假,他都必须留下。 “陈大人,考虑的如何?” 老大趁机询问他的意见。 “为什么?”他并未正面回答,避重就轻问了问题。 老大一愣, 嘲讽一笑,“自然是为了报仇,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不甘心。” 陈知舟沉默了,他一点都不想知晓这种事。 “我可以带你去见陛下,不过你要听我的。” 能见到圣武帝老大的目的达到,自然没有问题。 老大亲自把陈知舟送了回去,还把张同使一行人放了。 “真是对不住,是他们有眼无珠,把几位当做了那为富不仁之人,这才动了手,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 走时老大向他们道了歉,他们没接受也没拒绝。 李翠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陈知舟的消息,准备混进去救他。 就听到他们已经离开。 与此同时,苏妙燕也不在清源县逗留,悄悄的离开,快马加鞭的追陈知舟去了。 老大也开始收拾东西跟上陈知舟。 第193章 一年之约 李翠一回到清源县就看到逐风在门口候着。 “李夫人,殿下有请。”逐风道。 “还请逐风侍卫告知殿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她并没有打算去的想法。 陈知舟离开,她也再没有后顾之忧。 许家是朱明辉外家,真要是有什么,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她这才会答应朱明辉为他办事。 现在人走了,她也放心了。 如此一来,她和朱明辉之间的合作也做不得数了。 逐风倒是没料到李翠的回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李夫人,你不要为难我了。”逐风无奈一笑。 朱明辉给他的任务就是把李翠带过去,不管用什么法子。 要是她不配合,他只好用些手段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她就拿出一封信让放到他手中。 “你把这个交给殿下。” 不等逐风反应,李翠直接关上了门。 她也要离开了,齐云木的尸身她也要一并带走。 那封信写了朱明辉要用的药,其余的就没了。 逐风带着信回去交给了朱明辉。 “她还说了什么?”朱明辉问着。 逐风摇头,实在是不想把李翠巴不得跟他们撇清关系告诉他。 朱明辉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以为李翠还会说些什么。 罢了,陈知舟还在他手中,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女子。 彼时在灵若寺的净空大师睁开了眼。 掐指一算暗道不妙,如今天下已有大乱之势,必须尽快解决。 他算出祸端在启国,立马喊来了弟子,交代好弟子后便赶往启国。 白擎和曲悦本就是为了疫病而来,也在李翠的帮助下解决了这件事。 后面因为地动,不得不留在这里帮助百姓继续生活。 周琅本来就是为了李翠而来。 如今她要回州城,周琅也不再停留,甚至还厚着脸非要和她一起回去。 恰好撞到了一同回去的白擎和曲悦。 孙梦婷最终还是没能逼出朱明辉,那边不知又得了什么消息让她回去。 一路上平平静静,也没出现什么阻碍,不到半月就到了州城。 收到消息的小桃子一早就在城门口等着她了。 一见到熟悉的身影,小桃子直接扑倒进李翠怀里。 “师傅,你每次都丢下我,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听着她的抱怨,李翠破天荒的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下次不会了。” “好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她捏了捏小桃子的脸。 “啧,你这个没良心的,眼中只有你师傅,小爷白对你好了。”周琅不满的嚷嚷。 小桃子做了个鬼脸,躲在了李翠的身后,惹的他们失笑。 多日来赶路的疲惫也在这一刻消散不少。 到了州城他们就不能如此随意了,还要回去禀报上面。 几人辞别后,李翠带着小桃子回府。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小桃子拉着李翠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师傅,这人是来找你的,我赶了他许多次,他就是不走。” 小桃子连忙解释,生怕晚一步就被误会了。 “他可有说是为何事?”李翠停下脚步询问。 小桃子摇头,这人来了半月,怎么赶都不走,就是要见李翠。 “师傅,他就在里面。”小桃子撇嘴。 李翠心中疑惑,她倒要看看是何人。 早就听到了动静的人正坐着等人到来,一见到人就笑了。 “李夫人,别来无恙。” 燕绥之?!他怎么在这里。 她在离开之前使臣并未离去,她也对这事并不关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人还没走,还跑来找她,她不由警惕起来。 “燕皇公子,你找我所为何事?” “我是想和你谈笔生意,并没有别的意思。”燕绥之笑的凉薄。 李翠不信有这么好的事。 “燕公子,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这天下易主。”燕绥之缓缓道。 闻言她笑了。 “燕公子说笑了,贵为晋国皇子想要坐上皇位还不简单。” 燕绥之这话矛盾的不行。 他要这天下易主,易谁的主?他把这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了。 她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却也知道战争只会让百姓遭殃。 她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百姓枉死。 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可是她不喜欢不代表旁人不做,李翠能做的也只有不加入。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劝一下燕绥之。 “燕公子,这天下终究还是百姓多。” 但凡他明白了就知晓她这是在委婉的拒绝。 燕绥之赞同的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顿了顿他继续道。 “我也不逼你,我会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 李翠皱眉,燕绥之怎么回事,她都已经拒绝了,怎么还 “我知晓你心中疑惑,届时你就会知晓了。” 燕绥之也不解释。 李翠并不知晓他一直在关注着她,就连她在清源县的事也知道。 她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要是有她帮忙,事半功倍。 燕绥之这才起了心思。 陈知舟和苏妙燕的感情在她的参与下脱离了正轨。 还有朱明辉本亦是有自己的轨迹,李翠阴差阳错救了他。 如今许多事都已经偏离,至于剧情,都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 李翠已不知该从何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燕绥之说的一年,她也不能保证这一年当中会发生什么。 她并未直接拒绝,只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 “燕公子,为时尚早,未有定论之前皆有可能。” 他果然没看错人,这一年当中他必须向李翠证明,他值得。 在燕绥之的观念中,性别并不重要,能力才有话语权。 清源县李翠看似没有做什么,实际上她不仅得了朱明辉的眼,也让许家对她有好感。 甚至在当地还得了名声,她要是没点手段他还真不信。 要知道清源县可比蓟州复杂的多。 看似远离州城,可实际上它与四州交界,里面牵扯的人或事自然更多。 这些李翠并不知晓。 若她知晓,这件事处理的方式不止如此。 一场地动,掩盖了不少的秘密,也让一处隐患再次深埋了起来。 只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一言为定。”燕绥之笑着。 第194章 门前是非多 李翠把齐云木的尸身从清源县运回停放在了义庄。 她回府事先布置了一番后,带着人去接。 她刚走,苏妙燕就带着人来了。 许小松来不及阻拦,她带着手下的侍卫,直接把李翠刚布置好的灵堂全都砸了。 甚至还把挂的灵布也扯了下来。 苏妙燕带着人在街上大摇大摆,后面跟了许多看戏的人。 一下子状元府门口就围了一堆人。 【她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把人家的灵堂给掀了】 【造孽啊,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 【这心也太狠了,人家死了都不得安生】 …… 周围的百姓纷纷指责这苏妙燕的不是。 许小松自然是知道李翠布置灵堂是为了给她的师父。 齐老爷子经常去聚香楼,对他们些人也是爱屋及乌。 平时有个小病小痛的他都会帮忙。 老爷子爱开玩笑,他们也喜欢,心中对他和李翠一样敬重。 如今见有人闹事,气的脸色通红。 他直接跑去隔壁的白将军府求了一队护卫,再加上府中的侍卫,直接把他们打了出去。 苏妙燕一脸不服,站在门口掐着腰,犹如泼妇般骂街。 “不过一个下人,竟敢对我动手,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人。” “知舟哥哥也是糊涂,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府中替他摆设灵堂,是在咒自己吗?” “李姐姐也真是的,把这些晦气带到府中影响了知舟哥哥怎么办!” 百姓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味。 随即话锋一转,开始指责起李翠。 【替别人办白事,说句不好听的,自己作死】 【原来是这样,扔的好】 …… 许小松听不下去了,连忙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再胡说,我报官了。” 苏妙燕丝毫不惧,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不能掀灵堂的。 况且她这是为陈知舟好,知道了之后他肯定不会说啥的。 即便是他有言辞,看在她身份的面子上也不会追究。 要不是她得了消息,李翠在府中办丧事。 还找不到机会向陈知舟告状。 这次她到要看看李翠有什么法子。 李翠带着齐云木的尸身回来,就看到门前聚集了许多人。 苏妙燕一眼就看到了她,指着她质问着。 “李姐姐,你什么意思,随随便便就在家中设置灵堂,是准备让陈家不得安宁嘛?” 百姓的目光顺着苏妙燕的方向看去。 李翠一身素衣,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棺材,皆是一脸悲痛。 他们都是受过齐云木恩惠之人,如今听闻噩耗,自发的前来吊唁。 李翠也帮了他们不少忙,如今她被诬陷,这让他们怎么坐得住? “你这女娃,满嘴胡话,真是气煞人也。”邻居王婶抱不平。 她一回来就为齐云木的事忙上忙下的,终于打点好了一切,准备从状元府出殡。 结果一回来就撞到了这一出,管她是谁都忍不了。 “这位大婶,你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苏妙燕就差没有直说和李翠有关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蛇蝎心肠。”王婶冷嗤。 这小姑娘心思不纯,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 苏妙燕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望着李翠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即便是并无人报官,这件事还是闹到了唐府尹那里。 他一听和陈知舟家有关,就一阵头疼。 每次和他们家有关的事,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这次苏妙燕大闹状元府还是因为李翠给人办丧事,这才惹了她不快。 若是寻常人去闹,唐府尹还有法子,可现在苏妙燕是公候家的小姐,而另一个又是状元。 两边他都不好帮,又是为难的一天。 就在他犹豫时,奴仆着急忙慌的跑来。 “大人,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他一听坐不住了,打架出了什么事就是他的失职。 连忙抄了近路赶去,就怕晚了误了事。 等他带着人赶到时,两边都已经挂了彩。 状元府门口一片狼藉,作为当事人的两人却表现的一副事不关已。 许小松眼尖看到了他,立马上前去请。 “唐大人,你来的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在府中好好的,这姑娘二话不说冲进来就把府中的东西砸了。”他并未添油加醋。 苏妙燕想反驳都找不到地方反驳,只好讪讪的看着唐府尹。 “苏小姐,你这是何意?” 唐府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都要毁了人家的灵堂。 “这你就得问李翠了,你问问她为什么要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尸体到陈家,还要在陈家设灵堂,这不是明摆着找不痛快嘛?” 她瞟了一眼李翠,见她没什么反应,继续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欺负知舟哥哥,这才想要出口恶气罢了。” “李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唐府尹转头询问她。 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苏妙燕冲着李翠挑衅一笑。 “无话,不过我倒是想问苏小姐一句,你可有师傅?”李翠语气平淡。 “没有。”苏妙燕不屑于说谎。 她自小就是在乡野之中长大,养父母家中条件尚可,最多的也不过是给她请教书先生,至于师傅什么的,她没有拜过。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找李翠麻烦。 “誉王妃到。” 白菀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了李翠。 “翠翠。你回来都不来找我,真真叫我心寒。” 这一番话叫李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僵在原地。 “白姐姐,你也看到了我这里还没忙完,待我解决完,定上门赔罪。”沉思片刻,她道。 白菀一来就看到门口一地狼藉,她不着急询问,等某人坐不住再说,毕竟闹事之人脸上心虚的神色越发明显。 “唐府尹,不如你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白菀瞧着在旁边看戏的唐府尹开口。 她这才知道李翠为齐云木准备的灵堂被苏妙燕砸了,顿时气的不行,她顾不得腹中的阵痛,让侍女扶着走到苏妙燕面前。 看,连誉王妃都愿意给她撑腰,看李翠还能嚣张到几时。 苏妙燕看李翠的神色带着挑衅,一时间忘记了白菀还在她面前。 “啪~” 一巴掌打醒了她。 第195章 不允 苏妙燕不可置信看着白菀。 她怎么能为了李翠那个贱人这样对她。 她不甘心,扬起手准备还一巴掌,白菀一把抓住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这次白菀没有在手下留情,反而比第一巴掌重的多。 不过片刻苏妙燕的脸就红肿了起来。 她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双眸子中充满了怨毒。 理智还在知晓白菀的身份不是她能抗衡的,不过别人会不会做什么就和她无关了。 念及此,苏妙燕一脸的无辜,眼中含着泪水。 “誉王妃,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针对我,莫要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苏妙燕句句不提李翠,但是又暗示这事和她有关。 好一招借刀杀人。 事实却未必能如她所愿。 她刚说完,白菀冷哼一声,“苏小姐,是非对错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苏妙燕愣住,随即笑了笑。 “誉王妃哪里话,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晓呢。” “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搅了灵堂不说,还在这里指桑骂槐,莫非你沈家的人都是这样?” 白菀打量着苏妙燕,口中的话也刻薄了几分。 唐府尹看着苏妙燕的眼神都有几分变了味道。 苏妙燕的身份他知晓,本以为沈侯爷会多加管教,如今看来分明是放任。 看来那件事不能让沈家的参与, 免得日后生出事端。 下定决心唐府尹准备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和他们说。 苏妙燕全然不知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害的沈绪丢了一件大案。 也因此手中的权利逐渐开始瓦解,一直到启国气数已尽沈绪都没想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 把错都怪在了他人的身上。 苏妙燕再蠢也知道沈绪这人最看重面子,今日她这么一闹害他丢了面子,回去之后不知道又会发生事。 还有那个和她不对付的母女,真是让人生气。 都怪李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她要是再晚几天回来,她想办的事就能成功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苏妙燕双眼猩红,看着李翠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李翠眉头一挑,丝毫不惧,“苏小姐何意?我不该回来难道该死吗?” 此话提出百姓看向苏妙燕的眼神变了。 他们在恶毒,也不会拿人性命开玩笑。 刚刚苏妙燕的话并未压制声音,让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纷纷小声的议论。 她这时反应过来,听着周围的指责,知晓自己做错了。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悔改的意思。 “我是有错,可是,李姐姐,你随便摆灵堂不好。” “怎么?我为我师傅摆灵堂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了?”李翠也不想在和她过多的牵扯,毫不留情。 “你师父?”苏妙燕疑惑的问了一句。 “嗯。” 李翠不愿多说,简单的应了一声。 不对啊,她怎么不知道齐云木什么没了。 明明她丫鬟告诉她李翠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还要在状元府摆灵堂。 陈知舟和李翠的家世苏妙燕在清楚不过了,她怎么不知道两人有什么亲戚。 在加上这几日丫鬟没事就给她念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换命,扎小人,还有什么故意谋害 丫鬟在一提李翠这几日不知道在干什么,苏妙燕就动了心思。 一到状元府就看到了满府的白帆,她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来。 在听到丫鬟说肯定是想害陈知舟才这样的,她就忍不住了。 她对陈知舟在失望,也没想过让他死。 最多就是想他疯掉,好出一口气。 李翠比她还狠毒三分,光明正大的给陈知舟下咒。 要不是出现的及时,陈知舟被人害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苏妙燕在脑补什么,脸上的神情一会变一会变的。 白菀皱眉,丝毫不给苏妙燕挣扎的机会,让侍卫把人带了下去。 人一走,也没热闹看了,百姓也逐渐离去 留下一地狼藉。 今天是弄不成了。 “翠翠,要不改天。”白菀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忍的道。 李翠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接下来都安排好了,不能因为这一个插曲就耽误了其他的事。 有些事必须现在做,她不想在等了。 她相信师傅不会怪罪她的。 李翠对着棺材拜了拜,恭恭敬敬的把它抬了进去。 白菀陪着,走在旁边。 “多谢。” 她指的是刚刚帮她打苏妙燕的事。 李翠和苏妙燕的身份地位悬殊,要是动手时她吃亏。 换做是白菀又是另一种说辞,倒也没什么。 她自己也能解决,不过要委婉一些罢了。 “何需客气,我还有事找你呢。”白菀笑着。 见她气色不大好,李翠心中一紧,有些担忧。 “要紧的话,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说晚了,误了事儿,反到不好了。” 白菀依旧没说,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不愿说,李翠也不好强求。 把棺材停放好,又依着规矩开了灵堂。 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她才去找白菀。 白莞的气色更差了,两人这才分开不过一个时辰。 “你来了,翠翠,我有一件事想求你。”白菀哽咽的开口。 她有预感自己没多久了,好不容易等到李翠回来,就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李翠心中一沉,立即拉着她的手把脉。 脉象虚浮,时有时无,分明是… 不对,在走之前她特意为白菀,留了许多药,就是为了防止今日会出现的情况。 怎么还会? 她刚要开口询问什么,白菀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摇头。 “翠翠,来不及了,我已经无路可退,你不要去怨他们。” “为什么。”她嗓子好疼的厉害,说出的声音带着沙哑。 白菀苦笑着。 若非如此,腹中的孩子早就没了,她也不会等到李翠回来。 这是她的选择,她不悔。 “是陛下。”李翠的语气里没有疑惑,只是平淡的陈述。 不管是谁,现在已经没有意义,白菀只想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翠翠,不管我生产那日发生何事,你都要把我孩子保下来。” 李翠抿唇不语,私心来讲她宁愿白菀活着,至于孩子,没了还能再生。 “我不允。” 第196章 下葬 画面顿时静止,白菀看着李翠,一脸伤心。 她咬牙,深吸一口气儿。 “白姐姐,你知道的,我宁愿你活着。” “翠翠,我也想,可我没有机会了。”白菀惨白着一张脸对李翠无奈的道。 她要是有办法能躲过这一劫,也不会选择来找李翠。 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能找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在生说之后就晕了过去。 李翠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连忙喊人过来帮忙,她怕会出什么事,又把了一次脉。 这次她发现了问题。 第一次的脉象,只是虚,她开几副药方好好调理一下就好。 这一次她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分明是中了毒。 已经深入骨髓,药石无医,怪不得白菀会那样说。 再一次感到这种无力,她下意识的想背后之人死了就好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用这些东西害人。 不过一瞬间的事。 一颗种子埋在她的心中,悄无声息的发了芽。 等白菀醒来就看到李翠一脸担忧的站在床前。 “白姐姐,你说的我答应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听我的。” 白菀眨眨眼,表示同意。 现在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为了方便,她干脆直接住到了状元府。 对外宣称在誉王府中养胎。 好在前些时日她一直闭门不出,还让人放出保不住的消息。 无人生疑,倒也落得清静。 李翠放出齐云木身死的消息。 原先只有极个别人知道,如今在李翠的一番运作之下,整个州城都知晓齐云木没了。 他在世之时帮了许多人,他们自发的为齐云木送行。 怕李翠过于伤心,他们还安慰她。 “李大夫,你师傅他老人家,有你这么一个弟子,肯定很骄傲,不要太伤心。” “李大夫,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我们虽然无权无势,但帮点小忙不成问题。” “李大夫,齐大夫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他做的事肯定开心。” …… 陈知舟为此特意请了假,陪李翠一同为齐云木出殡。 前面是举着开道的人,穿着一身孝服的李翠走在中间,旁边还跟着陈知舟。 身后是奏乐的人。 她表情平静,丝毫没有伤心的模样。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立马指责了起来。 “不是说是齐大夫的徒弟嘛,怎么人没了哭都不带哭的,未免太假了。” “就是,你看她那张脸,哪里像是死了人的模样。” ……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李翠听见。 她并不想搭理,抱着牌位直接走了过去。 然而他们越说越过分。 “齐大夫要是知道这弟子在他走了之后哭都不哭,怕是要气的,从地里蹦出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她的父亲都死了,居然是这副冷淡无情的模样。” “要我说该不会是她害死的。” “看她这副样子,恐怕是开心还来不及。” …… 吹奏的哀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李翠也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不动。 “你们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隐含压迫的声音传来,他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说。” 他们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陈知舟自然也听见了刚刚他们的议论,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翠翠,今天的日子特殊,我们还是先把师傅下葬,至于他们,犯不着为他们计较。” 李翠呆呆的点了点头,他拉着她往前走。 暗中记下这几人的模样。 一路上百姓无一不为之伤心,他们自发的跟在后面。 一时间这个队伍壮大了起来。 等到了下葬的地方,有上千人之多。 李翠为齐云木挑选的墓地是一块儿有山有水的地方,这里也是齐云木生前喜欢的。 那时的他还开玩笑说是最后想葬在此处,如今她随了他的愿。 宣布下棺时,齐云木的棺材却怎么都放不下去。 他们试了各种法子都不能。 眼看就要错过了时辰,抬棺的王麻子说道。 “李大夫,是不是你师傅他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亦或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这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下棺的情景,周围的人都看见了,在一听王麻子的话,又炸开了锅。 他们也见过不少人下葬,很少有人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麻子的话虽不可信,但眼前发生的事也让他们开始心生怀疑。 李翠闭了闭眼,朝着棺材磕了三个头。 “师傅,徒儿知道您心系天下,你未完成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你就安心的走。” 话音落下,众人又在一起合力把棺材往下放,依旧没能放下。 棺材不能轻易落地,可时间长了,抬棺的人也遭不住。 师傅,我一定会找到害你的人,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师门我也会发扬光大。 李翠在心中默念。 等了片刻,她再次朝着棺材拜了拜。 “师傅,你一路走好。” 说来奇怪,这次说完,棺材便轻易的放了下去。 周围的百姓啧啧称奇, 看着棺材一点一点的掩盖在土壤之下。 往日和齐云木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 立完碑,李翠就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百姓一个个的离开。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李翠在也忍不住了。 噗~ 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眼前一黑就往前倒去。 陈知舟在她将要倒地的时候拉住了她。 “翠翠!” 叫了几声,丝毫没有反应,陈知舟又气又急。 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明明知道还这样做,这就是作践自己。 李翠醒来就看到熟悉的幔帐。 小桃子守了她一天,见她醒来声音哽咽。 “师傅,你伤心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她静静的盯了一会幔帐,整理了一下思绪。 她吐血昏倒了,陈知舟应该很害怕。 “你师公呢。” 以他对她的担忧,不应该见不到人。 小桃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摸了摸鼻子。 “师公他有事,出去了,刚走没多久,你就醒了。” 她见小桃子的动作就猜到了,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怕她多想,小桃子连忙解释。 “师公是真的有事。” 第197章 陛下有旨 王行之看着眼前喝闷酒的人,无奈叹息。 昨日他从回来之后就跑来找王行之,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说。 他反而直接拉着人去酒肆喝酒。 一直喝到现在。 喝醉了就趴一会儿,醒了又继续喝。 一直反复。 期间王行之劝过多次,他依旧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不是,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呀,你一句话也不说,我怎么帮你。” 按照陈知舟这个喝法,王行之都怕下一秒他就会交代在这里。 陈知舟依旧不曾开口,甚至还给他倒了一碗酒。 “喝。” 王行之假装抿了一口,“我喝了,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会这样。” 一问到这件事,陈知舟绝口不提,脸色还隐隐有些发黑。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直接去找李夫人了。”无奈他只好搬出李翠。 陈知舟听到李翠的名字,愣了一瞬,随即毫不在意道。 “你要想说你便说,反正她也不在乎。” 听见他的语气浓浓的怨气,王行之心中发笑,看来是吵架了。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余光就看到李翠向他们走来。 陈知舟一晚上没回去,她应当是着急了。 “这里。”王行之挥手。 陈知舟以为是王行之认识的人也没有在意。 直到来人站在他的面前,他这才惊觉是李翠。 “你…你怎么来了?” 他喝的有点多,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压住心中的怒火,她对王行之笑了笑。 “王大人,能帮我把他送到府上去吗?” 说完她拿出帕子咳了两声,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 鲜血染红了帕子,王行之担忧的看着她。 “一点小伤,无妨。”她满不在乎的收起帕子,对着王行之道。 王行之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王行之刚走,李翠又陷入了昏迷。 把小桃子吓了个够呛,连忙去找大夫。 一连找了几个,都不愿意接手。 李翠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们再怎么治也只是让她的身体好一些,可是心里却无能为力。 要么只能让她自己走出来,要么她就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小桃子年纪尚小,对他们说的这些懵懵懂懂,不过大致的意思还是懂。 李翠生病了,治不好。 都是陈知舟,明明醒来的时候,大夫说李翠的情况尚可。 结果出去了一趟,回来病情更加严重。 小桃子咬牙切齿,带着怒意直接闯进了陈知舟的屋子。 喝了醒酒汤的他此时清醒了许多,对小桃子的到来也没什么反应。 “陈知舟,都是你,害的师傅…算了,以后师傅不用你照顾,你也别想见到师傅。” 这次她连师公都不想叫,终究还是没有把李翠的情况告诉他。 她要是醒着也不会告诉他,不得不说小桃子确实能摸准她的心思。 “她…是这么说的?”陈知舟的手抖着,结结巴巴的询问。 “自然,师傅说再也不想看到你。” 小桃子才不管他难不难受,一想到她因为他才变成这样,巴不得两人离得越远越好。 “我知道了,你告诉她,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在来找我。”陈知舟原本还有些希冀的神情,瞬间灰败下去。 现在都已经对他厌恶至此了吗。 瞒着身体的状况,不说也就算了,现在更是直接连掩饰都不存掩饰的了吗? 他只是生气,李翠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回到府中,他又发现了李翠许多不曾告诉他的事。 每一件看似与他无关,实际上都与他息息相关。 夫妻二人本就是一体,她偏偏要藏着掖着,这让他心中难受不已。 这才出去找王行之喝酒。 后面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府中,等他清醒过来,就听到小桃子的一番话语。 小桃子有一瞬间后悔,不过想起师傅为他做的,又选择不解释。 两人因此产生了误会,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 李翠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白菀在李翠吐血回来之后就回誉王府了。 虽然她也想在状元府安胎,李翠的情况却不允许,之后暂时先回到誉王府。 今天她得了一珠百年人参立马就给李翠拿来了。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极重的药味,刚好撞到小桃子给李翠喂药的场景。 “桃子,你师傅她怎么样了?”白菀扶着腰身站在不远处问。 “王妃,师傅她…” 小桃子不知从何说起。 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白菀轻叹一声。 不用说完她也知道现在李翠的情况不好。 从上次见面她就察觉出来了,如今看来,她的感觉没错。 “桃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我产子那一日,必须让你师傅来。”白菀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咬咬牙。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李翠的身上,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拼死一搏。 “可是,我也不知道师傅能不能好,我找了许多大夫,他们都说…” 小桃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白菀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她的徒弟,你会有办法的。” 自从白菀离开之后,小桃子便开始翻各种古籍。 终于在一本古本上面查到了可以解决的方法。 心病不再药,而在人。 小桃子便抽出大量的时间陪在李翠的身边。 慢慢的,她的身体逐渐开始好转,只是人变得有些沉闷。 小桃子怕旁人影响到她的恢复,不管是谁前来拜见,都被拒绝了。 时间过了月余,白菀也到了临盆的日子。 小桃子在白菀分娩之前就准备妥帖。 带着李翠直奔誉王府。 两人刚一靠近,就被拦了下来。 “陛下有旨,誉王妃产子,旁人不可前来打扰,二位还是请回。” 侍卫不近人情拦住两人。 “是王妃叫我们来的,我们是她亲戚。”小桃子不敢硬闯,试图和他们讲道理。 圣武帝早已下令,他们不能违背,任由小桃子如何,就是不让两人进。 不行,她一定要进去。 小桃子焦急的踱步。 第198章 血崩 腹中的阵痛一阵阵的传来,白菀偏着头看着门口。 似是在寻找什么一般。 门口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的,准备着生产的事宜。 白菀抓住其中的一个侍女询问。 “李夫人呢,她来了没?” 侍女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整个誉王府除了圣武帝派来的人可以进,还有就是原本誉王府中的人在之外。 外人没有旨意是进不来的。 “王妃饶命,奴婢不知。”侍女磕头求饶。 “行了,你先下去,王妃这里有我们。” 圣武帝派来的严嬷嬷连忙打圆场。 不想因为侍女误了事。 侍女二话不说离开。 “王妃,什么李夫人,您给老奴说。”严嬷嬷趁机打探消息。 白菀不语,腹中的疼痛越发强烈。 李翠再不出现她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小桃子问。 白菀的情况她并不知晓,但是最后见她的几次,很明显有问题。 李翠的病也没好,小桃子也找不到商量,只能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人带来。 人到了进不去。 小桃子观察着周围,门口进不去,她们可以翻墙进去。 “王妃,你用点力,孩子快出来了。” 稳婆看了一眼情况安慰着。 不知白菀能不能顺利生产,毕竟这孩子的头有些大。 下体传来撕裂的疼,白菀的额头冒出了汗。 严嬷嬷在稳婆说完去看了 一眼,现在已经露出了半个头来。 师徒二人从隔壁的院子翻了进去。 二人观察着情况。 白菀院子中的人挺多,大多是丫鬟婆子。 因为避讳侍卫都在外院等着。 屋中的白菀似是感受到什么,朝门口望了一眼。 并未看到意料之中的人有些失望。 “王妃,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在拖下去对你和孩子都有危险。”稳婆道。 “一定要保孩子。”白菀用尽全身的力气。 稳婆和严嬷嬷对视一眼,随机严嬷嬷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他生在了帝王家。 “是。” 严嬷嬷把事先准备好的汤药喂给了白菀。 原本就虚弱的她变得更加虚弱。 “咳…咳…你给我喂的什么?”白菀瞬间就察觉出不对质问。 “王妃,这是你难产准备的药,喝了便有力气继续生。”严嬷嬷解释着。 白菀刚章说话,一声惨叫便从她口中脱口而出。 “啊!” 稳婆已经生出了一个头的孩子使劲的往回推着。 白菀拼命想要挣扎,却被周围的侍女按住。 “王妃,这是陛下的意思。” 严嬷嬷面露凶色,一脸不善。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嚎哭出声。 声音洪亮,在屋子外面的师徒都听见了。 孩子哭的一瞬间,李翠动了。 她冷着脸直接闯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侍女,还没看清人就已经进去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严嬷嬷下意识的吼着。 “不知道王妃受不了凉嘛,还不把门关上。” 她听话的带上了门,急步走到床前。 一眼便看到了稳婆正在做的事,李翠走到旁边侧身直接一脚踢了上去。 稳婆倒在地上才反应过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严嬷嬷也被这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她并未见过李翠,因此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府里的哪个下人。 “你个贱婢,这个地方可是你随意乱闯的,来人,给我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严嬷嬷高声呵斥。 她明显是看到了稳婆做的事,要是被传了出去她们都活不了。 下一秒进来了几个婆子,虎视眈眈的围了上去。 他们都是粗使婆子,对付李翠绰绰有余。 李翠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冲他们撒药,一瞬间哗啦啦的都倒下了。 压着白菀的侍女离得有些远,并未受到影响。 在瞧她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腿软。 “不关我的事,是严嬷嬷她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们要是不听她就要杀了我们家里人,求你放过我们。” “你去外面看着。” 外面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很容易被巡逻的侍卫发现端倪。 侍女战战兢兢的在门外候着。 此时白菀的下体出了很多血。 “你来了。” 白菀的鼻子一酸,眼角落泪。 好在坚持到她来。 “你一定要把孩子保住,我不奢望他能为我报仇,我只愿他这一生平平安安快乐成长就好。” 她看不见孩子长什么样,听刚刚的哭声,就知道身体不错。 她好像看一眼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你现在不要说话,我会尽力保你们母子平安。”李翠深吸口气,把心中的那点烦躁压了下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接生,说实在的没有多少把握。 白菀不在开口。 一个时辰后,孩子终于出生了。 白菀也耗尽了力气,整个人被汗水打湿,像是从水中刚捞出来的一样。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李翠刚把孩子包好,转头就发现白菀大出血了。 “翠翠,孩子给我看一眼。” 李翠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她的身边。 “你会没事的。” 白菀握住了她的手,交待后事般,“翠翠,你能来我很开心,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孩子就交给你了,誉王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等她开口,白菀又继续道,“是男孩,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乐然,不要让他替我报仇。” 面对白莞希冀的眼神她说不出话。 “好。” 一番纠结之下,她终究应下。 白菀伸手摸了摸乐然的脸,这是她的孩子,嘴角不自觉的笑着。 守在门外的侍女提醒着,“王妃还在生产,你们在等等。” “那边有个暗室,你带着他去那里躲躲。”白菀指着一处。 白菀不舍的看着乐然,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外面的人等不及了,直接推门而入。 屋中到了一地的丫鬟婆子,白菀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下倘着一大滩血。 而她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门外守着的侍女害怕极了,她明明看到孩子出来了。 李翠不见,孩子也不在了。 第199章 离别前夕 州城的局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誉王妃在生产当日受到了惊吓,导致血崩没了。 而她的孩子不知去向。 圣武帝知晓后大发雷霆,下令全城搜查,挨家挨户的查。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知舟第一时间就猜到和李翠有关。 他一回家就发现一个好大的惊喜。 她抱着孩子在屋中,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他立马关上了门,隔绝了门外的视线。 “翠翠,这孩子是不是誉王的?”他质问着。 李翠一面无表情的点头。 此时的他并没发现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皇上派了人正在搜查,迟早会查出来的,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处理掉。” 他不想因为一个孩子让李翠受到伤害。 他们可以先找一个地方把孩子藏起来,等到这阵子风声过后再去接回来。 然而李翠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要杀了孩子。 “你是不是怕他连累你?”她冷笑。 男人跟你好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触及到与他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恨不得与你撇清关系。 在她初来州城时就是白菀帮了她,她不在州城时也帮了陈知舟不少。 如今让她不管白菀的事,她做不到。 “翠翠,我是为你好,我们没有退路,不是吗?”陈知舟的话说的直白。 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和圣武帝所说的那样,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到哪去。 “有的。”李翠淡淡道。 他们并没有走到绝路,相反有许多路可以走。 “我带他离开,你在州城。” 陈知舟瞳孔一缩,盯着她的目光诧异。 “我不愿意,如今的情形你根本就出不了州城,更别说你还带着一个孩子,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圣武帝在第一时间就下令,严查而出入州城的人,就是为了找到那个所谓的‘刺客’。 李翠现在出去,不就是主动送上门吗。 他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等这段时间的风声过去了,我再亲自送你们出去。”怕她误会,他解释着。 李翠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圣武帝在满世界找乐然,必须给个交代。 “你去找王麻子,然后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乐然,语气平淡。 她本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果圣武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 宁可除掉白菀母子,都不愿让孩子活下来,真是好算计。 莫名的她脑海中想起了燕绥之说的话。 总有一天这江山是要被颠覆的,换谁来都一样,不如先一统在言其他。 如此大事还需从长计议,看来她有必要再和燕绥之好好谈一谈。 陈知舟去找了王麻子,然后带回来一个死婴。 这是李翠做的第二手准备,早在白菀第一次来找她时。 她偷偷开始暗中留意,想不到还是用上了。 翌日,徐王府门口出现了一具婴儿的尸体,上面还写了纸条,这便是誉王的孩子。 稳婆和严嬷嬷并不能确定孩子的身份,但她们贪生怕死,于是对圣武帝说了谎。 下午,圣武帝便声称找到了世子,不过被歹人所害,甚是痛心。 还特意赏赐了封号嘉宁世子。 远在边北的誉王此时收到了白菀的信。 看完信的他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爱慕多年的人,终究还是离他而去。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让他们替他承受了诸多苦难。 誉王朝着州城都方向跪在地上,磕着头。 从此以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了,妻儿惨死,自己也被忌惮。 这么多年来,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与白菀携手到老,平淡的走完一生。 如此简单的愿望竟成了奢望,这一切都是因为圣武帝的疑心。 既然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这大启,他反了。 一个月后。 乐然在这一个月中长开了一些,对李翠和陈知舟也产生了依赖。 圣武帝义明面上没有再继续追查,暗中却依旧在追查‘刺客’的下落。 李翠这些日子一直称病,很少出去走动,即便是出去,也稍作打扮,与她的模样相差了四五分。 不熟悉的人压根看不出来,倒也没叫人怀疑。 与之比邻的白府,对于状元府多了一孩子的事缄口不言。 圣武帝前脚刚说誉王的孩子丢了,后脚状元府就出现了一孩子,若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换谁都不大相信。 查了一个月音信全无,圣武帝也不再追究。 在这一个月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让百姓对圣武帝颇有怨言。 黄海一线的地方因为天灾受损,圣武帝知晓后不仅没有派人去安抚,反而还加重了他们的赋税。 齐国公主死在了启国,齐国借此为由要赔偿。 圣武帝不愿,齐国国军恼怒,便派人到边关闹事。 启国兵力强盛,再加上齐国这两年兵力逐渐衰弱,可用之人也变得少了,对上启国,只赢了一场。 赢的这一场还是因为启国的将领被人暗杀了。 导致他们群龙无首,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事后,誉王的人找上了他们。 这一切圣武帝并不知晓,他只知道齐国不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攻打启国。 李翠的病情在这一个月中也稳定了许多。 她接手了一部分白菀的产业。 这些是白菀特意留下来的,没有让人知晓。 剩下的誉王会处理。 聚香楼生意依旧火爆,甚至在小桃子的经营之下,还多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白菀给的铺子大多都在黑水城,还有一处宅子,也在黑水城。 她准备带着乐然去黑水城。 离开前一晚,陈知舟去找了她。 “翠翠,你放心,等过些日子我就会去找你。”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自从有了乐然,她就没这么睡好过。 他也帮着照看了些时日,因公事也帮不了太久,大多数时间依旧是她。 “你照顾好自己。”她有许多话想说,终究只说了这一句。 陈知舟猛的抱住她,两人疯狂的宣泄着情绪。 不知何时,衣衫落了一地,一室温情。 第200章 白宇 一夜的荒唐,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甜蜜,反而有了几分惆怅。 鸡未鸣,陈知舟就已睁开了眼。 感受到身旁的温度,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把人搂在怀里。 明明拥有了她,不知为何却满心愁绪。 在他搂住她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任由他的动作,两人静静的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时刻。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这种事,心里有些乱。 她要怎么面对他,一会儿又该说什么? “翠翠。”他轻轻叫了一声,随即便是一声轻叹。 明明不该是这样,他都想好了在能护她的时候让她自己选。 昨日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是他对不起她。 没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忍不住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闻着她身体的幽香,眸色逐渐加深。 身体的某一处也有了反应。 他瞬间面红耳赤,李翠也不遑多让。 陈知舟这时才发现她早就醒了,声音带着沙哑,“翠翠,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样。” 她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有些蒙圈。 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生气,他把头埋到脖子处,语气委屈。 “娘子, 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不要不理我。” 李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几日里难过也少了。 “行了,起来。” 陈知舟不情不愿的起来,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忍不住的咽了口水。 她动作微微一顿,转身冲他妩媚一笑,“相公,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李翠丝毫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句,她将来付出了多少代价。 他面色一晒,眼睛四处转着。 这是许小松带着人过来了。 两人默契的不再提。 用过早膳,李翠带着乐然,还有几个侍卫离开了州城。 陈知舟并没有去送她离开,而是转身上朝。 两人的方向背道而驰。 没人知道他心中的酸涩,自然也没人看到转身他落下的那一滴泪。 等身后的马蹄声不见,他这才转身看去。 马车已变成了一个小点,逐渐消失在天边。 转身收回目光,眼中的不舍尽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他没有刻意的去调查白菀的事,但根据手中的信息他猜出一些。 乐然在他们手中,不管他对朱家的江山有没有威胁,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既如此,那必然是除之后快。 让李翠亲眼看着乐然去送死,以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那他能做的只有在他们还没发现之前,尽可能的为她谋划一条更好的路。 陈知舟没有在别人一次次针锋相对中黑化,反而因为想要保护李翠黑化。 一路上有惊无险,用了三个月,终于找到了黑水城。 黑水城是三国忌惮的地方,他们不敢插足。 这里也是唯一一处净土,在这里不问出身,不问来历,不问前尘,只要你有身份牌,或者是黑水城的引荐就能进入。 表面上看去,黑水城与其他并无一二。 唯一有区别的便是站在城门口的人只有两个。 两人看上去瘦弱无比,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倒。 侍卫驾着马车就要往里走,被两人拦住。 “想要入城,还请出示信物。” 李翠拿出白菀留的玉牌,两人心中大惊,面上毫无波澜。 “请。” 仅仅一个小插曲,李翠便断定这黑水城没那么简单。 两人在李翠离开之后,便匆匆赶往了城主府。 左打听右打听,一行人终于到了白菀留的院子。 这是一个四进的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放在整个黑水城,他是除了城主府之外唯一大的。 风景也很雅致,屋内的陈设都是用了上好的木料所制。 一出门便往右百米便是集市方便的很。 到了新的地方,乐然对一切都很好奇,非要让李翠抱着他东看西看。 她刚放下睡着的乐然,侍卫就前来禀报说有人求见。 初来乍到她对一切都不熟悉,也不确定是敌是友。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人已经闯了进来。 “莞莞,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你这怎么一封信都不给我呀,还得我眼巴巴的跑来找你。” 人未至,声先至。 下一秒惊讶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我们家莞莞呢?” 李翠看着眼前急得跳脚的男子,沉默不语。 听他的话,白菀和他相识,难怪会让她来这里。 “我问你话呢,莞莞呢?”见她不语,男子提高声音质问。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李翠反问。 “我是她二哥白宇,怎么,她难道没有告诉你吗?”白宇挑眉,脸瞬间拉的老长。 她摇头,又迟疑的点头。 他和白菀长得确有几分相似,倒也不会让人怀疑。 “你是不是在骗我,她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你,除非她出了事。”白宇眼睛一眯,脸色瞬间就变了。 白菀无事是绝对不会来黑水城,往年让她过来,她总是找借口拒绝。 如今她还把身份牌,给了旁人,自己却没来,肯定是出事了。 李翠却并不愿意把事情告诉白宇,她对他一无所知。 “白公子,即便你是白姐姐的二哥,她的事我也不能告诉你。” 白宇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莽撞,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乐然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亲人,在白宇转身的那一刻便嚎啕大哭。 侍女赶忙给李翠抱来。 乐然一到她的手里就不哭了,睁着眼好奇的看着白宇。 冲着他笑。 白宇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柔水。 果然是亲舅舅,陈知舟都花了好一些时间才让乐然接受他。 他跟白宇仅仅打了一个照面,就这样开心。 “他叫什么?”白宇轻轻的戳了戳乐然的脸询问。 “乐然。” 他丝毫不介意李翠的冷淡,反而对于这样的说话方式感到舒心。 “你和莞莞的关系很好。”他状似随意的询问。 他终于想起这孩子像谁了,这孩子像极了小六小时候。 小六是他大哥的孩子,在他出生的时候,他正好也在。 白父白母就说像极了白菀。 第201章 条件 当白宇再一次带着东西上门,李翠把他拦住了。 “白公子,你整日都来,不好。”她靠着门边语气淡淡的。 她这几日本来是打算去查一下白菀在这边的铺子,再找几个擅长打听消息的人。 白宇天天都来,一来还待许久,她都没时间去做。 她没有多少时间,至于孩子还是要交给誉王的。 现在他的情况她也不知道,暂时替他看着。 白宇虽说是白菀的二哥,但是她在没有保证的情况下是不会选择把孩子交给他的。 “陈姑娘,我是来看然然的,你没有必要如此防着我。” 为了方便,她说自己叫陈言。 白宇耸肩。 不知为何,她好像很怕孩子被他抢走一样,看得紧。 每次想抱孩子都不行,只能看着。 也不知道白菀怎么样了,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 这孩子一看就不像是李翠的。 那些生了孩子的夫人身体都臃肿不堪,她一点迹象都没有。 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身为妇人才有的感受。 白菀在前不久给他的信中说有了身孕,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生了。 不知孩子是不是像她一样好看。 “白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李翠意味深长的道。 “我不会害你们的,我就是想知晓菀菀过得如何。”白宇摸着头发讪讪道。 “你真想知道?”她定定的看着她。 白菀让她来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说出来也没关系。 白宇点头。 禀退下人后,李翠这才不忍的开口。 “白姐姐她没了。” 见她禀退下人,还以为是什么惊喜,没想到是噩耗。 “不可能, 你在骗我,菀菀她不会的。”他接受不了。 “然然是她的孩子,生产时血崩而亡。”她终究没有说出看到的那一幕。 对于白宇知晓了她生前的遭遇只会更加难过。 干脆直接瞒下来。 白宇依旧不能接受,他疼爱的妹妹就这么不吭不响的离他而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了下去,白宇的头低了下去。 过了良久,他才才抬起猩红的眸子。 “誉王他在哪?” 白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没一个人知晓。 李翠缄默,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用她再说下去,他猜到了答案。 “谢谢。” 她来这里应当也是白菀的意思。 最新道谢是她对孩子的照顾。 “白公子,你该知晓的都已知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道。 得到回应,她斟酌一番。 “不知可有打探消息的地方。” 她初来乍到,手中并无可用之人。 再加上对黑水城的规矩并不了解,有白宇在应当会方便许多。 不得不说她找对的人。 白宇是黑水城城主,打探消息也是他专门培养出来的人。 比晋国的听羽卫稍逊一筹。 听羽卫是晋国专门打探的消息的精锐部队,许多人的秘密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启国和齐国亦有他们的耳目, 这也是为何他们表面上一直维持和平的原因。 “有,你要做什么。”白宇询问。 黑水城是他们白家的命脉,探听消息,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他不可能因为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答应她。 “我想见一人,不知白公子可有办法。” 她听出他的意思,说了自己的目的。 “见人倒是不难,只是怕人家不愿来见你。” 白宇眼神飘渺。 这几年黑水城的名声越发不好听,除非被逼到绝境,还真没多少人愿意来的。 这其中一大部分功劳都是他,此时脾气大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会来的。” 李翠胜券在握,她有自信不会拒绝。 白宇得知是要请燕绥之来时,惊讶又疑惑。 李翠是怎么和敌国皇子认识,看她的样子,两人相交甚笃,不然也不会如此信誓旦旦。 看在乐然的份上,只要她做的不太出格,不就是请一个燕绥之,那就随她去了。 白宇应了。 半个月后,燕绥之带着随从出现了黑水城。 这半个月内李翠知晓了白宇的身份。 除了是白菀的二哥之外,他还是黑水城的城主。 她还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譬如在黑水城的地下,有一个练兵场。 里面可容纳上万人。 再譬如,黑水城的男子都孔武有力,一点都不像文弱书生。 再譬如,这些人只听白宇的话。 “主子,这黑水城处处透露着古怪,为何您还要来?”四九压低声音询问。 黑水城的声名在外,谁都不敢轻易去触霉头,反倒是燕绥之,偏偏要去。 拦都拦不住,旁人生怕扯上麻烦,他却是上赶着找麻烦。 “故人相邀,理应见一见。”燕绥之轻笑。 四九挠着头不太理解。 两人进来没走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女子。 “燕公子,我们家小姐有请。” 燕绥之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请他来的是李翠,根据他的调查,她和黑水城可没关系。 黑水城是什么地方,即便你是王公贵族来到此处都要低调做人。 她如此行事,可与传闻中的黑水城大不相同。 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仆两人跟着女子到了地方。 李翠早就沏好了茶,等着他们的到来。 以往的李翠是带着锋芒,现如今她多了几分柔和。 许是照顾乐然的缘故,让她多了几分为母的柔情。 “夫人,别来无恙。”燕绥之开口。 “燕公子,请。” 两人聊了许久,她都没有说到正事,他忍不住询问。 “夫人,你叫我来所为何事,不光光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她盯着燕绥之,莞尔一笑,“燕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挑明了说。” 他大概能猜到李翠叫他来是为什么,不过一想到之前她的拒绝,他的心情就不大美妙。 这才过了两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有点不太像她的行事风格。 他怕李翠还有后手,干脆装傻充愣。 “李夫人哪里话。” 李翠皱眉,沉吟片刻。 “燕公子,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当然,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你在这一年之内走遍三国。”他点头。 第202章 责罚 州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誉王回来了,同时还带了两万精锐部队在城外驻守。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火烧了誉王府。 第二件事就是把白菀的尸身从皇陵挖了出来。 圣武帝第一时间得知誉王做的事,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罪于誉王。 誉王正准备带着白菀离去,就被朱明瑞拦住。 “皇兄,父皇让你进宫一趟,回来之后,连父皇都不曾见过,父皇对你可是想念的紧。” 誉王看着曾经毫不起眼的朱明瑞笑了笑。 朱明瑞哪里是什么不受宠的小可怜,分明就是一条藏在暗中的毒蛇。 “老三,我知晓圣命难违,你当真不肯放我过去。” 朱明瑞面色一僵,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只好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皇兄,父皇说了,只要你回去向他认个错,他就不跟你计较无诏回州的事,还有火烧誉王府。” 傻子都知道圣武帝不会轻易放过,谁让朱明辉是胆小怕事的人,他不能违抗圣命。 只要把誉王带回去就行。 “老三,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 誉王面对朱明瑞和他身后的羽林卫丝毫不惧。 自从他知道了白菀的死讯,就再也回不到之前。 他造反的消息也并未传到州城,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他敢回来的原因。 对于间接杀害了白菀的圣武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皇兄,你当真要抗旨?” 朱明瑞满脸犹豫,看向誉王的眼神带着不忍。 他原本还想着该用什么方式让誉王消失,结果现在是他自己作死。 倒也省了他谋划一番。 “皇兄怎么可能抗旨不遵,老三是你听错了?” 朱明辉含笑的声音从誉王身后传来。 他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他才从清源县回来没多久,自然也不知晓圣武帝对白菀做的事。 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冒牌货在等着他,一回来他把心思都放在冒牌货的身上。 等他好不容易解决掉,再次听到白菀的消息,便是她遇刺世子也失踪的消息。 身为太子,朱明辉意欲第二日去探望一番,结果圣武帝直接葬了她。 也正是这时,他才察觉圣武帝早就对誉王动了杀心。 也就是说,朱明辉若是死在了蓟州,那么第二个死的便是誉王一家。 太子母家势大,倒也不难理解圣武帝的做法。 相比之下誉王手中握有五十万大军,再加上他运兵如神,在军中的威望颇高。 圣武帝很是忌惮,自然也会找机会除掉。 按照圣武帝原定的计划,朱明辉身死,誉王牵连其中,在以家人相挟,给他安一个刺杀太子的罪名。 这样一来两个心腹大患都能出去。 然而这个计划却因太子活了下来被迫搁浅。 圣武帝只得另想法子。 恰好白菀怀了身孕,让他有机会动手脚。 女子难产,胎儿夭折。 即便是神医再世也救不回来,誉王也毫无办法。 要怪只能怪白菀福薄,没有那个命。 誉王哪里都好,有勇有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软肋。 而这软肋正是白菀。 他在白菀身上动手脚,誉王自然接受不了, 等时间一长,他这人也就废了。 不足为虑。 不过让圣武帝没有想到的是,誉王能做出挖掘皇陵如此荒唐的事。 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火烧誉王府他可以不计较,毕竟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对。 但是挖了皇陵他忍不了了。 必须要给他这个无法无天的长子一个教训。 “太子殿下。” 朱明瑞惊讶朱明辉回来,随即反应过来行礼。 朱明辉怎么会来,他不是有事吗? 不等他细想,朱明辉又开口道。 “老三刚刚说皇兄抗旨不尊,不知做了何事让你如此诋毁。” “太子,父皇口谕让皇兄进宫一趟,皇兄十分抗拒。” 朱明瑞把头埋的很低,不愿与两人正面起冲突。 多年来的伪装,让他表现的很好。 要不是两人知晓许多事都有朱明瑞的影子,还真信了他这副模样。 “本宫可没听见,你们可有听见?” 朱明辉笑着询问羽林卫。 誉王拒绝的很委婉并未直言,倒也不算抗旨不尊。 朱明辉他们得罪不起,纷纷低头不语。 朱明睿暗中握紧了拳头,心中的屈辱再一次涌上心头。 凭什么他们两个就能高高在上?而他却要如此卑躬屈膝,老天不公。 他偏要让老天好好看看,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是怎么样被他踩在脚底。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本宫被默认此事没有发生,可有异议?” 朱明辉提高声音问。 “太子殿下说的是。” 羽林卫纷纷附和,生怕打错了,惹他不开心。 朱明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老三,先前我是同你说笑,你咋还当真了呢,这才半年,你与我之间就如此生疏,真叫我寒心。” 誉王稍微一想,明白了朱明辉的意思。 先进宫去面见圣武帝,随后再从长计议。 朱明瑞被羞辱一番,对两人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圣武帝一见誉王,就拿起手边的茶盏砸向了他。 誉王没躲,茶杯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圣武帝眉头一跳,有些于心不忍。 但一想起誉王做的混账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甚。 随即他便是一顿责骂。 誉王恭敬的听着,并未出言顶撞。 见他油盐不进,圣武帝也不在继续。 假惺惺的安慰了他几句,便罚了三十大板。 至于白菀的尸体,也要他亲自再埋进皇陵。 誉王一一受着,点头应着。 最后他是被抬出宫的,三十大板要了他半条命。 为了白菀,这一切都值得。 这一顿打,誉王回边北的计划暂时搁浅。 因着誉王府被他自己烧了,没地去,最后还是朱明辉大发善心,让他住进了太子府。 在他养伤的这一段时间,他与朱明辉达成了合作。 同时也知晓了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 第203章 梧州 燕绥之离开黑水城后没几天,李翠就向白宇提出了离开的事。 她已经选好了人,该做的事她也会去做。 离两人约定好的时间只剩十月,她等不了了。 当白宇知道她要离开时,惊讶都坐不住。 然然还那么小,他一个男人,照顾不好。 况且黑水城中有孩子的人太少了,更别说给他找一个乳娘了。 她这么一走,就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他做不到。 当晚他就提着一堆吃食去找了李翠。 “陈姑娘,你走了然然怎么办,我一个男子照顾不好他,有你在,我还放心一些。” 白宇说的是真心话,李翠会医,然然又很黏她,突然离开,会对他造成伤害。 他虽然不知她要去做什么,但他预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白菀能把孩子交给她来照看,就说明对她十足的放心。 再加上这几日跟她相处下来,早已经把她当做了半个妹妹。 明知道她有危险,白玉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去冒险? “白公子,去意已决,不必再劝,乐然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生病,寻常医者也可以治,到时就劳您多费心了。” 她何尝不想把乐然带在身边,前路遥远凶险。 让他待在白宇的身边是最安全的。 “那你何时回来?” 白宇也不再劝阻。 “归期未定,白公子不必挂怀。”她的视线看向远方。 “保重。” 白宇说不出挽留的话语,最终化为了两个字。 临走时,白宇送给了李翠两个人。 美其名曰是为了感谢她照顾乐然。 实际上是怕她在路上遇到危险。 她没有拒绝。 跟着她来黑水城的那些侍女以及护卫都是誉王府的人。 他们最后收到的命令就是保护他们的小主子。 乐然没有跟李翠离开,他们自然也是要留下照顾他的。 这样一来,她又是独身一人。 好在白宇送给了她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叫桑麻,女的叫桑叶。 三人到了和齐国相交的梧州,因为是两国相交的地方,经常会有一些争端产生。 不过好在梧州的官员把梧州管的很好,鲜少发生什么大事。 三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准备寻一家客栈先住着。 就在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蓬头垢面乞丐般的人。 三人侧身堪堪躲了过去。 桑叶下意识的检查身上的东西,这才发现他们几人的钱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想到刚刚那个乞丐,顿时脸沉了下去。 桑麻和她的功夫不说是最好的,但也是拔尖的。 就在他们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居然被偷了。 这件事要是传了回去,不知道要被笑成什么样子。 “主子,你找个地方先坐着,我和桑麻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桑叶不敢说实话,她怕被旁人知晓后受到嘲笑。 哪怕她知道李翠怡并不会这样做。 “去,快去快回。”她点头应下。 李翠只当他们两人要去打探消息,并没有往丢钱的方面想。 她可以直接去钱庄兑钱,这还是白宇走时送的。 钱庄是白家的钱庄,拿着白宇给的令牌就可。 桑叶和桑麻两人出来就开始寻找偷钱的那个乞丐。 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座桥发现了他。 此时乞丐正美滋滋的清点今日顺来的财物。 “十两,一文,三两…” 两人一眼就看到他们钱袋,当即伸出手一把抢了回来。 乞丐数的正开心,东西就被人抢走了。 乞丐怒瞪,“你们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连我一个乞丐的东西都拿,你们可真是不知羞。” 他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先发制人。 一般人听到他这么说都会气急败坏的同他理论。 往往吃亏的都是他们,乞丐却不曾吃亏半分。 即便是他们闹到了官府,最后也只是口头教育一下,至于损失的钱财,没了也就没了。 被偷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这次却不一样,他遇到的是桑叶和桑麻。 他们两人对偷盗之人颇有怨念,自然也见不得偷盗之人。 在乞丐说完之后,当即把他暴打了一顿,随后又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 没多拿一分也没少拿一分。 “以后要是再让我们两个看见你,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桑叶握着拳头威胁着。 乞丐抱着剩下的东西,往前跑了两步。 呲牙咧嘴的,“告诉你们,你们两个完了,你们就等着被抓。” 说完乞丐不再停留,转身就跑。 这种威胁两人平日里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并未放在心上。 东西已找到了,他们也该去找李翠了。 在找她的路上,顺便打探消息。 还真让两人打听到一条消息,马员外家中有人得了病,正在到处寻找大夫。 他们正愁该如何拿到批文可以去齐国。 批文是三个国家互相制定的。 必须是由地方官员批准才能去他国,否则便是通敌的罪名。 一旦有了通敌的罪名,所受到的刑罚也十分残忍。 很少有人敢去挑战,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批文下来。 拿到这批文,要么你有权有势,要么就是情况特殊,还有一种,便是直接花钱买。 不然像普通老百姓的,没有一年半载的拿不下来。 这也导致批文难求的景象。 在来的路上,李翠就已经告诉他们要去齐,晋两国看看。 他们两个人若是不愿,可以离去,她并不强迫。 他们两人并未离去。 李翠的身上有一种让他们信服的能力,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会选择她。 两人在一家不起眼的酒楼找到了她。 这家酒都看似不起眼,内里却大有乾坤。 这里面的装饰,比他们在外面所看到的那些酒楼好的多。 就是这样的一家酒楼,里面的人却寥寥无几。 “主子,马员外家有人求医,我们可以去看看。”桑叶道。 她和桑麻也会些医术,说不定能治好。 到时以马员外的能力给他们批文并不难。 他们二人并不知晓李翠是齐云木的弟子。 “安顿好之后再去。” 话音未落,酒楼就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领头的正是那个乞丐。 第204章 假脉 “几位官爷,就是他们。” 乞丐扫视了一圈,一眼就找到了桑叶和桑麻。 以往没有哪个人敢找他的麻烦,这两人初来乍到如此嚣张,不给点教训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几个可有文碟?” 他们看这几人穿着打扮不像常人,浑身的气质也和常人不同。 梧州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即便乞丐是他们的人,众生,在没弄清楚姐的身份之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翠见他们来者不善,眉头轻皱,“不知几位有什么事?” 不等他们回答,乞丐开口指责。 “几位官爷,就是他们两人,偷了我的东西,还打了我,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桑叶和桑麻两人未曾料到这人倒打一耙,看着乞丐的目光冷淡。 “哦?这位小兄弟还请把话说清楚些,我的人什么时候偷你的东西?”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乞丐,语气带着不屑。 乞丐心知肚明她就是瞧不起他,面色难看。 “谁知道他们两个人看的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背地里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主子,我们没有,明明是他偷了我们的东西,我前面和桑麻出去就是去把东西拿回来。”桑叶怕她误会,连忙解释。 这几天的相处,她对两人的性子也有些了解,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人。 “我怎么可能会偷你们的东西,明明就是你们看到我手中的东西想要罢了。”乞丐脸红脖子粗的反驳。 他当然不可能承认东西是自己偷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惦记?”李翠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乞丐将嘴张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没有,那你就向他们道歉。”她等了半晌没得到回答,又继续道。 乞丐怎么也没想到这回撞上的是硬茬,只能自认倒霉。 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乞丐假惺惺的道了歉,转身离去。 待人离去,李翠这才开口询问。 “你们确定只是把东西从他手中拿回来而已?” 看到乞丐的模样,倒像是两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态度奇怪,若两人真做了其他什么事,她也好事先有所准备。 “主子,你还记得我们刚进梧洲的时候那个撞到我们的人吗,刚刚那个乞丐就是他,我们东西也是那个时候丢的。”桑叶道。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进城之后就有一人差一点撞到他们,想来就是那个时候。 这人身手倒是不错,居然能在他们三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到手。 桑叶和桑麻两人有些事他们两人不好出面,反倒像乞丐这种市井小民有他的方法。 这样的人能把他收为己用,自然是最好的。 略微一思索,她脑中便有了法子。 “其他的事暂且不管,我们先把批文拿到手之后再说。” 按照李翠的吩咐,他们找了一家在城边的酒楼。 休息了一日,他们便去了马员外家。 对马员外的管家说明来意之后管家放他们进去。 李翠只带了桑叶,桑麻被她支去想法子挖人去了。 马员外听到有人前来治病,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赶回了家。 管家不敢擅自做主,便等着马员外回来。 马员外一回到府中,就看到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老爷,就是他们说能给夫人看病。”管家在马员外的耳边轻声道。 夫人的病已经数十年了,找了许多大夫都无法根治。 马员外不忍看夫人受折磨,便一直苦寻名医。 不是马员外对他们两人有什么意见,实在是两人的年纪确实不大。 他也从来没有听闻有哪个名医的年纪这般小。 他不会说出来就是。 “两位姑娘,你们当真能治好内子的病?”马员外俯身作揖询问。 “马员外,夫人的病症我们还未检查,带我们看过之后才能下定论。”桑叶道。 李翠也没说话,安静的充当背景板。 “我事先说好,能治定有重谢,若不能你们早日说。” 马员外实在是害怕极了这些年,他给夫人找了不少名医。 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不仅治不好,反而还让她的病症加重。 马夫人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却并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马员外也不敢把实情告诉她。 “那是自然,不知能否让我们为夫人把个脉。”桑叶问道。 “可以,不过你们要等到晚上来或者是等夫人午睡时再来。” 不管他们两个人能不能治,只要有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究竟是什么病,还是非要在睡觉的时候才能看? 亦或是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发作。 见两人表情因为就知道他们误会了。 马员外解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怕夫人知道她生病了,因此我都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叫大夫来把脉。” 晚上还有事处理,他们便选择了在夫人午睡的时间。 丫鬟带着两人进了院子。 一进屋中,李翠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 “主子,我去看看。”桑叶自告奋勇的要去把脉。 她也没拦着,反而在屋中观察。 桑叶把了半天脉,并未看出什么问题,疑惑不已。 马夫人并没有生病,为何马员外说她有病? 此时李翠也观察完了屋子,转头就看到桑叶疑惑的模样。 “怎么了?” “主子,这马夫人的脉象没有问题,但马员外说她有问题。”桑叶迟疑的道。 闻言她沉默片刻,走上前去把脉。 桑叶震惊的看着她,她不知道李翠还会医术。 就在这时马员外进来了。 “二位,如何?” 李翠并未回答。 马员外也不恼,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开口。 “夫人这病是生产之后落下的病根,后面…” 她留了一半并未说完,有些事不好明说。 “这位大夫,后面怎么了?” 马员外一脸焦急询问。 许多大夫都看不出来马夫人的病症,而她看出来了,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当时好好调养并无大碍,夫人曾经可有落水?” 第205章 林昭仪 几乎是瞬间,马员外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场落水。 那时马夫人生完孩子三月有余。 有一日他外出不在家,等他回来,便听闻马夫人落水的消息。 大夫说只是受了寒,给她开了些温补的药方,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听李翠的意思似乎是出在那个时候。 “确实有,不过已时隔多年,如今再去计较也不好查证。” 十几年过去了,想要再找到,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有些难度。 李翠沉默片刻才开口道,“马员外,夫人的病情是那次落水之后才开始有的?” 马员外仔细回想着马夫人这些年的病情确实如她所言,自从那次落水吃了药之后,马夫人的病情就一直断断续续。 一直到现在,始终不见好转。 他点头。 果然如此,马夫人落水之后,她的药绝对有问题。 不过时隔多年药方早已无从查证,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缓解症状。 至于完全治好,可能性不大。 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需要仔细的静养。 不过这要看马夫人本人愿不愿意。 毕竟她也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难怪上桑叶查不出来,有了那东西,能隐瞒脉象并不为奇。 “马夫人的病不难,我还有些情况想要了解,不知能否向马夫人当面询问。” 有了定论她问着。 “自然,想必夫人也不会拒绝。”马员外答应了李翠的要求。 趁着马夫人还没醒,她写了药方让下人熬药去了。 “主子,想不到您的医术如此高超。”桑叶由衷的赞叹。 若说之前只是单纯的因为命令,跟着她,现在则是真正的打心眼里敬佩。 女子学医本就不易,能学到如此地步,必是苦练多年。 她的年纪也不大,能拥有如今的成就,肯定付出了许多。 桑叶自小也吃了许多苦,更能体会个中滋味。 “略懂一二,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她淡淡道。 与此同时,州城。 誉王伤好之后,圣武帝又再一次召见了他。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反而对他和颜悦色。 甚至还让他待在州城。 誉王不愿留下,死活要走,圣武帝见强留不住退了一步。 让誉王在州城,再待三个月,以及他的思念之情。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誉王不得不从。 他之所以会留下,是朱明辉向圣武帝提的。 朱明辉借口白莞的事,假意说誉王会对此记恨。 便提出让他留在州城,一来是为了监视他的动向,二来是为了打消心中的仇恨。 如此一来圣武帝倒也同意了朱明辉的提议,甚至还专门派了人手给他。 朱明瑞则是因为对兄长不敬,被罚了思过。 圣武帝正在批阅奏章,皇后来了。 门外的太监通报了一声,圣武帝压住内心的厌烦,放下手中的事物,等着她来。 “陛下,臣妾是有事想要同陛下商议。”皇后轻轻的按着圣武帝的胳膊,声音轻柔。 圣武帝闭着眼,享受着皇后的服务。 “何事?”他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臣妾是想同你商议七皇子的婚事。”皇后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道。 圣武帝立马睁开眼,眼中满是凌厉,一把抓住皇后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皇后这是何意?煜儿才多大,你就为他操心起了这事,再说了,他不是还有母妃吗?” 皇后看着圣武帝突然变脸,心中诧异。 在听到他的询问,又抛之脑后。 “陛下,主要是林昭仪的生辰快到了,臣妾作为六宫之主定要为她考虑考虑,思来想去便觉得为七皇子指一门婚事也算是替林昭仪解决了一门心事。” 皇后这话说的诚恳,丝毫没有错处,圣武帝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反驳。 他心中依旧有些疑虑,皇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关注林昭仪还有七皇子,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说当真如此。 他的眉头紧皱,皇后又继续劝着。 “陛下,本宫听闻林昭仪近来身体又弱了一些,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七皇子,兴许为他指了门亲事林昭仪的身体也就好了呢。” 皇后这话说的委婉,圣武帝依旧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昭仪的身体不好,作为儿子的朱明煜自然也要出一份力。 民间有所谓冲喜的说法,让他定亲也有此意。 相比于牺牲朱明煜的婚事来换林昭仪的身体在他看来是值得的。 不过是去一个不喜欢的女子罢了,待他日后成了皇帝,喜欢谁就把谁弄进宫里。 如此委屈他一下,也并无大碍。 念及此,圣武帝勉强的笑了笑,“皇后有心了,那你边看着安排。” 皇后离去后,他带着贴身太监去了朝霞殿。 朝霞殿里面住着的是林昭仪,还有七皇子。 位置有些偏僻,不过丝毫不影响圣武帝的心情。 朱明煜拿着书靠在窗边看着,林昭仪则是在一旁绣着刺绣。 圣武帝来时就看到一副温馨的场景,心中的不快瞬间消散。 “绵绵,这么晚了,你还在绣东西,小心伤了眼,我可是会心疼的。” 看着心爱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做事,他满心心疼。 “陛下,这几日不是说不来了吗,臣妾要是知道您今日会来也不会毫无准备。”林昭仪满脸娇羞。 “绵绵,我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顺便看看煜儿。”圣武帝温柔的拉着林昭仪的手,坐了下来。 提起朱明煜林昭仪满脸愁容。 圣武帝之前向她保证的会除掉太子和誉王如今都过了这么久,丝毫没有消息。 两人甚至还更加活跃,在民间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就连朝中的大臣对二人也都赞赏有加。 按照这个情形下去,朱明煜何时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此时的林昭仪难免有些怨恨圣武帝。 他要是不愿意让朱明煜当皇帝言明便是,何须拖延如此之久? “你可是在怨我?”身为枕边人,他一眼就猜出了林昭仪在想什么。 “臣妾不敢,臣妾只恨自己没有像皇后那样强大的母家。” 林昭仪垂下眸子,无奈道。 第206章 愧对 圣武帝见林昭仪这副模样更加心疼。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委曲求全,是他对不起她。 林昭仪见好就收,装作不在乎的模样,“陛下,煜儿正在看书,自从前几日他听了你说的要做一个贤君他便日日挑灯夜读,到了此时才肯作罢。” 圣武帝一直都知道朱明煜的优秀,如今再一听他如此用功,对这对母子的愧疚更甚。 除掉朱明辉和誉王两人的计划须尽快了。 前面几次是他们运气好,躲了过去,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再躲过去了。 至于老三,就当是给煜儿练手。 若是输了,他也能护着,赢了自然是最好。 “我陪你去看看煜儿。” 两人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手拉着手。 林昭仪的手指时不时的挠着圣武帝的掌心。 圣武帝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恨不得此刻把林昭仪拉到床上,好好发泄一番。 想到朱明煜他还是忍住了。 两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埋头苦读,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堆了有半米高的草纸。 听见动静的朱明煜,抬起头来。 见到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妃,立马请安。 圣武帝夸奖他用功。 朱明煜却表现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还说了几句让他心生不满的话。 “父皇,儿臣昨日在上书苑遇到了太子殿下,说儿子不堪大用,还需好好读书用功,还用三哥与儿臣比较。” “儿臣知晓太子是为我好,儿臣心中十分难受,父皇,儿臣当真不堪大用?” 看着朱明煜落寞的模样,圣武帝叹气。 “是父皇不好,没能把他们除掉,再等几日,到时你就是太子。” “父皇,儿臣受之有愧,儿臣只想在后世受百姓敬仰。”看似拒绝的话语,实际上充满了他的野心。 林昭仪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欣慰道。 “煜儿,母妃只想你这辈子健健康康的,其他的母妃什么都不要求。” 面对这对无欲无求的母子,圣武帝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等到朱明辉身死,再把誉王牵连进去,到时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届时再找个由头机会一并铲除,待他为他们母子扫清障碍之后,就不会再有人妨碍到他们。 圣武帝一把搂住母子二人,“绵绵,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陛下,绵绵能遇到你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我不敢奢求其他,只希望我能与陛下白头偕老。”林昭仪红着眼眶,柔情似水。 圣武帝最不能拒绝的就是林昭仪的这一套。 在她的身上,让他能感受到在皇后那里,从来感受不到的尊严。 还有林昭仪对他的依赖,也是皇后从来没有流露出来的东西。 在第一眼见到林昭仪的时候,圣武帝一就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随着后面慢慢的相处,便愈发的喜爱。 直到他对林昭仪的宠爱惹起了旁人的嫉妒,他这才稍微收敛一些。 也正是从那以后,他开始下意识的保护林昭仪。 当太医说林昭仪有了子嗣后,圣武帝就越发的不敢去看她。 同一时期,宫中有许多妃嫔怀了身孕。 最后生下来的有四位,三位皇子,一位公主。 其中一位便是三皇子。 在林昭仪生产之前,圣武帝想尽法子让其他妃嫔生产。 最终在他的努力下,林昭仪的皇子最后一个出生。 自打七皇子出生之后,就很少有皇子在出生。 偶有怀孕的,也因各种原因滑铲。 宫中传言说是皇后心生嫉妒,这才不让他们生下来。 谁都知道皇后早年伤了身子,不能生育,再加上皇后母族势力强大,敢怒不敢言。 圣武帝对于此事也不过问,他们也就越发的不敢说。 回到仪凤殿的皇后,越想越不对。 她不过就是提了一嘴林昭仪的生辰,圣武帝的反应就如此强烈,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心虚。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身边的兰芝给了她一封密信。 “娘娘,就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刚刚你去见了皇上。” 听到是朱明辉给她的,沉思片刻,还是打开了。 当她看完信上的内容,久久不能言语。 若真如朱明辉所言,那么刚刚圣武帝的表现就有了解释。 怪不得她提及林昭仪和朱明煜的时候是武帝的脸色会突然变得难看。 根本就不像他平时表现的那样毫不在意,分明就是在意极了。 不过这么多年,圣武帝可是很少去见林昭仪的。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和自己相敬如宾多年的夫妻,会是这样。 不管朱明辉说的是真还是假,总要知道个答案,心中才会安心。 “兰芝,林昭仪你可有印象?”皇后垂着眸子询问。 兰芝身体一僵,有些不自然,“娘娘好端端的问林昭仪做什么?” “今日我同陛下说要给七皇子说一门亲事,我与林昭仪素来生分,也不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儿媳。”皇后淡淡道。 兰芝明显松了一口气,“娘娘,你喜欢的想必林昭仪也会喜欢,娘娘的眼光是极好的。” “是嘛?” 带着自嘲的意味。 在没看到朱明辉送来的信之前她也会这样认为。 看完之后她不这样想了。 林昭仪表面上与世无争,甚至连宫门都不愿出,在宫中还有病美人的称号。 林昭仪病美人的称号是当年她生了朱明煜之后才有的。 御医说是在做月子时落下的病根,只能慢慢养着。 也是打那起,林昭仪三天两头的就生病。 每次去请安不是在路上晕倒,就是刚到仪凤殿晕倒。 后面不知怎的这件事传到了圣武帝的耳里,他立马跑过来指责皇后管理后宫不善。 罚了皇后的月俸。 皇后气急,索性免了林昭仪的请安。 一直到现在林昭仪都不曾来过。 要不是这几日林昭仪的生辰,她也不会过多的关注。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兰芝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 “说。” “陛下曾经来找过奴婢。不让奴婢告诉您和林昭仪有关的事。” 第207章 端倪 皇后看着在自己身边侍奉多年的人,突然觉得陌生。 连自己的情同姐妹的人都会背叛自己,她真不知道还有谁能信。 兰芝感受到皇后对她的失望,心中难受。 兰芝跪在地上,“娘娘,兰芝对您绝无二心,是陛下说他这么做是为你好,况且陛下还说您不喜林昭仪,听到她的事难免会气坏了身子,奴婢这才照做的。” “可是在贵妃娘娘没了之后?”皇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质问着。 “是。”兰芝不敢隐瞒。 怪不得,那个时候的她因为贵妃的去世伤心不已。 要不是还有朱明辉,她恐怕早就无心后宫的事务。 兰芝与她自小一同长大,两人的感情并非常人能比。 她担忧自己的身体,刚好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你起来,是我错怪你了。”皇后闭了闭眼,满是疲惫。 兰芝心疼不已,这是她在记忆中第二次看到皇后这样。 第一次是贵妃死后,第二次便是知道了林昭仪的事。 “娘娘,要不要让她们好好关照一下林昭仪。”兰芝道。 林昭仪这些年躲在后面不知道省了多少明枪暗箭。 皇后身居高位,再加上宫中不知谁传出来的言论,说皇后善妒,手段狠辣。 很多莫须有的事都安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一向不屑解释,久而久之后宫的嫔妃对她都有怨念。 碍于她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只能玩阴的。 兰芝不知道处理了多少次。 “罢了,没用的。”皇后摇头。 早些年发现或许还能挽救,现在早已无济于事。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朱明辉说的,圣武帝会对他和誉王动手一事。 以前她没细想,现如今回想起来一阵后怕。 朱明辉儿时吃鱼,那时他还不会挑刺,圣武帝直接夹了一块有刺的给他。 差点被鱼刺噎死,好在及时吐了出来。 还有就是在一次狩猎中,明明不需要去打野兽。 圣武帝偏偏要让朱明辉证明一下自己。 后面野兽杀了,朱明辉也因此受伤,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恢复过来。 圣武帝也只是问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不关心,那时的她在未圣武帝找借口。 认为他是国事繁忙,甚至还教导朱明辉不要心生不满。 那个时候的圣武帝在哪,他在照顾朱明煜,说是在狩猎当中受到了惊吓日日不能安睡。 突然看明白了诸多事,皇后一瞬间就老了许多。 “娘娘,这么多年您都过来了,等殿下继承大统一切都熬出了头。”在兰芝看来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家娘娘母家势力雄厚,那林昭仪根本比不了。 还有林昭仪的孩子也没有朱明辉聪慧。 皇后也用不着为他们伤心,等圣武帝一死,这江山就是朱明辉做主。 到时皇后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届时在随便找个借口处置了林昭仪也没人敢说什么。 兰芝的想法并没有错,只不过她不知晓的是圣武帝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活下来。 “行了,你下去。” 皇后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 偌大的屋中只剩下一人,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马夫人醒来就看到屋中多出来了两个陌生人,不由的一惊。 “你们是谁?”她对两人充满了敌意。 李翠和桑叶两人年轻漂亮,现在还出现在她的屋中,让她不由的往坏处想。 这些年来马员外对她一直和好,也不曾纳妾。 为此她没少被家婆说,现在他是扛不住了先要纳妾吗。 马夫人心有不甘,但还能接受。 \\\"我们是马员外找来看病的。\\\"李翠解释着。 马夫人迟疑的看着她,明显不信。 她并不在意马夫人的态度,问起了马夫人的身体状况。 随着她的问题,马夫人心中的戒备也少了不少。 李翠示意马夫人把身边的婢女都清出去。 转眼间屋中就剩下了三人。 “说罢,到底怎么了,还非要把人支开才说。”马夫人不解。 “马夫人,你可曾接触过巫族的人?”李翠也不瞒着直接询问。 巫族善蛊,族人经常活跃在各个地方,一般不会用蛊害人。 马夫人这个情况就是被人下了蛊。 身体常年不好也是因为蛊毒的原因。 马夫人一脸茫然,摇头,她从来没接触过。 “你按照这个方子吃几天,到时我再来找你。”李翠递给了她一个药方。 两人从马员外家出来,桑叶开口询问。 “主子,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中了蛊。” 桑叶实在是太好奇了,她听闻过巫族的蛊毒,没见过。 李翠确实直接就能知晓马夫人是中蛊。 “你第一次把脉可是毫无异样?”她淡淡的道。 桑叶回想马夫人的脉象却如她所言,不住地点头。 “中蛊毒者有假脉象之说,马夫人睡着是一种脉象,醒来又是一种脉象,你且看她在睡着时面色不佳,就能断出她身体不好。” 听她这么一解释,桑叶明白了。 马夫人只有醒来的时候才能察觉到中了毒,马员外却因为疼爱马夫人,不愿让她担忧。 选择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把脉这样一来许多大夫自然看不出来。选择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把脉,这样一来,许多大夫自然看不出来 偏偏马员外又说马夫人身体不好,这就矛盾了。 再加上李翠在马夫人的屋中闻到了兰草的味道。 兰草是针对蛊虫的, 她能安抚蛊虫,这也是为什么马夫人中了蛊毒,这么多年来身体一直亏损,却依旧能活着的原因。 看马夫人的样子,她并不知晓蛊虫的存在,府中的下人也不会轻易接触到这些东西。 唯一的可能就是相熟之人。 李崔心中已有答案,就看马夫人愿不愿意接受。 马员外并不认为李翠可以治好,对于写的药方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直到三天后,他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吃了三天的药,马夫人的状况好了很多。 而与之相反的是马员外的身体在逐渐变差。 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直接晕了过去。 李翠刚好上门,就撞到了这一幕。 第208章 出发齐国 “陈大夫,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我家老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晕了过去,还请你赶紧过去看一看。” 马夫人瞧见两人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眼神中满是急切。 自从喝了李翠的药,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 心中对她信任无比。 她淡漠的扫了一眼晕倒的马员外,站在原地,并未有任何动作。 马夫人不解,“陈大夫,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今天会来就是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停顿两秒,有些无奈。 这几日她也打听到不少事,马员外和马夫人原本关系并不好。 马员外之所以是叫马员外是因为马夫人,马夫人家这一代只出了她一个。 祖上的家业不可无人继承,于是他们选择了让马员外入赘。 两人的感情起初并不好,后来有一天突然就好了起来。 两人一直到现在都是大家口中感情甚笃的夫妻。 听了这些李翠哪里还不明白。 不过具体情况究竟如何还是要听他们自己说。 马夫人心中一跳,心里莫名难受,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陈大夫直言便是。” “这件事恐怕与马员外有关, 具体几何还是等他醒过来才能知晓。”她淡淡道。 若是马夫人不愿意知晓真相,她也不愿多管闲事。 “还请陈大夫出手救一救他。”马夫人不忍。 她扎了几针晕倒的马员外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马夫人的脸,“夫人,你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休息。” 他醒来第一时间便是关心马夫人。 “老爷,我有事问你。”马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语气轻柔。 马员外点头,这时他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他瞬间就明白了马夫人想要问什么。 他屏退了众人,留下了李翠和桑叶。 四人在屋中,马员外的身形一下佝偻了下去。 “老爷。” 马夫人心疼的喊了一声。 这么多年她早就对马员外上了心。 马员外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做的事娓娓道来。 马员外是个孤儿,马老爷子瞧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他勤恳好学,做事踏实,越来越得马老爷子看中。 有一天,那老爷子找到他,说要让他入赘。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彼时的还是马小姐的马夫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她爹要让她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虽然是入赘可她也不愿。 她喜欢神武有力的,马员外她早已经托丫鬟去打听过了,并非是她喜欢的类型。 为了改变她爹的主意,她想尽办法,结果马老爷子打定了主意。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马员外的身上。 只要马员外不同意,她爹为没办法。 她让丫鬟告诉马员外说她有心悦之人,让他不要纠缠。 马员外也是一根筋,没有看到他不信。 就这这样的情况下,老爷子出事了。 一时间马家因为老爷子出事人心涣散,是马员外带着人一步一步的安抚了下来。 这才没有让马家没落下去,等到马老爷子醒来得知这件消息,立马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马小姐的计划还未成功就与马员外成了婚。 两人在相处之中慢慢的互生情谊。 马夫人爱于面子不愿承认,对马员外时好时坏。 马员外也不知该如何和马夫人相处,再加上马夫人为了不让马员外入赘说自己曾经有过心悦之人。 两人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马员外以为马夫人不喜他。 后来再一次的外出中遇到了巫族人,得知可以下蛊让马夫人喜欢上他。 一念之差之下他给马夫人下了蛊。 后面有了身孕他就把取了出来。 生下孩子后,马夫人的心思就放在了孩子的身上,让马员外吃味儿不已,于是又设计把蛊放了进去。 他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一样对马夫人没有影响,可谁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后悔了,想要把蛊虫拿出来,可这次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只好暗中寻医。 马员外自然不会把这种事告知外人,因此那些大夫看不出来马夫人的病症。 桑叶听完唏嘘不已,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夫人,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马员外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认错。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他若是换一种方式会不会和今日不同。 “老爷,我从未怪过你。”马夫人听得眼眶通红。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马员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她也有事要告诉他,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喜欢上了他。 他能做这些事她很高兴,她又怎么舍得怪她呢。 “陈大夫,不知你可有办法替我们解决掉身上的蛊虫。”马夫人问道。 “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陈大夫,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别的我都不要,我想要你帮我们弄批文,越快越好。”李翠道。 马员外沉默了一瞬,应了下来。 批文这事不难办,他就是有些好奇,她一个大夫要什么批文。 看她的样子,明显不愿多说,马员外自觉的没有询问。 李翠分别给两人检查了一下身体。 蛊虫不知什么时候没了,他们两人的身体里只剩下蛊毒。 花了三天时间,李翠把两人身体里的蛊毒清理干净。 马员外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这三天内帮他们弄到了批文。 为了感谢他们,还特意送了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当初的那个乞丐,也被桑麻想办法拉拢。 李翠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陈大勇。 几人又在梧州买了一些干粮,准备了一些常用的草药,便启程上路。 马员外还同马夫人送他们出了城。 一行四人走走停停,用了半月的时间终于到了齐国的水城。 他们组装成游医,交了批文进了城。 齐国与启国的民风大不相同,为人要彪悍的多。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依旧有恶霸横行。 几人好巧不巧刚好撞见。 第209章 利用? 爷孙两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面前满身横肉的男子。 “这位官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家中实在是无多余的粮食交税,如今我们爷俩连饭都吃不起。”爷爷带着孙子跪在地上磕头眼中满是为难。 稚子年幼,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知道最疼自己的人不会害自己。 那官爷直接一脚踹在老人的胸口上,嘴里朝他啐了一身,“呸!你搁这求我可没用,这是皇帝下的旨意,你要真想找人说,你直接去找皇帝。” 他们只是听上面的人指示办事而已,出了什么事与他们无关。 真是晦气,收粮还这么多的事。 他越想越气,又猛踢了一脚老人。 周围的百姓愤恨不平,但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眼前如此行事之人是周鹏,他娘家表哥,如今可是丞相眼前的大红人。 混的好了还能当个乘龙快婿。 仗着这一层关系周鹏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他有什么好东西率先都想着他娘家表哥,也正因如此,他在水城作威作福无人敢管。 “主子,这人实在可恨。”桑叶见不得他们欺负平民百姓。 询问李翠的意见。 这毕竟是在齐国,他们不好出手。 她看着这幅场景若有所思,这就是燕绥之想让她看到的吗? 诚然她并非善人,但到底做不出有害百姓之事。 恐怕燕绥之看到了这一点,这才会让她出去游历一年。 让她看看在所谓的平和盛世之下,百姓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不得不承认,燕绥之这步棋下的很对。 没穿书之前她有能力,但不会为了普通人去做什么。 不非这个人触及到她的利益。 穿书之后,她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在这个封建的环境下保全自己的性命。 对于江山社稷这些事她从未想过。 到如今,李翠也只是秉承着医者的理念去救普通人。 至于其他方面,她能做的并不多。 说白了就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陈知舟。 若她并未和陈知舟挑明心意,按照现在的情景,估摸之衡也到了和离的时候。 偏偏剧情发生了变化,他们两个被迫卷入夺嫡中。 虽然陈知舟并未告诉她选择了朱明辉,她还是察觉到了。 她和朱明辉打过交道,作为太子确实无可挑剔,可若是让他当皇帝,便是优柔寡断。 私心不想让朱明辉坐上去。 至于其他几个皇子,书中居然能输给三皇子,说明并没什么能力。 三皇子心狠手辣,转眼间就能背弃,与他合作相当于是与虎为谋,风险太大,不值得冒险。 就在她不知该做何选择时,燕绥之出现了。 她本在第一次就答应,依旧拒绝了。 当时她有她的考量,燕绥之也有他的顾虑。 “主子!”桑叶喊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爷孙两早没了影子,周鹏也不在了。 留他们几人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先找个地方住下。”李翠道。 几人的效率很快,不到片刻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住下。 他们连着赶路,已经有几天没有休息好。 她嘱咐了几句就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李翠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思绪翻涌。 此时的她心中有了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燕绥之让她游厉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一是让她看清如今的世道,还有呢。 以她的性子来说不会不管,那么必然会帮一把。 不为别的,就为了陈知舟。 不管在哪,她首先下意识的就是想到百姓,在这里稍有不慎便会牵连到陈知舟。 她做事只会更加小心谨慎,也绝对不会留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燕绥之当真是好算计,她有些咬牙切齿。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他的算计。 她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恐怕在知道陈知舟的身份之后,燕绥之便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夫妻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燕绥之的一把刀。 她倒要看看,这刀是好是坏。 她的思绪逐渐涣散,陷入了梦香。 这一觉她睡得很好,连日来的疲劳都一扫而空。 刚下去准备吃饭,陈大勇就告诉了她一件事。 昨日他们在街上看到的那对爷孙死了。 大家都说是周鹏杀的,却又无权无势不敢揭发。 她挑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让陈大勇吃了饭和她去一趟爷孙两在的地方。 陈大勇早就打听到了爷孙的消息,吃了饭直接带着她就去了。 桑叶和桑麻查周鹏去了。 这件事李翠没说管也没说不管。 不过见她颇为上心的模样,几人心中有了底。 “主子,这里就是那爷孙两住的地方。” 陈大勇带着她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子。 住的人家不多,见到两个陌生人有些排斥。 “你们俩是谁?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赶快出去。”村民手中拿着锄头驱赶两人。 陈大勇生怕他们伤着人,挡在前面。 李翠拍了拍他的胳膊,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我是游医,正好路过此处就是想看看,一文钱都不要。” 之前也有游医来过,他们对她信了一分。 不过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医的人。 一是因为她出色的样貌,二是年纪。 “我知道你们不信,不如这样,你们可有愿意让我看看的,我要是说错了,我直接给你们一两银子作为补偿如何?”李翠一脸温柔说的诚恳。 村民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说对了能治病,说错了还有钱拿也不怎么吃亏。 但大家都不愿做那第一人,你推我嚷的。 最后还是一孤儿站了出来。 他爹娘死的早,如今家中只剩他一人。 早些年伤了身子,如今只能靠家中几亩薄田过生。 不管她能不能治好他都认了。 李翠把完脉之后,让孤儿躺在席子上。 随即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对着孤儿的身上的穴位就要往下扎。 “慢着!” 一声呵斥制止了她的动作。 村名见到来人也送了一口气。 “村长,您来了。” 村民打着招呼,村长点头回应。 他径直走到李翠面前。 第210章 质疑 李翠淡淡的看着村长。 “你是哪里来的游医。” 村长听到有人要给他们治病,他立马就跑来了。 不是他不信,女大夫他见的少,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村长更不信了。 不等她开口,刚刚的村民一股脑的把她说的说了出来。 “村长,她说她不收一文钱给我们看,看不好还给我们一两银子嘞。” 村长惊讶的看着李翠,他从未听过哪个看病不要钱的。 这姑娘怕不是骗子,村长思绪一转,暂且先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若二位当真有本事,我们自然是欢迎的,若有别的目的还是不要把心思花在我们身上的好。”村长委婉的劝着。 李翠倒也不恼,笑了笑。 “我们是奉师命在外游历,自然不会做出有损师门的事。” 这样的解释都让村长放心的多,他们看重这些,断不会有人拿师傅说笑。 “既然如此,我也不拦着。”村长放下心来,站在一旁。 陈大勇在一旁看着四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刚刚自告奋勇的人顶着村长的目光把手腕伸了出来。 “大夫,你帮我看看我这病,还有的治不?” 略微一把脉,她摇头。 “你这有些年头了,如今想要治好怕是不行,最多让你不疼。” 这人伤了腰,当年就没有养好,再加上多年的劳作,让他的骨头早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治不好。 她顶多能让他减轻一些痛苦。 那人也不奢求李翠真能治好,只要能让他不疼就行。 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被这疼痛折磨的不堪言语,能让他不疼,他就已经知足了。 “当真!” 她点头,又继续道。 “一日完全不够,恐怕还需多费些时日。” 她正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打探消息,现如今就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村民沉思片刻。 他也不亏,左右不过是浪费些时日。 不管治没治好,对他都有好处。 李翠怕还有村民要问诊,就把他放到了后面。 结果除了他一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敢问。 她也不在意,跟在村民的身后回到他家。 村民好奇一起跟了去。 二娃的腰他们是知道的,看了许多赤脚大夫都没能治好。 这些年,他只要稍微存一点闲钱就会去找大夫看。 不仅钱花了,这病也变得重了。 这些大夫都和李翠一样,刚开始都说能治好,结果却不尽人意。 时间一久二娃对治好腰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是让村民好奇。 二娃住了一间破木屋,我就想只摆了简单的桌椅,还有一张床。 李翠让二娃躺在床上,让陈大勇去烧热水。 准备好后她拿出银针。 “这里感觉怎么样?”她按的是他腰侧的位置。 二娃毫无感觉,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她的手在他的身上。 “没有什么感觉。”二娃实话实说。 她又问了几处,找好穴位扎了下去。 村民堵在门口看她行事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这种方式,一时间震惊不已。 等到李翠扎完才回过神来。 “一刻钟之后再取,你先休息。”说完她就出去了。 二娃也不敢乱动,只得听她的话,渐渐的就陷入了沉睡。 这边李翠刚一出来就被村民给围住。 “大夫,你这扎针二娃能好吗?” “大夫,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你这娃娃怎么能做这么狠毒的事,我人家身上扎针,二娃也痛。” …… 村民各抒己见,说的话都是不相信扎几针就能让二娃的病好。 “各位父老乡亲,此乃我师门独创,你们不曾见过不足为奇,不出七日二娃的病便能好转。” 二娃的腰倒也没他们想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治是真的不好治罢了。 七日的时间足以让他的病情缓解,到时再吃点药,多注意休息一下就好了。 “当真七日便能治好?”也有村民半信半疑。 “七日之后再看,若没有效果,我们自然会离去。”她诚恳的道。 村民也不再议论,纷纷离去。 取了针之后,两人便离开了这个村子。 连着三日两人都是按时去,扎完针就离开。 第四日有事耽搁了一阵子。 两人刚进村,迎面就走过来一位中年妇女,猛的一下跪在地上。 “陈大夫,救救我孙女。”刘婶子跪在地上朝李翠磕头。 她不过就出去了一会,一回来孙女就口吐白沫,她一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抱着孙子挨家挨户的求,最后有人想起李翠快来了,给她指了条路。 这几日二娃也没在整天腰疼,精气神也好了不少,变化都是大家肉眼可见的。 见她确实有能耐,有几个村民也准备去找她瞧一瞧。 刚好碰到刘大娘这件事。 “大婶,你先别着急,先起来慢慢说,孩子怎么了?”她拉起刘大娘安抚着。 安抚下,刘大娘冷静了不少,连忙把孙女的症状说了出来。 听她的描述有些像是中毒,还是要先去亲自看一眼。 刘大娘以为李翠在二娃那里,便直接带着孙女去了二娃家。 结果人没来,孙女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只好把孙女放在二娃家,出来找她。 怕孩子出事,两人走得很快,一到地方,她就看到孩子脸色惨白,躺在一旁的地上。 “陈大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出去了一趟,转眼间再回来,她就这样了。”刘大娘叹气。 虽然她不大喜欢这个孙女,但好歹是他们家的子孙,做不出不管她的事来。 离得近了,她才看见孩子的身上起了红疹。 李翠瞬间明白了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确定她吃了什么,或者是摸到了什么? 给孩子灌了一副药,她才醒来。 “二妮呀,你可吓死奶奶了。”刘大娘上前一把抱住醒来的二妮。 “奶奶,我没事。”二妮小心翼翼的抱着刘大娘安慰着她。 “二妮,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做了什么吗?” 第211章 改稻为麦 两人的目光落在二妮的身上。 二妮皱着眉头回想。 奶奶出去了,然后二婶给了她一块酥糖,很好吃。 后来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吃了一块二婶给的酥糖。”二妮回想之后慢吞吞地道。 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还想再吃一块。 “还有没有吃别的东西?” 儿媳妇的为人她是知道的,自然做不出谋害子嗣的事来,估摸着是二妮还吃了啥,不敢说。 “没有了,我只吃了一块二婶给的酥糖。”二妮摇头。 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吃了那块酥糖之后,她感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奶奶还要再问他一遍,她说的是实话。 “你这孩子,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东西?不敢说出来,还要把罪名往你二婶身上按。”刘大娘板着脸训斥。 二妮一下子吓哭了,平时她不服管教,刘大娘也是这副模样。 气急了,还会拿板子打她的手,她可害怕了。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就只吃了一块酥糖。”二妮哭着道。 “你这孩子,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说实话是不是?” 刘大娘说着扬起手就要打在二妮的身上。 李翠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 “婶子,二妮没说谎,确实是因为酥糖她才这样。” 刘大娘不可置信,二媳妇一向乖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心里一直想的是二媳妇给二妮下了药。 心中不免有些怨恨,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他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看刘大娘的表情,李翠就知道她误会了。 “婶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酥糖确实是元凶,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话还未说完,刘大娘一心就想找二媳妇问个清楚。 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至于下如此重的手。 “婶子,二妮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得了藓,这才…” “什么藓,二妮不是吃了酥糖才…” “二妮不能吃糖,不管是酥糖也好还是说方糖,但凡和糖有关的都不能吃。” 在李翠的解释下,刘大娘慢慢明白了二妮的病。 写了药方,刘大娘带着二妮就离开了。 二娃起初在看到二妮身上起了红疹,心中警铃大作,生怕染了什么不该染的病。 好在有李翠。 不过她刚刚提到的藓什么,他还是第一回听说。 “陈大夫,这藓是什么?”二娃疑惑。 “这是一种病,严重会要了人的命,轻则身上会起些红疹,起了红疹也不打紧,养个十天半月倒也消了。” 李翠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二娃听到严重了会死,心思就不在此处了。 想不到二妮的病竟然如此严重。 而她只不过是开了几副药方,就能治好,当真是神了。 小小的一个误会,就让李翠名声大噪。 以至于后来传出陈大夫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传闻。 经过几日的熟悉,二娃面对两人的时候,话也多了一些。 李翠则是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 在提起他们见到的那对爷孙,二娃的脸上流露出难过。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在得知他们去世的消息难免伤心。 但大家都不敢提起为他们讨回公道的话。 “你们既然知道他们死的蹊跷为何不敢报官?” 李翠这话问的直白。 二娃面露苦涩,“陈大夫,不是我们不想,我们实在是没有能力替他们讨回公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娃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前因后果讲了个遍。 这几年齐国皇帝越发荒淫无道,逐渐开始追求长生。 为此便访名人,只为了能让他长生。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老道说能让他长生,齐国皇帝还真信了,还给予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 就这样慢慢的,整个齐国都掌控在了道长的手里。 等齐国皇帝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只能尽力的挽回损失。 老道被处死,皇帝也不再追求长生之术。 吃了老道多年的药,他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如今想要从皇子中找出合适的人选继承大统结果却没剩几个儿子。 太子殿下早已经被老道搞垮,早已不堪重用。 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皇帝又不肯过继子嗣。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一个昏庸的主意,他广纳后妃,就为了让他们诞下子嗣。 接连几个都是公主,他便越发的想要儿子,慢慢的连朝臣都不愿管。 最后成了傀儡皇帝,如今的七国,完全是丞相和霍将军的一言堂。 这两人可谓是水火不容,一文一武,偏偏又互相牵制。 两人明争暗斗,受苦的却是齐国百姓。 譬如水城。 之所以称为水城,是因为他们雨水比较充沛,再加上周围河流枝干众多。 主要的粮食作物就是种植水稻,一家几亩三分地,种出来的鱼粮刚刚好。 百姓的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安稳。 国库空虚,粮食补给严重不足,便开始大规模的改稻为麦。 他们本就没种过麦不知该如何,再加上水城并不适合种麦是的,产量大幅度的减少。 然而官府却把粮税提高了不少,这就导致许多人根本交不起粮。 于是就有了官兵到百姓家中强抢粮食的场景。 那对爷孙也是因为被抢了粮,这才去找周鹏理论。 爷孙两相依为命,老人家年纪大,收成自然不好。 即便如此,他依旧想尽了办法交上了粮。 周鹏这次是以他的粮没有交够为由,强行闯进他们的家中,把剩下的粮食全都拿走。 一厘一毫都没留。 他就才带着孙子在街上苦苦哀求周鹏。 许是两人让周鹏丢了面子,他这才恼羞成恨,一气之下杀了他们。 听完二娃的话,李翠久久不语。 齐国尚且如此,启国、晋国这种事必然也是有的。 在周鹏眼里,百姓的命压根不值钱,只要能按时完成任务什么都能做。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做?”曾经身为他们中一员的陈大勇深有体会,骂骂咧咧的。 第212章 誉王死了 陈大勇说了一路,李翠听了一路。 百姓要的是吃饱穿暖其他的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若是这样倒也好办。 两人思绪各异,回到了客栈,消失了几天的桑叶和桑麻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主子,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陈大人被贬了,贬为抚州通判,具体原因我们并不知晓。” 桑麻道,停顿了几秒继续。 “还有誉王死了。” “你说什么?誉王他没了?”李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誉王明明在边北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的就… “是真的,说是殉情。”桑麻道。 誉王守了启国多少年,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他知道他还有个孩子吗?”她低着头喃喃自语。 她怎么也不相信那样的男子甘愿去死,在明知道白莞是被人害的,不可能不为她报仇。 她现在身在齐国,许多事情鞭长莫及。 她在听到誉王身死的消息时下意识地忽略了陈知舟被贬的事。 以至于后来她回来再抚州看到他的时候震惊不已。 时间回到一月以前。 李翠刚离开州城十日。 誉王身上的伤好后进宫了一趟,再次出来跟着他的便是一道禁足的圣旨。 誉王府没修好他直接去了太子府禁足。 而那一边,皇后发现了林昭仪的事,便开始不着痕迹的针对她。 有太子和誉王帮着善后,另找一倒也没发现是何人针对她。 不知道是谁,林昭仪直接把账算到了皇后的头上。 林昭仪的生辰也快到了,她也就没有心思继续追究下去。 反而是想着该如何让自己的风头避下去。 他们母子能活这么多年,还能让生武帝一直对他们念念不忘,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这几日莫名其妙的针对,就说明有人开始注意到了她。 要是被人发现圣武帝对他们母子的特殊,林昭仪一想便持不住的发抖。 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可以自保的能力,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得不偿失。 林昭仪不想引人注目,然而旁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林昭仪往日生辰不曾大操大办过,今年因朱明煜的婚事皇后便举办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宴会。 按理来说,以林昭仪的位份很没有资格举办宴会。 皇后当时也只是提了一嘴而已,谁知道圣武帝还真就答应了。 圣武帝开了口,皇后即便是再不情愿,依旧办了下来,给足了林昭仪的面子。 在知晓圣武帝更加偏爱林昭仪母子后,皇后对这场宴会便更加用心了。 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个个都是人精,为什么皇后要突然为一个名不见经的昭仪举办宴会? 更不用说宴会所有的布置都是她亲力亲为。 如此寻常的举动,宫中的嫔妃异常关注。 在皇后的有意的透露下,看出端倪的已经开始暗中关注林昭仪了。 以前都是皇后替她挡了不少明枪暗箭,她却在背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如今皇后在也不愿做挡着她人的事,但也乐的清闲。 圣武帝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生辰宴让他多年来的伪装近乎功亏一篑。 在林昭仪生辰的前几日,陈知舟借口探望誉王,前往太子府拜访。 三人密谋了一下午,这才敲定好了引出朱明煜的事来。 林昭仪的生辰宴,皇后早就放出了风声,有意为朱明煜指婚。 许多世家女子都是冲着他来的。 朱明煜再不受宠也是皇子,能嫁进皇家,是她们的荣幸。 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为了自己以后过的好,他们都满怀希望。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孙梦瑶嗤笑一声质问着。 孙梦婷进了宫就魂不守舍的,要不是父亲非要带上她,孙梦瑶才不会在这里同她说话。 “长姐,我没事。”孙梦婷咬唇。 苏梦瑶最恨她这副模样,矫揉造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似的。 今天是林昭仪的生辰,孙梦婷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要是被人瞧见,免不了又要说他们孙家的不是。 “行了,我不管你到底怎么了,给我办理这副样子收回去。”苏梦瑶深吸两口气。 “是。” 孙梦婷不情不愿地扯了扯嘴角。 她也不想这样,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今日的生辰宴,皇后会为殿下指婚。 七皇子明面上并不受宠,皇后自然也不会找家世不错的女子。 这样一来,七皇子妃并不能成为他的助力。 皇后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她必须得想法子,让皇后绝了这个心思才行。 另一边,苏妙燕跟在沈姝的身后左右打量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宫,沈侯爷怕苏妙燕不懂规矩,便让沈姝在一旁提点。 她心中不屑,但也知道宫中规矩森严,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不情不愿的跟在沈姝的身后。 沈侯爷还特地交代,让沈姝好好看着,免得她惹出祸事。 一直被人看着,她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她可是打听到了,今日陈知舟也会出现,特地为他准备了惊喜。 如今她却连机会都没有。 沈姝瞧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眼珠一转。 “妹妹,我这肚子有点痛,我得先找个地方如厕,你先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 苏妙燕刚想着还没有机会,眼下就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那我在这里等姐姐回来。”她笑得很甜。 要不是在她手中吃了亏,沈姝还真的会以为苏妙燕很乖巧。 等沈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中,苏妙燕慢悠悠的寻找陈知舟。 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他。 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媚眼含春,提起裙摆,跑向他。 “知舟哥哥,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陈知舟正在和王行之说话,冷不丁的被她打断。 王行之八卦的看向他,在他的记忆中,苏妙燕一直都在粘着他。 “苏小姐。”他只是冷淡的点头,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 “知舟哥哥,我那日约你,你为何不来?”她眼眶含泪质问着。 她就是想解释在清源县的事情,结果他都不来。 如今找到机会肯定要问清楚。 第213章 缘由 陈知舟神色越发冷淡。 他明确的拒绝了苏妙燕了多次,她像是没有发生一样,一有机会就缠着她。 如今还抹黑他,先前是因为她又利用价值这才一再容忍,换来的却是她的变本加厉。 “苏姑娘,我记得沈侯爷也来了。” 沈绪不会看着苏妙燕对人纠缠不清,即便陈知舟再好,沈绪也丢不起人。 搬出沈绪,苏妙燕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知舟哥哥,你就算不喜,也不要用父亲来压我。” 王行之在一旁看的明白,不由得啧啧两声。 苏妙燕这才发现还有旁人,她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转身离开。 沈姝在不远处看她,只看到她和陈知舟说了什么,然后就离开了。 看表情是不甘心。 她就说苏妙燕在回来之后沈绪为何会如此上心。 原来是和陈知舟搭上了线,沈绪偏偏又是唯利是图之人。 若是让她失去了价值那么沈绪的目光又会回到他们母女身上。 今日世家公子众多,条件好的也不是没有。 作为姐姐她理应给妹妹找一门好亲事才是。 眼睛一转沈姝心中有了主意。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的追求中有一个身份听他母亲的话得人,听闻脾气还不好 。 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人。 “甄公子,许久不见,你还好吗?”沈姝见到人柔弱的道。 甄公子看到她眼前一亮,自从前几年在宫宴上一见就倾心。 回去之后就一直茶饭不思,两人偶尔遇见也有许多人。 他几次三番的示爱都被拒绝,让他更加喜欢。 如今她居然主动找他搭话,心中别提多开心了。 “沈姑娘,一切安好,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出门。”甄公子问道。 自从苏妙燕回去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沈姝了。 上次侯府举办宴会他有事没去错过了见她的机会。 回来之后更是难见一面,如今好不容易看到自然是问一问。 “甄公子,别问好吗?”沈姝不解释,只是红着眼眶不想叫人看见。 “是不是那谁欺负你了。” 甄公子莫名就想到近日听的传闻。 苏妙燕仗着自己是嫡女处处针对沈姝还有沈夫人。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恶女的样子,也亏了沈夫人和沈姝两人心软才让苏妙燕留下来。 要是换做他,他定要让她长教训,免得被人传出去丢人。 “不是,妹妹才回来不久,只是不服管教而已,作为姐姐是该让着她点的。”沈姝一心为苏妙燕。 在甄公子看来苏妙燕就是不知好歹,沈姝掏心掏肺的对她,她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欺负人。 既然沈姝不愿意教训苏妙燕,他亲自帮她教训。 “沈小姐,你啊,就是心太软了,让她都爬到你头上了。” 沈姝面色一僵,为难不已。 甄公子看的更加心疼。 “你放心,交给我。” “甄公子,你要做什么?”沈姝担忧问道。 “沈小姐,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就不要管了。”甄公子不愿告诉她。 她想提点什么,皇后带着宫中的妃嫔来了。 要去请安不好逗留,说了两句转身离开。 等苏妙燕准备的才艺表演完后,一名宫女把她叫走了。 宫女左拐右拐的把苏妙燕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这位姐姐,还有多久才到?”在外人面前她总是表现的和善。 刚把准备的节目表演完,宫女就跟她说有一位公子找她。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陈知舟。 她满怀欢喜的跟在宫女身后,然而走了许久都不曾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她心中生疑,表面上不露声色。 “苏小姐再等一等,马上就要到了。”宫女心中忐忑,脚下的步伐加快些许。 苏妙燕将信将疑。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宫女指着一处宫门。 “苏小姐,从这里进去就是,公子在里面等你。” 宫女说完离开。 苏妙燕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地面随处可见的落叶,杂草丛生。 吹过来一阵冷风,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伸手摩挲了一下胳膊,忍者心中的忐忑。 “知舟哥哥,你在吗?”她小声的喊着。 殿里空荡荡的,即便说的很小声依旧有回音。 无人应她。 她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听到咳嗽声。 “知舟哥哥?” 走的近了,咳嗽声听得越发明显。 甄公子听到她的声音眼里闪过一抹喜色,他躲在角落等苏妙燕靠近。 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准备离去,被人从后打晕了过去。 甄公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拖到床上,转身离去。 毁掉一个女子最好的方法无疑是她的名声。 是苏妙燕先对沈姝下手的,他如此行事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等到时她的声明尽毁,她就再也找不了沈姝的麻烦。 安排好一切后,甄公子离开了此处。 另一边。 孙梦婷和朱明煜约好了在私下见面。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要是把握不住,就与他再也没有可能。 因为在清源县的事朱明煜差点被太子他们发现,对孙梦婷冷淡了许多。 自从孙梦婷回来之后,一直为他奔走,他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 孙梦婷要是把清源县的事办好了,他也不会对她如此。 他如今愿意来见她,还是林昭仪私下劝的。 毕竟为他办了这么多事,就因为一件事没有办成,便疏远了她。 这要是让其他为他效力的人知道,恐怕会心生不满。 迫于种种压力之下,朱明煜来了。 走到半路,他就感觉浑身燥热,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地方。 猛然间闻到一抹幽香,整个人舒服的多。 他迫不及待地朝着床上的女子扑去。 孙梦婷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朱明煜,带着失望离去。 林昭仪见朱明煜迟迟不曾出现,心中一紧。 她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在今日出了错,结果到头来还是出了岔子。 圣武帝还未来,一旦他来没看到朱明煜,必然会影响他在圣武帝心中的形象。 林昭仪派了身边的心腹去找。 皇后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兰芝安排去跟着了。 第214章 秽乱宫闱 宴会进行到一半,圣武帝就来了。 他坐在主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儿子,不由疑惑。 “朕怎么不曾看见煜儿?” 朱明煜一向对林昭仪孝顺,今日是她的生辰,不可能不在。 林昭仪面色一僵,随即笑了笑,“回陛下,煜儿说是给臣妾准备礼物,臣妾到现在都还没见着,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 这个回答圣武帝还算满意,他正要开口夸奖一番,就看到林昭仪身旁的宫女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他开口训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宫女立马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陛下饶命,奴婢…奴婢…” 瞧见宫女的模样,林昭仪心中咯噔一下,有一股莫名的恐慌。 她不是去找朱明煜了吗,怎么就她回来了? “陛下,今天是臣妾的生辰,我看就饶了她。”林昭仪压下心中的思绪,转头柔声道。 果然还是林昭仪心善,圣武帝面不改色,“还不谢林昭仪,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奴婢谢过陛下,昭仪娘娘。”宫女连忙磕头。 “行了,扰了朕的兴致,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宫女早就没命了。 随后她就被人拖了下去,林昭仪想留,却碍于圣武帝在场不好打他的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女被拖下去。 也因此错过了朱明煜的消息,反倒是让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 圣武帝来之后,场面也只是短暂的严肃了一瞬,随后又恢复起了热闹。 此时兰芝也收到了消息,看了一眼圣武帝。 见他并未关注这边,把消息告诉了皇后。 “当真?”皇后惊讶不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虽然有想过从朱明煜身上下手,但她也不会想着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今天这事儿她还必须得解决,一旦弄不好,这个帽子就会扣在她的头上。 以前她倒是不在乎,现在他才不会让林昭仪母子如意。 说不准今天这一出戏就是他们母子自导自演,好把罪名扣在她的身上。 还好她刚刚瞧着林昭仪的神情不对,再加上久久没有看到朱明煜的出现。 心生警惕,这才知道了这样的消息。 圣武帝唤了林昭仪坐在他的旁边。 按照位分她并不够资格,奈何圣武帝发话,倒也没人敢提出质疑。 林昭仪刚刚坐下,皇后起身到了圣武帝的身旁。 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皇后,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随机伸出手拉着她,“皇后,今天是林昭仪的生辰,朕让她坐在旁边。” 皇后不着痕迹的抽出了手,带着些许怒意,“陛下,巡逻的侍卫来报,有人秽乱宫闱,今天是妹妹的生辰,臣妾想去看看。” 她这话说的极妙,以圣武帝对林昭仪的在意,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在她的生辰做出这等丑事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圣武帝在听了她的话之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皇后你看着处理。” 圣武帝说了一句便起身。 “朕还有要事处理,诸位自便。” 后宫的事他不好插手,只能暂时离去。 因此当他知道其中一位主角是他最爱的儿子时为时已晚。 圣武帝一走,皇后带着宫中几位位份较高的妃嫔,一同离去。 林昭仪作为主角,暂不能离席。 前面受罚的宫女,在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晕了过去。 无奈她只好再派人去找朱明煜。 一出来皇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话挑明了。 “诸位妹妹,本宫今日就把话调明了说,我不管你们以前对本宫如何看待,但今儿个这事儿你们谁都跑不掉。” 皇后这番话让跟在她身后的妃嫔云里雾里。 今日并无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皇后这话何意? “皇后娘娘,臣妾愚钝,不知皇后娘娘所言?”柔妃疑惑。 她们素来与皇后不对付,当然让她们留在林昭仪的生日宴上,她们更加不喜。 奈何皇后都不曾离去,她们也不敢擅自离去。 如今皇后借口把她们叫了出来,反倒让她们心中忐忑。 皇后也不解释,撂下一句,径直往前走。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行。” 看皇后的意思,这事儿只会大不会小,若是能借此事打压到某人他们自然是喜闻乐见。 于是皇后带着一群人到了地方。 此处离冷宫不远,有一些渗人,胆子小的早已经手拉着手。 皇后在一处偏殿停了下来,宫女把门打开。 打开的一瞬间,许多人都听到了若有似无的呻吟。 都是经过人事的人,那里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不由得面红耳赤。 怪不得皇后要把他们叫来,秽乱宫闱可是重罪。 想来皇后是得了风声,这才故意把她们叫上。 不得不说她们猜对了一半。 这么多妃子都看到了是谁,即便圣武帝想要堵住悠悠众口,也有心无力。 这件事迟早会成为一个隐患。 还有便是,这些人都是有子嗣的人,谁不想少一个竞争对手。 即便是再不被圣武帝看好的人。 但只要他还存在一日,便有继位的可能。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到时朱明煜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圣武帝断不会让朱明煜出事,这样一来,他们母子二人就会彻底的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想想那个场景就令人激动,圣武帝骗了大家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尝一尝个中滋味。 她对宫里的一些手段素来看不上,也就不屑于去与他们争抢什么。 但不代表受了欺负还任由别人继续。 “也不是这里面的人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既然做出如此丑事…” “秽乱宫闱可是重罪,这选的地方还真是…” “也不知是谁家的人,在宫里都能做出这种事来,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皇后娘娘,这…” …… 再怎么讨论她们始终说不出那些令人害臊的话。 光是站在这里听都怪不好意思的,再让他们说出来真是羞愤不已。 殿外乌泱泱的一大帮子人,都没能唤醒两人的理智。 足以看出他们的疯狂。 第215章 是七皇子 兰芝在皇后的示意下高声喊着。 “皇后娘娘驾到。” 屋里的声音只是静了一瞬,便又继续。 兰芝以为他们没听见,又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喊着。 依旧是与刚刚一样的结果。 “兰芝,去喊人把他们弄出来,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如此肆意妄为,竟敢在这里秽乱宫闱。”皇后咬牙切齿做足了样子。 兰芝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带了一队人进来。 他们直接闯进去,把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他们还好心的给他们披上了外衫。 两人被随意的丢在了皇后的面前。 兰芝上前,扒开两人凌乱的头发,露出面容。 嫔妃们围了一圈围着两人。 他们看两人越看越眼熟。 “这女子不是前不久沈侯爷家才找回来的嘛?” “这不是苏小姐吗?” “沈侯爷的女儿!” 他们见苏妙燕见的次数不多,花朝节她出尽风头,给他们留下了印象。 这才一眼就认出来了。 而朱明辉他们不怎么熟,一是因为平常过于低调,二是她们对他并不上心,自然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这男子是谁家的公子?” “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在这里就…” “这男子有些眼熟…” …… 妃嫔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兰芝恰到好处的说出了男子的身份。 “皇后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兰芝一开口,瞬间众人的视线都到了她的身上。 皇后点头示意。 “回娘娘,此人是七殿下。” 此话一出,嫔妃们心思各异。 七殿下是林昭仪的儿子,今日是她的生辰宴。 他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若说这其中没有人算计他们是不信的。 若说谁最有可能,那自然是皇后。 毕竟今日的宴会是她一手操办,更何况也是她把他们带到此处。 可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后要针对林昭仪,还偏偏挑了这样的日子,真是好手段。 “兰芝,你莫要认错了,林昭仪说七殿下在准备生辰贺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皇后淡淡开口训斥着。 “娘娘,这确实是七殿下,看他的玉佩,还是娘娘您给的。”兰芝指着他身上的玉道。 而这时地上的苏妙燕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她吓得立马起身。 这时她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低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衣衫凌乱,下体某个部位还传来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何事,惨白着脸。 不等她开口说话,兰芝直接过来掐着她的胳膊。 她被掐的疼,一把甩开,然后她就愣愣的坐在地上。 她毁了,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其实在他们说是七殿下的时候,她就清醒了过来。 在听着他们你言我一语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不能接受,明明是陈知舟叫她过来,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是故意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如今随了他的愿,陈知舟他要开心死了? 苏妙燕从来没有想过陈知舟能对她这么狠心。 不惜算计她的清白,都要甩掉她。 他当真如此厌恶她? “兰芝,你去叫个太医来给他们看看。”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 林昭仪拉着与自己相熟的夫人在御花园中,见兰芝匆匆忙忙的,身后还跟着太医。 心思一转,带着人跟了上去。 一直到太医来,苏妙燕都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太医给两人检查过后并无大碍,顺带叫醒朱明煜。 朱明煜头疼欲裂,浑身上下还有说不出来的酸人软。 缓了片刻,他才看到皇后还有几位娘娘。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几位娘娘。”他起身行李。 原本她们还不能确定朱明煜的身份,如今他这一行李,坐实了他的身份。 一下子她们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自己的母妃过生辰不去就算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人颠鸾倒凤,真是有不知廉耻。 “你可知你做了什么?”皇后冷着脸质问。 今天这件事不管他是被陷害的也好,还是自己主动的也好,这件事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朱明煜有些懵,不明所以的看着四周。 随机他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只穿了一件外衫。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想不到他的一世英名竟会载着一女子的手中。 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还请母后做主,儿臣不知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与儿臣…”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 苏妙燕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他这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她的身上。 她也不是傻子,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还不如借此机会为自己谋划一下。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瞬间想明白了。 这天下的男人又不止陈知舟一个,没有必要抓着他不放。 如今她和七皇子木已成舟,好歹也是皇子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等到时再让沈侯爷扶持七皇子,等他成了皇帝今日之耻也不会有人提起。 “求皇后娘娘做主,臣女被一宫女引到此处,到了之后我便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生了这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苏妙燕跪在地上求着。 她一定要查出来这幕后之人,她不会放过他的。 兰芝扒开她脖子上的头发,确实看到了一道青紫,对皇后点头。 她哪里不明白,这苏妙燕也是被人算计了。 虽然不知背后的人目的为何,不过正好替她解决了一件麻烦的事。 前几日再愁把谁家的姑娘指给朱明煜,今日就出了这事。 她原本也想过苏妙燕,不过她是认回来上不了台面,怕圣武帝有异议她也就放弃了。 又看了几个却都不怎么如意,只能在林昭仪的生辰上在看。 两人的事刚好解了这一桩。 林昭仪老远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在哪里,靠的越近,心中的不安越强烈。 第216章 下药 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林昭仪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 怎么可是她的煜儿,朱明煜在为她准备生辰贺礼才是。 她不能慌,这绝对是有人陷害他的。 冷静下来的林昭仪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朱明煜。 她脑中就一个念头,完了,这多年的辛苦白费了。 朱明煜看见林昭仪脸色难看,担忧不已。 顾不得在场的人直接上前揽住林昭仪,“母妃 你没事?” 她掐着朱明煜的胳膊咬牙切齿,“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去给我准备贺礼么?” 她试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皇后可不会如她所愿。 “林昭仪,你是煜儿的母妃,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后把问题抛给了林昭仪。 她可不愿意插手这件事,免得到时候落人口舌,不如交给林昭仪自己处置。 结果如何都与她无关,最后要怪也是怪林昭仪。 嫔妃们也不愿意搅和顺着皇后的话附和着。 “昭仪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做。” “林昭仪,这女子可是沈侯爷才找回来的嫡女,人家姑娘的清白就这么没了,你要给个交代。 ” “林昭仪” 他们都在等着看林昭仪的笑话。 林昭仪听着周围的声音握紧拳头。 这件事要不是她先发现的她还能悄无声息的解决,现在知道的人这么多,想要隐瞒下去是不可能得。 苏妙燕趁机打量着林昭仪,她直接不喜,这林昭仪心思太深,她要是落在她手中讨不了好。 不行,她不能让林昭仪解决这件事。 听闻皇后和太子一样仁善,她要让皇后解决,打定主意,苏妙燕伸手就要爬向皇后。 兰芝拦住了她,呵斥着。 “放肆。” 她不再往前,哭了起来、 “求皇后娘娘做主,臣女和七殿下并无交集,臣女不知怎么会这样,定是被人算计。” 她这么一说嫔妃们也想起来了。 苏妙燕才被找回来没多久,七皇子一直在宫中很少出宫,不识也正常。 可怪就怪在这里,两人不识却偏偏又出了这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们是被算计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煜儿算计你?”林昭仪听到她的话眉头一跳。 这女子好生狠毒的心思,几句话把错都推在朱明煜的身上。 苏妙燕闻言浑身一抖,像极了害怕的样子。 “昭…昭仪娘娘,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想知道是谁害得我。” “煜儿,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昭仪不再搭理她反而问朱明煜。 他和孙梦婷的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晓,想到刚刚林昭仪说自己要去为他准备生辰贺礼,心思一转,便有了说辞。 “儿臣准备去拿生辰贺礼结果半路不知怎的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中就来了此处,再醒来便是这副模样了。” 林昭仪直皱眉,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出来。 “太医,快看看煜儿可有被下药。”林昭仪道。 太医在朱明煜的身体中检查出了残留的药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林昭仪心中的怒火稍微散去了些许。 这件事只要不是他主动的,还有回转的余地,圣武帝那边也会因为此事对他心生愧疚。 不得不说林昭仪把圣武帝心思拿捏的很透彻。 “煜儿是被下了药,那么我想问问苏小姐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林昭仪死死盯着她,大有她不说就不罢休的意思。 这件事不管和陈知舟有没有关系她如今这副模样,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要想好过。 苏妙燕一咬牙干脆说出与陈知舟有关。 “回娘娘,是陈大人约我来的,我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然后就晕了过去。” 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究竟是不是陈知舟约的她现在也不确定。 “是御史中丞?”皇后问道。 陈知舟是朱明辉的人,她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 对于他和苏妙燕两人之间的事有所耳闻。 她心中并不认为陈知舟会是做这种事的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问清楚的好。 “是。”苏妙燕点头。 这件事一下子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一个皇子,一个世家小姐两人被算计不说,还牵扯出了一位朝中官员。 “去,把陈大人叫来。” 在等陈知舟来的时候,沈夫人带着沈姝过来了。 沈夫人一看到苏妙燕这副模样,联忙上前抱住她。 “燕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 沈夫人转头看向朱明煜。 “七殿下,还请你给我们沈家一个说法。” 她再来的时候就听了宫女说了,比起担忧她更多的是对苏妙燕的鄙夷。 她不是一直缠着陈知舟吗,怎么还和朱明煜扯上关系了。 怕不是故意的。 跟陈知舟攀不上关系,便选了一个皇子。 选择其他的皇子她还能理解,偏偏挑了一个不受宠的。 “沈夫人,我还想问你们沈家是怎么回事,这事宫中,可不是你们沈府。”朱明煜语气嘲讽。 他才不信苏妙燕的说辞。 陈知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多少知道一些,这苏妙燕把他说的如此不堪,不知是何居心。 据他所知陈知舟三番四次拒绝了她,她还要缠着人家。 今日之事他可不觉得和陈知舟有关。 沈夫人正要开口被沈姝拉住,示意她看向来人。 陈知舟,沈绪,王行之三人一起来了。 王行之一直和陈知舟在一起,听到宫中出了事和他有关便一同来了。 半路遇到了沈侯爷,三人这一起。 “参见各位娘娘。” 皇后瞧着陈知舟的样子也分不出来这事和他有美誉关系。 “陈大人,苏小姐说你约她来此,可有此事?” 他略微一扫就明白发生何事,这件事牵扯到了他? 他心中疑惑面上不显。 “回娘娘,微臣并未邀过。”他神色自然,语气也无半分心虚。 苏妙燕看到他来眼中亮了一下,听到他说的后暗淡了下去。 明明就是他找她来的,怎么还不承认。 “皇后娘娘,臣女确信是陈大人,要是换做旁人臣女不会来。”苏妙燕咬唇委屈不已。 第217章 赐婚 场面陷入寂静,之前的目光是隐晦的落在陈知舟的身上,现如今则是赤裸裸的打量。 苏妙燕所言不无道理,大多数人都知晓她和陈知舟之间的事。 不过人心难测,具体几何,尚未有定论。 “皇后娘娘,听微臣一言,陈大人自从进宫之后便与我在一起,他若是约了苏小姐,我怎会不知?” 王行之看得明白,陈知舟他这是被人算计了。 好在刚刚两人待在一起,不曾分开过,不然还真说不清。 苏妙燕面色一僵,倒是没想到还有一个王行之。 “皇后娘娘,陈大人与王大人两人交情甚笃,难免会有所包庇。”她死咬着陈知舟不放。 两人的态度她哪里还不明白这件事和他无关。 可她就是看不惯他事不关己的模样。 为他付出这么多,到头来连一个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谁也没想到沈绪会突然出手,他往前走了两步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苏妙燕的脸上。 “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于纵容你了,让你是非不分,满嘴的胡言乱语。” 他刚刚也在两人的旁边,自然知晓两人并未说谎。 这些日子他也看到陈知舟身上的能力,对他的性格也颇为了解,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 苏妙燕以前追着陈知舟也就算了,毕竟能为他所用。 如今出了事,把责任都推到旁人的身上,真叫他大开眼界。 还好是陈知舟不在意,要是换了旁人,定要问个明白。 沈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假意阻拦。 “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她也只是一时做错了事,不该在空中做出这等丑事。” 沈绪闻言,怒气更甚,“素日里我便告诉你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结果你却做出这种让我失望的事。” 眼看着沈绪又要打苏妙燕,皇后淡淡开口。 “沈侯爷,子不教父之过,不过这件事毕竟是苏小姐吃了亏,若是之前你要教训本宫也不拦着,可如今她已经是皇子妃了,断不是你可以教训的了。” 在场的众人都因皇后的这一番话愣在了原地。 林昭仪首先第一个反对,“皇后娘娘,煜儿还小,臣妾还不想让他这么早离开臣妾的身边。” 她言下之意就是并不接受苏妙燕。 一旦苏妙燕和朱明煜成亲,就意味着他要搬出宫中。 不仅仅是因此,更因为一旦出了宫,圣武帝势必要给他封号。 有封号的皇子不言而喻,离太子之位是越发的远了。 起初她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跟皇后有关? 看到是苏妙燕心中便否认了,她素来不喜心机深沉的女子,断不会与他们一同为事。 突然又牵扯出陈知舟,林昭仪哪里不明白这分明是故意给朱明煜下套。 若是他躲过去了还好说,可偏偏栽了。 即便圣武帝再宠爱他,也不会不顾所有人的看法,把此事压下去。 “林昭仪,煜儿毁了苏姑娘的清白,就该有个交代,不能寒了臣子的心。”皇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想要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根本不可能。 林昭仪还想说什么,皇后连忙道。 “沈侯爷,如今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本宫看不如就把苏小姐赐给七皇子如何?” 沈绪面色难堪,他是三皇子的人,如今自己的女儿嫁给七皇子算怎么回事? 即便三皇子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心中定会对他生疑。 七皇子受宠倒也罢了,偏偏还不受宠,林昭仪也并无任何权势。 这对三皇子来说一点忙都帮不上。 早知会发生今天这一幕,还不如听三皇子的把她许给旁人,也好过给七皇子。 再后悔也是没用,他忍下心中的愤怒。 “但凭娘娘做主。” “煜儿,还不谢谢你母后。” 林昭仪也不好再反驳,毕竟她向来都是不受宠的。 更何况今日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这件事不答应也没有办法。 她属意的是尚书府家的嫡女孙梦瑶,如今被苏妙燕抢了去,心里头膈应的很。 朱明煜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 “儿臣多谢母后赐婚。”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闪过一幅场景。 宫女给他端来了一杯茶,然后告诉他孙梦婷在等他。 不用想也知道和苏梦婷有关,他闭了闭眼,轻吐一口气。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日后听到。”皇后说完带着人离去。 嫔妃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苏妙燕也被沈夫人和沈姝带走。 最后只剩下林昭仪和朱明煜。 “母妃,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一时着了道。” 等人一走两人便露出了真实的样子。 朱明煜脸上哪还有刚刚的惶恐不安和懦弱,一脸的漠然。 林昭仪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狠毒无比。 “沈家那个我看不上,想办法让她…算了,等娶了她之后再好好调教一番亦有可用之处。” 林昭仪本来是想让朱明煜暗中处理掉苏妙燕。 转念一想,她是沈侯爷的嫡女,看刚刚的样子,也并非对她没有感情。 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们做的。 苏妙燕也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善,调教的好了就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可是…母妃你知道我喜欢的是…”林昭仪在他还没说出口,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煜儿,母妃知道你的心思,若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或许还有可能,但你已经毁了人家的清白,日后就不要再提了。”林昭仪心疼地看着他。 她何尝不知道朱明煜喜欢的是孙梦瑶,就想把娶她。 自从得了皇后要为朱明煜指婚的消息,她就起了心思。 不能让皇后指婚,她要让皇帝应允,这件事才有可能。 她都计划好了,等朱明煜献上生辰贺礼她就像皇帝开口提及。 要在皇后开口之前说出来,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偏偏,出了一个苏妙燕。 在林昭仪的劝说下,朱明煜想开了一些,心中依旧不满。 须臾,他脑中闪过一丝念头说了出来。 “母妃,你去找父皇,让他把瑶儿赐给我。” 第218章 因爱生恨 林昭仪眉头一挑,沉思片刻。 “煜儿,你才玷污了人家苏小姐的清白,转头又到你父皇那里去求娶孙梦瑶,难免不妥。” 朱明煜不甚在意的笑着,“母妃,你莫不是糊涂了?这件事是他沈家对不起我,要不是阴差阳错我怎会应?” 她瞬间明了。 皇后刚刚并未把事情查清,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还有便是,苏妙燕说是陈知舟约她来到此处,依她看未必。 孤男寡女约在此处能做什么。 她可是知道陈知舟与他夫人恩爱不已。 苏妙燕几次三番示爱被拒,极有可能因爱生恨。 故而设下此局,想要引陈知舟来到此地,结果不知怎的成了朱明煜。 怪不得朱明煜的会中药,而苏妙燕身上却没有痕迹。 若来的是陈知舟,到时她便会以此来栽赃陷害。 也就是说,苏妙燕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想害人不成结果反被害。 她一己之力害了这么多人,林昭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对苏妙燕的成见越发严重。 朱明煜说得对,这件事都是沈家的不对,和他没有关系。 如此一来,求娶孙梦瑶的事就能成了。 “母妃这就同你父皇去说。”林昭仪兴致冲冲的离去。 朱明煜则是黑着脸去找苏梦婷了。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孙梦婷一定知道。 苏妙燕直接被沈家人带回了侯府关了起来。 皇后则是立马去找了圣武帝。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出了这么大一摊子事。 听闻皇后所言,手中的笔掉在桌上,连笔墨沾在了龙袍上都不曾察觉。 “你是说,煜儿他和沈侯爷的嫡女在宫中…”圣武帝哑然。 难怪他总觉得今日心神不宁。 “许多人都知晓此事,臣妾怕传出去不好,自作主张把沈家的女子许给了七皇子。”皇后放低姿态,无可奈何。 她是故意带着那么多人去。 圣武帝不敢明面上对着林昭仪母子好,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反驳她。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叫上了许多与她不太对付的妃嫔。 她也不曾想着把这件事闹大,结果苏妙燕那个蠢货非要自己作死。 还牵扯了旁人进来,其他官员好好敲打一番倒也不会说什么。 偏偏还有一个王行之,这个人说不得,骂不得,还得捧着,真是会给她找难题。 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 “可有查出来是何人指使?”圣武帝问。 “两人皆说是一名宫女,臣妾派人去寻了,只寻到一具尸体,两人又各执一词,臣妾不敢妄言。” 皇后早就找到了那名宫女,应该是说找到了两位宫女。 两人都询问过,这件事和陈知舟并无关系。 一个是殷家的算计,一个是孙家,结果阴差阳错就成了这事。 为了事情不泄露出去,自然之好杀人灭口。 当机立断杀了两人,不留任何把柄。 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两人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件事认下。 至于他们两人怎么想,那就是他们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行了,你先下去,这件事朕再思虑一番。”圣武帝摆手。 他私心觉得苏妙燕配不上朱明煜。 皇后刚离开片刻,林昭仪就来了。 “陛下,林昭仪来了。” 翻飞的思绪在听到她来的那一刻停止了。 圣武帝整了整衣衫,轻咳了两声示意。 林昭仪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往圣武帝身上扑去。 “陛下,你要替煜儿做主啊。” “怎么了,你先别急,慢慢说。”圣武帝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安慰着。 林昭仪却什么都不肯说,一直哭哭啼啼的。 他心中越发内疚,肯定是朱明煜的事让她如此伤心。 “好了,煜儿的事,我会解决。”他下意识的放软语气。 “陛下,煜儿一心为臣妾这才着了别人的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名声的事。”林昭仪小声的啜泣。 “陛下…”林昭仪挣脱他的怀抱,直接跪在了地上。 另一边,沈夫人带着苏妙燕先行离开。 沈姝转身就去找甄公子了。 一见面她就质问,“甄公子,可是你做的?” 甄公子多少也听到了点风声,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并不知晓。 如今看到她受了欺负的模样,心中一急。 “怎么了,姝儿,是不是没成,还是说怪在你的身上?” “甄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沈姝假惺惺的。 看到苏妙燕出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甄公子,怕他漏出破绽被人抓到把柄。 苏妙燕愚蠢,误以为是陈知舟,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甄公子胆大到如此地步,连皇子都敢算计。 “姝儿,她若是找你麻烦,你直接把我说出去便是。”甄公子道。 沈姝怕她,他可不怕,大男子敢做敢当。 “甄公子,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毕竟…毕竟妹妹因为这件事成了七皇子妃。”沈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 甄公子脑子转的快,听到了让他惊讶的事。 “七皇子妃?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和…” 沈姝听到了,她心中一喜,连忙追问。 “甄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公子也不瞒着,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他买通了宫女,让宫女引苏妙燕前去。 等她到了,藏在暗处的甄公子直接打晕了她。 他整个人都是沈姝的,自然不可能自己去做这种事。 他便买通了太监,还是专门倒夜香的。 让太监去毁了苏妙燕。 等到时再由宫女揭发,苏妙燕就彻底毁了。 他这人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沈姝若有所思。 按照甄公子所言,苏妙燕应该和太监颠鸾倒凤,而非七皇子。 最后不知怎么的成了七皇子。 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等她细想,甄公子又继续道。 “这件事会不会和陈知舟有关?” 他看到陈知舟对苏妙燕的态度恶劣。 沈姝否认。 陈知舟纵然不喜苏妙燕,也不会像甄公子用如此下流的手段。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沈姝也不在停留,回身便走。 第219章 正妃 林昭仪解释了是苏妙燕的原因才导致两人做出那种事。 圣武帝气苏妙燕算计朱明煜,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丑事。 现在好了,原本他还打算徐徐图之,现在这个情形是不可能了。 圣武帝最终还是听从了林昭仪的意见把孙梦瑶赐婚给了朱明煜。 孙梦瑶为正妃,苏妙燕成了侧妃。 谁让她婚前做出了这种事,没处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还想肖想正妃的位置。 别说林昭仪不答应,圣武帝也不会同意。 圣武帝本来就对林昭仪母子有愧疚,在她的生辰还出来这档子事,圣武帝心中的愧疚更甚。 因此林昭仪提出想要孙梦瑶当七皇子妃时,圣武帝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下来。 孙尚书不参与党争,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到时候成了朱明煜的岳父,为了女儿他也会选择站队。 也是圣武帝给朱明煜找的靠山,免得出了宫被人欺负。 圣武帝在林寨因离去之后就下了两道圣旨分别送往尚书府和公侯府。 苏妙燕一回来就拼命的冲洗,想要把身上的痕迹冲洗干净。 搓了好多遍,皮都破了她还觉得自己脏。 她不明白,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怎么就有错了。 如今还莫名其妙的失了清白。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死了算了。 想到此处,她干脆一头扎进水桶屏气。 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眼皮沉重,她仿佛看到了她初见陈知舟的时候。 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也是冷冰冰的样子和现在不近人情判若两人。 明明在后面他们两人的感情很好,她能感受到他态度的软化。 何时起就变了。 回想的越多她就越难过,也就看的越清楚。 感官越发模糊,她马上就要离开了,真好啊。 就在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在外面候着的侍女闯了进来。 看到苏妙燕的身子沉了下去,侍女立马大喊着。 “小姐!”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啊。” 在外面的管家心中一惊就要进去查看情况,猛然想起她在沐浴,在门口止住了脚步。 管家去通知了沈夫人。 沈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进去就看到侍女刚刚把人喊醒,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苏妙燕,你要寻死也别死在侯府。” 苏妙燕却毫无反应,沈夫人骂着。 \\\"怎么,回来就寻死,你怎么不在宫中寻死腻活的,是想把整个沈家拉下水吗?\\\" “夫人,小姐她也是一时想不开。”侍女替苏妙燕辩解着。 沈夫人还想再说,撇到她那张惨白的脸叹了一口气。 “苏妙燕,你也别怪我说的难听,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样?” 沈夫人即便是再不喜欢她,也没想着让她去死。 如今看到她轻贱自己心中反倒怒气冲冲。 在她看来,这件事反倒是好事。 苏妙燕之前一门心思都在陈知舟身上,如今阴差阳错和朱明煜扯上了关系。 皇后还为两人指婚,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官员,不用想都知道哪个更好。 她倒是宁愿看着苏妙燕嫁给不喜欢的人,也不愿意看着她一心在陈知舟的身上。 倘若她真的成了陈知舟的人,她的日子会过得很苦。 就好比她和沈绪一样,她是一心为了沈绪,可结果呢? 到头来和她所设想相差甚远。 若能回到当初,她不会再选沈绪。 虽然苏妙燕和她的关系并不亲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上绝路。 嫁给七皇子多好的一门婚事,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还有什么以后?倒不如让我死的痛快。”苏妙燕压根听不进去,一心求死。 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七皇子也是被人算计。 林昭仪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她可不想嫁给七皇子。 除了以死明志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你还在奢求你能嫁给陈知舟?”沈夫人这话问得直白。 苏妙燕面色一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身怎敢奢求他…” 是啊,如今她已不是清白之身,怎么可能还会让陈知舟再高看她一眼? 可今日的事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成这样。 今天要是他未去,她也不会误以为等她的人是他。 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苏妙燕把失身的事怪在了陈知舟的头上。 心中对陈知舟愈加怨恨。 如今她已经毁了,陈知舟也不要想独善其身。 礼尚往来,他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嫁给七殿下没什么不好,日后世家小姐不管是谁都要礼让你三分。”沈夫人还在那边劝着。 嫁给七皇子,她的身份也不再是大臣之女,而是皇家儿媳。 除了个别之外,她想做什么没人敢说。 在好好筹谋一番,势必要让陈知舟身败名裂。 正当她心思回转之际管家匆匆来喊。 “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 沈夫人帮着苏妙燕整理了一下面容,两人一同前往厅堂。 沈绪亲自去送严公公。 沈夫人听完圣旨却是气急败坏。 简直欺人太甚,按照苏妙燕的家世,怎么说也是个正妃,结果只得了一个侧妃职位。 侧妃也就算了,还要给孙家做小。 沈侯爷和孙尚书向来不对付,如今他们的女儿又要一同嫁给七皇子。 若苏妙燕是正妃倒也没什么,偏偏正妃是孙尚书之女。 沈绪折返,他们这才知道使凝胶以向圣武帝提出来的。 好个林昭仪看不出来她这么有能耐。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在嫁过去之后苏妙燕过的并不好。 她把这一切不幸的根源归根结底都归咎为陈知舟的原因。 同一时间,孙家也炸开了锅。 “爹,我不愿嫁。” 孙梦瑶在听到圣旨后直接拒绝。 她喜欢的是朱明辉,她想当太子妃,而不是什么七皇子妃。 更何况她也听说今日七皇子再偏点和人苟合的事。 能在自己母妃生辰做出这些事的人,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孙尚书看着孙梦瑶唉声叹气。 他并不知晓今天宫中发生的事,圣旨来的突然,他惶恐不安。 “爹会想法子的。” 第210章 秋猎 朱明煜被赐婚,不宜在宫中住,圣武帝给他赐了一座外郊外的宅子。 表面上看上去他并不喜此子,给的宅子都远离中心。 殊不知这正是圣武帝一想要让旁人看到的。 他越表现的不在意朱明煜,他们就不会对朱明煜起疑,也不会对她上心。 更何况还有一个三皇子,七皇子暴露的可能性更小。 他也找了时间从宫中搬了出来。 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皇帝贴身的暗卫。 圣武帝并不放心他一人在外,把自己的心腹给了他。 宅子差不多收拾完了,朱明煜这才得空计划日后的事。 以往在宫中做事有诸多不便,如今在外面反倒方便了许多。 不过可惜的是,他在朝中目前为止还没有可以为他办事的人。 以往做事他都是借圣武帝的手。 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便圣武帝对他再好,也有一朝翻脸的时候。 他可不愿冒险,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还有誉王和太子,这两人一日不除去,他一日不会心安。 得想个法子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 “阿全,近日可有什么重大的活动?”朱明煜敲着桌子询问。 圣武帝下了多次的手,都没能要两人的命。 他得好好计划一番。 以往圣武帝都是派人前去暗杀,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秋猎快到了。”阿全言简意赅。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秋猎,有好几年都不曾做过。 朱明煜陷入沉思。 秋猎是个好机会,此事他一人恐难成功,还需与圣武帝商议一番。 时不待人,他当即收拾了东西进了宫。 圣武帝在批改奏章,朱明煜就来了。 有几日不曾见到,圣武帝对这个儿子想念的紧。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住的习惯不习惯,那些下人伺候的他好不好? 他有许多话想问,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煜儿,你来了。”圣武帝笑着。 “父皇,儿臣是想询问秋猎一事,去年因事耽搁了,不知今年…”朱明煜面露迟疑。 “煜儿想去?” “并非。” 朱明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要借秋猎之名把朱明辉和誉王两人一网打尽。 他一人肯定做不来,和他人合谋,他信不过,只能选择圣武帝。 圣武帝立马安排了下去,为此还特地拿出了稀世珍宝当做奖赏。 目的达成,朱明煜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宫。 十日后。 圣武帝带着他们一同前去秋猎。 只要想来都可以参加,朝中官员每家都出了人。 一行人到达狩猎场时时间已过去了大半日。 这次围猎总共七日,最后一日清点。 圣武帝射出了第一箭,射中一只野兔。 官员立马高呼,“陛下万岁。” 圣武帝隐晦的扫了一眼几位皇子,默不作声。 朱明辉起身向前,语气满是自信张扬,“父皇,儿臣定会夺得第一。” “往日里你骑射都是第一,朕自然放心。”圣武帝笑着。 他伸出手拍了拍朱明辉的肩膀。 朱明煜眼中闪过不屑,要不是他身后有皇后,圣武帝才不会和他虚以委蛇。 围猎的前几日,他们都没打到大型的野兽,让许多人难免有些失望。 为了得到圣武帝口中稀有的奖赏,他们不得不更加深入森林。 和往日不同的是,这日太子誉王正准备避开他们行动。 朱明煜凑上前来。 “太子,誉王,不知可否和弟弟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心生警惕。 在之前遇到的事情,他们多多少少摸到点朱明煜的身影。 如今他主动邀他们一路,定有阴谋。 且看他的样子,今日这一遭还不得不走。 “自然,七弟愿意同我们一道,我们二人也不好拒绝。”朱明辉笑着。 誉王没点头也没否认,任由朱明煜跟着他们。 “真的!我还以为会被两位皇兄拒绝。”朱明煜欣喜不已。 他就猜到两人不会拒绝。 三人走了一道也只是打了几只兔子和野猪。 朱明煜不知不觉的把两人引到事先设好的点位,两人也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 朱明煜装模作样的在周围扫视一圈,突然神色一凝,像是看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的就冲了出去。 两人还未缓过神来,朱明煜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皇兄,我们先离开再说。”誉王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话音刚落,从四周窜出来一群黑衣人。 他们二话不说就朝着两人打去。 此时两人也顾不得许多,拿起手中的弓箭,就朝他们射去。 奈何人多势众,他们二人根本不是对手,只好边打边撤。 好在誉王记得来时的路,两人原路返回。 然而黑衣人不会如他们所愿,他们故意把二人往绝路上逼。 两人被黑衣人逼得到了悬崖边。 往后一步便是万丈悬崖,往前一步便是与他们生死力拼。 他骂人毫无退路,朱明辉索性把悬崖边上坐了下来。 “你们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不答,一步一步的朝两人逼近。 “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但是我还是不信,我不信父皇他当真那么狠心。”朱明辉笑得凄凉。 誉王震惊的看着他,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朱明辉的意思是,这群人是圣武帝派来的。 圣武帝派人杀他,他能理解,毕竟他手中兵权在握,圣武帝有所忌惮,就才… 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朱明辉身为太子,背后还有家族护着,怎么也轮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要不是朱明辉亲口说出,誉王打死也不会想到是圣武帝。 怪不得圣武帝不愿意让他和朱明辉接触。 想来是怕两人合谋,当真是讽刺。 如今恐怕是知道了什么,这才选择要杀两人。 “废话真多,兄弟们,主子交代的事我们要把它完成。” 很显然朱明辉打感情牌失败了,黑衣人才不在乎这些。 “大哥,你信我吗?” 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黑衣人,誉王轻声问着。 “当然。” 两人如今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若是背弃,当真一个都活不了。 他也不信知道某些真相的誉王会骗他。 “既然如此,你我二人一起杀出去。”誉王浑身的煞气瞬间被释放出来。 第221章 誉王之死 两人背水一战,终究等来了救兵。 陈知舟和王行之匆匆赶到。 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四人险胜一筹。 “此地不宜久留,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誉王杀红了眼,喘着粗气。 他有许久不曾这么畅快过,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陈知舟带着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 坐下来,他们才发现誉王在刚刚的打斗中受了伤。 那群黑衣人下手狠毒,刀刀见骨。 誉王身上的衣衫都被鲜血浸红了。 “你怎么样?你没事?” 朱明辉正要扯开他的衣衫检查,却被他一把拦住。 “皇兄,我恐怕不行了。”誉王勾唇虚弱无比。 “怎么会?” 朱明辉闭了闭眼不可置信。 誉王一阵咳嗽,咳出了血。 朱明辉胸口闷疼,他和誉王虽不是一母同胞。 这么多年的手足,哪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在我回来之时我就预感自己时日无多,我原本还想带着莞莞一同回边北看看,如今也没机会了。” 说到此处,誉王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说着朱明辉从怀里掏出解毒丸喂给了他。 药到嘴边他避开了。 现在的他吃不吃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他回到州城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早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当他得知白莞身死的消息,他就已经心存死志。 等后面知道他和白莞的孩子还在他就改了想法。 可那时为时已晚,那次圣武帝见他的那一面,就已经下了药。 这些日子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看了大夫才知道是中了毒。 这毒药是皇室秘制,基本上没有解药。 黑衣人的刀也抹了药,两种毒让他的身体越发疲惫。 他是硬撑到现在。 “皇兄,日后然然就拜托你多加照顾,还有白家,我一死,父皇就没了顾虑,势必会对付白家。” 誉王看的透彻,一旦他不在了,白家也会受到牵连。 好在还有白老将军,还能撑一撑。 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白莞交代。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一个莞字。 他把令牌放到朱明辉的手中。 “皇兄,这个令牌可以号令边北的将士,日后他们就交给你了。” 交给朱明辉的那一刻,誉王心中不舍。 他在边北和将士们呆了多年,如今骤然就要分开,心中不难过是假的。 “好,我答应你。”朱明辉抿唇。 “如此就好,多谢…” 誉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话说了一半,手就落了下去。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战功赫赫的誉王会死在这里。 “殿下,誉王该如何处置?”陈知舟开口问道。 尸体要是由他们带回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甚至还会引来猜忌。 如今之际是该如何撇清他们的关系。 要知道刚刚朱明辉,朱明煜和誉王他们三人是一路的。 许多人都看见了。 朱明煜不知所踪,誉王身死,要是被太子带回去。 这件事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最后的结果都是和他有关。 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事实如何,便如何说。”朱明辉沉默片刻。 遇到刺客这件事肯定是要说的,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就是故意气他。 还有就是他也想看看,当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会是什么表情。 “殿下,不如听我一言。” …… 王行之着急忙慌的求见圣武帝。 一见到圣武帝,王行之哆哆嗦嗦的开口。 “陛下,微臣…微臣有事要报。”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起来。”圣武帝不悦的训斥。 “陛下,誉王殿下殁了。”王行之白着脸故意很大声。 在帐篷外面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圣武帝迟疑。 他没想着今日动手,誉王怎么会没了。 不对,事有蹊跷。 “陛下,誉王殁了。”王行之再次开口。 这次圣武帝半信半疑。 “你是如何发现的?” “回陛下,微臣原本是在树林打猎,然后就看到一群黑衣人逃窜,我怕打草惊蛇就等他们人走完之后才去查勘,结果…结果我就看到了誉王。”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圣武帝不由皱眉。 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朱明煜。 他就这么沉不住气,非得在这个时候动手。 想到这里他面上带着些许怒意,看来还是要好好管教一下七皇子,免得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严世海,你去带人查一查。”圣武帝指着在一旁的严公公道。 “喏。” 誉王身死的消息不过片刻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猎场。 人人自危,生怕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严公公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都告知了圣武帝。 誉王的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嘴唇乌黑,面色苍白。 身上的伤口虽然深,但却不致命。 致命的是刀上的毒药。 听完严公公的回答,圣武沉思。 还真的是朱明煜,想不到他下手如此狠毒。 果然是他的种,和他一样。 他果然没看错人,这么多的皇子中,只有老七是和他最像的。 也因此他更加偏爱老七。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外面发生何事?”圣武帝疑惑不解。 “回陛下,是陈大人,陈大人负荆请罪郑超陛下这里来。”外面的太监道。 负荆请罪,这又是哪一出? 不带他细想,陈知舟的声音就在帐篷外面响了起来。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陈知舟说完便重重的跪在地上,身后的荆条也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划破了背上的皮肤。 献血顺着缝隙争先恐后的渗了出来。 陈知舟就这样在地上跪了一炷香,圣武帝依旧没有要召见意思。 陈知舟又高喊着,“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跟在他身后的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最终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圣武帝。 “陈大人说自己有罪,不知是什么罪,能让你如此作为。” 圣武帝语气不悦。 陈知舟跪在地上,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第222章 被贬 圣武帝见陈知舟不语,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勉强撑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说,你到底犯了何事?” 圣武帝心中惶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譬如眼前这个跪在地上说他看到了有人刺杀誉王,而他害怕躲在一旁,这才害了誉王。 按照陈知舟的说辞,他以为誉王可以解决,谁知道会这样。 当时他要是去帮誉王一把,誉王兴许就不会死了。 “你当真看到了誉王遇刺?”圣武帝问。 “微臣不敢隐瞒。”他把头垂的很低。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朱明煜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出去,朕要静静。”圣武帝看起来一副难过的样子。 秋猎因誉王的死不再继续。 回了宫中圣武帝大发雷霆要彻查此事,让太子亲自查办。 圣武帝怕他们查到朱明煜的身上,便找了一个替罪羊。 最后他们查到的结果后面是三皇子。 圣武帝心知肚明是属于做的,对朱明瑞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罚了他。 只是罚他禁足,理由是说他的教唆让誉王存了死志。 圣武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说誉王是殉情而死。 毕竟这大启的一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 白菀在世的时候对百姓也是诸多照顾,他们夫妻二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 圣武帝不敢说誉王是遇刺身亡,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让大启动荡。 如今其他两国也是蠢蠢欲动,隐有开战的趋势。 这个时候要是誉王的事被爆出来,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自然而然的誉王的死就成了他是殉情。 启国上下都知晓两人的感情有多好,也不会有怀疑。 陈知舟也因为胆小怕事,间接的导致誉王死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圣武帝以他知情不报罚俸半年,再加上他看到了那群人。 不管他有没有看到朱明煜,圣武帝都不打算留他在州城。 在朱明辉有意的安排下,陈知舟被贬到了抚州。 抚州和边北相邻,圣武帝想的很简单,誉王的将士都在边北,还有他的心腹也在。 陈知舟看到誉王遇刺却不相救,他们定会不满。 但时候在稍微的挑拨离间,陈知舟就废了。 到时候再找机会除掉他以绝后患。 陈知舟刚被贬,后脚就出了事,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有蹊跷。 万一被人查出来,对朱明煜不利。 毕竟这件事的主谋是他,朱明瑞也只是背锅的人。 此时的圣武帝并不知晓誉王在回州城时带了两万精兵,而他身死的消息也早就传了出去。 陈知舟安排好州城的事后就启程去了抚州。 他带着誉王的精兵回了抚州。 与此同时,黑水城里的白宇也收到了誉王身死的消息。 他立即写了一封信给李翠。 “你们当真相信他是殉情而亡?”李翠问道。 她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们是白家人不应当不了解自己主子。 “这只是一种说法,还有一种就是说朱明瑞杀了誉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圣武帝只是禁足,并没有其他表示。”桑麻想起另一种缓缓道。 李翠沉思着。 朱明瑞不会明目张胆的对誉王下手,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搞刺杀。 原着中,朱明瑞用了三年的时间笼络人才,这才让他在夺嫡之中有一席之地。 这还是在朱明辉死了之后他才有机会笼络人才。 现在很多事不一样了,朱明瑞即便有意也没有那个能力。 朱明辉在蓟州之后,就是他们有所防范。 有些暗中已经倒向朱明瑞的人也早已经倒戈。 若非李翠她知晓情况,还真就信了。 她敢断定这件事和朱明瑞没有关系。 所有的罪责在推到了朱明瑞身上,她不确定是旁人有意陷害,还是他自己主动。 罢了,这件事自然有人处理,她现在要做的是眼下二娃的病情。 光是扎针还不够,还要再给他开几副药方。 “桑叶,桑麻,你们两人若有事自己去便是,事先说好,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负责。”李翠淡淡的瞟了一眼。 她知晓这两人是有目的的,只要不给她惹出大事,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 一旦触及到她的底线,别顾她不念白莞的面子。 “是,主子。”两人对视一眼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依旧出去探听消息。 李翠带着陈大勇去给二娃看病。 第七日。 今日是李翠承诺治好二娃的日子,整个村的村民都跑来看。 她把二妮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以及这几日村民去找他看的小病也都治好了。 他们自然是要来瞧一瞧二娃。 最后一针拔下来,李翠又按了几个穴位。 原本堵塞的地方,被她这么一按,瞬间通畅了许多。 二娃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过。 腰疼一直伴随他多年,已经被李翠几针就扎好了,他心中感激不已。 “你这腰伤有些年头,如今也只是让你稍微轻松一些,若想痊愈还需要好生将养,莫要干重活,养个一年半载,这身子也就好了。”李翠嘱咐着。 二娃刚准备尝试去搬东西来证明自己好了就听到嘱咐,连忙放下。 “陈大夫,你可真神了。”二娃夸奖着。 村民看着二娃直起来的背,对李翠更加佩服。 你们以为她是沽名钓誉之辈,不曾想是有几分真本事在手上的。 “陈大夫,你帮我看看我的身子如何?” “陈大夫…” …… 村民一拥而上,把她围在中间。 “各位父老乡亲,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陈大勇见状连忙让他们排好队。 看完了最后一个村民已经是暮色微沉。 陈大勇也忙了一天,这才得空歇了一会。 “主子,你让我打探的消息打探到了。”他见周围没人,靠近李翠。 她淡淡应声。 “周鹏此人,本是一流民,后面不知怎的就成了周涛的救命恩人,靠着这层关系他才在这个地方有了一份谋生。”陈大勇道。 “你可打探清楚了?” 陈大勇拍的胸脯保证。 她若有所思。 第223章 拿钱买命 在李翠的安排下,周鹏意图刺杀丞相的消息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好巧不巧落在了周涛的耳中。 正如她所料,周涛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此地。 “主子,那人便是周涛。”桑叶指着对面茶楼一微胖的男子说道。 周涛不高,身材微胖,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可眼中透露出的精光,足以判断出此人城府极深。 李翠带着桑叶在二楼盯着周涛。 陈大勇出现偷偷摸摸的摸走了周涛身上的玉佩。 周涛浑然不觉,他此时正冲着自己的下人发火。 “怎么说?”周涛压抑着怒气。 他一到,就叫人去把周鹏叫过来。 他如今在这里已经等了两个时辰,周鹏的影子都没看到。 周涛让下人催了一遍又一遍,奈何就是不见人影。 “公子,我们没有找到人。”手下欲言又止。 他们听了周涛的话去叫人,结果连人都没有看见。 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还有何用?”周涛拿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摔。 下人的身体瑟缩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公子,兴许是他知道你要来的消息,提前跑了。” 周涛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手下的话不无道理。 周鹏事先知道消息跑了,他这才找不到人。 越是如此,那个传闻就越可信。 周鹏当真要刺杀丞相。 不行,这人不能留,必须要在丞相知道这件事之前处理他。 周涛下令找到人直接杀了,不用向他请示。 手下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桑麻。 手下刚走出百米,就被桑麻拦住。 “这位兄弟,请留步。” 手下脚步一顿,不予搭理,正欲离去,桑叶的话让他止步。 “你要找周鹏,我知道他在哪。” 听到周鹏的下落,手下停住了脚步。 他要是能杀了周鹏,升职和奖赏定少不了。 与其让大家伙一起领了奖赏,倒不如他一人独占。 若他一人搞不定,到时再通知其他人也不亏。 不过眼前这人出现的突然,手下不大相信。 “你是何人?你是如何知晓我要找周鹏?” 桑麻淡然一笑,“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刚刚就在你们旁边?” 手下打量着他,是觉得眼熟,心中的戒心放下一大半。 桑麻看出他不信,无奈耸肩,“你若不信,跟着我去看个究竟自然知晓。” 手下最终还是跟着桑麻去了。 他们是在一座土地庙找到的周鹏。 周鹏不知道被谁丢在这里,浑身脏乱,身上还有抽打的痕迹。 怪不得他们找不到人,谁会想到,他在这个地方。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周鹏?”桑麻语气疑惑。 “正是,多谢兄台。” 手下跟在周涛的身边见过几次周鹏,一眼就认出了他。 如今他这副状态,一刀了结正是时候。 看手下拔出了刀,桑麻连忙阻止。 “你这是做什么?你找到他就是为了杀他?” “让开。”手下不解释,那这刀恐吓。 这人带他找到周鹏好事,不过要是阻止了他做事,他也不管这人有没有帮他。 “你当真要杀他?”桑麻盯盯的看着手下。 他点头。 桑麻叹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周鹏的鼻下。 眨眼间,他便醒了过来。 周鹏一醒来就看到两个陌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是谁?” 周鹏惊恐,他不是在自己家小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有这两人又是谁? 该不会是他的仇家? 两人凶神恶煞,应当是与自己有仇的人。 “我与二位无冤无仇,不知为何要如此对我。”周鹏质问。 “周大人,你不妨好好想想我们是谁?” 桑叶意有所指。 周鹏忽的就镇定下来,他越看越觉得其中有一人熟悉。 他在何处见过? “你还不赶紧走?” 手下瞪了一眼桑麻,沉着脸。 人已经找到了他还在这里,实在是碍事。 “你这是过河拆桥,我帮你找到了人你就是如此待我?”桑麻质问着。 话到嘴边,手下不知该如何做答。 桑麻说的是事实,但他若执意要阻拦,他只好杀人灭口。 周鹏听得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的记忆。 终于在桑麻偶然的透露下,她听明白了。 周涛来了,是专门来杀他的。 而眼前的手下,就是要来杀他的人。 桑麻只是刚好知晓他在这里这边把他引了过来。 让桑麻没想到的是,他过来是杀他的。 周鹏看着两人,心中有了主意。 周鹏能在这里横行霸道全是因为他的靠山。 可若是他背后的靠山,有一天不保他了,但凡有点心思想,他都很难活下去。 周涛身边的人没几个良善之辈,下手更是狠毒。 更何况周涛还下了死命令,今日他想活着离开可能性不大。 除非…除非桑麻愿意帮他。 可他们两人非亲非故,又怎么会愿意帮他。 实在不行只能用钱来买命。 “你们二位听我一言,我周鹏贱命一条,看你们二人都不像是什么恶人也没有必要因为我这样的人污了你们的手。”周鹏举着双手。 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着周鹏。 周鹏咽了咽口水,讪讪的笑着。 “二位,不如这样,我出钱雇你们保我命,只要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周鹏很清楚,钱没了可以再挣,命只有这一条。 当初他也是使了计谋才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早就有预感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谁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命。” 手下再不明白他们两人是在拖延时间,就白跟周涛混了这么多年。 言毕,手下拿起刀就朝周鹏砍去。 桑麻在一旁苦口婆心劝着。 “人家都愿意把钱给你,你留人家一条命又怎么了?” 手下下手越发凶狠,誓取周鹏命。 “这位大哥,求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周鹏一下子躲到桑麻的身后,向他哀求。 桑麻出手救下了周鹏。 第224章 背刺 桑麻带着手下传达周涛的命令。 距上次周涛得知周鹏的消息已过了三日有余。 三日里,周涛走遍了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县乡。 知道的越多心中越是惶恐不安。 周鹏背着周涛在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作威作福。 碍于他背后的靠山,大家苦不堪言。 周鹏甚至还做了欺君罔上的事。 比如改稻为麦,强行克扣赋税,暗中随意摇役他人。 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大罪。 偏偏的还打着丞相的名义,这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后果不堪设想。 霍将军整日里盯着丞相的错处,如今周鹏所做的事,足以让丞相受挫。 必须尽快找到周鹏,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要在水城的事没被发现之前,换个人来做,尽可能弥补纰漏。 他真是小瞧了周鹏。 以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好他来了,不然这些事被捅出来麻烦就大了。 周涛并不知道周鹏现在已经在去德州的路上了。 他一味的在水城找,自然是找不到人。 李翠这几日也没闲着,借着给百姓看病,暗中收集了许多官员欺压百姓的证据。 收集的差不多了,她带着他们去了德州。 一路上,李翠看到了不少被欺压的百姓,心中满是叹息。 如今的她做不了什么,唯一期盼的便是百姓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此刻的她能理解燕绥之这么做的目的。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三个国家的百姓过得水深火热,反倒不如放手一搏,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按照原书的剧情,在三皇子登基之后,便会以各种理由讨伐两国。 前期作者只是隐晦地描写了几笔,这场战争持续了十年之久,最终还是结束在三皇子的手中。 而其中功劳最深的就是孙梦婷。 已经成为皇后的孙梦婷,在当时战乱的时游走两国,用最小的代价让两国俯首称臣。 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也由此开始。 李翠沉思着。 她原本想利用周鹏和周涛让齐国皇帝重视百姓被欺的事。 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这样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周涛和周鹏。 不如做得绝一些,直接利用他们两个人让齐国陷入内乱。 到时再趁虚而入,日后一旦开战,损失和代价也会降到最小。 这里的损失和代价是针对百姓而言。 于是乎,原本要送到齐国皇帝手中的东西,转了个弯,被送到霍将军的手中。 霍将军刚下早场,就被人拦住。 “霍将军,有人托我送东西给您。”一个乞丐拦住了他。 霍将军不悦地看着乞丐,有些厌恶。 乞丐察觉他的不喜,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他怀中一塞,回身跑开。 霍将军下意识的就想丢掉,却在看到东西时一愣。 这块玉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有些像丞相的心腹,周涛的东西。 这玉佩上的穗子,很是特别,他见过许多人的没有艺人和周涛一样。 周涛的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还是说刚刚的东西是周涛给他的? 亦或是周涛和丞相给他设下的圈套。 霍将军越想眸色越深,心中的天平更加倾向第三种。 他与丞相素来不和,周涛作为心腹,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和玉佩一同递给他的还有一封信。 思虑片刻,霍将军并未打开。 不管这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他都不能当街打开。 万一在上面给他下毒… 回到府中,检查无毒之后,霍将军才打开来看。 越看越心惊,看到一半激动不已,一直到最后,他是笑着看完的。 这封信写了和丞相有关的几件事,随便一件他找到证据都能让丞相永不翻身。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在书信送到霍将军手中的时候,周涛也从水城赶了回来。 一回到德州,周涛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找了丞相。 “丞相大人,周鹏他欺男霸女在水城做了无数错事,下官已经下令格杀。” 周涛直接说出为何追杀周鹏。 丞相却皱着眉,心中思虑着周涛说话的真假。 就在周涛回来的前一个时辰,他才刚刚见了周鹏。 从周鹏的口中,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 周鹏在水城做的事,都是受了周涛的指使。 克扣下来的钱,也都一并给了周涛,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也都是按照周涛的指示去做的。 随着周涛的欲念越来越大,原先说好的,他却不愿意了。 两人私下里谈过好几次抽成都没谈拢。 周涛认为他给周鹏提供了庇护,应当再多分一成,也就是七成。 原本是周涛六分,周鹏四分。 手中的钱财不够,周涛便打起了分成的主意。 不知怎的周涛又反悔想要杀人取财。 万般无奈下周鹏只好投奔丞相,寻求庇护。 周鹏这人他是知道的,几年前就过周涛的命。 周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没忘了他的救命恩人。 为他解决了许多事,对于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跑到他的面前背刺周涛一刀,不知周涛之下后作何感想? 比起周鹏,丞相更愿意相信周涛。 但他心中还是存疑,若周涛如周鹏所言… “对他的追杀先撤了,我这还有事同你商议。” 沉吟片刻,丞相终究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商议的是如何解决水城的隐患。 争论了半晌,都没有争论出结果,丞相也不在继续下去。 瞧着周涛离去,周鹏又出现了丞相面前。 “丞相大人,下官还想起来一事。” 看到周鹏,丞相便是一阵头疼。 敷衍点头。 “启禀大人,周大人和霍将军合谋意图把您扳倒。” 一句话,周鹏就让丞相愣在原地。 他下意识反驳。 “不可能,周涛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换作旁人,丞相兴许很信,到周涛这里,他却不信。 周涛为他出生入死,解决了许多他不能露面的事。 两人互相握有对方的把柄,不管是谁,行事不会莽撞。 第225章 齐国之乱 周鹏也不在意丞相相信与否,他只要让丞相起疑便可。 “丞相大人若是不信,探个虚实不就知晓。” “好,我就听你一言探个究竟,若不是,你自行了断。”丞相冷哼着。 “大人放心,小人明白。”周鹏道。 周鹏离去,丞相立马找了一个借口约见霍将军。 霍将军沉思片刻还是去见了丞相。 他手中的东西还要些时日才能查明虚实,在这之前先试探一下丞相看看他到底知不知晓。 两人心思各异的见了面。 一切都在按照李翠的计划进行。 这边计划顺利,陈知舟那边却遇到了问题。 抚州知州听闻了陈知舟对誉王的见死不救,心中怨恨,自是不待见他。 如今他还到了抚州,在他没有上任之前,知州才不管他是谁。 陈知舟到抚州只带了许小松。 许小松见如此场景气急。 “老爷,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你可是圣上钦点的,他们都敢把你拦在外面,等我们真的上任了,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陈知舟何尝不知,在他选择说出见死不救时,就已经注定了这种结果。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誉王嘱咐的东西安排好。 那两万精兵他已经让他们先回到边北去了。 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联系。 陈知舟心中知道这些人恐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到了。 誉王一死,他们效忠的人自然就没了。 也不是说其他人不行,而是他们终究是誉王带出来的兵,旁人来带始终没有那种效果。 不然的话朱明辉为什么会选择让他们回到边北而不是留下。 若是可用,朱明辉何尝不想用,他不敢用罢了。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整顿兵营,单说战术他就比不过誉王。 在朱明辉手中他们发挥不了真正的作用,还不如让他们继续守着边北。 总会有一日有人能继续承担起大梁。 “不急,他们知道了誉王的事。”陈知舟语气肯定。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知州这般。 在来之前,朱明辉就把抚州的的情况告知了他。 誉王是抚州知州的救命恩人,和誉王私交不错。 按照圣武帝的性子,没在来的路上给他使绊子,就说明会有更加难缠的等着他。 果不其然,他们才到抚州,就被人拦在外面进不去了。 “可是,誉王的事和您没关系。”许小松不满。 陈知舟抬头望天,天空昏昏沉,隐有暴风雨的前兆。 这不是一个好日子。 “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州知道是什么。”他的声音很清,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他在说。 “什么?”许小松听的并不真切,疑惑道。 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城门今日怕是进不去了,陈知舟干脆带着许小松找了一个土地庙住了进去。 如今的局势他尚能掌控,知州所做之事,在他意料之中,倒也算不上什么出格的。 陈知舟一连三日被拒城外,直到第四日,誉王副将张泽匆匆赶来才得以进城。 两人跟在张泽的身后,许小松在陈知舟旁边小声问着。 “老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张副将会来,怪不得您不着急。” 这几日倒是让他急的不行, 生怕他们两人就会一直被拒绝在城外。 到了时间没有去上任,圣武帝必会怪罪。 “不知。”陈知舟并未解释。 朱明辉已有安排,他愿意被拒也只是做做样子,不然早就进城了。 一进城,他先去了府衙。 所有的人都不打欢迎他,直接忽略他的存在。 等众人处理完事想起他,已经日落西山。 随便敷衍了两句,他就正式的走马上任。 陈知舟倒也没说什么,坦然若素接受。 他没想着要利用张副将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反而在思考着边北将士的去留。 他也是在这几日才知道,誉王暗中计划谋反。 明明他可以不回州城,不知为何又回去了。 这点他想不明白,一个谋反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迫使他回去? 不仅他想不通,丞相也想不明白周涛为什么要背叛他? 信誓旦旦对周鹏说的话,如今都成了他打脸最好的证词。 不对,还是有地方让他心生疑惑。 周涛若真的背叛了他,他不应当察觉不出来。 可他见到的又是事实,让他愤怒又震惊。 好歹周涛跟了他这么多年,即便是他亲眼见到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周涛会背叛。 不管这件事真相到底几何,他要查个明白。 霍将军也已经把事情查清。 丞相纵容自己的手下欺压百姓,克扣赋税,甚至还在粮食上面做手脚。 旁的他倒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关于粮食他就沉不住气了。 民以食为天,百姓吃不饱,便会生出二心。 在他看来丞相纵容手底下人做的事完全是自掘坟墓。 幸好发现的早能处理,要是再晚些时日,后果不堪设想。 丞相他自己作死不约束自己的手下,跟霍将军没有什么关系。 霍将军直接派自己的人前去证据中提到的地方。 相比丞相怀柔的策略,霍将军直接是采用武力镇压。 谁要是不听,直接砍了。 如今他在朝堂的势头隐隐盖过丞相,即便是做出一两件出格的事,言官也不敢说什么。 只能暗地里写折子参他一本。 霍将军砍的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让他们写折子的人犯了难。 丞相得知自己的手下被霍将军暗中打压了不少。 他也顾不得周涛和周鹏的事,一个劲的在想策略挽救自己的损失。 两人的斗争越发激烈,今日不是丞相这边折损,就是霍将军那边折损。 双方都讨不了什么好,此时齐国的分裂也达到了白热化阶段。 甚至更过的是,两人直接在一次早朝时吵了起来,压根不顾及在上面的齐国皇帝。 齐国皇帝气的脸都黑了都没让两人停止争吵。 目的达到,李翠也不再逗留,带着三人离开了齐国。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晋国。 也不知如今的情况如何? 在去之前,李翠向燕绥之休书一封告知她的动向。 第226章 晋国内乱 晋国比李翠设想的还要混乱些。 晋国皇帝陷入昏迷,太医称不过三月。 为此几位皇子正在争夺皇权。 晋国皇帝子嗣不多,一共就只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 燕绥之排行老三,是被诸位大臣最不看好的人。 原因无他,燕绥之是被晋皇后面认回来的。 早些年他一直流落乡野,和其他皇子不同,他们都有效忠的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差一点就被晋皇封为太子。 最后还是在燕绥之极力的拒绝之下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因此晋国没有立太子,如今晋皇昏迷不醒,加之太医所言不过三月,他们都蠢蠢欲动。 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燕绥之的身上,毕竟他是晋国属意的太子。 更主要的是,他们在他刚回来的时候欺负他。 在经过几次交手他们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时间一长也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性子。 眦眦必报的人,他对人的手段也极其狠毒。 他们可不想让燕绥之当皇帝,还是一起把他弄下去的好。 李翠找到人的时候,燕绥之正在被追杀。 “燕公子?” 李翠按着燕绥之给的地址找来了,然而里面没有人。 两人接头的地方是在一处隐蔽的土地庙,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 桑麻和桑叶则是在附近观察,避免突发情况。 两人在探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痕迹。 不久之前有一群人在此处打斗,战况激烈。 桑叶把这一发现回去告知李翠。 “主子,这附近有打斗的痕迹,会不会是…” 李翠沉思,她刚刚看了一圈并无异常。 打斗的痕迹多半是燕绥之留下的。 他们待在这个地方会有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先走。” 话音刚落,土地庙就被一群人围住。 “主子,外面有百来号人,我们被围了。” 桑麻从外走进来,带着疑惑。 他们前脚刚到土地庙,后脚便有人把他们围住。 他们刚到晋国,也没有得罪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燕绥之,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我兄弟一场,我本不想杀你,奈何天不遂人愿。” 几人面面相觑之时,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 外面的人说了半天,都不见有丝毫的动静。 他也不再继续浪费口舌,抬脚便往土地庙里冲。 走到门口,看到土地庙中的几人,满是疑惑。 收到的消息,燕绥之就是在这,眼前的这几人又是谁? “你们是谁?让燕绥之出来。”来人误以为他们是一道的。 李翠不着痕迹地打量此人,孔武有力,从他这几句话中不难听出他是个直性子我,面容与燕绥之有三分相似。 “燕绥之是谁?”她装傻充愣。 桑叶和桑麻听到名字便知晓是谁。 多年的培养让他们足以做到面不改色。 陈大勇则是完全没有听过。 他们三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见他们四人不知燕绥之,男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男子刚走,燕绥之一身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夫人,别来无恙。” 燕绥之边咳边道。 那群人可真是下了死手,得亏他早有准备,恐怕都见不到李翠。 她微皱起眉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 那群人刚刚离开,但难免不会杀个回马枪,先离开此处,再找一个安全的环境。 燕绥之点头,他现在的状态也只能倚仗着李翠他们。 如今城内到处都在找燕绥之,保险起见,他们找了衢州不远的宅子住下。 燕绥之一进宅子就晕了过去。 李翠咬牙切齿,他晕的正是时候。 这一路上他们躲了不少的追杀,无一例外都是冲着燕绥之来的。 再来晋国的路上,她着急赶时间,就没有仔细询问,也没怎么打听。 到了才发现他如今的境况如此艰难。 李翠检查一番,他只是疲劳过度而已,身体并无大碍。 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自从晋国皇帝陷入昏迷,燕绥之就过上了被人追杀的日子。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没有合过眼。 直到李翠的到来,他才能安心的睡个好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你醒了!”陈大勇奉命看守燕绥之,见他醒来大叫着。 燕绥之眨了眨眼不大愿意搭理他。 陈大勇继续。 “主子出门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燕绥之之前没有在李翠身边看到陈大勇,想来是新收的。 给他感觉傻乎乎的,真不知道李翠是从哪里搞来的人。 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轻的人,会在将来帮他一个大忙。 “哎呀,我差点忘了还给你熬的药,我先去把药给你端过来。” 陈大勇想起李翠吩咐他熬的药,一直在这里看着,要不是他咳嗽了一声,差一点就忘了。 刚喝完李翠就回来了。 她手上拿着药包路过时淡淡的瞟了一眼。 “主子,燕公子醒了。”陈大勇向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她挑眉,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燕公子,给我个解释。”李翠语气平淡。 燕绥之不自在的偏头轻咳,试图逃避。 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晋皇昏迷,而在这之前他又曾属意我做太子,自从他昏迷之后,许多事都搁置了,当务之急去找出能勘大任的人。” 燕绥之顿了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除了我,他们找不到别人。” 不需要挑明,李翠大概能猜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是谁做的? 觊觎皇位的人就那么几个,燕绥之挡了他们的路。 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你如何打算?” 李翠不愿和他绕弯子,直接了当的询问。 “杀之而够快。” 燕绥之够狠,他做事向来不留后患。 直接杀了省事的多,唯一有难处的地方,就是悠悠众口。 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你能确保一网打尽?”李翠询问。 晋国因皇帝昏迷上下都陷入混乱。 他那几个兄弟行事必然会更加小心。 这种局势下,欲除之太难。 第227章 再见燕绥之 日月颠倒,三日已过。 自那次密谋之后,燕绥之就离开了。 李翠则是在准备能用到的药品。 她有预感晋国出事了,一切都将开始。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如今已然身陷囹圄,再多的说辞也只能如此。 燕绥之在三位皇子的追杀下依旧活着回来了。 这些日子他东躲西藏的其实是在暗中联络势力,准备给他几个兄弟一个深刻的教训。 如今他改了主意,不想再让他们活着。 毕竟那件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念及此,他笑盈盈地看向朝他走来的三人。 “你们是要去哪啊?”燕绥之这话问的突然。 三人转身诧异的看着他,神色不大自然。 那么多人都去了,甚至老二还亲自出了手,这个都没把他伤到。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燕绥之不过是在乡野长大的人,对于治国的理念,压根不识得多少。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从他们手中截获了多少事。 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功劳,偏偏因为他插了一手,最后都成了他的了。 这叫他们三人如何甘心。 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晋皇在燕绥之回来之后,对他极尽宠爱。 反观他们三人,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甚至可以说严苛。 两相对比之下,他们心中对燕绥之的不满更甚。 逐渐的就变成了恨。 他要是没有出现晋国太子之位就是他们其中一人。 “我们只是想去看看父皇,倒是你,几日不见,你在做什么?”大皇子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满含深意。 他们明知道燕绥之这几日被他们追杀,偏偏还要挑明了说。 他们是觉得他不敢说,也顺便借此机会羞辱一番。 未曾料到燕绥之直接说了出来。 “我干了什么?你们心中不是有数吗?还来问我,是不是需要我帮你们好好回忆一下?”燕绥之语气冷淡。 三人身形一僵,随即赔笑。 “哪里话,我们三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燕绥之冷哼一声也不在和他们浪费口舌。 径直绕过他们离去。 等他的身形再三人眼中渐行渐远。 四皇子直接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不过是个下人生的低贱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要不是父皇死活要把他接回来,如今不知道他在哪个地方。” “四皇弟,慎言。”大皇子无置可否。 他所言非虚,但要知道燕绥之一向不喜欢别人拿他的身世说事。 要是因为别的事惹了他还有几分余地,要是因为说他的身世,惹恼了他,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的是,曾经有一位宫女当着他的面说,前一秒还笑盈盈的人,下一秒就变得凶神恶煞。 后面有好几个撞到他手中,下场都不太好。 如今的局势只要他们稳住,在齐心协力除掉他,晋国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皇兄怎么还不让说?”四皇子不服气,嘟囔着。 “你要是想试一试惹恼他的后果,我们也不拦着,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大皇子只是淡淡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接收到大皇子的眼神,瞬间噤声。 性格莽撞的二皇子,心狠手辣的三皇子,这两人都不是让四皇子害怕的。 让他害怕的还属温和有礼的大皇子。 在外人看来他是谦谦君子,可他实际上内里却是阴险小人。 幼时他不慎撞到了大皇子的秘密,吓得他不敢说。 后面被大皇子整的更是有了心理阴影。 以至于他现在一直对大皇子言听计从,比狗都忠诚。 “行了,也别在这里说有的没的,我们先跟他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大皇子眯着眼看向燕绥之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 他的方向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宫中。 这个时候他进宫做什么?早朝都已经散了。 和燕绥之想的分毫不差,他们跟在了身后。 他故意走的很慢,就是为了让他们三人看到自己进了晋国的寝宫。 三人偷偷摸摸的靠近,隐隐约约听到屋中的人传来对话。 “盛公公,这几日父皇就拜托你了,我已经打听到了名医的住处,这几日正准备去请他过来。” 燕绥之满心欢喜,只要找到了神医,晋皇的病就有的救。 “四皇子说的可是齐老大夫?”盛公公迟疑的问着。 据他所知,天下的名医齐云木有几分真本事。 在晋皇昏迷的时日,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有人隐晦的提起齐云木。 齐云木身死的消息他们并不知晓,再加上李翠有意的封锁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 盛公公自然以为是齐云木,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些许。 这些日子燕绥之做的他都看在眼里,等晋皇醒来,他会如实禀报。 晋皇也没有白疼燕绥之这么多年,如今晋皇出了事,唯一真心的还是燕绥之。 让他唏嘘不已。 其他三个皇子,这几日动作盛公公也有所耳闻。 为了皇位有些小摩擦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齐老爷子已经仙逝。”他直言不讳。 “四皇子此话当真?”盛公公咽了咽口水,有些虚。 晋皇醒过来的希望都寄托在齐云木木的身上。 突然之下,这人已经死了,盛公公依旧难以置信。 “正是。”他点头。 话锋一转。 “盛公公,父皇的事就交给我,要是她都没有办法,那这世上就没有能治好父皇的了。” “三殿下忠孝,奴才晓得了。” 盛公公明白了燕绥之的意思,这是最后的希望。 盛公公看到三人在偷听,正要提醒。 燕绥之一脸淡然,“盛公公,三日后我会带着她来,你好好准备一番。” 说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燕绥之提前就找好了大夫,如今只不是过来说一声罢了。 门外偷听三人组,在燕绥之出来之前他们就离开了。 燕绥之想要用晋皇重新站稳脚跟,他们不允。 这次他们要燕绥之万劫不复。 第228章 谋害 燕绥之带着李翠进宫,其他三人一收到消息立马赶去。 三人到时,李翠已经着手准备给晋皇医治。 燕绥之怕被扰,去了不常去的宫殿。 知道的宫人,也被他找借口留在了里面。 外面三人找了大半天才找到。 此时她就差最后一步就可唤醒晋皇。 正当她准备扎最后一针,宫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住手!来人,把这上的人给我拿下。”一道怒喝让她被迫停止。 这最后一针的穴位是扎在天灵穴上,最忌讳被旁人打扰。 天灵穴的周围,血脉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扎错。 保险起见,她停了下来。 目光带着寒意看向来人。 斯文瘦弱的模样,应当就是四皇子。 她和燕绥之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防住,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 他们可真会挑时候。 侍卫跑了进来把她围住。 四皇子走上前去查看晋皇的情况,他的身上扎了十几根银针,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 他们就说燕绥之没安好心,这不被他们抓了个现行。 “你这是弄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四皇子说着就要把晋皇身上的银针拔下。 李翠语气平淡,“你乱动恐怕他就醒不过来了。” 四皇子冷嗤一声,“分明是你和燕绥之想要谋害父皇,若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们二人陪葬。” 场面陷入僵持。 在外面的燕绥之并没有跟两人过多的废话,直接用暴力镇压两人。 两人被他推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李翠和四皇子对峙的场景。 四皇子看到三人进来,以为他们已经拿下了燕绥之,立马上前邀功。 “ 大皇兄,二皇兄,这个人就是三皇兄带进来的人,我一进来就看到她要拿针扎父皇。” 大皇子,二皇子两人面面相觑。 要是知晓给晋皇看病的是女子他们两个就不会在外面堵着燕绥之。 本来是想拦着他的,结果反倒被揍了一顿。 “大皇兄,二皇兄你们怎么不说话?”见他们两人迟迟不语,四皇子询问道。 他压根没看到两人朝他使的眼色,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三皇兄,父皇对你宠爱有加,你为何要伙同别人来害他?” “就是,三皇弟你要是让太医来看我们都不会说啥,你偏偏找了这么一个女子,说出去谁信呀?”二皇子附和。 他不信李翠医术高明。 她的长像就足以让人忽视她的本事。 在旁人眼里燕绥之就是被这一副皮囊迷住的。 且不说她的美貌,年纪不大,说她的医术比太医还要好没几个人信。 自然而然他们也不信。 心中愈发肯定两人想要谋害晋皇。 “三皇弟,你莫不是被这女子蒙骗了心智?太医称父皇时日无多,这女子她能做什么?”大皇子叹气。 “不劳你们费心,我说了她能救,你们耽搁了父皇的医治,到时出了什么好歹你们可说不清的。”燕绥之道。 “是嘛?哀家倒要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太后驾到。” 身着青色宫服的太后,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她淡淡的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李翠的身上顿了一下。 “哀家听闻绥之从外面带了人回来,特意过来看看。” “回皇祖母的话,三皇弟在人前来医治父皇,正巧碰上我们想去看看父皇,得知父皇在此处,我们就过来了。” 大皇子绝口不提他们认为燕绥之和李翠谋害晋皇的事。 “是吗?那这么多侍卫又在这里面干什么?”太后淡淡的询问。 要不是得了信,她也不会过来,还真叫她看到一出好戏。 “皇祖母,这女子的方法太过惊世骇人,我们更是前所未见,这才一时慌了神。”四皇子突然开了窍,指着晋皇身上的银针。 太后顺着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晋皇身上扎了针。 扎针她倒是听过,只可惜从未见过。 如今想不到竟然能让一个小女娃娃施展出来。 “你师承何处?”太后盯着李翠。 她不卑不亢自谦,“师承齐老,只可惜未得师傅他老人家的真传。” 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太后对她有几分欣赏。 不管她能不能治好晋皇,太后都私心她能留在晋国。 天底下姓齐的人多,他们也没往齐云木的身上想。 只当是哪个不出名的大夫。 “皇祖母,她自己都承认学艺不精,这不是在谋害父皇是什么?”二皇子嚷嚷着。 蠢货。太后在心中暗骂。 她一眼就能看出李翠是个有真本事,她不信他们几人看不出来。 怪不得他们会输给燕绥之,也是自己活该。 太后不在乎他们之间到底谁能登上皇位,只要不影响到她,凡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二,那你倒是告诉哀家,皇帝如今的病情怎么样了?” 太后也不打算指点他们,一心想要让他们认清现实。 他们要是真有心,这个时候就应该关心的是晋国的安危,想尽办法让他醒过来。 并非在这内讧。 二皇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他只知道晋皇昏迷,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并不知晓。 说白了他们三个人只是刚开始去问了一下太医,对于后面的事,并不关心。 偶尔就是口头上说几句关心的话,在者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孝心,特意进宫在宫中晃一圈。 他们为晋皇做了多少事他们心中有数。 “老大,老四,你们呢?”太后问道。 两人的反应和二皇子一样,太后闭了闭眼。 “行了,你们三个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知道,我看你们三个也别在这里呆了,出去等消息。” 二皇子想要辩驳,大皇子拉休了他。 三人不情不愿的带着侍卫在殿外候着。 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多谢皇祖母。”燕绥之道谢。 “哀家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那些破事,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做,不要影响哀家。”太后冷哼。 要不是早些年燕绥之无意之间救她一命,她今日也不会来这偿还。 第229章 兵符 没人打扰,李翠干净利落的扎了最后一针。 一刻钟后,把针尽数取出。 晋皇口中吐出污血,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红润了许多。 太后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燕公子,待晋皇醒后喝点温补的汤药,其他的…”李翠终究还是没说。 晋皇的身子这些年早已被掏空,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至于他能活多久全看他的造化。 如今晋皇只是醒过来而已,想要身体恢复到以前,是不可能了。 要是按照她的方法,再多活几年不成问题。 不过,他具体能活多久他自己可做不了主。 “你放心,其他的我们会安排好。”燕绥之抢过话接了过去。 “劳烦燕公子差人送我回去。”她点头,面露疲态。 每次扎针都要耗费她巨大的精力。 用的银针越多,她消耗的也就越多。 这段时间扎的针也不少,他也从中找了一些技巧,以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十几针下来,也只是略显疲态。 李翠离开后,晋皇醒了。 “父皇,你醒了。”燕绥之语气平淡,并无多少感情波动。 晋皇未料到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是他。 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也不就是躺久了眼花,还是本就对他有一层滤镜。 晋皇看到燕绥之总觉得他照顾了他许久。 更是为了照顾他不曾好好休息过。 太后听到晋皇醒了,过来淡淡的瞟了一眼。 “皇帝,你醒了,哀家瞧你并无大碍,哀家就先回去了。” 晋皇无奈苦笑。 明明是她的儿子,对他的态度还不如对燕绥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中还是放不下吗? 太后一眼就看出来晋皇在想什么,不悦地皱着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回身便走。 临走时,她转头都在一旁的燕绥之开口道。 “绥之,什么时候再把那女子带进宫来,给哀家瞧一瞧。” 她这话说的隐晦。 她很喜欢李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除了想要和她讨教一下,最主要的是想问她婚配与否? 她看自己这三皇孙眼珠子都扒在人家身上不放。 若是可以,她可以把李翠认作义女,然后让晋皇为他们两人赐婚。 若不能,她也不强求。 晋皇听得满头雾水。 燕绥之摇头,语气惆怅。 “皇祖母,她不会进宫的,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胸口有些闷痛。 “你不是心悦她,怎么还会让她离开?”太后诧异。 按照他的性子怎么也不会让人离开。 “皇祖母,你在胡说什么?人家是有夫之妇。”燕绥之道。 “原来如此,也不知是哪个有福气之人娶到了她。”太后点头。 他就不承认,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李翠回到客栈,陈大勇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这是桑叶身上掉下来的信,我不认识字,看不懂。” 李翠看了一眼愣住,这封信上特殊的手法,她只在一人那里见过。 抿了抿唇,她终究还是选择打开。 熟悉的字迹让她险些落泪。 看完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宇会把桑叶和桑麻给她。 白莞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从她求李翠保住孩子的那一日起。 她就着手准备了。 不管孩子有没有生下来,桑叶和桑麻最终还是要跟着李翠。 白莞把自己手中的一些产业,留给了她。 他们两人平时都是负责这些产业的,因此白宇才会毫不犹豫的把两人给她。 除了白莞给的这些,白宇又私自添了一些。 是为了感谢她救了孩子。 如此一来,她也不知如今她的资产到底几何。 “主子,有人来了。”陈大勇听到吵闹打探一番。 领头的那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们还指名道姓的要找李翠。 陈大勇是真心把李翠当做了他的主子,这一路走来,李翠为百姓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 对她佩服不已。 她身为女子,却能心系天下苍生,做事干净利落。 “慌什么?”她问。 陈大勇咽了咽口水,“主子,外面有人找你,来者不善。” 李翠虽然有保命的能力,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万事还需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翠沉思。 她在思考究竟是谁,想了半晌都没有想到确切的人。 她透着门缝往下看去,果然如陈大勇所言来者不善。 看他们的样子不找到她誓不罢休。 “大勇,你过来。”李翠抬手招呼。 随即附在陈大勇的耳边说了几句。 陈大勇的脸色刹那的变红,点头应下。 两人换了外衫,陈大勇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了。 李翠则是光明正大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就这样他们错过了。 没找到人,他们回去就受罚了。 等他们一离开,李翠第一时间就是换了地方。 现在的住址已经暴露不能在继续留下去了。 他们趁着夜深悄然离开。 陈知舟刚熄灯,就有人悄然而至。 他的体质被李翠改造的早已坚不可摧。 寻常的毒药和迷药对他没什么用处。 特殊一些的药物对他才有用。 在迷药的袭击下他假意熟睡。 等了片刻,那人才有了动静。 他破窗而入,特意站在床前试探。 发现他没动静,转身去翻他的包裹。 翻动的悉悉索索声在静谧地屋子中响起。 途中动作有点大,不小心打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那人动作一顿,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陈知舟。 好在没有惊醒他。 翻来覆去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他不由自主的嘟囔着。 “不对呀,兵符就在他手上,他到底放哪了?” 他所说的兵符,是誉王临去之前交给他们的玉牌。 那人刚刚明明翻到了玉盘,并未放在心上。 除了他不知道之外,更多的是他不相信陈知舟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搁置。 自然下意识的就忽略了。 无功而返,陈知舟又躺了片刻,确定他已经离开这才起身查看。 除了东西被翻得有些凌乱,当没有丢什么。 好在他早有准备,没有把东西藏起来,反而放在眼皮子底下。 他算的没错,果然发现不了,侥幸避开。 第230章 撮合 晋皇按照李翠的吩咐身子一日比一日好。 太后又时常念叨着李翠,让他顿感好奇,特意召了她进宫。 “主子,要不要去?”桑叶问。 他们目前的处境极其危险,进了宫更加身不由己。 李翠手中捏着请帖深思。 晋皇邀请她说明她的药确实管用。 在他们还没来之前燕绥之就已经决定好了晋皇的路。 他如今的身体支撑不住多长时间,倒不如让他走之前没那么痛苦。 因此他求李翠让晋皇少受些苦。 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她答应了。 晋皇现在的状况也只是回光返照的一种罢了。 她必须要赶在晋皇没死之前让燕绥之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二皇子和四皇子这两人不难解决。 唯一棘手的是大皇子,仅仅一个照面,她明显的能感觉出大皇子并非他表面上那么和善。 这样的人绵里藏针,暗地里做的手脚反倒不容易让人察觉。 晋皇这次的召见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看看能不能立燕绥之为太子。 李翠并不知晓燕绥之当初拒绝了晋皇立太子一事。 “去,怎么不去。”李翠回道。 借此机会她还可以探探底。 三日后,李翠坐上了来接她的马车。 这几日燕绥之一直不得空,住在宫中处理事务。 他也是在李翠来了之后才知晓。 晋皇后宫的人基本上全都来了。 只有德妃称病没来。 德妃是燕绥之的生母。 没人知晓她的来历,更没人敢去招惹她。 德妃是晋皇亲自带回来的人,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有了身孕。 生产之时,她非要出宫去生产,晋皇拗不过便由她去了。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刚出生的燕绥之被人抱走了。 都知消息的晋皇大发雷霆,处死了许多人,就是没有找到燕绥之。 德妃也越发的沉默寡言,原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如今变得更加冷漠。 晋皇也从一开始的担忧逐渐转化为愤怒,直到最后的麻木。 情缘巧合之下,燕绥之找到了。 失而复得的爱子,晋皇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自然也包括太子之位。 然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燕绥之压根就不在乎太子之位,直接拒绝。 德妃因为燕绥之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疯癫。 李翠的出现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他们一回的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女子。 长相明艳妩媚,眉宇间有一抹忧愁,一下子显得她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浑身的气势也被她尽力的收了起来。 “陛下,这位是?”皇后开口询问。 他自然是知道皇帝今日设宴是为了李翠,可她怎么也不能眼前的人和晋皇口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不只是她,相信在场的人都不会把李翠和大夫联系在一起。 她长相过于出挑,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会医术。 “这是陈言陈大夫。”李翠刚要开口,被人抢了先。 皇后不由咋舌,陈大夫着实年轻。 “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医术,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宫选择近来有些乏,正想叫太医瞧他一瞧,正好陈大夫在,本宫就厚着脸皮想请你帮我瞧一瞧。” 她望了一眼皇后,恰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略微一思索点头应下。 “太后驾到!” 一瞬间哗啦啦跪了一地。 “免礼。” 太后说完径直走向李翠,脸上的欢喜遮都遮不住。 “我让绥之邀你进宫,他不肯,让哀家好生气愤。” 她提了几次,燕绥之都不愿意。 还是晋皇好,她只不过小小提了一嘴,他就立马举办了宴会,把人请了过来。 “皇祖母,明明是你心疼她知道她这几日过于劳累才没让她进宫,怎么还怪在我头上?”燕绥之无奈。 太后不搭理他,拉直李翠做到她旁边的位置上。 晋皇对于太后的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做的不是太过他都能接受。 伴随着李翠的落座,菜品一道一道的端上来。 吃到一半,太后开口。 “陈大夫,哀家有一事不解。” 她眉头一跳,隐有不详的预感。 “太后但说无妨。” “绥之说你已经婚配,可有此事?”太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几人听得明明白白。 他们异样的目光早已投在她的身上。 虽说他们对女子没有那么严格,但他们也从未听说哪个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整日里抛头露面。 李翠是他们见到到的独一个。 她不明白太后的用意,稍作思考。 “草民已经成婚,之所以会到晋国是因为师傅的遗愿。他说有生之年游历各国,想让我帮他看看。” 她这一番解释恰到好处,既说了来晋国的目的,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并非是燕绥之所求之人,两人的遇见也只不过是偶然。 果不其然,太后看着她的表情,越发欣慰。 “你师傅有你这种弟子也是一桩幸事。” 太后继而又问,“你夫君是何许人士?” 这一问让她愣住不知如何做答。 太后的意图她有些摸不明白。 好在晋皇替她解了围,“母后,你这是做什么?这是陈大夫的事。” 太后反应过来,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放在李翠的手中。 “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绥之没有这个福分。” 话到此处她明白了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太后问这么多就是觉得李翠再骗她。 她不相信有哪个男子会允许自己的夫人在外的。 因此太后才故意试探,结果被晋皇打断了。 晋皇在太后说出燕绥之没福分那句话就明白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太后想要撮合两人。 不说李翠有没有成亲,即便是没有成亲,晋皇也不会让她嫁给燕绥之的。 她的身份晋皇调查过了,她是启国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爱子娶一个他国的女子。 哪怕是当妾室也不允许。 因此他出声打断了太后。 “太后,这镯子我不能要,抿还是收回去。” 李翠明白了她的意思自然不会在收。 太后看了一眼燕绥之,见他轻轻摇头明白了。 镯子还是回到了主人的手上。 第231章 德妃 皇后以身体抱恙为由让李翠进宫。 宫女带着她到了一处偏殿。 虽是偏殿装饰却奢华,一眼就能看出来晋皇对宫殿主人的上心。 不过她心中也有疑惑,皇后的宫殿应当不在此处才是。 那么这里住的人是谁? 李翠想着跟着宫女进了殿内。 “娘娘,陈大夫来了。”宫女说完就离开了。 皇后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你来了,过来。” 皇后把她带到里面。 靠着窗户的旁边有一张贵妃榻,一女子躺在上面,神情呆滞。 李翠打量着女子,能看出来她和燕绥之有几分相似。 想来这就是燕绥之的母妃德妃了。 “这是德妃,她的病有些年头了,绥之这孩子也不知让你来看看她。”皇后叹气。 她不明白两人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明明是母子却像仇人一样。 李翠闻言上前把脉。 身体并无大碍。 瞧她皱眉皇后询问,“怎么?治不好?” 她摇头,“皇后娘娘,德妃的身子很好,不需要医治。” 话音刚落,皇后立马反驳,“不可能,她要是没病怎么会是这样子?” 德妃疯疯癫癫的,怎么看都不像没有病。 像是为了印证皇后的话一样,德妃嘿嘿的傻笑起来。 “你看,她这样怎么可能没问题。”皇后指着德妃道。 李翠又诊了一次脉确定她没问题。 脉象没有问题,要么是真的疯了,要么就是装的。 李翠更加偏向后者。 “皇后娘娘,你当真想治好德妃?”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 皇后恍惚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神情坚定。 “自然,你只管治好德妃。” 在没弄清楚皇后的目的之前她并不打算出手。 见她半晌没有动作皇后心中 难免有些急。 “陈大夫可有不妥?” “皇后娘娘,不是我不愿意医治,德妃娘娘的病很大一部分可能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连德妃的跟在何春都不知晓,如何医治?”李翠也没绕弯子。 德妃是燕绥之的生母,如今他的处境本就不好,作为盟友的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背后捅他一刀。 “当真不能吃药医治?”皇后沉吟片刻询问。 她摇头。 心病要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吃药就能医治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抑郁而亡了。 德妃的情况她现在也不确定,还要试探一番才行。 燕绥之那边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皇后对德妃做的事情,如今的局面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这件事和皇家秘闻有关,等我在想想。”皇后瞟了一眼德妃,语气无奈。 李翠离开后,德妃一下子就好了。 “姐姐,怎么样?”皇后握着德妃的手小声的询问着。 “尚不清楚,你在试探试探。”德妃淡淡道。 燕绥之带回来人她不放心,要亲自试探才行。 皇后明里暗里试探了几回,终于确定李翠没有问题。 上次进宫是五日之前,这次皇后又以身体不适召她进宫。 依旧是上次的偏殿。 当皇后再次提起医治德妃,李翠直截了当。 “皇后娘娘,德妃没病。” 皇后压下心底的诧异,故作疑惑。 “陈大夫,此话何意?” “皇后娘娘,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按理来说,德妃得了疯病那可是随时都会发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安静。”她解释着。 具体是怎么判断,她并没有打算告诉皇后。 这几日她也没有闲着,特意去找了燕绥之。 他给的答案是德妃根本没病。 在他们看来她跟燕绥之只是点头之交,自然不会把这些事告知她。 第一次诊脉,隐约察觉不对,后面她和皇后说话之时,德妃看似一脸呆滞,实际一直在暗中观察。 李翠并不知道二人的目的,当时并未挑明。 这几句好巧不巧的,总有人会问她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两人,皇后和德妃。 两人到底是何居心她并不知晓,再次受到召见,她直接挑明。 “你当真确定德妃是装的?”皇后再次询问。 李翠点头。 皇后眯着眼思索,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你。” 德妃闻言也不再装,转过身来盯着两人。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浅浅对她微笑。 李翠在皇后的口中听到了一桩往事。 有关燕绥之身世。 德妃出生将门,奈何生的标志,随着年纪渐长,出落的越发美丽。 不少人起了心思,德妃也知晓自己的美貌,一直遮遮掩掩。 倒也没出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她跟妹妹一同去河边。不慎落下了水。 后被路过的人救起,至此暴露。 当时救德妃的人是启国皇帝。 正如话本里面写的那般,英雄救美的故事情节在两人身上发生。 随着两人一来二去的相处,互生情愫。 恰逢遇上三国出使的时间。 当时还是太子的晋皇对德妃一见钟情。 为此向启国求娶德妃。 德妃乃将门之子,自是不肯,以性命相邀求晋皇收回想法。 晋皇在得知德妃的身份之后,便知晓没有可能,但又见她拒绝的干脆,心生怨恨。 晋皇以德妃家的全家性命相要挟,见了德妃一面。 也就是那一日,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晋皇下药迷奸了德妃。 德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死觅活。 德妃正欲撞柱,晋皇阴测测的开口。 “你要是敢死,你全家都会背上通敌叛国之名。” 放在以前德妃尚不会信以为真,可如今他对她做了如此下作之事,德妃不敢抵抗。 回去之后,德妃自请脱离家族。 任由她的母亲责问,她始终不愿意说出真相。 德妃母亲自不允她的想法,把她关了禁闭。 尚未等到德妃回心转意,他们就查出德妃怀孕。 尚未婚配之前便与人苟且,丢进家族脸面。 在母亲以死相逼之下,德妃这才说出了口。 最后在家族的权衡利弊以及德妃的坚持之下,她自请去了庄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命不该绝,在大夫为她诊了脉之后,便告知她堕胎之后,此生便很难再有孕。 几番纠结选择留下孩子。 第232章 身世之谜 “燕绥之是当初那个孩子?”李翠迟疑道。 两人摇头。 这件事远比她想的要复杂。 十月过后,德妃生下了一男孩。 当时的圣武帝,一直在找德妃。 在这期间,林昭仪也就是德妃的双生妹妹,按照德妃的指示和圣武帝两人在一起了。 林昭仪和德妃的感情很好,当她得知自己的姐姐被晋皇糟蹋了之后,誓死要为她报仇。 奈何能力有限,不能为她报仇。 机缘巧合之下,林昭仪得知这件事背后也有圣武帝的影子。 圣武帝知道晋皇对德妃有不轨之心私下里曾找过他。 不知两人谈了什么,最后两人达成合作。 晋皇帮助圣武帝称帝,条件是德妃。 和他心心念念的皇位相比,德妃不值一提。 圣武帝甚至还告诉晋皇如何让德妃言听计从。 是以晋皇会用全族的安危威胁德妃。 得知这不堪的真相,林昭仪愤怒不已。 带着对圣武帝的怨恨,林昭仪和德妃两人合谋势必要毁了两国。 这时德妃还并未产子,林昭仪在得知此事的时候,德妃已经在庄子上待了两月。 两人长相本就相似,再加上林昭仪刻意的模仿,他把德妃学了个十成十。 当林昭仪以德妃的身份出现在圣武帝的面前,他心中疑惑。 林昭仪借口失身的是林昭仪,她和德妃本就长得像,再加上当时她嫉妒德妃能有两位皇子对她痴迷。 刚好碰到晋国邀德妃出去一叙,她装作是德妃前去赴约。 结果就发生了那种事。 晋皇贵为邻国皇子,要是知道自己被人骗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人。 干脆就瞒了下来,圣武帝和晋皇他们两人都以为是德妃。 林昭仪和圣武帝重修于好。 在林昭仪的央求下,她很快嫁给了圣武帝。 圣武帝不仅娶到了心上人,也在晋皇的帮助下成了太子。 至于德行有亏的‘林昭仪’无人问津。 他们都不在意‘林昭仪’的死活。 晋皇起初还有愧疚之心想要把人带回去,后面遇到了一些事他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等他再次想起德妃,此时的他已经回了晋国,只好暂时放下。 不久之后林昭仪有了身孕,她和德妃相见的时日越来越少。 直到临盆,算准时间她借口出去上香。 圣武帝对她百依百顺,自然也不会阻拦。 只是嘱咐她快去快回。 在回府的路上,她就临盆了。 离太子府还有些路程,索性在半路找了干净的地方。 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场意外,实际上,这是林昭仪和德妃早就安排好的。 两人本意是想把孩子送走,可结果不曾想林昭仪生了一对双胞胎。 在两人的商议下,一个跟着林昭仪,一个跟着德妃。 德妃的孩子在出生一个月后死的。 德妃对这个孩子并不期待,至于大夫说的好生将养,自然也就当做耳旁风,并未放在心上。 孩子一出生就体弱,德妃又因为他爹是晋皇,心中更加不喜。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再加上德妃对孩子也不是很上心,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敢管。 只当是德妃找了户人家把孩子卖了。 埋孩子那日德妃就借口说要去给孩子找个好去处。 林昭仪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一个月后,离她临盆之期也不足一月。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这孩子生下来。 可想到她和德妃的计划,林昭仪就狠不下心来。 结果生了一对双生子。 燕绥之早十几分钟出来,朱明煜在后。 朱明煜身子骨弱,就由林昭仪带着,燕绥之则是跟着德妃。 德妃的孩子在消失一个月之后又出现了,下人们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资格去议论这些事。 他们只当是德妃舍不得孩子又去接了回来。 时间一晃,三年已过。 圣武帝登基,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林昭仪的娘家人尽数削去职位。 用他的话来说是忌惮,具体几何圣武帝心中知晓。 他无非是怕自己对德妃做的事情败露,再加上这些年他们的声望越发的高。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皇后的家中逼他立后。 皇后和林昭仪家世旗鼓相当,再加上林昭仪育有一子,这皇后之位理应是她的。 圣武帝又担心林昭仪娘家人会应此恃宠生娇,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武将比起文臣的威胁更大,权衡利弊一番后。 圣武帝选择联合他们,废了林家。 林家被参,大理寺又查出林佳做了许多错事。 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奈何桩桩件件都是能把他们定死的罪名。 最后圣武帝是看在林昭仪的面子上把林家贬为平民。 林昭仪的考山一下子也就没了。 她和德妃想过林家会有如此一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林昭仪知道是圣武帝出的手,她压下满腔怨恨,之前搬离到偏殿,只求了一个昭仪的名分。 昭仪的名头对她而言刚刚好,可以自由出入宫中。 但林昭仪很少出宫,她和德妃两人保持着距离。 两人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不过好在并没人发现。 直到六年前的使臣来访。 晋国使臣是跟在晋皇身边的人,知晓他跟德妃的事。 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和晋皇长相相似的燕绥之。 心中起疑,顺藤摸瓜的查了下去。 这一查就查到了德妃当年给晋国生了个孩子。 得知此事的他立马休书一封,最后回国的时候,他带着德妃一同回去。 燕绥之也跟着一起。 就这样母子二人去了晋国,成了德妃。 晋皇这些年对母子二人深感愧疚,于是想尽法子宠爱二人。 德妃为了不与晋皇起冲突,或者是叫他察觉什么。 在进宫第三日德妃疯了。 把晋皇抓得头破血流,给他留下了阴影。 久而久之他就不再去德妃那里。 许是对德妃的愧疚,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了燕绥之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在宫中一直帮德妃的是皇后,若没有她,德妃早就不知道如今在何处。 他们两人怕李翠是启国派来的人,因此才会试探。 第233章 臣妾害怕 李翠不相信皇后和德妃对她说了这么多什么都不做。 趁着两人停顿的间隙,她开口询问。 “既然如此,不知二位娘娘如此大费周章的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德妃和皇后对视一眼,皇后颇为犹豫。 “本宫想求你给晋皇下药,最好是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李翠诧异,未曾料到两人竟是如此想法。 “二位娘娘当真要如此?”她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德妃对晋皇深恶痛绝,李翠能理解,但是皇后对他也有如此之深的仇恨让她有些唏嘘。 皇后没有德妃复杂,就是简简单单的。 皇后自小和旁人青梅竹马,在长辈的眼中,两人都是一对。 当时刚登基不久的晋皇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丝毫不顾忌她有婚约在身,直接纳进了宫。 皇后被迫与情郎分开,她对晋皇怀恨在心,一直找机会对他下手。 这么多年终于让他们得了手。 皇帝的昏迷也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再次醒来,势必会查到他们两人。 被逼无奈,两人只好找上李翠。 如今她们只能寄希望于李翠的身上。 她听完这些久久不语。 怪不得燕绥之会想做出这种事。 想来是受了德妃的影响。 “陈大夫,考虑的如何?只要你愿意做,日后我们定保证你荣华富贵。”皇后盯着她开口。 只要李翠答应,钱财方面不成问题。 她们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只要她答应他们的条件,她们可以满足她的要求。 李翠抿唇,沉思片刻。 “二位娘娘不必如此,晋皇如今时日无多,不需要再做什么,只需等着时间便可。” 作为大夫她不应该随便把病人的情况说出去。 被两人眼巴巴的望着她终究心软说了出去。 两人闻言眼睛一亮,脸上的神情抑制不住的欢喜。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等到今日,真是老天有眼。 既然晋皇时日无多,他们也不在为难李翠,同她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就让她走了。 临走时,李翠壮似无意提醒了一句。 “如今晋皇的身体大不如前,最忌讳的是受刺激。” 不过三日,晋皇又出事了。 他收了一封密信,看完之后受了刺激,又晕了过去。 皇后火急火燎的把李翠召进宫。 收到消息的皇子也一并赶了过来。 前几日晋皇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不等他们细想,李翠就从里面出来了。 “陈大夫,父皇情况如何?” “陈大夫,父皇他…” 她隐晦的扫了一眼皇后,随即摇头。 “我已经尽力,晋皇能不能度过此劫,全看他的造化。”李翠说的直白。 原本晋皇不受刺激还能多活几年,皇后和德妃听了她的话,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次即便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救回不了他。 晋皇再次醒来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德妃坐在床前。 “陛下,臣妾想您了。”德妃对他盈盈一笑。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他和德妃初见的时刻。 “袅袅,你好了!”晋皇惊讶的发现德妃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看到他就发疯。 “陛下,臣妾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好了。”德妃娇弱地扑在晋皇的怀中。 美人在怀,晋皇原本的疑惑一闪而逝。 “袅袅。”晋皇抱着德妃的胳膊收紧。 晋皇误以为德妃是在吃醋,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几日德妃一直照顾着晋皇,生怕被宫女伺候的不好。 晋皇对德妃越发愧疚,他没想到自己出了事之后,在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人,居然会是德妃。 晋皇并不知晓其他嫔妃想来看他都被皇后拦在了外面。 看着德妃为了照顾他日渐消瘦,晋皇心逐渐偏斜。 他能感受到自己时日无多,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清晰的察觉自己身体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流失,却毫无阻拦的办法。 唯一让他心中安慰的是,德妃吃了早膳便会来。 然而今日他等了许久德妃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他以为德妃不会来,她带着伤出现。 她脸上的伤格外的明显,看的他心疼。 晋皇上前伸手把她揽在了怀中。 盯着德妃脸上的淤青,他皱眉。 “袅袅,你告诉朕是谁打的你?” 德妃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晋皇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几个人的身影。 这些都是皇子的生母,他们一直对燕绥之看不上,平时还有意无意的打压他。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阻拦。 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人,要是连这一点都躲不过去,何谈继承大统? 好在燕绥之争气,各方面都出类拔萃。 那些原本对他的身份颇有微词的大臣也不再言语。 因他流落在外多年,大臣怀疑他不堪重任,更怀疑他的血缘。 燕绥之长相随了德妃,和晋皇只有两份相似。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 “是朕不好,让你受欺负了。”晋皇喃喃自语。 “陛下,和您无关,是臣妾自己懦弱,帮不了绥之,还给他添麻烦。”德妃白着脸苦笑着。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们母子在受欺负。” 晋皇下定决心。 在所有的皇子当中,燕绥之无疑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但真让他立太子,他心中更加偏向大皇子。 他的背后有他的母妃支持,况且外家是武将。 若立燕绥之为太子,势必会出乱子。 德妃无权无势,这些年来还生了病,燕绥之为无心朝政,他担心两人会落下乘。 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立太子,毕竟当年提出要立燕绥之为太子时,他们就反对的厉害。 再加上燕绥之的拒绝,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在为他们母子做最后一件事。 打定主意,晋皇将怀中的德妃搂的更紧了。 “袅袅,朕这就立绥之为太子,在这之后朕还要做一件事。”晋皇道。 德妃抓着晋皇衣袖的手猛地一缩,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情绪。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他却并不高兴。 第234章 太子之位 晋皇召大皇子进宫。 这次晋皇苏醒,他们都没有见到。 皇后以他要调养身体为由,拒绝了他们任何人的探视。 每次他们想来看望,皇后都会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然后再派一名太医过去。 他们都怕自己让晋皇的病情加重不敢进去。 皇后大张旗鼓地在调查就此晋皇昏迷的原因。 最终找到了半张未烧完的纸条。 再结合李翠说的不能受刺激,皇后哪里还不明白。 当下就把此事揭发了出来,说要找到谋害晋皇的凶手。 大皇子深夜受到召见,心中满是忐忑。 不过想到晋皇让人带着口信,便是忍不住的激动。 晋皇说要与他商量立太子的事。 如今他们几个皇子都在为太子之位争得你死我活。 能得晋皇青睐,自然是最好的。 “你来了。”晋皇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的开口。 “父皇。” 大皇子在门口站着。 “过来。” 大皇子闻言上前。 晋皇斜倚着,手中还拿了一本书在翻动。 大皇子不敢打扰,便站在那里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书终于翻完。 晋皇也仿佛想起还有一个人。 “站那干什么?过来坐。” 大皇子依言落坐,心中却惶恐不安。 “近几日如何?”晋皇仿佛随意提及,不甚在意。 大皇子如实回答,把自己这几日做的事一一告知。 晋皇态度冷淡,轻声的应了一声。 晋皇又问了一些旁的,两人像聊家常一般。 大皇子心中的惶恐在这种氛围中逐渐消散。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和晋皇如此轻松的独处过。 现如今更是让他感受到许久不曾感受到的父爱。 自从燕绥之回来之后,晋皇就对他们的感情淡了许多。 他们无可奈何,毕竟晋皇自认为愧对他们母子二人。 才让他们母子二人在外流浪多年。 再加上燕绥之故意透露出的他们这些过的不好,晋皇对他们母子越发的好。 即便是德妃发疯故意抓了晋皇,他都没能狠下来心不管他们。 暗地里依旧关心他们母子,对燕绥之更加宠爱。 晋皇从太医那里得知德妃的病和她之前受的刺激有关。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起来了是什么事。 打那以后他就不再提德妃的病。 “朕叫你来,是有事想问你。” 做了这么久的铺垫,终于到了正题。 “父皇但问无妨。”大皇子道。 “你想不想当太子?”晋皇这话问得突兀。 大皇子呼吸一滞眼里闪过震惊。 心中打起万分警惕,晋皇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探他的话,还是另有深意。 “儿臣自是想的。”大皇子如实道。 晋皇心中冷笑,面上不显。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让大皇子留下来陪他吃一顿夜宵。 刚吃没两口,晋皇就口吐鲜血,双手颤抖,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指向大皇子。 大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父皇!你怎么了?父皇!”大皇子大喊着。 喊了半天都没有侍卫进来。 晋皇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双手还拼命的掐着脖子。 大皇子心中一惊,上前想要扯开他掐着脖子的双手,奈何未成功。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公公带着一群侍卫闯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大皇子的双手正掐着晋皇。 在大皇子的身下,晋皇又陷入了昏迷。 “来人,把大皇子拿下,他竟敢意图谋杀圣上。”公公大叫着。 大皇子听到公公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是想要救晋皇,怎么还就成了谋害他。 “不关我事,我是想救父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大皇子拼命解释。 刚刚那一幕大家都看得清楚,分明是大皇子想要掐死晋皇。 还好他们来得及时,这才没让大皇子得逞。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对晋皇做的事,现在还说什么是在救晋皇,如此颠倒黑白。 “大殿下,有什么事你就留着给大理寺说,毕竟咱家看得清清楚楚你对陛下有不轨之心。”公公阴阳怪气。 平时里看着大皇子是个和善的,想不到今日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连自己的父皇都能下得去如此狠手。 大皇子被关押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朝堂内外。 大皇子母妃急得一夜之间白了头。 大皇子是什么性格她最清楚,他根本做不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若说谁最有可能,必然是燕绥之了。 不等大皇子母妃去找燕绥之的麻烦,晋皇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问罪。 大皇子心胸狭隘,不顾念父子亲情,妄图取而代之。 大皇子贬为庶民,连带着他的外家都受了牵连。 晋皇的手段过于凌厉,连搜查证据都不屑做,之前定罪。 让不少人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一时间,整个晋国上下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受牵连的就是自己。 有了大皇子的开头,晋皇找借口又开涮了几个人。 这些人在他看来都是对燕绥之有威胁的。 为了扫清阻碍,晋皇不惜牺牲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给燕绥之做铺垫。 晋皇自觉威胁铲除,直接下旨立燕绥之为太子。 事到如今,大臣们哪里还不明白晋皇前面所做的事都是在为燕绥之做铺垫。 十日后,太子册封大典。 德妃看着燕绥之一步步的走上高位,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这么多年的筹划,终于看到了成果。 然而这还不够,还要再等一等。 晋皇余光撇到,德妃的失态,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抚。 “以后并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们母子二人。” 德妃忍着心中的不适,强颜欢笑。 “臣妾是太高兴了。” 两人说话间,燕绥之离两人不到百米。 暗紫色的衣袍,更衬得他贵气逼人。 晋皇亲自为他加冕。 燕绥之拜谢晋皇,随后来到李翠面前,拿起桌前的酒,一饮而尽。 “李夫人,多谢。” 第235章 夫人李氏 在燕绥之册封第二日后李翠就向他告别。 彼时已经是太子的燕绥之,正在东宫批改奏折。 见到她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事物。 “燕太子,如今你大事已成,我也该回去了。”李翠说明来意。 他却皱起了眉,心中有些不舍。 “你当真不再多留些时日?” 她在晋国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原本她也是听了燕绥之的话四处游历一番。 她看到的多了,心中的想法也随之改变。 自然是支持燕绥之。 如今他也成了晋国太子,离当上皇帝不过一步之遥。 继续留在此处反倒帮不上什么忙。 离开已有大半年,她想回去看看。 也不知道陈知舟如何。 “我想回去看看,出来许久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她无奈耸肩。 话说到这个份上,燕绥之也不好挽留。 “既如此,一路小心。” 燕绥之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城。 “燕太子,就送到这里,此去路途遥远,我们来日再见。”李翠笑着。 “一年之期还未满,届时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燕绥之道。 李翠没有提出这件事就说明她还没有准备好。 燕绥之也不着急,他如今才刚刚成为晋国太子还有许多事需要去做。 现在还真顾不上李翠,干脆就直接等一年之期到。 他相信李翠不会让他失望。 “ 好。” 她答应的干脆利落,随后便扬长而去,风中传来她支离破碎的声音。 燕绥之目送她离去,心里空落落的。 他按住不舒服的胸腔自嘲一笑。 如今他即便成了太子又如何?李翠依旧不是他的。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用手段去抢别人的妻子。 我们来日方长。 等李翠的身影在眼中,燕绥之才转身离开。 “主子,我们如今是去哪?”踏上返程的路陈大勇心身舒畅。 在晋国的日子让他有些煎熬。 原因无他,晋国的饭菜他吃不大习惯,还是比较喜欢齐国的饭菜。 听李翠的话他们应当是要回去,陈大勇下意识的认为他们同是齐国之人。 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李翠他们是哪里的。 “先去边北看看。”李翠望着远方出神。 誉王死了,如今的边北也不知是何情形。 没了主心骨即便是再好,也是一盘散沙。 也不知道乐然怎么样了,她也有些时日没给白宇写信了。 想着想着,李翠就发现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 无奈叹了一口气。 陈大勇不淡定了,边北不是启国的地方吗? 边北乱了许多年,听闻是誉王镇守才让边北逐渐安稳下来。 他们难道是边北的人?可是边北的人听说不是野蛮无理吗? 陈大勇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李翠狐疑的瞧了他好几眼。 “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她问,陈大勇下意识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主子,你们为什么要去边北?” 几人的视线朝他看过来,眼里疑惑。 晋国到启国的必经之地一个是赤城,一个是边北。 赤城离州城更远一些,边北近。 相比之下他们自然会选择边北。 “回去看一看,怎么?” 陈大勇挠头,随即摇头。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流民,带的干粮多余的也都已经分了出去。 离边北越近,流民也就越多。 李翠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流民的出现就代表离这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天灾,亦或是人祸。 具体什么情况她并不知晓,需要查清才能做打算。 “桑麻,你先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到时再和我们联系。”李翠吩咐着。 桑麻朝着流民的反方向走去,李翠他们跟着流民一同走。 跟着流民走了三四天,他们来到了抚州。 抚州城门处堆积了许多流民,把周围的路都堵死了。 李翠他们三人难以前进。 三人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窜出来,城门处贴着告示旁边还有官兵在向大家解释。 “各位父老乡亲,不是我们不愿意放你们进来,实在是城中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了,等这一批的人安置完之后,你们再来。” “各位父老乡亲,从这边走便是去边北的路,往东边走是去齐国的路,也不过两日的路程。” “大家慢慢来,不要着急,粥有的是,喝过的就不要来了,给那些没喝过的,让他们也喝一碗。” “我们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 “老天爷,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 “快让我们进去呀,我再也不想在这外面多待一天了。” …… 城门处充斥着各种声音,李翠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头绪。 正欲找个地方呆着,余光就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瞳孔微缩有些惊讶。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州城吗? 眼见他就要离开,她抿了抿唇抬脚跟上。 她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离得越近才发现并没有认错。 “陈知舟!”她轻声喊着。 陈知舟仿佛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很轻还以为是幻觉,继续往前走。 李翠又大喊了一声,“陈知舟。” 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李翠。 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你…” 他声音哽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翠走上前去,扑到他的怀中。 “相公,我好想你啊!” 跟在李翠身后的陈大勇和桑叶两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她在两人的眼里,大多时候都是冷静又镇定的,鲜少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娘子,我也想你。”陈知舟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委屈巴巴的。 她轻轻地拍打着陈知舟的背,以示安慰。 平复好心情,陈知舟才想起来要问的事。 “娘子,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要游历一年嘛,怎么快就回来了。 “想你,回来看看。”李翠直言道。 陈知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神情些许的不自然。 “陈大人,这位是?”跟在陈知舟身旁的人询问。 他们走的好好的突然窜出来一个女子,直接扑到陈知舟的怀中。 要不是这女子的出现,他们还真就以为陈知舟对女色毫无兴趣。 “我夫人李氏。”他牵着她的手轻声道,语气里满是宠溺。 第236章 忠心 他们知晓陈知舟娶了妻,一直好奇他口中的夫人。 如今见着了,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同。 许是因为他没事就在炫耀自己家的夫人,他们潜意识就向那个方向靠近。 李翠也并非陈知舟所言温婉贤淑。 给他们更多的感觉则是凛然,丝毫没有感受到温婉。 “陈夫人。”一同的官员对李翠打招呼。 她大方得体的点头微笑,做足了礼数。 陈知舟来抚州月余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翠,他们特意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你怎么会在此处?”等他们周围的官员离开之后,她才开口询问。 很显然她忘了陈知舟被贬的事,故而在此处看到他惊讶不已。 “誉王身死,受了牵连,陛下派我到抚州做通判。”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和朱明辉的计划并不打算告诉李翠。 提起誉王,她就想到朱明煜,许多事都有朱明煜在背后。 在不知道他的身世之前,李翠还想着该如何整治。 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世,做起事来反倒有些畏手畏脚。 她想问问他对朱明煜的看法,看到周围的环境,瞬间歇了心思。 人多眼杂,贸然询问恐惹祸端,等人少了再问。 比起朱明煜,她现在更想知道眼前这些流民是什么情况。 “相公,发生何事?为何突然之间多了这么多流民?”她询问道。 这一路走来她都没怎么看到,临到边北就遇到了这么多。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我们也不知道,这两日突然多了起来,派人去查什么都没发现,毫无破绽。” 提到此事陈知舟也是郁闷不已。 他们都不清楚这些流民是从何而来,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快安置好他们,避免生出更大的祸事。 即便是他们加快了速度收容,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流民过来。 不知为何他们都跑来抚州,旁边相邻的几个地方都不去。 为了更好的查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他们不得不伪装成流民套话。 这也是今日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闻言李翠不由皱眉。 起初还以为是天灾才导致这么多流民,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不是。 “对,不仅毫无破绽,我们的人都找不到他们是从何处而来。”他无奈叹气。 这几日整个府衙都因流民忙的团团转,整个府衙上下都异常关心此事。 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让他们大受打击。 装作流民来试探是下下之策,若非线索全无,他们也不会用这一招。 她抬头望天,现在约莫巳时三刻,他们来了有一阵。 “相公,那你们可有问出什么?” 他面色微沉,眉眼上带了些许戾气。 “什么都没问出来,但有人说漏了嘴,还想再问人就不见了,这件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虽说只是含糊不清的几个字,但依旧能让他心生警惕。 说完他想起什么,盯着李翠嘱咐着,“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一旦你插手了,就没有退出来的余地。” 说完他自己先是一愣,而后是深深的不解。 他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 李翠只是笑一笑,并未回答。 他当她默认答应。也就没有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以至于让他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让她表明态度,把她卷了进来。 他在办公事,她也有要做,两人定了地方就分开了。 他继续去找刚刚说漏嘴的那人。 李翠则是进城找地方安顿。 城中多了许多流民,想要找地方落脚,都不大好找。 一些客栈也被官府征用用来暂时给流民住。 她找了许久才找到陈知舟口中说的地方。 这个客栈比较偏僻,在不起眼的地方插了白家的旗帜。 目光微闪,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了一眼桑叶。 桑叶一眼就看到了白家的标志,略微一思索,从怀中掏出白家的牌子。 “主子,如今整个抚州流民占了十之三四,这客栈即便是我白家的产业也不大安全,请主子稍等片刻。” 李翠收回正要踏出的脚步,跟陈大勇在外等桑叶出来。 “主子,桑叶姑娘这话何意?” 桑叶说的每个字陈大勇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的意思他反倒不大明白。 主子不是姓李吗?桑叶怎么说是白家? 陈大勇跟这李翠跟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察觉出她对桑叶和桑麻二人的冷淡。 只要他们两人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危害到主子,基本上他们做什么事主子都不会管。 这让陈大勇一度好生羡慕,直到有一回,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土匪。 桑叶和桑麻二人为了保护主子不慎受伤,陈大勇受了惊吓崴了脚。 李翠也只是把伤药丢给他们二人,让他们自行处理,而对陈大勇则是亲自上手。 这让他受宠若惊,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从这以后,他就不再羡慕二人。 心中对李翠也越发的忠诚。 随着和桑叶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陈大勇对他们也了解的越清楚。 他们只会效忠一人,根据他的观察,他们效忠的并非是李翠。 难怪有时候他感觉不到他们对李翠的忠诚。 不过这件事他只敢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现在看到桑叶光明正大的在李翠面前说她不是她的人,陈大勇难以接受。 桑叶和桑麻二人若是不想效忠李翠,直接说明便是,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陈大勇以为自己在心中嘀咕,却不曾想他小声的说出了口。 “他们二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做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李翠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她还在纳闷,陈大勇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下一秒就听到了陈大勇对桑叶桑麻二人的吐槽。 她不好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只是淡淡嘱咐了两句。 至于陈大勇能不能想开,她也不想去管。 桑叶拿着钥匙从客栈里面出来,带着两人去了城中的一处院子。 “主子,这院子是专门给白家歇脚准备的,如今您也算是白家半个主子,因而我去拿了钥匙。”桑叶解释着。 第237章 你是我妻 酉时一过,陈大勇带着陈知舟来了。 “主子,陈大人来了。” 桑叶和陈大勇自觉的替两人守着门。 “翠翠,你寻我?”他一脸疲态。 一整日他都在为流民的事奔波劳累,刚回府,李翠的人就来了。 “相公,你先休息休息。” 她正要说出自己的目的,看到他疲惫的模样心疼的紧。 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变成了关心。 喝了一盏茶,身上的疲惫减轻了许多。 “你怎么不到我府中去住?跑这里来住。”李翠还没先问出口,他就先开口质问。 两人临别之时,陈知舟都让李翠直接去他府中住。 他刚回去,就被她的人叫到此处。 要不是看到她在这个地方,他恐怕都不知道,她在何处。 “不方便,我有事要做。”她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 燕绥之那边随时会来信,还有边北她也要去看看,免得出了岔子。 圣武帝的心思多少能猜到一些,选择贬官,不过是表面上的借口。 真实目的还是为了杀人灭口,现在他不好有所动作。 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就会有所动作。 如此情势之下,她断然不能和他住在一处,免得被人抓到了错处。 下午的时候她还特意让陈大勇过去转了一圈。 得到的结果跟她想的一样,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 如此,她更加不可能去住。 稍微有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被人发现,太过于被动。 他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脸色更沉了,深深拧眉。 她心虚的瞟了他一眼,“相公,这些事先放一边,我们先谈正事。” 他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她装作没有听见。 “相公,你对朱明煜此人了解多少?” 说起正事,他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沉稳。 朱明煜?他皱眉。 在他的印象中,此人并不出彩甚至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能让李翠问他。 “不甚了解,在宫宴之上瞧见过一次。” 确实如他所言,只见过一次。 就是苏妙燕被算计那一次,朱明煜全程只说过几句话。 单凭几句话他还真不好判断这个人的性子。 在朝堂之上也不曾听闻哪位大人说和他有关的事。 他不相信李翠问的人会是如此平平无奇之人。 他若有所思,把那日的情形说了出来。 李翠也未曾料到自己离开州城的日子,他的生活如此精彩。 此时的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剧情的强大。 朱明辉没死开始,剧情就已经分崩离析。 如今的剧情咋就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她依旧执迷不悟。 对于女配如今的下场李翠心中唏嘘。 按照女配的家世,她想的开日后的日子过的也不差。 偏偏成了朱明煜的人,除了叹息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不过从这件事当中可以窥见朱明煜做事风格。 做事小心谨慎,很难抓到他的把柄,更别说还有护在他前面的圣武帝和林昭仪。 圣武帝这种心狠手辣之人都被母子两人骗了过去。 旁人要想找到朱明煜的问题更是难上加难。 “翠翠,你为何要问七皇子?” 他们和朱明煜并无交集,就连夺嫡这种事,恐怕都没有几个人会选择他。 “你当真想要知道?”李翠定定的看着他。 但凡他有一丝犹豫,李翠就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 她本来是打算回了州城再告诉陈知舟所有事。 未曾想在抚州遇到了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他。 如今晋国,齐国两国都已陷入内乱,唯独启国完好无损。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启国自然也逃不过。 “想,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毫不犹豫回答。 李翠说是去游历,实际上做了什么他也不知晓。 她出去一趟,回来就多了三个人,怎么多的,他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这种感觉让他厌恶。 李翠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很想知道。 但他害怕问了之后她会不高兴,一直忍着没有问。 如今好不容易她自己愿意开口,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听。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至于怎么决断,你自己看着办。”李翠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陈知舟确实是有感情。 若两人的三观不合,她一个人也能过完一生。 他的心跳很快,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了赤诚。 “不管你做什么,我跟你是一起的。” 说句难听的,他之所以愿意在抚州,除了是朱明辉的意思之外,还是为了她。 朱明辉在李翠离去之后,告诉了他曾经她为他做的事。 朱明辉利用她来威胁他,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顺着他的意思。 到了抚州他才发现自己的坚持多可笑。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李翠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我和燕绥之合谋欲一统三国。”语气平淡丝毫不在意听到的人是何种想法。 一句话就让他愣在原地。 他没听错?她说要一统三国,还是跟燕绥之一起。 他们俩什么时候计划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脸上的震惊过于明显,李翠询问着“相公,你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和燕公子…” 他神色凝重起来。 李翠就这么轻易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说明了对他的信任。 怪不得她之前不愿说,如今愿意告诉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 不得不说陈知舟能猜对她的几分心思。 如今他知晓了,自然要表个态。 李翠选的这条路走的艰难又如何? 左右都还有他陪着,再不济还有燕绥之。 虽然他不喜这人,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点能力。 更何况能让李翠愿意和他合作,正说明了他的过人之处。 “翠翠,我说了,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我们是夫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一味的强调两人夫妻关系。 李翠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不管她要做什么,他永远是她的后盾。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她反问。 陈知舟在她的疑问中越发的坚定。 “你是我妻。” 第238章 疑点? 李翠笑得很甜。 陈知舟不大会甜言蜜语,只能用最朴素的话语。 短短几个字就足以概括他对她的信任。 她继续说着。 短短几个时辰他就知道了许多不曾知道的秘闻。 朱明辉蓟州遇刺是圣武帝的手笔。 白莞也是圣武帝逼死的。 三皇子朱明瑞则是在扮猪吃老虎。 朱明煜也不简单,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李翠说完之后,他沉思着。 以往有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串了起来。 圣武帝表面上关心朱明辉,实际上心细的人很容易发现,他对太子只不过是表面功夫。 蓟州遇刺他也只是关心了几句。 主谋是谁到现在都不知晓。 有些事情即便朱明辉做好了,他也只是口头上的嘉奖。 旁人若是立了功,圣武帝还有赏赐。 到了朱明辉这里,他总会挑出一些错处。 美其名曰让他不骄,做事更加周全细心。 即便朱明辉没有半分过错,圣武帝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陈知舟还知道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的伴读,偏偏朱明辉没有。 玄武帝给的解释说他是太子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太子想要培养自己的人伴读事关重要。 圣武武帝还特意私下敲打让太子不要结党营私。 朱明辉因此和谁都不交好,表面还看的过去。 因他有个好的外家。 五皇子,六皇子他们结党营私,圣武帝装作看不见。 但凡朱明辉起一点心思都要被敲打一二。 “翠翠,为何你不选太子?”听了这么多,他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李翠说的都是和朱明辉有关。 “他不行。” 几个字就否决了他。 见他还是疑惑,李翠沉吟片刻,“朱明辉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在太平盛世之下,当贤君尚可,可若真叫他去做一统三国的事他不行。” 帮朱明辉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他自然也发现了他的缺点。 做事太过于小心谨慎,反而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好。 再加上以前他做事都是为了让圣武帝满意,自然会留有余地。 可若真让他去当皇帝,是不够格的。 他的兄弟个个都想要他的命,他却对他们狠不下心来,反而还为他们着想。 “知道了。” 陈知舟垂眸,心中思索着。 朱明辉不堪大用,其他几个皇子能力平庸,三皇子势力微末,七皇子过于低调并不显眼。 怎么看李翠也应当选择三皇子或七皇子,不应该选择燕绥之才是。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问。 李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燕绥之的身世告知于他。 燕绥之和七皇子二人是双生兄弟。 “这怎么可能?一个是晋国皇子一个是启国皇子,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双生兄弟?” 陈知舟震惊下意识站了起来。 这个秘密于他而言过于惊愕。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两人是这种关系。 瞧她的神情也不像说笑,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情。 他咽了咽口水,语气惊疑不定,“这事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秘闻,知晓的人不多,她是从何得知。 想要知道这些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你没受伤?” 随即他又表示了自己的担心。 她明白他的担心,摇头。 她把她是如何得知告知了他。 他也知晓了林昭仪和德妃的事。 陈知舟的脑中回忆起了一个场景。 燕绥之出现的时候,七皇子就不会出现。 他们两人从来不会在同一场合出现,即便会出现也不会在同一个时间。 再加上七皇子素日里不爱出风头,他们下意识的都会忽略掉。 若不是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没有人往这一方面想。 怪不得,圣武帝对待燕绥之极好。 不对,陈知舟的脑海中浮现出七皇子的模样。 他跟燕绥之办点相似之处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双生。 “翠翠,你可曾见过七皇子?”他问。 “不曾,宫宴上我都不曾见过他。”李翠想了想道。 她确实没有见过朱明煜, 若非德妃亲言,她也不会信。 她对陈知舟说出此事就是想听听他的看法。 她总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德妃在说真正的燕绥之已死时的表现有些奇怪。 还有林昭仪临盆之时,去寺庙上香,半路找地方接生。 虽说早有安排,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朱明煜她不曾见过,自然不知晓是不是和燕绥之长相相似。 陈知舟不久前见过,记忆更加深刻。 “他们二人毫无相似之处…”后半句他未曾说出口。 双生子长相并不相似的也并非没有。 她更加疑惑,在德妃的口中燕绥之和七皇子两人长的可是一模一样。 因此晋皇才没有怀疑燕绥之的身份。 林昭仪和德妃两人就是双生,他们的孩子长相相似自然更加不会有人怀疑。 疑点重重,要见到朱明煜才知道。 眼下还不是时机。 她迅速做了决断,先把流民的事解决,再回去会一会七皇子。 “真相究竟几何?待我们见过七皇子之后才有定论。”李翠道。 他点头。 真相扑朔迷离,一切只有等她亲自见过七皇子才有答案。 “相公,流民的事如何了?”她想起他在做的事。 “还未有结果,有些地方我想不明白,到了晚上除了在城门口的流民外,其他的流民都不见踪迹。” 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 流民一多,所管辖的范围内就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问题。 今天不是这边的东西丢了就是那边两人打架。 都是一些小矛盾,并不影响什么。 可随着这样的案件越来越多,他们发现往往出事的都是后面家族支撑的。 好巧不巧,他们都会丢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他们也派人去查,也无半点头绪。 这些流民,也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他们就是想怀疑都怀疑不到他们的身上。 毕竟他们的院子都有人守着,晚上都没人出来过。 李翠手指轻扣。 流民为了逃难在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是不会停下来。 晚上赶路的再怎么样也不会一人都无。 确实可疑。 第239章 试探! 眼见天色越来越昏暗,两人也不再继续商谈。 陈知舟并未留下,而是回了府。 刚回府他就察觉到异样,屋中有人。 他心生警惕,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周围没人。 也不知是谁深夜造访。 刚这么想着,屋里面就传出来声音。 “陈大人,是我,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心中的警惕消散了一些。 推开门进去,他就能看到了朱明辉和逐风在屋中坐着。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他询问着。 他并未收到朱明辉要来的消息,他突然出现在此处不知作什么。 “陈大人,本宫听闻抚州出现流民,特此过来问问情况。”朱明辉开口。 圣武帝让他去处理边北的事情,他刚到边北不久就听闻抚州出现了流民。 身为太子自然是要关心一下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流民,因此他连夜赶过来询问情况。 陈知舟思索着朱明辉话中的真假。 李翠如今是和燕绥之一起的,他也要考虑到来两人的计划,要减少和朱明辉的来往。 免得被他发现对李翠不利。 因此做事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朱明辉等着他的回话,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不耐的皱眉。 不过一想到目前他还有用,暂时忍了下来。 最近皇后也找了以往的太傅教导他帝王之术。 这些以前是圣武帝不让他学的东西。 现在的朱明辉早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子了。 等他当了皇帝第一个杀的就是陈知舟, 谁叫他知晓许多事,知晓的越多他就死得越快。 这怪不得他。 “陈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朱明辉问道。 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这一趟,他没时间浪费这这里。 他摇头,欲言又止。 朱明辉把他的为难看在眼中,并不知晓他在担忧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朱明辉语气沉了下去。 他叹气。 “太子殿下,微臣不敢隐瞒,只是您不会相信。” “说。” 听到陈知舟说这几日线索全无,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 他得知抚州出现了流民也有三日,实际上流民出现的时日比这更多。 在怎么说都能找到一些问题,不至于一点问题都找不到。 朱明辉眯着眼打量这陈知舟。 他可不信什么都没发现。 除非他们发现了,只不过事关重大不能说。 以陈知舟的性子,朱明辉越发觉得是第二种可能。 “既然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们换种法子试试,说不定就查出来了。”朱明辉也不戳穿。 “太子所言甚是,微臣会想办法查的。”他恭敬道。 朱明辉看了冷冷的看了一眼他,随后带着逐风离去。 他们两人刚离去,在盯着陈知舟府中的人就去报了信。 “主子,有人跟着。” 逐风在后面的人跟着他们时就察觉到了。 “先离开再说。”不过须臾他就做出了决定。 朱明辉此时自知是误会了陈知舟。 不是他不说,而是没有办法说。 现在的他被人监控着。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改变自己想要杀了陈知舟的想法。 翌日。 李翠带着陈大勇混进了流民当中。 陈知舟那边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是因为他们想的有问题。 看问题都出现了偏差。 他们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们是流民便一直往天灾的方面想着。 近来本就没有天灾,他们在怎么都查不到的。 若流民背后有人指使,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是谁。 “我去这边,你去那边,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和我说。”李翠道。 陈大勇的适应能力很好,他的观察力也不错,让他去看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李翠则是乔装打扮去找陈知舟了。 昨日她的存在已经暴露,此时要是在做什么,都会和陈知舟相关。 避免被有心人利用,还是谨慎为妙。 一连三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陈大勇和他们混熟的很快,请他们吃酒得知了一些实情。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或是家中有难之人。 有一日来了一个人,给他们了一些钱让他们来此。 他们因此而来。 陈大勇还发现其中有一些人不一样。 在他们每处的流民点内有一个头子。 头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陈大勇正准备在了解清楚就被他们丢了出来。 他们每日还会清点人数,为的就是防止不想干的人出现打来那他们的计划。 果然如李翠所料,流民的出现不是偶然。 背后之人用心险恶。 还是得想法子问出幕后之人的目的。 是夜,李翠又喊了陈知舟前来。 这次的他浑身是伤,即便是多穿了几层衣服都没能遮住血腥味。 “你受伤了!” 她起身担忧不已。 “小伤,无事。”陈知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李翠二话不说扒开了他的衣服,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露了出来。 她呼吸急促起来,语气愤怒。 “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没说真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要不是瞧他神情有异。 她也不会直接上手扒衣服。 “我…” 他张了张嘴终究不愿说。 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会自责的。 “你不说是?行啊,我明天就到府衙去问一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笑。 “和他们无关。” 他着急忙慌替他们解释。 “那你说是谁?” 沉思半晌,他才开口。 “是太子。” 朱明辉?他并不在抚州,怎么会。 他说了一下情况。 那日朱明辉离开之后,得到一封信,说他早已经另投明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挑拨离间之计。 朱明辉本就并非全然信任陈知舟,看到这封信之后心存芥蒂。 他暗中让逐风去试探,得到的结果确实和密信中所言无二。 但他依旧不愿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朱明辉直截了当,让陈知舟证明对他的忠诚。 这其中一项便是背着藤条。 他身上的伤也是在这个时候留下的。 陈知舟明白朱明辉的意思,他这是怀疑他了。 李翠和燕绥之的事绝对不能让朱明辉知道,故而他忍痛完成了试探。 对于这个结果朱明辉说不上满意但也不意外。 第240章 聚集 李翠静默良久,久到嗓子干疼的厉害,都不知要说什么。 陈知舟说的很直白,她也不傻当然懂他的意思。 一旦被朱明辉发现她和燕绥之的事,她就是通敌叛国。 和她是夫妻的陈知舟也逃不过。 更别说小桃子他们了。 这一刻她心里堵得慌。 自从选了这条路之后她就知道是条不归路。 早已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翠翠,我没事,他也只是怀疑罢了,我已经自证清白,想来她不会再为难我。”他安慰着。 “但愿如此。” 这件事给她敲响了警钟。 她一直都没有把朱明辉放在心上。 不管是在原着中,还是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样子,都是一副仁善的模样。 可如今对陈知舟的做法让她心有不安。 有种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她得想办法探探朱明辉的底。 她心中有个猜测,一直未得到证实。 如今时机已还未成熟,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 贸然去问,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反而还打草惊蛇。来 在一切都未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冒这个险。 “翠翠,你找我来是要…嘶嗷…”他说了半句,就被疼的咽了下去。 “不重要。”她摸着他身上的伤冷淡道。 伤口的血微微凝固,细看还有一些刺在里面。 她心中郁结,抿唇不语,拿了自己的药箱就开始给他重新清理伤口。 陈大勇拿来一盆热水,她用湿帕子盖住了他的后背。 刚开始因为温度的原因他不由的瑟缩一下。 随之而来的就是舒畅,伤口处也没有那么疼了。 清理干净后她开始上药包扎。 “翠翠,你生气了。” 虽然她不说他还是能感受到她不开心。 “没有,你这几天注意些,不要沾水。” 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她的情绪来。 手下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 陈知舟识趣的没有继续说。 他怕在说下去,一会无法收场。 他受伤了,李翠也没让她回去而是让他留了下来。 两人一夜无眠李翠是担心陈知舟,而他是疼的睡不着。 翌日,鸡鸣时陈知舟便离开了。 李翠用过早膳就出门了。 今日的街上和往日不同,流民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用吩咐,陈大勇具主动去打探消息了。 转眼间他就回来了。 “主子,他们现在是要去府衙。”陈大勇低声道。 李翠当机立断,“跟上去。” 府衙前。 一群流民聚集在门口,把府衙的人都堵在里面进出不得。 整个府衙只有后门可以进出。 吴知州也不在府衙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着知州来。 吴知州匆匆赶来就是这幅场景。 “他们怎么堵在门口,还不把他们想办法弄走。” 吴知州看到门口的流民脸都黑了。 他们这些日子辛苦都是为了他们,如今也给他们找到地方安置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等找到他们是从何处而来,他就可以让他们离开了。 “大人,我们赶过了,他们不走。”门卫面色难堪。 在吴知州没来之前他们就赶过了,然而没有用。 他们要是会走,吴知州也不会看到他们了。 “为何不走?”吴知州冷哼质问。 “大人您还是自己去看。”门卫犹犹豫豫。 他可不敢说出来。 还是让吴知州自己去看,他就明白了。 吴知州不明所以,思索一番便朝着门前走去。 一看到吴知州出现,流民的骚动更甚了。 “知州大人出来了,乡亲们 ,他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 流民立马冲上去围住了吴知州。 他看到这个阵势往后退了几步。 “退后,快退后,在不退后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吴知州大喊着。 这群流民行事粗鲁莽撞那个,要是不小心伤着又不能怪罪他们。 流民们却跟未曾听见一般,依旧步步紧逼。 “把他们拦下。” 吴知州的话一出,一群官兵就把他为了起来挡在他的身前。 “各位父老乡亲,有事好商量,有什么需求你们给我们说就是。”吴知州趁着这个时机连忙开口。 流民们充耳不闻,想要突破进去。 “你们到底要什么,你们不说我怎么知晓?”吴知州怒喝。 这群刁民,油盐不进,真气煞他也。 流民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吴知州。 似乎是在考虑他说的真假。 不过片刻就有人开始提出要求。 “知州大人,我们想要自己的屋子。” “大人,我们想要做工。” “大人,我们想田地。” “知州大人,我家孩子要上私塾。” 流民的要求五花八门,却又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不过他们并非是抚州的籍贯,先要解决这些还是要回到原祖籍才行。 “你们要要去原籍写了文书才能在这里,或者是你们等你们的家乡无事之后在回去。”吴知州解释着。 “我不管,大人是你说的有什么就提出的。” “是啊,是啊,大人说话不算话。” “大人,你都说会帮我们解决,如今着话的意思是不想帮我们?” 流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以前听闻吴知州最是心善,他们才来的。 如今逃难而来,他也只是收留了他们。 他们要用的,要吃的怎么办。 这些吴知州就不管了吗? 凭什么在抚州的人可以有吃有住还有工做,他们却要和一群人住在一起。 这不公平。 “你们可以自己去找工做,找我也没用。”吴知州心中一梗,无奈道。 当初是看这群流民可怜这才让他们进了城。 如今看来反倒是一桩坏事。 “是大人你把我们放进来的,你就要管我的生死,不然你放我们进来做什么?” “大人不会不管我们?” “知州大人,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等着我照顾,我 不能不孝。” 有人说着就哭了起来,受到感染一大片的流民都哭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吴知州气的眼前一片黑。 他们自己不知道去找工反而赖在他的头上,如今在倒打一耙,真真是冤枉。 第241章 闹事 李翠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闹剧。 为首的几个闹事者陈大勇认出来了,正是每个安置点的领头的人。 若说这事是巧合她可不信。 怎么会就这么巧的他们出现在这里,还提了这么多要求。 流民们见吴知州不反驳,哭的更加厉害。 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的扎心。 “知州大人,凡事有因必有果,不可不能不管我们,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吴知州被话气的捂住胸口,他也管不了这么多,当即做了决定。 不管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先把他们轰走才是正事,不然他可能会被气死在这里。 “把他们轰走。” 吴知州脸色苍白,指着流民道。 官兵得了命令就要行动,流民见此情形也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乡亲们,知州大人不管我们了,要把我们轰走。” “不能让狗官我们轰走,要是离开了,我们就没地方可以去了。” “我们才不会你如意,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看你敢不敢动。” 流民们心中虽然一阵紧张,在领头的人带领下也生出几分想要对抗的意思。 心中的紧张消散,随之而来是一股畅快。 他们在以前的时候遇到这些当官的,或者是差爷都是点头哈腰的。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他们不快,如今有机会自他们面前扬眉吐气怎么能不叫他们激动。 这种机会不多,他们当然是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子。 “你们这群刁民,本宫好心好意的放你们进来,你们就这样对待我抚州的子民?”吴知州指着他们骂。 要不是见他们无家可归,说什么都不会放他们进来。 放进来也就算了,还想要霸占抚州子民的东西。 “知州大人,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们并非此意,我们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是啊,知州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原本的家回不去了,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就是因为听闻您是好官,不会不管我们的生死,我们这才来的。” 流民民打起了感情牌。 吴知州犹豫了,他确实是见不得他们过得如此凄惨,心中叹息。 “这样,你们要什么你们找县丞说,等我和各位大人商议出对策之后在说如何?”吴知州妥协了。 再任由流民这么闹下去,他们府衙其他事也就不用做了。 他们还要操办朱明煜来的事。 吴知州也是昨日收到的消息。 圣武帝听闻抚州出现了流民特意派了朱明煜前来查明情况。 朱明煜太低调了,没人知道他喜欢什么。 吴知州也颇为为难。 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 和他有关的消息太少了,除了知晓他是七皇子之外就没其他。 他也摸不准圣武帝的心思,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前来是何意。 再不济派五六皇子也行。 他们在怎么说都是在朝为官的,七皇子平平无奇,甚至一官半职都无。 “知州大人当真会按照我们说的做?” 流民听到吴知州的话消停下来询问, “自然,本官所言在场的诸位都听见了,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流民们半信半疑,不过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最好的结果。 领头的人见并未达到所期待的效果,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我们就听大人,还请大人尽快安排好,我们心中也有数。” “自然。”吴知州立马唤来县丞,让他去登记造册。 把流民的需求都写下来,在做好真整理,到时候再一并商议。 “主子,他们欺人太甚,分明就是受人指使,哪里是什么流民,还这样威胁。”陈大勇看的气愤不已。 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些,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他能接受的。 吴知州好心给他们找地方安置,他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用吴知州的心善来威胁他。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陈大勇都想打他们一顿。 李翠若有所思。 他们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她的深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府衙门前乱做一团。 直到耳边传来提醒声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差点打到她的流民,她脑中闪过一抹思绪。 还不等她抓住就没了,她心中略微可惜。 “主子,你没事?” 陈大勇赶忙跑到她身边左右看着她,生怕她被人伤着。 “无妨,他们是怎么回事?”她皱眉看着眼前的闹剧,不解。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他们怎么就出现这样了事。 提起这事陈大勇语塞。 他看的清清楚楚,是那个人被人撞到,然后不慎碰到了官兵的刀戟,就这没了。 他们非要说是官兵干的,就闹了起来。 领头的那几个人直接喊着打他们。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 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看着他们。 官兵们和流民就这样混战了起来。 吴知州不让官兵伤到他们,便让官兵退后。 流民们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直到他们退到了府衙里面。 吴知州刚下令关门,流民们一股脑的就涌了进去。 他们只好一退再退,流民越来越多,整个府衙都挤满了流民。 有人趁机去了书房。 吴知州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流民身上,自然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 陈知舟也正是这个时候看到有人进来书房。 书房可是重地,刚刚那人他没见过。 他察觉不对,跟了上去。 透过窗户他看到那人在找什么东西。 陈知舟也顾不得隐藏直接大喝一声。 “谁!谁在那?” 屋中的人一惊,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进来了。 不能让人看到。 随着他的靠近,那人的心越发慌张。 他试探的看向转角,空无一人。 他左右巡视着,这里没人,那就只有在前面的屏风后面。 他抓着怀中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近。 两人的呼吸都很轻,他们都等着对方先动手。 陈知舟里的越来越近,那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发出声音。 他趁机机会往前一刺,什么都没有刺道。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随即重物倒地。 第242章 投敌叛国 在外面的李翠有些心慌,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等她细想是哪里出了问题,桑叶就出现了。 “主子,出事了。” 桑叶语气凝重。 “什么?”她定了定心神疑惑不已。 “边北出事了,那边传来消息,太子叛国,带着誉王的部下一起,圣武帝派了白将军诛杀。” 朱明辉叛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何时?”她问的突兀。 “今日一早传来的消息。”桑叶道。 李翠闭了闭眼,朱明辉前几日还和陈知舟见了一面,也没听到他说有什么异样。 朱明辉叛国是假,想要杀了他是真。 李翠一瞬间就猜到了圣武帝的目的。 圣武帝借口让朱明辉前来处理誉王旧部,再趁机给他安一个罪名。 誉王和朱明辉两人的感情甚笃,要是再让他不小心知道些什么,比如是圣武帝指使的人杀的誉王。 那他就有理由叛变。 不管这个理由是真是假,圣武帝有一个可以让大家相信的理由就行。 李翠以为圣武帝除掉了誉王会暂时放下除掉朱明辉的想法。 未曾料到圣武帝居然能做的更绝。 她不免叹气。 为了朱明煜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的上是一个好父亲了。 太子那边如今情况如何?”李翠问。 她现在比较关心朱明辉的情况。 在得知自己叛国的消息,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 黑化后的朱明辉会怎么选择让她很是期待。 “我们暂时还未打探到消息。”桑叶低头道。 自从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朱明辉就没有再露面,他们也找不到他人在何处。 “找人先盯着那边,一有情况立马来报。”她道。 眼前的流民还在闹,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这些流民会不会也是圣武帝在背后做的。 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她也不好断定。 有了怀疑的方向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查。 “桑叶,你在找人去查查圣武帝最近做的事。”李翠眯着眼。 桑叶不明所以,沉默应下。 府衙中的人被官兵赶了出来。 吴知州用他们现在住处威胁,他们要是在闹,现在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流民权衡利弊之后纷纷从府衙出来。 他们可不想因一事冲动连现在住的地方都没了。 闹剧平息,李翠也不再停留,带着两人离去。 书房中的躺在地上的陈知舟也在此刻被人发现。 起初是官兵在巡查府衙中还没有有流民,就看到书房的门大开着。 书房是什么地方他们很清楚,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们不敢擅自闯进去。 连忙去告诉了吴知州。 吴知州来了之后他们才敢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陈知舟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把匕首。 不仅如此,整个书房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吴知州脑子一轰,他满脑子都是出事了。 “快去找府医来。”吴知州颤抖着手去探呼吸。 还活着,这让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儿。 人活着就好,就怕出事他不好交代。 府医匆匆赶来,给陈知舟检查了一下。 他是被人用重物打昏了过去,索性没有生命危险。 吴知州刚把陈知舟抬到床上,他的心腹就来了。 “大人,有急事。”心腹看了一眼在床上的陈知舟眼中不屑。 “何事?” 吴知州并未看到,见心腹如此焦急不免疑惑。 何事能让他如此慌乱。 “大人,小人刚得到消息,太子叛国了,陈通判是太子的人。” 吴知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怔愣道,“你说什么?” “大人,太子通敌叛国,陛下已经下旨让白将军诛杀,小人得到的消息,陈知舟陈大人是太子心腹。”他的心腹如是道。 他第一时间便是不信,朱明辉他见过,满心为了百姓,以仁善德厚着名。 他不相信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会投敌叛国,这其中定有误会。 “消息可属实?”吴知州再次质疑。 他相信,许多人第一时间听到都是不信,毕竟太子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说他会投敌叛国他们第一时间就是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大人,陛下说,太子是因为誉王的事对陛下心生不满,这才一时…” 不等他说完,吴知州就明白了。 誉王的死,他也有所耳闻,毕竟陈知舟也是因此事受到牵连才被流放到抚州。 他未曾料到太子也会因为此事做出这种事。 “大人,太子叛国,陈大人该如何处置?”心腹询问。 陈知舟是太子的心腹,若说他不知晓太子的计谋,怎么看怎么不信? 况且他们还知道前几日太子还私下里见过陈知舟。 没过几日,他就投敌叛国。 很难说这其中有没有关联。 吴知州也想到了这一层,眯着眼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 他是太子的人留着迟早是个隐患,可若是毫无缘由的杀了他,又不好交代。 况且他们现在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跟太子投敌叛国一事有关。 吴知州犯了难,该如何处置? 心腹猜到他在纠结什么,小声提醒着。 “大人,我们可以软禁呀,不让他知晓太子的事,即便没有搜出证据我们也并无错处。” 吴知州闻言眼前一亮。 对呀,他们可以把陈知舟囚禁起来,只要不让他接触到外面,一切都好说。 陈知舟若真参与了太子的事,迟早会露出马脚。 若他并未参与也算是证明了他的清白到时再把他放出来也不会有什么。 “去,把西厢房那边收拾出来,稍后带着陈大人过去。” 有了决定吴知州吩咐下去。 心腹的动作很快,在他说完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所有的弄好了。 陈知舟就这样被囚禁了起来。 等李翠知道他被囚禁已经是五日之后。 陈知舟身为通判,一日不出现还可以解释,一连几日不曾出现反倒不好交代。 吴知州借口陈知舟去调查流民的事出了城,这才没人追着不放。 同时他也为陈知舟在书房被打伤的事找了借口。 打伤陈知舟的也是流民,他刚好看到了那人,非要出城去寻。 吴知州没能拦住。 就这样陈知舟的下落无人再问。 第243章 下落 吴知州当日应付流民的说辞已经拖拖拉拉几日。 县丞在他的示意下,登记造册一直在拖延时间。 今日问了一个地方,后日又问同一个地方。 就这样来来回回,四五日弄了不到半数,有些人见了县丞几次,有些连面都不曾见到。 当他们提出质疑,县丞就借口说他们要再登记一遍,免得出了纰漏。 第三次,他借口册子丢了。 第四次,说是没有写完,挨个又叫去问。 第五次… 他们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真的把他们的要求放在心上,分明就是在耍着他们玩。 他们倒真傻乎乎的信了。 他们当即商议一番,准备找吴知州要个说法。 当他们来到府衙前,发现今日巡查的官兵比往日要多了几倍。 领头的几个人对视一眼,分开前去询问情况。 今天有贵人来,不容出半分差错。 见救命往这边走官兵们更加警惕。 还未靠近就被拦下来。 领头的人举手示意,从他们口中套了话。 隐约知道今天有贵人要来,根据时间推算他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来。 随即他们便消失在府衙门前。 吴知州正带着抚州的官员在城门口等着人来。 一个时辰前,就有人报信说要到了。 他就匆匆忙忙带着官员在城门处候着。 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连马车的影子都不曾见到。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队人浩浩荡荡的走来。 朱明煜倚在窗上,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周围四处打量。 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等着他的官员。 “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朱明煜淡淡道。 他来抚州不是什么秘密,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 况且他现在明面上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应该做的更像不受宠的皇子一样。 吴知州眼睁睁的看着快要到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随后一个侍卫驾着马过来。 “殿下说了,你们回去,不用在这里等。”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大人,这是何意?”在他身边的县丞询问道。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吴知州也不知晓,他还是第一次和朱明煜打交道,一时半会也摸不准他想做什么。 “既然殿下都开口了,我们按殿下说的做,诸位都回去。”吴知州压下心里的疑惑。 等车门口的人都离开之后,朱明煜才缓缓进城。 如此大的动静,李翠自然也知晓,她特意找了个好地方等着看看传闻中的‘七皇子’。 未曾料到是这种结果,连面都不露,这让她的算盘落了空。 不过朱明煜为流民而来,会在抚州待一段时间。 总有机会见到倒也不急。 “桑叶,你看到陈大人了吗?” 刚刚散去的官员之中,她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不免有些疑惑。 朱明煜到了抚州,他为何没有出现。 桑叶摇头,她并未看到陈知舟。 这几日在忙着调查朱明辉的事,自然也就没顾得上陈知舟。 李翠这几日因事离开了抚州几日,事发突然她并未告知他。 有一味寻了很久的药出现了,她这次去就是去拿药的。 这药是治陈知舟疯病的一味主药,错过这一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 她当机立断选择了药。 拿完药回来,刚好就碰上朱明煜到抚州。 她也是才知晓到抚州的人是他。 “我们先回去看看。”李翠手指轻叩。 两人回到屋中,所有的摆设上面都盖了一层薄灰。 这几日并没有人来过。 李翠又带着桑叶一同去了府衙。 吴知州刚回到府衙没多久,就得知李翠来了。 他咽了咽口水心虚的拒绝了她。 李翠得了回话皱眉转身欲走,被人拦住。 “陈夫人?”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 转身回望,是那日在陈知舟身旁见过的一名衙役。 她略微点头,随后便要离去。 “陈夫人,你是来找陈大人的?”衙役小心翼翼的道。 “他在何处?”李翠挑眉。 衙役小心的望了望四周,做了一个手势。 “陈夫人,借一步说话。” 李翠带着衙役去了偏僻的地方。 “陈夫人,陈大人去调查流民的事了,不过…” 衙役欲言又止,手指不停的搓着,脸上还带着些许渴望。 “若你所言属实,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李翠淡淡道。 带有利益性的谈判是最好的,她就怕不带任何利益或者目的。 像这种衙役只要好处给的足什么都会告诉你。 缺点就是容易倒戈。 “陈夫人,这没点保障,我可不敢说,万一我说了之后,你不给,我一衙役也找不到地方说理去。”衙役嘿嘿笑着,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她盯了衙役半晌,“十两。” 见她出手如此大方爽快,衙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足以说明陈大人家底丰厚。 兴许他还能再多要一些。 衙役嘿嘿的笑着并不说话,脸上贪婪的表情显而易见。 “十五两,是普通百姓半年的开销,足够了。”她道。 衙役粗略算了一下十五两足够他们家用来盖一间不错的房子。 等他说了之后李翠又会给他一些好处,讨个婆娘不成问题。 “陈夫人大气,小人,这就告诉夫人陈大人在何处。” 衙役伸出手,表示的明显。 李翠从怀中掏出钱袋,拿了一锭银子在手中把玩。 衙役眼睛都亮了,这一锭银子他要整整做十年的活才有这么多。 她不是不想给碎银,她的碎银都给了陈大勇,如今只剩整的。 “说完就银子就是你的了。” 衙役咽着口水,眼睛一直粘在银子上面,一错不错。 在这锭银子的诱惑下,衙役也忘记了自己要的十五两。 在听到李翠说的话什么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陈夫人,陈大人在府衙的西厢房里,他被软禁了起来。” 她把玩银子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何时被软禁,是谁软禁他的? “你是如何得知?”她质问。 “小人的兄弟就在看着西厢房,他和我吃酒时喝醉了说出来的。”衙役解释。 “如你所言有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把手中的银子丢给了衙役,心中带着疑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