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记》 第1章 爱情赢家 我叫聂哲,今年26岁,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了滨海市的公务员,本以为我的人生会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直到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6500块,在这个房价6万的城市,我才明白自己啥也不是,渺小如同尘埃。 万幸我有一个好老婆。 这时候的我,就是把全世界的脑洞都凑齐了,也想象不到,这一段我以为完美的爱情和婚姻,将给我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冲击,我的人生曲线犹如上一秒还在云霄飞车,下一秒就跌落谷底。 然后我就像地狱最深处的恶鬼一样,一步一步拼命爬回人间。 我老婆叫苏眉,比我小一岁,自我大四那年在学校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此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苏眉是那种浑身上下都冒着女人味的姑娘,眉梢眼角说不尽的风情。 她在学校里就是妥妥的校花级大美女,却没听她传过跟谁的绯闻,所以到最后当我跟她牵手成功的时候,听说学校里轰动了好一阵子。 我身高长相都过得去,但我身边要好的哥们都说我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土气。 那种无法掩盖的城乡结合部气息,和钢铁直男的木讷,是让我对异性的吸引力直接打骨折的罪魁。 所以妩媚时尚的苏眉和我的结合,被看做是现代版的癞蛤蟆真吃到了天鹅肉的故事。 听说这个故事后来激励了学校里不少的乡镇青年,他们一开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聂哲都能拿下苏眉,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眉确实配得上天鹅的比喻,我是跟她在一起以后才知道的,她是这个沿海城市里妥妥的一枚富二代。 苏眉的爸爸苏北山,干的是城市垃圾回收处理的生意。 乍一听好像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但你这么一想,这个1800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每天所有的垃圾回收处理,都是他苏北山的生意。 国家这几年重视环保和新能源产业,原本给的政策就多,苏家就是躺在国家政策红利上的吞金兽,干的是真正的垄断经营的暴利行业。 苏胜是苏眉同父异母的哥哥,滨海市经济开发区的副区长,年轻有为,35岁能干到这个级别的,整个滨海市屈指可数,可以说得上是滨海政界备受瞩目的青年干部。 苏北山原配早逝,续弦了我现在的丈母娘柳琴,为他生下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苏眉是姐姐,苏月是妹妹,姐妹俩都是美人胚子,苏月今年才16岁,听说一进高中就直接被封为校花,把竞争对手甩的看不到尾灯的那种。 我那时候听苏眉说起她家如此的财大势大,心里不禁发毛,连门不敢上。 都说女孩子成熟的比男人早,苏眉就特别有主见,说要不然就把生米煮成熟饭,要是还不行,那就把锅巴都弄出来,看他们怎么办! 我战战兢兢的问,说锅巴是啥意思,苏眉对我白眼一翻,说就是不戴套!! 那时我跟苏眉刚在一起不久,连手都没正经牵过,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是惊喜又是害怕,惊喜是苏眉居然对我如此的死心塌地,害怕的是我刚工作一年,一个月拿这么点工资,养活自己都够呛,哪里敢想结婚生娃的事。 事实证明所有的担心和纠结在美色面前都是多余的,当苏眉稍微对我释放一点魅力,我就没能扛过美人关。 苏眉原本就是天生的风情满满,我又是个母胎单身的直男狗,那段时间我们天天腻在一起,不过个把星期,苏眉就捂着肚子说有预感,只怕是锅巴烧出来了。 当我提着烟酒水果战战兢兢坐在苏家一家人面前的时候,苏北山和柳琴皱着眉头对我上下打量。 苏胜倒是挺客气,有话没话的跟我聊天,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想让我给老爷子留个好印象。 苏月则是满脸好奇的偷偷瞄我,精灵般的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第一次见面说不上好与不好,但是没隔多久,苏眉就说苏北山亲自吩咐的,带我回去吃饭,我还在诧异,苏眉说你别慌,我把测纸拍在他们面前了。 我莫名其妙:“测纸?” “验孕棒!” 我差点跳起来:“你真有了?!” 苏眉白了我一眼:“咱们俩天天这么腻歪,能不有吗?!” 大概是气恼我让苏眉未婚先孕,反正从结婚一直到现在,老丈人和丈母娘对我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苏胜倒是一直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非常有涵养的政界人仕。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激苏北山和柳琴的,不但没有嫌弃我,还给我和苏眉准备了婚房,市中心140多平的三室两厅,带上豪华装修,随随便便1000万就摆在这了。 这里原本就是苏家的产业,但这份大礼也确实是足够大了,用我现在同事们的话说,我这软饭吃的是一步到位,直接少负债30年。 女儿琦琦也顺利出生,比预产期稍微早了十来天,不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 从苏眉怀孕开始苏家就不停的山珍海味的喂,苏眉到生的时候都快130斤了,生完琦琦以后苏眉立马开始减肥,要说这美女就是老天赏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苏眉就恢复到了90斤,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似的,完全看不出当了妈妈。 苏北山和柳琴都很喜欢这个小孙女,从琦琦出生就接回了外公家带,说我一个公务员,平常没时间管孩子,苏眉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里会照顾人。 我是挺舍不得,不过一想老人也是一番好意,不由得更是对他们家感激涕零。 转眼就三年了,琦琦也三岁了,生得粉雕玉琢,那是真正的人见人爱。 所以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但我当时已经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了,赢在爱情上。 第2章 感情好吗? 我平时就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周末倒还是双休。 苏眉自打从学校出来就没工作过,反正苏北山有的是钱,她知道我工资低,从来不找我要钱花。 我惭愧之余,还是尽量节省着用钱,工资能攒一点是一点,经常给苏眉买点小礼物什么的。 这天下了班,我早早去到金店,过两天就是苏眉的生日了,我揣了两万块,这是攒了几个月才攒出来的私房钱,想给苏眉买个礼物。 一进金店就看到柜台前一个身穿包臀裙的火辣妹子撅着个屁股在挑选着什么,那裙子原本就包的紧,姑娘身材也确实好,腰臀比例堪称一句尤物,哪怕对比苏眉都不遑多让。 听到脚步声响,那姑娘回过头来,见我正盯着她屁股看,噗嗤一乐,说哟,这不是聂公子吗?眼睛往哪看呢,不怕我跟眉眉打小报告啊?! 苏眉有几个关系挺好的闺蜜,个个都长得跟祸害人间的妖精似的,这戴佩雅就是其中一个。 我讪笑着说不好意思,刚进来想给眉眉买点什么,哪知道在这碰到你。 戴佩雅细腰一扭,好像特别夸张的走到我身边,伸手就挽住我的胳膊,饱满的胸部肆无忌惮的贴在我的肘边。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好像特别满意我的反应,也不管我别扭,挽着我就走到柜台前,说聂公子想给眉眉送点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掌掌眼?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被她挽着的手臂,指指柜台里的一条手链,叫营业员拿给我看看 戴佩雅上下对我一番打量,对着我捂嘴轻笑,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聂哲,就你这样,怎么拿得住眉眉哦?” 我瞥了她一眼:“咱们感情好着呢” 她眉毛一挑,凑到我耳边,一脸坏笑的问:“是吗?你们多久交一次作业啊?” 我心头一颤,是啊,最近跟苏眉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少了,刚结婚那会差不多一周一次,到后来渐渐的一个月一次。 苏眉好像对夫妻生活越来越不感兴趣,几乎每次都是我憋的实在受不了了她才跟我应付似的交个作业。 大概结婚时间长了都这样 戴佩雅见我沉默不语,更来劲了,凑得更近了,简直就是咬着我的耳朵说:“要不要我教你两招,回去收拾眉眉,保证她服服帖帖,要完还要” 我连忙躲闪,说你可少来,我家眉眉可没你胃口那么大。 “切”,她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了一声,笑容玩味的继续说:“苏眉胃口大不大,我可比你清楚” 我实在受不太住她这烟视媚行的浪荡劲,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匆匆选了条白金手链就要告辞,戴佩雅却好像不打算放过我,挽着我的胳膊非要我请她喝咖啡。 我哪敢接她的招,连忙说还约了人,三步并作两步就摆脱了她的纠缠,临走还听到她在背后跺着脚喊,聂哲你个胆小鬼,迟早要你喝老娘的洗脚水!! 我回家以后苏眉没在家,我也习惯了,苏眉玩性重,反正她也不工作,经常没事就跟姐妹相聚。 我也觉得奇怪,她们那一拨妹子好像从来也没见工作过,一个个花钱如流水的,只怕都跟苏眉似的,家家都是豪门千金出身。 简单做了个三菜一汤,打了个电话问苏眉什么时候回来,苏眉在那边说跟戴佩雅她们在一块呢,可能要迟点回。 我愣了愣,心说戴佩雅不是刚才还一个人吗,也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十点多苏眉才回来,好像喝了酒,脸上红晕满面,我连忙上去扶,问她吃饭了没,说灶上的汤还热着,要不要喝一碗。 苏眉摇摇头说累了,直接就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径直就去睡了。 我呆立在原地。 从苏眉进门到去睡觉,她没有跟我对视一眼,我们的对话不超过三句。 夫妻生活哪怕再寡淡,也不该这样?? 一时间我的心头怅然若失。 这些年来,我对苏眉是有负疚感的。 对比起家大业大的苏家,我这么个小小的公务员确实是太过于平凡。 不说给苏眉优渥的生活,就她柜子里那些动不动就五位数六位数一个的包包,我要多久的工资才能给她买一个? 但是苏眉从来没有在经济方面跟我抱怨过,或许她也觉得,我是她指望不上的人? 我走到房里,看看床上侧卧着的苏眉,她秀发如云,曲线玲珑,原本我应该心头火热,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意兴阑珊。 忽然间有些丧气。 第3章 巴掌印 今天就是苏眉的生日了,我想给苏眉个惊喜,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早早的赶回家。 手忙脚乱做了五六个菜,给苏眉发了个微信,说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家,我等你吃饭。 苏眉的微信立马回了过来,是语音,我刚点开,就听到微信里啪的一声,苏眉低声惊呼了一声,然后语音就迅速的撤回了。 我正在觉得奇怪,苏眉发过来文字:我在跟姐妹们按摩,要迟点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饭。 我心头一片茫然,看着满桌的饭菜,和那一大束玫瑰,突然感觉像丢失了什么。 苏眉不回来,我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走到书房想打开电脑玩玩游戏,书桌上一根弯曲的毛发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我玩电脑的地方,苏眉根本不会进来,我也不会在这里脱裤子,这毛发是哪来的呢? 我的心底里忽然泛起一股扭曲的恐惧感,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想想这两年跟苏眉越来越平淡的生活,她对我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和昨天戴佩雅的话里有话,我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九点多,苏眉回来了,似乎是进门看到满桌未动的饭菜,她愣了一下。 我捧着玫瑰花,说眉眉,生日快乐。 她恍惚间似乎有些慌神,躲闪着目光接过玫瑰,对着我挤出一个笑脸,说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啊,谢谢老公 我掏出白金手链,想要给她戴上,她只瞟了一眼,就随手接过,说真好看,我现在要洗澡,就先不戴了 说着她轻轻拥抱了我一下,转身脱衣就进了洗手间。 她脱掉衣裙,只剩内衣裤进洗手间的时候,我看见她巴掌大小的性感内裤下,浑圆的屁股上,有一个红肿的巴掌印,我如遭雷劈。 苏眉洗完澡出来,换上了长袖的睡衣睡裤,我双目失神怔怔的坐在餐桌前,她拿过来碗筷,貌似开心的夸赞我,说老公的手艺又进步了,真棒! 我心乱如麻,一时间如鲠在喉,我想跳起来冲她怒吼,质问她为什么屁股上会有巴掌印,我想哭泣着问她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有了别人。 我又怕揭穿一切,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我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餐桌前,味同嚼蜡一般吃着我亲手为苏眉准备的生日晚餐。 苏眉吃的也很敷衍,几个菜浅尝即止,才落座一会,就说已经吃饱了,先去休息了,还轻轻的抱了抱我,说老公也早点休息。 我在书桌前整整坐了一夜,天知道我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我内心纠结挣扎欲死,我深爱着苏眉,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发现我心底里最大的呼喊,居然是想抱着苏眉的腿,恳求她不要不爱我,不要离开我。 我洗漱换衣,轻轻的出门。 时间才五点多,我漫无目的的在清晨的大街上游荡,天空由乌蒙蒙的青灰色渐渐变蓝,街上原本寥落的行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熙熙攘攘。 这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好几次同事跟我说话我都充耳不闻,下了班我莫名其妙就坐车来到了华强北电子商城,我购买了几套高清带收音功能的隐藏摄像头。 回家的地铁上,我看着手里装着摄像头的塑料袋怔怔出神,想不到,我会有要用这东西监视苏眉的一天。 客厅、卧室、我的书房,我都在极隐蔽的位置安置好了摄像头。 现代科技带给人的便利真是令人咋舌,这小小的高清摄像头,内置电池,可持续工作一个月以上。 连接上wifi以后,可以与手机即时连接,打开手机即可随时查看,通过手机app的操作,还可以剪辑视频,随时保存到设置好的邮箱里。 弄好一切以后,我给苏眉打了个电话,说单位要集中学习几天,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苏眉淡淡的嘱咐了几句说好好吃饭什么的,就挂断了电话。 我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回头看看这个我熟悉而又陌生的家,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关门离开。 如果说我还有一个好哥们,那就是陆家奇。 我跟他是大学四年的同学,这货是本地人,好像本地人都不缺钱,他自个住着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也不正经谈恋爱,没事就是约个炮啥的,用他的话来说,滨海没有情,万一有,那也是一夜情。 听说我要在他家住几天,这货逮着我就是一顿挤兑,说是不是被媳妇赶出来了?这可是新鲜事,你们俩模范夫妻都能有过不下去的事情,看样子陆爷我不结婚方是明智之举。 我说你说什么屁话呢,我家刷墙漆呢,苏眉回她爸那了,你不收留我我就只能睡大街去了。 他眼睛几转,说刚好微信里有一对姐妹花,要不就便宜你个屌毛了,妹妹归我,姐姐归你,咱们今晚就来个四人大联欢。 我懒得跟他瞎掰扯,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检查摄像头工作是否正常。 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货,三个摄像头花了我5000多,那画质,那收音,连楼上挪个凳子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陆家奇见我盯着手机看,凑过来说看啥,我说看看我家墙漆干了没,这货一副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我。 我也不愿意跟他多说,闲聊了几句,说累了,冲了个澡就进了客卧躺着了。 时不时的看看手机,苏眉居然回来的很早,七点刚过就回了家。 她在家里四周转了几转,发现没人,就瘫坐在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这几个电话,让我肝胆欲裂。 第4章 肝胆欲裂 第一个电话: “哥” “” “嗯,他不在,说是要出去学习几天,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 “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我实在装不下去了!” “” “他好像发现什么了,昨天晚上就一晚上没上床睡觉” “” “我不管!都是你跟爸爸!你们还不想办法解决我就直接说了!反正这日子我真不想过了,你们为我考虑过吗?!” “” “好,那就先这样,反正你们尽快!” 清晰的语言通过手机传到我耳朵里,我不得不按小音量,生怕被外面的陆家奇听到。 哥?爸爸?苏胜和苏北山?我听出来苏眉的意思了,不想继续这么过下去了,事情跟苏胜和苏北山有关。 画面中的苏眉瘫倒在沙发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她过了会,又拨出了电话: “喂,亲爱的” 我的心瞬间如刀刺一般猛的揪疼了起来。 “我在家呢他不在家没什么,想你了呗没有呢,好久都没让他碰了嗯,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小乖乖嘛好啦,我知道啦嗯嘛,亲爱的拜拜” 我听着电话中苏眉骚嗲卖萌的声音,一颗心如刀绞,我跟苏眉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刚认识的时候,她哪里有过这样的态度对我,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几欲晕去。 但是,跟接下来的事对比,我才知道这两个电话什么都不是。 因为苏眉接下来又打了两个电话。 “亲亲啊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我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是我为苏眉单独设置的来电铃声。 “喂,亲爱的,你在哪呢?”,苏眉的声音温柔娇媚,她好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 我不动声色:“我在东莞啊” “哦,你们这次要学习多久啊?” “三天,周末就回来了” “哦,那你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哦,老公拜拜” 苏眉挂掉电话,在视频中一声欢呼,跳起来转了几个圈,拿起手机又拨出去了电话:“来我家他不在,去外地出差了,要几天才回来” 三两句挂掉了电话,苏眉几下旋转,跳着舞步消失在浴室里。 我一瞬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苏眉竟然貌似有两个情人!! 片刻后,苏眉用浴巾擦拭着身体,走进卧室,在衣柜中,翻出一身我没有见过的性感内衣,再穿上黑丝,喷了点香水,在镜子前左顾右盼,貌似十分满意。 我牙呲欲裂,我猛的起身,冲进陆家奇的厨房,抄出一把尖刀就往外冲。 陆家奇从卧室出来,看着我的背影就喊我,说老聂你干嘛去,我没理他,出门打了个车就往家赶。 一路上我紧盯着手机,等我到家楼下的时候,还没有来人。 我买了包烟,坐在小区花园中的长椅上,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带上耳机,怀揣着尖刀,躲在黑暗中。 苏眉不喜欢烟味,从她怀孕开始,我就戒了烟,好几年了,当第一口烟涌入我的喉管的时候,我呛的连连咳嗽。 苏眉在家里开了一瓶红酒,打开音响播放起音乐,在客厅里穿着性感内衣,旋转着舞步自斟自饮。 她为什么显得那么愉快?苏眉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难道跟我生活在一起真的那么糟糕吗? 门铃响起,苏眉蹦跳着开门,一个瘦高的男人被苏眉牵着手进了我们家门。 进门的一瞬间他们就拥吻在一起,我的心脏狂跳,我的眼冒金星。 拥吻过后,苏眉拿出厚厚的两摞钞票塞进那男人手里,那男人深情的对苏眉说:“眉眉,我早就说过,只要是你,我可以不收任何费用” 苏眉居然叫鸭?!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眉在我看来,对性事一直没什么兴趣,而且她这样的女人,只要随便招招手,身边闻风而至的男人简直可以堆满整个深南大道,她居然叫鸭?! 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让我的暴怒稍缓,我强行平稳住呼吸,续燃手边的香烟,继续往下看。 苏眉骚媚着笑道:“我这是给你明天买补品的,我怕你明早爬不起来” 那男人猛的把苏眉翻了个身,把她按在墙上,狠狠的打了一下她的翘臀:“我马上就让你知道厉害!” 丁铃哎哟一声,那声音却不见痛楚。 我的脑袋要爆炸了,我只感觉下一秒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画面里是苏眉和那个瘦高男人的翻滚,我从来没有想过,苏眉可以如此放浪,我头晕眼花,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良久,他们才在我和苏眉的床上瘫倒,那男人怀抱着苏眉,不断的亲吻她的额头,他问苏眉,说为什么每次在你家里,你都兴致这么好? 他们居然不是第一次在我们家里做!! 苏眉的声音充满欲望满足后慵懒的性感:“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在和他的结婚照前跟别人做,喜欢在他的书桌前,只要是在我们家,我就特别喜欢!” “眉眉真是个变态!” 苏眉满脸的媚态,横了那男人一眼,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别人家弄别人老婆,也特别有劲呢? 那男人哈哈一笑,说上次你女儿睡着了,咱们就在这,你可是! 我血往上涌,腾的一声站起,我要去杀了他们两个!! 第5章 最毒妇人心 我冲到家门口,以最快的速度按开指纹锁,直冲进卧室。 苏眉一脸惊愕呆看着我,那瘦高男人一见我手里的尖刀,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一下就跪倒在角落里,手捂着裆。 他颤抖着向我求饶,说大哥,我就是个做鸭的,老板让我干嘛我干嘛,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小命! 我双目血红,浑身颤抖,看都不看那个男人一眼,死死的看着苏眉,我问苏眉:为什么? 我的声音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沙哑空洞,像一条漏风的破麻布袋滚在烂泥里的声音。 苏眉先是满脸惊惶,然后又一脸的刚强,就那么赤裸的跳起来,对着我破口大骂:“聂哲你这个王八蛋!老娘受够你了!你知道吗?每次你爬到我身上,我都恨不得你去死!来呀!你捅死我啊!反正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我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的怒火好像在一瞬间就消散了,我不解的问她:“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 苏眉张大了嘴想要说什么,好像又梗在了喉咙里,她就那么赤裸着,叉着腰,竖着眉,对着我破口大骂:“我看到你这个垃圾就恶心!没有理由!!” 我颤抖着问她:“你爱过我吗?” “没有!一分钟,一秒钟都没有!!”,苏眉想都不想,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当着她丈夫的面,被捉奸在床,这时候她浑身赤裸,双手叉腰,满脸的鄙夷和轻蔑。 这哪里是我认识的风情万种的苏眉,这不就是一个菜市场跟人吵架的大妈吗? 我忽然感觉恶心,不由自主喉咙里发出一阵干呕,实在忍耐不住,居然真的在床前就那么呕吐了起来。 床角可怜兮兮的跪着的那只鸭,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被我吐了一身。 吐完以后,我忽然间心灰意冷,只觉得什么都不再重要了,我扔下刀,心如死灰对苏眉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拿走东西,找个时间我们把离婚办了。 我浑浑噩噩掉头离开,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走,直到凌晨两点多,我才疲累欲死,躺倒在小路边的长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路边的洒水车惊醒的,这时已经天光大亮,是早晨7点多了。 我看看身上污糟褶皱的衣服,叹了口气,急匆匆返回陆家奇家里,仓促梳洗一下,换了身衣服,又赶去单位。 陆家奇房门也没关,在床上搂着个姑娘,见我莫名其妙出现,这货揉揉眼睛,就在床上扯着嗓子喊,说你个屌毛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一天到晚神叨叨的! 我来到单位,还没坐多久,三个警察忽然在同事的带领下出现在我面前,张嘴就问,你就是聂哲? 我莫名其妙,说是,我就是。 “跟我们走一趟” “啊?怎么了?我犯什么事了?” “你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说着一个警察伸手就把我铐上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身边的同事也都围拢过来,纷纷在旁边帮我说话,都说聂哲是个好同志,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少废话!是不是误会去了警局再说!”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反手铐上了警车,在全体同事的注视下,被警察带走了。 到了警局,我被铐在审讯室,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看着房间里那小小的窗户,墙上的隔音棉布,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说说,昨天晚上什么情况啊?”,一个40来岁的警察拉长了声音问我。 “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啊” “还要狡辩!!” 我实在是莫名其妙:“警官,到底是什么事,你能不能直说?” 那警察把一摞照片甩在我眼前:“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杀人的?!” 我颤抖着拿起手边的照片,那是我的家,满地的血污,瘦高个男人腹部中刀,躺在血泊中,好多张不同的角度,都拍着那个男人。 我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感觉连心跳都停止了。 什么情况?难道我走以后苏眉和那个男人发生了争执?失手杀死了那个男人? 我心头一紧,连忙问:“警官,我太太苏眉她没事?” “现在是要你交代情况!你还来问我?!” 我急切的说道:“警官,昨天我知道我太太苏眉她在家里那个出轨,我一怒之下带刀上门,但是最后我什么都没干,扔下刀走了啊!” 我刚说完,审讯室的门打开,又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在审讯我的那个警察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门外是苏胜! 他跟我对视了一眼,满脸阴鹜的躲闪开去,貌似是不想让我看到他。 他怎么会在这?? 两个警察耳语几句,又看向我:“我可以告诉你,你太太没事,被你捅伤的人也没有死,他们两个同时指认你,杀人未遂!你好好交代,争取坦白从宽!” 我脑袋嗡的一响,刚想说我有摄像头的视频为证,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苏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跟警察有什么交涉? 这一刀不是我捅的,当时只有苏眉和那个男人在场,那个鸭不可能捅自己,那么只能是苏眉了,捅完以后他们一起指认是我捅的,那么就是要构陷我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有摄像头!我有视频为证!! 现在苏胜出现在这里,被我意想不到的看见了,那么他也参与了。 不,我不能说出摄像头的事,如果他们想害我,说出摄像头,他们毁灭证据,我就完蛋了。 只是苏眉,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不去计较你出轨偷人,你却要构陷我杀人,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第6章 入狱 这两天我被警察反复的盘问,口供录了一份又一份。 我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就把发现苏眉出轨,然后故意说自己出差,在楼下守株待兔等待奸夫的过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没提藏起来的摄像头,我信不过警察,苏胜的出现让我犹如惊弓之鸟。 这件事来的太离奇,联想之前苏眉的电话,如果苏家要处心积虑对付我的话,摄像头拍下的录影,是我自救的唯一底牌。 除了录口供的时候,我都被关在警局审讯室外的一个小单间里,这里没有窗户,一个小小的石台上铺着一张污糟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褥。 墙上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字,什么“忍”,什么“老子再也不要进来了”,最多的还是“xxx,我爱你”,我忽然想笑。 回想与苏眉从相识到现在,我完全搞不懂她那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到底是为了什么,每一天我都小心翼翼的呵护宠溺着她,虽然我只是个穷小子,但我已经努力去做到最好,在感情上,我对苏眉是没有愧疚的。 对于她的私生活,我也尽量的不去探究,我暗暗的问自己,苏眉私生活的放浪,难道我就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吗? 还是我早就在心底里刻意去回避这件我最害怕的事情,我担心自己揭开了这道伤口,我跟苏眉的婚姻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在警局配合警方调查了48小时以后,我被送往了看守所。 如果说警察局的审讯室让我感到窒息,那看守所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阴冷。 滨海市的夏天是很热的,可当我被警察押送着,一进入到看守所,我浑身上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厚厚的大铁门,荷枪实弹站岗的哨兵,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进看守所的第一天我就被折磨了。 我被分到第9监室,我在武警的押送下穿过一道道铁门,进入监室的时候,身边监室的铁门后探着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都在对着我纷纷怪叫 我胆战心惊的进入第九监室,一张张满脸彪悍,或是满布阴鹜之气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们对着我阴笑,挑衅之色毫不掩饰。 送往今天的武警对着监室里随意说了句:不要欺负新人啊,就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墙角低着头,感受到旁边一股股不怀好意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目光刚跟身边一个光头大汉对视,他抬手抡圆了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脸上,冷笑着说:看你爹呢?! 我眼冒金星,瞬间更是害怕,旁边一阵阵的嗤笑,说小朋友,今天晚上才是好戏!! 我胆战心惊的等待着自己晚上将要面临的惨局,排队吃过一顿没有半点油水的晚餐之后,正戏终于来了。 我被牢里的几人按着头,带到一个趾高气扬,跨坐在通铺上,手脚都带着镣铐的瘦小男人面前,他阴阳怪气的对我说:说说,怎么进来的? 我胆颤心惊,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进来的经过,那男人故作夸张的怪叫一声:哟?!杀人犯哪?! 旁边传来一阵阵谄媚的赔笑声。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对我的折磨,对,不是毒打,是折磨,好像打人并不能让他们过瘾,在这个能把人逼疯的环境里,只有折磨新人,能带给他们些许的乐趣。 他们逼我拔下自己裆里的毛发,要五十根,数的清清楚楚,多一根少一根都不行,然后让我自己吞下去。 他们一边抽烟,一边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让我夹满手指脚趾的缝隙,让那烟头烧着我的皮肉燃尽。 他们用肥皂塞满我的鼻腔,让我嘴里含上满满一大口被吐了浓痰的水,说吞不吞让我自己选。 我的自尊被他们变着花样的践踏,最后,我不被允许上那个大通铺睡觉,而且只准我睡在监室最后摆放着一个大大的尿桶的地方。 我在尿桶边蜷缩着身体,昏昏沉沉的过了一整夜。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看守所的每一天,我都是生不如死。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谁甩一耳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想着新法子折磨,我没有反抗的勇气和能力,只能等待,等待我的救星。 在离开警局被送往看守所之前,警察说让我给家属打一个电话,我想了想,打给了陆家奇,他是我在滨海市最要好的朋友了,我告诉他我出了点事,现在被送往看守所,要他无论如何来看守所见我一面。 只要陆家奇来了,我可以告诉他摄像头的存在,摄像头有自动存档功能,可以回看过去15天的视频回放。 我也把当天的视频存了档,已经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只要陆家奇拿到证据,他就可以去警局为我洗脱冤屈。 我在看守所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都在等待着陆家奇出现,结果直过了一个星期,我才在看守所的接待室看到他。 第7章 三年 在接待室见到陆家奇,我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满脸关切的看着我,说老聂,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你知道么?我第一天就来了,看守所的人不让见你,我跑遍了关系,好不容易才能进来见你一面! 我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看看门外站岗的武警,我凑近陆家奇,快速低声的说出了摄像头的存在,告诉他我邮箱的账号密码,又告诉他下载登录摄像头app,可以回看过去几天的录像。 陆家奇满脸郑重,说兄弟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你耐心等待我的消息,照顾好自己,又说给我在看守所里充了两万块钱,让我在这里买点好烟,好吃的,孝敬一下监房的老大,日子能好过一点。 我满怀感激。 接见时间很短,只有15分钟,跟陆家奇见过面之后我心头大定,甚至感觉回监房的脚步都轻松多了。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耐心等待陆家奇带着警察前来。 但是陆家奇至此就失去了消息,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从刚开始的期盼,到后面的担忧,直到现在的浓浓恐惧,苏家人会不会监听到了我手里有录像的事?陆家奇会不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 因为那录像就是我无罪的最好证明,只要能把录像当着面交给警察,苏家再财大势大,也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我必然会第一时间从看守所被释放。 我在看守所里度日如年,感觉时间越来越难熬,希望一点点在破灭。 终于,我等来了,我等到的不是陆家奇,而是一纸正式的批准逮捕决议通知书。 陆家奇没能把视频交给警察!或者他交了,但是被警察销毁了证据! 但是无论如何,陆家奇也会来见我,告诉我事情的进展,但是,从那天见了一面以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些时间以来,我已经对事情的结果不抱什么好的希望了,我只是祈求陆家奇不要出什么意外,对于全心全意帮助我的朋友,我不想他因为我而遭受任何伤害。 我在看守所待了三个多月,我每天都站在墙角,墙壁上高高的位置,有一个小窗,小窗上有粗粗的栏杆,通过栏杆,可以看见巴掌大小的一块蓝天。 在这的时间长了,跟监房里的人也算是混熟了,从他们的口中我得知,我刚进来受的苦,是有人交代过的。 九监关着重刑犯,在看守所中,一般关着重刑犯的监房都叫老虎监,因为重刑犯明知时日无多,对待别人就格外的凶残,直接身上背着命案,又在看守所弄死人的都不在少数。 在身边这帮人的分析中,我得知,像我这样的情况,按道理来说看守所都不用进,直接派出所调解一下,赔点钱就完事了。 他们始终不相信人不是我捅的,说哪怕是捅了人,因为是被带了帽子,属于激情犯罪,人又没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通常都是民事和解,哪用像我这样在看守所都一关几个月的。 看不出来,里面个个都是法律专家,说话果然一个比一个好听。 又过了半个月,我接到了正式的起诉通知书,开庭时间定在这个月底。 期间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律师,说是政府为我指派的法律援助律师,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了他,包括摄像头的事情,并把陆家奇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他答应出去就找陆家奇,并且会去我的邮箱里查看我保存的录像存档,还告诉我安心,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有录像为证,那这场官司甚至都不用等到开庭,马上就可以提交证据,让法院撤诉。 第二天,那个律师又来到了看守所,告诉我联系不上陆家奇,而且我的邮箱里也没有我说的视频文件。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陆家奇大概率是出事了。 那位律师安慰我,说这种案子,哪怕没有证据,就算是我失手捅伤了人,按照案件的性质,通常来说都不太可能判刑入狱,他去调查过那个鸭子的情况,只是皮外伤而已,没有伤及内脏,鉴定了一个轻伤,多半就是上庭走个程序,赔点钱就完事了。 我听了他专业的法律意见,总算是安下心来,反正事已至此,也只能等待开庭了。 在庭审上,我见到了我的父母,他们面容憔悴,在听审席上捂着嘴抽泣,还有我单位上我两位同事和一个领导,也在听审席上对我握拳,示意对我的支持。 苏眉和那个鸭在证人席上,法院对我提起的公诉是持械暴力伤人。 主审官拿出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苏眉和那个鸭只是普通朋友,经过事后专业法医证明,当天二人体内,并无性交痕迹,那把刀被证实来自我的朋友陆家奇家,刀身上有我的指纹。 审判很快结束了,案件事实明了,证据清晰:聂哲因妒生恨,蓄意持械暴力伤人,致被害人轻伤,且事后并无悔改意愿,拒不交代犯罪事实,性质恶劣,按照中华人民宪法,顶格处理,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承担被害人提起的民事诉讼赔偿金额共计37万元。 我双目失神望向苏眉,她在冷笑。 我看向我的父母,我妈妈已经在听审席上哭晕了过去,在他们身边,我的同事看着我,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第8章 噩耗 我被送到滨海市第三监狱,剃了个光头,穿上了代表劳动改造人员的囚服。 这里比看守所略显平和,我没有被送到什么老虎监,一个监仓8个人,经常有人走,也有人来。 我的父母在我刚进监狱的时候就来探视过我,二老泪流满面,哭诉着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心如死灰,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避免,只能劝慰他们,让他们回老家,等我服刑完毕,我就回去好好伺候他们。 我在监狱里有两件心事,第一就是我的女儿琦琦,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她了,我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那是一种煎心熬肺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不能自暴自弃,我还有一个女儿等待着我相见。 另一个就是陆家奇的安危,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按照苏家人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心狠手辣的作风,我真怕他因为我而出什么意外,每每想起,我都不寒而栗。 我在监狱服刑差不多半年以后,监狱的管教通知我有人探视,我的父母在老家,滨海的朋友也不多,所以很少会有人前来探视,这让我有几分奇怪。 探监室里,我被铐坐在桌前,苏眉明媚动人,似笑非笑的坐在我面前。 看到这个女人,让我有一种从心底里泛起的恶心,这些时日以来,我的脑海中不断的想起她,想起她跟别的男人丑陋的一幕幕,每次想起,我都感觉到恶心,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厌恶,我真是永远都不想再见这个人了。 苏眉扔给我几张纸,离婚协议书,我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们把陆家奇怎么样了?! 她一脸的笑容玩味,说:“怎么,你担心你的朋友啊?看不出来啊聂哲,你还有这一手,还整什么摄像头?告诉我,你看过多少次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刺激吗?!”,她越说越兴奋,连脸上都涌起一片潮红。 我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强忍着恶心对她说:“我不在乎你跟多少人上床,告诉我,你们把陆家奇怎么了?!” 她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把这份协议签了,签完之后,我就告诉你” 我看都不看那份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我的名字。 苏眉见我签完字,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真想知道陆家奇怎么了?如果我说了,我怕你会后悔的” 我懒得跟她多废话一个字:“说!” 苏眉美目一转,突然慵懒的趴在桌子上,声音也变得柔媚,她笑容玩味的盯着我:“你的好兄弟,拿着录像找到我,说要帮你脱罪,然后,我稍微勾引了他一下,你知道那天晚上,他要了我几次吗?就在我们家,床上,沙发上,你的书桌上,哦,对了,你要我告诉你,具体的细节吗?!” 她越说越兴奋,就连脸上,都开始涌现潮红。 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下一刻一口热血就要喷出口腔,我看着眼前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我问了一句:苏眉,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她的目光突然变的空洞,嘴角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对着我撒娇般轻声说道:“因为我喜欢” 我强忍着恶心,几乎是颤抖着对她祈求:能不能让我见见琦琦,我实在太想念她了 苏眉忽然变得暴躁,站起身来一耳光抽在我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对我大骂:“你这个绿帽子戴上顶的窝囊废!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琦琦了!!” 说完甩手就离开了探监室。 我以为事情至此就已经到了厄运的极致,哪曾想到我真正无法承受的灾难居然接踵而至。 不久之后又有人探监,我来到探监室,居然是我好多年不见的舅舅。 我的舅舅哽咽着告诉我,我被判刑后不久,那个受害者就带着人跑到我家去闹事,拿着法院的判决书,要我父母赔偿我的判决款37万。 我父母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只想着能帮我赔偿欠款,可能会对减刑有帮助,就四处借款,亲戚朋友都借遍了,总算凑足了赔偿款,只想让那个受害者写一个谅解协议书,谁知道那人理都不理就离开了。 我父母背上了巨债,没有办法,开始起早贪黑的劳作赚钱还债,每天天还没亮老两口就起床骑着三轮车去20多公里外的乡村进点小菜到路边贩卖。 我母亲原本身体就不好,父亲也有糖尿病,近期又感染了传染病,也没舍得在家休息,还是继续出门卖菜,终于两人一病不起,前后就是半个月的事,二老接连撒手人寰,临走的时候还拉着舅舅的手,说欠的债,小哲一定会还清的,让亲人朋友们放心。 我不知道是怎么听完了这些事,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监仓,不知道接下来几天是怎么过的,我只是依稀记得,我好像没有吃过饭,没有睡过觉,我浑浑噩噩的犹如行尸走肉,最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我是在监狱的医疗室醒来的,我手上打着点滴,呼吸都有气无力,我扯下打的点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我的父母辛劳本分了一辈子,最后居然是因为我,活活累死的。 我不想活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犹如地狱一般可憎,我突然觉得人活着,不如死去。 我在很多年以后,有一次跟老段喝酒,正儿八经的向他感谢过救命之恩。 老段笑着说,其实不是我救了你,一个人唯有自救,才可得新生。 我说你这个老头子不地道,说话总是那么云山雾罩的,装文化人。 老段问我有没有听过“向死而生”,我对着老段翻了个白眼,说老子好歹也是正儿八经985毕业的好不好,这个话的意思是说人从出生下来,走上的就是一条慢慢死去的过程。 老段笑笑不说话。 我喝了口酒,问了一个我早就想问老段的问题:“说正经的,这个世界为什么需要判官?” 老段眼神空洞,貌似很感慨:“我如果说就是为了有一天让我们去死,你信不信?” 这话他说过很多次,听的我都烦了,我直接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你他妈的说话总是说一半,总有一天要遭天谴,jj短一半的。 老段笑笑说你放心,等真的要你去死的那一天,我保证第一个通知到的就是你。 第9章 归来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那么一段记忆,是你宁愿抹去的,那对于我来说,必然是在监狱的这段岁月了。 虽说想要抹去这一段记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对于我来说,“祸福相依”这四个字是真实存在的,我一边想要忘记监狱中那失去自由的惶恐,一边又在这里变成了另一个人。 三年的时光,一天比一天难熬,但是我深深的知道,如果没有这三年,没有遇到老段,那我的人生,可能永远都处于那个浑浑噩噩,朝九晚五的阶段。 三年的时光,回过头去看,又好像是眨眼的一瞬间,三年前我含冤入狱,三年中我在监狱里背上了两条人命,我却一天刑期都没有增加,这他妈也能行?! 我走出第三监狱的大门,头顶传来知了喧嚣的轰鸣,我抬头看向天空,夏日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倾洒在我身上,我回头看看第三监狱厚重的铁门,嘴角带着笑,三年了,没有一天的减刑,我聂哲出来了。 三监狱在一座小山上,下山走出一个路口就是乡镇上的大道,路口停了几台拉客的黑车,我随意走向其中一辆,说了一个郊区的地址,那粗壮的黑车司机随口报了一个价:200。 我没有多说话,坐上了后座,车辆启动后我放下车窗,一股燥热的风迎面吹来,我微笑着眯上眼,感受这自有的空气。 前面的司机皱着浓眉回头瞄了我几眼,嘴里嘟嘟囔囔骂了一句,说有病啊,这么热的天! 我没说话,只是微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他在后视镜中跟我对视了几秒钟,转过头去看路,骂骂咧咧的关上空调,打开了前面的车窗。 我指明要到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地,离第三监狱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我知道这黑车司机乱喊价,车费顶天了50块。 等到了地方,司机停下车,在后视镜中皱着眉看着我,等着我付钱。 我提着简单的背包,走下车,那司机见我没付钱,嘴里哎哟一声就跟着下了车,冲着我就是几声吼:说怎么的?!要坐霸王车?!! 我大概180的个子,这个黑车司机比我还高半个头,又粗又壮的身板,像尊铁塔似的怒斥在我眼前。 我嘴边的笑意一直没变,也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这是我坐牢几年参加劳动结算的劳务费,总共3000多块钱,我从里面翻出50块,伸出手递给他。 那司机一看我只给50块,顿时暴跳如雷,伸手就要揪我的衣领,我松开指尖的钱,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眼睛。 那司机楞了一愣,50块的绿色钞票飘落在他脚边,他的手还在半空,离我的衣领大概还有两拳的距离。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那铁塔一般的司机眉梢抖了抖,弯腰捡起脚边的50块,嘴里嘟嘟囔囔的上车启动离开了。 我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等他的车辆远离,我才回身走向这个烂尾了的废弃别墅群,按照老段的描述,我来到a区第三排,第三栋别墅前,爬上别墅的屋顶,找到长满了杂草的水箱,掀开盖子,里面果然有一个油布包裹着的帆布包。 我翻身进去拿出包,沉甸甸的,我拆掉油布,打开完好无损的帆布包,里面一摞摞的,崭新的百元大钞,既然在,那就不用数了,应该是三十万。 我来到位于滨海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开了一间房,付了一个月的房费,三万块,又简单买了几身衣服,又是三万多。 当我坐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一个人吃晚餐的时候,大概谁都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动改造份子了。 因为我发现好多姑娘,都在悄悄对我张望。 我嘴边一直挂着笑意,我历经千辛万苦,到最后,才学会的笑。 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小姑娘给我送餐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偷偷瞄向我,我就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被我看的不好意思,含羞带怯的似乎在抱怨我:“先生,你在看什么?” 我还是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微笑着轻声对她说:“我在看星星” 她似乎是愣了一下:“啊?” 我抬起手,随意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就像美丽的星星” 小姑娘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似嗔似怨的白了我一眼,又藏不住嘴边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角轻笑着离开了。 买单的时候她又来了,我微笑着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红着脸轻声说还有半个小时,我起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3208 她慌乱的眼神不敢看我,就是低着头不说话,我笑笑转身离开。 晚上九点,我从床上起身,站在落地玻璃前,欣赏这个城市繁华的夜景。 床上的小姑娘发出轻微的鼾声,她一定累坏了,从她敲开门的第一秒,直到刚才,我一直在她青春娇柔的身体上肆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当你对感情专一的时候,她会摧毁你的一切,当你浮华轻佻的面对女人,她们又心甘情愿的当你陷阱里的猎物,汤老八果然没有骗我。 一个男人,往往是被蛇咬过之后,才学会剥蛇皮的。 我冲了个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肌肉轮廓清晰但不夸张,身前身后六条狰狞可怖的刀疤,短寸平头下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右边眉角有一条不明显的短疤,那是在监狱跟人动刀子留下的,用汤老八的话说,我的面相原本总感觉缺点什么,配上这条短疤,就有了十足的男人味,我这叫因祸得福。 原来电影里都是真的,监狱里的犯人平时没事干的时候,只能拼命的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一来可以消耗掉多余的精力,二来,总有人想要出去,出去,是为了干需要干的事。 苏眉、苏胜、苏北山!! 第10章 我是你的噩梦 我在床头柜上扔下一万块,出门轻松惬意的走在夜晚的滨海街头,我没有目的地,走累了就随意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歇歇,时间还早,还不到11点,也许三年前的聂哲这个点早就上床睡觉了,毕竟朝九晚五的要上班。 但是那个聂哲死了,死在了监狱里,用老段的话说,现在的我,不再是聂哲了,我是这个世界的噩梦,是苏家人的判官,是杀人喝血的魔,是勾魂的鬼,是什么都可以,反正不再是人。 一想到老段的这些话我就想笑,所以我就嘴角边挂着笑坐在小径旁的长椅上,一个身着火辣吊带和牛仔短裤的女郎牵着条小狗从我身前经过,她回头看看我脸上欢愉的笑,走上来大方的问我:靓仔,你在笑什么? 我指了指她的胸口,说我在笑,你吊带都快装不下了 那女郎白了我一眼,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的二维码伸到我面前,我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笑着说我没带手机,也不管身后跺脚发嗔的辣妹,转身就走了。 我有个地方要去。 我来到陆家奇家,轻柔的敲响他的门,门里一阵声响,陆家奇在里面问道:“谁啊?” 我哑着嗓子说:“物业的,你家厕所漏水了,我上来看看” 陆家奇在里面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我,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惨白,反手就想关上门,我伸手顶住房门,微笑着对他说:“老陆,干嘛呢,这么久没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也不知道是我力气大了还是陆家奇力气小了,我只觉得他顶门的力量孱弱不堪,我稍微一用力,他就踉跄着后退,屋里还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坐在沙发上,她也是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样子。 房间里,飘着一股古怪的香味,我转头看看门边惊疑不定的陆家奇,他面如枯槁,瘦的吓人,沙发上那个女人也是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一副痨病鬼的模样。 我对着他笑笑:“唉,我还以为干嘛,不就是玩点东西吗,你还怕老同学笑话你吗?” 我反客为主,直接就坐到沙发上,对着陆家奇招手:“没事没事,来来来,你过来坐” 那个女人连忙起身,一句话都不说,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陆家奇犹犹豫豫的坐到我身边,我点上一根烟,直接喂到他嘴里,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轻声的说:“你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俩兄弟不用说那个” 陆家奇面色惊疑不定,他张大了嘴好像想说些什么,我搂着他的肩,用尽量柔和的口气,微笑着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久不见了,我也没什么朋友” 陆家奇一听到这里,猛然间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啪啪啪的扇自己的耳光,我轻柔的安抚他,心里却在想,老段说的没错,微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的武器,难怪那么难学。 陆家奇一边哭泣,一边向我赔罪,哽咽着跟我说对不起,说自己不是人,经不住苏眉的诱惑,被她骗去了视频。 我依然是在微笑着安抚他,心里却在冷笑,这个陆家奇,还把我当三年前的聂哲,你要是有心救我,又怎么会拿着录像去找苏眉,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去找警察?你当日无非就是看了视频里苏眉的活春宫,精虫上脑,打好了算盘要去试试苏眉的味道,狗男女一碰即合,如今还说被苏眉骗,你真当我傻吗? 我心里早已经明了一切,但始终不动声色,口里不断的安慰他,说事情都过去了,做兄弟有今生无来世,咱们就不要说这些了。 陆家奇哽咽着抽泣了好久,甚至当着我的面翻出藏在沙发后的烟壶,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他抽了几口不知道什么玩意,面色好像平稳了很多,这才跟我说起,说事后想到我在牢里,一直良心不安,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沾上了这玩意,如今是想戒都戒不掉了,我微笑着拍怕他的腿,说没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玩这个的人多了去了。 我知道,他这辈子完了,不过,我不介意在他向深渊堕落的时候再踢他一脚。 陆家奇嗦了嗦鼻子,突然满脸兴奋的跟我说,兄弟,我知道一个大秘密,你被抓以后的两天,又有人去你家,录像被我保存下来了,我存在移动硬盘里的,苏家人不知道我有这个视频! “哦?!”,我禁不住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陆家奇说着就起身,翻箱倒柜的满处找,还真让他找出一个移动硬盘,他拿到电脑前一插,里面有两段视频,我点开一看,苏眉和苏胜出现在视频中,我刚想细看,陆家奇一把抽出硬盘,嬉笑的对着我说:“哲哥,你看,我跟女朋友都快一天没吃饭了,你这个” 我微笑看着他,他脸上满是狡诈的神色,我心想毒品这东西还真是能改变一个人,几年前还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如今居然是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了。 我从包里摸出几张票子,递给陆家奇,说兄弟嘛,有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他看见钱直接两眼放光,把硬盘往我手里一塞,就接过我手里的钱。 我想了想,直接从包里又掏出2000块给他,说拿着,都是兄弟,别客气。 下了楼,快到12点了,迎面走来两个看样子是买宵夜回去吃的姑娘,我迎上前去,客气的问,说你们好,我刚才回家,发现家里好像进贼了,吓的我转身就跑,手机都不知道丢哪了,你们方便借电话给我打一下110吗?我就在这里打 两个小姑娘听说楼里有贼,又见我一副焦急的模样,俩人一起掏手机,争先恐后的递给我,我拿起电话拨打了110,故意当着她们的面大声说,您好,请问是110吗?我要报案 然后边打边走开两步,轻声对着电话说,我知道福华新村3栋302有人吸毒,他们好像还要买毒品,嗯嗯,我是不小心听到的,你们快点来 我是你们的噩梦。 第11章 两段视频 我来到一个网,开了一个单独的包厢,30块一个小时,滨海的消费是真他妈的黑。 我戴上耳机,稳了稳心神,点开硬盘里的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苏眉和苏胜的对话。 苏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苏眉在房间里焦虑不安的踱步,过了一会,苏眉向苏胜咆哮:“都是你!出的什么鬼主意,要我捅那一刀!满地的血,我现在还后怕!!” 苏胜的语气平稳:“这样的天赐良机,你不是说想彻底摆脱他吗?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把他弄进牢里,只要进了牢房,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不能活着出来!” 苏眉歇斯底里的咆哮:“烦死了!!我只是不想过现在的生活!我没说要弄死他!” 苏胜轻描淡写的说:“我让你管了么?我只要你把他弄进牢里,后面的事你都不知道!” 苏眉满脸的狰狞:“苏胜,你个狗娘养的!你和苏北山这两个王八蛋,害了我一辈子,逼着我跟那老头生孩子!弄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我告诉你,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再也不会听你们的安排!他愿意把琦琦接走就接走!我也不想看到那个孩子了!!” 我摇头苦笑,果然又被老段说中了,琦琦不是我的孩子。 我继续观看视频,苏眉在视频中焦躁不安,苏胜却一直是云淡风轻的任苏眉吵闹,苏眉就是不住口的对着苏胜破口大骂,苏胜终于忍耐不住,站起身来重重甩了苏眉一耳光,苏眉被这一耳光打的楞在原地。 好半天,她居然一撩头发,语气变得妩媚,凑到苏胜身边,对着苏胜说:“怎么?你也喜欢打我?” 苏胜胸口一阵起伏,貌似被气得不轻,丢下一句话,说苏眉,我看你精神有点问题,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多年以后再见到苏眉,哪怕是在视频里,我仍是忍不住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到了今天,我已经可以喜怒于心,不形于色,可是对着苏眉,我就是忍不住想吐。 我点开第二段视频,那是苏眉跟一个50来岁的老男人,苏眉当然是娇媚动人,那老男人看上去倒也是相貌堂堂,但一身松垮的皮肉,我忍着恶心看完了他们的颠鸾倒凤,接下来的对话,倒是有点意思。 那男人搂着苏眉喘着粗气,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看。 那男人貌似透支过度,点了一根烟没有理苏眉,苏眉眼睛一转,说明明是你女儿,却要叫你爷爷,聂国盛你可真会玩 原来他就是琦琦的亲生父亲,他居然也姓聂!! 我脑子里轰然一声响,终于明白当年苏眉会跟我在一起,又急匆匆的哄着我结婚生子,就是为了让生下来的孩子也姓聂!! 一切都被老段料的死死的,除了这个老头姓聂之外,也对,老段毕竟不是神仙,哪能把这个都算出来。 那老头拍了一把苏眉,说你这个妖精,我现在是不是喂不饱你了?你的胆子不小,居然敢背着我偷吃?! 苏眉笑嘻嘻的对那老头撒娇,说哪有嘛,不过是你总是没时间陪我,那我也会寂寞啊,那行,我不偷吃,你让我搬去你家住我就不偷吃! 那老头冷下脸来扫了几眼苏眉,他一板起面孔,苏眉就不敢再嬉皮笑脸,看样子,苏眉对他很是畏惧。 视频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我把两段视频分别保存进微信和qq里,几个邮箱和云盘也都存了,想了想,我又重新注册了一个qq号,把视频保存进去。 我抽掉硬盘,开始百度“聂国胜”,没有对应的人物,再百度“聂国盛”,有了,54岁,正当年的滨海市二把手高官。 难怪了,第一个视频里苏眉向苏胜咆哮,说他和苏北山逼着她跟老头生孩子,原来就是这个滨海二把手,难怪苏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苏胜仕途也是扶摇直上,原本他还只是环保局综合部的一个小小的科长,几年前莫名其妙就连跳几次,到了经济开发区副区长的位置上,这都三年了,也不知道苏胜高升了没。 这苏家真是一满屋的极品,哥哥能拿妹妹上贡,父亲能让女儿给一个老头当小三生孩子。 有点意思,苏眉、苏胜、苏北山,现在多了一个高官聂国盛,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这帮披着人皮的杂种,干着吃人不吐骨头的事,一个个不是财大气粗就是权位彪炳,要是三年前的聂哲,这时候只怕已经吓的两腿发软了,但是我没有。 在这一刻,我莫名其妙的忽然斗志昂扬,这个聂国盛的出现,对我来说犹如一把刀,捅进我心里,杀死我最后一丝良知的刀。 老段在监狱里推断琦琦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抱有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纵然我心知老段料事无有不中,但琦琦是黑暗世界中唯一能照亮我的那道光,我没有在监狱里死去,报仇是其一,琦琦是其二,如今得知琦琦不是我的亲生,他们就是彻底夺去了我的那道光。 这样也好,我再也没有顾虑,再也没有牵绊,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拖着苏家人和聂国盛跟我一起下地狱,到了地狱里,我再一刀刀把他们千刀万剐,剥皮吃肉!! 第12章 游戏开始 我回到酒店,已经两点多了,小姑娘已经走了,床居然给我铺的整整齐齐的,床头柜上的一万块也没动,我皱了皱眉。 钱货两清,无拖无欠,她不拿钱,我不喜欢。 一觉睡到大中午,扯着呵欠下楼吃饭,那小姑娘脸红红的不敢看我,来给我点餐服务的也是别人,我指指站在一边的那个姑娘,说去,叫她来给我点餐。 饭后买单的时候,我把一万块丢在桌上,说除了饭钱,其他的是小费。 我隐隐约约看到她脸色苍白,似有泪光。 我凑到她耳边,微笑着轻声说:“我不是人,你对着鬼哭有用吗,我又不是你家先人。” 我按着老段的指示,打电话联系了一个叫丁铃的姑娘,她在电话里报给我一个地址,我赴约而至,海皇夜总会,楼面装修的很豪华,这还是刚过中午,夜总会还没有营业,我到了门口被保安拦住,我自报姓名,说是来见丁铃。 保安领着我到了夜总会的办公区,走到最深处敲敲门,说丁爷,人来了。 我推门而入,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姑娘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只脚就那么踩在沙发上,她长得出人意料的漂亮,眉目如画,居然是难得一见,足以跟苏眉相比的大美女。 丁爷?有点意思。 我进了门随意的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她不开口,我也不说话,她板着脸,拽的二五八万的看着我,我微笑着,丝毫不退的迎着她的目光。 “你就是聂哲?”,她似乎是在梗着脖子说话,声音怪怪的。 “嗯”,我依旧是微笑的看着她。 丁铃仰起头,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老段跟我打过招呼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我低头想了想:“目前没有” 她对着面前的茶几抬了抬头,对着我示意:“那有一把车钥匙,车就在大门口停着,你先拿去开,塑料袋里有20万,你先用着,用完了再来” 我微笑着对她说,好的,谢谢。 说完我拿起车钥匙和一个破破烂烂的塑料袋,转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我开着这台新款的敞篷欧陆gt,一路上回头率无限,破烂塑料袋就扔在副驾驶位上,我忽然之间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住着五星级酒店,开着300多万的豪车,几十万的现金就在手边。 停在马路上等红灯的时候,隔壁车位上驾车的小姐姐放下车窗,坐在副驾驶的小姑娘拿着手机对着我示意,那意思,要不要加个微信好友。 我微笑着摆摆手,看着临车上两个小姑娘互相笑的花枝乱颤,对我含情带怨的飞白眼。 我心说你们大好的年华,撩撩小哥哥就算了,撩我一个鬼干嘛。 我查到苏胜还在经济开发区当副区长,心说你这个副书记妹夫也不给力啊,孩子都给他生了,你这区长位子怎么还没往上提提呢? 我开车来到经济开发区政府办公大楼的岗亭前,保安室里的老大爷忙不迭给我升起升降杆,我心说不会,不是听说到政府办公区都要下车登记的吗?难道这就是豪车的待遇? 我没把车开进去,就坐在车里对他招招手,那老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跟前,弯着腰赔着笑脸问我有什么事。 我微笑着说,麻烦你给苏胜打个电话,让他到门口来见我。 老头面露难色,我懂他的意思,他见我口气这么大,直接叫苏胜的名字,还敢让副区长到门口来见我,估计我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凭他一个小小的门卫,又怎么敢跟副区长通报这么大不敬的要求。 我微笑着温言说没事的,你只管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叫聂哲,他就知道了。 老头犹豫再三,陪着笑脸跟我说,这位老总,要不您还是亲自给副区长打个电话,我这,实在是不方便啊。 我收起笑脸,就是看着他不说话。 老头尴尬的嘟囔了两声,说老总那您稍等,我这就去给副区长办公室打个电话。 片刻间,一位身材窈窕,穿着短裙衬衫的小姑娘从办公大楼里走向门卫处,我见她步履轻盈,身姿袅袅婷婷,心说咱们副区长还真是会享受。 那姑娘走到我的车前,试探着问了我一句:“聂先生?” 我假装奇怪的看了她两眼,微笑着说我找苏胜,你是哪位? 那姑娘貌似有点不耐烦,颇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样子:“副区长正在办公,问您有什么事找他” 我微笑着温言说:“哦,没什么,我有一段视频,想跟你们副区长一起鉴赏一下,是三年前在她妹妹家拍的,里面有他,你告诉他,我给他五分钟,他如果不下来,我就走了” 那姑娘面色犹疑,见我一副老神在在有恃无恐的样子,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播打电话,我听她在电话里嗯嗯几句,转过身来就对我陪着笑脸说:“聂先生,请您稍等,副区长正好忙完了,这就下来” 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她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摇起了车窗。 点燃一根烟,心说反正丁铃也抽烟,大概不会怪我熏臭了她的豪车,还没抽几口,就看到苏胜貌似从容,实则加快脚步向大门口行来。 我待他走到车前没几米了,放下车窗,拿出手机指指时间,对那候在车旁的小姑娘说五分钟到了,踩下油门驾车就走了。 背后的苏胜似乎是喊了几句什么,我咧开嘴舒心的笑了笑,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13章 我是海王 希尔顿酒店五楼有两个餐厅,一个中餐一个西餐,这些天来我就轮换着在这解决一日三餐,用汤老八的话来说,男人勾搭女人,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是成功率最高的几个场所之一。 我今天就勾搭了两个女人,一顿饭的功夫。 第一个是希尔顿的大客户经理,我刚在餐厅坐下点完餐,这位身穿宝蓝色西服短裙和白色衬衫的姑娘就带着一股香风来到我身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自我介绍说叫瑶瑶,是希尔顿的大客户经理。 我微笑的看着她,示意她说明来意。 瑶瑶很会说话,上来就先是道歉:“聂先生真对不起,我是代表酒店来向您道歉的” “嗯?道什么歉?” 她低下头,撩开耳边的长发,露出好看的脖子:“是这样,我们的前台当天没有跟您说清楚,我们的客户连续入住超过15天的,就可以以八折的价格享受房间的升级” “哦,那好像确实是没有跟我说” 瑶瑶说话很客气:“原本我们的商务套房是1600每晚,如果您选择升级房型的话,实际上每个月只用多付出9000块,入住套房的客人,还可以让酒店提供的管家服务,您看需不需要我帮您办理呢?” “那太好了,你应该早点找到我才对”,我假意抱怨她。 瑶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一笑,说这确实是我的工作失误,希望有机会能补偿聂先生。 我随手把我的房卡扔给她,笑容玩味的对她说:“那好办,你就负责帮我搬家,现在就把我房里的东西给搬到套房里去吃完饭我就上去验货” 瑶瑶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拉长了声音问:“验货?”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嗯,验货对了,再帮我办个会员,充十万到账上,房里有现金,你直接拿去办就完了” 瑶瑶一脸的惊喜,显然我这样的大客户就算是喜来登这种酒店也不多见,但她好像有些犹豫:“您房里有现金?可是,酒店规定,我们是不可以接触客户的私人物品的” 我揉揉鼻子对她微笑:“没事,是我要求你这么做的,你拿钱跑了也行,就当我资助女飞贼的启动资金了” 瑶瑶捂着嘴莞尔一笑,说那我可要准备个大袋子 我还刚准备继续跟她调笑两句,身边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聂哲?!” 我转头一看,居然是戴佩雅,那个号称总有一天要我喝她的洗脚水的苏眉闺蜜,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姑娘,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上去也有几分面熟。 我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她张开双臂,有礼有节的轻轻环抱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戴美女,好久不见了 瑶瑶见我来了朋友,客气的起身告别,我回过头对她眨了眨眼睛,说我给你半个小时 她美目一睁,若有所思的去了。 戴佩雅在我身边围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转了好几个圈,满面惊讶的说:”聂哲,你变了!你刚才是在撩妹吗?” “没有,我在被撩”,我假装愁眉苦脸的说。 旁边两个姑娘捂着嘴轻笑,其中一个开口说道:“聂哲?眉眉的老公?” 我一本正经的纠正她:“前夫”,又转向还在一脸惊讶看着我的戴佩雅,说:“戴佩雅同学,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骚扰我了,等着喝你的洗脚水,我可等好久了” 三个姑娘笑的花枝乱颤,我也陪着她们打哈哈,戴佩雅美目一转,说你这是一个人在这吃饭呢? 我挠挠头,说刚放出来,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先在这住着呗 三个姑娘来了兴致,我入狱和跟苏眉离婚的事她们应该都知道,七嘴八舌的打听,那个眼睛大大的姑娘对我好像特别有兴趣,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刚出来在五星级酒店暂住?以前不是听眉眉说,你只是个公务员?” “嗯,我在监狱里卖屁股挣了点钱”,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三个姑娘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 我咧开嘴一笑,她们才知道我在开玩笑,一个二个都捂着肚子笑得不行,那个大眼睛的姑娘对着我上下打量,说:“眉眉怎么说你是个木头疙瘩?分明这么有趣” 我说监狱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这不是进修毕业了么 戴佩雅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着我抛了个媚眼,说快加微信,老娘的洗脚水你喝定了! 我假装皱着眉撅着嘴,无奈的掏出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一边眼睛大大的姑娘也拿出手机,说前夫同学,我的洗脚水比小雅的还好喝,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看看她美腿上的黑丝,笑着说丝袜味的洗脚水我最喜欢,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脱 加完两个人的微信后我又看向另一个身材小巧玲珑又凹凸有致的姑娘,说她们俩的微信我都加了,这三缺一不成局,如果美女你不给面子的话,下次我们就只能斗地主,打麻将就缺条腿了 那姑娘原本就一直腼腆的看着我,这时见我主动要她的微信,好像格外高兴,拿出手机看着我添加她的微信,我叫apple,你备注好了 戴佩雅见我加了另外两人的微信,挑衅式的逼近我,瞪着眼对我说:聂公子我发现你现在泡妞挺有一套啊,我可警告你,洗脚水要喝也得先喝我的!! 我上前一步贴紧她,一把抓住她脑后的头发,轻轻一揪,她惊诧中向后就倒,我扶上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对着她张开的红唇就吻了下去,戴佩雅刚开始还在惊讶中轻微挣扎,我揪她头发的手微微用力,搂着她腰肢的臂弯轻轻一紧,她就放弃了挣扎,就在西餐厅当着众人被我吻了个七晕八素。 我不过亲了她半分钟,扶她站稳的时候她已经双颊昏红,神色迷离。 那个大眼睛的姑娘和apple,都是惊讶的看着胆大妄为的我,双目中异彩连连。 我微笑着说:“戴佩雅同学,你是三年前就预约了的,我保证先喝你的,除非她们俩给我下迷魂药。” 第14章 最好的学校 跟三个姑娘笑闹着,我手机信息叮咚响起,我就势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聂先生,您的充值已经办理好,您的套房是3888号,我正在为您布置房间,瑶瑶。 我对面前的三个姑娘摇摇手机,说真不巧,我得先去喝洗脚水了,下回咱们有机会再聚。 三个姑娘跺脚嗔怒,我逃命似的直奔38楼。 房门虚掩着,推开门是一个宽敞的客厅,一套组合沙发前瑶瑶正弯腰撅着好看的臀,以一种相当诱人的姿势背对着门口,摆弄茶几上的鲜花。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而且我肯定,她一定是在我推门而入的时候才摆起了这样别扭的姿势,毕竟这样的动作,确实很诱人,但肯定也很累,没有哪个女人会真的这样去做事。 我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她发出轻声的惊呼,随着我跌落在沙发上,柔顺的发丝洒在我脸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瑶瑶假模假式的挣扎了几下,嘴里还轻声喊着不要 我环着她的腰把她掉了个方向,她就以一种相当暧昧的姿势跨坐在我身上,我把头埋进她敞开两颗扣子的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微笑着问她:“不要什么?是不要停吗?” 瑶瑶羞红着脸,转过头去不说话,我哈哈一笑,就那么抱着她往卧室走去,瑶瑶被我吓了一跳,双臂紧紧搂着我,生怕我一不小心把她摔到地上。 在我的要求下,瑶瑶没有脱身上的衬衫和西装短裙。 好半天之后,她起身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皱着眉对我抱怨,说衬衣都皱了,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我从身后搂着她,塞给她一万块,她犹豫不决没有接,我把钱塞进她手里,说这是给搬家公司的搬家费。 她走的时候咬着我的耳朵说,上班的时候偷情真刺激,以后搬家公司对我24小时开放。 老段说的没错,苏家人很聪明,能想到这么一条毒计,顺势把我扔进监狱,在监狱里解决我这个麻烦是最好的地方。 苏家人也很傻,他们没想到,监狱对于我这样一个失去一切,一心复仇的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学校。 万一我没死掉,走出监狱,那么对于苏家人来说,我就是他们的噩梦。 对付女人的一切,我都是跟汤老八学的。 要说也怪,汤老八绝对不属于帅哥,40出头的年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吸引女人的地方,在监狱待久了,彼此光屁股的时候数不胜数,就连他的作案工具,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用汤老八的话来说,男女之间,就是那么回事,男人女人都是狗,谁有本事谁牵走。 我总是在想,汤老八身上应该有过很深刻的故事,因为他偶尔会目光空洞,仰头望天,像个诗人般给我讲爱情的道理。 他说感情就像一座永远无法达到完美平衡的天平,你付出多一点,对方就一定会少一点,你付出少一点,对方就会多一点,不要小看这一多一少,它往往决定了在一场感情中,谁手里牵着狗绳,谁嘴里叼着屎。 我想想苏眉,深以为然。 汤老八是一个职业骗子,他的目标人群画像很清晰:女人,有钱的女人。 他说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是冲着颜值去发掘客户,漂亮女人身边的舔狗太多,你往往需要发挥更大的精力,才能骗的她们对你死心塌地,而年华逝去,或者原本就其貌不扬的女人,只要你功夫做到位了,那真是可以让你予取予求。 他跟我说到这的时候,我记得我拍了拍他的肩,挤兑他,说老八啊,你号称泡妞圣手,这一辈子吃的却是些歪瓜裂枣的东西,做兄弟的,还是挺为你不值的。 汤老八入狱的原因说起来很搞笑,他傍上了一个贵妇,钱是弄了些,可没想到那贵妇的老公是个黑白通吃,财大气粗的主,他被贵妇的老公带人堵在贵妇的床上,那男人给了他两条路让他选,第一,剁他三寸,现在就剁,第二,让他自己去监狱里蹲三年。 汤老八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无限感慨,说原本就不算长,剁三寸那就没多少了,这是当了太监还失了以后吃饭的家伙,这条路是不可能走的。 那男人发了话,说你要是敢跑你就试试,天涯海角看看有没有太岁爷逮不着的人,那就只能选择进监狱蹲三年了。 可怜汤老八自己还捧着本刑法,仔细研究犯什么法够三年又不会超出,还不能危险,最后选择了以诈骗罪入狱,诈骗两万八千块,属于数额较低,到三万就居于数额巨大了,可以判三年以上,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泪眼婆娑的贵妇报了案,自己在家里等着警察上门来逮,早我一年入狱,被判了如他所愿的三年。 汤老八是有很多小手段的,比如之前我在餐厅里揪着戴佩雅的头发,扶着她向后倒的腰,当众肆无忌惮的吻她,就是汤老八总结出来的最强力的大杀招之一,用他的话说,这一招使出来,只要你亲了上去,那这女人就中了你的毒,不吃了你这个独门解药,就一辈子心痒难熬的那种。 戴佩雅是我的第一个试验品,从她昏红的双颊和迷离的眼神来看,这一招绝非浪得虚名。 何止是绝非浪得虚名,自我对戴佩雅使出这招以后,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姑娘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钩子,看那样子,好像在等着我当场让她们俩一人体验一次。 汤老八说的没错,男人女人都是狗,谁有本事谁牵走。 以前我是那条狗,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我知道我往后只会做牵着狗绳的那一个,再也不会嘴里叼着屎。 我在监狱里濒死过几次,也跟很多人学了很多东西,说一句汤老八是我对付女人的师傅,并不为过。 第15章 鸿门宴 瑶瑶走后我舒舒服服的补了个午觉,三点来钟的时候被电话吵醒,苏胜打来的电话。 这个电话原本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他能隔一天才给我打这个电话,已经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他知道,我手里有能要他命的东西。 接通了电话,苏胜在电话那头显得很热情:“小哲啊,什么时候出来的,哎呀都不知道你出来,也没给你接个风什么的” 我笑着说这不才出来几天嘛,正想着约你们一家人吃个饭叙叙旧呢 苏胜听我说到这里,好像有几分警惕:“我们一家人?” 我若无其事的说道:“对,苏伯伯,柳阿姨,你和苏眉肯定也不能少啊” 苏胜沉吟了一会,说:“昨天你过来找我,说的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一点小东西而已,大舅哥你想看?我发给你呗 说着也不等他回话,挂断了电话,翻出他的微信,把那段他跟苏眉的录像发给了他。 电话很快又打过来了,苏胜语气有几分惊慌,开口就问我什么意思。 我若无其事的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你们一家人了,你安排时间地点,记得,苏伯伯,柳阿姨,你和苏眉,一个都别少,说完我再次挂掉电话。 很快苏胜发来微信,留了一个地址,说今晚七点,不见不散。 那是一个挺偏僻的农庄,在滨海市的市郊,我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想了想,给丁铃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农庄在海边,环境很好,一看就是达官贵人们爱来的地方,今晚却没停什么车,我驾着宾利过来的时候,苏眉一家人早就到了,在二楼包厢的落地窗前看着我停车。 我在楼下微笑着对落地窗后的几人挥挥手,举步上楼。 我刚走到二楼,苏胜就热情的抢上前来拥抱我,嘴里连连说,哎呀小哲,几年没见了,越来越帅了。 我进到包房里,苏北山和柳琴也是对着我满脸的笑容,嘘寒问暖的,对我关怀备至。 我微笑着跟他们寒暄,不知道的,只怕真会以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苏眉坐在圆桌靠里的位置,神情讶异,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跟苏北山和柳琴打完招呼以后,走到苏眉身后,轻轻的抱了抱她的肩,微笑着说苏眉,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苏眉浑身一震,满脸的惊讶,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我看。 我拉开她身边的椅子,随意的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苏眉显得很不自在,不自觉的把身体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好半天,才开口对我说:“聂哲,你搞什么鬼?!” 我惊讶的看着她:“搞鬼?” 苏眉皱着眉,语气渐冷:“你别装了,那个视频,你想要怎么样?!”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只是想跟你们一家人吃顿饭而已,我能搞什么鬼呢?” 苏胜在一旁开口了:“小哲啊,我知道有些事当年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 我一脸的苦笑,说:“大舅哥,我真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怕你们嫌弃我,不跟我吃饭吗,只能给你看看视频了,你放心,我什么要求都没有” 我用眼角余光发现,苏眉听到我喊大舅哥,陡然间身体一震,她貌似立马就要站起来发脾气,苏北山远远的对她一瞪眼,苏眉才胸口剧烈起伏着坐下。 我揉揉肚子,愁眉苦脸:“肚子好饿,你们不会连菜都没点?” 一个人的城府深浅在饭桌上最容易体现,苏家这几个人里面,苏北山最能忍,一顿饭就属他能跟我谈笑风生,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聊,苏胜勉强能装的若无其事,偶尔插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显得心事重重。 我的原丈母娘柳琴就不太有好脸色了,整顿饭都是横眉竖目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很不高兴。 苏眉的反应很奇特,她经常在一旁看着我的侧脸出神,一个人发呆,当我微笑着转过脸对着她时,她又立刻扭开脸,好像看都不想看到我。 这顿饭我不知道苏家人吃的怎么样,我是吃的很好,不止兴致高,味道也挺好,直吃了快两个小时,我才拍拍肚子,说还是大舅哥你会挑地方,以后这里我得常来才行。 一行五人迤逦下楼,走到农庄停车场,我摆摆手说这顿饭吃的舒服,咱们以后还得再来。 就当我走向宾利的时候,苏胜忽然在我身边喊住我,说小哲,咱们就明说了,那个录像在你身上,我不放心。 他这话一落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就围上来五六个人。 我故作惊讶的环目一看,这几个人个个目露凶相,其中两个还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匕首,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一脸白痴样的看向苏胜,说大舅哥,你不是走政途的吗?怎么还玩小痞子这一套啊?? 我背后一个持刀的大汉,听到我这不客气的话,从后面一步就上来要揪我的衣服,我等他到我背后,才猛然一个转身面向他,他被我这一转身吓了一跳。 我趁他愣神,双手抓住他持刀的手一扭,他的刀拿捏不住,掉在地上,我对着他小腹猛击一拳,他一声干呕,跪倒在地,我闪电般拾起地上的匕首,眼都不眨,噗嗤一声,从他锁骨处把十几厘米长的匕首猛插了进去。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锁骨被捅穿了的大汉哀嚎着倒地,其他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大汉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其中有两个人脸都白了。 我看向苏家人,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尤其是苏眉,她一脸的惨白,以一种好像从来不认识我的目光看着我。 我仰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感觉,简直太舒服了。 第16章 第一次审判 我像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看都不看倒地哀嚎的中刀者,也不离围着我的几个惊疑不定的大汉,微笑着走向苏胜,他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 我身后一个貌似是领头的黑衣大汉对我喊了一声:“喂!那个朋友!”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苏胜,那个大汉犹疑中还是持刀向我奔来,“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那大汉身前不到半米处,水泥地板上溅起火花。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又是啪的一声枪响,他身后的地板又溅起火花,那货倒也聪明,直接丢下刀一抱头,蹲在地上,他蹲下以后,四周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我回头看看蹲在地上的几人,两分钟之前他们还气势汹汹的对着我举着刀子,这时候一个个乖的跟孙子一样抱头蹲在地上。 我摇摇头叹口气,走向惊呆了的苏家人,苏胜一脸惨白,已经吓呆在原地,我走到他身前,几乎都要脸贴着脸了,我收起笑容,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原本只是想跟你们好好吃个饭,大舅哥你干嘛非要来这一套呢?” 苏胜貌似已经吓傻了,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就连那锁骨中刀的哥们,都只敢强忍着剧痛,紧闭着嘴巴,喘着粗气。 我回头看看抱头蹲在地上的那几人,对开始那个黑衣大汉喊了一声,喂,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那黑衣大汉惊疑不定,抱着头看看我,下意识的摇摇头。 啪的一声枪响,这一次打在他的脚边,堪堪擦着他的身体蹦出子弹击地的火花,那大汉浑身一颤,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一路小跑来到我身边。 我从腰间摸出一把乌沉沉的手枪,那大汉吓傻了,哭丧着脸就要求饶,我拿着枪就要塞到他手里,他吓的一脸惨白,不肯伸手。 我笑了笑,说难道你不相信是真枪? 话没落音,我在他耳边对着天扣动扳机,连开三枪,那货当场就尿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泪横流的求饶,我掉过枪头,把枪把递给他示意他接枪,他以手做脚,一边求饶一边后退。 我又转向苏家人,他们此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怎么形容呢,大概就像看到鬼一样,想跑,但是又吓软了腿不敢跑。 我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我又伸手,把枪递给苏胜,要说这当官的还是定力强,他紧咬着嘴唇,一脸的苍白,站立的身子摇摇欲坠,但好歹是没坐倒在地,只是拼命的躲闪,不接我递给他的枪。 我微笑着看着他,说对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我偏开头看看苏眉,微笑着安慰花容失色的她,说眉眉别怕,我又不会伤害你们,是大舅哥要弄我 苏眉双目失神,貌似已经听不到我的话了。 我走到两坨人中间,把枪插回腰间,点上一根烟,说如果你们没有意见,我就要审判你们了。 苏家人和抱头蹲地的几个大汉,大概都听不懂我的话,我微笑着对着那个被吓趴了的黑衣大汉问:“我跟你有仇吗?” 那大汉筛糠一般乖乖的回答:“没有没有,我连大爷是谁都不知道,就是被苏苏区长叫来办事的” 我依旧是微笑着跟他说:“嗯,既然我们无仇无怨,你带着人来,还对我亮了刀子,那依照江湖规矩,我要你留下点东西,应该说得过去?” 那大汉苦着脸,不断的求饶,说大爷饶过我们这一次,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 我懒得听他啰嗦,收起笑脸,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不动手也行,拿起刀子,咱们俩躺下一个也可以。” 那大汉听我这么一说,浑身颤抖,原本就尿湿了裤裆,犹豫了半天,这时候哆哆嗦嗦捡起地上的刀,咬着牙伸出左手,用刀在小拇指上比划着,却怎么都切不下手。 我不耐烦了,走到他面前,拿过他手里的刀,噗嗤一声,就切掉了他的小指,他一声惨叫,我站起身来,对他说行了,咱们的事了了,你们可以滚了。 那几个大汉屁滚尿流,两个人扶起早已经晕厥过去的锁骨中刀那位,连滚带爬的钻上了两台车,一溜烟就跑掉了。 我回头走向摇摇欲坠的苏家几人,看看手上刚才溅上的血迹,随意擦在苏胜雪白的衬衣上,说大舅哥,我有个事想要你帮忙,也不知道大舅哥能不能劳烦一下? 苏胜颤抖着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连说话都是哆哆嗦嗦的,那声“小哲”却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口了,只是颤抖着说有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帮。 我偏过头去看看苏眉,微笑着对苏胜说:“三年前,那个被我捅了一刀的鸭子,我明天要见他,晚上十点,海皇夜总会,带到门口,就说交给丁爷的,清楚了吗?” 苏胜闻言浑身一震,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苏眉像是忽然受了刺激,一步就窜到我面前,对着我歇斯底里的大喊,说聂哲,你要报仇冲我来!你一枪打死我就完事了!! 我惊讶的看向她,她神情激动,我一把把苏眉揽到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说眉眉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根本没打算对你们怎么样啊! 苏眉剧烈的挣扎,挣脱我的怀抱,苏北山在旁边一把拉住苏眉,柳琴也过来,一脸惊惶的要苏眉别闹。 苏胜在一边对着苏北山打了个眼色,对着苏眉努了努嘴,这俩父子真是心灵相通,脸皮也真是古今罕有。 苏北山见我好像对苏眉很亲热,他居然说出一番我想都不敢想的话来,他说:“小哲啊,你跟眉眉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以前是有些误会,好在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如果不嫌弃,能不能考虑一下,跟眉眉破镜重圆?” 苏眉在一边貌似惊呆了,一张脸瞬间惨白,居然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我一脸惊喜的看着苏北山,又看向苏眉,惊喜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苏北山貌似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居然腰都敢再挺直了,笑呵呵的说:“当然没问题了!” “只是”,我皱着眉沉吟了一会,苏家人都期待的看着我,我抬起头来看看他们:“只是,你还有个女婿,聂国盛怎么办?” 我这话一出,苏眉啪嗒一声跌坐在地,苏北山和苏胜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微笑的看着他们,说你们苏家人真有意思,拿我当小孩玩呢?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点开了苏眉和聂国盛的视频,举到苏北山和苏胜面前,视频中两条肉虫的翻滚和喘息回荡在郊区寂静的夜空下,苏北山和苏胜的脸色比死还难看,苏眉忽然间起身,一脸平静,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聂哲,你杀了我。 我没有理她,收起笑容,对苏胜说道:明晚十点,海皇夜总会。 再也不看苏家众人一眼,我转身开车离开。 ps:欢迎读者老爷嫖书至此,如果老爷还没有给书评,那作者就为聂绿头的第一次审判,求一个五星书评… 第17章 判官 我知道苏家人不敢报警,就凭我手里的两条视频,苏家人和聂国盛就被我死死的捏在手里,这种贪官巨富,除非是不被审查,但凡是要查他们,他们光鲜皮毛下全是恶臭的躯体,随随便便就能被扒个体无完肤。 我也知道我给了苏家人一个机会,我亮出了苏眉和聂国盛的视频,那么我从此,就成了聂国盛的眼中钉肉中刺,滨海市的二把手,嘿嘿,要捏死一个普通人,那还不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可我不是普通人。 我记得我在监狱里第一次被人谋杀,那一次挨了三刀,腰眼后的那一刀几乎就要了我的命,按道理来说受了这么重的伤,监狱里的狱警又跟苏家人勾结上了,随便耽误一点抢救时间,就能顺理成章的让我死于非命,但是我活下来了。 因为老段说过,他如果不想让我死,那不管是在监狱里还是外面,都没人能要我的命,老天爷除外,他如果想要我的命,那不管是在监狱里还是外面,都没人救得了我,老天爷也不例外。 我相信他,因为他说过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 我回到酒店,舒舒服服冲了个澡,在镜子前擦拭身体,我身上有6条刀疤,或深或浅,腰间和胸前的两刀,是最致命的,几乎就要了我的命。 聂国盛的出现,终于让我明白苏家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我被判三年,如果让我走出监狱,我必然会去找琦琦,如果被我发现女儿并非亲生,万一我要追查到底,就有一定的可能性暴露聂国盛,苏家的大腿,滨海市的二把手。 这又被老段给料中了。 以苏家女儿都能送的奴性,我相信根本不用聂国盛吩咐,他们都会选择帮大腿解决后顾之忧,毕竟我在他们眼里,多半连养熟了的狗都不如。 对于苏家人和聂国盛来说,我跟苏眉结婚,生下一个姓聂的孩子,然后死在监狱里,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剧本。 所以他们在监狱里安排了三次谋杀,我不知道老段是用什么方法保下我的,只知道他在我左臂上纹下一个龙头之后,我就再也没被人动过了,不管是囚犯还是狱警,都再也没对我出过手。 这个龙头纹身,跟老段左臂上的一模一样。 我很喜欢这个龙头纹身,是老段亲自给我纹的,寥寥几笔的青黑色,龙头的造型苍凉古朴,非常漂亮,龙的左眼满含着杀气,右眼却没有点睛,也不知道老段是用的什么神奇颜料,这个纹身沾血之后,就会形成斑斓的色彩,一股凶厉之气扑面而来。 每到漆黑的深夜,龙头原本没有点睛的右眼,就会发出淡淡的红光,这是我出狱以后才发现的,监狱里24小时都不关灯,最黑暗的地方却永留着光明,想想也好笑。 我原本以为老段只是一个寻常的狱友,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反正牢房里人来人走,老段永远是资历最老的那一个。 我后来听他说,从我一进监狱就开始关注我了,他很好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怎么会老是被人惦记着除之而后快,我面对的三次谋杀,最后一次,明显就是狱警安排好了的,把我和三个杀手单独安排在厕所劳动,门口守着两个狱警,就等着拖我的尸体了。 他们确实拖走了两条尸体,三个杀手,两死一重伤,我也重伤。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反正我醒来就看到老段坐在我身边削苹果,他递给我苹果的时候说:“你以后死不了了,我说的。” 我不知道老段是何方神圣,反正他说的话无有不中,他要我完完整整的复述过往事,甚至从小怎么长大的都问了,反正监狱啥都不多,就是时间多,我在他的盘问下一点都没有隐瞒,把生平说了个通透。 他料定孩子不是我的,也说苏家人之所以要我死,多半跟孩子有关系。 神一样的老段。 他又问我想不想报仇,我咬牙切齿的说怎么能不想,父母间接因我而死,这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不报? 他笑笑说哪里是间接,你以为那个鸭子上门讨债是他自己的主意? 我楞在那里。 老段撇撇嘴:“如果你的孩子就是关键,那孩子的爷爷奶奶能留着当后患?就算你父母不因病而亡,他们也会安排个车祸什么的,或者,照我看,你父母还未必就是真生病,下个毒什么的,到医院打点一下,神不知鬼不觉。” 我当时如遭雷击。 我也问过老段,说你这么大的本事,又怎么会在监狱里关这么多年? 老段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老子要出去,谁能拦得住?或者,谁敢拦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当他是说天方夜谭了,你再牛逼,能比政府还牛逼?!但是老段身上自有一股睥睨众生的豪气,他一旦吹点牛皮,你都不敢不信。 老段问过我,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报仇,但是从此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要你把命还给我,你干不干?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 老段又问我,如果我给你天大的本事,但是从此以后,你只能当个坏人,不能有良心,只能活在黑暗里,你干不干? 我记得我当时楞在那里,我是想报仇,尤其是老段推论我父母未必是死于意外之后,我就想把苏家人千刀万剐,但是什么做坏人,什么是坏人?我怎么做? 我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实际上,我是答不出。 老段也没有逼问我的答案,只是面容平静的看着我,那天晚上给了我龙头纹身,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姓段的判官没了,判官从此姓聂了。 判官聂哲,将在黑暗中审判这个世界。 第18章 万事找丁铃 我来到海皇的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丁铃依旧在那个宽敞的办公室见我。 依旧是叼着雪茄,大大咧咧的劈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洋酒,我看到这个画面,禁不住感慨,当真是最适合丁铃的造型,气场十足,难怪底下人都叫她丁爷。 我随意的找话:“你枪法真好,昨天你躲哪的我都不知道” 丁铃貌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梗着脖子说:“对付几个小杂碎还用我去?” 我挺惊讶的,说:“难道现在是个人都能拿着枪满街跑了?哦,对了,枪还你”,顺手掏出手枪摆在茶几上。 丁铃似笑非笑的看看枪,又看看我:“我昨天还以为你会把苏家那几个人一枪一个收拾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忍” 我微微一笑,说急什么,报仇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着急,慢慢玩不好吗? 丁铃皱着眉,向我伸过头来凝视我,不客气的说:“聂哲,我知道你的事,是非报不可的仇,但是男人能不能爽快点?耍阴谋?!娘们唧唧的!” 我不介意她鄙视的目光,微笑着一脸平静的跟她说:“谁告诉你我是人了?聂哲早就死在牢里了,你知道的,现在的我,是判官” 丁铃却貌似很不屑:“呸,少跟老娘装逼,也不知道老段看上你什么!” 我失笑的看着她的脸,不施粉黛,眉目弯弯,皮肤雪白粉嫩,我说:丁铃,你顶了天20出头?老娘? 丁铃闻言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我几眼,一脚就踩在沙发上,我两腿中间的空位处,我连忙往后挪挪,她低下头,脸都快凑到我脸上了,她右手撑在膝盖上,用大拇指点点自己:“叫我丁爷!丁爷的丁,丁爷的爷!” 我苦笑一下:“好的,丁铃。” 我不知道丁铃什么来头,她的派头确实不小,在她的身上,我感觉到一种气场,她是一个an到爆的姑娘,又美又飒,说的应该就是丁铃了。 我出狱的时候,老段跟我说,万事找丁铃。 苏胜的事办的很利索,约的十点,可还没到九点,三年没见的瘦高个就送来了。 那货来的时候一脸的苦相,苏胜到夜总会门口把人交了就走了,也是,我估计给他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单独面对我了。 鸭哥是被提溜着送到丁铃办公室的,这货一进门就瘫倒在地,我看那样子,应该没挨揍,就是吓的,双腿软绵绵的。 这货挣扎着起身,跪倒在我和丁铃面前,他大概是无意间看到了随意摆在茶几上的枪,顿时浑身如筛糠一样的颤抖。 我微笑着看着他,也不说话,他更怕了,我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我笑着他也会害怕。 我笑眯眯的问他:“鸭哥,您贵姓?” 他哆哆嗦嗦颤抖着回答:“小姓赵,您老人家叫我赵三就行” “哦,三哥呀,我想问问你,三年前,去我家要账,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苏家人的意思?” 这货一瞬间就七情上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哥,都是苏家人逼着我去的啊,说那钱要回来就全是我的,不去,就打断我的腿!那天晚上我也是被逼着挨了一刀,全是苏胜苏区长安排的啊,我冤枉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原本就被老段给料定了的事。 我想了想,微笑着说,嗯,那行,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你中间那条腿,给我剁三寸下来,现在就动手,第二,你自己想办法,去坐三年牢,就这两条路,你自己选。 在这里,我是想致敬汤老八的,好歹教了我不少的东西。 赵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看着我,丁铃在一边不耐烦了,说聂哲你烦不烦,该剁剁,剁了随便找个理由丢牢里就是,还选什么路?!磨磨唧唧像个娘们!! 我对着丁玲撅着嘴,那意思我也不容易。 赵三听到丁铃的话,都快吓的软成一摊泥了,就在地上磕头求饶,磕的砰砰响。 我有点烦躁了,收起笑脸,我皱着眉,拿起茶几上的枪,说赵三,我给了你一条活路,如果你不选,我就按照我的法子来了。 赵三看我拿起枪,一张脸都吓绿了,哆嗦着后退,说三年三年,我选蹲三年!! 丁铃也不知道往哪按了一下,不多会进来两个壮汉,丁铃指了指还在地上筛糠的赵三,说:“拖出去灌点酒,让他找个包房砸了,你们谁头上见点血,最好再挨一刀,弄完报警别让他砸音响啊!挺贵的!” 两个壮汉嬉皮笑脸的答应,说丁爷交代的事必须干好,还争先恐后的表示愿意挨刀子。 丁铃又望向地上的赵三,说:“聂哲给你路走,要说我就该剁三寸了再丢号子里!!” 赵三捂着裆,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说:“到了警局该怎么说知道?” 赵三垂头丧气:“大哥,我知道了,喝多了发酒疯,砸了店打了人,没钱赔” 我微笑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也可以试着跑,看看我们有没有本事找到你的家里人” 赵三打了个冷颤,说大哥我不敢,坚决不跑,一定去坐牢!! 两个大汉把赵三拖死狗一样拖走以后,丁铃又是横眉竖目的看着我:“聂哲,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看到你笑就想抽你?!你能不能别笑了?!” 我微笑着说:“那怎么可能,你知道吗,我在牢里学了很多东西,最难学的就是笑,你知道哭着笑是什么样子吗?” 是的,老段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最学不会的就是笑,在牢里暗无天日,我内心每天如刀绞一般的疼,老段却要我笑,要笑的自然,要笑的纯粹,要笑的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在想些什么。 老段跟我说过,笑容是最终极的武器,如果你可以做到微笑着面对所有的血泪和磨难,那么当你放下笑容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在你脚下匍匐颤抖。 在判官的审判下匍匐颤抖。 第19章 小姨子 昨天晚上收拾了赵三,让我心情很好,跟丁玲喝了几杯,最后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我在睡梦中被门铃声吵醒,天知道那门铃声响了多久,锲而不舍的闹个不休,我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去开门,刚打开房门,一股香风伴着一声“姐夫!”的大喊,就直接跳到我的身上,八爪鱼一样把我扑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揉揉眼睛,才看清眼前眉目如画的一张笑脸,那是苏月。 我就穿着一条内裤,这小姑娘把我扑倒在地,刚开始还是满脸的欣喜,转眼间好像才觉得不对,她小脸绯红,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如果说苏家有一个人,是我不恨的,那就是苏月。 我第一次见苏月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13、4的样子,我去坐牢的时候,她才高二,到了现在,她也才读大二。 她从在家里见过我之后,就跟我很亲,左一句姐夫右一句姐夫不离口,甚至给我的感觉,整个苏家,好像只有苏月是真正把我当亲人看待的,连苏眉都没有。 我能在牢里活下来,第一个要感谢的,不是老段,而是苏月。 我进监狱半年多的时候,舅舅带来噩耗,说我的父母病逝,我愧疚欲死,那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粒米未进,就是一心求死。 那段时间,苏月带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念,她每隔半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在探监室的时候,总是会给我看琦琦的照片和视频,叽叽喳喳的告诉我琦琦又长大了,说了什么古怪的话,做了什么幼稚的事,还说琦琦每天念叨爸爸。 苏月每半个月一次的探视,成了我在监狱里最期待的事,到我刑期的最后一年,苏月却突然不再给我看琦琦视频了,也不再跟我说起她,但是每半个月一次的探监,仍是雷打不动。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她那个时候,也知道琦琦不是我的孩子了。 苏月那时候总是说,姐夫,你要好好表现哦,等你出来了,你要带我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你要带我去欢乐园游乐场!! 苏月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在以一种她自己的方式,帮我度过苦难。 我满身的酒气,嫌弃的看着她,苏月在我面前认错似的低着头,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边说边往洗手间走。 苏月忽然在我身后一声惊叫:“姐夫!” 我被她吓了一跳,愕然转身,她走到我身前,呆呆的看着我的身子,伸手摸向那几道狰狞丑陋的刀疤,泪水瞬间就充满了眼眶。 我连忙安慰她,说没事了,早就不疼了。 她抬头看看我,小嘴一扁,眼圈通红,也不知道跟谁生闷气,自己就走到沙发上低头哽咽起来。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姑奶奶,只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跑去洗漱。 我特意慢吞吞的洗了个澡,果然,等我穿的整整齐齐出来的时候,苏月已经停止了抽泣,眼圈还是红的。 苏月见我出来,眉毛眼睛都竖起来了,双手叉腰,一只脚踩在茶几上,劈头盖脸的就开始数落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姐夫!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昨天还跑去看你,去了才知道你都出来了!你说你该不该骂!! 我苦笑着看她在那叉着腰装凶狠,我知道这时候不能开口说话,只能让她在那一个人叨叨叨,叨叨叨数落了我半天,大概是数落累了,苏月牛气哄哄的吩咐我:“还不给你小姨子拿瓶水来,没看见我都骂累了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点头哈腰的去冰箱给她拿了瓶水,她吨吨吨几口就干了大半瓶,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就又开始叉着腰数落我,什么一点都不像个当姐夫的,一点都不心疼小姨子啦,什么害她山长水远顶着大太阳来去三四个小时看我,皮肤都晒黑了啦,什么昨天听说我出来了,一高兴,下山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啦 我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在一边低着头陪着笑脸说是是是,月月教训的是。 大概是见我认罪态度良好,苏月在数落我一个多小时以后,她点点头,说今天就先骂到这,还有什么忘了没骂的,下次再补上。 我说好,下次你先打好草稿,用小本本记下来,然后我准备好奶茶和好吃的,让你随时补充能量,安安稳稳的骂个够。 “哼哼哼”,苏月鼻子里连哼几声,似笑非笑对我说:“把手给我!” 我心想这骂还不够,难道还要打手板吗?也还是老老实实的伸过手去,“另一只!”,苏月老气横秋,一脸嫌弃的吩咐我。 我伸过左手,她牵住我的手,把一只手表带上我的手腕。 我看着那支明晃晃沉甸甸的劳力士,楞在那。 苏月鼻子都快拱到天上去了,又冷哼了一声:“亏我还早就给你准备了礼物,庆祝你出来!没良心的!” 我心头一阵颤抖,实在按捺不住感激之心,把苏月搂进怀里,诚心诚意的对她说,月月,谢谢你。 苏月身体一僵,我拍拍她的背,刚想松开她,她却又环抱住我,轻声说了一句,姐夫,你在里面受苦了说着就那么呜呜咽咽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真没错,苏月这一哭,又是好半天,我想松开她却被她搂紧,我只好轻拍她的背脊安慰她,我越安慰她她哭的越凶,简直好像是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低头看着表,纯钢制,表盘很干净,一点都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正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不知不觉都快哭了20分钟了,我拍拍她的背,说月月,要不你先收一收,咱们先下楼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你有力气了,再使劲哭! 苏月松开我,我见她一张小脸梨花带雨,鼻子上还挂着半条亮晶晶的鼻涕,我假装震惊,说:哇!我今天才知道,仙女也会流鼻涕啊!! 苏月噗嗤一笑,鼻涕流的更长了,她连忙双手捂着鼻子,我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埋头到我胸前一顿乱蹭,蹭的我衣服一团糟才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来对我横了一眼,那意思,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我。 第20章 苏月的表白 这一天苏月带着我东奔西走,一会要去红树林看海,一会要去南山吃牛杂,我只能依着她,好在我也没什么事,一天下来,我看了手上的表无数次,是真的很喜欢。 苏月见我总是看表,一脸得意的冲着我邀功:“怎么样?好看?是不是特别喜欢?!” 我也不掩饰,说喜欢是喜欢,就是,会不会太贵重了点? 苏月抓住我小辫子又开始教育我,说什么男人的表要就不戴,如果戴就得戴好的,还说是挺贵,她的银行卡余额都短了一截了,说没办法,以后每周逛一次街,吃喝拉撒都得姐夫包了 我说没问题,你出门就告诉我,姐夫给你发红包。 苏月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能不能有点诚意,发红包就够了吗,难道还不在旁边提包买单?这么漂亮的小姨子你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玩?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苏月开口的时候我就保持一个原则,她说什么都对,千万别反对,反正怎么反对都是反对无效。 玩了一天实在是玩累了,我开着车带着苏月回希尔顿5楼吃饭,苏月挺好奇我怎么一出来又是开宾利又是住五星级,我就说在里面认识了些朋友,出来了带着我做点生意,姐夫现在不缺钱了,以后你要零花钱,就找姐夫要就行了。 苏月听我说了这个,忽然好像心事重重,憋了好半天才拐弯抹角的问我:“姐夫,你跟你朋友,在做什么生意啊?” 我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想什么呢,姐夫没干坏事,收入都是正正当当的,我的朋友也不是坏人。 苏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眼就开心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对,我就知道,监狱里也有好人的,比如说姐夫,那姐夫的朋友肯定也是好人! 苏月点了满满一大桌的东西,全是小孩爱吃的,什么布丁啊,薯条啊,甜品啊,冰淇淋啊,零零碎碎一大堆,不顾我的反对,还坚持要了一瓶红酒,说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姐夫出来。 这一顿饭就听见她不停的叽叽喳喳,像只小鸟一样碎嘴个不停,一瓶红酒大半进了我的肚子,苏月居然也喝了三四杯,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吵着要酒喝,我眼看她好像有几分醉意了,哪里还能让她喝,一看时间也快九点了,就说不行了,太晚了,你该回学校了。 苏月从读高中开始就是上的寄宿学校,平时也不常回家,现在读大学了,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是苏家更少了,她跟我说过几次,跟父母和哥哥感情都不太好,唯独是跟苏眉,俩人才像是真正血浓于水的亲人。 苏月摇摇头,说周末,回不回都行,今晚就住我那套房了,让我睡沙发,我知道她的脾气,只能答应。 红酒好入口,后劲是真的足,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苏月在餐厅里越坐眼睛越睁不开,到后来都快趴桌上了,我只能背着她上楼。 到了房间,我把她往床上一扔,到浴室冲了个澡,滨海市的夏天是真的热,玩了一天浑身上下汗唧唧的,难受的要死。 等我冲澡出来,苏月居然垂着头摇摇欲坠的坐在床边,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躺下,刚躺下,她又一弹而起,吵吵着要洗澡,我扭不过她,只能放了一浴缸的温水,然后扶她进了浴室,再三确认她没问题,才关上卧室门,坐在客厅里点了根烟。 回想往事,恍如隔日,我的父母去世了,我又出门求学工作好多年了,父母那边的亲人也少了联系,如今感觉真是孑然一身,说不尽的孤独,今天跟苏月玩玩闹闹一天,那是我缺失了很久的亲情感觉,真是温馨。 我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居然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忽然听到细碎的声音,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我跟沙发之间,挤进来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刚要起身,苏月一声轻喊:别动! 我吓的一愣,她枕着我的手,穿着一身睡袍,硬挤到我怀里,沙发一个人睡差不多刚好,两个人侧身躺着,就只能紧紧的挤着,我心里一跳,说苏月你搞什么呢?睡傻了?! 苏月把我另一只手牵到她的腰上,嘴里吐着淡淡的酒气,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姐夫,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不准动!只准听我说!你的,听明白了没有?! 我尽量往外挪了挪,说:苏月你搞什么,有事起来说,这样像什么样子! 苏月一个翻身起来,把我推到沙发里侧,自己躺到外侧,用力把我挤到里面,又拿着我的手枕到自己脖子下,吐着酒气对我说:聂哲,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不准动!只准听我说!你的,听明白了没有?! 我只能无奈的说听明白了,苏月对我一瞪眼,那意思你开口说话了就是没听明白,我只好苦笑着点点头,意思我听明白了。 苏月见我终于投降,就开始低下头,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开始轻声倾诉: 姐夫,你知道吗,从小在家里,我就只跟姐姐亲近,到了高中的时候,姐姐就不让我回家住了,要我少回家,刚开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到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们家我们家里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跟姐姐一样,姐姐讨厌的东西,我也讨厌,姐姐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从第一次见到姐夫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喜欢好喜欢 我听她说到这里,心里猛的一跳,刚想说点什么,苏月对我恶狠狠的一挥拳头,大声呵斥我:不准说话!听我说! 我连忙点点头,苏月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你和姐姐的事情,我知道是姐姐的不对,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姐姐是有苦衷的,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姐姐不喜欢你,我又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姐夫,你和姐姐闹成这样,我觉得很难受,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回头了,我很难过,但是但是好像又有一点点开心,姐夫,我不是坏女孩,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自禁的喜欢你 说到这里,苏月抬起头来,落地窗外清亮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我,眉目之间情深款款,我心头猛的一震,苏月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胸口不断的起伏,好半天才说:“姐夫,我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 我脑子嗡的一声响,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21章 判官的悲哀 我看着怀里的苏月,她的脸上又是惶恐,又是期盼,我以前一直把苏月当小孩子看待,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又听她对我深情款款的倾诉,这才发现,原来苏月长大了。 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但我一直认为是那种亲人之间小女孩对大哥哥的青春期的仰慕,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把我当成了爱慕的对象。 她的眉目之间,依稀能看到苏眉的影子,与苏眉最大的不同在于,苏眉是女人味的天然妩媚,苏月是另一种,清纯空灵的秀美。 苏月还在忐忑不安的打量我的神色,我被她看的心怦怦直跳,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我挣脱她的挤靠,起身把她扶到一边,说:苏月你喝多了。 苏月跳起来跨坐到我身上,脸抵脸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偏开头去,她双手捧着我的脸掰正,我一把打开她的手,说小姑娘家家,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别闹了! 苏月忽然就满脸的欢颜,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开心的大叫:“欧耶!我知道了!姐夫也喜欢我!!” 我看着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欢呼雀跃,一把端起她,就往卧室走。 苏月被我突如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嘴里结结巴巴的喊:姐姐夫 我把苏月扔到床上,对她怒目而视:“今晚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你给我乖乖睡觉,不能再出卧室门!你要是再出来,我就把你赶出去!!” 说着我气冲冲的带上卧室门,到冰箱里拧开一瓶也不知道是什么酒,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起一根烟,吨吨吨灌了几大口酒,尽量压抑心中的烦躁。 苏月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姐夫 我冷着脸粗着嗓子问她:“苏月你进不进去?!” 她对着我吐了吐舌头,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 我咕咚咕咚两口喝干了手里小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这他妈老外的酒就是装逼用的,真他妈难喝。 不一会,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迷蒙中,我想起老段跟我说的话。 “聂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吗?” “不知道” “因为我需要找一个人,他要失去了一切,又没有半点留恋和羁绊,他要有一颗仇恨的心,又要不失本性纯良我需要他去做一件事,为了做那件事,他必须要行走在黑暗中,与恶魔为伍,他要比恶更恶,他要比魔更魔” “我就是那个人?” “你能做那个人吗?你要明白,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就没得回头了,你不能再组建你的家庭,你不能有爱人,有孩子,因为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拖累你的对手,无比的强大,强大到我都没有办法战胜他们,只能寻找继承人去完成我没能完成的任务” “我不怕,反正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只要能让我复仇,到那一天,我把命还给你就是!” “聂哲,你要记得,成为了判官之后,你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只是你手里的工具,是可以随时都扔掉的牺牲品” “我记住了”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成为判官并不悲哀,与判官亲近的人,才是悲哀” 我看着面前头发花白,不知道在监狱里待了多少年的老段,心里想老段身上会有多少故事 我迷迷糊糊的睡去,这一觉睡的很不好,我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我梦到苏眉满脸血污的站在我面前,梦到我的父母病痛难忍,不断的哀嚎,又梦到苏月被一个恐怖的怪物拖进无边的黑暗,而我手足酸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无底的深渊中。 我是被苏月叫醒的,她蹲在沙发边,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挥舞着手足惊醒,醒来才发现是做着噩梦,我浑身被冷汗浸透。 苏月在旁边一脸的得意,鼻子里连哼几下,说叫你对小姨子态度不好,怎么样,遭报应做噩梦了!! 我冷着脸不理她,径直走进厕所洗漱,苏月在身后跺着脚发嗔,说姐夫你什么态度!!摆臭脸给谁看呢!! 从起床到送苏月回学校我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她刚开始还跟我胡搅蛮缠,后来见我一直冷冰冰的,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才慌了神,小心翼翼的在一边瞟我。 到了学校门口我还是没理她,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小声的说,姐夫,你真的生气啦? 我硬着心肠把头侧向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苏月怯懦的又喊了我一声:姐夫 我直接开门下车,走到她那一侧,帮她打开车门,苏月一脸的惨白,坐在副驾驶上抬头望向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看着她努力的不让眼泪跌落下来,我冷冷的说了一句:下车,我还有事。 苏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向学校跑,脚步迈的太快,几下踉跄就摔倒在地,我一惊之下要去扶,刚走上两步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她在地上回头看向我,一脸的委屈和不理解,我不再看她,转身驾车扬长而去。 苏月后来给我发过几条微信,有说对不起的,有说姐夫你别生气了的,有随便打招呼瞎聊的,我一条都没有回。 第22章 王胖子 距离上次跟苏家人的晚餐已经过去快一周了,这一周水静鹅飞,苏家人再也没找过我,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老段教过我很多东西,其中我觉得最玄妙的,第一是笑,第二是观心之术。 老段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而他可以骗过几乎所有人。 把自己彻底立于现实之外,用绝对的客观去分析你看到的人,就是观心之术。 你假定你面前的人,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假的,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考虑对他来说最有利的场景,所得到的结果,往往就是真相。 我听老段这么说的时候,是很懵逼的状态,几乎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拍拍我肩,说你经历的还不够,少说多听,把你日常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组合起来,用脑子,去得到真相。 这话我还是听懂了,所以我站在苏家人的立场上来分析他们面前的状况: 我手里的视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毁了苏胜的仕途,顺带着把整个苏家推上风口浪尖,分分钟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而我在他们面前,又展现了冷酷的一面,我相信那天我插进那壮汉锁骨的一刀,肯定带给他们极度的震撼,他们毕竟只是生意和官场上的人,哪里亲身经历过血淋淋的暴力手段。 对苏胜来说,我手里聂国盛的视频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借聂国盛的手把我除之而后快,但是用的不好,就可能让聂国盛迁怒他苏胜办事不力,从此再也抱不上滨海市二把手的大腿。 所以这几天苏家人一定是在一种反复纠结的过程中,去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借刀杀人,又不会惹的聂国盛迁怒苏家。 不管苏胜玩什么花样,反正最后跟我对决的,必然是聂国盛,苏家人已经明白,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苏家人可以捏死的蚂蚁了,更像是一头对着苏家虎视眈眈的猛兽。 老段在跟我讲观心之术的时候,曾经给我打过一个比方,说这个观心之术多有用,那是一个监仓放风的时间,他指着操场上成群的犯人们,说你能告诉我,这个第三监狱里,谁最能打吗? “最能打?”,我还有点没搞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监狱里,有一个百人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把他找出来” 我摸不着头脑:“百人敌?” “他一个能打一百个!” 我将信将疑,说:“我操,真的假的?一个打一百个?!” “如果你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随时都有可能被攻击,而你不知道最厉害的对手是谁,那结局可能就是你承受不起的了” 我似懂非懂。 接下来的一周,我尽可能的观察能看到的每一个人,那些趾高气昂,随时身边都簇拥着一群人的老大,那些沉默不语,抬头间彪悍之气一闪而现的古朴汉子,我仔仔细细的看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但我实在找不出老段嘴里的那个百人敌。 一周后,我沮丧的说我找不出来。 老段抬手指向咱们仓最里面,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小崽子,他因盗窃入狱,才进来没几天,这时正在一脸嚣张跋扈的欺负胖厨子王胜利,左一耳光,右一耳光打的啪啪作响。 我惊讶莫名:“那豆芽菜?!我操,真是真人不露相,完全看不出来啊!” 老段一脸鄙夷的看着我:“猪脑子!” “王胜利?不可能?老段你耍我啊?!” 王胖子是我见过最怂的人,整个三监狱,从上到下,从老到少,从蹲的最久的,到第一天进来的,人人都可以揍王胖子,这是整个三监狱都知道的事情。 他真的胆子太小了,小到你打他,他别说还手,简直连跑都不敢跑,打狠了他还哭,哭的时候你凶他一句,他会连哭都不敢哭了。 他是百人敌?你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信。 王胖子是一个好人,如果说整个三监狱,有一个人不该坐牢,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那应该是王胖子,而不是我聂哲。 王胖子四十左右,块头是不小,一身的白花花的横肉,进监狱之前是个卖肉的,做生意从不缺斤少两,不新鲜的肉也不卖,是个真正用心做生意,用善过生活的小商贩。 他肉摊所在的那个菜市场很黑,被一帮小地痞和派出所辅警勾结把持着,每天变着花样的巧立名目乱收费,在那做生意的商贩们也上报过,因为金额不大,对方派出所又有人,所以根本解决不了商贩们的问题。 有一回市场管理处贴下通知,说要争取一个什么文明模范菜市场的头衔,每家每户得出200块钱的卫生费,其实大家都清楚,就是变着花样捞钱而已。 菜贩子们商量,得派个代表去管理处跟他们理论一下,有意无意的,就把老实好欺负的王胖子推上了台面。 王胖子推脱不掉,只能一个人进了菜场管委会的办公室,门关着,不一会两个辅警急匆匆赶到,进去以后又关上了门,再过一会门打开,俩辅警浑身乱糟糟,头上脸上有几道伤,管委会办公室的俩人也捂着头,说是被王胖子打了。 再一看,王胖子被反手拷着,按在地下动也不能动。 王胖子跟我们说,他那天一进管委会办公室说明来意,办公室里的俩流里流气的工作人员就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开始互相抽嘴巴子。 王胖子一个人看着他们俩互抽,吓的叫都不敢叫,俩人抽了一阵,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两个辅警,这俩来了以后互相一嘀咕,就四个人互相抽,抽完就把王胖子铐上了。 派出所带走王胖子直接送看守所,不管王胖子怎么喊冤,四个人就是一口咬定王胖子持械行凶,械就是他们办公室的一杆铁秤。 好家伙这一顿嘴巴子互抽,硬是给王胖子抽出一个持械伤人加暴力袭警,五年劳改,比我还多两年。 那俩辅警把王胖子带回去的时候,还在车上得意洋洋的告诉他,说就是欺负你老实,杀鸡给猴看,看你们这些卖菜的刁民以后还服不服管!! 这个故事我缠着王胖子讲了无数次,老实说,就是因为我觉得好笑。 就这样的王胖子,你说他是百人敌?我是真没办法信。 不过后来我就信了,我跟王胖子学了刀,很久以后,他还救了我的命,我没办法报恩,因为王胖子死了。 第23章 胜利屠宰场 老段为了我,在王胖子身上花了很多功夫,说这是个奇人,你总有一天能用得上他,那种生死关头。 老段说这话的时候我不怎么信,结果事实证明,料事必中是老段。 王胖子被分配到监狱厨房工作,主要还是负责狱警干部们的伙食,用咱们监狱长的话说,咱们这些坐牢的,不配吃王胖子做的饭。 他的手艺确实好,我觉得随便扔到哪个馆子里都能当大厨,老段为了让我跟王胖子学刀,把我也弄进了监狱厨房干活,我就在厨房,看王胖子耍刀耍了两年。 刚开始看不出门道,只觉得王胖子拿起刀的时候,就格外的神采飞扬。 他有个特点,不管是杀鸡宰鸭,还是剥鱼皮,全是那把厚背薄刃的大菜刀,那把刀在鸡鸭身上游走,不一会,整张皮就能完全剥下来,你仔细去看,会发现一点肉没有连着切下来。 用刀剥鱼皮更夸张,一般的厨子都是去鳞片,王胖子就是直接用菜刀剥鱼皮,两下,整张皮完完整整的剥掉。 他切菜,从来不用低头看砧板,经常是抬着头跟我说笑,手下飞快的切斩片砍,切出来的菜一根根都是齐头齐尾的长短。 我有时候看他用刀,都觉得是种艺术,经常看入迷,他还傻乎乎问我看啥,我说你怎么刀就用的这么好呢?他就会感觉莫名其妙,说我卖肉的用刀,熟能生巧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段跟我解释过王胖子的情况,说其实王胖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他的脑子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他有点傻,但是他,是真正有慧根的人。 我听的莫名其妙,一会傻,一会有慧根,这都哪跟哪。 老段跟我解释,王胖子用刀,纯粹就是一种天赋,这是怎么苦练都练不出来的,他却随随便便就做到了。 他怂,胆子小,谁都能扇他的耳光,并不是他真正的本质,在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有多厉害,随意出手就能伤人,所以他选择不出手,这就是真正的慧根。 老段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很严肃,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王胖子的杀力如果真正爆发出来,将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最强。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心说是不是啊 老段说到这,仿佛是有些唏嘘,说这样的奇人,却没办法干成大事。只怕这监狱里,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有100种方法要了王胖子的命,如果不是被他老段用观人之术把王胖子看清楚,只怕他一生也就这样默默无闻的过去了,谁也不会知道,身边曾有过这样一位猛人。 我知道老段的本事,所以他说的话我听得进去,后来在厨房的时候,王胖子用刀,我就盯着看,感受他每一次手腕的起伏,我的手也随着他的动作模仿。 王胖子比我还迟进去半年,到我出狱的时候,按道理他还得蹲两年多,可老段就活生生把他给弄出狱了,真不知道老段是怎么办到的。 那天他拉着王胖子和我,问王胖子,想不想早点出去,王胖子说怎么不想呢,老段就说我帮你出去,还给你一个好生意,不用你出本钱,挣的钱你拿大头,小头给聂哲,你干不干? 王胖子像听笑话一样,说干啊,那有啥不干的? 老段要他答应,等聂哲出去了以后,你帮他办事,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说你能答应吗? 王胖子傻乐,说那有啥不行的,小哲是好人,监狱里就你们俩没欺负过我 第三天王胖子就出狱了,我依然记得喊他出狱的时候,他那副见了鬼的神情。 没几天他还回来看过我,嘴都要笑歪了,说老段给了他好大一个生意,留给我一个号码,说出去了第一时间联系他。 想到这里,还真是挺想那个胖憨憨了,当下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这货在电话里又惊又喜,嗓子都快喊破了,就说给我一个地址,让我马上过去。 这里离市区还有点远,挺偏僻的一个小山坳,周围好像住户都没有,我从市里来开车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挺大的一片厂房,被高墙围了起来,门口挂着一块厂牌:胜利屠宰场。 我刚到门口,王胖子就从门卫室里蹦出来,手舞足蹈过来抱我,说好兄弟,想死你了,老段还好吗?他可真是个神仙,怎么就把我弄出来了,还搞了这么大个厂子给咱哥俩!! 王胖子这人脑子不灵光,但是为人是真正的真诚,我看得出他见了我是真的开心,我还没来及答他的话,他就牵着我往厂里走。 这个厂子还真不小,有四个厂房,味道是真不好闻,王胖子带着我一个个的转,其中三个是圈养生猪的,一个是做屠宰场地用的,王胖子告诉我,这里一天要宰400头猪,毛算下来一天要出10万斤肉,宰猪都是机器,就这都还请了20几个人,一个月刨去开支和税,能有400万的净利润,算得上是一笔很大的生意了。 王胖子说他出狱以后将信将疑,按照老段给的地址找过来,到了这人家直接就喊王老板,没多久,营业执照,手续什么全下来了,法人还真是他王胜利,连厂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说到这,王胖子凑到我耳边,一本正经的小声问我,说小哲哥,你跟老段到底是什么神仙?还真能说放就把我给放了? 我笑笑说你没事端一锅红烧肉亲自去问老段不就完了么,王胖子苦着个脸,说你当我没去啊,老段他不见我啊!! 王胖子拉着我到办公室坐下,递给我一张卡,说卡里有六百万,刨去开支以后是这里9成的利润,我说那怎么行,当初说好了你拿大头我拿小头的。 王胖子一拍桌子,说你们能把我弄出来,还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工作,我还拿你们的大头,我王胜利还是人吗?! 我看他憨人都发火了,连忙说你别急,那这样,咱们俩五五开,反正厂子是你在忙,你拿小头我是真没办法答应。 王胖子还待要说什么,我也把脸一板,说你干不干,不干散伙拉倒! 他见我发脾气,连忙起身赔笑脸,连忙把厂里的人全招呼过来,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说这是咱们厂的大老板,聂哲聂总,大家鼓掌!热烈欢迎!! 我看着他对我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喜欢这个没有一点心机的大胖子,这世界,毕竟是纯朴善良的人更多。 第24章 绿茶的江湖 从出来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了,说实话,我对于报复苏家人这件事的进展不太满意。 这段时间,就是不疼不痒的吓唬了一下苏家人,然后随手收拾了一条小杂鱼鸭子而已,离我之前设想的,一出来就弄得苏家上下鸡飞狗跳还差了太远,这让我独处的时候,经常会莫名的焦躁。 每当我觉得烦闷的时候,我多数时间会来到希尔顿的16楼,这里有健身房和泳池,在这里,多多少少可以释放我的焦虑。 老段说我经历的太少,定力严重欠缺,果然没说错。 “前夫同学?”,我正在闷头闷脑踩着运动单车,背后传来惊喜的呼声。 我回头一看,不正是上次在餐厅跟戴佩雅一起的那个大眼睛姑娘么,她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上面是一件贴身的背心,曲线毕露,配上她圆圆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迷人。 她见我上上下下的对着她打量,故意对着我一拧腰,媚眼横飞的白了我一眼:“干嘛?没见过美女啊?!” 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真不好意思,你今天没穿丝袜我差点没认出来” 她嘴一撅,跺着脚就做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要换了以前,我会以为我说错话了,现在经过了汤老八的调教,我哪会不知道这是女孩子施展魅力的一种手段而已。 我笑笑对她说:“你不能怪我啊,上次我的眼睛全放你腿上了,这洗脚水等的我花儿也谢了还没等来” 她捂着嘴轻笑,说你不是答应戴佩雅,洗脚水要喝也得先喝她的吗? 我凑到她身边,故意目不转睛看着她小背心下若隐若现的深沟,说我说话向来算数,洗脚水放一边,丝袜奶茶我绝对摆在第一位。 她看着我一副毫不掩饰的渣男样,竟然还故意挺了挺胸,对我白了一眼,说:“丝袜今天没有,只有奶茶你喝不喝?” 我装作很为难的的样子,想了半天,掏出手机给酒店为我配置的管家打了个电话:“喂,麻烦你,帮我买两双黑丝,送到我房间,嗯,对,我现在没在房间,直接放床上就行” 那大眼睛的姑娘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等我挂完电话,她才撅着嘴对我说:“前夫同学,你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我答应跟你上楼了吗?” 我挠挠头,一脸疑惑的对她说:“我也没说是给你准备的啊!” 她撅着嘴假装发脾气,一跺脚就转身要走,我一把牵住她的手,她绵软无力的甩了两下,我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我刚才发现健身房的浴室有蟑螂,为了表达歉意,我想邀请你上楼一起洗个澡” 她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说只要你敢发一张我们俩的合拍到朋友圈,我就勉强接受你的歉意,上去洗个澡说完捂着嘴偷笑。 我笑眯眯的说那好办啊,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3888房间里,我是被她按倒在沙发上的,我一边挣扎着反抗,一边喊,说这位女壮士,要不,你先别急,要不咱们还是先洗个澡? 她对着我一瞪眼,说洗什么洗?!原味才是王道你懂不懂?!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她扭头一看,一脸坏笑按下免提,然后以一种诱人的声音开始哼哼:小雅,你快救我,聂哲他他欺负我哎呀,你快停下!! 戴佩雅恼怒的声音传来:苏小曼你搞什么鬼?! 我这时才知道这个大眼睛的姑娘名叫苏小曼,我无奈的看着把我压在身下的她一脸的坏笑,我无奈的说:戴佩雅同学,苏小曼在强坚我你信不信? 电话里传来戴佩雅粗重的喘气声:你们在哪? 苏小曼大声说:“希尔顿3888,你快来,他马上就要得手了,我快扛不住了!” 说完她按掉手边的电话,我一把将捂着嘴咯咯娇笑的苏小曼翻身压在沙发上,牢牢按住她的双手,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苏小曼同学,你是不是屁股打的少?!” 苏小曼闭上眼睛开始哼哼,说聂哲你继续,别停。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表演,说苏小曼,你不去日本发展,真是可惜了人才。 正当我准备把她抱进卧室,给她穿上丝袜的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只听到戴佩雅在门口大喊,狗男女,快开门!! 我和苏小曼面面相觑,直接傻眼了。 戴佩雅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得意洋洋,说还好我就在希尔顿,但凡要是晚一点,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还不就勾搭上了。 苏小曼一脸情意绵绵的样子搂着我的胳膊,紧挨着坐在我身旁,说小雅,你来迟了,我我已经被这个狗贼给侮辱了。 戴佩雅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我心想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直接从苏小曼的领口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也不理她们俩人一脸惊诧的样子,对戴佩雅说:是啊,从昨晚到现在,侮辱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 戴佩雅咬牙切齿:“狗男女那天你们加微信我就知道没好事!” 我手上占着苏小曼的便宜,嘴里调戏戴佩雅,说小雅同学,你别急,人人都有份,苏小曼刚才说了,有事要走,咱们俩可以慢慢喝洗脚水。 苏小曼皱着眉低头看我在她胸口肆虐的手,抬起头看看我,对着戴佩雅说了句小雅,他怎么这么坏? 戴佩雅气鼓鼓的不理她,我勾起苏小曼的下巴对着她粉嘟嘟的嘴狠狠亲了一口,说现在不流行老实人了,就兴我这一款 说着拿起手机,找了个最好的角度,拍下一张照片,照片中我的手角度清晰,塞在苏小曼的小背心里,文字也没配,直接发了一条朋友圈。 苏小曼一声惊叫,说聂哲你真发啊?! 我说:“当然要发啊,我不是答应过你的吗?” 我当然要发,不发,苏眉怎么看的到,睡她的闺蜜,恶心苏眉,是我最主要的目的。 第25章 高深莫测 跟苏小曼和戴佩雅的一通调笑,换来的结果就是她们说要狠狠的宰我一顿。 希尔顿五楼的西餐厅里,满满一桌的美食就不说了,6800的红酒就开了两瓶,戴佩雅手很毒,对服务员张嘴就是:“先开两瓶” 这一顿饭倚红偎翠的,看着戴佩雅和苏小曼明里暗里的争风吃醋,吃的我是十分的愉快,让我更愉快的,是饭中的一段小插曲。 在第一瓶红酒快要见底的时候,来了两个身穿便装的警察,来到我面前掏出个什么证件在我面前一亮,我还没看清,就收了回去,其中一个看见我摆在餐桌上的手机,一把就抢在手里揣进裤兜,对我冷着脸说:“你就是聂哲?麻烦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戴佩雅和苏小曼多少有点花容失色,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我靠在椅背上微笑的看着那两人:“你们是警察?我犯什么事了要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 其中一个貌似脾气不太好,垮着脸对我威胁道:“你有什么事跟我们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快点,别让我们上铐子!” 我哑然失笑:“两位,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纳税公民,你们连制服都没穿,不说个一二三就要带走我,你们是不是来绑架的?” 那俩人大概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听到我不咸不淡的讥讽,顿时来了脾气,其中一个伸手就要来拉我的胳膊,我毫不客气,一把打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微笑着对他说:“是苏胜还是苏北山让你们来的?让你们来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是谁?” 那俩人一愣,看上去像是个领导的一个低声轻喝:“少废话!跟我们走!” 我始终带着笑容,说老哥,你别着急,要不你先查查我是谁,否则我怕你把我带走了,承担不起后果啊 大概是我的淡定让那两人心中忐忑,居然就楞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重新坐回位置上,端起酒杯对一脸紧张的戴佩雅和苏小曼举了举杯,又不咸不淡的对那两人说:警务通带着没?查查我的身份证号码不就完事了吗? 那俩人貌似给我彻底给弄唬住了,站在那手足无措,我对戴佩雅笑道:“看来这俩老哥是冒充警察的了,小雅你快点,打110报警”,又对着一边的服务员喊:那谁,麻烦你们,把餐厅门关紧了,别让他们跑了!! 像领导那个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我就吼了出来:胡闹!我是市刑警大队队长刘东,警员编号! 我无奈的摊摊手:“那请问队长,你们找我到底是干嘛?” 那刘东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我们有一个案件要你配合调查!” 我毫不犹豫,一句话顶死了他:“我不配合!” 我这话一出口,戴佩雅和苏小曼噗嗤一下笑出来,她们大概是看出来我的有恃无恐,确实也是,那两个警察表现的未免也太虚了一点,任谁都看得出他们更像是来无理取闹的一样。 我叹了口气,说:“刘队长,你别被人坑到姥姥家了还以为自己抱着大腿啊,你没带警务通吗?我知道你们警察手机也能查身份证的啊,快点,拿手机出来”,说着,我掏出钱包,把自己的身份证扔在了桌上。 那个刘东半信半疑,对着边上的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人拿起我的身份证,掏出手机,开始输入号码,片刻间,他“咦?”的一声,看了看我,面色有点尴尬,又将手机递给刘东一看,刘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几眼。 我冷着脸问他:“你们还要我协助调查吗?” 刘东貌似有些尴尬,在那有些哑口无言,边上的跟班倒是机灵,接过话去,说大概是我们搞错了,找错人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不说话,对他们伸出手去,那跟班点头弯腰的把我的身份证和手机递到我手里,打着哈哈就说打扰了,你们几位慢吃,说着就转身要走。 “慢着”,我叫住他们:“你们就这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一句认错人了就算了?!” 刘东和他的跟班尴尬的站在原地,我举起手机对他们两个拍了个照,冷着脸说:“麻烦你们二位,警官证出示一下,我要知道你们是谁。” 刘东貌似有些慌神,尴尬的搓着手,陪着笑脸说:那个,聂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我们真是认错人了,那个不如就这么算了,我们也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我似笑非笑看着他,好半天才转身坐回座位,头也不回,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犹如赶走了两只可恶的苍蝇。 两人灰头土脸的离去。 “哇!!!哲哲你好帅哦!!!”,那两个警察刚离开,苏小曼的眼睛就变成了红心状,戴佩雅也是又惊又喜的看着我:“聂哲,你什么情况?!那两个警察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跟孙子一样了??” 我对两人招招手,示意她们探过头来,我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保护的” 两个姑娘对我一阵笑骂,这顿晚饭吃的更愉快了。 我之所以让那两个警察查我的身份证,是因为我的身份信息被限制查阅了。 老段告诉过我,通常身份信息被限制查阅的人,要么就是封疆大吏级别的高官,要么就是受国家保护的特殊人才,再不就是国家特殊工作岗位的工作人员,比如军队的领导,造导弹的工程师什么的,反正无论是那一种,都不是普通小警察能招惹的对象。 苏家人想通过几条他们豢养着的狗来搞我,是真正的踢到钢板上了。 苏家人不找我的麻烦,我会很郁闷,他们送上门来作死,我简直有种想去烧香还愿的愉悦,这是仇恨带来的心理扭曲,这种扭曲,让我阴暗。 第26章 专斩不平 心情的愉悦,带来的是荒唐的一夜,6800的红酒,我们三个人喝了六瓶,我是彻底喝麻了,最后我怎么上来的都不知道。 当我醒来的时候,戴佩雅和苏小曼一人在我一边,我们三人就睡在希尔顿豪华套房两米宽的大床上,我揉揉眼睛一看她们俩的衣裙都还完好,我也是穿的整整齐齐,再看看身边海棠春睡的两人,心说他妈的,太浪费了。 趁着俩人还没醒,我飞快的起身洗漱,轻轻的出门,省得又被这俩妖精缠着瞎折腾。 昨天那两个警察送脸上门来给我打,这一巴掌我不结结实实抽在苏家人脸上,是真对不住这一家脑残,想到这里,我把第二段视频发给了苏胜,微信跟他说:大舅哥,我要见那个老杂种聂国盛,麻烦你原话转达。 我之所以敢对聂国盛这个滨海市的二把手如此的狂妄,有两点原因,第一,因为我手里有他跟苏眉的视频,就凭这个视频,我就能让这个人渣晚节不保。 第二,因为我左臂上的龙头纹身。 我是新一任的判官。 老段跟我解释过什么是判官,他说:“这个世界有阴就有阳,有白天就有黑夜,自有人以来,就有一些事情,是存在于政法刑律之外的。” “有些时候约束一些人,处理一些事,官家并不能给出最合适的处置,这个时候,就需要另一种力量,去约束,去管辖,把那些不能上台面的事情,操纵在一个可以管控的人手里,更加有利于社会和谐” “在很久以前,江湖上有一个臂纹龙头之人,惩恶扬善,游离在政法刑律之外,行着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举,他身手高强又冷酷无情,行事往往三分正七分邪。” “但说来也怪,有了他的存在,江湖中的恶徒为非作歹之时,往往投鼠忌器,生怕被这个杀神盯上,作恶通常留有三分余地。” “时间久了,当政者发现以恶制恶居然有奇效,从此暗授他官家认可的身份,这一个龙头传人,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了下来,到如今,已经是政府默认的黑道刽子手,专斩世间不平事” “这个龙头,就是官家给你的杀人执照,从你臂纹龙头开始,你就游离在刑法之外,你的身份,一些主要的领导人知道,只要你干的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碰上恶人恶行,你自己处置了就是,这是最高领导层给你的权利” 我当时听了这些感觉很激动,听上去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但又不禁感到奇怪,说现在世道这么太平,又到处都是监控,国家为什么还需要这个判官? 老段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哑口无言。 老段横了我一眼,问我知不知道前些年的有个新闻,说有一个拐卖儿童的妇女,全国各地拐卖了50多个孩子,最终适用于她的法律,是判了十五年。 我听过这事,那是快十年前的事了,这个新闻当时闹的很大,全国上下民怨沸腾,都说这样让50多个家庭破碎的婆娘,就应该打靶枪毙了才对。 老段又说,你知不知道其中有好些没有买主的孩子,最后都被活活砍断了手脚,被人带到街上乞讨? 好多年前我是见过那些没手没脚的残疾孩子在街上乞讨的,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少了很多,严寒的冬季,他们就穿着单薄的小衣,幼小的脸庞上全是空洞漠然,不知道吃过了多少的苦头。 老段面无表情的说:“参与此事的人牵涉的很广,政府能抓到的,都只是一些被推上前台的替死鬼,真正主谋管事的人,七弯八拐,政府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我从牢里提出了那个女人,一刀一刀活剐了她,她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被逮到了我面前,全是活剐,只要愿意说出下一个人,就能少挨几刀,最后,我让她挨了180多刀才弄死她” 老段平平淡淡的继续说道:“我活剐了72个人,全是参与此事之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你这些年,还在街上见过断手断脚乞讨的孩子吗?” 我看着若无其事的老段,心里一阵阵发毛,但是我总算明白了,国家为什么需要判官。 就因为我是老段选中的接班人,就因为我是判官,原本像是庞然大物一般的苏家,忽然就变成了我手里的小杂鱼,我可以随时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原本位高权重的聂国盛,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只因为我有官家认可的杀人执照。 我是判官,跳出刑法之外,在黑暗中审判不公,专斩世间不平事的判官。 所以我在监狱里反杀了两个苏家安排来要我命的囚犯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我不知道聂国盛如果知道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硬生生给一个判官戴了三年绿帽子,他会怎么想,我不知道苏家如果知道选了我这么一个背锅侠,把我弄到监狱里去等死,结果却给逼成了判官出来找他们报仇,他们会怎么想。 真是堪比连中十次六合彩。 我估计那感觉会比吃屎还难受。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无比的愉悦,我满怀期待的等着聂国盛挟着巨大的官威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匍匐在我面前,接受判官的审判。 第27章 连襟之谊 我给苏胜发完消息之后,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苏眉。 希尔顿18楼的商务会所里,我开了一个包间,苏眉神情复杂的坐在我的对面,我微笑着沏茶,气氛有些尴尬。 她不开口,我也不说话,好半天,她像是终于憋不住了:“聂哲,你说,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们?”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说:“苏眉,我真搞不明白了,我把你们怎么了?” 她好像突然怒气冲冲:“别装了!你是不是要钱?!” 我哑然失笑,挠挠头说:“从结婚到坐牢,我被你们玩了整整六年,在牢里,我挨了六刀,我父母被你们活活逼死,到最后,连琦琦都不是我的,你觉得,我应该要多少钱合适?” 苏眉惊讶的张大嘴巴:“你父母死了?!” 我仔细看她的表情,这惊讶不是装出来的,我叹了口气:“你干嘛不去问问苏胜和苏北山?”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好半天,她犹疑着说,聂哲,不管怎么样,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开个价,我们会尽量补偿你。 我微笑着沏茶,摇摇头不说话。 苏眉迟疑了很久,对着我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聂国盛,他跟我们苏家不一样,你会没命的!” 我一本正经板起脸教训他:“胡说!都是连襟,他哪会把我怎么样?!她的女儿叫了我三年爸爸,他的女人我睡了三年,难道咱们哥俩不该见见面吗?!” 苏眉一脸惨白,自嘲般的一笑:“聂哲,你怎么羞辱我都可以,都是应该的,但是聂国盛你碰都不要碰,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我装作惊讶的看着她,说:“不是苏眉,难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苏眉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对我说:“聂哲,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看着她一脸哀怨的神情,实在是按耐不住,情不自禁的鼓掌,说苏眉,你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就你这浑然天成的演技,你去混娱乐圈,别人哪里还有饭吃 苏眉苦笑一下,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天,她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容:“聂哲,我们苏家给你两亿,你能不能不再追究这件事,尤其不能让聂国盛知道你手里有那段视频?” 我忽然有点烦躁,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终于冷下脸来对苏眉说:“我明天之前就要见到聂国盛那个老杂种,如果你们苏家不转达,那我就亲自上门去求见了” 她呆呆的看着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你也不在乎吗?” 我假装很害怕:“我知道,聂市长嘛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嘛” 苏眉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好半天才问我:“你一定要找聂国盛?” 我微笑着点头。 苏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发了一个微信,没几分钟,她的电话铃声响起,苏眉像是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吓了一跳,她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我,深呼吸一口,终于接起了电话。 聂国盛的愤怒仿佛要从电话中直冲而出,我跟苏眉隔着一张桌子都能听到电话里他清晰的咆哮声,苏眉浑身颤抖,一张小脸惨白,只是轻声的回应着电话,好半天,她才放下电话,对着我神情复杂的说了一句:他要见你,现在。 这次我是真的咧嘴一笑,我这位连襟,真是神往久矣 我驾着宾利,副驾驶上坐着苏眉,她指引着我往郊外的一个度假山庄开去,我说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她在副驾位上侧过头来看我,神情复杂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转过头去对着她开心的一笑,说眉眉真好,还是你关心我。 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模样。 这个度假山庄很大,依山而建,前面是几栋做会所的小楼,中间是一大片草坪,草坪后是几栋相隔很远的别墅,一看就是顶级富豪们喜欢的那种僻静的聚会之地。 我想了想,给丁铃发了个微信定位,告诉她我在这里见聂国盛。 我是在最深处的一栋别墅里见到聂国盛的,给我和苏眉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他身形笔挺,举手投足间进退有据,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军人。 年轻人带我和苏眉七弯八拐的穿过别墅,聂国盛在别墅后门的小花园中坐着,不得不说,他穿着衣服的时候,还真像那么回事,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这是长期身居高位滋养出来的一股贵气。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直接就在他对面落座,苏眉好像有点战战兢兢,到了聂国盛身边,却不敢坐落。 聂国盛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我几眼,对站在我身后的年轻人说,小陈,你先送苏小姐出去。 还没等那年轻人答话,苏眉突然间拉开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说我没事,我就待在这。 聂国盛有些吃惊,好像苏眉的举动让他很意外,他上下扫了几眼苏眉,又看向我,毫不客气的开口说:聂哲是?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油腔滑调的说:“聂市长,哪有你这样的,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张嘴就问我想死还是想活,搞的跟黑社会似的,现在咱们的领导干部都是这么办事的吗?” 聂国盛愣了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能在他的面前这么坦然自若,也是,滨海市的市长,可是国家正儿八经的高官了,平时他面前的人,不管是高官富贾,还是社会名流,哪一个不是夹着尾巴舔他的鞋底,又几时跟我这种小无赖打过交道? 都说能做到高官的都不是一般人,聂国盛只是稍微愣了一愣,就缓过神来,对我说话也开始有了笑脸,居然还是装亲热了,说:“小聂啊,难道你是求财来了?” 我嘻嘻一笑,说:“老聂啊,莫非你是财神爷?你能给我多少财?咱们可是连襟,给少了我可是会见怪的” 聂国盛仰天哈哈一笑,说年轻人有意思有意思,真没想到小聂这么有意思 第28章 对峙 我看似漫不经心的落座,但实际上我一直在暗自提防,引我跟苏眉进来的那个年轻人,没有站到聂国盛的身边,而是站在我正后方,这不合常理。 聂国盛这一仰天大笑,苏眉突然间看向我的身后浑身一颤,张嘴就喊小心! 我绷紧的神经早就做好了准备,感觉身后劲风闪动,就那么在椅子上原地一侧身,果然,那年轻人手持尖棱军刺,向我后心扎来。 这种军刺狭长锋利,原本就是在战场上跟敌人做搏斗用的,我要是挨上这一下,小命九成九就交代在这了。 他显然没想到我能躲过他的偷袭,被椅子撞的一个踉跄,我顺势拧住他的手腕,闪电间就夺下了他手里的刀,想都不想,直接就捅穿了他的咽喉。 他发出尖锐的哀嚎,我手持刀柄,在他喉咙里用力搅动了两下,他浑身抽搐着,倒地而亡。 从我夺刀到捅进那年轻人的咽喉,这一系列争斗前后不过秒,到我扔掉军刺可能总共都不超过一分钟。 聂国盛和苏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过了足有十几秒,苏眉才尖叫出声,一声尖叫过后,她就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满脸惊恐的看着我。 聂国盛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浑身上下轻轻的颤抖,脸色也是一瞬间变得惨白,到底是做官的人,居然还能坐得稳。 我被那年轻人喉管里喷出来的血弄的满身都是,我皱着眉,脱下身上沾满了血污的短袖,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我现在这个模样,配上一满身的刀疤,相信带给苏眉和聂国盛的震撼,不亚于白日见鬼。 我好不容易才把脸上手上的血污擦掉一些,那年轻人俯尸在地,全身还在不断的抽搐,那样子要多怪有多怪。 我弯腰从他背后腰带间抽出配枪,在手里把玩几下,把枪就随手摆在三人围坐的小桌上,对着聂国盛微笑着说:“老聂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兄弟第一次见面,你就来这个,你确定你真的是咱们老百姓的好领导,而不是黑社会吗?” 聂国盛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没有说话。 我见苏眉捂着嘴呆呆的看着我满身的刀疤,我伸手过去轻轻的拍拍她的腿,微笑着说:“没事,早就不疼了”,又转过身把背后的几条疤给她看,笑着说:“在牢里背后挨刀子都挨出经验来了,还是要感觉你们老苏家和我这位连襟兄弟啊” 苏眉脸色惨白,忽然间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如雨般洒落。 我不想看她哭,转头看向聂国盛,我趴在桌子上,笑嘻嘻的问道:“老杂种,你想死还是想活?” 聂国盛身子一震,突然开口说:“20亿!” 我一下就有兴趣了,笑着问:“20亿?” 聂国盛连忙说:“每年20亿!我给你政府项目,每年20亿纯利润!!” 我微笑着不置可否,聂国盛仿佛是看到希望一样,跟我解释:“我不可能一下拿出太多资金给你,那会出问题,但是我给你资源,一年20亿利润一定可以保证!” 我撅着嘴一脸埋怨的看着他,聂国盛一脸的苦笑,说再多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想想办法,都可以解决的。 我叹了口气,一脸真诚的看着聂国盛说:“钱是个好玩意,可是我现在也不缺钱啊,再说了,难道我家的仇就这么不报了吗?” “找苏家人报仇!不!我亲自帮你收拾苏家人!害你的事都是他们干出来的!!”,聂国盛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苏眉一直双目失神的看着我身上的刀疤,对聂国盛这句话恍如充耳不闻。 我扭头看看地上那年轻人的尸体,说聂市长,我这刚杀了个人,也不要紧吗? 聂国盛立马赔着笑脸,充满威严的一挥手,说不碍事,你放心!我随便找个理由,这事就过去了! 我仰天一声长叹,喃喃自语的说:权利啊,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没有理会聂国盛期盼讨好的目光,点了根烟,站起身来无意识的抽着烟踱步,一边抽烟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我刚走开两步,听到身后苏眉一声尖叫:“小心!”,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响。 我转过身去,聂国盛持枪对着我,见枪未响,他一脸的疑惑,又对着我连连扣动扳机。 我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说连襟啊,我们刚才不是还谈的好好的吗? 你这就在背后对我开枪? 我掏出裤兜里的弹夹对着聂国盛晃了晃,说:“你们真把我当傻子啊?!” 聂国盛面如死灰,颤抖着放下枪,怨毒的瞪了一眼刚才提醒我小心的苏眉。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聂国盛浑身剧烈颤抖,忽然间跳起来对着我大喊:“你搞垮我你也跑不了!你刚才就杀了人!你会被枪毙!!你这个小杂种,你来杀我啊!我不怕你!!!” 骂了一阵又转向一旁呆坐的苏眉:“还有你!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们苏家惹出这么多事来!一家子废物!!” 我看着这个原本一直威严有加的老头犹如失心疯一般的嘶吼,心里觉得好笑,原来封疆大吏也是人,该绷不住的时候一样也绷不住。 我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发泄,知道他这时候就是恐惧到了极点,不由自主的转向愤怒,我等着他跳着脚叫骂了好一阵,才对他微笑着撇撇嘴,说你报警啊,现在就报。 聂国盛气鼓鼓的抓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拿到耳边,刚说了一声喂,就浑身一个巨震,手忙脚乱的按掉了通话,就像手里拿着的不是手机,而是通红的烙铁一般,哆嗦着把手机扔到地上。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你不报警吗?难道是手机欠费了?没事,我自首”,说着我就掏出手机,做势要按电话。 聂国盛猛然间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涕泪横流,满脸的惊惶,抱着我的腿就哀求,说:“聂先生,你别,别报警都怪我瞎说话!”,说完就跪在我面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抽自己的耳光,打的噼啪作响。 我一看,我滴个乖乖,聂国盛这真是下了死手,还没打几下就感觉他两颊红肿了起来,我双手扶着他,说别别别,连襟兄弟,你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你这么打自己,我还怪心疼的。 苏眉一脸惊诧的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聂国盛,眼神陡然间变得异彩连连。 第29章 交个朋友 被我扶起的聂国盛一脸的懵逼,像是完全搞不懂我这一会阴一会阳的态度,我帮他拍拍膝盖上的褶皱,一本正经的埋怨他,说老聂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下跪呢?咱俩又不是外人,毕竟,那啥,不都是连襟么 聂国盛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我估计饶是他一把年纪,经历了无数的风雨,这时候怕是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像逗小孩一样摸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脸,突然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他被我一耳光抽的踉跄倒地,跪在那年轻人的尸体边。 我连忙去扶他,说:“哎哟,老聂,怎么说着说着又趴到地上去了,你呀,平时工作那么劳累,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党和人民都需要你呀,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我估计聂国盛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感觉今天差不多玩够了,看看地上那年轻人死不瞑目的尸身,我蹲下身,伸手抚平他惊恐未消的眼,我心情沉重的低声说:你自背后刺我,原本就是生死相搏,只能怪你跟错了奸妄之徒,今日判你死刑,你别不服。 站起身来,我对着一脸懵逼的聂国盛和苏眉微笑着说:“行了,今天就是来见见连襟,交个朋友的,那谁,老聂,你确定不用我自首??” 我走到花园的角落,脱的只剩内裤,拿起浇花的水管就冲洗头脸和手臂上的血水。 聂国盛呆看着我,我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冲洗完毕,我穿上裤子,就那么湿淋淋的摆摆手,转身就走。 苏眉在后面喊,聂哲,等等我,带我一起走,说话间就小跑着跟在我身后。 我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她被我这一回头吓了一跳,不敢看我,只是低头跟在我身后。 走到会所的前厅,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丁玲大大咧咧的背着我坐在前厅的沙发上,两手摊开扶着沙发,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出神。 我的心情大好,两步就窜到她身后,隔着沙发双手揉捏着她的脸,丁玲皱着眉,一脸敌意的抬头看着我,我俯视着她,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丁玲丁玲,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呢? 她被我揉捏的不耐烦,眼看就要张嘴骂人,我一低头猛的吻住了她,她吚吚呜呜的抗议,我哪管那么多,捧着她的小脸就是一顿猛亲,丁玲貌似是愣住了,硬生生被我就那么口舌生香的亲了个饱。 好半天,她才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我吃疼唉哟唉哟的叫唤出声,她侧头冷冷的看着我,我连声求饶,说丁铃好姑娘,快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揪耳朵像什么样子 她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擦擦嘴角,揪着我的耳朵问,事办完了? 我恭恭敬敬说是,办完了,我跟连襟交了个朋友。 她满脸的疑问:“交朋友?没动手?” 我被她揪着耳朵,只能弯着腰跟她说话:“嘘没没没,这光天化日的,我可是良民,动什么手啊!!” 她揪着我耳朵的手更用力了:“聂哲,我就讨厌你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办事娘们唧唧的,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一刀宰了完事?!” 远远的都有人朝沙发前的我和丁铃望过来了,我看到苏眉站在一边,神色尴尬,好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丁铃顺着我的目光瞟向苏眉,又回过头来皱着眉问我:“这就是你那个婊子婆娘?” 我勾着腰赔着笑:“前妻,前妻” 丁铃鄙夷的扫了她两眼,呸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仙女呢,不也就这样么?!” 说完她松开手站起身来,牛逼哄哄的对着我和苏眉横扫了几眼,鄙夷的切了一声,丢下一句“狗男女”,就大大咧咧的甩手走了。 苏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看着丁铃离去的背影,心说怪事,丁铃今天,这屁股好像扭的格外妖娆啊?这哪像是平时雪茄伏特加不离手的丁爷啊?! 我心情好的不得了,这一路上都哼着小曲,苏眉到底是没好意思上我的车,我开车经过她身边时我还微笑着跟她挥手道别,她看向我的眼神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报仇的感觉这么好,我一路上把车里的音响开的砰砰响,在车上挤眉弄眼来了个自拍,发到朋友圈,说本王今天心情好,请客吃棒棒糖,第一个点赞的有惊喜。 我满心猥琐的驾着车,猜测谁是我今天的cky girl,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我点开手机,王胖子带头点赞,还留言:“沙发,期待惊喜” 我一车直奔胜利屠宰厂,到了王胖子办公室门口就拼命按喇叭,这货从办公室里两步就跳出来,一脸的兴奋,说小哲哥,我就知道你说话算话!棒棒糖呢?!这是送什么惊喜来了?! 我说我这棒棒糖你不能吃,我怕噎死你!! 屠宰场里有个小食堂,王胖子亲自下厨,几个小菜炒的那是色香味俱全,我跟他俩人喝的酩酊大醉。 到了晚上11点多,我才在王胖子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王胖子在地上躺着,呼噜打的震天响,我拍醒王胖子,说你怎么睡地上呢? 他苦着脸说我不睡这不行啊,你喝多了又哭又闹,说今天开心,非要进里面去跟猪拜把子!! 第30章 委屈的丁铃 昨天在会所一时兴起,把丁铃给饱饱的吻了一顿,也不知道有没有惹着她,今天天一黑我就捧着一大束花到海皇找丁铃道歉。 来过几次,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了,直接引我来到丁铃的办公室,我刚推开门,就见里面一个精瘦黝黑的小痞子,弯腰驼背,两只脚就那么蹲坐在沙发上,跟丁玲在聊些什么。 丁铃见我捧着花进门,忽然就一愣。 我捧着一大束花走向丁铃,脸上做出了我认为最真诚的笑容,说丁大美女,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那小痞子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看丁铃,又看看我,对着我咧嘴一笑:“哥,我靠,送花的我见的多,送花还带瓜子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我把手里的向日葵向丁铃递去,她好像忽然有些眼神飘忽,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接过花,结结巴巴的说,那啥,你坐。 那小痞子一脸惊讶的看着丁铃:“我去!姐!你不会是在害羞?!” 丁铃好像有点脸红,顺手就抄起手边木质的小雪茄盒向他砸去,飞快的扫了我一眼,说那啥,这是小六,又对那被烟盒砸的龇牙咧嘴的小六说,这就是聂哲。 那个小六惊讶的从沙发上跳起,一双鬼精鬼精的大眼睛朝我脸上扫来扫去:“我操!判官!活的!哲哥,你可是我偶像啊!!” 我被他弄的摸不着头脑,说啥?我怎么就成了你偶像了?? 他一指丁铃,说我认识我姐快10年了,能让她脸红的我一个都没见过,你看你看,都快红成那啥了!! 我在他的指引下看向丁铃,往日里大大咧咧的丁铃今天确实是有些手足无措,这会儿脸整个都红了,她瞪眼怒视着小六,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今天太热! 小六看看吹的呼呼直响的冷气,说好,我姐不是脸红,是热的。 我对着丁玲弯腰作揖,说丁铃,昨天那个,是我心情实在太好了,看到你在那坐着,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心窍,就亲了你一下,那个,你别介意哈 小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叫一声什么?!你昨天亲了我姐?!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小六两步就蹦到我面前,围着我打了两个圈,对着我一拱手,说服了,彻底服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姐夫!! 丁铃顺手就抄起手边硕大的玻璃烟灰缸,小六猴子似的抱头就躲到我身后,说姐夫,咱俩改天再叙,我现在去帮你们把门,天王老子来也不让他进,你们该干嘛干嘛,千万别客气! 丁铃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伸手逮小六,小六一声怪叫,一溜烟似的跑出去,把门砰的一声带上了。 然后我就独自面对着手持烟灰缸的丁铃,她脸上神情忽然变得古怪,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刺激她,她手里的烟灰缸就会往我脑袋上招呼。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几眼,终于还是慢吞吞放下手里的烟灰缸,手脚并拢的坐到了往常坐的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我大着胆子坐在她对面,心说丁铃今天是反常,看上去跟个小姑娘似的,哪里还有半分往日丁爷自带的王霸之气。 “那什么”,她一开口,我忽然呆住了,她也呆住了,这声音清脆的有如铃铛一般,哪里是平时丁铃粗粗的声音。 我眼睛都瞪圆了:“我靠!原来你声音这么好听?!” 丁铃貌似愣了一下,又白了我一眼,梗着嗓子说:“没有,我刚才嗓子卡了一下!” 我莫名其妙:“你还装?!你疯了?!那么好听的声音你非要梗着嗓子说话?!” 丁铃长出了一口气,白了我一眼,用银铃般的声音说:“我在这管事,都是些糙汉子,我不装成大姐大的样子,能管住人吗?!” 我也是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仰天闭上眼睛,无比真诚的说,丁铃,跟你商量件事,你能说句乙顾乙顾亚灭蝶听一下吗? 我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瓶灌装的啤酒直接在我脑袋上爆开,我捂着脸跳起来就骂,说丁铃你疯了,开开玩笑都不行,我这是夸你好吗! 丁铃涨红着脸,眼角却带着泪花,一副受了天大的屈辱的模样看着我,我心头一惊,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连忙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丁铃,不对,丁爷,你别哭,我真是开玩笑的,对不起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我不这么说还好,我这么一说,丁铃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吓的手足无措,丁铃平时处理事情干脆果断,比男人还要利落,我常觉得丁铃如果去玩什么蕾丝边,只怕能把那些女人全掰弯,她身上豪爽果敢的气质,真是比好多男人都要an。 结果现在这个an到爆的女人,却在我面前哇哇大哭,我他妈当场去世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福至心灵,走到她身边一把就搂住她,放到我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背脊,丁铃刚开始还剧烈的犟了几下,我就是搂着她不松开,渐渐的,她也就不再挣扎,就在我怀里委屈的哽咽起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反正就是轻声的安抚着伤心哭泣的丁铃,她一哭,我也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老段跟我说过,每一个判官的身边,都会有官家指派的助手伴随,既是辅助,也是监督,以免判官行事太过,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些助手,通常都是女性,从小被从成千上万中精心挑选出来,接受最严格的训练。 这种训练并不是仅仅是搏击之类的,而是成为一个优秀助手所需要的所有技能,比如说熟练掌握几门外语,精通金融、法律、社会学等知识,还要有各种随机应变和应付危险的能力,简单点说,国家最高领导人贴身的秘书,也是从这些女孩子里面选出来的。 丁铃是其中一个,被指派给我当助手。 老段说过,判官身边的助手,比国家领导人身边的秘书要危险百倍,毕竟不如领导人那样时刻被严密的保护着,往日判官身边的助手,就时有牺牲的情况,她们从小受到的严格训练,要求她们在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就要做到牺牲自己,去保护判官。 我忽然感到很心酸,为丁铃心酸。 第31章 倾心以待 老段说过,在很多时候,判官和身边的助手,是会发生亲密关系的。 有好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成为判官的助手,就决定了这个女人不太可能会再有正常的恋爱和婚姻,而且判官和其助手,经常会有要一起面对艰险,共同赴汤蹈火的时刻,而男女间最亲密,最能建立默契和信任的,就莫过于肉体关系了。 她的一生从小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而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想到这里,我更能体会丁铃的委屈了。 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丁铃的身份级别很高,哪怕是面对封疆大吏般的省部级一把手二把手,丁铃也可以丝毫不给对方颜面,她受命于最高领导层,只听命于不受律法约束的判官。 但是在现实角度上来说,她原本只是一个20出头的小女孩,分明是一个青春飞扬的年纪,却要为了判官,跟一群五大三粗,没事就嗷嗷叫的粗壮汉子们搅在一起,为了做好这件事,她连好听的声音都要梗着说话,她不委屈才怪! 我越想越觉得怜惜,只能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轻抚她的长发,轻声的安抚她,说丁铃,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开那种玩笑了,对不起 好半天,丁铃才止住抽泣,我往后挪开点,她满脸泪痕紧闭着眼睛,小脸绯红,我呆了呆,小丁铃,真是美得冒泡。 我想起老段说的,在很多时候,判官会跟助手发生关系,看着闭着眼睛胸口起伏的丁铃,我忽然就觉得心怦怦直跳,一股旖旎的气息迎面而来,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了。 我轻轻的喊了一声,喂,丁铃 她没有半点反应,既没有睁眼,也没有偏开头去,我的心越跳越快了,心说,她这不是纯纯的待吻状态么?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小脸,丁铃眉毛弯弯,小巧挺直的鼻梁,眼角边长长的睫毛上犹挂着泪痕,她的胸口起伏仿佛也在莫名加剧,我看着她微张的小嘴,我轻轻的说,丁铃,你再不睁眼,我就要亲你啦! 丁铃猛然间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跟我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闭上,只是脸上的红晕好像更深了几分,连白皙晶莹的耳垂都红了起来。 我叹了一声气,说小丁铃,我不管了,哪怕是等会被你一烟灰缸敲死,我也忍不住要亲你了! 丁铃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但那笑声才起,就被我堵了回去,她嘤咛一声,双手紧张的抓住我的手臂,用鼻音发出着抗议的呢喃,但却乖乖的在我怀里,一动不动,让我吻了个饱。 丁铃明显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就是躺在我的怀里,被动的承受我贪婪的索取,不知什么时候,我和丁铃一起倒在沙发上,我的手很规矩,没有乱动,就是把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脸颊。 这一吻犹如春风般纯净,有时候我们会松开彼此的唇,相互注视,我看着丁铃亮晶晶的眼睛,她也深深的看着我,然后我们又会不自觉的拥吻在一起,我从没有想过单纯的接吻能让人如此的满足,仿佛就是在这一刻,我和丁铃彻底的互相交心,判官和他的助手,终于亲密无间,甘愿共同赴死。 老段真他妈是个神仙,说话云山雾罩,但没有一句不中的。 丁铃终于像个小女孩了,一个沉醉在初吻中的小女孩,她红着脸告诉我,昨天是她的初吻,居然被我就那么揉捏着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夺去了初吻,还说她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晚上一个人回想,还脸红心跳了好久。 我捏着她的鼻子说昨天那个不算,现在才算,她低下头嘴角含笑,我托起她的下巴,她就又闭上眼睛,我打趣她,说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外面那帮嗷嗷叫的壮汉看到了,那一声丁爷,怕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我,说:“我这个样子,只有你聂哲才能看的到。” 我心头感动,把她揽进怀中,轻抚她的长发,说丁铃,你放心,我不管以前的判官怎么样,反正我不会让你有事。 丁铃抬起头来促狭的对着我笑,说哎哟,有进步啦,会说爷们说的话啦?!你不是娘们唧唧的么?! 我咬着她的耳朵对她说,我在抱着姑娘的时候说的话,从来就没有一句算数的 丁铃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聂哲,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渣男,你的资料,我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我促狭的挤了挤她,说真的吗?双汇王中王你也知道?! 丁铃满脸涨得绯红,在我怀里嚷嚷,说哎呀!长本事啦,现在不怕烟灰缸啦?! 我说:你拍你拍,你冲着脑门上拍,反正只要你拍不死我,迟早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里。 丁铃笑着跟我说,聂哲你知不知道,当时老段挑选我做判官助手的时候,我生怕他找到一个油腻男当判官。 我臭得意的一抬头,说:老段跟我说了,选我最主要就是看我长得帅,还说这是小丁铃硬性规定了的。 我实在是很喜欢跟丁玲这样你侬我侬的调笑,我跟丁玲的关系很复杂,像同事,像队友,像朋友,像可以相互依靠的人,也像恋人。 这一切的源头,都从这个沙发上的拥吻开始,很难想象,我和丁铃就这样拥抱着度过了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小六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外面放哨,反正这一晚,这间房门没有被敲响过,我和丁铃的手机响过几次,但谁也没有起身去拿电话。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浪费我跟丁玲相拥的一分一秒,我相信丁铃也是这么觉得的。 夜沉似水,我和丁铃就这么相拥而眠。 第32章 连襟的帮手 都说在中国,有两个地方的姓叶的不能惹,一个是小说里,还有一个是gd省。 我原本以为跟苏家和聂国盛的恩怨,到了高官达吏这个层面,也就到头了,可我没想过,也许聂国盛没那么简单,没想过他能爬到滨海市二把手的位子,靠的未必只是他自己。 聂国盛的发妻叶茹,滨海市大冲村村长的女儿。 滨海市原本是个小渔港,80年代改革开放后开始急速发展,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最有钱的未必是生意人,也很有可能是原住村民。 大冲村,原住村民600多人,经过40年的发展,现在其中400个是千万富翁,身家过亿的不胜枚举,滨海市流传着一个笑话,说一个大冲村,抵得上20个a股上市公司,这绝不是说着玩的。 我在希尔顿酒店,收到一张烫金拜帖,落款是“叶家豪”。 我只能打给丁铃,说有个武侠小说里的名字的人给我发了张拜帖,约我在福兴会酒楼见面,丁铃说等等,几分钟以后就给我回过电话来,说那是聂国盛老婆的堂哥,滨海市纵横黑白两道30余年,叶家第二代目前说话算数的人,堪称一个鼎鼎大名。 我问丁铃,说比判官名头还大吗? 丁铃讥笑我,说滨海市只怕所有捞偏门的,就没有不知道叶家豪大名的,至于判官嘛,你当你自己是小流氓吗?!你要那么多人知道你的存在干嘛?! 我说那我不是害怕吗,要是他们不知道我是谁,我自己跑去挨揍了怎么办 丁铃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说明天我跟你去,我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 我相信不管是什么局面,丁铃都能轻松拿捏,当做最高的秘书培养出来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会认为自己成了判官,就立马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际上以我从监狱和武侠书里得出来的江湖经验来看,出来混,韦爵爷才是模板。 狮子老虎大笨象这种孔武有力的硬刚流选手都快灭绝了,蟑螂老鼠屎壳郎这些猥琐发育流,繁衍的那叫一个生生不息,大自然用千万年的荏苒时光教育我们,进化的最高境界叫苟住才有未来,能怂方得永生。 所以初任判官的我,给自己立下了“打得过我就刚,打不过我就苟”的基本策略,毕竟如果我贸贸然的到处张牙舞爪的充大佬,万一被一群啥也不懂的小痞子围殴致死,那也太丢“判官”的脸面了不是。 我本以为丁铃到场以后就会万事皆安,没想到,还真是被一个小痞子给搅和的差点当场翻脸动手。 叶家豪的排场很大,“福兴会”是滨海市的一家老牌酒楼,潮汕菜,上下两层,加上包厢,差不多能有一百七八十桌的容客量,我到了门口才知道,叶家豪包了场,款待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聂先生。 丁铃带着小六在身边是我没想到的,那猴精一见我就两眼放光,贼眉鼠眼的喊姐夫,说第一次出来给姐夫办事,等会放心,看他表演。 我将信将疑看向丁铃,丁铃貌似没听到一般,又恢复了那个气场十足的丁爷派头。 福兴会门口铺着簇新的红毯,我们一行三人到了门口就有人领我们入内,我领头在前,丁铃和小六走在我身后。 酒楼的大堂灯火通明,居中的一张圆桌上坐着聂国盛和一个气势逼人的中年男人,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字排开站着七八个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叶家豪50岁上下,浓眉大眼,老远一双眼睛就落在我身上,我与他对视间,只觉得他目光有如实质,确实有几分摄人的风采。 人就是这么怪,我来的路上还在想,今天得苟着点,毕竟叶家豪这个号称纵横黑白两道三十年的名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唬人,结果到了正场子,我一看到聂国盛这个道貌岸然的老杂种坐在面前,就禁不住心头火起,叶家豪盯着我,我也就寸步不让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落座在聂国盛和叶家豪的对面,丁铃和小六站在我身后,丁铃双手插兜没有一点表情,小六还是弯腰驼背,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正形。 这张大圆桌上,只有我跟聂国盛、叶家豪三人落座,像极了90年代港片里黑帮谈判的画面,我忽然想笑。 叶家豪跟我目不转睛的对视了好一会,嘴角边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老气横秋的开口说话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聂先生,气度不凡啊!” 我对着他摆手,说:“老叶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少年,你见面就骂人这可不对了啊!” 叶家豪可能没想到我见面毫不怯场,张口就是老叶,他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几眼,说话倒也爽快:“我听说聂先生跟我这个妹夫有些误会,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叶某人今天想居中为二位做个调解,还请聂先生给个面子,不要打叶某的脸” 我还没张嘴说话,小六在我身后开口了,他挠挠自己的头,貌似有点疑惑,就那么问身边的丁铃,说姐,这货说居中调解,可我看他明明是跟那老杂毛坐一块的,这也叫居中吗? 小六这番话说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就像是正常对话的声量,可全场都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 叶家豪双眉陡然一拧,一张脸霎时间就板了起来。 我连忙对着叶家豪赔笑,转过头去就骂小六,说小六你是不是傻?!人家是一家子,不坐一起难道还站着?!有你这样当着人家面骂老杂毛的吗?!人家可是高官,你长点心行不行?!要骂你也声音小一点啊!别人听在耳朵里,多尴尬啊!! 小六一缩头,说:“哦,姐夫,我知道了”,说完就凑到丁铃耳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看向叶家豪和聂国盛,只要是不傻,都知道那精瘦黝黑的小痞子肯定没说一句好话。 我转过头向叶家豪赔罪,说那个老叶,还有连襟兄弟,我这小兄弟不会说话,你们二位别介意,老叶你继续,有啥话你说。 第33章 劝过你了 叶家豪一拍桌子,起身双手撑住桌面,在那头遥遥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聂先生,你这是消遣叶某来了?!” 我挠挠头,一脸疑惑的说:“不是,那个,老叶,我是没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叶家豪眯着眼看向我,我一脸无辜的回视着他,我倒也佩服聂国盛,这货自从我进门落座,到现在硬是能憋住一句话都没说,场面登时像尬住了一样。 叶家豪一言不发,只是面色越来越阴沉,我都感觉他随时有可能向我扑过来了,聂国盛却忽然开口了:“聂先生,咱们有话就直说,你手机里的视频,要怎么样才可以删除掉?”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聂国盛,说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一个视频吗,你要我删我就删呗说着我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随手就删除了视频,还对着聂国盛晃了晃,说:呐,删了啊 聂国盛面无表情的说:“聂先生,这些把戏就不要玩了,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备份” 我两手一摊,微笑着说这就麻烦了,我现在就是给你一百个硬盘,告诉你视频都在里面,全给你,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叶家豪始终没落座,就那么双手撑在圆桌上,阴恻恻的说了句:聂先生,今天叶某人给足你面子,只要你开口,只要叶某人做得到,要求你尽管提,他日相见,叶某人也算高攀,交了你这个朋友,但你若是一意孤行拿咱们当猴耍,我叶家豪也不是陪你玩不起!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老叶,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也没把老聂怎么样,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也没有拿着视频去曝光他,你们到底是要我怎么样?难道你们要逼着我收你们20亿?抢劫的我见得多,逼着别人收钱的我可真没见过。 叶家豪一愣,转头看向聂国盛,聂国盛也是呆了一下,狐疑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要?!” 我苦笑着摊手,说老聂,从咱们见第一面起,我找你要过什么吗?我威胁过你吗? 聂国盛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叶家豪满面阴鹜看着我,我见他面上神色不善,不由得心头火起,也渐渐的收起笑脸,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面,紧盯着叶家豪的双眼,阴恻恻的说:“叶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你他妈的在看什么?!” 叶家豪一愣,陡然间开始仰天大笑,说好好好,这滨海市,都快三十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好一条强龙,好你个聂哲!! 小六在我身后冒出一句,说姐夫,这帮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逼着你收钱?要不我们还是先走,我怕会传染 叶家豪和聂国盛身后站着的七八个壮汉开始鼓噪了,叶家豪身子一挺,就要向我走来。 我身后的丁铃开口说话了,依然是双手插兜,梗着嗓子:“好了聂哲,别玩了,差不多得了” 我回头冲着她挤了个鬼脸。 丁铃白了我一眼,转头又对着叶家豪说:“叶家豪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管不了,别给你们叶家引火烧身,听我的,我是为你们好!” 丁铃这番话说的平平常常,没有半点威胁的语气,叶家豪却愣在那里。 他大概是想不到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子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连整个叶家都带上了,他怒极反笑,说好一个我管不了,今天我还就非管不可了! 说着就直接向我窜了过来,他一动,他身后的七八个人同时猛扑而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我身后的小六如一溜青烟般迎上叶家豪,只两个照面,叶家豪就在他的纠缠下倒地,小六反手从腰间摸出一柄锃光瓦亮的匕首,想都不想就向叶家豪的脖颈捅去。 丁铃一声脆喝:小六!! 小六的势子猛的一凝,饶是他收的快,那锋利的匕首也已经割破了叶家豪的脖颈,殷红的血迹眨眼间便渗了出来。 叶家豪死死盯着压在他身上的小六,小六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回瞪着他。 叶家豪带来的七八条壮汉呆立在一边,小六的匕首还顶在叶家豪的喉咙处,谁都看得出,刚才要不是丁铃喊的快,这一刀必然不会有半点犹豫就捅进叶家豪的大动脉处,这时却哪里还有人敢稍动一下。 小六回头看了几眼围在身边的壮汉,笑嘻嘻的把匕首一收,从叶家豪身上翻身行开,对着那几个壮汉一摊手,嬉皮笑脸的说:好了,放开了,现在你们可以上了。 叶家豪在一名壮汉的搀扶下起身,一名手下脱下衣服,紧紧的帮他按住脖颈上的伤口,叶家豪神色复杂的上下打量了几眼小六,再看看若无其事站在一边的丁铃,回头看向我,点点头,说好好好,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聂先生,今天算是我叶某人栽了,咱们来日再聚。 丁铃在一边冷冷的开口了:“既然你不听劝出了手,那这个事完不完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你回去转告叶凡老爷子,就说判官聂哲请他相见!” 丁铃话音未落,叶家豪瞳孔陡然一缩,猛然间转头看向我,面上第一次露出惊讶神色:“判官?!聂哲?!” 小六在一边嘻嘻一笑,说刚才不是劝过你吗? 叶家豪犹豫着问了一句:“聂先生这个判官是哪个判官?” 小六一脸的坏笑,对着他一抱拳,我刚发现小六抱的这个拳很奇怪,双手扭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又很好看,这个抱拳才一出手,叶家豪脸上陡然变色,喉头发出额额几声怪响,再次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敬畏。 我微笑的看着他,说:老叶,你别那么看着我,我可没找你,是你来找上我的。 说着再不理他们,转头一把背起丁铃,嘴里大喊着,走咯,回家亲嘴嘴去咯! 丁铃满脸绯红的挣扎,银铃般的嗓音娇骂着,说聂哲你这个王八蛋,快放我下来! 小六在一边如遭雷击,喃喃的自言自语:我姐夫就是牛逼,连我姐都能收服,要不说人家能当判官呢!真男人,不服不行!! 第34章 叶氏族长 昨天我几乎是把丁铃绑架回希尔顿的,这妮子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一到男女之事上,就羞涩欲死,她大概是看出我图谋不轨了,一到酒店就把我关在卧室门外,死活不肯开门。 我计谋用遍了她就是不中计,直到我发毒誓,说就是抱着睡,保证不过分她才勉强让我进了卧室,一到卧室我就显露出邪恶本性,硬是把她扒了个光,揽在怀里亲了个通透才那么肢体交缠的抱着她睡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丁玲还老老实实的在我怀里,我看着丁铃的小脸,在窗口阳光的照耀下犹如白的发光一般,她睫毛弯弯,嘴角还似带着笑意,我自言自语的说,咱们小丁铃,可真是美得冒泡啊 丁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我越看越奇怪,不禁喃喃自语,说女孩子真奇怪,睡着的时候都能脸红,莫非是做什么色色的梦了? 丁铃再也装睡不下去,嘴边带着笑,一手就推开我的脸,死活不让我看她。 我跟丁玲玩玩闹闹,又折腾了好久才洗漱完毕到楼下吃午饭,刚到餐厅门口,餐厅的经理就迎上来,说聂先生,有一位姓叶的老先生,已经在包房里等您很久了,他早上就来了,吩咐我们不要打搅你,只说在餐厅见到你了,就请您到包房一叙。 我看看丁铃,她若无其事的冲我点点头,我捏着她的鼻子说,小丁铃,你是知道叶家人今天会来找我,昨天才肯陪我在酒店过夜的? 丁铃甩脱了我捏她鼻子的手,冲我做了个鬼脸,站到我身后,示意我走在前面。 丁铃永远是这样,只要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就只站在我身后,从不与我并排。 包房里,一个面容和蔼的古稀老人手拿着一份报纸,坐在圆桌前带着老花镜聚精会神的看报,叶家豪站在他身后,见经理带着我推门而入,叶家豪脸上神色复杂,貌似是犹豫了一下,迎上前来朝我伸出手:聂先生。 我微笑着跟他握了握手,那满头银发的古稀老人也站起身向我走来,我主动迎上两步,先向他伸出手去,那老人握着我的手,微笑着对我上下一番打量,对我说了一句:老段还好吗? 我笑着说还行,就是起夜起的多了 那老人哈哈一笑,说聂先生说笑了,跟我打过招呼之后,还看向我身后的丁铃,主动向丁铃伸出手去:“还没请教?” 丁铃却没有握他的手,只是梗着嗓子回了一句:丁爷,给聂先生跑腿的。 那老头也不介意,就是一脸赞赏的对丁铃笑了笑,回过头去对叶家豪说:“家豪,你还没有谢过丁爷饶你一命?” 叶家豪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踌躇着就要对丁铃弯腰鞠躬,我上前一把拦住,说老爷子说什么话呢,昨天是我的朋友偷袭叶先生,占了点便宜,叶先生别怪我们小孩子不懂事就好了 那老头仰天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叶家豪,说你看看你看看,聂先生年纪小你一截,办事说话你哪一点能挨到人家的边 叶家豪似乎也感激我保全他的颜面,对我投来感激的一眼。 那老头招呼我坐在上位,见我落座后他才在我身边坐下,叶家豪和丁铃在下位相陪。 “我姓叶,叶凡现在暂领叶氏族长之位,昨天小侄冲撞了聂先生,还请聂先生看在他鼠目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说完老头双手捧起茶杯,客客气气的递给我。 我也是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茶,我微笑着看向叶家豪,说:“我跟你老叶根本就没啥事,那么咱们之间就此打住了,但是”,我看向老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听说聂国盛是你的女婿?” 那老头一脸的苦笑,摇了摇头,貌似是沉思了一会:“他跟我说起了跟聂先生结怨的缘由,话语间不尽不实,只说是与一个女子有关”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我家里两条人命与他有关!”,又苦笑一下:“说起来,我成为判官,也得感谢你这位好女婿” 老头迟疑了一下:“聂先生,莫怪我多嘴,那老段的意思?” 我微笑着不语,丁铃接过话头:“叶先生,老段卸任了,现在聂哲已经接任判官”,说完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和丁铃之间,貌似已经有了默契,我撩起黑t的袖子,露出左臂上的龙头纹身。 老头瞳孔一阵收缩,怔怔的看着那个龙头不说话,好半天,他仰天长叹一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聂先生,两条路,第一,我负责让他辞职,从此不再碰仕途,我们叶家再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第二,我让女儿跟她离婚,她聂国盛的事从此我们叶家再不过问,您看哪条合您的心意?” 我端起茶杯举向他,一脸微笑的对他说:“叶老伯,我觉得,聂国盛这种人,只怕对老婆好得也有限,好男人多的是,士居高位未必就比平安喜乐强,您说呢?” 老头的风度极佳,毫不拖泥带水,举起茶杯跟我一碰,说聂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看他们俩的婚姻也长不了 我眨眨眼睛:“长不了?” 老头也对我眨眨眼睛:“转瞬即逝!” 我对着他哈哈一笑,冲着他挤挤眼睛,问他:“叶老伯喝不喝酒?” 老头也冲我挤挤眼睛,说论本事,我老头子不如聂先生你,论喝酒,老段也在我面前趴下过 豪门大族的掌舵者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决定家族前途命运的时候,丝毫不拖泥带水,我自问如果跟叶族长易地相处,只怕远做不到他这样的干脆利落。 叶家豪一听说要喝酒,仿似是终于得到表现机会,一脸的喜不自胜,两步就跳到门口叫服务员拿酒。 这一顿酒喝下来相当尽兴,叶家豪酒量很大,不住的对着丁玲举杯,丁铃算是给足了面子,虽没有言笑,但也没有板着脸,反正叶家豪怎么端杯她就怎么喝。 喝到叶家豪舌头都大了,丁铃还面不改色,我是清楚丁铃拿着伏特加当水喝的本事的,叶家豪这时仿佛是彻底服了,嘴里一个劲的喊丁爷,说你牛,你真是爷! 我跟叶老头喝的就斯文多了,叶老头告诉我,说:老段当年有一栋宅子,就在莲花山脚下,说是要出趟远门,让叶老头帮忙照料一下,结果这一去好多年就没再见老段回来,现在正好交给你,也省得我老头子再操心。 说着就给我一个相当考究的紫檀盒子,我一打开,里面是天鹅绒的垫底,装着一串钥匙,一张精美的卡片写着详细的地址,我说行,我到时候跟老段说一声,钥匙就放我这。 第35章 宅子 这一顿饭吃下来,我发现叶家豪其实是一个妙人,别看已经50左右的年纪了,其实性格爽朗豪气的很,跟丁爷喝开心了,非要跟丁爷拜把子,还说丁爷当姐他当弟都行,叶凡呵斥住他,说人家丁爷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也好意思开那个口!! 叶家豪就对着我偷偷做了个鬼脸,好像嫌弃老头啰嗦一样。 叶老头看上去毫不起眼,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其实一开口说话,才发现他懂的东西很多,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张嘴就来,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心说这豪门大族,果然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暴发户,就凭这老爷子的修养,和叶家豪爽朗的性格,没有点底蕴,是真培养不出来。 酒足饭饱,叶家豪加了我和丁铃的微信,说找个时间,他再来给我们二人,再约上那个身手吓人的小哥,好好的陪个罪。 送别了这叶家的叔侄二人,丁铃看看我手里的盒子,说走,看看你的宅子去。 我说这是老段托叶老头保管的,又不是我的。 丁铃白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傻帽,我还在那搞不清状况。 这宅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就在莲花山脚下一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内,这里的房子都不小,而我和丁铃现在所在的这一栋,是最大的,地面上有三层,地下还有两层,四车位的车库里还停着两台车,一台劳斯莱斯,一台奔驰大g,看上去好像都是崭新的,连胎皮都没磨损。 丁铃上前一拉车门,果然没有关闭,钥匙就摆在中控台上。 丁铃啧啧出声,说叶家会办事,难怪这些年他们这么兴旺,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都看傻了,说这宅子不得要两个亿啊? 丁铃白了我一眼,说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两个亿也就是这房子的价值而已,你看看这装修和家私,至少跟房子等价,你再看看墙上挂的这些画,有四幅daniel graves,六副paul wright,都是真迹,其他还有几幅不熟,但肯定都是投资佳选,我估计证书和保险单,都在保险柜里,就这些画,至少也得8000万美金,算下来,这宅子,没有十亿绝对拿不下来。 我傻了,说这真不是老段的房子? 丁铃没好气的对我又是一个白眼,说老段的房子用得着叶家看?你那猪脑子稍微转转行不行?你看看那张卡片,后面一组数字,是不是保险柜的密码? 还没等我去翻卡片,叶家豪的微信就发过来了,说房子的保险柜在二楼书房书柜最下一层,打开书柜就看得到。 我将信将疑,拉着丁铃跑上二楼,果然,打开书柜门就是保险箱,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摆在那,根本没有像电视里一样,什么藏在画后面,或是哪个暗箱中。 丁铃接过我递过去的卡片,按照卡片上的数字一输密码,果然保险箱应声开始,保险箱有两层,底下一层铺满了一摞一摞绿油油的美金,还散发和油墨的清香,上面一层是几个牛皮的文件袋,里面有房子和车子的各种证照,居然全都是我的名字,还真有丁铃说的画作的证书、拍卖记录单和保险单,我暗暗咋舌,说昨天晚上才发生冲突,今天中午他们就搞定了这些东西? 丁铃戳戳我的头,说现在知道什么叫财能通神了? 我看着那些美金都眼花,说这得有多少啊? 丁铃随意的一瞟,说不用看了,500万。 我说你这都看得出来? 丁铃说这算啥,一万一摞,5层纵横都是10行,不正好500万么。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丁铃,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丁铃对我翻了个白眼,说也就是你这猪脑子,这么简单都不会看。 我一把横抱起丁铃,丁铃一声惊叫,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老子脑子蠢,但我力气大啊!小丁铃咱们去试试床,你猜你今天跑不跑得掉?! 丁铃一张脸羞的绯红,把头埋在我胸前,嘟囔着轻声说天还没黑呢 我哈哈一笑,一边抱着她走向卧室一边说,这么大房子你还这么小声说话,是怕谁听到? 丁铃涨红着脸,对着我大声的嚷嚷:天还没黑呢!! 我一把把她扔到床上,坏笑着说没事,先亲亲嘴,亲到天黑再办正事就完了! 我越来越喜欢跟丁玲腻歪了,这妮子害羞的程度是我生平仅见,我一亲她她就满脸红透,浑身上下散发着滚烫的香气,她一边低头看向我在她胸口肆意妄为的手,一边撅着嘴嘟囔,说是你的么,同意了么你就乱摸。 最终我还是没有吃掉丁铃,跟她拥吻已经让我无限的满足,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心底里好像有些惧怕跟她发生实际的关系,所以我总能在最后关头踩下紧急刹车。 丁铃会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就跟她调笑,说我要等小丁铃做好完全的准备,忍无可忍的时候主动来吃我。 丁铃就会神情复杂的白我一眼,从不多说什么,我知道,其实丁铃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以我的意愿为主导,她这种奉献般的柔顺,总会让我有一种愧疚般的压力,可能我在潜意识里害怕,丁铃跟我在一起,会有不好的结局。 我记得老段跟我说过,判官身边的亲近之人,才是最悲哀的。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丁铃被伤害。 老段还说过,选我做判官,是有一天要亲手送我去死,还说送我去死的时候,会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以我对老段的了解,他越是平平淡淡说出来的话,重量就越大。 如果判官的命运已经注定,那我希望在那一天真正来临之前,我能亲手放丁铃离开。 第36章 臭姐夫 我没有住进莲花山下的别墅,那个房子太大,卧室都有十几间,我一个人住感觉实在太空荡,拿了五万美金,让瑶瑶给我充到希尔顿的账户里,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 老段跟我说过,国家不会让判官缺钱,通常来说,国家会给判官一些生意,有专门的人打理着,定期给判官打到账上。 这个事很好理解,如果一个不受刑律约束的人,手边还缺钱,就难免会被一些有心的势力趁虚而入,利用判官的身份去干一些违法乱纪来钱快的生意,那这个判官,就一定无法坚守本心。 跟叶家两叔侄见面后不过两天,叶家豪发来一张照片,是一本翻开的离婚证,叶家言而有信,办事爽快,让我好感倍增。 我问过丁玲,为什么叶家对我出手会如此大方,一送就是十个亿的资产,丁玲骂我是猪脑子,说叶家原本与你算是乱七八糟的扯了点皮,虽然你说不计较,但鬼知道你是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与其被你在心里记恨着,不如跟你拉近关系,叶家貌似是财大势大的铁板一块,但难保没有这样那样的对手,到了他们那个层面上,能做他们对手的人,就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叶家的敌对势力知道现任的判官是叶家的朋友,是不是不管干什么都要先掂量掂量? 叶家可以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好不容易栽培出来的滨海市二把手的女婿,这是一种利益上的取舍,说明他们没有对抗判官的勇气,也不相信聂国盛可以在你手里逃脱,所以才壮士断腕舍弃聂国盛,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小小的10亿资产又算什么呢? 我恍然大悟,说我还以为是我自带的王霸之气震慑了叶老头呢,丁铃白了我一眼,说就凭你这木鱼脑袋,三脚猫的功夫,如果不是国家给你的身份,你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啊?! 我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结局就是丁铃被我按在希尔顿的床上结结实实打了一顿屁股,穿着黑丝打的,原本给苏小曼准备的黑丝。 逼着丁铃穿丝袜的时候想起苏小曼,又想起那天喝醉了,居然浪费了一晚跟苏小曼和戴佩雅三个人一起睡在床上的大好良机,不由心头暗恨,打的更重了。 这天我跟往常一样,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准备下楼吃饭,打开房门却看到好久不见的苏月蹲坐在我门边,我惊讶的说,月月,你什么情况?坐门口干嘛? 苏月一脸的委屈,眼眶都红了:“我我不敢敲门,我怕你还在生气” 我想起上次苏月莫名其妙对我表白,我一整天没给她一个好脸色,这时见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疼。 苏月低着头,忸怩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小白t,随随便便的穿着就显露着青春无限的魅力,我揉揉她的头,说你傻啊,姐夫怎么会真生你的气。 她脚上穿着一对帆布鞋,两条大长腿不安的互相搅动着,我一看她一副低眉顺目的委屈模样,连自己鞋带松了都没有发现,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顺势就单膝半跪在她脚边,为她绑上鞋带。 我给她绑鞋带纯属出自自然,印象里好像她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帮她绑过鞋带了,绑好我起身,却见她一双美目迷离的看着我,我心里一跳,心说要遭! 汤老八曾经给我传授过无数的泡妞绝招,他说泡妞绝招里有一手,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招,那就是在非常自然的情况下,单膝跪地给女孩子绑鞋带。 我是完全不相信的,当时还反驳他,说这他妈算什么杀招,能比甩一摞钱还管用?汤老八当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话都懒得回我的。 我刚才半跪着给苏月绑鞋带纯属下意识,就像绑自己的鞋带一样自然,我心里完全就把苏月还当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女孩看待,这时见到她的眼神,想起汤老八的话,顿感不妙。 果然,苏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脖颈,这回不是脸埋在我胸口了,而是踮着脚尖跟我脸贴着脸,就那么嚎啕大哭,我被她吓了一跳,这他妈在酒店的走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 我连忙别扭的挪进房间,苏月死抱着我不松手,嘴里还在骂:死姐夫臭姐夫!!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心说我他妈给你绑个鞋带怎么叫欺负你了?又不敢在这小姑奶奶发脾气的时候顶嘴,只能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脊,说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都怪我,欺负你了! 我是真不知道又动了这小姑奶奶哪根神经了,她就是紧抱着我嚎啕大哭个不休,一边哭一边给我身上安置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连昨天上舞蹈课扭到脚都能怪到我头上。 夏天原本就穿的单薄,苏月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发育的,身材居然火辣至极,我被她紧紧的抱住,只感觉胸前一阵阵奇异的触感传来,鼻子里闻到她身上一股馥郁的青草芬芳,她垫着脚搂着我的脖颈,身上的白t自然向上拉起,露出一截纤细幼嫩的腰肢,我时不时就碰到她的肌肤,忽然间心头一跳,觉得这样子实在不对。 我急忙用力挣脱她的环抱,拉着眼泪汪汪的她往厕所送,说你快点,去洗把脸,姐夫带你下去吃饭,你吃饱了再哭!! 第37章 苏眉的求情 五楼的西餐厅里,苏月又点了满满一大桌小孩爱吃的东西,她还说要喝酒,被我坚定的否决了。 我看着那满满一桌的什么奶油布丁,芒果小酥,什么芝士蛋糕,什么草莓捞冰激凌,什么提拉米苏我看着一满桌的甜食就头皮发麻,说苏月,像你这么吃就不怕胖吗? 苏月疑惑的站起来,向上伸手,露出一截白皙平坦的小腹,还贴到我眼前,说我胖了吗? 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连忙说你快坐下,你牛逼行了! 原本也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青春年少更牛逼的呢?!青春期的荷尔蒙和新陈代谢是无敌的好不好 苏月心情大好,非要我尝尝她点的好吃的,还硬要亲自用小勺子喂我,我拗不过她,只能张嘴接过她递到嘴边的各种小吃,她眉开眼笑的非要我每种都试一下。 我一不小心说这个不好吃,她还要撅着嘴喂我第二勺,说你再好好尝尝?!非得我每个都说好吃才肯罢休。 “苏月??”,正当我在张嘴接她喂过来的东西时,边上传来苏眉诧异的声音。 苏月猛的一下弹起身来,“咣当!”一声,她坐的椅子都倒在地下,小桌也被她撞的摇晃了几下,苏月满脸通红,异常紧张的看着苏眉:“姐” 苏眉看看苏月,又看看我,皱着眉问她:“你怎么在这?” “我那个我来找找姐夫玩”,苏月结结巴巴的回答。 苏眉狐疑的看着苏月,又看向我,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 “那个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要走了!你跟姐夫聊啊!”,苏月掉头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活像当贼的被追一样。 我尴尬的看着苏眉,苏眉一脸若有所思表情的看着我。 “月月就是来找我蹭饭吃的”,我随意的对苏眉说:“你是要找我?” 苏眉坐到苏月刚才的位子上,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聂哲,你能不能放过聂国盛?” “不行!”,我回答的很干脆。 “他离婚了”,苏没说。 “我知道” 苏眉看着我:“是你干的?” “差不多,就算是” 苏眉好像忽然变得有些焦躁:“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好吗?” 我哑然失笑,这个苏眉,真够可以的,我是真想不到她怎么会有脸来求我放过聂国盛的,是跟聂国盛感情太深吗? 苏眉见我不说话,带着焦急的说:“聂哲,我是为你好,你相信我,我知道你现在很有本事,可是聂国盛没有那么简单,他的靠山,不止叶家!” 我忽然想笑,说话再不留情面:“苏眉,你真有意思,我要你为我好了吗?你为我好得着吗?你确实对我挺好的,把我送进去三年,你觉得,我还敢让你为我好吗?” 苏眉哑口无言,她长长的叹了一口,貌似有些疲惫,我这才留意到,她的眼角貌似有些淤青,浓重的粉底也没能遮住那青肿。 苏眉见我注意到她的眼角,自然的拨动了一下头发,正好遮住那块区域。 我有些意兴阑珊,问一句你还有事吗,就准备起身离开,苏眉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貌似有些焦急。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讪讪的松开手,我说:苏眉你何必呢?聂国盛让你来求我的?你应该让他自己来。 苏眉忽然好像很疲惫,瘫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他不知道我来找你,聂哲,你能不能信我一次,就当我求你,你别再逼他了” 我俯身靠近苏眉,直视着她的双眼,冷冷的对她说:“苏眉,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可以不计较,你们送我坐了三年牢,我也可以不计较,你们派人在牢里三次刺杀我,我还是可以不计较,但是我父母的两条人命,我也不计较吗?!” 苏眉在我面前打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冷颤,我继续咬着后槽牙对她说:“聂国盛和你们苏家,欠我父母两条人命,我要让你们家破人亡!哪怕我要搭上自己这条命,我也要拖着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一起下地狱,这话,是我说的!” 说完不再逼视着她,我向后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微笑的看着她:“所以,你还要继续求我放过你们家老聂吗?” 苏眉红着眼眶,不敢看我,我也不再理她,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原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以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心态对待报仇这件事,但是不久之后,现实就给我上了让我终生追悔莫及的一课。 这三年的牢狱之灾让我的内心变得扭曲,也或许是我还不知道该给聂国盛和苏家一个怎样的结局。 就这么杀了他们全家?好像太便宜了他们 留着他们慢慢玩?我又按捺不住心底阴暗的涌动 丁铃说的对,我这个人做事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现在的自己,痛恨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跟聂国盛和苏家做一个痛痛快快的了断,所以当日后再遇到需要我当机立断的时候,我总是毫不留手的把事情做绝。 后来老段问我,说知不知道江湖上是怎么评价我的,我说知道,他们叫我血手判官,说我不像个判官,更像是屠夫。 第38章 判官是干啥的? 冲着苏眉一顿发泄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见王胖子。 在我心里,王胜利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真正善良美好的那一类人,他们与人为善,从不过分去计较个人的得失,你对他们表现的友善,他们就会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给你。 我想起王胖子曾经的遭遇,就恨得牙痒痒,前两天我特意找去那个菜市场,发现王胖子说过的那个管委会还在,里面几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玩意的家伙进进出出,我当时就恨不得冲进去帮王胖子讨个公道回来,又想这种事,还是王胖子亲自动手比较解气,才好不容易按捺住当时就进去的冲动。 我给王胖子打电话,说胖子,想吃你做的菜了,王胖子在电话里嘿嘿笑,说你来呗,到屠宰厂来,今天哥给你烧肥肠吃。 我想了想,说没事的话你到市里来,我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莲花山下的别墅里,王胖子开着一辆崭新的皮卡,装了满满一麻袋的食材过来,他看着这豪华的别墅,说我咧个乖乖,小哲哥你这房子不得几千万啊?! 我说是是是,得好几千万呢。 丁铃和小六随后也到了,丁铃相当给面子,居然对着王胖子微笑着喊了一声“王哥”,王胖子傻呵呵的搓着手,问我这是不是弟妹,还说今天没带红包,见面礼都没有,也太不像话了丁铃也不解释,就是大大方方的微笑着站在他面前。 我眼睛都看直了,这还是对着叶家老爷子手都不伸,牛逼轰轰说自己叫丁爷的那个女人吗? 小六对这房子倒显得挺无所谓,就是对王胖子特别感兴趣,俩人一个憨厚一个油滑,居然聊的相当起劲,没多久就开始相见恨晚。 我跟丁玲在沙发上坐着闲聊,小六跟王胖子一起在厨房边聊天边准备晚饭,我问丁铃,说小六是什么身份?也是官家的人吗? 丁铃告诉我,说小六从小没有父母,独自流浪,一个人在街头长大,丁铃认识他的时候才十岁左右。 小六说不清楚自己多大,当时看上去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后来丁铃通过训练营教官的关系,想办法把他弄进了一家孤儿院,过了几年,这货自己跑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社会的最底层摸爬滚打,反正眼里就只有他这个丁铃姐姐,到丁铃被分配出来,也就一直跟随在丁铃身边。 也是一个苦命人。 我交代丁铃,说小六出手太狠,你要告诫一下他,上次跟叶家豪的冲突,他出手就是伤人命的架势,以后可不能这样。 丁铃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小六就是当年老段惩戒人贩子时救下的几个孩子之一,他亲眼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被砍手砍脚,胡乱包扎一下就扔在一旁,能扛过去的就送到全国各地的街头乞讨,有些扛不过去的孩子,就随处找个坑,草草的埋了。 所以才造就了小六心狠手辣,嫉恶如仇的性格。 王胖子的手艺真不是吹的,菜刚下锅,就是满屋飘香,搞得丁铃都吞着口水往厨房里张望,这一顿饭是吃的四个人个个都眉开眼笑,喝的也很尽兴。 饭桌上,我要王胖子讲讲他当年是怎么入狱的,他的这段经历实在太搞笑,我真是百听不厌,王胖子也随着我,反正我要听他就说,就在饭桌上,把当年怎么在市场管委会办公室,怎么傻愣愣的看着那几人互扇耳光,最后怎么被判了个持械伤人加暴力袭警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只有我跟王胖子在笑,丁铃和小六都皱着眉,听到最后,说因为这事被判了五年,小六跳起身来,随手抄起手边的茅台就砰的一声砸的粉碎,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说干嘛?帮你王哥生气啊?你吃过的亏多了去了,这么点事看不开? 小六眼眶都红了,一字一句的说,我小六命贱,天生就是吃铁沙子饭的人,可王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他吃的这个亏,老子不答应!! 我伸手招呼他坐下,转头又对着王胖子说,胖子,你说的那个菜市场,我已经去踩过点了,那个办公室也还在那,等会咱们吃完饭就去收拾他们!! 小六一听我说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冲着我一竖大拇指,说姐夫就是姐夫,等会你们都站边上,全看我的!! 王胖子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说,小哲哥,要不还是算了,都过去了 我嘿嘿一笑,也不理他,丁铃皱着眉,说聂哲,你别胡闹行不行?你什么身份?几个欺行霸市的小杂鱼你去收拾?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小六也在一边说,对,姐夫,你听我姐的,你去确实不像话,等会我跟王哥去就行了,你跟我姐那啥,就在家待着就行了 我放下碗筷,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难得正经的跟他们说了一番话,我说:“判官到底是需要干些什么,我还不太清楚,或许这世上有许多大奸大恶的人需要判官去铲除,也可能有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需要判官去解决,可是,在我眼里,王胜利这种人就应该平平淡淡的安居乐业,若是胖子这样的好人受了这样的欺辱,白的也不管,黑的也不管,那谁管?!” 他们三个人都不做声了,我又继续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觉得判官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身份,但是既然老段选了我,那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就得依我的,大是大非需要我,我就上,王胖子这种人需要我,我也上,什么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种话在我这里行不通,大奸大恶是恶,欺行霸市也是恶,是恶就归我管,老子就是专吃恶人的恶鬼!”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丁玲一直看着我,我越说越响,丁玲的眼睛也越来越亮,小六是一副心痒难耐,抓耳挠腮的样子,我话音刚落,他就跳起来鼓掌,对着我就举起大拇指:姐夫!真男人!不服不行!! 我看向丁铃,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听你的。 我又看向一脸懵逼的王胖子,这货迟疑了半天,犹豫着问了一句:小哲哥,判官啥意思,是干嘛的? 我笑嘻嘻的说,判官是吃人的,专吃恶人。 第39章 王总归来 自听我说要去给王胖子报仇,小六酒也没耐性喝了,扒拉几口饭就催着我们快点快点,一会菜市该收摊了。 吃完饭以后,我招呼丁铃上楼,拿两个牛皮纸袋,每个里面装了十万美金,让丁玲带一个给小六,我说跟小六说,就当是姐夫给他的,丁铃听我这么说,也没推拒,就是低下头甜甜的一笑。 我又往王胖子车里扔了一个,他问是啥,我说土特产,滨海市特有的。 我打发丁铃先走,说今天晚上是男人的活动,她啥也没说就听话的离开了。 欧陆空间太小,我也有心让王胖子好好风光一下,就开着车库里停的劳斯莱斯,载着王胖子和小六奔赴菜市场。 小六坐在副驾上,王胖子坐在劳斯莱斯的后排,小六大大咧咧的,啥也不在乎,我从后视镜里看王胖子,他小心翼翼的,连屁股都只敢坐一半,我说王胖子你他妈在那扭扭捏捏干嘛呢? 王胖子说:我怕把你车坐脏了。 我笑着骂了他一句,他又苦口婆心的劝我和小六,说等会去了,见到人好好骂他们一顿就行了,反正我现在也出来了,还过得挺好,要不是进去认识了老段和你小哲哥,我现在哪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王胖子就是这么一个人,胆小如鼠,心宽似海。 他这种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老天爷答应,老子这个判官不答应!! 我在车上交代王胖子,说你等会什么也别管,就装大老板,我跟小六就演你马仔,你就看戏就行了。 又对小六说,等会你看我眼色行事,可以吓唬人,但不能动刀子! 小六笑嘻嘻的答应,王胖子好像脸都有些白了,还在那劝我,说那你们等会可千万别动手啊,他们人多,咱们会吃亏的。 老段说过,如果没看错的话,王胖子很有可能是他生平所遇过杀力最强的人,我一想起那几个混菜市场的小痞子和几个勾连的辅警,如果得知陷害的是这么一个人,还有我这个判官给他撑腰,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当然了,他们这些小杂鱼,是不可能得知这世上还有判官这样一种存在的。 毕竟夏虫不可语冰。 晚上六、七点的菜市熙熙攘攘,路面原本就窄,我是一路按着喇叭开到菜市管委会的门口的,闪耀着华贵气息的劳斯莱斯像一头闯进羊群的雄狮,气象万千的碾碎所有人的目光,车刚停稳,小六很像那么回事的跳下车,跑到王胖子坐的后门旁,帮王胖子拉开车门。 我一下车就注意到,管委会门口有两个弯腰驼背,一脸刁戾气息的男人在抽烟,他们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劳斯莱斯。 我在他们的目光中弯着腰给王胖子打个招呼,恭恭敬敬的说:王总请。 我带头在前,王胖子居中,小六笑嘻嘻的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跟在最后,我们一行三人大大咧咧的,也不管门口那俩男人惊异的目光,就走进管委会办公室。 “你是王王胜利?”,其中一个男人面露讶异神色。 王胖子一声不响,在我的招呼下,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我趾高气扬的咳嗽两声,一脸狗仗人势的嚣张表情,拉长了声音说:“谁是这里管事的?我们王总有事要找他!” 那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看王胖子,又看看我:“您是?” 我假装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你管我是谁!我们王总要在这个菜市场投资两个亿!你们管事的在不在?让他出来说话!!” 那男人闻言一愣,跟边上的男人一对眼色,俩人都是情不自禁的露出惊喜表情,连忙对着我招呼:“哎呀老板!您快坐您快坐!!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我就是这里管事的,小姓刘,您叫我小刘就行了!” 我朝王胖子看一眼,那意思是不是这俩人,王胖子对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管委会门口聚集了好些人,围着劳斯莱斯拍照,又对着办公室里张望,好像都在交头接耳,说这不是卖肉的老王吗?我的天,这是发财了啊,坐着劳斯莱斯回来的! 我看看外面,面露不愉之色,那姓刘的倒是机灵,走到外面几声呵斥,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老板啊?!快散了散了! 说着就进门带紧了房门,走到我面前就弯腰屈膝着说:“老板,您刚才说要投资两个亿,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横了他一眼,说你眼瞎了!咱们老板在那!我就是个开车的! 那姓刘的尴尬的对着王胖子瞄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陪着笑,来到王胖子面前,说王总啊,您好您好,这几年不见,您这是发了大财了啊! 王胖子心虚的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一瞪眼,他立马坐稳了,鼻子里还冷哼了一声。 我咳嗽了一下,拉长了声音说:那个小刘啊,咱们王总看上了你们菜市场前面这一排当街的门面,准备全租下来,打通以后搞一个高档的酒楼,不知道这个事,归不归你们管啊? “管管管!!怎么不归我们管呢?!”,那姓刘的马上跑到我身边对我赔着笑脸:“这条菜市街所有的租赁、合作、卫生、消防、安保什么都是我们这里说了算!!” “哦?是吗?”,我拉长了声音,一副狗仗人势的狗腿子表情,“那么两个亿的投资,找你们谈就行了??” “是是是!!不知几位吃饭了没有?不如由我做个东,咱们边吃边聊,这边上餐馆生意那个好啊!要不是我去,这时候都不一定有位子!”,那姓刘的话里有话,生怕我不知道这里生意好。 我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吃饭的事不忙,王总说,当年在这里受了点气,这口气不出,投资的事可谈不好” “这”,那姓刘的满脸尴尬。 我对小六打个眼色,他把手里提的牛皮纸袋往桌上一倒,绿油油的美金,全是崭新的百元大钞,十捆。 那姓刘的和旁边一个矮个男人,俩人眼睛都直了。 第40章 我们还行 我鼻孔朝天,牛逼轰轰的说:“咱们王总大气,说了,当年看你们几人互扇耳光,还蛮有意思的,今天你们还是互扇,挨一耳光,拿一张,扇到你们不想扇了为止,咱们再谈投资的两个亿” 那姓刘的满脸狐疑,却掩盖不住眼底贪婪的目光,他倒是聪明,还特意走到美金前,拿起几摞翻了翻。 簇新的美金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一摞摞就如同闪耀着金光的诱饵,引得管委会的两人连目光都逃不开了,俩人好半天没作声,就是在桌前望着那一桌美金喘粗气。 “咳咳”,王胖子咳嗽了两声,说刘经理,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又转头对着我说,那个小聂啊,把钱收起来,我们去旁边那条街再看看。 那姓刘的一下惊醒,连忙对王胖子赔着笑脸:“王总!看您说的!这有什么为难的?!您坐稳了看我们给您表演!!” 说着就对旁边的矮个子打眼色:“那个二狗子,快来,咱俩扇给王总看!” 那二狗子倒是机灵,凑到姓刘的旁边一耳语,姓刘的眼睛一转,面露难色,对着我唯唯诺诺,像是有话要说。 “有屁就放!不扇就说,咱们好去隔壁!”,我不耐烦的说道。 姓刘的好像有点不好意思:“那个,这位老板,我是相信您几位的为人,但是那个口说无凭,这个钱” 我咧嘴一笑:“嘿,刘经理很细心嘛!你拿手机,对着我录像” 姓刘的忙不迭掏出手机开始录像,我走到美金旁,对着他的手机说:“今天在这,我们王总请刘经理和他的同事互扇耳光,每扇一下,拿100美金,扇几下拿几张,上不封顶!此视频具有法律效应,特此说明!” 我这话一说完,那姓刘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连忙招呼我,说老板您坐,又转身对着王胖子说,王总,您且看着,今天我跟二狗给您几位表演了! 说着跟二狗俩人脸对脸,一人一巴掌的互相轻飘飘扇了几下。 “去你妈的!”,我一声怒骂,走到桌前,随手扯出几张美金往地上一扔,对着王胖子说王总,他们耍咱们呢,咱们走!! 小六也在一边咋咋呼呼的帮腔,王胖子也是怒哼一声,假意起身就要走。 姓刘的急了,连忙拦住我,抡圆了一耳光就抽在对面的二狗脸上,二狗被这突入而来的一巴掌都扇晕了,好半天没回过劲来,姓刘的急忙对着二狗打眼色,急切的招呼二狗,说你他妈愣着干嘛?!还不快点!用力扇!给几位老板看看!! 二狗也是抡圆了一耳光扇在姓刘的脸上,这一记耳光力道十足,声音又清又脆。 小六拉长了声音在一边数:1 我从没想过抽耳光是这么费时间的,这俩人你一下我一下的互相抡圆了抽,直抽了半个小时,才各挨了一百耳光,两个人脸颊高高的肿起,青筋连着血管,全浮在皮肤表面,我都感觉随时下一耳光下去,就会滋出血来。 小六堪堪数到一百,我喊了声停,姓刘的急了,连忙说:老板!你们刚才在视频里说了的!上不封顶!我们还行!! 这几句话因为脸颊的高肿,而说的含糊不清,我微笑着打断他,说老弟,别急,你们抽根烟缓缓先,说着我从桌上拿起两摞美金,递到二人手里。 姓刘的和那个二狗看着美金到手,眼睛都亮了,连忙对我说,不急,老板您坐,我们先打着,等会再抽烟!! 我说等等,你们也拍个视频,别到时候说这个耳光是我们逼你们打的说着我掏出手机点开摄像对着他,姓刘的板板正正和二狗一起,对着视频说:今天我们自愿互相打耳光,跟几个老板无关! 一万美金就是七万多人民币,这俩人手里一人拿着一万,桌上还有八摞,这接下来,就是精彩的互扇耳光,俩人打的轻了,小六就不满意的咳嗽一声,数字也不再往上喊,接下来的一下,往往就是二人发足了力,抡圆了的抽。 王胖子一开始还满脸的惊讶,看到后来,脸上全是不忍,小六一直笑嘻嘻的数数,配合着耳光声,我听着别提多悦耳了。 到俩人一人手里拿着三摞美金的时候,他们实在是互抽不动了,两个人的脸都已经没了形状,就是胀鼓鼓的充着血,鼓胀的皮肤油光发亮,俩人对着地上吐的吐沫,都全是带着血的。 我一看这俩人差不多了,连忙喊住他们,说这个刘经理,你们表演的差不多了,也别打了,咱们王总都快看的睡着了,得咧,这桌上还有四万美金咱们就收回去了 机灵的二狗凑到姓刘的耳朵边上嘟嘟囔囔一耳语,姓刘的眼前一亮,连忙对着我喊慢着,这位老板,我们还有两个朋友,都是那个王总认识的,所里的辅警,不知道王总有没有兴趣看他们表演?? 我咧嘴一笑,说那还等什么,快叫来啊!! 姓刘的躲到一边打电话,二狗在边上对我们三人陪着笑,我看他拿烟的手都哆嗦了,也不知道是赚了20多万兴奋,还是连疼的受不了,反正只觉得他抽烟的嘴都是天然的o型了,想闭都闭不拢。 两个身影匆匆赶来,一看到姓刘的和二狗脸上肿的样子,就大吃一惊,姓刘的掏出手机,翻出视频给他们看,又给他们看看手里的美金,对着桌上的四摞美金一指,给了他们一个信心十足的眼神。 俩辅警看上去25、6的样子,犹疑不定的望向我和王胖子。 我横眉竖目的瞟着那俩人,不耐烦的吐了口痰在地上,大声骂了一句什么玩意,说王总咱们走,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美金就走。 这俩年轻辅警连忙拦住我,说老板别急别急,您坐您坐,那个老刘,快去给老板买几瓶冰啤酒,给老板们消消气! 我嘿嘿一笑,说:小伙子不错,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会来事,有前途!!你们好好表演,王总别的不多,就是刀勒多,车上美钞现金还有几十万,今天就看你们卖不卖力了! 那小伙子一听眼睛都绿了,连忙对着我说,老板,那个您先坐,我先去搬啤酒!! 这人一聪明,办事就让人佩服,这俩辅警亲自去搬了两件冰啤酒,猪耳朵、卤肥肠和乱七八糟的卤菜买了足有好几斤,帮王胖子我们三人把办公桌收拾的干干净净,摆上酒菜,然后才开始站在办公司中间开始互扇。 小六也被解除了喊数的工作,我跟王胖子和小六三人,硬憋着笑,边吃喝边看俩人互扇。 那个二狗自告奋勇在一边数数,还跟俩人交代,说兄弟,扇的用力点,轻了老板不开心!又贴心的提醒我,说老板,让我这两个兄弟也拍个视频,说是自愿的。 我心里赞叹,这真是一条一百分的狗腿子,装模作样拿出手机,俩辅警在二狗的指点下,拍了个自愿扇耳光的视频。 第41章 解不解气? 这俩辅警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练过,反正感觉手力比姓刘的和二狗大的多。 刚开始扇的还没那么用力,到后来,俩人好像是打发了火气,你来我往,耳光一下比一下重,搞得我不得不在旁边提醒,说那个谁,只准打耳光啊,你别捏着拳头抡啊,那个二狗,刚才这一下不算! 好家伙俩人这一顿互抽,两百下,足足打了快两个小时才收工,他们抽到一百四五的时候我给丁铃发了个微信定位,说这里完事了,叫几个警察来收尾。 我跟王胖子和小六酒足饭饱,撑了个懒腰站起来,小六一本正经的表扬他们四个,说不错不错,这四位兄弟表现都很好,我们王总很满意 我话音未落,办公室就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外面咋咋呼呼的有人喊:警察!快开门! 那四人还在惊诧,我上前一步打开房门,三四个警察一拥而入,其中一个带着大盖帽的,张嘴就问:哪位是聂老板啊? 我说我就是,那警察背着几人对我眨眨眼睛,我微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陡然就开始惊呼:警察同志,你快逮他们!他们抢了我们十万美金!! 那大盖帽回过身,眼神如冷电一般在脸肿得像猪头的四人身上一扫,四个人一人手里拿着几摞美金,傻楞在那。 大盖帽一挥手,同来的三个年轻警官上前两步就要按住几人,那几个猪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嘴巴漏风的喊,不对不对!这个钱是他们给我们的! 我一脸的冤屈,对着大盖帽说:“我们想来跟他们谈点生意,还没谈拢,他们几人就互扇耳光,然后就抢走了我们的钱!!我这还有视频为证!!”,说着我就掏出手机播放起他们证明自愿扇耳光的视频。 姓刘的被反手铐住,他急忙大喊:“我手机里也有视频,可以证明钱是他们给我们的!!” 铐住他的年轻警察一摸他的口袋,掏出手机,说是这个手机吗?! 姓刘的连声说是,打开就能看到视频!密码是8130!! 年轻警察把手机递给大盖帽,大盖帽按开手机,点开一看有那段视频,又把手机递给我,我当着他们的面把手机一掰两段。 姓刘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大喊你们你们!!我的手机!!边上三人也哭喊着挣扎,大盖帽上去对着姓刘的就是一脚,一声大喝:“哪有什么手机?!十万美金!好大的胆子!我看你们几个,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 大盖帽押着几人上了警车,那十万美金也被带走,说是要当抢劫的证物,大盖帽对我轻声细语的说,聂先生,你放心,这几个人跑不掉要关几年,钱会通知你过来取,我说你记一下这位王先生的电话,那是他的钱 目送警车离开,小六早就在劳斯莱斯旁笑的满地乱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姐夫,我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你!咱们一下手都没动,能整这么惨,真是不服不行! 我看王胖子在一边好像心事重重,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我奇怪的问他,说怎么?还不解气?他们还要关几年的 王胖子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说刚开始还挺解气,后来就觉得他们有点可怜,小哲哥,还要他们进去坐几年牢,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王胖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事差不多就得了,他们说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 小六走过来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说王哥,还没把你怎么样?都把你弄到牢里要关五年了!你一辈子有几个五年?! 我拍拍王胖子的肩,又揉揉小六的头,对小六说:你王哥是好人,论做人,咱们俩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这是你理解不了的事。 又转头对着王胖子说:“胖子,这世界上有你这样的好人,也有他们那样的坏人,所以也得有我这样以恶制恶的人,你可以原谅他们,我佩服你,但是我要惩戒他们,你也得由着我” 王胖子挠挠头,咧嘴一笑,对我说:小哲哥你说的啥我反正也听不懂,反正我知道你是好人,比我聪明,都听你的就行了。 我一脚踢在王胖子屁股上,笑骂道:我聪明?!你知道老段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你他妈的!! 王胖子拍拍屁股跟着我傻乐,小六在边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和王胖子。 我不管王胖子怎么想,反正我很爽,对于王胖子这样的老实人,老天爷不给他公道,我给!! 这一天心情实在是很好,我跟王胖子和小六又返回莲花山下喝酒,我跟王胖子交代,说派出所给你打电话你就去把钱领了,王胖子说那怎么行,那是你的钱,又说他现在钱够用了,再过几个月,都可以把县城里的老婆女儿接到身边,过两年再攒点钱,就可以买个房子了。 我说那钱你不要可就便宜警察了,少废话,就当我给小侄女的红包了。 王胖子还在那嘟嘟囔囔,我气愤的一拍桌子,王胖子吓了一跳,这才陪着笑脸跟我说好话,说小哲哥你别生气,我替我闺女谢谢你还不行吗 过一会王胖子又小心翼翼的跟我求情,说听那个大盖帽说那几个人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过,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说能不能就关个一年半载的就算了。 小六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我对着小六一瞪眼,他才骂骂咧咧的转开头,我安慰王胖子,说那警察就是吓唬他们的,我也不要他们多坐,判你几年,他们就是几年,这叫一报还一报,天公地道! 小六冲着我一竖大拇哥,说姐夫,要说还得是你!不服不行!! 王胖子叹了口气,好像是很为那几个人担心。 我也有点鄙视王胖子这种过分的善良,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世人都如王胖子一般,那是不是就是真正的理想世界了呢? 忽然间觉得三观紊乱,王胖子的形象,就像一尊菩萨一样高高在上,映衬着我黑暗扭曲的灵魂,让我时刻觉得有如芒针在背,羞愧难当。 第42章 神乎其技 昨天跟王胖子和小六这一顿酒直喝到凌晨,好在房子够大,三人随便找了三间屋子就睡下了,第二天等我起来,王胖子和小六俩人早就在楼下聊开了。 我发现他们这俩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是真的能聊,没事就凑一起斗嘴,王胖子嘴笨,但是认死理,小六嘴上能跑火车,反正俩人凑到一起就是一顿神聊,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说。 我一拍王胖子,说走,去屠宰厂,好久没见你使刀了,今天让小六开开眼界,看他以后还好不好意思没事就掏刀子。 王胖子满脸的笑,说走走走,咱们今天吃新鲜的,去了给你们弄个全猪宴! 王胖子开着皮卡,我开着欧陆带着小六,小六说怎么着,咱王哥也会使刀子? 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说好像是,你等会看看不就完了么 胜利屠宰厂一天宰杀生猪400余头,用人工显然是不现实的,都是流水线上的机械刀具操作,到了厂里我就问王胖子,说你宰过活猪没? 王胖子吐吐舌头,说那我可不敢,我害怕以前在乡下,别人杀猪叫我帮忙,我去了帮忙按着猪,屠夫那刀捅到猪嗓子里,我就吐了 小六在一边鄙视的“切”了一声。 我赶鸭子上架,硬逼着他,说你今天无论如何宰头活猪给我看看,我要看你扒猪皮! 王胖子哭丧着脸,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委屈的说那你找一头小点的。 我特意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一头又肥又壮的黑毛生猪,安排工人揪出来,那猪生猛的很,嘴里发出尖利的哀鸣声,四五个人才拖动。 厂里工人听说王总要杀猪,都惊讶万分,说王总平时这间屠宰作业的厂房都不进,说是怕听猪叫,今天居然这么好兴致要杀猪? 好不容易才捆住那猪的四肢,又用小叉车摆上了分割猪肉的石台,王胖子一脸的无奈,走到刀架旁,犹犹豫豫的,抄起一把尖利的短刃尖刀,哭丧着脸回头看站在身后的我和小六。 我笑着哄开了要围观的工人,说都走都走,一会王总要尿裤子,你们谁看到了别怪他给你们穿小鞋!看热闹的工人们这才一哄而散。 那生猛的大黑猪兀自在石台上不断的哀鸣挣扎,我对着王胖子一瞪眼,他吓了一跳,挪着细碎的脚步走到那猪边上,开始安慰那头猪,说猪啊猪,不是我要杀你,就是小哲哥他发神经病,非要看我使刀子,你说我不过就是个卖肉的,我哪会使什么刀子,你等会别乱动啊,我尽量轻一点 我听他在那絮絮叨叨的跟那猪聊天,只觉得好笑,小六彻底看傻了,递给我一根烟,说姐夫,你要实在想看,要不我去捅一刀,就王哥这架势,他怕不得先祭个天了再动手啊?! 我说小六你个二货,你等会睁大了眼睛看,看完你再跟我说话。 我话还没落音,也楞在那里,王胖子这货,好像已经跟猪聊完了天,这会居然在那给猪作起了揖!! 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小六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傻逼了! 王胖子作完揖,又侧过头哭丧着脸看我,我不耐烦的说你快点,我还等着吃爆炒腰花呢!王胖子浑身一哆嗦,转回头去闭上眼,貌似在酝酿情绪。 我仔细看着王胖子手里的短刃尖刀,刚开始,王胖子那只持刀的手还在不断的颤抖,渐渐的,那手越来越稳,最后,那刀握在王胖子手中,就悬停在他腰间,直如被钉在了虚空中一般,纹丝不动。 小六见我脸色郑重,也是仔细看王胖子的手,才看一会,就轻轻的“咦?”了一声。 王胖子睁开眼,脸上忽然没有了表情,说来也怪,那猪好像刹那间被偷走了惊惧一般,不再哀嚎挣扎,只是不断的颤抖,王胖子毫不迟疑,一刀捅入那猪的喉管处,鲜血如同泄洪般喷洒而出,溅了王胖子一身。 王胖子却纹丝不动,持刀的手用力捅刺了两下,眼看那头猪就断绝了生气。 等那猪彻底不再动弹,王胖子手持短刃尖刀,开始围绕着石台游走,那把刀自从捅进黑毛生猪的喉管以后就再没抽出来过,王胖子手腕不断的持刀在生猪体内捅刺割裂,每一刀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迅捷,没有半点的迟滞。 我看的入神,小六在一边嘴张的老大,烟都粘在嘴唇上不知道多久了。 仿佛不过是几分钟时间,王胖子将刀抽出来,往石台上一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那苦兮兮委屈巴啦的表情看向我。 我说完事啦? 王胖子扁着嘴嗯了一声,抓着那猪尾一扯,哗啦一声,一整张猪皮就那么脱落下来! 我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转过头去看看小六,他比我还夸张,感觉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我凑上前去仔细看,那生猪一身白花花的大肥膘,除了咽喉处,其他全身没有一丝的血迹,刚才王胖子这行云流水的一刀,居然就这么劏下了整张猪皮! 我看着王胖子丢在地下的猪皮,那张皮除了自咽喉到肚腹处刨开的一道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处切口,这一刀,直如鬼斧神工一般。 小六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看那张猪皮,又起身围着那口被扒了皮的大肥猪打着圈的观瞧,好半天他才一脸懵逼的问王胖子,说老王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胖子也是一脸懵逼,说就那样啊,这里捅捅那里捅捅啊,怎么了? 我转头问小六,说你还牛逼吗?小六苦着脸摇摇头,说我就是个大傻逼行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很擅长用刀,我所有用刀的本事,都是跟王胖子学来的,只是王胖子自己都不知道。 老段安排我到监狱的食堂里跟着王胖子干活,叫我看他用刀,说你什么都不用问,王胖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就看就行了。 多亏了我看王胖子用刀,能让我在监狱里最危险的一次刺杀中活了下来,在封闭的厕所里,三个手持尖刀的牢犯,在我被偷袭先中刀的情况下,还被我空手夺刀,反杀两个,另一个重伤。 王胖子不知道,我仅仅是看他用刀偷学,就救过我自己的命。 第43章 三道考题 我不是无缘无故发神经非要让王胖子杀猪给我看的。 从牢里出来以后,我太长时间没有那种危机四伏,需要动刀的时候了,人不经历磨砺就会变得迟钝,我需要王胖子的神技来帮我提振精神。 老段并不是莫名其妙就选中我做他的接班人的,他后来告诉我,说我身无长物,被妻子背叛,孩子也多半不是我的,又父母双亡,连正经朋友都没几个,有一颗仇恨的心,也有干净的灵魂,这一切,让我有符合成为“判官”的先决条件。 然后他给了我三道考题,说:完成了,我就给你天大的能耐。 第一道考题是不能说话,一个月之内一句话都不能说。 还说可以自己先练习一下,等到觉得可以做到不说话以后再正式考核。 我用了三个月时间适应完全不说话,刚开始很不习惯,无论怎么注意都会不自觉的开口,渐渐的,我的话越来越少,等我找到老段说可以开始考核了的时候,老段说这一条你已经通过了。 第二题是让我活下来。 我在监狱里被刺杀过三次,老段说过,如果他不管,那看这个架势,对方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安排刺杀,直到我死亡为止。 老段说这个话的时候,我已经经历过两次刺杀,挨了三刀,也已经开始看王胖子用刀了。 老段说我现在去学刀有一个常人没有的优势,因为已经挨过几次刀,对挨刀子的莫名恐惧感就会很大程度的降低。 有时候持刀对峙的两个人,比的不是谁先把刀捅进对方的身体,而是谁能不怕刀,谁能挨更多刀不倒下。 比如说有一刀,你无论如何没有办法躲掉,那么在刀入体的最后一刻,如果你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躲开能造成致命伤的部位,那么你就很有可能在最危急的关头完成反杀。 老段说的这番话救了我的命,第三次我被堵在厕所里,三个亡命徒手持利刃偷袭我,我的左肋先中刀,那一刀,是奔着我的心脏去的。 当我感受到背后熟悉的风声和杀气的时候,我扭了扭身体,那一刀擦着我的肋骨斜刺而上,没能捅进我的身体。 我记得自己当时浑身是血,毫不犹豫扑向持刀的人,对面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有人负伤空手面对三个持刀者,还敢主动出击,这给了我仅有的一线生机。 我撞向离我最近的那人,完全不管他手里的尖刀,他就势把刀捅进我的腰眼,这一刀因为我的纠缠,捅的不够深,我感觉刀入体内,瞬间就在地上一翻滚,他握不稳刀,被我抢下刀来。 然后就是我骑在他身上,连捅了不知道多少刀,刀刀致命。 我没管身后的另外两人,他们当时已经面无血色,完全吓傻了。 我当时完全感觉不到恐惧,脑海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要杀了面前的三个人,所以当我浑身是血的持刀走向另外两人时,他们已经连动都不敢动了。 我没有犹豫,毫不费力的捅死了其中一个,在跟最后一个纠缠的时候,我晕了过去,事后知道他挨了我三刀,我被他还了一刀,两人都是重伤。 老段给我的第二道考题我也完成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被刺杀。 第三题是最难的,老段要我笑。 那是我仇恨最炽烈,冤屈最难忍的时候,我每天被负面情绪包裹着,心里闪现过最多的画面,是苏眉的背叛,是苏胜的阴狠,是我父母的辛酸,是琦琦的身世不明。 当时的我,恨不得碾碎所有站在我对立面的人,我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幻想怎么样让苏家人痛不欲生。 我不否认,我甚至在心里盘算过要怎么通过诱骗折磨苏月,去完成我对苏家的报复。 那段时间同仓的犯人们都怕我,说我的眼睛里,有刀子。 可老段要我笑,该大笑的时候大笑,该微笑的时候微笑,发自内心的笑,各种各样,合时宜的笑。 这太难了,我完全做不到。 我试着假笑,但我知道这种程度的假笑,都不用跑到老段面前接受检验,老段那个鬼,是真的有火眼金睛的怪物。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缠上了王胖子给我讲他入狱的故事,我总是在听到互扇耳光这个环节的时候努力去哈哈大笑。 刚开始王胖子还埋怨我说小哲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到后来,我笑的越来越欢畅,眼泪鼻涕一起来,王胖子好像被我感染了,每次说起那段经历,他也开始笑,就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第三道考验最难,可我还是完成了。 从那以后到现在,我随时嘴角都挂着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笑是真的还是假的。 后来我问老段,说其实你早就相中我了,那三道考题,实际上就是在教我东西了,对? 老段笑问我,说何以见得? 我说第一个,是要我少说多听,多动脑子。 第二个,是绝境要勇,绝不后退,向死而生。 第三个,是要我保持城府,让别人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老段笑笑看着我,说聂哲,你不算聪明,可你也不傻,但是据我所知道的判官里,你是最菜的一个。 我说那你干嘛要选我接班? 老段高深莫测的一笑,说因为你够普通,所以你够真实。 跟老段聊天就是这样,你就像在读一段满是生僻字的佛偈,有时候是字不认识,有时候字你全认识,你就是看不懂。 你还不能发脾气,你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他也不会理你。 而且你知道这种不理你,是懒得搭理你,就像一个人,不会搭理拦在脚尖前的蚂蚁一样。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惯于掌控生死的上位之人,对弱者自然而然的冷漠。 因为我也成了那种人。 第44章 苏眉疯了? 最近的这段时间,我过的悠哉游哉,跟王胖子和小六走的越来越近,没事就跟小六俩人驾着车跑到屠宰厂去让王胖子给我们俩做饭吃。 对于聂国盛和苏家,我还没有想好要给他们怎样的结局,我万万没有想到,苏眉却在这个时候给了我玩笑般的一击,并且这一次,我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接到苏月的电话,她在电话中惶恐至极的对我惊呼,说姐夫,你快回家,姐姐出事了! 我莫名其妙,说回家?回什么家? 苏月的惊恐几乎要从手机中满溢而出:“就是你跟姐姐原来的家!你快来!” 苏月急疯了,满脸都是泪水,我一进门,她就拉着我去看坐在沙发上的苏眉。 苏眉形如枯槁,头发乱的像三月坟头的杂草,她目光呆滞望向一边,轻轻摇晃着身体,嘴里隐隐约约,好像哼着什么歌。 客厅里满地都是四散的纸页,我随便捡起来一张粗略看看,那好像是苏眉的日记。 苏月满脸都是泪,就是焦急的问我,说姐夫,这是怎么了,姐姐怎么这个样子?! 我半信半疑,凝视着眼前的苏眉,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这时的状态不似作伪,她并不是一个有心机,能演戏的女人,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我拨通丁铃的电话,问能不能安排一个最好的医院,丁铃简单问了一下情况,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回了过来,问我要了地址,说稍等片刻。 滨海市南山区一处僻静的高级私人疗养院内,一位头发花白的陈姓院长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和苏月。 “从目前来看,病人确实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从她表现的症状来看,她的精神疾病存在的时间,应该很长了” 苏月满面是泪:“大夫,能治好我的姐姐吗?” 那位陈院长一番沉吟,貌似是思索了良久,才对我们说到:“以目前国际上脑神经科的研究来说,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不过,我们首先需要搞明白的,是她的病因,简单点说,就是心结” 苏月闻言一震,貌似有些犹疑的看了看我,低头沉默不语。 “费用不是问题,治好她!”,我毫不犹豫,对院长说,苏眉想就这么疯掉,可不行我还有帐要清算… “这方面你们可以放心,目前来说,我们这个疗养院,从各类疾病的诊疗到康复,在全国来说,都是顶级的水平,如果碰到我们无法解决的难题,从别的医院请专家过来会诊,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陈院长貌似很有信心。 我站在豪华的单人病房外,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苏眉,已经有护工给她做过清洗,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清爽了很多。 苏月在病床边握着苏眉的手,似乎是在跟苏眉说着什么,苏眉毫无反应,就是目光涣散的望向窗外,嘴里呢喃着,哼着仿似是儿歌一般的音调。 陈院长站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说:“你们可以放心,苏小姐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她这样的状况,更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外界产生任何的联系,从而形成一种自我保护。这种症状,在精神类疾病中,已经算是非常平和的状况了。” 我微笑着对陈院长说,那我的前妻,就拜托你了。 “前妻?你对前妻还真好,咱们这里,费用可不便宜”,陈院长貌似很健谈。 “呵呵,我还有账要跟她算,她想就这么疯掉,可没那么容易”,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我在疗养院支付了200万的预付款,开着车,载着苏月离开。 苏月一直怔怔的出神,好几次对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着说你放心,刚才院长不是说了么,疗养院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和护工,24小时对你姐姐进行一对一的监护治疗,她的病,会治好的。 苏月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好大的决心,这才对我说,姐夫,咱们回姐姐家,我知道姐姐的病因!! 我坐在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里,这里连密码锁的密码都没有换,我甚至用指纹都能打开房门,苏月一进门就开始捡拾地上散落的纸业,我坐在沙发上,一时内心感慨万千。 苏月见我怔怔出神,她拿出一个手机,对着自己,用面容解锁,递到我手里:“姐夫,你看看,这是姐姐的手机” 我微笑着接过手机,说你的脸都能面容解锁你姐的手机?这也行?! 苏月仿佛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红着眼眶,手里捧着刚捡拾起来的纸页和一本已经撕的残破的日记本,对我说:“姐夫,你在这看,我去书房” 我点开手机的微信,最上面的一个聊天对象,就是备注着老聂。 我点开微信,最下面是一个17g,40分钟的视频,上面有几句对话,看日期就是前两天,聂国盛在微信里骂的很恶毒,一口一个婊子,一口一个娼妇,说永远都不会放过你,要活活折磨死你之类的狠话。 我怀着不知怎样的心情,点开了那个视频。 视频里苏眉在被三个男人蹂躏,看得出来,她在剧烈的挣扎反抗,但她的手被反绑,哪里是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对手。 画面不堪入目,我强忍着愤怒和恶心,继续往下看。 画面外传来聂国盛的声音,看样子这段视频的拍摄者就是他,他满腔怨毒的咒骂,说你这个婊子,为我招惹来这么大的祸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以后没事我就找人伺候你!! 视频里的画面令我一阵阵的反胃,我实在不忍再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第45章 苏眉的日记 我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苏眉的手机,实在是无法忍受强烈的恶心,放下手机,在沙发上怔怔的抽着烟。 苏眉很凄惨,貌似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是因为这仇,不是我亲手报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苏月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那本日记,貌似已经被她整理过,她扑到我的怀里,放肆的失声痛哭:“姐夫!你要给姐姐报仇!我再也不认那一家人了!!” 我有几分意外,拍着她的肩头安抚她,她哭的伤心欲绝,简直就要背过气去一般,还好这里是豪华的社区,有相当好的隔音效果,要不然,我都怕会把警察招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月已经在我怀里昏睡过去,她脸上犹挂着泪痕,那是伤心过度之后的疲累,我把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给她盖上薄毯,她都没有醒来。 我拿起那本日记进了书房,我看着这熟悉的房间,一时间不由得恍如隔世,感慨万千。 我随意的翻了翻那本老旧的日记本,发现很多撕破的地方,已经被苏月用透明胶粘贴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从头开始看起。 这本日记跨度时间相当长,开头的几篇,居然是从高中时候开始的,那可是10年之前了。 日记里有记录一些琐碎的事情,无非是小女孩幼稚的人生感触,看样子苏眉写日记的习惯并不严谨,因为有时候一篇日记跟上一篇,会间隔一两周,甚至一个月以上。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直到我看到她高三暑假的一篇日记,我才犹如被雷霆击中一般,震惊的呆在原地。 “200986,今天,我被强奸了!我跟哥哥在一起,晚上在外面吃饭,喝了点酒,不知道怎么就醉了,我醒来时,就被那个老头压在身下!我想死!我想死!我怎么办!” 这页纸格外的斑驳,隔了这么多年了,依然毫不费力的,能看得出,那是泪痕,纸页上纵横交错,被圆珠笔划的全是印记,可以看得出,当时苏眉是多么的愤怒惊恐。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狂跳的心脏,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日记写的很绵密,每天都有,全是关于那天被强奸之后的愤恨和恐惧,写了她想跟父母诉说,想去报警,又怎么心情忐忑,瞻前顾后。 苏眉的文笔并不好,日记写的毫无章法,仅仅就是用平实的语言,记录了自己的心情,但这种冲击,来的格外的强烈,令我为之动容。 我仔细翻看接下来的日记,半个月之后的一篇,令我目眦尽裂: “2009820,今天,有人来家里做客,我爸爸和妈妈在家里接待他,等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当场死去,是那个奸污了我的老头!我跑上楼在房间里吓的魂都要没了,苏胜敲开了我的房门,他身后跟着那个老头!他又奸污了我,就在我自己的床上!我向苏胜求救,他不理我,还按住我的手,帮着那人奸污我!我大声哭求,喊着爸爸妈妈,但是他们没有来救我!!我想死,我只能去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看,接下来的一篇,是第二天: “2009821,今天,爸爸妈妈一起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说他们对不起我,他们告诉我,那个人,是滨海市的高官,主管的范围,就是我们家的生意这一块,他们说,我们家的生意需要他,需要那个叫聂国盛的老头,他们求我,求我能帮助家里,做那个老头的情人” 我看到这里,重重的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为了所谓的生意,就能把自己的女儿拱手送人?! 我强忍着怒气,抽了一根烟,继续往下翻看日记。 接下来,苏眉记录的全是她的心境变化,从开始的想求助于父母,想报警,想自杀,一直到渐渐的接受了现实,从18岁,高三的暑假开始,在家人不断的软硬兼施下,终于沦陷成为了聂国盛的情妇。 从大学时期开始,苏眉的日记里,记载了自己如何憧憬正常的恋爱关系,如何觉得那老男人恶心,如何心理扭曲挣扎,如何渐渐的,失去了廉耻之心。 她写到那个聂国盛不但强占了自己,还对日渐成熟的苏月产生了觊觎之心,多次在跟苏眉发生关系的时候,猥琐下流的表示将来总有一天要跟苏眉、苏月两姐妹一起同床。 苏眉写到自己如何哀求父母,说一定不能让月月跟她一样落入虎口,苏北山和柳琴两人是如何的面有难色,看那样子,是完全没办法抵抗聂国盛的意愿。 苏眉自那以后,每当聂国盛表达对苏月的觊觎之心时,就尽量的委屈自己,使尽浑身力气,去伺候聂国盛,只希望他能放过妹妹。 她写到在大学里如何有众多的追求者,而她通通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是聂国盛一个人的禁脔。 我强忍着怒气,继续往下看,到了2013年的五月份,我终于出现在了苏月的日记里: “有一个傻子在追求我,他也姓聂,长的挺帅的,就是有几分呆里呆气” “聂国盛说自己没有儿子,说只要我能给他生个儿子,就放过我,我请求他,在大学毕业前不要让我怀孕,眼看着要毕业了,他开始不准我避孕了,我好害怕” “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我好害怕,难道我要做一个未婚妈妈吗?” “那个姓聂的呆子,他在追求我,我告诉了苏胜,他说这样很好,让我接受他,跟他结婚,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想办法离婚,这样,孩子既可以生下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姓聂,就不会让聂国盛生怒” “聂国盛答应了,我慢慢的跟那个叫聂哲的傻小子开始接触,他真傻,就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信,一心一意的对我” “我跟那个姓聂的傻小子上床了,他是聂国盛之外第一个碰我的男人,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我的心跳的好快,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难道,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我带他回了家,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在演戏,只有他不知道,他傻乎乎的,还很紧张,那是因为爱吗?” “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他的样子真的很傻,又害怕又惊喜的样子,他的手都发抖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美好,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呢?我肚里的孩子,不是那个呆子的,我突然间好害怕,我怕有一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会怎么看我?”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我很失望,为什么不能是个男孩呢,聂国盛答应过我,如果我生了男孩,他就放过我,我怎么办,难道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聂国盛又找我了,他把我叫到酒店,强行要了我,我哭了,聂哲,我怎么对得起你?” 看到这里,我的心头一片的冰凉,这是第一次,苏眉在日记里写下我的名字,用“你”,来称呼我。 “我不知道怎么逃离他,只要我稍微有一点抗拒他的意思,他就威胁我要去找月月,我知道我的父母不会保护月月,他们甚至会把月月拱手送给聂国盛,就如同当年把我送给他一样” “聂哲,我不敢面对你,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你对我那么好,我时时刻刻都感受的到你的爱,可是我害怕,我这样的经历,会让你嫌弃,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琦琦不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看待我,你会多么的伤心?” 从这里开始,苏眉的日记里经常会有用笔猛烈划动的痕迹,结合今天的事情来看,大概医生口里所说的,她精神疾病发病的迹象,这时就已经有端倪了,那是三年前。 “我越来越不敢面对你了,聂哲,我的心里好害怕,每次你想要我的时候,我都好难受,我害怕你看我,我害怕你抱我,我害怕你吻我,我怎么配,怎么配得到你的爱?” “我最近经常去外面玩,认识了一些姐妹,她们都三天两头的换男友,还嘲笑我,说我是个只有老公的黄脸婆” “今天我们去唱k了,叫了一满屋的少爷,所有人都在搂搂抱抱,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他不停的夸我漂亮,跟我喝酒,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我跟他去了酒店,我们发生了关系,我从来没有这样过,跟聂国盛在一起,我恶心,跟你在一起,我羞愧,只有跟这个鸭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千依百顺,我打他的耳光,把他当成聂国盛,他让我随便羞辱他,最后,我竟然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聂哲,这一次,我不是被逼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我好像喜欢上了找鸭子的感觉,他们可以让我随意的发泄,我让他们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就像聂国盛曾经要我做的那样,我扇他们的耳光,用皮带勒他们的脖子,就像聂国盛曾经对我做的那样,我终于找到了平衡” “聂哲,我好像越来越讨厌你了,你只会对我唯唯诺诺,你只会对我千依百顺,我每次面对你,都会感觉烦躁不安,但是你不在时,我又感觉整个人空空荡荡,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把鸭子带到苏胜面前了,我知道他会告诉我的父母,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愧疚,是他们,让我变成这样的,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尽量让月月少回家,让她在学校里寄宿,月月很乖,她从小就听我的话,她是一个好孩子,不像我” “怎么办?!聂哲好像发现什么了,他看我的眼神变了,他这个懦弱无能的人,绿帽子戴了不知道有多少了,他能怎么样!!” 这一页的字迹格外的潦草,下笔很重,纸上也是画面了乱七八糟的笔印,对我的称呼,也从“你”又变成了“他”,我看看时间,正是事发前的几天,时间完全对得上。 这一篇之后,过了很久,才有下一篇: “聂哲坐牢了,我去牢里看了他,他很憔悴,毫不犹豫的签了离婚协议,我扇了他一耳光,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肮脏下流的妓女,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这一篇以后的下一篇,居然是三年后了,看看内容,竟然是我跟苏家人在一起吃饭的那天: “聂哲回来了!他来找我们了!他完全变了,他把刀插进别人的肩膀,他还有枪!他脸上一直带着笑,那个笑,让我好害怕!!” “他什么都知道了,他有我跟聂国盛的视频,他知道琦琦不是他的女儿了,他来找我们报仇了!” “他竟然敢要挟聂国盛,他还在聂国盛面前杀了一个人!他满身的伤疤,他说那是在牢里,被我们家安排的人伤的,他还说他的父母也死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聂国盛在他面前跪下了,聂国盛居然在他面前跪下了!!” “聂哲,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回来以后,哭到现在,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的心好痛,我闭上眼,就是你满身刀疤的样子,你告诉我你父母死的时候,你脸上虽然在笑,但是你的眼神那么悲伤,聂哲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他?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时刻刻,心里全是他” “我的天,难道我一直爱着他?这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我想到他经历过的事,就想死,我看到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想死!!” “我看到他跟月月在一起了,我后来问月月,她告诉我,她也很喜欢聂哲,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很心安,因为我知道,聂哲会保护他,聂哲看她的眼神,就像曾经看我时一样,我累了,我再也不要这样下去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想好了,我要去跟聂国盛摊牌,不管苏胜他们怎么求我,我都不管了,我要离开聂国盛,离开苏家,如果他们逼我,我就去死,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把命还给聂哲,这是我欠他的,这是我们苏家欠他们家的!!” “我跟聂国盛摊牌了,我告诉他,以后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来往了,这个狗杂种,居然叫来了三个人,他们不停的折磨我,整整一晚!!” 这一篇日记之后,再也没有下一篇,后面所有的纸上,全是用笔尖猛烈刻划的痕迹,一张张纸全都刻的稀烂,我合上日记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不玩了,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苏胜、苏北山、聂国盛、柳琴,你们该上路了!! 第46章 血手人屠 苏月当然完完整整的读完了苏眉的日记,她对聂国盛和苏家人的痛恨,远超出我的想象。 这几天我跟苏月一直在一起,就像两个垂死挣扎的陌路人一般,彼此依靠着,我们晚上也睡在一起,苏月总是在我怀里默默的流泪,哽咽到晕厥。 苏眉就在疗养院治疗,苏月每天都会去看望她。 依照苏月的意思,不可能让苏家人再见到姐姐,事情过去好几天了,她终于不再整日以泪洗面。 我跟她一起睡在别墅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她枕着我的胳膊睡在我怀里,忽然问我,说姐夫,你会替姐姐报仇吗? 我说嗯,会的。 “我可以看吗?”,她突然说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说你想些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你休息几天,该回学校去了。 苏月沉默了好久,低声说:“姐夫,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我再也不认那一家人了” 我说嗯,那当然。 第二天苏月还是不肯回学校,我实在是有事要办,没有办法陪她,就说让她找几个同学过来,来家里陪陪她,再三得到她的答应后,我出了门。 因为丁铃给我发来了信息:“办好了,我们在屠宰厂” 屠宰厂今天休息一天,是大老板聂总的意思,连王胖子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当然不会违逆我的意思,等我到屠宰厂的时候,整个厂子空空荡荡,只有小六候在门卫室,我进门之后,他关上铁门,说再三巡查过了,人都走了,王哥也回县城看媳妇去了。 屠宰厂房里,捆着四个人,苏北山、苏胜、柳琴和聂国盛,丁铃环抱着双手站在一边。 我满脸的微笑走向倒在地上的四个人,他们的嘴堵着,脸上是惊吓欲绝的表情,不断的挣扎哀嚎,就像那天捆在石台上的猪。 我告诉他们,苏眉已经没了,现在,就轮到你们几个了。 我哼着小曲,蹲在地上欣赏他们四人垂死挣扎的模样,他们的状态让我很满意。 我谢绝了小六的帮忙,亲手拖拽着聂国盛到劏猪的石台上,紧紧的把他的手脚捆在石台边的铁环上,让他呈一个大字型平躺着。 整个过程我一直面带微笑哼着歌,丁铃走到我的身边,一脸关切的看着我,轻轻的问了一句,说聂哲,你还好? 我微笑着拥抱了她一下,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面颊,说我好得很,简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我在石台上摊开一个布条,里面装满了各种刀具,都是薄刃的小刀,类似于手术刀,然后对着站立在一边的丁铃说:小丁铃,你该出去了 丁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拥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出去,听话,女孩子不要看这些。 丁铃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冷冷的扫了一眼石台上拼命挣扎的聂国盛,转身走出了厂房。 我叫小六搬来两个大塑料桶,小六在一边笑嘻嘻的说,姐夫,要帮忙不? 我笑着说你想得美,这种事哪有让别人帮忙的?! 又点起一根烟,笑着问他,说你知不知道姐夫为什么要弄个养猪厂? 小六想都不想:“挣钱呗!” 我哑然失笑,说你知道不知道,一头饥饿状态的猪每分钟能吃8斤肉?也就是说,你看,咱们聂市长大概160斤,用20头猪,不到一分钟就能把他吃掉 小六瞪大眼睛,说猪这么能吃的吗?! 我笑着说当然了,咱们这有400头猪,你知道吗,猪的咬合力,能轻松咬破人的头骨,他们的胃,只要两个小时就能把所有的骨头消化成粪便,当然了,要先剃掉头发,还要敲掉牙齿,这东西也没办法消化。 这四个人,还不够咱们厂里这些猪每头分一口的。 其实这些都是老段告诉我的。 说着我就已经在给石台上的聂国盛头发上浇温水了,聂国盛整个人筛糠一样的颤抖,嘴里被塞了布条,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我拿起剃刀,笨手笨脚的开始给聂国盛剃头,划了不少的口子,最后还是成功的把聂国盛剃成了光头。 我回头看看捆绑倒在地上的苏家三口人,一拍脑门,说你看我,太没礼貌了,连忙招呼小六,搬来三把椅子,摆在石台边,又扶苏家三人坐上椅子。 一开始他们还剧烈挣扎,我微笑着说了一句,说你们谁再乱动乱喊,我就先把谁摆上来。 三人立马纹丝不动了。 我让小六在一边,拿着我的手机,录下整个过程,我相信以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会翻出今天的视频,来反复的回味。 我拿起一把榔头,小心翼翼的对准聂国盛的上下颚,狠砸了几下,在他的哀嚎中确认所有的牙齿全被打掉了,才重新塞回布条。 柳琴已经晕过去了,我叫小六用水把她泼醒,然后用刀把聂国盛身上的衣裤全割破扯掉,聂国盛全身赤裸,像一头待宰的生猪一样平躺在石台上。 然后我就小心翼翼,一刀一刀的开始剥他的皮,有时候他会猛的挣扎,我的刀就会割破他的血肉,王胖子的功夫我还是学不来,不到片刻,他就浑身上下全是血了。 中间几次他疼的晕过去,我就跟小六在一边抽着烟闲聊,抽完烟再用水把他泼醒,然后再继续。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不知道,反正等我发现他断气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割掉的肉我就会扔进边上的大塑料桶,我原本以为一个人能装成两大桶,谁知道等我把他彻底弄死以后,割掉的肉才装了半桶不到。 我看到石台上的聂国盛已经断了气,眼睛还死不瞑目睁的老大,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这完全还没有过瘾啊!! 我坏笑着看向苏家三人,他们看到我的目光,嗓子里都发出惊吓绝伦的惊叫声。 我示意他们别叫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听话,立马乖乖的不再发出声音,我扯掉他们嘴里的布,微笑柔声着问:好了,接下来该谁了? 苏家三人开始痛哭流涕,哀求我给一条生路让他们走,说什么条件都可以,苏家所有的产业,所有的钱,全部都给我都行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三个,一摊手,苦笑着说那肯定不行啊,你们三个就是个先后问题,一家人和和气气一起上路,多好,还有个照应,快点表决,谁先来? 苏家父子异口同声,说让柳琴先来,柳琴尖叫哀嚎,拼命的求情,说一切事情都是他们两父子搞的,苏眉是她亲生的,当妈妈的也难过,巴拉巴拉一大堆。 我就微笑着看着她说,然后问了一句,说完了? 小六在一边玩着手机,忽然一脸怪笑说有个新闻叫我看,我一看,是市政府发的,说聂国盛同志因为身体原因,辞去一切行政职务,由某某某暂代市长职务。 我笑着说你姐办事那真叫一个雷厉风行面面俱到,聂国盛同志确实是因为身体原因,这马上就要变成猪粪了,还怎么当市长 第47章 三只耳朵 我还在跟小六闲聊,苏家三人不敢打搅我说话,闭着嘴惊惧的哽咽,我却看看丁铃远远的走进来,身边还跟了一个人。 我不想丁铃看到这边的东西,远远的就迎上去,说你进来干嘛,不是叫你出去吗?再一看她身边的人,却是屠宰厂的老员工,好像是叫老唐的。 丁铃深深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聂哲,你没事? 我微笑着说没事啊,我真没事。 丁铃说:“你知道你自己一直在哭吗?” “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我是高兴,终于能给父母报仇了。 丁铃对我昂昂头,说那三个,你准备怎么办? “活剐!”,我毫不犹豫,微笑着说,马上又解释一句:“都是跟老段学的!” “不行!”,丁铃的眼神格外的坚定,语气少有的严肃:“你这样下去,会失去控制的!一刀一个全杀了可以,活剐不行!!” 我嬉皮笑脸的说:“那可不行,说剐就一定要剐,当年老段剐了72个不也好好的吗?!” “老段是老段,你是你!我不许你这样!!”,丁铃寸步不让。 我也不让步:“一刀一个太便宜他们了,这个真不行,没得商量!” 丁铃叹了口气,想了想,说那要不,过一段时间再说,你放心,他们跑不了! 我看丁铃的样子,今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我活剐那三个人了,叹了口气,说那好,身上割几刀还是没问题?你放心,保证不多割!! 丁铃眼都不眨的盯着我,好半天才语气缓和的说,那你去,一会这里老唐会收拾,你放心,老唐是跟着老段办事的,手脚很利落。 我嘿嘿一笑,跟老唐打了个招呼,说老唐你行啊,藏的够深的,我来这么多次都没发现你这么个老前辈。 老唐貌似憨厚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说聂先生,老段还好吗? 我说好好好,挺好的,就是夜里起夜多了 我让丁玲到外面等我,走到苏家三人面前,嬉皮笑脸的说,刚才有人来劝我了,今天让你们三个先活着,你们有意见吗? 苏家三人捣蒜一样点头,满脸的惊喜。 我说那好,我说几件事你们记一下,第一,从今天开始,你们谁敢再看一眼苏月,我就先活剐了谁,听清楚了吗? 苏家人不断的答应。 我说第二,你们苏家这么有钱,给苏月弄个二三十亿用用,不过分? 苏家人还是一口答应,现在能让他们活着,那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答应的了。 我说第三,从现在开始,我不让你们死,你们就不能死,如果你苏北山死了,我就活剐你儿子,如果你苏胜死了,哎哟,咱嫂子我也好久没见了,还有楠楠,都读初中了?大小伙子啦!! 苏胜满脸的惊惧,说聂先生,聂爷爷,我保证不死,你不让我死,我一定不死! 我微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不错,你的态度我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们苏家人不能离开滨海,我的电话随时都要接,超过半分钟不接电话的,我就上门来活剐你们,你们说,公不公平? “公平!公平!实在太公平了!!” 小六在一边呸了一声,说你们苏家就没有一个有点骨气的?!骂我姐夫两句啊!!说不定他喜欢你们骨头硬,就放了你们呢?! 我踢了小六屁股一脚,说你小孩子不懂事,这是人家苏家人素质高,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满嘴脏话啊?! 我又对着苏胜说:“大舅哥,这死罪今日可免,活罪可逃不掉,你身上我要割一刀,你说割哪呢?”,说着我的眼睛就瞄向苏胜的裤裆。 苏胜浑身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哀求,说聂爷爷,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从今以后,我们苏家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敢对您老人家有半点的不敬。 我摸摸他的脸,说大舅哥说话是真好听,也不知道算不算数。 我话还没落音,刀光一闪,苏胜的左耳整个被我切掉,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再也坐不稳椅子,一下就栽倒在地。 我看向苏北山和柳琴,说今天晚上我要炒个猪耳朵,现在还差两个,没办法,只能找你们借了,说着不容他们哀求,割下了他们一人一只耳朵。 三个人一起翻倒在地,不断的在椅子上挣扎哀嚎着,我看着那副画面,心里无比的舒畅。 丁铃开车载着我和小六,回城的路上,丁铃问,说要不要陪你喝点去,我说不了,苏月还在莲花山,她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 丁铃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把我车开到莲花山边上,就跟小六下车走了,走之前丁铃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她亲亲我的脸颊,说聂哲,看开些,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抱抱她,她对我温柔的一笑,说这段时间好好陪着苏月,别让她一个人待着。 我回到家的时候,苏月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灯都没开,我一进门,她就猛扑进我怀里,我拍拍她的背,说怎么不开灯? 我的心都碎了,为苏眉,也为苏月。 这操蛋的人生!! 当我终于知道了苏眉身上发生的一切以后,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怪她,她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面对那种状况,又能做什么? 她的精神早就崩溃了,实际上,早在三年前,我就发现她的精神状况好像很不对劲,情绪波动非常大,尤其是被我抓奸在床,和在牢里相见的时候,她简直已经是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状态。 我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只是,这操蛋的苏家人,脑子里难道进水了,还能就这么把亲女儿送出去?生意就那么重要? 直到几个月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一张大网,早就笼罩住了苏北山一家,笼罩了整个滨海市。 第48章 亲爱的别哭 像这几天一样,苏月还是跟我睡在一起,她如受惊的小猫一样窝在我的怀里。 我喝了很多酒,我需要酒精麻痹我自己,苏月也要喝,我坚持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你是不是替姐姐报仇了?” “嗯” “那苏胜、苏北山和和我妈呢?” “他们没事,我惩罚了一下他们我不准他们再见你,还要他们给你个几十亿” “我不想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姐夫一定帮你办到” “姐夫,我没有亲人了,只有你和姐姐了” “别傻了,姐夫就是你的亲人” “你会管我吗?” “当然了,我会供你好好读书,让你无忧无虑的成长,最后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有做声。 “你抱我” 我没有动。 苏月忽然爬到我的身上,像个无尾熊一样紧贴着我,我一动都不敢动,她在我胸前喃喃的说:“你能不能让我,替她爱你?” 我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再怎么忍耐,还是禁不住哽咽出声。 苏月撑起身子看着我,用手轻抚我的眼眶,她眼里满是深情,清亮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我犹如看到苏眉在带着泪光对我微笑。 “亲爱的,别哭”,苏月轻轻的说。 在那一瞬间苏月和苏眉宛如合为一体,我想想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再也忍耐不住,紧搂着眼前人,我再也分不清她是苏月还是苏眉,我就那么在她怀里痛哭失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居然是蜷缩在苏月的臂弯里,她怀抱着我,低头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怜爱。 一个小女孩眼神里怎么会有怜爱?? 夜还很深,我不知道这是几点了,我试探着喊了一声:苏月? 她没有答应我。 我颤抖着喊了一声:苏眉? “嗯?” 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我颤抖着问:真的是你? “嗯” 她呢喃着回应我。 我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会如此的想念着已经疯了的苏眉,也许看过她的日记之后,我终于可以放下心结,终于找到了仇恨真正的目标!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我回想起昨夜的片段,心头一惊,扯开薄被 我心情复杂的起床,走下楼,看到苏月穿着我的长袖衬衫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忙活。 我羞愧欲死,低眉顺目的走到她身边,她对我甜甜的一笑,喊了声姐夫。 我喃喃的说,月月,那个,昨天 她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给我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姐夫你去坐,我在煎鸡蛋,马上就好! 片刻之后,我看着苏月端给我的,一碟乌漆嘛黑的玩意问她,说你管这个叫煎鸡蛋? 苏月一脸得意洋洋,说那当然!姐夫你快吃,味道可好了! 我愁眉苦脸吃了一筷子,神奇的是,味道居然还不算太差!我狼吞虎咽吃完了一碟,拍拍胸口,说月月,煎鸡蛋是不放酱油和花椒的 苏月一屁股坐到我腿上,抱着我的脖颈,大声说,第一次这样就很好啦!我保证下次就会很好吃的了! 她的两条大长腿就那么光着,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宣示着魅力,我说你怎么裤子都不穿?苏月眉头一皱,说我又没带换洗的衣服,你这里也只有衬衫啊,你的裤子都那么大,我能穿吗?! 我喃喃的说,要不,等会姐夫送你回学校? 苏月头一昂,鼻孔朝天冷哼一声,说我请了一个星期假,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能干!只准陪着我!! 我只能答应。 其实我搞不明白,到底现在是我离不开苏月,还是苏月离不开我,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我在抚慰苏月,还是苏月在开导我,我们两个就像彼此的救生圈一样,共度艰难时光。 这一整天陪着苏月逛街买衣服,我腿都要走断了,这妮子每试一件衣服都要让我看看好不好看,她的身材原本就是好到爆的那一种,双腿纤细修长,小腰盈盈一握,胸围又发育的超好,真是穿什么都好看,我就感觉这一天,是来看的超模时装秀了。 当我大包小包塞满大g的后备箱时,我夸赞自己明智,要是开宾利出来,这一满车东西只怕都回不去。 到了晚上,我亲自下厨,原本就是在家做饭做惯了的,今天用心准备了一下,炒的几个菜是色香味俱全,苏月吃的是眉开眼笑,一个劲的夸我,说姐夫真是全能型选手,360度无死角的那种! 苏月吵吵着要喝酒,还自己跑到地下室的酒窖里挑了两瓶红酒上来,我犟她不过,只能劝她少喝一点。 吃完了饭天也黑了,苏月拉着我上楼,说要再试一遍衣服给我看,我被她拉进卧室,看着还没收拾的床铺,乱糟糟的一团,我和苏月突然一起安静了下来。 我说那个,月月,要不苏月一拍我的肩膀,吩咐一声:搬家! 说着拎起几个包装袋就往三楼跑,我跟在她屁股后面,她把我按坐在三楼的主卧床上,说你在这等着,就大包小包把衣服都搬进了主卧的衣帽间。 第49章 似幻似真 毫无疑问,苏月是顶级的大美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苏眉和丁铃的形象还要出众,性格又活泼,像逼着我看换衣秀这种事,苏眉和丁铃都不可能干得出来。 苏月就不同,她想让你看,你不看都不行。 我发现她挺有意思,买衣服也不追求什么名牌,就是要数量,今天一天全身上下怕买了不足有几十件,居然才花了一万多块钱。 我想给她买点好的,她还嫌我老土,说本小姐身上穿的是什么,什么就是名牌!这叫衣靠人穿懂不懂! 我也反驳不了她,我发现她有一个特质,就是气质会随着衣着改变,穿上jk就是青春无敌的美少女,穿上衬衫就能假扮ol,随便一件衣服穿到她身上都好看,不去当模特真是可惜了。 我就靠在床上看她一身一身的换着衣服,还要被她拷问,说好不好看,如果好看,是哪里好看,反正是要变着花样夸她,夸的不用心不行,夸的话术重复了都不行。 我看她换着换着,渐渐感觉酒劲上来了,她晚饭的时候提了两瓶红酒上来,我怕她喝多了闹,就只能自己猛灌,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整高了。 我的眼皮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睡过去了。 就在这时,房里的灯熄灭了,只剩衣帽间的灯还亮着,苏月背着光,一身性感睡衣穿在身上,腿上还穿着丝袜,袅袅婷婷走向我。 不对啊,今天哪有买这种东西?内衣店好像是去过,我也没好意思看苏月买了什么 我心头猛的一震,喊了一声:月月? 她不答话,缓步走到我面前,脸上画着淡妆,看上去,竟然与苏眉有八九分相似。 我颤抖着喊了一句:苏眉? 她凑近到我面前,依然是满脸的爱怜神色,伸手轻抚我的脸,对我叫了一声:亲爱的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有几分愤怒:月月!别闹了!! 她脸上闪现出哀怨的神色,我的心猛然间揪动般的疼痛,她爬上床,依偎在我的怀里,把脸埋在我的胸前:老公,我好想你 我把她按倒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看她的脸,她的眉目之间一片凄楚之色,与我深情对望,我浑身颤抖着轻声说,苏眉,真的是你吗? 她闭上眼,颤抖的红唇吐气如兰:“亲爱的,吻我” 我已经彻底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苏月还是苏眉了,我只知道我对她没有半点的抵抗之力,这一整夜我们拼了命的抵死缠绵,如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拥抱最后的幸福。 第二天我醒来时,床上又没有她了。 下了楼,苏月依然穿着我宽大的长袖衬衫在厨房里忙活,神奇的是,今天我居然闻到了香味。 还是煎鸡蛋,苏月是坐在我腿上一勺一勺喂我吃完的,说实话,味道还真不错。 她一脸牛逼哄哄的看着我,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好像在对我说,你还不快点夸我!! 我故意不夸她,果然没一会,她就急的跳脚,说死聂哲,你怎么不夸我?! 我说又不好吃,还没有昨天的好吃。 她苦着个脸,说不可能,我一早起来就翻美食视频学的,都练习一上午了,家里鸡蛋都用完了 我脸都绿了,跑去厨房一看,垃圾桶里果然有好多失败的半成品,我气急败坏,说昨天才买的一整盒鸡蛋你全整没啦?! 苏月撅着嘴,委屈的嘟囔,说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的心头一暖,横抱起她,她一声惊呼,我抱着她来到沙发上,让她坐在我怀里,直勾勾的看着她。 苏月奇怪的看着我,不一会,脸上就爬起了红昏,她不安的挪挪屁股,我说你别乱动!你告诉我,这两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月一脸的茫然,说什么怎么回事? 我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就是你跟我,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月眨巴着大眼睛:“哪个?” 我一脸正经,凝视着她:“你是不是在装苏眉?” “我没有啊!”,苏月想都不想就回答。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她的神情,她就是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看上去完全不像在撒谎的样子,我心念一动,抱着她就往卧室走。 苏月慌了神,嘟嘟囔囔的轻声喊:那个 我把苏月丢到床上,她脸撇向一边,不敢看我,我邪恶的看着她衬衫下的大长腿,说你晚上不是挺勇的吗?! 苏月缩了缩腿,嘟嘟囔囔的说:我哪有?! 我叹了一口气,说月月,你就招了,我不怪你 苏月眼睛滴溜溜一转,神情忽然变得妩媚动人,娇滴滴的喊我:亲爱的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跳上床按着她就打屁股,苏月娇呼着说你骗人,刚才还说不怪我呢 我叹了一口气,把苏月抱在怀里,说月月,以后别再那样了,这对你也不公平。 苏月在我怀里小声嘟囔:其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我说你怎么演的那么像呢?我真的被你搞迷糊了 苏月吐吐舌头,说从小就喜欢扮演别人,俩姐妹长的本来就有七八分相似,再随便化化妆,那还能不像么? 我已经有点搞不懂自己了,你说我完全原谅了苏眉,好像也没有,你说我还对她那么恨之入骨,好像也不是,我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但是,这不等于我对她不再怨恨。 苏月这丫头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她精的跟什么一样,这两天她晚上都刻意假冒苏眉撩拨我,何尝不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想让我解开心结,最后能原谅苏眉,我看穿了她的把戏,却没有能抵抗她魅力的能力。 我忽然有些丧气,苏家的女人,就他妈活像老子的克星一样。 第50章 榨干苏北山 跟苏月在家里不分白天黑夜的整整腻歪了两天,我心里还挂着事,就让苏月自己约同学去玩玩,从保险箱里给她拿了两万美金,让她自己去银行兑换。 她非要缠着我,我好说歹说,是去办正事,带着她不方便,并且再三保证,一忙完就来接她,她这才肯放我离开。 我给苏北山打了个电话,老家伙电话接的很快,当然是上次吓破了胆,苏家人见我就这么光天化日的当着他们的面就那么活剐了聂国盛,还一点事都没有,当然知道我现在只怕是个什么背景通天的大人物,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之心。 我给小六发了苏北山家的定位,说带几个人,咱们上门收账去。 小六是那种典型的爱惹事的性格,知道我要收苏北山的账,那是比谁都积极,带了整整一中巴车奇形怪状的混混,比我还先到苏家的别墅大门口。 我看着那一车歪瓜裂枣的小痞子,那是相当的无语,小六还在一边嘚瑟,说就是成心来恶心苏家人的,带他们最合适不过 我和小六走在前面,后面呼呼啦啦跟着一群小古惑仔,大大咧咧的就往苏北山家走去,还没到门口,苏北山和柳琴就弯腰哈背的候在大门口,那样子,要多乖有多乖。 我表扬了他们一句,说不错,以后继续,记得保持。 那些小痞子进了苏家的大宅,那叫一个眼睛放光,一会是这里摸摸,二是那里看看,小六牛逼哄哄的招呼,说兄弟们,这是我姐夫的老丈人家,兄弟们别客气,都当自己家里一样,看上什么喜欢的,揣兜里就行 小痞子们一听那叫一个炸了锅,就是当着苏北山和柳琴的面满屋的乱翻,不一会功夫,苏家原本风雅奢华的大别墅就被弄的像炸了锅的鸡窝一样,满地的烟头和浓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和小六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苏北山和柳琴两人垂手在一边站着,满脸的小心翼翼,我拉长了声音说,那个老丈人啊,上次我说过的,给苏月的二三十亿,不知道你们准备好了没啊? 苏北山苦着个脸,说这钱是拿得出来,但是没有这么多现金,家里的资产基本上都在一些投资上,想一下抽调这么多资金,实在是没有这么快。 我冷哼了一声,对小六说:给胖子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屠宰厂放假,我要用厂子! 小六装模作样的掏手机,苏北山和柳琴噗通一声就在我们面前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饶,又说今天无论如何凑五个亿出来,先给苏月转过去,剩下的再给一周的时间,二十亿无论如何都拿出来 我眼睛一眯,拉长了声音问了句:多少?! 苏北山连忙改口:三十亿!三十亿!! 我一拍小六的大腿,说小六,他刚才自己亲口说的,一个星期三十亿到位,我没听错? 小六说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说那这样,我老丈人家厨子手艺可好了,这房子屋子也多,我看你这帮兄弟们,就辛苦点在这住几天,试试我老丈人家厨子的手艺,要烟钱就找我老丈人,每天一万两万不嫌多,三千五千也别嫌少,反正我老丈人家大把的钱,又特别好客!! 那帮小痞子一听我这么说,个个跳起来叫好,我又问苏北山,说老丈人,我这些朋友们在你家住几天,不会不方便? 苏北山苦着脸,说方便的方便的,柳琴脸都白了,哪里敢搭半句腔。 我看看表,笑着对苏北山说:“这都中午了,你们今天的五个亿可得麻利点,晚上银行下班,我那个屠宰厂可不下班!!” 我给小六扔了一万美金,说让他招呼这帮豆芽菜们中午吃个好饭,就开上车自己先走了。 给苏月打去电话,她说正跟同学在一起吃东西,要我立马、赶快、一分钟都不准耽搁的赶过去。 这小姑奶奶的话我是不敢不听的,你拒绝了她一个要求,她就立马会蹦出十个稀奇古怪的要求出来要你满足她。 我一进这家甜品店的门,苏月就远远的对我挥手,她身边还有两个同学,回过头来看我,居然也都是一等一的小美女。 苏月三步两步就跳到我身边,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就向两个同学介绍我:这个,就是我360度无死角的姐夫!! 转过头又对我说:这就是那谁跟那谁,不重要,你不用记得!! 两个小女生娇嗲嗲的跺脚不依,其中脸圆圆的那个,眨巴着眼睛看着苏月亲昵的挽着我,一脸鬼笑的问苏月,说月月,这真是你姐夫吗? 苏月瞪大了眼睛,说当然是啊,如假包换的姐夫! 两个小女生捂嘴轻笑,意味深长的说:那你们 苏月大声说道:白天是我姐夫,晚上是我老公!! 我被她雷的不要不要的,对面两个小姑娘捂着嘴轻笑,看那样子,好像是知道我跟苏月的关系 我连忙对苏月说你小声点,别人都在看我们呢!马路上的人都要被你叫过来了! 苏月对我一瞪眼,站起来把我的头一把揽进怀里,大声的对着整个甜品店说:“这就是我姐夫!我苏月就是喜欢我姐夫!!赞成的鼓掌!!!” 哗啦啦,店里两三桌客人一起鼓掌,对面两个小姑娘更是玩了命的鼓掌。 苏月牛逼哄哄的说了一句: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全场我姐夫买单!! 又勒着我的脖子,低下头牛逼哄哄的对我说:怎么样?!服不服?! 我被她闷在胸口,只能大口的喘气:说服了服了我的姑奶奶,我快被你闷死了!! 苏月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她的爱热烈而直接,就如同燃烧的青春一般,肆无忌惮,放肆生长。 如果不是苏月,我绝不可能这么快从苏眉的阴影中走出来,苏月就是这样,她不讲道理,她美的不讲道理,她爱的不讲道理,她对你好的不讲道理。 第51章 丁铃的愤怒 这天下午,苏北山果然把五个亿打到了苏月的银行卡里,银行的行长亲自给苏月打来了电话,说改天一定要登门拜访苏小姐,巴拉巴拉一大堆。 苏月接电话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挂了电话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着我欲言又止。 我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问她怎么了,苏月撅着嘴,说姐夫,这钱我能不能不要? 我莫名其妙:“不要?!你疯了?我还准备再给你敲个几十亿呢!” 苏月脸色不愉,低着头不说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姐夫,我不想要钱” “为什么?” 苏月眼睛都红了,低着头轻声说:“我怕我有钱了,你就不管我了” 我心里感动,一把把她搂到怀里,说小傻瓜,想些什么呢,姐夫怎么会不管你 苏月跳起来大喊:“反正我不要!!我讨厌苏北山的钱!!” 不管我怎么安慰她,这小姑奶奶就是一句话,打死不肯要,我好说歹说,最终达成协议,苏北山的钱全转到我名下,等苏月大学毕业以后再研究这笔钱的用处。 我在厨房里做晚饭,苏月喜笑颜开的从后面抱着我,说姐夫,那以后你就要负责我所有的开销了哦,你每个月,要给我一万块,不对,8000就够了! 我苦笑着说:几十亿给你你不要,要姐夫的8000,还这么高兴,你傻啊?! 苏月在一边叉着腰数落我:我讨厌的人给的几十亿,我也讨厌,我喜欢的人给我的8000,不对,给我什么,我都喜欢!你懂不懂!! 我对苏月摇摇手上带的表,说是啊,我最喜欢的小姨子送给我的表,我最喜欢了 苏月满脸的得意洋洋,鼻子都快拱到天上去了,轻声的嘟囔:没事说甜言蜜语,非奸即盗!! 我惊讶道:我哪说甜言蜜语啦? 苏月一把抱着我的脖子,脸红红的说:“姐夫,刚才是你第一次说喜欢我耶” 转眼间,苏眉入院已经两周了,我把苏月送回了学校,再三保证周末一定来接她去看苏眉,她才亲了我一下蹦蹦跳跳的走了。 我给小六打了个电话,想问问这几天苏北山家的情况怎么样,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小六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姐夫,你快来海皇救我,我姐发飙了!”,说完不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大吃一惊,快马加鞭赶往海皇,刚推开丁铃办公室的门,就听见砰的一声,一个啤酒瓶砸在门边,丁铃在里面怒喝:不是说谁都别进来吗?! 我吓了一跳,探头探脑往里面看去,丁铃横眉冷目坐在沙发上,小六站的笔直,低着头一脸丧气。 丁铃见来的人是我,愣了一愣,转眼有拧起好看的眉毛,梗着嗓子对我一指:你来的正好!你站那!! 我浑身一哆嗦,老老实实站在小六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侧头看向小六,这货今天居然没有嬉皮笑脸,看都不敢看我,就那么低着头挨训。 丁铃梗着嗓子对小六骂:说聂哲是个猪脑子,你也是个猪脑子吗?!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心说这到底是骂小六还是骂我啊,刚想接话,丁铃对我一瞪眼:闭嘴!我没问你! 我吓的一哆嗦,连忙闭上嘴,站的比小六孩直,头勾的比小六还低。 小六低声下气嘟嘟囔囔:姐,以后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我姐夫 “你的主意?!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我的脑袋被门夹了?!” 小六陪着笑,说:我我我,肯定是我的脑袋被门夹了!! 丁铃一指办公室大门,说:你怎么夹的,现场给我夹一次让我看看 小六苦着脸,丁铃一瞪眼,小六吓了一跳,唯唯诺诺走向门边,突然间打开门就跑,嘴里还喊着:姐,我的脑袋是被卷闸门夹的,我这就去夹!姐夫,我明天再来给你收尸啊! 看得出来这货是真的怕丁铃,最后几个字都已经在很远之外了,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跑了。 我尴尬的看向门口,丁铃一脸的怒气看着我,刚要张嘴,我连忙说:慢着,我先关门你再骂,要不有点丢人。 我关上门,忐忑着就要在沙发上坐下,丁铃对着我一瞪眼,大声说:“我让你坐了吗?!” 我吓的浑身一颤,连忙在刚才的位置笔直站好。 丁铃上上下下的扫了我几眼:“聂哲,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我一本正经的对丁铃说:“这样,丁铃,你让我死个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丁铃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老段究竟是怎么会选了你做接班人的?!” “长得帅啊!小丁铃要求的!” “别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让一群小痞子去恶心苏家人?!” “啊?这个”,这他妈好像还真是小六的主意啊。 我那天只是要小六带几个人去吓唬一下苏家人,没想到他找了一帮小痞子,我看那帮小痞子要多皮赖有多皮赖,临时起意,才想让他们住在苏家,给我好好恶心恶心他们。 丁铃满脸的愤怒:“你考虑过你的名声没有?!你考虑过判官的名声没有?!” 我还真没有,我无言以对。 “叶家老爷子为什么尊重你,你想过没有?!” “因为我是判官?” “判官为什么能得到他们的尊重,你想过没有?!” 我莫名其妙:“这事不明摆着吗,官家认可的身份,亲授的杀人执照,专斩天下不平,谁敢不服?” 丁铃满脸失望的看着我:“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发现自己好像回答错误了,丁铃叹了一口气,说你走,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会 我感觉丁铃很失望,这种对我的失望,让我心头空空荡荡,难受的很。 第52章 丁铃的道理 丁铃说自己累了,我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低声下气的坐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轻声说丁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丁铃双目滚满了泪珠,强忍着不流下来,对我说:“聂哲,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这种话在你这里行不通?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大是大非需要你,你就上,王哥那种人需要你,你也上?” 我点点头,丁铃泪珠滚滚而下:“你知道吗,你说那番话的时候,我丁铃觉得你就是我要追随的男人,我愿意随时为你送了性命!” 我心头感动,握着她的手轻轻颤抖。 丁铃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你活剐了聂国盛,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聂哲,如果苏眉不是你的爱人,换做是旁人的身上发生你这种事,你也会活剐聂国盛吗?!” “老段当年活剐72人,是因为他需要逼供挖出幕后主使,是因为那些人罪大恶极,害了无数的家庭和孩子,相比之下,聂国盛和苏家人纵然罪不可恕,但是,真的需要活剐吗?!” 我后背冷汗直流。 丁铃问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判官可以不受刑律的约束?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判官历来受到那样的尊重?” 我沉默不语,丁铃声音越来越响:“判官不受刑律约束,是因为他们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比刑律更严格!他们受到尊重,是因为他们干下过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个顶个的都是真正的男子汉!叶凡尊重的不是判官,他敬重的是老段曾经干过的事!” 丁铃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聂哲你知道吗,当我被选为判官助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我丁铃终于可以做我最想做的事,追随着判官,为这世上种种不公之事鸣不平!” 她顿了顿,哽咽道:“可是你,你居然仗着判官的身份,滥用私刑,只为了泄你个人的私愤!这我也不去怪你,可你竟然让一帮小痞子去恶心你的仇人!你有没有想过,判官在你这里,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心乱如麻。 如果说王胖子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像有大神通却慈悲平和的菩萨,那么此时的丁铃,就如同一个怒目的金刚,怒斥着我自私阴暗的内心,我听的出她对我的失望之情,这让我无比的惭愧。 丁铃泪流满面,对我大声怒斥:“聂哲,你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我目瞪口呆,脑袋随着这一声怒斥而嗡嗡作响,霎时间好像一切都变得飘摇不可及,脑海中就是反复回荡着一句话:你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我看着丁玲看向我的目光,那是一种失望至极的颓丧,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好像还有,自怜自哀的忧伤。 霎时间,我感觉实在无颜面对丁玲,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夺门而出。 我走在滨海市繁华喧闹的街头,霓虹灯在我头顶上闪耀,耳边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可我的耳中,反反复复轰鸣着的,就是丁铃的那一句,你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丁铃说的每一句话都对,苏家人和聂国盛罪无可恕,但是无论如何,不至于活剐。 我只是在依仗着判官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宣泄我自己的满腔私愤。 这样的判官还是判官吗?这样的判官,真的配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吗? 丁铃说的没错,我根本就不是屠龙者,我是恶龙。 我让小痞子骚扰苏家人,丢的不止是我的脸,丢的是老段,还有历任所有判官的脸! 丁铃的年纪比我小得多,虽然她没有告诉过我她具体多大,但是我估计她顶多20出头,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一个大姐姐一样,不断的引领着我,纠正着我。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了,是因为丁铃有正气。 她是一个真正相信正义,真正有家国情怀的人,我相信她对我有特殊的情感,可我却在她最看重的事情上,让她失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眼里会有自怜自哀的忧伤了。 她感觉所托非人。 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像是迷失了自我,老段的观心之术何等的厉害,怎么偏偏选了我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混蛋做了接班人! 这种自我否定的冲击让我头晕脑胀,一时间只觉得迷惘至极,我原本以为成为了判官以后就会一帆风顺,做事无往不利,谁知我办的第一件事,就让丁铃如此的失望。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街头,目之所及,不知哪里是岸。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天晚上不喝点酒就无法入睡。 今晚丁铃的愤怒对我冲击太大,我坐在希尔顿顶楼的酒里独自喝着闷酒,回想起往事,只觉得我这个人一直是在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中。 我当年被苏眉背叛,被苏家人陷害入狱在牢里,尤其是得知我父母去世的噩耗时,我恨不得把苏家人千刀万剐才好。 等到我出狱了,顶着判官不受刑律限制的身份,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对苏家人和聂国盛展开雷霆般的报复,我却犹豫了,这间接造成了苏眉后来被轮奸,成为精神病的遭遇。 到我终于愤怒到极致,不再有半点犹豫,活剐了聂国盛后,被丁玲一番怒斥,我又迷茫了。 这他妈到底是哪跟哪?这操蛋的人生就不能给我一次定个性吗?!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做,那就只有老段了。 第53章 再见老段 再次来到三监狱的大门前,让我无限的感慨,三年前我初入狱时那绝望无助的心情犹在眼前,却又好像是眨眼之间我就重回了自由,原来不管记忆好坏,只要是过去的时光,就是短暂的。 我在申报室填写了资料,探视老段,那位狱警小哥一眼就认出我来了,还冲我挤眉弄眼的打招呼。 过不一会,老段就施施然的走了出来,还是那副鬼样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遇到麻烦了?”,他瞟瞟我提的两瓶茅台。 “是啊,想跟你喝点”,我边给他倒酒边说。 能在接见室喝酒,是老段的特权,实际上,老段在这个监狱里,好像从来都没什么限制。 “跟女人有关?” 我想想丁铃的眼神:“算是” 老段一口咗干了杯中的酒,回味的闭上眼睛:“说说” 我把出去以后碰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到丁铃的愤怒,说到丁铃的怒斥,说到丁铃质问我的那一句“你究竟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老段嗤笑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我垂头丧气:“我知道错了,可你没教我怎么做一个判官” 老段白了我一眼:“谁说你错了?” 我一愣:“啊?” 老段一脸的鄙视:“还屠龙者?还恶龙?你等会去问问那个小丫头,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我彻底糊涂了,结结巴巴的说:“我觉得丁铃说的没错,这个事,我确实太过了” 老段撇着嘴角:“太过?” “难道不是?我不是应该更注重言行,去做于大家有益的事情吗?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是应该胸怀天下吗?” “操!我看你是中了那小丫头的毒!还男子汉大丈夫,无毒不丈夫你听过没?自己爱人的仇不报的彻彻底底,你还胸怀个锤子的天下?!”,老段拍着桌子继续骂:“我问你,苏家那三个你为什么不剐了?!” “我有点下不去手,听丁铃说过以后,我也确实觉得有点过分了” 老段破天荒的满口脏话,看样子确实气得不轻:“去你妈的,我让你做好人了吗?!” 我懵逼了:“啊??” 老段拍着桌子对我说:“那个死丫头,她懂什么?!你回去了指着她的鼻子问她,就说老段叫我问你,到底谁他妈的才是判官!” 我觉得莫名其妙:“老段,你不是喝多了?这才几口啊?!” 老段阴恻恻的说:“我问你,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做个好人?” 我仔细回想跟老段所有的过往,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确实没说过让我做个好人,我摇摇头。 “那那个丫头发什么正义春?你为什么像个傻逼一样还听她满嘴胡言乱语?!”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我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丁丫头你睡了没?”,老段突然冒出一句。 我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还没” “去睡了她!然后告诉她,判官是你不是她!该怎么干得听你的!” “我做不到,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老段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丁丫头的狗吗?!你爱上她了?!” “” “记住,你的命是卖给我的,不是那个姓丁的丫头!”,老段忽然恶狠狠的跟我说。 我感觉有些不安:“老段,你今天太反常了,你怎么这样?” 老段深呼一口气,阴沉的看着我:“我以为你吃过亏,上过当,从此都不会再受那些婊子蛊惑,谁知道你才出去这么几天,就被那个发正义春的丫头弄成这么一副死德行!!” “” “丁铃不适合再在你身边了,你走,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助手”,说着老段起身就要走。 我大吃一惊,连忙说:“别别别,老段你先坐,有话好好说!” 老段斜着眼瞄我,一脸的阴鹜之色:“聂哲,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老段要保你,那就谁都动不了你,天王老子除外,我老段要你死,那就谁都保不了你,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说老段你没事就爱吓唬我,你当逗小孩呢?!我信你本事大,我知道你牛逼行了?!你就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老段一脸的阴沉,拉长了声音:“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想听我告诉你该怎么做,而是想听丁丫头要你怎么做啊?!” 我听老段的口气松了点,连忙就坡下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我就是想听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很简单!我对你没要求,你想干嘛干嘛!” 我也恼了:“你他妈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老段就是这一点讨厌,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肚子里还有一堆与你有关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不告诉你,说也就是说一半留一半,云山雾罩的让你猜。 老段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他叹了一口气,重新落座:“聂哲我问你,你知道普天下的上位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是什么吗?” 我从不在老段面前装聪明,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是心狠手辣”,老段顿了顿又说:“丁丫头说从前的判官都干过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是没错,但是,这些大事,是在他们一出江湖就办到的吗?” “你心中有恨,出手毫不容情,这本是你的优势,这是你失去自由,父母被人迫害才学回来的血淋淋的教训,如果你出狱第一天就去收拾苏家人和聂国盛,苏眉还会疯吗?” “你的犹豫不决,让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学到的东西,却被丁丫头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推翻了,你难道想再经历一次?下一次换成谁,丁铃吗?!” “聂哲,你要记住,人不吃亏长不大,道理不是在别人的嘴里,而是在你曾经摔倒的地方” 我的后背被冷汗湿透了。 从三监狱出来,我发现我不但没有得到我想要寻求的答案,反而更加迷茫了。 丁铃一身的正气,句句话都震耳欲聋,老段洞悉人心,字字都是直面命门。 我他妈到底该听谁的?! 第54章 路在脚下 云南德宏自治州和耿马自治县的交汇处,蜿蜒着一条横跨中缅的河流,当地人惯称清水河,芒弄镇就在清水河边,这个小镇比我想象中要繁华的多。 两天前我从三监狱离开的时候,老段给了我两条路走: 第一,把丁玲撤换掉,用他的话说:“那个发正义春的丫头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 或者,到清水河芒弄镇找到一个叫陈姐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在芒弄生活三个月。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我问老段,说芒弄有什么在等着我,老段说芒弄有你要的答案,路,永远都是在自己的脚下。 我早就习惯了老段的云山雾罩,好在滨海市要交代的东西也不多,我分别给苏月和丁铃打过了电话,说要出一趟远门,离开一段时间。 苏月痴缠着非要打听我的去向,我按照老段的要求,对于目的地只字不提。 丁铃听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还很奇怪,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像是有话要说。 我没有给她追问我的机会,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给她发了条微信,说你放心,我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丁铃回了个“嗯”。 当我按照老段留给我的地址,在这个叫“聚来”的小旅馆找到陈姐时,我吓了一跳。 陈姐40来岁,烫着一个鸡窝头,嘴边斜叼着烟,活脱脱就是《功夫》里那个包租婆,她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我。 我说是老段叫我来找你的,陈姐问我是哪个老段,我说就是那个,陈姐一脸懵逼的摇摇头说不认识。 然后我就以一天80的价格,在这个叫“聚来”的小旅馆里,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因为是长住,陈姐还挺客气的给我安排了一个二楼拐角位置的房间,这个房间相对宽敞,还有一个不小的露台。 我感觉这里就跟国内的普通小镇没有任何区别,该有的都有,完全不是我来时所设想的那种穷山恶水的边陲小镇,晚上我出门吃了个饭,这里就连饭菜的口味都跟普通的小镇没什么区别,真不知道老段要我来这生活三个月是干嘛。 我回到旅馆的时候陈姐叫住我,很随便的问我,说晚上要不要叫个姑娘陪夜的,还说中国、缅甸、老挝的,从15岁到50岁都有,看你这么帅的份上,给你打个95折 我很客气的拒绝了,边拒绝边想,老段为什么要指名道姓的让我来找个开旅社的鸡头姐? 芒弄距离中缅边境很近,只有40多公里路程就可以到达孟定清水河口岸,我下午到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好像有很多背包客,三三两两的,也有独自成行的。 游客们亚洲面孔居多,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也有缅甸过来玩的,小镇上随处可见的是挂着小牌子的中缅钱币兑换,我用手机查了一下汇率,10块钱人民币,可以兑换3000缅币左右。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镇居然夜生活很丰富,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我在露台上乘凉,一眼望去,小镇街道上霓虹灯闪烁,丝毫不见冷清。 我抽着烟出神,隔壁房间传来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好像是住进了新客人。 不一会隔壁推开窗户,钻出两个脑袋,两个看上去像是游客的年轻姑娘一脸兴奋的在窗前张望着街道,看到我以后,还很热情的跟我挥手打招呼。 两个小姑娘是真不见外,我一根烟还没抽完,她们俩居然就搬着一箱啤酒就敲开了我的房门,用她们的话说:“借你的露台用用” 交谈中我得知,她们都是昆明大学大二的学生,趁着暑假出来玩几天,短发圆脸的那个叫陈琳,一身红裙特别漂亮的那个叫陆婷。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个不停,不断的对我举杯,好像一点对我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年轻真是好。 跟她们在小露台喝酒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在监狱中养成的一种本能反应,一旦被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盯着,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应,现在,我就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陈琳和陆婷还在吃着零食喝着啤酒,一脸兴奋的畅聊着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我环顾四周,小街上熙熙攘攘,霓虹闪烁,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挠挠头,大概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多心了 “喂,聂哲,老实交代,你一个人出来旅游,是不是来找艳遇的?!”,陈琳的性格很活泼,才跟我喝了几杯酒,就好像很熟了一样。 陆婷就腼腆的多,听到陈琳这么问我,还狠狠盯了她一眼,好像在责怪她说话不走脑子,然后就捂着嘴轻笑看我怎么回答。 我笑笑说怎么会,要找艳遇就不来这了 “哎呀!好有经验的样子咧!那要找艳遇去哪?!”,陈琳一副你露馅了的表情。 “呵呵,我是在网上看的,不都说大理和丽江才是艳遇之城吗?” 陈琳眼珠子一转,一脸鬼笑的看着我:“如果让你有艳遇,陆婷和我你选谁?” “陈琳!!”,陆婷嗔骂着埋怨陈琳瞎说话。 我失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姑娘,陈琳活泼开朗,陆婷娇俏可爱,都是漂亮的小姑娘,我微笑着对陈琳说:“小朋友才做选择题,要我嘛,当然是复选了” “哈哈!你看你看,我就说他是个花心萝卜!!”,陈琳一脸得意的对着陆婷说。 陆婷捂着嘴笑,说:“你懂什么,他要是真坏,就不会这么说了” 我惊讶的看向陆婷,陈琳也一脸诧异的看看陆婷,又看看我,说:“陆婷,你今天可反常的很,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俩了?” 我一拍额头,苦笑一声说:你们这些小姑娘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呢,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陈琳一声怪笑,对着陆婷拉长了声音:“哦!!陆婷你失恋咯快快快,借酒浇愁,干杯!!” 陆婷被她挤兑的脸都红了,笑骂着跟陈琳扭在一块,小露台上一片欢声笑语,我看着她们俩,情不自禁的感慨,年轻是真好啊。 第55章 美好青春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姑娘就来拍我的门,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习惯了中午才起床,婉言谢绝了就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中午打着哈欠起身,光着个膀子就撑着懒腰到阳台上抽烟,老板娘陈姐正在二楼的露台上晒衣服,见到我光着膀子站在那,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满身的刀疤,对陈姐不好意思的一笑,就返回了屋内。 云南的气候非常好,这原本应该炎热的盛夏,其实温度跟春天差不多,我悠哉游哉的在小镇逛了一下午,只感觉这里清风习习,安静平和。 老段让我来这住三个月,一定有他的用意,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大概他是想让我自己去发掘。 我逛到下午三四点才回到小旅馆,陈姐叼着烟坐在柜台里,见我回来,对我招招手,我凑过去,她左右张望一下,神秘兮兮的问我,说聂老弟,是不是过来找活干的? 我心念一动,不动声色的问她,说怎么陈姐,有活介绍吗? 陈姐高深莫测的一笑,说:“你是来做买卖的,还是来当伙计的?” 陈姐这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这是标准的行话,问的是你是带着本钱来想自己当老板的,还是帮别人做事的。 我故意不搭腔,说陈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陈姐切了一声:“持械暴力伤人,三年刚出来?还在这装呢?!”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居然还去查了我,又心说奇怪啊,公安部的内网都调不出我的资料来,这陈姐是怎么查到我的? 当下不动声色,就是嘿嘿一笑,说陈姐好手段啊,这么快就把我的底都翻出来了 陈姐一副早就把你看穿了的表情,说老弟,要找活跟陈姐说啊,不管你是想当庄家还是做帮闲,你姐都能介绍,介绍费保证公道。 多亏我坐了三年牢,每天听监狱里那些各行各业的犯人们唠社会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凑过去低声说:“见山过山,见水趟水,什么活来钱快,就干什么活”,这话的意思,是只要能挣快钱的事,不管是当老板,还是给别人做事,我都行。 陈姐心领神会的一笑:“老弟是想吃铁沙子饭,还是提篮子?” 我咧嘴一笑:“不讲究,肚子饿了,有啥吃啥” 陈姐对我飞了个媚眼,说等姐的消息。 我浑身鸡皮疙瘩。 快到饭点的时候陈琳和陆婷回来了,一回来就拍我的房门,拍的砰砰作响,我一开门陈琳就拉着我,说肚子饿死了,快快快,特意回来叫你一起吃饭的。 陈琳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很开朗,饭桌上也叽叽喳喳个不停,说怎么样,有幸和两个大美女一起吃饭,是不是好吃多了? 我微笑着说是啊是啊,饭都要多吃两碗呢 陆婷就恬静得多,话都跟我说的少,偶尔调笑两句还会脸红,一看就是典型的乖乖女。 等吃完我要去买单的时候,陆婷才说已经买过了,陈琳在一边笑话她,说陆婷,这才认识两天,就让他吃软饭可不对! 陆婷就红着脸追着陈琳打,我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个姑娘,感叹这大学时光就是好,都单纯的跟张白纸似的,哪里会有走上社会后的那么多艰辛苦辣。 回到小旅馆陈琳又吵吵着要我下去搬一件冰啤酒上来,用她的话说,你那个小露台,缺的就是姑娘和酒。 我兜头兜脸的说她,说你们俩会不会也太冒失了点,外面这世道可不安宁,都像你这样,逮着个陌生人就喝酒,你们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陈琳哼了一声,说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了,你要打也是打陆婷的主意,哪轮得到我! 陆婷在一边红着脸跺脚嗔骂,说:“陈琳,你是不是看上小哲哥啦,是你就直说,老是拿我开玩笑干嘛啊!” 陈琳在一边扮着鬼脸笑:“也不知道是谁下午说晚上要找小哲哥吃饭”,还对着我拉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小哲哥” 陆婷都快急哭了,跺着脚骂陈琳,说你在这乱说什么呀,我不就是看小哲哥一个人吗! 典型的校园女生,一点小小的憧憬全用来幻想理想中美好的爱情,我这个遍体鳞伤的过来人,也不知道是该嘲笑她们的青春幼稚,还是该自卑自己的阴暗扭曲。 我就那么看着两个姑娘嬉笑打闹,朝气蓬勃的青春真是让人目眩,跟这样干净清新的年轻人在一起,就连我这种心理阴暗的人都会感觉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陈琳非吵吵着要喝酒,我下去买了几罐啤酒上来,严格控制,一人两罐。 云南边陲小镇的夜空下,我跟两个姑娘谈谈笑笑,晚风中飘来花香的味道,不由得就让人心旷神怡。 喝完啤酒,陈琳和陆婷跟我约定好明天一起去缅甸那边的滚弄市游玩,陈琳说早就打听好了,那里是很多中国游客从芒弄镇去缅甸的必经之地,都不用通关,可以乘坐有当地导游同行的游船,才人民币50块一个人。 两个姑娘走了以后,我给丁铃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查到了我的身份信息,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丁铃说在我走后,老段就联系了她,吩咐她联络上级,暂时取消了对我的身份屏蔽,具体是为什么,老段也没跟她说。 电话里丁铃支支吾吾的问我还好吗,我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关心,这小妮子就是这样,对于自己的情感好像特别羞涩,平时气场十足,一到单独面对我的暧昧氛围下,她就扭捏的像什么一样。 我按老段的要求,没有提只字片语身在何处,只说让她放心,我过两三个月就回去了,她在电话那边沉默不语,我简单抚慰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样子老段是想隐藏我判官的身份,要不然不会撤销对我身份查询的屏蔽,我越发对这个小镇好奇起来,老段到底是想要我来这里干什么的? 第56章 伴游滚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陈琳砰砰砰的拍门叫醒,说导游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催促我快点起床收拾。 等我洗漱完下楼,看到陈琳和陆婷站在陈姐的柜台前,跟一个20来岁精瘦的小伙子聊的正欢,我一下楼就给我介绍,说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导游那曲,那曲是傣族小伙子,说起话来语气夸张,手舞足蹈,挺好玩的一个人。 那曲好像跟陈姐很熟,见我下楼后热情的打个招呼,又跟陈姐点了点头,带着我跟陈琳、陆婷三人上了路边等候的三轮摩托拉的小篷车。 那曲一路上唾沫横飞,就是说滚弄有多好玩,水果便宜的像是路边有捡的一样,又夸我长的帅,说那边的缅甸妹纸最喜欢我这样的中国老板,提醒我到了那边千万小心,别被热情的缅甸妹纸绑回家结婚生娃了 陈琳在一边打趣,说:“不会不会,陆婷肯定会看紧她的”,陆婷就笑骂着跟她打闹。 我苦笑着说:“这个梗这两天都被你快玩烂了,陈琳你还是想个别的笑话逗我们” 三轮摩托带着我们在还算平坦的土路上飞奔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清水河边的一个小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条十几米长的游船。 说是游船,其实很简陋,就是普通的船只,里面分左右各有两个位子,全坐满大概能容纳个20人的样子,我们到的时候,船上已经坐的七七八八差不多满了。 陈琳抢着跳上船,左右一张望,抢着在一个单独坐着的妹子身边坐下,这样一来,就只有两个并排的座位是空着的了,陈琳搞怪的回头对我和陆婷眨眼间,我是哭笑不得,陆婷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让陆婷靠边坐好后在她身边坐下,我看陆婷耳朵都红了,好像有几分不自在的样子,我微笑着跟她说,没事,我知道陈琳喜欢开玩笑 陆婷这才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对着我感激的一笑,又迅速偏开头去。 人坐满了船开动,那曲在船上口若悬河的跟船上的游客讲着一些注意事项和滚弄的旅游攻略,讲完之后,就说船费50,导游费100,共计150一人,我招呼着那曲来我这里,微信扫码把三个人的钱都付了,陈琳还在那边远远的对我竖大拇指。 清水河不负其名,蜿蜒清澈,船开动以后河流上清风拂面,伴着岸边郁郁葱葱的植被,格外的令人神清气爽。 陆婷扎着一个马尾辫,用一个银色的发卡夹着马尾,那发卡上有一只小小的银色蝴蝶,栩栩如生,非常漂亮。 大概是我看的入神,陆婷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偏过头来,目光正对上我的眼睛,我出神间被她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说我在看你的发箍,挺好看的,真特别 陆婷轻轻一笑,说这是奶奶留下来的,是以前的老手艺人手工打造的,她也特别喜欢。 我说难怪了,手艺人就是手艺人,流水线上可出不来这么传神的器物。 简单聊了两句,陆婷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腼腆了,跟我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聊。 这一聊我才发现,陆婷是个非常优秀的女生,学的是美术专业,因为专业成绩出类拔萃,已经被学校推荐为国际交换生,暑假一过,就要去法国继续深造了。 我说难怪你看上去这么有气质呢,原来是学美术的 陆婷浅浅的一笑,温柔娴静,确实是很有那么个范。 我烟瘾犯了,看看身边的陆婷,我很自觉的跑去船头,随意坐在甲板上吞云吐雾,微风轻拂我面,确实是惬意得很。 等我抽完烟回到座位上,陆婷笑着递给我一张纸,简单的线条,我闲坐在甲板上的样子就呼之欲出,就算我对绘画完全是个门外汉,也看得出这张简笔画充分的抓住了人物的神韵,我对着陆婷竖竖大拇指,说这比我任何一张照片都要好看 陆婷细声的说画背面有我的微信号,你加了我以后给我发照片,我再给你画说着脸上一红,就微笑着侧过头去。 我掏出手机就要添加微信,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已经没有了信号,大概是已经出了国境,我笑着说等晚上回去再加,陆婷也不回头,就是看着河面轻笑着点点头。 船行了差不多个把小时,终于到达了缅甸境内的码头,一辆略显破旧的小巴满载着我们一船20来人,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滚弄市。 这里远比我想象的要繁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房子普遍都比较低矮,三四层就算是比较高的建筑了,但是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满街的花团锦簇,格外有一种异国他乡的魅力 这里中国人也很多,有一些看上去是游客,还有更多的,就像是当地的居民,路边小店的招牌多数也兼配着中文,一看就是依靠做中国人生意而繁华的小城。 缅甸人叫城,实际上我估计可能也就中国一个小镇差不多大小,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确实是一处颇有风情的旅行佳选。 导游那曲带着我们先去逛了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这寺庙修建的金碧辉煌,连庙堂的屋顶,都被漆成了金灿灿的色彩,跟国内的寺庙大不相同。 陆婷和陈琳一路叽叽喳喳,牵着手到处撅着嘴自拍,陈琳还拉着我的手,非要让我跟陆婷一起拍照片,这姑娘好像在硬扯鸳鸯谱,我无奈下只能由着小姑娘胡闹,跟她们一起拍了几张照片。 那曲带着我们走马观花般的去了几个小型的景点,这些景点异国风情倒是浓郁,只是人工斧凿的痕迹太重,我看不出什么好。 陆婷是个学美术的,对审美的要求只怕更高,我看她也是连连撇嘴,偶尔目光对视,我也对着她瘪着嘴,她就给我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然后捂着嘴轻笑。 我们在一个中国人经营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所谓的缅甸特色美食,说实话味道真不怎么样,什么菜都是又酸又辣,鱼汤米线倒是不错,我严重怀疑,这是受中国云南的米线影响,才传入缅甸的。 吃饭的时候那曲大声的招呼,说有没有需要在这边过夜的,滚弄市的赌场和缅甸传统歌舞都非常有名,博彩行业在这里是合法的,赌场都是正规经营,如果有需要留下过夜明天再返程的,统一找他报名,酒店住宿和晚餐的费用,共计350元人民币每人,其中包括明天的导游费,但是不包返程的船票。 这种事,只要有人带头,那必然是跟风而至的场面,我本来留不留无所谓,见陆婷和陈琳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我,我自然是点头答应,还主动帮她们付了费用。 陈琳一本正经的对陆婷说:“这男人可以,我同意了!” 陆婷很不好意思,非要把钱给我,我好说歹说,说回去了以后你们请我吃顿好的当抵消,她这才作罢。 第57章 永利之夜 滚弄的地标性建筑,最有名的,非“永利”莫属。 这是一个很中国的名字,永利是一家非常豪华的赌场,四四方方的建筑造型,上下三层。 那曲给我们介绍,说永利的幕后大老板据传说是个中国人,人称“九爷”,有说他是个彪形大汉的,也有说他是个气态华贵的老者,反正各种传说都有,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永利上下三层,一楼是普通游客区,玩的也都是些耳熟能详的赌场游戏,什么21点,老虎机,百家乐之类的,在这一层,你就是逛逛不下注也没有问题,一样会有的烟酒由服务员端着给你送到手上来。 第二层,是贵宾区,这一层要求兑换人民币10万元以上的筹码才可以进入,装修更豪华,在这当服务员的中缅小姑娘穿的更清凉,相对来说玩的也更职业,比如奥马哈,德州扑克之类的。 至于第三层,就属于是非请莫入的楼层了,据说第三层的赌注不设上限,通常都是中缅两地来的豪客自己组局,在这里对赌,永利负责提供场地和服务人员,抽取一定的费用当做抽头。 简单点说,永利是滚弄夜晚的明珠,基本上中国来的游客到了滚弄,都要在永利贡献点银子再走。 也不是没有暴富的神话,据说有一位中国的大妈,在永利用2000元起本,一夜之间赢了两百多万人民币,这个故事在滚弄的大街小巷口口相传,我没那么好忽悠,我更愿意相信,这纯粹就是经营者给不明真相的游客们讲的故事而已。 陆婷和陈琳在21点的桌前玩的兴高采烈,她们一人兑换了1000块的筹码,坐的赌桌是最小注20块的平民桌,我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她们为每一手牌大呼小叫,兴奋不已。 我看着陆婷的背影,有些恍惚。 她晚上换了一条碎花裙,窈窕的背影,在我眼前几次幻化成初见苏眉的模样,我忽然感觉呼吸不畅。 她们的手气还挺好,玩了快两个小时,竟然还略有盈余,陈琳不知不觉间渐渐加大了投注额度,陆婷还是不管输赢,老老实实的每局放下一颗代表20块的筹码。 我进场的时候就没有兑换筹码,赌博这玩意对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在监狱的时候听的太多了,如果我那些狱友没有骗我的话,十个罪犯里,至少有七八个是跟赌博沾边的,输急了就想各种办法铤而走险,最终的归途不用说,全是进了号子。 陆婷见我在一边站了这么久,还挺不好意思,时不时回过头来跟我说说笑笑,陈琳的一颗心全放在了牌桌上,一张小脸都兴奋的通红。 这个赌场里的服务生以女孩子居多,有中国人,大部分还是缅甸的小姑娘,她们都身穿着修身的筒裙,上身就是一件清凉的吊带,格外的养眼。 其实我对永利的感觉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走进这个赌场开始,我就哪哪都感觉不自在,神似我在监狱里时,经常会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有时候会假装不经意的四周看看,可我找不出那些目光的源头,这让我一直都神经紧绷,总是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两个小姑娘是玩得兴高采烈,陆婷还时不时回过头来对我施以歉意的笑容,我看的懂她的意思,那是再说真不好意思,就让你这么站着陪我们玩 我一直没有找寻到令我不适的源头,这让我越来越坐立不安,凑到陆婷和陈琳俩人中间,说时间好像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 陆婷闻言立马起身,死拖活拽的才把陈琳从赌桌上拉下来,把筹码一兑现,这俩小姑娘居然还每人赢了几百块,都格外的高兴。 那曲给我们安排的酒店距离赌场很近,这原本就是赌场和导游之间的达成的默契,赌场按导游带客入场的人头数给导游提成,不管赌客输赢,导游这笔外快都是肯定能装进口袋里的。 我和两个小姑娘走在异国深夜的街道上,滚弄做生意的店家,都会在门口拉起一串串的小彩灯,虽然不如大城市的霓虹灯耀眼,但这里晚风习习,也别有一番乐趣。 一路上说说笑笑,陆婷说芒弄镇附近有一个小山谷,当地人叫那里蝴蝶谷,据说每到春夏两季,蝴蝶谷就有成千上万的蝴蝶聚集,问我明天回去了要不要一起前去。 我说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琳就在一边大声的咳嗽,还哎哟哎哟捂着肚子,陆婷关心的问她怎么了,她就一脸的怪笑,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肚子疼,要不明天我就不去了,你跟“小哲哥”两个去就好了 她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的说“小哲哥”三个字,这又是在拿着我跟陆婷在打趣了,陆婷红着脸就去跟陈琳打闹。 自打认识这俩姑娘开始,陈琳拿我跟陆婷开玩笑,然后陆婷红着脸去追打陈琳就成了固定的曲目,我也只能在一边笑着喊,说用力点,别给我面子,往脸上揍!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还没有消失,这让我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回到酒店,这让我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陈琳跟陆婷俩人一间房,我的房间就在她们的隔壁,上了楼,陈琳还吵着说要我去搬啤酒,今天非要帮陆婷把我灌翻了,让陆婷兽欲得逞才行 我有心帮陆婷出气,笑着对陈琳说:“要不还是咱们俩把陆婷灌醉了,然后你跟我干点什么?” 陈琳跺着脚手指着我,对陆婷说:“你看看你看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就惦记上闺蜜了,你可得好好管管” 陆婷就是一脸的腼腆,跺着脚说陈琳你天天这么开玩笑,人家小哲哥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陈琳夸张的一瞪眼:“他没有那个意思,那就是你有意思咯?!” 陆婷斗嘴哪能玩得过陈琳,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挖坑埋了,只能目瞪口呆傻在那里。 调笑了几句,也就没再多聊,我没答应陈琳继续喝酒的要求,她关于我跟陆婷的玩笑是开的有点太过了,我都觉得尴尬了,就别说陆婷了。 这一晚各自回房休息后,发生了一件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后面一系列混乱的开始,好像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我聂哲“屠夫”的名号,在渐渐响起。 ps:各位读者老爷们,你们好,不知道你们的大年三十是怎么过的,我坐在电脑前码字,再有半个小时就该是兔年的大年初一了,提前给各位拜个早年,预祝大家新年如意,万事顺遂。 第58章 新年快乐 笔者的话: 现在是大年初一的凌晨,有幸在拙作里跟大家见面,我祝大家在新年里: 首先是身体健康,祝你们: 跑步累死马,一拳打死牛的那种健康 祝你们18厘米永不低头,睡觉从不起夜的那种健康 祝你们喝酒千杯不醉,吃饭粒粒都香的那种健康 祝你们头顶茂茂密密,腹部平平坦坦的那种健康 祝你们头疼脑热绕道走,新冠见你都低头的那种健康 祝你们踢足球场场帽子戏法,打篮球回回三双的那种健康 然后是家庭幸福,祝你们: 在家一言九鼎,老婆个个都三从四德的幸福 祝你们孩子健康成长,一个比一个乖巧的幸福 祝你们父母长辈慈祥和睦,长命百岁的那种幸福 祝你们藏私房钱永远不被发现,找小三永远不暴露的那种幸福 接下来是事业有成,祝你们: 付出总有回报,实在是想不劳而获也能心想事成的那种幸福 干啥啥成,买啥啥赚,出门就捡的那种幸福 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 跟财神爷拜把子,认如来佛祖当老子 孙悟空是你大哥,嫦娥是你小蜜 祝你们桃花不是朵朵开,是直接桃树随身揣 祝你们一夜八次雄风犹存,第二天还生龙活虎 祝你们迎风尿三丈,顺风尿过墙 祝你们买方便面都是双调料包,老婆查岗的时候你们永远都是真的在忙 祝你们诈唬永不被抓,单吊都反手自摸 祝你们睡着全是好梦,梦里不是三上就是樱空 祝你们考试如有神助,摸鱼从不被抓 祝你们车轮永不爆胎,加油从不涨价 祝你们买楼永不烂尾,买车全是三倍包赔 祝福到这差不多了,接下来给大家讲一个我以前听过的小笑话,希望能让各位在新的一年里笑口常开。 这里说的是美国的cia和fbi,还有洛杉矶警署的故事,他们都声称自己是最好的执法机构。 为此美国总统决定让他们比试一下,于是他把一只兔子放进一个大森林,看这三个执法机构怎么把这只兔子抓回来。 中央情报局派出大批调查人员进入森林,并对每个小动物进行询问。 他们在每棵树上都安装了窃听器和监控摄像头,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一无所获,于是中央情报局回报总统,说那只所谓的兔子并不存在,只是外星人对您脑部进行了干扰和控制。 联邦调查局出动人马包围了树林,命令兔子出来投降。 可是森林里安安静静,兔子并没有出来,联邦调查局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决策,并征询了美国多位反恐专家的意见和建议之后,他们放火烧毁了森林,烧死了森林中的所有动物,并且拒绝道歉,因为这一切,都是兔子的错。 轮到洛杉矶警署出场,几名大腹便便的警察进入森林,几分钟后,拖着一只被打得半死的浣熊走了出来,浣熊嘴里不断的喊着:“ok,ok!!我他妈的就是那只兔子行了!!”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59章 不辞而别 这二天这一觉,居然让我直接睡到了大中午,我醒来就已经到了快中午了,敲敲隔壁的房门,陆婷和陈琳都不在,大概是出去玩了。 我下到酒店大堂,休息区坐了好多同行的游客,我找到那曲,问有没有看到这两天跟我一起的那两个小姑娘,那曲说她们一大早就坐游船回去了,好像是有什么事。 我颇感奇怪,陆婷是个挺懂事的姑娘,一大早多半不会吵我,可陈琳那性格,她才不会管我要不要睡懒觉,必然是起床出门就会顺手把我的房门拍的砰砰响。 滚弄是个小镇,玩的地方原本就不多,除了有几个昨天在永利玩上头了的人表示要继续游玩两天之外,大多数人都在这个中午跟随那曲乘坐游船,自清水河原路返回了国境内的芒弄镇。 上了游船没多久手机就有了信号,苏月噼噼啪啪发了好多微信,电话也打了好几个,我来不及看微信,连忙给她回了过去:“喂,我刚才看到手机,怎么了?” 苏月在电话那头嚷嚷:“你跑哪里去了?一天一夜都不见人” “哦,我昨天不在国内,手机打不通” 苏月嚷的更大声了:“不在国内?臭姐夫你跑哪去玩啦?怎么不带我” “就是哎呀你别问,我不是出来玩的你有什么事?”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嘟囔:“苏北山又转了25亿到我银行户头里,那银行行长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学校来说要求见,烦都烦死了!” 我颇感意外:“哎哟,看不出来苏北山效率还挺高啊?!” 这距离我给苏北山下任务的一周时间应该还没到,他居然提前就组织好了资金,看样子苏家的家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殷实,要知道,有三十亿的财阀巨富可能不少,但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拿出三十亿现金的,我估计真没几个。 苏月在电话那头抱怨:“我都跟你说了不想要他们家的钱!现在搞的那个行长天天给我打电话,又说要送礼物,又说有什么投资请我当面谈,我烦都烦死了!” 我笑着安慰了苏月几句,说没见过几十亿拿在手里有像你这样的,苏月就是嚷嚷着要把钱转给我,我想了想,说你稍等,我找个人联系你,钱你交给她全权处理就行。 苏月又腻腻歪歪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那还早,没两三个月肯定回不去,苏月一通抱怨,说什么姐夫一点都不关心小姨子之类撒娇的话,我使尽浑身解数才哄得她开心,挂了电话。 挂掉苏月的电话以后我给丁铃打去了电话,说苏月那有一笔钱是来自苏北山的,让她帮忙处理一下,丁铃答应了。 说了几句正事以后,我跟丁玲拿着电话有短暂的沉默,好一会还是她先开口,声音还有些轻微的颤抖,说那天,那天说的话有些过分,聂哲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说怎么会呢,你才别想多了,安抚了她几句,挂断了电话。 丁铃有一点很好,自从我来到芒弄以后,她从来没有打听过我在那里,在干什么。 大概跟她从小接受的训练有关,她可能在首要程度上,还是把她自己的身份放在我的助手上,我让我省了很多跟她解释的唇舌。 我坐在船尾处抽烟,莫名的就想起陆婷,拿出她给我的画,掏出手机添加了画后写着的手机微信号,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头像。 回到芒弄以后我直奔陈姐的小旅馆,前台没有人,我上到二楼,发现陆婷和陈琳的房间门开着,我走近去探头,却看见陈姐在里面收拾房间,我心下一阵奇怪,问陈姐,说这俩小姑娘今天早上回来了? 陈姐嘴里叼着根烟,坏笑着瞟了我一眼,说怎么,才认识几天就姘上了? 我说哪跟哪啊,这不是一早在滚弄就没见到她们,导游说她们有事先回来了,我不得问问吗 陈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漫不经心的跟我说,她们已经退房了,说是家里有事,一大早就走了。 我微感奇怪,陆婷昨天还兴致冲冲的约我今天一起去那个什么蝴蝶谷,今天却就这么不告而别了,这不太像她这么个斯文有礼的姑娘会干的事。 我掏出手机看看,微信还没有通过验证。 接下来的时间我有些心绪不宁,隔不了多久就拿出手机来看陆婷有没有通过我的微信验证,这是手机一直沉寂着,这都到了晚上了,陆婷的微信还是没有通过验证。 我实在放心不下,按照那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当我听到这个语音提示时,心里陡然一惊,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第60章 探路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陆婷还是没有通过我的微信好友验证。 从昨晚到今天下午,我反复拨打了多次陆婷的电话,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并不是我对陆婷真有什么想法,虽然陈琳一天到晚拿我跟陆婷开玩笑,但实际上我对这两个偶然结识的小姑娘,就像是看待两个可爱的小妹妹一样。 我身边扭曲的阴暗面太多,陆婷和陈琳这种性格单纯活泼的年轻人,在我看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弥足珍贵的美好,如果她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意外,那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我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最佳的状况是她们真的是有事先离开了,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导致我联系不上陆婷,比如她手机丢了什么的,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种情况是她们回国了,在这边出了什么问题,这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好的状况。 第三种是最可怕的,那就是陆婷和陈琳根本没有回来过,是直接在缅甸的滚弄市就失踪了,这种状况让我想想都发毛。 我不确定陈姐说她们回来退过房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见过太多离谱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我不会相信任何人,可能丁铃和王胖子除外。 如果陈姐撒了谎,那她必然知道整件事的内幕,联想到前两天她神秘兮兮的问我要不要找活,我的心忽然如坠深渊。 如果陆婷和陈琳真的在这边出了事,我一定要找到她们,尽我所能。 我得先探路,就从陈姐开始。 陈姐还是在柜台后面叼着烟,顶着一个烫的蓬松的泡面头,我凑上去笑着问:“陈姐,不是说有活干么,咋还不见动静?” 陈姐“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急什么,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懂吗” 我强忍着一满身的鸡皮疙瘩,嬉皮笑脸的跟她调笑:“我不急不行啊,肚子饿了得吃饭不是” 陈姐又对我飞了个媚眼:“小样等着,晚上一点,跟姐走” 我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陈姐,我找的可是正经活,干那个,我可不擅长!” “咯咯咯”,陈姐又是捂着嘴一阵“娇笑”,我看着她那张浓妆艳抹依然掩盖不住龅牙凸鼻的脸直反胃,她好像挺吃我这一套,斜眉斜目的瞟着我:“不擅长?白瞎了一副好模样!” 我苦笑着挠挠头,对陈姐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我要干那个也就不来这了,到这来能干什么,陈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陈姐对我高深莫测的一笑,说:“少废话,晚上一点下楼来跟姐走就是了” 芒弄的夏季夜晚很清爽,大概也就是20度左右的样子,我跟在陈姐身边,她叨叨叨的叮嘱我,说到了地方老实点,不该搭腔的时候别开口,到时候就说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弟,想过来找点活干。 “介绍费5000,可不能少啊!”,最后她叮嘱了一句:“到时候灵活点,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大哥,你抱紧了大腿,包你一年挣出一套房来!” 我跟在陈姐身后,在小镇的小巷里穿行,来到一栋破旧的小厂房门口,厂房门口蹲着两个叼着烟满脸戾气的年轻人,远远的见到我跟陈姐的身影就站直了身子警惕的打量。 陈姐满脸的堆笑:“找狗哥的” 其中一个年轻人好像认识陈姐,拉长着嗓子说话:“是陈姐啊,这位是?” 陈姐掏出烟一人递了一根:“这是我表弟,想找点活干,跟狗哥引荐引荐” 寒暄了两句,两个年轻人让我们进入了紧闭大门的厂房。 厂房不大,一推开大铁门,里面就传来喧嚣的吆喝声,七八张台面前人头攒动,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地下赌场。 厂房的窗户都用厚厚的棉被遮挡着,里面烟雾缭绕,一股怪味直冲脑门,还好这里顶比较高,要不然这里的几十上百人只怕都会熏成腊肉。 除了几个貌似是巡场的小混混之外,没有人抬眼看我和陈姐。 厂房的角落里,有一组破旧的沙发,一个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细胳膊细腿,看样子也就15、6岁的小姑娘,鼻孔朝天的注视着一路向他走上前的陈姐和我。 陈姐满脸赔笑:“狗哥,哎哟,这发财的生意,你看看你看看” 狗哥一脸的志得意满,拉长了声音,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开口了:“陈姐啊,怎么,有什么好关照啊?这位是?”, 陈姐堆着笑:“这是我远房表弟,这不是刚放出来,想找点活干吗,咱们芒弄,谁不知道跟着狗哥最有前途,我这不就是想引荐引荐吗” “哦?什么事进去的啊?”,狗哥一脸嚣张的对我上下一番打量。 我微笑着没有答话,从他浮夸的装嚣张,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个没啥本事的二逼了。 第61章 狗哥 “杀人未遂!”,还没等我答话,陈姐抢着回答。 “姐!”,我假装埋怨的对着陈姐抱怨了一声。 “怕什么!狗哥又不是外人!”,陈姐这小聪明还是有的,一边抬高我前科的凶狠程度,一边不动声色就接住了我的话。 “小哲,衣服脱了,给狗哥看看!”,还没等狗哥开腔,陈姐又吩咐我。 这他妈就有点二了。 狗哥一脸阴笑的看着我,我磨磨唧唧,还是按陈姐的吩咐,脱下了上衣。 我的身材很精壮,肌肉轮廓分明但是不夸张,胸前和背后几条狰狞可怖的刀疤。 “转个圈!”,陈姐又吩咐。 狗哥边上那个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眼睛从我脱下衣服开始就亮了,满眼的星星,狗哥好像也有点吃惊,他看看那满眼放光的小姑娘,说男人说话,女人走远点! 那染着黄毛的小姑娘对他翻了个白眼,又对我飞了一眼,屁股都快扭成秧歌了,一步三摇的走开了。 我像个傻逼一样光着膀子站在狗哥和陈姐面前。 “坐”,貌似是刀疤起了作用,狗哥好像也客气了几分,指指一边的沙发,招呼我跟陈姐落座。 “这位小兄弟,之前在哪里发财啊?”,狗哥依旧是拉长了声音。 我微笑着回答:“广东,滨海市,前几年出了点事,进修了几年才放出来,这不是投靠我姐来了么” “我这兄弟本事很大的,他敢杀人!!”,陈姐在一边忙不迭的搭腔。 “切,我这些兄弟们,哪个不敢杀人?!”,狗哥一脸得意的环顾了一下赌场里巡视的七八个豆芽菜。 我抬眼一看,都是细胳膊细腿的小痞子,20上下的年纪,个个都是满脸的戾气,那是一种强行装出来的凶狠,我管这种小混混,统称豆芽菜。 这种人稚嫩脆弱,只敢打不会还手的人,战斗力约等于零。 他们胆子最大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拿着没开刃的大砍刀耀武扬威的砍向被他们围殴的人,是的,他们大概率连真正的砍人都不敢。 会叫的狗不咬人,这是老话告诉我们的生活经验,最适用的地方就是形容这些小痞子。 真正凶残的人,是不会在脸上表露出任何内心的凶恶的,我见过太多了。 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这个狗哥,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种人,他们干不出什么离谱的坏事,属于社会上的流子,在黑暗世界中,他们是小杂鱼中的小杂鱼。 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默不作声穿上衣服,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想个法子不露声色的脱身。 陈姐满脸赔笑的拍着狗哥的马屁:“那是!芒弄哪个不晓得跟着狗哥有前途,要不,狗哥你看看我这表弟,能不能给口饭吃?” 狗哥似笑非笑的没有搭腔,大概是想故作矜持一下,拿足面子,就在这时,厂房的大铁门被砰的一声踹开,呼呼啦啦进来十几个人。 来人也都是些豆芽菜,手里提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刀枪棍棒,一进门就开始咋咋呼呼。 其中一个领头的,一眼看见角落里沙发上坐着的狗哥,一声喊就直冲过来。 场子里狗哥的几个小弟,有的还敢上前喝骂两声,刚上前就被几人拿着刀枪棍棒打倒在地,其他人看到形势不对,哪里还有人敢上前。 来人冲着赌台前吓懵了的对客一挥刀,大喊一声:“全他妈蹲下,今天咱们来找李狗子,跟你们没关系!站起来的都他妈挨三刀再走!” 呼呼啦啦全场人都蹲下了,陈姐吓的直接趴在地下了。 我看看沙发上的狗哥,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居然还能坐得住,倒也有几分出乎我的意料。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 那人领着五六个人向着狗哥和我直奔而来,他带进来的其他人守门的守门,吓唬赌客的吓唬赌客,倒也分工明确。 我看看他们手里明显没有开刃的刀,一把把大的离谱,觉得有点好笑,就坐在沙发上,微笑的看着他们装逼。 领头过来的那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碍眼的红毛,穿着个小背心,露出的胳膊和胸前的纹身,好像是些什么龙啊凤啊的,我想想自己左臂上的龙头,忽然觉得有些被拖累的丢脸。 他手持一把怕足有一米长的大砍刀,气焰嚣张的直奔沙发前,直瞪着狗哥,张嘴就骂:“李二狗,今天老子来收你的皮,你他妈识相的就痛痛快快的出来给爷爷砍三刀!” 我看着他手里那把刀乌沉沉的刀刃,心想这他妈骨头砸断了都未必能砍进肉里去,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他貌似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当面笑出来,脸上一阵剧变,狰狞着面目叫骂:“哪里跑出来的狗崽子?!给老子跪下!” 话还没落音,就手持那把大砍刀对我兜头兜脑呼的一刀砍下。 第62章 羊群里的狼 刀这种东西,未必是又长又大的就好。 如果没有足够的腕力支撑,太大的刀在手里,其实是很难施展的得心应手的。 最凶险的其实是匕首,那种两面开刃,磨的飞快,40厘米长的精钢薄刃匕首,便于携带,只要近身,可以轻易捅穿人体上除头骨之外的任何一处骨骼。 我的脚踝处绑着一个皮套,皮套里,就装着一把这样的匕首。 那人双手持刀,呼的一声奔着我的头脸一刀砍下,近一米长的大砍刀,看起来威势十足,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我轻轻松松就躲开了这一刀,抽出脚踝处的匕首,毫不犹豫,一匕首就扎穿了他的脚掌,那人一声哀嚎才刚刚出口,我的匕首就顶住了他的咽喉。 我一手揪着他的头发,一手持着匕首,锋利的尖刃直直的顶在他的下巴上,我收起笑脸,对他冷冷的喊了一声:“闭嘴!” 所有人都傻了。 那人的脚掌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水,他穿着拖鞋,鲜红的血水瞬间洇湿了他脚下的一大片地面,他被我揪着头发,一动也不敢动,一脸苍白强忍着剧痛,只能发出沉闷的呻吟。 狗哥也傻了。 我不想招惹无谓的是非,毕竟老段交代我,要在这里生活三个月,我只能把锅甩给狗哥。 我回头瞟了狗哥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狗哥,是宰了他还是怎么? 狗哥浑身打了个冷颤,咳嗽一声站起身来,一脸骄纵对着那满身纹身的光头说:“麻子,你今天打上门来,落到我兄弟手里,你服不服?!” 那光头满脸的倔强,我刀尖一顶,割破了他下巴上的皮肤,血水潺潺而下,我眯着眼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这位朋友,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回看着我,才两秒,目光就不自觉的躲闪,放松了梗着的身子,瓮声瓮气说了句:“今天我麻子栽了,我认栽!” 我松开他,看都不看他一眼,沾着血迹的匕首垂在我身侧,我面对着他带来的那十几个豆芽菜,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哪位还有话说的,站出来!” 这话说完我上前了两步,那一群豆芽菜齐刷刷的后退了两步,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我啐了一口:“操!滚!记得带上门!”,说完我往沙发上一坐,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麻子被两个小弟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厂房,这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只怕十分钟都没有,这地下小赌场里,就只剩一群惊疑不定的赌客,和沙发前一地的血迹了。 狗哥满脸通红,貌似是兴奋异常,对着赌客们招呼,说没事没事,大家放心玩,咱们赌场是最安全的 到底还是有怕事的赌客三三两两的离开,更多的,还是被赌博迷了心窍的赌棍们,转眼间就忘了刚才的惊惧,吆五喝六的继续开赌。 狗哥看向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十分的客气,满嘴兄弟长兄弟短,又是递烟,又是招呼小弟上饮料,那个还没长熟的黄毛小姑娘凑到沙发边,一脸崇拜的看着我,狗哥居然也没说什么。 陈姐可牛逼坏了,鼻孔都快抬上天了,一脸的得意洋洋,堂而皇之的接过了狗哥递上的烟,大大咧咧的吞云吐雾。 我就像一头闯进羊群的狼,震慑了羊圈里的羊,带我来的人,忽然间就开始趾高气昂,这都源自于我毫不犹豫的出刀。 这是我在监狱里学到的,如果你没有伤人的意思,就不要表现出你的凶狠,那除了让你的敌人提防你,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你一旦决定出手,就要以雷霆手段,毫不犹豫的重伤你的目标,这样可以极大程度的震慑对手接下来的反击。 老段说的没错,人不吃亏长不大,这是用血换来的经验。 狗哥殷勤的招呼我,说马上安排宵夜,兄弟稍坐一会。 我轻描淡写的说宵夜就不吃了,今天有点困,想早点睡。 狗哥听我说我要睡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又瞟了瞟他身边的那个黄毛小姑娘,有点不怎么好意思的说:“兄弟,要不让丽丽跟你走?” 那黄毛丫头一脸惊喜的看向我,谁都看得出她是千肯万肯想跟我走。 我没好气的看向她和狗哥,虽然我是有半个月没沾过姑娘了,但这种成没成年都两说的,我是真下不去手,婉言谢绝了狗哥。 那黄毛丫头一脸的失望,又抬起鼻子对我哼了一声。 回旅社的路上陈姐还小心翼翼的碎嘴埋怨我,说怎么这么不懂事,刚才多好的机会,这就走干嘛。 我没搭理她,心说你懂个锤子,只告诉她只要有活干,介绍费一分都不会少。 第63章 没有监控的小镇 我有自己的打算。 没有那个红毛冲进来的插曲之前,我是打算不动声色脱身的,这个狗哥道行太低,一看就知道属于是社会末流的那种小地痞,我没有必要跟这种人打交道。 但是那红毛一搅局,我被迫动了手,那跟狗哥就有了牵连,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拿捏住他们那一帮小混混,毕竟他们也是本地的小流子,干不成什么大事,但是收收风,打听点事还是好使的。 但是不能惯着他们,看狗哥那德性,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果刚才就顺势而上跟他们绑在一起,那他们多半还体会不到我有多大的价值。 红毛是有可能回去找他们报仇的,这也是我要立即离开的原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然我有信心能面对一帮小痞子全身而退,但芒弄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我没有必要去趟那些坑。 所以我对狗哥的示好不置可否,我有把握,他一定会到陈姐这里来找我。 像狗哥和那个麻子的这种小痞子团伙,其实起伏非常大,如果一帮人里面有那么一两个狠角色,就很有可能在周边的小痞子团伙里脱颖而出。 那就代表着在各个小痞子中团伙中的话语权,就直接意味着收入,所以当我干脆利落的收拾了麻子之后,狗哥兴奋的一脸通红。 他当然明白如果团伙里有我这么一个身手高强,关键是心狠手辣的角色,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才会在我要离开时,明着说让她身边的那个黄毛丫头跟我走,这代表着一种示好,代表着一种重视:我他妈搂着的女人都能让你带走了! 我躺在床上抽着烟,想到不知所踪的陆婷和陈琳,心里实在是堵的慌。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完全睡醒,摸索着手机拨通陆婷的电话,依然是提示电话已关机。 都已经第三天了,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陆婷她们出事了,就算是手机丢了,这时候该补卡换机的都应该弄好了。 果然,到了下午,陈姐的旅馆里来了哭哭啼啼的两对夫妻,两个当地的警察跟在他们身边,在前台向陈姐打听陈琳和陆婷两人的去向。 我在楼梯口躲着偷听了一会,陈姐一口咬定那天早上两人过来退了房,具体后面去了哪里不清楚。 警察的态度很敷衍,这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他们随便问了几个问题,连我都听出来了他们的心不在焉,陆婷和陈琳的父母就是焦急的询问,最后随着警察怅然离去。 我没有现身,因为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我最好是不要让陈姐察觉我对她们两人的关心,因为如果陈姐知道内幕,那么我的关心就会让她起防备。 那两对夫妻和警察走了之后,我下楼在小镇上随意的闲逛,我注意看向街头的各个角落,我忽然发现,整个芒弄镇,监控摄像头都少得可怜。 不止街道上没有监控,陈姐的旅馆里好像也没有,这不太符合常理,要知道监控摄像头成本低,辅助预防犯罪效果好,在这个现代化的社会,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了。 可是芒弄镇几条比较繁华的街道我都快走遍了,除了在两个银行网点、镇上唯一的一所医院和小镇派出所的大楼周边看到过几个零星的摄像头之外,就哪里都是空空如也的了。 就连马路的十字路口都没有,要知道监控作为道路交通的辅助工具,基本上对于交警和路政部门,几乎是不可或缺的工具,可是在芒弄,这个我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小镇有古怪。 我搜索了一下芒弄镇,百科上介绍说这里的常住人口有10万,其中汉族约有四成,其他六成是以傣族为首的少数民族群体,这里交通闭塞,也没有什么特色产业,小镇的经济主要靠内需和旅游。 然后就是零星的两条失踪案资讯,这两人也都是年轻的女性,好像时间距今不远,就是最近这个月的事,也没有什么追踪报道之类的。 从我能查询到的资料来看,芒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边陲小镇,哪怕是作为旅游区,它在云南省之外,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类,大概是绝大多数国人,一辈子都不会听到的那一种。 老段不是随便让我来的,芒弄一定有些什么东西,是老段让我自己去追寻的。 第64章 黄毛丫头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凉台上喝闷酒,想起前几天陆婷和陈琳两人还在这里打闹,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敲门声响起,我打开房门,门外居然是昨天狗哥身边的黄毛丫头。 “哟,一个人喝着呢?”,她毫不客气,直接就坐到露台上拿起一罐啤酒。 我看着她一个半大的丫头却非要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不禁苦笑,说你成年了么,拿酒就喝? “切我都16了!”,她不屑的切了一声,还娴熟的对我举了举杯。 我有些无语,掏出烟点了一根,她伸手一把就抢过我嘴里的烟,娴熟的叼在嘴边深吸一口,然后对着我就吐出了一大口烟雾。 这小姑娘,浑身上下一股子社会味。 “喂!我问你!”,她一脸不忿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冲我说:“昨天晚上你干嘛不带我走?!” “啊?”,我被她问的愣住了。 她对着我一挺胸,不满的语气追问:“说啊!为什么不带我走?!” 我对着她上下一番打量,她穿着一条短到大腿根的小热裤,上身就是一件小吊带,纤细的胳膊和腿,胸口一点点浑圆。 我突然有点脾气:“你他妈才多大啊我带你走?!” “切!”,她对着我狠狠的白了一眼:“男人不都那样,装什么装!!” 我是彻底无语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啤酒瓶,说:你有事没事?!没事快走! 她似乎被我的动作惊到了,楞在那,一张小脸变颜变色的,不一会眼眶就红了,我看到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砰的一下站起身来,拉着我就往房里走。 我被她搞的莫名其妙,进了房,她梗着脖子大声说:“你昨天不是说要找活干吗?!”,说着就从屁股兜里掏出几张百元钞,往床上一扔:“脱衣服!老娘我要嫖你!!” 说着不等我反应,她唰的一下就脱掉了自己的小吊带,伸手又去解自己的裤子。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按住她解裤子的手:“我靠,你他妈干嘛!谁说我是干这个的?!” 她犟了几下,没能挣脱我的手,突然猛的一下扑到我身上,把我整个扑倒在床上,我看着她就穿着一件内衣的纤细上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脸的骄纵,说:“还装什么正经!贼眉鼠眼的!” 我像抓小鸡一样抓着她,一把就把她推到一边,把她的吊带往她身上一扔,冷着脸说:穿上!你要是不穿,我就这样把你扔出去! 她皱着眉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什么,似乎在考虑我是不是真的会把她扔出去,我走到门边打开门,又走向床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外拖,她大声的嚷嚷:“好啦好啦,我穿就是了!凶的要死!” 我不再看她,自顾自走回露台,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凉的啤酒。 那黄毛丫头砰的一声关上门,又笑嘻嘻的走到我身边:“喂,你再凶一下我!” 我白了她一眼:“有病!” 她喜笑颜开的看着我,双手捧在胸前:“哇!帅呆了!我就是喜欢你凶我!” 我是彻底无语了,再不理她,自顾自的抽烟喝酒。 她拿起一罐啤酒打开,我一把抢过放在自己脚边,她瞪了我一眼,又打开一罐,我又是一把抢过,事情的结果就是,我脚边摆了七罐打开的啤酒。 她在一边定定的看着我,我侧过头去不理她。 “我要你做我老公!”,她突然石破天惊的丢出一句。 “噗!!!”,我嘴里的酒喷了一地。 零零后真可怕。 “你是不是有病?!”,我皱着眉怼她。 她也不以为意:“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就行了!” 我不理她,她在那自言自语:“你不理我没事,我理你就行,你没钱也没关系,我养你!” 我不想听她胡言乱语,打断她道:“是狗哥叫你来找我的?” “切,我跟他又没关系!”,这黄毛丫头总是喜欢语态轻佻。 “你走,别胡思乱想了,我们俩不可能!”,我开始赶客了,既然不是狗哥叫她来的,那我就没必要跟她瞎纠缠了。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你想找活干?我能给你介绍!” 我懒得理她,一把拽着她就往门外走,她那豆芽菜一样的胳膊哪有反抗之力,被我推出门外以后砰砰砰的拍门,我也懒得理她,陈姐在楼下叫骂了两句,拍门声才停了下来。 不一会,她出现在我露台的正下方,双手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臭男人我叫你装!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乖乖爬上我的床!!”,说完对着我挥了挥拳头,转身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这小丫头浑身上下一股浓浓的鸡味,让我实在是受不了,其实我并不是说特别反感做这一行的女人,我总觉得,可能她们身上发生过什么很不好的往事。 只是,她太小了,16岁的年纪,怎么沦落成这样,是我不愿去探寻深究的事情。 因为我自己曾经身处于绝望的深渊,我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所以我本能的排斥处于深渊里的人,我不想听别人说起这样那样的悲惨遭遇,那会让我感觉心酸。 第65章 都跟你姓 赶走那黄毛丫头后不久,丁铃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告诉我,说苏月的钱已经处理好了,准备以苏月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会安排合适的人操盘,另外苏胜辞职了,倒也没敢离开海滨市,就是异常的低调,几乎不怎么出门。 我心说那能不低调么,毕竟少了一只耳朵。 挂断电话之前,丁铃好像细若蚊蝇的在电话那边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太听清楚,待要再问她时,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给王胖子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知道他没啥事以后,跟他来了个视频云喝酒,我在芒弄,他在滨海,一人喝了两瓶啤酒才挂掉视频。 王胖子在我心里的位置很特殊,我总觉得他是真正能代表人间真善美的那种人,每次我心情烦闷,或者负面情绪爆棚的时候,我都特别想见王胖子,听他说几句四六不挨的话,就能让我心绪平静。 王胖子就犹如有大神通的菩萨,不持武力,一心为善。 过不多久,差不多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的房门又被敲响。 我起身开门,门外是脸上带着赔笑的狗哥,身后跟着陈姐。 我客气的让他们进门,狗哥手里搬着一件啤酒,貌似有点不好意思,说也不知道老弟休没休息,要是没事的话,咱哥俩喝点呗。 我把他带到露台,他看到满地的啤酒罐,又回头尴尬的看向我,嘴里嘟囔了一句,说那啥,兄弟你已经喝过了啊? 我说没事,正好酒不够,正准备下去买呢,你这算给我来着了。 狗哥这才轻松下来,立马掏出几百块给陈姐,说那个,就麻烦老姐下去帮咱哥俩买点熟食下酒? 陈姐满脸堆笑,接过钱转身去了。 昨天刚见面时狗哥对陈姐可不是这么个态度,我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陈姐客气,他是担心我确实是陈姐的什么表弟。 “那个,兄弟啊,我就不跟你见外了,昨天你给我帮的忙是真不小,今天我是特意上门感谢来了”,说着狗哥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看那厚度,应该是一万块。 出手还真不小气。 我笑笑接过红包,随手摆在露台的围栏上。 狗哥出言试探我:“兄弟啊,你跟陈姐,真是表亲吗?” “嗯,表的有点远,不过确实沾得上”,我不动声色的随口胡编。 “这样啊,不知道老弟,是想过来干点什么生意呢?”,狗哥又小心翼翼的探我的底。 “我也不知道啊,什么来钱快干什么呗” 狗哥貌似思索了一会:“那个,我不瞒老弟说,兄弟我那个生意盘子有点小,容不下大佛,我倒是真欢迎老弟没事来坐坐,就怕就怕委屈了你” “盘子小,干大它不就行了么”,我若无其事的点了点他。 狗哥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我敢打赌,他来,最想听到我就是我这句话。 他还没开腔,陈姐拎着好大几包熟食进来,还顺手提来一个小桌子给我摆在露台上,我随手抄起狗哥刚给我红包递给陈姐,说:“姐,这是狗哥给你的,说是昨天让你受惊了,不成敬意。” 陈姐满脸放光,一边哎哟哎哟怎么受得起,一边就拿着往兜里揣,还一个劲给我打眼色。 我给她回了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的眼色,她就欢天喜地的道别关门出去了。 狗哥拿起一瓶酒对着我一举瓶子,说兄弟,果然是干大事的,我是服了你了!! 我微笑着客气,说哪里哪里,人出门在外,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何况陈姐是自家人。 狗哥貌似没听懂这句话,低下头默念了几遍,也没想明白啥意思,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就是微笑着跟他碰杯喝酒。 他想了半天,猛的一抬头,说:“兄弟,我来之前还想着招揽你,花重金都无所谓,但是跟你这么一见面,我才发现,哎呀,还是他妈的肤浅了,兄弟你哪里是我能够招揽的人!” 我微笑着客气:“狗哥你说些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外乡人,这芒弄的道,还得是您亲自来趟” 他貌似想通了什么很关键的问题,直接对着我就是一挥手:“兄弟,别的我不多说了,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地下赌场咱们俩一起干,钱我出,人我出,以后不管挣多少,咱们兄弟俩五五开!” 我微笑的看着他不置可否,他被我看的好像有点发毛,心虚似的来了一句:“兄弟你有啥想法没?” 我随意问了句,说芒弄的地下赌场有多少家?狗哥你占多少家? 狗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芒弄的地下赌场大大小小有十四五家,其中有一到两家的势力就三支,狗哥是其中之一。 另外有一家姓江的,属于芒弄的传统家族势力,占了半壁江山,一家就拥有七家赌场,属于在芒弄最有牌面的势力之一。 我问狗哥说一家地下赌场,每个月收入有多少,狗哥说刨去花销和给兄弟们的分账,每个月15万纯利还是有的。 我对着狗哥阴恻恻的一笑,说你有没有兴趣让芒弄所有的地下赌场都跟你姓? 狗哥浑身剧震,嘴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 第66章 我找把刀 狗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不过是对他假意示好了一番,他就对我掏起了心窝子, 把目前所有的情况对我彻底交代了清清楚楚。 狗哥说他本名叫李少阳,不是当地人,只是来的比较早,在芒弄已经摸爬滚打十来年了,原本就是个干导游的,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没干了,好在人头路面广,拉扯了一帮当地的小混混干起了私庄赌场。 他哥一脸羞愧的告诉我,之前说每月纯利15万是吹牛的,那是一年多以前,最挣钱的时候。 随着他的小赌场渐渐兴旺,就开始被其他势力盯上,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冲突,也就是一年多的时间,现在的生意远不如前,每个月也就是勉强能保持开支而已。 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说这里的派出所不管事吗?我怎么发现芒弄这里的监控好像都很少? 狗哥告诉我,说这里原本就属于少数民族自治州,除了几个人口聚集比较密集的县市之外,像芒弄这种小镇,少数民族原住民普遍都比较排斥条理清晰的法制管制,还是习惯于傣族那一套族长统管制。 这里的汉族人虽然不少,但很多都是从外地搬迁过来做点小生意的,主要的原住民,还是以傣族为首的少数民族。 所以芒弄镇的人民政府,更多的还是做些行政的工作,至于治安、犯罪那些事,只要不是闹出太大的乱子,通常来说,还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原住民势力私下里裁定解决。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这里会连监控都那么少。 狗哥见我一言不发的沉思,好像有些心虚,在一边唯唯诺诺像有话又不太敢说,我笑着说你有话就直说,跟我这不必有什么顾虑,狗哥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麻子放出话来,昨天那一刀,没有20万,别想完事” 我笑了笑,问:“你手底下有多少人?我说是真正能办事的人” 狗哥一脸的羞愧,说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都是些不成器的小痞子,打拳头架他们敢,再大一点的场面,那就都得歇菜。 我想了想,问说你平时是怎么养活他们的?准确点说,你一个月给他们多少钱? 狗哥说跟在我身边的,一天200块,烟酒吃喝都算我的,每个月每人拿个6000块左右。 我苦笑着一拍脑门,说你他妈发着当工人的工资让人家干提刀子的活,他们提的动刀才有鬼。 狗哥急了,说我也不是舍不得花钱,实在是现在状况不好,就这样,现在也就是个维持平衡而已,真要是能有钱挣,我他妈也不怕大把大把的撒银子! 我想了想问他,说这个麻子,是个什么来头,你们的矛盾,是个什么情况? 狗哥呸的一声往地上浓浓的吐了一口痰,吐完才发现这是我的露台,连忙不好意思的起身去找来扫把,扫了好几下才跟我道了个歉,说起了麻子: 说这个麻子是几年前来到芒弄的,好像也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当时身边就跟了两个小兄弟,听说原本是想去缅北那边找点活干,后来见这芒弄的地下赌场生意不错,就留在了这里,听说跟江家扯上了点关系,也就渐渐的站稳了脚跟。 没听说干过什么大事,反正最近一年多就是逮着狗哥这个软柿子猛捏,说要出钱买下狗哥这个赌场,一张台子两万,还说狗哥把生意卖给他,以后还能跟着他混,不操心,还能拿提成,反正就是七七八八这么一些话。 狗哥那时候生意红火着,每月刨开开支能收入十几万,又怎么可能把生意转手,这不就没答应麻子。 结果一来二去就结了仇,两帮人隔三差五的发生冲突,断手断脚也有过,倒也没出什么大茬子,通常都是各自了却各自的麻烦,昨天麻子被我那一刀伤的着实不轻,没有一两个月只怕都下不了床,这才放出话来,点名道姓要狗哥20万平事。 我一听,这麻子打狗哥的赌场主意都一年多了,到了今天还没把事办了,大概率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怂瓜蛋子,我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我问狗哥说赌场一般开到什么时候? 狗哥说地下小赌场都一样,天亮收摊,现在这个点,正是赌客们兴致最高的时候。 我又问知不知道麻子现在在哪,狗哥挠挠头,说昨天他受了伤,这时候不是在医院,那就大概率是在家里躺着。 我一拍他的腿,说走 狗哥一脸茫然的看向我,说干嘛去? 我说去看病人啊,先去医院,没有咱们就去他家。 狗哥有些迟疑,说就咱们俩人去?要不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带点人? 我苦笑了一下,说就你那些豆芽菜,都他妈歇了,十几个还不够一口吃的呢。 狗哥还有些惊疑不定,我就是微笑看着他,他脸上变颜变色,胸口几下起伏,说走!操他妈的,大不了今天跟你俩把命送在那!! 我看着他一副大义凛然,貌似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转身回屋揣好匕首,就施施然下了楼,狗哥喘着粗气,跟在我身后。 陈姐还没睡,斜靠在柜台上看电视,一见我跟狗哥下楼,俩眼都放光了,对着我连连打眼色,我凑过去,陈姐一脸笑的稀烂,压低了声音问我,说怎么样?谈好了? 我还没来及回话,就见狗哥直奔陈姐安置在一楼的小厨房,我招呼他,说你干嘛呢? 狗哥闷头闷脑回了一句:等等,我找把刀!! 第67章 讲义气的狗哥 看得出来,狗哥是当大事搞的,我刚点上陈姐递过来的烟,就听到厨房里发出了刺耳的磨刀声。 我奇怪的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狗哥撅着个屁股,蹲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磨着刀,一边磨一边还龇牙咧嘴的嘟囔着什么,我听了好半天愣是没听清。 我不禁好笑,还是喊了他一声:“喂,别磨了,你不用带刀” “啊?”,狗哥回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走”,说完我转身就走。 本来也是,如果场面到了我应付不了的时候,那多狗哥一把菜刀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看他那咬牙切齿给自己壮胆的怂样就知道,跟人真动刀的经验只怕为零。 老段说的没错,刀这个东西,你只有挨过之后才会逐渐消除对它的恐惧。 不止是别人持刀向你时的恐惧,也包括你持刀向人的恐惧,我敢打赌,十个普通人,有九个哪怕有刀在手,不到极端的情况下,都是不敢捅向对面的人的。 而敢出刀只是第一步,真正的会用刀,就需要见血见肉的磨砺了。 我只要出刀就绝不容情,必然是重伤对手,出狱后我出了三次刀,第一次是在跟苏家人吃饭时,被他们找来的壮汉埋伏,我夺刀后直接把刀末根插进那人的锁骨。 第二次是跟聂国盛的见面,他的警卫在我身后用军刺偷袭我,被我闪开之后直接夺下军刺捅进他的咽喉,不到十秒时间那个年轻人就倒地而亡。 第三次就是昨天面对麻子,我直接插穿了他的脚掌,如果当时我抽刀时搅动一下,伤到筋络的话,一刀致残也是很简单的事。 我能毫不犹豫的出刀,是因为我挨的刀子、流的血足够多。 我能准确把握出刀的份量,是因为我看王胖子用刀,自己不断的揣摩多。 狗哥是开着一台破尼桑来的,我知道小镇医院不远,走路也要不了多久时间,就说咱们走着去。 狗哥还是把菜刀别在了后背上,我看他走路都歪歪扭扭,他一脸的不好意思,说怕步子迈大了会割到屁股,还嘟嘟囔囔说早知道就不磨那么快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狗哥还挺可爱,他脸上没有强行摆出那副嚣张样的时候,其实也就和你隔壁邻居家每天提着篮子买菜的老哥没啥区别。 其实我是有些事要跟狗哥交代,我挺怕他到时候莫名其妙把恐惧转换成愤怒,冲昏头脑,直接拿刀就上。 就像当年被我抓奸在床的苏眉。 这些年我一直搞不明白,苏眉在被我抓奸在床的那天,怎么会突然歇斯底里的冲着我怒骂,就那么浑身赤裸的,双手叉腰指着我骂,当时我觉得,她就像个在菜市场被惹急了的大妈。 后来看了她的日记我才明白,她一直担心被我发现她出轨的事,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让我把她跟那个鸭子捉奸在床,触发了她最恐惧的事情。 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不由自主的触发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就是由惊恐转为愤怒,接下来说的话做的事,就完全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 是的,狗哥现在挺怕,他叼着烟的嘴都在抖,他觉得麻子身边现在肯定有小弟跟着,又正在气头上,就我跟他俩人前去,哪怕我战斗力彪悍,只怕也讨不着好。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我来了,我忽然觉得这个人大概坏不到哪去。 我漫不经心的对狗哥说:“等会你啥也别干,啥也别说,所有的事,都交给我” 狗哥大口抽着烟:“要是你挨揍了呢?” 我看都没看他:“你也别管” “那怎么能行!”,狗哥喘着粗气:“既然是一起来的,要挨拳头挨刀子当然是一起!” 我侧头对他笑:“你还是先把气给喘匀了,我怕你到地方啥也没干,自己先躺下了” 狗哥貌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不自在的托托顶着屁股的刀:“兄弟你放心,反正大不了这20万我赔了就是了,挤挤巴巴也还拿得出来” 我一脸玩味的笑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 这话一出可把他牛逼坏了,鼻孔都抬起来了三分:“那是,不怕兄弟你笑话,别的本事我没有,讲义气那可是有口皆碑!!” 我说是是是,要不陈姐怎么敢放心把我这个老弟介绍给你呢。 这一路我随意跟他瞎扯,果然,走到小镇医院大门口时,他紧张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脸上又摆出了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情。 我怀疑他们这些混社会的是不是电影和小说看多了,好像脸上没有那副欠揍的表情,就不是混社会的猛人一样。 我有些嫌弃他会拖累我的形象,就说:麻烦你把那副表情收收,最好跟我一样,能面带微笑,不对不对,不是你这样的什么邪魅一笑,操,淫笑就更不对了!你他妈实在不会微笑就面无表情行不行?! 好不容易给狗哥上了一堂简单的面部表情管理课程,我带着面无表情的狗哥,抬脚迈进小镇医院。 第68章 麻子服软 我之所以要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要主动上门找麻子,是有原因的。 最大的原因是我知道他是个怂蛋,从第一次见时,他带着一帮豆芽菜手持各类奇形怪状的“兵器”到狗哥的赌场里闹事,还都是些没开刃的刀具,就可以知道,他没多大的胆子。 这种人,可能不够狠,但是说不定会很阴。 如果给他几天时间,他就搞不好会想出点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埋伏你,既然是如此,那就要在他受创的初期,一举把他打垮,打的他再也没有反抗你的胆子。 小镇的医院就是矮矮的两栋楼,前面是门诊,后面是住院楼,医院门卫就一个伏案昏睡的老大爷,我和狗哥信步由缰的就进了医院,直奔后楼住院部。 住院部一楼护士台倒是有两个值班的护士,正没事在嗑瓜子闲聊,见到我跟狗哥深更半夜来访,竖着眉就往外轰我们。 当我掏出1000块丢在护士台上时,她们的眼睛都瞪圆了,我微笑着说才知道有个好哥们受伤住院了,实在是担心,还麻烦两位美女行个方便,我们打个招呼就走,保证不多待。 俩姑娘问我们找哪位,我看向狗哥,他也楞了,哪里说得出麻子本名叫什么,只好说是脚掌受伤,应该是昨天进的医院。 “哦,马东啊,他在二楼,走到头,左手第一间,单人病房”,其中一位护士姑娘一把把钱扫进抽屉里。 我微笑着道谢, 那俩护士满脸笑容的提醒,说你们上去要说话声音可得小点,别待太久了。 小镇医院挺冷清,我沿路在走廊里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看看病房,住的人不多,走到麻子的病房门口,往里一张望,麻子睡在病床上,旁边有个小沙发,沙发上四仰八叉睡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看样子是麻子的小弟。 我想了想,对狗哥说你就在外面守着门,我自己进去,狗哥一脸的紧张,也探头往病房里张望,见就俩人在,也松了口气,对我点点头。 我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拿出手机对着麻子正脸拍了一张照,给丁铃发了个微信,说这人叫马东,我要他的身份信息,尽快。 丁铃马上就回了消息,就是一个“ok” 微信的声音吵醒了沙发上的豆芽菜,他看到站在麻子病床边的我,刚开始还有点懵逼,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一声哎哟我操就跳下沙发。 我微笑着对他嘘了一下,轻声说别吵吵,别吵到你大哥睡觉,说完我就坐在麻子的病床边,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掏出匕首开始削苹果。 那豆芽菜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貌似吓着了,他畏手畏脚从另一边摇晃麻子,嘴里轻声喊着:大哥,大哥醒醒! 麻子不耐烦的睁开眼,张嘴就骂骂咧咧,说老子他妈的才睡着,你他妈吵吵个啥?! 我微笑着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睡眼惺忪的麻子,他晃了晃头,定睛对我一看,一声哎哟我操就从床上弹起,差点没翻身下床。 狗哥在门口玻璃窗上对着里面张望,我依然微笑着把苹果举在麻子面前,他满脸的惊疑不定,我的手对他抬了抬,示意他接苹果。 他满脸的阴鹜之色,看看我另一只手里的匕首,沉着脸接过苹果。 “聊聊”,我见他接过苹果,就收起了匕首,掏出烟甩给他一根,给一边的豆芽菜也扔了一根。 豆芽菜手忙脚乱接住烟,我随随便便的坐在他刚才睡的沙发上,那根黄豆芽一个箭步,就窜到病床的另一边,离我远远的。 麻子一脸的阴晴不定,死死的盯着我,我的手机叮咚一响,不到五分钟,丁铃发来了马东带着大头照的个人资料,89年的,今年33岁,原籍辽宁,因打架斗殴被判了两年,五年前出的狱,家庭住址,户籍信息,家庭成员一应俱全。 我微笑的放下手机,对麻子说:“听说你放话了,要20万平事?” 麻子对我咬着牙:“朋友,你他妈的趁我受伤上门,好像不太合适?!” 狗哥还在外面张望,我干脆对他招了招手,心想你也别竖着耳朵听了,干脆进来得了。 狗哥一言不发的进门,靠门站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忽然皱了皱眉,伸手在屁股后面掏了掏,我估计是他刚才靠着门,顶到屁股后面别着的菜刀了。 我见狗哥站定,才对麻子笑笑:“麻子哥,我又不是来弄你的,你受不受伤有什么关系?” 麻子身边的黄豆芽从刚才过去就在偷偷摸摸的按手机,我冲他一笑,说哥们,别躲着发,你直接打电话摇人就是,这没人拦着你。 麻子跟黄豆芽俩人一脸的惊疑不定,好半天麻子才开口:“你们他妈的究竟想怎么样?!” 我奇怪的说:“你麻子哥不是放话了要20万吗,我来给你送钱啊,怎么?送钱你不会要轰我走?” 说话间,就看见那个黄豆芽对着麻子悄悄使了个眼色,我笑着说:“那行,干脆等你们的人马到了咱们再聊,省得你现在不自在”,说着我招呼狗哥过来坐,还掏出根烟递给他。 狗哥一脸的怪模怪样,我笑着说坐啊,他们人还不一定来的这么快呢。 狗哥一脸埋怨的对我翻了个白眼,从腰里掏出菜刀往手边一放,这才跟我在沙发上落座。 得,我忘记他腰里的这家伙,不方便落座了。 病床上的麻子不出声,仍是阴鹜表情死盯着我,我哑然失笑,说:麻子哥,我都说了等你的人马来了再聊了,你还这么盯着我,那就容易伤和气了啊 大概是见我有恃无恐,麻子也不傻,知道我不怕黄豆芽通知的人来,他倒也痛快,直接就问我,说你们到底想干嘛,不用磨磨唧唧,有话直说就是。 我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麻子哥,我是真心实意给你送钱来了,你不是要20万吗?” “哦?”,他拉长了声音,貌似有些意外,人好像也放松了不少:“那钱呢?” “20万不够,我直接给100万”,我微笑着说。 “你们他妈的耍我是?!”,麻子好像突然来了脾气。 “唉唉唉,麻子哥你别生气”,我连忙一脸抱歉的笑着说:“我是正儿八经的要给你100万,你没事就跟狗哥刀来剑往的,剩下的80万,是后面四刀的钱我可没开玩笑” 麻子好像有些憋气,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仍旧是微笑的看着他,说:“你不信?我都已经安排人给你送钱上门了,现金,这会应该都快到了”,说着我打开丁铃发给我的微信,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 麻子将信将疑看向手机,才看一眼,就满脸胀红,暴跳如雷对我破口大骂:“我操你妈!你想干嘛!你信不信老子他妈的宰了你?!” 我闻声收起脸上的笑容,阴恻恻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麻子浑身上下打了个肉眼可见的冷颤,刚才还暴跳如雷的脾气一下就消了,如垂头丧气的皮球一般低头垂目。 我随手拿过他手里无意识的拿着的苹果,掏出匕首,切下一大块来,用刀尖扎穿,递到他的嘴边,微笑着示意他张嘴。 匕首的刃尖穿透了苹果,露出大约半寸长短的锋利刀尖,麻子一脸惨白,看着刀尖上的苹果,我轻声细语的说了句:“乖,张嘴” 他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神色复杂的看向我,我微笑的盯着他的眼睛,麻子终于扛不住压力,迟疑着张开了嘴。 我随手把匕首杵进他嘴里,微微感受到压力就不再前伸,他咬下苹果,嘴边立马流下殷红的血迹。 “我服了”,他脑袋一低。 “别啊,等你人马来了再说”,我调笑他。 我跟狗哥大摇大摆的走出病房,病房里是十来个提着刀枪棍棒的豆芽菜,其中有一个浑身刺青的小娃子,扛着一柄看上去像青龙偃月刀的玩意,我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一阵惊疑,指着那把玩意问狗哥:狗哥,你看这把宝刀,好家伙!你说这跟这个豆芽菜哪个重?! 狗哥撅着屁股,掏掏腰里的菜刀,一脸的鄙夷,牛逼哄哄的说了声:操!!卵子越小,扛的家伙越大!! 那个豆芽菜不敢跟我们俩对视,下意识的缩了缩裆。 第69章 暗流涌动 中午我醒来,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赖床,苏月每天都给我发一堆的消息,尤其是经常发一些自拍,不是晒晒腿,就是露露沟,充满了小心思,用她的话说,这叫催我返程的勾魂符。 丁铃就从来不找我,偶尔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也是尽量平稳着语气跟我说话,只是声音偶尔颤抖,让我察觉到她似有哀怨情绪。 昨天从麻子的病房离开以后,狗哥已经彻底把我当成神了,这货激动的一路上蹿下跳,最后苦着脸捂着屁股,说清白还是没保住,屁股蛋子终是见了血。 我趁着狗哥高兴,随随便便的提了句,说你们芒弄的治安情况怎么样?我昨天怎么好像刷到新闻,说这老是有女游客失踪? 狗哥闻言浑身一震,满怀戒备的对我打量了几眼,大概是见我神色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哪没有失踪的人呢,兄弟你想多了。 他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兴致,送我回到陈姐的旅馆,跟我说好好睡一觉,兄弟晚上再来带你去正儿八经的接个风,就告辞而去。 我心情没什么起伏,只是对陆婷和陈琳的担忧日益加深,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动手去挖掘芒弄和滚弄小镇阴暗面的时候,狗哥也是老江湖了,不太可能在短短几日间就真能为我去干点什么,我得让他看到利益。 根据狗哥对我的描述,我对芒弄的地下赌场生意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这里的赌客有一部分是当地人,但是他们的经济能力有限,另一部分是游客,大多都是在滚弄的永利输狠了,回国以后想方设法弄了点钱来翻本,在芒弄路过时被告知这里也有地下赌场,一来二去的,就在这里烂赌了下来。 芒弄小镇的旅馆老板主要干这个活,假装有意无意的提起,这边也有挺正规的赌场,安全系数高,赔付及时到位。 游客一表现出有心思,旅馆老板就会带着游客前去各家地下赌场,根据客人的质量高低,赌场会直接给旅馆老板返现,这叫提篮子。 芒弄毕竟属于国内,消费水平也比缅甸作为博彩旅游重镇的滚弄要低的多,所以这两年来,内地一些赌客越来越多的聚集到芒弄镇,芒弄的地下赌场,俨然成为了一个野蛮生长的风口。 这也导致了这个行业在芒弄,渐渐的由平和,而变得暗流涌动。 我打算把这潭暗流涌动的水,给彻底搅浑了,我要让狗哥成为芒弄地下赌场的扛把子。 只有抬高了狗哥的地位,我才能有机会躲在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进入中缅边境这两个边陲小镇的核心利益圈子。 晚上六点多,狗哥开着他的破尼桑如约而至,我一上车他就兴高采烈的告诉我,说都安排好了,咱们先去吃饭,约了几个缅甸的小姑娘,今晚无论如何要把兄弟你招待好。 我说得了,就你上次身边那个黄毛丫头,都不知道成年了没,就一身的鸡味,我可没兴趣。 狗哥瞪大了眼睛,说丽丽?她可不是鸡啊!是在鸡窝里没错,可她是从来不出来做的 我笑着不搭腔,都说赌色不分家,只要有赌的地方,必然色情行业发达,这一点,无论是在世界闻名的澳门、拉斯维加斯,还是在边陲小镇芒弄和滚弄,都是一样的,但是那个领域,是我碰都不愿去碰的行业,因为没必要。 狗哥依然在一边开车一边叨叨叨,说那个丽丽架子大的很,仗着有后台,性子就骄纵,一天到晚像个小痞子似的,也就是跟狗哥关系好,那天晚上说叫你带她走,原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我看她那小样,好像还挺乐意 我没有心思跟他在这方面啰嗦,直接就把他往话题上带:“狗哥,我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做芒弄地下赌场的一哥?” 狗哥一脸的无奈,苦笑着说:“兄弟,我有多大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算你愿意帮我,但是我这手里资金也不够,人马也没几个,谈何容易啊” “你就说你想不想?” 狗哥一脸的惆怅:“想那能不想吗,只是” “想就行了,别的事你不用管”,我想了想,掏出电话给小六打了个电话,这货在电话里一阵的大呼小叫,张嘴就嚷嚷,说姐夫你跑哪去了,我姐天天以泪洗面,人都哭瘦了 我知道他是在扯淡,丁铃是何等的人物,就算要哭,哪能让别人看到,就说你少废话,有空没,跟我办几天事,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你姐知道。 小六在电话里嘟嘟囔囔,那意思就是只要是跟着姐夫,干啥都行,但是瞒谁都不能瞒着我姐 我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下一秒电话就打过来了,小六在那边委屈啦的哼哼唧唧,说那以后我姐要是揍我,姐夫你可得帮忙。 我答应下来,这货瞬间就兴致勃勃,连声催问我是要办什么事,我挂断电话,给他发了芒弄的定位。 狗哥在一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这是调人马过来吗?来多少人?” 我神色如常:“一个” 狗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还真怕你调太多人来,我这本小利薄的,怕伺候不周到”,又在一边嘟囔了两句,那意思,一个人来就能怎么样了?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他:“我给你调了一个搅屎棍来” 第70章 搅屎棍 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从不对自己认知过高,反而,我很擅长去发现别人的优点和长处。 要把芒弄地下赌场这个屎潭子搅浑,小六就是那把不做第二人想的搅屎棍。 他是真正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就社会经验,玩阴暗面的那一套,比几十年的老江湖都不差,我唯一对小六有疑虑的,是怕他把事情玩的太大。 他对叶家豪出手的那一次我是见过的,叶家豪堂堂一个黑白两道纵横几十年的人物,又有庞然大物叶家在背后撑腰,差点在一眨眼间就交代在小六手里。 要不是丁铃熟悉他的性子,那一身住手喊的及时,就是有十个叶家豪也被小六那一刀就送了终了。 他可以眼都不眨,在一边有说有笑的看着我活剐了聂国盛,你要说小六手里没有人命,打死我都不信。 我忽然觉得,我有可能是给芒弄镇,请了一尊活阎王过来。 但是小六的本性不坏,从他对待丁铃的态度来看,他是很懂得感恩的。 他也喜欢亲近王胖子,我一直觉得王胖子就是善意的化身,我就会不自觉的经常想念王胖子,那是一种对生活中的美好,不自觉的向往,所以小六亲近王胖子,是我觉得小六这人可以交心的最大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跟狗哥酒足饭饱之后,我谢绝了他要给我安排的缅甸小姑娘,随意跟他到赌场里转了两圈,嘱咐他这两天啥也不用干,等我的人到了,一切再做打算。 小六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周一晚上给他打完电话,他周三的清晨就把我的房门拍的砰砰作响。 这货依旧是那副模样,一进门就夸张的抱着我,嘴里干嚎着我想死你了姐夫,我不耐烦的推开他,说你小子感情戏会不会太过分了点,这不过才半个月没见,至于么。 小六一本正经说,我没别的亲人,以前只有我姐,现在多了个姐夫,那能不想?! 我连忙问,说你姐不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小六一拍胸脯,说:“我六爷嘴里没一句实话,但是姐夫和姐姐面前,绝对是说一不二,你就放心,到底是啥事要我来办的?姐夫你快说” 我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老段怎么让我来芒弄住三个月,怎么交代不能让丁玲知道,我怎么认识了两个小姑娘,她们怎么失踪了,我怎么结识了狗哥,现在怎么要帮他上位,通过他去查探芒弄究竟有什么是老段想让我去发现的 小六贼眼滴溜溜的转,越听眼睛越亮,等我一说完,这货一下跳到我身上,像个无尾熊一样缠着我,嘴里就喊:姐夫,你真是我亲姐夫!这么好玩的事,叫我就对了!! 我在小旅馆跟小六一番嘱咐,在芒弄尽量不要动武,不要搞成无法收拾的局面,还有,最好能让我低调点,我这判官身份是一定不能摆上台面的。 老段的意思很明显,他让我对丁铃隐瞒行程,又吩咐她取消了对我身份信息的查询限制,那就很清楚了,他不让我借助判官的身份去办事。 大概是他对我左右摇摆的状态很不满意,芒弄成为了我的考题。 老段虽然对我是有再造之恩的,但是我很清楚,我也随时有被他放弃的可能。 他好像在为一件谋划深远的大事做铺垫,那件事,只有判官能做,为此,他不惜在监狱里度过了悠长的岁月,只为了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执行者,而我,就是他苦寻而得的人。 如果我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另寻合适人选。 被老段放弃意味着什么?我不太敢想,因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们这些干大事的人,习惯了做事干脆果决,只要是有可能影响他们布局发展的,就绝不会对任何人有一丝的手软。 晚饭过后,我把狗哥叫来旅社,把小六介绍给他,说从今天开始,小六就代表我,你一切事情,都听他的安排。 小六笑嘻嘻的,一副不靠谱的小痞子样。 狗哥貌似有些犹豫,看向我的目光也有几分疑惑,我读懂了他的目光,就直接跟他说:“从今天开始,资金我给你提供,没有上限。在赌场里你凡事听小六的意见,你还是大哥,在那摆姿势就行了” 狗哥还是一脸的将信将疑,小六一把揽住狗哥的肩膀,说哥,今晚我就让你的赌场营收翻个倍,你信不信? 狗哥明显是不信的,但是当着我的面好像不太好意思反驳,倒也给足了小六面子,也是反手一把搂住小六的肩膀,像是恶狠狠下了个决心,大声说,兄弟!那哥就指望你了!! 小六还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牛逼哄哄的说:“今晚过后,我要你叫我六爷!” 我他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我莫名其妙的对小六充满信心。 第71章 六爷666 狗哥的场子每天下午两点开始营业,不过赌徒们通常习惯了通宵达旦的鏖战到天亮,所以通常来说,赌场里生意真正热闹起来,是从晚上8点后开始。 根据小六的指示,狗哥是在晚上九点钟,才带着我跟小六两人返回赌场的。 这时候场子里已经很热闹了,小厂房里11张赌台,主要以百家乐和21点为主,每张赌台前都挤着一二十人,赌场里烟雾缭绕,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六自打进了赌场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舒畅模样,那对贼光兮兮的大眼仿佛都能冒出金光一般。 我是挺不习惯这里的嘈杂和难掩的汗水混杂着烟雾的异味,小六却像是鱼儿回到江河一般的自在,他在各个赌台间穿梭,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都不用狗哥介绍,不到片刻间,小六就跟那帮看场子的豆芽菜混的溜熟,原本也是,小六就是一副标准豆芽菜的款式,17、8岁,黝黑精瘦,脸上时不时就是一副顽戾挑衅之气。 不过我清楚的很,小六可不是寻常的豆芽菜,何止不寻常,就是把狗哥现在场子里十几个豆芽菜绑到一块,都不够小六一筷子吃的。 我进了赌场啥也没干,安安静静坐在角落边的沙发上,静静的抽着烟,打算看看小六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狗哥显得有点坐立不安,之前小六神秘兮兮的说叫他调齐所有人马,省得等会手忙脚乱,却又不说清楚会干些什么,我看得出狗哥有些踌躇,最后是咬着牙答应下来的。 小六在赌场里一阵穿梭,足足花了个把小时,然后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步三摇来到我跟狗哥身边,凑近了跟狗哥和我一番言语。 片刻之后。 狗哥瞪大了眼睛,说:“尼玛这行不行啊?!会不会玩的太大了?!万一玩砸了不赔死我?!” 小六一副看乡巴佬的模样,说:“怕赔钱?我姐夫这座金山坐旁边你怕赔钱?!你等会记得把门拴好了,别让人把门槛踩破了就行!” 狗哥半信半疑,招呼赌场里巡场的十几个豆芽菜到身边一番嘱咐,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说这也行?! 小六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说你们就等着看,今晚一人两个缅妹是跑不掉的,全算狗哥的!! 赌场的11张赌台居然难得的同时开始起注,荷官们刚刚喊出一句“买定离手”,就见居中的一张赌台上不知怎么爬上去一个小瘦猴一般的豆芽菜,那小子自然就是小六,他手持一个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脸盆,用一根破木棒敲的梆梆作响,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小六一声吆喝,说:“各位都停停手,咱们老板狗哥今天心情好,给大家来点刺激的,这一把不管下注多少,输的原路返回,赢的咱们老板包赔!各位鼓掌!!” “哗!!”,赌客间一阵喧哗,小六带头在上面玩命鼓掌,底下十几个豆芽菜一起跟着起哄,瞬间整个场子响起一片掌声。 还没等鼓两下掌,小六又邦邦邦敲响手里的脸盆,等全场安静下来,他宣布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咱们老板说了,从现在开始,每十把记一次数,每场赌台赢钱最多的那位,所赢筹码翻倍!” 全场都愣了,鸦雀无声,好像没人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好半天,才有个人高声问道:“我如果十把牌赢了10万,那就?” 小六大声回答:“老板再白送你10万!!” “哗!!!”,整个赌场这次是真正的沸腾了!谁他妈见过这样的规矩?!等于你赢钱赢双份!! 整个场子都炸了。 赌博的人原本就是一些侥幸之徒,人人都觉得自己会赢钱,所以才会流连在赌桌前,这个规矩一宣布,赌台上的筹码明显就开始加量,原本一把牌只下一两百的,现在开始就百的下注,看别人下的大了,生怕自己拿不到那头彩,一个个玩了命的加注。 当第一个10把牌过后,每张赌桌产生一个十把牌的赢家,狗哥亲自带着小弟,数过筹码后一叠叠簇新的奖金直接甩到桌子上,毫不拖泥带水,赌客们真正的沸腾了。 不断的有新的赌客上门,大概是有人通风报信,说狗哥这里今天疯了,他妈的直接撒钱,所有收到风的赌客都闻风而至,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赌场就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各张赌台前,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狗哥一张脸都快笑成猪肝色了,兴奋的浑身冒汗,最后还是小六提醒他,说门得关了,一个人都不能往里放了,这他妈都快踩死人了!! 狗哥不情不愿的吩咐小弟们堵着门,要出去可以,再进可不放了,他一脸不舍的看着门外不断兴冲冲赶来,又失望而返的赌客们,眼泪都快出来了,那他妈拦在外面不让进的,可是钱啊! 小六不断的在各张赌台前穿梭,一会在百家乐前面煽风点火,一会跑去21点台前大呼小叫,整个赌场搞的就像过年一样,不断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每一次产生一位现金奖得主,就是满桌的羡慕呐喊声。 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起,赌场内的人声也渐渐沉寂,送走最后一批依依不舍的赌客后,小六大大咧咧的亲自操作两台点钞机,我跟狗哥坐在沙发上,十几个小弟环绕在旁,点算桌上堆积如山的现钞。 刨去发出去的钱,一夜进账37万,几乎是往日狗哥大半个月的营收。 狗哥眼角含泪,哆哆嗦嗦对着小六一抱拳:六爷!服了!! 一边十几个小弟嘻嘻哈哈,一起对着小六抱拳:六爷!服了!! 小六依然是一副贱样,笑嘻嘻的看看狗哥,说狗哥,这钱我能做主不? 狗哥一拍胸脯,说哥哥的就是你的,你说了算!! 小六对着那帮豆芽菜一声吆喝,说兄弟们辛苦了,狗哥交代的,一人3000,还不谢谢狗哥?! 第72章 赌徒的心理 这天因为熬了个大通宵,我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醒来了翻开手机,小六给我发了个消息,说大中午就被狗哥给拖到赌场去了,叫我起来后也过去。 我洗漱完毕慢悠悠晃到狗哥的赌场,还没进去,就有两个豆芽菜点头哈腰的迎上来,说哲哥来了,你快进去,狗哥和六爷他们等你好久了。 得了,小六还真他妈成了六爷了,也不知道他跟狗哥俩人怎么论辈分。 推开紧闭的大铁门,把我吓了一大跳,往日里这个时间赌场只零零散散的开了三四桌,今天居然已经全部爆满了,喧嚣嘈杂的那叫一个爆棚。 我刚进门,狗哥就一脸笑的稀烂把我迎进去,小六依旧是在各个赌台前穿梭,赌台前不断有欢呼声响起,依旧还是昨天那一套:十局赢得筹码最多的赌客获奖同等数额的现金。 这一招看样子已经玩爆了,这些赌客们生怕又像昨天一样,占不到位子,所以都赶早进场,这才是下午,整个场子里已经乌泱泱的全是人了。 狗哥兴奋的满脸通红,招呼我在角落的沙发上落座,我刚坐下,小六笑嘻嘻的跑过来,拖鞋一甩,就那么两只脚蹲坐在沙发上。 狗哥已经对小六彻底服气了,又是递烟又是递水,张嘴就是六爷前六爷后的,我看着小六那牛逼哄哄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就好笑,问他说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好像还真挺有用呢? 小六切了一声,在我跟狗哥的瞩目下,说出了一番道理。 小六说赌博这个玩意,久赌神仙输,更何况是在赌场里,咱们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彩头,必然会让全场所有人都眼红了拼命下注,看上去好像我们十把牌就要白送出去一份钱,但是这部分的钱,早就在赌桌上无形抬高的下注额度里赚回来了。 再说了,送出去的那份钱,不过就是短暂在赌客手里停留而已,要知道这里是赌场,他们是赌客,只要上了瘾,那他们口袋里的每一分钱,最终必然都会要流到咱们手里来,那送出去的钱再多又有什么所谓呢? 越是拿过奖金的人,越觉得这个事情靠谱,从今以后,他们就不再会选择别家赌场了,因为别人那没有我们这一套啊,你要是个赌客,你会选择平平常常的赌场,还是有机会赢双倍的地方? 只要赌局是公平的,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选! 狗哥听的两眼放光,不断的点头应是,我笑着问小六,说你这招很简单啊,要是别人也这么玩怎么办? 小六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那简单的很,咱们就上门踩死他们! 我对小六是很有信心的,闻言就是一笑,狗哥被他说的愣住了:“怎么踩?” 小六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说赌场有没有规矩,你狗哥不能拿着真金白银去对门上桌? 狗哥一愣,说那倒是没有。 小六又问,说你们这些赌场,荷官有没有搞鬼作弊的? 狗哥笑笑,说没人会那么傻,一旦赌场作弊被发现,直接就是刨断根的下场,生意以后再也做不下去了,赌场不会干那种蠢事。 小六又问:“那赌客跟赌场之间,为什么永远是赌客玩不过赌场?” 这算是问到狗哥的本行处了,他回答的很准:“因为赌本不对等,你拿着两万跟有200万的对手对赌,哪怕你们的胜率五五开,你一样会输死,因为你输不起,而对手几乎有无尽的赌本” 小六手一摊:“那不就结了” 狗哥还是搞不清状况,我不想小六说太多,直接打断了他,对狗哥说:“没事,既然小六有把握,你就只管放心就是” 狗哥明显还是更信任我,一听我开口,立马一副吃了定心丸的样子,转过身来又拉着我,说兄弟,咱们这生意眼看越来越红火了,之前我说的话算数,不管收入多少,咱们俩一人一半! 我拍拍他的肩,说:这才哪到哪,你安安心心的当你的老板,现在挣的钱我一分不要,咱们赚大钱的时候还没来,不急。 狗哥急了,说那怎么能行,一码归一码,我李二狗说出口的话哪能往回收的?! 我想了想,说这样,你先把小六给我招呼好了,给他找个地方住,别让他住陈姐那了,这段时间就你们俩看着场子,没事我就不来了,我不喜欢抛头露面,至于分账,真不用急。 我又交代小六,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就要来了,最多不过一周时间,踩场子的就该上门了,你看着处理,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没事不要动刀子,真要动刀子,也要留余地。 小六眼睛一转,说那要不我调俩人来,这打拳头架我也不擅长啊 我眼睛一瞪他,说干脆调个千军万马来行不行?!你他妈哪学来的臭德性,动不动就调人调人?! 小六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说姐夫,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吗? 我被他气的肝颤,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73章 我叫阿香 我被小六梗的正生气,手指着他心念转动,想治他个什么罪才合适,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怯懦的呼喊:“聂哲哥哥?” 我闻声转过头去,一个清秀的小女生,16、7岁的样子,黑直的学生头,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楞在那,赌场里怎么跑出个学生来了?貌似在叫我? “啊?你叫我?” “嗯,陈姐让我来找你,说有事情” 我旁边的小六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双眼一眨不眨,狗哥也奇怪的看向她,好半天,貌似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瞪大眼睛手指着她:“你” 那小女孩对狗哥凶凶的一瞪眼,狗哥话一下就憋了回去,就是一脸看到鬼的神情。 我奇怪的看着她,就觉得怎么看怎么眼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歪着头,似乎在等我回答,我尴尬的起身,说行,那走 我起身看看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狗哥,小六的目光自从那女孩出现以后就没有挪动过,一直紧巴巴的盯着那小姑娘看,眼睛都快长到人家身上了,我对着小六敲了个脑蹦子,这货才龇牙咧嘴捂着头跳起来。 那姑娘捂着嘴轻轻的笑了笑,小六的眼神又愣住了,傻了唧的跟着傻笑。 我走在前面,那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我回过头问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她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说没有啊,哪里有见过? 她是这么说,但那种怪异的熟悉感觉却丝毫没有减退,我又问她,说陈姐找我?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两眼看天,嘴边貌似憋着笑,说我哪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 慢着,我好像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口口声声要我做她老公那个黄毛小丫头吗?! 我猛然间一回头,她吓了一大跳,我紧紧盯着她,说:“你玩什么花样呢?!还黄毛都弄黑了?!” 她憋着嘴边的笑,眼睛不看我,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她这时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社会味,妥妥就是个高中生的模样。 我有几分怒意了:“你到底搞什么鬼?!真是陈姐叫你来找我的吗?” 她依旧是两眼看着天,嘴边的笑意已经开始憋不住了。 我这才知道上了当。 我手指着她,感觉肝都在颤,刚才被小六怼了一下,现在又被这小丫头骗子忽悠,今日一定是犯太岁的日子。 “丽丽是,我麻烦你,别来招惹我行不行” “我不叫丽丽,我叫玉生香,你可以叫我阿香”,她忽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玉生香?傣族?”,这一听就是个傣族姑娘的名字。 “嗯,傣族” “你到底想干嘛?!”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捏着衣角扭扭捏捏了半天:“我想要你当我老公” 我想都不想:“神经病!不可能!!” 她撅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貌似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看都懒得看她,转身就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到哪去,走了两条街,随意找了间馆子坐下,到了饭点了。 我刚落座,她一身白裙就坐在我对面,低眉垂目的也不说话。 我起身就走,她跳起来小步跟在我身后,离着米的距离,我走她就走,我停她就停。 就这么被她又跟了两条街,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只能站定了回头看向她,我一看她,她就停下脚步,低着头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真是要疯了。 “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要你当我”,她低着头卷着衣角,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我连忙打断她:“你打住!我请你吃个饭,吃过饭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不好?” 餐馆是阿香带我来的,小馆子,倒是挺干净,桌上摆了五六个菜,也都是阿香点的,她眉飞色舞的一个一个给我介绍,这个是什么什么,那个是什么什么。 我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就是反复的在转,想汤老八之前给我上的那些关于男女情情爱爱的课,可他妈他也没教我怎么甩姑娘啊,全是教我怎么拿捏姑娘的。 阿香在餐桌对面笑颜如花,仿佛能跟我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我叹了口气,说阿香是,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阿香一脸羞涩的样子:“我喜欢你凶我,喜欢你不准我喝酒” 我白眼一翻,对着老板就喊:“老板,二锅头有没有,来两瓶!” 阿香在我对面一副傻了的样子,我接过老板递来的二锅头,要了两个杯子,直接倒了两大杯,把一杯重重的摆到她面前,说来,咱们先走一个!! 然后我是在陈姐旅馆的床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浑身疼,一看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擦伤,天好像已经大亮了,妈的,我这是彻底断片了,这都第二天了。 我哼哼唧唧的下楼去问陈姐有没有药油,陈姐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小哲哥厉害,这都还能起床。 我问她怎么回事,陈姐告诉我,昨天晚上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女孩,硬背着醉成一摊烂泥的我回来,陈姐要搭把手,她死活不干,就那么一个人背着我上楼,俩人咕噜噜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小女孩还好,摔在我怀里,我就是整个倒栽葱下来的。 我他妈被阿香喝断片了,还是被她给背回来的,我觉得这可以入选我人生最丢脸的时刻了。 第74章 阿香的秘密 我龇牙咧嘴的擦着从陈姐那拿来的药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擦,好些地方又够不到,真把我气的肝颤。 敲门声响起,我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站起来去开门,阿香一脸抱歉的模样,手里提了个大袋子,怯生生的站在门口。 我想骂她,又不知道从哪骂起,怪她背我上楼吗? 我看看她那豆芽菜一样的细胳膊细腿,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我从饭馆一路给背回来的,我可是一米八的个子啊,想到这里,也不好意思再对她摆脸色,就一瘸一拐的爬上床。 阿香怯生生的进了门,一看我床边的药油,她哎呀一声,说你不能就这么擦的,就开始忙活着打热水,烫热了毛巾来到床边,一声不吭给我擦拭我已经涂满了药油的伤处。 温热的毛巾擦在伤处,刺痛之余倒也有几分舒服,我看她白皙的手臂上,也有好几处擦伤,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去随意问了句,说你没事? 她闻言一把把我的头掰向她的方向,一脸高兴的模样,鬼笑着问我:聂哲哥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也没答她,就说你昨天是怎么把我背回来的? 她一挥胳膊,牛逼哄哄的说:我力气可大了,随随便便就把你背回来了!! “我信你个鬼!”,我没好气的对她说。 她对着我嘻嘻一笑,也不解释,就专心致志的帮我擦拭已经涂满药油的全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晶莹剔透的光,似在她面庞上闪耀,我一时看入了神。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换了好几盆热水,才把我全身的药油擦干净。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打开她拎来的大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棉布包,又从棉布包里,拿出一个整坨的冰块,拿起口袋里的小锤,把冰块敲成小块。 我躺在床上看她一番忙碌,她把冰块包进一个塑料袋,走到床边,开始给我身上淤青的地方做冰敷。 阿香还是穿着昨天那身素白小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摔的,身上竟然有些许泥土痕迹,头顶上,貌似还有一截青草叶。 她专心致志的干着这些事,完全没发现我看她看愣了神,那天所见的那个满身社会味的真的是她吗? 冰凉的冰块敷在伤处,先是一种灼热的刺痛,慢慢的就感觉伤处的胀痛感减轻了,每一个伤处给冰敷后,阿香就拿出一个黑黑的罐子,从里面掏出一点墨绿色的膏体,轻柔仔细的抹匀在伤处。 那药膏一抹上,痛处就一阵清凉,实在是如有神效一般,我舒服的哼出声来。 阿香见我脸上表情,知道我舒服,脸上也露出笑容,又开始处理我身上另外的痛处。 这一番忙活,只怕足有两三个小时,阿香鬓角的发线都湿透了,等到处理完我全身上下的伤处,她叫我翻来覆去侧了好几下身,仔细检查没有遗漏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我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指指她身上淤青红肿的地方,说你不擦擦吗? 阿香掰着自己的胳膊左右一看,说了声哦,就掏出一点墨绿的药膏,给自己随便抹了两下,笑嘻嘻的对我说:搞定! 我还没答话,她吩咐我,说你躺着不准动,转身出了门,也没把门关紧,就听见她咚咚咚咚跑下了楼。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居然轻便多了,伤处的疼痛也消减了好多,我爬起来点了根烟,走上露台,就看见阿香在街头一路小跑,在转角处不见了人影。 我一阵好笑,躺回床上,闭着眼抽烟,那药膏的功效真是不错,我这时伤处丝丝的清凉,疼痛感都被压过了。 没多久,就听见楼梯咚咚咚的响,阿香一脑门的汗,提着几个餐盒,居然是打包了饭菜回来。 坐在餐桌前,阿香笑眯眯的看着我狼吞虎咽,我说你也吃啊,这饭菜味道还真不错,我来芒弄这么久,这是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阿香笑眯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鼻孔都快抬到天上去了,哼了一声,说那还用说,这是我最喜欢的馆子,我跑了三条街呢! 我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发线,不禁有些感动,奇怪的问她,说你这个样子挺好看的,干嘛之前要把自己弄成那样? 阿香闻言一愣,一时间好像有些慌乱,拿着饭碗连扒了几口饭,眼神躲闪着我疑问的目光。 我说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阿香把碗向桌上一摆,用手一抹嘴,飞快的收拾了一下带来的东西,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说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转身咚咚咚跑下了楼。 我一脸懵逼。 我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到了傍晚才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浑身的疼痛都好了大半,不禁感叹阿香给我做的冰敷和药膏的神奇,反正也没啥事,一路溜溜达达的往赌场而去。 赌场依然是生意火爆,人声鼎沸的不像话,我在沙发前落座,狗哥一脸的兴奋,说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就这三天,就超过了之前一个月的营收,说六爷真是牛逼,不是盖的! 我一本正经的对狗哥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你别高兴的太早。 狗哥一脸懵逼看着我,我一拍脑门,说祸福不分家,你生意这么红火,马上就有眼红的要来踩场子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 狗哥一脸的坦然,说兄弟,以前我可能会怕,现在有了你,我他妈感觉哪哪老子都不怕了,去他妈的爱谁谁!! 我失笑的拍了拍他,想起个事,就假装随意的问他,说昨天来找我那个小姑娘,你以前叫她丽丽的,你跟她很熟? 狗哥一脸坏笑看着我,话里有话的说:没错,是挺熟,不过我是拿她当妹妹看,我跟她可什么事都没有。 我想了想,说你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吗?就是我第一次过来,见到她那个那个黄毛样? 狗哥脸色忽然一变,皱着眉阴沉着脸,好半天才掏出烟,递给我一根,又自己点上一根,拍着我的肩对我说:兄弟,如果她愿意告诉你,那你就等她自己说,如果她不愿意说,你也别问她,总之,她是一个好姑娘,可怜的好姑娘。 第75章 送上门的老刀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这张嘴就像开过光一样的神准。 昨天才跟狗哥说可能这几天就有人要来砸场子了,今天晚上11点,就有一个狗哥手底下的豆芽菜慌里慌张的给我打电话,说哲哥不得了,你快来,老刀上门来了! 我倒也不慌,小六在场子里,我相信再大的场面他也能应付,要说我怕,就只怕他把事搞的太大,最后收场麻烦,所以我还是三步并做两步,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赌场里。 门口俩豆芽菜一脸惊惧的迎上我,一口一个哥,说老刀来了,我说你们他妈的慌个锤子,老刀是谁,简单点,说! 三言两语,我算是听明白了,老刀目前拥有三家地下赌场,是除了江家之外在地下赌场这一块势力最大的一个头子,这人心狠手辣,除了开赌场,还放高利贷和经营当铺,说得上是一个日进斗金。 在芒弄,你千万别欠他的钱,只要欠了他一分半毫,就是石头,他都能给你榨出油来,并且他只要出手,就绝不容情,多少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一旦欠了他的钱,立马翻脸不认人,有钱还那还好说,没钱还,分分钟就是剁你的手指,砍你的脚筋。 就是这么个凶神,刚才带着三个小弟,气焰嚣张,直接就闯进了赌场,现在正在里面对峙着呢。 我听了之后心里大概有了个数,便不再理会那俩慌神慌张的豆芽菜,说你们在外面盯紧了,外面有动静立马进来报,说完我就推门进入赌场。 赌场里人头攒动,依旧是乌压压的赌客,出奇的是,居然安静异常,好像全部的赌桌都停了,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正中间的那个赌桌。 小六站在荷官位上嬉皮笑脸,狗哥倒也硬气,站在小六身边居然也是一脸的微笑,虽然有几分紧绷,但好歹也是笑着的。 他们对面大大咧咧坐着一个40来岁的中年汉子,这人一个大光头,满脸的凶悍之色,手上戴着一个硕大的宝石戒指,他的身后站着三个彪形大汉,每人脚下放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 我一看这副场面,不由的乐了,这是小六准备对付别人的法子啊。 其实这确实是个挺狠的招数,既然你赌场打出了10把盈利最高者,可得翻倍的红利,那只要我有足够的赌本,就能活活把你打垮。 我一把下100万,边上谁能来抬杠?十局里面我赢个一两局就收手,这十局你赔完过后,下一个十局我再来,你有多少钱赔? 这种打法最大的关键点就在于,你的资金要比赌场的更雄厚。 在老刀看来,狗哥这么个小场子,撑死了没几个收入,哪里比得上这个老刀财力雄厚? 在不搞鬼的情况下,玩最简单的百家乐,胜负不是庄就是闲,各占50胜率,老刀可以吃死了你的规矩,要赚的就是你那个十把赢家最多者得的红利,你还不能不受注! 我估计老刀就是再长出一个脑袋来,都想不到,狗哥身后有个我,我就是让他把整个芒弄镇都卖了换钱,只怕都拿不出能跟我对赌的资本。 因为老子的背后是国家!! 这才是小六敢玩这一套的根本,一个不败的赌局。 如果谁敢跟风学,那我们就可以带着几乎是无上限的赌本,分分钟就让对方倾家荡产。 今天让你老刀赢个几百几千万走又怎么样?你尝一次甜头,我就不怕你不来第二回,在胜负机会均等,我的容错率上限是你的无数倍的情况下,你总有一天要栽在我手里,你要是敢跟我学,我就上门跟你对赌,让你倾家荡产!! 所以当老刀坐在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我都觉得小六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盘红烧鲫鱼了。 我站在人群中哑然失笑,狗哥好像发现了我,我对他打了一个眼色,他的脸色一瞬间就松弛了好多,小六好像也看到了我,对着我一撇嘴,一副贱样。 “这位老板,你到底赌不赌,别在这摆造型啊!!”,小六愁眉苦脸,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老刀一脸的嚣张跋扈:“你们这的台子,有上限吗?!” 小六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上限?上限是什么玩意?!” 老刀一副阴恻恻的表情,嘿嘿笑了几声:“那就好,我这有500万现金” 小六一挥手:“500万一把开!老板大气!庄还是闲,这一把单独陪你!!” 老刀貌似有点尴尬:“呃那个,我一把押50万” 小六对他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哑然失笑,老刀当然不敢一把押,万一输了,那就没有翻本的机会,小六当然也知道,就是故意挤兑他而已。 所有的赌客都在瞩目这一桌的豪赌,任谁都不敢来这张桌子上触老刀的虎须,老刀一脸阴笑的问,说咱们对赌,你那个十把的红利还有效吗? 小六跳起脚来反对,说那怎么能有效,说明了是赢得最多的拿红利,这对赌哪里能算数?! 老刀胸有成竹,对着身后的三个壮汉一挥手,那三人大大咧咧坐上赌台,一人掏出100块摆上赌桌,一脸坏笑的看向小六。 小六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还假模假样擦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的说:算你狠!! 我像看喜剧一样看小六演戏,心知今天这老刀,只怕会被他活活玩死去。 老刀这个二货,还以为自己算无遗漏很牛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一条落网而不知的小杂鱼。 狗哥毕竟是这个场子的老板,他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大喊一声:“有注落注,无注起身咯喂!!” 在老刀的手下牛逼哄哄的往赌桌上码堆积如山的红票子的当口,我给狗哥发了个消息,让他给我个账号,狗哥回过来之后,不到两分钟他的手机响起,他低头看向手机,然后猛然间一脸震惊的抬头向我看来,他的账户上,多了三千万。 老刀顺着狗哥的目光,看向我的方向,我却早在他头颈微动的时候,就已经矮了矮身子,避开了这一眼。 这场最终胜败早已注定的赌局正式开始。 第76章 老刀折戟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随着每一把牌的进行,围观的赌客人群中会传来各种惊叹和惋惜声。 老刀的运气很好,策略也相当对头,每一个十局里,都是50万起注,赢个一两把就收手,一百一百的下注直到十局结束,这一两个小时里面庄闲互有输赢,他靠着吃红利,就赢了400万。 全场一片惊叹。 每一个十番牌结束,狗哥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转账给老刀的账户,老刀志得意满的看着手机的账户余额微笑,那张长满了褶子的脸都快笑开花了,只怕这芒弄镇的人,谁都没见过这个号称凶残的老刀笑的如此开怀过。 小六在那嘟嘟囔囔,装模作样说着些挤兑的话语,狗哥确实是紧张,看着钱流水一样的出去,不禁额头上冒汗,好在底气够足,倒也是一直站的四平八稳。 接下来的这几轮十番牌,老刀的运气不太好,桌上的现金流水一样滚到狗哥的面前,老刀骂骂咧咧的,一脸凶相,一会是要求换骰子,一会是要求换桌子。 小六笑嘻嘻的由着他,狗哥招呼着小弟们清台搬钱,这前前后后的忙活了两三个小时,围观的赌客们是看的津津有味,我是早就不耐烦了,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抽着烟。 我还不能走,这个老刀不像个能输得起的人,我倒不是怕他玩什么幺蛾子,我是真怕他如果输急了暴起动手,小六会收不住手直接就送了他的命。 不知道如果老刀知道我一直留在这,是打算保护他,会怎么想。 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杂鱼就是杂鱼,如何能与判官对抗?! 人就是这样,一旦赌局不顺就会暴躁,气头越大手风就越背,这一段时间老刀的手臭的像摸了屎一样,不但赢的钱全吐了出来,连自己的老本都去了一半。 他不顺,他身边三个一百一百下注的壮汉倒是把把赢钱,面前一百块的筹码都快堆成山了,怕不足有几千万把块。 三个人的脸色跟屎一样难看。 老刀早就忘了初始的策略,下注开始大了起来,赢了头两把也不收手,后面跟着继续下注,一旦几把牌不顺,就对着身边的三个壮汉连喝带骂,说把他的手气抢跑了,他身边的三人被他骂的像孙子一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心里暗叹,终于他妈的快结束了。 狗哥潇洒得很,收钱客气赔付爽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小六依然是一副贱样,没事还明里暗里撩拨老刀几下,终于老刀的脾气爆发了,在输掉一把牌后恶狠狠的把牌砸向了小六,猛的站起来一拍桌子,嘴里爆喝一声:我操你妈个小杂种!发的什么鬼牌?!老子砸了你们的场子你信不信?! 我听到这声爆喝立马起身,准备在事情无可收拾之前拦住小六。 谁知远远看去,小六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跳上赌桌对着站着围观了几个小时的赌客一抱拳,朗声说道:各位朋友们都是见证,咱们赌场有没有玩见不得人的手段?这位老哥输不起要砸场子,道理站不站的住?! 赌客人群中传来细碎的交头接耳之声,看向老刀的眼神都是不屑和鄙夷,老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环顾四周,知道今天占不住理。 他自己就是经营赌场的,这小镇上的赌客个个都知道,这时虽然是暴怒,又怎么敢去丢自己的脸面,落一个输不起的名声,那不是砸自家招牌的事吗。 他满脸阴鹜的扫了小六和狗哥几眼,嘴里狠狠说了几句好好好,转身头也不回就出了门,他带来的三个壮汉,手忙脚乱收拾了一下赌桌上剩余不多的百把万现金,也跟着灰溜溜离开了。 小六站在桌上,大声对赌客们说:难得今天各位捧场看了这么久,自己也没玩,一人两百红包!是咱们狗哥的心意!预祝大家今晚红火,把咱们今天这位爷送来的钱全带走!! 全场一片欢呼,掌声雷动,狗哥跳上赌桌,环顾四周,像伟人一样对着赌客们挥着手,一脸的幸福表情。 赌场里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受了刚才豪赌的刺激,今晚赌客落注格外的重。 狗哥一脸的苍白,瘫坐在我身边,手捂着胸口,狠吸了几口烟,颤颤巍巍的搂着我的胳膊,竟然略带哽咽:“小哲哥,小哲爷爷!妈呀!吓死我了!几百万啊!!” 小六在一边一副鄙视的表情,说瞧你那点出息,这算个啥哦!! 狗哥突然一翻身,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一本正经的问我,说小哲哥,你不可能是来芒弄找活干的,你到底是干啥的,您老人家别玩我了行不行?! 我对他微微一笑,说谁还会嫌钱多呢?你把心揣到肚子里放稳了,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我不止不会害你,我还会把芒弄给你! 狗哥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小六在一边嗤笑,说怎么?我姐夫说的话你不信? 狗哥连连摇头,摇完头又点头,说现在你们俩说你们是神仙我都信! 小六一本正经的看着狗哥,说:狗子,其实我姐夫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我是你亲舅舅!我们找的你好苦啊! 第77章 六十里山路 谢绝了狗哥庆功宴的邀请,我一个人在小镇深夜的街头漫步,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将近陈姐的旅馆,我忽然感觉浑身一凛,感应下抬头望去,原本应该属于我的露台上,一个一袭红裙的女人,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夜太黑,我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我就和她那么一下一上,隔着街道对视。 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露台上?大大咧咧的,不似有恶意,想到这里,我不再与她隔街遥望,举步进了旅馆。 我的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而入,屋里没有人,我迈步走向露台,就那么斜倚在露台门前,学着那女人,双手抱胸,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 她没有回头,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一头乌黑的长发上用鲜红的头巾随意绑了一个结,正双手抱胸遥望着小镇深夜里寂静的街道。 鲜红的裙角在清凉的夜风中轻摆,在这个空虚寂静的夜晚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我看了她很久,久到我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山野间那媚艳的女狐了,她也没有半分动作,我点燃一根烟,打定了主意,她要不动,老子就不动,且看这女人是要做哪门子的妖。 到底是老子赢了,随着我打火机的响动,她转身回头,依然是双手抱胸,随意的靠坐在围栏处,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我。 她这一回头,我就大概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因为她跟阿香长的实在太像了,她27、8岁的年纪,眉目如画,嘴角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令人一眼望去,就觉得她有一副骄傲不羁的性子。 “阿香的姐姐?”,我开口问道。 她笑容玩味:“哦?她告诉你她叫阿香了?” 我有些无语:“不是玉生香么,一个名字而已” “呵呵”,她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开口向我说道:“我来没别的事,就是想来看看,是什么人能让阿香独自一夜往返60里山路去取药的” 我心头莫名的一惊,独自往返60里山路?! 可能很多人不太能想象一个人在夜晚赶山路是什么概念,我是很清楚的,我老家不远处有一座小山,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就住在小山上,有一次我在他家玩迟了,下山时天色已经渐晚。 我趁着朦胧天色一路飞奔下山,那小路边密布的树木,怪异的阴影,草丛中莫名的声响,那天几乎没把我给吓尿了。 那他妈还没天黑呢。 一夜往返60里山路是什么概念?阿香那个细胳膊细腿?她一个人去的?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阿香的白裙上,会有泥土的痕迹,头顶,还有草叶了,我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 面前的女人依旧是笑容玩味,紧盯着我。 我莫名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了。 她似乎是发觉了我的窘迫,嘿嘿一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瓶酒来:“为了这60里山路,喝一个?” 好家伙,又是二锅头。 这女人喝酒像喝水似的,比阿香还猛,几乎已经到了丁铃的阶段。 “被玩烂了的女人,你还要吗?”,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我。 我不傻:“阿香?” 她双眼紧盯着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你要吗?” “你告诉她,我没想过要她,不过,跟那个没关系”,我据实回答。 “哦?”,她的嘴角浮现笑意。 不知怎么,我心里忽然浮现出苏眉的样子,最后见她那一晚,一席碎花小裙,我心里猛的一痛。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女人,受了命运的作弄,但她们的心灵,其实并不肮脏” “哈哈哈哈哈”,那个女人突然开始肆无忌惮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她的笑声在清冷的深夜中远远飘散,引得远处一片狗吠。 我皱眉看着她,毫不客气:“这他妈有什么好笑的?!”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喜欢别人有一丝半点的对苏眉不尊重,哪怕这个女人并不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 那女人毫不介意在深夜里的放声大笑会影响到别人,我仿佛看到她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好半天,她才止住笑声,摸了摸眼角,轻喘着说: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忽然对她很反感,不想跟她再多说话。 她抄起酒瓶,一脸莫名其妙的笑,对我说了一句:“敬你这个“不肮脏”!”,说完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干掉了手里大半瓶的二锅头。 喝干最后一滴酒,她一脸挑衅的看着我,见我没有动静,不屑的说了句:“说话口气是不小,不过好像也就是装模作样而已” 我一口气上涌,抄起自己的酒瓶,也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酒全灌落肚。 咬着牙硬吞完最后一口酒,我瞬间就头晕眼花,连坐都坐不稳了,面前的女人仿佛也出现了重影,在我眼前不断的晃悠。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依稀有点印象,那女人走到我面前,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轻声对我说:“我会告诉阿香,那60里山路,不冤” 第78章 布局 我坐在小餐馆里,依然是头疼欲裂。 我是在露台上醒来的,莫名其妙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被阿香的姐姐灌趴下了,这些傣妹酒量怎么这么吓人,妈的一个比一个猛。 相比起一路把我硬背回来的阿香,她姐姐就太不是人了,离床那么近都没说把我扶上床,直接就把我撂在露台粗糙的水泥地板上了。 我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冷水澡,出门觅食,来到了这个小餐馆,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去他妈的!狗日的真他妈没把咱们当人看!”,一声恼怒的抱怨传入我的耳朵。 我觅着声音扭头看去,角落一桌坐着三条壮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昨天老刀带进赌场的三人,我昨天躲在一边看了他们几个小时,这仨人鼻毛长几根我都快数清楚了。 我的目光与其中一人对视,他立马就开始骂骂咧咧:“看你妈啊?!” 我微笑着起身,随随便便就在他们桌上的空位坐下,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给他们一人递了根烟,仨人显然被我搞懵了,一脸懵逼的接过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对着柜台里的老板抬手招呼一声,说老板,有没有茅台?来两瓶 老板一脸笑的稀烂跑过来说:小店哪来什么茅台,要不老板们喝点别的?200一瓶的酒咱店还是有! 我随手掏出手机,一脸微笑说:“飞天1200一瓶,我给你转3000,你先买两瓶来,假酒我可烧你店我跟你说” 老板脸上笑开了花,掏出手机让我转账,手机一响,他一溜烟就跑出了店。 桌上的三个壮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其中一人开口了:“几个意思啊?!” 我自来熟的掏出打火机,逐一帮他们点燃手里夹着的香烟,这才开口微笑着说:“哥几个别见外,我啥意思都没有,一个人吃饭没劲,纯粹想交个朋友” 大概是茅台起了作用,三个壮汉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再有敌意,只是多少还有几分疑虑。 我对着身边长的像李逵的那人一伸手,直接说道:“聂哲,才来芒弄,昨天在赌场里见过三位老兄” 那仨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边上的李逵握上我的手,还跟我介绍其他二人:“我老李,那是老陆跟老赵” 老江湖,初识不说真名不露底。 老刀的手下明显比狗哥手里那些豆芽菜更有道行。 寒暄了几句,老板一溜烟提着两盒茅台飞天回来了,我随手接过,熟练的拆开包装,用钥匙解开瓶盖一闻,笑着说没错了,麻烦老板了。 在外面,烟是开门的钥匙,酒是交情的温床。 酒过三巡,在我有意无意的捧高抬低间,三人跟我渐渐熟络了起来。 那个长的像李逵自称老李的,拍着我的肩膀发牢骚,说昨天叫老弟看笑话了,咱们那个老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我笑着说那是,大庭广众的,不给自己兄弟面子,太他妈不懂事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也不知道是怎么混成老板的! “操,手黑呗!”,对面那个叫老赵的黑脸大汉一脸的不屑。 “呸!心比手还黑!”,老陆鄙夷之色更浓。 我举起杯,貌似有无限的感慨:“唉,出门在外,吃这口铁沙子饭,跟的人不对,可是要命的事” “要不就是说呢!”,仨人跟我一碰杯,都是一肚子的牢骚。 身边的老李递给我一根烟:“听聂老弟的口气,也是跑江湖的?” “呵呵,见笑了,兄弟在狗哥手底下混口饭吃”,我若无其事的答道。 仨人看向我的目光瞬间警觉了起来,手里端的酒杯也放下了。 我对着三人苦笑一下,说:“上面老板们争权夺势发大财,咱们不过是混口饭吃,没必要瞪眼就成仇人?三位老哥你们说呢?” 三人听我这么一说,互相对视一眼,好像一想也有道理,都是一脸的苦笑,又再举起杯来。 “老弟张口就是喝茅子,看样子你们老板对你们不错啊?”,老李不动声色的试探了我一句。 “还行,反正这几天每天发红包,场子里忙活的兄弟们,一人3000”,我跟他碰了杯,喝干酒,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老李和老陆对视了一眼,那个老赵明显沉不住气:“我操?!每天3000?!” “是啊,这几天生意不错,反正狗哥挺大方,场子挣钱就给咱们底下的兄弟撒红包,全他妈给现金,搞的老子天天跑银行存钱,也他妈不会来个微信转账”,我皱着眉抱怨。 老陆一脸的羡慕:“操!看不出来那个狗哥还有点家伙啊,难怪昨天前面输几百万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几位老哥呢?看你老板派头那么大,给你们散水应该也不少?”,我随口问道。 面前的仨人貌似有些尴尬,互相对视了一眼,老李干咳两声,敷衍着说:“也不错,一个月几万总有的” 我心里暗笑,说看你们这一脸的尴尬,有几万才出鬼了。 我随口说道:“咱们那个老板听说背景深得很,倒也没什么架子,待咱们这些底下人,就跟兄弟似的” 说完我故意抬头看向三人,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着三人举杯:“三位老哥么怪,兄弟我酒量浅,喝多了说胡话” 仨人心事重重,硬挤着笑脸跟我碰杯喝酒。 这顿饭吃了个把小时,两瓶酒见底,我打个饱嗝,对仨人说声抱歉,得去场子里了,咱们有缘下回再喝,说着招呼老板买过单,我起身就走。 老李在一边拉住我,说兄弟别忙,加个微信,下回咱们三个做东,喝酒得讲究个有来有往不是 本就是宿醉未醒,这又是小半瓶茅台下肚,搞的我回到小旅馆狂吐不止。 不过我很清楚,这酒喝的值,要想兵不血刃的拿下老刀,今天酒桌上的这仨人,就是一步狠棋。 老刀昨天能带着他们三个前去狗哥的赌场砸场子,必然是对仨人另眼相看的,换句话说,这三人一定是老刀团队里的核心成员。 千不该万不该,老刀不该在昨天输红眼的时候,对这三人连喝带骂。 江湖人都是要脸面的,那句话说的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除非你老刀是他们的亲爹,要不就没有打骂不散的义气! 在这种情况下,我以重利相诱,不怕他们三人不反水。 第79章 狗哥的疑虑 酒喝太多,我实在没有力气跑去赌场了,一个电话把狗哥叫了过来,密密细细的对他一番嘱咐。 狗哥也是老江湖了,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兴奋的抓耳挠腮,眼睛都亮了起来。 “拿下老刀以后,你手里有四个场子,麻子之前被我们吓破了胆子,现在我们再拿下老刀,再要收编他易如反掌,那芒弄的地下赌场,你就占据半壁江山了”,我若无其事的对狗哥说。 狗哥身上直冒汗,对着我吞吞吐吐,似是有话要说,我横了他一眼说:你他妈有话就说,在这跟我装大闺女呢?! 狗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又磨叽了半天,才咬着后槽牙对我说:“兄弟,这个生意我不能要!”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狗哥一句话出口,貌似是终于轻松了,接下来直白对我说道:“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我知道,你想要拿下芒弄的这些生意,根本不需要我” “呵呵”,我也不反驳,就是一笑。 “出钱出力的都是你,这些生意原本就该是你的,将来在芒弄的地头上,我能有你这么个朋友,就够够的了,多余的,我真没那个胆子多要” 说实话,狗哥能说出这番话来确实让我很吃惊,貌似我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拒绝这么大一份生意的魄力,也没想到他会有居安思危的深谋远虑。 确实,如我展现在他面前凶残的狠辣,深不见底的财力,兵不血刃的谋略,我是完全不需要他这个合作伙伴的,完全不对等的双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江湖路人萍水相逢,谁会无端端送你天大的机缘?依照常理来看,既然不是福,那就是祸,狗哥能在事还未成时就表明态度,原本就是明哲保身的极佳策略。 我知道他产生了疑虑,心想到了这个份上,也不需要再遮掩了。 通过上次的试探,他那不自然的神情,可知他明显对于女游客的失踪,是有一定了解的,只是当时相交不深,他迅速的回避了我的问题而已,到了今天,我和他已经捆绑的很深,相信他应该会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了。 我面带微笑,很自然的跟狗哥说:“狗哥,你放心,芒弄的赌场生意,我确实没什么兴趣,到时候这里的生意,就是我送给你狗哥的见面礼,不过,我确实想跟你打听一点事” “哦?”,狗哥见我说的开门见山,不自觉的连背都挺直了几分。 我笑了笑:“我真正有兴趣的,是缅北滚弄那边女游客的事,你给我说道说道呗?” 狗哥闻言哗的一下起身,一脸的惊疑不定,又隐隐带着怒容,上下仔细的打量我,我就是微笑的看着他,狗哥欲言又止,好几次张嘴又闭嘴,我也不催他,就是递了根烟给他示意他坐下说话。 狗哥接过烟,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终于沉声对我说:“兄弟,你这尊大佛我高攀不起,咱们兄弟好聚好散,我把这几天所有的收入全还给你,我的场子,以后不劳你操心,今后你的事,我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他妈倒是真的让我完全想不到了,狗哥到底是在遮掩什么?连我送上门天大的富贵都可不要?!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温言安抚狗哥。 他脸上变颜变色,好半天,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我说:“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挣大钱的人,但是别怪老哥多嘴,这世上,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狗哥,是以为我想插足缅北那边的生意,看样子那生意不太上得了台面,触到了狗哥的底线,他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狗哥有点意思,打了这么久交道,分明是清楚我的手段有多阴狠,居然还敢兜口兜面的劝阻我,有些生意不能碰。 要知道,阻人财路,这在江湖上可是大忌,看样子这个狗哥,倒也真是个性情中人。 这人不坏。 我笑笑对他说:“谁告诉你我要干那个生意了?” 狗哥一脸的莫名其妙:“啊?那你是什么意思?打听那个干嘛?” “我实话告诉你,我有两个朋友,去了滚弄以后就没有再回来,我是想要找到她们”,我不再遮掩,对狗哥据实相告。 狗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仔仔细细的对我一番打量,然后啪啪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双手握住我的手:“兄弟,我跟你赔罪,我他妈就是个瞎眼的东西!你怎么会去干那些事呢?!我真他妈是个猪脑子!” 我见他一脸的激动,不禁苦笑一下,说:你他妈就别演煽情戏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 狗哥张大嘴,话仿佛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就是问我,说兄弟你的两个朋友,是年轻女孩? 我说是。 “失踪多久了?”,狗哥问。 我一声叹息:“到今天是第十天了” 狗哥脸色不太好,又问了我一句,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据实相告,说就是在芒弄偶遇的朋友,原来住隔壁屋的。 狗哥沉思良久,一声长叹,拉着我的手,说兄弟,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热血汉子,但是这个事你管不了,就让它过去 “哦?我管不了?”,我颇有几分惊讶,难道我到目前为止在狗哥面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财力,还不够调查两个失踪的姑娘? 狗哥拍拍我的肩,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兄弟,我佩服你的为人,拿你当真朋友,才不跟你多嘴,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是再大的本事,在这事上也无能为力,我不能让你去涉险,你要是想去滚弄玩,随随便便大摇大摆去都可以,但是要是查这个事,我规劝你一句,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这番话以后,他就此闭嘴,任我如何试探,反正在这件事上,就是死不开口,被我问急了,他屁股一拍,两步就窜出门,在门外对我说要去赌场忙了,丢下话就溜了。 我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没撒谎,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我才不愿意向我透露实情,这让我的好奇心到达了顶点,这个缅北滚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 第80章 两瓶二锅头 狗哥走了以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这两天酒喝的太多,让我脑子有点犯迷糊。 老段让我只身来到芒弄,并且取消了对我身份查阅的限制,明显是不让我使用判官的身份,这是一个考验。 以我对老段的了解,如果这个考验我过不了关,那等待我结局可能就不是我能承受的了。 因为老段曾经说过,我的命是卖给他的,总有一天他会收回去,这话是我亲口应下了的。 我来芒弄都半个月了,对这个小镇还是一无所知,老段总他妈不会是让我抓赌来的?! 陆婷和陈琳的失踪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发生在滚弄的事了,那是缅甸,不属于判官需要去操心的地界。 老段说过一句牛逼哄哄的话,他说聂哲,如果我要保你,那不管是在狱中还是外面,谁都动不了你,老天爷除外,如果我要你死,那不管是在哪里,就没人可以救你,老天爷也不例外。 我相信老段绝对做的到,他不止是有这个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会有毫不犹豫就下手的态度,他教我的,上位者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态度。 只有两个半月了,我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生命在进行倒计时了。 我对陆婷和陈琳的担心,已经从一开始的焦急,逐渐转变成遗憾了,遗憾我没有能找到她们两个,我知道,不管她们是处于什么原因失踪的,这10天时间,已经错过了救援的最佳时机。 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聂哲了,入狱之后,我已经习惯了用一种阴冷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我很清楚现实生活并不是童话故事,一味愚钝的发正义春,并不是我应该抱有的世界观。 我是判官,就应该做我该做的事,而不是傻逼逼的爱心泛滥,我自己都还攥在老段手里朝不保夕,没有为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女孩浪费时间,去舍己为人的道理。 对于陆婷和陈琳,我很丧气,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几天后,一切疑问居然都豁然开朗,而且得来的全不费力气。 这一晚难得的清闲,以至于我居然有时间可以跟苏月视频了好久,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穿的贼清凉,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还在视频那边发嗲,一口一个姐夫,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被她撩的浑身难受,她就在那边一脸奸猾的鬼笑。 临睡前小六给我打了个电话来,电话那头依然是人声鼎沸的嘈杂,小六跟我抱怨说:姐夫,这他妈就不好玩了,都没人上门来踩场子,闲的好无聊啊。 我说你安分两天,不出意外的话,还不是那句话,意外马上就要来了么?你还怕没你玩的? 我把手机开成静音,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好家伙这才算彻底回了魂,妈的前两天被阿香和她姐姐两顿酒给我灌的,连出汗都是二锅头味了。 我撑着懒腰,一脸惺忪走上露台,才揉揉眼睛,就楞在那,那个女人,一身红裙,头扎红巾,背身对着我站在露台的围栏处,吓了老子一大跳。 “那个二锅头”,我真是被她们姐妹俩灌怕了,张嘴二锅头都喊出来了:“那个谁,我麻烦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直接进来?!” 她闻言回过身来,还是嘴角边斜翘着,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笑看着我。 我眼尖,一眼就看到她脚边的两瓶二锅头,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是发现了我看向二锅头的目光,见我的怂样,一脸不屑的邪笑:“怎么?女人的酒你都接不住?” 这事我硬不起来,只能不搭理她,扯开话题说你什么情况,没事就自己摸上来,你敲个门会怎么样?!懂不懂礼貌?! 她显然看穿了我的色厉内荏,倒也没有揭穿我,直接开口就说:“阿香不愿来见你,只好我亲自来请你前去见她了” 我说你什么情况,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了,我对阿香没那个心思,她不愿见我不是挺好的吗?我还上门招惹她,我疯了?! 她也说的直接:“她不愿来见你,可她心里想你,那更难受” “小姑娘的心思,三两天就变了,你让她一边待着去,过几天就好了”,我回的更直接。 她说了一句我听不太懂的话:“你跟别人不同,若是别人,我也懒得管,一句话,你去不去?” 我拒绝的很干脆:“不去!” “那好,不去也行”,她倒也痛快,没有多说什么。 我刚想表扬她思想觉悟高,就见她弯腰提起酒瓶,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瓶二锅头就那么灌了进去,喝完以后她若无其事的拿起另一瓶递给我:“你如果不去,我每天来敬你一瓶酒” 我眼睛都直了,还有这么办事的?这也行?! “我不喝!”,我又不傻,哪有这样的,赶鸭子上架啊?你叫我喝我就喝? 她咧嘴一笑,说你不喝也行,我帮你喝,说完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几口,又一瓶二锅头下肚。 喝完她抬脚就走,经过我身边时对我笑着说:明天我还来,你不喝我就帮你喝。 我是真的要疯了,等她下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才拎起地上的酒瓶,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浓重的酒味,确定不是白开水了。 这些傣妹的酒量,是他妈的什么情况?!这已经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畴了啊! 我还在愣神,身后传来敲门声,我回头一看,陈姐在门口一脸贼眉鼠眼对我鬼笑,我说啥事啊陈姐?她两步就蹦到我身边,张嘴就问我,说红姐你都认识啦?牛逼啊小哲哥!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随意应付了一句,说才认识的,她是干啥的啊,我还不熟呢! 陈姐一脸的鄙视,说不熟?鬼才信不熟跑这来跟你喝酒?!红姐是咱们芒弄第一美人,做的是窑姐生意,芒弄几百号吃皮肉饭的小姑娘,别管是缅甸的还是国内的,全是红姐手里的人! 我说操,搞半天是个鸡头姐啊?!派头大上天,我还以为是干嘛的呢! 第81章 引荐 老刀手底下那三条壮汉老李、老陆和老赵,比我想象的还没有耐性。 我原本想的是,以这三位一身浓重的江湖气息和老练的为人处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联系我才对,结果这才第二天,老李就给我播来语音,说无论如何今晚一起吃个饭,馆子都定好了。 芒弄是个小镇,没有出租车的市场,我按照老李给我发的定位,到了约定的时间,就施施然步行前往。 这个馆子深藏的小巷里,一个不大的包房,我到的时候他们仨人都已经到了,桌上摆着三瓶茅台,看样子是下了些本钱。 一见面就热情的招呼,最外向的老赵抢先拉我坐上位,我死活不干,坐在上位身边的主宾位上,仨人中的老陆坐在我左手边的主位上,跟我的判断一致。 这三个人,老赵最外向,藏不住半点心思,一看就是个莽夫。 老李面相凶恶,长的跟个活李逵似的,貌似是有些道行,但是每次我探他的话头,他都会接过去,这种接话头的习惯,往往是跟在老板身边办事的人才会养成的习惯,一看就不是惯常发号施令的人物。 只有老陆,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却很少开口说话,我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也不会立马附和,而是细致的思索,三个人中,他才是我最注意的人物。 老段教过我观心之术,他说这个东西其实并不难,这世上很多人都有这种识人之能,真正的难点,在于你要养成一种习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面对任何人,都去用这种观心之术接人待物,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自己目光如炬,算无遗漏。 我不知道自己目前学老段这个观心之术到了什么阶段,但我确实是养成了多看少说,多思考的习惯。 我嘴碎的时候,往往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那时候说的,也多半都是真话,到了我认为需要注意的时候,我的话就不多了,而且十句里,不见得有一两句是真心话。 这哥仨说话南腔北调,一看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我抢先随便透了点自己的底,就把他们的话带出来了,原来他们也是到了芒弄以后才结识,一起跟着老刀混了两三年,因为办事能力出众而颇为老刀所重用。 这样最好,要是交情太深,仨人聚在一起,我还担心狗哥拿不住他们。 这仨一开始并没有透露请我喝酒真正的目的,我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他们是在等酒过三巡,关系气氛再拉到位一点才会进入正题,当下不动声色,反正就是跟着他们天南海北的互吹。 第一瓶茅台见底的时候,我瞄见几人好像暗暗对了一下眼神,果然,老李跟我开口了:“那个聂老弟啊,其实咱们仨今天找你吃饭,还真有点事” “哦?啥事?李哥有事直说,咱们哥们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我热情的很。 “唉”,老李递给我一根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知道咱们老板,上次在你们那送了三百多万,回去发了好大的脾气,口口声声就是要抄了你们狗哥的家” “啊?!”,我假装震惊:“那都是台子上光明正大的输赢,你们老板自己提着钱来,空着手走,那是运气不好,要玩报复,未免也太不上道了?” “谁说不是呢?!”,老李假模假样关心我:“你说这要是真提着刀子上了你们的场子,到时候把兄弟你给误伤了,咱们三个做老哥的,哪能过意得去?!” 我提起一杯酒,对着仨人一举杯,满怀感激的敬酒:“多谢三位老哥提醒,要不真不知道哪天就莫名其妙挨了刀子!这段时间我小心点,万一真有那一天,李哥你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我想办法避开就是!” 老李大概没想到我说这么一句,当场就愣了一下,老赵有些按捺不住了,抢着接话:“躲得过初一,难躲十五啊,兄弟你不如把狗哥给咱们引荐一下,大家伙一起合计合计” 他这话一出口,我假装有些惊讶,又有些为难:“这个合适吗?” 老李和老赵一脸期待的看着我,老陆依然是不动声色,我放下酒杯,一本正经的问他们仨人:“咱们兄弟不说外话,你们给我透个底,见狗哥到底是想干嘛?!” 老李和老赵一起看向老陆,我也随着他们的目光一脸疑惑的看向身边的老陆,这货貌似沉吟了片刻,才对我说:“兄弟,良禽择木而栖,虽然我们老板目前势大,但他对待底下人是真不走心,一来脾气就是打骂,虽然还没打到我们三人头上,但是也寒了我们的心你说不是” 我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骂了一句,说那个老鸡八确实不是个东西,他妈的根本就没有个当大哥的样子!! 仨人见我帮他们气愤,显得格外的高兴,对着我就是连连举杯,我跟他们碰了一圈,正色问他们:你们是有心要跟狗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郑重其事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一抹嘴,说这事交给我了,我现在就给狗哥打电话,看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趟,我现在就给你们引荐!! 仨人显然没想到我如此干脆,都是一脸的激动,老李连连说:好兄弟,难为你帮忙,以后如果真能做自家兄弟,天天在一起喝酒吃肉,那才不枉咱们兄弟这场缘分!! 我掏出手机打通狗哥的电话,当着他们的面大声对着狗哥说,说老大,你有空过来一趟没?我这有几位好兄弟,想见见你,对对对,没错,都是好兄弟,一身的本事!! 第82章 投诚还是策反 半个小时以后,我把狗哥迎进小餐馆的包房,仨人连忙起身弯腰递烟打招呼,狗哥一见是他们三人,皱着眉就大声问我,说这他妈不是老刀的弟兄吗?你们搞些什么鬼?! 我连忙赔笑安抚狗哥,伺候着狗哥坐上早已经空出来等他的首席,先把老刀怎么对弟兄们不善,怎么待人不诚,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又把这三人的本事狠狠夸了一通,这仨人看我的目光都他妈像儿子看爸爸了,显然是没想到我如此讲义气。 仨人陪着笑脸,对狗哥举杯,说些好听的话,什么狗哥讲义气名声在外啦,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啦,反正那个意思,就是诚意诚意的要投诚,跟着狗哥干活。 狗哥皱着眉,沉吟了半响,还是端起酒杯跟那仨人一碰杯,车钥匙对我一丢,说后备箱有个纸袋子,要我拿过来,我麻溜的起身,一副狗腿子样,到狗哥的车上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现金提了进来。 狗哥面沉如水,从我手里接过纸袋,低头抽着烟不说话,貌似在想什么为难的事情,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叹了一口气,对着仨人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难得你们兄弟仨人看得起我狗哥,小哲也这么帮你们说话,原本我是不应该拒绝你们,但是唉” 要说狗哥的戏是真不错,这一番左右为难,那是演的入木三分,老陆、老李和老赵三人见他紧皱着眉头,都是一脸的忐忑,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来。 狗哥摇头叹气,接着说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虽然是有心接纳你们,但是老刀那里面子上只怕过不去”,他说到这里,老李仨人面色都是一暗。 狗哥沉吟了一会,我在一边连忙递烟,他冷冷的横了我一眼,那意思,尽给他添麻烦:“但是小哲是我的兄弟,既然他跟我开了口,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打他的脸,这样,你们一人先拿五个”,说着,从纸袋里掏出十几垛红票子,一人五万摆在老李三人面前。 仨人傻了,完全没想到狗哥会这样,连谢都没有道。 狗哥也不介意,继续说道:“这五个你们各自拿着,如果真有你们说的那一天,老刀要动我,那就是你不仁我不义,我自然是愿意收下你们三人,但是如果老刀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生意,那你们三人就不能跟我,这点钱,就算咱们交个朋友” 这番话说的那是有礼有节,把一个义气深重的江湖大哥演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老陆、老李和老赵仨人都呆了,我发誓,我他妈简直都看到老赵眼角的泪光了,那是感动的泪水啊。 狗哥又冷冷的横了我一眼,掂掂眼前的纸袋,里面还剩三万块,他顺手就丢给我,嘴里骂了一句:“你小子就他妈会给老子找麻烦!不过你这三位弟兄确实是人才,你功过相抵,拿着钱寄回家去,别他妈老吃喝嫖赌知道吗?!” 那哥仨愣了半天,这时才回过神来,站起来对着狗哥举杯,老赵都哽咽了,说狗哥真是名不虚传,这么讲义气的老大,如果有一天咱们兄弟能跟着您,那真是上辈子铺桥修路才得来的福分!! 老李和老陆也是在一边连连附和,狗哥端杯起身,跟他们一碰杯,仰头喝干了酒,拍拍几人的肩膀,也没多说什么,抬脚踢了我屁股一脚,对我骂了一句,少喝两杯,喝完了早点回场子!!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好一个潇洒气派的江湖大佬。 老李拍着桌子叹服,说这样的大哥才真他妈是大哥,老赵在一边摸着那五万块抹眼泪,老陆眼中异彩连连,仿佛在想些什么。 我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对着他们三人道歉,说事情没办到位,真是不好意思,仨人连忙在一边跟我赔笑,说着些江湖话,老陆从自己面前的五万块里拿出两摞摆在我面前,说兄弟,今天这个忙你帮的大,我来借花献佛,你千万别拒绝 这个老陆确实是最会来事的一个,老李和老陆见他的动作,连忙一人从面前的钱里拿出两摞,都摆在我面前,我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哥几个是不是看不起我?!这是狗哥跟你们几位交朋友的,你们给我,那不是打我的脸吗?!”,说着把钱各自扔回给他们。 仨人脸上感动的神情更浓了,都是连连的叹服,说跟着什么样的大哥,就有什么样的兄弟,聂老弟,你这么讲义气,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这顿饭吃到最后,那仨人都恨不得跟我当场拜把子了,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想跟狗哥和我结交,这场戏,不枉我昨天反复交代狗哥怎么演。 散伙以后我没有去赌场,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万块沿街游荡,回想最后老陆的眼神,我知道,离老刀来找麻烦不远了。 老陆太聪明,狗哥按我的吩咐发了话,如果老刀不来找他闹事,就不能收这仨人,有了这么个大前提,老陆一定会想办法撺掇的老刀前来折腾,而且为了在狗哥面前表现,这仨人肯定会在事发时,狠狠的给老刀来个窝里反。 人太聪明,就会想尽办法争取利益,却不知自己已经钻入了猎人的网中。 我跟狗哥都不用在这事上提半句,这立功心切的三人,就能把老刀摆上砧板。 我为刀斧,你乃鱼肉。 第83章 女中豪杰 红姐会再来找我,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但我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中午她在我这怼完了两瓶二锅头,留下话,说如果我不去见阿香,就每天来敬我一瓶酒,我原本以为她至少得明天再来,谁知道明天是明天,不过是刚过了凌晨12点,她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房门,就见她斜倚着在门边,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鲜艳招摇的红裙,长发上随意系着的红丝带,嘴角微弯一脸骄傲的邪笑,这个陈姐嘴里的芒弄第一美人,确实风姿绰约,不同凡响。 我无奈的把她让进门:“红姐,你到底是想干嘛?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她进门后也不说话,直接就走上露台,还是招牌的倚靠在围栏边,拧开两瓶二锅头,递给我一瓶,见我没有伸手,她二话不说怼上嘴咕咚咕咚就喝。 我一把从她嘴边夺过酒瓶,她还是嘴角带笑,也不说话,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这个女人天生的自带豪气,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利,是我生平仅见。 丁铃身上也有这种气息,但是了解之后,我知道她是硬装出来的,这个红姐就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充满了骄傲不羁,眉梢会不自觉的挑起,这种女人万中无一,令人觉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没有转折的兑现。 我总不能真的每天看她在我面前怼两瓶二锅头,画面虽美,但我烦也能被烦死不是? 我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心说老段也没教过怎么对付这种女人啊,让我感到憋屈的是,我连对付她的勇气都没有,就感觉分分钟都会被她给收拾了。 红姐见我吃瘪,嘴边笑容玩味:“你不会是不行?” 我特么都不知道怎么搭她的腔,心烦间不自觉的拿起手边的酒瓶,刚喝了一小口就呸一下吐了出来,这两天被茅台养刁了嘴,这火辣辣的二锅头是真下不去喉。 “你跟我去见一见她,你若对她无意,我负责让她死心”,红姐开口对我说。 我坐在红姐的车上,清凉的夜风吹进车里拂动她的发梢,是一幅很美的画面,令我不禁侧目。 她有时会偏过头来跟我对视一眼,我闪开目光,她就一声不屑的嗤笑,令我倍感吃瘪。 在午夜寂静的小镇里穿行,不多时便驶出了小镇,出了小镇没多远就下了大路,驶进一栋靠着清水河的两层小木屋边。 静夜里水声潺潺,草虫鸣唱,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我跟随红姐下了车,随她进屋步上小楼,眼前有一个宽敞的平台,阿香一身素衣白裙,坐在平台的屋檐处,背对着我们面朝清水河,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在屋檐外晃荡。 “阿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香头也没回,随口问道。 “阿妈?!”,我实在是惊讶,不禁出声。 阿香闻言浑身一颤,猛的回头看向我,身子一下子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红姐想都不想,一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屋檐边拉开。 我是彻底懵逼了,这个看上去27、8岁的女人,生的出阿香这么大的女儿?! 阿香一脸的煞白,哆哆嗦嗦的看向我,又一脸疑问的看向红姐,结结巴巴的问:“阿妈你他他怎么来了?” 红姐也不答话,就是揉揉她的脑袋,一脸的慈爱,把她按在平台的小椅上坐下,示意我在一边落座,就反身进了屋。 相顾无言,倒还是我先开了口:“那个红姐是你妈?怎么可能?!” 阿香低着头轻声嘟囔:“阿妈16岁生的我,怎么不可能了” 我讪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红姐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三瓶酒,给我和阿香一人塞了一瓶,抽过一条小凳,就坐在我和阿香的正对面。 她举起酒瓶对我和阿香示意,我也只能举瓶,心说这他妈今天只怕是个有死无生的局了。 阿香低着头,没有跟我和红姐举瓶,红姐也不管她,大大咧咧的对着瓶口就喝。 我一口酒下肚,却发现这酒酸酸甜甜,度数却不高,一股清香的果味,甚是爽口。 阿香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 红姐一指阿香,对我说:“我女儿,13岁在缅甸被人绑去,折磨了半个月,身子破了,被好些男人糟蹋” 阿香一声惊呼,浑身一抖,眼泪夺眶而出:“阿妈!你你!!” 红姐不理她,继续对我说:“她的阿爹救了她出来,却不愿再容她留在寨子里,我反出寨子,来到芒弄,开窑子恶心她阿爹!” 我目瞪口呆,这个红姐,未免也太霸气了,这他妈的也行?! 阿香一脸惨白,泪珠不断的滑落脸庞,浑身如筛糠一般的颤抖,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哭声。 红姐又喝了一口酒,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阿香自回来后就跟在我身边,把自己弄成个窑姐的模样,再也不看男人一眼,再也不准别人叫她阿香,逢人就说叫丽丽,直到遇到你” 阿香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红姐牵住她的一只手,眼定定的望着我:“现在你告诉我,阿香脏不脏?!” 第84章 脏不脏? “现在你告诉我,阿香脏不脏?!” 红姐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 不是因为阿香,是因为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苏眉。 自打苏眉疯了,我看过她的日记以后,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苏眉脏不脏? 我曾经很多次回想起往日的种种,那些记忆有如刀刻斧凿一般深印在我的脑海中,对于从前的我,那是一种仇恨,但是现在,我居然更多的感觉,是一种遗憾。 之前我曾经很多次因为苏眉莫名其妙的爆发而感觉奇怪,那次她被我抓奸在床,不仅没有羞愧,反而跳着脚满脸狰狞的怒骂我,还有在监狱里,一脸潮红的问我想不想知道他跟陆家奇上床的细节,转眼间又暴怒的抽我耳光。 她的精神只怕早就出问题了。 她在家里跟苏胜的对话视频,也是歇斯底里,苏胜抽了她一耳光,她居然一脸妩媚表情问苏胜是不是也喜欢打她,看那个样子,当时如果苏胜不拒绝,下一秒苏眉就会诱惑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床。 连苏胜都说她精神有问题。 看过她的日记之后,我什么都明白了,苏眉自从高中毕业开始,就成为聂国盛的禁脔,最可怕的是,曾经在自己的父亲家里,被自己的亲哥哥按着手脚,当着他的面被聂国盛侵犯,她的精神不出问题才他妈有鬼! 她想过逃离,但是为了苏月,她只能忍受内心的煎熬,独自承受。 她说她原本不知自己爱我,直到我跟聂国盛面对面,见到我一身的刀疤,聂国盛在我面前下跪,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 这我相信,一个人不会在自己的日记里撒谎。 之前的我,她依靠不了,等到我以绝顶之姿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却不再让她依靠。 那句经典的台词是怎么说的:“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 一个人原本就不见得能真正明白自己爱着谁。 所以,苏眉脏吗?我不知道 苏眉并不聪明,除了显赫的家世和出众的容貌之外,其实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性格懦弱,情商很低 其实她如果足够聪明,就能有很多办法去摆脱聂国盛和苏家人的掌控,但是她没有,之前她选择接受命运,之后她被直接逼成了精神病。 如果我觉得她脏,那被她奉献了一切去守护的苏月会觉得她脏吗? 或许现在的苏眉在我心里,已经跟脏不脏,好与坏都不再有关系,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可怜人。 我问过自己无数遍这个问题,现在红姐兜口兜面的问我,阿香脏吗?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阿香低垂的头,轻声说:怎么会呢,脏的是这个世界。 阿香猛然间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一脸惊诧的看着我,红姐一脸欣慰的笑容对着阿香说:“孩子,你那60里山路,不冤” 我胸中一片郁闷无法抒发,起身离开她们身边,坐到阿香刚才坐的屋檐边,点燃了一根烟,呆呆的望着清水河出神。 我忽然很想念苏眉,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化身为神佛,在一切悲剧的起始之初,就能现身拯救苏眉,哪怕与她从此陌路也在所不惜。 红姐跟阿香母女俩在我身后轻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我也无心去探听,我的心里一片纷乱,全是苏眉。 我的胸中忽然满腔愤怒,这肮脏的世界,这他妈操蛋的人生!! 我深吸一口气,回到红姐和阿香的身边,一字一句的向红姐问道:“缅北滚弄的绑架,你是不是知道内幕?!” “知道!”,她毫不犹豫的答我。 “能不能仔仔细细的告诉我?” 红姐看向阿香,阿香一脸的惨白。 “阿香,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拿点酒来?”,我柔声问阿香。 她有些踌躇,眼神躲闪的看了我几眼,轻轻说了声嗯,就起身离开了。 然后红姐,就对我说出了一番令我目眦尽裂的事。 缅北滚弄的永利赌场,老板是一名叫九爷的神秘中国人,很少人见过他,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在滚弄当地经营着最高档的赌场和酒店,却不知道他另外有一门暴利的生意。 他们会绑架前去滚弄游玩的年轻女游客,先是勒索对方的家人,要求把赎金打到一个海外不可追踪的账户里,但是无论对方付了多少钱,最终他们都不会放人。 他们会把那些女孩送去缅甸各地的妓院接客,通常年之后,那些女孩就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贩卖这些女孩的人体器官,从五脏六腑到全身的皮肤,全部走黑市供应给全世界的地下买家。 有一些特别漂亮的女孩,会被他们用来供应给世界各地的顶级富豪,供他们摧残玩弄,甚至虐杀,这些变态虐杀的视频,往往也能在黑市上买个好价。 这些被绑架的女孩,十有八九都是来自中国,从被绑架一直到死亡,这些女孩通常能产生3-500万人民币的价值,一个女孩一旦被他们绑架得手,就等同于进了地狱,再也别想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我听得目眦尽裂,只感觉头顶的血管都在砰砰乱跳,我终于明白,老段要我来芒弄是干什么的了!! 永利赌场!九爷!! 我深呼吸几口,稳了稳心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了一句:“那阿香?” 红姐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个狗哥你认识,当时他就是阿香他们带团的导游,多亏他报信及时,我们才有机会救回阿香” 她顿了一顿又说:“阿香的阿爹是傣族的族长,在这方圆几百里地,还是说得起话的,付了一大笔酬金,还算是救回了阿香一命,只是从此不再愿她踏足寨子,我一气之下与他阿爹割了白绫,来到芒弄做起了窑姐生意,就是为了恶心那个王八蛋!” 好歹也来了这边这么久了,傣族的风俗习惯我还是略知一二,我知道在傣族的婚姻系统里,割白绫就相当于扯离婚证,永不复合的那一种。 我忽然对红姐充满深深的敬意,真是一个奇女子。 第85章 战意勃发 我突然间战意勃发,就如当初我刚知道苏眉的情夫是聂国盛这个滨海市二把手高官时一样,莫名其妙的,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 我站起身来,仰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低头俯视着面前的红姐,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要把那个九爷开膛破肚,悬颅示众!” 她大概是没听懂我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就是抬起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一时间只觉得热血沸腾,捏着拳,对着虚空一挥,像对漫天神佛起誓一般大声说道:“我要把他的人头吊在永利的门口,让所有人知道,这天底下,为非作歹,就要受到审判!” 我拿起手边的果酒,咕咚咕咚三大口,红姐一脸笑容玩味的看着我,莫名其妙对着我数数:1、2、3 我突然间感觉一股猛烈至极的酒意翻涌,霎时间只觉得头晕脑胀,晃晃脑袋,片刻间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的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鼻尖忽然闻到一股好闻的女儿香气,我揉揉眼睛四处张望,发现我居然是睡在一间摆了好多布娃娃的女孩闺房里。 这他妈是又断片了。 那果酒酸酸甜甜,只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没想到后劲居然如此猛烈,酒劲说来就来,不过奇怪的是我现在居然神清气爽,一点宿醉的感觉都没有。 我毛手毛脚的穿好脱在一边的衣裤,懵逼着走出这间闺房,鼻子里闻到一股好闻的饭菜香气,就见到红姐和阿香正在有说有笑的摆放碗筷。 阿香见我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我打了个招呼,貌似有些脸红。 红姐一脸揶揄的对我一笑,说酒量不咋地,酒胆还是有的说着就招呼我上桌吃饭。 这顿午饭吃的我是食指大动,桌上四五个小菜,都是我没有吃过的傣家风味,我在饭桌上问,说那果酒是什么情况,怎么如此凶猛? 红姐笑着说那是寨子附近果树上的野果所酿,这果酒喝上去没什么感觉,其实比高度白酒还要猛烈,但有一点好,不会伤身,喝完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傣家的孩子,从小都是拿这种果子当零嘴吃,所以个个都有一身的好酒量,那个什么二锅头,简直就跟白水一样。 我一拍脑门,说难怪,敢情你们都是从小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 阿香捂着嘴笑,只敢偷偷瞄我,都不敢跟我对视,貌似是在阿妈面前,特别的害羞。 吃完了饭,阿香在收拾碗筷,红姐说要我跟她出去走走,她领着我散步到清水河边,午后的河水波光粼粼,映衬的人都格外的神清气爽。 “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红姐问我。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怎么帮?”,她若无其事的问我。 “我要更了解滚弄,更了解永利才行” 红姐沉思了一会:“这件事你做不到” “哦?怎么说?” “永利赌场有缅军背景”,红姐轻轻说了一句。 难怪了,难怪狗哥死活不愿意透露给我实情,还说再大的本事,在这件事上也无能为力。 有军队背景,还不是在国内,看上去确实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没有人真正知道九爷是谁” 呃,这他妈就有点离谱了,这么大的一间赌场,没有人知道老板是谁?! 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红姐忽然说,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到你 “哦?是谁?” “江家三小姐,江渔,她是永利赌场二楼楼层的经理” 我有点莫名其妙:“她会帮我对付她老板?” 红姐嘴边带着玩味的笑:“你可以先搞定她,再想办法通过她去找到九爷” “搞定她?” “我看得出来,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红姐似笑非笑。 呵,我一声苦笑,我是被女人对付很有一套才对,一个苏眉就弄得我欲仙欲死。 “很危险,你还要去吗?”,红姐盯着我问道。 “不就是泡妞吗,能危险到哪去?”,我偏开头,假装没听懂。 红姐一笑:“嗯,男子汉,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他妈有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了,女中豪杰的思维都这么跳跃的吗? 红姐说想自己晒会子太阳,叫我回小屋里去跟阿香聊聊,其实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受过伤害的小姑娘表达婉拒之情。 阿香坐在屋檐边,一身白裙,两只脚丫在屋檐下晃来晃去,我就在她的脚丫下发呆。 头上的阿香说话了:“喂,聂哲哥哥” 我应了一声:“嗯?” “算了,我又没事了” “哦对了,谢谢你的膏药” 我这话一说完,一颗小脑袋在屋檐下,从两只脚丫中间倒栽着向我看来,还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不用谢”,说完又把头收了回去。 “阿香”,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在屋檐上回应。 我顿了顿问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以后还是叫阿香,多好听的名字” “哦,好的” 对于这个小姑娘,我希望她能忘却惨痛的经历,重新开启属于她的飞扬青春,这一切,就从恢复自己曾经的名字开始。 第86章 清奇脑回路 我原本是想早些告辞,红姐却让我稍等,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 对着阿香实在是让我有些尴尬,这小丫头片子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看着心慌,之前她一片飞扬跳脱,对着我张嘴闭嘴就是要我当她老公,我还可以不耐烦的怒斥她,可她现在一副哀婉的模样,加之我又知道了她身上发生过的遭遇,就让我在她面前,格外的不自在。 她照例垂头坐在二楼的檐边,脆白的脚丫在檐边晃荡,我在平台的阴凉处抽烟,红姐手里拿着酒瓶,斜倚在门边,一个人喝着那酸甜的果酒。 红姐看看阿香,又看看我,没来由皱着眉骂了一句:“喜欢就好好喜欢,不喜欢就痛痛快快的了断,两个闷头葫芦,看着心烦!” 阿香浑身一震,回过头来看看红姐,又迟疑着向我看来,我躲闪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 “呸!说话口气倒是大得很,办起事来磨磨唧唧,不像个男人!”,红姐喝了口酒,一脸不屑的骂了一句。 “阿香,你过来!”,红姐招呼了一声阿香。 阿香磨蹭了半天,勾着头走到红姐身边,红姐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指着我:“这个人,说要去滚弄,杀九爷!” 阿香浑身一震,小脸一下变得惨白,满眼的惊惶,张大嘴看着我。 我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红姐,心说你他妈也直白的太过头了,这玩意跟这小姑娘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要前去收拾九爷的事告诉红姐,可能是她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而且我觉得可以从她那里得到帮助。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万一我踏进永利,就被几十把枪顶在脑袋上,那就搞笑了。 “红姐,这事不该乱说”,我有几分抱怨。 “切,万一你去死了,我不告诉她,她怎么抓紧时间喜欢你?!”,红姐一声嗤笑,理所当然的回答我。 阿香满脸的惊惶,两步走到我身边,蹲在我的身前,双手牵着我的手,双目含泪颤抖着说:“聂哲哥哥,你别去!你不能去!” 我微笑着对她说:“我跟你妈开玩笑的,我没那么傻” 红姐一脸的不屑:“切” 阿香像是惊魂未定,一张小脸煞白,浑身颤抖,豆大的泪珠滑落脸庞,失神的喃喃自语:“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我心里暗叹,把她一把搂过,跨坐在我腿上,阿香一声惊呼,我不理她的惊诧,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轻拍她的背脊。 阿香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我越过她的头顶,狠狠的对着红姐白了一眼。 红姐一脸笑容玩味看着我,我寸步不让的回瞪着她,不断轻拍怀里阿香单薄的背脊。 阿香轻飘飘的,我把她搂在怀里拍后背,感觉就跟哄孩子没有区别,她安静的靠在我的怀里,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吓了一跳,满脸绯红的从我怀中一跃而起,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一转头就跑进了屋里。 是老李,我接通电话,他在那边轻声细语的说,兄弟,老刀这两天就要对你们场子动手了,咱们仨在这盯着,再有具体进展,我再联系你 挂断了电话,我横了红姐一眼,她眉毛一挑下巴一抬,充满挑衅的回瞪着我。 我站起身两步走到她身前,看着她的眼睛,低声的说:“你是想害死我吗?!” 或许是我距离靠的太近,红姐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有点不自在,居然躲开了我的对视:“我只是不想阿香有遗憾” “我只是个过路人,不管未来如何,我都是一定要离开的” “切,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做事婆婆妈妈的不爽利,你在这里跟阿香好一天,她就欢喜一天,为什么不?”,红姐一脸的不屑。 这他妈傣族的女中豪杰,脑回路也太清奇了点? 我竟无言以对。 “你可以不去滚弄的”,红姐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直截了当:“我去滚弄不是为了阿香”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你都可以不去的”,红姐双手抱胸,眺望着远方。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有我要去的理由” 我很清楚,九爷就是老刀给我的考题,如果我办不了这个事,等待我的结果是什么,我不敢去想。 就算不说这个,我就算豁出性命也必须要去办了这件事,这段时间的疑惑和疲懒,就在昨夜我听到红姐的一番话后彻底的烟消云散,我的胸中熊熊燃烧着愤慨和斗志。 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必须要被审判,我再不想看到这里,出现下一个阿香,出现下一个不知命运如何的陆婷和陈琳。 我自问并不是一个爱发正义春的人,事实上,自从入狱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是很阴暗的,我对这个世界并不抱有善意,因为天降的善意,从来就没有眷顾过我。 相反,我很喜欢现在我身处的这个阴暗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快意恩仇,我巴不得每天都遇到那些令我抓心挠肺的肮臜之事,我巴不得有多一点那些丧尽天良该千刀万剐之人出现在我身边。 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才能透露出我潜藏在血肉里的本性,我可以比肮臜更黑暗,我会比丧尽天良更凶残。 因为我是判官,让恶人灵魂颤抖,将恶鬼扒皮吃肉的判官。 我嘴边大概是带着狰狞的笑意,遥望着远处的清水河,想象着不久的将来跟九爷面对面的场景,感应之下我回过头来,红姐在那里看着我,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第87章 傣虎阿泰 “你要我见谁?”,我随口问了一句。 红姐移开目光:“你可以带去滚弄的人” 午饭依然是清爽的傣家小菜,我想不到红姐这样的女人,居然能有这么一手好厨艺,实际上,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我就看傻眼了,你能想象一个豪气干云的奇女子,手里拿着锅铲的样子么,反正我是挺目瞪狗呆的。 阿香的情绪好像忽然就开朗了,笑容爬上她的脸颊,围着我不断的叽叽喳喳。 上了桌阿香一直在给我夹菜,咱们三人面前摆了三瓶那酸甜的果酒,我现在是看到这玩意就怕,红姐见我不动那酒,白了我一眼说叫你喝你就喝,少喝点就行了 我满面的愁容,阿香在一边踢我的脚说:你喝,喝了有好处,多喝几次,以后什么酒都醉你不倒了。 我没好气的说:那以后喝酒都跟喝糖水似的,又有个什么意思? 红姐一愣,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念叨了几句什么,难得的吃了一回憋。 阿泰是午饭过后不久到的,他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吉普来到小楼前,他25、6岁的年纪,身形匀称结实,一脸让人喜欢的笑容,看向我的目光好奇中透着友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当时我跟阿香坐在小楼的廊沿下,红姐还是标准的姿势,斜倚着门边,阿泰一来先是跟阿香用我听不懂的话笑着说了几句什么,阿香对他很亲热,貌似是很熟。 他跟阿香打完招呼,又转向红姐,红姐笑着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刚说没两句,阿泰就突然间直视向我,目光也变的凌厉,我正在莫名其妙,他一个纵身,就从三四米开外向我猛扑过来。 我想都不想,抄起屁股下坐着的木头小靠椅兜头兜脑抡向他,哗啦一声,木凳砸在他遮挡的手臂处,四散粉碎。 他扑向我的势子被缓了一缓,停在廊檐下,嘴角带着邪笑看向我,冲我点了点头。 我莫名其妙,就那么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身精力弥漫,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也不敢回头,生怕被他偷袭,我张嘴问红姐:“说你搞什么?!莫名其妙的!” 红姐好像笑了一下:“我说你欺负了阿香,要他揍你!” 我闻言大惊,忍不住想回头骂她两句,那年轻人一瞬间就猛扑向我,动作迅捷的像是丛林间的猎豹,我来不及思考,躬身拔背铆足了力气,向他对撞而去。 相撞的一瞬间,我直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块生冷的铁块,这小子浑身上下硬的跟什么似的,来势又猛,我被他这一撞直接踉跄着翻倒在地,他也被我直接撞出了一楼的门廊。 他冲了两次,我接了两次,他始终没能踏上门廊。 那小子来势猛,我占了在门廊处居高临下的便宜,他被我一撞,也是在地下打了个滚,转瞬间又跳起身来,一把就脱掉上衣,露出黝黑中透着无限精力的上身,嘴角边嘿嘿一笑,目光不善的死盯着我。 “喂喂喂,我可不想跟你打!你小子悠着点!”,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张嘴就对着他大喊。 我刚喊完,就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一个踉跄就从门廊跌跌撞撞来到他面前。 我气急败坏的回头一看,红姐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刚要开骂,阿香在一边笑着大叫:“聂哲哥哥小心!!” 耳边劲风袭来,我左脚横跨,右脚打转,一矮身就躲过了那年轻人凶猛的一扑,他收势不及,怪叫着扑了个空。 我在他与我擦身而过之时,猛然间一把抱住他的腿,翻身压上他的背脊,想都不想,用胳膊狠勒住他的脖颈,他剧烈的挣扎,我简直感觉我勒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暴躁的野马,但他挣扎的越凶,我勒的越紧,不到片刻,他就剧烈喘息着放弃了挣扎。 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对着他耳边大声说:“你他妈的别再来了!听到没!我要松手了!” 我缓缓松开手臂,那年轻人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阿香在门廊上拍手欢呼,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捂着嘴轻笑的红姐。 老段教过我的东西有很多,其中关于搏斗的,多数是理论,比如什么挨刀子挨多了就不怕刀啊,比如什么被围殴时要怎么选择薄弱处佯攻,实际上要盯着最强处反击啦,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是我刚才那个一脚横跨,一脚打转躲避背后偷袭的招式,是老段亲自示范,手把手教出来的,这一招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对敌的效果非常好,何止是非常好,简直是可以起到一招就扭转乾坤的效果。 在郊外农庄吃饭,我被苏胜找来的混混自背后偷袭,我用了这一招,在面对聂国盛,他的警卫员在我身后用军刺向我袭击,我用了这一招,刚才这年轻人趁我转头分神,自我背后猛扑,我还是用的这一招。 都是一举制敌。 我问过老段,说这算不算功夫,老段笑着说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功夫,不过就是前辈们得心应手的技巧,一个传一个这么传下来的而已。 我抓耳挠腮的说还有没有,老段就两手一摊,说没了,我怀疑老段在忽悠我。 红姐在门廊处笑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那像死鱼一样匍匐在地的年轻人才慢吞吞的爬起来,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我伸出手来,居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我叫阿泰” 阿香一脸兴奋的跟我介绍,说阿泰是寨子里最出色的年轻人,打架从来没有输过,寻常五六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寨子下面各个村落的年轻人都服阿泰,都叫他“傣族的猛虎” 阿泰一脸的沮丧,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说你要是不从背后偷袭,我多半是弄不过你的 阿泰眼睛一亮,又是一脸跃跃欲试的看向我,我连忙苦笑着对他摆手,说你千万别再来了,我可不想跟你打架!我打不过你行了! 阿香一脸的兴奋,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红姐就在门廊上双手抱胸笑看着我们,我对着她一声怒骂,说:你一天到晚笑笑笑,笑你个锤子!! 阿泰一脸震惊的看向我,说好家伙,敢这么骂红奶奶的我可没见过! 红姐也不理我,笑着对着阿泰说:“泰,寨子里对打倒自己的英雄,应该怎么样?” 阿泰站的笔直:“敬他三大碗!!” “红姐?真是你奶奶?!” 阿泰一脸的莫名其妙:“红奶奶是我阿爷的亲妹妹,我不叫奶奶叫什么?” 这是我被阿泰连灌三大碗果酒昏过去前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第88章 小六和阿泰 红姐说我可以带阿泰去滚弄,我就把他留在了身边,不知为什么,我对红姐好像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这种信任来的很奇怪,除了丁铃和王胖子,连老段都没有给我这种感觉,红姐是第三人。 对于这个因为女儿的事情对丈夫不满意,就能反出山寨下山开窑子的女人,我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我不打算带阿泰去滚弄,在我的感觉里,永利是一个只能智取,而无法力敌的目标。 虽然侥幸胜了阿泰一次,但我可以能感受到,阿泰确实有超越常人的武力,眼下,我正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阿泰有一点我很喜欢,他身上有一种天然的纯朴,我胜他的当时他还挺不服气,后来我喝干了他敬我的三大碗果酒,当场晕厥,第二天他再看向我的眼神,简直就如是亲兄弟一般。 我带着他来到狗哥的赌场,他好奇的四处打量,我吩咐他去角落的沙发坐下,他就乖乖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狗哥的赌场变化很大,原本这里只有11张台子,都集中在场子的中央,这才过了两三天,我再来时,赌桌已经摆满了整个场地,连边边角角都尽量增加了赌台,整个场子人声鼎沸,连走动都困难。 除了场子旺了很多之外,最让我意外的,是狗哥都变了。 他还是那个他,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就是让我有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脸上不再是浮夸的嚣张表情,而是沉稳如水,背挺得笔直,跟人说话也是客气有礼,时刻带着微笑。 他一见我的到来,就一把拉着我往外走,转到了赌场外的背静处,才恢复了往日里那浮滑的样子,含腰驼背的对我挤眼睛:“怎么样?我演的不错?!” “什么玩意演的不错?”,我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 他白了我一眼:“操!你那天让我在老刀那仨手下面前演的大哥形象啊!” “我去!敢情你还没出戏呢?!我说你刚才怎么换了个人的样子!”,我苦笑着一拍脑门,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贼眉鼠眼的四周望望,然后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我告诉你,演大哥好过瘾的!这两天那些小弟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真的过瘾?” 狗哥一本正经的对着我瞪眼:“那可不!!” “有本事你演一辈子!” 很多很多年以后,云南地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备受黑白两道尊崇,他一生仗义疏财,最是见不得不平之事,人人都称呼他为李爷。 他身边亲近之人,都知道他有一件终身憾事,说是早年间有一位换命的兄弟,远走他方之后再也不得相见,任是他寻遍了南来北往的江湖故人,却始终没有那位兄弟的音信。 亲近之人问他,说是什么兄弟值得您老人家这么牵挂,他总是笑着说:要是没有他,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李爷,只有狗哥。 我跟狗哥回到赌厅里的时候,小六正坐在沙发边跟阿泰大眼瞪小眼,俩人就一动不动互相看着,我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小六脑袋上:“你他妈看什么呢?!” 小六苦着脸揉着脑袋,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这谁?他好像很拽的样子!” 阿泰一副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样子:“哥,他就是你说的小六?他这样的也能打??” 小六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骂骂咧咧的卷袖子,活脱脱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痞子形象。 我咧嘴一笑:得咧,我正好瞧瞧你们二位爷,到底有多少斤两 赌厅后面的荒地里,我跟狗哥俩人蹲在一堆烂木头上,磕着瓜子,狗哥还手舞足蹈的咋咋呼呼,给荒地上对峙着的小六和阿泰打气,也不知道他是给哪位加油。 阿泰一脸自信的微笑,小六则是满脸的奸猾,片刻间,俩人就对冲纠缠在一起,阿泰刚硬,小六油滑,这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的肉搏战。 每次阿泰快要占到上风的时候,小六总会有一些歪招扳回局势,什么抓土洒脸啊,什么被纠缠住了兜口兜脸吐吐沫啊,什么揪头发啊,什么扯裤子啊,反正是各种下三滥的招数全用上了,才堪堪抵挡住阿泰刚猛的进攻。 就算是这样,小六也被阿泰揍的不轻,我估摸着阿泰还手下留情了,他身体的那种硬度,我是试过滋味的,真被他兜头兜脸打两拳,我估计再高大的壮汉都扛不住,就别说小六这么个豆芽菜了。 “停停停”,眼见胜负已分,我招呼俩人停了手。 阿泰神态自若,就是样子不怎么好看,头上脸上全是土灰,耳朵边好像还有半拉吐沫,但是气定神闲,好像打赢小六都没费什么力气,这个号称傣族猛虎的阿泰,确实是不同凡响。 小六就狼狈多了,一直在喘气,不过还是嬉皮笑脸的,还主动跟阿泰勾肩搭背,说:小阿泰啊,你行啊,是有两把刷子不对不对,不止两把,你家其实是卖刷子的?! 阿泰大概是没太听懂小六的玩笑,不过也知道小六是在夸他,还是对着小六咧嘴一笑,说你也不错,就是打架太脏了点! 我笑着对阿泰说,这是打拳头架,要是动刀子,刚才这么一会功夫,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三回了 阿泰一脸的不相信:“我的刀可快,寨子里哪个男娃敢跟我动刀子?!” 狗哥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小六嬉皮笑脸的笑着没说话。 其实只有我跟小六懂这个道理,真正持刀性命相搏的时候,武力并不是最关键的点,真正决定生死的,是你有没有一颗杀心。 阿泰质朴,武力纵然超群,但是一看就是那种血气刚勇之人,这种人多数没有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的生死关头,真正性命相搏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是小六这种从幼年起就在刀尖舔血之人的对手。 所以如果去滚弄真要带人,小六一定是我的不二之选,他油滑奸诈,自有一套在绝境中保命的本事,阿泰这种人,我相信他能为了我去拼命,但是真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候,多搭上一条性命,又有何益? 打架小六不如阿泰,要论玩命,两个阿泰都不一定是小六的对手。 不过有了阿泰,狗哥这个赌场就一定可以稳如泰山,小六玩命厉害,阿泰擅长打架,要想在不闹出人命的情况下镇住场子,阿泰一定是王牌中的王牌。 我原本是这么盘算的,只是没想到,老刀前来搞事的时候,还是闹出了人命。 第89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我让小六和阿泰先回赌厅,小六跟谁都是自来熟,刚才还跟阿泰拳拳到肉的打斗,转眼间就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路了。 等他们走远,我递了根烟给狗哥:“你之前好像说,是干导游的?” “是啊,干了好些年呢” “你这跨度有点大啊,导游直接干到地下赌场来了” “唉,别提了” “阿香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红姐告诉我的” 狗哥看了我一眼,偏开头去:“你知道了也好,那丫头可怜,多少年了,还是过不去” “永利的事我也知道了,红姐都告诉我了,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跟我说说” 狗哥身子一颤,却没有说话,好半天,他垂下头:“阿香出事的那一年,才13岁,跟两个傣族小阿妹一起跑出来玩,是我带的团,去滚弄” “下午返程时发现她们三个失踪了,我急疯了满处找,实在找不到人,托了好些关系,才有人劝我别找了,说人肯定找不回来了” “我马上回到芒弄,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了红姐,红姐和阿香爹赶到滚弄,也是毫无所获,也算是阿香他爹有本事,各方势力找遍了,缅军都惊动了,最后付了几百万的赎金,才把阿香弄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唉她那两个小姐妹,再也没见过” “我后来得知,有些个不安分的导游,会专门在芒弄大街上寻找来旅游的小女孩,三言两语就能骗的她们参加去滚弄的旅行团,十个去了,八个回不来” “就连芒弄一些小旅馆,都跟这些导游有关系,住了漂亮小姑娘进店,这些旅馆老板就会花言巧语说滚弄好玩,再通知导游过来领人前去,可以得一笔提成” “我哪受得了这个,只能不再干这个行业,红姐好像跟阿香她爹闹了矛盾,搬到芒弄来做窑子生意,得知我不干导游了,就出钱出人帮我弄了个赌场,要不就凭我,哪干得了这生意” 我不动声色,难怪那个导游和陈姐都一口咬定陈琳和陆婷回来以后又走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把陈姐记在了心里,还有那天带我跟陆婷和陈琳一起去滚弄的导游,好像叫什么曲的,嗯,你们的日子也到头了,可以给自己准备元宝蜡烛了。 狗哥低着头,眼睛都红了:“这些年我闭上眼就会想起阿香和那两个小姑娘,兄弟,你知道我每次看到阿香打扮的跟个出来卖的似的,心里有多难受吗?” “她说那些人就喜欢她穿着白裙,像个学生的样子,她说她再也不要那个样子了,兄弟,你知道那天她那个样子来找你,我有多开心吗?” 狗哥说完这一句,就那么在我面前呜呜咽咽,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我拍拍他的肩,没有多说什么,走开了。 我回到旅馆,陈姐依旧是顶着个泡面头,嘴里叼着烟,看到我就格外的亲热:“小哲哥,这一段时间发财?跟着狗哥,那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没得说” 我凑到柜台边对她微笑,说那是,多亏陈姐你介绍,你安心等着,过不了多久,我送份大礼给你,包你满意! 陈姐一脸笑的稀烂,对我飞了个媚眼,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有良心的,那姐我可等着你啦 我嘿嘿一笑,转身上楼。 屋里有十几瓶果酒,是我死皮赖脸找红姐要来的,这几天喝这玩意喝出了滋味,就觉得那些什么鬼红酒,什么茅子,啥也不是,这一口酸酸甜甜的果酒下去,过不了多久一股微醺之意上头,就如可以忘却所有烦恼般轻松。 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内心里无比的煎熬,我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耽误,现在就冲到永利赌场,把那九爷挖出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挖心刨肺活剐了他!! 但我知道不行,我必须稳住,每逢大事,必要有静气。 硬刚不可取,连这个幕后大老板到底是谁都没人说得清楚,那就只能旁敲侧击了,红姐说可以从那个什么叫江渔的入手,我想想汤老八曾经教过我的那些纵横情场的手段,感觉问题应该不大。 我的身型颜值不吹牛皮,应该算得上很出色了,汤老八说过好多次,就我这副皮相,就他妈是天生吃软饭的材料,我在心里骂娘,吃软饭都他妈吃到牢里来了。 好几次大家一起光屁股洗澡的时候,他都会在我面前自卑的捂着裆,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碎骂些什么,每次他那种表情,我就故意对着他左甩右甩,甩到他再也不敢在我旁边光屁股为止。 自打我出狱以后,各种纵横情场,无往不利,我身边的那些极出色的女子,一个个就像飞蛾扑火似的向我扑来。 什么戴佩雅、苏小曼这种平时丢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的美女,我都懒得下嘴。 就连阿香这种受过严重伤害的小女孩,没见过我的财力,没发生什么故事,都陷落在我身边,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承受过一些磨难,令我身具常人不备的魅力。 这个什么江渔,我有把握将她拿下。 最近离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红姐那看上去27、8岁的年纪,居然可以有阿香那么大的女儿,我苦寻陈琳和陆婷失踪的线索,也被她随口就击穿了,有够离奇。 最离奇,最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狗哥的正义感。 想想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副硬装出来的二流子样,再想想刚才在我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那侠女自古出风尘呢? 一身红裙,一副桀骜不驯的笑脸,出现在我脑海中。 古人真他妈牛逼,不得不服,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掐指一算知道会有红姐这么一个霸气无双的女人,开窑子。 第90章 剑拔弩张 我必须得实话实说,如果不是老李提前给我通过风,那今天老刀来的排场,是会远远超出我想象的。 午夜12点的时候,七八台小巴车上呼呼啦啦下来了怕足有一两百人,前簇后拥着老刀,出现在赌场门口,门口两个狗哥手里的豆芽菜,尿都快吓出来了。 两个壮汉在前开路,老刀耀武扬威的直闯赌场,一进门就用手里的钢管猛击大铁门,赌场里原本的人声鼎沸,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满场的赌客惊疑未定的望向大门处杀气腾腾的来者,老刀堵在大门口,鼻孔朝天,牛逼哄哄的说了一句:“今晚这里包场了,有主的归主,无主的归西,都他妈给老子散了!!” 狗哥一脸镇定的迎上前去,身后跟着的是小六和阿泰,狗哥张嘴问道:“老刀,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刀大喇喇的一抬头,说:你刀爷爷今天来捧你的场,你这场子里的台子我兄弟们保证都给你坐满了!! 小六咧嘴一笑,跳上身边的一张赌台,对着满场懵逼的赌客们打着圈的陪了个笑脸:“各位朋友不好意思,今晚有老板要包场,这一铺赢的包赔,输的白送,麻烦各位行个方便,明天赶早,咱们照常营业!!” 场子里传来细碎的交头接耳声,有好些输了钱的赌客不愿就这么下桌,老刀身后站着的老李摸出一把大砍刀,猛的一刀劈在最近的赌台上,大喝一声,还他妈磨磨唧唧的,先到老子这来挨三下!! 哗的一声,整个赌场乱成一团,赌客们鸡飞狗跳一般收拾自己的现金筹码,一个接一个的夺门而出。 最后场子里,剩下的就是狗哥手里几个打着哆嗦的豆芽菜,我注意到好像比平时狗哥身边的人要少了几个,只怕是那些脑瓜子灵活的,刚才随着赌客们不着痕迹的偷溜了。 我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远远的望着场子里剑拔弩张对峙的两队人马,气焰嚣张的老刀身后是凶神恶煞的百来号壮汉,狗哥身后是依然嬉皮笑脸的小六,和一脸淡定的阿泰,他们身后隔了好几米远,站着稀稀拉拉的几条豆芽菜,个个都是一脸的惨白。 狗哥这两天的戏看样子是演上瘾了,此时如此的敌我悬殊,难为他居然还能一脸的淡定,开口就问:“老刀,你这样上门,好像不太合规矩?” 老刀一副爱谁谁的模样,大大咧咧开口就骂:“操!老子今天是来照顾你生意的,真金白银在身,怎么个不合规矩了?!” 狗哥貌似无奈的一点头,说那行,今天你想怎么个玩法,划出道道来 地下赌场的规矩,向来是入场先买筹码后上桌,离场时再用筹码兑付现金,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麻烦,拎着现金直接上桌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你给付的是现金,赌场赔付给你的,就是筹码了,反正是最后离场时同一兑现,这一点上,从无异议。 老刀大喇喇的张嘴就是一句要验资,狗哥皱皱眉,还是依他的,打开了银行账户让狗哥过目,账上1300多万余额。 这是我给狗哥交代好的,1300万不多也不少,足够让老刀眼馋到忘乎所以,又不会雄厚到让他望而却步。 果然,老刀看过狗哥递上的手机,咧嘴一笑,往旁边呸的一声吐了口痰,一副拽上天的模样,张嘴就要兑付三千万筹码。 这本钱下的着实不小,这一看就明白,是要以倍数于你的赌本,挤压你的容错率。 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胜率情况下,赌场还打出10番牌最大赢家双倍获利的玩法,那用3000万去打你的1300万,在概率上来说,就跟玩一样了。 小六在一边苦兮兮的开口,说:老哥,咱们这么个小场子,哪里容得下你这么大的注码,你这不是来赌钱的,分明是来抢钱的啊!! 老刀一脸的志得意满,说少他妈废话,开不起趁早给老子滚出芒弄! 他带来的壮汉们也都在身后鼓噪,狗哥一脸的淡定,说那行,没事你就转账说着递出一个银行账号,狗哥拿着手机一顿操作,不到两分钟,3000万打进狗哥的账户。 居中的一张赌台上,狗哥大大咧咧的坐在庄家正对面,左右各坐了几个嬉皮笑脸的壮汉,老李、老陆和老赵都在其中。 他们一人面前摆了几千块现金,小六负责掷骰子开庄,狗哥和阿泰一脸淡定的站在他身后。 还是玩最公平的百家乐,这种赌法非庄即闲,相对公平,通常是大额对赌颇为常见的选择,小六一脸的沮丧,刚抄起骰子准备掷下,老刀一挥手:慢着!用这个!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壮汉丢出满满一板未拆封的骰子,小六一乐,说老哥,你这么多人在这,难道还怕我们耍花样? 老刀一脸的戾气,说你少他妈废话,叫你换你就换! 小六无奈的拆开面前的骰子,在手上试了试份量,大喊一声:“有注的下注,无注的离台了喂!”,骰子离手,在赌桌上滴溜溜的乱转。 还是上次一样的套路,那些陪打的壮汉一铺牌就下个100块意思一下,老刀面前则下注着代表一百万的筹码。 老刀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要来打爆狗哥这个庄家。 等狗哥输到1300万以后,我估计老刀就会再赢个一两百万,逼狗哥兑付,如果狗哥无法当场兑付,以老刀的传统手艺,那就是要直接接收狗哥的生意,这还不够,多半还会逼迫着狗哥,有多少就吐多少出来。 第91章 高人 这场赌局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老刀左手边第四个位子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干瘦娄曲的老人,满脸的皱纹,双目似睁似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刀今天是来踩场子的,这呼呼啦啦的百来号壮汉里,怎么会塞进一个这么一号貌似风一吹就要倒的老头? 他的出现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从沙发上站起,走到赌台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细细观察那个老头。 老头有意思,每一铺牌出手,都是压在闲家上,一次一百块,老刀也是每一铺牌都压在闲家上,一次一百万。 连中四把。 老头不再下注,老刀也不再扔代表一百万的筹码,而是扔了一百块上桌。 第一个十番牌,庄家输四百万,加上赔付的四百万,半个小时,狗哥就掏出了八百万的筹码。 老刀满脸狰狞的笑意,志得意满的调笑面无表情的狗哥:“我说狗子啊,你那点家伙,别他妈一泡尿的时间就没了,爷爷我可还没玩够呢” 我不得不佩服狗哥的演技,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这货现在只怕内裤都已经湿透了,可他现在面对着老刀的挑衅,只是淡淡的一笑,说了一句:刀爷您开心就行 那个弓腰驼背的老头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狗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出来了,老刀今天来,不止备足了赌本,还请来了高人。 这个人的存在应该连老李他们都不知道,因为给我打电话联络的时候,老李并没有提到这个人。 小六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不对劲,在桌上不断的嬉皮笑脸开口撩拨他,一会问老爷子这一手怎么不下注,一会说那个谁,端个尿盆过来,一会老爷子撒尿方便 那老头半眯着眼,理都不理小六,貌似老眼昏花任人欺凌,但在我眼里看来,这就是一派高人风范。 老刀志得意满,一脸嚣张的笑骂着小六,说你这个小杂种他妈的话比屁还多,好好发你的牌,今天爷爷手风顺,一会赏你两百块让你嫖路边站的大姐去 小六一脸的贱相,嬉皮笑脸的说那可不行,那些大姐奶子都垂到腰上了,大哥要赏就多赏点,我去嫖你家妹子钱带少了可不像话! 这话一出,老刀的脸当时就垮下来了,桌上陪赌的李呼呼啦啦站起来几个人,横眉怒目一拍桌子就要发飙。 那病恹恹的老头突然间一阵咳嗽,老刀脸上变颜变色,看得出是强忍着怒气,挥手示意都坐下,待众人坐定后,老刀一脸阴森的盯着小六说:小崽子,等牌局结束了,咱爷俩好好唠叨两句啊 这一番打岔,第二个十番牌耽搁了好久都没开牌,小六笑嘻嘻的问老刀,说这位大哥,我看要不今天就到这?您带八百万走,您的赏钱我也不要了,咱们都各自早点回家,自己嫖自己得了 老刀一拍桌子,阴森森的说:“今天这什么时候收摊得由老子说了算!!发牌!!” 第二个十番牌开始,那病恹恹的老头却始终没有下注,老刀都耐不住了,几次转头奇怪的打量他,老头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抽着烟,老刀骂骂咧咧的一铺牌下注一百块,这第二个十番牌,居然就这么混了过去。 小六一脸的贱笑,赔付了十盘牌的筹码,老刀有些坐立不安,频频侧身看向老头,老头依然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第三个十番牌开始,老头在闲家轻飘飘的落下一百元的现金,老刀大喜过望,一百万的筹码直接摆上闲家,这一铺却是庄家胜。 老头没有半点动作,第二铺牌的时候,停了注。 老刀已经不躲着瞧他了,直接就是直勾勾的看向他,见他没有下注的意思,有几分不耐烦,拧着眉嘟囔了几句什么,貌似是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火气,骂骂咧咧的丢了一百块上闲家。 闲家胜,小六嬉皮笑脸的给老刀赔付了一百块,老刀的脸色跟屎一样难看。 接下来这一铺,老头在闲家位上摆上了一百块,老刀跟着推出一百万的筹码,庄胜,小六笑嘻嘻的收下了筹码。 老刀貌似有些坐立不安了,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老头依然是面不改色,也不知道在那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一铺,老头没有下注,老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满面的怒容,把一百块重重的拍在面前的闲家位上,小六笑嘻嘻的开牌,闲家胜。 老刀愣了一愣,貌似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重重的在椅子上坐下,侧头皱着眉盯着那老头,老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挖着耳朵,撩着鼻屎,看都不看老刀一眼。 接下来的一铺,老头还是没有出手,老刀脸上变颜变色,小六笑嘻嘻的问说大哥,这一铺还是一百块吗? 老刀一把将一百万的筹码拍在闲家上,那老头娄曲着腰,慢悠悠的起身就走。 老刀貌似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小六大喊一声开庄离手,骰子滴溜溜的出手,老刀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去,我看着那老头起身离去,心念一动,也跟着他离开了场子。 背后传来一片欢呼声,看样子,这一铺到底是让老刀给压中了。 门外居然还站了一二十人,看样子老刀今天是做的万无一失的准备,那些人见老头和我从场子里出来,对我二人打量了一番,倒也没有过问。 远离了场子以后,我从背后喊住那老头,说老先生,且慢行一步。 那老头回过身来,依然是佝曲着身型,眯着眼上下打量我一番,张嘴就说:“这场子,你才是正主?” 我递上一根烟,也没接他的话,就是微笑着问:“不知道老先生跟那老刀是什么关系?” 那老头淡淡的说:“他花钱请我出手,我来了,仁至义尽,又能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老先生高姓大名,改日约出来喝杯清茶,也不知老先生方不方便?”,我的态度很谦恭。 那老头对我上下一番打量:“你们场子有那个奸猾似鬼的小哥,又有你这么个满身煞气的凶神,还要跟我老头子盘什么道?” 我心头一凛,这老家伙好厉害的眼光,小六奸猾一眼可见,可我从始至终面带微笑客气有礼,他是怎么就看出来我满身煞气的?! 看样子老段要求我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深浅,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那老头眼都不眨的盯着我,我无奈的一笑,说不瞒老先生,我和那开庄的小鬼,都是过路人,这芒弄迟早是要离开的,我放心不下兄弟的生意,所以想帮他寻个高山可以遮风避雨,还请老先生给个求教的机会 那老头对我一番打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要是知道那混货要对付的是你这样的人物,就不该送脸出来让人打了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南门街市,路口第一家杂货铺,就说找二爷。 第92章 当众轻薄 我骂骂咧咧的走到赌场门口,一口浓痰吐到地下,朝着门口那伙人抱怨了一句:说那老爷子到底是哪来的神仙?老大还要我送他到路口?!操,干嘛不叫老子直接送他到火葬场烧了得了!! 其中几人笑骂着回我,说老大叫你干活你就干呗,屁话多 我嘟嘟囔囔返回赌场。 赌局不咸不淡,赌桌上老刀和手下们坐的闲家方位后面,呼呼啦啦的一大片壮汉,老刀每一铺赢牌,后面都发出阵阵喝彩,气势倒真是不小。 狗哥和小六这边的庄位就寒酸多了,阿泰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站在他俩身边,他们仨人的身后,站着四五个战战兢兢的豆芽菜。 我倒是对这几个快吓趴下的豆芽菜刮目相看了,他们可不知道今晚是我们早已经布好的局,这时候能站直了在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刀貌似已经赢了不少,一脸的志得意满,盯着狗哥邪笑,那副模样,就是老子今天吃定你了。 狗哥气定神闲,小六贼眉鼠眼,阿泰好像压根就看不懂这赌局。 我远远的斜倚在另一张赌台上,老李和老赵有意无意间朝我瞄过两眼,只有老陆,目光始终不离赌桌,从不向我的方向看过来。 依照老李跟我说的,今天老刀这边大概会带一百二三十人过来,其中最能干有胆量的四五十人,都是老李、老陆和老赵平时关照的手下。 到老刀要暴起动手的时候,他们仨人就会带着这几十人一起反水,虽然看上去人数还是劣势,但是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基本上可以做到碾压对面的众人。 我对他的话不敢完全相信,所以我另有准备。 就以小六和阿泰的身手,就隔着一张赌台的距离,在一个照面间擒下老刀那根本就不叫事,到时候先用刀顶住老刀,再把台面一翻,今天老刀就是带了再多人来,也保证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因为现在场子里二十来张赌台下面,都黏贴着成捆的雷管。 出来混求的都是一口饭,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去真的为了什么老大拼命了。 你人越多,越不容易保持共进退,一旦满场的雷管现行,老刀的人马中必然就胆小怕死之人开溜,这么多人,只要有那么一两个带头往外跑的,就再也收不住势子,最终的结果就是剩不下几个人。 就凭阿泰、小六和我三个人,收拾二三十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你说老刀的手下跑出赌场在门外堵我们怎么办?这深更半夜的,丢几根雷管出去炸响了,我就不相信外面还能剩半条杂鱼。 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却没想到半途中,来了一个搅局的人。 门外慌慌张张跑进两个老刀的人,凑到老刀耳边就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还没等他们说完,赌场的大门推开,一身红裙无比招摇的红姐,肆无忌惮的就那么昂首挺胸闯了进来,在赌场里环顾一圈,直接就来到了我身边。 老刀自红姐一进门,脸色就变了,满场嗷嗷叫的壮汉目光全集中在红姐身上,那一个个透着色欲的眼神,我特么都快看不下去了。 全场人都在看她,她只看着我,一脸笑容玩味的看着我,对我一举手里拎着的果酒瓶,说找你喝酒找不着,就知道你在这。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我了。 我对她苦笑一下,说你没事添什么乱,我这不是有事呢吗 老刀的声音传来:“哎哟,红姐大驾光临,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啊” 红姐微微回了一下头,对老刀甩了一句:“玩你的牌,把眼睛从你娘的屁股上挪开!” 老刀阴恻恻的一笑,目光看向我,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泰恭恭敬敬的来到红姐身边,叫了一声阿奶,红姐挥挥手,像赶小孩一样把他赶开,挽着我的手,大喇喇的走到角落的沙发处,递给我一瓶酒。 我接过酒瓶,苦笑着说大姐,你也不看看场合,这是喝酒的时候吗? 红姐一脸的不屑,说你口气不是挺大吗?还要去滚弄杀人,这么点场面就连酒都不敢喝了?! 我连忙对她打眼色,说你张嘴怎么就关不住呢,我不是要你别提那个事了么?! 红姐侧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赌桌早就重新开骰,吆五喝六的开牌了,又哪里能听到我们在这角落的轻声对话,红姐转回头对着我一脸的奚落,说你这胆子,是遭人割了么?! 我说该胆大的时候胆大,该胆小的时候胆小,这是两码事。 红姐眨眨眼,一脸的坏笑,说你能不能对阿香胆子大一点? 我直截了当的说:不能,对他妈胆子大一点倒是可以考虑。 红姐一愣,又是一脸的不屑,说你除了口气大,还有别的本事么? 我想都不想,一把揽住她的脖颈,对着她娇艳的红唇,就吻了上去。 赌桌那边一片鼓噪。 红姐这样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男人的目光都会像粘了胶水一样的黏在她的身上,我这肆无忌惮的一吻,瞬间就让那边悄悄侧目观望她的男人们不淡定了。 我刚想口舌生香的好好占她个便宜,就感觉脖子上被一柄硬冷的家伙顶住,我还没松嘴,就被红姐咬住了下唇。 我睁开眼,发现红姐睁着眼睛直视着我,倒也没往后躲,只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搁在了我的喉管处。 我讪笑着松开她的双唇,目光却舍不得离开那娇艳的红唇,丧气的说:“你这刀子要就早一点,要就晚一点,搞得我这不上不下的,心累!” 红姐一脸玩味的表情,冷笑着说:原来我真是看走眼了,你的狗胆子,是真不小! 我伸手去帮她擦了擦嘴唇,她貌似是想躲,又硬忍着没动,我大拇指轻抚她的唇角,一脸的邪笑看向她,说你不是说过吗,我对付女人,很有一手的,你要不要试试 红姐噗嗤一下,把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插在我两腿间的沙发上,我吓了一大跳,她寒着脸口气冰冷,说你想试试吗?! 我一头的汗。 第93章 兵败如山倒 红姐的匕首还插在我的裆前,我一头的冷汗不知怎么收场,就见老刀大大咧咧的朝我们两人走来,老李和老赵跟在他的身后。 “红姐今天怎么有兴趣往这地方跑了?不知道这位是?”,老刀问着红姐,眼光却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红姐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我是你亲娘,这位自然就是你的野爹了!” 我被这女人雷到了。 老刀被这句话顶的楞在那里,眼里凶光闪烁,全场都注视着角落里的我们,老刀脸上变颜变色,梗在那半天,对我恶狠狠的盯了几眼,又望向红姐:“红姐就是爱开玩笑,下回见到寨主,还麻烦帮我带个好” 红姐看都不看他一眼,侧头靠在我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老刀对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转头回到赌桌,砰的一声往椅子上一坐,拍着台面凶小六,说操你妈看什么呢看?!发牌!! 我小口喝着果酒,耸耸肩膀:“喂,睡着了?” 红姐呢喃了一句什么,却依然是挽着我的胳膊,闭目靠在上面,没有动弹。 不时有目光从赌台那边遥遥的望向我,我都感觉那些嗷嗷叫的壮汉们恨不得上来把我给活撕了,然后把红姐给生吞活剥。 赌局到这时候已经进行了快两个小时了,我离得远,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是估计老刀不太顺利,因为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不断的拍着桌子骂骂咧咧,他身后传来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少。 红姐貌似真的睡着了,我侧头向她看去,她一头长发乌黑亮丽,被一条红巾随意的绑在脑头,一身鲜艳的红裙衬得她肤白若雪,靠着我的身子柔软若棉,我鼻端隐隐传来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一时间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说到底,我是一个太久没沾荤腥的男人,而她是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 我轻轻抽出被她挽着的手臂,不敢再坐在她身边,红姐依然是偏着头闭着眼,在沙发上貌似真的睡着了。 我心说反正也暴露了,直接就走到赌台的角落边,注视着赌桌上的局势。 老刀貌似是在输钱的状态下了,他的双目通红,注码也开始变的不稳定,有时候是100万,有时候是200万,有时候买庄,有时候买闲。 但无论他怎么下注,总是输多赢少,越是输,他的情绪就越不稳,终于在有一注输了两百万以后,他一拍桌子,对着小六就一声怒骂,说你他妈这个小杂种,扔骰子是不是玩花样?! 小李笑嘻嘻的说,老哥,骰子都是你带来的,我能有什么花样? 老刀红着眼,指着在一边闲了几个小时的阿泰:“换你!你来主庄!” 狗哥在旁边一脸的淡定,说:“我这位兄弟连百家乐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主庄呢,老刀你别开玩笑了” 老刀一拍桌子,说叫他主他就得主!什么鸡巴玩意?!扔个骰子都不会吗?! 小六笑嘻嘻的退到一边,狗哥对阿泰一声招呼,阿泰毛手毛脚的拿起骰子,都还没等桌上的人下注,他骰子就扔了出来,全场哄然大笑。 给谁看,都知道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赌博白痴。 可说来也怪,阿泰这一主庄,老刀简直是一把都没赢过,原本他面前好像还有两千万左右的筹码,阿泰才主了一个十番牌,老刀面前的筹码就出去了一半。 老刀红眼了,涨红着脸一把将面前的筹码全推上赌台,狗哥不动声色,点了点码,大声报数说:“刀爷1200万买庄,买定离手,码落无悔咯喂” 阿泰扔下骰子,狗哥亲自发牌,发完牌后浑若无事掀开庄家的牌面,一张红桃k,一张黑桃9,19点,在百家乐最高21点的规则中,19点已经有很高的胜率了。 老刀一脸的满意,开始眯着眼蹭自己手里的牌,第一张是花牌,也是10点,也就是说,只要第二张开出9点以下牌面,老刀就将赢得这一把1200万的豪赌,加上十番牌的赔付,这一手,他可以赢2400万。 老刀的脸都狰狞了,身边的人也在不断的帮老刀加油,个个神情紧张,一头的汗。 老刀沿着那张牌的四边拼了命的吹气,我看的好笑,难道吹气还能把牌吹变了不成? 砰的一声,老刀跌落在椅子上,翻开了手里的底牌,居然又是一张花牌,闲家20点胜了庄家的19点,冤家牌,一点压死人。 狗哥面无表情收走了台面上的筹码,淡淡的说了句:“刀爷,今天到这,就差不多了?!” 老刀一脸的败丧之气,直愣愣的望着面前的两张牌不做声,狗哥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陡然间,老刀跳起来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操你妈,你们场子玩花样!兄弟们,给老子宰了他们!” 他带来的壮汉们乒乒乓乓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钢管刀斧,嗷嗷叫着就要动手,眼看场面就要不受控制,他身边的老李双手一张,突然一声爆喝:慢着!! 老刀一脸惊讶的看向他,老李瓮声瓮气的大声说:“刀爷,这是公平赌局,你输了钱要杀人,咱们兄弟们可不敢背这几条人命的锅!” 老刀一脸的惊疑不定,楞在那里,老李继续大声说道:“今天这芒弄镇只怕早就传遍了,您老人家带着我们这些兄弟上门来,要是这么丢下几条人命在这,咱们这些兄弟,谁能跑得掉?!” 他这番话一出口,那些原本嗷嗷叫的壮汉登时傻了眼,老刀一脸阴毒的望向老李,咬着后槽牙阴恻恻的说:“李麻子,你这是要反水啊?!” 第94章 天降神兵 老李却怡然不惧,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刀爷,咱们跟着您,无非就是混口饭吃,老实说,您平时待我们如何,您自己心里也有数,要让我李麻子为了您一口气就背上人命案子,那对不住了,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恕我今天不伺候了!” 说着老李一声大喝:“哪些愿意听我一句劝,不想吃花生米的兄弟,都站过来!” 这话一出,呼呼啦啦四五十人就聚拢到了老李身边,老刀看着老李身边站着的老陆和老赵,他目露凶光,连连点头:“好啊,你们几个,枉我平日里最信任你们,想不到今天给我来个窝里反!” 这一番变故下来,老刀身边站着的人只是比老李三人身后的人稍多,留在他身边的人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显然是受了变故的影响。 老刀阴恻恻的对老李一笑,说你们行,咱们的事以后再聊 说完老刀一把夺过身边一人手里的利斧,大喝一声:“兄弟们,先随我砍了这场子里的几个王八蛋,弄残一个给20万!我老刀负责兜底,出了事都算老子的!!” 随着这句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壮汉又开始鼓噪起来,个个都是目露凶光,跃跃欲试。 老李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半天不见人的小六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老刀的身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尖锐锋利的匕首紧紧抵着他的咽喉。 小六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老刀说:便宜大舅爷,我劝你安稳点,要不我就先送你上路,到了底下咱们俩再好好的玩! 聒噪的壮汉们傻眼了,老刀一脸的凶戾之气,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种,有本事就一刀把爷爷给割了!!” 小六眼都不眨,噗嗤一刀捅进他的肩膀,又飞快的抽刀,顶回他的咽喉,老刀一声惨叫过后,竟然能忍住不再呼喊,皱着眉死咬着牙,大声叫骂:小杂种,你他妈继续捅,今天你捅不死老子,我老刀不收了你们的皮就他妈的跟你姓!! 小六陡然间一脸的暴戾之气,我见他脸色不对,知道他就要下手要了老刀的命,刚想出声喝住他,门口突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小六楞了楞,只见铁门被撞开,老刀留在门外的人满头满脸的血跑进来几个,个个都是一脸的惊惶,颤抖着大喊:老大,老大,外面来了好多蛮子!! 话没落音,大铁门外呼呼啦啦拥入少说也有百把个头缠花布绑带,手持雪亮开山刀的青年汉子。 老刀这边的人不明所以迎上去,刚到面前,那些貌似是傣家小伙的来者,二话不说举刀兜头兜脸就砍,一眨眼间就有七八个老刀的手下被砍翻在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红姐,她嘴角带笑,一副不屑的表情,举瓶喝酒。 那些傣家的小伙一路砍进居中的赌桌,当真是挡者披靡,不知道老刀的手下是哪一个先带头,把手里的家伙往地上一扔,抱头蹲在地下,这一下哗哗啦啦,全是刀具钢管落地的声音,眨眼间,还跟在老刀身边的人全抱头蹲在地下了。 那领头的傣家小伙对抱头蹲地的人不再出刀,雄赳赳的走到仍然站着的老李一群人身前,横眉怒视着面前的众人,我清楚看到老李暗暗吞了一口吐沫。 还好一边的阿泰开口了,说了一句什么傣语,那年轻人对着老李上下一番打量,吆喝了一声,他身后的百来个傣家小伙停住脚步,对着阿泰一起微笑喊了一句什么,阿泰对着他们微笑一点头,那些小伙就在原地用刀指着抱头蹲地的老刀手下,嘴里用傣语喝骂着什么。 那领头的小伙两步跑到阿泰身边,一脸灿烂的笑容,跟阿泰拥抱了几下,又转头跑向角落里的红姐,毕恭毕敬的蹲在她的脚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红姐一脸微笑,像哄小孩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又挥挥手把他赶开。 老刀浑身巨震,一脸死灰。 那小伙走到阿泰身后站立,阿泰雄赳赳的两步上前,走到蹲在地下的老刀手下面前,瓮声瓮气的开口喝道:“从今往后,芒弄就没有你们老大这个人了!有没有哪个不服的,现在站出来!” 蹲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阿泰对着他们一番环视,对着他们喝了一声:“滚!!”,所有蹲在地上的人,连带着那几个被砍翻在地的人,都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老刀面如死灰,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小六收回顶在他喉间的匕首,一脸贱笑看着他,说大舅哥,这可咋办,你今天收不了我们的皮,就要跟你妹夫我姓了。 老刀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小六围着他打了两个转,不再理他,一脸笑的稀烂,跑到阿泰身边,一下跳到他身上,揽着他的脖子就撒欢,说买刷子的,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安排的人马,你家真是卖刷子的啊?! 看得出这两天阿泰已经跟小六混的溜熟了,貌似感情还非常好,阿泰咧嘴一笑,说我都不知道他们会来,都是我阿奶安排的 小六遥遥看了一眼沙发上独自喝酒的红姐,对我眨眨眼,转眼又跟阿泰身后刚才那领头杀进来的傣家小伙嬉皮笑脸的打招呼,这货真是跟谁都能自来熟,跑江湖那是真正第一流的。 狗哥走到老刀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沉声问了一句:刀爷,你赌输了不服气,动刀动枪砸了我的场子,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刀满脸狰狞抬起头来,倒也是硬气,盯着狗爷恶狠狠的说:有本事你就插了老子,你不插老子,总有被老子收拾的那一天!! 第95章 风卷残云 接下来的事情不值得详述,因为我知道老李他们三人不会给老刀留活口。 老李之前找我报信时,我说狗哥给了他们一个承诺,老刀的生意,当铺和高利贷生意就此解散,他旗下的三间赌场,从此狗哥占七成,他们三人一人打理一间,各拿三成。 他们三人要想就这么一步登天,从此拥有自己的生意,老刀当然不能活着。 老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芒弄,这人平日里横行霸道,不知道在芒弄祸害了多少人家,就此消失,谁也不会说半句多话。 狗哥凭空赚了老刀的3000万资产,多出来三间赌场,还有一帮得力的干将。 老李和老赵、老陆三人,当晚亲眼所见狗哥身后有一帮如何杀气腾腾的傣家汉子,在这云南的傣族自治区,这样的一股势力,足以让狗哥压服老刀原先的手下。 经此一役过后,狗哥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庞大的资产和人马,成为芒弄镇上一股不可轻忽的力量。 我还是给狗哥出了一道考题,我要他亲自去拿下当日我初见他的那晚,前来踩场子的红毛麻子。 令我没想到的是,当狗哥带着小六和老李三人一起上门找到麻子,说要买下他的生意时,“麻子痛快的就像憋不住的屎一样”,这是狗哥后来描述给我的画面。 区区20万,就拿下了麻子的两间赌场。 江湖就是这样,风声吹的比什么都快,当麻子第一眼看到狗哥他们登门时,就认了命。 自此,狗哥手底有六间赌场,老李三人带来的几十号人马,还有传说中的傣虎阿泰撑腰,隐隐已经有了能与芒弄传统势力江家分庭抗礼的趋势。 对于我来说,狗哥就是我在江湖路上偶然结下的一段缘分,我原本是想给他些好处,让他帮我打探陆婷和陈琳的消息,但是接触日深,我发现他这个人身上还是颇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我始终忘不了那天,他回忆起阿香和两个小姑娘被绑架的往事,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我觉得狗哥是个好人,江湖中难得的好人。 所以我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给他一个稳当的边陲江山,我告诉他南门街市口,第一间杂货铺,里面有位二爷,你要好好的恭请老人家,那是位高人。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我就要去滚弄了。 我不打算带任何一个人前去,包括小六。 老段曾经说过,判官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可以被抛弃的棋子,这句话我并不认同。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我不希望我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在场,我想了很久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命比别人更贵重。 毫无疑问,永利是一个龙潭虎穴,传说中的九爷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满打满算,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将他挖出来。 然后在众人之前,剖腹挖心,悬首示众!! 原本我打算让小六再玩两天,就让他返回滨海,但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在我去滚弄之前,居然出了一个小插曲,一个让我下巴都能掉到地下的小插曲。 那是在收拾完老刀以后的第三天,我邀上阿泰,说咱们得去好好谢谢你奶奶,小六非吵着要一起,说就想试试那阿泰口中好喝的很的果酒。 我们坐上阿泰破破烂烂的吉普车,来到红姐在小镇外的小楼,阿香一身白裙,蹦蹦跳跳的下楼迎接我们。 然后小六就傻眼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说话都结结巴巴,眼神飘忽,就是悄悄的偷瞄阿香,我奇怪的问他,说你小子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 我发誓,我看到小六黝黑的脸,红了。 小六结结巴巴的朝我打听,说姐夫,你跟那个阿香,是什么关系?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我凑到小六的耳边轻声说:我想睡她妈。 小六一下就高兴了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我姐夫眼光就是好,红姐那样的女人,万里挑一都说少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红姐刚巧自我们身边经过,听到小六提起她的名字,又见他一脸的淫笑,红姐皱着眉,上上下下的盯着我和小六看,小六这货是真脑子缺根筋,直接就对红姐说:红姐,我姐夫说他想 我没等他话说完,啪的一个耳光抽的他原地打了个转,一把捂住他的嘴,勒着他的脖子把他拖到门外,恶狠狠的对他说,你他妈不想活了我还想,你他妈信不信那娘们真能把咱们俩就活埋在小河边!你知不知道,那个买刷子的阿泰,红姐是他奶奶!把我俩绑一块都不够那小子打的!! 小六一吐舌头,说那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奶奶归你,阿香你可不准惦记了! 我盯着小六,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你他妈要是真喜欢那也罢了,你要是随便玩玩霍霍人家,我告诉你,回去叫你姐扒你的皮!! 小六原地立正,三指向天,义正严词的赌咒,说如果阿香愿意跟我,我小六有负阿香,让老子出门就被狗追着咬,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香!! 我说那行,我交给你个任务,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一两个月,这段时间以内,你啥也不干,就给老子追阿香,我告诉你,下三滥的手段不准用!! 小六眨着眼睛说:姐夫,你要干什么去? 我说你别管,老子想出去玩一段时间,你没告诉你姐我在哪?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也不能跟你姐透露行踪,要不然,我告诉你,我想把你跟阿香凑一对可能不容易,要搞破坏,那可是分分钟你信不信?! 小六浑身一哆嗦,黝黑的脸都白了,抱着我的胳膊就撒娇,接连的赌咒发誓,说一定保密,保证好好对待阿香,巴拉巴拉一大堆。 我相信小六是真喜欢阿香的,我跟他也认识这么久了,除了阿香之外,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有见到阿香时的那种忸怩,我也知道阿香对我有想法,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一个差不多同龄的男生,能帮助阿香从往事里走出来,那不也挺好吗? 第96章 活着回来 到了晚餐的时候,狗哥也赶过来了,他跟红姐和阿香都很熟,但这小楼好像是从没来过,红姐跟阿香在厨房忙碌,小六跟阿泰在远处扭打嬉闹,我跟狗哥两人坐在清水河边抽烟,难得一幅闲适的画面。 “狗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小六还会留在这里,有他在,你的场子和人马都不会有问题” 狗哥默默的抽着烟:“你要去哪?” “办点事,大概一两个月的样子” 狗哥转头看向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你是不是要去滚弄?” 我嗤笑一声,白了他一眼:“操,老子闲的蛋疼去滚弄干嘛?!我去广西” 狗哥明显松了口气:“我就他妈害怕你发神经要去滚弄!操,吓死我了!”,顿了一顿,他又说:“你还有3000万在我这,再加上老刀的3000万,我都转给你?” “不用了,你现在六个场子,需要周转,就当兄弟给你的贺礼了”,我不咸不淡的说道。 狗哥沉默了一会,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要,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记得你说的话,要演一辈子好大哥!”,我拍拍他的肩。 狗哥的贼眉鼠眼一下就亮起来了,说:“我操,这段时间演的真爽!兄弟,你说我演的像不像?!” 我笑了笑,说:你演啊演,演啊演,演一辈子,演到最后,就成真的了。 远处传来阿香的呼唤声,说是要吃饭了,我拍拍狗哥的肩,说你帮我把阿香叫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狗哥对着贼眉鼠眼的一挤弄,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说你们一会慢慢聊,咱们吃饭不等你们了 阿香低着头,蹲在我身边,我揉揉她的头,说阿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能帮我带小六到处去玩玩吗? 阿香使劲一晃脑袋,把我的手从她头上晃开,皱着眉撅着嘴说,你能不能别揉我的脑袋,像逗小孩似的! 我笑着说,你本来就还是小孩嘛! 阿香站起身来,眼眶里泪光闪动,低声喃喃说了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要把我当小孩 我叹了口气,起身把阿香拥入怀中,她的小脑袋不过刚到我胸口而已,我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的说:哪有小孩子能一晚上往返60里山路的,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哪个女孩为我做这样的傻事了 阿香在我怀里轻声哽咽,我轻拍她的后背,说我很喜欢你,不过是把你当妹妹一样的喜欢,你可不可以,也像喜欢哥哥那样喜欢我? 阿香突然间跳到一边,对着我大吼:“不可以!你知道我对你是哪种喜欢!!”,说完她转身就要跑,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跑开,柔声劝慰她,说我只是个过路人,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而且,在我来的地方,已经有我喜欢的人了 阿香一脸的凄怆,猛烈的摇头,娇小的身躯如风中的蒲公英般飘摇摆动,我按住她的肩头,她哀怨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亲亲我,亲亲我你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我暗叹一口气,捧着她的脸颊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阿香一脸的不愿意,说你就是拿我当小孩!你知道说的不是这种亲! 我苦笑着摇头,揉揉她的脑袋,说该说的都说了,该亲的也亲了,我肚子好饿,咱们不快点回去,就吃不到你妈做的好饭了 这一顿晚饭吃的不算愉快,阿香闷闷不乐,小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阿泰和狗哥也就没那么放得开,只有红姐跟我,倒是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饭后狗哥告辞离去,说是场子里得去照顾一下,拉着不情不愿的小六就走,他们一走,阿泰也留不住,我想跟着一起走,狗哥却对我眨眨眼,说一会要红姐送你过去,说着吆喝着阿泰一起开车离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货还在自以为是的为我和阿香创造机会 我想着也得跟红姐交代一下,也就留了下来,阿香又跑到二楼平台的屋檐处坐下,两只白晃晃的小脚丫伸出屋檐轻摆,我算是看出来了,大概这就是那个小妮子心情不好的时候的标准动作。 我提上两瓶果酒,独自一人来到晚霞照映下波光粼粼的清水河边。 这果酒喝顺口了,真是比什么酒都要强,我现在的量已经不小了,这两瓶果酒下肚,估计也就是个微醺的状态,也不知道现在二锅头能喝多少,下回得试试才行。 这傍晚的清水河边,不时传来蛙鸣蝉唱,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响,真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 我拿出手机给丁铃和苏月各打了个电话,说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不一定能联系上,告诉她们别担心,特别是叮嘱苏月,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我靠坐在河边的大树下,一口一口喝着果酒,渐渐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不知什么时候,一袭红裙裹着香风,坐在大树的另一边,红姐慵懒的声音传来:“你要去滚弄了?” “嗯,只有你知道,你不能告诉第三个人,阿香、狗哥、小六,他们都不行” 红姐转到我身边,奇怪的看着我:“那个小六你也不带?他好像很有本事的” “不带”,我喝了口酒,闭上眼睛,懒洋洋的回答。 “我看你刚才,好像把遗言都交代完了?”,红姐嘲弄的语气对我说。 我看都不看她,懒洋洋的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其实这一次,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我怎么都想不出,要怎么当众活剥了那个九爷,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身,且不去说永利赌场的人手,难道缅军是开玩笑的吗?! 别问我为什么非要当众活剥了他,我他妈就是的觉得,这种事如果不当众干,就起不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宰了一个九爷,还能来个十爷,说不定还有七爷八爷在排队。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局,因为成功了,我会没有办法脱身,不成功,老段就会给我个死亡判决书,我实在太了解他了。 “你是一个好人,所以你的命长不了”,红姐从我手里抢过酒瓶,喝了一口酒,她盯着我说:“你不带人去,是因为你觉得压根没有办法活着回来?” 我懒得理她,把脸侧去一边,摸出烟点上一根。 红姐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肩,突然弯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要活着回来,要不然,阿香会伤心的。 第97章 易水寒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自己闷着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从昨夜一直到现在,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越是回响,我就越他妈觉得自己这次十有八九是要凉了。 凉在遥远的他乡,尸都没人收的那一种。 我没有让红姐送我回来,她亲吻我的额头离开后,我没有再回到小屋,而是远远的绕了一大圈,自己踏着清朗的月色,步行回到小旅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在月色下独行时,脑子里又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一句,我一路走,一路在想。 我突然很想先回一趟滨海市,我想去见见丁铃,想去见见苏月,想去见见王胖子,更想的,是痛痛快快的把苏家剩下那三个杂种送上路。 柳琴!苏胜!苏北山! 我怕自己回不来,苏家剩下那三个杂种岂不是就这么逃脱了? 我甚至都盘算好了时间和行程,我可以连夜赶往400公里以外的机场,那里每天都有直达滨海的航班,在最优的状况下,我三天就能把事办完,第四天我就能回到芒弄。 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后事一样的心态,或许对我来说,虽则我不那么看重自己的生死,但是亲眼看着苏家人不得善终,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姐还是那副造型,顶着个泡面头,在柜台后面看着电视剧嗑瓜子,一见我就满脸堆欢的套近乎,我忍着恶心跟她挤眉弄眼了一番,转了一万块给她,说里面一半是接下来两个月的房租,另一半,算是我给的感谢费。 陈姐一脸的笑容,问我最近是不是发财了,我说是,正准备出去干点买卖,可能得有一两个月回不来,我那间房你别给别人住,等我回来了,再给你打个大红包 陈姐一脸笑的稀烂,说一定一定。 我对她摆摆手,回到屋内,在漫天繁星下,准备喝完这里最后的三瓶果酒。 我得先去把永利给挑了,若是能活着回来,才能收拾这个老妖婆。 在这种事情上我一直很小心,当你所谋甚大时,事无巨细的小心在意,一定是不会错的,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想了想,编辑了一封邮件给丁铃,发送的时间设置在两个半月以后,内容很简单,说如果你收到邮件时还没有我的音讯,那就请你帮我把苏家三人收拾了。 另外什么别的都没说,如果我回不去,我不愿丁铃再想我,只希望她能有美好的生活。 那个小妮子嘴上从来不说情情爱爱的话,但是我知道她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她只曾经有一次,说过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知道,那是任务,更多的还是感情。 中午我神清气爽的醒来,简单的洗漱,随意收拾了一下行囊,打开房门就准备前往滚弄,阳台上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喂” 吓了我一跳,好在那声音太过于熟悉,我走上阳台,果然,那一片招摇的鲜红裙角,在午后的微风下肆无忌惮的轻摆。 “操,吓老子一跳,你这偷偷摸摸进门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我没好气的对她说。 红姐脸上却没有往日那桀骜不驯的笑意,就是直直的看着我:“你真去?” “废话么不是” 她皱着眉又问:“其实,你不是为了阿香才去的?” 我摇头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是不想再看到有更多的阿香,再说了,那60里山路也不能让阿香白跑” 红姐双手抱胸,大喇喇的盯着我看,好半晌,她对我甩了一句:“走” 我坐在红姐的车上,看着她的侧颜,问她说你这是要送我过去? 红姐头也不偏一下,若无其事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你他妈添什么乱,我连小六都不带,我能让你跟着吗?! 红姐侧头白了我一眼:“我没你那么高尚,我就是为了阿香去的,有仇不报是孙子!!” 我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说:“不行,无论如何你不能跟我去!” 我是有担忧的,红姐这人性子太过于桀骜,依照她的脾气,我相信她只要能知道九爷是谁,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说到底,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但是我没有办法跟她一起共谋大事。 车子随着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响,硬生生刹停在小路边,我没系安全带,好悬没给老子从挡风玻璃上直冲出去,他妈的这女人,连刹车都是这么的符合她的性格。 红姐看着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的我,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你帮不上我的忙”,我知道对付她不能来硬的,只能好言相劝:“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可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一个人办事更方便” 红姐似笑非笑:“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她。 “那行,我陪你三天,三天以后我就走!”,她重新发动汽车,再不看我一眼。 无论我怎么劝慰,怎么讲道理,她都不再看我一眼。 第98章 我是土豪 永利皇宫坐落在永利赌场的侧后方,这是一所号称五星级的酒店,跟永利赌场一样,也是三层,楼层虽然不高,但是偏平的造型,显得整个酒店,就像一只匍匐着的敦实巨兽,倒也有几分气派。 整个滚弄都号称是为中国人服务的,所以在这里入住,十分的简洁方便。 我直接包下了永利皇宫唯一的一间总统套房,它位于整个酒店的顶层,超出三楼的常规楼层,而是在酒店的顶上。 整个套房包含四个卧室,两个会客厅,一个小型会议室,两间行政办公室,有自带的露天泳池,还有一个不小的露天花园。 房价人民币一晚,我直接在前台刷了48万的房费。 我相信不用20分钟,永利赌场的大客户经理们,就会知道滚弄来了一位真正的豪客。 其实当我走进永利皇宫酒店的时候,周边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我身上了,因为有一位美到不讲道理的女人,紧挽着我的胳膊,巧笑嫣然的跟在我身边。 红姐就是这样,你别说一个小小的缅甸滚弄,就是把她丢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国际大都市最时尚繁华的街头,她也一定会是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个。 永利皇宫为我安排了一个私人管家,24、5岁的年纪,很漂亮的一个中国女孩,据她自我介绍,说叫小冬,她的工作,就是住在总统套房边的一间小套房内,等待着手上智能手表的震动召唤,24小时随时为我提供服务。 我坐在套房的小花园里,听她对我做自我介绍时,发现她脸上带着的是恭敬且自信的笑容,想来是生活中受过不少的恭维。 直到红姐自花园深处款款走来,坐到我身边,亲密的挽着我的胳膊,笑容玩味的看向她时,我在她脸上一秒钟就读到了什么叫自惭形秽。 应该用不了多久,整个永利就都会知道,住在顶层总统套房的那位年轻豪客,身边有一位天仙般的美人了。 这是红姐的策略,她说要想快速拿下江渔,她出现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策略。 江家的三小姐,江渔,原本号称芒弄第一美女,直到三年前红姐如天仙降临人间一般莅临于芒弄,这第一美人的称号就开始有了争议。 争议以江渔在第二年身赴滚弄永利赌场任职而告终。 红姐说在芒弄跟这位江家三小姐倒也打过几次交道,我问说这位是怎么样一个人,红姐就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了三个字:心机婊! 我呵呵一笑,说那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对手,一个绿茶心机婊,一个无脑硬刚流 我跟红姐坐在小花园里,晚餐直接送了上来,我跟她一人拿着一瓶xo,也不用杯,就那么对着瓶口灌。 看红姐喝酒是种很养眼的享受,她皮肤白皙,又天天都穿着各种款式不一的红裙,举起酒瓶喝酒的时候,她高抬起白皙的脖颈,那种天然的秀美,和潇洒不羁的举止,凝结成一种奇异的冲击力,这种狂野和柔美,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最终形成一副令人心折的画面。 酒是喝的痛快,酒友也赏心悦目,最大的问题是,我跟她谁也喝不醉。 经过那果酒的锤炼,我跟她已经一人一瓶xo下肚,面前新开的红酒也差不多见底了,连微醺的感觉都没有。 “傻逼了”,我自嘲到,这他妈以后喝酒都像喝糖水了。 我按响小冬的服务铃,转眼间她就出现在小花园。 “去帮我们搬一箱二锅头上来,要大瓶的” 我喝着手里的二锅头,这不到一个小时里,我就喝完了一瓶xo,大半瓶红酒,现在手里还举着56度的二锅头,这要是换成半个月前,我他妈早抱着马桶不知道吐了多久了。 “给你,里面2000多万,是我全副身家了”,红姐扔给我一张卡。 我把卡扔回给她,找到酒店的无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号码。 “hello,who\\u0027s on the phone?”,电话那边传来一口标准的英文。 “我姓聂,我来自中国” “哦,你好,聂先生,请问您是?”,那边马上转换给一口流利的中文。 我报出11位的数字。 “您稍等”,那边客气的回应我,片刻后,那边问询:“口令是?” “137eb66a”,我报出一串数字和英文的组合。 “聂哲先生,您好,期待您的来电已经很久了,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那把男声非常的悦耳。 “我想查一查我的账户余额” “目前为止,您的账户可以随时调动的金额有27亿美金”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丁铃之前告诉我,说除了国内银行可以调动的资金外,我还有一个在瑞士银行的户头,开通了最高等级的全球服务项目,你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凭借账号及口令调动资金,并且让对方帮你处理一切相关业务。 比如我今天想买下这一家酒店,打个电话给我的瑞士银行经理人,他们就会跟进操作。 首先调查这家酒店的经营状况和财务审计,然后给出一份专业的评估报告,这家酒店估值如何,是否建议投资,如果你确认要进行收购,他们还可以直接为你提供商务洽谈的服务,在你确认过的价格范围内,直接代表你进行收购谈判。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高昂的管理费和另收的服务费之上的。 27亿美金,将近两百亿人民币,我现在好像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土豪了。 我的电话没用免提,是拿在耳边接听的,红姐在一边看着我,眼都不眨一下,我笑着说:“不用你的钱,我那个,好像还挺有钱的” 红姐脸上难得出现了迷惑的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说了吗,老刀的野爹啊!” 红姐莫名其妙被我梗了一下,对着我翻了个白眼,我冲她一乐,说走,咱们下楼逛街去,我也体会一把当土豪的感觉 第99章 安红衣 红姐很有意思,跟我独处的时候,绝不跟我有半点亲近,一踏进总统套房里专用的电梯,瞟见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她就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 我侧过头一脸坏笑的看向她,她挑挑眉,也不看我:“安红衣” “嗯?”,我奇怪的嗯了一声。 “我叫安红衣,有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红衣”,她若无其事的轻声说道。 我忽然浑身鸡皮疙瘩,红衣真是个完美匹配她的名字。 一出了电梯,她依偎的更紧,我求之不得,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我干脆直接揽住她的肩头,手还有意无意的去捏捏她的下巴:“红衣,多好听的名字,早告诉我多好,省得我红姐红姐的叫了多少天” 她侧过脸来微笑的看向我,眼里满是杀气,嘴里却轻轻的说:“王八蛋,等会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哈哈一笑,把她揽得更紧,在满是羡慕眼光的注视下,跟她依偎游荡在酒店一楼的奢侈品商店里。 说是奢侈品店,其实好像也没什么高档货,我有心要好好戏弄她,反正随便逛到哪个店,都会找出几身衣服让她试给我看,她的眼睛里像是带了刀子,却仍是一脸的顺从微笑,就像个听话的女友。 走到哪里,身边都是艳羡的眼光,男人们羡慕我身边有个她,女人们嫉妒她身边有个我。 红衣当真就是特别的适合红衣,我拿给她的很多衣服,她穿上都很好看,但她好像浑身不自在,直到在一家店里,居中摆着一条鲜艳招摇的真丝红裙,我提起来让她试穿,当她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时,我才是真正的傻眼了。 红衣的美,是那种充满攻击性的美,这条简单的红裙穿在她身上,真是一分一毫都添减不得,细细的吊带下是一片惊人的白腻,自腰间急剧的收拢,红裙掩住她的膝盖,露出笔直的小腿,我是真正的看呆了。 她挑着眉,一脸挑衅的表情,嘴边一抹坏笑,真他妈就是反派大姐大本尊了。 一旁的营业员小姑娘看我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捂着嘴笑,在一边拼了命的拍马屁,说先生,你的女朋友,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条裙子,穿在她身上,比明星还好看 我擦擦嘴角边的口水,对那个小姑娘一瞪眼,说愣着干嘛,还不去找双高跟鞋来!! 在红衣满眼的杀意中,我坚持亲手为她套上一双不算太高跟的小凉鞋,我把住她脚的时候,她明显身子一僵,腿也不自在的往回一缩,我捏住她的脚,坚持为她穿上那双浅高跟。 她站在镜子前,火红的短裙裹得她一身的风流,高跟鞋衬得她亭亭玉立,我自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还手贱的在她平坦的小腹处轻轻摩擦,把头摆上她的肩头,在她耳边微笑着轻声说了一句,红衣啊红衣,你这身一穿,我可是真想当老刀的野爹了!! 她浑身紧绷,从镜子里盯着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轻声说:“你好好搂,等会从这里回去,我亲手把你剁了喂狗!” 我哈哈大笑,说我的肉是臭的,狗吃了会拉肚子 我跟红衣十指相扣,随意游荡在永利赌场的一楼,在那边买的衣裙我都让小东直接送房间里去了,唯有这一身红裙和小高跟,我死活不让她脱下来,如此的红裙美人,看一眼就少一眼,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我哪能轻易放掉。 红衣所过之处犹如暗夜里的星火,无数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 我就随便穿着一身短裤拖鞋大t恤,无奈我身边的美人太过耀眼,随便站在哪里,就都是舞台的正中心。 来到这里以后,红衣眼睛里的刀子不见了,就是柔顺的跟在我身边,我感觉跟她十指相扣的牵手,使她的掌心一片湿热。 任谁看,我跟她都是一对情意缱绻的爱侣。 我跟她随意的说说笑笑,到处看看,她表现的格外自然,原本身上那袭人的气势一分半点都没留下,就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跟在男友身边。 我是见惯了她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的,此时她别说桀骜了,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小鸟依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我目眩神迷,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享受跟她这样亲昵相处的时间。 愉快的时间总是特别的短暂,回酒店的路上我们依然是十指相扣,偶尔彼此间眉目生香的微笑对视,只是我心里越来越毛,我发誓,我简直都听到红衣在心里发出来的冷笑声了。 在电梯里我心虚的偷偷瞄她,她一脸的冷笑,眉目间杀气纵横。 电梯一打开,我飞一般的往外面窜,砰的一声,我脑后生痛,一只高跟鞋跌落在我脚边,我哪敢停留,捂着脑袋就去用指纹开锁,刚刚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窜进去,脑后又狠狠挨了一下,不用说,那是另一只高跟鞋。 我哀嚎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一间卧室,进门就把门赶紧反锁,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她在门外瓮声瓮气的叫骂,说小王八蛋,有本事你开门! 我牙一咬,大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开就不开!” 一想她只怕有爬窗户的本事,连忙去查看房里的窗户,确认都锁好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红衣在门外改变了策略,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你开门,咱们一起喝点 我哪会上这个恶当,说一句今天累了,有啥明天再说,就不再理她,跑去洗澡睡觉了。 第100章 我要装逼 我觉得我是个心机婊,因为中午起床洗漱过后,我给小冬打去电话,说你过来敲我的卧室房门,就是靠花园的这一间,她貌似有些疑惑,但仍是照办。 讲穿了也不怕人笑,我怕红衣守在门口等着揍我。 敲门声响起,我还非常聪明的问了一声是谁,小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才贼眉鼠眼的开门出来,满房张望一圈,小冬说您是找您女朋友吗?她好像在花园里 我轻声嘱咐她,说一会你就待在花园里,我今天有事要你办。 我大喇喇的走进顶层花园,小冬跟在我身后,红衣斜靠在沙发上,遥遥的皱着眉看向我,我走上前双手捧起她的脸一顿揉捏,也不管她可以杀死人的眼神,调笑她,说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小冬远远的站在一边,很有规矩的侧过身,没有看向我们。 我不等红衣说话,大大咧咧的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问,说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她两眼冒火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狗肉有吗?! 我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立马偏开头去,对着小冬喊,说随便给我安排点广东菜,清淡点的,五六个就行了,送上来,那啥,你别去,你打电话安排就行,你待在这 小冬遥遥的答应了一声,红衣靠在我身边,手捏住我腰间的肉,狠狠的揪住,一脸笑意的看向我,说亲爱的,我说我想吃狗肉呢 我嘶的一声,就感觉腰间的肉都要被她拧掉了,立马不着痕迹的站起来,向小冬招招手,说来,你坐过来,给咱们介绍一下你们赌场,今天咱们想去转转。 小冬麻溜的两步上前,很有礼貌的落座在一张单独的沙发上,只有半边屁股落座,双腿并拢,腰挺的很直,这一看就是经过很严格的礼仪训练。 “咱们赌场分三层,第一层是散客,没有注码的限制,受众相对来说会比较偏普通民众一点,不过,当然不太适合聂先生和小姐了” “第二层是区,要求一次性购买10万元人民币以上的筹码才可以进入,主要是为了区分一个顾客的消费群体,为尊贵的客人提供更优质的服务,这一层从下注额度到消费水平,都有一定的要求,但是相信对聂先生二位来说,都不是问题” “至于第三层,通常来说属于我们赌场和酒店的会员独享,在那里,能够体验到整个东南亚最高端优质的服务,如果聂先生有兴趣,或许可以跟我们的赌场经理联系一下,试着申请加入我们的会员” 说完小冬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期待,因为不管我在这里消费多少钱,她都是有提成可拿的,尤其是赌场,估计那里的会员准入门槛不会低,如果她能成功拉一个三楼会员的话,相信提成一定会非常可观。 我打算装逼,送上门的鸡腿不香,抢着吃的狗屎都够味,就是这个道理。 我一脸嘲笑的对她一乐,顺手牵过红衣的手,拿到嘴边轻轻的磨蹭了两下:“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要我去试着申请才能加入的会员呢” 小冬一脸的惶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开口,我就打断了她:“那个,我对你们的会员没兴趣,你一会叫人送两千万筹码上来,咱们就在二楼随便玩玩就行了” 面前的姑娘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当然知道她的下巴为什么会掉到地上,来之前我做过一些功课,通常来说,赌场的工作人员,谁能拉来大客户,提成一般是客户买码量的5,也就是说,她刚才随便说了几句话,分把钟,就赚了一百万。 你要说像小冬这种漂亮姑娘,在赌场这种纸醉金迷的销金窟里没见过钱,那肯定也不是,我相信说不定她也能在一个客户身上赚一百万,但那通常,只怕需要她把各种情趣制服全穿遍了,伺候别人个一年半载才能实现。 这还得是在那些顶级富豪能看上她的前提下。 “愣着干嘛?!打电话啊!”,我微笑着提醒她。 她砰的一下站起来,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马上去办,聂先生您二位稍等!” 我连忙叫住她:“等等等等,你慌个毛线,那啥,你别去,你就待在这!叫人把pos机和筹码一起拿上来” 废话,我敢让她走么!她一走我不直接被边上这娘们活剥了不可! 我这时已经整个把红衣搂在怀里,温香软玉的,可舒服死我了,我既舍不得松,又怕小冬走了这娘们发飙,那最好的方案,不就是留她在这,我继续搂我的红衣。 红衣在我怀里抬头看着我,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咬着牙轻声细语的说:有本事,你就让她永远待在这。 小冬在一边兴奋到无法抑制的打电话,显然是生怕我变卦,手捂着嘴型,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兴奋,我似乎都已经看到她额角的汗珠了。 我低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怀里的红衣,轻声说:“不要你来你非来,这可是你自己往狼窝里闯,怪我咯” 我就这么跟怀里的红衣貌似浓情蜜意的眉眼相对,被她轻声细语句句带刀的轻声咒骂,我看着她这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吃瘪模样,别提有多开心了。 小冬似乎是打完了电话,见我跟红衣黏的结实,又四目相对,旖旎气氛都快爆出来了,她又远远的站到一边,我只要她不走就行,站远了正合我意,我一脸坏笑的仔细看怀里红衣的眉眼,只觉得哪哪都好看,配上她眼里的杀气,格外的有韵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看她看的入神,她的目光貌似往入门处一瞟,突然轻声对我说:吻我,快点! 我心念一动,哪里还不知道是谁来了,当下恭敬不如从命,低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双唇。 我吻上红衣的双唇,就感觉她陡然间浑身一震,貌似是僵住了,不过只是短短的片刻,她就主动揽上我的脖颈,热情似火的跟我拥吻在一起。 丁香暗渡,口舌生津,这一吻让我心魂俱颤,早忘了是为什么要亲吻,也忘了有人在旁,就那么浑然忘我的跟红衣热烈拥吻。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怀里的她鼻息都加重了,才跟她恋恋不舍的分开双唇。 低头看向她,她面色潮红,脸上一片的羞色,居然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红姐?!”,边上传来一句小声的惊呼。 我顺着目光看去,一个身着西服套装,不施粉黛,有如清水出芙蓉般的女人,正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怀里的红衣,又惊诧的看向我。 红衣脸上恢复那桀骜的表情,却是靠在我怀里没有挪开,嘴角上翘,眉毛轻挑的开口说道:“好久不见啊,三小姐!” 第101章 花花公子 我主动让出红衣身边的位置,微笑着看江渔一脸惊喜表情的跟红衣寒暄。 她确实很漂亮,最关键的,是她知道怎么去展示自己的美。 她的眉眼很清秀,年纪也不大,正是素面朝天最完美的年华,短裙西服套装勾勒的她腰臀曲线完美,有意无意间,她侧背对着我,正是展示这曲线最完美的视角。 红衣说的没错,她是一个心机婊。 按常理来说,她提着密码箱,拿着pos机前来,我才应该是她服务的对象,可是她在简单的对我微笑打招呼之后,反而忽视了我,直接跟红衣寒暄了起来,这不合常理,在红衣的嘴里,她们并没有那么熟。 她是永利赌场楼层的负责人,按道理来说这种送筹码的小事,不应该劳动到她这样高管的大驾,我相信在小冬汇报我的情况,到她来的这一路上,她应该想了一百种方法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而她吸引我注意力的方法,是假装忽视我。 红衣恢复了那拽上天的傲慢神情,江渔丝毫不以为意,就是一脸热情的微笑跟她闲聊,一会说到家乡的晚霞,一会说到滚弄的小吃,任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以为她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 我在另一边沙发上安坐,点着烟,微笑的看着她装逼。 一旁的小冬实在看不下去了,坐立不安的轻咳了两声,江渔回头奇怪的看向她,小冬对她挤眉弄眼,又对我落座的地方努了努嘴。 江渔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对我道歉,说实在对不住,聂先生,我见到红姐实在太开心,都忘了办正事了 江渔提来了一个精致的密码箱,打开皮箱后,里面是天鹅绒的垫底,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精致的水晶筹码,每一个100万,有20个。 我刷卡付了2000万,江渔脸上丝毫没有特别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客气有礼的微笑,一边的小冬貌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100万,到底算是安安稳稳的落袋了。 我侧头看向小冬,促狭的对她一笑,说怎么,哮喘犯了啊? 小冬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对懒洋洋斜倚在沙发上的红衣招了招手,她毫不犹豫,起身走到我身边,我一把把她抱坐在身上,微笑着问她,说难得老朋友相见,咱们请你的朋友共进午餐好不好? 红衣很配合的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是看不得美女! 我哈哈一笑,转向江渔,说那什么,这位美女,赏个脸? 江渔一副踌躇的模样,看看我,又看看红衣,倒是红衣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出声挽留,她这才好像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小花园里的六人长桌上摆满了美食,我邀请小冬也一起留下,加了几个菜,四个人共进午餐。 小冬非常兴奋,对我和红衣频频举杯,江渔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没什么表情的红衣搭着话,只是偶尔礼貌性的跟我简单聊几句,表现的非常得体。 我侧头看着身边一脸可有可无表情的红衣,再看看她对面坐着的巧笑嫣然的江渔,这俩女人,真有意思。 我随意吃了点,擦擦嘴起身,从红衣的身后捧着她的脸颊揉捏了几下,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说你陪你的朋友喝两杯,我去补个觉,等会你先去赌场转转,我起来了再去找你 小冬和江渔客气的起身,我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就扯着哈欠返回了卧室。 其实在来永利之前,我就谋划了好久,要以一个怎样的形象在这里出现。 扮演霸道总裁?我倒是能轻松拿捏,但总觉得装逼太累 纨绔富二代?也没什么太大问题,但又怕自己都觉得恶心 老段曾经跟我说过一番我深以为然的话,他说在江湖上行走,有时候故意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尤其是你装出来的弱点,就很能迷惑你的对手,比如女色,比如毒品。 真正位高权重之人,没有哪一个是沉迷于女色的,第一,他们能够自律,第二,女色对于他们来说唾手可得,完全无须去沉迷。 所以在他们的逻辑推论里,他们一定会觉得沉迷于女色之人上不得台面,自然而然就会轻视沉迷女色之人。 再比如毒品,谁会把一个吸毒的人当成可怕的对手? 我见到陆家奇染毒之后,连狠狠报复他的念头都消失了,只是随意的打了一个报警电话而已,因为我知道不用我收拾他,他这辈子已经完蛋了。 那么如果陆家奇是在我面前假装染上了毒瘾的呢?那他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老段给我的建议是在女色方面大可以放纵,但是无论如何,绝不能动真情。 说实话,这有点难。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多情的人,但是我之前那么恨苏眉,在我看到苏眉的日记之后,我不再怨恨她了,只觉得她有她的无奈,归根结底,苏眉也只是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而已。 我对感情总是有些恐惧,苏月对我表白,我冰冷的拒绝,直到苏眉精神失常入院以后的那几天,浑浑噩噩下又被苏月耍心机算计,我才真正跟她发生了关系。 丁铃一副由得我胡来的款式,我跟她也彼此交心,但是那最后的一步,我总是刻意的回避,好几次,她都似有哀怨的看着我。 阿香小小年纪对我倾心,说实话这个小姑娘把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她那么点大的个子,豆芽菜一样的小胳膊小腿,硬生生把醉酒的我背回客栈,自己也跟着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可她还是连夜独自赶了60里山路,为我取药,我怎么能不心怀感激? 可我完全不敢碰她。 只要是我知道是对我怀有真情的女人,我都不敢碰,或许在情感上,我是一个懦弱自卑的人。 但这并不妨碍我逢场作戏,去扮演一个花花公子。 在赌场这种纸醉金迷的环境中,还有什么人能比一个家底殷实,沉迷于女色的花花公子更能让人忽视的呢? 卖巧不如藏拙,最好是谁都别觉得我聂哲厉害,都把我当冤大头看,那我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所以我要在永利装成一个冤大头,一个花花公子。 第102章 精神小伙 永利的第二层属于专属区域,这一层聚集的赌客,明显要比一楼的人数少了很多。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宽敞的大厅足有小半个足球场大小,也分成了很多区域,而此时,绝大多数的赌客,全集中在了左边角落里的21点区域,与之相比,居中和右边的区域,几乎可以说得上一个冷清。 小冬一路引领我来到这张最热闹的赌台,不止桌上的座位已经坐满,连赌台的周边,都站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红衣还是那一副爱谁谁的表情居中而坐,江渔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后。 满桌的赌客眼睛有意无意的都会瞄向红衣和她身后的江渔,其中以一个带着粗大金链子,穿着紧身t恤的精神小伙最为肆无忌惮,他就坐在红衣左手边的位置上,两张凳子相隔,不过半米距离。 那家伙一脸欠揍的表情,叼着烟的嘴都快歪到天上去了,毫不客气的斜坐着,对着红衣左一瞄右一瞄的,一铺牌下注的时候,他牛逼哄哄的把一叠筹码扔在面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我唯一比较奇怪的,是红衣居然能忍着没揍他。 我悄摸摸的走上前,先对发现我的江渔做了个嘘的手势,从后面双手捧起红衣的脸,她瞪大眼睛抬起头来,我狠狠的对着她微张的红唇就亲了上去。 红衣吚吚呜呜的抗议了两声,就不再挣扎,任我在赌桌前秀恩爱。 等我放开她的时候,我发现叼着烟的那个精神小伙,脸都绿了。 “玩多久了?”,我捧着她的脸问。 “没多久,没意思”,她随意的起身,把我按在桌前的座位上,自己站到我身后,又俯身亲了亲我的脸颊。 旁边那哥们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嘴里的烟头都掉到地上了。 我转头看向他,奇怪的问他,说哥们,我认识你? 他顿时一脸臭屁的表情,貌似是习惯动作的伸手摸摸脖子上粗大的黄金项链,居然出口成脏,说操,你算哪根葱,本少爷能认识你?! 好嘛,标准的纨绔富二代模板了。 我笑了笑,也没理他,我看看面前红衣的筹码,有两千的,有五千的,也有一万两万的,最大面值的是10万的,零零碎碎的一堆,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我转身问伺立在身后的江渔,说这台子有上限没有,江渔笑了笑,说二楼大厅赌台单注上限50万,我看看面前的筹码,估摸着好像不到50万,就随手都推在闲家位上。 那装逼的精神小伙一愣,貌似咬牙切齿,一把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全推到庄位上,看样子是要跟我杠上了。 赌台周边传来嗡嗡的交头接耳声。 红衣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江渔似笑非笑,双手负后,在一边看热闹。 荷官点算了一下我和那小伙面前的筹码,我的貌似没有超注,那小伙倒是多出了十来万的样子,被荷官礼貌的退回,这可把那小伙给牛逼坏了,鼻孔都快扬上天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荷官发牌,我随意翻开面前的牌,16点,不大不小,属于居中的牌型,荷官问我还要不要牌,我摇摇头表示不要。 等桌上闲家全开了牌面,荷官翻开面前的牌,一花一四,十四点,旁边的精神小伙貌似有点紧张,荷官敲敲台面,这意思是要补多一张,掀开补牌,一张花,庄家爆了。 那精神小伙脸色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我对着他面无表情的大声“哈哈”了两声,也不管桌上的筹码,对江渔说一声给我入账,起身牵着身后的红衣就走。 那精神小伙一下就跳起来,拽住我的胳膊,我回头奇怪的看向他,那货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吵吵着要跟我开个桌玩1v1。 周围的赌客们像看笑话一样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我一脸的无语,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说要不这样,也别开什么桌了,剪刀石头布,一百万一把,我出锤子,来不来? 那精神小伙脸上变颜变色,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表情。 红衣挽着我的手,一副鄙夷的神色,江渔轻轻皱了皱眉,张口想劝阻,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小伙看看红衣,貌似是受了刺激,跳着脚说来就来!! 我对着他举拳,俩人嘴里一起喊着:剪刀、石头、布! 我出了锤,他出了剪刀。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哥们,我都告诉你我出拳了,你还出剪刀?!送温暖啊?! 那小伙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难看,怔怔的看着自己出的剪刀不说话,我一脸坏笑的问他,说哥们,扫码还是转账啊? 那小伙神情复杂,抬头看看我,看看红衣,又看看周围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咬着牙对江渔说,给我划账! 江渔一脸微笑,说了声好的,陈少爷,100万,从您的账户划到聂老板的账户。 得咧,还是位在赌场有名有姓有账户的公子哥。 我一脸的惊讶,说哥们你还真买单啊?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恢复了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说操,不过就是100万,算个毛线! 我看着他笑了笑,转身牵着红衣就走,还故意对着红衣大声说:真是个好人啊,要是我输了,肯定得赖账,无凭无据的,哪有剪刀石头布就能输100万的! 小冬一直跟在我身边,听我说到这一句,那笑憋的脸通红。 小伙在后面跳着脚骂娘,江渔好像在那里轻声安抚着他,连赌场里的保安貌似都在朝这边靠拢。 我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牵着红衣,迈着八字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第103章 你该走了 下午在赌场跟那个穿紧身裤的精神小伙一番折腾,其实挺让我无语的,我对这种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连搭理他们的精神都不愿多浪费。 我懒得费神去打他们的脸,懒得跟他们像二傻子一样争风斗气,收拾一个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并不能从任何一个层面上给我带来快感。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其实现在的我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心态,就像没有人会对拦在脚尖前的蚂蚁多看一眼一样。 我对赌博实在没啥兴趣,钱现在对我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毫无意义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我还拥有判官身份一天,我就再也不会缺钱了,用丁铃的话说,因为我的背后站着的,是国家。 27亿美金,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看来,都是夸张到无法想象的财富,可是这种金额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那它是什么? 就真的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我并不奢侈,巨额的财富没有冲昏我的头脑,我最奢靡的日常消费,不过是住在滨海的五星级酒店,和在永利这里住着总统套房而已。 我躺在顶层花园的沙发上出神,红衣就坐在我对面,我喝了口酒,点燃了根烟,对她说:“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该走了” 她没有搭我的腔,沉默了好久,说了句,你真要我走? 我乐了:“怎么,跟我亲亲抱抱上瘾了,想天天演啊?” 她对我白了一眼,我莫名其妙的觉得,超有女人味的。 我确实想让她早点离开。 通过她去引起江渔对我的兴趣,加快我跟江渔亲近的策略,是一步好棋,我也没想到,过来的第二天,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实现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就不愿她再在我身边待着,那会让我有一种束缚感。 我对红衣是很有好感的,就凭阿香他爹不允许阿香返回寨子,这娘们就可以跟她男人割白绫反出寨子,下山开窑子这件事,就值得我敬重,这娘门实在太霸气了。 狗哥后来告诉过我,说红姐说是开窑子,实际上没有那么多龌龊的事情,她实际上就是个保护那些做皮肉生意的窑姐安全的人。 她把整个芒弄的窑姐生意全揽下来,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压榨那些可怜的女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管理的酬劳,有时候有些姐妹吃不下这口饭了,红姐还会帮忙安排后路,帮衬着干点别的小生意,或者是给笔钱送回老家之类的。 难怪她昨天扔给我卡,说两千多万是她全副身家。 所以整个芒弄的窑姐,全都心甘情愿的投奔红姐,对比起暗流涌动的地下赌场生意,芒弄的窑姐生意,那是真正的铁板一块,谁都插不进手的那一种。 这些话红衣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就是自我介绍,说我是开窑子的,她就是这样,骄傲到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在我心里,她是一个真正的巾帼英雄,令人钦佩心折的那种女人。 但她鲁莽,冲动,宁折不屈,我担心她待在滚弄,会出意外。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更喜欢独自面对生死险境,那种孑然一身孤面强敌的血勇,让我有一种自渎般的快感。 老段后来说过我,说你这个人太不惜命,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还是太过于莽撞。 晚餐照例是送到小花园来的,小冬领着服务生摆好了餐桌,开好了酒,客气的告退。 当我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红衣面前,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向餐桌的时候,我愣了,她也愣了。 这时并没有旁人在场,我尴尬的看看牵着她的手,又尴尬的看看她,苦笑了一声,说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再该揍揍好不好? 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这顿饭吃的好像有点尴尬,我想跟她说点什么,她却总是把脸偏向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看她那样,好几次想随便扯点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话说饭就吃的快,从服务生端饭上来,到他们麻利的收拾残羹,前前后后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饭后,我躺在花园的沙发上抱着瓶xo喝糖水,红衣在我对面喝着红酒。 百无聊赖,我拿起酒店的电话,拨通了瑞士银行我的专属经理电话。 “喂,聂先生,你好” 电话没响几下,那边就接通了电话,好听的男声,只打过一次电话,对方就记下了这个号码,确实是一帮职业的吸血鬼,他们会尽量让你花钱花的舒适。 “我想要缅甸滚弄市永利赌场的建筑施工图,有办法吗?”,我直接问道。 “您稍等,请问您的钥匙是?” 我报出11位数的数字。 “有,类似的图纸买卖在暗网里很常见”,在我报完代表我银行客户身份的数字后,他回答的很迅速。 “最快什么时间可以给我,我现在就在永利皇宫酒店,我要纸质的图纸” “您稍等,我十分钟之后给您回电”,他客气的挂断电话。 片刻后电话响起:“最快明晚,最迟后天,费用五万欧元” “操,你们瑞士这帮干银行的,还真是抢劫专业户!”,我恨恨的骂了一句。 对方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哈,谢谢聂先生的夸奖,那么,给您寄过去?” “送到永利皇宫,写我的名字,注意保密性” “那是当然,聂先生您放心,您刚才不是还夸奖我们,是职业的罪犯吗?”,对方笑着回答。 我挂断电话没多久,电话又再响起,我拿起一看,是小冬的私人号码,我按下免提,小冬在电话里说,江经理问我们现在方不方便,她想过来为下午的不愉快给我们道个歉 我说没事,你让她来,挂断电话,我看向对面的红衣。 她从沙发上起身后毫不犹豫的坐进我的怀里,勾着我的脖颈,主动对我吻了上来。 我含着她的唇,轻声嘟囔,说你别装了,其实你就是喜欢亲我。 她动作顿了一顿,也没有任何表示,而是丁香暗渡。 我揽住她的腰,不再管别的,沉浸在跟她的拥吻中。 …… 我估计红衣这时候肠子都该悔青了,原本她的判断,江渔应该是到门口了才会让小冬联系我,可谁知半天了也没见人来。 怕足足过了有十分钟,我跟她都亲楞了,我松开她的双唇,偏头看向房门,没有动静,我又看向她,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 她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不看我,我被她这难得的女性化动作撩的不要不要的,去他妈的爱谁谁,我把她放在沙发上,侧身搂住她,再也不想别的,对她吻了上去。 她没有抗拒我,我知道,她也明白,这一吻,并不是要给谁看的。 第104章 胆小鬼 “咳咳” 我松开红衣的香唇,低头看向她,她面色潮红,偏开头去不看我,我把她的脸扳过来,又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她陡然间一震,神色忽然变得复杂。 我坐起身看向不远处刚刚发出轻咳的江渔,她面色似有抱怨,跺着脚嗔怒:“你们俩够了啊,天天这么撒狗粮,能不能照顾一下单身人士的心情?!” “嘿嘿”,我咧嘴一笑。 这女人很会,下午见面的时候她还客气礼貌,保持距离。 晚上再见面,她已经在刻意的拉近跟我和红衣的距离,此时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要好的朋友一般。 红衣也坐起身来,神色貌似有些不淡定,她不着痕迹的抚平红裙的褶皱,随手拿起手边的xo,昂起头来吨吨吨就是几大口。 我笑着示意江渔请坐,她拿起小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一大杯,对着我举杯:“聂先生,我来为下午的事情道歉” 我抢过红衣手里的酒瓶,对着江渔回举示意,说你道哪门子歉,为我赢了100万道歉吗? 江渔捂嘴一笑,很是豪爽的喝完了杯中的红酒,我陪着她喝了一大口,她放下酒杯,对着红衣一笑,说红姐,真羡慕你,能有这么优秀的男友陪在身边 红衣闻言一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意味深长的问我,说聂哲,你是我的男友吗? 我哪会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故意尴尬的苦笑一声,说红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管他谁是谁 江渔貌似目瞪口呆,若有所思的样子,转眼间貌似想到了什么,更显惊讶:红衣?红姐的名字叫红衣?!哇,真好听! 我看着她那吃惊的样,说闹了半天,你连红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江渔一副没好气的样子:整个芒弄谁知道红姐的名字?傣家女儿的名字哪里会是轻易告诉别人的? 我心里一跳,转头看向下巴还搁在我肩头的红衣,用鼻头跟她挺直的鼻尖蹭蹭,轻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呢 红衣在我肩头笑容玩味,说你现在知道也不迟 江渔一捂双眼,神情夸张的叫了声救命,说你们俩再这样,我就只能随便去大街上拖个人来谈恋爱了! 这时刚过八点,应该正是赌场生意好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渔居然能有闲工夫在我这个顶层套房小花园里看我跟红衣耍花腔。 我刚表达了疑问,江渔苦着脸说:“别提了,就是下午那个姓陈的富二代,缠了我好几天了,这不下午发生了那么点小事,晚上就非要拉着我陪他吃饭给他赔罪,我一个做服务的,又不能太不给面子,惹不起,还不就只能跑到你们这来躲躲咯这会,他估计在二楼满处寻我呢” 说完她转头对红姐一笑,说还是红姐魅力大,下午一到厅里去,那姓陈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红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撇了撇嘴角,就算是回应她了。 这江渔句句看似无心,实则字字有意,确实不负红衣送给她的心机婊三字评语。 我有心让她多演演,接过她的话头,说那姓陈的什么来头,一副拽上天的样子 江渔苦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来头,一富二代呗,上个星期来咱们酒店的,咱们这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就没有没被他撩过的,追女孩子就吹牛皮,说自己老爹是搞房地产的,从小就是在钱堆里长大的 这江渔给人的感觉很有意思,我先入为主的给她套上了心机婊的的人设,但明知道她是个绿茶,却好像对她生不出什么恶感。 或者我只能强行给自己解释,这世界确实是颜值代表了正义,绿茶一旦美到一定份上,你就会觉得绿茶也没什么不好。 她坐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红衣就是依偎在我身边自顾自的喝酒,偶尔随意的回她几句话,倒是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瞎聊。 等她起身告辞以后,我挪挪胳膊,对红衣说喂,我这胳膊都快断了,要不你换一边靠呗。 她白了我一眼,松开我的胳膊,不再理我。 我就这样跟红衣坐在小花园里相顾无言的各自喝着酒,滚弄的夜晚很舒适,晚风轻拂着满园的花香,夜空清朗星月生辉,我看着红衣的侧颜,她自江渔走后就一直没正眼看过我,脸侧向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来一撑懒腰,展现完美的曲线,走到我面前,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那我明天就走了。 我没有抬头,嗯了一声。 她站在原地,问我,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我说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任何人都不行。 沉默了一会,我又说,如果我没有回去,我那个旅馆的老板娘陈姐,还有一个叫那曲的导游,你让小六把他们俩收拾了。 她没有动地方,就是平平常常的问我:还有没有别的? 我耷拉着头,说没了。 她哦了一声,向屋里走去,走出几步转回身,我连忙偏开偷瞄着她的目光。 砰的一声,一只拖鞋砸在我的脑门上,红衣咬着牙恶狠狠的骂了我一句:王八蛋!胆小鬼!! 我没有抬头。 第105章 怪异的赌场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红衣的身影,昨天晚上我是搂着她睡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心理,反正我在小花园喝酒到半夜,进了房直接就走进她没关门的卧室,掀开薄被就把她搂进怀里,红衣貌似是睡糊涂了,反正也没抗拒,我跟她就那样肢体交缠的睡了一夜。 这个总统套房实在是太大,我满屋转了好几圈,才确认她已经不在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然感觉一阵轻松,终于,我可以没有顾虑的开始我要做的事了。 我下楼随便买了两套轻薄的休闲西服,虽然仍是夏季,但是酒店和赌场的冷气都开的很足,穿轻薄的亚麻西服也并不突兀,跟在我身边的小冬眼睛都看直了,说聂先生,你天生就应该穿西服,天天穿! 我笑着问你们酒店有没有规定,员工必须穿什么? 小冬说有啊,都是西服裙装,我穿的这不就是吗? 我凑到她耳边,说我那间套房里需要的不是穿西服的小冬,而是一个穿女仆装的管家 小冬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貌似忐忑的偷瞄了我两眼,轻声说:那个,你女朋友不是在吗? 我嘿嘿一笑,说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 下午我到赌场二楼的大厅里随便玩了一会,那姓陈的精神小伙还真划了100万到我的账上,加上昨天一些零碎筹码,总共170多万,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输的干干净净。 我在玩牌的期间江渔来跟我打招呼,见到我后奇怪的问我,说红姐怎么没来,我随意的说她回芒弄了,正好输干净了最后一点筹码,我起身告辞,江渔送我下楼,目光中若有所思。 永利酒店和赌场的建筑图纸我是在晚饭前收到的,小冬吃力的抱着一个大圆筒上楼,圆筒又厚又重,是那种专门装大尺寸画作的硬纸筒。 我待小冬离开后,在小会议室的桌子上打开画筒,里面有几张质地非常好的图纸,其中几张很复杂,是平面的建筑图纸,标满了各种数据,我也看不太懂,另有两张,是做了透明处理的3d立体示意图,一看就明白,一张是永利酒店,一张是永利赌场。 根据图纸上的日期,永利酒店修建于2006年9月份,历时两年时间,2008年完工,永利赌场是2009年才修建,历时三年才修建完成,又花了一年装修才正式投入使用。 我原本就知道这两栋建筑不小,只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 根据图纸的显示,永利赌场是一个扁平的三层建筑,总高45米,那就是每一层都有十几米的挑空,这也没什么,在商用建筑上挺常见,但是赌场的主体建筑长96米,宽60米,几乎等同于一个标准足球场的大小,这就很夸张了。 就算在国内,这也算是一项庞大的建筑物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把酒店和赌场修成一栋,那样应该可以节省很多的成本。 我没来得及看酒店的图纸,就是一心一意的研究赌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揉揉胀痛的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聚精会神的看了两个小时的图纸了。 我发现两件怪事: 第一,赌场的一楼到二楼有共计32架电梯,分布在整个建筑的各个方位,也有直通的楼梯上下,大大小小的共计十座。 可是从二楼到三楼,居然是没有楼梯设计的,一条客用楼梯都没有,只在赌场的四个角上,有四条消防通道似的小楼梯,就连电梯,也只有四架,而且全部集中在建筑的中庭。 这太不合常理了。 还有个更怪异的事,赌场的3d图纸上,没有地下部分。 任何一栋建筑,是一定含有地下部分的,这是常识,我对比平面的建筑图纸,也能看到赌场的地下部分,但是在3d图纸中,却没有这一部分。 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我收好图纸,用胶布重新把画筒密封,给小冬打电话,说随便炒个什么饭上来,老子快饿死了。 小冬端着饭来到小花园,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炒饭,瞄了一眼伺立在一边的小冬,我满嘴是饭含糊不清的问,说你有丝袜没?黑丝 小冬点点头,我说去,去穿上。 小冬一脸懵逼的看着我,我挥挥手让她快去,她一脸懵逼的转身离去。 三口两口扒完了饭,又用糖水一样的xo清了清口,抽完一根烟,我回到卧室。 播通小冬的电话,说你过来一下,没两分钟她就站在卧室的门口,穿着黑丝。 我一脸淫笑的说我给你三分钟,你不准出这个套房,屋子里你可以随便躲,三分钟以后我来逮你,逮到了我就要吃掉你。 小冬一脸的惊讶,长大了嘴瞪大了眼就在那看着我,我张大嘴对着她啊呜一声,她跳起来一声惊叫,转身就跑。 五分钟后,我在书房的书桌下面逮住了她,然后这一晚上,我跟她就没出过套房的门。 跟红衣在一起时拼了命才压抑住的邪火,到底是发出来了。 第106章 蝴蝶发箍 上午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昨天晚上两点多,得到充分宣泄的我把小冬赶回了她自己的小套房,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渣男。 简单洗漱后我再次打开赌场和酒店的图纸,聚精会神的仔细观看,每一个楼层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电梯和楼梯的位置,我都默默的在心头牢记。 直到几个小时以后,我闭上眼仔细回忆赌场的建筑结构,确认自己可以清晰无误的把握整体构造以后,我简单画了两张草图,用我自己才看的懂的方式,把赌场的结构给记录下来,然后用剪刀把图纸全部剪成小块,拿到办公室的碎纸机里全部绞的粉碎。 我把粉碎了的图纸装进画筒,穿着短裤拖鞋出了酒店,步行了半个多小时,远离了酒店,我才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纸片烧了个干净。 之后我随意的在滚弄的街头闲逛,在有心观察下,我发现这里的中国游客还确实不少,看样子不仅仅是从芒弄临近的清水河海关有人过来,其实的途径前来的应该也不少。 我瞎逛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中国人开的川菜馆里随便吃了个饭,再一个人慢悠悠步行着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以后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睡了个回笼觉,临近傍晚的时候穿上西装,从保险柜里拿了两百万的筹码,下楼到餐厅一个人吃了个饭,才慢悠悠的前往赌场。 今天是周末,赌场的生意明显比平时要好,二楼的楼层都显得人头攒动,我斜倚在大厅的酒水,简单数了数人头,目前二楼的赌客,大概在200人左右。 绝大多数是中国人,金发碧眼的欧美人也有,但是不多,缅甸人大多穿着传统服饰,好认得很,数量也是不多。 一人购买10万筹码,那就是两个亿的账面流水,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缅北城市里,一个内地都没人听过的赌场,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的赌客聚集。 我随便找了个赌台,把100万一个的水晶筹码,兑换成10万一个面值的筹码,开始玩21点,一把10万,庄闲随意。 我是手气出乎意料的好,几乎买什么中什么,这让我有点烦,我原本就是来送钱的,赢钱算他妈怎么回事。 跟我同台的赌客们眼睛就看直了,这里的赌台,最低下注额度是1000,最高50万,虽说是区,但是赌客们的通常下注额度也不过就是2000、5000,能下到一万两万一手的,已经算是不小的注码了,像我这样一手10万一手10万漫不经心扔筹码的,那真是全场少有。 随着我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我身边的赌客们也都不断的发出细微的交头接耳声,我听的心烦,看看眼前的筹码,都300多万了,心说这10万一把10万一把怎么输的完,干脆就50万一手推出去,我的筹码推上桌,就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那张桌的荷官小姑娘脸都白了,神色复杂的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我回头一看,江渔一脸巧笑嫣然的双手负后,紧挨着就站在我身后。 这个姿势,让她的窈窕的身姿格外凸显,她确实是一个很善于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女人。 她见我回头,笑眯眯的对我说:“聂哲同学,今天好帅哦,你简直太适合穿西装了” 我对她微微一笑,说:“江小渔同学,你是怕我把你们的钱都赢光,所以来监视我的吗?” “江小渔?哇,好听也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她一脸的惊喜看向我,又对着荷官努了努嘴,意思别愣着,发牌 荷官发出牌来,我随意的掀开底牌,哗全场一片艳羡的惊呼,梅花a配黑桃j,21点,天王牌,我又赢了。 我自己都呆住了,这他妈的,要想输完面前的筹码,什么时候是个头?! 江渔满脸兴奋的抓着我的胳膊摇晃:“又赢了又赢了!!”,我看她这架势,好像是她赢钱了一样,真不愧是楼层经理。 我扔了颗10万的筹码给台上的荷官,这是打赏的意思,那小姑娘一脸的震惊表情,颤颤巍巍的捡起筹码,看向我和我身边的江渔,江渔对她一努嘴,示意她收起来,她才满脸的惊喜,将筹码揣进兜里。 我不打算再玩了,今天手气太好,要是强行往外送,那不符合常理,容易引起怀疑。 江渔见我起身,一脸的疑惑,说手气这么好,不继续吗? 我撑了个懒腰,说没啥意思,给我入账,江渔对伺立在一边的服务生小姑娘望了一眼,那小姑娘立马端着盘子,清点我的筹码。 我没在一边看她数,走到台边要了杯酒,江渔亦步亦随跟在我身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聂先生,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好像跟别人都不一样呢 我端着酒杯微笑的看着她,今天的江渔好像格外的漂亮,我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反正看上去挺精神的样子,我细细一思索,原来是她扎了个马尾辫。 她似乎是看到我注意到她的头发,一脸笑意的对着我左右转动了一下脑袋,一副小女生的样子,有几分得意的问我,说怎么样,好看?! 我的瞳孔一阵收缩,心头猛的一震,差点就要伸手掐住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女人的脖子,我喝了口酒,强行压住了澎湃的心情,随口说了句,真好看,你特别适合马尾辫这个发箍真特别,配你简直一百分! 那是一个银色的发箍,上面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它原本应该戴在陆婷的头上,因为陆婷在清水河的游船上告诉过我,这是手工打造,她奶奶留下来的老物件。 江渔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对我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说:算你有眼光!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发箍,我大概会觉得这时的她很可爱,但是此时,我的心情却很复杂,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了句,说这个发箍哪买的?你得介绍给我,我好买几个骗骗小姑娘去 江渔哼了一声,鼻子都快抬到天上去了,嘟囔了一句,我才不告诉你呢,省得你骗姑娘! 我微笑的看着她耍花腔,心里却在盘算,陆婷和陈琳的失踪果然跟永利赌场有关,现在的疑问就是,眼前这个江渔,跟这个事情牵连有多深。 我见她在我面前耍着花腔,怎能不陪她演戏,接着她的话就说,你不让我骗姑娘,那我只好来找你了 江渔一副被震惊的样子,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对我说:不是,昨天还跟红姐卿卿我我,今天就移情别恋,你不怕我跟红姐打小报告吗?! 我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搂的贴在我怀里,低着头几乎要脸贴脸的对她说:江小渔同学,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杀你灭口了 江渔大概没想到我会直接搂她,一张脸瞬间就红了,连忙无力的推拒我,我嘿嘿一笑,也不管她跺脚嗔怒,大喇喇的转身就走。 江渔在身后跺着脚压着声音喊:聂哲!你给我等着! 其实我想回头告诉她,不是我等着,如果确定你是永利赌场干的那些腌臜事的主谋之一的话,那应该是你等着。 等着专吃恶鬼的判官,给你一个应有的审判。 第107章 渴睡得枕 我从二楼区慢慢悠悠的下了楼,随意在一楼的赌厅里闲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刻画在我脑海里的赌场区域图很准确,唯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酒店四周的消防通道,全部大门紧闭,貌似都是锁死的,而且用的全是密码锁。 监控布满了整个赌场区域,这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是赌场,需要完善的安保措施。 一楼的赌客明显比二楼要多很多,觉得部分明显是游客,我没有在任何一个位置做过多的停留,仅仅是走马观花般的把整个一楼大厅走了个遍,这里赌客云集,人声鼎沸,除此之外,貌似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这是一个无聊的夜晚,我躺在小花园里喝着酒,漫天的繁星都快被我看烂了,我还是没有醉意,忽然有些想念红衣家小河边的大树,还有那喝不完的果酒。 永利赌场对我来说就像一个谜团,等待我去抽丝剥茧的拆解,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太好的策略,只有一个短期的小目标:先上三楼。 我打算先输点钱,把冤大头的人设给立稳了,有哪个赌场能拒绝一个家底殷实的赌客呢?之前买的两千万筹码,这几天一来一去的还多出来两百多万,是让我挺傻眼的。 虽说我是打定了主意送点钱,但这钱也得送的自然,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随便一点小小的破绽,就可能让我的行动失败。 而一旦行动失败,等待我的就是死,前后两头都是死。 被赌场发现了,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就算我侥幸逃出缅甸,等待我的,还有老段。 号称老天爷也保不住我的老段,神一样的老段。 我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没有算无遗漏的智慧,能一路支持我走到这里的,无非就是老段给我的“判官”身份,但这重身份在我的永利之行中,起不到太多的作用。 实际上,我还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九爷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判官”这么一回事。 他若是不知道还好,要是如叶家人一般对判官熟识,那如果我暴露了身份,只怕我此行就真的是凉透了。 判官是为恶之人的天敌,九爷掌控下的永利赌场,行的是人世间的至恶! 我想想红衣跟我说的,永利赌场的恶行,就禁不住浑身冒火,目眦尽裂。 先是绑架勒索,把受害者家庭榨的粒米不剩,然后把人送去遥远的他乡接客,受几年惨无人道的摧残之后,在那些女孩不成人形之时,再进行活体解剖,贩卖器官,从五脏六腑到全身上下的皮肤,无一不是他们摆上台面的商品。 简直令人发指!! 红衣还说过,最可怜的,是那些外貌出众的女孩,她们会被供给全世界各地前来的富豪,玩弄摧残,甚至虐杀,整个过程很有可能被录像,因为那些血淋淋的现场录像,在暗网黑市中,也能卖一个好价钱。 陆婷和陈琳,无疑都是外形极其出众的女孩,尤其是陆婷,浑身上下一股清纯秀美的气质,我真是不敢去想象,她此刻正在承受的折磨---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我越想越是难耐,胸中一口郁气不得抒发,直恨不得那个神秘莫测的九爷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老子当场就把他给扒皮吃肉!!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我却没有想到,一个天赐的良机莫名其妙就被送上了门来,让我的永利之行陡然间就柳暗花明。 我正在浑身冒火的沉浸在滔天怒焰之中,门铃声响起,我颇感奇怪,在这滚弄,有谁会来按响我的门铃? 我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褪去工装,换了一身休闲衣裙的江渔,她一脸的嗔怒,撅着嘴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我笑着问:“怎么,刚才抱上瘾了,现在是上门求抱抱的吗?” 不等我邀请,江渔也不说话,就怒气冲冲的直奔小花园,来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我刚躺的双人沙发上,对着尾随而来的我一瞪眼:“都怪你!!” 这女人可真有意思,每一次见面,她都会不动声色的把跟你的距离感偷偷拉近一点,之前她过来还会先通过小冬询问我是不是方便,这次来就直接按门铃,也不知道下次再来,会不会就是穿着黑丝吊带了? 我对她先入为主有一种防备心理,尤其是在今天见过她脑后的蝴蝶发箍之后,那种极端厌恶的情绪一直充斥在我心底里,我当然不会在情绪上表达出来。 实际上,我准备好好陪她玩玩,直到把真相玩个水落石出,然后,我丝毫不介意亲手送她上路!! 我随意的落座在她身边,给她倒了杯酒,递到她手上,再毫不避忌的,对着瓶口喝了两大口酒。 果然,如我所料,她没有对我怼瓶喝过的酒表现出排斥,而是直接送到嘴边,轻呡了两口,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她至少对我没有恶感。 顶级绿茶vs腹黑渣男,这个对决真有意思。 “什么东西都怪我?”,我一头雾水的问她。 江渔白了我一眼:“你在二楼抱我,被那姓陈的看到了!” 我哑然失笑:“看到就看到呗,我当什么事呢” 江渔急了:“你知道我拒绝他约我有多吃力吗?!被你这一抱,他说你能抱,他为什么不能!” 我一拍脑门,说这富二代难道是脑残吗?那他家的钱他能用,别人都能用吗 江渔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拍,撅着嘴抱怨:“我不管!你解决!” 我假装大吃一惊:“江小渔同学,你不是在跟我撒娇?!” 江渔大声嚷嚷:“我才没有!” 我一脸坏笑看着她,说:“那行,你告诉我怎么解决,是装你男友,还是揍他一顿?我先告诉你,我可不一定打得过他啊!” 江渔貌似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嘟囔着说:“他说要跟你赌一场” “赌一场?”,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说,要是他输了,就再也不缠着我”,江渔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下去了,卷弄着衣角,就像一个在求别人答应无理要求的小女生。 “那就赌呗,我当什么事呢”,我白了江渔一眼,没好气的说。 “可是他说”,江渔吞吞吐吐。 我微笑着看她演,江渔看看我,嘟嘟囔囔的说:“可是他说,要玩2000万买入的赌局” 我心中大喜,这他妈真是想睡觉天上送枕头了。 第108章 有个条件 虽然我是打算好了在永利送钱立人设,但是老实说,要把钱输给赌场,我是心里不舒服的,不管怎么样,给恶人送钱,就是往他们的枪里添子弹。 现在那脑残富二代约我对赌,简直是完美的推进方案,别说两千万了,我输五千万甚至一个亿给他又如何?只会让赌场更加眼红! 我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这种赌客间的对赌,在赌场提供场地及服务的情况下,通常抽成2-5。 一人两千万的赌局,只要赌局成型,那么在购买筹码的时候,赌场就会把抽成提前从给入局人员的筹码中扣除出来,一人两千万,四千万的2-5,那就是80万到200万的抽成,短短几个小时,不过是提供一个场地和服务人员而已,这是真正的暴利。 当然,能参与这样赌局的赌客,通常来说都是全球各大赌场争相拉拢的超级富豪,我相信这个小小的缅甸永利,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端的客户资源的。 但是,如果永利还能提供那些非法的服务,那就不一定了,比如,提供顶级的美女,供那些客人为所欲为,甚至虐杀。 我笑看着眼前忸怩的江渔,心说你这个口开的可真不小,作为一个楼层的负责人,如果江渔能组织一场这样的赌局,她个人的提成当然是不会少的,如今她丝毫不着痕迹的就把锅甩到了我下午的那一抱上,当真是令人赞叹的手段。 “好说,他想玩什么?剪刀石头布吗?”,我答应的很爽快。 江渔一脸的惊喜,眼睛都瞪圆了:“你真能答应吗?!” 我一脸的坏笑:“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你说!” 我指了指泳池:“跳下去” 江渔一脸的疑问:“啊?” 我喝了口酒,依旧是一脸的坏笑:“江里的鱼别告诉我不会游泳” 江渔脸上变颜变色,仿佛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站起身来,走到泳池边,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泳池。 等她浑身湿透的上来时,我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她穿着短裤和白t,这一湿透,衣服整个黏在身上,她的身材很好,这一湿透,更是显得玲珑浮凸,格外的诱人。 她一副狠狠的表情,拿起泳池边的浴巾裹住娇躯,对着我一瞪眼:“现在我有点搞不清楚,你跟那个姓陈的,是哪个更坏了!” 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你不用猜,肯定是我坏!” 江渔穿着套房里的大睡袍,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她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在套房的烘干机里烘着,我笑看着她,说江小渔同学,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啊?! 她紧了紧睡袍低开的领口,散开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笑容玩味的说:“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去红姐那里告状!” 我看看面前茶几上摆着的蝴蝶发箍,此时心里实在是禁不住的对她厌恶,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是在装模作样。 若是换成外貌身材都不如她的小冬,这样身无寸缕的裹个睡袍在我面前,此刻只怕早就被我嗷嗷叫的扑倒了,但就是这个蝴蝶发箍,实在是让我没办法心无波澜的跟她调笑。 我扯开话题:“你让那位陈公子选,随便玩什么都行” 江渔巧笑嫣然:“他说想玩德州扑克” 我心头大定,如果说我对什么赌博方式有一定的了解,那就只能是德州扑克了,这是一种才在国内流行不久的扑克类游戏,双方各有两张暗牌,荷官会发出五张明牌在桌面上,由你手中的暗牌跟桌面上的明牌组合,谁的牌面更大,谁就获胜。 这种玩法有一点很好,你的底牌是只有自己知道的,要想赢钱可能不容易,要想输钱,那真是分分钟的事,最关键的,这种对赌的玩法可以在一把牌之内把筹码输的干干净净! 我是从念大学的时候看了一部跟德州扑克有关的电影才喜欢上这项游戏的,真正上桌玩没几次,但我平时打发时间的时候看相关的比赛视频挺多,总之,这是一种送起钱来不显山露水,还怎么都抓不到你把柄的游戏。 我装作为难:“唉,这哥们干嘛不选剪刀石头布,那玩意我最擅长了” 江渔在沙发上笑的东倒西歪:“你又出锤吗?” 我看看她不自觉间敞开的领口,坏笑着说: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剪刀石头布,我出锤,你要是赢了,我让你囫囵个的出去,你要是输了,好歹我也要在你身上找地方咬一口才行! 江渔眨眨眼,说我不玩行不行? 我一瞪眼,说你不玩我就直接出嘴了! 江渔一脸的委屈,举起拳头,说你是不是真出锤子啊? 我说那当然,男子汉说话算话,剪刀石头布! 江渔出了布,我出了剪刀。 江渔瞪大了眼睛,说你当着女孩子的面这么睁眼说瞎话,不会脸红的吗?! 我理都没理她,坏笑着直接扑到她身上,不管她娇呼着挣扎,就在她的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我把江渔送出门外的时候,她似乎是有几分羞怒,既意外我把她按在沙发上挤挤挨挨时,还真的只咬了一口她的脖颈就放开了她,也意外我居然会直接让她换好烘干的衣服走人。 对于她这样的美人来说,大概是从没有过这种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又被老虎原封不动退回来的经历的。 我当然知道她是把自己送进我嘴里的,花园里围着个小茶几摆了一圈的沙发,有宽大的多人位沙发,更有单独的一人位。 她脱掉湿透的衣服,穿着个大睡袍回到花园的时候,直接就坐到了我斜倚着的三人位沙发上,猪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可我只是咬了她一口就放过了她,这是我的策略。 我既要让她觉得,我对她是有兴趣的,又不愿让她觉得我是她可以随意拿捏的。 汤老八教过我太多的东西,我在苏眉身上也得到过刻苦铭心的教训,所以我牢记汤老八对我的教诲,他说你要想真正的征服一个女人,跟她若即若离一定是最好的距离,让她患得患失一定是最好的心情。 吃软饭也是一门学问,拿捏女人也是一种本事,我最近忽然觉得,我这方面的本事渐长了。 莫名其妙想起红衣咬着牙骂我的那句“胆小鬼”,又不禁摇头苦笑。 第109章 最烂赌局 我做好了摆烂的准备,这场由精神小伙富二代发起的1v1牌局,我设想好了一百种输光的策略,却没想到,这场牌局后来成了口口相传的“史上最烂豪赌”。 永利为我们安排了二楼的v888包房,这间包房位于整个二楼的左侧后方,前后左右共有六间包房环绕在旁。 我背赌场的建筑图纸已经背的有点魔障了,在江渔的带领下往这走的时候,我就在默默的诵记图纸了。 包房宽敞明亮,居中摆放着一张德州扑克的专用牌桌,分左右两侧摆放着两把舒适的靠背椅,房间里有一个小台,七八个年轻漂亮的服务生在包房里侍立。 我到的时候咱们的陈少爷还没到,江渔捂着嘴轻笑着跟我说,那货其实早就到了,为了要摆谱,现在一个人在厕所里蹲着呢,就为了显示是我得在桌子上等他。 这货怕不真是个脑残。 我坐了怕足有十来分钟,这货才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摇的晃进包房,一进门就跟满屋的服务生小姑娘调笑,说一会散了局都跟他走,吃喝玩乐一条龙全算他的。 我看看他腋下夹着的坤包,一身的紧身衣裤,脖子上比狗链还要粗大的黄金项链,我他妈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他牛逼哄哄的鼻孔朝天望向我,白眼一翻,张嘴就呛我,说德州扑克会不会玩啊?!别是哪个乡下来的土豹子?!要不要把规矩给你讲清楚啊?! 我一本正经的说:“不会,要不我们还是改玩剪刀石头布!” 他一口气梗在脖子里,差点没憋晕过去,江渔没好气的对我翻了个白眼,一拍我的胳膊,语态娇柔的说了声:“别闹!” 这一下江渔对我略显亲昵的语态可算是触了这位陈公子的逆鳞了,脸色一下就大变,拍着桌子就发飙了,说来了就快点开始,磨磨唧唧什么玩意呢?! 德州扑克作为一项新兴起来的扑克玩法,深受国内外装逼人士的热爱。 这种扑克玩法有一个好处,并不是只有你的牌强才能赢下牌局,当你的牌稀烂,有时候诈唬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所以这种玩法,想要输钱太容易了,大不了就以诈唬失败为借口,谁也不能说你什么。 江渔亲自担任荷官,不得不说,她的窈窕身姿确实非常适合穿短裙西服,从我坐的侧面看去,今天她一身海蓝色的西服套装,就衬的她整个人亭亭玉立。 对面的陈少爷都看傻了,眼睛就像黏在江渔身上一样。 这场牌局的盲注是两万,也就是我跟对面的陈少爷每隔一把牌就轮流往桌上先扔一个盲注,如果这铺牌你不玩,那么最低消费就是两万。 这个赌注已经很大了,超过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富豪参加的私人牌局,我经常观看的一个叫“高额德州”的电视节目,由很多职业牌手和超级富豪参加的真人秀节目,起手盲注也不过就是两千美金。 我跟陈公子的赌局实在是不值得详述,简单点说,我想送钱都送不掉。 这货也不知道是在跟我斗气还是怎么样,反正不停的加注,加注,每盘牌都能加注。 多数时间我会跟他两手注,到他第三次加注的时候,我就扔掉手牌,让他白捡。 但我总不能把把牌都这样,那样未免太过可疑。 有时候我的牌不大不小,就会随便跟他的第三注,结果一开牌,这货毛都没有,纯粹就是在砸钱诈唬。 就这样,我送他几把钱,他又一把还给我,这一场水准烂到不行的赌局,居然进行了快两个小时,我和他的筹码还没什么来去,我仅仅是小输两三百万而已。 我真他妈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这货纯粹就是个德州扑克的门外汉,我估计要是真正放开手打,我这种半桶水的水平都能在一个小时以内清空他的2000万筹码。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会有想输钱都不容易的时候。 我存心瞎搞,敷衍着玩牌,对面的陈公子却是全情投入,赢的时候趾高气扬,输的时候骂骂咧咧,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 江渔就是在桌上不动声色的发牌,相当的专业,只是偶尔看向我的时候,眉梢眼角藏着顽皮的神色。 这场号称德州扑克史上水平最烂的赌局,结束在两个半小时以后的一手牌里。 我起手黑桃10、j开局,陈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牌,上来就加注到100万,我跟了,明牌发出红桃10、q、k同花面,对面的陈公子眼睛陡然间睁大,又连忙装作平静,假装很为难的推出了400万筹码。 他这中牌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我有心送钱给他,又跟了400万。 转牌发出一张毫无意义的方块4,这货假装犹疑,考虑半天,推出了600万,我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还是跟了。 我估计他手里已经有了成型的同花,或者是天顺,我一对小10,附带着听顺子,但是在这种牌面上,几乎已经可以认定什么牌都赢不了了,我打算在这一手牌里,就把筹码输完。 到了最后一张河牌,这货急不可耐的喊出了all ,我假装思考良久,跟注了他的全押。 这货瞬间就一副遭雷劈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我看他这幅模样,一阵惊奇。 他有气无力的翻开手中的底牌,一张梅花a,一张梅花9,a大,啥也不是。 我靠一对10赢下了这个2000万的底池。 敢情这货开始那个瞪眼又装平静的样子是演给我看的?! 我操,这个演技还真把老子给骗了,他一直都是在诈唬,想让我丢牌,我还以为他真有牌,拿着一对小10就跟了他的all 真他妈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连江渔都傻眼了,江渔是赌场的高管,对于各种赌博玩法,必然是精通的。 她显然是没想到这种同花高牌牌面下那姓陈的二货居然还敢诈唬,而我一对小10居然敢连跟他三手,最后打到all 我捂着脸,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这个傻逼带着丢完了。 第110章 一条内裤20万 “啪啪啪”,轻轻的鼓掌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回过头去,一个面带微笑,穿西装打领带的老外对着我鼓掌,开口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聂先生,这真是我从业以来,见过最精彩的抓诈,我的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脸苦笑,我该怎么回答?还有,这他妈的是谁?! 我询问的目光投向江渔,她微笑着对我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赌场的总经理,史密斯先生。 我对他一个微笑,算是回避了刚才他的问题。 这老外貌似风度极佳,对我悄悄的一竖大拇指,又走到一脑门黑线的陈公子面前,拍拍他的肩:“陈先生,刚才这手牌,全世界我估计除了聂先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跟得下来,你的操作,实在是精彩至极!!” 那二货耷拉着脑袋,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对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也没搭史密斯的话,起身气冲冲的就夺门而出。 我拿起一颗100万的筹码,扔给江渔,说:“今天在场的小姑娘,通通有份,我只有一个要求” 满场的小姑娘一阵欢呼,都簇拥到我身边,叽叽喳喳吵着问什么要求。 江渔对着我挤眉弄眼:“全跳进泳池吗?” 我哈哈一笑:“今天没那么简单,得穿着比基尼跳才行”,又转头指了指史密斯说:“男的我可不收货!” 史密斯搞怪的对我一瞪眼:“聂先生,比基尼我也可以穿的!” 我跟他相视哈哈大笑。 总统套房的泳池边,七八个身着比基尼的漂亮姑娘在嬉戏,我跟史密斯和江渔三人坐在沙发边对酌,美酒开了一满桌,一边临时搭建的餐台上,各种琳琅满目的美食铺满点着蜡烛的餐台。 “聂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抓到那一手诈唬的吗?!那简直是我见过最神奇的操作!”,史密斯端着酒,手舞足蹈,表情夸张的展现着自己的震惊。 我说我他妈被那货给骗了可以吗? 我若无其事的微笑,说:“那位陈公子的表演过于夸张,而且,我不是有顺子听牌么?我才不信他会拿到天花” 史密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对着我竖起大拇指:“无论如何,那都是我见过最精彩的抓诈,聂先生,就凭你的德州水平,你应该去参加伦敦大奖赛才对!” 江渔在一边笑意盈盈的小口喝着红酒,并不参与我跟史密斯的交流。 我瞟了一眼江渔,微笑着对史密斯说:再说了,江小姐可是给我下过任务的,一定要赢了那位陈公子才行 史密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我明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聂先生,你们中国人是最浪漫的民族,别人都是为美人一掷千金,你是一掷两千万啊!” 江渔一脸笑意的白了我一眼,那模样,你说我跟她没什么,老子自己都不信。 我对着江渔一举杯,又望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你的中文可真好啊,连英雄难过美人关都说得出来?” 史密斯哈哈一笑,说我这本来就是为中国人服务的地方啊,要是连中文都说不好,岂不是待客不周? 待客不周?嘿嘿这个史密斯,有点意思。 我丝毫不动声色,就是跟他们俩人频频举杯,闲聊打岔。 酒过三巡,史密斯起身告辞,江渔跟着起身,史密斯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笑着说:“今天给你放假,你的任务,就是陪好聂先生”,说完就对我促狭的眨眨眼,告辞离去。 江渔一副受了气的样子,对我撅着嘴:“好啦,这下我变成陪聊啦!” 我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过来,她仍是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起身一把横抱起她,她一声惊呼,双手勾住我的脖颈,我微笑着说:“你的比基尼呢?” 她对着我一瞪眼,瞟了一眼泳池边嬉闹的姑娘们:“我哪能跟她们一起穿给你看!” 她的身子很轻盈,我双手横抱着她毫不费力,我促狭的对她眨眨眼:“那你的意思,如果她们不在这里,你就会穿给我看咯?” 她也对我眨眨眼:“我可以考虑” 我一脸微笑,抱着她就往屋里走,她轻声惊呼:“聂哲,你要干嘛?!” 我穿过房间,打开大门,将一脸疑问的她放到门外,微笑着说:“那边有七八个,你才一个,你猜我会选哪个?” 江渔一脸变颜变色,怒视着我,我微微一笑:“恭喜你,你猜对了!” 说完我就把她关在门外,心里冷笑着返回小花园,抄起一瓶酒,径直来到泳池边,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对着那些眼巴巴望向我的姑娘一脸的坏笑:“谁能抢到我的内裤,奖励20万!” 说完,我就那么穿着西装,噗通一声跳进泳池。 所有的姑娘欢呼着向我涌来。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两个姑娘粉臂玉腿的纠缠中醒过来的,昨天喝的可真不少,我是没什么醉意,不过那七八个姑娘,个个只怕到现在都是宿醉未醒,我在房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四个房间里睡的都有人,就连小花园的沙发上,都睡了两个。 我给小冬打了个电话,吩咐她来赶人,自己跳进泳池里,痛痛快快的游了几圈。 那个史密斯,有点意思,一看就是个交际高手,不过,他的中文,未免也好的太过分了一点,连“待客不周”都能恰到好处的运用,只怕好些个中国人,都未必能比他强。 如果说我现在还不能确认江渔有没有参与赌场里那些令人发指的肮臜生意,那这个史密斯,作为酒店的最高管理者,是一定牵连很深的,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实际操盘的人。 跟那个陈公子的一场烂赌,居然能把一个这样关键的人物引了出来,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我泡在水里,趴在泳池边,细想着这里面的曲折,高跟鞋声传来,小冬在我身后唤我:“聂先生,需要为您安排早餐吗?” 我转回头微微一笑,示意她伸手拉我,她刚牵住我的手,我就用力把她拉进泳池,她一声惊叫,呛了两口水,头发乱做一团,我轻轻帮她抚平了头发,嬉笑着说:“还安排什么,你不就是我的早餐吗?” 说着不等她反抗,我就吻上了她吚吚呜呜抗议的红唇。 经此一夜,整个永利酒店和赌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住在总统套房的那个家伙,一夜留宿了八个女孩,一早醒来在泳池,又开始露天席地的乱来。 还有足以流传经年不息的,一条内裤20万的传说。 我要的贪花好色人设,立的稳稳当当,雷打不动。 第111章 欢迎上三楼 我估计我在永利已经是个名人了,这天晚上我溜达着来到酒店一楼的露天咖啡馆里,就连给我端咖啡的小姑娘,都知道叫我“聂先生”了 要说这人,就不能认识,一认识了,就在哪都遇的到。 我刚坐下端起咖啡没喝两口,史密斯就微笑着出现在我眼前,微笑着问我,能不能坐下。 我对他示意请坐,看着西装革履的他,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我是真佩服你们这些老外,一天到晚这么穿着,不累么?” 史密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对我眨眨眼睛:“我听说,聂先生你昨天把江小姐赶走了?” 我一脸的疑惑:“她不肯跟那些姑娘们一起玩,换了是你,难道留她一个?” 史密斯哈哈大笑,貌似气都喘不过来了,好半天,才一脸笑容玩味的对我说:“聂先生,我有预感,你会成为我最喜欢的客人” 我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老史啊,我是肯定没兴趣看你穿比基尼的! 滚弄的夏夜丝毫不见炎热,倒是有几分清凉的舒爽,我跟史密斯两人坐在酒店一楼小花园的露天咖啡厅里随意的谈笑。 身边不远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娴熟的修剪着灌木丛的枝丫,不时会有端着盘子的服务员小姑娘,经过我们身边,都会跟史密斯客气的打招呼,一切都显得平和安静。 “聂先生,不知你来滚弄,是公干呢?还是旅行?”,史密斯客气的询问。 “啥事都没有,听国内的朋友说,永利还有点有意思的玩意,就随便过来玩玩”,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哦?那不知道聂先生对我们的酒店和赌场,感觉怎么样?” 我咧嘴一笑:“马马虎虎,钱倒是挺好赢的” “哈哈哈,聂先生真爽快,看样子,咱们的赌场,好像是不太能让聂先生满意了” 我撇撇嘴角,坏笑着说:“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是那位姓陈的先生” “这样呀”,史密斯沉吟了一会,微笑着把一张黑色的卡片摆在桌上:“请容许我代表永利,欢迎我最喜欢的客人,到三楼玩玩” 我对他眨了眨眼,说三楼好玩吗? 史密斯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聂先生,如果你没有上过三楼,就等于没有来过永利” 要说这酒店的贴身管家,是真的神通广大,我在套房的小花园里,啃着小冬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烧烤,吃的满嘴冒油,真想不到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居然也能吃到如此正宗的小摊烧烤。 小冬只穿着我的一件大衬衣,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就露在外面,跟我坐在一起吃烧烤,我边吃边嘟囔,说你们那个总经理老史,说让我去三楼玩玩,三楼好玩么? “老史?”,小冬一头雾水。 “史密斯嘛,不就是老史” “哈哈哈”,小冬笑得打跌,她跟我发生关系以后,好像也没那么客气了,居然白了我一眼:“别人我不知道,聂先生你肯定是喜欢的” “哦?”,我鬼笑着哦了一声:“那一会,你跟我去” 小冬捂着嘴笑:“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是不能上三楼的,你可以带个女伴,或者到了楼上,会有专人陪着你玩的” “陪我玩?”,我冲她眨眨眼。 “陪你玩!”,小冬咬着牙,那个“玩”字说的特别重。 永利赌场的二楼,我站在一身香风的江渔身后,伸着脖子到她耳边一闻,果然,美女的味道都是格外好闻的。 江渔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来发现是我,恨恨的一跺脚,对我一瞪眼,转身就要走。 我哪能让她跑掉,伸手一把抄住她柔弱无骨的细腰,一手揪着她的马尾辫,在她仰天就倒的轻呼声中,吻上了她的红唇,她被我亲楞了,我口舌生津的一番轻薄,才扶着面色复杂的她站直。 “啪”,我脸上居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耳光。 我嬉皮笑脸的凑过脸去,对面色潮红的江渔说,喏,右边再来一下,就当预支下次亲你的 江渔一跺脚,恨恨的骂了我一句:“无赖!” 我歪过头看向她马尾辫上的银色蝴蝶发箍,又转回来看向她,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你要是还敢扎马尾辫,我见你一次亲你一次!” 说完我不管她面色羞红的嗔怒,一脸坏笑的转身,大大咧咧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着满脸怒气站在原地的江渔说:“麻烦你,江小渔同学,我要去三楼,可这三楼,要怎么上去啊?” 汤老八教我的这一招揽腰扯头发低头吻,已经让我操练的炉火纯青,江渔此时脸上变颜变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我询问,她一跺脚,也不说话,一股香风,头也不回的往通往三楼的电梯走去。 我当然知道那四座电梯在哪,大楼图纸都快刻在我脑子里了,我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清楚电梯在哪,再细微的马脚,落在有心人眼里,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失误。 江渔的脚步明显带着愤恨,走起来虎虎生风,我一脸坏笑跟在她身后,七弯八拐,不久,就来到位于二楼中庭的电梯口,江渔回头站定,一脸气愤的望向我。 我叹了口气:“江小渔同学,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江渔不说话。 我一脸坏笑:“你是在气我,刚才亲你,还是在气我,昨天没有把你留下?” 江渔一跺脚,脸上怒意更浓。 我逼近她身前,她踉跄着后退,我把她直逼到墙角,咬着她的耳垂轻声说:“有些女人,值得慢慢品尝,你要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江渔浑身一颤,神色复杂的看向我,还是没有说话。 我掏出史密斯给我的黑卡,举到江渔面前,她皱着眉,接过卡,在电梯前的一个感应器上一刷,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见她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从她手中接过卡片,对她飞了一吻,笑着说:“你等哥哥赢钱钱去,赢了钱钱,带你去吃烧烤啊!” 电梯门关闭,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每次看到江渔带那蝴蝶发箍我就会一阵恶烦,如果她真参与了那些腌臜事,我不会对她有丝毫的留情。 第112章 销金窟 这个神秘的永利赌场三楼,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开启,终于展现在我眼前。 我刚刚迈出电梯,侍立在电梯边的一个女孩就上前挽住我的胳膊:“聂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我饶有兴致的看向她,她眉清目秀,穿着一身合体的短裙加衬衫,敞开的衬衫领口下峰峦起伏,居然是一个可以打高分的美女。 我在她的引领下步入三楼的大堂,所过之处,不断的遇到身穿工作服的小姑娘,个顶个的漂亮,见到我都是弯腰低头,喊着先生晚上好 整个三楼赌厅,都铺设着厚厚的羊毛地毡,天花板上悬坠着水晶吊灯,空气里是芬芳怡人的香味,这间大堂三四百平米见方,却连一张赌桌都没有,居中有几组错落摆放的沙发,角落里是一个酒水台。 那女孩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丝毫不介意身体的触碰,陪伴我在沙发上坐下,笑颜如花的对我说:“聂先生,咱们三楼的赌台都在分类的包房里,不知道,你是想先去玩玩,还是见见史密斯先生?” 她的话未落音,史密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哈哈,聂先生,我最喜欢的客人,终于把你等来了” 我站起身冲他一乐,说老史,你们这三楼整的跟酒店似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你他妈不是开窑子的?! 史密斯仍是一身西装革履,一脸夸张的表情对着我挤眉弄眼,他身后五米开外站着一个腰板挺的笔直的年轻人,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是静静的站在史密斯的身后。 直觉告诉我,这个年轻人很危险。 史密斯上前给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拉着我就走,说走走走,先去试试我的雪茄 我在史密斯的引领下,在三楼七弯八拐,我貌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在心里默默对照脑海中的三楼格局,我发现那图纸很准确,不由的让我轻松了不少。 整个三楼的装修都非常的豪华,过道很宽敞,我们经过一个个紧闭大门的房间,通常廊道的拐角处和大门的进门处,都会侍立着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她们个头都差不多,165的样子,并没有浓妆艳抹,只是那一身包臀裙和白衬衫,勾勒的身材曲线毕露,十分的养眼。 七弯八拐之后,我在史密斯的带领下来到一处露天的小花园里,花园边有一处台,我们在花园落座,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端着一套一看就很昂贵的雪茄餐盘,半跪在我脚边,为我们修剪雪茄。 花园很静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在不远处仔细的修剪花木,我愣了愣神。 史密斯见我注视那个老头,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那是咱们的花艺师,负责整个酒店的花木。 我撇撇嘴,说老史啊,你不给我介绍这好玩的,给我介绍花匠,你可真有意思 史密斯一拍脑门,苦笑着对我说:“聂先生,你们中国人说过的那句老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相信我,这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面前双膝跪地修剪雪茄的女生,说跪式服务哪里都有,老史你们要是想拿这么点玩意就来忽悠我,那可没意思了啊! 史密斯一脸委屈的模样,夸张的挥舞着双手:“告诉我,你今天想赌什么?!” 我咧嘴一笑:“21点” “走走走!!”,史密斯起身就拉起我,也不管修剪到一半的雪茄,貌似是我的冷嘲热讽让他很受伤害。 他把我带到一个双推门的大厅前,厅门处分左右站着两个穿着缅甸传统包臀长裙的小女生,看上去也就是18、9岁的年纪,史密斯把我往她们俩面前一推,对我挤挤眼睛:“聂先生,准备好开启你的神奇之旅了么?” 那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挽住我的胳膊,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故作惊讶,大声喊着:老史,这是要绑架我吗?! 史密斯哈哈一笑,对着我一阵挤眉弄眼,说聂先生,你会喜欢这次绑架的说完对那俩小姑娘打了个眼色,又对我轻轻弯了弯腰,领着那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转身离去。 那俩小姑娘捂着嘴娇笑,挽着我的胳膊推开紧闭的大门,簇拥着我步入这个两三百见方的包房。 包房里还有几名姑娘,都是身着包臀长裙,上面是轻薄的吊带小衣,见我进门,一起簇拥着我在包房的沙发上落座,我被这阵势惊呆了,这好家伙是进了盘丝洞了吗? 莺莺燕燕声中,貌似有人调暗了包房里原本明亮的灯光,四周顿时昏暗一片,只有居中的赌台,被数盏直射而下的射灯照的明亮清晰。 我身边环抱着我胳膊的小姑娘凑到我耳边,娇笑着说,聂先生,我们这里有最好的酒,最好的海洛因,不知道你是想先玩牌呢,还是先试试什么? “海洛因?”,我一脸的坏笑。 “实际上,只要你能说得出来的毒品,我们都可以提供”,那小姑娘若无其事的笑道。 我捏捏她的下巴,微笑着说:“不必了,咱们还是直接开始玩牌” 她牵着我的手让我在桌前坐下,其中一个女孩站上荷官位,对我一眨眼,说聂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包房里的音响里播放着蓝调萨克斯的靡靡之音,四周灯光依然昏暗,我身后一个女孩在为我揉捏肩颈,赌桌两边还侍立着几个女孩,每次我一获胜,她们就会一起为我欢呼,我忍耐着奇异的触感,拍拍桌下女孩的头,两个女生从桌下钻出,擦擦嘴角,对我促狭的一笑。 我算是明白这个三楼的卖点在哪了。 赌博、酒精、毒品、性。 一切都有人为你精挑细选以后无偿的提供,堂而皇之的就供奉在你眼前,我一个客人,就有六七个女孩在服侍,在这奢靡的环境里,纸醉金迷的人性之欲会被无限的放大。 又有几个赌客,在被酒灌醉,被毒品弄晕,被女人刺激的情况下,能在赌桌上保持头脑冷静? 这个永利,真是个真正的销金窟。 我十万一手下注,玩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输了600来万,临走时还扔下了50万的筹码,当做小费打赏,那些姑娘眼睛都瞪的溜圆,显然是输钱后还能拿到打赏的情况她们也不常见,对我就更加的热情了。 我意兴阑珊,虽则是真正见识到了永利三楼的奢靡,但这貌似,还不是我想要追查的。 第113章 借酒装疯 我意兴阑珊的结束了牌局,扔下50万的筹码,问身边陪侍的小姑娘,说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那些小姑娘显然对我这个出手阔绰的大豪客十分的热情,争先恐后的簇拥着我,说三楼这里ktv、酒、桑拿浴室一应俱全,若有兴趣,可以随意的过去游玩。 我走出包房,门外早就站定着两个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姑娘,我装作色中饿鬼的模样,一手揽住一个,挤眉弄眼的问她们,说永利是不是把整个缅甸最漂亮的小姑娘都骗过来了?! 两个小姑娘笑的花枝乱颤,对我飞着媚眼,问我接下来还想玩点什么,我说要不先去酒喝点,俩人就像搀扶残疾人一样,左右簇拥,挽着我的胳膊,将我一路引领,来到三楼靠左侧的一个包房前。 推开大门,里面是昏暗闪烁的灯光,几个衣着暴露的小姑娘在大厅里搭建的圆台上抱着钢管扭动身躯,我刚进门,就簇拥上来两三个姑娘,将我带至大厅里摆放的沙发前,左右环绕着陪我坐下。 我展目四望,这个酒里大概有一二十组沙发,各自环绕成圆,目前有四五个沙发上坐了人,无不是两三个姑娘陪侍着一个男人,只有其中一个人坐的最多,好像是七八个姑娘在跟两三个男人玩闹。 昏暗的灯光,劲爆低沉的音乐,身边的姑娘穿着短裙吊带,身材一个比一个好,我照足了好色纨绔的路子,个个揩足了油,酒更是大口大口的猛灌。 不一会我身边的三个姑娘就扛不住了,要说永利是真牛逼,她们三个不能喝了,立马又上来三个姑娘换了她们下去,身材颜值一点都没打折。 也真是不知道那个史密斯,是从哪里寻来这么多乖巧漂亮的姑娘,这里女孩的素质,别说放在缅甸了,就是放到滨海市去,只怕个个都是顶级的夜场红牌。 我跟那些姑娘敞开了喝酒嬉闹,到第二轮的三个姑娘说话都语无伦次之后,我心想差不多了,装作醉酒的模样,踉跄着就往门外走。 酒里站在角落的两个穿着西装短裙的女孩赶忙来扶我,我一手抱住一个,满嘴的酒气,大嚷大喊着,说我要找史密斯喝两杯。 两个女孩子身型窈窕,扶着我这么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显得有些吃力,出了酒的大门,我抓着她们俩一人狠狠亲了一口,说快点,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我他妈要好好的表扬一下他! 两个女孩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把我这么个醉汉带到老板面前,其中一个掏出对讲机,仿佛是联系了什么人,得到应允之后,才搀扶着脚步漂浮的我踉踉跄跄的一路前行。 我装作醉眼惺忪,任由她们一路辛苦的拖拽着我,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给我开门的是史密斯,他一见我就满脸堆欢,坏笑着问我,说怎么样,我最爱的顾客,玩的尽兴吗? 我摇摇晃晃的站定,手指着他,满嘴的酒气:打赏一一千万!! 又指指身边一路搀扶着我过来的两个姑娘:一人一千万!! 说完我就双目一闭,往地上瘫倒。 两个小姑娘连忙搀扶我,我半磕着眼睛,就见史密斯貌似是皱了皱眉,说了句,先搬进来 我被扔在一个宽大的沙发上,我的眼睛半磕半闭,留了一条缝隙,嘴巴和鼻腔里发出呼噜声,就那么半趴在史密斯办公室的沙发上。 史密斯问那两个搬我过来的姑娘,说他输了多少? “600多万” “然后呢?” “他好像输钱了没什么兴致,去了酒,玩的很开心,一个人就喝了三瓶xo” “碰女人了吗?” “见到的女人全被他摸遍了” “行了,你们出去” 那两个小姑娘走后,史密斯在一边的沙发上落座,貌似是点燃了雪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敲门声响起,史密斯说了声进来,我面前人影晃动,我半磕着眼睛,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我面前落座。 我的鼾声断断续续的不停,脑中飞快的旋转,这个让我有无比熟悉的老头是谁,忽然间,我心头一片通透,这分明是那个我两次遇见,却没有见过正面的花匠。 第一次遇到,是在永利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史密斯不知是巧合还是偶遇,在咖啡厅跟我闲谈,那时他在一边修剪花草。 第二次就是今天,史密斯带我去这里的露天花园,说是试试他的雪茄,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也在那里。 两次“凑巧”碰上,他都是背对着我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九爷?! “他能下去吗?”,史密斯询问了一句。 那老者没有说话,起身走到我的沙发前,我强忍着心头的狂跳,半磕半闭的眼神尽量涣散,鼻里的鼾声不停。 他蹲下身来,冲我一番细细的打量,又伸手掀开我背后的衬衫,貌似是在注视我身上的刀疤,片刻之后,他放下我的衣服,坐回对面的沙发。 “没问题,他可以下去”,那老者开口说道。 “可是,他的来历有些奇怪”,史密斯开口说道,貌似是沉吟了片刻,又说:“他才因持械伤人坐牢三年出狱,短短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就拥有了巨额的财富” 那老者淡淡的一笑:“这人满身的刀疤,处处都是直奔要害而去,绝不会是什么正路子的来历,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这滚弄,咱们就不怕他翻了天,听说他贪花好色,那不正是我们喜欢的客户吗?” 史密斯沉吟了片刻,张嘴说道,那行,我会尽快安排他下去。 老者微微一笑,施施然的离开。 第114章 他是九爷? 我躺在水床上,被两个身无寸缕的姑娘脱了个精光,她们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我的全身,而我,还在装醉。 那老者离开后,史密斯唤了两个女生过来,吩咐了一句带我去洗个澡醒醒酒,我就任由两个小姑娘辛苦的拖拽着我,一路来到这间貌似是桑拿房的套间里。 我一路被拖行,一路想的却是阿香,两个姑娘都扶不住我,她却可以一路背负我回到小旅馆。 阿香是真正让我感动的女孩,我每次一想到她独自一夜赶了60里山路往返为我取药,我的心头就是一片的温热,可这样好的女孩,却在豆蔻年华,在这个九爷手里,受了生不如死的伤害。 我一定要为她讨还一个公道!! 两个女生一边给我擦拭身体,一边在互相叽叽喳喳,其中一个说:“喂,你知不知道,这家伙听说叫了十几个女生去他的总统套房游泳,还给了抢到他内裤的那个20万!” 另一个娇笑着,说这事还有谁不知道的,听说给那些女孩的打赏都给了100万呢! 我继续装死猪,就趴在那静静的享受她们细致的擦拭和按摩。 “他好帅哦,尤其是身材,超好的!就是这一身的刀疤,好吓人” “喂,你还不好好伺候一下他,听说他的打赏,都是十万二十万的给呢!” “呸,是你想伺候他!”,那姑娘笑骂了一句。 “我就是想伺候他啊,不给打赏我也愿意啊!你管我!” 女孩笑骂:“真是个骚货!” 我知道听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不再管她们,放松了精神,闭上眼,缓缓的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是在水床上醒来的,身上早已经擦拭干净,浴室里温度适宜,应该是开了恒温的空调。 我身边没有人,那两个为我按摩的姑娘,应该是离开了。 我起身撑了个懒腰,走出浴室,外面是一间豪华的卧室,一张大床怕不足有三米宽,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是走的高端奢靡路线,脚下是厚厚的羊毛地毯,看样子,史密斯是真没少在这永利的三楼装潢上下本钱。 我在房间里四下打量,这里没有摄像头,实际上,我特意的注意过,在赌厅包房和酒里,都没有摄像头,这整个三楼,貌似只有在大厅和走廊里,才铺设着监控设备。 可以理解,这个三楼为豪客们,提供的是淫靡的服务,甚至为赌客准备了毒品,没有任何一个富豪,会允许自己不堪的一面被监控摄像头记录下来。 我被红衣那果酒操练的,三瓶xo下肚都可以思维敏捷,貌似寻常的酒精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除了平时喝不醉以外,倒是给我带来了不少的方便,没有人会在灌下三瓶高度洋酒的人面前保持假面,今天,就让我意外的发现了那个老者的存在。 其实那个老头的第二次出现,就已经让我心生疑问,一个普通的底层工作人员,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被永利森严防备的三楼的? 我在这里连一个男性服务人员都没有见到,按说小冬那样,能做到私人管家岗位的工作人员,已经可以算是永利颇为重要的员工了,可是她也不被允许上赌场的三楼。 而且我的目光注视在那老头的身上时,史密斯还特意说了一句那是花匠,这也不合常理,那老头他妈的拿着个剪子在剪花草,我能不知道那是个花匠吗?! 史密斯貌似对我非常的客气,也有自来熟的交际手腕,可是他从来未曾给我介绍过任何一个员工,他手下之人,对他来说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而已,那又怎么会特别提到一个花匠呢? 更大的可能,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九爷的老者,是想听听我跟史密斯在说些什么,他想了解我,却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 按说他就是九爷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怪怪的。 老段说过,任何事情,都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彻底否定掉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而用一种绝对客观的态度去看问题。 如果我绝对的客观,那我就会觉得这个众口相传中神秘莫测的九爷,被我挖出来的这个过程,未免也太轻易了一点。 我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埋下了很多的伏笔,立下了不由他们不信的人设,单单就喝酒这一点来说,我每天在酒店的酒水账单,都快赶上我的房费了,这何尝不是我提前就预备好要展示给他们看的酒鬼形象! 就那一天几瓶各种品类的酒水,如果不是被红衣那果酒升华过的肠胃,我是真不信有谁能不是在整日的宿醉中度过。 所以我这一场贪杯醉酒才是合情合理,所以才让我得见那位老者的真容。 可哪怕是我做了这么多铺垫,我还是觉得,太简单了点。 狗哥跟我说过,没人知道九爷到底是谁,红衣也跟我说过,九爷就是一个谜。 我知道如果我要动手,抓错了人,就再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只能小心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能轻易的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我穿上已经洗净慰烫好的衣衫,走出了房门。 第115章 钓鱼 我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在电梯口偶遇了一个挺让我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那个精神小伙富二代,陈公子,在两个女孩的簇拥下,正从电梯口走出,貌似是刚来。 我正要下楼,跟他俩人打了个照面,一时大眼瞪小眼,这货顿时牛逼哄哄的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对着我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我微微一笑:“我出锤,来不来?” 陈公子刚要跳着脚骂娘,我一步就窜进电梯,微笑着对他挥手道别。 这脑残富二代当然应该是史密斯会尽力争取的优质客户,就他这个城府,也不知道得在这个销金窟中送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出去。 我是扮装的贪花好色烂酒鬼,他是真的脑残贪色富二代,都是史密斯眼里,网中的鱼。 接下来的一天,我什么都没干,就是待在自己的套房里,闲了就在花园里喝喝酒,跟丁玲、苏月和王胖子分别打了个视频,苏月还是那样,撒着娇要我快点回去,王胖子就是一脸的憨厚,跟我云喝酒,对着视频干了两瓶啤酒。 丁玲肉眼可见的消瘦了,眉目间是淡淡的愁怨,说话也失了往日的爽利,甚至在视频里不太敢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能读懂她的心,她很挂念我。 丁玲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要不也不可能被委以重任,成为辅佐判官之人,她肯定早就知道我是被老段委派了任务。 我估计在她的心里,一直认为我是个没什么本事,办事一团糟的菜鸟,确实也是,原本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我对待苏家人和聂国盛的方式,就显得很儿戏,看在她的眼里,怎么可能不对我持怀疑态度。 实际上,我都奇怪她喜欢我什么。 跟丁玲独处的时候,尤其是在我们亲昵的时候,是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的,那是一种心灵互融的悸动,这种的感觉,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 实际上,虽然我很爱苏眉,但是跟苏眉,也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或许那种感觉,是必须要双方同时愿为对方毫无保留时,才有可能存在的。 她的愁怨和消瘦,一定是因为对我现状的担心,我不联系她,她是一定不会主动联系我的,这对于丁铃来说,是一种从小就被培养的习惯,一种天经地义的纪律性。 这种被人牵挂着的感觉真的很暖人心,苏月和王胖子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对我当然谈不上担忧牵挂,只有丁铃,我相信她是时时刻刻,分分秒秒的为我担忧着。 我在视频里尽量显得云淡风轻,只字不提我在干些什么,她当然也不会问。 挂断视频前,我轻声安慰她,说你等着我,这边的事应该很快就要办完了。 丁铃在那边也不看我,只是红着眼眶,轻声说了句:你小心,多保重。 第二天我睡到大中午,要小冬陪我在小花园里吃了个午饭,又搂着她安逸的睡了个回笼觉,到了下午三四点,才穿着短裤t恤,唧着拖鞋,大喇喇的前往赌场。 我没去三楼,从账上划了500万筹码,随便在二楼找了个台子,一把10万随意的下注。 “聂哲?!” 江渔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神情别说有多惊讶了。 我笑着说:“你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江渔上上下下对我一番打量:“你怎么不去三楼?” 我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去三楼?” 江渔一脸的疑问,嘱咐旁边侍立的服务生帮我看好桌上的筹码,就拉着我来到了赌场的台前,敲敲桌子,要了两杯酒。 “三楼不好玩吗?”,她满脸问号。 “也就那样,我一不小心,还以为自己是在逛窑子呢”,我粗俗不堪的回答。 “哼!你不就是喜欢那个调调吗!”,江渔对我白了一眼。 我对她眨眨眼,一脸的坏笑:“可是我喜欢的姑娘没在上面啊” 江渔蹙着眉,跺着脚,一脸的嗔怒:“你就是喜欢招惹我!招惹我又要气我!你到底想干嘛?!” 我看向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招惹你?我又没说喜欢的是你” 江渔被我气的目瞪口呆,一跺脚转身就要走,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说:“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我跟你说笑呢” 江渔撅着嘴,也不转头,貌似是真的被我气着了。 我凑到她耳边,促狭的轻声说:这样,我给你赔罪,你晚上带着比基尼到我那去,我亲自给你表演一个,穿着比基尼跳泳池 江渔忍不住噗嗤一笑,转过头瞪着我:“你真穿比基尼跳?!”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真穿!” 跟江渔一番调笑以后,我坐回赌桌,500万的筹码实在是不少,就算输起来很快,也足足干了有一两个小时。 我旁边的赌客们都把我当冤大头了,时不时就在一边瞟着我低声的交头接耳,还有好几个故意拿我当明灯的,我买庄他们就买闲,我买闲他们就买庄,反正就是跟我反着来。 所以这一桌,到最后我输完的时候,其他人好像都赢钱了。 我把最后一颗十万的筹码抛给荷官,那些人才真正傻眼了,只怕是从没有见过输几百万还打赏的人,那荷官小姑娘当然知道我是谁,笑嘻嘻的说谢谢聂先生。 我转身离台的时候听到背后的轻声议论,说原来这就是那个聂先生啊?难怪了 好,原来我不止在永利的工作人员口中成为了传说,看样子流连于此的赌客都知道我了,当然,我在他们眼里不见得是传说,更有可能是个笑柄。 我不去三楼,而是在二楼随便扔了500万,是有原因的,我要让史密斯知道,目前为止他所展现给我的三楼,还不足以吸引我。 我在等待着那天他跟那个老头对话中的,“下去”,下哪去?当然是永利的地下部分,3d图纸上消失不见的地下室。 史密斯把我当成网中的鱼,却不知道,我也为他设置好了诱饵。 我约江渔晚上去我那,也是有原因的,我要从她嘴里试探出九爷的消息,作为一个永利楼层的负责人,江渔当然已经可以算是这盘生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按道理来说,她已经是可以跟老板打上交道的级别了。 在很多的赌场中,一个厅的负责人,都有可能是赌场的合伙人,或者是一个小股东。 像江渔这样年纪轻轻,还是个女孩子,就能负责整个楼层的,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江渔一定有她能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理由。 所以,江渔就是我的突破口。 第116章 有刃在喉 我撑着懒腰从床上起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昨晚出乎我意料的,江渔并没有来我的套房赴约,这也让我有几分轻松。 江渔这个女人让我猜测不透,但我始终对她抱有着敌意,如果真跟她发生了点什么,我不知道最终给她审判的时候,会不会导致我有些许的心软。 去过一趟三楼以后,再次被三楼的莺莺燕燕所环绕,就不会再有第一次的冲击感。 我坐在21点的牌桌前,百无聊赖的一把10万扔着面前的筹码,我的肩颈依然有女孩在揉捏,坐在我腿上的姑娘时不时喂我吃颗洗净切好的水果,一边的女孩仍在为我赢下的每一把牌欢呼,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我的兴致并不高。 包房的大门被推开,史密斯满脸堆欢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依然是那个腰板挺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看得出史密斯御下有方,他一进门,满场的姑娘都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史密斯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亲热的扶着我的肩头:“我最喜欢的顾客,今天手风顺吗?”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有啥顺不顺的,不是输就是赢呗 史密斯满脸的微笑,挥退我对面的荷官:“来来来,聂先生,我亲自为你开几庄,你必有好运气” 我看看一脸鬼笑的他,随手推了两百万的筹码上台,一开牌,我果然赢了。 史密斯苦着脸,一拍脑门,说聂先生,我说着玩玩,你还真下这么大的注码啊?! 他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喉间被紧紧的顶上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赌台四周的姑娘花容色变,史密斯沉下脸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包房。 匕首顶的我不得不仰头正视着面前的史密斯,我脸上保持着微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一脸的阴鹜,嘴角边带着坏笑:“聂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沉住气?” 我没理他,仰着脸看了看那个用匕首顶住我的年轻人,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这样的人很可怕,我相信如果有需要,他会毫不犹豫的就割断我的喉咙。 “老史啊,你莫名其妙跟我来这套,究竟是想干嘛?”,我语调轻松,随意的问道。 其实我的心头在狂跳,脑中不断的在转圈,猜测着任何一个我可能疏漏的环节,我想不到,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聂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背后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看样子,是在我被刀顶住以后才进来的人。 “我是你爹!”,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史密斯的表情在我这句话一出口就变得精彩绝伦,他好像非常震惊,又有点想笑,又在强行忍住。 那把锋锐的匕首顶的更紧了,我不得不尽量抬起下巴,避免被刀刃一刀断喉。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一身月白的唐装,慢悠悠的从我身侧踱步而出,饶有兴致的对着我一番打量,他叹了一口气:“收了,他不怕这个” 那把匕首依然顶在我的喉头,没有动弹。 史密斯一脸玩味的笑意,对着我身后那持刀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他手腕一转,匕首变戏法般的在他手里消失,他依然是面无表情,步履沉稳,走到史密斯身后站定。 我仍是保持着微笑,看看我面前的三人,我站起身,走到史密斯面前,他一脸抱歉的笑意,就要来握我的手,我抡圆了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他傻了,实际上,那身穿月白唐装的老头也傻了。 那青年脸一沉,一步就上前,匕首不知何时,回到他的手中,眼看一场血斗就要发生,史密斯伸手拦住他,面色貌似有些尴尬,倒也能保持镇定,微笑着对我伸出手:“聂先生,这一下可扯平了” 我握住他的手,保持着微笑向他询问:“这位老先生是?” “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人称九爷” “哦?不是花匠了?”,我一脸惊讶的问道。 史密斯也不尴尬,对我眨眨眼,说我们老板,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那老者架子大得很,四平八稳的站在原地,我微笑着上前,客气礼貌的对他伸出手,他也对我微笑,伸出手来。 我出其不意,抡圆了也是一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抽的他两步踉跄。 这次是真正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那个原本应该出手的年轻人,都楞在了原地,没有动弹。 我抽完了这一耳光之后,大喇喇的坐回椅子,双腿翘上赌台,闭上眼喃喃自语:“让我想想,上一次对我动刀的人怎么了”,我睁开眼,微笑的看着脸上惊疑不定的三个人:“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死了” 我表面镇定,其实心头狂跳,我在赌,赌一个他们不知我的深浅,投鼠忌器,所以我是越张狂越好,越是有恃无恐,就越有可能在身陷死局的情况下得以逃脱。 如果史密斯打算对我做点什么,我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先不说这就是他们一手经营的势力范围,就那个腰板笔直的年轻人,我就不一定是对手。 我能感觉到他沉稳的气场下,掩盖着的,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暴戾。 所以我哪怕是去扇了史密斯和那老者的耳光,都没有主动去挑衅他。 “那么老史啊,说说,你们想干嘛?”,我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若无其事的嗤笑质问。 史密斯和那老者脸上变颜变色,仿佛是忍着怒气,又被我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款式震慑,俩人对了对眼神,还是史密斯开口说话了:“聂先生,都是误会” 也真难为他还能面带微笑,不过任谁都看得出,那微笑有几分勉强。 “哦?误会?既然是这样”,我沉吟了片刻,一脸的嬉笑:“要不我也给你来点误会,把你这个永利,一把火烧了?” 史密斯一脸的尴尬,转头向那个九爷投去询问的目光。 第117章 接近真相 九爷神情颇有几分尴尬,他看上去60岁左右的年纪,浑身上下自有一股沉稳老练的江湖气,不过是片刻间,就恢复了从容镇定:“聂先生,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您这一耳光,赏得好!” “哦?!”,我一脸笑容玩味看着他。 “史密斯大概还没有跟你介绍过,我们永利真正最好的服务?”,他微笑着在我身边落座。 我一声嗤笑,轻蔑的瞟了一眼史密斯:“不过就是个开窑子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史密斯貌似也从刚才那一耳光中缓过神来了,满脸堆笑:“聂先生,原谅我的待客不周,可是,真正的永利,你还没有见过”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手撑在赌台上,左右看了看九爷和史密斯,又瞟了瞟史密斯身后站的如标枪般笔直的年轻人,微笑着开口说道:“你们知道吗,上一次指使人对我从背后动刀子的人,被我活剐了,可惜我手艺不太好,只割了他一个小时他就死了” “你们知道吗,80公斤体重的人,你只要割下他身上15公斤的肉,他多半就会流血而死”,说到这里,我仰起头喃喃自语:“下次应该准备好止血的东西才行” 史密斯眼睛睁的溜圆,脸上居然是一副惊喜的神色,刚想开口说话,我伸手拦住他的话头,又微笑着横扫了他们几人一圈:“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处理尸体,不过我的习惯是喂猪” “不管你们的服务是什么,我都没兴趣了,现在我要走,你们有意见吗?”,说完我一脸淡定的看向九爷。 史密斯刚想起身说点什么,那个九爷挡住他的话头,站起身来对我一抱拳:“聂先生请便” 我一声嗤笑,戏谑的看向他:“还抱拳?江湖中人啊?!” 我慢悠悠的转身,迈着八字步,一步三摇的往外就走,走到转角处,两个漂亮姑娘左右挽着我的胳膊,嬉笑着问说聂先生想玩点什么去。 我左拥右抱在她们身上揉揉捏捏,逗得她们一阵娇呼,才在二人的簇拥下坐上电梯下了楼。 当我终于踏出永利赌场,走在阳光下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貌似都已经湿透了。 我回到套房,狠灌了几大口酒,点上烟,斜躺在沙发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史密斯他们好像对我,确实不是有恶意的样子,至少不是明刀明枪的恶意,那么,他们就应该还不知道我是判官,我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否则,他们不会让我走出赌场。 我说我活剐了对我不利的人时,史密斯脸上是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那个表情出现在那个时刻,就很有意思,难道我活剐别人,会让史密斯高兴? 还有,这个九爷的身份很有意思,为什么他要那个年轻人收刀,那个年轻人没有动弹,反而是史密斯一个眼色,他就立即执行? 他作为三人中武力最强的一个,为什么是站在史密斯身后,而不是离九爷更近一点,防我暴起伤人? 为什么我扇了史密斯一耳光,他毫不犹豫的抽刀向前,但我扇了那个九爷一耳光以后,他却在原地站着没动? 我一眼就看出,那年轻人必然是手染累累鲜血的强悍人物,这种人,不会被任何突发状况惊倒,他们在危险下的出手,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所以,他在护卫史密斯和九爷这件事上展现出来的状态,就很值得深思了。 这个年轻人,让我感到深深的戒惧,对付史密斯和九爷,我还可以利用计谋和伪装,但是那年轻人,总有一天,会是我需要生死相搏时最可怕的对手。 这种人,不会去管你是谁,你在说什么,他们唯一会去做的,就是在老板需要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放干你的血。 我想想他手中神出鬼没的匕首,不禁眯起了眼睛。 对于目前的状况,我貌似是什么都知道了,又好像一切都是扑朔迷离。 老段曾经说过的,要把眼前的一切都当做是谎言,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去看问题,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人眼中都无比神秘的九爷,为什么会选择在我面前主动现身? 诚然,我这段时间在永利展现了深不见底的财力,也给他们留下了挥金如土的印象,但是九爷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是什么? 想留下我,想把我带去体验他们那个所谓“真正的永利”,史密斯就可以做到了,何必要这个九爷亲自出马? 我几乎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个所谓的九爷,并不是真正的九爷。 只有他并不是真正的九爷,这一切才合乎逻辑,符合绝对客观的推理。 说实话,滚弄之行,比我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我来到这里,满打满算还没有两个星期,我已经接近了关键人物史密斯,和那个所谓的“九爷”,无论怎样,到底是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一口一口喝着酒,情绪逐渐的稳定下来,我摸摸喉咙,仿佛犹能感觉到那匕首的锋锐,今天是第一次,我在永利真正感受到威胁,我明白,随着入局的深入,这种时刻对生命的威胁将会急速的加剧。 但这并没有使我感到胆怯,现在我心里,充斥着接近真相,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的激动,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对手越是强悍,我心中的斗志就越是旺盛。 那是一种好像平时被刻意压制在心底里的暴怒,唯有在面对需要被判官审判的至恶之人时,才会汹涌而出。 我早已经习惯了不去自怜自哀,但或许,那种对老天爷安排坎坷命运的愤恨不平,一直还是在心里的,这造就了我阴暗狂躁的内心,我恨不得撕碎一切盘桓在我面前的邪恶力量,以缓解我内心那股焦躁的狂怒。 我原本以为得知琦琦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之后,已经彻底杀死了我未泯的善良和宽厚,可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让我目眦尽裂,彻底黑化的开端。 “聂哲不像判官,更像是个屠夫”,这句话的由来,就自滚弄开始。 第118章 欢迎来到天堂 敲响我房门的是江渔,她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站在门口,脸上似有难言之色。 “史密斯先生吩咐我前来,为昨天的事情道歉”,她今天不再是素面朝天,而是化了淡妆,身穿黑丝小裙,凭空多了几分魅惑之意。 “哦?道歉还是献身?”,我戏谑的笑看着她。 江渔面色有些复杂,咬着嘴唇,轻蹙着眉头:“聂哲,你走,离开滚弄,再也不要来永利” 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嬉笑的看着她:“我当然会走,想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江渔貌似有些不安,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将纸袋递给我:“史密斯先生邀请你参加假面派对,这是赌场赠送给你的服装” 我接过硕大的纸袋,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套面料和手工都极佳的纯黑西服,还有一个制作考究的面具,那面具金灿灿的,又薄又韧,一看就造价不菲,应该是镀着黄金。 我微笑着看向江渔,说什么情况,还假面派对? “派对的入场费用是500万,史密斯先生说为了向你表达歉意,这个费用,由他私人为你承担了”,江渔绪貌似有些低落。 我勾起江渔的下巴,微笑着问,江小渔同学,你们在搞什么鬼呢? 江渔貌似是有些内心波动,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好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纠结,对我甜甜一笑,说你放心,史密斯先生说你一定会喜欢那个派对,今晚9点,请你光临赌场。 我没有理会江渔若有若无的撩拨,在她说完来意后,直接就送了客,对于这个女人,我始终抱有着敌意,原本撩拨她就是因为计划里需要她,如今我已经接近真相,她对我的意义,也就到此为止。 而且,我不知道永利的事情她的参与度有多高,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是知道史密斯想留住我参与的那个派对实情的,她虽然有些纠结,但最终她还是选择按照史密斯的意愿,挽留了我。 为虎作伥者,与虎同罪。 江渔送来的西服居然还挺合身,小冬服侍我穿上这套正装西服的时候,眼睛不断的放着光,我看看镜中的自己,倒也确实挺像那么回事。 “我姓聂,詹姆斯聂”,我学着007的手势,双手做持枪状,对着镜子里摆了个姿势。 小冬捂着嘴轻笑,一副花痴的模样,从镜子里看向我的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 我走在前面,小冬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装着黄金面具走在我身后,一路上赌场的服务生小姑娘看到我个个都是满眼星星的娇呼,说哇,聂先生今天好帅 江渔亲自站在赌场的大门口,远远的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我,就缓步迎上前,上上下下对我一番打量,嘴里啧啧有声,说聂哲,你要是穿着这一身求爱,我敢保证,这世上就没有能拒绝你的女孩 我由得她拍马屁,微笑着也不说话。 江渔亲自将我送上直达三楼的电梯,我接过小冬手里的纸袋,看着电梯缓缓关闭的门,不由得好奇,今天这个假面派对,到底是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出乎我意料的,史密斯亲自等待在三楼的电梯口,一见我就是热情的拥抱,仿佛昨天的冲突根本不存在一般:“聂先生,我最爱的客人,终于把你等来了” 我笑着打断他,说你少来,怎么,今天准备安排点什么在我脖子上?! 史密斯哈哈大笑,说:“别装了,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等一会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试探你了” “试探?!”,我似笑非笑盯着他。 史密斯亲热的拉着我,一路往第三层最右侧后方走:“聂,信不信由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 “哦?哪类人?”,我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史密斯对我眨眨眼:“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史密斯带着我,来到靠最右侧的消防通道门前,按下了密码锁,微笑着对我说:“9946,是这道门的密码,我亲爱的聂以后你会无数次的跨越这道门” 大门打开,门后安安静静,对着门的,是一座电梯,一座不存在于建筑图纸上的电梯。 我丝毫不动声色,史密斯微笑着对我说,聂,你该带上你的面具了。 冰凉的面具覆盖在我的脸上,我跟随史密斯步出电梯,来到这个原本应该是赌场地下室的空间,我愣了一愣。 原本这里再豪华都不会出乎我的意料,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在这里我看到的,居然是昏暗的灯光,粗糙的水泥地面,完全没有修饰的墙体,空气中弥漫着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史密斯见我停下脚步楞在那里,貌似非常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熟悉的味道,就像我的屠宰场”,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哈哈哈!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史密斯今天格外的兴奋。 我在他的引领下,穿越一道走廊,面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空间,依然是灯光昏暗,依然是完全没有打整的建筑本体。 空旷的场地中间,投射照明灯下,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铁笼,矗立在眼前。 围绕着那个巨大的铁笼,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很多座椅,貌似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了上面,史密斯将我领至近前,示意我在其中选个位置坐下,然后自己走到铁笼前,在明亮的射灯照映下,高举双臂,抑扬顿挫的开始发言: “我最亲爱的朋友们,尊贵的客人们,今天我们有幸迎来了两位尊贵的新朋友,让我们为他们的到来欢呼,欢迎他们,来到天堂!!” 听他这意思,貌似除了我,还有一个新客人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假面派对。 他每说一句中文,就连上一句重复的英文,看样子,他说话的对象,应该还有老外。 我身边昏暗的空间里,陡然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口哨声和尖叫声,整个空旷的空间被震的回响阵阵,看样子,人还真不少。 第119章 铁笼之战 欢呼声此起彼伏,在这空荡的地底回响,犹如妖魔发出的尖叫般令人心悸。 过了足有好几分钟,各种欢呼和怪叫才渐渐停歇,史密斯在射灯的照映下显得志得意满,他继续大声的开口说道:“感谢咱们来自南美的会员,威廉先生,为我们带来今天的第一道菜,勇武无敌的,桑切斯!!”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壮汉自阴影中步出,他的个头只怕足有两米左右,浑身精壮的肌肉,满面的凶光,一颗大光头在射灯的照耀下泛着白光。 那个叫桑切斯的巨汉拧着眉,一脸凶残的表情,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嚷着让人听不懂的语言,史密斯做出一副胆怯的样子,引得昏暗里一片笑声,史密斯这才开口说道:“接下来有请,永利的代表,缅甸的杀人王,铁笼赛六连胜的缅甸猛虎,吴泰!!!” 当这吴泰步出阴影的时候,我简直感觉大地都在震动一般,那个叫桑切斯的巨汉是又高又壮,一看就是破坏力惊人的类型,这个吴泰跟他正相反,大概170左右的个头,满身的横肉,令人感觉,他好像横竖就是一个方形。 这俩人在灯光下一碰面,都是满脸的杀气腾腾,史密斯一副被吓坏的表情,引得满堂大笑,史密斯微笑着开口说道:“为了照顾新朋友,我介绍一下规则,这一场的赔率,都是一赔一,500万起注,赌注没有上限!永利抽水10,各位尊贵的朋友,现在可以下注了!!” 他的话音一落,昏暗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就走出几个衣着暴露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精美的纸卡,在座椅间游走,其中一个走到我身边,微笑着问我:“先生,您做好选择了吗?” 我随口说了句,我选那个桑切斯,1000万,怎么付款? 她拿笔在纸卡上飞快的记录,又问我有没有带黑卡,我掏出卡片,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记录下我卡片上的号码37,然后告诉我,赌注都是上去以后再结算。 昏暗里交头接耳声不断,中央明亮的灯光下,两个壮汉已经步入了铁笼,彼此间虎视眈眈的怒目相向。 过了足有好几分钟,貌似已经完成了所有人落注的统计,一个身穿比基尼的小姑娘端着一个托盘,战战兢兢的步入铁笼,那托盘里摆着两支针剂,小姑娘慌手慌脚的给两个壮汉一人注射了一针,反头就慌不择路的往铁笼外跑。 我在昏暗中举起了一只手,片刻间,就有一个小姑娘来到我的身边,蹲在我脚前,问我有什么需要,我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横坐在我腿上,说你陪我看,我好多东西都不懂比如,他们注射的是什么? 那小姑娘坐在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颈,嬉笑着说,那是兴奋剂,能刺激他们的战斗欲,接下来的打斗,就会有格外的战斗力,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是啊,这种拳赛,都是必须杀死对方才算获胜的”,那小姑娘语音娇柔,神态自若,却说着残忍无比的话。 说话间,笼中的两人貌似已经被针剂催发的有了反应,都是喘着粗气,双目圆瞪,脸上表情狰狞,毫无征兆的,就对撞在一起。 昏暗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是一场惨烈无比的肉搏战,桑切斯精壮无比,每一拳貌似都有开山裂石的威势,那个吴泰却像是一座肉山一样,抗击打能力强的离谱,就连桑切斯狠狠砸在他脑袋上的拳头,貌似都无法伤他分毫。 我咬着怀里那姑娘的耳朵,说今晚来了多少客人? 她貌似对铁笼中的生死相拼没什么兴趣,在我怀里呢喃,说你是37号,就是最新的客人,今天到场的,应该是29人。 我的目光被铁笼中的生死相搏吸引,两人这时都斗红了眼,那个桑切斯甚至怒吼着撕咬住了吴泰的脸颊,就是一拉扯的功夫,居然被他血淋淋的活撕下一块肉来,吴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满脸淌血,更是显得形象可怖,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桑切斯趁他分神,猛然间拦腰把他扑倒在地,看不出这个桑切斯这么巨大的身型,竟然能有这么灵活,一个翻身就骑上了吴泰的背脊,用胳膊狠狠的勒住吴泰的脖颈。 吴泰剧烈的挣扎,好几次都差点把桑切斯掀翻,无奈被桑切斯的铁肘勒住了气管,渐渐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桑切斯却没有放过他,浑身的肌肉全都高高的隆起,明显是下了死力,在吴泰完全不动弹之后,才松开手。 他站起身来,用脚大力的踢踹吴泰的头,吴泰毫无反应,他又蹲下身,擎起硕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的不断猛击吴泰的面门,吴泰的面部很快就血肉模糊,眼珠貌似都已经爆裂开来。 终于,桑切斯貌似是确认吴泰已经死亡,才高举双臂,如野兽一般在铁笼中仰天嘶吼,满脸的狰狞,双手锤击着铁笼,大声喊着:“ore!ore!ore!!!” 这个桑切斯,确实犹如凶兽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史密斯满脸的笑意,窜到光明处,对着昏暗喊了一句:威廉,我的朋友,你还要让你的战士继续吗? 昏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欢呼声,貌似有人回应了一句什么,史密斯满脸的笑意,大声说道:“那好,有请永利的代表,阿成!!” 一道挺拔的身影走向铁笼,我双眼一眯,是史密斯身边那个沉默无语的年轻人! 史密斯高声宣布:“接下来的赔率:无敌的桑切斯,一赔一,这个年轻人,一赔三!!” 铁笼中不断狂怒嘶吼的桑切斯跟这个阿成形成鲜明的对比,阿成差不多175的个头,身型说不上健硕,看上去除了挺拔一些,就没有半点的惊人之处。 而那个刚刚手屠了吴泰的桑切斯,两米左右的身高,肯定超过200斤的体重,此时战意勃发,活脱脱就是个凶神一般,只怕是任谁,都会选择下注桑切斯。 我暗地里冷笑一声,亲亲我怀里姑娘的脸颊,说你给我下注阿成,两千万。 那小姑娘惊讶的看向我,那一脸的疑问,意思是你没搞错? 我一拍她的屁股,说快去,她才犹疑的起身去落注。 第120章 恶魔的狂欢 我预计这场拼斗,可能会要持续很久,但是最后获胜的,一定会是这个阿成。 我对阿成的武力,之前就预判他很厉害,加上现在史密斯敢让他上场,更让我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阿成这种体格,在力量上是处于绝对的弱势的,所以如果我是他,我只能满场游走,尽量消耗桑切斯的体力,在桑切斯体力和气势都处于一个弱势期的时候,再想办法一击制胜。 可我的预判完全错了,这根本就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虐杀。 沉默的阿成步入铁笼,昏暗里居然传出了满场的嘘声,看样子,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比桑切斯小了足有两三圈的阿成,是进去送人头的。 桑切斯貌似仍处于兴奋剂的催动中,吴泰的尸体还静静的趴伏在铁笼中,阿成刚进入铁笼,桑切斯就一脸的狰狞,嚎叫着猛冲向阿成。 阿成反身跑向铁笼的边缘,桑切斯嚎叫着追赶,刚把阿成逼入角落,只见他对着铁笼一个猛冲,高高跃起用脚尖在铁笼上猛的一蹬,借助那一蹬之力,反身就对错愕的桑切斯太阳穴上一个膝撞。 砰的一声巨响,桑切斯这一下是挨的结结实实,这个铁塔一般的巨汉摇摇缓缓踉跄着后退,阿成落地以后毫不停留,一步就冲到桑切斯面前,一拳就猛击在桑切斯的喉结处。 桑切斯发出一声惨痛沙哑的哀嚎,双手捂住喉咙,重重的跪倒在地。 阿成一个转身闪到他身后,捧着他硕大的头颅,双手一拧,嘎擦一声响,桑切斯头颅歪向一边,伏尸倒地。 我彻底看傻了,从阿成进铁笼,到桑切斯伏尸倒地,最多不超过三十秒。 一个反身膝撞,一拳猛击喉咙,再一下,就是拧断脖颈。 我知道他强,但是我不知道他这么强!! 我浑身的冷汗,此人如何能敌?! 全场一片寂静,连我怀里那个小姑娘,都看傻了眼。 不过寂静了片刻,昏暗中就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有标准的汉语,也有跟着瞎喊的老外,好多人都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阿成!阿成!阿成!!”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阿成面无表情,不疾不徐的走出铁笼,隐入黑暗。 史密斯一脸歉意的出现在灯光里,一副欠揍的表情,对着周围弯腰鞠躬,好一会,他才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接下来,就到了大家最喜欢的环节美女与” “野兽!!!”,全场随着史密斯的拉长声调,一起暴喊出了这两个字,就连重新坐回我怀里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兴奋,举着拳头跟着高喊。 我莫名其妙,美女与野兽?什么玩意?! 灯光下的史密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抑扬顿挫的开始介绍:“首先为大家介绍的是身高70公分,体重27公斤,四岁的杜高!!!” 随着他的话落音,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手里牵着一条高大的杜高犬,自阴影里走出,那条杜高犬戴着嘴套,喘着粗气,不断的在西装壮汉的身边蹦跳前冲,那壮汉几乎是被那条浑身鼓胀这肌肉的猛犬拖着前进,可见那狗力量之大,性情之凶猛。 那狗一出现,又是引起满场的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 那壮汉将杜高犬牵进铁笼,小心翼翼的摘除它的嘴套和牵引绳,接着一步就窜出铁笼,将笼门紧紧关闭。 那杜高在铁笼里龇牙咧嘴,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仿佛是不满意自己被关着,开始啃咬粗大的笼柱。 “接下来,是身高162,体重42公斤,来自中国云南的女大学生陆小姐!!!”,史密斯满脸微笑的宣布。 昏暗中,一个纤弱的人影踉跄着被壮汉牵出,她脖带着狗链,满脸的惊惶,全身上下只有胸罩和内衣,出现在明亮的光线下。 “哦也!!!”,全场爆发出最大的欢呼声,所有人都起立了,拼了命的欢呼鼓掌。 我也猛的一下起身,怀里的姑娘被我狠狠的一下摔到地上,发出痛呼。 我感觉头晕目眩,心脏几乎瞬间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陆婷!! 我的脑袋嗡嗡做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简直能听到自己的牙关在咬的嘎吱作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子里嗡嗡做响,史密斯却温柔的拥抱着一脸惨白的陆婷,他轻拍着陆婷的背脊,貌似一边轻声的安慰着她,一边又隔着陆婷瘦弱的肩头对着昏暗处挤眉弄眼,全场立马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哄堂大笑。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就要爆炸了,举步就要走上前,我身边的小姑娘一把牵住我的手,说先生,这个环节,客人是不能上去的。 我心头猛的一震,脑子这才清醒过来,我艰难的止住脚步,浑浑噩噩的看向灯光下的陆婷。 史密斯温柔的给她取下脖颈里的狗绳,还轻抚她散乱的发梢,牵着浑身瑟瑟发抖,仅穿着内衣裤的陆婷绕着铁笼走了一圈,一副神气的模样,开口问道:“各位尊贵的客人们,你们说,陆小姐是不是一个顶级的美人?!” 全场再次爆发出欢呼声,夹杂着污言秽语和喘息声,犹如地狱里传来的丧歌。 陆婷双目失神的哀求着什么,史密斯轻声安抚她,拿起一副貌似是皮革的东西,帮她穿在身上,紧紧的绑护在胸口。 我感觉再也没有办法站立,跌坐在椅子上,身边的小姑娘坐回我的怀里,咬着我的耳朵说,那是怕狗撕开她的肚子,咬坏内脏,就没有办法卖了。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一脸谄媚讨好的模样,在我身上挤挤挨挨。 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不理她孱弱的挣扎,活活掐死了她。 第121章 地狱里的人 铁笼边的陆婷好像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任由史密斯在身上绑护好胸甲,她满脸是泪,双目失神,孱弱的呼喊着,我想回家,求求你们,让我回家 我紧紧捏着宽大靠椅的把手,感觉太阳穴在不断的蹦跳鼓胀,我想冲下去救下陆婷,想一刀就割断史密斯的咽喉,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动,不能有一丝一毫令人起疑的举动,我不知道在昏暗的角落里,站着多少永利赌场的人,就凭刚才那个展现了无比强悍武力的阿成,就可以轻易的把我杀死。 史密斯为陆婷穿好护甲,转向昏暗中的观众,拉长了声音:“接下来的这一场,杜高获胜,赔率一赔05,我们可爱的杜小姐获胜,一赔三,双方同归于尽,一赔五!!!”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发出巨大的欢呼叫嚷,陆婷在铁笼边,失神的摇晃着脑袋,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拿着纸卡的小姑娘来到我身边,奇怪的看看靠椅上仿佛是依偎着我熟睡的女孩,又看看我:“先生,您做好选择了吗?” “一个亿,杜高胜”,我沙哑着嗓子回答。 等到所有人都落注完毕,史密斯一脸温柔的微笑,轻推着陆婷来到铁笼的门边,陆婷仿佛是失了智一般,没有任何的反抗,就是踉跄着被史密斯送到铁笼边。 史密斯从怀中掏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大声对着陆婷说:“我亲爱的陆小姐,记得,抓紧它!!”,说完他将匕首塞进陆婷手中,还促狭的对着昏暗中的观众们眨眨眼,四周瞬间传来哄堂大笑。 两个从昏暗中走出来的壮汉,在铁笼的两边架起了两台高脚架,高脚架上,摆放着两台摄像设备。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束手无策。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此生都不愿再想起,但却又犹如刀刻斧凿般,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把我折磨的肝胆欲裂,失魂落魄。 陆婷被史密斯推进铁笼中,那头四处闻嗅的猛犬杜高,刚开始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一旁走出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孩,隔着铁笼用长棍狠狠的捅刺了几下那头猛犬。 它的怒火好像一瞬间就被点燃,猛烈的撕咬捅向自己的长棍,当发现长棍不受伤害以后,那头孽畜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一脸惨白的陆婷。 陆婷这时候整个人如筛糠般的颤抖,双手持着匕首,颤颤巍巍的面对着杜高,满脸惊惧的泪水,无力的哭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杜高只在一瞬间,就扑倒了陆婷,一口直接咬在了陆婷持刀的手腕处,匕首哐啷一声落地,陆婷尖锐的哀嚎声充斥满整个空旷的黑暗深处。 全场的观众都起立了,不断的发出歇斯底里的欢呼和加油声,犹如地狱里的恶鬼,在发出嘶吼。 杜高死死咬住陆婷的手腕猛烈的撕扯,鲜血飞溅,我耳中仿佛听到了骨骼断裂的脆响,陆婷的哀嚎声一下比一下惨烈。 那头嗜血的孽畜仿佛是对已经在它利齿下断裂的手腕不再感兴趣,松开了陆婷仅有些许皮肉粘连的断掌和手臂,鼻孔喷着粗气,喉咙里发出低吼,充血的眼睛盯向早已经奄奄一息的陆婷,毫不犹豫,一口咬上了她的咽喉。 身旁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 陆婷的脖颈处喷洒出鲜红的血水,只不过片刻,就四肢不断的颤抖,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 她活不了了。 那头猛犬还在撕扯着陆婷的脖颈,我感觉浑身的热血上涌,再也无法忍耐,猛然起身,大步迈向铁笼,四周的欢呼声随着我的动作而稍有停息,史密斯上前拦在我的身前,奇怪的问我:“你这是?” 我面带微笑,尽量镇定,对着史密斯说:“老史啊,这胜负已经很明显了?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让我上去捅一刀,你懂的我实在,按耐不住了!!” 史密斯对着我上下一番打量,忽然间举起我的手,对着昏暗里高声狂呼:“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强者!!!” 昏暗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掌声伴随着口哨声,震耳欲聋。 我毫不犹豫步入铁笼,那头猛犬杜高注意力依然放在陆婷身上,死咬着她的脖颈不松口,我拾起地上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那头孽畜的喉管,直接捅穿了它的头颅,匕首的尖刃从它的眼睛中直穿了出来,那头孽畜,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倒地而亡。 我上前单膝跪倒在陆婷身边,她的双目圆睁,满身的鲜血,喉咙已经被整个咬穿了,却还没有断气,我满腔的热血上涌,将她扶起在怀里,她嘴唇轻轻的张开,我俯下耳朵,听到她微弱的声音:我想回家 我脱下面具,看向她,凑到她耳边轻声的对她说:我是聂哲,你安心的去,我会带你回家。 她的目光瞬间仿佛就有了神采,眼望着我,泪水滚滚而下。 我手持匕首,彻底割断她早已经血肉模糊的咽喉,血水喷涌而出,倾洒在我全身。 四周爆发出欢呼,掌声经久不息。 永利赌场三楼,史密斯的办公室里,他兴奋的在办公室不断的走动,我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他转了几圈,一屁股坐到我的身边,一把揽住我的肩膀:“聂!我没有看错你!你他妈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杀人狂!!” 我微笑的看向他,若无其事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你的狗那么勇猛,我太激动了,实在没忍住,弄死了你一个服务生 史密斯故作夸张的皱着眉,一脸埋怨的看向我:“聂,你这杀人也得看对象啊,想杀人,我这什么人没有?哪能随随便便杀我的服务生呢?!还有那条狗,可值不少钱!” 我哈哈一笑,说不就是钱吗,从我账户里扣! 史密斯脸上露出笑意:“我给你打个折,服务生50万,狗100万!要杀人跟我说啊,可再不能杀我的服务生了!下不为例啊!” 我拍拍他的脸,说老史啊,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呢,搞的我他妈还以为你就是个开窑子的呢!! 史密斯一摊手:“聂,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那小姑娘都快死透了,你还要上去捅一刀,你简直就是个天生的魔鬼!!” 我微笑不语,心说你可他妈算是说对了。 第122章 崩溃边缘 我在三楼的桑拿包间里洗了个澡,史密斯亲自送我过去,并且坚持不让那里的女生陪侍,用他的话说,你这小子刚受过刺激,我可不敢再送人到你嘴边,我这人都不够你杀的。 我大喇喇的穿着浴衣,从三楼下来,穿过人声鼎沸的一楼赌场大厅,也不管路人怪异的目光,吹着口哨,返回我的总统套房。 进了房间,我终于绷不住神经,踉跄着扑向酒柜,随便打开一瓶什么酒,疯狂的往嘴里猛灌。 陆婷死了,以一种悲惨无比的方式,死在我的怀里。 是我给了她最后一刀! 我犹如失心疯一般,在套房里大哭大笑,那酒怎么都喝不醉,我突然无比的想念红衣那能醉人的果酒,我颤抖着找出我的手机,找到红衣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红衣的声音:“喂?” “我需要果酒,现在就要,越多越好”,我颤抖着说。 “你等我”,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四处乱走,实在压抑不住狂躁的内心,我一头跳进泳池,又从泳池爬出来,看到身边灌木的枝叶,我撕扯下一大把,想都不想,塞进嘴里咀嚼。 苦涩的汁液凝满我的口腔,我脑子里就像有一把大锤,不断的猛击着我脆弱的神经,我仰天躺在地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大口喘着粗气。 我回想割断陆婷咽喉后的事情。 当时史密斯一脸的骄傲,走进铁笼,高举起我持刀的胳膊,大声呼喊:“我们的英雄,我们尊贵的朋友,聂!!!” 四周发出如潮一般的欢呼和掌声。 我强忍着将他一刀断喉的冲动,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微笑,就那么浑身浴血,围着铁笼转了一圈,我走到哪里,那个方向就爆发出尖锐的口哨和掌声,仿佛我这个刚刚残杀了一个少女的变态,就是他们的骄傲一样。 不久之后,昏暗中貌似有人在退场,不多时,整个地下室都空寂下来,史密斯一脸兴奋的看着铁笼中的三具人尸加一条狗尸,拍拍我的肩膀:聂,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一定是跟我们一样的人,我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客人,可不是假的! 我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昏暗中还有没有隐藏着永利的人马,片刻之后,我就放弃了现在斩杀史密斯的念头,微笑着看向他:“老史,你太不厚道了,居然瞒了我这么久!” 史密斯一脸的歉意,说如果不是充分了解你,怎么可能吸纳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试探你了?! 我哈哈大笑,说:“你他妈早就该试探我了!快说,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都等不及了!” 史密斯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这种聚会一周一次,下一次,我们有更好的节目,你就安心等待” 我笑骂,说操,你跟老子还装什么,你快告诉我,是什么节目,要不然我会觉都睡不着! 史密斯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迟疑了片刻,低声对我说:“聂,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下一次,我们准备了三个13岁的小女孩,对一头成年的野生鬣狗!!” 我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都没有想到,红衣是为什么会在这凌晨两点钟,接到我电话以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红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我看都没看她,抢过她手里的背包,里面装着好多瓶果酒,我如见到救命良药的待死之人一般,拧开一瓶果酒,就拼命的往嘴里灌。 我终于醉倒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快天黑的时候,我整个人蜷缩在红衣的怀里,紧紧的搂着她,她貌似是一直拥抱着我,看着我的,我一清醒,她就推开我,下了床。 “我们走,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她背对着我坐在床边说。 我揉揉脸颊:“不行,我的事还没有办完” 她猛然回头,盯着我:“聂哲,不要继续了,跟我走”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她沉默了片刻,貌似有些迟疑的问我:“你要我留下吗?” “不用,你现在就走,把酒留下就行”,我毫不犹豫。 她站起身,转到我面前,蹲在我眼前,用手轻抚我的脸颊,深深的跟我对视。 我闭上眼不去看她,过了良久,她凑过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仿佛是犹豫了很久,亲吻在我的额头:“你小心” 说完这句,她起身离开。 我翻过身来,仰躺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胸中的抑郁之气又在翻涌,我想到昨夜那惨烈的一幕一幕就禁不住脑袋嗡嗡作响。 这狗日的世界,怎么会存在如此丧尽天良的勾当?!这人世间,究竟还有多少人承受着悲惨的命运?! 陆婷的一颦一笑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起她跺着脚红着脸跟陈琳打闹,想起她给我在游船上画的画像,想起她说就要作为交换生前去法国求学时,满脸的向往。 我没能救下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少受些痛苦。 史密斯,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渣!永利,这个恶魔的天堂! 我不知道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那些头戴面具的赌客们都是谁,我不知道那里还掩藏着些什么。 一周,七天以后,同样的悲剧将再次上演,三个13岁的小女孩,将面对一头比杜高更可怕的野生鬣狗。 我不能眼看着悲剧再次发生,无论如何,我要在下一次假面派对之前,解决掉史密斯!彻底捣毁这个魔窟!! 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七天了。 第123章 豁然开朗 这一夜我过的很艰难,当我意识到我只有七天时间去解决这个矗立在滚弄的魔窟时,我却发现自己因为醉酒,已经浪费了整整一个白天。 陆婷就在我的眼前,在猛犬利齿下丧命,这对我的打击太大,我终于明白到,原来抛掉了判官的身份,其实我一无是处。 我没有通天的手腕,没有惊人的智谋,更没有什么无敌的身手。 就史密斯身边的那个永远沉默的阿成,我估计随随便便就能收拾了我。 我有什么办法能捣毁这个魔窟? 我回忆昨天的整个过程,因为整个环境太过于昏暗,连那整个地下空间有多大,阴影中有多少永利的人我都不知道。 从一些细节去推敲,那个被我掐死的服务生说昨天有29位客人到场,这些人的欢呼声可以震耳欲聋,情绪亢奋是一方面,整个空间不会大到哪里去也有关系。 永利赌场的建筑面积那么大,那除了我昨天去过的铁笼斗场之外,其他的地方有什么? 陆婷是衣不蔽体被人用狗绳牵出来的,那头猛犬杜高也不太可能是从别处调运过来,所以永利的地下范围,有什么就应该很清楚了。 被绑架的游客们,应该都在那里。 我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也不太可能扛着个加特林下去来个横扫千军,那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史密斯和那个“九爷”就地正法,还能救出那些命运凄惨的女孩? 我真他妈是太难了。 小花园的沙发边搁着红衣带来的果酒,还有十几瓶的样子,我多想能痛痛快快把自己灌醉,不用再去想那些让我感觉力不从心的前景,不用再被亲眼看见陆婷惨死的回忆折磨。 但是我知道不行,我不能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时间,我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敏锐的思维。 每逢大事,必要有静气。 我一夜苦思,在小花园里坐到两点多钟,烟一根接一根的抽,酒一口都没碰,我想不出任何办法。 操他妈的永利!操他妈的史密斯! 还有那帮隐藏在黑暗里为血腥屠戮欢呼雀跃的富豪们,这个所谓的什么假面派对,根本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满足他们血腥兽欲的屠杀,这帮狗娘养的杂碎,用金钱活活养肥了永利,他们又何止是观众,根本就该是跟史密斯和九爷同罪的罪魁!! 我胸口滚烫,一股热血上涌,直恨不得能用我的牙咬碎他们的喉咙,我实在按耐不住这份狂躁的情绪,抓起手边的果酒,大口大口的痛饮。 不过两口下肚,胸中的积郁愈发的猛烈,陆婷临死时那涣散的目光,那被猛犬撕裂,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我的脑中又在嗡嗡作响,一时间恨不得能跟昨天在场的那帮狗杂碎一起来个同归于尽才好!!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我的脑子莫名其妙的一阵清醒,我之前之所以觉得毫无落手之处,无非是没有办法能妥善的拿下史密斯和九爷,而自己能安然脱身,现在我突然想到同归于尽,面前竟然一片开朗 老子如果他妈的连死都不怕了,你们拿什么跟我玩?!! 我不用脱身,反正原本就是烂命一条!! 老段说过这条命迟早有一天要还给他,自从他说过这话之后,我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不会能安享个善终。 既然如此,老子他妈的就在这个狗日的滚弄,这个丧尽天良的永利,拖着这帮狗杂碎一起去死又如何?! 我胸中一片开朗,站起身来癫狂般的哈哈大笑,一口一口猛灌着果酒,仰望着天上的清朗明月,我怔怔出神,又不禁流下泪来。 这几年,我经历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多,仿佛在冥冥中,被命运不断的作弄,我经历了被苏眉背叛构陷入狱的至暗时刻,经历了双亲受累去世的哀伤,出狱以后原本以为可以凭借判官身份一帆风顺,谁知又在这缅北亲眼所见人世间的至恶。 阿香、陆婷、陈琳还有那许许多多我未曾蒙面,不知你们姓名的可怜人,我聂哲要帮你们讨个公道!! 经营顺畅的赌场就是这一点好,永远都是24小时营业,我唧着拖鞋,在凌晨四点,步入永利的二楼赌厅。 这个点,赌场也不免显得有些寥落,江渔肯定也休息去了,大厅里赌客稀稀拉拉,只有两三张赌台前还是吆五喝六的热闹,我走上台,见到我的服务生都是谄媚的跟我客气招呼。 我这个色中饿鬼,一出手就是几十百万把打赏的二愣子名头,在永利已经是无人不晓了,我的所过之处,从来都是点头哈腰的聂总聂总赔笑声,我随意招呼一人,说给我拿1000万筹码来,那人立马快步前去赌场的兑换处上报。 一般来说,豪客在赌场里都会有自己的账户,自我来到永利,别说给他们送钱了,前前后后,赢了那个精神小伙富二代2000万,昨天在那个魔窟一样的地下室又赢了几千万,加上原本自己的本金,我差不多还有一个亿在永利的账上。 每次我到赌场来划账领筹码,那个负责安保的负责人,都会亲自用托盘端着盘子毕恭毕敬送到我面前,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而我要找的,就是他。 果然没有两分钟,这个姓王的保安主管,就双手托盘,来到我面前:“聂先生,今天兴致这么好,这个点过来玩啊?” 我敲敲台,示意多拿一杯酒,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叠一万块的现金,丢给台对着我暗送秋波的小姑娘,对那王主管咧嘴一笑,说哎哟,这大半夜的,你还亲自在这看场子呢? 这货平时有事没事都爱跟我瞎扯,套个近乎什么的,我自然是爱理不理,今天他见我居然还能接他的话头,显得格外惊喜:“唉,我们这打工的,哪有什么休息的,我这工作啊,是越晚越得精神” 我示意服务生把新倒的酒摆在他面前:“不忙?不忙喝一杯” 第124章 丧钟 我在永利赌场后面两条街,一个中国人开的咖啡馆二楼坐下,看看时间,10点钟,刚刚好。 今天凌晨四点,我带了1000万筹码上到永利三楼,随意玩了个把小时,输光了筹码,就大喇喇的搂着两个小姑娘,在桑拿房里厮混。 然后就在那浅睡了几个小时,起身后,散着步,貌似没有目的地的,直奔这个咖啡馆。 我刚坐下点了咖啡,王主管神出鬼没的在我身边落座。 他肯定是在哪个角落里等我很久了,见我一人前来,这才露面,做安保的,这点套路,还是应该有的。 “聂老板,不知道你找我,是有何贵干啊?”,他左右张望一番后,一脸好奇的问我。 “王大哥是北方人?”,我没有答他,微笑着反问了一句。 “齐齐哈尔的”,他笑着回应。 “这离家可真够远的” 他貌似在思索我说这话的意思,倒也痛快:“聂老板,您有话就直说,我是个直性子,经不起您绕弯弯” “你年薪多少?”,我笑着问。 “乱七八糟加起来,30个左右” “1000万,你帮我办件事”,我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眼睛都瞪圆了:“1000万?!” “1000万事成之后,你如果不嫌弃,我在国内,再给你安排个安稳饭碗,收入肯定比这里高” “您说!你要我办的,是什么事?!”,他的声音仿佛有些颤抖。 “如果我要整个永利赌场停电,监控也失效,你做得到吗?” 他皱着眉,低头沉思了一会:“这个多长时间?” “你能做到多长时间?”,我点上一根烟,随手递给他一根。 他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接过香烟,仍是低头沉思,貌似是在盘算什么,良久之后,他才肯定的说:“12分钟,最长不超过15分钟,这段时间,可以只有应急照明,没有监控” “电梯还能运行吗?” “赌场里所有的电梯出于安全考虑,电路是单独设置的,照明通风和监视系统短路重启,电梯不受影响” “那好1000万,我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一半”,我微笑的看着他:“这活,你接吗?” 他喘着粗气,双手捧起咖啡,神色激动,像敬酒一样举向我:“聂老板,我王成武以后就靠您赏饭吃了!” 我微笑着端起咖啡跟他一碰杯,就看这二货咕咚咕咚一大口,灌掉手里的咖啡,这他妈一杯咖啡,硬是让他喝出茅子的感觉来了。 不奇怪,对于普通人来说,1000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我相信这个数字,足可以击碎绝大多数人的心理防线。 “你的账号” 他双手颤抖着拿出手机,点开支付宝,翻出一个银行账号,把手机恭恭敬敬的摆在我的面前。 我掏出手机按照那个账户直接转账,不过两分钟,叮咚一声响,他的银行短信到了。 这货坐都坐不稳了,500万到账。 “王老哥,你不想问问我要干嘛吗?”,我若无其事的随口说了一句。 他深呼吸几口,终于平复了心情:“聂老板,规矩我懂,我只办您交代的事,至于您要干什么,我一概不知” 我呵呵一笑:“对了,这滚弄,有没有靠谱的路子,能弄点军火什么的?” 王成武办事出乎我意料的麻利,原本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带个路,我自己去办接下来的事,谁知他自告奋勇,说这些事,生面孔不好办,还不如他直接找路子去办更好。 我想另外给他算点费用,他大手一挥,说既然是打定主意跟了您,那这点小事就不足挂齿,再说了,您这1000万让我办的,那简直就不叫事,哪还能再要老板的钱。 倒也真是咱们北方汉子豪爽的性子。 我提醒他,说这个事你要办的讲究一点,尽量不要自己出面,否则日后事发,总会牵扯到你身上去,他答应过之后正儿八经的给我鞠了个躬,起身离开了。 下午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事办妥了,花了80万,我挂断电话,给他转了80万过去。 晚饭过后,我慢悠悠的散着步,小冬跟在我身边,我在酒店一楼的服装店里闲逛,西装就买了三套,其他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小冬两手都提不下了,我自己手里都提了好几个袋子。 买完衣服上楼,我让小冬把东西放下,就让她自行离去。 她走后,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我左手提的那个袋子,可着实是让我头皮发麻,一身冷汗才提上来。 那是在一个监控的死角,王成武貌似随意的经过我身边时,交给我的。 里面有40颗手雷,两组tnt定时炸弹,和10组可以遥控引爆的雷管,全是缅军装备。 像缅甸这种东南亚的小穷国,部队里的人会想方设法的通过自己的权利挣钱,其中最挣钱的一条门路,就是倒卖军用物资,包括军火。 所以这里的犯罪、贩毒等产业才如此的兴旺,罪犯们有了枪,就有跟执法部门甚至政府军对着干的胆子,犯罪事业就越做越大,渐渐的,也就脱离了政府的掌控。 永利就是最好的例子,政府军,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充当这个魔窟的保护伞! 一切都是钱作怪。 跟炸药和手雷摆在一起的,还有一部破旧的手机,按照王成武告诉我的,我点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个蒙着面的中国人,对应着我采购的每一种炸药,有详尽的使用方法介绍。 手雷是攻击型,覆盖范围10米,方圆10米之内杀伤力惊人,10米之外通常来说不会造成致命伤。 雷管的伤害半径相对较小,但是有一个好处,支持200米范围内的定点遥控引爆,遥控器也很小巧,已经根据雷管的编号,设置了1-10的引爆点,只要启动遥控器,就可以进行定点遥控爆破。 伤害最大的,是两组已经组装好的tnt定时炸弹,每一颗的炸药药柱为1000克,用视频里那人的话说,如果是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这两颗定时炸弹,足以让500平方米之内寸草不生。 我看着桌上这些玩意,一阵苦笑,说不定几天之后,它们就是我为那帮狗杂碎敲响的丧钟。 当然,那丧钟,我也躲不过。 第125章 按部就班 我这人做事,还是比较细的,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试探过王成武,说你们的电房和保安室监控室是不是在负一楼,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说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负一楼,永利的机电房和保安室,都是在赌场的侧后方办公区。 我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没撒谎,确定王成武对永利的地下勾当是完全一无所知的,才起了用他办事的念头。 接下来的一切,就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我的计划,向死而生的计划。 昨天晚上我收到炸药之后,拿出一颗手雷和一组雷管,剩余的全部锁进了保险柜。 我出门找了个中国人开的租车公司租了台车,远远的开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按照录像上说的操作方法,拔出手雷上的保险销,远远的扔出去,然后屁滚尿流的趴下。 轰的一声,手雷的爆炸声震碎了夜晚的宁静。 雷管的操作也很简便,我拿的是编号10的雷管,引爆器上总共就是10个按钮,我按下标着数字10的按键,雷管瞬间引爆。 回到酒店之后我痛痛快快的喝了两瓶果酒,内心无比的舒畅,因为至少现在,我已经有了可以跟那帮狗杂碎同归于尽的工具。 喝完酒我倒头就睡,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自然醒。 醒来叫小冬安排了饭菜,让她跟我一起吃了点,然后我提起一套白色的西装,让小冬陪我,去滚弄街市里,找找有没有中国来的裁缝师傅。 “西装有点大”,我是这么跟小冬说的。 到了裁缝店,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接待的我们,我打发走小冬,说你去买两杯奶茶来,待她走后,我才详详细细的交代老师傅,说我要这样这样 这件西服,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如果说我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在几天后的必死之局里活下来,那最后依靠的,一定是这套西服。 当然,我并不觉得我能活下来的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所以我特意选择了白色,我觉得,白色当寿衣,好像也能算体面了。 弄完了我直奔永利赌场的三楼,不到一个小时,输完了两千万的筹码,期间史密斯一脸笑的稀烂,过来跟我勾肩搭背的打招呼,我没给他好脸色,他也知道我输了钱心情不好,倒也不见怪,就是特意招呼那些围绕着我的小姑娘,说一定要把他最好的朋友伺候好。 说完他转身出去,不一会,包房里又涌进来七八个姑娘,莺莺燕燕环绕着我,好嘛,足有十五六个小姑娘,招呼我一个人。 我又拿了1000万筹码,一个小时就输完了,输完以后,我骂骂咧咧的挥散身边的女孩,怒气重重的返回酒店。 在酒店舒舒服服的喝了两瓶果酒,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到了晚餐的时候,我招呼来小冬,说:“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让他送1000万美金来,老子晚上要赌现金!” 小冬一听大喜,连忙跑到一边打电话请示,不一会我房间电话响起,小冬把电话拿过来递到我手里,我接起电话,对面是史密斯。 “我亲爱的聂,今天怎么要玩现金?” “废话!你们赌场的筹码是他妈臭的!!” “哈哈哈,好好好,就依你的,咱们这倒也储备了点美金,要1000万?” “对,送我房间来!” 不一会,王成武亲自带队,四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其中两人提着两个硕大的帆布袋,敲响我的房门。 小冬把他们领进书房,王成武恭恭敬敬的将帆布袋摆在我面前的书桌上:“聂先生,您要的现金,之前您的账户余额是5700万人民币,按照今日汇率70,您还需要支付1300万” 刷过卡之后,我让小冬把美金全倒在桌上,说你去下面弄点冰镇果汁上来,这几位都要。 小冬走后,王成武当着我的面,在桌前亲自一五一十的点算着美钞,对在房门口侍立的四个保安壮汉说,你们哥几个别在那傻站着了,去花园抽根烟等着 四个人齐声答应,转身去到花园。 四个人一走,我起身关上房门,打开保险柜,拿出装好炸药的背包,塞进其中一只帆布袋的底部,跟王成武俩人,手脚麻利的把美金匀称的铺在上面。 “这提着往地上放没事?”,我还是有几分担心。 “没事,这些军用装备,安全系数高的很,这可都是咱们中国货!”,王成武貌似还挺骄傲。 “当过兵?”,我一看他说话的样子就知道。 “嘿嘿,侦察兵!”,他还挺骄傲。 周末的晚上八点,正是赌场生意最好的时候。 我穿着条黑色的牛仔裤,上面是件黑色的衬衫,王成武亲自提着两个重重的帆布包跟在我身后,四个保安分前后左右把我和王成武围在中间。 王成武亲自把我送到了二楼上三楼的电梯前,告诉我说三楼他也不被允许进入,只能让我自己上去了。 我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史密斯亲自等待在电梯口,我提着两个大包步出电梯,他满脸的微笑,就要上来拥抱我,我一脸的嫌弃,说:你给老子死远点,别把我的运气抱没了,快他妈给老子安排个最好的包房是正经!!我要风水好的!! 史密斯哈哈大笑,说亲爱的聂,整个永利的包房随你挑!! 他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我的身后是四个小姑娘,两人一组,一人提着帆布包的一边,笑嘻嘻的跟在我们身后。 史密斯带我前去的每一个包房,我都在门口闻闻看看,一会说这个味道不对,一会说那个看着就丧气,直到走到一个宽敞的包房前,我才大大咧咧的说,行了!就是这!! 我选这个包房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再转一个弯,就是消防通道的门,那道门后,有通往地下室的电梯。 “亲爱的聂,祝你好运!!”,史密斯见我终于满意,满脸堆笑的告辞离去。 废话,哪个赌场老板看到有赌客带着1000万美金的现金上门,会不满脸堆笑?! 第126章 夜闯魔窟 我在赌桌上一把五万美金的扔着现金,有输有赢。 我时刻注意着跟王成武刚对过的手表,整个永利的照明系统,将在晚上10点整,也就是30秒后因为电源总闸的短路而熄灭,同时宕机的,包括通风系统和监控。 应急照明设备,将在两分钟后启动,也就是说,我有两分钟的时间,从这个包房冲出去,在黑暗中摸索到应急通道门前。 10点整,分秒不差,整个包房陡然间一片漆黑,我身边的莺莺燕燕发出惊呼,我弯腰从装美金的包里摸索出装着爆炸物的背包,故意尖着嗓子喊了一句:“有鬼啊!!” 满屋尖叫着乱作一团,我凭借早就盘算好的记忆,摸到门边,悄悄的开门,溜出门去。 摸着墙左转,我脚下急行,十来步后,眼前出现应急通道门上密码锁的绿光。 9946,我输入史密斯告诉过我的密码,闪进门里,按下面前直达地下室的电梯,直到我进入电梯,时间距离停电刚刚过去30秒。 一切顺利。 电梯门开启,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死寂一般,没有半点声音。 我掏出包里的手电筒,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进入当日来过的铁笼斗场。 我的心脏狂跳,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那个硕大的铁笼静静的耸立在场地的中央,天助我也,那些环绕在四周的靠椅和沙发,依然原地摆放着,没有挪动。 这里依然是充斥着一股腐臭的味道,看样子,史密斯是着意去打造一个阴冷污糟的杀戮场景,这样的环境,仿佛是更有助于激发那些观众的兽性。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余的雷管分散四布黏在沙发和靠椅之下,我看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分钟。 包里还有39颗手雷和两套已经组装好的tnt定时炸弹,我想了想,把手雷和定时炸弹连包一起,塞进靠后方一个宽大沙发的底部,确认不搬动沙发,一定发现不了,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无声无息的返回三楼,然后在两天之后的派对之夜,坐在这张沙发上。 一切都很顺利,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楼上,时间刚刚过去11分钟,照明依旧没有恢复,被应急灯昏暗光线映照着的过道和门廊里,只有那些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谁都没有发现,我从应急通道的门里静悄悄的钻出来。 当我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回赌桌前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真他妈有点007的风采了。 虽然是一个大概率只有两天命的007。 片刻之后电力恢复,赌厅恢复一片光明,满桌的莺莺燕燕个个拍着胸口黏着我撒娇,我心情大好,一人扔了一万美金小费,她们瞬间犹如吃了还魂丹一样精神焕发。 接下来的时间不值得记录,我没了继续演下去的兴致,大概输了三百来万美金,我拍拍屁股,提起现金包返回酒店。 回到小花园,我直挺挺的和衣跳进泳池,静静躺在漂浮在水面上的充气垫上,仰望星空。 终于要结束了。 我到底还是没有想出搜寻解救那些被绑架的小姑娘的方法,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智谋,我为了她们,把自己这条命拼上,跟那些陷她们于悲惨遭遇的狗杂碎同归于尽,就足够了。 她们接下来的命运,就交还给命运。 我忽然觉得轻松,无比的轻松,果酒酸酸甜甜,真好喝,星空清朗,明月高悬,真好看。 聂国盛已经死在我手里,柳琴、苏胜和苏北山,我也通过定时发送的邮件,交代丁铃帮我收拾,她一定会去做,我相信她。 至于苏眉,已经精神崩溃的苏眉,就随她去,治的好,是她的幸运,治不好,也是她本应付出的代价。 我对她,当然已经没有了爱,至于恨,好像也淡了。 她的一生,或许只有在高中毕业以前是幸福的,自从高三毕业,被家人拱手相送给聂国盛,其实她就一直活的很撕裂。 聂国盛找来人轮番的蹂躏她,甚至为了摧残她的精神,故意录像以后发给她,他的目的达到了,苏眉真是被他虐的很惨,惨到直接精神崩溃,成了一名毫无半点交流能力的精神病患者。 想想也好笑,如果不是聂国盛如此歹毒,可能他自己也不会死的那么快,那么惨。 虽说没能真正的剐他一千刀,但是我小心翼翼的,实打实割了他一个小时他才死去,有因方才有果,聂国盛逼疯了苏眉,也把自己送到了我的屠刀之下。 往事一幕一幕在我眼前翻过,我才发现自己的这一生,实在是悲痛大过于愉悦,不由的苦笑着想嘲弄自己,却发现连自黑的幽默感都已经不再预备。 或许是我已经预见到了结局,也不打算再跟命运拼斗的遍体鳞伤,所以最终的一切,才是这么云淡风轻。 第127章 最后的宁静 接下来的这一天,我过的很闲适,早中晚,一天饱餐了三顿,其他的什么事都没干,就是静静的躺在小花园里喝酒发呆。 静待明晚的到来。 红衣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最后的两天,果酒成了我唯一的陪伴,我没有喝的太急,始终让自己保持微醺,也不管白天黑夜,想睡了就睡,睡醒了就喝。 凌晨五点,我在小花园的沙发上醒来,果酒还剩最后一瓶,我不打算再喝了,这最后的一天,我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我爬到围栏的边缘,学阿香一样,把脚伸出屋檐,在空中随意的摇晃。 天边浮现出鱼肚白,清晨的风里带着花香,我看着极远处那第一道金光跃出地平线,又看着鲜红色的太阳一点一点爬上天边,一点一点变的耀眼,才发现原来清晨这么美好。 低头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拙和愚钝,其实错失了身边那许多值得欣赏和珍惜的事物呢? 我竟莫名其妙有些伤感。 到了上午,我给王胖子拨了个视频,这货在那头傻乐呵,说小哲哥,怎么,一大早就要跟我云喝酒? 我说今天不喝酒,王胖子你他妈怎么好像又胖了,这才多久没见,厂里的猪是不是被你偷吃完了?! 跟王胖子,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个总是一脸憨厚笑容的老王,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听到他呵呵的笑声,总是恍惚中以为,那是慈悲的菩萨,在笑看着我这遍体鳞伤的凡人。 我最后跟他说,说你以后跟人打交道,别他妈心眼子太实诚,该坏的时候你得坏,该骗的时候你得骗,别总是老实巴交的让人欺负,真挨欺负了,你就告诉小六,他肯定会帮你出气。 我说完,才挂断了视频。 我又拨了个视频给苏月,好半天她也没接,我刚放下手机,她就拨了过来,我一接通,发现她好像在外面,她笑嘻嘻的说,姐夫,你主动找我视频可不常见,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 我笑着说没什么,还不是想小姨子了么 细碎的闲聊了一会,她突然有些唯唯诺诺的问我,说姐夫,那个你想看看姐姐吗? 我这才知道她是在疗养院,我沉吟了片刻,说也好,你让我看看她。 苏月把手机对向身边,苏眉在不远处,坐在长椅上,面向着宽阔的草坪,一动不动。 苏月貌似是拿着手机走近了几步,从正面对向苏眉,我发现她目光涣散,没有焦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坐在长椅上发呆。 “她没有好转吗?”,我问苏月。 苏月好像有些哽咽:“医生说姐姐没有认知能力了,跟她说话,给她做治疗,她都没有反应” 我暗暗叹了口气,说苏月,以后会好的,但是你首先,得把自己照顾好,才能照顾你姐姐,对不对? 苏月嘟囔着说不对,应该是姐夫你把我照顾好,我再照顾好姐姐! 我由得她撒娇耍小性子,等她小性子耍够了,才挂断了视频。 最后,我把视频拨给了丁铃。 她貌似是在海皇的办公室,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我在沙发上侧躺着,把手机搁到对面的茶几上对着自己。 丁铃在视频里看到我,明显有些发愣,我说你别傻坐着,快去那个沙发,像我这样把手机对着自己。 丁铃有些懵逼,不过还是乖乖照做,我待她面对着手机侧躺好,坏笑着问她,说这样,是不是就有点像我们第一次在那个沙发上抱在一起一样?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一脸古怪的神情,好半天才喃喃的说,聂哲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我坏笑着说哪有,不过就是想调戏调戏我的小丁铃了,这不是好久没见了,想你了么 丁铃明显是经不起调笑,一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连眼睛都不太敢跟我对视了,我就这么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害羞,也不说话,就是坏笑的看着她。 这个视频通话打了很久,其实话倒是没说多少,想起什么了,就随口说两句,感觉没话说的时候,我就微笑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她也适应了,也敢目光直视着我了。 我就这么躺在沙发上,跟丁铃互相对视,直到手机叮叮两声,断电关机。 我站起身来撑了个大大的懒腰,跳到游泳池里痛痛快快游了两圈,中午饱餐一顿,下午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四点来钟起来,跑到楼下的发廊,推了个清清爽爽的短平头,又跑到餐厅一个人大吃了一顿。 中午的时候史密斯就给我打过电话提醒,说千万别忘记今晚9点的派对,我笑嘻嘻的说怎么可能忘记,老子都他妈等不及了。 这一天真是过的相当的惬意,我在套房里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穿上在老裁缝那改好的白西装,对着镜子前后一照,真他妈的帅! 到了晚上将近八点,我打开最后一瓶果酒,大大的灌了一口,把剩余的全洒在地上,瓶子随便一甩,转身出了门。 我刚从酒店的大门走出来,准备向赌场走去,一身红裙裹着香风,自后面一把就挽住我胳膊,我吓了一跳,偏头看向身边神色平静的红衣:“你怎么来了?!” 红衣看都不看我,一脸的平静:“我陪你去” 我甩开她的手,皱着眉盯着她,说你他妈添什么乱?赶紧走! 红衣穿着那条我非要她买的红裙,脚上是我曾经捏着她脚非逼她穿的高跟鞋,脑后的头发还是用一条红巾随意的绑成结,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回瞪着我。 我忽然有些烦躁,咬着后槽牙对她说,姑奶奶,我麻烦你,别添乱,你赶紧走行不行?! “我不!”,她突然间大声对我一吼。 我想都不想,抡圆了一耳光抽在她脸上,咬着牙冷冷的对她说:“你他妈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别老是他妈的自作多情往我身边凑!!” 说完我不再看低着头的她,也不理周围人惊诧的目光,大步走向赌场。 第128章 大戏开幕 红衣的出现让我原本调整的完全平静的心情忽起波澜,这个傻女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最后一程的。 她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来到我身边,莫名其妙的要随我入死局。 我对她太了解了,她必然是知道我今天会面临极危险的状况,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要陪我同去,可我怎么可能让她随我一起入局? 走出好远,我回头望向来路,红衣还站在那里,遥遥的看向我,我不再停留,转身进入赌场。 时间刚到八点,我来到三楼,直奔史密斯的办公室,他一见我就兴奋的要上来拥抱我,一脸的坏笑,说聂,你这个坏蛋,今天居然来的这么早! 我笑嘻嘻的说,上回来的太迟,好位子都被占完了,我这不是早点来,早点占个好位子吗?! 他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这个家伙,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变态的,恭喜你,你已经正式成为我最喜欢的顾客了!! 我正跟史密斯胡乱打哈哈,就见江渔在门口敲了两下房门,史密斯一见江渔就说,你来得正好,你先陪这个死变态下去,让他选个最好的位置,我这还要招待别的客人 好几天不见的江渔,今天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短裙西装,走在我身前带路,柳腰款摆,步态轻盈,这背影,倒也确实配得上能跟红衣争一争第一美人的称号。 原本这几天没见江渔,我也没去想该怎么处理她,想不到今天居然在三楼碰到,史密斯还要她陪我下去,看样子这个江渔,对下面的勾当早就很熟悉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步出电梯,穿过长廊,今天整个场地居然是全部灯火通明,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 我一看沙发摆放的位置,应该是没有动弹过,只想找个机会,能亲手去摸一摸用胶布黏住的雷管和那个装着手雷的包还在不在,江渔却是跟我寸步不离。 我一脸坏笑的看向她,说江小渔同学,看样子你对这里也很熟啊? 她神色复杂的瞥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聂哲,我知道你会看不起我,其实,我很少下来,我看不得那些东西” “哦?是吗?”,我一脸坏笑看着她,从怀里掏出黄金面具戴上:“我给你个机会逃跑,你要是不跑,被我逮到,在这里,你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江渔浑身肉眼可见的打了一个冷颤,胆怯的看向我,眼神里透露出恐惧。 我嘿嘿一笑,说看你这样子,是知道我在这里干过什么了? 江渔低下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身子轻微颤抖。 我一把把她揽到怀里,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抓住她高耸的前胸,她满脸的恐惧,我一脸笑意看向她,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 我收起笑容,硬扯下她马尾辫上的蝴蝶发箍,她痛哼一声,我冷冷的对她说了句:“滚!” 她披头散发,转身掉头就跑,脚步踉跄,神色惊恐。 我原本是想把江渔留在这里,送她跟那些嗜血的杂碎们一起上路,无奈此刻她如果一直在这,我没有办法去检查东西是不是还在,只能略感惋惜,吓唬她离去。 我待她跑出视线,急忙弯腰去那些靠椅和沙发下面摸索,待我伸手摸到我掩藏的布包,掏出来一看,手雷和tnt炸药都在里面,我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我拿出一颗手雷,塞进沙发扶手和坐垫的夹缝中,再把书包塞回沙发底部,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开始环视打量这个空间。 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结构,差不多三四个篮球场大小,居中就是那个硕大的铁笼,十来米见方的大小,有两人来高。 铁笼中的地面乌沉沉的,不知道被多少鲜血浸染过,我一到这里,便不由的想起当天陆婷的惨死,说来也怪,今天我到了这里,心境居然是十分的平和,哪怕是想起当日之事,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令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从八点半过后,就有一批服务生从入口处进来,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脸上带着笑,一个个走到我面前弯腰行礼,我看着她们一个个脸上的微笑,心说到底是怎样的利诱,才会让你们一个个这样为虎作伥,还甘之若饴? 我表面上当然是不动声色,就是大喇喇的坐在这个掩藏着炸药包的沙发上面,静待今晚最终的结局。 今晚的客人貌似也在陆续进场,一个个都是西装笔挺,头戴面具。 有的人还互相搭话说笑,看上去大多都是气度不凡,我在心里冷笑,你们这帮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变态嗜血的狗杂碎,今晚就都他妈给老子陪葬在这里! 我一个一个的数着陆续进场落座的人头,到了第26人,就见到史密斯跟那个上次不见露面的九爷,一起步入会场。 阿成落后几步,悄无声息的跟随在后。 史密斯亲热的跟所有人打招呼,九爷仍然是穿着一身考究的唐装,架子依然是很大,不跟任何人说话,直接就在靠近铁笼的最前方落座。 我穿着一身白西装,在场地里格外的显眼,史密斯一路左右逢源,绕着圈跟所有人打招呼,最后才来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对我一笑:“聂,今晚有一场好戏,是临时加场的,你一定会喜欢!!” 不知为何,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心中猛的一跳,仿佛预感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当然不会露出半点情绪,就是对他咧着嘴一笑,说:“老史啊,如果是加餐,有机会,你懂的,嘿嘿一定要留给我,我出钱!” 我跟他相视嘿嘿一笑,他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心头狂跳,所幸炸药包安然无恙的就在我屁股下面,无论如何,反正最糟糕的局面不过是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那原本就是我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结局。 强压下不安的情绪,事已至此,也只能静等今晚的大戏开幕,我深吸一口气,再不多想。 第129章 意外横生 整个会场渐渐的热闹,入场的人越来越多,我刻意选择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就是为了方便能以最佳的视角时刻掌控全局。 穿西服的客人来了33人,穿着性感火辣的女服务生,有17、8个,只是不见任何安保人员的踪影,这有些不合常理。 时间将近九点,就在我觉得奇怪之时,距离铁笼中心远远的角落,墙角忽然被推开,那里居然是一道门,大概是门上刻意做了处理,远远的看去,就好像跟墙融为一体一样。 门后鱼贯而出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用底下带滚轮的推车推着两个大铁笼,铁笼上被污糟的幔布遮盖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难怪了,原来这里另有通道可以进入。 这就说的清楚了,当日的陆婷和恶犬,当然都是从那里进入会场的,只是那天全场的灯光都熄灭着,我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被唯一光源照映着的大铁笼上,自然发现不了那个隐藏的通道。 八条壮汉把铁笼推送到大铁笼边,便四散在会场的四周,静静的束手而立。 我的侧后方也有一位,距离我十来米的样子,这个人的存在,让我如芒针在背,他们身怀武器才是常理,如果我想发难时,还没来得及启动炸药,就被一枪爆头,那就搞笑了。 我正在脑海中思索怎么能有效的避开那人有可能到来攻击,就见史密斯走上前台,对着四周做出一个压言的手势,等周围安静下来,他才一脸笑容灿烂的开口:“各位尊敬的来宾,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代表永利,欢迎各位的到来” “今天各位或许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如此的灯火通明,以往这里总是关闭了灯光,但是今天,我们为各位准备了两个惊喜,其中第一个,就来自于我们的观众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史密斯在说这些的时候,我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总是瞟向我。 台上的史密斯顿了一顿,才又继续开口说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我们的贵宾席当中,混进了一个妄图对本集团,对所有尊贵来宾不利的人” 他说到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只是我完全想不到,自己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周围坐着的宾客都是前后左右的打量,貌似有些坐立不安,一个个轻声的交头接耳。 我悄悄的侧头看向我身后的那个壮汉,他貌似还没有动作,我把手伸进沙发扶手的缝隙里,摸到手雷,就准备拿出来拉掉保险环引爆。 史密斯在台上一脸淡定的微笑,举手示意台下安静,这才从容的对着我的方向问道:“你还不自己起身,要我们请你吗?” 我身后的壮汉动了,他直直向前走来,我抓紧了手雷,另一手手指摸上了保险环,对自己说了声:再见了,这个世界 那壮汉自怀里掏出手枪,在我就准备拉响手雷的前一秒,把枪顶在我身边的一人后脑,我一阵错愕,这他妈什么情况?! 我浑身的冷汗,直感觉背后都湿透了。 那人缓缓的站起身来,我看向他的侧脸,貌似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壮汉一路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在众目睽睽下,把他押解到史密斯身边,史密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着说:“陈公子,或者,更应该叫你张路,张队长?” 那人缓缓揭下面具,我一时间目瞪口呆,那个精神小伙,那个富二代?! 这个史密斯口中的张队长,此时脸上再也没有半点往日浮滑的表情,他蹙着眉,沉声呵斥史密斯:“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狂徒,公安部早已经盯上了你们,要不了多久,你们必将受到我国法律的惩处!!” 史密斯拍拍胸口,做出一副好怕怕的模样,台下观众发出哄笑,但这笑声,已经明显远不如上一次那样肆无忌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彻底弄懵逼了,这个一副纨绔傻屌做派的小伙子,居然是公安部的人?!他之前那脑残富二代的形象,全是演出来的?! 我他妈真是要疯了。 搞了半天,我才是那个傻逼,老段教给我的观心之术,我还颇有些自得,以为自己多半已经学有所成了,谁知我连这个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人,都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我还真以为自己用剪刀石头布耍了他,原来我才是被耍的那一个。 这个叫张路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是25、6岁的年纪,此时虽然暴露了身份,身后还有人用枪指着,脸上却没有一点畏惧之色,一身坦荡荡的气势,当真是令人钦佩。 听史密斯的口气,他好像还是个什么队长,年纪轻轻就能执行这样的任务,果然是不同凡响,我心中莫名的对他好感剧增。 史密斯使了个眼色,边上走上一条大汉,在那个张路身上一阵摸索,显然是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佩戴武器,等他一番细细摸索,示意没有武器之后,史密斯才笑嘻嘻的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身后的壮汉用枪一顶他的后脑勺,将他逼入铁笼。 史密斯嘻嘻一笑,对着台下低声嘀咕的观众们一挥手:“我尊贵的客人们,今天的第一个惊喜,来自中国公安部优秀的青年特派员,张路张队长”,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侧头看向铁笼中的张路,然后故作幽默的说道:“身高178左右,体重75公斤左右” “他的对手是来自非洲大草原身高90公分体重40公斤的斑点鬣狗!!”,说完他一把掀开面前一个罩着幔布的铁笼,里面是两头小牛犊一般大小的鬣狗。 我倒吸一口凉气。 以往在网络上看到过这个号称“非洲二哥”的斑点鬣狗,看上去它们的体型好像不太大,还经常被狮子撵的到处跑,今天亲眼所见,才知道这玩意有多恐怖!! 第130章 惊变 那两头鬣狗一现身,观众席立马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惊呼声,那玩意,实在是长的又丑又恶,肚子圆鼓鼓的,脑袋没多大,一张大嘴,却几乎占了脑袋的一半,那白森森的獠牙,大的吓人,令人望之胆寒。 这个狗杂种史密斯,就是准备用这样的猛兽,来对付三个13岁的小姑娘?! 史密斯在台前听到观众席上的惊呼,显然是非常满意,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尊贵的客人们,请不必担心,我们会确保每位客人的安全,这个公安部派来的张先生,没能送出任何有用的资料,请各位放心,尽情的享受这一场人兽之战,双方赔率都是一赔一!同归于尽,赔率一赔三!!” 他指使人,用专门捕兽的长杆,套住一头鬣狗的头,从铁笼中费力的拖进张路所在的大铁笼,那猛兽在长杆的控制下,依然是拼命的挣扎抵抗,那长杆被巨力拖动,足足两个壮汉,才勉强控制住长杆那头暴躁的鬣狗。 史密斯微笑着抛给笼中的张路一柄匕首,一脸揶揄笑容:“张队长,你等会,可得抓紧了” 四周灯光明亮,一个个穿着清凉暴露的小姑娘,穿梭在观众席间,记录落注状况。 我心情复杂,要不要现在就动手,救下这个张路? 一个小姑娘拿着纸卡走到我身边,客气的询问我是否有决定了,我随口报了一个两千万,张路赢,她微笑着应下,记录我出示的黑卡号码,转身继续询问他人。 铁笼中的张路一脸的愤慨,没有半点惊惧的神色,就是手持着匕首,紧皱双眉,凝神注视着在长杆控制下焦躁不安的鬣狗。 史密斯说有两个惊喜,这个张路是其中之一,那第二个呢? 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思考,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决定沉心静气,继续观望事态发展。 张路,小伙子,对不起,你只能靠自己了。 待所有人都已经落注完毕,史密斯一挥手,那两个手持长杆的壮汉一松套在鬣狗头上的绳扣,那头猛兽,终于逃脱束缚,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低着头开始在铁笼里满地的闻嗅。 张路手持匕首,全神贯注的正面面对那头看上去没什么敌意的鬣狗,那鬣狗在铁笼里打着圈的满地乱闻,好像看都没看过张路一眼,半点凶狠的样子都没有露出来,令人感觉奇怪。 张路却没有放松警惕,始终跟随鬣狗的移动而移动,始终正面朝向鬣狗,那鬣狗绕了好几圈,发现始终没办法绕到张路的身后,这才有些不耐烦,龇着白晃晃的獠牙,对着张路低声嘶吼。 这玩意号称掏肛小能手,果然是他妈的阴险至极! 张路不主动出击,那鬣狗也就是忽前忽后的绕着张路打转,偶尔上前两步试探一下,见张路举着匕首严阵以待,它就立马往回蹦跶,好像胆子比那天的猛犬杜高小多了。 其实我知道,这玩意有多恐怖,它们的牙齿咬合力,比狮子还强得多,两头鬣狗,就足够对付一头落单的雌狮,有三头,那雌狮就完全不是对手,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只不过这个物种天生的阴险狡诈,没有十足的把握,从来不跟对手正面硬刚,往往都是团队作战,前面就同伴在龇牙挑衅,后面的鬣狗就咬屁股的咬屁股,掏肛的掏肛,你一转身,后面的又是同样的操作,它们的对手,往往是在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下,活活被折磨死的。 笼中的僵持让观众席上的客人们嘘声四起,史密斯一挥手,两个壮汉手持长杆,从铁笼的侧面,不断对着那鬣狗捅刺,每次一捅,那鬣狗就一阵怒气的低吼,果然没有几下,那鬣狗就完全进入了暴怒的状态,再不管战术,猛的扑向张路。 一人一兽瞬间纠缠在一起,张路的左臂被那鬣狗狠狠咬住,只是一刹那间,全场就清晰的听到一声“咔嚓”的骨骼碎裂声,张路一声闷哼,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捅进那鬣狗的肚子,鬣狗犹如疯狂了一般,不理身上的伤势,就是晃着脑袋,拼命撕扯嘴里张路的左臂。 张路咬着牙,一刀又一刀捅向鬣狗,那鬣狗挨了两三下,终于坚持不住,哀嚎着后退,退后两步,它趴倒在地下,低头伸出舌头舔舐肚腹上的伤口,喉咙里发出哀鸣,瘫倒在地,眼看就不动了。 张路哪会放过机会,一步上前就要补刀,谁知那鬣狗回过头来,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脚脖子上,这鬣狗,居然是他妈的在装死! 张路终于忍不住一声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彻全场,张路玩了命,一刀自那鬣狗眼睛处插入,那鬣狗发出一阵惨烈的哀鸣声,这才真的倒地而亡。 张路狠狠的用匕首在鬣狗头上连捅好几刀,见那鬣狗一动不动,他挣扎着单腿站起身,一脸惨白,怒目瞪着史密斯,突然就那么全身一软,颓然倒地。 全场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看样子,这血腥的场景,终于让这些嗜血的狂人们忘记了公安部带来的威慑力,一个个重回恶魔的原本面目。 史密斯一使眼色,一个壮汉打开笼门,走到张路身边,蹲下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对史密斯说了两句什么,史密斯对着全场欢呼的观众示意安静,大声的说:“他只是晕了过去,这一回合,咱们的张队长赢了!!” 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嘘声。 那壮汉把已经昏迷的张路从铁笼中拖出,随手丢在一边。 史密斯待四起的嘘声响了一阵之后,才阴笑着在铁笼边绕场一周,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贵宾们,我知道你们不过瘾,但是,接下来,我要为你们奉上的第二个惊喜,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好的作品” 他对着铁笼边的壮汉一打眼色,那壮汉用长杆,将铁笼中另一头鬣狗拖进大铁笼,他才阴笑着注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各位尊贵的来宾,让我为你们介绍,我们接下来的参赛选手我这一生见过最美丽的中国女人!!” 他话音未落,就一手掀开手边另一个铁笼上笼罩的幔布。 我肝胆欲裂,我最怕的事真的发生了,红衣!!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各种歇斯底里的嚎叫声,震耳欲聋,响彻全场。 第131章 胜利来的太容易 红衣被绑缚着双手,一身的桀骜,眉梢眼角尽是不屑,冷冷的环视全场,目光自我身上扫过,她分明看到了我,目光却没有在我身上做半刻的停留。 这傻女人,还以为能保护我。 整个会场都沸腾了,爆发出鼎沸的欢呼声,史密斯一脸的志得意满,待台下观众欢呼了足有两三分钟,才伸手示意安静,他一脸微笑看向红衣,又微笑着遥遥的望向我。 红衣毫不犹豫,一口唾沫兜头兜脸,吐在史密斯眉间。 我心中一声暗叹,这个无脑硬刚流的傻女人,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史密斯居然毫不介意,用袖口擦拭了一下脸庞,哈哈大笑,目光看向我:“我亲爱的聂,这个美丽的女人,我听说她在酒店大门口挨了你一耳光,看样子,你也不喜欢她,不如,我来帮你解决麻烦?”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来,我心里一声暗叹,心说猪队友真他妈害死人,虽然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么美丽,这么重情重义的猪,但猪就是猪,平日里喝酒可以,当队友,是真他妈要人命。 我站起身,大大咧咧的撑了个懒腰,将沙发缝隙里的手雷塞进裤兜,一手掀翻沙发,拎起沙发下面的背包,另一手上拿着雷管的引爆器,大喇喇的走向铁笼。 全场都惊呆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史密斯看着我手上的背包,若有所思。 我走到台前,低头看着红衣,笑着说:“你这个女人,就他妈只会添乱” 红衣一点惭愧的样子都没有,扬着眉,若无其事的对我说:“反正我本来就是要跟你死在一起” 我哈哈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拉开背包的拉链,也不管里面那些玩意会不会爆炸,随手全部倒在脚下,几十颗手雷,两管看上去就吓人的tnt定时炸弹滚落在地。 全场轰的一声乱成一团,几个壮汉一瞬间就掏出了枪,指向我。 我毫不犹豫,按下手里雷管的引爆器,远处轰的一声,一号雷管炸裂。 “都他妈别动!谁再敢动一下,老子就把这里炸平!!”,我高举起引爆器,一声暴喝。 全场都安静了,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只要我一松手,这里两公斤的tnt就会爆炸,谁敢开枪的,不妨试试!!”,我对着那几个一脸苍白,持枪面对我的壮汉冷笑一声说道。 史密斯不淡定了,全身僵硬,台下的九爷一脸的狡黠,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想办法脱身,那副模样,真他妈令人生厌。 “叫你的人扔下枪”,我一脸的微笑,若无其事的对史密斯说。 史密斯略一沉吟,我毫不犹豫,按下手里2、3号雷管引爆的按钮,两声巨响,观众席上几人被爆炸掀飞,边缘处几人想跑,我又按下按键,轰隆一声,跑动处雷管炸裂。 再也没人敢动了。 史密斯大声对着那些壮汉们招呼,说快放下枪! “叫他们脱光!”,我又微笑着吩咐史密斯。 就这样,八个光溜溜的壮汉,捂着裆,站在一边。 我让全场所有人聚集在铁笼边,我捡起一颗手雷,直接拔掉保险销,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都脱光,进铁笼!”,我的声音不大不小,脸上也始终带着微笑,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违逆我半句。 于是,男男女女几十人,都脱的干干净净,挤在铁笼中,笼中那头鬣狗,缩在角落里,对着笼中众人龇牙咧嘴。 红衣已经解掉了手上的绑缚,此时她脸上才有了些许的歉意,我让她从背包里找出我准备好的铁锁,将铁笼牢牢锁住。 史密斯和九爷还在外面,双手被我让红衣从包里翻出来的手铐反铐,跪在一边。 这俩人,想随随便便就死,可没那么容易。 一切都顺利的超乎我的想象,令我有一种异样的不真实感。 “你带着这个年轻人先走,我随后就上去”,我对着红衣吩咐。 她一脸的不愿意,刚要开口反驳,我柔声说:“乖,听话” 红衣楞了一愣,低下头去。 我把黑卡塞到她手里,告诉她怎么顺着廊道找到电梯,上三楼,然后找个服务生,想办法从三楼下去,到酒店大堂等我。 她低着头不说话,我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鬓下的脸颊,柔声说:现在一切尽在掌控,我没有一点危险,你先走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那你小心,我就在赌场大厅等你”,红衣看了我一眼,低头轻声说。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上去以后就说找保安主管,王成武,告诉他你是我的人,他会知道怎么办” 我帮红衣把那年轻人搬上推铁笼的小推车,看着她朝着电梯方向一路推车而去,才终于放下心来。 “老史啊,你们他妈的可真让老子费了劲了”,我终于可以转身面对史密斯和九爷了。 史密斯脸上干笑:“聂,难道你也是中国政府的人?!” 我刷的一下抽了他一耳光:“你他妈骂谁呢?!你他妈才是政府的人,你全家都是政府的人!” 九爷在一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惊惧的看了一眼我手里拔了保险销的手雷,我反手一耳光抽在他脸上:“看你爹干嘛?!老子第一次见你,就告诉你了我是你爹,到现在你连一声爸爸都没叫过,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我太痛快了,我真他妈的太痛快了。 至少不用跟这些人渣一起死在这,上去了,大不了面对缅甸的警察和政府军,被乱枪打死也好,怎么都有条全尸在,好过跟这些人渣一起血肉模糊的搅成一堆。 史密斯脸上忽然有了笑意,那好像是一种惊喜:“聂,你真不是政府的人?!” 我又是一耳光给史密斯,伸手一指九爷:“废话,老子是他爹!” 史密斯陡然间哈哈大笑:“你不是政府的人就好!聂,我就知道,你他妈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心说你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倒也真不容易。 我刚要再抽他耳光,陡然间,两只手都被从身后伸来的双手紧紧捏住,我大惊下回头,阿成在我背后,面无表情,死盯着我。 第132章 死战 这是我第二次被这个阿成从背后偷袭,我没有一次能反应过来。 他脸上毫无表情,捏着我的手如铁箍一般,我纵使是想松开手雷,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攥着我的手用力一拧,就从我手中夺过了手雷,然后一脚,就把我从手雷散了一地的地方踢的踉跄后退好远。 他一手将手雷远远的扔飞出去,手雷轰的一声爆炸,冲击波和爆炸声带来沉闷的回响,震的人耳朵生疼。 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匕首是怎么来到他手里,上前两步,挡住我有可能冲向手雷堆的路线。 功败垂成!! 事情进行的太顺利,我根本就完全忘掉了这个沉默不语的阿成。 老段反复提醒过我的,一定不能有丝毫忽略的,在所有人当中最危险的那个人!! 我看了看手边,居然没有一点能助我抗敌的东西,就是来他妈一根木棍也好啊! 九爷一脸的幸灾乐祸,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史密斯面沉如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从身边的沙发上,抄起一个靠枕。 阿成还是面无表情,脚下不急不缓,如死神一样向我袭来。 他的身手实在太强,强的离谱,强的令人发指的那种强。 在阿成之前,我所遇见身手最好的,大概率是阿泰,那个货身子硬,力道足,对敌时虎虎生威。 但是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打架可以,玩命不行,别说我了,要论玩命,小六都能收拾他。 老段的身手怎么样我不知道,他也没在我面前展示过,有可能很强,但是我估计,强不到阿成这个份上。 这个阿成,不单是身手好的问题。 他每一次对你的进击,都是直奔你的要害,速度快,力道足,进退有据,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关键是,这货有十足十的杀人经验,他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杀人而做,目的清晰,目标明确。 最可怕的是他对敌的态度,我手无寸铁,明显身手差他一大截,他却上来就掏刀子,丝毫没有高手风范,纯粹就是为了以最大的优势迅速致你于死地。 狮子伏兔,尚用全力。 这个阿成,简直就是一部完美的杀人机器。 我绕着沙发拼命闪避,每次抄起一个靠枕,就被他在一刹那用锋锐的匕首割裂,我好几次想冲向手雷掉落的地方,他总是未卜先知一般,拦住我前进的路线。 他不仅有超强的身手,坚定的杀人意念,居然还有冷静的头脑。 我已经遍体鳞伤,不知道挨了多少刀。 我已经是冷静到极致了,用老段的话说,我面对刀的时候,不会有半点的惊惧。 每一次在逃不掉他手中的匕首之时,我都会尽量避开要害,甚至一次次主动用胳膊,用肋骨,用肩胛骨,主动侧身向他的刀锋迎去,就为了不让他的刀尖直直捅进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我熬了多久,只觉得我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我的手足越来越酸软,我全身上下,白色的西装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我甚至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终于,我被他逼进死角,再也没有腾挪的余地。 他一刀直直向我小腹捅来,我一矮身,用右胸迎上他力道十足的刀尖,嘎啦一声,我的肋骨断了,他那锋利的刀尖却被阻挡,他终于错愕的一愣神,再使尽全身力气向我捅刺。 我闷哼一声,那把匕首到底是捅进了我的身体,我咳出一口鲜血,我反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奋起全身的力量,猛扎进他的左胸,匕首直末至柄。 阿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哪里能想到,我的西装胸口处,垫了特殊处理过的三层厚厚的牛皮,就是为了等着挨他这一刀。 他又哪里能想到,我挨了他这么多刀,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都没有掏出自己身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就是为了他这一刀用尽全力,跟我面对面紧紧挤在一起时,我能给他致命一击。 阿成心脏被捅穿,满脸的不甘心,仰天倒地而亡。 我抽出匕首,插回腰间的皮套。 我弯着腰,一口一口的咳着血,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我强行提了提气,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史密斯和九爷,铁笼里的几十人刚才好像一直在为阿成鼓噪加油,我跟阿成斗的太凶险,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喊些什么。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一脸惊惧的看着我,鸦雀无声。 我脱掉身上的西装,提在手里,里面打底的t恤早就被鲜血浸透,我随手脱掉,一步一步走向史密斯和九爷。 我微笑的看向史密斯,又看看九爷,从身上抹了一把鲜血,涂抹在我左臂的龙头上,那龙头一瞬间就变得色彩斑斓,狰狞可怖。 “判官!!”,九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双眼写满了恐惧。 “你这个不肖子孙,还真是个老江湖,你他妈果然知道判官!”,我艰难的一笑。 九爷面如死灰,低下头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史密斯莫名其妙,好像没听懂,我微笑的看向他:“老史啊,我到底是该叫你史密斯,还是该叫你九爷呢?!” 史密斯浑身一震,张开嘴呃呃两声,又闭上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身边的“九爷”神色激动,语无伦次向我歇斯底里哭诉:“判官大人,我不是九爷!他才是九爷!他就是永利的老板!我只是他请来帮他演戏,帮他掌眼的,我只是个打工的啊!!” 我有些累了,跌坐在身边的沙发上,把那件被鲜血染红的西装就那么直接贴肉穿在身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艰难的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胸口传来一股剧痛,我止不住的一阵猛咳。 一口一口的血,随着我的咳嗽涌上喉头。 我抽了两口烟,这烟草的感觉,真舒服啊。 我撑着沙发扶手,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跪倒在地的“九爷”面前,开口说道:“你为虎作伥,行的是人间至恶,原本应该将你开膛破肚,可我实在没力气了,现在判你个死刑,你有没有意见?” “九爷”双手被反拷,跪在我面前,面如死灰,低下头喃喃自语,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抄起刚捅穿阿成心脏的匕首,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跪在一边的史密斯满头满脸都被他喷出的鲜血染红。 ps: 作者的话:下一次的更新,将有一个聂哲燃爆的结局,感谢一路陪伴支持作者到现在的读者老爷们,现在是情人节的凌晨两点,衷心祝愿各位心有所依,情路美满。 第133章 最后的希望 我揪着史密斯的头发,一路拖行,我头晕眼花,脚步虚浮,走两步就只能喘息着弯腰休息,三楼所到之处,全是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惊惧的尖叫。 史密斯偏着头,双手反拷在背后,被我拖着往前走,他面容古怪,但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惊惧。 我拖着史密斯离开的时候,设置了十分钟后tnt爆炸,那些被锁在铁笼里的人渣们,苦苦的哀求我放过他们,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拖着史密斯转身就走。 我跟史密斯才来到赌场的一楼大厅,这里依然是人声鼎沸,我跟史密斯两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尤其是我,手里持着匕首,一身西装全被染红,更是犹如恶鬼一般,所到之处人群全是尖叫着逃开。 轰的一声,我们身后传来巨响,整栋楼都仿佛在摇晃震荡,那是我设置的tnt定时炸弹爆炸了。 刚有几个保安围上来,我掏出一颗手雷,一瞬间,所有人尖叫着往外奔逃,我拽着史密斯,静静的在一张赌台前坐下,等待人群退散。 我点上一根烟,感觉往里面吸气都有些困难了,我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杯也不知道是谁喝过的酒,一口喝下,猛烈的咳嗽,带着血沫,喷涌而出。 一道身穿红裙的身影,艰难的迎着向外冲的人流,努力的向里面闯来,我视线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血水蒙住了我的眼睛,还是那道身影太过于招摇,反正我的眼里,好像只看得到她了。 终于她奔到我身边,蹲跪在地,满脸的泪水,伸手擦拭我嘴边的血。 我努力对她一笑,轻声说:我说过的话,不是口气大,我做到了… 她泪流满面,却是一脸温柔的微笑:“你当然不是口气大,你是我见过,最男人的汉子!” 我咧嘴一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抄起手边的匕首,来到史密斯面前:“你这个狗杂种,老子说过,要把你开膛破肚,悬颅示众,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令我没想到的,是史密斯居然一脸的微笑,对着我兴奋着说:“聂,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你!” 我懒得管他什么意思,也怕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跟他废话,我用刀割开他的衬衫,他一身细皮白肉,左胸上,有一个三角形的纹身,那个三角形里,貌似还有一只眼睛。 “光明永远不死,聂,我亲爱的朋友,会有兄弟前来与你相认的”,史密斯一脸的从容,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热忱,与真挚?! 他此时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在看一个多年老友一般。 我不再多想,一刀捅进他的胸口,直直的拖刀而下。 红衣泪流满面的搀扶着我,我的眼睛有些花了,好像看不太清楚她,我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说:傻姑娘,你哭什么,给大爷乐一个。 红衣满脸是泪,对着我温柔的一笑,又立马转过脸去。 我在红衣的搀扶下向赌场外一步一步挪去,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全身重量都落在她身上,右手提着史密斯的头颅。 割他头颅的时候,废了我好大的力气,红衣在一边哭着求我,说不要再用力割了,我骂了她一句,说老子说了要他的人头示众就要示众,要不然你这个娘们总是看不起我,说老子讲大话。 待我喘息着割掉史密斯的头颅,我要红衣别跟在我身边,她眼神坚定,死活不肯,我知道劝她不动,只能由得她去。 好不容易走到酒店大门口,外面传来警笛的尖锐声音,远处貌似还有车辆的轰鸣,整个永利赌场门前广场全被包围了,缅甸警方、还有一辆辆的军车,载着荷枪实弹的政府军蜂拥而至。 四周貌似有好多看热闹的人群,都远远的被挡在临时布置的警戒线外。 警戒线里,大门台阶下,在警察和军队之前二三十米处,好像有好多人,挡在军队和酒店大门中间,不停的喊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我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史密斯的人头抛落在台阶上,那颗人头缓缓滚落在台阶下。 我双腿一软坐到在地,红衣怀抱着我,我用虚弱的声音对着红衣说:“你帮我把衣服脱掉衬里撕开,里面的东西,你披在自己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开” 红衣耳朵贴在我的嘴边,听着我断断续续的嘱咐,含着泪按我说的话做,撕开被鲜血浸透了的西装,她扯出一块鲜艳的薄布,随手一抖,那薄布随风飘扬。 那是一面国旗,五星红旗!! 我看她拿出红旗,终于可以放心了,这是我之前为自己留的最后一丝活命的希望,现在我大概是用不上了,但愿能保住红衣的性命。 我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了,我朝着红衣脸庞的方向,尽力挤出一个微笑,轻轻的说了一句:红衣,我累了,让我睡一会,一会就好 红衣在一边痛哭着嘶喊什么,那声音飘飘渺渺,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头一歪,我倒在红衣的怀里。 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 比如小六、阿香、狗哥、阿泰,甚至老李、老赵、老陆这些人,全来了。 他们挡在军队和酒店大门之间,拿着手机拼命的嘶喊,说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中国人。 狗哥这个傻逼还跳起来对着缅军骂,说你们有本事就把咱们全宰了,老子李少阳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结果他们所有人,都被缅军用枪托砸翻在地。 比如红衣搂抱着我,将五星红旗紧紧的包裹在我们两人身上。 她哭成了泪人,无论持枪上来的缅军对她如何的喝骂,如何的踢踹,如何用枪托狠砸,她都死死的抱着我不松手。 再比如在我倒在红衣怀里不到十分钟后,中缅边境驻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缅边境部队突然对全球发出军事演习声明。 在声明发出后十五分钟内,两支加强团以最快的速度迫近缅北清水河边境线。 中方四架第五代战斗机不断的在中缅边境上空盘旋,两架武装直升机和一架运输直升机甚至直接无视缅军强烈警告,越过中缅边境,直扑缅北滚弄。 缅甸最高领导人在第一时间,就紧急联系中国驻缅大使馆的大使,并且向中方强烈抗议。 中方丝毫不理会缅方抗议,直接把共计一万六千人的两支加强团,怼到了缅军清水河边境关卡的脸上。 这一事件在第一时间就震惊了全世界,之后的72个小时,全球几乎所有新闻媒体都在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 全世界都在猜测,缅甸到底是怎么招惹了一贯爱好和平的中国,中缅之间又是否会爆发战争。 大概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一在中国建国历史以来都极为罕见的压迫性军事行动,只为了一个人。 还有他身上那一面五星红旗。 第134章 奇迹 我不知道多少人有过那种感觉,你觉得自己飘飘忽忽,飞不上天,也落不了地,你的身上忽冷忽热,像是刚从冰水里被捞出来,又马上放到烈火上炙烤。 我感觉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又陌生,我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我想看看,却睁不开眼睛,当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到了嘴边,化作一声呻吟。 我耳边的呼唤渐渐变得清晰,身边仿佛是一片嘈杂的声音,眼前白光闪动,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炫目的白光,好像有好多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我,当我终于能将视线集中,定格在我眼前的,是丁铃。 她又哭又笑,满脸是泪。 我才看清那张笑脸,一时间头晕脑胀,又昏了过去。 原来电影里都是真的,人从长时间的昏迷中苏醒,往往第一句喊出口的,一定是嗓子冒着烟的一声“水” 我的脑子昏昏沉沉,连目光好像都没办法聚焦,丁铃坐在病床边,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喂我喝水。 我能想起来的最后一件事,是把史密斯的人头扔下台阶,这后面所有发生的事,都是丁铃告诉我的。 她说那晚有一架运输直升机直接当着缅军的面,在永利赌场的广场上降落,两架武装直升机就在三十米的半空盘旋,我和我的朋友们,被直接从滚弄带回国内。 “在场的五百余名缅军,被上峰勒令,不得有丝毫轻举妄动”,丁铃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告诉我,我身中17刀,割裂伤11处,捅刺伤6处,肋骨断了六根,其中四根扎穿了我的肺叶,右胸前的那一刀尤其凶险,所幸只是刀尖扎进了一寸,要是再多一点,我就是有十条命,也全送没了。 即便如此,医生还是对我的生还希望持保留态度,我失血太严重,哪怕是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就被送到了云缅边境部队医院,在输血和手术的过程中,我的心脏还是两次停止了跳动。 最终我能活着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主刀的部队军医说,那是真正的奇迹。 我已经昏迷19天了。 丁铃瘦的吓人,整个脸颊都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皮肤蜡黄,面无血色。 我还是很虚弱,说话的声音都很小,我示意丁铃凑过耳朵来,她趴伏下来,我努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辛苦了” 丁铃的泪水一下就喷涌而出,她握着我的手,哽咽着说:“聂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我莫名其妙,丁铃也不解释,就是擦干自己的泪,努力对我露出微笑。 丁铃趴伏在我的床角,眼带泪痕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穿着白大褂,在用手电照我的瞳孔,五六个医生站在他身后,神色恭谨。 那老医生问了我什么感觉,我说就是没力气,好像身上也不怎么疼,就是痒的难受。 那老医生笑呵呵的,对我做了个鬼脸,说:“你这个娃娃,也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这里有个小丁,动不动就三四天不合眼,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外面还有个穿红裙子的,能在部队大院门口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啊?!”,我懵逼了。 那老医生一脸的微笑:“那个小姑娘好像叫什么红姐?她说她的药能救你的命,让我们一定要用” “部队哪里是闲人可以随便进入的,守备不让她进入,她就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我实在不忍心,去见了她,她说不用那药,她就不起来,我见她执着,那药膏也是外敷,大不了没有疗效,可没想到,那药膏居然如有神效,否则你身上这些刀伤,哪有这么快就能愈合” “行了,你既然醒了,那就没有大碍了,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这里的娃娃们照料你,也就行了” “张院士,他真的没事了吗?”,他身后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大夫,貌似有些担心。 “你这几十年行医,干到狗身上去了?!他有事没事还用问我?你们看不出来?!”,那老头架子大得很。 他身边的几人连忙陪着笑脸,都说张老息怒张老息怒,这不是怕小聂同志出问题,咱们负不起责任吗 “负不起责任你们当什么医生?!都扒了褂子,回去种田算了!!”,那老头气鼓鼓的骂道。 他顿了顿,转头又对我笑嘻嘻的说:“小聂啊,我跟你商量个事,那穿红裙的小姑娘送来的药膏,还剩了一点,你就让我带回北京怎么样?” 我哭笑不得,说那有什么不行的,只管带走就是。 那老头兴奋的连连搓手,连声说好,转头又对身后的几人摆起了架子:“小聂交给你们了,有半点差池,你们自己扒了身上的军装,回乡下喂猪!” 他这几声吵闹,把趴在床尾休息的丁铃给惊醒了,丁铃一见他,立马起身端端正正弯腰鞠了个躬:“张老” 老头貌似很喜欢丁铃,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嘻嘻的说:小聂醒了,好好修养两个月,保证活蹦乱跳的还给你,爷爷没骗你? 丁铃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笑意浮上脸颊。 那老头又跟我随意闲聊了几句,他身边的几位大夫都是恭恭敬敬的垂手束立在一旁,好像生怕他一句话,就被打发回去养猪。 我们几人正在说话间,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罐子,足有一个小桶大小,看到我们正在说话,她就要反身出去。 那老头一见她捧着的罐子,顿时两眼放光,一把就抢到怀里,对身后的几个大夫吩咐:小聂身上的刀伤愈合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不必用这种膏药了,就用部队常用的药物就行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桶一般的罐子,说老张,这就是你说的,还剩“一点”啊?! 那老头貌似有些脸红,讪笑了几声,装模作样一声咳嗽,说想起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明天就回北京了,小聂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就不用来送了 说着不等我搭腔,转身一溜烟,抱着罐子窜出了房门。 第135章 先磕三个 几位大夫走后,丁铃满脸的笑意,一副轻松下来的表情,我醒来这么久,渐渐感觉说话也顺畅了,就问她,说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来的,那架子大的很的老头是谁。 丁铃告诉我,这里是中缅边境部队的医院,当日直升机直接把我送到这里,至于老张,那是国家院士,真正的医学泰斗,奉命从北京连夜奔赴过来,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拯救我的生命。 至于丁铃,也是在第二天,就直接到达了这里,自此日日夜夜守候在我身边。 我牵着丁铃的手,说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这以后可得好好休息,还我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丁铃。 她红着脸微笑,咬着嘴唇点头。 我刚想跟丁铃调笑两句,就见一人推门而入,来人国字脸,身穿军装,我也看不懂军衔,反正这人气派是大得很,他一进来,丁铃也跟着从床边起身,客气的叫了一声:刘师长 那人一本正经的面孔,对着丁铃点点头,丁铃给我介绍,说这位是边境部队的刘万友,刘师长 我对他客气的一笑,说师长好 刘师长貌似有什么话想说,沉吟了片刻,对丁铃说:小丁啊,你去食堂弄点水果来,我好像有点口渴。 丁铃看看他,又看看我,答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那刘师长等丁铃一出门,到门边一张望,反手紧闭房门,还打了个反锁,转身回到我床边,脸上变颜变色,盯着我直看,又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也不知道这个相貌堂堂的粗壮汉子想要干嘛。 他踌躇了半天,貌似下定了决心,忽然就那么跪倒在我病床边,砰砰砰对我磕了三个头。 我他妈是彻底吓尿了,你说他这个时候掏枪出来对着我,我都好理解一点,对我磕三个头?这他妈什么环节,认爹吗?! 磕完头他站起身来,我结结巴巴的说,那个刘师长你这个 他这时好像彻底放松下来,直接拦住我的话头:“我不跟你啰嗦了,老子要跟你拜把子!这三个头我先磕了,等你好了,你再磕还给我,咱俩这把子就算拜完了!!” 我是彻底被征服了,这部队里,都流行这么拜把子的吗? 他不等我说话,直接坐到我床边,点起一根烟,塞到我嘴里,这他妈倒真是塞到我心缝缝里了,我猛吸一口,一刹那就感觉天旋地转,禁不住连连咳嗽。 他也不管我咳嗽,也不嫌弃那烟头我咗过,直接到自己嘴里深吸了一口,又递到我嘴边,就这么,我一口他一口,抽完了这根烟。 这货开口了:“兄弟,你干的这件事,真他娘的痛快!是条汉子!你知道我们救了多少人出来吗?” 我哎呀一声,都忘了这事了,连忙问,是不是从永利底下救出来的?有多少人? 他浓眉紧锁:“378个!全是咱们国内的小姑娘!救出来的时候好些都不成人形了!有好几个,关在那里都三年了!” 我胸中一股郁气上涌,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他却好像浑不在意,就是对我一竖大拇指:“我听说你手提着那狗杂碎的头颅,就那么扔在缅军面前,我他妈当时就绷不住了,不跟你拜把子,我老刘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他越说越激动,挥着手,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算他妈老缅识相,罢免了一个司令,枪毙了两个师长,要不是那天老子被严令不准动手,老子非他妈当场把他们的卵子揪下来不可!!” 他顿了顿又说:“具体情况,公安部的张路跟我们做过详细报告了,听说你把那下面的人全炸死活埋了,他当场就哭了,死活要等你醒来才肯走,我看他那个架势,只怕也想跟你拜把子,所以老子得抢在前面,先拜了再说!” 我拍着脑门苦笑,说现在这么流行拜把子的吗? 刘师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放光,说对了,还有那个穿红裙的小姑娘,老子也得跟她拜个把子才行! 我莫名其妙,说刘大哥你这话啥意思? 他对我眼睛一瞪,说:“你那天是晕过去了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把你死死搂在怀里,死活不松手,不知道被那些老缅踢了多少脚,砸了多少下,就他妈是个男人都扛不住,她头破血流,就是不松开你” “后来我们把你带回来,让她自行回家,第二天她就拿着药在部队门口求见,不让她进她就跪在那,跪了一天一夜,他妈的,兄弟,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兄弟!!” 我心头感动,不禁沉默。 说话间他又掏出烟来,点上喂到我嘴边,我苦笑着说,刘大哥,我这能抽烟吗? 他对着我一瞪眼,说:“那么重的伤都弄不死你,烟能把你怎么样?!你这是刚醒,等过个把星期,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顿,包你酒到病除!”,说是这么说,好歹也不再递烟到我嘴边,还起身把窗户推开些。 我苦笑着不知道该说啥,这货真他妈纯粹就是个莽夫。 不过很可爱,是那种真性情的汉子。 第136章 再见红衣 刘万友自那天以后,每天都会到病房来串串门,有人在的时候,他是一副威严的状态,只要是没人,他就变得像个话痨一样,跟我天南地北的瞎扯。 年轻的张路,在我醒来的当天就来过了,他跟我却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说,说原本早就该回去了,纯粹就是担心我醒不过来,才一直就在这里一边治伤一边等待我的苏醒。 他的脚踝粉碎性骨折,这往后,免不了得落个残疾,他对自己的状况并不是特别介怀,只说当日,看到陆婷的惨状,心里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作为曾经共历黑暗的人,有些事彼此都不愿意多谈,他来见过我两次以后,就向我告别,说要回去履职了。 “聂哥,你干的事,太解气了!”,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醒来以后当天就给红衣打去了电话,她在电话中仿佛没有太多的情绪,只说让我好好休养,可我还是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 转眼过了一周,我自己可以自行落地行走了,根据医生对我的检查,说张老的肺部修复手术做的是完美无瑕,最重要的是红衣送来的那药膏,简直如神丹妙药一般。 不止是对我肋骨的骨折康复有奇效,就连我肺部的修复,都仿佛起到了神效,也难怪那个在国内医学界,有如泰山北斗般的张院士,非要将剩余的药膏带回北京了。 又过了几天,我几乎已经感觉不太出身体的不适了,丁铃这段时间日夜陪在我身边,见我好了,她的心情也放松了,吃睡都正常,气色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我到底还是被刘万友给逼着磕了三个头,这个拜把子的兄弟,算是认下了。 这支边境部队就驻扎在距离芒弄不到80公里的一处小山坳内,我在这里待了足有快一个月,醒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实在是熬不住,只想出去走走,我的主治医生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我出院,只说上峰下过死命令,有半点闪失都要找他过问,所以无论如何不敢放我离开。 这一天我已经改口叫“大哥”的刘万友偷偷摸摸带了一瓶酒到我住的病室,说咱们兄弟俩这顿酒,实在是等了太久,今天无论如何要开个荤才行了。 我看到酒,突然无比怀念红衣的果酒,当下就撩拨刘万友,说大哥,你是不知道,红衣那里有一种酒,喝过之后,这世上其他的酒,简直看都不想看一眼 刘万友一听就心痒难熬,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用说,这也是个酒桌上的老饕,我撺掇他,说你看我这,都跟没事人一样了,要不咱们溜出去,喝顿酒了再回来? 他这当惯了首长的人,向来是说一不二,听我这么一说,加上自己也确实心痒难熬,当下带了两个警卫员,开着两台车,就带我出了军区。 丁铃开着车,我跟刘万友坐在后排,一路上这货急的抓肝挠肺,我刻意的撩拨,把那果酒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他拼命的催丁铃开快点,一会又埋怨,说这云南的路修的是真不行,得抽个时间把这国道好好整修一番才行。 当两台车停在红衣的小楼前时,我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红衣站在屋檐下,双手抱胸,遥遥的注视着我。 阿香一袭白裙,隔了老远就向我飞奔而来,满脸的泪水,扑进我的怀里。 小六也在,大概是丁铃通知了他我们会过来,他一见我就嬉皮笑脸的说,姐夫,你怕是阎王派出来的,这都收你不走?! 阿香听到这话,对着他恶狠狠的一瞪眼,这货立马怂的跟个鹌鹑一样,简直不比怕丁铃少半点。 令我最感到意外的,是丁铃居然跟红衣很熟,到了地方,阿香扑到我怀里痛哭失声,我轻拍她的背脊安慰她,丁铃却两步上前,跟红衣牵着手有说有笑。 刘万友是彻底懵逼了,趁着女人们收拾桌椅,准备饭食的时候,他偷偷摸摸问我,说那小姑娘,是什么情况? 我说是红衣的女儿,叫阿香。 他目瞪口呆,原地石化,好半晌,才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兄弟,要说还得是你!! 这一会的功夫,小六早就跟刘万友的两个警卫员混成了一块,这时候三个人跑到一边的草地上,小六轮流跟他们放对,嬉嬉闹闹,打成一团。 不一会狗哥也赶了过来,这货见到我,一下就红了眼眶,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把刘万友跟他们一介绍,说:“这是我拜了把子的大哥,边境部队的首长,刘万友”,又把红衣跟狗哥给刘万友做了个介绍。 刘万友没有一点架子,豪爽的很,就说:我兄弟的朋友,就是我刘万友的朋友,以后大家伙都是自家人,那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晚饭桌上,刘万友馋那果酒已经有一下午,哪还听得进我的劝,自以为酒量了得,不到半个小时,就直接趴到桌子下面去了,好在他两个警卫员没敢放开了喝,但也都是晕头转向,话都说不清楚了。 丁铃的酒量那是不用说的,她也听我的劝,知道这果酒厉害,没敢多喝,一顿饭下来,倒还是精神奕奕。 狗哥也趴了,说是看到我能回来高兴,不趴着走对不住兄弟,所以明知那果酒厉害,也是跟刘万友一人一杯对着猛灌。 小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蹭酒蹭多了,倒也还扛得住,不过也是满嘴胡话了。 最后真正清醒的,好像就只有红衣、阿香、丁铃和我了。 我是对那果酒心痒难熬,可只要我去摸酒杯,红衣就一把夺过酒瓶,不许我沾酒。 实际上,从我来到这里开始,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就连眼神都不跟我对视。 她们三个清醒的女人收拾完碗筷,丁铃突然说她开车带刘万友和他的两个警卫员回去,留台车在这,让我晚上就在外面散散心,明天再回去也不迟,说着不等我反驳,让警卫员把已经醉成一摊泥的刘万友扛上车,一脚油门就走了。 不一会,阿香眨巴着眼睛,说跟小六俩人一起送狗哥回去,今晚不回来了,让我就睡在这里,说完对着一边的小六一瞪眼,小六麻溜的把狗哥塞进车里,三人开车狗哥的车,扬长而去。 这下只剩我和红衣两人,她斜依在门边,双手抱胸,脸上仿佛是没有什么表情,我却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第137章 胆小鬼,王八蛋 我坐在清水河畔的大树下,望着月光映射下波光粼粼的清水河,感慨万千。 这一次滚弄之行,原本一切顺利,怎知我最后的一个疏忽,遗漏了那个阿成,差点就造成万劫不复的局面,想起那天跟他的生死相搏,我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早就做足了准备,以有心算无心,又拿性命相赌,硬是咬着牙扛了他十几刀都没有拔刀,只在最后的关头,他匕首捅入我胸口的时候,才抽出匕首给他致命一击。 要不是这种种的前因后果,就凭身手,我简直没有半点在他手底活命的机会。 这一次的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就连张院士都说,我能活下来,纯属是奇迹。 当然,还有红衣。 要不是当日她将我死死的护在怀里,但凡是那些缅军上来随意给我两下,哪怕是踹两脚,只怕我都已经彻底报销了。 后来她又在部队门外跪了一天一夜,这才使得老张将信将疑,用了她送来的药膏,才有了我后来在昏迷中跨越了鬼门关。 不知不觉间,好像我跟红衣之间,已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这让我这个对情感始终畏惧的人,感到不适。 所以我不敢单独面对红衣,就一个人散步到这棵大树下,小口的抽着烟,独自发呆。 现在已经是秋季了,过了十点来钟,清水河边就变得夜凉如水,我正在恍惚间,红衣自小楼走来,直直坐进我的怀里,把我的胳膊环在她胸前,用一条薄毯,盖住了我们两人。 我和她都没有说话,我的鼻中,闻到她的发香,她靠在我的怀里,丝毫不介意跟我亲密的接触。 “那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赌场,又被他们给抓了?”,我实在耐不住好奇了。 “我从来就没离开过,一直在滚弄”,红衣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这段时间也想过这个问题,红衣的回答跟我猜测的差不多。 “那你是怎么被抓的?” “我跟着你,想上三楼,刚到赌场二楼,不知怎么回事,被人用药捂住口鼻,再醒来就被抓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我摇头苦笑。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随随便便的说了句:“我原本就是要跟你死在一起的” 我听她说的随意,包含的感情却令人感动,不禁手紧了紧,揽的她更紧了。 那天史密斯的状态很奇怪,最后我拖着他从地下室上来往外走的时候,他好像稀碎的说了些什么,我伤势太重,好多话都没仔细听,就依稀记得他说什么抓红衣是为了让我彻底的成为他们的一员,还说他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我当时神智都快不清醒了,又哪里会听信他胡说八道。 在大树下坐了好久,夜色渐深,红衣自我怀里起身,又牵着我的手,拉我起身,我起身后她却没有松开我的手,就牵着我走向小楼。 我站在睡过两晚的阿香的房间前,看着床上的木板,问红衣,说铺盖呢? 红衣似笑非笑,斜着眼看着我说:洗衣机里。 我尴尬的挠挠头,说那怎么睡? 她对我白眼一翻,骂了句胆小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红衣侧躺着,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和衣仰躺在红衣身边,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动都不敢动。 好半天,她嗤笑一声,说聂哲,你的胆子是叫大夫给割了吗? 我横了她一眼,再转回视线盯着天花板。 她翻身爬起,伸手就掀我的衣服,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拉住衣服,连声说你干嘛,我可是伤员我告诉你。 她刷的抽了我一耳光,不轻不重,我是被打懵逼了,她掀开我的衣服,直愣愣的看着我满身的刀疤,怔怔的流下泪来。 我叹了口气,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眼泪,说别的女人哭我还能接受,你哭,可真是毁了你这女壮士的形象我告诉你。 她二话不说,对着我又是一耳光,哭泣着骂我:“胆小鬼!王八蛋!!” 骂完她就伏在我的怀中,呜呜咽咽的抽泣,我侧身把她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脊,良久良久,我跟她就这么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的甚是安稳,第二天上午快到11点我才在满屋的饭菜香中醒来,我从红衣房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要叫我起床的阿香,我尴尬的脚趾都快把地板抠破了,她却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 丁铃居然也在,我跟这三个女人坐在一个饭桌上,那感觉别提有多怪异了,但她们三人倒像是若无其事,互相说笑着吃吃喝喝,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吃过饭后,丁铃把我拉到一边,说既然我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她就先回滨海,让我安心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她在滨海等着我回去。 我尴尬的直挠头,说这样不好? 丁铃对我一瞪眼,说你原本就需要安心修养,再说了,红姐这么好的女人,难道你不应该好好珍惜相处的时光?! 我捏着她的下巴,说小丁铃,这我跟别的女人,你到底是怎么能这么看得开的?! 丁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说聂哲,你可是判官,又怎么会专属于谁? 我笑着说你呀,就是被从小到大的训练给洗了脑了,我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还不就是个普通人 丁铃牵着我的手,正色对我说:聂哲,之前我也觉得你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老段能选择你,是有他的道理的,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不把自己当回事,以后我麻烦你,再也不要干这种自己一个人玩命的事了! 阿香说她要去镇上玩几天,跟狗哥和小六在一起,这几天就不回来了,丁铃走时还跟红衣俩人拥抱了一会,红衣揉揉她的脑袋,丁铃像个小妹妹一样,跟红衣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 我目送着丁铃和阿香一道开车离开,又只剩我跟红衣了,我胆怯心虚的看向她,她斜依在门边,双手抱胸,一脸的挑衅:“胆小鬼,王八蛋,怎么的,你怕啊?!” 第138章 清风终送你入怀 接下来的几天,刘万友几乎天天来小楼,说是一天不见兄弟就浑身难受,其实我看,蹭果酒才是这货最主要的目的。 他对我直接开口问过,说兄弟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上峰会下那样的死命令,无论如何要把你带回国?哪怕发生外交冲突也在所不惜? 我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判官的事,他一拍大腿,说:“兄弟,要说我这师长也好歹算个人物了,但你这身份,老子就算是军长都他妈愿意跟你换!”,说完又是一拍大腿,摇头晃脑,一副悠然神往的样子。 我龇牙咧嘴,说哥,你要拍能不能拍自己的大腿?! 红衣就在一边看着我跟他神侃,脸上笑意温柔,却哪里还有半点女壮士的桀骜不羁。 我到狗哥的赌场去过一趟,除了老李他们那一些老面孔,还看到了一个我意外之外的人,永利的保安主管,王成武。 王成武一见我就连扇自己好几个大耳光,眼眶都红了,说真没想到永利是那么个魔窟,枉费自己还是个退伍军人,居然为虎作伥的那么久而不自知,实在是惭愧。 我不愿多谈永利,那里虽然最终被铲平,但是我所亲眼目睹的陆婷惨死,实在是一丝一毫都不愿回忆起,只是好言安慰他几句,说你以后如果愿意,就安心跟着狗哥,他这人我清楚,是一个好大哥。 待那些围着我叙旧的人散去,狗哥才拉着我走到一边,红着眼眶,哆哆嗦嗦的说,兄弟,你受苦了。 我拍拍他的肩,话没有说太多,但是跟狗哥,好像自有一股情谊在心间,那是男人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他懂,我也懂。 接下来还办了一件事,有一天刘万友忽然问我:“部队里羁押的那些人怎么处理?上峰说全按你的意思,叫我全力配合就是” “什么人?”,我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那些跟滚弄绑架案有关的中国人,那些导游、旅社老板,接你回国第二天部队就直接展开抓捕行动了,公安都没有参与,部队直接受命执行的” 我想想顶着鸡窝头的陈姐,和当日那个导游那曲,一股恨意涌上心头,这帮为虎作伥的杂碎们,罪孽未必就比那个史密斯轻了,此等恶行,确实是不判不行! 一个周末的下午,三辆军车,押解着两车囚徒,在芒弄镇最繁华的十字街头封锁了交通,52名囚犯被按倒在路口整整齐齐跪成一圈。 荷枪实弹的军人们在一旁戒严,周围被看热闹的当地人和游客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狗哥持着鞭子,从头到尾,转着圈抽,旁边军车上,一个声音洪亮的军人小伙,拿着扩音器,向围观的群众诉说这些人的罪行,一声声的哀嚎,伴随着群众愤慨激昂的怒骂,回荡在午后的芒弄街头。 我跟红衣坐在马路边一处临街的二楼茶馆里,冷冷的看着那些杂碎们被抽的浑身鲜血淋漓,阿香满脸是泪,扶着栏杆,浑身颤抖。 小六站在她身边,满脸的愤恨,实际上之前他的意思,这50几个人,就该拉到荒郊野外,直接千刀万剐了,一把火全烧了才对。 我看着在鞭子下倒地哀嚎的陈姐和那曲,心里的怒气稍稍得到些缓解,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江渔也在其中,她此刻头发散乱,满脸的惊惧,倒在皮鞭下哀嚎,又哪里还有半点当日的风姿绰约。 这一顿当街的鞭打,持续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狗哥只抽了半个多小时就累了,把鞭子交给身边一个部队的小伙,那小伙落手比狗哥狠的多,一鞭就是一条血痕,毫不留情。 鞭打结束,这批人个个都是奄奄一息,被候在一边等待的云南省公安厅的人接手,直接拖去等待接受法律的严惩。 我给丁铃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我的意思,这些人这辈子就待在监狱里就行了,丁铃答应了一声,这就算给这帮杂碎,决定了终身的命运。 这件事办完了以后,狗哥在芒弄的名声大震,原本就已经是风头最劲的大哥,这一场鞭刑下来,任谁都知道,狗哥跟云缅边境部队关系匪浅。 原本在芒弄镇势力最为根深蒂固的江家,因为江渔参与了永利之事,被刘万友亲自带着两车人,把赌场生意给扫了个底朝天,所有在芒弄有牵连的生意,全都被勒令严格审查,就几天时间,一个原本枝繁叶茂的江家,就被打击的支离破碎。 这几天日日夜夜,我都跟红衣待在一起,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我跟她的关系,就连刘万友,也是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着,她也从没有反驳过。 每天到了晚上,我就跟她相拥坐在清水河边的那棵大树下,我苦求了好久,她才准我喝一点果酒。 “你喝酒了胆子会不会大一点?”,她坐在我怀里,仰起头看向我,毛毯包裹着我们两人。 “我酒品好,喝了酒我就睡觉”,我不看她。 她嘴角似笑非笑:“你确定?” “那当然”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那晚喝醉了,又哭又笑,满地乱爬” “啊?!” 她一脸不屑的嗤笑:“还口出狂言,说总有一天要睡了我” 我脸都绿了,想起那晚经历陆婷惨死后,猛灌了几瓶果酒,后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我没真的干什么?” 红衣切了一声:“你想干就能干吗?” 我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她又仰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那天你没睡我,是我把你睡了” 我头皮发麻:“真的假的?!” 她盯着我的眼睛,好半天才说了句:“假的!” 我没说话,她看了我一会,又问:“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嘟囔了半天,说:“我就是觉得,要是就那么被你睡了,我还一点感觉都没有,未免太亏了点” 她轻轻一笑,沉默了片刻,又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我轻声回答。 她把手伸向空中,五指张开,好像是在感受秋夜的微风:“聂哲,我有预感,这清风,总有一天,会把你送回我身边” 我没有说话。 “聂哲,你哄哄我”,红衣忽然语音轻柔的说道。 “嗯?” “你说:乖,听话” 我暗叹了一口气,轻轻吻在她的额头:“乖,听话” 那一晚,我还是跟红衣相拥入眠,我强忍住亲吻她的冲动,就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入睡,因为我怕这一吻下去,就会舍不得离开。 距离芒弄260公里的普洱机场,来为我送行的人很多,狗哥领着一大帮小弟,开了足足六台车,刘万友也来了,带了两个警卫员,阿香和红衣在最前面,小六这个反骨仔跟在阿香身边,说还要多待半个月再回去。 我挎着一个简单的背包,步向安检台。 红衣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胆小鬼,王八蛋!我喜欢你!” 欢呼声、口哨声、怪叫声,响彻小小的候机室,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身后传来漫天的嘘声。 我没有回头,转个弯脱离了他们的视线。 ps:为聂哲挨的17刀,求一个五星书评,不过分… 第139章 重回滨海 当我步出人潮汹涌的滨海市机场,呼吸着这里带着海风潮气的独有空气味道,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莲花山脚下的大别墅里,我独自坐在花园里,怔怔的发呆。 忽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我两个半月以前离开这里时,内心是迷茫的,当时因为我让小六带了一帮小混混去恶心苏家人,丁铃斥问我,说聂哲你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这个问题让我灵魂颤抖,彷徨间只能去找老段寻求答案,但是老段对我厉声斥责,痛骂丁铃是发了正义春,还说给我两条路,一条是撤换掉丁铃,另一条是让我自己去芒弄住三个月。 云山雾罩的老段没有告诉我去芒弄的目的,这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他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不称职的老师,永远都只告诉你方向在哪里,却从来不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哪怕你在他指明的方向上碰的头破血流,他都向来是不管不问,只要结果。 他给了我三个月的期限,满打满算,加上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一个月,现在也没有超过80天,我想,我大概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差点在滚弄把命丢掉,虽然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全是那些纵横交错的刀疤,狰狞可怖。 多亏了红衣的药膏,这次的新伤,刀疤明显要比之前在监狱受的刀伤要清浅的多,但饶是如此,我这一满身刀疤,还是有够吓人的,连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驾着车,前往三监狱。 探视房的大桌上,我提来了一瓶茅台和几味卤菜,在老段的面前摆了一只酒杯。 他大喇喇的走进探视房的时候,上下对我一番打量,面带笑意:“不错,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对他淡淡一笑,帮他倒上酒,老段挺奇怪,说你不来点?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红衣仰头痛饮果酒的样子,对着老段摇摇头,说我喝过世界上最好的酒了,现在对别的酒,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老段悠哉游哉的就着卤菜喝着酒,听我一五一十的讲述,从到芒弄开始,一直到最后怎么披着国旗倒在红衣的怀中。 他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唯一详细盘问细节的,是史密斯。 尤其是最后,我重伤拖着史密斯,走完最后一段路时,史密斯说的那些话,和他当时的表情,老段都让我仔仔细细的回忆和描述。 我说到史密斯胸前有一个三角形的纹身,里面好像还有一只眼睛,老段敲着桌子唤来狱警,拿来纸笔,让我凭着记忆画出来。 那图案很简单,我随手就画了出来,老段饶有兴致,仔仔细细的观看。 “他最后说的什么话?”,老段边看那图边问我。 “他好像说什么,就知道我是他们要找的人,还说什么光明永远不死,会有人来跟我相认的”,这几句话我印象很深。 老段又问:“你说他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一点都不害怕?” “对,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真的是老朋友一样,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老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我发现他的手,好像在微微的颤抖,那是我从未见在老段身上见过的样子。 “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去尽情的享受人生”,这是我离开时老段交代我的话。 这话听的我有点不舒服,怎么他妈的好像大夫对时日无多的病人交代,说你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那个意思。 从三监狱出来,我直接一车就开到了胜利屠宰厂,到王胖子办公室门口拼命按喇叭,这货两步就从办公室里跳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冲到我面前,给我个大大的拥抱,好险没直接把我给拍到地上。 这货好像又胖了,活似个弥勒佛,他当然是亲自下厨,炒了一桌的菜,他见了我心情好,一杯一杯灌着白酒,我原本大伤初愈,又对这一般的酒没什么太多兴趣,随便陪他喝了点,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趴到桌子下面去了。 从屠宰厂出来,已经接近傍晚,我直奔海皇,那里有我最挂念的丁铃。 我出现在丁铃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虽然我没有告诉她我回来了,但她肯定已经不知从谁那得知了我回来的消息,见我进门就是瞟了我一眼,然后就立马低下头假装玩着手机。 我哪能不知道她在假装,其实这小妮子对我的挂念,肯定不弱于我半分。 我走到她面前,她也不抬头,我一把从腿弯里抄起她,她一声惊呼,我对着她一脸的坏笑,把她抱到沙发上,紧紧拥抱着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我长长出了口气:“小丁铃,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她把头埋在我胸前,死活不肯抬起头,我也不强求,反正就这样跟她拥抱着,好像就足够抚慰我疲累至极的心灵。 这一趟滚弄之行,实在是让老子伤的不轻,我不是说差点死在阿成的刀下,而是亲眼目睹陆婷的惨剧,尤其是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 这个心理上的创伤,真是让我心魂具丧,心中的负面情绪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宣泄,哪怕我已经把史密斯开膛破肚,悬颅示众,哪怕我已经把那些禽兽不如的观众一起送下去给她陪葬,但那种狂躁不安的阴暗面,貌似已经在我心里蠢蠢欲动,催逼我化身为魔。 只有丁铃,只有王胖子,可以抚慰我。 红衣也可以,但是我刻意逃避与她更进一步,我知道我无法给她未来,那么就不该去撩拨她的现在。 红衣从没有跟我提过半句,她是怎么在缅军的拳脚和枪托下死死护住我,也没有提过她在军营外跪了一天一夜,她不说,我也就不提。 红衣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居然可以跪在军营岗哨前,这件事已经让我无法再坦然的去面对她,我明白,那是我没有办法去回应的深情。 我抱着丁铃,也许是她抱着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丁铃就是我最后可以依靠的港湾。 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140章 再见苏眉 这一觉睡到早上六点多,丁铃扭扭捏捏的挣脱我的肢体交缠,非要赶我走,我哪有这么早起的习惯,怎奈她态度坚决,我只能迷蒙着惺忪睡眼驾车离开。 秋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凉意,我在大街上驾着车,被冷风一吹,倒也是感觉神清气爽,也不知怎么,就开车来到了滨海大学附近。 我跟苏眉在这里先后毕业,在这里相识,在这里相恋---如果那能叫相恋的话,甚至我跟她的第一次,都是在学校后面那条繁闹小街上的一家小宾馆里完成的。 现在苏月也在这里念书。 我找了家kfc,随便点了些早餐,拨通了苏月的视频,她在那头睡眼朦胧,头发乱糟糟的,揉着眼睛问我,说怎么这么早打视频,我说我给你十分钟,学校大门口的kfc,你不来我就走了。 苏月哇的一声跳起,拿着手机咋咋呼呼,引得四周传来舍友们有气无力的抱怨声。 我说只等她十分钟,可还是实实在在的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气喘吁吁的跳着脚骂我,说都是你,说什么十分钟,搞的连吹头发的时间都没有! 苏月就是那种姑娘,公主脾气随时都会跳着脚抱怨,但是下一秒,她就会扑到你的怀里,大声喊着臭姐夫,我想死你了,完全不管全场人掉在地上的下巴。 我实在是有些后悔,不该跑到kfc来吃早餐,苏月非要我一勺勺的喂她喝豆浆,薯饼也要我先吹冷,再递到她嘴边喂她吃。 一旁的少男少女们,满脸鄙视的对着我和苏月频频侧目,我是脑袋都快耷拉到桌子下面去了,苏月浑不在意,貌似只嫌我的狗粮撒的还不够甜蜜。 你很难想象,苏月居然是我所见识过的女人当中,对男女之事最坦荡,最不掩饰自己欲望的一个。 吃完早餐我说你该去上学了,她眼睛一转,说今天没课,还说正好去莲花山,好多衣服都丢在那,正好要拿回学校。 一进门,我就被她扑倒在宽敞的沙发上,她吻的我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我死活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她掀。 反正我孱弱的抵抗终究还是没能抵挡这个女魔头,我就那么被她,在沙发上活生生的侮辱了。 这一天我们俩人就没出过门,苏月就像一头贪嘴的小兽,不断的对我进行甜蜜的索取,我忽然觉得,阿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在某种程度上,苏月才是我见过最强的杀手。 我终究还是没能藏住自己那一满身的刀疤,苏月一脸的心疼,居然没有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很惊讶,她说丁铃姐姐已经简单跟她说过,我不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有些事,不能随便打听。 神奇的丁铃。 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红衣牵着她的手,那样子,就像是亲昵的闺蜜,现在苏月又大大方方的称她丁铃姐姐,看那样子,好像也是走的很近。 我看得出苏月在强忍着好奇心,但是我经历的那些事,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范围,我只能笼统的对她暗示,我做的不是坏事,虽然有些危险,但好歹也平安回来了。 苏月神色黯然了好久,忽然眼睛一亮,缠着我撒娇,非要我答应她一件事,还必须得我先答应,她才肯说,我被她缠的无奈,只能答应。 海滨的疗养院里,还是那位姓陈的副院长接待的我们,他看着我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刀伤疤痕,饶是他头发花白,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满脸掩饰不住的诧异。 “疤痕可以消除,至少可以消除八成的疤痕,新伤原本就恢复的很好,那几条老伤,难度稍微大一点,但也没有问题,无非是多做几次疗程而已”,陈院长给我做过详细的检查以后告诉我。 苏月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在我面前一脸的得意洋洋:“怎么样!我就说可以!昨天还非要跟我犟!”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当下在陈院长办公室,签署了一份疤痕祛除的理疗合同。 这高级的私人疗养院是真不同,治病不叫治疗费,而是正儿八经的签合同,当然,价格也是相当不同,一条疤痕10万块,我这一身刀疤,就得活活干掉两百多万。 这里弄完,苏月拉着我要去看苏眉,其实我多少还是有些排斥,但是陈院长陪在身边,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抗拒,只能跟着一起前往苏眉的病室。 她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 看得出她被照顾的很好,全身上下都很整洁,发丝也黑亮清新,这个疗养院,一天1000的护理费,不是白交的。 陈院长很直接:“苏小姐的治疗进程并不理想,我们尝试过各种的方法,但是她似乎没有什么好转,眼下我们精神科专家会诊给出来的意见,如果聂先生愿意参与到治疗过程中,应该是目前最佳的诊疗方案” 我瞟了一眼身边勾着头的苏月,她貌似有些理亏,侧过身子不看我。 “聂先生,苏二小姐也是为了她姐姐的康复,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会绝对保护病人及家属的隐私,苏小姐的病因详情,也仅限于我个人知道”,陈院长貌似看出我的不快,帮苏月解围到。 “您考虑考虑”,他对我说完,跟我握了握手,客气的告辞离开。 滨海市的秋季白天依然是阳光温暖,苏月牵着苏眉的手,小心翼翼的引领着她,来到疗养院的花园中坐下。 整个过程我都看得很仔细,苏眉貌似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行动的能力,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就是目光涣散的望着一个方向,连偏头都不会,你牵着她走,她就走,你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她就坐。 我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落座,抽着烟,看着眼前的苏眉,说实话,我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在芒弄,红衣家的小楼,红衣告诉我阿香在滚弄被绑架,破了身子,被好多男人玩弄,兜口兜脸的问我,阿香脏不脏,当时,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苏眉。 那时候我还很想念她,为她的遭遇而感到不平,虽然心里的恨意难消,但我也已经默认了她堕落至此,主因并非是她个人之失。 但是短短一两个月以后的现在,我再次看到苏眉,才发现自己对她,好像已经无爱无恨,既不会在心里痛恨她,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怜悯之心。 或许是因为已经真正的心死了。 第141章 救救姐姐 我当然知道苏月在打些什么小算盘,她将我带来这里,消除刀疤是其一,想让我救苏眉,一定是其二。 但是她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乱了手脚。 她满脸是泪,我搀扶她起身的时候,她犟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起来,坐在我身边。 苏眉就坐在我们对面十来米外的长椅上,她的视线方向正对着我和苏月,但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姐夫,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是”,苏月唯唯诺诺,小声的向我哭诉。 我有些心烦意乱,掏出烟又点了一根。 苏月小心翼翼的看向我,一脸的委屈。 要我救苏眉?我他妈是圣人吗?!我能把她送到这里来,已经是仁至义尽,甚至不落井下石,狠踩她两脚,我都已经感觉对不起我的父母了,现在还要我亲自参与治疗她?! 苏月当然能看出我的不愉,她没有放弃,只是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拉着我的衣袖不说话。 我当然能理解苏月跟苏眉的姐妹情深,实际上,苏眉委屈自己,强忍着扭曲的心理做聂国盛的情人那么多年,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想保护苏月。 对于苏月来说,苏眉无疑是圣母一般的存在,是真正为了她,而燃烧了自己的人。 可我怎么过得了自己这一关,如果我救治苏眉,又怎么对得起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我心烦意乱,看着身边楚楚可怜的苏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当然不是圣人,实际上,我的内心阴暗狂躁,我经历过太多血淋淋的不平之事,现在我的处理方式,就是以更残暴的手段复施于人。 在内心的深处,我不愿原谅苏眉,无论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哪怕她只是苏胜和苏北山操纵的一颗棋子,但她毕竟实实在在的伤害了我。 我忽然间感觉胸口狂躁又起,心头杀念横生。 苏胜!苏北山!! 大概是我眉头锁的太紧,大概是我拳头握的太重,我身边一直悄悄打量我神色的苏月莫名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满脸惊惧的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姐夫”,她小心翼翼的轻声喊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放松了眉头,我沉吟了片刻,对苏月一本正经的说:“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但是我要告诉你,苏家另外那几个,我不会放过,谁求情都没用!” 苏月低着头,委委屈屈的轻声说,姐夫,我早就说过,我的亲人只有你和姐姐了 我揉揉她的头,把她揽入怀中,我抱着苏月,但眼神却充满了迷茫,落在不远处的苏眉身上。 我驾着车送苏月回学校,她大概也清楚,触到了我的底线,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对我陪着笑。 我看她那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她见我不再板着脸,一秒钟就借坡下驴,再下一秒,就黏黏糊糊的跟我撒娇耍赖了。 苏月很聪明,她哄着我在疗养院办理了祛疤疗程,每周一次,共计要一个半月的时间,那在这么长时间里,她就有一万种方法让我亲眼看见苏眉现在有多可怜。 可我不再是以前的聂哲了,甚至,我不再是离开滨海,前往滚弄之前的聂哲了。 我在滚弄经历的事情太过于黑暗,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变得心理扭曲,反正在我看来,你苏眉千万别说自己可怜,因为真正的可怜,我敢打赌你做梦都想象不到。 陆婷的遭遇太过于凄惨,这让我甚至都刻意回避,不去追查陈琳是否还活着。 我已经拼尽了全力,如果陈琳还活着,是被解救的300多人其中一个,那就谢天谢地,如果她已经遭遇了不幸,那我也不想亲耳听到那个消息。 这次回来,在三监狱的时候,我阴恻恻的问老段,说上次送过来的那个鸭子现在怎么样,老段笑嘻嘻的说吃得好睡得好,好像还胖了点。 我连那货叫什么都快忘了,听老段这么一说,我脸上没了笑容,沉默了一会,说老段,我在监狱里挨的刀子,换他挨一次,应该说得过去? 老段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笑,说聂哲,你现在,终于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没说什么,就是跟他相视一笑,我知道那个鸭子活不久了。 因为判官点名要他的命。 现在的我,是手持生死簿的判官,不是慈悲的菩萨,苏月却要我救救苏眉,这让我心烦意乱,对苏家剩余三人,陡然间杀念横生。 如果说苏眉尚有可以体谅的遭遇,那苏胜、苏北山和柳琴,就绝没有半点可以脱罪的可能。 他们是我身上一系列悲剧的始作俑者,先是禽兽不如的把自己的女儿献宝给聂国盛,然后是阴险的让我做了背锅侠,最后是丧尽天良的将我构陷入狱,逼死我的父母,在监狱里还要指派刀手,置我于死地。 我出狱以后让他们多活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应该了。 现在就是时候,该送这千古奇葩的一家三口完完整整的上路了。 此刻的我,本以为这应该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事,却没有想到,我这一次对苏家人动手,却成了我彻底黑化,蜕变成真正“判官”的导火索。 第142章 日本婆娘 我老丈人苏北山的别墅坐落在滨海市南山一个高档的小区里,很多年前我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这里的精致奢华把我震撼的不要不要的,现在我散着步,走在这绿荫满径的小道上,就感觉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了。 叶家送给我的别墅,比这里要高端得多。 我坐在苏家别墅前的一条长凳上,静静的抽着烟,我还没想好要给苏家这三人一个怎样的结局,千刀万剐太离谱,让他们没有痛苦的死去又不符合我的意愿。 我的人性似乎尚未泯灭,对于报仇的态度,我依旧坚定,但是是否应该残忍,这始终让我有些犹豫。 匕首就在我的腰间,此刻我大可以敲开他们家的房门,进屋痛痛快快的给苏北山和柳琴这禽兽不如的夫妻俩送个终,实际上,我也确实是在强忍着起身的冲动。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当口,别墅的大门打开,苏胜走出家门,我遥遥的看着他,他似乎没有发现坐在草坪长椅上的我,沿着小径往车库走去。 “大舅哥”,我阴恻恻的喊了一句。 苏胜霎时间犹如惊弓之鸟般一蹦老高,颤抖着看向我,我对他嘿嘿一笑,苏胜嗒一声,坐倒在地。 我起身缓步走向他,他一脸惨白,双手撑着地,明显是两腿发软,向后挪动倒退。 我面带微笑:“好久不见了,大舅哥” 苏胜这时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喉头发出呃呃的怪声,那样子,仿佛他眼前的我,就是吃人的恶鬼。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微笑着望向他,他满脸的惊惧之色,结结巴巴的说:“那个聂先生我” 我咬着嘴唇,一脸的坏笑,也不说话,就那么死盯着他的眼睛。 苏胜头发变长了,被我割掉的左耳居然又神奇的变了出来,我饶有兴致的看向他的耳朵,他面色尴尬,仍是坐在地上,苦笑着向我解释:“那个,这是橡胶做的仿制品” 我咧嘴一笑,说做的真好,跟真的一样,既然能做的这么像,不妨把那边也换一个 说着我掏出匕首,揪着他的右耳,一刀落手,割掉了他的耳朵。 他连躲闪的勇气都没有,被我割耳后,就是捂着鲜血淋漓的脸颊倒在地上翻滚哀嚎。 我看了看手上的耳朵,随手丢在草丛里,把匕首上的鲜血在他身上擦干净,坏笑的对他说,大舅哥,你去做右耳的时候,顺便把鼻子也预订一个,下一次,我来收你的鼻子 莲花山脚下的别墅,带有一个20米长,8米宽的泳池,我把水放到合适的水位,然后开始在泳池里跑步。 跟阿成的性命相搏,让我认识到差距,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面对他那种级别的对手的时候,我只是想如果有那一天,我最好是能凭借身手,有一拼之力。 泳池的水位正好齐我的胸口,水的阻力让我每一次迈步向前都像顶着千钧之力冲刺一样的艰难,水的浮力又让我每一步都漂浮不定,难以掌握身体平衡。 20米的距离,我不过跑了四个来回,就累的气喘吁吁。 我不知道怎么去提升自己的搏斗技巧,实际上我所有的战斗经验,都是在生与死的边缘,硬碰硬,用自己的血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 老段除了教了我一招闪避背后偷袭,而后制敌的脚步之外,就什么搏斗技巧都没教过了,我目前为止最能拿得出手的搏斗经验,无非就是能在生死关头保持绝对的冷静,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我气喘吁吁的瘫倒在泳池边,夕阳余晖洒在我身上,我莫名感觉到一阵畅快。 刚才在苏家别墅前割了苏胜一只耳朵,让我打心底里的痛快,我想起他那惊惧的模样就无比的满足。 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平衡点,既然我不太愿意再去做什么千刀万剐他们一家人那种血腥残忍的事,那么折磨他们的内心,似乎就是很好的选择。 我要让他们恐惧,恐惧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恐惧到日夜不安,恐惧到心魂俱丧。 我设想过一切苏家有可能向我示好求情的方法,但是当我接到苏胜的电话,他苦求我能够赏光一叙,之后发生的事,还是让我惊掉了下巴。 我欣欣然的依照约定,来到蛇口港边这一家高端的日式会所,会所里安安静静,一个身穿日式和服的漂亮阿姨,在一处偏厅接待了我。 这一处日式会所,几乎依照原版的日式建筑建造装修而成,纯木的构造,处处都是精致的纸艺装饰,偏厅中的这位阿姨跪坐在地,厅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几个蒲团一样的玩意错落有致的摆放在空荡荡的厅中,倒也真有几分日式极简的神韵。 她50岁上下的年纪,清淡的妆容,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操着稍显别扭的中文跟我问好:“聂君,久仰大名,今天见面,不胜荣幸”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阿姨,微笑着问她,说约我来的,不是苏家人吗?他们人呢?您又是哪位? 她恭恭敬敬的趴伏在地,貌似是给我行了个大礼,又对着我示意,请我在蒲团上落座。 待我坐定,她才操着有些蹩脚的汉语对我说:“聂君,我们井上家族跟苏北山先生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也更是多年的好友,得知聂君跟苏大哥家有些宿怨,秀子唐突,还想居中做个调和” 这女人虽然是一把年纪,但是语音温柔,说话行动间带着十二分的恭敬,倒也激发了我的一点好奇之心,我咧着嘴对她一笑:“秀子阿姨是?不知道你想怎么调和?” 她叹了一口气:“情之一事,确实伤人,苏家小姐也的确有负聂君,不过苏大哥一家真心悔过,我们想了一些补偿,只求聂君有大人大德,给苏家一条活路” 我看着这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日本婆娘,气乐了。 第143章 井上家族 我跟这个叫秀子的日本婆娘面对面席地而坐,我大大咧咧的随便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嫌坐的不舒服,还从一边又抓过两个蒲团过来垫在屁股下面。 对面的秀子一身和服,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地。 我和她之间,有一个茶台,一位16、7岁的小姑娘,也是穿着一身标准的和服,在操弄着繁复的茶具,为我们奉上香茶。 这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清秀空灵之气,白腻的面庞下,几乎可以看见隐隐的青筋,她动作轻柔,洗茶泡茶的举手投足间,配合着和服的宽袖窄腰,仿佛是在跳一支韵味十足的舞蹈般动人。 我对对面正襟危坐的阿姨不假言辞,注意力倒是被这个泡茶的小姑娘吸引去了不少。 “聂君,我们井上家族在中国境内,投资了28座城市的日式商业街,投资额度从30亿到200亿不等,聂君可以从中任意挑选两条,作为对您伤害的补偿,这是我们提出的条件之一” 我看都没看她,就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小姑娘泡茶:“你继续” 那个秀子一点都不生气,见我盯着那小姑娘看,她突然对着那小姑娘说了一句日语,那小姑娘微一错愕,看向我,又看向秀子,秀子又说了一句什么,那小姑娘站起身来,对我鞠了一躬,又对秀子鞠了一躬,拉门出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一会,轻敲门楣的声音响起,秀子说了一声进来,门被拉开,我目瞪口呆,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低眉垂目的进门,对我一鞠躬,跪坐在门边。 “清风和明月两姐妹,是井上家族第45代年轻人中极优秀的嫡系,如果聂君不嫌弃,井上家族愿与聂君结下善缘,从此井上清风,和井上明月两位,愿忠心追随聂君”,秀子的态度依旧恭敬。 说实话我有点被雷到了。 这清风和明月两姐妹,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明显就是双胞胎,两人安安静静的跪伏在我面前,脸上似乎都有羞涩之意,却没有半点抗拒秀子决定的意思。 真有意思,几百亿的商业街可以白送给我,现在还搭上两个自家的小姑娘,这个井上家族跟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能铁到这样的地步?! 那个秀子见我依然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聂君所受的情伤,清风和明月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您补偿,她们还是纯洁的处子之身,聂君可以放心” 她说完这句话,清风和明月两姐妹一起对着我趴伏在地,看那样子,她们好像听得懂中文。 “我们得知,聂国盛已经死在聂君您的手里,苏家小姐也已经精神失常,按说聂君深仇已经得报,如今井上家族愿代苏家向聂君赔罪,还请聂君大人大量” 我冷笑一声:“我要是说不呢?” 秀子叹了一口气,叫了句清风,趴伏在地的其中一个女孩起身,推开靠小院一侧的木门,柳琴满脸是泪,嘴被堵着,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跪在小院中。 我眯起双目,看看柳琴,又看看秀子:“什么意思?” 秀子对清风说了句什么,那个叫清风的小女孩对着小院中一声招呼,一个拿着武士刀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步入小院,毫不犹豫,刀如闪电般,把柳琴的人头自脖颈处砍断。 血水像喷泉般自柳琴跪伏在地的无头尸体上喷出,清风一手拉上侧门,重新跪回我的侧面。 “聂君可以满意了吗?”,秀子若无其事的对我说。 饶是我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时刻,这一幕还是彻底把我惊呆了,这个井上家族,来帮苏家人求情,送商业街,送自家的小姑娘,现在还送人头?! 不知为何,此时这个神色如常的秀子,让我感觉到极度的危险,就连跪伏在我身侧的这两个小姑娘,都让我觉得如芒针在背。 谁家16、7的小姑娘能亲眼看着人被砍头以后还若无其事?! 我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喂,110吗?蛇口这里有个“井上家”日式会所,这里有人杀人了,对对对,你们快来” 坐在我对面的秀子终于失态了,她像被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看向我。 一旁的清风明月两姐妹,居然在捂着嘴笑? 我起身喃喃自语,说小鬼子好凶残,真是受够了,动不动就砍人头,好怕 我一边嘟嘟囔囔,一边起身推门穿鞋就走,看都不看一脸懵逼的秀子一眼。 我走出会所,步入停车场,坐上大g,丁铃开车就走,她看我面色凝重,接连瞟了我好几眼,我长出了一口气,说:“查查这家会所,叫什么井上秀子的,可能是老板,她刚才在里面,砍了柳琴的头” 丁铃也有几分惊讶,实际上,刚才我在里面的时候,手机一直保持着跟丁铃的通话状态,她当然知道这个井上秀子对我提出的那些和解条件,但是不知道刚才她们居然眼都不眨的,在里面砍了柳琴的头。 这件事越来越古怪了,这个井上家族,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为什么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帮苏家人,她们又是什么身份,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 我不由的想起苏眉好像有一次提醒过我,要我别碰聂国盛,说聂国盛的背后,不止是苏家,但是聂国盛已经被暴怒的我千刀万剐给弄了,难道苏眉所说的靠山,就是这个什么井上家族? 他妈的一帮小日本,又跑到咱们中国搞什么幺蛾子了?! 我回想刚才那个年轻人如雷霆般的一刀断头,不禁眯起了眼睛。 普通人大概想象不到,想要一刀断头,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和落刀的技巧。 我割过史密斯的人头,我太清楚了,当然,我当时是受了重伤,我拒绝了红衣让我放弃的哭求,用我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割断他的脖颈。 割到颈椎的时候,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割不动那坚硬的骨头,最后我是用厚重的烟灰缸敲击着刀背,才一点点磨断了史密斯的颈椎骨。 可刚才那个青年,两步上前,拔刀就砍,一刀断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像是没事就在家砍人头砍着玩一样的熟练。 这个井上家族,初次见面,实话实说,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第144章 搞什么鬼? 我在泳池里气喘吁吁的跑动,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在泳池里早晚各跑十个来回。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种训练的方式会不会对我强化身体有帮助,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我如果能习惯顶着水的阻力冲刺,那在没有阻力的现实情况中,或许就可以快很多。 丁铃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关于井上家的报告。 我从泳池里爬起来,秋风吹在身上,还真有些凉意。 丁铃脸红红的把浴巾扔到我身上,嘴里嘟囔着骂我:“不要脸,泳裤不能穿一条吗?!” 我嘻嘻一笑,说内裤不就是泳裤吗 跟丁铃调笑两句,我一边擦拭身体,一边看手里丁铃带来的报告: “井上,起源于日本奈良县,据可考记载,井上家族史上第一位值得记载的人物是幕府时代的井上前,此人武力高强,为幕府将军德川庆喜的左膀右臂” “井上前创立井上一刀流,据传井上的一刀流气势磅礴,追求刀道的极简,讲究的是对敌时一刀致胜,井上一刀流门人弟子众多,据记载,井上弟子560余人,尽皆效命于幕府将军德川庆喜” “1933年,井上家时任族长井上川之子井上宏树作为侵华日军将领,被派往中国东北,任命为关东军第28师团少佐,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井上宏树拒绝接受天皇诰命,于军营内破腹自刎” “1956年,井上川成立井上株式会社,主营方向为日本国内矿产资源开发及冶炼,1962年,井上家族时任族长井上阳太带领井上株式会社进军家电业,井上家进入高速发展轨道” “1990年代,井上株式会社已经发展成为横跨国际金融、商业地产、家电制造等领域的财阀巨头,家族资产曾排入日本最富有家族第十四位,拥有企业26家,日本国内及海外员工共计17万余人” “2003年,井上株式会社成立中国事业部,专注进行中国范围内的投资及中日双方文化交流,时任家主井上仓介多次到访中国” “截至今日,井上株式会社在中国投资项目共计80余项,其中包括商业地产、日本文化学校、影视产业基地、环境治理工程、投资基金会及餐饮娱乐行业” 报告的文字部分截止,接下来厚厚的一摞纸,全部是各种密密麻麻的数据,看的人脑袋发晕。 丁铃见我看到那些数据懵逼,直接跟我解释:“从最新的数据来看,井上家的家族企业,在走下坡路,尤其是受日本国内经济的影响,近年来增长缓慢,最近这三年,如果不是海外投资收益巨大,井上家可以说是一个积重难返的局面” “目前为止井上家跟苏家有生意往来的部分,就是苏北山的垃圾回收处理,井上家族的业务范围里,包含着垃圾处理后的再加工,通过货轮,将垃圾再加工后的原材料,输送到世界各地,作为初级制造业的原材料使用” “一吨废塑料,可以回炼成600kg的燃油,一吨废旧纸,可以再造800kg的各种纸类,金属的回收损耗小,可利用性更高,纺织物可以分离出价值较高的原料,进行二次纺线,废橡胶是制成再生胶的主要原料,也可以制成防水涂料” “总之,井上家通过苏家将中国天量的生活垃圾进行初级分类加工,再出售到全世界” “按说这门生意确实利润不小,我查看了井上家通过盐田港发往世界各地的货柜信息,去年井上家共计发货76万余吨,平均每月下来,都有6万多吨的货柜通过我们的盐田港口发送出去,但是,我觉得这里面好像有猫腻” “按照每吨生活垃圾可以产生500块利润的利润率来计算,一年在垃圾回收、处理、再销售到全世界这一块,刨去所有成本开支,纯利润不会超过四个亿,井上家没有道理,为了这么点利润的生意,为苏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丁铃说的很清楚,我也听的很明白。 “那个日本婆娘说任我选的商业街,现在价值应该没有她说的那么高?”,我抢过丁铃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问丁铃。 丁铃回答我:“这几年受大环境影响,而且国人对所谓的日式风情街并不感冒,所以井上家在中国投资的日式商业地产,整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亏损,当然,房地产本身就是硬通货,生意不好做,但是地皮和建筑还是值钱的,价值当然远远超过目前跟苏家的垃圾处理生意” “有点意思这个井上家,到底打的是个什么鬼算盘?”,我挠着头喃喃自语。 你要我相信他们就是为了什么所谓的交情,而帮苏家找我说情,我是打死都不信的,老子没那么天真,而且看她们动手杀柳琴的凶残果断,你要说这个井上家是一窝什么好鸟,别逗了,老子读书是不算多,但也不是真傻。 那个叫秀子的日本婆娘,究竟想搞什么鬼?! 第145章 清风明月 这两天我一直待在别墅里没出门,空空荡荡的大房子令我感觉不是那么舒服,我都想是不是应该住回希尔顿去了。 这个高深莫测的井上家族让我有点费脑子,在搞清楚她们的目的之前,我打算静观其变,我当然不是怕他们,无论这个井上家族是一个怎样的豪门巨阀,只要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就不怕她们能玩出花来。 没曾想到,我没去找她们,她们居然又来找我了,这一次,是客气的上门求见。 井上清风和井上明月这俩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穿着一模一样的衬衫短裙,坐在我的客厅里,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聂先生,秀子阿姨让我前来转告,我们井上家族是非常有诚意跟聂先生您结下善缘,还请您考虑考虑,多多关照”,也不知是清风还是明月对我说。 我不接她的话:“你们还真可以啊,警察叔叔没把你们抓起来?!” 这两个小姑娘一起捂着嘴笑,连动作都是一模一样:“聂先生别开玩笑了,您应该很清楚,像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眼珠子一转:“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结什么善缘吗?” 她们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坦诚,其中一个开口说道:“我们得知聂先生身份特殊,是尊贵的判官大人,秀子阿姨觉得,聂先生尊贵的身份,可以对我们井上家族在中国的生意,尤其是中日友好交流层面,起到巨大的作用” 我哑然失笑:“判官大人?呵呵你们日本人真有意思,不过,我不会做生意,也不会参与什么生意” 这俩小姑娘坐的规规矩矩,双腿并拢,腰背笔直,双手就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就像两个好学生一样,谁能想到她们说起杀人,说起生意,居然是这么从容自若。 “秀子阿姨说了,苏家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聂国盛先生和柳琴女士的两条人命,加上苏眉小姐的精神失常,应该已经足够向聂先生赎罪,现在井上家族愿意再适当的给予聂先生经济方面的补偿,再加上我们两姐妹,还希望聂先生不要拒绝井上家的好意” 我眼珠子一转,坏笑着对她们说:“你们俩?跟着我?我能信得过你们吗?” 这姐妹俩互相一对视,从沙发上起身,一起对我跪伏在地:“聂先生,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姐妹,我们可以以家族的名誉起誓,将忠心服侍您”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也不叫她们起身,就看她们以一种毕恭毕敬的姿态跪伏在我面前,心想这日本人的礼数,是真他妈的离谱,还能动不动就跪趴在地上。 我不叫她们起身,她们就恭恭敬敬跪伏在我脚前,说实话,这种简直可以说得上离谱的恭敬柔顺,是真的很容易就让人心智迷乱,我定了定神,说你们别跪着了,坐起来说话,我们中国人不兴这一套 俩姐妹在沙发上紧挨着,规规矩矩的坐好,看那样子,是在等待我的答复。 “你们的中文说的很好,是在哪学的?”,我随意的问道。 “我们六岁就来到中国,到现在已经11年了” “你们看到杀人好像一点都不怕,这可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有的胆量啊?”,我装作不经意,旁敲侧击的试探。 一个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井上家以刀为本,以鲜血为荣,自小所有井上家的孩子,每年都要参与狩猎,对于我们来说,慈悲的杀戮就是维持世间平衡的重要手段,所以,我们并不畏惧死亡” “慈悲的杀戮,嘿嘿”,我真他妈是情不自禁的都想鼓掌了,这他妈洗脑洗的,真叫彻底,谁能想到一个17、8岁的小姑娘,居然能这么若无其事的,把谋杀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你们井上家的人都会用刀?” “井上的一刀流是日本最精妙的刀技,所有井上家的传人,都有责任将一刀流传承延续,我们姐妹当然也不例外” “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我微笑着随口说道。 “刀只可向敌,井上家把聂先生当成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清风明月当然不敢以刀相向” “这个,你们等等” 半个小时以后,别墅区的保安气喘吁吁的送来两根树枝:“聂老板,这是能找到最像日本刀的棍子了,您看?” “挺好,要的就是这个”,我笑着接过,顺手塞了两千块给他,那小伙子一脸笑开了花,接过钱连连道谢。 清风和明月两姐妹看着我手里的木枝,楞在花园里。 “聂先生”,她们俩连脸上尴尬的神情都一模一样:“这个不太好?” 我哈哈一笑,说没事,你们俩就拿这个,攻击我,让我见识一下井上一刀流 到底还是17、8的小姑娘,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也不知是清风还是明月,双手持着那一米二长短的树枝,在别墅的私人花园里跟我迎面对峙。 她双手持“刀”,“刀尖”向下,侧身站在我身前五米远的地方,双眼一眨不眨,紧盯着我。 说来也怪,她分明是一身jk短裙,双马尾的辫子,标标准准的一副身娇腰柔易推倒的小萝莉款式,但这时持刀的架势一摆出来,还真有几分杀伐之气。 我被她充满“杀气”的双眼盯的哭笑不得,心说这些小日本是真他妈的浮夸,小时候看日漫就觉得漫画里面的人物个个都是中二病晚期,还以为那是创作夸张,谁知今天面对这么个手持树枝当“刀”的小姑娘,也还是这么浮夸。 我空着双手,面对对面这个小姑娘,见她神色凝重,我倒也不敢大意,稳稳站在她身前,但她半天不动弹,我是真没耐心陪她玩高手风范了,脚步向她一挪,嘴里叫了声:“喂” 我身子刚动,话还没落音,她身形骤然间暴起,嘴里还娇滴滴的大喝了一声,原本向地的“刀尖”在肩膀上划了一个圈,劈头盖脸就向我砍来。 我吃了一惊,她身形来的快,手里的木枝更快,我踉跄着后退,她的身子顺着“刀势”一个转圈,不待我站稳,呼的一声,手里的木枝就停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浑身冷汗。 好厉害!真的厉害!! 如果她手里的是真刀,如果她想杀我,刚才这一个照面,就可以兜头兜脑一刀劈在我的面门上! 关键是她居然还能收的住手,树枝稳稳的悬停在我面门之前,不远不近,二十公分的距离,这说明她刚才这一刀还未尽全力,才能这样收放自如。 如果她此时是手持真正的日本刀,那一刀的风采,将是何等的夺人心魄?! 我情不自禁眯起眼睛,这个井上一刀流,是真他妈的强! 第146章 天下太平令 井上清风和井上明月两姐妹告辞以后,我独自坐在客厅里发呆,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夜幕低垂,我闭上眼睛,躺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带给我的震撼过于强烈,如果说阿成曾经因为超绝的身手,曾经给我无法力敌的感觉,那今天我见识的这一刀,可以算是真正震撼了我的灵魂。 我对阿成身手的预估原本就很高,所以当日亲眼见他在铁笼中秒杀巨汉桑切斯,和后来跟他对敌,被他碾压蹂躏的局面,虽然让我对他的武力心服口服,但也说不上震撼。 可今天这么个17、8的小姑娘,拿着根不趁手的树枝,随随便便的“一刀”,简直就让我犹如井底之蛙终见皓月之光一样的瞠目结舌,这个井上家,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小萝莉,就能使出这样的刀法?! 丁铃推门而入,见客厅里一片漆黑,愣了一愣,说你干嘛呢,怎么灯都不开?火急火燎要我过来干嘛? 我把ipad递给丁铃,上面的视频就是监控录下的花园中那迎头一刀。 丁铃皱着眉,反复观看了好几遍视频,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很厉害,给她一把武士刀,我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我翻了个白眼,丁铃这话怎么听着让我这么不爽,难道我被这一刀震撼,只是因为我太菜? 丁铃貌似没有发现我的不爽,她沉吟了一会,自顾自的继续说:“她这向前的身法,完全配合着刀势,树枝太轻,反而限制了她出招的速度,如果是换成重量合适的长刀,我看她的身法会更快” 我感觉有点臊得慌,丁铃说的这些东西,是我完全没有想过的,或许是我对“武道”这个东西,还根本就没有入门。 我所会的,不过是一些搏杀技巧,那都是在一次次的实战中自己得出来的一些经验而已,对于“技术”层面,我根本就还是一个搏击白痴。 我不知道这个井上一刀流在武道层面算是个什么等级,反正在我看来,如果这个家族随随便便丢出来个小萝莉,就能这么使刀,那这个家族,就足可以称得上一句深不可测。 “聂哲,我们需要老段手里的力量了”,丁铃放下ipad,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老段手里的力量?是什么?”,我有点不清楚丁铃说的是什么意思。 “天下太平令”,丁铃一字一句的说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听到这几个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头皮都感觉在发麻,这他妈,“天下太平令”?口气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太平令是判官身份真正的象征,手持此令,就可以调遣中华大地上三教九流八十一偏门中的奇人异士,换句话说,谁被指定为太平令的持有者,谁就是华人世界中的黑道之王,行政律法之外,黑暗世界里的掌权者” 我愣了一愣:“可是老段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聂哲,你不明白,你现在没有太平令,就还是个没有实权的判官,虽然说我被指派辅助你,但也仅仅是为你提供一些解决麻烦的捷径而已,没有太平令,你太势单力薄,仅仅就是一个人,如果要跟这个井上家起冲突,实在” 丁铃话没说完,沉默了一会,我何尝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她顿了顿,又说道:“判官虽说被国家所认可,但是这个身份实在太敏感,因此国家并不会给你提供明面上的保护,你总不能每次碰到事情,都拿着匕首跟别人玩命,所以太平令,是你必须要借助的力量”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老段这人我太了解了,他既然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个太平令,就一定是认为我还不够资格成为真正的判官,那个东西,找他要是要不来的” 丁铃沉默了片刻,柔声对我说:“既然是这样,苏胜和苏北山父子,我劝你暂时就不要去动了” 我何尝不知丁铃是为我好,但是难道被几个日本婆娘一吓唬,就要放过苏胜和苏北山这两个真正的罪魁元凶?! 怎么可能?! 我心中郁闷,气鼓鼓的仰躺在沙发上不说话。 丁铃坐到我身边,蜷缩进我的怀里,轻轻的叫了一声:“聂哲” 我沉默了半天,才对丁铃说:“你说我要是跟她们玩心眼,搞清楚她们为什么要那么支持苏家,会不会太贱?” “你说想说从那一对姐妹下手”,丁铃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干不了:“唉,还是算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骗小姑娘这种事,太损阴德,还是少干为妙” 丁铃用脸在我胸口拱了拱:“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反正我永远支持你” 我坏笑着捧起丁铃的脸颊,说真的想干什么就去干吗? 丁铃对我眨眨眼:“我说的是对那两姐妹,可不是说别的” 我哪里会给她再抗议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丁铃发出不满的呢喃,轻微的挣扎了两下,就跟我一起沦陷在热吻中。 跟丁铃的亲吻总是那么令人心魂俱醉,我都不太记得最后是怎么跟她黏黏糊糊的一路亲到了卧室里,反正最后就是互相搂着脖颈,肢体交缠着依偎睡去。 ps:如果有读者老爷们嫖书至此,还没有点书评的话,笔者厚着脸皮求一个五星书评,分数太低,连更新的欲望都被消磨掉不少。 第147章 你还好吗? 我中午打着哈欠从床上醒来,丁铃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很符合她的性格。 要是昨天晚上跟我相拥热吻一整晚的是苏月的话,这小妮子这会十有八九会在楼下的厨房里忙活,就为了听姐夫表扬她几句。 丁铃不同,这妮子的害羞程度是我从没见过的,跟我亲昵过后,她总是看都不敢看我,我坏笑的盯着她,她就会推开我的脸,不让我看。 我也真够佩服自己的,跟丁铃这样的大美人肢体交缠黏黏糊糊多少次了,都能忍得住没把她吃掉,真是换了柳下惠来,小丁铃只怕都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我跳到泳池里痛痛快快跑了十几个来回,刚爬起来,苏月从门外风风火火的闯进门来:“臭姐夫!电话都快打烂了,也不接!!” 我苦着脸,说手机都不知道扔在哪,我这不是刚在游泳吗 苏月看着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眼珠子一转一脸的坏笑,下一刻,我就被这个女杀手,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侮辱了。 事后苏月躺在我怀里,提醒我,说今天就周五了,明天咱们得去疗养院做祛疤诊疗了 我抱着苏月,怔怔的出神,有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口,实在是有几分为难。 “姐夫,你在想什么呢?”,鬼精鬼精的苏月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心不在焉。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怀里的苏月搂紧了几分,亲亲她的额头:“月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苏月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柳琴去世了” 苏月闻言一愣,小脸一下变的煞白,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轻轻的对她说:“不是我,是意外”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瞬间就泪如雨落,趴在我怀中,不一会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拍着她的背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只能任由她放声痛哭。 苏月这一哭,足足折腾了一下午,我也只能是怀抱着她,轻声的安慰。 到底是亲生的母女,虽然苏月自打小跟父母和苏胜就不是那么亲,但此时陡然间听闻噩耗,也是受不住,直哭的昏睡了过去。 我找了条薄毯给她盖上,在网上叫了些新鲜的食材送到家里,在厨房里忙碌晚饭,做好晚饭以后我叫醒苏月,她依然是神情恍惚,显得萎靡不振。 她也没什么胃口,我强逼着她简单吃了点,就抱着她进了卧室,在床上怀抱着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柳琴死亡的过程,那一刀断头的残酷,远远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她必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帮苏家人求情的日本人,可以毫不犹豫的砍掉柳琴的头颅。 我只能含糊其辞的告诉她,柳琴是出了意外,过程并不痛苦。 苏月满面哀伤躺在我怀里,哽咽着抽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轻拍她的背脊,就这么沉默的相拥了整晚。 第二天我早早的先起床,跑出门买了一堆苏月爱吃的东西,才上楼轻轻唤醒苏月,她安睡了一晚,精神明显比昨天好多了,神情虽然是郁郁寡欢,倒也没有再那么悲伤过度。 这一天我没有跟她去疗养院,就是开着车带着她满城的转悠,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喜欢玩的东西,我全陪她去了一个遍,苏月当然是没有一点笑脸,但是经过我刻意的奉迎陪伴,眉间的郁气是清晰可见的消散了不少。 我让她跟学校里请了几天假,带着她四周围好好的玩了几天,她原本就是个不爱读书的皮懒性子,这几天我又刻意的对她千依百顺,好不容易,过了得有四五天,她的脸上才终于再次见到笑颜。 这事也算过去了,这令我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柳琴的事情我早就想过,如果是我亲手把柳琴给送了终,苏月会有多难过,现如今柳琴得了报应,也不是经由我手,说句对不起苏月的话,这实在是我的幸事。 我在疗养院的激光诊疗室里做着祛疤治疗,那激光点在身上,麻麻痒痒,倒是一点都不疼,就是过程太漫长,足足弄了四五个小时,整的我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苏月把我送进陈院长的办公室以后就去了苏眉的病室,想来刚得知母亲过世的噩耗,哪怕苏眉现在对什么都没有反应,苏月也该会去跟姐姐倾诉。 待我做完诊疗,来到苏眉的病室前,却发现房门反锁着,门窗上也拉着布帘。 我敲了敲门,苏月在里面应了一声,片刻后打开房门。 我楞了,我看到苏月手里拿着纸尿布。 苏月见我盯着她手里的纸尿布,连忙将尿布丢进门边的垃圾桶,她貌似哭了很久,一双眼又红又肿,大概是见了姐姐格外的委屈,她的脸上又满是凄怆之色,见我到来,扑到我怀里,呜呜咽咽的又开始哭泣。 我怀抱着苏月,看看病床上呆滞的苏眉,长吸了一口气,扶着苏月的双肩,正色对她说:“月月,你别难过了,我答应你,帮你姐姐” 苏月登时就睁大了双眼:“真的?!” “嗯,真的!”,我郑重的对她说。 “姐夫!!”,苏月委屈无限的喊了我一句,又扑到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于苏月,我是一直有一种负疚感的,这个小丫头,按她的说法,从她第一次见我,13、4岁的时候,就对我有了一种朦胧的情愫,在我入狱期间,她是唯一风雨无阻,从不间断,每周一次来探望我的人。 我一出狱,她就黏在我身边,纵使明知我与苏家有化解不开的仇怨,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对我敞开胸怀,倾心以待。 我明知道自己无法回报她这么真挚热烈的情感,那么唯一能为她做的,似乎也只有帮她救治苏眉了。 苏眉啊苏眉,真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要救你的这一天 “陈院长,我愿意参与你们对苏眉的治疗,不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我有些无奈的对陈院长说。 苏月在一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陈院长搓着手,显得挺兴奋:“聂先生,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能多见见苏小姐,跟她说说话,尝试着跟她互动就可以了” 我扁着嘴看向苏月,她对着我甜甜的一笑,隔了老远,撅着嘴对着我嗯嘛一个飞吻。 我被她搞的哭笑不得。 我推着轮椅,疗养院的花园里满径飘香,秋天的阳光伴随着海风洒落在身上,任谁看过来,这只怕都是一副浪漫唯美的画面。 很久了,我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苏眉了,她依然是天然的妩媚,美的可以入画,但是呆滞的眼神,憔悴的面容,令人一眼得知,她是一个精神病人。 苏眉坐在轮椅上,我蹲在她身边,她的头斜向一旁,我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半点的神采,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却化为一声叹息。 “苏眉,你还好吗?”,我轻轻的对她说。 第148章 卖猪头肉的判官 从疗养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语,苏月当然发现了我的情绪不佳,她也就小心翼翼的不敢跟我多说话。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会答应苏月帮助治疗苏眉的,或许是苏月刚刚失去母亲,也或许是苏月手上的纸尿布刺痛了我的心。 我跟苏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她毫无反应,用陈院长的话来说,她现在处于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里,如果没有人照顾她进食饮水,她就会活活饿死。 她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就连大小便都不受控制,她目前的这种状况,属于便于照料,但是极难康复的范畴。 我对于救治苏眉,一直有一种无法磨灭的抵触情绪,苏月当然知道,所以当我直接把她送回到学校门口时,她有些唯唯诺诺,也不敢跟我多说什么。 送完苏月,我一车直奔屠宰厂,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能让我心情舒畅的,第一是丁铃的拥抱,第二就一定是跟胖子喝酒。 不管我什么时候来找王胖子,他总是笑呵呵的模样,这货好像就从来没有烦恼的时候,他对目前所拥有的生活无限的满足,用他的话来说,能遇到我跟老段,哪怕是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都是他的福气。 胖子炒的菜依然是那么无敌,我都觉得他闲在屠宰厂里纯粹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损失,这货要是去开个餐馆,那才真正算是物尽其用。 我跟他边吃边喝,心念一动,我掏出手机,把那天在花园里,我当头挨的那“一刀”放给他看,胖子一脸的莫名其妙,说小哲哥你们这是干啥呢?拍电影吗?小姑娘这腿真白 我说你好好看看,如果她手里拿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把刀,这两下怎么样? 胖子挠挠头,面有难色,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老段说的没错,这货的一身本事纯粹出乎天然,他对于所谓的“武技”,是真的完全一窍不通。 胖子见我神情郁郁寡欢,知道我心情不好,一个劲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愿跟他多说,他在那一本正经的给我分析,说小哲哥,你呀,就是闲的,你看我,天天在厂里忙乎,饭吃得好,觉也睡得香 我心念一动,说胖子,你还记得咱们俩在监狱里那会,说出来要干个什么买卖吗? 王胖子顿时眉飞色舞,说那哪能不记得?!咱们说出来以后要一起干个卤货店! 那时候在监狱里,吃饭见不到半点油花子,家里条件好的,家人经常来监狱买点粮票什么的,还能稍微吃的好点。 像我跟胖子这种,就纯粹是一年到头白菜萝卜度日,别看那时候我跟他俩人在厨房劳动,但胖子烧的那些饭食,全是给干部们准备的,那时候每次闻着锅里的菜香,我就跟他俩人睁着眼说梦话,说以后出去了,高低得开个卤味店,实现肥肠和猪头肉的自由。 这话我跟他俩人经常说,每次捧着没有半点油水的牢饭说卤味店,就好像嘴里嚼着的,不是寡淡的萝卜,而是油香四溢的猪头肉。 人就是这样,一旦动了心念,往往就不干不舒服,当我跟丁铃说想干点什么,她也不惊讶,就说在滨海市我名下的企业还有几家,要无拘无束的可以去海皇,要高大上的也可以去投资公司,直接挂总裁名就行。 我说我想开家卤味店,主打猪头肉,胖子负责当大师傅。 丁铃有点懵逼,问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说这叫梦想,我跟胖子有一个卖猪头肉的梦想你懂不懂。 都说财能通神,这一点体现在做生意上尤其明显,我跟胖子为梦想买单这个事办的简直不要太顺利,我们盘下了一家城中村边上的卤味店,小店30来个平方,专做外卖,倒也算是干净整洁。 原本这家店生意就还行,我跟胖子找上门去,说想盘下这家店来,老板还莫名其妙,直到我把50万现金拍在柜台上,老板才一阵风似的跟我签了转让协议。 胖子兴奋至极,说那个屠宰厂的厂长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在灶台上忙乎更合他的心意,我跟他一商量,反正肚货那些东西厂里都是现成的,以后卤味那些东西胖子都在厂里亲自动手,弄完了再安排人,一两天送一趟到店里来就行。 至于我,当然就是在店里当小二了。 原本店里就什么都有,纯粹就是换个招牌的事,忙乎了两三天,招牌也换了,直接用了胖子的大名,就叫“胜利卤味店”,正式挂牌营业的那天,我跟胖子一起在招牌下拍了个合照,两个人一脸笑的稀烂,我发了个朋友圈,配了个文案:卖猪头肉的阿哲。 我是没多想,但这条朋友圈可他妈算是惹了祸了。 一转眼评论区就炸了锅,都在问我怎么开始做卤味生意了,我也懒得一个个回复,随意在评论区留了两条言就没当回事了。 就连远在云南边境部队的刘万友都特地打来电话,神神秘秘的问我什么时候正式开张营业,我随意说了句每天下午两点营业,这货非要我用真空包装给他快递到云南去试试味道,东拉西扯好半天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下午两点,我颇有几分新鲜劲的去开店,发现胖子已经在店里忙乎了,我刚进店门,外面的小街上陡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把我跟胖子吓了一跳,俩人抢出店门一看,真他妈被惊呆了。 外面两支舞狮队围着我们店门舞狮子,巨大的喇叭里放着鞭炮声,门口花篮摆满了一长溜,好久不见的叶家族长叶凡亲自领着叶家豪,对着我双手抱拳,身后两个壮汉端着好大一尊金灿灿的财神,直接就往我们店里送。 我对着这个号称在滨海市黑白两道纵横了三十年的大佬苦笑,说叶老你们搞什么呢,我就开这么屁大一点的卤味店,你给我搬这么大个金坨坨来,你让我往哪摆?! 第149章 史上最强卤味店 叶凡老爷子精神矍铄,叶家豪陪侍在他身后,我把他们二人让进店里。 看着那金灿灿的财神就摇头苦笑,这叶家出手自然是不用说,这一大坨,想都不用想就是纯金,好家伙这怕不足有一二十公斤重。 我对着叶家豪就说,你们这哪里是贺我,这分明是祸祸我啊,这以后我还不得24小时睡在店里啊?! 叶家豪哈哈一笑,说聂先生,你就是爱说笑,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狗贼敢打你这里的主意,我叶家豪让他祖宗八辈都出来跪在你面前叫爸爸 店外里三层外三层早就围满了人,舞狮的两支队伍把整条小街上的人全吸引了过来,大概谁都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卤味店,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王胖子在门口看的一脸兴奋,不一会跑进门来,大惊失色对我说,不得了,来了好多穿制服戴大盖帽的,只怕是来找麻烦的了。 叶家老爷子淡淡一笑,对着叶家豪看了一眼,叶家豪浓眉一轩,推门外出,我怕他惹事,跟着抢出门外,就见一个身穿笔挺公安制服的中年人迎面而来,身后跟了三四个人,也都穿着制服。 这人跟叶家豪好像很熟,一见面俩人就熟络的谈笑,说了两句叶家豪给我介绍,说这位是市局的张局长,又给他介绍我,说这位聂先生,是我们叶家的好朋友。 这张局长好像有几分惊讶,转过来对我上下一打量,我不动声色,微笑相对,他嘴边弯起笑意,说聂先生,我是代表我老首长来的,我是当年首长身边的兵,听首长说,您是他的结拜兄弟? 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笑着跟他说,说我这个大哥就是多事,这还麻烦你们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这位张局长哈哈大笑,说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为首长跑腿,聂先生您的生意以后多开点,能给首长跑腿,那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他回头,身后两个没穿制服的小伙子仔仔细细把两个花篮摆在我店门口,落款写着张先进。 叶家豪明显很擅长跟这些高官打交道,陪着我跟张先进寒暄了两句,又说老爷子在店里,要不要进去照个面,张先进明显有些吃惊,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云山雾罩,大概是想不到在整个滨海都赫赫有名的叶家族长都亲自来了,当下跟我告个罪,进了店里。 我隔着玻璃门,见到这位张局长一进店,就主动跟叶家老爷子弯腰握手,看样子这个叶家,在滨海确实是数得上号的豪门巨阀了。 我跟叶家豪在门口寒暄,不一会的功夫,来了好几批人,什么消防的,工商的,税务的,来的人身份级别都还不低,好几个跟叶家豪都是熟识,也真是好在有他在场,要不非把我弄的手忙脚乱不可。 周围看热闹的闲人们这可炸了锅了,人群中嗡嗡嗡的交头接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猜测这家店到底是什么来头,那花篮里三层外三层把店都围起来了,关键送花篮的一个比一个牛逼,全是相关职能部门的领导。 我心里苦笑,原本想随便开个小店打发时间,我这个结拜的大哥活生生给我组织了一场政府高官见面会,真他妈亏得他远在云南部队,还能操这份闲心。 我对这些事完全没有经验,只能火急火燎的给丁铃打电话,说你快来店里,我这他妈都快被各路局长把门槛给踩破了。 叶家豪看我手足无措,在我身边哈哈大笑,等我打完电话,才提醒我,说一会还得安排个饭局才对,我一拍脑门,说你不提醒我都想不到这上面去,叶家豪笑着说,聂先生干大事的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原本就不该您操心。 说着他招招手,一边陪侍的叶家人里上来一个,叶家豪跟他耳语几句,那人领命去了。 丁铃不多时也到了,叶家豪一见她比见我还高兴,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嘴里喊着丁爷,丁铃今天倒是客气,也跟叶家豪笑着寒暄了几句,那各路局长们都在店里环绕在叶家老爷子身边,丁铃推门而入,不一会就跟众人熟识谈笑起来。 我看着这远超出我想象的架势,头皮一阵发麻,跟叶家豪商量,说这帮局长们,我是真不爱跟他们打交道,我也不跟你客气,一会招呼他们,就麻烦你跟丁铃了。 叶家豪对我一横眼,说跟我还客气什么,饭都安排好了,你不愿意去就不去,这帮孙子,哪配得上要你亲自招呼?放心,交给我就是 好不容易喧嚣散尽,舞狮队也撤退了,来贺的各路人马客气的跟我告辞,由丁铃和叶家豪一起陪着去吃晚饭,叶家老子当然没去,等所有人都告退之后,他才在店里客客气气的跟我告辞,由随侍陪着离开。 我跟王胖子对视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货比我还怕跟人应酬,刚才一堆高官在店里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跑哪去躲起来了,只到人走完了,他才猫着腰钻进店里,活像个当贼的。 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阵仗,老子是打死都不会发那个朋友圈了。 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些花篮,我也没仔细去查看,到后来闲暇了才发现,原来远在云南的狗哥、老李那些人,都安排了花篮过来,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感动。 道贺的人散去后,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我跟王胖子俩人在柜台里忙乎,都是现成的卤味,也没有设堂食,就是打包带走,我们俩人手忙脚乱是有的,但好歹也算是招呼住了。 胖子比我熟门熟路的多,毕竟原本就是在菜市场摆摊卖肉的,站到柜台里就浑身舒坦的模样,跟来客们有说有笑。 那些客人好多都是旁边做生意的,显然是被今天我们店开业这个阵仗震撼到了,个个都满脸带笑,旁敲侧击的打听,老板是哪一路的神仙,说这么多大人物都来捧场,尤其看到店里随便用张椅子搁着的金灿灿的财神,都是一脸的震惊。 我跟胖子俩人随口打岔,反正是胡乱着应付过去,于是当天就流传起各种版本的传说,有说这家胜利卤味店,是市长的儿子开的,还有说是一位退隐了的江湖大哥开的… 胖子忙到晚上八九点就被我赶走了,我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里,看着这家小店,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心安,随手捻着柜台里的卤菜往嘴里丢,这王胖子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正在我悠哉悠哉之时,店门被推开,那个日本婆娘井上秀子提着一只小小的果篮,身后跟着清风明月两姐妹,一脸微笑的向我道贺。 我正自一脸懵逼,心想这几个日本婆娘怎么一副阴魂不散的架势。 也不知是清风还是明月,手里捧着一个棉布包裹的长条物,双手捧到我面前。 我疑惑间随手接过,打开布条,不由得眯起了双眼---那是一把造型古朴,一看就很有些年月的日本刀。 “此刀名斩鬼丸,由锻刀师池田信长斋戒三年打造而成,刀成于1876年,日本名刀排在第八,不成敬意,还请聂君笑纳”,井上秀子垂着头,恭敬的说道。 第150章 菊与刀 这把斩鬼丸刀鞘似木似革,抓在手里漆黑温润,刀柄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用一圈圈纱布包缠。 我手持这把井上秀子口中的“斩鬼丸”,轻轻抽出一截,那把刀出鞘之时,发出嗤啦啦一阵金玉鸣响,那一小截出了鞘的刀刃,闪烁着耀眼的寒芒,就算我再不懂日本刀,也知道这的确是一把难得的神物。 我将刀回鞘,用棉布包好,微笑着递回给井上秀子:“秀子阿姨,我这切猪头肉,这刀太长,我用不上啊” 井上秀子神情肃穆,双手接过斩鬼丸,她仿佛是专注的注视着手中的名刀:“聂君,可曾听过大和民族的菊与刀?” 我嘻嘻一笑,说抗日战争我倒是听得多,什么“菊与刀”,我读的书少,可真没听过。 秀子的目光从手中刀转向我:“为何我们一再示好,聂君却总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看看一本正经的秀子,又看看她身后同样是一脸肃穆的清风明月两姐妹,微笑着对她说:“关键是你们送出来的东西一件比一件份量重,我一个区区卖猪头肉的,哪里受得起?” “久闻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上国先民讲究与人为善,不知聂君身为堂堂华夏判官,却为何执念于个人私仇,这便是大中华的气度吗?!”,秀子逐渐语气不善,面容也冷了下来。 我听她上纲上线,还扯到家国情怀上去了,不由得心中来气,也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咱们中国人怎么做事,不用你们这些日本婆娘来教,咱们能容得你们这些军国孽种在我们的土地上生息,就已经是最好的气度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别他妈跟我来这套,苏家人你们保不住!” 秀子定定的望着我,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聂君,你我双方为何就不能结为好友,和平与共?” 我嘿嘿一笑:“我从来没说过不跟你们和平啊,只要你们在咱们这做生意老老实实,别偷税漏税,另外,少管点闲事,我保证不搭理你们” 秀子貌似是非常的失望,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既然聂君一意孤行,那秀子唯能祝愿判官大人一切顺利了” 说完她和清风明月两姐妹对我鞠了一躬,转身推门而出。 我在后面喊:“喂,来都来了,猪头肉好歹称两斤走啊,今日小店开张也不捧个场吗?” 秀子跟清风明月两姐妹走后,我一边捻着猪头肉,一边陷入了沉思。 这婆娘提起的“菊与刀”,别说,我还真是恰巧知道。 实际上“菊与刀”是一本书,那是上世纪40年代,美国一个人类学家在二战后,受命于美国联邦政府,做的一份关于日本人的民族性的研究报告,很多年后出版成书,名字就叫《菊与刀》。 那本书我囫囵吞枣的看过,大概说的就是日本人独有的精神层面的特点,其实有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日本人有极端矛盾的两面性,他们性格中有恬静守礼的一面,也有残暴嗜血的一面。 他们对强权极端的崇敬,对弱者无比的冷血,美国爸爸把两颗原子弹捅进了日本人的菊花,按说这是不可有一分一秒忘怀的血仇,但实际上,换来的是往后这么多年,日本人对美国绝没有二话的追随和顺从。 就这就是日本人的极端矛盾性,秀子问我有没有听过菊与刀,那个意思很清楚: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他妈最近都闲的开店买猪头肉了,这个什么井上家,就给我送了一盆大菜上来。 我相信只要是个正常的中国人,就不会对日本人有什么好感,他们曾经干过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丧尽天良。 我并不是个战争鼓吹犯,好像也不是什么热血的民族主义者,但是埋在骨子里的那种对日本人的反感,是怎么都磨灭不掉的。 这个井上家,从一开始对我就恭敬的过于离谱,一会是送商业街,一会是送嫡传的清风明月两姐妹,一会是亲自帮我砍柳琴的脑袋,今天又无端端送来一柄号称日本第八名刀的斩鬼丸 老祖宗教过的,无事献殷勤,就他妈是非奸即盗! 一个破苏家哪里值得他们下这么大的本钱来讨好我?我一个尚未坐稳扶正的判官,又从不参与生意,又哪里值得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 这个井上家族跟苏家,一定有很深的牵连,他们必然有其不得不保苏家的理由。 可是就那么个垃圾回收再处理的生意,丁铃说算过,一年顶了天也就是几个亿的利润,会是他们下这么大功夫要保苏家的原因吗? 听秀子的口气,好像我不放过苏家,他们井上家就要跟我翻脸,按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判官身份,居然还敢存在这种心思,那就不能以一般的道理来论了。 要知道,在滨海枝繁叶茂的叶氏,跺跺脚整个滨海都要抖三抖的叶家老爷子,再得知我要对付他的亲女婿聂国盛之后,都当机立断的选择跟聂国盛断绝关系,这个漂洋过海而来的井上家是凭个什么,为了个苏家,就敢跟判官叫板? 我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想要调查,却又感觉无从下手,毕竟我在入狱之前最拿手的,无非就是能帮领导写点发言稿,然后蛋炒饭还过得去,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来说的本事了。 我抠破了头都没能想出个名堂,好在我这人不太爱钻牛角尖,想不明白就干脆去他妈的爱谁谁,反正苏家人我是一定要收拾,这个井上家到时候想干点啥,反正我奉陪也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层,我不再纠结,转头专心致志对付那些香喷喷的猪头肉和卤肥肠。 第151章 抱拳的乞丐 我一个人在店里忙活到晚上两点才收摊,卖到只剩最后一点,我见店门口的栏杆下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乞丐,索性把剩余不多的卤味全一股脑打包了送到他手里。 那老乞丐满脸的惊讶,愣了半晌,对我客气的感谢之后才收下我双手奉上的卤味。 我一个人收着摊,也不知怎么,就是一股浓浓的满足感,胖子这时候也还没睡,一直在微信里跟我聊天,时刻问着我东西卖的好不好,得知一柜台的卤味全卖了个干净,他如我一般的兴奋。 我独自走在滨海市凌晨的街头,这家小店离我在莲花山下的别墅不远,走两条街就到别墅区门口,秋天的夜风清爽无比,我忽然觉得,如果人生就是这样,守着一家小店,每天忙忙碌碌,有一个温暖的三口之家,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原来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才知道平平淡淡,就是最奢侈的幸福。 我回到这栋在丁铃嘴里价值10个亿的别墅,进了院子衣服都不脱,直接噗通一声跳进泳池,开始我每天晚上必做的水中奔跑。 这段时间坚持下来以后,好像每天不跑那么几十个来回,就浑身不舒服,这一整天待在卤味店,油腻腻的一满身,边跑就当边洗澡,别提多舒坦了。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起来,依然是跳进泳池跑步,顺便就当洗澡,随便收拾了两下,就散着步往店里去,胖子说的没错,我前一段时间心神不宁,真他妈就是闲的。 等我到店里的时候,胖子早就在忙活开了,他亲自拖了两大袋卤菜来,一脸满足的在柜台里收拾摆台,一见我就兴奋的不行,一脸牛逼哄哄的模样,说怎么样,你王哥的手艺,不是吹的?! 我跟他随意的打岔,就感觉真是整个人身心都畅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巨牛逼的判官身份,没带给我这种畅快,瑞士银行里二十几亿美金的存款,也没带给我这种畅快,偏偏这家跟胖子一起弄着玩的小店,就让我浑身上下都舒坦。 胖子忙的浑身上下都油乎乎的,他也不让我帮忙,说小哲哥你这种偶像派的颜值就不该油腻,一边待着去 我乐得清闲,直接抱着一个整只的猪耳朵猛嚼,胖子看我吃的满嘴流油,笑的像刚娶媳妇的老光棍一样开怀。 从下午两点开店,就陆续的有顾客上门,看样子胖子的厨艺不是假的,这货在柜台里忙活,一脸的满足,跟每个顾客都能聊几句,不得不说,胖子是真的适合干这个事。 他一边跟顾客闲聊打岔,一边落刀如飞切剁着卤货,连头都不用低一下,我一边看他落刀,一边暗暗在心里揣测,说不知道胖子如果真是跟那个什么井上一刀流的高手单挑,不知道哪个更强。 当然,我还是觉得,胖子这样的,多半会还愣着神,就被别人一刀给剁了。 等清闲的时候,胖子小心翼翼的跟我商量,说能不能让他没事也来守守店子,说屠宰厂那边根本就没有需要他干的活,劳动人民闲久了,一身肥膘,都感觉对不起我和老段了。 我笑骂他,说你真是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给你个资本家你不当,你非要当劳动人民 时间就在我跟胖子的笑谈中悄悄流逝,这一个下午下来,我完全没有去想那些乱七八糟,让我烦心的事。 胖子这尊我心里的菩萨,到底有没有老段说的那么厉害我不知道,什么杀力第一,什么真正的慧根,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我是真的可以心神平和,如沐春风。 到了傍晚,苏月扎着双马尾,捧着好大一束玫瑰花推开店门,哇的一声大叫,一下就跳到我身上,像只无尾熊一样手足并用,挂在我背上。 她就那么在我背上跟我撒娇黏糊了好半天,才跳下地来,把玫瑰递给我,说恭贺姐夫的“大生意”开张。 胖子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我给他们俩互相做了介绍,苏月笑眯眯的叫他王哥,胖子的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苏月这姑娘你说她聪明,她是真聪明,你说她二,她也是真的二,到店里没一会,这傻丫头就跑到店门口,对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使劲吆喝,说好吃的猪头肉哟,快来买哟 我感觉脸都被她丢尽了,连忙哭笑不得把她拉进店里,她好像还怪我不解风情,没有珍惜她的付出一样对着我瞪眼。 胖子大概是见我跟苏月撒狗粮太甜蜜,他也待不住了,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先撤退了。 苏月在柜台里指挥着我给她喂东西吃,每一种她都要尝尝,一样是吃的满嘴流油,一脸的满足。 到底是小姑娘,陪我守了两三个小时店,苏月就待不住了,说先回别墅等我,让我早点回去。 我一个人守着店,可能因为是周五,东西卖的比昨天还快,刚刚临近午夜,柜台里的卤味都快卖完了,就在我准备收拾收拾早点回去的时候,店里进来两个人。 打头里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矮胖矮胖的中年人,他后面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一件衣服破破烂烂,可不就是我昨天把最后一点卤味送给他的老乞丐吗? 我正自奇怪,那矮胖的中年人微笑着对我一抱拳:“聂先生?” 他抱的拳形很独特,双手十根手指扭曲交错,说不出的怪异,又是说不出的好看,我一看这个拳形,当下微笑着对他也抱了一个拳,我这个拳形跟他又有不同,他的十根手指全部互相交错,而我的左手大拇指,直直向上。 他一见我抱出的拳形,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一躬。 我微微弯腰还礼,这是老段教过我,这种拳形,代表着有身份的江湖中人相认,我的拳形左手大拇指直直向上,那就是判官才能用的手势,因此他对我见礼。 我跟这个矮胖子互相抱拳行礼,那个白发老丐站在店门边,见我望向他,对我也是微笑着示意。 “小的胡峰,见过聂先生”,那矮胖子挺客气,说话温文有礼。 “胡先生,呵呵,你还是第一个对我抱这拳的呢”,我觉得挺好玩,有那么点江湖中人的感觉了。 “聂先生年纪轻轻,在缅甸干下了好生了不得的壮举,过不多久,自然是名满天下的局面”,那矮胖子一脸诚恳对我说道。 “啊?!”,他这话一出口,真是把我惊着了:“这事,胡先生怎么知道的?” 他拍着胸口,对我洋洋自得的说:“哈哈哈,咱们要饭的没别的,就是消息灵通” 我看看他,又看看在门边束手恭敬站着的老丐:“您二位这是?” “胡某人暂领着丐帮,感佩先生大义壮举,今日唐突,特来拜聂先生的山头!”,那个胡胖子肃容正色,对我又是一抱拳,这次一躬到地。 我懵逼了,丐帮?听这胡峰的口气,暂领丐帮?这是丐帮帮主?! 尼玛这是玩武侠小说梗吗?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抄起个音响,给我来个降龙十八掌?! 第152章 留个座 “丐帮?帮主?”,我是真的懵逼了。 “这天底下,不管是哪一朝,哪一代,又几时会没有乞丐了”,那胡峰咧嘴一笑:“乞丐头头,现在不流行叫帮主了,兄弟们算认我这个头,乞丐头子胡疯子就是我了” 我挠挠头:“那啥,您二位请坐” 店里还剩了点没卖完的卤味,我切了两大盒,出门买了两瓶酒,招呼着胡疯子和老乞丐同坐共饮。 这胡疯子很有意思,刚进门跟我相认的时候,说话文绉绉的,就差没跟我整之乎者也了,在端杯落座以后,又显得随随便便,跟我三言两语,就聊到一起去了。 那老乞丐对我和胡疯子显得客气恭敬,酒也只喝一点点,不像我跟胡疯子一样,白酒一杯杯的就这么灌。 刚落座,胡疯子就连敬了我三杯,还有说法,说第一杯,敬的是我在缅甸将那些绑架人口,贩卖器官的狗杂碎割头示众的壮举。 第二杯,敬的是我昨日里为这老乞丐送上吃食,用胡疯子的话说,给乞丐送吃食的不在少数,但是客客气气,双手奉上的,真是没见过。 第三杯,敬的是我判官上任,求我将来泰山之行,给他这代表丐帮的乞丐头子,留个座位。 这就把我听懵了,我见他直爽,也就没跟他客气,直接就问他,说胡大哥,不知道这个泰山之行是?留个座位又是什么意思? 胡疯子对于我不知道泰山之行这件事,显得有些意外,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告诉他,说胡大哥,我这个判官,实在是个半吊子,好些个江湖典故和规矩,我都是不懂的。 他显然对我有话直说的态度很欣赏,见我坦诚相待,也格外的高兴,但他到底是没有跟我把话说明白,只说到了那一天,聂先生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见他似有顾虑,也不好强问,当下不再提这个事,杯来盏去,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 胡疯子缠着我说缅甸的事,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把那个赌场老板给开膛破肚了,又是怎么提着他的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在缅军的面前。 我原本不想多说,无奈这个胡疯子实在太缠人,只好简简单单把那天怎么用炸药震慑全场,怎么漏掉了一个要命的阿成,最后怎么跟他一番血拼,剩下最后一口气开了史密斯的膛说了一遍。 我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胡疯子是听的满腔热血,一边听我说,一边拍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故事听上头了,这货满脸通红,非要我给他看身上挨的那些刀疤。 我缠他不过,只能脱掉上衣,胡疯子怔怔的看着我一满身狰狞可怖的刀疤,又仔仔细细的看我左臂上的龙头纹身,就连那白发苍苍的老丐,都是面色动容,端杯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好半天,胡疯子喘着粗气,端起杯来,咕咚咕咚喝掉杯中酒,居然仰天大笑几声:“聂先生,你可知我听到的故事是怎样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几乎快笑出眼泪来:“我听说你在赌场里威风凛凛,以一敌百,毫发无伤就挑了整个永利…” 我摇头苦笑,说毫发无伤?那个阿成,差点把老子的屎都打出来了… 胡疯子双手举杯,一脸肃穆对我敬酒:“人力有时而穷,聂先生这份热血跟胆气,可真是让我叫花子开了眼了…” 我笑笑跟他碰了个杯,想起没能救下的陆婷,我叹了口气,说这样的事情,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碰到了,自然会要讨个说法,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胡疯子一脸正色:“刀山火海,敢一人独闯的,可不是谁都做得到!聂先生不必谦虚,以后但有用得着我胡疯子,用得着咱们这帮要饭的,您开口,我奉陪!” 我见他一片赤诚,也不由的喜欢,当下陪着他干了一杯,心念转动,笑嘻嘻的对他说,说胡大哥要是真有心,我这倒还真有件事需要人帮忙 胡疯子面容一正,居然站起身来对我一抱拳:“今天我胡疯子原本就是诚心实意来拜您的山头,聂先生不必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 “盐田有一家垃圾回收处理中心,专门处理滨海市的生活垃圾,老板叫苏北山” “蛇口有一间叫“井上家”的日式会所,管事的叫井上秀子,是个日本婆娘” “” 我对胡疯子一番细密的嘱咐,他连连点头,到后来咬着后槽牙对我说,说他妈的这帮日本人,就他妈没几个有好心眼的,聂先生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 送走胡疯子和那个老丐以后,我拉闸上锁,散着步回别墅,进了院子,跟往常一样,和衣跳进泳池,开始跑步。 才跑了没两圈,一个身影从暗处跳了出来,我吓了一大跳,就见苏月穿着一套瑜伽服,一身火辣的曲线,对着我一声娇喝:“呔!哪里来的淫贼,敢到姑奶奶家来偷东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看的傻眼了,心说你他妈也太会玩了,制服诱惑都整出来了。 我正在泳池里傻愣愣的看着窈窕婀娜的苏月流口水,就见她对我用力一扔,砰的一声,一个橘子正中我脑门,我哇呀呀一声怪叫,从泳池里往上爬,苏月跳起脚来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苏月这个小妖精,她有一百种方法去让你对她欲罢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撩拨的我不要不要的。 这一次不是女杀手侮辱了我,是我侮辱了女杀手,一次又一次。 第153章 管理江湖? 苏月周五来找我,周六我跟她一起去疗养院,我先做激光祛疤的疗程,然后再去见见苏眉,已经成了周末的固定待办事项。 我对跟苏眉的接触,还是很有抵触心理,有时候想起她的时候,我也会为她的遭遇感到不平,但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那些令我反胃作呕的记忆,又会瞬间涌上心头。 那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苏眉没有丝毫的好转,我也不太知道能跟她交流些什么,按照陈院长的话,就让我待在她的身边,跟她面对面的随便说点什么就可以。 说起来轻松,但当我跟她两人相对,看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两个人想要再次互相面对,会有多么艰难。 从疗养院出来以后,苏月非缠着要去卤货店,我驾着车直接到了店里,一进门,才发现小六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跟王胖子俩人神侃。 小六一见我就姐夫姐夫叫的亲热,苏月瞪着眼盯着他,小六毫不示弱的回瞪着苏月,苏月紧紧揽着我的胳膊,对我重重亲了一口,对小六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小六龇牙咧嘴,满面的怒容,两步抢到我身边,我一脸懵逼不知道他想干嘛,他也一把揽住我的胳膊,踮起脚尖就要亲我。 我吓了一跳,骂骂咧咧一脚踢开他,苏月笑的眉毛眼睛都要挤到一块去了,那是真的开心。 小六正跟苏月剑拔弩张之际,丁铃推门而入,小六一步抢上前,添油加醋的就开始告状,说姐,你得管管我姐夫了,他这现在走的是渣男路线啊,天南地北的骗小姑娘! 苏月不等他说完话,也抱住丁铃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声丁铃姐,然后示威般的对着小六一瞪眼。 丁铃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跟我一样,一脚踢在小六屁股上,对他一瞪眼,小六是真怕丁铃,半句话都不敢多说,气鼓鼓的一个人蹲到门外抽烟去了。 王胖子是柜台里憨笑着看着我们几人耍宝,我一见今天人还挺齐,当下就说,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要不咱们就一起过,胖子,你要不把嫂子跟侄女也接过来,就在我那过中秋。 几个人一起连连称好,尤其是苏月,都快跳起来了。 小店不大,几个人在店里就有点转不过弯的感觉,我要胖子切了点卤味,直接带着丁铃、苏月和小六一起回了别墅。 苏月和小六在厨房里一边拌嘴一边准备晚饭,我跟丁铃坐在花园里,把昨天晚上胡疯子上门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又问她,胡疯子嘴里的什么泰山,什么留个座位,是什么意思? 丁铃说这个胡疯子她也耳闻过,一身硬功相当了得,原本是沧州一个武术世家的嫡传,后来不知怎么,沦落成了乞丐,这人有真本事,为人也豪爽,时间长了,在丐帮里名头渐响,真正接任丐帮首领,应该也还是这两年的事情。 我想想胡疯子矮胖的模样,真是很难想象他居然是一个玩硬功的,听丁铃的口气,好像还挺厉害。 我又问,说那个泰山和座位是什么意思,丁铃告诉我,说泰山上有一个小道观,里面供奉着一块牌匾,上书“天下太平”,每一任判官正式继任,都会在这个小道观里举行仪式,届时将有江湖上各门各路的代表参与,一共八席 这八席与会的人物背后代表的势力,就叫八大山门,判官日后行走江湖,惩恶扬善,这八大山门就是判官身边最坚实的支撑。 把八大山门,有时候以地界为代表,比如东三省,比如两广地界,也有的是以行业为代表,比如胡疯子,就代表这天南地北流落的乞丐,比如做水陆航运生意的,就代表着在路上讨生活的运输业。 旧社会冷兵器时期,还有很多时候是以宗门大户,传统的武学世家为代表的势力,但是随着时代变迁,习武之人越来越少,这一块的分支,已经越来越少有代表人物了。 判官在日常行走江湖,碰到需要审判之事,通常就会找到这八大山门中人去处理,毕竟判官不可能事事都去亲力亲为。 秉承着管上不管下,管大不管小的原则,判官通常需要去约束、管辖的,就是江湖中最高层的人物,打个比方,比如这些乞丐们当中出了什么乱子,判官就直接找胡疯子要交代,这样一来,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我还有些不明白,说这个八大山门这样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好处,还要被判官所管辖支配,那他们怎么会主动上门来拜山头? 丁铃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只要是在这神州大地上,法律白纸黑字之外的灰色地带,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就全是判官可以管辖的范围。 要知道这江湖上波云诡谲人心难测,有时候你不去害人,别人也要来害你,若你是判官身边的山门之一,他们的对头有多大的胆子敢触判官的虎须?! 我挠挠头,说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难道这什么八大山门,是判官养在身边的打手吗?怎么有种狐假虎威,仗着判官名头吓唬人的感觉? 丁铃白了我一眼,若无其事的说:只要你这个上梁立的正,下面的人自然就站的直,所以所有的管理,都是由上而下,只是别人管理的是公司,你管理的是江湖而已,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有些无语,我聂哲何德何能管理江湖?好大的口气! 晚饭桌上,小六和苏月还是不停的你瞪我,我瞪你,一副仇人见面的架势,他们俩最大的区别,在于小六没帮手,苏月经常缠着丁铃撒娇,说丁铃姐,你看小六他又瞪我,我好怕怕 丁铃就会对着小六瞪眼,小六被丁铃一瞪,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成一团。 吃过晚饭,丁铃就带着小六告辞离开,苏月像得胜的将军一样,抱着我的胳膊,对着小六趾高气昂。 晚上苏月在我的怀抱里黏黏糊糊的时候,我跟苏月说,说我跟丁铃的关系不一般,这个,我得告诉你。 令我吃惊的是,苏月居然好像早就知道一样,而且没有半点的不快,她说:我跟小六生气,可不是冲着丁铃姐姐,姐夫你可别误会。 我挠挠头,说你听懂我的话了没?我跟丁铃 苏月笑着打断我,说姐夫你不用说,丁铃姐姐不是外人,你跟她怎么样都可以,但是除了她,姐夫你可不能沾花惹草,要不我就咬死你!! 我是彻底搞不懂了,这个丁铃,为什么我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能接受认可她? 第154章 吉娃娃 三天以后就是中秋了,这是我出狱以后第一个与团圆有关的佳节,我在店里用牙签叨着猪头肉,心里满满的尽是意难平。 我没有亲人了。 想到负累而死的双亲,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拨通了苏北山的电话。 出乎我意料的,电话居然长时间没有接通,我挠挠头,心想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苏北山已经忘记了我曾给他们下过通牒:电话30秒不接,我是会上门杀人的。 我仰天翻了个白眼,看看表,这会才晚上七点多,我把柜台里的匕首揣在身上,锁了店门,直奔苏北山的别墅。 我这位老丈人现在身边只剩一个儿子苏胜了,苏胜一家三口住在南山区御景湾的大平层里,那么此时,苏北山的别墅里,大概只有他和帮佣。 别墅的窗户透出灯光,房里有人,我没有多想,直接在门口敲响了房门。 出乎我意料的,开门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他一脸温和的微笑,问我找哪位。 这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卷着舌头的一口蹩脚中文,我笑着对他说:井上家的人?我找我老丈人,苏北山。 那年轻人笑容不改:“聂先生?” “是的”,我也微笑着回答,手在那年轻人的眼皮子底下,探向腰后的匕首。 他看着我的手,仿佛有几分好奇,又看看我:“对不起,聂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靠近苏北山先生了” 他话未落音,我直接抽出匕首,和身向他撞去,那年轻人显然是没想到我说动就动,只在刹那间就被我用匕首顶在喉头,直撞进门里。 我把他顶在门边,锋锐的匕首搁在他的喉头,依旧笑容不改:“小日本,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年轻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双眼死死盯着我,目光里杀机闪动,当然也不敢开口说话。 哗啦啦,别墅大门后的廊道里,响起人声,三个青年出现在廊道边,一脸凶相,嘴里呼啦呼啦的喝骂着什么。 说实话,我挺无语的,小日本的这种装凶狠,在我看来,是真的有够二,你越是咋咋呼呼的,我越觉得你是跳梁小丑,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猛人,从来不多话。 比如那个沉默的阿成。 “我老丈人呢?”,我看都不看廊道里的三人,依然是微笑着问被我顶在墙边的那个年轻人。 他倒是倔强,居然能抿着嘴不说话。 我看着他那一脸悲愤的模样,忽然觉得很好笑,于是我就真的只是笑笑,收回了顶在他喉头的匕首。 他见我收了匕首,忽然愣了愣,廊道里的三人还在对着我喝骂,我看着那几人犹如被疯狗附体的样子就来气,手持着匕首,面带微笑,一步步向他们走去。 三个人不断的后退,嘴里的喝骂声却一直没停,呜呜咋咋的,全是日本话,也不知道在骂些什么。 我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开腔了,用日语喊了句什么,我面前的三人停止了喝骂,只是脸上那浮夸的凶狠样丝毫不减,仿佛鼻孔都胀大了几分,龇牙咧嘴的,可不就是狗么?! 我脚步不停,一脸微笑,向他们逼近。 “聂先生,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身后的年轻人对我说。 我理都不理他,直直就往里闯,我已经进到了客厅,发现没有人,那三个疯狗附体的日本人还在对着我龇牙咧嘴装凶狠,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上楼梯奔二楼而去。 他们跟在我身后叫骂,我停步转身,收起脸上的笑容,向楼梯下迈了一步,那三人仓惶着后退,我也不管那三人听不听得懂,对着他们笑骂了一句,说我老丈人真是老糊涂了,家里就是养三条吉娃娃,也比你们管用啊 苏北山的书房门紧锁,我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苏北山坐在书桌后面,一脸惨白,颤抖着看向我。 我笑着对他说,老丈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家里养几条吉娃娃,你就拿老子不当回事了吗?! 苏北山浑身颤抖,看着我的手里的匕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发出呃呃的怪声。 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他满脸的惊惧,口中胡言乱语的哀嚎着什么,几个日本人挤进书房,对我不断的喝骂,那个会说中文的年轻人,一脸的阴鹜:“聂先生,我劝你考虑清楚” 他话未落音,我唰的一刀,割掉了苏北山的耳朵,鲜血飞溅,苏北山倒地哀嚎,我把那只耳朵扔在书桌上,微笑着对那年轻人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三条吉娃娃叫唤的更凶了,我听的生厌,收起笑容,对那楞在原地的年轻人说道:“叫这几条狗闭嘴,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要杀狗吃肉了” 那年轻人满脸的阴鹜,死盯着我没有说话,我没耐心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持刀猛扑向他们四人。 第155章 爸爸会打屁股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面对几个色厉内荏的日本人时,火气会这么大,按道理来说,此时他们有四个人,我不该这么冲动,毫无保留的出手。 但我就是忍不住,对方几人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动就动,一时间几人都是手忙脚乱,在痛呼声中,被我接连伤了两人。 都不是致命伤,一个被我捅在肩膀上,另一个左臂被划了深可见骨的一刀。 四人踉跄着摔做一团,一间好好的书房,顷刻间就是鲜血四溅,桌椅书柜,打翻了一地。 我对刚才的那一扑很满意,看样子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在泳池里跑步,已经初见成效,刚才当我全力向前猛冲的时候,那势子,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摆脱了水的阻力以后,我的一扑居然可以如此的迅猛。 苏北山还倒在书桌下捂着耳朵哀嚎,那是一张厚实的原木书桌,香槟色的涂漆,苏北山一直很喜欢。 我一脚踹在书桌上,那足有百来斤的桌面砰的一声砸在苏北山身上,他惨叫着呻吟,我蹲下身,用刀尖划过他的脸颊,笑着问他,说老丈人,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接我的电话,会怎么样? 苏北山被这一砸,弄的奄奄一息,却不敢不回答,连声向我告饶,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第一时间接电话 “乖”,我笑着表扬了他一句。 站起身来,我走到几个乱做一团的日本人身边,笑嘻嘻的对他们说:“告诉你们家那个叫秀子的婆娘,这里是中国,你们日本人,最好是把尾巴夹紧了乖乖的当狗,以后如果再对着我乱吠,爸爸我会打你们屁股的” 说完不再理会那几人怨毒的眼神,我施施然的下楼离开。 我刚走出门,胡疯子也不知从哪个阴影里钻了出来,对着我一竖大拇指:“干脆利落!” 我搭着他的肩,笑嘻嘻的说:“今天耽误老子卖猪头肉了,走,店里吃肉喝酒去” 我当然没有那么傻,一个人贸贸然的就闯进险境,实际上,我对于危险的防备,要比别人细密的多。 胡疯子一直就跟在我身边,以防我无法独自应对的危险,我问过他,说你的身手怎么样,他笑了笑,说跟判官没得比,但是应付几个人,还是没问题。 我知道他是在谦虚,但是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多么的谦虚。 我跟胡疯子在卤味店里推杯换盏,吃的满嘴流油,我忽然想起一事,就掏出手机,点开视频,让他看看在我别墅的小院中,我挨过的那当头“一刀”。 他只看了一遍,就咦了一声,忽然神色凝重,又皱着眉头连看了好几遍,低下头默默思索,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对我说:“很厉害!” 我想想那一刀,叹了口气:“嗯,我也觉得很厉害” “不是人厉害,是这门刀法厉害”,胡疯子指着视频里不知是明月还是清风的身形,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门刀法刚猛霸道,完全没有收势的余地,出刀就是全力,脚步配合刀势,顷刻间爆发巨力,所以一个小姑娘,也能使的势如闪电,气势雄浑” “你看她的刀势,自肩膀处划成一个圆圈,随身形而动,只要你在这一刀的刀势范围内,理论上来说,只要她够快,对手就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刀” 胡疯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对我正色道:“这是一门男人的刀法,这么个小姑娘使出来,应该不及原本应有威势的三成”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胡疯子对这门刀法,给出的评价居然这么高,我点上一根烟,闭着眼,回想当天令我踉跄后退,最后悬停在我额头的“那一刀”,嘴里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一刀流,井上一刀流,嘿嘿好厉害” “好在咱们已经见过这一刀了,要不陡然间遇上,只怕还真会闹个手忙脚乱”,胡疯子抿了口酒,貌似从初见那一刀的震撼里缓了过来。 “能破这一刀吗?”,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问。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能破的招式,知道这个什么一刀流是怎么个路子,临敌时自然就多了几分把握”,胡疯子若无其事的回答。 “哦?”,我等着他继续说。 “硬刚!”,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保持距离,在这一刀成势之前近他的身,不要去想躲这一刀,不要去想接这一刀,应该去想怎么破这一刀” 我貌似有点明白了:“他刀长,不利于近战防守,他们的刀招是配合着身法脚步,增加刀势,所以不给他们施展开刀势的机会,直接跟他们近身缠斗?” 胡疯子对我一竖大拇指:“判官就是判官,一点就透”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少拍点马屁,说正经话的时候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胡疯子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拍着胸口发誓,说聂先生你这个对武学的悟性,真不是盖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话,罚我一辈子天天吃猪头肉! 我嘴角一阵抽抽,把猪头肉从满嘴流油的他面前端开:“行,千万别嚯嚯你,让你吃猪头肉这么难受!” 第156章 井上雄助 我跟胡疯子俩人坐在店里喝酒吃肉闲聊,店里络绎不绝的有客人上门,来了人我就老老实实的切肉卖货,每次等客人一走,胡疯子就对我竖大拇指,说从没见过这么淡泊名利,甘藏于市井的牛人,真是不服不行 我笑着骂他,说要论淡泊名利,甘藏市井,还有谁会比你这个乞丐头做的更到位的,你拍马屁能不能有点水平,你这不是当着我的面骂人吗? 胡疯子面容一正,待要狡辩,就见门外急匆匆走进一个15、6岁的少年,也是浑身破旧,先对我弯腰示意,才对着胡疯子说:头,鬼子那边好像来人了 胡疯子一愣,跟我对视一眼,我笑骂了一句,说操,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接到小乞丐的报信之后,我让胡疯子躲藏在店外的暗处,见机行事,就自己一个人守在店里,等待着看这个井上家要怎么作妖。 我原以为他们会很快到来,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独自坐在店里,就着猪耳朵下酒,已经过了12点,街道也逐渐冷清。 我的店门被推开,一副让我终生难忘的场景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身穿传统日本武士服,脚踩木屐的高大男人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双手捧着一个包布长条,不用说,一看就是刀。 那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进店后面容肃穆,先是对我鞠了一躬,沉声对我说道:“聂先生,井上雄助代表日本井上一刀流,特来向判官大人讨教” 他身后的年轻人也随着他一起对我鞠躬,我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穿越进了日本的年代剧里,这些小鬼子的仪式感,是真他妈的感人啊! 我哭笑不得,对那个井上雄助说:“你想讨教个什么?” 井上雄助一本正经:“聂先生今天不但伤了井上家的人,更伤了井上家尊贵的朋友,所以无论如何,井上家都要聂先生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完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手捧长布条的年轻人,那年轻人上前一步,打开布条,里面包裹着两把造型漂亮的木刀。 井上雄助不苟言笑,对我说道:“井上家并不希望与判官结仇,所以,我们可以使用木刀,聂先生,您请先选” 我看看那木刀,又看看面前这个一脸肃容的井上雄助,笑着自腰后连鞘摘下匕首:“我用这个行不行,我保证刀不出鞘” 井上雄助面露不屑:“聂先生的匕首出鞘也是无妨的,那么就有请?” 我嘿嘿一笑,随他步出店外。 凌晨一点的小街上,行人寥落,灯光昏暗,井上雄助双手持着木刀,刀尖朝地,侧身站在我面前,跟当日在我的院中,持树枝跟我对峙的小萝莉起手式一模一样。 我手里抓着匕首,站在他身前五米左右的位置,与他对峙。 他不动,我也不动。 其实按照之前胡疯子的说法,我此时应该抢先进攻,主动跟他埋身肉搏才对,但是我另有计较,这个井上雄助此时手持的是木刀,看他这架势,只怕比当日的小萝莉要厉害得多,我何不趁机好好看看这个井上一刀流到底有多厉害? 此时木刀不试,难道他日面对钢刀才试吗 也不知道日本人是不是都练得一身的好耐性,反正我不动,那个井上雄助就也不动,就是双手持刀,侧身死盯着我。 这他妈就尴尬了,你们都想象不到有多尴尬,尤其是小街上有夜归人走过的时候,我尴尬的都想把脸蒙起来了。 一个手持木刀,穿着日本武士服,脚踩木屐的高大壮汉,跟我在小街上对峙着,那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当有两个漂亮小姐姐从身边走过,互相窃窃私语,说这俩是不是神经病的时候,我彻底绷不住了,转头对她们俩苦着脸解释:咱们这拍抖音呢! 我尴尬,井上雄助却好像半点不受影响,我一偏头,他就大喝一声,刀势随着身形,闪电般对我当头劈下。 我早就有了对策,刚才转头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一个侧身,闪到了身边的电线杆后,井上的这一刀,硬生生在劈中电线杆之前停下,我哪会给他再蓄势的机会,直接猛扑向他,手中匕首连着刀鞘,狠狠捅向他的小腹。 就在我以为胜负已分之际,就见井上雄助不慌不忙,用木刀的刀柄,连挡我势如暴风的七八下捅刺,那狭长的刀柄,在他手中,就像一条活蛇一样,将他的胸腹,护了个严严实实。 刀刃进攻,刀柄防守,居然是攻守平衡,井然有序。 随着我跟他近身肉搏,他嘴里还是呼呼哈哈的大喝个不停,这寂静的深夜小街,片刻间就被他的呼喝声打破了宁静,一声声骂声自逐渐点亮的窗口响起,被吵醒的街坊邻居们一个个探出头来,望向小街。 我向后一跃,脱离他的刀势范围,皱着眉埋怨他,说你们这些日本鬼子,懂不懂规矩,咱们中国人打架,讲究闷声发大财,从不惊扰邻居们,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邻居们都吵醒了,像什么话! 井上雄助被我骂的一脸尴尬,手持的木刀,被探出头来的街坊们挨着个问候全家,这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居然对着小街,前后左右鞠了几个躬,手里的木刀也垂在身侧。 我一溜烟跑回卤味店,井上雄助灰头土脸的跟在我身后,貌似被街坊们骂的够呛,我一脸嫌弃的看向他,说这下好了,想打也打不成了! 他脸上变颜变色,对我鞠了一躬,居然向我道歉,说是他不对,还请聂先生原谅。 我是被这小日本给彻底征服了,满脸鄙视的白了他两眼,对他说,这下架打不成,生意也做不好了,这样,这里还有十来斤卤味,你都买了去,总不能让我亏本! 让我服气的是,这货跟他的小跟班,居然就老老实实付了款,一人提了两大包卤味,灰头土脸的走了。 我是真他妈服了这些小日本了。 第157章 武学的大门 凌晨两点。 莲花山脚下的别墅里,我在泳池里跑步,胡疯子在一边若有所思,待我爬出泳池,他递给我根烟:“这法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也不会啥功夫,也没人教我,瞎闹着玩呗”,我一遍擦拭身体,一边回他:“对了,你看刚才那个日本人,他用刀柄挡我的那几下” 胡疯子嘿嘿一笑:“倒也确实是有几分出人意料,不过聂先生,你打架太老实了” 我有点没听明白:“太老实?” 胡疯子慢悠悠的几步欺上前,脚下马步平稳,手肘前倾:“手肘可以攻敌”,膝头高抬:“膝盖可以攻敌”,肩头前撞:“肩头也是武器” 他这几下动作缓慢,但是稳中有力,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矮胖的身子舒展自如,竟然是说不出的好看。 我看愣了:“这就是功夫吗?!” 胡疯子嘿嘿一笑,收起势子,猛然间窜步向前,将刚才那一套肘击、膝撞、肩扛的动作兔起鹘落的连打一遍,动作虽快,但是一招一式依然是清楚分明,直看的我眼花缭乱。 也不知怎么,我就看他这么一套动作,忽然间心头一片清明,原来近身缠斗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多击敌的手段,一时间心痒难熬,忍不住跃跃欲试。 胡疯子大概是看出来我的心思,对我招招手:“来来来,今天让我给判官老爷喂喂招” 我二话不说,直接合身向他撞去,拳打肘击,发足了力往他身上招呼,胡疯子只守不攻,却是半步不退,在方寸间任我狂攻不止,他矮胖的身形岿然不动。 这一顿猛攻,真是让我打过瘾了,我以前从没有想过,原来与人动手可以有这么多花样,全身上下任意一处都可以是攻敌之器。 我攻的急,胡疯子守的稳,或许是我跟他的差距太大,在挡我攻击时他还游刃有余的开口说话,一会说这一击还可以再快点,一会说这一脚太高了 我打的兴起,铆足了力气一拳击向他的面颊,却被他把拳抄在手中,我奋起另一手,用手肘撞向他,又被他揪住胳膊,眼看我两只手都被他牢牢抓住,胡疯子好整以暇的对我说:“聂先生,你的拳还是太软” 我不等他说完话,用额头猛的撞向他的面门,砰的一声,正中他的鼻梁。 胡疯子被这一下撞的仰头踉跄着后退,噗通一下,栽进泳池。 胡疯子穿着我的浴袍,鼻头又红又肿,里面塞着两坨卫生纸,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貌似想揍我,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我刚才打发了性子,也没想那么多,双手被他擒住之后,自然而然的就用额头去撞他,谁想到这一下竟然建功,一下把他干翻进泳池,他从泳池里爬上来的时候鼻血流了一满脸,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比我还惭愧的样子。 我跟他坐在地下室的酒窖里,不得不说,老叶家送这个房子,是真用了心,酒窖里满满当当,中外各种酒,塞满了四面墙,茅台只怕就有几十箱,全堆放在墙边。 我随手拿了瓶洋酒,跟胡疯子俩人就在地下室给他赔罪,这货脸上变颜变色,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原本说你就是武学天才,想不到第一次动手就中了你的招” 我一脸苦笑,说老胡你别逗我了,就这一脑门,算哪门子武学? 胡疯子好像是缓过劲来了,一脸谄媚:“刚才我不过是随便跟你讲了一下击敌不必拘泥于拳头刀子,短短片刻间,你就能在实战中随机应变,这一脑门,撞的不是我老胡的鼻子,撞开的,是武学的大门” 我笑骂他,说老胡你哪哪都好,就是这个拍马屁的问题你改不掉,关键你马屁拍的没水平,太现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一样。 胡疯子却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喝着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要说现如今,确实已经不再有传统的武学,现代搏击,更讲究简单有效的制敌,武学的初期,无非就是淬炼体魄,提升你自身的运动能力,你这泳池跑步的法子,挺对路,不过还不够狠” “哦?不够狠?”,我来了兴趣。 “再负重个几十百把斤”,胡胖子若无其事的说道。 要说人一旦对什么东西开始感兴趣,那真是分分秒秒都拦不住的想去干,胡胖子一说要我增加负重,我立马跑到一楼,想了想,去卧室抱了一床棉被,裹在身上,噗通一声跳进泳池。 那棉被浸水以后,重的跟什么似的,我裹在身上,只感觉每一步都要费劲了力气,别说跑了,走都费劲 胡疯子优哉游哉,在泳池边喝酒抽烟,我在泳池里裹着棉被龟行了两圈,直感觉疲累欲死,爬上岸来,倒在地上仰天喘着大气。 胡疯子在一边鼓掌:“聂先生,你信不信,我好像看到一个震古烁今的武学巨匠,正在冉冉升起” 我白眼一翻,说你他妈这个乞丐头子,不会是靠拍马屁一路拍上去的?! 胡疯子一脸正色:“聂先生此言差矣,谁说拍马屁不是本事?” 第158章 技与道 这两天我犹如入了魔障一般,脑子里装的全是拳拳脚脚,卤味店我也没去,王胖子看卤味店那是乐在其中,一听说我要休息几天,不住口的答应。 至于胡疯子,我拉着他在家里住了两天,不是听他说一些对战的要领,就是让他在小院里给我喂招,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自己躺在床上,脑海中也全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对敌。 胡疯子就是对我赞不绝口,马屁拍的震天响,口口声声就说我是个武学的天才,保证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 其实我以前对打打杀杀的这些玩意,是真没什么兴趣,直到我在阿成手底死中求活的逃生,我才明白,有时候你喜不喜欢不重要,你会不会,真的很重要。 那晚不知是清风还是明月里的哪一个,给我的“当头一刀”,犹如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崭新的画卷,从前我是不相信有什么“武术”这一说的,但是那一刀,让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武道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自从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之前我也有过一些对敌的经验,但我现在再回头看,那些玩意都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拼的无非就是一个悍勇,谁够冷静沉着,谁胜出的概率就更高,谁更敢下死手,谁活下来的机会就更大。 可现在再看起来,那无非就是斗个狠,或许在我曾经对敌过的人中,只有那个让我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阿成到了“武”的层面。 一想到阿成,就想起当日我跟他的对战,当时我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毫无思考反应的时间,但现在细细回想,仿佛有很多机会,我可以做的更好,或许我不用挨那么多刀,或许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赢下那场生死剧斗。 这两天我浑然忘了所有的事情,有很多时候,我就是在闭目沉思,怎么样能更好的施展我的拳脚,怎么样才可以破解,井上一刀流的刀柄防御。 胡疯子见我有时候跟他聊着聊着就闭目沉思去了,他还觉得奇怪,往往会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叫醒我,问我怎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我就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告诉他,说我刚才在脑海里想象,怎么样才能破那个日本鬼子的一刀流。 胡疯子仿似有些惊讶,我就左手演刀柄,右手演匕首,解释给他听,说我这么刺过去,他的刀柄横着来挡,如果我突然匕首向上横切,那他的手就在我匕首的锋刃下,只怕除了后退,就没有别的方法遮挡 我也不管胡疯子有没有听明白,就自己左手刀柄,右手匕首的瞎演练,把刚才脑海里出现的场景前言不搭后语的乱说了一通,好半天,我才说完,看向早已经目瞪口呆的胡疯子。 他是真的愣了,我举着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仰头怔怔出神,我笑骂了一句,说他妈又想什么呢?! 胡疯子看向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聂先生,你可知武人追求一生的以技入道,你在短短三两天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 我笑着骂他,说你这马屁是越来越浮夸了,拍的我都听不懂了 他叹了一口气:“武技犹如根基,武道就是境界,比如吃饭,每个人都得要先填饱肚子,才会去追求味道是否鲜美” “技巧可以磨炼,无非就是多吃几口饭的问题,但是境界一事过于虚无缥缈,多少武人终其一生而不得,可聂先生你,闭目沉思,就是在道中,如何不让我等武人感慨”,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貌似心灰意冷的低下头。 我笑着骂他,说老胡你可以的,你哪怕不当乞丐头子了,去演戏,也是爆红的那一款,你这一番衷心赞叹,又自怜自哀的独白,绝逼能拿影帝! 胡疯子苦笑一下,居然不跟我争辩,起身就往外走,我在后面喊他,他貌似失魂落魄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胡疯子跑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反正就是一脑门子全是拳来刀往,在沙发上眼睛一闭就是一两个小时,我好像一动都没动,等我睁开眼站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累的要命,出了一身的大汗。 第159章 中秋 中秋的这一天我起了个大早,提了扎扎实实好几斤的卤味和两瓶茅台去看老段。 老段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不夸张的说,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更是给了我一种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生活。 有时候我会觉得,老段就像我的另一个父亲。 我的生父给了我生命,陪伴我的成长,也给予了我永远无法报答的养育之恩,但他只是一个乡镇上普普通通的农民,他的人生阅历,并不足以让他给我生活道路上的指引。 老段不一样,我不知道他那张普普通通的笑脸下,藏着多少过往,他料事如神,云山雾罩的谈笑间,就给我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我很感激他,虽然这老头总是会吓唬我,但我依旧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孺慕之情。 我陪老段喝着茅子,那卤味一进他的嘴,他就笑眯眯的问我,说是不是胖子的手艺,我告诉他,我跟胖子实现了人生理想,开了间卤味店,他也笑眯眯的说挺好。 我给他看了手机里的录像,跟他说了那个神神秘秘的井上一刀流,告诉他不知道这个井上家族图谋什么,好东西拼命塞给我,什么商业街就别说了,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小萝莉一送就是一对,连日本排名第八的名刀都送了。 老段似笑非笑,问我为什么不收,我说那还要说?他妈的小日本什么时候安过好心了,再说了,我能放过苏家人吗?! 老段白了我一眼:“谁说你收了东西就要遵守承诺了?” 我楞了,老段嗤笑一声:“你不会到了今天,还相信什么说话要算数那一套?”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叹了口气:“聂哲,我怎么觉得你做事,还像个好人啊?” 我无言以对,给他递了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老段叹了口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需要的,不是好人,你要比恶人更恶,你要比魔鬼更魔,好人,是当不了判官的” 我忽然有些不耐烦,像以前在家怼老头子一样对着老段说:“行了行了,你让我办的事我都给你办到就完事了,你管我怎么办到的呢!” 老段盯着我,过了好半天才意味深长的一笑:“去了趟缅甸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你吃的亏还不够,我把话放在这,你的报应,就在眼前”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咯噔一跳,我太清楚他的本事了,这个糟老头,料事就没有不中的。 我忽然间心烦气躁,他却一副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模样,终于,搞得这次见面不欢而散。 从三监狱出来,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我直接去了滨海大学接苏月,今天按照约定,我们一大帮人,要一起在我的别墅里过中秋。 我跟苏月到家的时候,胖子一家人已经到了,胖子知道我家的密码,直接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胖子的媳妇和女儿,他们一家三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款式,都是白白胖胖,一脸的和善。 胖子的女儿叫茹茹,今年上初中了,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见我就很礼貌的叫我聂叔叔,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胖子的老婆见到我,满脸的不好意思,都不大敢跟我说话,我笑着说嫂子你跟我还生分什么,胖子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这才放松下来,红着眼圈感谢我,说如果不是我,他们这一家人,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好 我受不了这种煽情,还好苏月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不一会就跟茹茹混熟了,连带着胖子的老婆也渐渐轻松,有说有笑了起来。 不一会丁铃和小六也到了,这俩人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人多我不太好问,小六跟胖子感情也好,一见面小六就跳到胖子身上,在厨房里跟胖子插科打诨。 丁铃一到家里,就跟苏月亲亲热热的挽着手,陪着胖子的老婆女儿闲聊,这一下,倒是我成了闲人一个,我看着这一满屋人,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下午时分,小院的门铃响起,居然是叶家豪上门,他提着两盒月饼,说中秋了,是份心意。 我笑着把他让进门,说我就怕你们老叶家送礼,上回那个财神爷,好家伙我搬回来险些没把我累死。 叶家豪哈哈大笑,说这回真就是月饼,保证能吃的那种。 屋里的几人也都围拢来跟叶家豪问好,小六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叶家豪对他挤眉弄眼,还故意摸了摸脖子,说六爷,今天可不能动刀子了 小六哪里是能让别人挤兑的人,他上前一把就搂住叶家豪的脖颈,贱兮兮的笑着说,老叶,今天用酒让你躺下行不行 叶家豪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说喝酒嘛,丁爷我是服的,至于你六爷,那还要试试再说 我对着叶家豪苦笑,说老叶你千万别上这孙子的当,现在这货的酒量,只怕丁铃都不是对手。 我能不清楚吗,小六在芒弄混了那么久,红衣那里的果酒,肯定不知道骗了多少,被那果酒锻炼过的,这寻常酒水就跟喝白水一样,来几个叶家豪能喝的过小六? 这一个中秋,过的是其乐融融,众人都是好酒量,胖子的手艺又好,一顿饭自傍晚开始,直吃到深更半夜,反正这房子里屋子多,这一满桌人,尽可以都住的下,于是众人放开了喝酒谈笑,乐不思归。 这一天是我身边难得的一次亲近的人聚的这么齐,我原本以为大伙能长长久久的相处,谁知不久之后,那个神一样的老段,狗娘养的老段,说的话就应验了。 我终于黑化,成为了老段想要的那个判官。 第160章 丁铃重伤 要说日子过的逍遥自在,自打我出狱以后,只怕这段时间是最惬意的。 中秋已经过去了两天,这几天我老老实实待在店里,有客人上门时我就切肉卖货,没人时我就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冥想我那些拳拳脚脚,一天下来,闲适又充实。 胡疯子这两天没露面,自打那天在我家,我告诉他我不知不觉就会在脑海中感受那些拳来刀往的对战,他就像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掉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丁铃和小六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除了中秋那天露了个面,其他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对丁铃这丫头始终是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她不告诉我在忙什么,我也就从来都不问。 我每天就是在店里跟来送货胖子俩人说说笑笑,感受着那久违了的市井屁民的快乐。 所有的平静都在这一天的午夜被打破,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我正在店里清点余货准备收摊,店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丁铃浑身是血,扑倒在地。 我一时间魂飞魄散,抢上前将她扶到怀里,她双目紧闭,脸色呈现一种异样的苍白,双唇没有一丝的血色 120急救车在午夜的街头飞驰,我紧握着丁铃的手,忽然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慌,一股强烈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医生正在对已经陷入昏迷的丁铃进行紧急抢救,我在手术室外焦躁不安的埋着头来回走动,小六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下意识的掏出烟点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丁铃受的是刀伤,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割裂伤,腹部被刺穿,那道刀口足有一根烟的长短,在120急救车上随车大夫做紧急处理的时候,看的我触目惊心。 我挨过很多刀,我从来不怕伤口,但是那道伤口出现在丁铃的小腹上,却让我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连牙关都在咯咯作响。 好不容易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我快步抢到医生身边,颤声问大夫,说那姑娘情况怎么样? 那年轻的医生显得有些疲惫,说目前来看病人暂时生命体征稳定,但是伤势过重,胆囊和肠道被刀造成大面积割裂,兼之失血过多,需要在重症监护室治疗,并且不排除有生命衰竭的危机情况。 我跌坐在医院冰凉的长椅上,医生温言问我,说是病人的什么人,我心思混乱,完全没听到医生的话,他连喊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哦,对了,先生,那位小姐短暂清醒过片刻,说了“井上、码头”这两句话”,医生离开前对我说道。 又是这个井上!! 我锁着眉,紧咬着牙,怒火犹如要冲破胸膛一般燃烧。 已经过去一天了,小六的电话依旧是关机,丁铃还没有苏醒。 我把丁铃转到了海边的疗养院,陈院长在亲自到公立医院交涉过以后,告诉我丁小姐目前情况稳定,要我不必过于担心。 叶家豪陪在我身边,对于丁铃的负伤,他显得非常吃惊,听我向他请求,找几个靠谱的人来负责丁铃的安全时,他拍着胸口保证,说聂先生你放心,我亲自待在这,天塌下来,先砸死我叶家豪,才能碰到丁爷! 见我满脸的阴鹜,他又小心翼翼的问我,说聂先生是不是有事要办,需不需要我这边帮忙? 我想了想,说现在联系不上小六了,我担心他有危险,老叶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找他。 叶家豪满口答应,我叹了口气,他拍拍我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疗养院停车场里,胡疯子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坐在路边台阶上抽着烟,见我怒气冲冲的走向宾利,他一把拉住我,说聂先生,别急,抽根烟再走。 实际上我带着丁铃转到这里,胡疯子就跟在我身边了,他貌似不太喜欢抛头露面,就一直在停车场里等我出来,他递给我一根烟:“现在就打上门去?” “先烧了那个井上家的会所再说!”,我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回答。 “不怕打草惊蛇了?”,胡疯子貌似意有所指。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草全拔了,我看蛇往哪藏!!” 胡疯子咧嘴一笑,说那行,我叫花子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了。 我心神不宁,不太想开车,想要胡疯子开车,结果这货脸上变颜变色,好半天才扁着嘴对我说,那啥,我没驾照 我真他妈是服了这个老六了。 我大概能想象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丁铃这傻妮子,肯定是在自己调查井上家,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最终起了冲突,才有了这次重伤。 其实我早就安排了胡疯子在暗地里盯梢井上家,还安排了几个人通过正式的渠道,进入苏北山的垃圾处理厂工作,就是为了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摸清楚他们究竟在搞些什么勾当。 可这次丁铃的重伤和小六的失踪,让一切布置都不再重要,如果井上家非要作死,老子就让他们死!! 第161章 怒火 这个日式会所坐落在蛇口一处闹中取静的小街上,也不知道井上家花了多少心思,居然能在寸土寸金的滨海市,拿下了这么一块好地皮,修起了这么一栋带着独门独院的原木单层小楼。 一块洗衣板大小的木牌悬坠在门廊下,我摘下木牌,那上面用漂亮书法刻染着“井上家”三个字。 一个身穿日式服装的年轻男子见我摘下木牌,连忙从店里推门而出,操着有些别扭的中文向我喊:“先生,请不要动我们的招牌” 我不等他走近,弯腰弓背,合身向他猛撞过去,那年轻人一声闷哼,被我连人带门,直撞进会所,原本看上去厚实的木门,被这一撞咔啦啦碎了半边。 那年轻人抱着胸腹,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我一边诧异自己这一撞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一边踹碎已经垮了半边的大门,迈步闯进会所。 原本静谧的会所前厅惊叫声一片,几个身穿和服的小姑娘慌乱成一团,我对着她们大喝一声:“井上秀子在哪里?!叫那个婆娘出来见我!” 厅里乱成一团,三四个姑娘纷纷花容失色,有去搀扶倒地青年的,有向店内跑去的,也有被吓呆在原地,满脸惊惧看着凶神恶煞的我。 我把手里那块木牌狠狠砸向倒地不起的青年,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处,环视乱做一团的会所,胡疯子好整以暇的站在我身后,脸上似笑非笑。 不到片刻,井上秀子一脸的怒容,急匆匆赶到前厅,她身后,跟着的是当日与我有过啼笑皆非一战的井上雄助。 我一见这婆娘就一股无名火起,毫不犹豫,直冲向前,她身后的井上雄助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高大的身躯,迎上我的前扑。 只在霎那间,我就跟他狠狠的对撞在一起,我此时没有半分思考的能力,纯粹是出自本能的肘击膝撞,挥拳如雨,他似乎是被我这一轮猛攻弄了个手忙脚乱,片刻间,就连挨了我好几下,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一跤坐倒在地。 我站在原地,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拳,又回头看向在一边抱胸微笑的胡疯子,他眼中异彩连连,对我微微点头。 井上秀子一脸的怒容,对我怒斥:“聂先生,我们井上家一直对你以礼相待,你这却是什么意思?!” 我拧着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毫不犹豫重重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昨天晚上,在码头上,你们伤了一个女人是不是?!” 我这一耳光把井上秀子打懵了,她原本还算白皙的脸上立时就红肿了起来,刚刚爬起来的井上雄助对我一声怒喝:“八嘎!!还不放开秀子夫人!!” 我一把甩开井上秀子,对着向我怒目而视的井上雄助一声冷笑:“操,还他妈八嘎都出来了,你们这些小鬼子真他妈是自己求死啊!!” 就在说话间,自后厅里又呼呼啦啦出来好多人,貌似有听到打斗声跑出来看热闹的客人,也有会所的员工,最惹眼的,当然是几个手持着木刀,满脸怒容的男子。 “这里从今天开始关门了,不相干的,都他妈给老子快点滚!”,我对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客人们一声暴喝。 我是真佩服这些日本人,秀子这时狼狈不堪,日式和服的衣领给我揪的乱糟糟的,脸上一个巴掌印,居然还能对着那些惊疑不定的客人鞠个躬,然后小声的道歉,请他们先暂时离开。 我冷笑着看她强装镇定的给客人们道歉,日本人,真他妈就是表面上装的温和有礼,实际上满肚子的坏水。 秀子在恭敬的给客人道歉,井上雄助却转身进了后堂。 待客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一直手持木刀对我怒目而视的四五个男子,这才卷着舌头,一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眉毛鼻子嘴巴都快拧到一起去了,用日语对我大声喝骂。 我半句话都没有多说,自腰后抽出匕首,猛扑上前。 木刀带着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动作,能避开的就避开,避不开的,就用左臂遮挡,每挡开一次木刀的攻击,必然会有一人在我的匕首下中刀倒地。 或许是他们五人站的太过于靠拢,反而不利于狭长的木刀展开刀式,或许是我的攻击太过于直接猛烈,让他们几人完全没有想到。 总之仅仅几个照面,手持木刀的五个男子,人人中刀,会所的前厅里,转眼间就满地的鲜血。 全场都惊呆了,中刀倒地的五人捂着伤口哀嚎呻吟,这时候哪里还有刚才满脸骄纵顽戾的嚣张。 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倒了五个人,正当我还在莫名诧异时,井上雄助自后厅步出。 他手持一把狭长的连鞘日本刀,看向倒地哀嚎的几人和满地的鲜血,他深吸一口气,单手持刀,向我平举:“聂先生,你太过分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第162章 无妄之灾 我不打算跟他多废话,正要直接向他扑去,胳膊却被胡疯子牢牢抓住,只感觉他的手犹如铁箍一般,力大无比。 他笑嘻嘻的对我说:“聂先生,我刚才看你打了半天,手都痒了,要不,这一个就让给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门外警笛声响,一辆110的出警车辆停在门外,三个身穿警服的警察,走进门来,一进门就对着我们呼喝:“干什么的?!” 大概是进门以后才发现这里满地的鲜血,倒了四五个人,我手里还持着带血的匕首,其中一名警察手迅速的扶在腰间的枪套处,对我大喝:“放下刀!!” 另外两人手持警棍,同时对我大声呼喝。 真的脑壳疼。 我把匕首插回腰间,手持警棍的警察上前两步,就要来压我的胳膊,我退后一步不让他近身,尽量客气的对他们说:“打电话给张先进,告诉他我是卖卤味的,我姓聂” “张先进?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其中一人板着脸对我呼喝。 “市局局长,张先进”,我依然很客气。 三个警察楞了,貌似有些惊疑不定,我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点上一根烟,温言说:“你们打,我不动”,说完我若无其事的看看满面怒容的井上雄助,一脸阴笑对他说:“你放心,今天保证如你的意!” 那三个警察大概是见我如此的有恃无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其中一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走到一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对着电话弯腰点头,应了几声,转头看向我:“那个,你还是先跟我们回去一趟” 我皱着眉,心说这他妈算哪跟哪,箭在弦上,弦都拉满了,要老子收回去,那能行吗? 但是对着这尽公职守的警察,我能说什么,装逼摆谱,逼着张先进来?有意思吗?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秀子和井上雄助说:“在这等着我,我今晚再来!” 三个警察里有一个年轻小伙,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一脸的怒气:“哎呀,当着警察的面你还这么嚣张,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我没有答他,苦笑一下,说声走,举步就往外走去。 那青年警察大概是见我没有理他,顿时怒气满满,一把就揪住我的胳膊:“你干嘛?!想跑?!” 我无奈的苦笑,说我跟你们回去啊 他反手从腰间摘下手铐:“铐上再走!” 我冷下脸来,说我已经答应跟你们走了,还有上铐子的必要吗? 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这时候满脸怒容,居然擒着我的手臂,从后面绊我的脚,居然是要把我放倒。 一边的胡疯子一直冷眼观瞧,看到这里,貌似忍耐不住,就待上前,另外两个警察上前对我和胡疯子大声呼喝,其中一人,手一直扶在枪套边。 我对胡疯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动,自己顺从的让他绊倒在地,老老实实的背过双手,让那青年警察给我戴上了手铐,腰间的匕首和口袋里的手机也被他收走。 这真他妈是什么事。 我跟胡疯子俩人被反手拷着,塞进出警的110警车里。 胡疯子一脸无所谓,笑嘻嘻的还跟我开玩笑,说聂先生,我真他妈是服了,这你都能忍,真是不服不行 他一开口,那个怒气的年轻人就对着我们两个喝骂:“都他妈给老子闭上嘴!” 我对着胡疯子苦笑一下,胡疯子理都不理那人,就是笑嘻嘻的对我挤眉弄眼。 那年轻人只怕真是失心疯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怒气,见胡疯子一副不受管教的模样,居然抬起手来重重打了他一耳光。 全车人都愣了。 “小张!干什么呢!”,其中一个警察对那年轻人呼喝。 胡疯子不再言语,脸上也不见了笑意,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兀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他鼓着腮帮子,拧着眉,对我对视。 “你真他妈是在作死你知道吗?!”,我再也忍不住怒气,冷笑着对那年轻人说道。 他眼睛一瞪,腮帮子一鼓,抬手就要扇我的耳光,他身边的同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我喝了一声:“少废话,老实待着!” 年轻,有时候真他妈是件要命的事啊。 进了派出所,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这里门严窗小,依然是那么熟悉的环境,我禁不住摇头苦笑。 我的铐子还没解开,这不应该,按道理来说,进了这里,就该解铐子,直接关进小监仓,或者是进单独的审讯室坐在审讯椅上接受审讯。 我知道这是那个年轻人在撒气,我就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他,怎么会对我和胡疯子这么大的怒气。 在审讯室这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也不见有人来录口供,胡疯子跟我分开两个房间羁押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我感觉有点对不住胡疯子了,他今天这一耳光,是被我连累的。 打人不打脸,这是老祖宗教给我们的道理,我相信胡疯子宁愿挨一刀,都不会愿意挨这莫名其妙的一耳光。 胡疯子什么身份?丐帮的头子,江湖上顶尖的人物,这全天下,有几个人能扇他的耳光?! 他手底下那些散落在四方的乞丐们,只怕随随便便,就能弄的那个年轻人要死不活。 这尴尬的境遇,让我又想起丁铃,有她在的时候,哪里会为这样不知所谓的事情烦恼,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真是让人心忧。 第163章 妄人 我这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一关就是好久,手一直是反铐着,最无聊的,是我被铐在监仓的铁门上,只能硬挺挺的站着,我扭头看向手表,居然已经被这样铐了三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那个年轻警察大大咧咧的走进审讯室,抹着嘴角的油光,貌似是刚吃完晚饭,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还牛不牛逼了?” 我怒极而笑:“你真他妈是不知死活” “哎哟,还牛逼呢?行,你继续站着”,说完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腰酸腿麻,只能闭上眼睛,闭目回想下午在井上家会所冲突的一幕一幕,聊以自慰,打发时间。 我的战斗力貌似是大大的提升了,我的速度经过这一段时间泳池跑步的磨炼,已经达到了一个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地步,当我持刀扑向那五个手持木刀的日本人时,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被迫跟手持匕首的我短兵相接。 然后我几乎是在三两分钟内,就刺倒了五人。 不得不说,这确实让我惊喜不已。 想到这些,我的脑海中又出现那些拳来刀往的搏斗场景,一会是该怎么进攻,一会是该怎么防御,时间悄悄流逝,我渐渐进入一个浑然忘我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呼喝声中回过神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皱眉看着我,他身边跟着那个年轻人,他见我被反铐在铁门上,又皱着眉回头看看那个年轻人,转身走进了审讯间。 我被铐在审讯间的椅子上,那中年警察拿着纸笔,开始向我问话:“姓名” “聂哲” “身份证号” “430” “职业” “你还是先查查我的身份证号码,你的级别,大概还不能审讯我” 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一拍桌子,依旧是怒气冲冲:“什么态度!问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我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那年轻人又是对我几声怒斥,我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没过几分钟,那中年警察轻轻咦了一声,似有疑惑的开口叫我:“聂哲?” 我睁开眼,板着脸盯着他的眼睛,不再客气:“叫张先进来,现在,马上!” 他一脸惊疑不定,拿着手机出了审讯室,没有两分钟,他满脸笑容走进审讯室,亲手给我打开审讯椅上的手铐:“聂先生,只怕是个误会,你请跟我来”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身,跟着那中年警察出了门,审讯室里,那个年轻警察一脸的惊疑不定,貌似有些不安。 我回过头,指着他:“你,跟着来” 我坐在这个自称姓李的派出所长办公室里,他陪着笑脸给我递烟:“聂先生,张局已经在路上了,你稍等,他说马上就到” 我心里有气,但也没朝着他发,就问了句,跟我一起来的那个朋友呢? 他一愣,貌似有些为难,我也不想难为他,就说你们要关就关着,别像对我一样反铐站几个小时就行。 这个李所长满脸的尴尬,对站在一边的年轻人喝了一声:“小张!怎么办事的!还不道歉?!” 那个小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唯唯诺诺,貌似有些不情愿,我看都不看他一眼,说你不用道歉,到门外站着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他陡然间一脸愤恨,几乎要对着我咆哮出来,那个李所长一把上前拽住他,两步就把他拖到门外。 张先进来的很快,我在李所长的办公室坐了不到20分钟,他就出现在办公室里,令我没想到的,叶家豪也跟着进了门,他满面的怒容,直直走近到李所长身前,几乎脸贴着脸,上上下下对他一番打量。 我怕他过火,连忙喊了一声,老叶! 他这才怒气冲冲的转身,砰的一声,重重坐在我身边,怒视着张先进。 张先进貌似有些尴尬,搓着手,对我欲言又止。 我免得他尴尬,先对他开口:“张局,别的没什么,有两件事,第一件,你先查一查我的身份,你可能查不到,你先找省厅一把手,他查不到你再让他往上报,查过以后,我麻烦你,不管我以后做什么,不要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 张先进愣了,看看我,又看看叶家豪,叶家豪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叫你查你就查啊!看老子干什么?!操!!” 我看着怒气冲冲的叶家豪,知道他是为了我生气,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敛点,当下找一边面色惨白的李所长要过纸笔,写下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也不起身,就坐在沙发上递给张先进。 他连忙上前几步,从我手里接过号码,有些尴尬的对我笑了笑,说那你们稍等,就当着我们的面拿起手机按着我给的身份证号开始查询。 只片刻,他的脸色就变了,又对我一笑,拿着手机转身出了门。 我找叶家豪要了根烟,这时那个李所长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给我和叶家豪两人倒了两杯热茶,我发现他的手都在禁不住的颤抖。 张先进这个电话只怕打了足有半个小时,他回来以后满头大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连声向我赔罪,说都是误会,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类似的问题 我也不想为难他,直接客气的给他让了座,说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还有第二件事,让外面那个姓张的进来。 那个李所长连忙两步抢到门外,一把将那个蔫成一团的年轻人拽进办公室,他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气焰,就是弯腰低头,连看都不敢看我。 “我们犯了事,你们要把我跟我朋友带回派出所,那是职责所在,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愿意配合你们,你还在警车上殴打我的朋友,这怎么说?”,我声音平静。 那年轻人低着头不说话,张先进满脸的怒容,就待发火,我伸手拦住他,又对那年轻人问道:“你们下午两点抓我过来,把我反铐在铁门上,七点才来审讯我,这又怎么说?” 叶家豪一听到这里,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抡圆了一耳光抽在那年轻人脸上,接着一脚,把他踹的直撞在墙上。 “我发现你们这帮傻逼玩意真是脑子里面装满了屎,干正事一点不行,搞些歪门邪道真他妈是比谁都会!”叶家豪粗言秽语的怒骂,转头又望向张先进:“姓张的,怎么说?!” 张先进一脸的惶恐不安,那个李所长已经浑身在颤抖了,一张脸变颜变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拦住暴怒的叶家豪,蹲到那个年轻人身边,揪住他的头发,盯着他已经面无人色的脸,冷冰冰的对他说:“把我朋友请上来,给他磕头认错,记住,诚恳点,我是在救你的命” 第164章 挖你祖坟 我跟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坐在别墅里喝酒,我端起杯来,对着胡疯子诚恳的道歉:“老胡,对不住了,今天是我连累你了” 胡疯子对我嘻嘻一笑,说你跟我说这个就没意思了,过去了,不提了 叶家豪跟胡疯子俩人年纪相差不大,这两人一见面,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此时杯来盏去,早就混熟了,叶家豪跟我们一起干了杯中酒,突然贼眉鼠眼,一个人傻乐,我问他,说你笑什么呢? 叶家豪捂着肚子,说你们知不知道那个张先进电话打到哪去了? 我还真是挺好奇,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身份,到底到哪个层面才能查询,叶家豪说:“那个张先进偷偷摸摸告诉我,说从省厅一路问到公安部,最后是国安局的领导一个电话打回给公安部,又一路传下来,就是一句话” 胡疯子一脸的好奇:“什么话?” 叶家豪哈哈大笑,好半天才捂着肚子学给我们听:“不该问的别问!他要是要挖你们家祖坟,你就在边上乖乖的跟着铲土!” 胡疯子哈哈大笑,我也不禁莞尔,想不到我这个判官的身份,看样子份量确实不轻,难怪那个张先进一脸的土色,直接就把那个李所长的官职给一撸到底,那个年轻的小张不用说,老老实实的对着胡疯子磕头认错后,还是被踢出编制。 他当着我的面做这一套,当然是被我神秘的来头震慑到了,杀鸡给我看,表明立场。 难怪我最后兜口兜面对他说,我要把那个日式会所的楼推平,他二话不说,立马答应。 实际上从派出所里出来,我跟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就杀气腾腾的直奔会所而去,只是那里人去楼空,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当下让叶家豪调来两台破壁车,在滨海10点的街头,一群群不明所以的群众围观下,推平了那栋漂亮的日式会所。 我跟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就像三个混混,蹲在街边抽着烟,看着那栋带院的木楼顷刻间化作瓦砾废墟。 不但没有警察管,还转眼间,来了两拨民警,一拨城管,帮忙拉起警戒线维护治安。 张先进脑子没进水,他能身居高位,自有他的能耐,此时虽然仍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也明白,配合我,是他不二的选择。 我估计从今天开始,滨海市的相关职能部门领导们,大概都应该知道我这个卖猪头肉的聂先生了。 都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官场不是江湖,官场比江湖更讲人情世故,高官间自然会互通往来,滨海市有尊隐藏大佛的消息,必然是顷刻间就会遍传到各路神仙的耳中。 我心里有事,这顿酒也没喝多久,当下送别了二人,我直接驾车来到疗养院。 值班的医生告诉我丁铃还没有醒,但是体征稳定,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我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丁铃,她口鼻上带着呼吸机,紧闭双眼。 我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丁铃啊丁铃,我曾诚心诚意的说过要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因我而受伤害,可转眼你就生死未卜的倒在我怀里,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坐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 我是被护士唤醒的,我揉着眼睛在长椅上醒来,那漂亮的护士柔声劝我,说先生,要不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下,监护室这里有医生看护,不会有问题的。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看手表,早上七点多,我打着哈欠起身,看看丁铃,跟护士说那麻烦你们了,转身走出大楼。 这里早上的空气很清新,我走到花园里,点了根烟,掏出手机拨打小六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这已经是丁铃出事以后的第二天早上了,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希望小六不要出事。 中秋的那天在别墅的聚会,我们拍了一张合照,我把照片也发给了胡疯子,说你帮忙找找这个小伙子,无论如何,这是重中之重。 叶家豪也撒出了消息,整个滨海市的三教九流都在寻找小六,如今加上胡疯子的人手,希望能尽快得到小六的消息。 这孩子命苦,从小受尽了人间冷暖,我是真担心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会一世都不得心安。 丁铃还在昏迷中,最有可能知道小六下落的,一定是她。 小六把丁铃这个姐姐,看的比命还重,如果丁铃有危险,除非是小六不知道,否则小六一定会在她身边。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俩一起去探查井上家,出了问题,只有丁铃带着一口气逃了出来,而小六 真是想想都心惊。 我原本是想动用职能单位的力量,但是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 老段曾经跟我说过,判官跳出刑律去惩恶扬善,走的是另一条道路,既然官家给了你特殊的权利,那你自然就不该去动用官家的力量,否则你叫什么判官?不干脆弄个工作证,清清白白在太阳底下做人算了?! 丁铃这里情况暂时稳定,小六却生死未卜,我现在已经跟这个井上家彻底的撕破了脸,既然如此,那就该给他们一顿穷追猛打,再不留半点余地了。 想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驾车离开疗养院。 ps:作者的话 首先想要感谢一路追随本书至此的读者老爷们,你们的支持,就是笔者勤更的动力。 《判官记》写到这里,接受到的反馈褒贬不一,曾经6分的评分也让笔者深刻怀疑自己是否应该继续本书的创作,目前来看,最不能让老爷们接受的,是男主复杂的性格特征,和没有展现出爽文般的各种实力。 我确实考虑过,跟随读者老爷们的喜好,去写一个一挥手,就十万大军整备待发,一瞪眼,脚下就颤抖跪满一地的爽文男主,毕竟流量就是挣钱嘛,不丢人。 但把聂哲一路写到这里,一直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普通人的传奇经历,他经历人生残酷的吊打,但又像不死的野草,在逆境中顽强求活,他生性善良,却又被命运玩弄的走向黑化。 有一个小小的妄想,希望喜欢聂哲的读者老爷们,都在他身上偶尔会看到有自己的影子。 我想完成的,是一部有灵魂的作品。 所以,去他妈的爱谁谁,评分低也罢,火不起来也好,这个故事笔者一定会坚持写好。 昨天有个读者老爷,连发了几条评论,说明明书很好看,却为什么没多少人看,还自发去书荒广场连发了几条帖子,帮笔者推广本书。 深受感动,知音难求,多谢多谢。 第165章 劏房之霸 从疗养院出来我直奔三监狱,如果说现在有人能帮我,那只能是老段了。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空着手来看老段,这货真是永远不变的那副鸟样,脸上一副欠扁的笑,好像在告诉你,果然,又被老子料中了! “丁铃重伤,在医院里一直没醒过来,跟着她的小六失踪,生死未卜”,我不太敢看老段。 他脸上似笑非笑,也不做声。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讪讪的说:“我需要人马,井上家的实力,靠我一个人不行” 他还是那副屌样,不说话。 我忽然来了脾气,禁不住向他抱怨:“又要让我干,又什么都不给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谁说我没有给你?”,老段嗤笑着反问我。 我从不在老段面前装聪明,听不懂就说听不懂:“我不明白,我说了,现在需要人马” “百人敌早就在你身边,你还来要什么人马?”,老段一本正经的对着我胡说八道。 “王胖子?拜托,你别跟我搞笑了行不行?!他那二百斤胖肉,不叫人家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才有鬼!” 老段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显得有些阴鹜:“聂哲,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所有上位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是心狠手辣” “我给你的人,不是让你护在身后的,一个丁铃而已,她死了自然会有别的人来辅助你” “一个浑浑噩噩的王胖子,若不是我看出他的不凡,他自监狱出去以后的一生,难道不是卑微懦弱苟活一世?”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学会的,是该送他们去死时,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老段不再理我,起身撑了个懒腰,转身出了探监室。 要不是我怕他脑子一热,伸两个手指随随便便就捏死我,我是真他妈想抽他。 老段不肯帮忙,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来三监狱,也无非就是求一个死心。 从监狱里出来,我给胡疯子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苏胜和苏北山都在掌握之中,要动手,随时都可以。 我想了想,给了他胜利屠宰厂的地址,说不用等了,立马动手,咱们直接在屠宰厂汇合。 我在滚弄吃过亏,陆婷的惨剧,告诉我办事动作一定要快,如果现在小六还没死,那么我的行动越快,他活命的可能性就越大。 等我到屠宰厂的时候,老唐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依旧是那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一见我就点头哈腰的赔着笑脸,只怕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个见惯了血腥的江湖中人。 “安排好了,劏房空置出来了,一会我在外面守着,不会出问题”,老唐若无其事的对我笑着说。 不时有屠宰厂的工人对我笑着喊聂总好,我也微笑对他们点头示意,心里却在想着,若是这些工人们知道他们的老板马上就要在这里将两个人剥皮拆骨,会是什么感觉。 我在劏房里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静静的抽着烟等待,这一等,居然就是一个多小时,正在我准备给胡疯子再打个电话的时候,就见外面开进厂一台小巴,后面居然还跟了台大货车,老唐在车前指引,直接开到了劏房边。 小巴的车窗颜色很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停稳后车上呼呼啦啦下来七八个人,拽着貌似昏迷的苏胜和苏北山两人直接拖进劏房。 我冲胡疯子努努嘴:“怎么还开了台货车来?” “嗨,别提了,还有十几个小鬼子呢,这不是临时找老叶弄了台货柜车,我都不知道怎么弄过来”,胡疯子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操?!”,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货柜车边,胡疯子在货柜上拍了两拍,货柜自里面打开,两个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大汉在货柜里对我抱拳,十几个人被捆成粽子一样,嘴里塞着布团,躺在货柜里动弹不得。 “我说你怎么花了这么久时间呢,没事?有没有兄弟受伤?” 胡疯子白了我一眼:“骂谁呢,就这么十几个人,还能伤我的人?!” 我笑着锤了他一拳,说我不就是客气一下嘛,知道你牛逼行了 胡疯子带来的人全留在劏房外面,我要老唐让厨房里准备两桌好饭,安排他们吃喝,就留下两三人随着老唐一起,在劏房外看守。 我和胡疯子两人留在劏房里,用水把昏迷的两人泼醒,我蹲在地上,看着筛糠一般颤抖的苏胜和苏北山,一脸微笑的对他们说:“大舅子,老丈人,这幅画面熟不熟?” 苏胜和苏北山两人被堵着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哀嚎,我一拍脑门,说都怪我都怪我,嘴捂着怎么说话,说完,我抽出匕首,自他们嘴里挑出堵着的布条。 匕首的锋刃有意无意的划破他们的口腔和嘴唇,鲜红的血液自他们二人的嘴角流落,我感觉苏胜已经快翻白眼吐白沫了,倒是苏北山,居然还能颤抖着说出话来:“聂先生,聂爷爷,我求你,放过我们” 我用匕首戳了戳他的脸颊,微笑着说:“你叫我爷爷,咱们这辈分可就乱了套了” 苏北山仿佛丝毫不觉得羞耻,继续向我哭求:“聂爷爷,您老人家放过我们,苏家有钱,我们都给你,几十亿,几百亿都可以!!” “哦?几百亿?”,我倒还真有些意外:“收垃圾现在有这么赚钱吗?你们苏家有几百亿?” 苏北山此时只求活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毒品!是井上家搞毒品赚的钱!” 原来这劏房这么好用,难怪老段要给我这么一门生意,看样子,只要是在这劏房里,就没有我问不出来的消息,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老子他妈的大概就是劏房之霸。 我眯着眼,脸上笑容不改:“你继续说,我听着” 第166章 一切的真相 苏北山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把一个令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实真相摆在了我眼前。 “那是10年前了,当时我的垃圾回收生意还只是一个小回收站,根本还做不到垃圾的后续处理再加工,有一天一个日本人找到我,说愿意为我们的生意做投资” “他们让我把垃圾回收生意注册正式的环保科技企业,然后为我的公司注资,他们做事很小心,每次注资额度都不大,但是每一次注资,都让我的企业实力更雄厚一点” “他们也不要公司的股份,只说外资介入会让公司被审查的更严格,慢慢的,公司的经营规模越来越大,到后来,引进了先进的技术和流水线,让我们可以处理垃圾的再加工” “整个垃圾回收处理的工厂,也是他们提供的图纸建筑而成,所有的机械设备,都有他们的人参与采购和铺设” “到第三年上,他们把聂国盛介绍给我,聂国盛当时主抓的,就是滨海市的环保工程项目建设,那些日本人说,为了这个生意的长久,我们苏家和聂国盛,必须要紧绑在一起” “他们提出的建议,是让苏眉成为聂国盛的情人,为他生一个孩子”,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老头惶恐的瞄了我一眼。 我对他微微一笑,说没事,我不介意,你继续说。 “我不敢不听他们的话,我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原本我们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产家庭,但是短短几年时间,那些日本人,就让我们拥有了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 “他们明里暗里的暗示我,说既然能把我们抬起来,就也能把我们踩下去” “我原本也奇怪,这个生意日本人从来没有要求过分红,只是每个月都有一部分生活垃圾,通过滨海市码头集装箱,发往世界各地的8条航线上去” “后来合作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那些日本人,在我的垃圾工厂里弄了一个非常现代化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在地下,只有极少数的日本人知晓并且能够进出,专门制造新型毒品” “毒品的制造过程需要用到大量的电,也会产生大量的废水,产生的气味更是特别难闻,但是垃圾厂原本就是臭气熏天,平日无风都可以臭10里,加上24小时不停的处理天量的城市垃圾,所以产生再大的用电量和废水都不会引起怀疑” “滨海的港口,有着通往全世界最发达的海运网络系统,每天发船,井上家制造的新型毒品,掩藏在天量的垃圾中,海关和缉毒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堆积成山的垃圾中发现毒品” “就这样,井上家的毒品,通过我们工厂的垃圾,传遍全世界”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嘿嘿,你们可真牛逼,当年中国人被鸦片坑的还不够惨,你们现在还敢玩这一套” 苏北山一脑门的汗,连忙对我解释:“不不不,我们从来不敢在国内销售毒品,井上家也知道咱们国家对毒品的打击力度有多大,他们生产的毒品,全都是销往国外,所以才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问题” 一旁的胡疯子忍不住重重踢了他一脚:“出去到外面转一圈,底下的买家又分拆了卖回来,价格翻个五六倍,操!!” 苏北山被这一脚踢在腰间,差点没背过气去,就是哭丧着脸求饶,说那都是日本人搞的鬼,他原本就是个傀儡,连声向我告饶,只求我饶他们父子一命。 这一切终于都能说得清楚了。 为什么当年苏北山会甘愿向聂国盛献上女儿,为什么井上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苏家,甘愿对我那样卑躬屈膝,又是送街又是送人又是送刀。 毒品,世界上最伤天害理,最暴利的玩意。 通过咱们超越全世界的国际物流和海运系统,发往全世界,一年能挣多少钱?500亿?1000亿?还是上万亿?! 难怪了,之前苏眉请求我,要我放过聂国盛,说聂国盛背后,不止是叶家人,原来是还有一帮日本狗杂碎! 日本人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干了这么多年的暴利生意,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别说我这个判官了,就他妈日本天皇来了,只怕这个井上家都敢对着干! “苏眉也知道你们的生意吗?”,我阴恻恻的问道。 “不不不,这件事苏家只有我跟苏胜知道,苏眉只是知道我们家的生意有日本人参与” “嘿嘿,日本人玩的很溜嘛,聂国盛当保护伞,你们提供场地,他们负责制造和销售”,我邪笑着盯着苏北山:“你们一年挣多少钱啊?” 苏北山苦着脸:“日本人一年给我们家50亿分红,聂国盛拿多少我不清楚,他们挣多少钱我也不知道” 见我貌似有些不信,他立马三指向天:“我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 “苏老板发财啊,一年分红就50亿,再加上你的垃圾生意,难怪说几百亿也能拿出来了”,我阴恻恻的对着苏北山笑道。 “您放我们父子一马,我们愿意把所有的钱全部给您”,苏北山这时候也想通了,为了活命,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苏胜这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难为他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还能跪在地上对着我艰难的磕头:“聂先生,聂爷爷,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只求您老人家给条活路” 我一耳光抽在他脸上:“操!你爸叫我爷爷,你也叫我爷爷,你跟你爸论哥们的?!” 苏胜苦着脸:“太爷,我们只求条活路,就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的小命” 这父子俩,估计是被我上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剐了聂国盛给吓破了胆,此时身处劏房,那个聂国盛碎成一块块的石台就在眼前,如何能不害怕。 我还没答话,胡疯子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响起,他掏出来一看,递到我手里,我一看,上面居然显示是井上秀子的来电,胡疯子对我一努嘴:“苏北山的手机” 我咧嘴一笑,接起手机:“喂” “聂先生吗?” 我吃了一惊,我才喂了一声,怎么她就知道是我了? 我丝毫不动声色:“秀子阿姨,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在会所等我吗?怎么晚上我再去就没人啦?” “苏胜和苏北山还活着吗?” 我笑了笑:“暂时还活着” “那好,我们井上家想跟聂先生谈一笔生意” “诶,您说,我听着呢”,我笑嘻嘻的说道。 “我们一年付给您200亿,请您放过苏家父子” 我问了一句:“一年200亿?” “对,一年200亿” 我嘿嘿一笑:“还真不少,不过,要是跟向全世界卖毒品赚的钱比起来,只怕是毛毛雨?” 井上秀子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既然聂先生已经知道了,那么不如,再加上四个人怎么样?” 我有点没明白意思:“四个人?” 我话还没落音,对面就挂断了电话,我正莫名其妙,苏北山的微信响起,我一点开,心瞬间就凉透了,小六,王胖子,苏月和苏眉,四个人,被反绑在一起。 第167章 嗜血狂魔 我长吸了一口气,仰头闭目思索对策,这些日本人,口口声声守礼自持,干出的事真他妈是猪狗不如,胡疯子在一边也咬着牙愤愤的怒骂,这这帮杂碎玩意,就活该全他妈灭族了才对! 我一咬牙,招呼一声胡疯子,从货柜车里拖下四五个日本人来,阴沉着脸问道:“你们中间,领头的是谁?” 那些小鬼子还是那副标志性的吉娃娃嘴脸,眉毛鼻子全挤成一团,嘴里卷着舌头,呜呜啦啦的对着我喝骂着什么。 我随手拖过一个,掏出匕首,揪着那人的头发,先是两只耳朵,然后是鼻子,接下来是眼珠和舌头,手起刀落,割的那人脸上血肉模糊。 我割完他之后,随手把他甩到一边,那人倒在地上惨烈的哀嚎,像蛆虫一样在地上翻滚惨叫,所有的人都吓傻了,筛糠一般的颤抖,有两个小鬼子的裤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 我看都不看他们,抹了抹手上的血迹,点燃了一根烟。 待烟抽完,我一刀割断了那兀自哀嚎的日本人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洒满我一身。 被我一刀断喉的日本人还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我面带微笑看向已经面无人色的其他几人,轻轻问了句:“你们当中,领头的是谁?” 还是没有人答话,他们喉头呃呃作响,满眼的惊惧,到底是再也不敢对我喝骂了。 我等待了片刻,见还没有人说话,又随手拖出来一个,那人被我揪着头发,一张脸惊吓欲绝,用蹩脚的中文对我狂喊:“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 我微笑着说了一句,你回答的太迟了不待他多话,一刀一刀割掉他的耳鼻,然后捅穿他的心脏。 就连胡疯子脸上都变色了。 等到我第三次问,说你们当中谁是领头的时,那些已经被吓破苦胆的日本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的磕头,连声喊着:中村!是中村!他还在车上! 《菊与刀》没说错,这些表面光洁,内里腌臜的日本人,不打不行! 那个中村被胡疯子揪着头发拖到我面前,得咧,又是一条哈士奇,我就他妈的纳了闷了,这些日本人,是不是不装一会凶狠就不会好好说话? 中村到了我面前,也是用日语对着我喝骂,我也不阻止他,就是笑意盈盈的蹲在他面前,看他能骂多久。 他嘴里呜呜啦啦,眼神凶狠,冲我骂了好一阵,才看清我身上到处都是血污,貌似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了地上两句面目全非的尸体,他浑身上下陡然一震,声音开始变得颤抖,喝骂声也渐渐的越来越轻,终于细不可闻。 “你骂完了?”,我微笑着对他说。 他脸上变颜变色,倒还能强撑着硬气,不答我的话。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直接揪着他的耳朵,一刀割掉。 他惨烈的哀嚎,在地上翻滚,我一脚踩在他心口,居高临下看着他:“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好不好?” 他一脸的愤恨,咬着牙不说话,我掏出手机,把照片里胖子和苏月他们四人被绑缚的照片给他看,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把眼睛一闭,哼的一声转开脸去,我二话不说,一刀直接捅进他的喉咙,他满脸惊讶的转头看向我,喉头喷涌起血花,我对他脸上吐了一口吐沫,笑嘻嘻的对他说:“怎么,难道老子还要哄着你说?你当这是在跟你们玩过家家呢?” 不到片刻间,他鼓胀着双眼,死在血污满地的地板上。 我拿着手机,给面前满脸惊惧的几人一看,微笑着问道,这是哪里,有没有人知道? 到底还是苏家两人比较聪明,苏胜抢着回答:“垃圾厂!这是垃圾厂后面的废弃工地!” “你确定?” “确定!照片里墙壁是红砖的,现在早就没有这种工厂了,那是早些年的垃圾中转站,一直没拆,就在我们厂的后面!”,苏胜生怕我不信,立马交代的清清楚楚。 我用匕首拍拍他的脸颊,微笑着夸他:“乖,还是我重孙子懂事” 胡疯子凑到我身边,说现在滨海我这能办事的,凑百把个还是没问题,咱们现在直接就去? 我想了想,用苏北山的手机把伏尸倒地的三个日本人,拍了个视频,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脸上,特意拍了特写,直接发给了井上秀子,不到片刻,电话响起。 “聂先生,你就不担心你的同伴吗?!”,秀子的声音明显充斥着怒意。 我呵呵一笑,语态轻松:“操,你他妈随便绑几个人就要跟我谈,我哪有那么多废话跟你谈?!那几个你要杀就杀,今天你杀了他们,明天我就把你们井上家连根拔起,不信你试试” 说完我不等她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胡疯子满脸问号,张嘴结舌楞在那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也行?” 我长出一口气,强行稳住打鼓一样的心跳,没有说话。 这帮日本人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无非就是受了利益的驱使,他们绑了胖子他们四人,无非就是要让我投鼠忌器,逼得我不得不让步放过苏家父子。 我越是表现的在意落在他们手里的几人,他们的胆子就会越大,现在我一副随他们去的样子,他们多半就不敢动手里的人质,毕竟杀几个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一个被激怒的嗜血疯子,一个执掌华夏黑道的判官,绝对不是他们愿意去面对的对手。 所以我只能赌。 果然没有两分钟,秀子又打来电话,我想都不想,直接挂断。 片刻,她发来微信:“聂先生,我们找个公众地方,谈一谈” 第168章 大和之光 滨海广场坐落在南山区,这里集购物娱乐为一体,晚上八点这里热闹非凡。 广场的一隅,有一个露天的咖啡馆,我身边坐着胡疯子,对面坐着的是井上秀子,和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 清风明月两姐妹站在他们身后。 那个年轻人24、5岁的年纪,扎着个丸子头,双手插兜半躺在宽敞的椅子上,目光一直饶有兴致的在我和胡疯子两人身上打转。 我微笑着,以一种非常客气的语气问候他:“小杂种,你在看什么?!” 他作怪的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好怕的模样,转头对清风明月吐了吐舌头,两个小姑娘捂着嘴轻笑。 “聂先生,无谓做口舌之争,我们手里的四个人,换你们手里的人,您同意吗?”,井上秀子客客气气的问道。 “同意”,我也不装。 秀子对身后的双胞胎姐妹使了个眼色,她们其中一人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就对秀子点了点头。 “你们的人已经放了”,秀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若无其事的说。 “哦?” “就在聂先生的卤味店门口,他们毫发无损,我可以保证” 她话未落音,我的电话响起,是苏月打来的电话,我接通以后,那边是苏月委屈的哽咽声,哭哭啼啼的向我诉苦,说吓坏了。 我一直没出声,待苏月告诉我她们都没事之后,我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胡疯子一眼,胡疯子对我笑了笑,那意思我明白,会立马安排人过去保护。 我终于把怦怦跳的心放了下来,撑了个大大的懒腰,笑着问井上秀子:“人就这么放了,你们不怕我再找你们麻烦了?” 她淡淡一笑:“实验室已经彻底拆除销毁,相关人员已经返回日本,我们在中国所有的投资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聂先生,你抓不到我们任何的把柄” “哦?那苏胜和苏北山呢?” “你要杀就杀,滨海市的渠道我们已经放弃,苏家人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我挠挠头,说那你们还那么大费周章,抓几个我的人干嘛? 秀子叹了口气:“原本我们希望能保留滨海市的渠道,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已经非常成熟,但我们见识过聂君的态度以后,知道不可能拉拢你,所以,持续对抗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眼珠子一转:“你们打算就这么离开中国?” 秀子一直坐的端端正正,跟她身边那个疲赖的年轻人形成鲜明对比:“聂先生,我们已经对您表现了最大程度的尊重,还请您不要逼人太甚” “在中国人的地方上制毒,还请我不要逼人太甚?”,我气乐了。 那个一直瘫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看着我跟秀子对话的年轻人,突然操着蹩脚的中文笑骂了一句:“支那猪” 胡疯子身子一挺,眼看就要动手,我伸手拦住胡疯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我眯起眼看向那年轻人,他满脸笑意,迎着我的目光丝毫不退。 秀子叹了口气,向我介绍:“秀行是我们井上家最优秀的青年,是被日本武道界公认的一百年来最强的年轻人,被称为大和之光” 我惊讶的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原来是之光先生,久仰久仰” 他愣了愣,也握住我的手,用蹩脚的中文一本正经的向我解释:“秀行,我的尊姓大名叫井上秀行” 我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脑子,好的,我记住你了,之光先生” 那年轻人依然是瘫坐在靠背椅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依我看,就应该干掉你,可是族长不允许,好说歹说,才让我来见见你” 我微笑着向他调侃:“那怎么说起来,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们族长?” “不客气,我会向他转达的”,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居然大大咧咧的就把话接过去了。 秋季的夜晚,颇有几分清凉,这时刚过九点,广场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愁容满面的看着人潮,心里暗叹,我他妈实在是很想现在就对面前的几人动手,无奈这个环境,只能让我打消念头。 “判官大人,你莫非是想要动手?”,那井上秀行显然很聪明,见我四处张望,居然揣测出我的内心。 “我有机会吗?”,我摸出烟,递给身边一脸肃容的胡疯子一根,自己点上一根。 井上秀行嘻嘻一笑:“族长不准我杀你,可如果判官大人想杀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斩鬼丸下斩杀中华民族的判官大人,不负我大日本的名刀风采” 气氛貌似渐渐变得剑拔弩张,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拿这个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没有一点办法,井上秀子忽然插口说道:“好了,秀行!不要再对判官大人无礼!” 井上秀行嘻嘻一笑,依然是坐没个坐像,活像个小混混模样。 井上秀子对我低了低头,保持着客气:“聂先生,我们不想挑衅判官威严,我可以向您保证,从今往后,您不会再见到我们,您手里我们的那些日本同伴,还请您高抬贵手,毕竟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至于苏北山和苏胜父子,就当做我们井上家向您问候的礼物,随您处置” 我盯着井上秀子:“你们想就这样脱身?” “聂先生,请恕我直言,您没有留下我们的能力,我们的资产全在海外,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井上家在中国是干干净净的,您若要想以武逞凶,井上一刀流也不惧任何对手”,井上秀子低着头,淡淡的回答。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这个井上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安稳脱身,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能留得下他们? 那个号称大和之光的年轻人,看上去嬉皮笑脸一副无赖样,但我知道,他必然是有其独到之处,要不然,也不敢那么大言不惭的,就敢号称一百年来最强的年轻人。 那么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下这帮坏事干尽,并且促成了苏家和聂国盛苟合,直接导致我背负深仇的井上家?再说了,丁铃还躺在疗养院生死未卜,我能就这样让他们离去?! 我毫无办法。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犹如被雷劈了一样震惊,我见识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判官,什么才叫地下之王。 第169章 三山五岳来听令 我正在心里飞速的思考,忽然一双手按上我的肩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想走?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我愣了,仰头望向身后的人,一张笑眯眯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老段!! 我他妈当时就感觉差点绷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这狗日的老段,天杀的老段,神一样的老段,他出来了! 桌上所有的人都愣了,胡疯子显然不认识老段,他见我脸色怪异,一脸询问的望向我,我禁不住声音颤抖:“老段,你什么时候?” 胡疯子楞了一下,陡然间砰的一声像弹簧一样弹起,差点把小台都掀翻了,脸上惊喜交集,双臂筛糠一般向老段抱起那怪异的拳形,老段笑嘻嘻的将他抱的拳按下:“乞丐娃,别客气,你坐” 胡疯子浑身颤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老段一脸的和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老段又转头看看我,笑着骂了一句: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我笑嘻嘻的帮老段搬过一把椅子,放在长桌的一头,正在我和井上秀子之间。 等老段落了座,我才坐下,老段笑嘻嘻的看看我和胡疯子,转头又看向井上秀子和那个已经不再淡定的“大和之光”,再看看他们身后站着的清风明月两姐妹,老段惊讶的问我:“这就是他们要送你的那一对小萝莉?!” 我哭笑不得,感觉有些丢脸,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老段嘴里啧啧有声,对我一竖大拇指:“有定力,这都能拒收!” 全桌没有一个人能出声,自从老段现身开始,原本疲赖模样的井上秀行忽然间就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相反目光凛然,正襟危坐,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老段居然还穿着囚服,胸口贴着他的号码:9527,他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脸上是那副永远不变,人畜无害的笑容。 “想走,真的那么容易吗?”,老段对着一脸懵逼的井上秀子,笑眯眯的又问了一遍。 “这位先生,您是?”,井上秀子迟疑着询问。 老段随意的抬起手,霎时间,有如神迹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的广场,突然间所有人都不再走动,一点声音也没有,形形色色的路人,全部伫立在原地,面朝着我们落座的这张小桌,一动不动。 只有偶尔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狗日的老段!这如织的人流,居然全他妈是他的人!! “服务员”,老段叫了一声,又放下手。 嘈杂的人声传来,行人们完全恢复了常态,任谁都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勉强还能保持镇定,身边的胡疯子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一个身穿服务员服装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而来,老段若无其事,笑眯眯的问她:“有茅子没有?” 她一脸疑问:“茅子?” 我一拍脑门:“就是茅台!” 她苦着脸啊了一声,看向老段,身边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路人,伸手把一瓶茅台摆在桌上,看都不看桌上的众人,转身就走了。 井上秀行一脸的戒备,双眼死盯着老段,秀子皱着眉,低头不语,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16个制毒的技术人员,准备今晚从蛇口港偷渡到香港的,全在我手里”,老段若无其事的拧开瓶盖,对着瓶子喝了口酒。 “井上家参与此事的,共计80余人,从今天起,不得离境,走一个,我就把你们剩下的全宰了” “不准人走,但是很欢迎人来,日本的高手,来的越多越好,看看咱们这个好客的上国,有没有那么多地方埋”,老段很坏,说到“高手”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声音,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这个什么秀行是?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你以后没事最好别出门,毕竟咱们中国,点外卖也是很方便的”,老段笑了笑,指了指我:“等他什么时候要杀你的时候,你再出来让他杀好了” “至于你们那个族长,井上雄一”,老段扣了扣脑袋,貌似有点为难,嘴里喃喃自语:“让不让他死呢?” 井上秀行博然大怒,砰的一拍台面站起身来,他刚起身,身边往来的行人中,突然围拢来一圈,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手持着精光闪烁的匕首,一脸的冷漠淡然,死盯着着井上家的四人。 我真他妈是服了,其中居然还有个背书包的男生,看上去一副大学生的模样,但那持刀的手稳定有力,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段笑望着井上秀行,他脸上变颜变色,貌似强忍着冲动,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 “听清楚了吗?”,老段笑眯眯的望向井上秀子。 “秀子知道了”,她勾着头,轻声答应。 “啧啧啧,要说还得是日本婆娘”,老段一副老痞子的样子,对我挤眉弄眼。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这都他妈五张多的大妈了,你也能拿来开玩笑! “行了,听清楚了就走”,老段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客:“哦,对了,在中国,要讲中国的规矩,祸不及旁人,要是你们还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那爸爸就要打屁股了” 井上秀子和那个“大和之光”,携着清风明月两姐妹,犹如丧家之犬,灰头土脸的离去。 我看看浑若无事喝着酒的老段,看看兀自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的胡疯子,叹了口气,说老段啊老段,你他妈早点出手不就完了么,你拿我当猴耍,几个意思?! “嗯,有出息,臂纹龙头还要我出手,越来越有出息了”,老段对我冷嘲热讽。 我假装听不懂,岔开话题,说你怎么出来了? 老段一本正经的说:我想喝酒了,出来遛遛弯行不行? 说完他就起身,我和胡疯子立马跟着起身,问他说,到哪去? 老段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回去坐牢啊,还能去哪?!” 第170章 老段的脑残粉 从市里开车到三监狱,也得一个多小时,我驾着宾利送老段回去,正好也有好多事,想向他请教。 我问老段,说你是怎么在里面掌控全局的? 老段连回答我的兴趣都没有,就是撇撇嘴,看着宾利欧陆gt奢华的内饰和氛围灯,说现在的车,真高级。 这话听的我莫名有些心酸,这老头,在监狱里待了都不知道有多久了。 其实我好几次旁敲侧击过,问老段为什么要待在监狱里,无奈这老头口风比什么都紧,他不想告诉你的事,那你就怎么问都是白搭。 我又问老段,说你把这井上家留在国内不准他们跑,是想把他们怎么样? 老段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对我一声嗤笑,说该把他们怎么样,难道不应该是你来决定的事? 我说那行,这帮小鬼子要我说,就留在咱们这当肥料挺好的。 老段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太平令”? 我没说话,他嘿嘿一笑,说聂哲,你很有可能是自打有判官的三百余年历史里,最没本事的判官,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能干成的那件事,你是最有机会干成的。 老段说话永远是那么云山雾罩,我都已经习惯了,也不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反正这件事我在他嘴里听到过两三回,每一次他无意间提起,总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这在老段身上,可不常见。 我只是觉得,或许我并不是那种适合做“判官”的人,我确实没什么本事,行事也说不上果决,我唯一觉得自己能说得上算适应判官这个身份的优点,大概就是老子不怕死。 每次遇到强敌,碰上令我焦头烂额的局面,我反而总是能充满斗志,行事也比平日要冷静果决的多。 像苏胜和苏北山这种,我随便就能捏死的软柿子,总会让我心不在焉,以一种摆烂的态度去对待。 相反,阿成和史密斯这种级别的对手,却能激发我内心深处的嗜血狂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摆弄致死。 老段有多大的本事,我还不清楚,但是这个不清楚,纯属是不知道这老头的上限在哪里,反正就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成的。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谈笑间可以让强敌灰飞烟灭的高深莫测,我甚至怀疑,他若有心去亲自挑了永利,大概连汗都不用出。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连他都办不成,听他的口气,还是历任好多位判官都没有办成的事,能着落在我身上? 我懒得问,因为知道问了老段也不会说。 我把老段送到,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三监狱的大门,莫名其妙有些情绪低落。 我先驾车去了一趟疗养院,丁铃还是没醒,在这里我见到了这几天让我一直揪心的小六。 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六居然毫发无伤,他就是两眼通红,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呆呆的看着玻璃窗后的丁铃。 我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三言两语就跟我说清楚了,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姐姐暗查井上家,丁铃一直不让他跟我说,因为丁铃说:聂哲好难得会有这么轻松开心的时候,天天守在卤味店里,笑容都多了好多,不想让他又为这些事烦心。 到了那天晚上,丁铃跟小六已经追查到盐田港的货柜船上,谁知突然出现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年轻人,手持日本刀,只一个照面,就让丁铃负了重伤。 小六拼了命断后,那个持刀的年轻人却不再出手,上来一群人把小六给围住,小六多狡猾,明知不敌,当下扔了匕首投降,万幸是丁铃驾着车逃脱。 我长出一口气,心中不禁感动,这个丁铃,就为了让我在卤味店过两天安生日子,就不声不响自己追查井上家,最终落得差点把命丢掉,真他妈是个死心眼的女人。 丸子头的年轻人,我禁不住眯起了眼睛,大和之光先生,我不把你留在咱们这当肥料,真他妈是再也没脸见丁铃了。 我拍拍小六的肩膀,说行了,你姐挨的这一刀,你姐夫负责讨回来。 安慰了小六几句,我知道他不会跟我走,当下自己驾着车返回莲花山。 胡疯子在小院里自斟自饮,告诉我王胖子、苏月和苏眉都睡下了,我长长的出了口气,抢过他手里的酒瓶,吨吨吨灌了几大口。 胡疯子满脸兴奋,对我欲言又止,我笑骂他,说老胡咱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他妈吞吞吐吐干嘛呢?! 他貌似有些尴尬,憋了好半天,才扭捏着问了一句,说段老,后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我一脸懵逼,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没有,他一脸的失望,拍着大腿叹气。 我说你他妈什么情况,你别告诉我你是弯的,老段到底怎么你了,把你掰弯了啊?! 胡疯子一脸心驰神往的模样,仰望着夜空,文绉绉的感叹:“判官风采,果真是令人心折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脸嫌弃的望向胡疯子,他好半天才从春梦中回过神来,见我一副嫌弃的样子,他尴尬的挠挠头,说聂先生,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像段老一样,敢叫山岳弯腰,可令江河改道!! 我说得了,咱们这是都市日常类的,连脑洞文都算不上,你说的那些,属于修仙的范畴,你这马屁,拍走题了。 胡疯子正色对我说,最近有读者提建议,改成穿越金手指,说包红。 我头皮都发麻了,懒得再理他,进屋找我的苏月去了。 第171章 作者狗带的1章 胖子就睡在一楼的客卧里,门也没关,呼噜打的震天响,我刚走到他床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我借着窗口透射进来的月色看看他,好像没有受伤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胖子这人胆小如鼠,在监狱里的时候没事就被那些无聊的皮赖汉子抽耳光玩,胖子别说反抗了,连遮挡都不敢,就是挺着个大肚腩,站的笔笔直直的让人抽。 按理说他在监狱里是专门给狱警和领导们做饭的,应该怎么都不会受欺负才对,但这货老实的过了头,就是手边现有的关系都不会用,谁没事都能欺负他两下。 老段从来不管闲事,到后来还是我把他护在身后,他才再也没受过欺凌。 无论怎么受欺负,他偏偏又心宽似海,从来不记什么隔夜的仇恨,自己挨了欺负,好像转眼就忘了,照样是诚心待人。 胖子在我心里的位置很特殊,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胖子这样的人,才值得被守护,胖子要是挨了欺负,会让我比自己受了委屈还他妈难受。 这个井上家也不知是怎么绑的胖子,估计把这怂货吓的够呛。 我见他没事,转身上楼,平时我跟苏月俩人睡的二楼主卧门关着,我轻轻的推门而入,发现苏月和苏眉两人海棠春睡一般,依偎在床上。 苏月蜷缩在苏眉的身边,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苏眉仰躺着,眼睛半磕半闭,只见胸口起伏,却没有呼吸的声音。 我在床边看了看她们,发现也没有受伤,也才彻底放下心来,旋即在二楼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下。 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这一觉睡的格外的踏实,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早早起床,原本还想给大伙准备点早餐什么的,结果一下楼,却发现胖子早就在厨房忙活开了。 “胖子,你没事?”,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怂货是受了我的牵连。 “可吓死我了!”,胖子一脸的胖肉感觉都在舞动一般,手里一边切着鸡丝一边表情夸张的对我说:“那些个日本鬼子,好坏哦!” 他一张胖脸依然带着几分惊惧,我看他一边跟我抱怨,一边落刀如风,我叹了口气:“没受伤?” “受伤?那倒是没有,俩日本人进到店里,拿出条毛巾让我闻,我才闻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被捆起来了,小六和那俩姑娘都在” “操,人家让你闻毛巾你就闻,你傻啊?!” 胖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那两个日本人,一进门就鞠躬,说话客客气气的,我哪知道他们心眼子那么坏?! 我一捂脸,哭笑不得,说日本鬼子那一套你还不明白吗,小时候的思想政治课上到哪里去了?你以后记得,见面就点头哈腰的,都他妈不是好人,你小心提防着点!! “人家也没把咱们怎么样,后来放我们的时候,还跟我们鞠躬道歉呢”,胖子小声的嘟囔。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他妈,你这身胖肉迟早都得让人论斤称了你看着!!” 说话间胡疯子扯着哈欠从客厅的沙发上爬起来,我说这房子里没床给你睡啊,你睡沙发?! 胡疯子咂着嘴,说咱们叫花子,有这么舒服的沙发睡,就够够的了,还睡什么床啊 我白了他一眼,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怕晚上再出什么幺蛾子,特意睡在客厅里。 我也不说破,就跟胖子和胡疯子三人闲聊。 胖子的能干程度,真他妈是离了个大谱,一顿早饭,他硬是活生生折腾出五菜一汤,我都不知道他是几点起来去哪买的菜,反正没多久,整个屋子就飘满了饭菜香。 苏月看样子还没起床,胖子和胡疯子俩人张罗着把饭菜摆上桌,我才去二楼准备招呼苏月起床吃饭。 我推门进了主卧,见床上只趴睡着一人,卫生间传来洗漱声,当下蹑手蹑脚,准备摸进去吓唬一下这小妮子。 她背对着我在洗漱台前洗漱,我一步跳进去,一手揽腰,一手紧握住她丰盈的胸口,对着她的脸就是唧一口。 她陡然间一声尖叫,挣扎着转过身来,对着我抡圆了就是一耳光。 我被打的满眼冒星星,凝神一看,我他妈差点原地去世,居然是苏眉!! 她一脸的愤恨,对我怒目圆睁:“你是谁?!” 疗养院陈院长的办公室,他手持一柄小巧精致的手电筒,照着苏眉的瞳孔,仔细对苏眉做着检查,良久之后,他指指我,问苏眉:“你认识他吗?” 苏眉转头看向我,貌似在努力的思索,好半天,她摇摇头,一脸的茫然:“不认识” 陈院长又指指苏月:“你认识她吗?” “当然了,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认识?!”,苏眉满脸的微笑,牵着苏月的手回答。 陈院长低头沉吟了片刻:“除了苏月,你还记得什么人吗?” “我”,苏眉说了一个字,突然像被切断了一样,满脸的迷惑之色,眉头渐渐紧皱,她捂着头,脸上神色越来越慌乱,她看向苏月,颤抖着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谁都不记得了?!” 苏月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苏眉,陈院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片刻后,又问道:“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苏眉抱着头,貌似在努力的回忆,片刻之后她一脸的惨白,双眼透出绝望之色:“月月,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眉被护士带去做全面的检查,我跟苏月两人坐在陈院长的办公室里,陈院长问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我随便遮掩了过去,说有朋友开玩笑,把苏月和苏眉都接走了,她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反而负负得正,对病情有帮助了? 陈院长埋怨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就喜欢干些荒唐事,聂先生您知道咱们这丢个病人,可把我们急成什么样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我要是告诉你苏眉是被绑架了,老子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只怕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急! 陈院长说:“无论如何,能恢复意识当然是好事,目前来看,她好像是完全的失忆了,除了对苏月小姐的记忆仍然保留着,其他所有的记忆都暂时性的被屏蔽掉了” “这种失忆的情况很常见,绝大多数情况,她的记忆会慢慢的恢复,也许会遗失掉一小部分,通过适当的引导治疗,基本上痊愈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苏月泪水涟涟,一张小脸写满了不自禁的欣喜,我心情复杂,不知如何自处。 ps:作者的话 对于苏眉这个角色,笔者一直怀有复杂的情感。 这个角色身上发生的故事太过于纠结,仿佛不管怎么处理都无法让大家满意,再度复活这个角色对于笔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随时都会有被喷成狗的危险。 当本书的前期写到苏眉的过往、性格上的多面性、和精神状态的不稳定时,就有很多读者老爷怒喷笔者,说这样的女主也能洗白,真他妈是垃圾书。 其实我觉得并不算洗白,任何一个人,都有其两面性,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在笔者的心中,人性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你是真的很有可能,把你最爱的那个人,伤的最狠。 每个人都只是被命运操控的木偶,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怯懦的任由命运摆布,比如苏眉,有的人,死不低头的向命运还手,比如聂哲。 笔者想了很久,对于苏眉这个角色,还是应该负责任的给她和聂哲一个结局,无论这个结局是好是坏,总该有个交代。 你要说笔者不怕被喷,那是假的,不怕书凉,那也是假的。 但是怎么说呢,借用李大叔“山丘“里的经典歌词:“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的还手,直至死方休” 第172章 组团住进疗养院 从陈院长的办公室出来,我直奔重症监护室,丁铃已经昏迷三天了,还没有苏醒。 陈院长伴在我身边,说丁小姐目前情况稳定,让我不必过分忧心,小六依然守在监护室外,一双眼熬的都凹进去了,我叹了口气,说陈院长,要不你给我办个,我他妈把家搬这来得了。 苏眉在这里治疗精神疾患,我在这做疤痕祛除,现在丁铃又来了这里,真他妈不知道是不是犯了太岁,感觉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好在丁铃的危险期已过,陈院长说今天就可以从监护室里搬到普通病房了,我干脆给她换了个可以陪宿的套房,她这样昏迷着我可放心不下,无论如何,我也要守在她身边才行。 不一会苏月也赶来了,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见到丁铃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样子,一下子又担忧起来,牵着我的手轻声问我,说姐夫,丁铃姐姐没事? 我揉揉她的脑袋,说危险期已经过了,那什么,苏眉那边怎么样? “还在做检查,陈院长说,继续留院比较好” “嗯,行,那就留院”,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姐夫,我能不能,休学半年啊?”,苏月小心翼翼的偷瞄着我。 “休学?为什么?” “我想待在姐姐身边,而且,待在学校里我害怕”,苏月捻着衣角,红了眼眶。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揽进怀里:“月月,那帮小日本,姐夫一定帮你打他们的屁股!” 最后事情的结果就是,苏月跟苏眉一起住在疗养院,而我,也在疗养院的另一间套房里陪着丁铃。 我把小六赶走,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两天,说这边有我陪着就行了,如果丁铃醒来,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他。 小六阴沉着脸答应,正要转身离去,我一把拉住他,说那些小日本,你留给我收拾,现在你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轻举妄动。 小六低着头不说话,我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说你姐吃的亏,你不让我来讨还,以后你再叫我姐夫,我可不应你了 他见我话说的重,这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下午胡疯子来过一趟,告诉我说那些日本人奇奇怪怪的,好像陆陆续续好多人,都进了滨海市日本领事馆对面的一间酒店。 胡疯子派人过去踩过点,酒店的服务人员说,房间已经被全包了,入住的好像全是日本人,再接着问,就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我心说这些日本人搞什么,难道是被老段吓着了,实在没招,只能抱领事馆的大腿了? 那天老段随意举手貌似招呼服务生,到放下手,不过短短秒,不过那秒发生的事情简直太过于有威慑力,满满一滨海广场,貌似寻常的路人,至少好几百,全都随着他的手势行动。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只要他想,分分秒秒就会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路人,给你一个冷刀子。 他随随便便的站出来,随随便便的做了一个手势,随随便便的说了几句话,就把全场人震的不要不要的。 日本人的底细、行踪,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没有人会觉得他在吹牛皮,我不会,日本人当然更不会。 我当下吩咐胡疯子,说安排人把那间酒店给盯紧了,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出入,胡疯子咧嘴一笑,说何止那间酒店,现在那间酒店附近的六条街,隔20米就有人盯着,三班倒,保证比打卡上班还到位。 跟胡疯子闲聊了几句,他告辞离去。 他走后我才反应过来,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种吩咐式的语气,想到这里,我愣了一愣。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莫名其妙就有了这样理所当然的驭人习惯,想到他堂堂乞丐头子的身份,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我很清楚,判官是上位者,而我,明显还没有上位者的心态。 到了晚饭时间,叶家豪大包小包提了好多东西,拉着我要跟我喝点,我一看,全是店里的卤味,叶家豪笑着说,王胖子告诉他,我就爱这一口,特地要他去店里带过来的。 疗养院的小花园里,我跟叶家豪就在柔软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在疗养院中走动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一个两个的彪形大汉,在各个路口和门廊处闲站着,他们见我和叶家豪经过,都会微微的弯腰示意。 这是叶家豪安排在这里的人手,他笑着跟我说,疗养院外面的几条街,老胡都安排了叫花子盯着,现在这家疗养院,那是真正的一级安保,苍蝇想飞进来,都得揪着翅膀数清楚腿毛了才能走。 “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喝一个”,我对着叶家豪举杯。 叶家豪一脸的嫌弃,说你跟我说这个,那就是客气了,得罚三杯! 刚没喝两口,苏月蹦蹦跳跳从远处跑来,大笑着说好啊,被我逮到你们吃独食了! 根本不用我招呼,她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直接就用手捻用餐盒装着的卤味,丝毫没有偶像级美少女的包袱。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苏眉貌似有些犹疑,自转角处步出,苏月大声的招呼,姐姐你快来,保证你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头肉! 不待我说话,苏月用屁股对我一拱:“姐夫,你过去点,让个位子!” 这话一说完,叶家豪楞了,苏月也楞了,俩人大眼对小眼看向我,我头都没抬。 苏眉一脸的迷茫,看向我,我低着头,专心致志对付猪头肉。 第173章 军人的脾气 丁铃的病床前,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在呼吸辅助器下憔悴的脸,心疼的比我自己挨了刀子还难受,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呼唤她:“丁铃,你听得到吗,我在你身边,你要是渴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喂水喝” 丁铃当然没有醒来,我站在窗边抽着烟,视线所及之处,三三两两的身影在清凉的秋夜中巡视,那是叶家豪安排在疗养院的人马。 可我还是不放心,叶家豪身边的人,毕竟只是江湖路子,远远达不到能让我放心的地步,胡疯子应该有足够的实力,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还能个个都会降龙十八掌? 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刘万友的号码。 我这个远在云缅边境的结拜大哥,很快接通了电话,一开口就是爽朗的笑声,说兔崽子这么久也不联系一下,今天是吹的哪门子的风。 我有些不好意思,拐弯抹角支支吾吾的问,说部队里的人能不能从当地暂离一段时间,大哥你手里,有没有那种特别牛逼的兵,能借我两个? 刘万友疑惑的问我,说什么情况,我原本不想说的太清楚,耐不住这货像审讯一样追着我问,当下竹筒倒豆子,把怎么跟一帮贩毒的日本人起了冲突,丁铃怎么负了重伤的事说了一遍,就说我这里需要能保证丁铃安全的人,我才能抽开手去,专心对付那帮小鬼子 我在说这事的时候刘万友在电话那边一直没出声,我只仿佛听到那边出气声越来越粗重,待我说完,问了句大哥你干嘛呢,在听没? 他瓮声瓮气说了句:你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我什么事都没干,就是一直陪在丁铃身边,当日胡疯子抓来的日本人被我宰了几个,剩下的我让他全放了,既然是答应了跟小日本交换人质,那当然不能说话不算话,丢咱们中国人的脸。 苏北山父子还被关押着,这俩人,我是不准备再给他们留活路了,只待我一有空闲,那么早就该清算的帐,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丁铃已经昏迷五天了,还没有苏醒,陈院长再三向我保证,说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苏醒只是时间问题,我才把焦躁的心勉强按定。 这两天在医院里,经常会跟苏月见面,但是苏眉在那天草坪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她好像在故意躲着我,这样也好,此时我一颗心全在丁铃身上,对于苏眉,我是真没那个心思纠结爱恨。 这天刚跟苏月两人在医院里吃过午饭,刚到丁铃病房门前,就见几个护士围着丁铃的病床,我心里陡然一惊,两步上前,就见一个医生正在弯着腰用小手电照丁铃的眼睛,我感觉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怔在原地。 结果那货仔仔细细忙活了一阵,直起身来,微笑着告诉我,说丁小姐刚才苏醒了片刻,目前暂时陷入昏迷,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再度苏醒了。 我大喜过望,一把握住他的手,连声感谢。 待医生走后,我靠在窗边,胸口不断的起伏。 不知不觉间,丁铃在我心里好像已经比什么都更重要,我跟她的情感很复杂,好像是爱情,又不是单纯的爱情,我跟她之间,有一种随时都能同生共死的情谊,哪怕我们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但是我知道,她也是这么一般的对我。 我很清楚,这种感觉,除了丁铃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给我。 我正在窗边羞羞的想着跟丁铃的情义,电话不解风情的打断我的思绪,我掏出手机,居然是刘万友,接通电话他就说了一句,把位置发过来,我莫名其妙,说你是不是安排人过来了? 他不耐烦的很,说你发位置就是了,罗里嗦烦不烦,说完这句,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真他妈是服了这个老六了,这货对待他的结拜兄弟脾气都这么臭,真不知道在他手底下当兵能有多悲催 我当然是立马翻出他的微信发去了疗养院的位置,生怕迟半分钟,这货又会打过电话来喷我一顿。 半个小时以后,刘万友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后跟着四个军装小伙,气焰滔天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彻底被他搞懵逼了,他理都不理我,紧锁着浓眉,看着病床上的丁铃,腮帮子鼓的像蛤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咬着牙对我说:走,咱们去把那些小日本的卵子全他妈揪下来!! 我苦笑一声,说大哥,那个,他们领头的那个,应该没卵子 刘万友楞了一愣,说没卵子还能当领头的?! 我捂着脸忍着笑,说那是个日本娘们 我跟刘万友坐在疗养院的草坪上,两个警卫员远远的站在一边,另外两个,留在了丁铃的病房门口。 刘万友满脸的不忿,听着我给他解释,我为什么不能动用职能单位,和他手里的力量去收拾那些小日本。 “照你这么说,你这个黑道头子,就只能用你自己的人马?”,刘万友好像有些气愤。 “我有个锤子人马,师父什么都没给老子!”,这话说完,我陡然间一愣,我什么时候开始,叫老段师父了? 我叹了口气,或许在我心里,早就把这个在云山雾罩间,就改变了我后半生的老头,当做师父了。 刘万友皱了皱眉:“那你要怎么办?” “我去滚弄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走一步看一步,那些小日本,是他妈一定要埋在咱们这才行!”,我想想丁铃挨的这要命的一刀,咬着牙说。 刘万友一下拍在我腿上,大声说:“兄弟,你一个人就在缅甸挑了永利,这在咱们自己的地头上,大哥相信你!” 他这一掌拍的我龇牙咧嘴,这货他妈的怕不是练过铁砂掌?!我正要跳起来开骂,就见远远的有个人,一路急匆匆向我们小跑而来。 还没等到近前,那几人就被刘万友的警卫员拦住,其中一人对这边挥着手:“首长!是小张啊!” 刘万友大大咧咧的,对着望向这边的警卫员一抬头,两个警卫才束手站在一边,市局局长张先进领着头,从老远就点头哈腰,陪着笑脸一路小跑过来。 一到面前,张先进站的笔直,对着刘万友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将军,坦克兵张先进前来报到!”,他身后的几人陪着笑脸,对着刘万友和我点头哈腰的致意。 刘万友也站起身来回了个军礼,然后一脚踢在张先进的屁股上:“你他妈什么级别?带的人比老子还多?!” 张先进也不尴尬,满脸堆笑,对着刘万友一竖大拇指:首长,脚劲一点没退步! 他说完这话,心虚的朝我一笑,我知道他怕什么,当下一脸坏笑对架子比天大的刘万友说,大哥,你这兵带的不错,前几天还请我过去喝茶了的 张先进一听我说这话,冷汗都要下来了,刘万友奇怪的瞄瞄我又瞄瞄他。 我一把抄起他的胳膊,又挽着张先进,说你们俩得了,他妈的一个比一个名堂多,咱哥们喝酒去是正经,在这臭德性什么! 张先进这才放下心来,刘万友大手一挥,说走,咱们就去小鬼子的地头上喝酒!! 张先进一脸的莫名其妙:鬼子? 我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对他说:老张啊,鬼子进村了你都不知道,我看你这局长,干不长! 张先进的冷汗又下来了。 第174章 卵蛋杀手 滨海市的日本使领馆坐落在老东门商业区,它的正对面,有一个四星级的酒店,名叫“涵馆”,一听名字,就是一股浓浓的小日本味,我估摸着这里,十有八九就是井上家的产业。 我原本不想这么快就杀上门,毕竟老段已经把这些小鬼子都逼死在了这个角落里,他们现在是想跑都没地方跑的境地。 但无奈我这个大哥脾气大如牛,用他的话说:“今天不揪两个小鬼子的卵蛋下来,妈的觉都睡不好!” 我劝走了张先进,说一会我跟你首长要干的事,你这市局局长的身份不适合参与,他千叮咛万嘱咐,说那明天他做东,一定要首长跟聂先生赏光,这才点头哈腰的离去。 刘万友留了两个警卫员在丁铃的病房门前站岗,我一看都是老熟人,之前跟着我一起到红衣家混酒喝的,就是这两个小伙子,当下客客气气的拜托他们,这才随着杀气腾腾的刘万友直奔涵馆酒店。 我好说歹说,才让刘万友和他随行的两个警卫员脱下了身上那身军装,在路边随便找了家男装店,给这三位腰板笔直,一身阳刚气的军人一人买了套西装。 刘万友是嫌弃西装穿着不自在,但他久居军营高位,身上自带一股杀伐果断的彪悍之气,穿上得体的西装,倒也真是自有一股成熟型男的风范。 “大哥你记得,等会不管什么情况,不能用你们部队那一套,更不能用你的身份”,我再三叮嘱刘万友。 刘万友咧着嘴邪笑:“那就是说,就用你们黑道那一套?” 我捂着脸苦笑,莫名其妙觉得,这货只怕更喜欢肆无忌惮的惹是生非。 在车上闲着无聊,我问刘万友,说我原本就是想找你借两个兵,你怎么自己就跑来了,你这位高权重的,能随便离开部队吗? 刘万友咧嘴一笑,说打了个报告,带了一个连过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交流学习,加强各队伍之间的团结建设,那又是个什么事了?! 我对军伍的建制和规章制度了解不多,说一个连? 刘万友脸上貌似杀气腾腾,咬着后槽牙:“120人,老子把云缅边境部队最好的兵全带来了,兄弟,你只管放手干鬼子!天塌下来了,做哥哥的也给你顶住!” 涵馆酒店的大堂门前,立着一块牌子,上面贴着一张公告:“客房已满”,刘万友对着那牌子嘿嘿一声冷笑,跟在我们身后随行的警卫员,上前两步,提起那块立牌就直接扔进酒店大堂。 金属立牌落地的哐啷声打碎了大堂的静谧。 我跟刘万友两人鼻孔朝天,气焰张扬的步入大堂,两个警卫落后五米,束手随行在后。 一个惊吓的花容失色的小姑娘在前台远远的看着我们,不敢上前询问,拿着对讲机招呼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匆匆赶来,陪着笑脸上前小心翼翼的对我们说:“先生,不好意思,咱们酒店已经被包下了,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对外营业,您几位” “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若无其事的问道。 “啊?”,他貌似有些没听明白。 “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中国人,我当然是中国人”,那男子陪着笑脸,客客气气的回答。 “最近这个酒店不安生,你最好是告知你们的中国同事,另外找份工作比较合适”,我也是挺客气。 刘万友浓眉一轩,貌似对我婆婆妈妈的很不满,我瞪了他一眼,他才咬着腮帮子没有发作。 那男子好像很为难,又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踌躇着不知怎么接我的话,犹犹豫豫的,好半天才接茬:“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还请您几位不要影响我们正常营业” 刘万友按耐不住了,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裆,恶狠狠的骂道:“废话那么多,你他妈有几个卵蛋?!” 那男子一瞬间就躬成了个虾球,一脸的冷汗,惨烈的哀嚎。 我看着刘万友那双大手紧紧揪住他的裆,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夹紧了自己的两腿。 不经意间回头,发现一直身型笔挺的两个警卫员,居然也是紧夹着两腿,见我回头,都是一脸不自然的苦笑。 我算是明白了,敢情我这个结拜大哥,平日里总是把揪卵蛋挂在嘴边,看样子真不是说说而已,难怪这么出手如电,一击必中。 我见那男子脸都白了,貌似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连忙上前一把把他从刘万友的魔掌中推开:“叫井上秀子出来,咱们找的是日本人,你们别瞎掺和!” 那男子倒在地上抽搐,抬眼一看刘万友恶狠狠的眼神,哪敢停留片刻,翻身爬起,一瘸一拐的飞速逃开。 刘万友站在大堂中间一声暴喝:“快点,叫能管事的日本人出来!” 酒店前台两个小姑娘吓的花容失色,那差点被刘万友捏碎卵蛋的西装男满脸的惊惧,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刘万友搞怪的对我眨眨眼:“怎么样,哥哥我像不像黑社会?” 我哭笑不得。 正在酒店大堂一片兵荒马乱之际,胡疯子自外面赶来,两个警卫员刚想要拦,我上前两步挽着他的手,带着他来到刘万友面前,给他们互相介绍,说这位是我结拜的大哥刘万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老胡 刘万友对待我的朋友,向来是没有一点架子,不理前台惊慌成一片的几人,跟胡疯子亲热的挽着手寒暄。 我问胡疯子,说老胡你怎么来了? 胡疯子对我一瞪眼,说你上这来也不告诉我,打鬼子你都不叫我,那能行?! 我们几人正在说话间,自酒店里面呼呼啦啦涌出怕不足有四五十人。 井上秀子带头走在前面,井上雄助跟在她身后,在他们身后,是乌泱泱一片人,却不见那个号称大和之光的井上秀行。 刘万友挺立在原地,一脸的暴戾气息,眼睛在井上秀子裆前瞄来瞄去,待她们走近到身前,他一口痰吐在地上:“来个带把的说话!” 第175章 胡疯子的实力 井上秀子面不改色,也不看气焰滔天的刘万友,直接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判官大人” 我斜着眼瞄她:“你们那个大和之光呢?我有账要跟他算” “秀行受命于家主,正在闭关斋戒,还请判官大人见谅”,井上秀子依旧是客客气气。 我望向她身后气势汹汹的几十人,微微一笑:“你们的人全在这了?应该不止?” “多谢判官大人放回我们的员工,秀子不敢不听老先生的嘱咐,目前井上家人,确实都在这间酒店里” 我是真佩服这个日本婆娘,都已经这样敌我分明,拉开了架势要拼个鱼死网破了,她依然可以保持客气有礼,真他妈是不服不行。 井上秀子一番客气的软语,让我有火都不知道从哪里发起,还好我身边有个混不吝的魔王,刘万友浓眉一轩,上前一步出手如电,随手揪住对面阵营中一人的裆,暴喝一声:“那就他妈的动手!” 惨烈的哀嚎随着这一揪从那男人嘴里迸发,我见刘万友已经动了手,哪里还管那许多,直接合身撞进对面人群,也不管面前是谁,举拳就打。 混战在一刹那间爆发。 跟井上家这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冲突,居然弄成了打群架,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双方没人拔刀,随着我撞入人群,刘万友也是大喝一声挥拳就打,别看他50左右的年纪,拳脚间居然是虎虎生风,他身后的两个警卫员身形矫健,一左一右紧护在刘万友身边,跟他们三人接触的日本人,都是顷刻间被三人打倒。 最夸张的是胡疯子,实际上,我只不过打倒了人,就不自觉的停下了拳脚,目光落在胡疯子身上。 他以虎入羊群之势撞进了战团的最中心,拳打膝撞,每一下都是清清楚楚,我从没想到拳脚间居然能打出“美感”,但是胡疯子一出手,居然是无比的令人赏心悦目,又威势惊人。 他冲向哪个方向,那里就会瞬间倒下一片,他的前后左右全是人,但他进退若神,好像四面八方,就没有他照顾不到的角落。 我下巴都快惊掉了,看了好半天,才发现连刘万友都停了手,跟两个警卫员一起傻愣愣的看胡疯子一个人表演。 场上还站着的二三十人都围在胡疯子身边,胡疯子浑若无事一般,拳打脚踢,只要出拳就必有人倒,才打了一会功夫,他面朝哪个方向,面前的人就是满脸的惊惧,纵使人挤人,都没有人敢上前向胡疯子挥拳。 我已经有点搞不清楚了,到底是这二三十人围住了胡疯子,还是胡疯子一个人包围了他们。 这货一天到晚变着花样拍我的马屁,谁知道他居然强成这样! 以后谁他妈再跟我说爱拍马屁的都没本事,老子就把他叫到胡疯子面前玩单挑。 胡疯子仿佛打的没意思了,居然就在人群中双手负后:“你们井上一刀流,不善拳脚,去取刀来!” 我见到这幅画面,忽然就懂了,什么他妈的叫宗师风范! 在这群人中貌似有些身份的井上雄助一脸的悲愤,大喝了一句日本话,围着胡疯子的人退到一边,不到片刻,就有一人双手捧着一把日本刀,神态恭敬递给井上雄助。 刚才一片兵荒马乱,井上秀子不知被人群怎么挤撞到一边,这时她终于保持不住淡定,焦急的向我呼喊:“聂先生,我们难道真要结下死仇吗?!” 我阴恻恻的对她一笑,说:你们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制毒贩毒,累我入狱受尽折磨,我双亲死于非命,现在我的女人也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咱们的死仇早就结下了,难道你们还妄想有转圜的余地?! 井上雄助不待秀子答话,手持日本刀一步上前,对着胡疯子大喝一声:“井上一刀流不可受辱,这位先生,井上雄助向你求死!” 刘万友嘿嘿一笑:“老胡,把这货的卵蛋子揪下来,咱们一会下酒!” 所有人退开一边,给大堂中间的二人腾出空间。 井上雄助慢慢将钢刀拔出刀鞘,双手持刀,刀尖向地侧身而立。 胡疯子脚下不丁不八,仍然是双手负后,一脸轻松的望着对面满脸肃容的井上雄助。 我忽然有些担心,因为我很清楚,这个井上家,有刀在手跟赤手空拳完全是两码事,胡疯子看过视频后也说过,他们厉害的不是个人,而是这个一刀流的刀法。 此时胡疯子赤手空拳,对面的井上雄助明显动了杀心,不由得我不担心。 我掏出匕首:“老胡,匕首给你” 胡疯子淡淡一笑,说了声不必,要说这鬼子是真阴险,胡疯子这一句不必刚刚出口,他对面的井上雄助陡然间就是一声大喝,手中精芒闪烁的钢刀自头顶划了一个圈,势如风雷般对着胡疯子当头砍落。 胡疯子不退反进,举起左手胳膊毫不犹豫的迎上钢刀,我吓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只听叮的一声金属交鸣脆响,那把钢刀居然在胡疯子左臂格挡下弹开。 胡疯子兔起鹘落,直直撞入井上雄助怀中,顷刻间膝掌如雨,全落在井上雄助门户大开的胸前和脑门上。 只一个照面,井上雄助踉跄着后退,仰天就倒。 胡疯子若无其事般撤手后退,一脸的淡定:“东瀛武术,不过如此!” 井上雄助倒地后面若金纸,双目紧闭,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面前的小鬼子人人都是一脸的顽戾之气,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哪怕说句话的。 刘万友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揽住胡疯子的脖颈:“老胡啊老胡,你他妈不跟我去部队待两年,别想老子会放你走!” 胡疯子一脸懵逼,他当然听不懂刘万友什么意思。 我哪会不知道,这货今天亲眼见到胡疯子这吓死人的身手,怎么能放过,必然是想带回去当个客席教官什么的,被这样的人物教出来的兵,那还不得上天?! 就在这时,一声嘲弄的嗤笑响起,居然是未曾露面的井上秀行。 也不知道这货是什么时候来到酒店大堂,在人群中一脸不屑的望着地上的井上雄助,又看看胡疯子。 在一片死寂的日本人中,他嬉皮笑脸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你要不要,也接我一刀?” 第176章 杀机 井上秀行这话刚一出口,我陡然间如芒针在背,感觉这个酒店大堂里,犹如一瞬间就充满了危机。 我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的这种感觉,说来奇怪,那仿佛是一种天生对危险的本能感应,而且从我过往的经历来看,这种感觉几乎无有不中。 胡疯子转头看向我,显然是要听我的意思办事,我微笑着对井上秀行说:“之光兄弟,你的命是我的,何必那么着急送出去,今天就先到此为止,我尿急,咱们下回再叙” 说着我不待他回应,对胡疯子使个眼色,拉着身边满脸意犹未尽的刘万友转身就走。 酒店外的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站着好些个衣衫褴褛的壮汉,一见我跟胡疯子几人自酒店走出,便不着痕迹的纷纷散去。 “老胡,你刚才发现什么没有?”,我随意的问了句胡疯子。 “你说什么?那个井上秀行?”,胡疯子显然是没有发觉异常。 我皱了皱眉,思索着该怎么说:“不是,那里不对劲,除了那个大和之光,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 我心忧丁铃,从涵馆酒店出来就拉着几人一起返回疗养院,在路上的时候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多带点卤味,直接到疗养院找我。 丁铃还没有醒过来,门口笔直站着的两个警卫员让我无比的安心,且不论这二人身手如何,单就是身上那身笔挺的军装,我相信任何人想来造次,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在疗养院的食堂里,我要了个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主打的,还是胖子提来的各式卤味。 最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刘万友居然神神秘秘的让警卫员从车上提出来一个大口袋,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几十瓶,多少次在我午夜梦回里的果酒。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念的到底是这果酒,还是那个一身红裙,仰头喝酒的人儿。 刘万友嘴里嚼着香喷喷的猪头肉,嘴里啧啧有声,对着我就是一阵怒喷,说真想不通,这世上的好玩意,怎么全他妈让你一个人占完了,最好的酒,最好的肉,连他妈最好的女人,都是你的! 我摇着头苦笑,知道我这大哥对我没选择跟红衣在一起,一直是愤愤不平,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的性情,又有情有义的女子,天底下还哪里找第二个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正好接到我电话匆匆赶来的叶家豪推门而入,帮我解了围。 待叶家豪进门,包房里坐着刘万友、胡疯子、王胖子和我,我这才让早就心痒难熬的胡疯子打开面前的果酒,笑着对叶家豪说,别说兄弟有好东西不记得你,你没到,这天下无双的酒,我可一口都没让他们动 我跟胖子和叶家豪介绍了我这个从云缅边境特意赶来给我撑腰的结拜兄长,他们热情的相见,刘万友这货没安好心,端着满满一大杯果酒,向不明真相的胖子三人举杯,对我挤弄着眼睛,一脸的坏笑。 我刚要开口提醒胖子几人这酒不是一般的凶猛,这货就对我恶狠狠的一瞪眼,向我裆下瞄了两眼,我立马一身冷汗,夹紧了双腿,不敢多事。 不过短短十分钟,刘万友连端三次杯,胖子、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就躺到桌子下面去了。 我看着瘫倒一地的三人,愁的我直歪嘴,刘万友一脸的坏笑,招呼来警卫员,说去找院长,就在这安排三个房,警卫员领命去了。 待三人被疗养院的小护士用轮椅推走后,我这结拜大哥才收起脸上的坏笑,一脸郑重对我说:“刚才在那个酒店里,我也感觉到了!” 我颇有些吃惊,问说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刘万友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应该是人,你是不是感觉四面八方都有杀气?” 我沉思了一会,回想当时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说不好,倒确实是四面八方都有,但是我偷摸着瞄了两眼,又没有什么异样” 刘万友拧着眉:“下次咱们再去,不能人这么少了” “不行,你不能再去了!”,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刘万友貌似有些不理解:“怎么个说法?!” 我也不遮掩,直接就对他说,你的身份太敏感,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就是上国家新闻的级别了,我的哥,你可别祸祸我。 刘万友瞪着眼,鼓着腮帮子就发火了:“你跟我说这个?咱俩结拜是他妈假的?!” 我丝毫不退,说我找你,就是找你借俩人帮我看着自家后院,谁知道你他妈亲自跑来了,我还能让你一个堂堂少将跟我下场打架去?!一把年纪了这么不知轻重,你还好意思说我?! 刘万友被我怼的一时语塞,大概是好久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的瞄向我的裤裆,咬着后槽牙说:你他妈过来点说话! 我哪能送上门,双手捂着裆跟他对骂:“少废话,听我的,那里你再也不准去了,这事没得商量!你就给我在这疗养院老老实实待着,做个全面疗养,把你那蔫头耷脑的豆芽菜好好治治,费用全算我的!” 刘万友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呼的一声站起来就向我走来:“有本事你别跑,老子他妈的让你从今天开始就蹲着尿尿!” 第177章 爬通风管的小六 刘万友这个少将的身份,我知道是很牛逼的,但是我对这个牛逼不怎么有概念,直到陈院长在包房门口堵着我们,支支吾吾,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找我们商量,说愿意为将军做的体检,并且免除一切费用,我才多多少少有些体会。 刘万友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一直是像个大龄顽童一样调皮,初见我时,居然就能咣咣咣给我提前预支三个结拜的响头。 但是对着外人,他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就凌厉无比,瞪着牛眼皱着眉看向陈院长的时候,陈院长都快跪下了。 我一听这正合我意,假装为难的答应下来,说首长身份特殊,那就麻烦陈院长,把首长和丁铃、苏眉安排在一层,这一层,就不要再安排其他的病人了。 陈院长忙不迭的答应,刘万友没有半句感谢的话,对着他微微一点头,就算是认可了。 我哪会不知道这陈院长的心思,堂堂的部队将军都在他这个疗养院做调理,传出去还不得让这滨海市的富人阶层们趋之若鹜? 这陈院长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像个医院的大夫,倒活似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就这样,疗养院的住院部,最高层七间套房全空了出来,丁铃和苏眉苏月都换到这个楼层,最大的一间,自然是给了我这个面子大上天的把兄弟。 楼层的几个入口处,都有警卫员站岗,我陪着刘万友喝了两瓶果酒,知道他们部队的作息都规律,到了九点钟,也就让他早点休息,回到丁铃房里,守在她的床边。 我照例是牵着丁铃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跟她说了会话,一阵间就觉得酒意上涌,不知不觉就趴在丁铃的病床前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昏沉间我揉揉脸,看看手表,这时刚过12点,我再看向丁铃,却见这妮子,睁着眼睛,憔悴间一脸柔情的看着我。 我脑子都要炸了,一下就蹦起来,牵着她的手问:“你醒啦?!怎么不叫我?!” 丁铃貌似勉强的笑了笑,我连忙按响呼叫器,片刻间就有一个值班的大夫跟护士一起推门而入。 大夫简单做了点检查,说一切情况都很好,嘱咐我说可以少量的喂点水,见丁铃苏醒,我一颗心欢喜的就要炸开了,对大夫和护士连声道谢,将二人送出门去。 我坐在丁铃的床边,用小勺一点点喂水到她干枯开裂的唇边,看着满脸憔悴的她,心头怒火又起,恨不得现在立马就给那个井上秀行来一个我义兄最擅长的摧蛋神抓。 丁铃面容憔悴,看向我的目光却是柔情一片,这种神情在她脸上很少见,我笑着问她,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丁铃声若蚊蝇,说就是一醒来就看见你在身边,这感觉真好 我捏捏她的鼻子,说我还有账要跟你算,等你身子好了,我不把你捆起来打屁股才有鬼! 丁铃到底是重伤未愈,醒来喝了点水,跟我说了两句话,就又沉沉睡去。 我兴奋的毫无睡意,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忽然想起小六又两三天没见人了,陡然间心里一惊,连忙给他打电话。 电话倒是接通的快,只是电话那边的小六貌似压低着声音,以极细小的声音说了声喂,就只听我告诉他丁铃苏醒的消息,又低声回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能接电话,而且这小子向来是奸猾似鬼,也就没有过多的去担心他。 小六是在两个小时以后赶到疗养院的,这货一身灰头土脸,活像是从哪个地沟里爬出来一样,直接把我从睡梦中摇醒。 我朦胧中睁开眼,他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要我不要惊醒身边的丁铃,我揉揉眼睛,才看清他污糟不堪的模样,惊讶之余,拽着他出了病房。 “你什么情况?怎么这副模样?!”,我接过他递来的烟,诧异的问他。 “我从上午开始,一直就在涵馆酒店的通风管里,你们下午在大堂的时候,我全看见了!”,小六笑嘻嘻的回答。 我是懵逼了:“什么玩意?!通风管?什么意思?!” “那些日本人吃住都在酒店,我昨天踩了一天的点,想去下毒,酒店到处都有监控,只有通风管能直达厨房”,小六若无其事的回答。 “你他妈还真不愧是个老六!”,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服气,这个油奸鬼滑的小煞星,谁得罪了他,真是不死都要脱层皮。 小六思索了一会,貌似是在组织语言:“姐夫,下午我看到忍者了” “什么玩意?忍者?!你不是电影看多了!”,我像听天书一样。 小六难得的一本正经:“你们开始在下面打斗,我全看在眼里,后来大堂里好多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出来几个人,全在你们视线的死角里,他们很厉害!” 我想起下午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危险,此时一听小六的话,立马心头一凛:“你仔细说说” “那些人都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动作非常快,背后都背着刀,行动的时候无声无息,躲起来的时候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厉害角色” 我挠挠头,尽量脑补画面:“就像电影里的忍者?” “对,都带着口罩,就像电影里的忍者!” “有多少人?” “我看到的有七八个,但是我的视线角度不好,我估计有更多” “你他妈我不是要你不要轻举妄动吗?!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姐交代?!” 小六抿着嘴不说话,我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现在你姐醒了,这几天保护你姐就靠你了,小日本留给我收拾,老段肯定也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能再乱来了!” “嗯,知道了”,小六点点头。 “你下毒成功了没?” “没有,我发现那些人之后,也不敢乱动,想等晚上两三点,所有人都睡了再摸进厨房,结果你的消息发来了,我就原路返回了” 我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快去找间房洗洗睡觉,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可以用” 小六走后,我一个人在走廊里默默抽着烟。 实话实说,我一直觉得如果我这个判官给小六来当,只怕要比我强得多,这货心狠手辣,又善于跟人打交道,最关键的,这货一副睚眦必报的性格,简直就是天生的判官料子。 爬通风管下毒,亏他想得出来,一个人在通风管里趴一天,就等着凌晨两三点所有人睡着再行动,这股子阴狠劲头,真他妈是不服不行。 第178章 战书 早上的时候丁铃又醒来了一会,精神明显健旺了许多,她一脸幸福的告诉我,说我在她耳边说的话,她在朦朦胧胧间好像听到了很多。 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好像说了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敢说出口的甜言蜜语。 刘万友一早就过来了,见丁铃苏醒,也是高兴,安慰丁铃说你好好养伤,那帮小日本,我兄弟会亲手收拾了给你出气。 我待丁铃再度睡去以后,拉着刘万友到一边,把小六昨天在通风管道里看到的事说了一遍,刘万友沉思良久,招呼一个警卫员过来,吩咐说想想办法,侵入那个酒店的网络。 不到20分钟,涵馆酒店的监控视频就出现在警卫员的笔记本电脑上。 我大为惊讶,说还有这骚操作,那个警卫员若无其事的笑笑,说如今信息时代,民用网络的破解,在部队的解码手眼里,就是个手到擒来的玩意。 我问他能不能调出昨天下午我们在酒店大堂打斗的视频,小伙子两下,就调出了几个角度的大堂视频录像。 果然如小六所说,几个戴着口罩的灰衣人,身后背着刀,个个行动迅捷,隐藏在角落里。 这几个灰衣人行动间无声无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我想了想,小六形容的没错,这时我看到这幅画面,脑海中出现的,也就是“忍者”二字。 他们身处的位置,把整个大堂团团围住,基本上每个人都可以在一瞬间,就直扑大堂中心。 昨天要不是我莫名其妙感觉到危险,当机立断拉着众人就走,在这几个高深莫测的灰衣人埋伏下,搞不好就要吃个大亏。 “这他妈的小鬼子,还真有埋伏?!”,刘万友皱着眉,显然也意识到了昨天的危险。 我长吸了一口气:“要不是小六误打误撞的发现这帮人的存在,搞不好还真要在他们手里吃个大亏!” 将近中午,昨天被灌翻的胡疯子三人才陆续醒转,个个精神抖擞,对那果酒连连称奇,我把胖子赶走,让他这两天别看店了,直接到屠宰厂待着去,胖子也懂事,半句都不多问,跟众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待胖子走后,我让胡疯子和叶家豪也看了昨天我们差点被埋伏的录像,胡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录像画面,反复看了好几次,才长出了一口气转头对我说:“昨天还好你拉着我们走的及时,要不然只怕我们会吃个大亏!” 我暗呼侥幸:“很厉害?” 胡疯子一脸的郑重:“跟我们昨天打的那些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 “你能打几个?”,刘万友看样子是已经把胡疯子当高手的标杆了。 胡疯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想了想:“不好说,没有见他们出刀,还不好比,不过从他们行动的迅捷脚步来看,这几个都不是普通的武人,这是肯定的” 刘万友见胡疯子说的郑重,沉思片刻,当下吩咐警卫员,说再调一个排过来,从疗养院大门开始,实施24小时警戒,警卫员领命去了。 到得中午时分,在疗养院大门口站岗的警卫传来消息,说门口有两个日本小姑娘求见,我跟众人大眼瞪小眼,当下齐至大门口看看小日本又闹什么幺蛾子。 清风明月两姐妹身穿齐整的日式和服,恭恭敬敬站在门口,见到来到,其中一人双手捧着一封考究的信件递向我:“判官大人,井上秀行先生代表井上家,向中国武道发起挑战” 我狐疑的接过那封信件,展开一看,那是一张特制的卡片,上面工整的用毛笔字书写着两行小字:井上一刀流后辈秀行,愿战中华武道高人。 清风明月递上卡片之后弯腰鞠躬:“秀行先生说了,只要判官大人愿意应战,时间场地可由大人安排,秀行先生必将只身赴约,若判官大人不愿应战,就请转告那位老先生,井上家已经遵守当日不得离境的许诺,还请老先生不要再干预井上家之后的离开中国” 我呆望着那张卡片,心头竟然一时间纷乱如麻。 这个井上秀行,这一步棋走的是让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他话喊的正大光明,说是要挑战中华武道,一下子就把局面抬高到中日两国的武道之争。 我要是答应了他,那就变成了一个单打独斗的局面,我若是不答应,人家在你的地头叫上门来,你还怂了,只怕判官从此在江湖上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我不说话,我身后的众人谁也没有开口,清风明月其中一人继续开口说道:“秀行先生说了,这次挑战的是中华武道,只要是中国人,谁出战都可以” 我听到这里,顿时气往上涌,这个井上秀行,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也没有推拒的余地:“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他的挑战,我们接下了” 刘万友的套房最为宽敞,除了两个卧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室和一个宽敞的露台,这时众人齐聚在露台上,人人都是面有忧色。 唯独胡疯子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还在那拍我的马屁:“聂先生,要说这个井上秀行,你出手当然是随随便便就拿下了,但是这种小角色哪能让你出马,我看不如就让我来接好了” 我横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没个正型,这里谁不知道就属你身手最好,你给我扯这么个老虎皮有意思么?! 胡疯子一本正经的强辩:“那可真不是,咱们俩第一次交手,我不就被你干翻了么?!” 我叹了一口气,说老胡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也别怪我,这个井上秀行是看过你出手的,他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来挑战,这事好像 胡疯子咧嘴一笑,说我也知道来者不善,但是各位放心,我胡疯子就算栽了,至少也是个一命换一命的结局,保证不丢咱们中国人的脸! 刘万友手扶着脑门,沉思了好久,说我想遍了部队里,真没见过有比老胡身手更好的,这单打独斗,看样子确实只能让老胡上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不,还有一个人” 第179章 杀猪刀 胜利屠宰厂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王胖子热情的招呼众人落座,除了我和小六之外,刘万友、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全是一脸懵逼。 当井上秀行的战书送到我手上时,我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这个老段嘴里的百人敌,杀力天下无双的王胖子。 在老段的计划里,王胖子是我判官生涯里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我清楚的记得他的原话,他说王胖子是个奇人,你总有一天能用得上他,在那种生死关头。 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把胖子拖入到我身边血腥的世界里来,我一直觉得像胖子这种人,就该他与世无争,没心没肺的快活一生。 但我没办法,这一场井上秀行发起的中日之战,无论如何不能输。 我这人思考问题向来很直接,井上秀行是见过胡疯子出手的,他号称日本一百年来最强的年轻人,必有他的道理,如果他没有战胜胡疯子的把握,那他就没有发起这一场挑战的道理。 这一场挑战不仅代表了中日之争,也决定了井上家在中国这批人的生死,如果我是井上秀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绝不会走这样一步棋。 胖子显然对我们的到来十分的意外,这货腆着个大肚皮,忙前忙后的给众人端茶递水,叶家豪满脸狐疑的捅捅我的胳膊:“小哲哥,你这不是开玩笑?” 胡疯子也是一头包的表情,我大哥刘万友就更别说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傻逼一样。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对胖子说,胖子你别忙活了,咱们是来吃饭的,你这样,先宰头猪给我们看看 胖子撇着嘴,一脸的苦相,说小哲哥,你就爱开玩笑,怎么又要看杀猪 劏房里,几个工人在我的授意下,特意挑选了一口特别生猛的大肥猪,我对胖子说:咱们今天增加点难度,不准摆上石台,不准捆,你想办法,给咱们表演个花活怎么样? 胖子一脸懵逼:“花活?什么花活?!” “怎么宰的好看怎么来,反正难度越高越好,你就把它当仇人,你不宰了它,它就会来吃了我,自己看着办” 胖子苦着脸,一脸的哀怨,这货有一点好,每次不管我怎么难为他,他虽然脸上是不愿意,最后总是会听我的话。 刘万友撇撇嘴,说聂哲,你这会不会有点太开玩笑了?你叫我们来看胖子杀猪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对付那个井上秀行,我看十有八九得落在胖子的杀猪刀上 小六笑嘻嘻的,对几个没见过胖子用刀的人说:你们好好的睁大眼睛,看我胖哥表演就行 胖子依旧是老一套,嘴里嘟嘟囔囔的埋怨我没事找事,碎碎念的安慰那口被松了绑,正在角落里满地闻嗅的生猪。 刘万友、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看的满脸懵逼,小六熟门熟路的在一边给他们解释,说快了快了,我胖哥再给猪念段经,超个度就要动手了。 胖子果真凑到那口肥猪身前,碎碎念着跟猪聊了会天,我跟小六是知道他这一套仪式的,见怪不怪,另外三人一头的黑线,都捂着脸哭笑不得。 好半天胖子才弄完了他的仪式,走到摆放刀具的架子上,随手抄起一柄厚背薄刃的斩骨刀,一脸苦相的看看我,我冲他一努嘴:“记得,加难度,宰出花样来” 胖子扁着嘴,手持斩骨刀走向那口略显不安的生猪。 都说万物生灵皆有灵性,那口生猪刚开始还没有特别的生猛,此时大概是见到胖子手里提着家伙直奔自己而来,陡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凶性,嘴里哼哼唧唧的,在角落里焦躁不安的打着圈。 我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胖子,只见胖子脸上变颜变色,貌似有些踌躇着不敢上前,刘万友一捂脸,说兄弟,你怕是带我们来看笑话的? 胖子迟疑了片刻,貌似下了好大的决心,居然闭上了眼睛,这下连胡疯子都扛不住了,摇摇头,一脸问号的看向我。 我脸色郑重,不理他们的狐疑,就是仔细观察胖子。 胖子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双眼蓦然睁开,脸上再也没有踌躇。 就在这一瞬间,我陡然间感觉一阵寒意,浑身上下不禁打了个冷颤,胡疯子也是浑身一震,想都不想,就一步拦在我身前。 胖子此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双眼死盯着那肥猪,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只感觉一股汹涌至极的杀气从胖子身上滚滚而出,有如实质一般骇人。 叶家豪脸上变色,踉跄着连退两步,还是他身后的刘万友一把撑住他的腰背,他才站稳身形。 所有人都惊呆了,胡疯子一脸震惊,居然拉开了一个架势挡在我的身前。 胖子面前那口肥猪此时被这股杀气一冲,居然连嘶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顿时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四肢抽搐,嘴角流出白沫。 我自胡疯子身后走出,尽量稳住狂跳的心神,就见胖子手持厚背薄刃的斩骨刀,自那口生猪的咽喉处一刀而入,接下来就是宛如游龙一般,不断的在那口生猪身上捅刺。 胖子的每一刀都毫不迟疑,几乎没有停顿的,从头至尾,在那口猪身上游走,我此前见过胖子施展这神技,倒还不算特别震惊,就是胖子此时身上滚滚涌出的杀气,让我心砰砰砰的狂跳,其他几人,那是真正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全都呆愣在原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子收起刀,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拽着那猪尾一扯,果然,整张猪皮完好无损,只有一条刀口,被剥了下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以为已经见证了奇迹,谁知仔细一看,才知道奇迹还在后面。 第180章 道中人 此时那口猪被胖子一刀剥了整张皮,一身白花花的脂肪肉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里膈应,小六对着目瞪口呆的刘万友三人促狭的一笑:“傻逼了?!” 胖子又恢复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模样,扁着嘴,一脸埋怨的看着我,小六嬉皮笑脸的走上前,搂着胖子的脖颈,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口肥猪陡然间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嘶鸣,从地上一翻身爬起,一下就把面前彻底惊呆了的小六撞了个趔趄。 那猪居然没死!! 何止没死,它此刻全身上下居然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一身白花花的脂肪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凄惨哀嚎,在劏房里没头没脑的四处冲撞。 胖子刚才这一刀,居然没伤它分毫,先是以杀气震骇得它倒地抽搐动弹不得,然后居然一刀剥皮,连一根血管都没有割破! 上一次胖子把猪杀了以后再剥皮,我就以为见证了神技,结果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才他妈的叫神技! 所有人都傻眼了,小六离那猪最近,还被它撞了一下,这一下直接让小六瘫坐在地上,脸上是一副彻底懵逼的表情。 只有胖子,一脸苦逼的模样,扁着嘴向我抱怨:“小哲哥,你说要玩花样增加难度,这样,差不多可以了?” 屠宰厂的食堂里,胖子在灶台前忙碌,每次他出现在灶台前的时候,脸上都会不自觉的带着一股子心满意足的憨笑,他一边运刀如飞的切斩片剁,一边笑嘻嘻的跟在旁边打下手的小六闲扯。 我跟胡疯子几人远远的坐在一边,我倒还好,刘万友、胡疯子和叶家豪三人,此时的目光就像长在胖子身上一样,脸上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老胡,胖子手里的杀猪刀怎么样?”,我带着几分揶揄,笑问胡疯子。 胡疯子脸上变颜变色,好一会,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习武三十余载,想不到得见真神,居然是在杀猪的劏房里” 我咧嘴一笑,说你知道吗,老段说胖子很有可能,是他此生见过的杀力最强之人 胡疯子一脸的憧憬,片刻后又沮丧的摇头:“高山得见,却不可攀,人生至憾啊” 我踢了他的凳子一脚,说你他妈被胖子这一刀弄穿越了是怎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刘万友和叶家豪都是一脸的苦笑,叶家豪揉着眉头,说吃了胖子这么多猪头肉,这今天要不是亲眼看见,就是杀了我都不信胖子还有这本事 胡疯子貌似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嘴里嘟嘟囔囔:“这他妈还怎么玩?我还练个锤子的武?!” 我拍拍他的肩,说老段说了,胖子这本事是练不出来的,纯属天生,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厉害,用老段的话说,这货是个奇人,天生有慧根的那种,咱们凡夫俗子,就别跟他比了,纯粹自寻烦恼 胡疯子貌似听不进劝,就是长吁短叹个不停,我点燃一根烟塞进他嘴里,问他:“你说,胖子这劏猪的手艺,对付小日本,胜算怎么样?” “胜算?!”,胡疯子好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情,用手指指胖子:“胖子要宰我,我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我没见过小日本出手,但你要说那小鬼子能胜他,我他妈把自己卵蛋切下来,当着你们的面活吞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头大定,胡疯子毫无疑问是极厉害的人物,之前见他在涵馆出手,一个人包围二三十个,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我不信。 刘万友在一边啧啧出声,对着我眨眨眼:“兄弟,等这边的事了了,胖子让我带回部队用两年呗!” 我嗤笑一声,笑骂他,说你才打完老胡的主意,这又来打胖子的主意,你他妈是不是见不得有本事的,一见到了,就要想办法掳回部队帮你练兵?! 胡疯子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刘万友苦笑,说胖子这本事是学不来的,老段说的没错,这他妈哪里是能练出来的东西,这他妈纯粹就是入了道的刀啊! 刘万友和叶家豪当然听不懂胡疯子的话,我倒是能揣摩出个三分意思。 胡疯子之前跟我解释过“技与道”的区别,他说“武技”是根基,你可以通过勤学苦练把这一部分打熬的无比扎实,但是“道”这玩意太过于虚无缥缈,你能不能体会到这一层,纯粹看天赋,它决定了你的上限有多高。 胖子就是毫无疑问的道中人,他从没练过武术,连杀猪都是被我逼的,就在卖肉的案板上,在厨房的灶台间,莫名其妙的就得了一身惊天动地的本事。 这他妈除了天赋,还能是什么,你能上哪说理去?! 井上秀行这个孙子,如果知道他牛逼哄哄的来挑战,结果挑战到的,是这样一尊菩萨,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想切了自己的卵蛋,活吞下去?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面露微笑,叶家豪问我笑什么,我就说我在笑那个爱装逼的井上秀行,被胖子打的恨不得吞自己卵蛋的样子,顿时一桌子人笑的前仰后合,说不出的欢畅。 胖子是丝毫不知他在我们一众人眼里的形象是如何的高大,在厨房里前后忙活了好一阵,整出满满一桌的全猪宴。 这一顿饭自不必说,众人吃的是格外尽兴,配上刘万友老远从云南带来的果酒,我们几人那是打心眼里的欢畅,杯来盏去的对酒当歌,欢声笑语不断。 胖子见我们爱吃他做的饭菜,格外的高兴,一张胖脸上写满了专属于市井人生的幸福。 当时我绝没有想到,这一次将胖子推上前台,却是令我终身懊悔,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的失误。 如果说我从前因为苏家人给我挖坑入狱,遭遇种种不幸,是种下我黑化的种子,那么在缅甸永利赌场亲历陆婷惨死,就是种子发芽。 而胖子遭遇的不幸,则是将我真正催化成魔的致命一击。 万事皆在掌握的老段,终于通过他的布局,得到了他想要的判官。 我终于成为了日后所有人都唾弃的,血手人屠。 第181章 苏家父子的结局 一顿欢畅的晚饭过后,我让众人先走,接下来的事情,我打算单独跟胖子聊。 屠宰厂的后面,有一座小山,这里人迹罕至,很是静谧。 我在胖子的带领下,跟他俩人爬到山顶,随手拾来些杂草枯枝,点燃了一堆小小的篝火。 “胖子,有件事,得你去办”,我有些踌躇,胖子这人太过于善良,我不知道把他带到刀光剑影的血腥事件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胖子咧嘴一笑:“啥事,你说” 我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上的繁星:“有一帮日本人,干了很多坏事,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可能很厉害,向我们发了一封挑战书,以刀对刀,单打独斗” 胖子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才嘟嘟囔囔的说:“你要我去我就去,但是,我也不会打架啊” 我翻身坐起,直视着胖子,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胖子你个傻逼玩意,你知不知道老段说的,你很有可能是最厉害的人?!胡疯子还说了,说你要是想宰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胖子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我,那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摇头苦笑,说胡疯子一个人打得二三十人满地乱爬,这件事如果他没有把握,就一定不会乱说。 胖子嘟嘟囔囔的,说我这辈子就剩挨打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捂着脸苦笑,说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不要你去了,你别把这二百多斤胖肉送到人家嘴里了。 胖子急了,一副热锅上蚂蚁的状态,好像有一肚子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脸都涨得通红。 我叹了口气,说你下午宰猪怎么宰的,对着敌人就怎么来行不行? 胖子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好半天才唯唯诺诺的问我,说对面的人,是坏人? “是坏人” “很坏很坏的那种?” “很坏很坏,非杀不可的那种!” 胖子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好,我去” 我抄起手边的果酒瓶,怼了一大口,又递给胖子:“胖子,只准赢,不准输,那帮小日本说了,挑战的是中国人,你要是输了,咱们这脸就丢大了” 胖子喝了口酒,仿似有些惴惴不安。 我咬着牙骂,说胖子,我入狱,差点死在牢里,全他妈是让这帮日本人害的,他们还在中国制毒贩毒,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要是输了,咱们就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中国! “你坐牢是他们害的?!”,胖子瞪大了眼。 “嗯!” “他们还贩毒?!” “嗯!” 胖子脸上变颜变色,咕咚咚灌了好大一口果酒,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狰狞的表情:“我我跟他们拼了!!” 说完抬头又是一大口果酒,我连忙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瓶:“你他妈悠着点,你在这喝醉了,我可搬不动你这二百多斤胖肉!” 胖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脸的憨笑:“小哲哥,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他们欺负了你,我咬也咬死他们!” 屠宰厂的门卫室不大不小,十来个平方,有一张小床,一个办公桌,和一圈简陋的木质沙发,老唐一年365天,就日日夜夜的待在这里。 其实我有时候不太明白,他们这种为判官下打手的江湖人物到底图的是个什么,我知道他们都很有钱,但老唐吃穿用度都是朴素至极,看上去,就是个过着底层生活的潦倒苦命人。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屠宰厂里只剩老唐,胖子也在我的催促下离开了,老唐带我来到门卫室的屋后,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旧物,我跟老唐一起搬开两条破旧的大轮胎,地面上露出一个上着锁的地窖门。 地窖狭窄陡峭,斜刺向下,老唐也不知在哪一摸,地窖里亮起昏暗的灯光。 我顺着仅容一人通过的地窖一路向下,走了足有七八分钟,来到一间七八个平方大小的小室门前,这里臭气熏天,两个人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脚上都拴着粗大的铁链,满脸惊惧的看向我。 苏胜,苏北山。 他们俩见我到来,像是终于见到一个活人,有了求生的渴望,对着我痛哭流涕的磕头,满嘴胡言乱语,说的尽是些求饶的好话。 我笑着看向他们,把手里的餐盒递给二人,那是我们晚餐吃剩了的饭菜,这苏胜和苏北山大概是饿急了,一见饭菜就直接用手抓起来迫不及待的往嘴里猛塞,活像两条饿急了的狗。 我带了足有五六个人份量的饭菜,他们两人居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一扫而空,我笑着说大舅哥,老丈人,你们慢点,这噎着了可怎么办啊?! 说着我扔了两瓶水给他们,苏胜和苏北山千恩万谢的接过,又是吨吨吨几口喝干。 “说说,你们的财产都是怎么处理的,保存在哪里?”,我微笑着问道。 苏胜和苏北山争先恐后的抢答,事无巨细,生怕我不够满意,把保险柜密码,各种投资细节,全部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好家伙,这苏家,还真是个隐形巨富,按照苏北山的说法,他们家里的企业加不动产,和各种投资,组合在一起,怕不足有近500亿的规模。 也难怪,井上家一年就给他们50亿,从时间上来推算,他们参与制毒的分红,都已经至少有6年了,500亿资产,并不为过。 我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笑着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扔在地上:“我刚才带过来的食物和水,原本是给你们半个月吃喝的,现在你们一顿就吃完了,那就不能怪我了” 苏北山父子一脸懵逼。 “我有事要离开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就来放了你们”,我微笑着温言像苏家父子许诺,说完扔下一大瓶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苏北山和苏胜在我背后沙哑着声音嚎啕大哭,苦苦的哀求,我充耳不闻。 出了地窖,我交代老唐,说把这道门焊死,永远都不要打开了。 老唐一脸憨厚笑容,点头答应。 我不知道苏家父子会不会为了活命而父子相残,最后因为极度的饥饿,和我半个月的承诺而杀死对方,饮血吃肉以求活到半个月以后。 这一对奇葩父子做过的恶,到今天,算是还给我了。 第182章 风雨之前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了,我独自驾车行驶在依然灯火通明的滨海大道上,心中感慨万千,苏北山和苏胜,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真正的罪魁,如今我给他们的结局,依我来看,跟他们的罪孽正匹配。 如今还有个井上家,这帮小日本杂碎,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不能放过的罪犯,必须要接受判官的审判。 按照井上秀子的说法,目前井上家在中国所有的犯罪证明都已经被销毁,他们因贩毒所得的资产从来就没到过中国,在中国境内的一切可查资产全都是清清白白的,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拿他们毫无办法。 还好有神一样的老段,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这伙人压制在滨海市动弹不得,给了我收拾他们的机会。 如今井上秀行堂而皇之的下了挑战书,说是要挑战中华武道,那意思很明白,输了任你们处置,赢了你们得放我们走。 他大概是自持武力,觉得在短时间里,我们寻不到能胜他的高人,可是他不知道,我身边有一个比狗还怂,却有一身通天彻地本事的王胖子。 何止他不知道,连王胖子自己都不知道,这货还傻憨憨的嘟囔,说自己不会打架。 我真是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原本我还有些惴惴不安,虽然我对老段说的任何话都是深信不疑,但是他关于胖子有可能是他此生遇过杀力最强之人的这个评语,还是太过于虚无缥缈。 但是胡疯子不一样,他的实力我亲眼见过,毫无疑问的武术大行家,他可以说出胖子如果要宰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就是给了我一颗十足的定心丸。 今天屠宰厂之行,算是彻底解决了我这个心头大患,让我不由不心情出奇的欢畅。 疗养院的安保做的十分到位,就连大门口,都有警卫员24小时轮岗值守。 陈院长对刘万友的这一硬性要求无比的支持,那还用说,这些站的笔直的警卫员,就是疗养院最好的活广告,都不用他们自己宣传,谁都知道这里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在疗养了。 不止是大门处,在整个疗养院的住院部三个入口,也都安排了执勤岗,整个住院部的第十层,已经被彻底的隔离,这让我无比的安心。 我步出电梯,正准备往丁铃的病室去,身边一道房门突然打开,里面的人大概是没有想到走廊上会有人,吓得一声惊呼。 守在电梯口的两个警卫员顷刻间就来到周边,我微笑着致歉,说没事,吓了一跳而已。 拉开房门的是苏眉,苏月跟在他身后,一见我就甜甜的叫了声“姐夫” 苏眉听到这声姐夫,陡然间脸上变颜变色,貌似十分的尴尬。 我看向苏月,她捂着肚子扁着嘴撒娇,说好饿啊,姐夫,你还不给我们找点吃的来,我们就要饿死了 我说你叫外卖,送到疗养院门口,警卫会帮你拿上来的,说完我丢下两人,直奔丁铃的病房。 我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苏眉,我现在对她是一种无爱无恨的状态,虽然没有之前那种痛恨,但我依然不喜欢面对她,看到她我就会感觉恶心,那是一种消除不掉的不适。 苏月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当着苏眉的面对着我还是一口一个姐夫,这让我不舒服,所以我才没有理她的跺脚娇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丁铃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我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一吻,抽过条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面容憔悴的丁铃,过不多久睡意上涌,我也懒得动弹,就趴伏在病床边,牵着丁铃的手睡着了。 这一觉居然睡的很安稳,我是被大夫和护士的说话声吵醒的,我揉揉朦胧的睡眼,发现护士正在跟丁铃打趣,说丁小姐,像聂先生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可真不多见,旁边的床他是一晚都没睡过,天天就是牵着你的手这么趴在床边 丁铃好像早就醒了,眼睛也恢复了些神采,听到护士这么一说,她一脸的笑意,对着我一努嘴,霎时间又羞的满脸通红。 “丁小姐的恢复状况很好,从今天开始,就可以适当的进食一些辅食了”,大夫做完一些简单的检查,询问了一下丁铃的状况以后,对我客气的表示。 “小丁铃醒来怎么也不叫我,我给你拿水啊” 丁铃略显憔悴的脸上尽是温柔:“我也才醒,见你睡的香,不想吵你” 我捏捏她的鼻子:“你跟我还说这个,一定是屁股打的不够” 丁铃羞红了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语气有几分焦急:“聂哲,你要小心!那个人很厉害,他的刀,好快!” 我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人?” 丁铃脸上貌似依然有惊惧:“嗯,我完全挡不住,也躲不开” 我柔声抚慰丁铃:“你放心,我找了人收拾他,你安心修养,什么都不要多想” 丁铃反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聂哲,你千万要小心” 我哈哈一笑,说我胆子比狗还小,这世界上最小心的人就是我了。 丁铃白了我一眼:“别嬉皮笑脸的,你胆子还小,一个人去缅甸挑永利!”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丁铃白我的这一眼充满了女人味,一时忍不住,直接扶着她的脸颊,对她深深的一吻。 丁铃睁圆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么说亲就亲,直被我亲的呼吸不匀我才松开她的嘴唇。 丁铃一脸的羞色,皱着眉埋怨的瞪着我,我正色看向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再让那些小日本有机可乘的。 当天,我就让胡疯子亲自去给在涵馆龟缩着的井上家下战书,三天之后,我方在胜利屠宰厂等待井上秀行,一决胜负。 这三天时间,我得让胡疯子去给胖子好好上上课,毕竟是生死对决,哪怕胖子再天赋惊人,毕竟从未有过对敌的经验,必须要让胖子做好万全的准备。 毕竟兹事体大,不可有丝毫的疏忽。 第183章 我的往事,你的战鼓 在我的记忆中,滨海市的秋季从来都是秋高气爽的晴天居多,这两日却赶上了台风登陆,整天就是阴雨连绵,到了晚上,更是闷雷一个接一个的炸响,令人莫名心惊。 胡疯子这两天一直跟胖子待在一起,传授他对敌的技巧,我从来没有过问过具体的进展,因为在这方面,有胡疯子这个珠玉在前,我这种瓦砾,实在是没有发言权。 丁铃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现在每天的作息已经恢复到了与常人一致,只是还只能吃点稀饭,每一口都是我吹冷以后喂到她的嘴边,丁铃一脸羞涩的张口吞下。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加之我不愿面对苏眉,随之就明显的冷落了苏月。 好在这小妮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倒也不是不懂事,知道我心忧重伤的丁铃,她每天都会到丁铃的床前来问个好,说会子话,也从不多提别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约定好,井上秀行上门挑战的日子,我安抚住略显心忧的丁铃,告诉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才在她惴惴不安的眼神追视中,转身出门。 这场台风催来的秋雨下的人焦躁不安,我一路开着车,心也随着那如注的雨滴一片凌乱。 到底我还是放心不下要与那井上秀行生死相搏的胖子。 屠宰厂今天早早的就下了班,老唐依然是一脸憨厚的守在门卫室里,我们一行人三辆车开进来,他也仅是连带朴实笑容,没有过多的言语。 小六坐在我的车里,叶家豪带了两个精壮彪悍的随行,刘万友身边跟着两个警卫员,这就是我们今天前来屠宰厂的明面上人马。 暗地里,胡疯子自十公里以外,沿路都安置了蹲坐在路边遮雨处的乞丐,刘万友调动了一个排40人的精锐军人,荷枪实弹的匍匐隐藏在屠宰厂周边,8个侦察兵在方圆两公里内布控,屠宰厂和后面那座小山上,隐藏着十个狙击手。 小日本如果真刀真枪的前来挑战,我敬他们是条汉子,如果他们想玩花样,那不管他们来多少人,都会成为今晚猪圈里的猪食。 食堂里早就备下了两大桌好饭好菜,胡疯子一脸的轻松,说这是他亲自给胖子打下手,忙活了一下午准备出来的。 胖子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略显得有些心事。 我把胡疯子拉到一边,问他说这几天特训的情况怎么样,胡疯子一拍胸脯,说小哲哥你只管放心,倒不是我教得好,实在是这老王刀已入道,只要他有杀心,小日本无论如何都套不着好去 我苦着脸,说我他妈担心的就是这个,胖子是什么人你可能还不是太了解,这货他妈的就完全没有一点戾气,天生的一副菩萨心肠,我就是怕对方连给他起杀心的时间都不给,上来就伤了他性命! 胡疯子神神秘秘的一笑,说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等会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这一顿饭吃的略显沉闷,唯一让我心生安慰的,是胡疯子显得信心十足,一满桌人没一个喝酒的,只有这货,没心没肺般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我反复告诉自己,这个武学高人既然如此的胸有成竹,必有他的道理。 我尽量调整情绪,跟胖子随意的说笑,席间我让胖子把怎么入狱的事当着大伙说一遍,胖子显得有些难为情,但这货从不拒绝我,还是一五一十的把那令众人目瞪口呆的冤屈往事说了一遍。 全桌人都听傻了,那意思这也行?!胖子倒是越说越放松,到得后来,竟然跟随着我一起哈哈大笑,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这故事我听他说过无数遍了,我之所以让他说这件事,是因为我知道,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到底是胖子受过的最无妄的冤屈。 如今时过境迁,他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那就足够了,胖子果然如我所想一般,说了这段往事以后,脸上再也不见沉重。 一满桌人都不明白我非要胖子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待胖子说完,小六这个猴精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个猪蹄,手舞足蹈的把后来我们怎么把菜市场那几个恶霸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他们怎么互扇耳光,打的人人脸肿成球,最后扔进牢里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桌上的众人这才拍着巴掌大笑,尤其是刘万友,狠狠的用他的铁砂掌拍着我的大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在那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说还是我兄弟的生活精彩,虽然部队里有揪不完的卵蛋,但是哪有你在江湖上翻云覆雨来得爽 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什么话都不想说,一旦敞开心扉展露欢颜,那就去他妈的爱谁谁,天塌下来无非就是当被子盖。 自胖子的这两个小故事一说,桌上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了笑容,刘万友砰的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拿酒来,于是桌上人人拍着手喊酒,那果酒到底是不敢喝的,桌上这帮人个个都受过果酒的锻炼,二锅头是真的当水灌,就连胖子,都忍不住喝了两杯。 我一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当下就笑意盈盈的,把自己怎么结识苏眉, 怎么与她完婚,婚后怎么发现她出轨, 又怎么被苏家人坑进监狱,怎么在里面挨黑刀, 家里父母怎么被他们逼迫至死, 一直到发现这个井上家,是怎么选中苏家,怎么选中聂国盛, 怎么背地里制毒贩毒,其实他们就是一切的罪魁,给说了个清清楚楚。 全桌人都沉默了,我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但是从没有谁听我如此完完整整的讲述过这段经历。 我最后笑着说:“你们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在监狱里什么都不懂就要面对刺杀,也不是在缅甸一个人挑了永利,真正最难的,是老段要我学的笑” 胖子眼眶都红了,他气息明显加重,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小哲哥你放心,那个日本佬,他妈的老子要把他活剥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胖子说粗话,不枉我面对众人揭开自己最痛的伤疤,这是我唯一能为胖子做的,以自己的往事,化作他背后的战鼓。 急促的雨滴打在屋檐,犹如两军阵前的鼓点,声声都敲在离人的心间。 第184章 打坐的秀行 晚上九点,雨下的越来越绵密,屠宰厂的大门口响起汽车的喇叭声,老唐打开厂门,两辆suv伴随着雨雾,驶入厂内。 不得不说,日本人在守时和仪式感方面,是真的做的到位。 今天他们一行来了六个人,井上秀子、清风明月两姐妹、井上秀行是熟识,另外两人,一个是浑身精悍气息的中年汉子,另一个则是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老头。 那老头弯腰驼背,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但是我注意到,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而他下车的时候,他们一起来的众人,好像都微微弯了弯腰。 他们所有人都穿着日式的服装,尤其是井上秀行,宽袍缓袖,大开领的长衫外套,用宽布束扎的整整齐齐的腰身,还真有几分日本电影里潇洒浪人的风采。 我注意到站在他们一行人最后的那个老者,井上秀子对我鞠躬行礼的时候,我特意笑嘻嘻的问,说那位老先生是? 井上秀子面不改色,浅浅的回答我一句,说就是井上家的长辈,特来瞻仰中华武技的高深。 井上秀行依然是一副屌炸天的贱样,双手抱在胸前,贱笑着问我:“判官大人决定好了没有,是你亲自下场拿我的狗命,还是让哪位武道前辈出战?”,说完一副爱谁谁的表情,眼光落在胡疯子身上。 我淡淡的一笑,说之光先生这么响的名头,哪能随便找个人应战,这样,我们请中华武道的第一高人出战,还请之光先生多加小心了。 我说完这句话,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一身油腻污糟的胖子上前一步:“我就是个卖肉的,今天就由我来收拾你了” 井上秀行一脸的惊讶,满脸狐疑的对着胖子好一阵打量,胖子这货是被他们绑过的,这个怂成狗的胖子你要说他是个高手,恐怕日本人打死都不会信。 我一直在注意那个落在最后的老者,当我说出今晚应战的人是胖子之后,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没有听到这件事一般。 秀子蹙着眉:“聂先生,还请不要拿我们开玩笑!” 我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在前带着路,直奔劏房而去。 劏房在忙碌的时候,是要24小时开工的,所以这里的灯光非常明亮,两百来平方的空间,只有尾部被那个劏猪的石台占据,正前方,是一块宽敞的平地。 明月清风一人手捧着一把日本刀,井上秀行执起那柄刀鞘乌黑的日本第八名刀斩鬼丸,另一手指着另一把刀:“此刀虽然不如斩鬼丸,但也是千锤百炼的好刀,如果聂先生你们没有趁手的刀,用我们的也可以” 我看了一眼胖子,这货两步小跑,一身胖肉颤颤巍巍,从墙上的刀架上,随手抄起一柄比家用菜刀稍大的厚背刀,又小跑着来到我身边。 井上秀行终于淡定不下来了,皱着眉怒视着我:“判官大人,你们是打定主意要藐视我大日本的井上一刀流了?!”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藐视?那可真不是,你别小瞧这个卖肉的,他可厉害了” 那始终站在边角处的老者终于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跟我对视一眼,又缓缓的将目光移开,深深的注视着略显紧张的王胖子,皱了皱眉。 井上秀行怒容满面,对着胖子暴喝一声:“好!那就请出刀!” 胖子满身胖肉明显的震颤了一下。 我揽住胖子的脖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放轻松,他不是你对手。 井上秀行一步上前,看那样子,立马就要出刀。 就在这时,堕在最后的那个老者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话,咱们是谁也听不懂,井上秀行却是闻声一震,转身恭恭敬敬向他鞠躬行了个礼,然后也不管满地的污糟,就那么在地上双膝盘坐,斩鬼丸横摆在膝间,闭目不再说话。 秀子对我微微弯腰,说秀行需要凝神片刻,还请各位见谅。 我禁不住眯起眼睛,看向那瘘曲着身型,低眉垂目的老人。 这人是谁? 为什么眼高于顶的井上秀行对他如此的恭敬? “操,这他妈是阵前练功夫吗?老叶,咱们干脆去把麻将机搬来,这还不知道要等他们多久呢!” 只要是向外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从不在我面前插嘴说话,就连我那个身居高位的将军把兄都从来以我为首,只有奸诈似鬼的小六,喜欢插科打诨。 但是这货是真的聪明,他每次说话,必有其阴狠用心,谁都看得出刚才井上秀行被我刺激的心神不宁,而那老者一句话,就让他在阵前打坐,等会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对敌。 叶家豪哪里会不懂套路,跟着在一边冷嘲热讽,说小哲哥,要不咱们还是先去洗个脚再来,这他妈打坐可没个尽头啊,我听说他们小日本,一坐可以两三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熬不住 胖子一脸懵逼,看看井上秀行,又看看我。 我笑着说没事,咱们中国人客气,来者是客,小六你麻将桌还是别搬了,老叶你脚也别洗了,去胖子办公室把桌椅搬进来,咱们斗个地主还是可以的 我们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冷嘲热讽,盘膝而坐的井上秀行却像是充耳不闻,倒也令人佩服。 我不愿自降身份,插科打诨了几句,就拉着众人步向门边抽烟,不再去打扰闭目静坐的井上秀行。 过了十来分钟,抽了两根烟,井上秀行自地上缓缓站起,舒展了一下腰身腿脚,脸上再也不见浮滑表情,居然对着我们的方向鞠了一躬:“判官大人,对不住各位,是秀行耽误时间了” 我脸上当然是不动声色,暗地里心头一紧,心叫一声不好,这小子认真了。 第185章 斩鬼丸与杀猪刀 井上秀行和王胖子在劏房对峙,双方的人分散在四周,将中间的大片空地留出来给了两人。 我的心犹如打鼓般怦怦雷动,忍不住向胡疯子投去询问的目光,这货一脸的轻松自在,对我打了一个我也看不懂的眼神,就不再理我,嘴边带笑的望向场中。 我发现日本人不管干什么,都是一副中二到死的德性,此时的井上秀行,单手持着名刀斩鬼丸,低着头,也没有看胖子,那姿态活脱脱就是一副拍电影摆造型的模样。 胖子额头见汗,貌似有些紧张,两手抓着那把比家用菜刀大不了多少的厚背尖刀举在身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一身的胖肉都好像有些哆嗦。 就看着两人的造型,胖子已经输了十成十。 我心里更慌了。 井上秀行貌似也感受到了胖子的心虚,居然抬起头来咧嘴一笑,眉目间俱是鄙夷挑衅,募的一声大喝,右手闪电般抽刀,对着胖子当头就砍。 好快! 他这一刀出手,我几乎只感到刀光一闪,那刀就已经到了胖子的头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只见胖子随手举刀一挡,叮当一声脆响,斩鬼丸居然摇晃着荡开 井上秀行傻了,全场人都傻了。 我的一声惊呼自井上秀行出刀的那一刻,几乎就已经到了嘴边,我只怕胖子被这势如风雷的一刀给劈死,谁知胖子笨手笨脚,居然随便就挡开了这一刀。 胡疯子嘴边含着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狂攻了两天,没有一拳一脚,能碰到这个死胖子的一片衣角”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上一脸惊疑的井上秀行,又看向刚才向我说话的胡疯子,他叹了一口气:“任我怎么狂攻,胖子就是把刀摆在面前,胡乱遮挡,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场上的井上秀行脸上变颜变色,我遥遥望向那个日本老者,他此时一脸的凝重,深深注视着双手持刀的王胖子。 井上秀行深吸一口气,扔掉左手的刀鞘,改为双手持刀,左脚站定,右脚在身后一蹬,身形犹如一道闪电,猛扑向呆愣在原地的胖子。 两人刹那间就短兵相接,井上秀行挥刀狂砍不止,胖子笨手笨脚的举刀格挡,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劏房。 我没有料错,这个号称近百年来日本最强的年轻人果然有其惊人之处。 他这时刀势展开,直如狂风暴雨一般迅猛,胖子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在风吹雨打中随波飘摇,仿佛随时都会被波涛淹没,但偏偏无论风雨如何侵袭,他都能稳稳的立于波涛之上。 胡疯子脸上也变了颜色,跟一脸凝重的我对了一下眼色,他沉声说了一句,好厉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出了一口气,掏出烟点上一根,胡疯子一脸的诧异,那意思你怎么还有心思能抽烟?! 我指了指正被狂攻不止的胖子,说老胡你发现没有,那井上秀行跳来跳去,胖子可一步都没动过! 除非是双方差距太大,要不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胖子的格挡,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顺手,他原本还是双手持刀,现在已经变成了单手,井上秀行的刀势一阵猛过一阵,彷如没有止境一样不断的拔高挥刀的速度,刀势配合着身形,威势确实令人瞠目结舌。 可是无论他的刀势来得有多凌厉,胖子只管拿着杀猪刀斜撩横挡,说来也怪,斩鬼丸那么长,胖子手里的杀猪刀那么短,可偏偏每次刀刃相接,荡开的永远是斩鬼丸。 难道胖子切猪头肉切出个天生神力? 渐渐的,我看出端倪,胖子的每一刀,在挡完斩鬼丸以后都有一个斜挑的发力,貌似他挡刀,并没有用全力,而是留有余力给后面的斜挑。 我的手,不自觉的学着那个井上秀行和胖子两人用刀发力的姿势,不断的在身前转折勾画,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胡疯子深深的注视着我随双方刀势变幻的手势。 也就是胖子只守不攻,要不然每一次井上秀行的刀势被荡开,胖子只要上前一步,出刀就能收拾了门户大开的井上秀行。 井上秀行一轮急攻,占不到分毫便宜,貌似是无力再抢攻,他向后跃开两步,喘着粗气,一脸惊疑的死盯着面前一脸懵逼的胖子。 这时那日本老者突然说了句什么,然后一脸死灰的摇摇头,井上秀行满脸的狰狞,一声暴喝,说的也是日语,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胖子满脸懵逼,回过头来看向我们,那意思,是不是打完了? 胖子刚转头,我立马警觉的大喊一声:胖子小心! 果然,那井上秀行见胖子回头,毫不迟疑的举刀过顶,对着胖子当头就砍。 胖子被我一声大喊提醒,猛然间回头,终于踏出了今晚的第一步,他举起杀猪刀,呼的一声,对着井上秀行当头砍去。 这一刀出手,劏房中登时涌起那股我们熟悉的杀气,森冷阴寒的刀气如水银泻地般自胖子身上喷涌而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刀,只能把我看到的场景描述出来: 胖子挥刀的距离,明明砍不到井上秀行,还隔了足有半米的距离,但随着这一刀挥落,井上秀行犹如被巨锤击中一般,砰的一声向后飞出足有两三米远,他脑后扎着丸子头的发带瞬间炸开,满头的黑丝瞬间变成披头散发。 全场静谧无声,井上秀行仰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胖子回过头来看向我们,一脸的苦相,扁着嘴问我:“小哲哥,是不是结束了?” 那日本老者一脸死灰,他缓步上前,低头看向倒地的井上秀行。 清风明月惊呼着蹲地扶起双目紧闭的这个大和之光,这时我们才看到,他自额顶到胸口,一道肉眼可见的红痕直直居中划落。 那老者走向胖子,我连忙几步上前,走到胖子身边,这货兀自是一脸懵逼看向那老者。 那老者脸上阴晴不定,上下打量一番胖子,居然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日本话。 秀子碎步上前,满脸的沮丧,说我们的长辈请问这位刀圣,可不可以给我们看看你的刀? 胖子咧嘴一笑,说:“那有什么不可以,就是把杀猪刀,喜欢就送你们了”,说着随手把手里的杀猪刀递给面前的老者。 那老者接过杀猪刀,秀子轻声给他翻译了胖子的话,那老者仔仔细细的将那把再寻常不过的杀猪刀拿在手中反复的观瞧,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蹩脚的中文喃喃自语着说:“杀猪刀” 第186章 与神对决 井上秀行此时生死未知,这场挑战的胜负显然是已经分明,此刻日方的众人都是面如死灰,井上秀子居然跪伏在我面前:“井上家愿赌服输,听凭判官大人处置”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向中国警方自首,坦白一切罪行,你们可愿意? 井上秀子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身后的老者,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那老者陡然间双目一睁,嘴角边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森笑意,点了点头。 井上家的众人除了那个老者之外,都跪伏在我的面前,以头点地:“多谢判官大人” 当晚,滨海市警局、禁毒大队和市公安局展开联合行动,在日本大使馆对面的涵馆酒店,共抓捕涉嫌国际贩毒团伙80余人,破获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制毒贩毒案件。 张先进凭空得了一场天大的富贵,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居然是一种敬畏。 这件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在我们亲眼目睹井上秀子一行人被带上警车以后,刘万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就这样?! 我叹了口气:“80几个人,我总不能全杀了,出口恶气又能怎么样,不如交给国家,说不定还能榨出点犯罪所得来” 胖子憨笑着搂着我的脖颈:“小哲哥,我就说你是个好人,一等一的好人!” 我嘿嘿两声,阴森森的挂着笑:“他妈的,你以为这为首的几个能有好果子吃?进了监狱再挨刀子,那他妈才是标准流程!” 胖子傻了,好半天才嘟嘟囔囔的说,反正你就是好人! 小六怀里抱着两把刀,一把是斩鬼丸,另一把不知道叫什么,这货对这两把刀爱不释手,我对他屁股踢了一脚:“那是胖子的战利品,你好意思抱着?!” 胖子一脸憨笑,说小六喜欢就拿着,我要这玩意干嘛,切猪头肉又不顺手 三监狱的会客室里,桌上摆满了胖子特意连夜卤好的卤味,茅台已经空了两瓶,我跟老段杯来盏去的对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老段听说我把井上家的人交给了国家以后,脸上似有不屑的冷笑,又不发表意见,就是一口酒一口肉的自顾自的吃吃喝喝。 我就不喜欢老段这一点,他妈的总是喜欢装高人,一副云山雾罩的模样,让你瞎猜。 我也就不遮掩了,说老段你是不是觉得我判的不对?应该把80几个全宰了? 老段横了我一眼,说早就说过了生杀在你,你怎么决定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挠挠头,说我想过了,井上家为首的那几个,到时候进了监狱,再收他们的命也不迟。 老段叹了口气:“聂哲,我问你,我为什么反复告诫你,要心狠手辣?” 我有点懵逼,说你说过的,心狠手辣是上位者最基本的共性。 老段摇了摇头,嘴里嚼着猪头肉,若无其事的说:“鸡,是要杀给猴看的,只有猴亲眼看到你杀鸡,他们以后在你面前才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上位者未必人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性子,但只要是有必要的时候,他们就会让旁人看到自己有多残忍,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判官岂是靠仁义就能担当得起的身份?” 我有些丧气,说我办事老是不合你的心意,我原本就是这么个人,你要选我,我能怎么办? 我原本以为老段听了我这话会勃然大怒,他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聂哲,你挺好的,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只是,你摔的跤还不够” 他顿了顿又说:“等你摔的够狠了,我就会给你太平令,从那以后,你就要靠自己了” 老段居然没发火,这挺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我是耷拉着脑袋来看他的,可他今天格外的和颜悦色,令我犹如逃脱师长责罚的孩童一样,瞬间就轻松了起来。 “老段,要说还得是你,我操你是不知道,胖子用一把杀猪刀,我操,就一刀就让那什么井上秀行飞出去几米远!” 一想到当晚胖子玄妙至极的神技,我不由得头皮发麻,手舞足蹈对着老段比划:“胖子那一刀离那小王八蛋还有半米远,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小日本就被砍飞了出去,脸上身上直直的一条刀印,却没有流血!” 老段笑笑,也不置可否,就是专心致志的喝酒吃肉,没为我据实汇报的胖子刀技惊讶,倒是对胖子这卤味的咸淡赞不绝口,用他的话说,就这用酱油的分寸,胖子这手艺就没人学得来 我见他今天貌似心情不错,当下壮着胆子,旁敲侧击的向他打听,说老段,以前听你提起过几次,说有个大事你没办成,要我接着去办的,到底是啥你跟我说说呗,让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老段听我问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似乎略有凝固,我见他变了脸色,连忙说你觉得还不到时候不想告诉我也没事,我就瞎问问 老段站起身来,我一脸错愕的看向他,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注视了我半响:“聂哲,你终有一天,将与神为敌” 说完这话,老段打了个饱嗝,转身推门离去。 我一脸懵逼。 也就是我打不过这老逼登,要不我真他妈想跳起来就给他个天马流星拳。 “与神为敌?什么他妈的叫与神为敌?!你在这跟我讲故事呢?!你个老逼登,不装逼你就不会说话了是?!”,我气鼓鼓的一拍桌子,对着老段离去的方向大吼几句。 我话音刚落,探监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老段阴森森的脸探进来:“你在叫我?” 我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以最乖巧的模样陪着笑脸:不是,我什么都没说,老段你慢走啊 第187章 小护士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都在疗养院陪着丁铃安心的疗养,她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能坐在轮椅上,让我推着她在花园漫步。 我跟她说了井上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貌似对我把井上家交给国家处置这个决定很满意,一脸朦胧情意的跟我说,聂哲,你能这样处理事情,真的很好 我哪能不懂她,这妮子从小就在体制内被培养,家国情怀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虽说她被选定为判官的助手,按理说跳出律法之外,但只要我行事时考虑国家的刑律,她就会特别的高兴。 期间张先进来拜访过一次,大包小包提了好多东西,都是些给丁铃疗伤的补品,我也没拒绝,他见我也挺平和,这才略有些忐忑的向我打听,说本案中有关键的一环,苏北山和苏胜父子,这两个人,不知道聂先生你 我想了想,说你如果需要他们,再过个七八天,我试试给你找找 张先进千恩万谢,说其实苏胜的妻子好多天之前就报过案了,说这父子俩都失踪了,但是我们这边考虑到,这事可能是您在办,所以一直也没处理 我瞟了他一眼,他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颤,我笑着说这两人确实在我手里,不过他们的死活得看天意 张先进连忙赔着笑脸,说这种人渣,死不足惜,聂先生您忙您忙,我先去看看老首长 待张先进走后,我笑着对丁铃说,苏北山这货,这些年扎实弄了不少钱,跟我交代的,就有500亿,这些钱,我看跟苏月商量商量,都交给国家? 丁铃对我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有异议,只是笑着跟我打趣,说没想到,我这个判官不花国家的,还能帮国家挽回损失 我臭屁的说那是,我现在跟胖子合开的卤味店生意可好了,这叫自食其力,养家糊口 我让护士把丁铃送回病房,给苏月打了个电话,不到片刻,这小丫头蹦蹦跳跳的一路跑来,也不管光天白日的,跳起来一屁股就坐到我的怀里:“姐夫,你终于想起我啦!” 我苦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知道的,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 苏月蹙着眉撅着嘴:“哼哼哼,忙的亲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见她一脸娇憨,假装生气撒娇,当下也不多说,就在花园的长椅上,抓着她狠狠的亲了个饱,直亲的她娇喘细细,才松开她的红唇:“月月,我有正事跟你说” 苏月貌似还沉浸在甜蜜的拥吻中,见我忽然正经,她满脸疑问的看向我,我说苏北山和苏胜两人牵涉到制毒贩毒的案件中,他们的资产有500亿,你看这个钱? 苏月松了口气,拍着颤颤巍巍的胸口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他们的臭钱我不要,姐夫你看着办!” 我被她拍胸口的动作撩得不要不要的,她似乎是发现了我目露邪光,小脸上一片得意洋洋,故意在我身上挪了几下屁股,咬着我的耳朵说,姐夫,你等会到1003病室,有惊喜哦 说完她跳起身就跑,我刚准备起身,她回头大喊:过十分钟才准上来! 十分钟后,我鬼鬼祟祟的推开1003病室的房门,这间房在走廊尽头,原本是空着的房间,我这一推门才发现,房里居然有一个小护士,正背对着房门,收拾着床铺。 我尴尬的要死,正想蹑手蹑脚的开溜,那小护士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对我开骂:“哪里来的淫贼,难道是想对本护士我干些什么?!” 我一震之下朝她望去,却见她身上的那件护士服又紧又窄,把她火辣至极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浮凸,我暗呼一声救命,当下满脸的邪笑,一步步向她靠近:“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那小护士带着口罩,貌似一脸惊惶,转身想跑,却跌倒在床上,带着哭音向我求饶:“大哥哥,你不能欺负我哦” 这个苏月,真是个天生的妖精,我哪里还能忍得住,一声怪叫就扑到她身上 良久。 苏月躺在我的怀里,脸上一片潮红,用头发撩拨着我的鼻子,我揉揉痒得不行的鼻子,问她,说苏眉现在情况怎么样,想什么没有? 苏月爬起身,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姐夫,你想不想姐姐想起来?” 我想了想:“无所谓,我觉得想不想起来,都跟我没关系” 苏月紧盯着我,貌似是想看我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回看着她,好半天,她又蜷缩进我的怀里:“没意思”,顿了顿又说:“姐姐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是老打听你” 我的心情没有半点起伏,这个苏眉,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事不关己的闲人,她的任何事情,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要不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姐夫了,感觉怪怪的” “可是我已经叫习惯了吖”,苏月不管什么时候跟我说话,声音总是娇娇嗲嗲的。 “你叫别的,叫久了也会习惯的” “那叫什么?” “我哪知道你,叫名字也可以啊” 苏月忽然一脸的坏笑,凑到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轻轻的唤了一声:“聂哲哥哥” 我浑身鸡皮疙瘩,咬着牙把她按倒在床:“你这个妖精,吃俺老聂一棍!”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刘万友非拖着我要去我跟胖子的卤味店看看,说跟老叶和胡疯子都约好了,直接在那见面。 等我们到卤味店的时候,胡疯子和叶家豪都到了,小桌子都摆上了,胖子一脸的憨笑,在小店的柜台里老老实实的当掌柜。 这个老段评价杀力无双的奇人,这个隔空一刀把那个号称日本一百年来最强的年轻人劈的生死不知的猛人,最爱干的,却是老老实实的卖他的猪头肉。 胖子就是这样,我们为他神迹一般的刀法倾倒的时候,他一脸的懵逼,我们对他的卤味赞不绝口,却可以令他倍感骄傲,脸上笑开了花。 我把胖子按到小桌边,从他的身上解下围裙穿到自己身上:今天你别忙活了,好好的喝酒吃肉,也该轮到我享受一下了 我站在柜台后,看着胖子他们几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切肉收钱,没人的时候我就搬个小凳坐到他们身边一起欢声笑语的推杯换盏。 我忽然觉得,有知己,过平凡日子,人生至此,才是真谛。 第188章 恶鬼与活佛 转眼间过了七八天,丁铃的身体恢复的是一天好过一天,现在已经可以下地慢慢的走动几圈。 这一天我正让她挽着我的胳膊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步,就见远处张先进鬼鬼祟祟在朝着我们张望,我不禁哑然失笑,丁铃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笑着说,这个市局的局长,还等着找我要苏北山父子呢 我还真忘了这一茬,自打我让老唐把那地窖的入口焊死,这父子俩在我眼里就等于是死人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张先进,苏北山和苏胜,是井上家制毒贩毒案中非常关键的一环,有这俩人跟没这俩人,案件审理的难度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张先进这货想要人,但又怕触怒于我,这时敢壮着胆子第二次找上门来,至少说明一件事:这个人是把本职工作,把公平正义摆在第一位的。 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当年我跟王胖子被冤屈入狱的时候,如果查案的警员和主审的法官,能详查严审,又哪里会有这后面的许多事端?! 想到这里,我拍拍丁铃的手,说你自己回病室,我带这个老张,去看看苏北山父子还活着没 丁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好半天,居然勾着我的脖颈,踮起脚尖,对着我的脸颊轻轻一吻 我驾着车开在前面,张先进跟一个随行警员驾着警车跟随在后,你别说,被他这么一闹,我还挺想知道,这苏北山父子还活着没,或者,是谁吃了谁 老唐对我带着两个警察来丝毫不以为意,他若无其事的当着俩警察的面凿开已经焊死的地窖门,也不多话,一脸老实像的蹲到一边抽烟去了。 我让他们俩先在上面等着,自己顺着地窖昏暗的廊道,步向关着两父子的囚室,临近地底阴暗的囚房,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令我不禁掩鼻。 昏暗的灯光下,苏胜和苏北山两人都匍匐在地,听到囚室的铁门声响,苏胜居然一个翻身坐起,带动他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我一看他满脸满身都是干涸的血污,他满脸的欣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苏北山仰躺在地上,喉咙处有一道可怖的裂口,裤子被扒掉,大腿上有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伤口,这苏胜,吃人都会挑地方。 满打满算不过十天时间,就足够让苏胜喝亲父的血,食亲父的肉,人性之凶残,当真是经不起生与死的考验。 我看着这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心里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是觉得这一对父子,当真是禽兽不如的杂碎,无论多严苛的审判施加在他们两人身上,都不为过。 我不愿在这里多待,转身而出,苏胜见我要走,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嗓子已经沙哑成破锣一般,也不知道他在喊些什么。 我爬出地窖,对着张先进一摊手:“没人,这俩人挖地道跑了” 张先进一脸懵逼,苦着脸望着我,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麻烦你有点幽默感行不行,苏胜还在底下,你可以带走,但是案件完结,你要把他还给我 张先进一脸激动,居然站的笔直对我敬了个军礼,嘴里清脆的喊了一声:是! 我哭笑不得,脸上却不动声色,对着他冷冷的横了一眼:“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我是什么身份才行吗?” 张先进肉眼可见的打了个寒颤,飞快的放下敬礼的右手,一脸的尴尬。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上了车我才憋不住忍了好久的笑,这张先进,也不知道会往哪猜,我估计他多半会想,我可能是中央秘密特派员之类的身份。 从屠宰厂出来我直奔卤味店,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了那帮闲人的据点,几乎每天都是胖子一开门,叶家豪、胡疯子和小六他们几个就陆陆续续的上门。 几人都是好酒量,又被那果酒锤炼过肠胃,每天不在店里喝七八个小时,吃十几斤卤味就舍不得走 我那个拜把子的少将大哥,见这边事已了,也把在疗养院的警卫队给撤了,就留下跟小六和丁铃都是熟识的两个兵,其他人都带回了滨海军区,说是假模假式也得做做样子,在这边交流训练个几周。 他这堂堂将军当然是没人管他,也是每天下午两点,准时让警卫员开车送到卤味店来,跟胡疯子和老叶他们喝到深夜才回军营。 胖子这人原本就是与人为善的性子,在他的眼里,这帮人个个都不是一般人,来头那是一个比一个大,见这些人都是真心与他相交,胖子也开心,只是有点扭捏,他那意思,自己出身卑微,跟这些人同席而坐,貌似有些不配。 胖子在酒桌上不自在的表达这个意思的时候,我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说老子他妈的要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还真以为你是在这凡尔赛装逼,我告诉你胖子,在座的这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都比不上你,你以后大大方方的当你的猛人,再说这种话,你小心我大哥揪你卵蛋! 卤味店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胖子的手艺在这摆着,只要吃过一次,就没有不成回头客的,我怕胖子累着,特意交代他,说不用多备货,反正每天卖完了就收,咱们也不指着这店子吃饭,这里纯粹就是咱们兄弟俩的一个念想。 胖子在一边嘟嘟囔囔,那意思,开了店就该为人民服务,别人爱吃,咱们就该多准备,挣不挣钱无所谓,让别人失望而归总是不好 我真他妈是服了这尊活菩萨了,如果成仙要讲人品,我觉得胖子就得是那种立地成佛的级别,就他这从不为己,专门为人的高尚品德,就活该他天天被人摆在庙里供奉着享受香火。 我一时间有些迷茫,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苏胜那样弑父吃肉的恶鬼,又会有胖子这样,一心为人的活佛。 这世界到底是不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呢? 第189章 都是怪物 转眼过了半个月,丁铃的伤势已经基本康复,我跟陈院长商量了一下,这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在安排好丁铃出院以后,陈院长又跟我说起苏眉的病情,说这么长时间了,苏小姐这个失忆的状况一点都没有好转,这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医生会诊以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如让苏眉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去生活一段时间看看,说不定会对病情的康复有好处。 这件事我不想做主,当下唤了苏月过来,苏月一听陈院长的意思,跳起脚来答应,说在这疗养院住的,人都快长霉了,巴不得早点出院。 在疗养院的时候,苏眉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病房门,我很少会有跟她打照面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目前什么状况,反正我也不在意就是了。 我让陈院长安排了辆车,把苏眉和苏月送回原本那个我该称为“家”的地方,如今苏家人算是彻底被折腾散了,苏北山和柳琴已死,苏胜在警方控制下,苏家的资产也都被检察院严格管控了起来,好像她们姐妹俩能待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家”了。 我把丁铃带回了莲花山脚下的别墅,这里早就备好了一大桌的好饭好菜,刘万友、胡疯子、叶家豪这些人一早就来了,胖子跟小六在这房子里那都是主人级别的了,自不必说。 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丁铃在我心里的份量不同寻常,所以这次庆祝她出院为她接风,就搞的格外隆重,叶家豪什么鱼肚燕窝那些美容养颜的东西提了一大堆,胡疯子出手也吓人,直接掏出来两根足有胡萝卜粗细的人参,看得人人瞠目结舌。 丁铃平时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落落大方,今天却扭捏的很,一张小脸没喝酒也红扑扑的,看得人心醉。 酒过三巡,我掏出一本房产证扔给胖子,说我给你就在这附近买了套房子,也不太大,不到两百个平方,我知道你不贪图这个,就是个喜欢过小日子的人,但是你早就说过想把嫂子跟茹茹接过来,所以你也别跟我客气,收下就行 胖子原本还想推拒,我对着他一瞪眼,他脸上的胖肉一哆嗦,也只能笑着说谢谢,我转过头对叶家豪说,胖子闺女,茹茹学校的问题,就得麻烦你了,我总不能仗着个判官身份,去干这些事 叶家豪笑着说那还叫事,这整个滨海市的学校,让胖爷自己挑! 丁铃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边,亮晶晶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我,嘴边一直挂着笑意。 这一满桌的人,个个都是能掏心窝子的好朋友,一端起杯来就没个完,我见这烟烟酒酒的,也不想让丁铃久坐,让她吃饱了肚子,就早点上楼休息。 这一顿饭吃了怕不有三四个小时,桌上众人天南海北的神侃,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身手的问题上,我自从跟胡疯子讨论过武学的事情以后,对这玩意一直特别感兴趣,闲着没事就在心里瞎琢磨。 今天这一提起,我顿时心痒难熬,逮着胡疯子,说今天无论如何得跟你试试,你也别客气,该揍揍,让我也了解一下差距有多大 这下可炸了锅了,这一满屋,除了胖子是个毫无胜负心的菩萨性子,其他人人都是敢上天捅窟窿的角色,听我说想跟胡疯子放对,登时一个个怪叫连天,跳起脚来支持。 叶家送的这个别墅,是整个莲花山脚下别墅区最大的一套,不止是房子大,房子前后,还带了一个足有四五百平的院子,此时点亮了院子里的灯光,我跟胡疯子俩人遥遥相对,跃跃欲试 胖子跟叶家豪在给我加油,小六跟刘万友在帮胡疯子打气,刘万友最不客气,口口声声就是要胡疯子把我卵蛋揪下来,几人怪叫连连,好像生怕气氛不够热烈一样。 胡疯子站在我对面,身形不动如山,自然而然就有一副高手的气场,我动手向来不爱摆姿势,见他站定了,当下毫无保留的,就向他猛扑而去。 我知道胡疯子的本事有多大,对付我这样的只怕随随便便就能收拾了,所以我也没留手,一上来就是拳脚相加,尽全力向他狠打。 胡疯子果然了得,他也不主动攻击,就是见招拆招,我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被他稳稳的化解掉,每次我与他拳脚相接的时候,就会觉得这货敦实无比,好像无论我怎么发力,他总是能丝毫不退的硬挡硬扛。 他不还手,那我自然是打的痛快,渐渐的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这时我的肘击膝撞,完全发自本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拳会打向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扛得太久了,胡疯子原本稳固无比的防守居然好像出现了一丝松动,我渐渐觉得他好像也有些手忙脚乱,我攻得急了,他也没办法再保持那种挥洒自如的状态,有时候还不得不对我进行反击,以压制我肆无忌惮的的狂攻。 我这时心无旁骛,根本看不到听不到周边的一切事物,甚至胡疯子这个人好像都在我面前消失了,我眼里所剩的,就是他挥向我的拳,蹬向我的腿。 我完全发自本能的跟胡疯子在深夜的小院里拼斗,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登时眼前金星直冒,踉跄几步,坐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时视线才在对面的胡疯子身上聚焦,这一看不打紧,把我吓了一跳。 胡疯子衣衫凌乱,身上腿上好几个脚印,他喘着粗气,脸上变颜变色,眼眶好像也有些红肿,一副欲言又止的尴尬神色。 我有些懵逼,一脸茫然的看向一边观战的众人,他们个个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瞠目结舌的望着跌坐在地的我。 “姐夫牛逼!”,小六跳着脚拍巴掌。 我一脸莫名其妙,说什么情况这是? 叶家豪哈哈大笑,说老胡被你揍的这么惨,你还问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的望向胡疯子,他咬着后槽牙,满脸不忿的骂了一句:“这他妈一个二个都是怪物,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190章 平安喜乐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六递给我的手机,视频里我跟胡疯子拳来脚往,恶斗成一团。 胡疯子刚开始时只守不攻,挥洒自如的就拆解掉我没头没脑的乱打,渐渐的,我的拳脚仿佛越来越得心应手,胡疯子也没办法如刚开始一样,稳稳的站立在原地。 打到后来,胡疯子身上时不时就会被我击中,他开始施展拳脚反击,我貌似疯魔一样对他的攻击视而不见,就是一味肘击膝撞,狂攻不止。 到临近结束的时候,胡疯子好像也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招架不住,开始咬着牙跟我对攻,最后一个镜头,就是我被胡疯子砰的一拳打在眉间,踉跄着跌坐在地。 我这时才觉得周身上下满是酸痛,刚才也不知道被胡疯子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脚,我一脸茫然看向胡疯子,说这他妈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胡疯子怔怔出神,其他几人都是一脸坏笑望向他,刘万友龇着牙,说老胡你真行,这放水放的,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胡疯子叹了口气,貌似有些郁闷:“我有没有放水,你们谁上,亲自试试就知道了” 小六从沙发上一蹦而起:“我来!”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得了你,玩命你是厉害,打架你真不行,我都懒得跟你费那个劲 胡疯子意态萧索,貌似受了天大的打击:“聂先生,假以时日,你当可与持刀的胖子一战” 我嗤笑一声,说老胡我知道你马屁拍的有一套,但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不信? 何止我不信,在座的除了胖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对胡疯子嗤之以鼻,就连一直对我客气尊重的叶家豪,都是毫不掩饰一脸不信的模样。 胖子一脸懵逼望向胡疯子,说老胡你是说小哲哥要跟我一战吗,他为什么要跟我战?再说了,我肯定打不过他啊 夜深人静,我搂着丁铃,她整个人蜷缩在我怀里,浑身上下一股滚热的香气。 我跟她已经拥吻了不知多久,丁铃娇喘细细,一双眼眸似是浸满水雾一般迷离。 我见她这副模样,直感觉胆战心惊,连忙收起我在她周身游走的魔掌,就是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抚摸她散落在脑后的秀发。 丁铃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不放,我被她看的心怦怦的跳,她突然冒出一句:“聂哲,你跟红姐?” 我连忙澄清,说我跟她可什么都没干,除了在永利的时候演戏亲过两回,后来可是什么都没干过了 丁铃脸上带着令人玩味的笑意:“聂哲,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个受过情伤的孩子一样” “啊?” 丁铃在我怀里挪了挪,貌似是想找个最舒服的位置:“你真心喜欢的,你都不敢碰” 我咬着牙回击:“怎么可能,我也就是看你是个病号,要不然你试试” 丁铃捏捏我的鼻子,像逗小孩一样笑着对我说:“你知道吗,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有不好的结局的,小朋友”,她一字一句的叫我小朋友,一片戏谀神情。 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咬着牙望向她,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丁铃一脸坏笑,咬着唇,丝毫不退直视着我:“小盆友!” 我恨的牙痒痒,就想把她立地正法,鼓了好几次勇气,终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躺倒在床。 丁铃咯咯娇笑:“胆小鬼,王八蛋!” 我心头一动,想起红衣似笑非笑的对我怒骂的样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说小六是不是你安插到我身边的探子,怎么什么都跟你汇报,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他!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我过得最惬意的日子,我打着照顾丁铃的名义,死活把她留在别墅住,她也乖乖顺从,没事就跟我一起看店卖卤味,每个晚上,都跟我相拥而眠。 胡疯子自打那天跟我在小院里一番打斗后,再也不跟我动手,过了没几天,说在滨海待的太久,有些对不住叫花子就该云游四海的祖训,跟大伙饱醉了一场,就潇洒的翩然离去。 刘万友在滨海得待了一个多月,反正日日夜夜就跟我瞎混在一起,店里的卤味把他的脖颈都养成双下巴了,他这才懊恼的拍着肚腩,说还不回云南,就他妈要变成个废物了。 他临走的时候,我大包小包给他带了好些东西,店里的卤味用真空袋打了包装,足足整了有几十斤,有几分不好意思,说你也带给狗哥他们尝尝。 刘万友对着我一脸坏笑,说狗子吃不吃无所谓,你让我拿去换酒喝才是正事对? 我跟这个莫名其妙的结拜兄长自有一种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到他离别的时候,也有几分唏嘘,刘万友是个心热之人,也是拉着我的手,谆谆告诫我,说兄弟,你这个人本性纯良,那是你的优点,但是行走江湖的时候,还是得狠厉一些,切记切记 令我没想到的,是小六背着个大包袱,说要亲自送刘万友去云南,我说人家他妈的带着连队来的,要你送?! 小六梗着脖子,满脸涨得通红,反正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出那个我心知肚明的原因。 其实我哪会阻拦他,如果他真能跟阿香有个好的结局,我真是高兴还来不及。 丁铃一直把小六当弟弟看,当然更不会反对,就这样,刘万友带着小六,在萧瑟的秋风里,远赴云南。 小店一下就冷清了下来,叶家豪隔三差五的来找我跟胖子喝一杯,平时就是我跟胖子轮换着,在这间小小的卤味店里,享受弥足珍贵的人间烟火气。 丁铃一直住在别墅里,每到周末她都说要去海皇看看,通常会去个两天,过了周末就会回来找我。 其实我何尝不知,她是把我的周末留给苏月。 苏月这妮子办了一期休学,整天跟姐姐待在一起,每到周末就会来找我,大概是知道我不想听到苏眉的消息,她也从来不跟我提,反正就是跟我腻歪个两天,变着花样的诱惑我。 秋风一日凉过一日。 丁铃在泳池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裹着棉被在泳池里努力冲刺,她早已经习惯了我这个脑残的锻炼方法,我也不怕她笑话,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升自己在搏击方面的能力,只能用这样的笨法子,聊胜于无。 这两三个月,是我过的最平安喜乐的日子。 第191章 风雨杀人夜 转眼已经将近年末,最近这些天阴雨如晦,夹杂着海边城市独有的湿冷海风,格外的难耐。 还有个把星期就要过新年,屠宰厂是一天忙过一天,经常要开工到晚上十一、二点才能收工,胖子是连店里都来得少了,每次拖运卤味,还得我亲自开着小皮卡往返。 这天晚上十点来钟,胖子给我打来电话,说新的卤味已经出锅,让我早点关了卤味店过去拖货。 我出了店门,被冬季夜晚的凄风冷雨一吹,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赶紧钻进专拖卤货的皮卡就往屠宰厂赶。 屠宰厂远在郊区,因为要屠宰生猪,散发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令人舒适,所以选址格外的讲究僻静,方圆几里,连一户住家都没有,也不知道老段是不是为了劏人方便,反正这个屠宰厂,在往昔里真是让我干了不少事了。 我到屠宰厂的时候,正逢工人们三三两两的收工下班,厂里安排了一台小巴,每天专门接送工人上下班,工人们跟我都是熟识,见到我都是热情的招呼,然后纷纷钻进巴士远去在雨夜里。 整个厂里就剩看大门的老唐,和等着我的胖子,胖子这货在厨房里忙的满头大汗,见我要上前帮忙,他还跟我客气,说小哲哥你不用帮忙,别弄得一身油 我哪会在乎这个,刚才上前帮忙,陡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惊呼,貌似是老唐的声音,我心头一凛,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 昏暗的雨夜里,一名一身灰衣,戴着口罩的男子手持长刀站在门卫处,老唐倒在他的脚下,生死不知。 日本人!! 这人的一身装束跟我曾经在涵馆酒店的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此时单手持着日本刀,远远的向我望来。 胖子这时也已经抢出门来,一脸惊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唐,一张胖脸吓得面无人色。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对胖子说你躲食堂里去把门锁好,给丁铃打电话,快! 胖子傻逼逼的愣在原地没动,我一推他的肩膀,对他大喊一声愣着干嘛,快! 话还未落音,一边的黑暗处唰的一下闪出一条身影,雪亮的刀光直劈还愣在原地的胖子,我用力把胖子推往一边,想都不想,持着匕首撞向来人。 那人大概没想到我能在一瞬间就近身,霎那间就跟他短兵相接,此时生死关头,我心里没有半分杂念,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了结了他,他的刀尖擦着我的左边身子而过,下一秒,我的匕首就已经扎穿了他的胸口。 我还没来得及抽刀,就听到胖子大喊一声小哲哥小心,下一刻,我的背上就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原地一个打滚,才发现不知何时,有另一名持刀的灰衣人在背后没有半点声息的给我来了一刀。 我尽力稳住心神,死盯着那刀尖染血的蒙面灰衣人,我将胖子拦在身后,头也不敢回,大声叫他快跑进去打电话,我先在这顶着。 结果胖子这怂货脑子转不过弯,死活不肯丢下我先跑,气的我是浑身打哆嗦。 说实话,你别说胖子了,就连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莫名其妙,他妈的日本人不是全关起来了么,怎么还跑来屠宰厂搞刺杀这一套? 我正心头狂跳间,就见阴冷的雨夜里,也不知道是哪些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只怕足有几十上百号灰衣人,个个手持长刀,目光森森,一言不发的死盯着我和胖子。 完了,这他妈还打什么电话。 我叹了口气,匕首垂在身侧,背后挨的那一刀火辣辣的疼痛,我强忍着痛楚,大声向那群一言不发的日本人大喊一声:“有没有会说中国话的,站出来一个!” 没人答话。 胖子早就抖成了一个肉球,我转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胖子,咱们这只怕要来世再做兄弟了,你进去,把门关好打电话,我能挡多久挡多久 胖子满脸是泪,一张惊慌失措的胖脸写满了恐惧,却死活不肯挪地方。 这货永远都是这副德性,以前别人扇他耳光他不敢跑,现在别人杀上门来要命了,他还是不敢跑。 我真被这怂货弄得是气的哭笑不得,就听见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判官大人,井上家受的耻辱,今天就跟你们一并清算!” 我望向那个说话的日本人,确信我没有听过这把声音,我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根本来不及打电话,假模假样的对着手机喊了一句:“我跟胖子是被井上家杀的!” 说完这句我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笑嘻嘻的对着那人说:“消息我发出去了,你们这帮人,难道还想能活着回去?!” 谁知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就是阴冷一笑,举手一挥,登时离我最近的四五个灰衣人对着我跟胖子一拥而上。 我心知今晚只怕无法幸免,本着多弄一个就赚一个心态,手持匕首尽量跟他们周旋。 我是跟井上雄助对过几个回合的,对这门井上一刀流也多多少少有几分了解,知道万万不能让他们展开刀势,当下也不犹豫,不等那四五个灰衣人挥刀,我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向其中一人撞去。 四五把长刀同时向我挥来,我靠着本能,在刀影中尽量闪避,身上还是挨了不轻不重的两刀,却也被我抢到了其中一人身前,我手里的匕首在他胸口连捅几下,就在这个当口,我的背上又是一痛,我又中刀了。 这一刀远比之前的那一刀沉重,我只感觉一阵撕裂的疼痛,心里暗叹了一声,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个死法。 对方人数太多,这已经不是什么想办法,或者玩命就能解决的局面。 我心里五味杂陈,对方却丝毫不给我停歇的空间,我刚背后挨了一刀,眨眼间正面又是两人举刀对我迎面劈来,我避无可避,心头一片灰暗。 第192章 血战 就在我自知无幸之时,陡然间一道刀光犹如惊鸿般自我身后闪来,砰的一声将挥刀砍向我的两名灰衣人劈得横飞出去。 漫天的血雾中,胖子泪流满面,带着哭音大喊:“你们别再逼我啦!” 我身上中的几刀着实不轻,躺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就见胖子手持一柄也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长刀,一身胖肉不断的颤抖,站在我身前独对那茫茫多的灰衣刀手。 那些日本人显然没有被胖子这惊鸿般的一刀吓退,转眼间便又是四五人向胖子围拢过来,一言不发的举刀就砍。 四五把长刀,化作刀光剑影,将胖子裹在其中,也不见胖子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挥刀横劈,举刀直砍,顷刻间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声响起,夹杂着两声闷哼,居然被胖子还伤了两人。 今天来的这些蒙面灰衣人明显不是普通角色,刚有两人被胖子所伤,立马就有两人无声无息的填补他们的空缺,依然是形成四五个人围攻胖子一个人的架势。 这时的胖子却像是终于忘却了惊惧,手里的长刀居然化成一片绵密的刀光,在对方几人的围攻中分毫不差的抵挡住每一道袭来的寒芒。 那些日本人仿佛是见一时拾掇不下胖子,其中有两人绕开胖子的刀势范围,转到我身前,对倒在地上的我挥刀就砍。 胖子猛然间转身,手中长刀寒芒暴涨,不仅将我护在其中,还把那偷袭的两人劈的踉跄后退,但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他的背后暴露给了身后的敌人,只听见胖子闷哼一声,终于中了刀。 这挨了一刀的胖子却像是被激发了凶性,口中一声大喝,转身持刀猛劈自背后偷袭的三人,他这一主动出击,对方三人登时有两人中刀,其中一人更是被劈在面门上,发出短促凄厉的呼声。 我知道不能一直让胖子这样背腹受敌,当下挣扎着起身,招呼一声胖子,就向食堂方向奔去,胖子手持着长刀在我身后断后,那些日本人几次想抢上前,居然冲不破胖子一人一刀的护卫。 待我终于冲进食堂,强压心头的狂跳,连忙掏出手机给丁铃发去消息,说我跟胖子在屠宰厂被日本人围攻,对方有上百号人 胖子这时也且战且退来到食堂大门口,我抬眼望去,只见他背后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却浑若无事一般,就是死守住食堂的大门口,无论日本人如何抢攻,就是手中长刀不断刀势暴涨,一步不退。 丁铃的电话很快拨了过来,电话里的声音有几分焦急,告诉我已经报警,最近的警察15分钟就能赶到,让我们无论如何要坚持住。 我大声告诉胖子,说丁铃已经报警了,马上就有人来,再坚持一会,也不知道胖子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反正他就是头也不回,一人独对面前有如潮水一般的冲击。 此时的胖子持刀在手,有如神魔一般不可逾越,那些灰衣蒙面人不断的向大门口冲来,不断的被胖子一人一刀击退,不时有人中刀翻倒,却没有人后退,不断的向胖子发起自杀式的冲击。 那些日本人强攻不下,反而被胖子接连挥刀砍伤了十来个人,仿佛也是被激发了凶性,陡然间加急了攻势,其中有两人根本不管会不会中刀,就那么连人带刀,朝胖子猛撞过来。 胖子以前从来没有打架的经验,能坚持这么久纯粹就是靠的对用刀的天赋,临敌的经历几乎为零,这些日本人这么不要命的一冲,登时弄得他手忙脚乱。 他挥刀劈中其中一人的肩膀,另一人却死死的抱住他的胖腰,我只听胖子闷哼一声,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我心里大急,挣扎着起身,想要助他一起抗敌。 胖子却用后背将我猛的撞回门里,我原本就中了几刀,哪里还受得住他这一撞,登时就踉跄倒地,胖子反手就将食堂门关闭,就在这片刻间,我看到他背后又无声无息的涌上两人,狠狠的两刀砍在他的背后。 胖子痛哼一声,陡然间满脸的狰狞,转身两刀劈飞两人,暴喝出口:“都他妈给老子死!!” 我翻倒在地,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胖子背后中刀,看得我是睚眦欲裂,耳边听到胖子的暴喝,顷刻间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刀尖相撞声,一声声的惨呼不绝于耳,可见战况之烈。 我想挣扎着起身,却手足酸软,我背后挨的两刀太过沉重,一动弹就直欲晕去,我只能慢慢的向门口爬去,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却怎么也没力气站起身来开门。 外面的呼喝声越来越嘈杂,伴随着不断的惨呼声,令我心头一阵阵的发毛,外面的敌人太多,胖子被四面围攻,我真是不敢想象他此时的处境。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金铁交鸣和短促惨呼声,我心里焦急,一口气缓不上来,终于晕倒在地。 第193章 意难平 我是在刺耳的警笛呜鸣声中醒过来的,恍惚间我发现自己好像是在担架上。 我茫然四顾,看到胖子垂着头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我想喊他,刚张开嘴,陡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又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趴伏在医院的病床上的,丁铃眼眶红肿,坐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她泫然欲泣,哽咽着扶起挣扎起身的我。 我左右臂各挨了一刀,背后的两刀很重,左右交叉划了一个大大的x,这四处刀伤,共计缝了500多针,我在昏迷期间,输了1500毫安的血,这令我多多少少有些头晕眼花。 我脑袋昏昏沉沉,好半天才在脑海中浮现晕去前的最后一幕,胖子垂着头,坐在食堂门前的台阶上。 “胖子呢?”,我禁不住巨大的恐惧,连声音都在颤抖。 丁铃眼里的泪珠如雨般洒落,看都不敢看我。 我的心如坠谷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轻声的问:“胖子呢?” “聂哲,王哥他走了” 一刹那间,我的心犹如死灰,禁不住浑身颤抖,只在一瞬间就泪流满面。 市立医院的停尸房里,我怔怔的站在胖子的尸体前,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坚持要现在就来看胖子,谁都劝不住我,我被丁铃搀扶出病房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围了好多人,叶家豪一脸的悲愤,张先进满面的惶恐,都在其中。 一起前来的人都没有进来,他们知道这个时间,需要留给我跟胖子这两兄弟。 胖子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刀,他全身泛着一种诡异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那豁大狰狞的刀口都还没有缝合,他的整个上半身,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 “胖子,是我连累了你” “胖子,你放心,从今天开始,茹茹就是我的亲女儿” “胖子,你这回肯定是到天上当菩萨去了,以后脾气别再那么好,老是受欺负” “胖子,你等着看,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我跌坐在地泪流满面,毫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胖子死了,他这一生胆小如鼠,又心宽似海,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对待他,他总是对这个世界还以最大的善意。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满身伤痕的躺在停尸间里?! 这世间如果有公理正义,为什么胖子这样的好人会被世界如此对待?! 老祖宗不是教我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像胖子这样身具无双杀力,被小痞子杵着扇巴掌都不还手的人,还要他怎么善?! 老天爷是怎么对待他的?! 胖子死了,我心里那尊身具神通,却永远慈眉善目的菩萨倒了,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自己不再相信善良,不再相信正义。 我一念仁慈,放过屠杀井上家人的机会,而把他们交给公职单位处理,换来的是什么? 收起那些骗人的鬼话,这世界上不存在公理,公理只是规则制定者的谎言。 我擦干眼角的泪,站起身来看着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胖子,我没办法让好人有好报,但是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一定让恶人有恶报!” 说完这句话,我深吸了几口气,看了胖子最后一眼,转身推门而出。 “对方死了79个,还有13个重伤,21个轻伤,目前所有涉案犯全部都在单独隔离治疗,警方已经进行最严密的管控”,张先进一脸的忐忑,站的笔直,就在医院门口对我汇报。 我手里拿着他递给我的手机,视频上是警方拍摄的现场资料视频,满地都是残肢断臂,甚至有些尸体连头都被劈成了两半,整个事发现场,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可怖。 我嘴角浮现出笑意,胖子,干的漂亮。 丁铃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轻轻搀扶着我的胳膊:“聂哲,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医院休息一下” 我微笑的看着她:“不就是挨了几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休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老段对我要求的,脸上从不间断的笑意,开始浮现。 “这些人关在哪?”,我和颜悦色的询问张先进。 丁铃很聪明的让警方以最快的速度在现场取证,然后马不停蹄的清理现场,在屠宰厂的工人第二天早上来开工的时候,他们发现门卫换了人,其他一切都如常照旧。 这件事闹的太大,张先进作为市局的一把手,第一时间满头大汗的赶到现场,严令在场的所有警员对此事严格保密。 所有的尸体和伤者,全部统一运送到市武警医院,紧急清空的四号住院部隔离治疗。 警方共逮捕了37名嫌疑犯,其中重伤13个,轻伤21个,还有三四个身上没有伤势的,已经关押在警局。 清空的四号住院部里,一个病房里关押着一个嫌疑犯,所有病房门口都有警员值岗,一条走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警察。 我走在最前面,张先进跟在我身边,丁铃和叶家豪跟随在我们身后。 我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向里看,这是一个受重伤的日本人,被手铐铐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打着点滴。 “让这些警察都走,去吃个宵夜再来” 张先进很懂事,二话不说的安排执行,我没进这间病房,重伤昏迷的人对我来说没有用,我转到第二间病房,很幸运,这个人只是受了轻伤,见到进门的我们,他冷着脸,若无其事的闭上眼。 我习惯性的去腰后摸匕首,却摸了个空,还是丁铃善解人意,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我的匕首,递到我的手上。 我微笑着捏了捏丁铃的脸蛋,笑着说我离开你可怎么办 “你会说中文吗?”,我问那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日本人。 他充耳不闻,我身边的丁铃突然字正腔圆的说了一句日语,居然是无比的纯正。 我大吃一惊,说丁铃你还有这技能呢?! 床上的那个日本人也好像吃了一惊,眼睛陡然间睁开,看了一眼我们,又闭上眼去。 “嘿,还他妈是个烈士”,我对身边的张先进促狭的一笑,然后两步上前,直直的把手里的匕首捅进他的咽喉。 第194章 不如成魔 那个日本人貌似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动手就动手,一脸惊吓开始剧烈挣扎,叶家豪一步抢上前,死死按住那日本人,他痛苦的挣扎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声,没多久,就抽搐着不动了。 我开始费力的割他的头,真他妈倒霉,我每次割人头的时候都是身负重伤,我才割了几下,就禁不住气喘吁吁。 张先进满脸惊惧的看着我,丁铃则是一脸的关心,她走上前按住我持刀的手:“聂哲,我来” 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这种事怎么能让女人动手?说完我邪笑着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先进,把匕首递向他:“张局,麻烦一下,这头割下来” 张先进一脸的苍白,居然后退了两步,张大嘴看着我,丁铃皱着眉,梗着嗓子对他说:“叫你割你就割!” 叶家豪一脸的鄙夷,对着那已经死去的日本人呸的吐了一口,也是转过脸来满面阴鹜的看向张先进。 张先进手足无措,嘴张的老大,我笑容不改,静静的看着他,他终于扛不住压力,从我手里接过匕首,一脸的苦相,双手颤抖着开始割那颗人头。 我在病床上随便擦了擦手里的血,说老叶有烟没,叶家豪从兜里掏出烟,他也被喷的一身的血,随便在身上擦擦手上的血迹,递给我一根染血的香烟。 带血的烟味道怪怪的,也有可能是小日本的血就他妈是臭的。 张先进的这颗人头割的实在是不快,他的浑身颤抖着,貌似全身都绵软无力了,我还在一边对他打趣,说张局,你怕是平时日子过得太好了,这训练可不能拉下啊 等他终于割断那颗头颅,一脸惨白的把匕首抵还给我后,他终于忍不住喉头的翻涌,捂着嘴,呃的一声就冲向厕所,顿时响起排山倒海般的呕吐声。 其实别说张先进了,丁铃和叶家豪的脸色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看,当然了,只要是个正常人,谁会对着一颗死不瞑目血淋淋的人头无动于衷? 我可以。 我不止是无动于衷,我甚至有一种痛快的满足感。 我提着那颗人头,把它高高拎起,放到眼前,它依然保持着满脸的惊惧,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有一种想要去舔舐它脸上鲜血的感觉。 我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老段。 老段,你想要这样的我吗?恭喜你,你想要的人,他来了。 我斜倚在厕所门口,看着里面快把苦胆水吐出来的张先进,促狭的对他笑骂,说老张,你吐完了没,吐完了快点,还有好多头等着你割呢 张先进犹如见鬼一样,转过身哭丧着脸:“聂先生,我我这样不行啊!” 我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瞧你那傻样,你放心,我不难为你,你去外面守着,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办。 张先进面露难色,唯唯诺诺的欲言又止,我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和颜悦色的说你放心,我又没有神经病,不会在这全宰了,我问出话来以后,这批人另外找地方再杀,不会让你为难 张先进看看我手里若无其事拎着的人头,脸上又是一阵变色,转过身抱着面盆再度呕吐。 我不再理他,拎着人头,走往下一间病室。 这间房里锁着的也是一个轻伤者,他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见我拎着一个怒目圆睁的人头进门,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我坐在他床边,手里的人头随意的摆在病床的被子上,大概正好放在他腿上,他脸上变颜变色,连忙把腿缩拢。 “会说中文吗?”,我微笑着问他。 他一脸茫然,咬着牙关没有说话。 丁铃在一边用日语问了一遍,他一脸挣扎的神色,我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有戏,这世界上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视死如归。 我一脸诚恳,微笑着说,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说完了我放你走,还给你500万美金,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割了你的头,提着去问下一个。 我话音刚落,丁铃语速飞快的进行翻译。 那人听完丁铃的话,脸上神情有几分扭曲,貌似在犹豫挣扎中,我懒得跟他废话,站起身抄起匕首就要捅穿他的喉咙。 他满脸的惊惧,嘴里大喊大叫,也就是被铐在床上,连带着那床都发出哐啷的响动。 “他愿意说”,丁铃叫住我。 接下来,通过审问这个人,我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井上家分成两个部分,一块是明面上的,做家族生意的族人,另一块,是以习武为终身追求的井上一刀流门人。 这些终身习武的一刀流门人,在井上家族中承担的,是保护家族,为井上家的非法生意提供武力保障的职责。 原本在中国境内与苏家勾结的制毒贩毒生意,井上家安排了30人的一刀流门人作为护航者,原本这股势力应对普通的江湖争斗已经绰绰有余,却没想到惹上了中国的判官。 井上家通过调查发现,判官代表的是华夏民族黑道势力的巅峰,他们深知不可力敌,当下用尽一切手段准备与我修好,结果我不为所动,于是井上家派出了他们的王牌,井上秀行。 井上秀行是井上家花了偌大心力培养出来的奇才,他的任务原本就是护着在中国境内的井上家人安全撤退,谁知被老段轻描淡写的就按在滨海市里动弹不得。 接下来就有了井上秀行自把自为,上门挑战,以求一战功成能保所有人全身而退。 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胖子,井上秀行被胖子那一刀劈得心魂皆丧,回到日本以后依然是浑浑噩噩,俨然一副失了智的模样。 这一战井上家几乎可以说是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不禁中国境内明面上做生意实际上制毒贩毒的80几人没救出来,派出来的家族希望,井上秀行甚至被一刀劈成了个傻子送回日本,连大日本第八名刀,斩鬼丸都被当战利品收走。 井上家族族长井上雄一勃然大怒,暗中做下布置,要取判官和当日伤了井上秀行的胖子性命,这一趟中国之行,井上家共出动一刀流门人140余人,几乎已经是家门毫无保留的倾巢而动,来的所有人,都是井上家精锐中的精锐。 务求一击必中。 他们谋划深远,特意等待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我们已经彻底放松警惕,又跟踪查明我每隔几天就会到屠宰厂拖一趟卤味,正好可以将我跟胖子一举拿下,这才在昨天的雨夜,倾力出击。 我一直面带微笑,听那个日本人说完了这一切,他说一句丁铃给我翻译一句,等丁铃跟我说完以后,我让她确认,再没有要说的了,然后一刀捅穿了那人的咽喉。 他瞪大着眼睛,那意思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我对着他嘿嘿一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就对着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就骗你这一次,下次保证不骗你了。 匕首插在他的喉咙里,我心满意足的欣赏着他从生到死,从满脸的惊惧和痛苦,到死不瞑目的整个过程,我突然觉得,原来当坏人,挺爽的。 如果胖子这样人都不得一个善终,那当好人有什么意义? 如果仙佛连胖子这样的人都不保佑,那要他们干嘛? 不疯魔,不成活。 从此不敬仙佛,只为成魔。 第195章 祭品 胖子的亲戚来了很多人,嫂子和茹茹哭成了泪人,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全仰仗这丁铃和叶家豪为胖子处理后事。 胖子的家人无法理解为什么遇上抢劫的胖子会被如此凶残的砍了那么多刀,但是张先进作为警方的代表,表示一定会严惩抢劫的凶手,这也让胖子家的亲戚无话可说。 我抽着空子把胖子的遗孀母女二人叫到一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告诉她们,往后的生活不用担心,那个屠宰厂的所有收入,每个月都会准时打进你们的账户。 茹茹到底是个孩子,就是一味哭喊着,说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爸爸 她的哭声让我心碎,我感觉完全无法面对她们母女,但也只能强忍着悲痛,把茹茹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 胖子的老婆很明事理,也如胖子一般的善良,听我说会照顾她们往后的生活,还貌似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很久,她告诉我还是想跟茹茹一起回到老家去,滨海这个城市太大,她们母女俩身边没有亲人,感觉很不习惯。 我当然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当下交代一边的丁铃,说那你把胖子这边的房子折现处理一下,钱给嫂子打过去,茹茹回老家以后学校的问题解决一下,还有往后,屠宰厂的收入,都按月直接打到嫂子的账户上。 我给胖子在老家的公墓直接买下了一座墓山,花了2000多万。 胖子的亲戚们一个劲的对我道谢,说我们家胜利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我在心里哀叹,如果胖子不是遇到老段遇到我,也许他的一生将会历尽坎坷,但肯定不会这么早逝。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交代胖子的墓围起来,用最好的原材料修整,整个墓园都是我亲自安排人施工修建的,这件事不能假手于人,因为胖子的墓碑前挖了一个将近10米的深坑,里面埋着106颗头颅。 这一次袭击我们的日本人,全被我从张先进手里要出来了,他们是给胖子陪葬的第一批祭品。 当然还有第二批,我要让整个井上家给胖子陪葬。 胖子是在小年夜那天下葬的,待下葬完毕后,我赶走了想要陪着我的余人,独自在他的墓前喝了一整晚的酒。 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醉,毕竟被那果酒熏陶过,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次我居然醉了一天一夜。 返回滨海以后我去了一趟三监狱,臂上缠着黑纱,也没给老段带酒。 这世界上就没有能瞒他的事,老段当然是早就知道胖子没了,见到我之后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似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满足。 我也笑望着他,两个人就这么静坐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临走时我若无其事的微笑着问他。 老段啧啧嘴:“终于像那么回事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笑着问他:“其实你知道井上家会报复,知道我没有杀鸡给猴看,井上家才敢肆无忌惮的上门寻仇对不对?” 老段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老段,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死?”,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老段说这样的话,实际上现在这话说出口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说。 老段的嘴角边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意,仿佛是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他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就像是在欣赏一幅自己刚刚完成的美妙画作:“我的故事终于要结束了,而你,将加冕为王” 这个年我是跟丁铃和小六一起过的,丁铃和小六都是孤儿,我自打父母双亡以后,跟老家的亲戚们也基本上很少联系,我们三个在红尘中孑然一身的浪荡人,过了一个略显无味的年。 其实我一直都在笑,可丁铃和小六总觉得我有心事,明里暗里都对我千依百顺,这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这段时间我跟丁铃都分开睡了,每一晚我都大量的喝酒,有时能醉,有时喝不醉,像他妈买彩票一样,全凭运气。 苏月来找过我两次,我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懂事的照个面,既不撒娇,也不痴缠。 大年初二家里就来了好几拨拜年的人,除了叶家豪来时我跟他说说笑笑以外,其他的人我见都没见,张先进来也就罢了,那什么工商税务什么市委的领导都来了几个,操他妈老子认识你们么?! 丁铃自然是应付的游刃有余,那帮人能进门,就像是拜了真佛烧了高香一样高兴,也不知道他们瞎抱什么佛脚。 年初七,新年的余韵还袅袅生香,滨海市公安局就联和禁毒大队,发表了一篇震惊全世界的新闻:本市破获建国以来数量最大,时间跨度最长的制毒贩毒案,根据案犯交代,日本的井上财团,为本案重大涉案主谋。 井上秀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担事,当我直接把两颗人头摆在看守所的会客室桌上时,她就像受了惊的鹌鹑,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了。 全国的网民都沸腾了,这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所有新闻榜的榜首,一时间民怨沸腾,缉拿真凶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最先附和发声的是日本侨胞,然后以不可阻挡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日本全社会,无数井上家的新闻旧闻被不断挖掘发酵,井上集团的办公楼前,井上雄一住所的街道上,每天都会有聚集抗议的人潮。 当然会有,我花了100万美金一天,雇的日本人每天煽风点火,带头造势。 日本人?看到钱,依然会跪在你的面前,你要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 国内的媒体,我不断挑动舆论热度,一点一点的通过各类渠道,散发出去跟井上家贩毒案相关的细节。 在当今社会,要摧毁一个集团,摧毁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只要你有钱。 更何况,他们真的有罪。 因为滨海警方掌握了关键责任人的重要证词,所以井上家涉毒的案件,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逆转。 井上家在中国的所有投资,全都被汹涌的抗议人潮所抵制,警方不得不在井上家在全国范围内投资建造的20多条日式风情街上日夜警戒,以防发生恶性群体事件。 日方也抵挡不住日本国内一浪高过一浪讨伐井上财团的正义之声,对外发表正式的声明,日本警方将联合中国专案组,对井上家涉毒案件进行彻查,如果真有其事,绝不姑息,保证给中日两国的热情网民一个交代。 我知道这件事办的不够“判官”,但是无所谓,我就是要弄死他们,我要整个井上家给胖子陪葬。 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用什么手段我都无所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ps:《判官记》的第一部黑化为王即将迎来大结局,被追更至此的你们一路吐槽,又一路期待的男主终于将迎来黑化。 第一部的结局作者将奉上彩蛋,感谢一路支持至此的你们,你们的支持,就是笔者勤更的动力。 第196章 丙泊酚 日本奈良县有一座若草山,位于东大寺和春日大社附近,海拔342米,站在山顶,整个奈良盆地都可以尽收眼底。 在距离山顶不到200米的一处小山坳里,有一座由四间大屋,七间偏厅组成的连体日式建筑。 这里是井上家族世代传承的祖屋,每逢重要节日,以及家族祭祖仪式等重要活动,井上家的核心成员都会从全日本各个地方,奔赴至此。 瑞雪飘零,山野间白茫茫的一片,在冬夜显得静谧而圣洁。 井上祖屋的会客厅里烘烤着壁炉,熊熊火光让整个木屋里温暖如春。 井上家的现任族长井上雄一盘膝而坐,正在对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家族核心成员大发雷霆:“为什么舆论还在发酵?!” 井上雄一的下首处,分成左右对立的两排,坐着老少共计24人。 这24人里,有井上家族企业各个事业部的负责人,有井上家族新一代最被看好的接班人,这些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们,此刻噤若寒蝉,无人胆敢直面族长的暴怒。 “藤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落在中国警方手里的秀子一行人不能留作证人,他们必须死!” “彦吾,明天就给我约见新闻部的部长,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要控制日本的舆论走向” “健一,警视厅的工作一定要做通,不管花多少钱,务必要破坏警视厅跟中国警方的合作!” 井上雄一井井有条的吩咐下诸般事宜,他历经半生风雨,久居高位,早就养成了处变不惊,遇事雷厉风行的行事做派。 他每一次发令出声,下首跪坐的众人中,必有一人大声回应称是,随着一声声呼喝声,这房间里的井上家族诸人,也渐渐觉得士气高涨,信心恢复。 “苍介先生,我道馆门人此次损失惨重,还请您多多费心,自家族中招募青年才俊,大力栽培”,井上雄一难得的对一人温言客气道。 他左手边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双目似闭似瞌,闻言横了他一眼:“我执掌道馆40载,如今一战过后门人十不存一,我井上苍介又哪里还有40年的光阴,为家门再培养后人?” 井上雄一皱着眉,嘴角浮现冷酷笑意:“我井上家族自高祖井上前创立一刀流起始,经历了多少风雨,历尽了多少磨难,可也没见我们井上家衰败!” 他顿了顿,大手一挥,自有一股子枭雄气概:“召集井上家所有六岁以上的少年,不论男女,自今日起,无论寒暑,必须勤修一刀流道法,向苍介先生投名帖拜师,不得有误!” 他此言一出,座下井上家诸人轰然应诺,一时间人人热血沸腾,直感觉无论千难万阻,都不再是个问题。 “为我大和民族的井上世家,干杯!”,井上雄一大喝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座下众人纷纷举杯,随着家主饮尽杯中酒,嘴里呜呜啦啦的一番怪叫,人人意态勃发,战意无穷。 “那个中国的判官,必须要死!”,井上雄一看着座下热血沸腾的族人,满面的阴鹜,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明天就会向黑市颁下悬赏,全世界的刺客,无论是谁,只要拿到他的人头,5000万美金!” 井上雄一这话说完,座下的众人一片怒骂附和声,人人都对那个中国判官咬牙切齿的痛恨,直欲饮其血,食其肉。 哗啦一声,议事厅的木门被推至一侧,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笑意盈盈,出现在众人眼前。 “听说你们找我?”,我微笑着向一脸懵逼的众人问道。 一身和服的丁铃在我身后,手里持着一个长形布条,面无表情的复述了一遍我的话。 井上雄一脸色大变,欲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就连想张嘴说话,都十分艰难,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怪声。 “丙泊酚,只要10-20秒,就可以让一个人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我笑着向他解释,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它只有强力的镇静作用,但是镇痛的效果,却十分微弱” 我在议事厅里打着转欣赏井上家人脸上惊愕欲绝的表情,丁铃在我身后亦步亦随,用她银铃般的声音翻译我的话。 我走到井上雄一左手边的那个瘦小老者面前,看了他两眼,微笑着说:“我认识你,我兄弟把你们那个大和之光劈成白痴的那天,你在场” 我对他热情的伸出手:“你好你好” 那老者对我怒目而视,一双眼睛如欲喷出火来,我一拍脑门:“你看我,实在对不起,我忘了你动不了了”,说着我蹲下身,双手捧起他的一只手摇晃了两下:“你好你好” 跟他握完手,我大喇喇的坐到井上雄一身前的小茶几上,凑到他面前,几乎跟他脸对脸,仔仔细细的对他一番打量,他眼中似有疑惑,更多的是愤怒,和掩藏不住的丝丝惧意。 我一脸的微笑,柔声对他说:“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来了?” 我坐在小茶几上,举目环视在场的众人,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跪坐在地,只是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有恐惧的,有愤怒的,有努力挣扎憋的满脸通红的 “你们井上家在日本那么多仇人,我随便找了一家,人家巴不得我出手帮他们把你们干掉,更何况,我还给了人家好处费,这很意外吗?”,我捂着嘴轻笑。 “哦,你想问在门口帮你们看守的保镖们?你们给他们多少月薪?一万美金?五万美金?”,我笑了笑:“我给他们每人100万,只用他们一晚,1600万美金啊,可心疼死我了,这个钱,你们井上家得报销” 我看着因为努力挣扎,但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而面目狰狞的井上雄一,实在是打心眼里开心,转头向穿着一身和服的丁铃笑着说,这什么鬼丙泊酚怎么这么好用,他妈的得多买几斤放在家里常备才行 丁铃笑意盈盈的白了我一眼,一副得意洋洋立了大功的模样。 “大功!晚上赏你吃棒棒糖!!”,我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第197章 你不一样了 我向丁铃伸出手,她将手中的长布条递给我,我慢慢的打开布条,露出里面漆黑的刀鞘,我轻轻的抽出雪亮的长刀,拿到眼前细看片刻,呸了一声:“斩鬼丸,日本第八名刀,啊呸,还不如咱们的杀猪刀” 我看看被我吐了一口浓痰在脸上的井上雄一,连忙道歉:“啊,那个,实在对不住,弄脏了,这样,我给你切下来洗洗” 说完我毫不犹豫,举起长刀,唰的一声劈向井上雄一的头颅,这一刀正砍在他的面门上,一瞬间就血如泉涌,哪怕是被强力镇静剂制约了行动力,井上雄一也发出凄厉的惨呼声横跌在地。 我一脸的歉意:“实在对不起,我没学过你们井上家的刀法,砍人头我实在不拿手,这样,我这一刀保证砍准!” 事实证明,砍人头看着爽,实际上真是个功夫活,我足足砍了七八刀,井上雄一的头脸都快不成人形了,我才终于砍下他的头颅。 我提着他的人头仔仔细细看了一会,才接过丁铃递给我的布条,仔仔细细的把人头包裹起来。 做完这些,我在议事厅里打着圈欣赏在座每一个人的神情,他们脸上的表情让我着迷,我觉得日本应该没有鬼,因为他们现在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鬼一样。 我皱着眉沉思了一会,说丁铃麻烦你,让外面那些保镖给弄几桶水进来 丁铃有些疑惑,还是二话不说的去了。 不一会,几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提了几桶水进来,我说麻烦你们,每个人身上泼一点,全淋湿了 那些日本保镖对我弯腰点头,口里端端正正的喊着“嗨!”,果真把跪坐在地的井上家众人个个都淋了一身的水。 我笑着对丁铃说,你看看人家,收了钱就办事,办的还这么细致这么有礼貌,比你海皇那些嗷嗷叫的糙汉子有素质多了 丁铃白了我一眼,不知怎么,我觉得她今天格外有女人味,也许是身上那一身带着异族风情的和服带来的刺激,令我蠢蠢欲动。 西服保镖们泼完了水,照例对我弯腰鞠躬后才离开房间。 我笑着对房里的众人说,你看我对你们好不好,我现在要放火了,我怕你们死的太快,特意给你们淋湿,那样可以多烧一会 丁铃翻译过我的话,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惊吓欲绝的模样,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声,却叫喊不出声音。 “吃日本烤肉咯”,我一声欢呼,用斩鬼丸从壁炉里挑出几根燃烧正旺的木柴,几乎是顷刻间,那木柴就把原木建造的门窗引燃,发出滚滚浓烟。 我提着井上雄一的人头,将斩鬼丸随手扔在火堆里,吐了一口痰:“呵呵,日本第八名刀,呸!” 我牵着丁铃的手,一阵小跑,门口站着小六和胡疯子,他们身边有十来个身穿黑衣的日本人,原本都是井上家的保镖,此时,当然都成了反骨仔。 钱,不止不能用来试探女人,绝大多数男人也是无法抵挡的。 井上家的祖屋化作火海,在静谧的冬夜里熊熊燃烧,一并燃烧的,还有整个井上家最核心的家族成员,和这个古老家族的昔日荣光。 “聂先生,合作愉快”,一名表情阴鹜的中年男子向我伸出手,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道。 我握住他的手,淡淡一笑:“山田先生,合作愉快,记得咱们的约定,头头我杀,井上家剩下的老弱病残你来负责” 那中年男人舔舔嘴角,对着我阴森一笑。 两个小时之后,我跟丁铃、小六和胡疯子四人坐在豪华的私人飞机里,自关西国际机场,直飞滨海市。 湾流g800划破长空,犹如一支银箭,穿行在午夜静谧的星河。 我静静的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出神,月色挣脱了云层的束缚,铺洒在我的身上。 丁铃、小六和胡疯子三人远远的坐在一边,没有人来打扰我。 胖子,好兄弟,我给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我擦了擦眼角,抄起面前的酒瓶,两步跳到静坐无声的丁铃几人面前:“老铁们,嗨起来!!” 正月十三,我把井上雄一的人头埋在胖子墓碑的正前方。 胖子的墓碑高高耸立,下面一步一个台阶,埋的全是人头。 这里终于可以完全施工,用最好的大理石彻底封闭了,胖子,井上家的这些狗杂碎们,永远都只配被你踩在脚下。 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靠坐在胖子的墓碑边,远远的朝山下望去,我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胖子,你知道吗,老段跟我说,我要登基为王了他还说,你是我登基的最后一块垫脚石,我想找个机会,替你问问他,这句话,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我莫名其妙的想起,老段曾经说过,终有一天会要我把命还给他,我眯起了眼睛,心里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老段,如果胖子是我的垫脚石,那你呢? 这天晚上,我久违的拥着丁铃入睡。 丁铃在我怀里静静的注视着我,良久之后,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聂哲,你不一样了” 我看着她一阵邪笑,说:“你想多了,我哪有不一样”,说完我不待她回答,把她的头按进被窝 “嘶” 我舒服的闭上眼睛,人生就该如此,那才痛快。 第198章 最后的考验 这一年的雪格外的大,挥挥洒洒,如鹅毛裹满整个世界。 自此时的视角望去,天地间茫茫一片,俱是荒莽苍凉之气,难怪都说泰山气势雄浑,天下无双。 我随着老段在这条泰山南麓的小径上,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漫无目的般,不知终点在哪。 他是前天凌晨把我从香喷喷的被窝里拖出来的,原本我搂着丁铃睡的正香,深更半夜被穿的整整齐齐的丁铃推醒,也不管我睡眼惺忪,就说有人在楼下等。 我打着哈欠下楼,就见到了老段,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不是穿着囚服的老段。 我点燃一根烟,揉着脸醒神:“老段,你是起夜以后睡不着了,来找我聊天吗?” 老段嘴角似笑非笑:“我听人说,你在外面逢人就说我哪哪都好,就是起夜多了?” 我嗤笑一声,抽了两口烟,终于清醒了点:“一把年纪了,又不丢人,我还没说你撒尿都断断续续的事呢” 老段脸上忽然浮现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聂哲,你好像不怕我了” 我接过丁铃递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擦擦嘴角,有些无奈的对他说:“我怕你干嘛,我的什么都是你给的,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你还是太嫩了,眼里的杀气都藏不住,能干得成什么事?”,老段目光炯炯,忽然右手对我举起,就像手持着一把枪。 我捂着脸苦笑一下:“老段,你别说你有超能力,用手当枪也能杀人” 我的话还未落音,就感觉我的脑后被顶了一下,冰凉的触感,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一把手枪。 我拧着僵硬的脖子回头,丁铃面无表情,持枪对着我的后脑勺。 我的定力再好,都掩藏不住惊讶的神情,转向老段苦笑着说:“我果然还是太嫩,你就是让我猜一万次,我也想不到会被她用枪指着” “少废话,快穿衣服滚!”,丁铃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穿衣服,慢吞吞的问老段,说咱们去哪,老段说带你去爬山,丁铃在一边声若银铃,说你多穿点 出门的时候我逮着丁铃在脖子上狠咬了一口,屁股上狠打了一下,说你等老子回来,你他妈以为只有你有枪吗,回来看我怎么用枪顶你的! 丁铃脸红的不行。 还是湾流g800,还是牛逼哄哄的乘车直接开进停机坪,不过安检,直接登机。 宽大的真皮沙发椅上,我跟老段对面而坐。 “老段我才知道你这么奢侈啊,敢情这飞机就是你的交通工具啊?” 老段端着酒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蹲了20年苦窑,奢侈一点怎么了?” “说的也是”,我看到两个笑颜如花的空姐小姑娘,在前面捂着嘴偷笑,对老段眨眨眼:“那什么,我去后面睡觉了,睡得很死,你慢慢忙” 老段理都不理我,老神在在的遥望窗外。 “那谁,你们俩都过来,扶这老头上厕所去,耐心点,他漏尿”,说完我头也不回,直奔机舱后沿的长条沙发,劈头盖脸裹着毛毯,沉沉睡去。 好家伙这一趟爬,我跟老段在齐小腿深的雪地里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直走了快两个小时,才来到这个小山坳。 山坳里藏风避雪,一座小院如亘古存在般静静伫立,小院青墙乌顶,裹在纷纷白雪中,说不出的好看。 老段不声不响,站立在小院紧闭的门前,仰头出神的望着门上的牌匾,貌似有无限的感慨。 “天下一门”。 好大的口气。 我看着无限萧索的老段,似是被他感染了,弄得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啪啪啪,老段拍响院门上的铜环。 片刻后,院门嘎吱一声打开,院里出来一个身穿道士服的中年人。 他一言不发怔怔的与老段对视,片刻后两人紧紧相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人味”的老段。 小院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前后足有三四进,全是由厚实的青岩垒砌而成,敦实中透着秀雅,说不尽的意态无穷。 院里有个硕大的火盆,我就坐在火盆边烤火,老段跟院里闻声涌出来的两个道士亲热的拥抱相见,那模样,如亲兄弟般亲昵。 我像个外人一样被自动过滤了,也只能尴尬的在一边烤火,让那仨人亲亲热热的含着热泪长吁短叹。 小院面对院门的正厅里有一张长案,案条上供奉着一块乌沉沉的石牌,我心生好奇,走上前去细看。 那石牌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上面依旧清晰可见的篆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文字:“天下太平”,也不知为何,我心头陡然一热,就感觉连呼吸都不畅了。 “上柱香”,老段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小院的最后一进,是一个单独的居室,左右两侧都是满满当当的两屋子书,正厅是一套带着卫生间的卧室,现在这里点燃了壁炉,烘烤的整个小屋温暖如春。 我跟老段围坐在壁炉前,他自见过前院的那两个道士以后,脸上一直挂着由衷的笑意:“恭喜你,终于走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心情沉重,不知道该怎么接老段的话。 “天下一门是判官身边最强的辅助,他们这个小道观在册的弟子永远不能超过四人,绵延一百余年,秉承教诲,严苛收徒,所以才能保证初心不失,个个都是热血的好汉子” “对比起判官,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抽着烟,听着老段喃喃自语。 “你想要的,我给你了,自你对着石牌上过香,这一门人,就认了你” 老段也不介意我没接他的话头,就是自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龙首铜钮印章,轻柔的用袖角轻轻擦拭,然后郑重其事的摆放在我们二人手边的小桌上:“天下太平令” 那枚印章小巧玲珑,表面精光锃亮,也不知道被这老头在手里抚摸擦拭过多少次。 我还是没有说话,他又自腰间摸出一把枪,摆在小桌上:“我说过,你的命总有一天要还给我,现在我给你一个二选一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炯炯的直视着我:“拿起令牌,打死我,成为真正的判官,或者,把命还给我” 我的心一片慌乱,连跟老段对视都做不到。 “你说的对,我早就料到井上家会报复,因为你怯懦的虚伪仁慈,但是我没有提醒你,就是为了让你身边的人多死几个”,老段嘴角忽然浮现残忍的冷笑。 我眼前浮现胖子那满身累累的伤痕,禁不住浑身颤抖,伸手提起了枪。 “做题,这是你最后的考验,做错了,你就会死”,老段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是一种我熟悉的神情,上位者,看着死物的神情。 第199章 讲故事的人 我拿枪的手禁不住的颤抖,牙关咯吱作响,时至今日,我早已经面临过无数次的生死关头,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 当我准备用炸药跟永利的杂碎们同归于尽时,我没有慌, 对着阿成要命的匕首时,我没有慌, 面对日本人倾巢出动的刺杀时,我没有慌, 但是现在,我慌的不行。 以我对老段的了解,这把枪里一定有子弹,他是真的在让我做生与死之间的选择。 这个死变态,真的有可能是跟那两个什么天下一门的道士交代完了后事,准备用自己的命送我上位。 毕竟他不去过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日子,而是把自己关在监狱里20年,还有什么变态的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说不定我不肯对他开枪,他就会对我失望。 我已经在他的促使下,经历了那么多遭遇,而我始终做不到心狠手辣,那么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失去了意义。 我喘着粗气,咬着牙关:“老段,你他妈的别逼我!” 老段面沉如水,现在换成是他不说话了。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我忍不住对他咆哮出声。 老段一声嗤笑,犹如在嘲笑一个外强中干的懦弱莽夫。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背后还没好利索的刀伤开始隐隐作痛,我的脑子忽然开始晕眩,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 老段好整以暇,看都不再看我,他望着炉火伸出双手,像是有一种终得解脱的轻松。 “我操你妈!你个装模作样的老不死!!” “杂碎东西!!老子把命还给你!啊!!!” 我失心疯一样大喊,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枪没有响,我瘫倒在地,浑身大汗淋漓,想爬起身来,直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段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在地上挣扎欲爬起来的我,就像在看一条蠕动的蛆虫。 我喘着粗气,手脚并用艰难的爬到椅子上坐定,浑身的冷汗让我难受,我脱光上身的衣服,瘫坐在靠椅上。 “你他妈玩这么无聊的把戏,有意思吗?!”,我有气无力的对着老段怒骂。 老段随手捡起跌落在地的手枪,一拉枪栓,抛出一枚弹壳,对着屋角开了一枪,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在我耳边回荡,震的我耳膜生疼。 枪里居然真的有子弹!! 我浑身上下刚收回去的冷汗又飚出来了。 老段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定定的看着我,似有失望,又像有欣慰,一时间说不完的情绪掺杂,无法言说。 他抬起头喃喃自语:“这也行?!” 我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状况,老段对着我哑然一笑:“卡壳了”,说着他倒转手枪递给我:“再来一次” 我愤怒至极,跳起来对他怒骂:“我来你妈!我操你妈的,你要我的命就他妈动手!别他妈给老子来这套!我他妈眨一下眼睛就是你孙子!!” 说完我把头凑到他面前,双眼瞪的比牛眼还大,示意他把枪顶上来。 老段笑看着状若疯癫的我,低头沉思了片刻,好半天他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说过,如果我要杀你,那老天爷也救不了你,嘿嘿”,他貌似自嘲的嘿嘿一笑,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若是天意如此,就当你过关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怒骂出声:“就当你妹,你他妈有本事就开枪!” 老段闻言朝我望来,脸上笑容消失不见,我陡然间打了个寒颤:“当我没说!” 他横了我一眼,放下手枪:“坐下,听我说故事” 我被老段那一眼看的浑身一凉,抓起手边的衣服,两下穿上,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听这个变态傻逼老头讲故事。 “你听说过丁戊奇荒吗?” “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 “清朝光绪年间,发生了一场罕见的旱灾饥荒,这场灾害波及山西、直隶、陕西、河南、山东等省,造成1000余万人饿死,另有2000余万人逃荒到外地” “这一场大旱前后持续了四年,田园间颗粒无收,受灾的省份,遍地都是百姓的累累白骨,到得最后,竟然发展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惊,易子而食我是知道的,那是说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一家人饿的立马所有人都要殒命,有些人家就会找一个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孩子交换,互相烹煮而食,为的是牺牲一人,救全家的性命。 “未曾受灾的富饶地界,无数的乡绅富贾联合起来,积极捐粮救灾,可满清腐败,各地都有贪官污吏雁过拔毛,赈灾的粮食过一地则少一分,最终落到灾民嘴里的,十不存一,寥寥无几” “当时民间有一位武艺高强的侠士,目睹灾区惨境,百姓们杀人吃肉,易子而食,他目眦欲裂,一人一刀,见到克扣赈灾银粮的贪官污吏就想尽办法杀得满门鸡犬不留” “他做下的案子太大,终于惊动当朝皇帝,布下天罗地网,终于将他缉拿归案” “当朝天子有心要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悍匪,亲宣此人带铐上殿,这人重铐在身,毫无惧意,就在金銮殿上,将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帝脸面上过不去,此时有忠肝义胆的良臣冒死进谏,说悍匪罪该万死,不过灾民实在可怜,贪官污吏克扣赈灾物资,更是丧尽天良,原本就死不足惜” “那位良臣又谏言:这时的饥荒早已经闹得天怒人怨,眼看各地都有灾民聚义造反,朝野间人心惶惶,这位义士杀贪官、放灾粮,深得民心,何不将其收为我朝廷所用,大昭天下,以表明陛下拳拳爱民之心,以平天下民愤?” “当朝皇帝一听,觉得有道理,当即释放了这人,并钦赐龙头纹身,授其“替天子行道”的权利,赐“天下太平令”,专斩世间不平事,这就是判官的由来” “这一位判官,名叫赵旭东,你要记住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中一团热火沸腾,遥想当年的前辈壮举,一时间心情澎湃,不能自已。 “自此以后,判官身份得到官家承认,跳出律法之外,代代传承,每一代判官,都做下了好大的事迹” “书架上有一本羊皮册子,历代判官的生平事迹,全都记录在册,你以后可以看看” “这两间小屋,记载着自明朝以来真正的史记,不是经过官方粉饰,也不是民间传说,而是这天下一门的传人,一笔一笔写就,真正的历史,都在其中” “如果说丁铃这样的人,代表的是国家给你的支持,那这个小院,这个天下一门,就是你真正需要依靠的力量,他们掌握着中华大地上所有流传深远的传统势力,是律法之外,黑暗世界中真正的主宰力量” “天下一门挑选传人严苛无比,首重心性,历代在册的传人不可超过四人,不可留恋红尘喧嚣,因感佩判官一脉为国为民,其门人宣誓一心一意为判官助力,为的就是天下太平四个字” “判官当中,不乏名满天下的人物,人人都见其光鲜,但是这个天下一门的传人,个个都是隐名埋名,甘藏于判官身后,所以我才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听老段说起这些早已经淹没在岁月中的往事,禁不住心头澎湃,只恨手边没有红衣的果酒,只有那样的酒,才配得上这样的故事。 “你不是问过我很多次,我为什么要待在牢里,为什么要选中平平无奇的你,为什么我会说,终有一天,你将与神为敌吗?”,老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发现他的手,在轻轻的颤抖。 第200章 与往事干杯,不要再会 老段是个杂种。 狗杂种。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云山雾罩,而是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我想知道的,我不想知道的,全说了。 然后他就浑身轻松的模样,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就像一个退了休的老大爷,每天笑眯眯的在公园勾搭老太太的模样。 他终于轻松了,我再也睡不着了。 他说完以后站起身来,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笑眯眯的说,要去跟兄弟彻夜长谈,就把我扔在这小屋里。 连酒都没给我准备一瓶。 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懂了,为什么他一直要我心狠手辣,为什么他说历任判官都办不到的事,要着落在我身上。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给我一把枪,里面真的有子弹,要我在自己和他的命里,选一个送走。 我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铜钮印章,上面篆刻着人人都认识的四个字:“天下太平” 就是这四个字,需要怎样的毅力与坚忍才能背负,我终于明白了。 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像是有一双巨手挤压着我的胸腔,往昔无论我面对怎样的强敌,我总是能在危难前斗志昂扬,对手越强,我的战意就越旺盛。 可是这一次 平平无奇的我,如何与神为敌?! 我睁着眼睛到天亮,一夜无眠。 我在小院里足不出户的待了两天,饭也没什么心思吃,老段端给我的饭菜,我总是胡乱扒拉两口,就再坐回壁炉前发呆。 到第三天,我终于想通,我推开小院门,走到在前院里杯来盏去,烤着火喝着酒的三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太平令,我接了,判官,我来做” 老段和那俩道士互相对视一眼,站起身来整整衣衫,对我一躬到地。 老段亲自送我下山,这一路两个小时,踩着齐小腿深的积雪,他似有玩闹之心,不断的踢起脚前的白雪,像个孩子。 “你他妈安静点行不行?!”,我不耐烦的训斥他。 老段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撅着嘴不搭理我。 我就他妈的搞不明白了,这货把事丢给我以后,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好像过去这几十年所有的背负,终于可以放下肩头的重担,如重获新生一般欢畅。 那我呢? 我他妈就成了那个挑担子的人,再也无法开怀。 我曾经觉得老段像我的师父,我像是他用心栽培的传人,现在我他妈觉得,我是他找寻了20年的背锅侠才对。 “你此生不得再入云南”,老段莫名其妙对我说了一句,顿了一顿又说道:“别问我为什么,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现在也没有了去好奇追究的心情,管他什么意思,就随他去。 老段留在了泰山,我是独自一人坐着湾流返回滨海的,我现在丝毫不觉得自己奢侈了,老子反正再怎么奢侈,都是应该的。 丁铃在机场接的我,她见我面色不愉,也没有多问什么,她从来都是个懂事的姑娘。 我让丁铃把车直接开到了我原本和苏眉的“家”,我独自上楼,敲开房门,开门的苏眉见到是我,愣了一愣。 尾随在后的苏月也楞了,她转眼间笑颜如花,对着我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 苏眉的神情复杂,低下头把我让进屋里。 我大喇喇坐在曾经无比熟悉的沙发上,微笑着看向苏眉:“你想起来了,对?” 苏眉浑身一震,眼眶一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滚滚滑落:“聂哲,我” 我不待她说完,拦住她的话:“你知道我睡了苏月?” 苏月埋怨的对我撅起嘴:“你” “你闭嘴”,我收起脸上的笑容,对苏月一声冷喝。 苏月浑身一震,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睡你,就是为了恶心苏眉,没有别的原因”,我嘴角带着冷笑,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姐妹俩:“苏胜、苏北山、柳琴、聂国盛,还有井上家的人都死了,现在只剩你们俩了” 我的目光如狼,脸上尽是残忍:“脱衣服,我饶你们不死” 苏月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泪水自她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她像是从来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呆在原地。 苏眉带着哭音,跪倒在我脚边:“聂哲,我求求你,你怎么折磨羞辱我都可以,我求你放过月月” 我刷的一耳光将她抽倒在地,一脸冷笑看着她:“婊子,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苏月陡然间像头被激怒的小兽,满脸是泪,张开双手挡在我跟苏眉之间:“不准欺负我姐姐!!” 我又是刷的一耳光把苏月抽的一个踉跄,她满脸震惊,跌坐在苏眉身边。 苏眉紧紧搂着她,浑身颤抖,不敢看我。 我蹲下身,欣赏她们姐妹俩脸上精彩绝伦的神情,微笑着对她们说:“一周,我给你们一周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待在中国要不然,我就把你们俩买去最贱的妓院,当婊子” 说完我再也不看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丁铃架着劳斯莱斯,我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坐在老板位上,我打开车窗,让凛冽的冷风迎面袭来,丁铃在后视镜里悄悄的瞄我,我笑着问了一句,说苏月的那三十亿,还在她的名下? “嗯,成立了基金,有职业经理人管着,有固定收益,随时可以动用”,丁铃回答我。 “把垃圾厂处理了,钱也转入基金” “好的” “想办法,一周之内,逼她们去国外” “好的”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这样了。 与往事干杯,不要再会。 第201章 彩蛋 追更拙作至此的老爷们,大家好 《判官记》的第一部“黑化为王”写到这里,就可以算是完结了。 这是笔者第一次尝试网文写作,拙作可能恶心了一些人,倒也还好,有了你们这些不嫌弃的读者,令我深感荣幸。 接下来我想对《判官记》做一个简单的回顾和总结,不感兴趣的可以忽略,如果有愿意与笔者交流的,也欢迎指正。 首先要阐明一件事,我就是为了挣钱才来写网文的,听说网文很火,就想试试,结果这一试,除了腰酸背痛之外,几乎可以认定为啥也没捞着。 一个月挣了两条烟钱,还不够老子熬夜码字废的烟多。 写绿帽文完全就是个偶发的事件,纯粹是看书荒广场里求绿帽文的老爷们多,才选择了这个题材。 无奈笔者实在是胸襟广阔,格局高远,好像写着写着就跑题了,变成他妈的黑道文了。 你要说是纯粹的黑道,好像也不是,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像个杂种。 我可以很实在的告诉你们,这个文,连个大纲都没有,笔者是个粗糙的汉子,干不来那种提前事先井井有条的安排,很多时候今晚睡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明天的故事情节是什么。 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四不像的杂种文。 但是,我在电脑前的时候,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写的。 每一篇新更完成以后,我都会反复的细读修正,我修文所用的时间,不会少于码字的时间,这算是我对你们负责的一种体现,笔者绝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死渣男。 这个文虽然没有大纲,但是笔者一直努力追求逻辑合理,对于每一个角色的性格塑造和行事风格的设定,笔者是花了心思的,这一点你们应该表扬我。 比如男主聂绿头,此人的设定,是一个出生于乡镇的普通青年,对于他来说,人生很简单,读大学,考公务员,有一个美满家庭,就是他的人生追求。 他是一个平平无奇,生性善良的年轻人,对于感情敏感且执着,因为妻子的出轨,实际上他在情感方面是怯懦自卑的,我觉得,这应该挺符合逻辑。 他绝不是个无脑的嗜血狂徒,什么别人对他翻个白眼,他就一掌把别人拍成血雾的,这种男主,你们之前在书里看不到,以后也看不到。 如果因为这个让你们感觉失望了,那请原谅我对你们说一声,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再比如丁铃,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公职单位的悉心栽培下成长,所以她是有家国情怀的,她事事以判官为先,甘愿为了公理正义奉献一生,因为她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长大的。 比如苏家两姐妹,苏眉在高中毕业之前,都是在大富之家的呵护下成长,在刚刚成年的时候,遇到了她无法反抗的厄运,温室里的花朵,面对狂风暴雨只能逆来顺受。 所以她的性格,是纠结,是迷茫,是撕裂的,这也直接导致了她的精神分裂,我不去评判她的好坏,只说她是一个被命运折磨的可怜人,这个没毛病? 苏月就不一样,苏眉为了保护她,让她从小就脱离家庭,在寄宿学校生活和成长,所以她的性格,是阳光的,是向上的,是娇纵善良的,是可以为了所爱,敢于冲破一切阻碍的,毕竟从小不受父母约束,身边都是同龄的女生,个个满脑子粉红色幻想,这个角色定位,合乎逻辑? 小六这个人呢,从小就流离失所,差点被人贩子砍了手脚,自然是受尽了社会的鞭打折磨,这是他性格里冷血嗜杀的由来,但是他好运的遇到了丁铃,有正义感的丁铃,他对这个姐姐无比的感恩,所以他的性格,多少都会受丁铃的影响,有正义的一面。 丁铃就像镇压在小六身上的五指山,如果没有了丁铃,那小六这样的人,必然会成为那个无法无天的猴子,南天门都敢给你捅个窟窿的那一种。 所以笔者在角色上,真是花了心思的,你们不能因为我写文没有大纲,就批评我写文不认真,对你们始乱终弃,嫖完就走。 这本书写着写着貌似有些变味,一直在爱与恨,善与恶中纠缠,我不知道你们看得揪不揪心,反正有时候我写起来,真是把自己伤的不行。 比如一路受虐的男主,比如永利的陈琳,比如有情有义的红衣,比如让人意难平的胖子。 之前有个读者说把胖子写死他接受不了,肯定会弃书,我首先感谢你提前就发表了声明,也谢谢你能与文中的角色共情,但是怎么说呢,《权利的游戏》也死了那么多不该死的人,人家还是火了。 我当然没那么不要脸,把这篇烂文与权游做对比,我只是想表达一个观点,这世界上或许真的不是好人就有好报,恶人一定有恶报。 那都是写在童话故事里骗小孩的主题思想,可现实,往往比我的书还残酷。 接下来要说的,是这本书写作过程中运用到的一些手法,其实这书没能火,我觉得还是笔者个人的问题。 书里埋的伏笔太多,挖坑的地方太多,而很多读者老爷,根本没兴趣细细的看,动脑子想。 比如之前苏眉的精神不稳定,在文中前期的很多细节里,其实作者有意无意的都在引导,但是很遗憾,很少有读者老爷注意到。 有句经典的话说的挺好:“我他妈都来看网文了,你还要我用心看,嫌老子不够累还是怎么?!” 这绝对是真理,看网文就他妈是打发时间,找找生活中没有的爽点,我这文到现在,好像爽点不多,还要老爷们细看,谁他妈愿意费那功夫?! 这锅我背,绝不狡辩。 但是行文至此,不可能再改变文风了,要看爽文不得爽的老爷们已经抛弃了我,这不是还有追更至此的你们支持我么,我再说一遍,我会对你们负责,绝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不过你们放心,我保证有坑必填,伏笔必有回响。 再接下来聊聊催更的事,其实我这书催更数量并不多,一天就是你们这几十个神经病脑残粉,但是我想说,真是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更不动了。 因为我今天不知道明天写啥,所以有很多时间我都花在思考剧情上,又得保证文字流畅,读起来像那么回事不吃力,所以一天两章算是正常状态,一日三更,就挺要命。 毕竟我对文字讲究,修文的时间很长。 但是,老子也是能玩命的。 我之前就说了,写文就是为了挣钱,我当然不会傻逼逼的要你们送礼物,谁的钱不是钱,往的网文上扔,疯了么?! 只要各位老爷们没事多评论一下,实在有那闲工夫了,能帮忙到书荒广场发条不要钱的帖子推一推,我就很感激了。 番茄的流量跟这些情况有密切关联,你们稍微打几个字,这书说不定就有更多人看,笔者又是个受不得刺激的人来疯,所以,这是催更的最佳手段。 我为了更多收入劳命,你们也不伤财,皆大欢喜。 再然后,是《判官记》第二部“弑神之战”的走向。 之前有读者老爷向我建议,改走修仙、金手指、系统文路线,说包火,其实我估计提这个建议的,应该不是读者老爷,应该是读者小朋友。 你们放心,这书不会变味,这本书的读者,该走的都走了,留下不多的,也留下了。 所以本书接下来的故事,还是跟第一部一样的路线,走合乎逻辑的路子,去嬉笑怒骂这操蛋的人生。 但是男主会变强,这是一定的。 你们跟随男主受虐了这么久,我得对你们负责,接下来你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聂哲,一个平凡的英雄。 说到英雄,想起个评论,笔者写到聂哲在永利倒在红旗下,就有读者埋怨,说是不是所有的文都要走向家国情怀,问笔者是不是战狼看多了。 我他妈好惭愧,因为战狼我真没看过,一次都没看过。 聂哲绝不是个有家国情怀的人,那一面五星红旗,无非就是他死中求活,想要依仗的一个依靠而已。 聂哲会分善恶,因为他有善念,他不会分家国,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市民,从没想过干大事,只想安稳度过一生。 罗里嗦这么多,难得你们有兴趣看,也他妈算你们无聊。 如果有读者老爷有好的故事桥段或者好想法,欢迎随时留言评论,笔者是个评论必看的没出息性子,而且我写文原本就没有大纲,你要给我好故事,我谢谢你还来不及。 不说假话,提前磕个头。 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不开玩笑,真心感恩。 第202章 绿帽传说 斯洛文尼亚有一片纯净如碧绿宝石的湖水,自雄踞于湖畔130米高的峭壁上的布莱德城堡看下去,这里的风景美如诗画。 巴洛克风格的城堡因这片美丽的湖水而得名,全世界的游客,又因为这座古老而雄伟的城堡而对宁静优美的布莱德湖趋之若鹜。 尤其是到了每年的春季,这里显得格外的游人如织,世界各地的游客,操着各种语言喧嚣的欢笑声,如投向湖心的石子一般,击碎了青山绿水间的平静。 波顿公爵靠坐在城堡窗边的躺椅上,遥望着脚下欢声笑语的人群,撇着嘴角,冷冷的骂了一声:“蝼蚁!” 他身边一位年轻人发出一声嗤笑:“公爵,放轻松” 波顿公爵头也不回:“威廉,如果你的家成天被蛆虫围观,你也能放轻松吗?” 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自嘲般的笑笑:“公爵先生,可不是谁都能拥有这样一座世界闻名的城堡的” 波顿转回头,挥舞着双手,愤怒的神情有些夸张:“我要把这些蛆虫全踩死,全部,踩死!” 威廉好像有几分无奈,懒洋洋的撑了个懒腰:“好啦,我的公爵先生,你还是好好操心一下晚宴” 晚上十点,布莱德城堡偏厅一座会客厅里,有七八个人在环形的沙发间围坐,他们叼着雪茄端着红酒,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 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忽然举起酒杯,轻轻的敲响杯身,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他才微笑着对全场说道:“各位先生们,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来自于中国” “中国能有什么好消息?!”,一个大胡子鼓着眼睛,吹着胡子,显得有些不耐烦。 威廉也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不改:“我相信,中国可能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位高权重,我们有可能转化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他轻咳了一声:“三年前,我们有一个初级会员,叫史密斯的,在缅甸经营赌场生意,他呃,做了些不该做的勾当” 大胡子哼哼了两声,好像在埋怨威廉话扯远了,威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微笑着继续说道:“这个史密斯,被一个东方人砍了头但是被砍头之前,他向我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个东方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需要的人” 大胡子有时不耐烦的挪了挪肥胖的身子,带的他身下的沙发哐哐作响。 威廉终于看向了他,微笑着对他说:“鲍威尔,你如果再发出一点声响,我向全知之眼发誓,我会把你身上的肥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喂狗” 那个鲍威尔脸上变颜变色,似有不忿,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出声了。 威廉眼睛仍是盯着他,居中而坐的城堡主人波顿公爵劝了一句:“威廉,别理那头肥猪,你继续说” 威廉恶狠狠的瞪了鲍威尔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史密斯向我汇报之后,原本我也没当回事,只是派了两个人过去随便查了查这个东方人” “但是,这一查不要紧,居然让我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个东方人,他在中国可以说是最顶级的身份,更重要的,他居然还是一个对现状很不满的人” “哦?中国人里,对社会不满者可不常见,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你没搞错?”,听众里一个戴着眼镜,像是老学究模样的老者发问。 “当然不会错,我亲爱的唐纳德博士,我派人暗中观察了他三年,这三年间,他光明正大的屠杀了72个官员,我说的不是暗杀,而是真正的屠杀!”,威廉满脸的笑意,用手指轻磕着身边的桌面。 “屠杀?”,那个唐纳德博士皱了皱眉:“官家没有干预?” “这个人的身份很奇怪,好像是官家拿他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他肯定不是官家的人” “我详细调查过他的履历,他的出身很普通,父母双亡,曾经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出来以后他干掉了当地的市长”,威廉说道这里,对着对面的一人笑了笑:“市长先生,你可得小心了” 这个玩笑引得在座的众人哈哈大笑,待笑声稍歇,威廉又继续说道:“他好像特别仇恨官员,后来我才得知,是因为被他宰掉的第一个市长,跟他老婆有一腿” 说道这里威廉神色古怪,对着众人眨眨眼睛,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终于发出哄堂大笑。 威廉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继续说道:“咱们的这位东方朋友,干掉的可不止一位市长,实际上,就连中国的我该怎么说,就相当于我们的州长,他都干掉了两个!” “咱们的这位朋友,杀人有他自己的风格,他最喜欢用匕首,一刀一刀的把人慢慢割死,博士,您是中国通,这种死法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唐纳德博士皱着眉,细细思索:“凌迟处死?” 威廉一拍大腿:“对对对!凌迟处死!” 唐纳德扶了扶眼角的镜框,沉着声说道:“这是中国古老刑罚里最残忍的处死方法之一,通常只有罪大恶极的死囚,被中国的皇帝亲自下令,才会处以这种极刑” 威廉眨眨眼:“你们猜那位睡了他老婆的市长先生是怎么死的?” 全场再度哄堂大笑。 波顿公爵抚着因狂笑而起伏不定的胸膛,擦着眼角因为大笑而飚出的眼泪:“威廉,这位有意思的中国朋友,我们一定要见一见!!” 威廉站起身来,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个三角形的纹身,那三角形中有一只眼睛,眼睛的周围,还有几颗五角芒星:“光明永远不死,以全知之眼的名义,我们终将征服东方!” 他这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卷起袖子,露出纹身:“光明永远不死,以全知之眼的名义,我们终将征服世界!” 第203章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柳州市南平县的县郊,有一个风景如画的度假村,这里依山傍水,绿草如茵。 县委书记王志东自己驾着车,哼着小曲,心情无比愉悦的前往度假村赴约,下午他接到市委书记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今晚在此相见,特意强调,有点私事相商,要自己一个人来 赵书记的门槛,王志东早就想要攀附,无奈一直找不到趁手的敲门砖,如今书记主动开口说有私事相商,那是真正的瞌睡天上掉枕头。 不由得他不心情澎湃,这妥妥的是把他王志东当成自己人了啊,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今天书记要交代什么事情,务必要摆正谦逊的态度,为书记鞍前马后,衷心办事。 度假村临湖的一个包房门口,王志东整了整衣襟,用手抚平了原本就不多的地中海发型,这才不轻不重的敲响了房门。 一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女孩打开了房门,王志东自一刹那的惊艳间回过神来,连忙垂头闪躲目光,作为官场老鸟,他知道对待领导身边的人,同样不可失礼,当即客气的问道:“这里,是888号包房吗?” “王志东,王书记?”,那女孩的声音犹如银铃般清脆。 王志东弯腰点头:“诶诶,我就是,是赵书记约我来的” 女孩浅浅一笑:“进来,就差你了” 王志东微微一愣,听这口气,还有其他人? 女孩将王志东让进包房,闭上房门,在前引路,王志东亦步亦随,看着身前引路那女孩摇曳生姿的腰身,心说咱们赵书记也太不注意影响了,这样的姑娘,怎么能带在身边呢,这只能养在外面啊 度假村的包房走的是高端路线,进了包房门,还要七弯八拐穿过两道长廊,这才来到临湖的茶室门口。 王志东愣了一愣,茶室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主位上正在掌茶的,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另外两人王志东再熟悉不过,一个是县委副书记程前,另一个,是县里的纳税大户,龙泉矿业集团的老板,曹得志。 这两人见王志东到来,也是面露讶异神色,互相之间对了几个眼神,都有惴惴之意。 “别愣着啦,王书记快请坐”,我笑着指了指茶桌前空余的那张椅子。 王志东有几分踌躇,落座后迟疑着看向我:“这位先生,赵书记他?” 我笑了笑:“老赵正在来的路上,来来来,这茶还不错,咱们边喝边等” 面前的三人面面相觑,听到我这话都有些惊疑不定,我哪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才多大的年纪,称呼一个市委书记叫“老赵”?! 我随手倒掉茶壶里已经无味的茶叶,自茶罐里抓了点新茶放进茶壶,满泡上一壶,给面前的三人一人倒了杯新茶:“两位书记、曹老板,请” 三人似乎都有些惴惴不安,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都是端起杯来喝干小杯中的茶水,我用桌边的毛巾擦了擦手,满脸微笑的打量面前的三人。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肆无忌惮,面前的三人越来越不安,倒还是那个曹老板先开了口:“这位先生我”,他说到这里,面露古怪神色。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笑看着他们三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惶,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声,这才对着三人笑道:“丙泊酚,强力镇静剂,乃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不瞒三位,这几年我用这玩意越来越顺手了” 他们三人脸上的惊恐之意越来越浓,貌似都想挣扎着起身,却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两年前,拉甲坡煤矿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还记得”,我若无其事的说完这句话,他们三人脸色唰的一下变的煞白,满头的冷汗滚滚而下。 “81个矿工发生矿难,原本有活命的机会,您二位”,我指了指县委书记王志东和副书记程前:“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压下矿难消息,放弃救援机会,直接让81人被活埋” 面前三个人的脸色已经比屎还难看了。 我又微笑着指了指曹得志:“曹老板事后殴打受难旷工家属,为了镇压上访的旷工家属,还弄出了两条人命,最后一家赔了五万块钱了事,我说的不错?” 面前的三人拼了命的挣扎,脸色已经由之前的煞白变得涨红,我双手托着下巴,欣赏着他们脸上的神情:“也算你们手眼通天,这样的事,能被你们硬生生压住三年” 我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你们的报应来了,就在今天” 丁铃对着茶室外拍了拍巴掌,几个黑衣人进了茶室,将瘫倒在座椅上的三人如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南平县一处新楼盘的施工工地,两个书记和一个老板如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丙泊酚的药效已经缓去了一些,他们已经可以口舌不清的说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自然是拼了命的否认,有恐吓,有求饶,反正无所不用其极的,试图吓阻一脸微笑的我。 我看着他们三人瘫倒在一块还未填平的地基处,那里有一个一米来深的坑,只待填上水泥,就与周边早就铺就好的地面一样平坦。 黑衣人将他们三人在坑里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排,我悉心的指导,说给他们三人胸口一人弄个木板,身边叠几块砖,这样才不会被水泥活活压死。 黑衣人们忙活了好一阵,这才按照我的要求弄好,我手持着三根水管,蹲在坑外,笑看着三人:“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们不含着水管,那马上就会死,如果你们含着水管,那还有活着的机会” 我顿了顿,笑的更欢畅了:“说不定过几天,还真有人能救你们出来呢,是不是?” 说完我把水管凑在他们嘴边,那三人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口舌不清的哭喊着求饶。 我冷下脸来,说你们再不接住,我就扔了 到底还是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坑底的三人浑身如筛糠一样,死死咬住了嘴里的水管。 水泥车倾倒着浆糊一样的泥浆,瞬间淹没三人,我身边的黑衣人待深坑填满,还用工具将地面抚平,三根突兀的水管,露出地面10公分的样子,显得无比的怪异。 丁铃驾着车,我坐在后座上,她几次从后视镜里望向我,我笑着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丁铃好像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顿才说:“聂哲,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我打开车窗,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我没有回答丁铃。 她在后视镜里看向我,貌似在等待我的回应,我没有说话,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聂哲,三年前老段带你去泰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笑了,自后视镜里跟她对视:“你不是知道吗,我成了真正的判官” 说完我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好好开车,搞清楚身份” 第204章 镇守国门四十年 “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随着丁铃的这一句问话,我的思绪飘飘悠悠,转回到三年前,老段要我做最后考题的那一夜。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在牢里待了20年吗?”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选择平平无奇的你接任判官吗?”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你心狠手辣吗?”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叫与神为敌吗?” 老段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把我拖入了地狱---那个他一直待着的地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段说话总是云山雾罩,因为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丁铃,也不可以。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组织,叫光明会,他们是现在已知的,最强大,也最神秘的组织” “永利赌场的史密斯,就是这个组织的初级会员,这个组织光明正大的存在着,也对这个世界毫不掩饰的报以恶意,但是没有人可以拿他们怎么样” “这个组织的会员形态,分为四个层次,初级会员是最普通的,比如史密斯这种人,每年缴纳100万美金的会费,并且有同等级的两个会员引荐,就可以加入” “中级会员,通常是掌握社会资源,比如政治、金融、科研,甚至是娱乐界的明星,在全世界有一定影响力的名人,都属于这个层面” “高级会员很神秘,据传是一些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已久的古老家族的代表或者科学界的泰山北斗级别的学者,要不就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领袖,才有可能到达这个层级” “最高级的会员层级,没有人知道是由什么人组成,只知道共有12席,据传说,这12席,足以决定世界的命运” “从一到四,等级越高,在这个组织内的影响力就越大” “他们的统一标识,是一个三角形,里面有一只眼睛的纹身,会员等级越高,纹身的内容越复杂,史密斯是初级会员,所以他的纹身,就只有三角形和眼睛” “光明会又叫光照派,成立于1776年,刚开始只是一些社会精英组成的团体,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和各路精英的加入,他们渐渐的发现,自己拥有了可以掌控世界的力量” “迄今为止的美国总统里,有七位是光明会的成员,而且,他们还只是第三级会员而已” “西方世界一直鼓吹的民主自由,实际上就是光明会搞出来的花样,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任何一个自由选举国家的政治精英,必然是被资本扶持上位的,这就导致了想要上位,就必须有资本的支持,资本可以扶你上位,也可以随时拉你下马,换一个人来重新玩资本的游戏” “所以这个光明会,在成立后的两百多年历史里,居然真的在潜移默化中,操控着整个世界” “莫扎特、贝多芬、马克吐温、丘吉尔、胡佛、富兰克林、麦克阿瑟、乔治华盛顿,这些人,都曾经是这个组织的会员” “这个组织曾经在我们国内,也有过很多的会员,现在的香港首富,和曾经那个光头,就曾经是他们的一员” 我听呆了:“我操,真的假的?!” 老段白了我一眼:“要不然你觉得美国佬为什么支持他?” 我哑口无言,挠挠头:“你继续” “这个组织目前已经侵入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国家,甚至掌握了可以影响这个国家的力量,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去颠覆这个世界” “要想颠覆这个世界,他们必须要先征服中国,因为我们手里有足够的武力,如果他们做的太过分,我们有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本钱” “所以他们必须要征服东方,征服中国,我们的国家体制不一样,国家永远不可能被个人资本掌控,他们干扰不了我们的政治,就只能从其他的渠道去发展华人会员” “起初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用意,渐渐的察觉到他们的狼子野心,于是他们发展一个会员,我就去干掉一个,时间长了,他们妄图入侵东方的企图也被挡在国门之外” “我杀他们的人,他们也想杀我,渐渐的,我感觉力不从心,无以为继,这个组织的规模太过于强大,而且他们真正的高层会员永远躲在阴影里,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被动挨打,没有还手的能力” “我知道自己此生没有机会去击败这个组织,于是,我想到了一个计划” “我长期与这个组织为敌,互相之间绝无转圜的余地,但是我可以找寻一个接班人,让这个人有机会打入他们的内部,如果有机会踏入光明会的最高层,那就可以搞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也才有反击的机会” “所以我才需要找寻一个普通人,身份可以不被光明会怀疑的人” “光明会对我的追杀已经让我没有余力再去执行我的计划,所以我选择了入狱,在监狱里,对我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也可以在这里,寻找合适的接班人” “我等待了二十年,才等来了你” 我听到这里,感觉有点说不通:“不对,老段,你说这个组织这么强大,难道你在监狱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他们能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老段脸上浮起笑意:“他们当然知道我在监狱,但是一个身在监狱的判官,他们又何必再去追杀,杀了我,再来下一个判官,又何必呢?” “至于你,他们当然也会知道你判官的身份,那又如何?只要我把命送在你手里,你再虚与委蛇假意加入他们,轮不到他们不相信” 我闻言大惊失色:“什么叫你把命送在我手里?!” 老段脸上笑容不改,若无其事的说道:“聂哲,你首先要让他们看到你对这个世界的不满,然后在合适的时间,杀了我,杀了丁铃,杀了身边所有的人,加入光明会!” 我的头皮发麻,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这就是你的计划?!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老段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聂哲,他们已经在动手了,这几年全世界蔓延的瘟疫,欧洲正在打的战争,我有感觉,都是他们搞出来的!来不及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聂哲,我已经跟他们斗了四十年,我没有多少精力再跟他们斗下去了,答应我,帮帮我” 我耳边听着老段近似哀求的话语,看着这个以一己之力抗衡光明会,镇守国门四十年的老人,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了。 光明会,拥有操纵世界的力量,确实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称之为神,但是老段,你他妈甩给老子的这个锅,会不会大的太离谱了点?! 我他妈进大学都是踩着分数线过的,现在你要我去只身对抗光明会?! 那句话没说错,糟老头子坏得很。 第205章 遛狗的阿段 我跟丁铃在深夜返回到柳州市的安隆酒店的时候,市委书记赵春来已经在这里等候很久了,租来的劳斯莱斯刚停在酒店正门口,这个将近60岁的老人,就笔笔直的跪在了车门边。 我放下车窗,笑着说:老哥,你要跪也得往后面点跪啊,你这样,我连车门都打不开啊 赵春来貌似有些艰难的向后挪动了几下,给我让出开门的空间,我打开车门笑眯眯的望向他:“几个意思?” 赵春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貌似苦大仇深,受尽了冤屈:“聂先生,拉甲坡煤矿的事情我是真不知情,都是那个王志东,他欺下瞒上,胡作非为!” 我坐在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七情上脸的老人:“赵书记,老狐狸啊,你把我堵在这酒店大门口一跪,是怕私下里见我吗?” 赵春来浑身上下打了个肉眼可见的哆嗦,苦着脸,也不接我的话头,就是一味向我恳求,说着些告饶的话语。 我钻出车门,看看深夜街头寥落的行人,对赵春来说,行啦,别演戏了,老子又不是查贪污腐败的,你怕个锤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不再理睬跌坐在地的书记,返回酒店。 丁铃跟在我身后,我进房之前微笑着跟她说了句晚安,顺手带上了房门。 自从三年前我从泰山下来以后,就再也没跟丁铃睡在一起过。 曾经最能抚慰我的两件事,一件是跟胖子喝酒闲聊,如今他已经走了三年了,一件是什么都不干,就拥抱着丁铃,现在她还在身边,我却只能拒她于千里之外。 躺在床上,我百无聊赖拿起手机,打开抖音,开始看老段的视频。 以前我从没想过老段会出狱,给我的感觉,他就像长在了监狱里一样。 等他出来以后我倒是想过他会干点什么,我想过他会重出江湖,接受万人朝拜,我想过他会坐着他的湾流,围个白头巾,满世界瞎逛,就像个真正的土豪。 你就是打破我的头,我也想不到这货会在网上开直播,立志要当一个网红。 他的网名叫“遛狗的阿段”,每天都会发几条在泰山上逗狗遛鸟,玩的不亦乐乎的视频。 我看着他从不间断,辛辛苦苦运营了三年的账号,上面那可怜的200来个粉丝,就一脑门的包。 但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快乐,那种快乐无法言说,就像就像曾经我在卤味店,看着胖子在柜台里一边切卤味,一边跟客人闲聊的那种快乐。 我每年都会去泰山的小院里待几个月,对于我来说,那个小院就是一个真正的圣地。 那里有一身故事说不完的老段,有恨不得跟他穿一条裤子的李大王二师兄弟俩,有一满屋子的书。 那些不是普通的书,那两间屋子塞的满满当当的,是正儿八经的的一部中华文明近代史,真正的,未经粉饰篡改过的近代史。 我找出过老段说的那一本记载着历任判官生平的羊皮册子,册子很大,其实内容并不多,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是三言两语写完,力求简洁明了。 比如有一篇,记载的是第28任判官,有一个相当帅气的名字,叫许惊鸿的: “194411,斩杀汪精卫于日本名古屋,汪罪:叛国求荣,伐害忠良,判斩刑,随从二十七人,家眷一十四,尽斩” 要不是看了这本羊皮册子,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个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大汉奸伏诛,居然是判官干下的事。 这一本羊皮册子,直把我看的是热血澎湃不能自已,我特意直接翻到最后,想看老段的事迹,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老段告诉我,只有待判官死后,才会由这个天下一门的传人,记载他的平生,见我似乎略有遗憾,他还笑呵呵的安慰我,说快了,快了 老子快你妈! 能不能不要这么视死如归?!你他妈要死,能不能大展雄风,去跟那个光明会拼个你死我活,宰他几十百把人,就像胖子那样轰轰烈烈?! 你他妈要我动手,还一副浑不在意,杀身成仁的叼样,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想的?! 这些话我都没说出口,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佛系,身上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枭雄气息的花甲老人,想到他那个狗屁不通的“计划”,想到他终有一天要死在我手里,我就像活吞了一只老鼠一样恶心。 视频里老段身边的狗又多了,怕不足有七八条了,都是他收留的流浪狗,还有一只长得挺像狼,也不知道泰山上有没有狼。 那些狗围着老段上蹦下跳,整天没事就撒丫子满山乱跑,活的如老段一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我忽然觉得人不如狗。 这几年我过的不好,心里压着太沉重的事,我一想起老段说过的,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杀尽身边所有人,加入光明会,我就恶心,我就想吐。 我鄙视他这个计划,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怕没有几个人会比老段更了解这个光明会,毕竟半生为敌。 我更清楚,老段只是现在看起来像个不正经的糟老头,他的能耐,他的算无遗漏,我活到下辈子都不一定学得来。 所以他谋划了20年的计划,绝不是我两三年就能推翻掉的。 我听他的,这三年我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贪官污吏的血,就为了告诉那个神秘的光明会,我是个极端反政府的危险分子,你们他妈的快来招揽我! 我的冷酷无情,让丁铃由一开始的震惊,变成后来似有似无的嫌隙,渐渐的,她与我有了隔膜。 这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在很久以前,初任判官的时候就做过打算,如果有一天面临那生还无望的局面,我要先送丁铃离开。 也有可能是打小看过的那些小说和电影这时候起了作用,反正面对无法相抗的强敌的时候,我并不希望身边有我关心的人陪着我一起去死。 孤勇独对神邸,似乎是一种男人藏在血液里的浪漫,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浪漫。 老段不也一个人硬扛了40年么? 谁说我聂哲就不行了! 第206章 “老朋友” 丁铃是知道我的作息习惯的,我经常是天蒙蒙亮才合眼,不睡到大中午死活都爬不起来,所以她今天这一大早就把我吵醒,很不常见。 我揉着朦胧的睡眼,看着坐在床边的丁铃,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抱她,手伸到半路才硬生生止住,对她指了指桌边:水 “别睡了,快起来,联络老段”,丁铃的声音仿佛有些焦急。 “联络老段?干嘛?”,老段自从把判官之位彻底交给我,自己在泰山上定居之后,就断绝了跟其他所有人的联系,目前能联络上他的,确实只有我。 当然,还有抖音上他那200多个粉丝 “天网系统通过面容比对,发现有一支疑似是雇佣军的团队,分批次进入中国,目前正在陆续向泰山方向进发,其中至少有四个,是被联合国通缉过的s级通缉犯” 我揉揉脸,在旁边摸了支烟点燃:“多少人?” 丁铃蹙着眉:“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二十人” 我打着哈欠,撑了个懒腰:“几点了?” “8:40” 我按灭刚刚点燃的烟,苦着脸:“我的亲娘,让我再睡会,以后麻烦你,这种小事别吵我行吗”,说完我不再搭理床边一脸懵逼的丁铃,把头蒙进被子,准备继续呼呼大睡。 丁铃坐在我的床边也不动,我把头伸出被子:“告诉警方,别多事”,不待丁铃回答,我又把头缩回被子。 “真的不用通知老段吗,哪怕提醒他一下也好啊”,丁铃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理解。 我苦着脸露出头:“老段有狗你怕啥,你再跟我多说一句话,我就真的睡不着了,亲娘,麻烦你让我睡觉” 1962年对于波顿公爵来说,是一个好年份,他出生于这一年,为了纪念这个年份,他特意花费重金,收藏了一台这一年生产落地的劳斯莱斯。 布莱德城堡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台保养的簇新,通体散发着柔和银光的劳斯莱斯,是波顿公爵的挚爱,只有在最庄重的场合,波顿公爵才会让这台车碾着城堡前的碎石路,驶出城堡。 所以这天的凌晨一点,波顿公爵乘坐着这台车出门,到凌晨两点以后接回了一个客人,城堡里的下人们,就都知道,今天的这个客人,绝不一般。 何况今天开车的居然不是公爵的司机老约翰,而是那个在城堡中一直被公爵以上宾之礼接待的年轻人,任何时候脸上都是懒洋洋笑容的威廉先生。 城堡欣赏夜景最好的会客厅里,虽然已经是春季,依然燃烧着壁炉,松木的清香随着升腾的火苗洒满整个房间,房里的三人抽着雪茄品着红酒,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欧洲贵族的夜。 “叔叔,我有一个好消息,来自中国的好消息”,懒洋洋的威廉难得的有些兴奋之情。 “哦?”,那位尊贵的客人挑了挑眉。 威廉脸上有几分得意的神情:“还记得十年前,你跟我提过的,有一个中国人,他叫,段先生” 那位客人听到这里一愣,眼光注视着火苗,貌似陷入深远回忆:“是的,有这么一个人” 威廉见此情形,跟波顿公爵相视一笑,继续说道:“我相信,我们已经找到了他”,说着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叔叔面前。 那客人接过威廉递来的手机,看向手机里那张偷拍的人像,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照片里的人老了,头发都花白了,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上都布满皱纹了,但一眼可见,这就是那个曾经无数次令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中国人。 “原本我是在调查另一个人,发现他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但我知道叔叔有多痛恨这个人,所以”,威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仿佛是想邀功一般等客人发问。 那客人放下手机,目光炯炯,注视着威廉,却没有出声,威廉见他脸上神情,莫名的一愣。 波顿公爵却没有发现异样,插嘴接过威廉的话头:“特使大人,您的侄子真的非常能干,我们在暗网发起了对此人的绑架悬赏,如果不出意外,三天,最多四天以后,这个人就会被绑到您的面前” 那个波顿公爵嘴里的“特使大人”终于露出了笑容,仿佛是给眼前这个城堡主人面子:“哦?我可以不可以问问,你们的悬赏花费了多少钱?” “800万美金!”,波顿公爵抢着回答,貌似有几分志得意满的骄傲。 “特使大人”微笑着揉了揉鼻子,不置可否。 威廉有些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叔叔,我知道,您跟我说过,这个段先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所以这一次我们找的是最好的佣兵团,而且我要求,参加任务的人数必须在30人以上” “呵呵”,“特使大人”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转向波顿公爵:“波顿,我这个侄子年幼无知我理解,可是你,你是怎么做到在60岁的年纪,还像个孩子一样思考问题的?” 波顿公爵一脸懵逼,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威廉脸上的笑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怔怔的望向眼前这个执掌家族大权,身居光明会高级会员的亲叔叔。 对于每一个光明会的会员来说,初级和中级会员,都仅仅是跟光明会沾点边而已,完全接触不到光明会真正的核心圈子。 但是一旦进入第三级的高级会员层次,那你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一个超越阶级的身份。 对于光明会来说,有钱,巨富,仅仅是最底层的标准。 像波顿公爵这样,贵族家族的历史源远流长,甚至拥有一座举世闻名的古堡,也仅仅跟威廉一样,是光明会的中级会员而已。 所以他对着明显比他更年轻的“特使大人”,也只能毕恭毕敬,任其羞辱。 “特使大人”瞄了瞄哑口无言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们最好求神拜佛,没有激怒我这位老朋友” 说完他站起身,看都不看一脸懵逼的威廉和波顿公爵,走向门口才转身回头,望向呆若木鸡的波顿:“公爵,我的房间在哪里?” 第207章 三十条裹尸袋 对于约翰逊来说,如果要问一句他有如此成功的人生,有什么秘诀,那么只有两条: 第一,投一个好胎; 第二,严于律己,极端的严于律己。 昨天侄子威廉,和那个不知所谓的波顿公爵,为他奉上了一枚炸弹一样的消息:段先生又出现了! 这让约翰逊少见的失眠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四点才沉沉睡去。 但是他依然可以在第一缕阳光投映在布莱德湖上时,就翻身起床,花一个小时沐浴修面,整理仪容。 他端着咖啡,在城堡的花园里细细看完了仆佣奉上的整版报纸,波顿公爵和侄子威廉,才打着哈欠坐在他的身边。 波顿公爵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威廉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这个侄子,确实是被宠坏了,约翰逊这么想道。 “昨天你们说的事情”,约翰逊顿了顿,目光注视着嘴里塞满面包的威廉,他连忙把嘴里的面包裹着牛奶,囫囵吞下。 约翰逊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向第三级靠拢,可是关于中国的事情,你们不准再触碰” 波顿公爵沉默不语,年轻的威廉却似有些不忿:“这不公平,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突破口,找到你们想要的人,你却要我放弃,为什么?!” 约翰逊看着满脸不忿的亲侄子,恍惚间,就像看到了20年前的自己,心头不禁一软,温言说道:“威廉,你觉得,我是缺少那800万,还是缺少那30个人?” 刚才还委屈无限的威廉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约翰逊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我们用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大的力气,死了多少人,才把他逼进监狱吗?” 威廉和波顿公爵都不说话了。 “就凭你们?800万?30个人?”,约翰逊嗤笑了一声:“你们知道段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吗?” 威廉和波顿被这一番问题问的哑口无言。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管你们安插了多少人手在他身边,立刻、马上,全部撤回!”,约翰逊的语气渐渐严厉。 威廉低着头,嘴里轻声的嘟嘟囔囔,约翰逊板着脸,厉声斥责:“大声说话!” 威廉支支吾吾:“撤回我的人没问题,但是雇佣兵是在暗网接的任务,在他们完成任务主动联系我们之前,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们” 约翰逊一声冷笑,被面前这两个白痴气笑了:“呵呵,你那30个人?完成任务?如果段先生的脾气不再像20年前那样坏,那也许上帝会保佑他们,能被完整的装进裹尸袋” 四月的泰山草长莺飞,在春天里,就连扑鼻而来的风中都带着好闻的草木香气。 山姆中士跟在将军身后,穿着普通的衣服,背着普通的行囊,根据卫星传送的图像,摸索着向三公里以外的目的地进发。 “将军”今年四十岁左右,这支佣兵团谁也不知道“将军”的真实姓名,只知道这个平时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南美人,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很多佣兵团号称雇佣军,干的却是一些擦边的活,真正危险的战场,是从来不去的。 但是将军不一样,他带领的佣兵团,只要你给的价格够高,那无论是亚马逊的丛林,还是中东炮火纷飞的最前沿,将军一定会带着他的兵团毫不犹豫的杀向敌方。 将军不仅有勇,而且有谋,很多佣兵团都是人越打越少,但是将军带的队伍,因为佣金高,再加之将军领导有方,总是能让手里的人以最小的战损,收获最大的战果,所以最近这几年,这个佣兵团人是越打越多。 目前已经有将近200人,每一个人都从头顶武装到了脚尖,可以说除了坦克大炮之外,佣兵团在个人武装上,简直已经可以与正规美军相媲美了。 这一次在暗网拿下的“作业”,目标是一个60岁左右的中国老人,客户要求将他生擒,送往斯洛文尼亚,开价800万美金,要求团队作战保证成功率,甚至明确要求至少30人参与行动。 略通中文的山姆不懂,为什么一个躲在深山里的中国老人会值这么多钱,更不懂为什么将军居然真的会依照约定,亲点了团里最精锐的30名战士,前来执行任务。 在他眼里看来,一个60岁的老人,最多不过来两三个人,像抓小鸡一样抓走,分800万美金,多好。 但团里没有人敢质疑将军,所有人都深刻记得,将军是怎么毫不犹豫的一枪轰掉质疑他的手下的脑袋的,他甚至还微笑着舔了舔嘴角溅上的鲜血,犹如一个狂魔。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堪比度假的任务,因为略懂中文,所以好运的山姆被选入了任务组,现在,他就要陪着将军,扮做迷路的游客,先去探探虚实。 一栋漂亮的小院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小院前一个半秃顶的老大爷,以一种可笑的姿势坐在小板凳上,他周围,蹦跳环绕着七八条狗。 什么狗都有,大的小的,白的花的,远远的见到背着行囊的山姆和将军,那些狗就开始大声狂吠,仿佛是在向主人邀功,那意思,你看看我多猛,晚上还不多给条骨头 老头喝止住狗,笑眯眯的迎上两人:“哟,俩老外嘿”,地道的京腔。 将军满脸的笑容,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英文,他面前的老头一脸懵逼:“弄啥咧?”,这他妈又变成河南话了。 山姆也是一脸懵逼,操着蹩脚的中文,手脚并用的解释:“我们是游客,迷路了,想借杯水喝” 那老头看着汗都快冒出来的山姆,貌似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对着俩人招手:“两咋憨批,快进快进,屋里恰水”,这回是湖南话 山姆被他怪异的口音弄得一头雾水,那招手的手势还是明白的,当下跟将军用英文交流,说这老头听不懂英文,说的也是中国方言,可能是让我们进去喝水 小院里,两个穿着道士服,扎着丸子头的道士,一脸微笑的迎接二人,还恭恭敬敬的端上茶水,领他们进门的老头也是笑容满面:“格老子屋里的龟娃子,满手的茧子,好多不是抓喷子抓起滴哦” 两个道士也不多看山姆和将军,就是笑着跟老头用四川话对答,说咧两个躺板板的憨批,咧不是走路打圈圈才来滴,看咧个黑批,一双牛眼到处打望 两伙人你说你的英文,我说我的四川话,各聊各的,偶尔目光对视一下,都是友善的微笑。 不多时,在打听清楚这个僻静山坳里的小院,只有这老头和两个道士共住以后,山姆和将军客气的告辞。 老头倚在门边,微笑着望向两人远去的背影,笑着对小院里说:“这脑子得有多傻,才以为咱们真听不懂英文,连什么时候来都敢当着我们的面聊?” 两个道士扛着锄头出门,递给老头一把:“还闲着?刨坑去,你没听说吗,30人哪,得多大个坑埋!” 老头骂骂咧咧接过锄头,跟两个道士你踢我一脚,我踢你一脚的向后山走去。 就像三个顽皮的孩子。 第208章 泰山上有百人敌 同样都是五星级酒店,同样都是西餐,这个安隆酒店的西餐厅,是真不怎么样。 我这几年荒奢无度,出门要坐最好的车,酒店要住最好房,吃饭要喝最好的酒,早就把自己惯的飘在天上落不了地,食物好不好,一进嘴就格外的分明。 所以这不够鲜嫩的牛排进嘴只嚼了两口,我就皱着眉吐在桌上,随手捻着薯条解饿。 丁铃坐在我对面,吃着一碟鸡丁炒饭,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看了我好几眼,才有些犹疑的对我说:“真的不用告知一下老段吗?” 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丁铃,说其实你跟老段不熟,对? 丁铃愣了一愣,貌似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我,确实不熟。 我撇撇嘴,说那就完事了,你不用担心了,那几十个人上泰山,就是给老段送玩具去的,老头正闲得无聊,你提前报信,只会扫了他的兴。 丁铃将信将疑:“可是,老段毕竟年纪大了” 我禁不住笑出声,说是是是,这两年,只怕都要蹲着尿尿了说完我不再理她,点上一根烟望着窗外出神。 我曾经问过老段,说现在到底还有没有“功夫”这么回事,老段一本正经,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说没有,他说的话我从来是相信的。 后来我才知道,糟老头子坏得很。 直到我到了泰山,进了那个小院,见识过那个什么“天下一门”的道士之后,我才明白,这世界上原来真是有好些事,是超出你理解范围的。 比如说功夫。 小院里不止有天下一门的传人们一笔一笔据实记载的史书,还有这一门道士们苦心收录钻研的传统武术。 泰山上有百人敌,李大王二,身手出神入化,出神入化到什么程度呢,我们每次围着小桌在院里吃饭,周围都没有苍蝇,因为李二伸手捉飞在空中的苍蝇,一捉一个准。 但是这俩货在每次揍完我之后,都会告诉我,身手最强的,还是老段。 泰山上有百人敌,三个百人敌,三个身经百战的百人敌。 尤其是那个奸滑似鬼的老段,他要是有一天我,说我身上有多少条毛他都知道,我都不敢不信 几十号佣兵?对付老段?就这? 胖子一个人砍翻了井上一刀流一百多号精锐,满地的残肢断臂,那么多人围攻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胖子,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现在泰山上有三个胖子,三个身经百战的胖子,我怀疑去多少人都不够他们仨人埋的。 因为李大和王二经常在揍完我以后,向我抱怨,说其实杀人一点都不累,埋人比杀人累多了。 我每年都要上山让他们揍几个月,用他们的话说,功夫都是挨揍挨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刚开始他们随便一个人上来,三拳两脚就能让我趴半天,渐渐的到后来,我已经能跟他们其中一个打的有来有回,然后他们就开始两个一起上了。 反正就是不打的我趴在地上动不了,就不放过我。 不讲武德,完全不讲武德,但奇怪的是他们这种揍人的训练方式,真的能让我一日千里,一战更比一战强。 我现在再回想起当年史密斯身边那个沉默的阿成,只想能让他死而复生,然后我亲手打得他满地乱爬,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一声不吭。 老段从来没跟我动过手,哪怕是到最后李大王二俩师兄弟联手也打不趴我以后,我充满挑衅的看向他,他就是一脸猥琐笑容,对我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好怕怕 老段他们收拾那些雇佣兵的难度,应该不会比老段训练狗子排着队坐下难,毕竟七八条野狗,开玩笑么 凌晨三点,泰山上夜风冰冷刺骨,小院里灯火通明,满地的伏尸。 将军双目圆睁,咽喉处的一支弩箭要了他的命,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什么杀伐果敢的领袖气度,只怕是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这一伙身经百战的佣兵团队,是怎么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就全军覆没了的。 山姆毫发无伤,跟他一样没有受伤的还有两人。 当所有队友在深夜潜行包围住小院,却被不知从黑暗密林中哪个方向射来的弩箭一一放倒以后,三个中国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只在一瞬间,就卸下了他们的武器 ,用神奇的中国功夫,随随便便就把高大粗壮的三人打翻在地。 然后这三人,就逼着他们用奇怪的中国农具挖坑,那东西好像叫锄头,举过头顶挥下去,一下就是一个大坑,还真好用。 白天那个逗狗的老头一脸坏笑,对着另外两个扎着丸子头的人得意洋洋的笑,这次说的却是山姆听得懂的中国话:“怎么样,我就说,留几个活口挖坑,多省事” 30个人,有27个是山姆他们亲手抬进坑里的,那个逗狗的老头答应他们,挖好坑,埋完人,他们就可以活着离开。 这个大坑足足挖了得有个把小时,也算山姆他们三人身高体壮,活生生挖出一个五米见方,两米多深的大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他们搬完最后一具尸体,浑身颤抖的看着面前若无其事,满脸微笑的三个中国人时,那老头手里缴获的枪响了。 老段一边笑着铲土埋尸,一边跟李大王二俩人说:做人留一线,原来真的可以省好多力气 俩道士停下铲子撇撇嘴,说老段我发现你坐牢学坏了,以前还只是暴力,现在还学会撒谎了,将死之人你都骗,底线哪去了? 老段指指那个足足埋了30个人的大坑:“我就问你们,该不该骗” 俩道士不说话了。 第209章 枯萎的向日葵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滨海了,自从三年前胖子出了事,老段带我上了泰山,交给我太平令,正式让我成为判官之后,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全国各地飘荡。 滨海这个城市留给我的记忆实在太过于沉重,沉重到随便拾起一个往昔的片段,就很难放下。 比如眼前这个小店,胜利卤味店。 我没想到这个小店还开着,我跟丁铃在昨天返回了滨海,我没问丁铃要去哪里,直接独自回了莲花山脚下的别墅,门窗关的好好的,可还是哪哪都是一层厚厚的灰。 让物业联系了家政公司做一个彻底的卫生,百无聊赖的我踏着月色漫步在街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卤味店门口。 一切都跟我三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这间小店之前我只是盘下,每年都还要付房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房租应该在一年前就到期了。 我没收到过任何关于店面的电话,这间承载了往日太多平安喜乐的小店,我选择将它遗忘,可它现在还好好的亮着灯,连招牌都没有换。 我推门走进小店,里面一个有些憨头巴脑的胖子微笑着招呼我,说这位老板,来点什么? 一刹那间我有些恍惚,仿佛这个满脸笑容的胖子就是我的兄弟,愣了半天,他又问了我一句,我才回过神来,说给切两斤猪头肉 那个憨憨的胖老板娴熟的切肉,我随意跟他搭讪,说你们这店几年前我来过,老板好像不是你? 那个胖老板一脸的憨笑,说我就是个打工的,在这干了快三年了,咱们老板是个小姑娘,可漂亮了 “小姑娘,可漂亮?” 胖老板仿佛是来了兴致,说那可不,就是咱们这老板有点怪,就招我来的时候露了一面,这不好几年了都没见过人,店里什么都交给我,挣的钱扣了工资打给她就行,还给分红,就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老板 我接过他递到我手里的猪头肉,付了款,深深看了一眼这间小店的角角落落,转身出了门。 我给丁铃拨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在家里,我愣了一愣,我们形影不离这么多年了,我却连她家在哪都不知道。 我说你发位置,我现在过来,丁铃貌似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丁铃家不太好找,地方是滨海标准的城中村,这样的地方一般是当地人自建的楼房,为了最大化的利用土地,每一栋楼都挨的紧紧的,有时候你伸手出去,就能摸到对面那栋楼的窗沿,这就是着名的“握手楼”的由来。 一般这样的城中村,都会有一些比较醒目的小超市,丁铃就是在这个小超市门口接的我,我手上提着猪头肉,拎着两瓶酒,笑着说咱俩喝点。 你让我猜一百次,我也猜不到丁铃家是这个样子。 标准的城中村出租屋,一室一厅,客厅里是一张廉价的双人沙发,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连电视都没有,厨房和厕所小的连转身都困难,灶台上摆着简单的三四种调味料,一只孤零零的锅,和两三个碗。 丁铃貌似有些手足无措,招呼着我在沙发上坐,又手忙脚乱的去厨房拿碗筷,片刻从厨房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这只有一副筷子 我的目光正被放在客厅角落的一幅向日葵的画像吸引,也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她见我看着那幅画像发呆,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喃喃的说:你送给我的向日葵,我把它做成标本了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好多年前,我因为折辱了聂国盛,当时心情愉悦,逮着当时还不是很熟的丁铃就一顿嘴,第二天随手买了一束向日葵去给她道歉,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这束花。 我站起身来进到她的卧室,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塑料衣柜,里面挂着不多的衣物,床上也是简单的铺盖,我忽然发现,原来丁铃好像这么多年,穿来穿去的,都是那么几套衣服。 她太漂亮,身材又好,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穿着,反正怎么穿都是大美人。 她太能干,无所不能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忽略,其实她也是个需要人关心女孩子。 我看着这间收拾的干净妥帖,但处处都显得廉价的出租屋,心里莫名的一疼。 丁铃仿佛是看出我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说,我有钱,只是没必要乱花 我咧嘴一笑,说我还不知道你有钱,这么省吃俭用的,都不知道攒了多少嫁妆了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真他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丁铃作为判官助手,基本不太可能有正常的恋爱和婚姻关系,这是老段早就跟我说过的 果然,丁铃听到我这话,表情仿佛是瞬间一黯,只是片刻,又立马恢复笑脸,说你那猪头肉还不吃,就要酸了! 我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说那家卤味店,是你一直让它开着的? 丁铃一愣,低下头,轻声说我只是觉得那是个念想,说不定哪天,你还会想回去 这顿酒喝的有点不是滋味,我跟丁铃都各有心事,好在两个人酒量都好,两瓶茅台伴着猪头肉,不到一个小时就下了肚。 吃喝完了,丁铃貌似有些脸红忸怩,我假装没有发现,随即说你早点休息,就起身告辞,丁铃眼底似有些许失落,却掩饰的很好,没有半分失态。 我独自一人走在滨海夜晚繁华喧嚣的街头,忽然间感觉这个城市陌生无比,好像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连我自己,都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第210章 酒会 我回滨海已经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干,就是闲着。 跟久违了的叶家豪吃了顿饭,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自在,我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这几年我漂泊不定,江湖上的事管得不多,但是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公仆”们,死在我手里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这些事当然都会传到江湖上。 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佬们,多多少少对“判官”有一定了解的,都知道在老判官不知为何退出江湖20年后,新一任的判官横空出世般重现江湖了,而这个判官,有如嗜血狂魔一般,在华夏官场上掀起了一股腥风血雨。 一个人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无论对面坐着的是谁,都不会太自在。 叶家豪就很不自在,他再也不会随意的跟我开玩笑,而是恭敬中带着距离,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胡疯子也一样,在我正式接任判官之后,例行的八大山门齐聚泰山,接受判官点卯,我点名给了他的丐帮一席之地,其他的七家,都是老段给我建议,我完全照办采纳的。 然后这几年漂泊各地,八大山门做为判官身边的支撑,我跟胡疯子后来也打过几次交道见过几次面,他对我越来越恭敬,也越来越不敢自认是我的“朋友”了。 老段给我解释过判官左臂上独眼龙头的由来,说第一位被皇帝钦赐龙头纹身,授予“天下太平令”的那位判官,据传说皇帝老儿亲口对他说过,说这天下,以龙为尊,朕赐你的这个龙头,仅缺一目,朕为天下的帝王,卿为江湖上的王,朕与卿家,共建万年太平的江山 我手染的血腥越来越多,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只有我那个远在云缅边境部队的结拜兄长,有时候打过电话还是对我呼来喝去,动不动就是“卵蛋都捏爆你的” 有时候我挺想去云南看看他,也想去看看清水河边的那栋小木楼,但是老段给我过告诫,说让我“此生不得再入云南”,这老家伙没解释过,我当时没心情问,后来没机会问。 对于这个现在一门心思遛狗的老头,我对他了解越多,就越敬佩,他说什么,我都不去多想,反正照做就完事。 这天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我收到一张封着口的信封,那信封沉甸甸的,很精致,上面用考究的油蜡封着口,端端正正的摆在我院子里的小桌上。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镀着金的卡片,上面用漂亮的中文写着:恭请聂哲先生,于本周五晚八点,莅临马克辛游艇会,参加酒会。 落款是威廉,我眯着眼笑了笑。 我当然会去,因为那个考究的信封上,用油蜡风口的位置,盖着一枚印章图样,一个三角形,中间有只眼睛,周围伴着几颗五角芒星,还因为威廉这个名字。 光明会,中级会员。 三年了,我终于把你们等来了。 马克辛游艇会,位于滨海市的蛇口港,能成为这里的会员,你起码得有一艘游艇。 这些年我的眼界也开阔了,各种日常消费都是走的极奢侈的路子,我当然对这些高消费的玩意多少有些了解。 其实游艇并不贵,比较低端一点的,一两百万一艘的小艇都有很多选择,但游艇这种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真正的买得起,养不起。 比如这个马克辛游艇会,这里最便宜的船位,一年的停靠保养费,是80万,也就是说你把船停在这,一年不出海一次,至少也要80万,这还不包括成为这里的会员所要缴纳的会员费。 所以这种地方,是真正的顶级富豪聚集地。 哪怕丁铃驾着的是劳斯莱斯,也是在递上了那个邀约名帖之后,才被门卫放行进入的,丁铃没有随我进入游艇会的餐厅,有些事我不太想让她参与太多。 我刚走到看起来热闹非凡的餐厅门口,就被一个貌似有着混血儿血统的大美人挽住了胳膊:“聂先生?” 我笑看着她:“你该不会叫威廉?” 她笑的花枝乱颤:“不不不,我叫强森” 我随着她的脚步,进入灯光柔和的餐厅,这里宾客已然来了不少,放眼望去,美女如云,一个个都是精致的妆容,陪伴在那些一看就身价不菲的男士们身边。 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径直朝着我走来,隔着老远就伸出手,脸上是一副懒洋洋的笑容:“聂先生,我是威廉,很高兴认识你” 我随意跟他握了握手,一脸玩味的笑意:“威廉,你应该早就认识我了?” 他明显的愣住了,我随手拿起身边服务生托盘上的酒杯,敲了敲他手里的香槟杯:“鼎鼎大名的英国威士侦探事务所,跟了我三年,威廉先生,我穿几码的内裤,你应该比我女朋友更清楚” 说完我对他眨眨眼睛,促狭的一笑。 威廉彻底傻了,我挺享受这种时刻的,看着面前这位刚才还一副牛逼哄哄模样的傻小子,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好像成了老段,曾经给我感觉像神一样的老段,现在我也成了神一样的老聂。 挽着我胳膊的那个姑娘明显感觉到了我跟威廉之间异样的氛围,她笑颜如花的挤了挤我:“聂,你不帮我拿杯酒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我可不会给“强森”拿酒,我怕晚上脱你裤子的时候,你给我一个20厘米的惊喜” 那姑娘显然没听明白我的玩笑,一脸茫然的样子,脱裤子好歹是听明白了,当下一跺脚,撅着嘴,假意生气的转身就走。 威廉脸上变颜变色,我微笑着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咱们坐下聊,霍伦森家的小少爷?” 如果我刚才说出那个被他指派跟了我三年的侦探社,是让面前这个威廉感到震惊,那现在我指出他的出身门楣,就瞬间让他一脸的惊惧,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 我已经在沙发上落座,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尴尬模样。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威廉,你这样让我抬着头跟你说话,让我很累你知不知道” 第211章 菜鸟和大鱼 威廉脸上变颜变色,貌似有些惴惴不安,显然我开门见山的两板斧,让这个在霍伦森家族倾力扶持下,已经在欧洲贵族圈子里声名鹊起的小少爷乱了方寸。 也是,再优秀,毕竟太年轻,不过25、6岁的年纪。 就算借助家族资源,掌管着一家前景还算不错的新媒体公司,又身居光明会中级会员的高位,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只菜鸟。 “你知道这里是中国吗?”,我嘴角含着笑,淡淡的问向威廉。 “当当然”,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脸上那装模作样,懒洋洋的笑容了。 “很好”,我顿了顿,笑看着他:“那就请你家里的长辈,从奥地利飞过来,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三年” 威廉呆愣在沙发上,哑口无言。 “听清楚了吗,you other fuck ?!” “yes” “乖”,我摸了摸鼻子,笑看着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家里的长辈来之前你想跑” 我的话没落音,一把锋利的匕首顶上他的咽喉,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服务生,用托盘遮住宾客们的视线,将匕首紧紧的顶在他的咽喉上。 威廉的脖子被匕首逼得高高仰起,眼神中写满了惊惧。 我笑了笑,那把匕首来去如风,那个服务生也是一转身,就消失在众多身穿同样制服的工作人员中。 我招了招手,立马有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靠近,我端起两杯酒,递给瘫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威廉一杯:“压压惊,别害怕,只要你不走出这个游艇会,我保证你不会死” 威廉一脸惶恐的接过酒杯,貌似是鼓起了相当大的勇气,对我说:“聂先生,请你相信我,我们对你,绝没有恶意” “哦,是吗?”,我哑然失笑。 “我们只是只是希望能了解你,与你成为同伴”,威廉似乎生怕我不相信,惶诚惶恐的向我解释。 我笑看着他不说话,他面上的焦急之色愈浓,好像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表达,急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我不再理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们家族里不派一个说话能算数的人过来,嘿嘿” 说完我招招手,唤来一个服务生:“伏特加,整瓶拿过来” 我把服务生端来的伏特加整瓶放在威廉面前的桌子上,笑着对他说:“我们中国人最好客,半个小时,喝光它” 威廉一脸的苦相,我微笑着对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威廉不敢跑,他雇佣的侦探社跟踪了我三年,我是什么人他很清楚,现在就算借他天大个胆子,他都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跑不跑的掉。 神一样的老段退位了,判官现在姓聂,我现在手里掌握的力量,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我身边的苍蝇长着几条腿毛,也是我一句话要知道就知道的事。 所以他想跑也跑不掉,哪怕送他一对翅膀,他也跑不掉。 英国的威士侦探事务所,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大名鼎鼎的业界翘楚,派出一个四人的团队,隐匿跟踪在我身边,不过三天时间,就被逮到了我面前。 我不过正好在剐人,只让他们现场观摩了半个小时,那几人就把肚子里能呕吐的东西全呕吐出来了,包括他们信誓旦旦,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透露的雇主身份。 然后我就让他们继续跟踪,继续向威廉这只菜鸟汇报,那几个侦探不是没想过逃出中国,可他们刚离我稍远一点,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逮了回来,我顺手把他们个人的信息,包括家人的资料丢在他们面前,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跑了。 就这样,威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了我三年,实际上,是我让这几个侦探对他汇报什么,这几人就对他汇报什么 霍伦森家族,起源于奥地利的古老贵族,这个家族甚至执掌过奥地利和立陶宛的王权,绵延600多年,早在400年前就已经在整个欧洲开枝散叶,欧洲古老皇权统治时期,这个家族里的很多子嗣,都是各个国家的王室成员。 目前这个家族的掌权者,约翰逊,身为欧盟理事会常务委员,是真正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距离光明会最高级别的第四级,仅有12席的长老席位,仅有一步之遥。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老段的一生之敌。 老段关于这个人没有说太多,只说跟这个人从未真正见过面,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是两人明争暗斗将近30年,老段被逼的只能入狱,跟这个人有很大关系。 老段就是这样,从来不去说自己干过些什么牛逼的事,后来还是我找李大刨根问底,才知道这个约翰逊在30年间,至少组织过超百次对老段的追杀,但每次都被老段干的血流成河,来者无一能生还。 后来暴脾气的老段只身杀往欧洲,那一次将约翰逊堵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两人离得最近时只隔着一道房门,逼得约翰逊从二楼跳窗逃跑,留下屋里的最后两人给他断后,最后约翰逊一行三十余人,就只活着跑掉了他自己。 我还记得当时听李大说这些,想起自己经常没大没小的损老段,说他尿尿都只能蹲着尿,说他在监狱20年,练就了一手撸管绝技之类的话,就禁不住一后背的冷汗。 李大和王二都说老段曾经是个暴脾气,我想了想,老段好像还真没对我发过什么火。 得给这老头送份礼物才行。 如果说威廉是个菜鸟,那他这个叔叔,能成为老段一生之敌的亲叔叔,就是条真正的大鱼,如果能把这条大鱼逼到中国来,我想老段会很高兴。 我会非常有骑士精神的给他一个跟老段单对单的机会,然后看老段怎么捏爆他的卵蛋。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想着玩的爽文场景,我从不会低估自己的对手,能成为老段的一生之敌,绝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主。 更何况,他们是我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敲门砖。 第212章 段先生还好吗 我离开游艇会不久,就收到了汇报,威廉果然是一个很识时务的年轻人,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吹干了那瓶65度的伏特加。 跟我汇报的人还说,他喝干了那瓶酒,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四周展示那已经空了的瓶子,好像生怕我的人不知道一样,胡言乱语的大喊:“我喝光啦,一滴都不剩!!”,然后才一头栽倒在餐厅里。 我让丁铃开车把我送回别墅,当晚留下了她,她很聪明,洗漱以后就直接进了一楼的客卧,还关上了房门。 她好像知道我再也不会跟她睡在一起,我看得出她眼里的疑惑和失落,但她从来没有开口问过我为什么。 丁铃就是这样,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会认清自己的身份,无论那儿女私情有多绵长,她都永远会以我的要求为导向。 我给老段拨了个电话过去,说那个霍伦森家的小少爷,现在在我手里,说不定能把那个约翰逊逼到中国来,你要不要从泰山上下来玩玩? 老段笑呵呵的,说那老家伙现在是你的问题了,我走不开,狗没人喂 其实老段的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自从三年前他把太平令交给我以后,对于我所做的任何事,他都不再过问,也不会给任何意见,他这个退休,是退的彻彻底底,毫不拖泥带水。 我又笑着问,说丁铃说前两天,有个佣兵团上泰山了,你们兄弟仨人,玩开心了没? 老段咂着嘴,说才三十个人,人不多,埋的时候还累够呛,老了老了不行了,现在锄头都挥不动了 我跟老段笑笑,旋即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又拨给了小六,这小魔王已经被我安排出去三年了,这三年几乎就没怎么联系过他,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几年没见面了,这货还是那副德行,电话一接通,那句“姐夫”,就差点把我耳膜震破。 我把电话自耳边拉开,笑着问你现在怎么样,小六牛逼哄哄的哼哼了两声,说我六爷出马,那还用说?! 我笑笑说那行,应该过不了多久,我就该过去找你了,小六在电话那头兴奋的跟什么一样,直催我,说姐夫你快来,快来让这帮杂碎们看看,什么叫他妈的猛龙过江! 挂断电话,我点了支烟坐在黑暗里,布局三年,如今随着光明会终于靠近到我身边,似乎终于可以干点我想干的事了。 三年前胖子的死,给我上了结结实实的一课,为什么老段一直告诫我,一定要心狠手辣,这几年我才算是想明白了。 如果当时我一鼓作气,把井上秀子领导的那80几人尽皆处死,想必就不会发生后面井上雄一胆敢向我寻仇的事情。 欺善怕恶,原本就是写在日本人血液里的劣根性,我明明看过那本《菊与刀》,明明知道日本人是什么德性,但我还是选择将井上秀子一行人交给公职机关秉公处理,这让井上雄一看到了我的怯弱,我的弱点。 老段说的没错,我用虚伪的善良去掩饰自己性格里不愿沾染血腥的怯懦,这让敌人觉得可以尝试对我挑衅。 所以对待光明会,我不能让他们觉得可以轻易将我拿捏,该强悍时一定要强悍,小六就是我的伏笔,是我的布局,三年了,刀子该捅进能让他们觉得疼的地方了。 黑道做事,要有黑道的做派。 这两天有个很有趣的新闻,欧盟临时决定,将由欧盟常务理事会成员约翰逊先生,取代原计划的欧盟经济研究员,出席将于周末在中国滨海市举行的经济论坛。 这逼格一下就拔得老高,毕竟是欧盟正儿八经数得上的高官,对比起一些组织原本只是指派技术型的研究员参会,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连带着原本不算什么大事的这个小型经济论坛,也忽然间就备受东南亚金融界的瞩目。 欧盟高官出席论坛,这几乎已经涉及到外交访问的高度了。 我看到这个新闻,嘴边浮起笑意,看样子这个威廉,在霍伦森家族中的受重视程度还真不低,居然真的是这个家族的掌权者,约翰逊先生,亲自出马前来营救。 三天后,前方一辆警车开道,后方两辆警车压阵,中间护卫着一辆挂着欧盟小旗,挂着黑底白字,外交牌照的加长林肯缓缓驶入马克辛游艇会。 半个小时之后,我独自驾着宾利,停在游艇会的门卫前。 得知我姓聂之后,我被放行入内,一下车,我就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好几年没见的张先进,这货看到我,明显的愣了一愣,转眼间脸色大变,点头哈腰的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面带惶恐,吞吞吐吐的说话:“聂先生,好久不见,那个您今天来?” 我笑着指了指那辆大使馆的车:“你懂的” 张先进吓了一跳,脸唰的一下就变得煞白:“您?” 我哑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今天不杀人,来聊聊天而已” 张先进明显松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拍着胸口,见我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他立马放下手,站的笔直,我对他胸口锤了一下,嘴边故意带着邪笑:“我有那么吓人吗?” 这货的脸眼看着又要发白,我原本还想调笑他两句,却有一个西装革履,穿的笔挺的老外向我们走来,开口就是流利的中文:“聂哲,聂先生?” “是的” “您好,请跟我来,约翰逊先生在会客厅等您” 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很安静,这里一面向海,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望去,碧蓝的海水令人心旷神怡。 会客厅里只有约翰逊和威廉两个人在等我,门口站着两个像是秘书,也像是安保人员的男子,对于我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就是打开房门,客气的示意我进入。 这个约翰逊果然上道,没有干那种什么搜身之类的蠢事,不设安保,是最明智的表达妥协的态度。 约翰逊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看起来也就是50岁上下的样子,身材高大,应该有190以上,远比老段的形象要沉稳伟岸的多,跟威廉一样,都是金发碧眼,典型的欧美老帅哥一枚。 我打量着他,他也上下观察着我,待我走近身前,他不亢不卑的向我微笑,主动朝我伸出手来:段先生还好吗? 第213章 足够的尊重 “他好得很,就是起夜多了”,我微笑着回答,顿了顿又说:“哦对了,他要我转告一声,说30个人的佣兵团不够玩,身子都还没热就完事了,让你们下次多派一点人” 说完我对威廉眨了眨眼睛,约翰逊随着我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威廉,后者的脖颈明显的一缩。 “咖啡行吗,我稍后还有公务,就不能陪聂先生喝酒了”,约翰逊客气的示意我请坐,轻描淡写的就岔开了话题。 我跟他两人落座,威廉一脸苦相,站在他身后,我奇怪的望向威廉:“说小威干嘛站着?” “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不配坐在判官的面前”,约翰逊若无其事,随口说道。 很有意思,约翰逊说的这个“判官”,是标标准准的中文发音,而且字正腔圆,非常纯熟。 我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约翰逊,笑的一脸意味深长:“老段听说你来了,不过他要喂狗,没空过来陪你玩” 约翰逊笑笑:“聂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段先生是我真正尊敬的人,我想,如果不是各自的身份,我会跟他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自嘲般笑笑:“23年前摔伤的膝盖,每到下雨天都会提醒我,段先生有多值得我“尊敬”” 我忽然有些好奇,身子不由的探前,紧盯着约翰逊的眼睛:“其实我挺想问问,你怕老段吗?” 约翰逊闻言一愣,貌似思考了一会,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聂先生,你知道西方人跟中国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 “哪里?”,我莫名有了些兴趣。 “我们西方人有信仰,我们有自己的神,我们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奉了上帝的旨意,代表着光明与正义,而且我们随时愿意为了我们的信仰牺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微笑着对我继续说:“你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好,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想告诉你,我不怕,因为我有信仰” 我哑然失笑,揉了揉鼻子,笑着说:“要不是我知道你从二楼跳窗跑了,我他妈差点就相信你的鬼话了” 约翰逊一愣,转眼间哈哈大笑:“聂先生,你比我那位老朋友,有幽默感多了” “那是,你是没见他现在那样,坐牢坐傻了,我看都快得老年痴呆了” “老年痴呆?”,约翰逊显然是没听懂我的话。 我撇撇嘴:“就是帕金森,不蹲着尿尿,就会尿一鞋的那种” 约翰逊目瞪口呆,转眼间叹了口气,貌似有无限的感慨:“我们都老了,世界的未来,终将是你们的” 我没想到这货真信了,心说他妈的去年跟他们仨人在泰山上比赛迎风尿尿,还差点没输给那老头。 李大王二俩道士就别说了,我都怀疑他们练的是童子功,简直是谈笑间就迎风尿五米,要不是有个60多的老段当炮灰,我差点就垫了底,那可是一辈子都洗不去的终身污点。 约翰逊见我出神,嘴角还挂着怪笑,不由有些奇怪,我揉了揉脸,说行了,闲话不多扯了,你们霍伦森家,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为什么要跟踪我三年? 约翰逊回过头,扫了威廉一眼,威廉垂着头,声都不敢吭,约翰逊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聂先生,我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过虽然威廉蠢的像猪一样,但他对你,确实没有恶意” “哦?没有恶意?”,我扯着嘴角,嘲讽的嗤笑了一声。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跟段先生之间,也有着很深的误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当面澄清,不过聂先生,我们愿意为威廉的鲁莽和愚蠢付出代价,你可以尽管提要求”,约翰逊的态度确实好,有礼有节。 我挠挠头,有些苦恼:“提要求?我提点什么要求呢我好像又什么都不缺” 约翰逊笑笑,说要不这样,我私人邀请聂先生去欧洲玩玩,想玩多久都可以,想去哪个国家都可以,我向你保证,你作为我们霍伦森家族的贵客,将获得君王般的接待。 我嗤笑一声,说我他妈在中国都被你们烦的不行,还去欧洲,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挖了坑给我跳?! 约翰逊连忙摆手,动作夸张,一脸的真诚:“聂先生,我以家族的名义向上帝发誓,你如果没有受到最好的接待,那就让我们霍伦森家族,承受来自上帝的怒火!” 我撑了个懒腰,撇撇嘴:没什么兴趣 约翰逊对我眨眨眼:“聂先生,你不是想知道,威廉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你吗,还有,我为什么说跟段先生之间其实是一场误会?”,他顿了顿又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去了欧洲,你就会明白一切” 我奇怪的看向约翰逊:“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向我解释?” 约翰逊苦恼的一摊手:“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只有用事实向你证明,才能解开我们跟“判官”之间绵延了几十年的死结” 我沉默不语,约翰逊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对我更加苦口婆心:“如果聂先生还不放心,我们可以走外交渠道,以欧盟的名义邀请您前去考察,那样如果您出了任何意外,就是国际级的外交纠纷,我相信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胆敢与中国发生外交纠纷,你说呢?”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再说,不过看你态度好,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说完我冲一直垂头丧气站在一边的威廉眨眨眼:“小威同学,多跟你叔叔学学,有好多事,不是你想干就能干的” 约翰逊跟着我起身,回头狠狠瞪了威廉一眼,又转过来向我伸出手:“威廉犯了愚蠢的错误,他以一种愚蠢至极的方式做了他应该做的事,聂先生,他对于中国的判官缺乏足够的尊重,这也是我当年犯过的错误,所以还请你,能代我向段先生转达,我深深的歉意,和至高的敬意” 我咧嘴笑了笑,这糖衣炮弹,可以的,不亏是官场老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从会客厅出来的时候,张先进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故意走过他身边,在衣服上擦着手:“老张,对不起,我还是没忍住” 他的脸陡然间涨得通红,刹那间又变得惨白,嘴角抖动着,像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我对他高深莫测的一笑,上车打火离开。 后视镜里,张先进跌坐在地,转眼间又爬起,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似的,连滚带爬的往会客室跑去。 一时间四处守卫的中外人员个个一脸紧张,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向约翰逊所在的室内冲去。 我哑然失笑,看样子我现在这个名声,是真的有点吓人了。 不久前我才知道,江湖上送了我八个字:百无禁忌,血手人屠。 第214章 梵蒂冈的欢笑 天主教,世界上信徒最多的宗教团体,根据梵蒂冈最新公布的数据,目前全世界共有13亿三千万的天主教徒,占世界总人口的175。 圣彼得大教堂,又称圣伯多禄大教堂、梵蒂冈大殿,天主教的圣殿。 它是由伯拉孟特、米开朗基罗等建筑师不断设计并完善,是位于梵蒂冈的一座天主教宗教圣殿,建于1506年至1626年,为天主教会重要的象征之一。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多位建筑师与艺术家多纳托·伯拉孟特、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和小安东尼奥·达·桑加罗等都曾参与圣伯多禄大教堂的设计。 圣彼得广场的设计人是贝尼尼。堂内保存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许多艺术家如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的壁画与雕刻。 这座大教堂因为其神圣的历史地位闻名于世, 同时,教堂内部装饰华丽,华丽到令人惶恐不安,令人窒息。 当代教宗本尼迪克十六世,是天主教会历史上第266位教宗,于17年前接任,他也是天主教会历史上,第七位德国籍的教宗。 本尼迪克今年73岁,精神健旺,状态极佳,看上去就像60多岁的人,作为统领全世界十几亿天主教徒的最高领导者,他平日里显得温和的有些过分。 就算如此,现在端坐在他面前的两位红衣大主教,依然是恭敬万分。 安东尼红衣主教作为近年来梵蒂冈对外事务的总管,深受教宗本尼迪克的倚重,他今年43岁,正是最当年的年纪。 梅威红衣主教则是统管梵蒂冈的内部事务,他比安东尼大三岁,两人互为教宗的左膀右臂,虽然同处在红衣大主教的位置上,但是相比于其他的红衣主教,二人地位显得格外超然。 安东尼平时里处变不惊,任何复杂的突发状况在他的手里处理起来都显得游刃有余,若非如此,也担当不起梵蒂冈对外事务总管的大任。 可是此时,他脸上却有罕见的踌躇:“教宗大人,如果消息的来源没有错的话,光明会,又把目标放在中国了” 本尼迪克坐在燃烧正旺的壁炉旁,闻言也不回头:“他们还没有放弃找寻那件东西吗?” 安东尼起身走到走到他身边,蹲伏在他脚旁:“据说,中国的判官又出现了” 本尼迪克微微一愣:“他不是很久以前就消失了吗?” “判官不再是20年前消失的那一位了,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位年轻人”,安东尼仿似忧心忡忡。 梅威红衣主教在明亮的厅堂内踱着步:“霍伦森家的两叔侄都去了中国,应该是与这个判官有关,教宗大人,您看” 本尼迪克叹了口气,目光远远望向窗外树桠上的鸟雀:“光明会与我们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亡我之心不死,他们找寻失落在中国的物件,都快一百年了?” “是的,快一百年了”,安东尼恭恭敬敬的回答。 “一百年呵呵,一百年前罗马城的大街小巷还遍地粪便呢”,教宗闭上眼,貌似是在喃喃自语。 两位红衣大主教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教宗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去年我遗失的那枚戒指,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百年了,他们还妄想找寻他们传说中遗失在中国的圣物”,教宗嘲讽般的笑了笑:“安东尼,你说他们能找到吗?” 安东尼大主教闻言愣了一愣,不明白教宗的意思,梅威走近前来,拍拍安东尼的肩膀,微笑着说:“我的好兄弟,教宗的意思,是让你不必担心” 安东尼貌似有些惶急:“可是” 慈眉善目的教宗笑笑:“光明会自诩为人类精英,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妄图与代表普通民众的教会抗衡,他们总以为掌握了社会的财富和世界的资源,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安东尼,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成功吗?” 安东尼低眉垂目:“圣母及耶稣在上,神爱世人,护佑世界脱离邪恶觊觎” 本尼迪克哑然失笑:“是因为我们人多!”,说着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派个人去跟那个判官接触一下,告诉他光明会的邪恶目的,他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安东尼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着本尼迪克鞠了一躬:“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判官,他有什么喜好吗?”,梅威在一旁问道。 安东尼苦笑一下:“据传言,他曾经在东亚缅甸的赌场里一掷千金,无女不欢” 本尼迪克嘴角露出笑容:“那就派个圣洁的修女,前去感化他” 安东尼撇了撇嘴角:“那得让梅威大主教安排人手,最漂亮的修女,天天排着队在他的门口等着祷告” 梅威对着安东尼一瞪眼:“在教宗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本尼迪克笑着摆了摆手:“谁还没有年轻过呢,你们谁都不比谁干净,好了,那就这样,梅威,你负责与这位中国的判官接触” 梅威对着安东尼又是一瞪眼,这才跟安东尼一起,恭恭敬敬的对着本尼迪克鞠躬告退。 出了房门,梅威一把扯着安东尼:“喂,你把这事推给我干什么?!” 安东尼笑嘻嘻的,揽住梅威的脖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上周那个圣玛利亚修道院安排过来参观学习的小修女,她多大,有17岁吗?” 梅威大主教脸色阴沉下来:“你在监视我吗?!” “不不不”,安东尼大主教一脸的惶恐,连连摆手:“只是她从你房间出来以后,顺路去了我那里一趟” 梅威大主教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拳打在安东尼的胸口,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哈哈大笑。 庄严肃穆的圣彼得大教堂,拉斐尔亲自设计建造的奢美亭廊间,响彻着两位红衣大主教欢愉的笑声。 …… ps:嫖书至此的老爷们,没给书评的麻烦劳动你们尊贵的小手,给个五星书评。 欢迎你们白嫖笔者,但是书评不要钱,你们天天点催更,就是不给书评,这个就有点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意思了… 总评分85以后,保证一日三章,说话算话。 第215章 你要准备出差了 安东尼和梅威自教宗日常的办公室出来,缓步穿越华美的长廊,一路上说说笑笑,二人对这座由人类艺术品巅峰创造力凝聚而成的奢华教堂太过于熟悉,好像已经忘记了它的美。 安东尼外放,梅威内敛,正是这一外一内的两人,构建起如今梵蒂冈的繁荣平和,二人行至廊道的西侧,这里有一个宽敞的平台,由这里望去整个梵蒂冈城的内城尽收眼底。 安东尼微笑着跟梅威道别,说瑞典国务卿还在办公室等候,实在是怠慢不得,当下转身离去。 梅威站在露台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安东尼,嘴边温和的笑容逐渐凝固。 天主教的教宗一旦选出,就是终身制,本尼迪克教宗今年73岁,接任教宗职位17年,他目前的健康状况非常好,但这对于梅威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梅威今年46岁,正是年富力强,在高位上得心应手的年纪,任谁都不知道,这个平日里一脸温和,待人谦逊的红衣大主教,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宗教第一人。 虽说如今在整个梵蒂冈,整个天主教会,梅威这个内务大总管几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距离教宗这看似小小的一步,却让梅威整日里抓心挠腮般难熬。 他的对手,除了现任教宗健康的体魄外,还有这个八面玲珑的安东尼。 安东尼跟沉稳内敛的梅威不同,他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外交家,所有与梵蒂冈产生联系的国际组织和个人,貌似就没有不喜欢这个热情爽朗的安东尼的。 教宗身份特殊,如非特殊情况,通常来说不会参与外事活动,更加不会轻易的接见到访梵蒂冈的世界各级领导人,这一切工作,就都落在了长袖善舞的安东尼身上。 安东尼这人情商极高,似乎天生就有与人打交道的天赋,他总是能在满世界的高位者间进退有据,说一句他的知交满天下,似乎并不过分。 梅威心事重重,自露台上踱着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间,渐渐感到人声嘈杂,居然是走到了游人如织的开放游览区,他怔了怔,好在今天穿的是便装,要不还不知道要引起怎样的围观骚乱。 梅威正待转身离去,目光却被一群游客所吸引,那是一群来自亚洲的游客,正聚集在圣伯多禄墓前听一个负责接待游客的小修女讲解“圣伯多禄之椅”的故事。 那个修女18、9岁的年纪,生的眉目如画,面对众多游客也不怯场,而是面带微笑的侃侃而谈,不时引发游客们啧啧称赞。 梅威看的入神,直到身边一位经过的牧师庄重的行礼,他才回过神来,微笑着对那人说:“等一会游客散去,让那位姐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瑟琳站在宽大的胡桃木门前,强压下心头的狂跳,轻轻的敲响房门,门里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请进” 推门而入,眼前是一个笑容柔和的中年男人,瑟琳以往在教堂里也远远的看到过几次,却不可能有觐见的机会,那是在整个教廷,都身份卓然的红衣大主教,梵蒂冈的内务总管,梅威。 梅威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修女,心里泛起暗笑,她们每一个都是这样,第一次单独见面时,就像惊惶失措的小鹿,陡然间见到森林中的王者,不自禁的产生轻微的颤抖。 这是上位者才能体会到的愉悦,令梅威心底泛起无比的舒畅。 “请坐,我的姐妹”,梅威笑容温和,语音轻柔。 瑟琳对着梅威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整整身上的白袍,在宽大的沙发上侧身浅浅坐下。 “见习第几年了?”,梅威坐在瑟琳的对面,笑着问向面前局促不安的见习修女。 “第三年”,瑟琳闻言快速回答,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见他满脸笑容打量着自己,吓得又低下头去。 梅威被她这惊惶的模样逗得一笑:“我看你刚才在游客面前,可没有这么害羞啊,怎么,我是魔鬼吗?” 瑟琳连忙摆手:“不不不,主教大人,我只是” 梅威也不以为意,就是笑了笑:“我看你刚才对着那些亚洲人,说的好像是亚洲的语言?” 瑟琳低头垂目:“是的,那是来自中国香港的客人们,我跟他们说的,是中国话” “哦?你的中文很好吗?”,梅威心里一动。 “我的母亲来自中国,我是中意混血,从小在家跟妈妈都是说中文,所以”,瑟琳见面前的大主教貌似十分亲和,渐渐的也不再局促。 梅威站起身来递了一杯水给面前的小修女:“那你,去过中国吗?” 瑟琳惶恐的接过大主教亲手递过来的水杯:“还是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这些年来,一直是在罗马城长大” 梅威笑了笑:“你叫,瑟琳,对?” “是的” “瑟琳,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可以据实回答我吗?” 瑟琳眨着大眼睛:“当然” “你是否诚心信教,立志为主奉献?” 瑟琳貌似有些错愕,楞了一会,不明白大主教什么意思。 梅威笑看着眼前这小修女,她眉目间稚气未脱,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阅人无数的梅威一眼便知,这是一个可以轻易拿捏的小稚儿。 “你是否诚心信教,立志为主奉献?”,梅威又问了一遍。 瑟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惶急的回答:“当然,我的大主教,我立志为主奉献” 梅威笑了笑,又淡淡的问道:“你是否有坚定的信念,和百折不挠的勇气?” 瑟琳眉目之间俱是坚定,这次不再迟疑,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有!” 梅威哈哈大笑:“好,我的姐妹,你要准备出差了” 瑟琳满脸的迷惑,张着那双扑闪的眸子,不知道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在笑些什么。 …… 我正在吃着面条,鼻子里莫名感觉一阵奇痒,一个巨大的喷嚏打的面条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对面的丁铃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第216章 光明之巅 西班牙有一座古老的小镇,名为塞戈维亚,这里距离首都马德里约有100公里,这座小镇因为一座城堡而举世闻名---塞戈维亚城堡,童话故事中白雪公主所在城堡的原型。 约翰逊三天前乘坐着私人飞机,带着自己那不争气的侄子威廉,自中国的滨海市直飞至此,到了西班牙,他就让威廉灰溜溜的滚回奥地利,没有他的允许,再也不准离开自家的庄园一步。 然后他就在塞戈维亚耐心的等待,等待这个,他期待了三十年的时刻。 午夜十二点,约翰逊登上前来迎接的车子,在静谧的小镇夜色里,向城堡进发。 他一路上心怀忐忑,不断的整理自己打整的笔挺的三件套礼服和领结,不时掏出手机,查看自己的仪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随侍者的引导,一路来到这个会客厅的大门前,他只听到自己狂蹦不止的心跳声。 约翰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对着侍立在一边的大汉点点头,待他敲响房门的那一刻,约翰逊才终于恢复到平稳心态。 房门自内打开,房间里一片昏暗,远远的似乎有一张长桌,桌前亮着十二盏小灯,完全看不清小灯后坐着的人,但是约翰逊知道,那张长桌上,分左右坐着十二个人。 十二个能改变世界的人。 光明会,最高等级的会员,十二位议会席,说这张长桌是人类历史上权柄的巅峰,一点也不为过。 光明会要说是一个非常开放的组织,开放到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存在,甚至他们的初级会员,只要有现任会员引荐,再每年交一笔会费,就多数能够通过。 光明会又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神秘到每提高一个等级,会员的身份就扑朔迷离一分,自约翰逊所在的这个高级会员开始,就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些什么,以什么方式联络,在哪里聚会,在摆布些什么。 到了十二议会席这个层面,那更是云山雾罩到不可思议,除了他们十二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议会席是由哪些成员组成。 没有人知道他们多久聚会一次,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每一次聚会,让这个世界产生了多大的震荡。 这个议会席可以说掌握了人类历史上,最巅峰的资本与政治力量,毕竟传说中,有好几任的美国总统,妄想成为这十二席之一,最终都是美梦破灭,被泼的满头冷水。 传说中就是这个光明会的十二席挑动了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约翰逊对这个组织的认知来看,他觉得并非毫无根据。 约翰逊自从21岁那年成为光明会的初级会员开始,就对这张传说中的长桌议会席充满了幻想,如今40多年过去了,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勉强接近了这张长桌。 这让他如何能不心情澎湃,不得自已。 约翰逊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在昏暗中缓步向前,走到厅堂内一盏射灯之下,好让长桌上的众人,能看清自己。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约翰逊忽然有一种错觉,差点以为自己,从此就是这张长桌前的一员,可以随心所欲的左右整个世界。 “你可以开始汇报了”,长桌前的昏暗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约翰逊轻轻的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中国的判官确实再度出现了,是一位叫聂哲的年轻人,今年三十一岁,应该是段先生的传人” 长桌前无声无息,约翰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个年轻人跟之前的段先生不一样,根据我们三年来对他跟踪得知,他对中国的政府好像不是很满意,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政府官员,有73人之多” “他的性格轻佻,行事狠辣,好酒贪杯,贪好女色,这是一位叫史密斯,一个在东亚缅甸经营赌场的初级会员给他的评价” “但是依我看,只怕未必是他的本来面目,不过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这是可以确定的” 长桌上终于有人说话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约翰逊毫不犹豫:“实际上,通过跟段先生四十年的对峙,我们应该了解,跟中国判官的硬碰硬,几乎不可能产生好的结果,所以我个人建议,如果议会席批准的话,我想将他拉拢入会” “你确定有这个必要吗?”,昏暗中长桌上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的圣物遗失在中国,已经将近一百年,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此事没有丝毫的头绪,除非是借助中国官方的力量,否则找寻圣物一事根本无从谈起” 约翰逊顿了顿,继续说道:“跟中国官方合作,显然不现实,那么这个新任的判官,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才三十岁,有多大的能力?”,长桌上传来一声嗤笑,仿佛是对约翰逊的话不以为然。 约翰逊不亢不卑,沉着的回答:“我跟段先生对抗四十年,我太清楚在中国,“判官”身份的力量,他们可以说是东方的地下之王,在中国的土地上,说一句他们无所不能,并不过分” “哦?你确定不是在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失败在找借口?”,刚才发出嗤笑的那人继续对约翰逊质疑。 约翰逊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尊敬的议事席,我绝没有丝毫夸大的意思,“判官”这个身份,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黑与白的分界线,他们是一个双方互相承认,相互妥协而产生的凝聚点,传说中他们与中国古代的帝王平起平坐,一个掌管白天,一个掌管黑夜”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们无法理解古怪的中国人是怎么思考的,但是我相信,整个西方世界,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判官”,了解他们有多厉害,以及,对整个东方世界有多重要”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代表着中华文明的地下秩序,他们就是整个东方的地下之王!” 说到这里,约翰逊不再出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长桌前似乎传来细碎的讨论声,片刻后一把声音响起:“你先出去” 约翰逊轻微的弯了弯腰,步履从容的转身出门,轻轻带上房门后,才禁不住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发现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 我坐在莲花山下的别墅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丁铃奇怪的看向我,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喷嚏一个接一个,犯鼻炎了? 我揉揉鼻子,也感觉莫名其妙,对丁铃一摊手:“这几天后背凉凉的,总他妈感觉有人想害朕” 第217章 靓坤的好运 靓坤今年五十有二,打16岁加入宏兴社,19那年从九龙的屋村篮球场正式收小弟“出道”算起,在港城这个社团林立的大都市中,他已经整整过了36年刀尖舔血的日子。 从当年的靓坤,到现在的“坤叔”,他在港城黑道的名头一天比一天响,靠的除了一个心狠手辣之外,他觉得应该是每年到黄大仙庙恭恭敬敬烧的香火,捐的“善款”起了很大作用。 他已经扎扎实实走了30年鸿运了。 20岁那年,他不过是把两个磕了迷幻药的靓妹弄上床的时候随手用手持录影机拍下,又不过是恰巧跟兄弟们炫耀,在旁人唆使下,试着拿出去翻版售卖,谁知一炮而红大受欢迎,就仿佛老天爷莫名其妙给他指明了一条财路。 自打那以后,什么软的硬的,下药用强,反正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拍下那些小电影,就拿去翻版兜售,居然短短时间就让他积累了第一桶金。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手下的小弟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渐渐的,让他涉足了真正的影视圈。 从此什么三级四级片,默默无闻的小明星,甚至当红的玉女艳后,他都敢诱骗的诱骗,用枪顶着的用枪顶着,成为他色情影业路上的垫脚石。 到了新千年,靓坤的名头渐渐在港岛响起,社团里的叔伯们平日里也得了他不少的好处,多多少少,也总睡过他手里那些小明星,通过社团的叔伯引荐,又让他搭上了一条大船,赵家。 赵家是港岛真正的大鳄,尤其是到了这一辈掌权的两兄弟,赵长青、赵长林两兄弟。 赵家的底子从来就不干净,往上倒三辈,就跟港城的黑社会团体密不可分,到了新千年,向家两兄弟更是借着上世纪末港城娱乐行业的黄金期,混得风生水起,一时在整个港岛,都能说一句风头无两。 到了这些年,赵家经营着地下赌场生意,尤其又拿到了两块赌船的牌照,经常指使着靓坤安排些小明星上赌船,自古财色不分家,赵家的两条赌船,自然就成了当地富豪们趋之若鹜的销金窟。 时光荏苒,当年的靓坤,现在也已经成了社团里的“坤叔”,他年纪大了,当年贪花好色的性子却没变,仍然是夜夜笙歌,身边搂着的小姑娘,天天不重样。 坤叔是混的好了,他手下的兄弟们却没占到多少实惠,这个老狐狸平日里手脚紧,从来没有什么有财带兄弟们一起发的念头。 他手底下还能跟着一两百号兄弟,无非是奔着他的身份,有个唬人的名头,能自己捞点偏门挣点油水。 他手下有几个凶名昭着的红人坐馆,分别掌管着社团的地盘,原本绰号叫掰佬周的阿周敛财最是轻松惬意。 因为他所属的地盘上,有几家专门针对内地富商的贵族学校,这学校周边的居民区,有很多内地人前来投资的小生意。 掰佬周欺负这些内地人来到港城人生地不熟,不敢惹事,家家户户的保护费收的又勤又狠。 碰上人家报警躲不过去,就推两个小弟出来顶罪,收保护费最多也就是进去蹲个月,可把小弟弄进去了,他又多了一条向店家敲诈勒索的由头,你敢不赔钱,他们就敢拿你的孩子要挟你。 就这样,往往弄得那些内地来港陪子女读书,顺便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的内地人血本无归,最后弄得生意做不下去,连读书生活都成问题。 就这么一个像聚宝盆一样的生财宝地,三年前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小靓仔,开了一家小小的卤味店。 自打掰佬周的人第一次上门收保护费,就被那棵豆芽菜手持菜刀撂翻了好几个。 没多长时间,那棵豆芽菜居然把周边做小生意的内地人全联合起来了,有一家被收保护费,整条街上的生意人全拿菜刀的拿菜刀,扛拖把的扛拖把,声势浩荡的跟掰佬周的人马硬碰硬。 港城遍地是警察,一旦整条街这么闹起事来,警察真是分钟就到,掰佬周一时之间,还真是拿这么个豆芽菜毫无办法。 这条财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断在一棵黑不溜秋的豆芽菜手里。 叫掰佬周怎么不恨得牙痒痒,跟自己的大佬坤叔抱怨过几次,求过几次援,坤叔反正就是话说的好听,什么相信你有实力,自己能解决,什么对方不过是个内地人,大佬出马有失身份,三两句就推的干干净净。 这天咱们的坤叔搂着两个20刚出头的小姑娘,从卡拉ok里醉醺醺的出来,身边前呼后拥着七八人,就听身边的掰佬周“咦?”了一声,手指着路边蹲坐的一个瘦小年轻人:“大佬,就是这条死嗨野,搅乱我地头!” 坤叔鼻孔朝天,眼色一打,身边众人呼呼啦啦全围上那个蹲坐在路边的豆芽菜,一通拳打脚踢,那豆芽菜在众人的拳脚中惨叫连连,用普通话喊着,打死人啦,快救命啊! 坤叔一群人哪里会给他喊救命的机会,两三个壮汉把那瘦小的年轻人胳膊一夹,就塞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呼啦一声,三四台车裹挟飞灰,转眼间扬长而去。 一个破旧的仓库里,那年轻人满头满脸是血,被打的躺在地上抽搐,坤叔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边,满脸的志得意满,看向那挨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双手抱头,被打的急了,连连大喊:“大佬们,别打了别打了,什么事得罪了你们,我赔钱,我赔钱!” 坤叔嘴边浮起笑意,伸手制止了手下的拳打脚踢,掰佬周还不解气,又是重重一脚,踢在那年轻人的肚子上,那年轻人痛呼连连。 “赔钱?你有几多钱赔啊?”,坤叔拉长着声音,问向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捂着肚子,大声的呻吟:“有钱有钱,我姐夫是大老板,要多少钱都有!” 坤叔笑意盈盈,对着掰佬周一打眼色,掰佬周把刚从年轻人身上抄出来的手机递给他:“打电话!两千万!” 那年轻人苦着脸,连连答应,坤叔眼睛一转:“慢着,五千万!!” 掰佬周一听这话,脸都白了,心说被这老狐狸盯上了,哪里还有我的份 那年轻人也不多话,直接拨通了号码,不多时就哀怨的向电话那边哭求:“喂,姐夫快带5000万来港城救我的命” 我听着电话里小六那比影帝还真的哭求,咧着嘴笑骂了一句:“他妈的等你这个电话三年了,发地址,三四个小时就能到,那个,你没事?” 小六一阵哀嚎,说还没事,我他妈肠子都快被打出来了。 我笑着说肠子出来了没事,你郭大爷教过的,再塞回去就行了 说笑间我挂断了电话,对一边怔怔望着我的丁铃笑笑,说走,咱们去港城。 那年轻人打完电话,苦着脸对坤叔说,大佬,给口水喝,给根烟抽,我姐夫说了,三四个小时就到 靓坤心情好的不行,就这么唱个k,路边捡了个豆芽菜,莫名其妙就赚几千万,这真是一辈子鸿运走不完,当下对着手下挥挥手,笑着说还等什么呢,快给小老板拿水,拿烟 第218章 猛龙过江 坤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除了一个心狠手辣之外,行事处处小心也是他这些年来一帆风顺的重要原因。 自打那个豆芽菜打过电话以后,他又吩咐手下调集了四五十号人马,砍刀钢管人人必备,甚至在通往这个废弃工厂的沿路上,还留了两三台车放风,以防对方报警,或者是带着大批人马前来。 做好万全准备,这老狐狸仍是不放心,对着蹲坐在一旁的瘦小年轻人恐吓,说你姐夫如果敢耍花样,就先把你给剁了! 那年轻人缩缩脖子,貌似吓得不行,连连说不会不会,我姐夫就是个老实的生意人,保证不敢耍花样 凌晨两点,在经过了漫长的三个多小时等待之后,终于前方望风的小弟打来电话,说有一台挂着两地牌照的劳斯莱斯,朝这边而来。 咱们的坤叔心花怒放,开着劳斯莱斯来的,还就一台车,看样子,今天说不定5000万还能再涨点价 劳斯莱斯停在废弃工厂的门前,几个穿的怪里怪气,发型也一个比一个“新潮”的马仔围上来,我跟丁铃下车,那几人对着丁铃吹了声口哨,满脸流气的模样,故意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两位老板,跟我们来 丁铃双手插兜,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看她还没发火,对她笑笑,跟着那奇形怪状的几人,进了工厂。 一进工厂,就被几十个手持各式砍刀棍棒的马仔们给围住了,居中坐着一个趾高气昂的鱼泡眼,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模样,他脚边蹲着小六,满头满脸的血。 我吓了一跳,看着好几年没见的小六,说你他妈什么情况,不是叫你要小心吗?! 小六从地上一蹦而起,两步就窜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脖颈,笑嘻嘻的说,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卵事没有! 坤叔眼睛都瞪圆了,这豆芽菜哪里还有丁点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时候说起话来,中气他妈的比老子还足 我揪着小六的耳朵,在他头上左右检查一番,发现好像是没什么大碍,那血只怕是鼻血,这才放下心来 小六笑嘻嘻的揽着我,对丁铃叫了声姐,丁铃面无表情横了他一眼,小六脖子一缩,吐吐舌头,躲到我身边。 全场人都傻了,大概是我跟丁铃这么大大咧咧毫无畏惧的样子,让他们惊疑不定,到底是坤叔见过世面,对着我嘿嘿一笑:“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啊?” 我咧着嘴对他一笑:“好说,我就是人称湾仔浩南,专斩靓坤的猪肉佬” 我这话一出,全场怒骂声一片,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坤叔脸上也变了颜色:“好你个北佬,胆子是不小!” 我四周环视了一圈,盘算了一下人头,约莫是五六十个,心说还没一次打过这么多,难得有机会,今天就试试,老段说我如今也是百人敌,到底成色如何 想到这里,我嘴边笑容愈发的灿烂,对着向我怒目而视的靓坤笑嘻嘻的说:“你们这帮杂碎,除了敢欺负良民,还会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根本不等他有反应,直接猛扑上前,一脚直接蹬在他胸口,他口中闷哼一声,连人带凳,向后直飞出去足有五六米远。 所有人都傻了,就连丁铃和小六都傻了,我对着小六嘻嘻一笑,说护着你姐,躲开边,今天看你姐夫怎么打小痞子的 场面瞬间乱做一团,四面八方的砍刀棍棒如潮水一般向包围圈中的我们三人涌来,我随手打翻两人,刚想去帮丁铃和小六的忙,只见丁铃三拳两脚,跟小六一起,也是随随便便就打倒了几人。 他们俩倒也真听话,见我胸有成竹,打翻几人以后随手捡了两把刀,直接就退到一边,并不上前。 我这会已经被前后左右四面围住,那些小痞子咋咋呼呼的对着我刀棍相加,我有心试试身手,当下也不留力,闯入人群中就展开拳脚,倾力相击。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我除了带着精钢护臂的小臂上衣衫破损,其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怎么被打着,倒是地上躺着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我额头微微见汗,全场除了我跟丁铃和小六三人,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 满地都是躺着哼哼的人,我站定看看自己的双拳,老段没骗我,我好像是真的很强了。 小六哇哦一声跳上我的背脊,瞪着一双牛眼:“姐夫,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牛逼了?!” 我揪着他的耳朵把他从被上拽下来,笑着说你他妈要是没事就被两个怪物逮着往死里揍,你也能这么牛逼 丁铃走到我面前,扑闪着眼睛,却满脸诉说不出的模样。 我低着头到处看,好不容易才在满地哀嚎的人群中发现了坤叔,我笑嘻嘻的走上前,待要跟他说话,却见他面如金纸,貌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我心说那一脚没有这么夸张,低下头摸摸他的胸口,这一摸我才吓一跳,好家伙,胸口肋骨都凹进去一大片,我直起身子挠挠头,喃喃自语的说这他妈计划不如变化快,这家伙领了盒饭可怎么是好 当下招呼过小六,问说这里面还有哪个能管事的,小六贼眉鼠眼的到处找,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捂着肩膀哀嚎的掰佬周,对他一指,说这位是个大哥! 掰佬周自小六满地找的时候,就想往旁边缩,这时见我向他走去,犹如见鬼一样在地上挪动,只想离我远一点。 我嘴边带着笑,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貌似受伤的锁骨处,阴笑着问他:“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掰佬周被我踩在已经被我之前一棍打碎的锁骨上,登时哭爹喊娘的哀嚎出声,哪里还有余力回答我的话。 我被他吵得心烦,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把砍刀,呼的一刀砍落,他的左手小臂自手肘处,整个被砍断在地。 掰佬周被一刀断臂,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瞬间就晕了过去。 我撇撇嘴,打眼望向四周,全场突然间一丝声音都没有,躺在地上的众人,连一个敢发出哀嚎的人都没有。 小六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转头询问的看向丁铃,丁铃避开他的目光,眼底似有悲哀。 我对着四周笑笑,说你们老大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叫他准备好钱,在场的人头,一人五千万,我算你们50个人,就收个整数,25亿 全场鸦雀无声,我笑了笑又说:“告诉他,如果他没钱给,我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顺便,踩平你们宏兴” 第219章 痛苦的根源 港城丽思卡尔顿酒店的117层,这里有全世界楼层最高的一间总统套房,人民币八万五一晚,我直接开了一个月。 我跟丁铃和小六来到位于103层的酒店大堂,操着普通话说要开三间房时,酒店前台小姑娘虽然当面彬彬有礼,但那藏不住的白眼还是在转身的间隙里被我捕捉到。 “先生,现在来开房,也是没有折扣的哦”,那小姑娘貌似善意,实则话里有话的对我提醒。 我笑了笑没理她。 小六反正永远都是一副小痞子的样子,含腰驼背,走到哪都是一副没正形的模样,丁铃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反正谁都要在她的气场下矮一头,我就更别说了,谁会在意蝼蚁怎么看待自己。 直到听说我们要一间总统套房,和两间豪华行政房,一住就是一个月,那前台的小姑娘才貌似有些惊讶,手忙脚乱的帮我们办理入住。 连房费带押金,直接刷了600万,这几年大手大脚管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钱这玩意,现在对我来说就真的只是数字而已了。 进到房里,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我见丁铃跟着我,没有回她自己房间的意思,不觉有些奇怪,这些年来她早已经养成了习惯,晚上跟我分房睡。 丁铃随着我的脚步来到套房的落地窗边,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脚下繁华的城市夜景依然璀璨夺目,我望着窗外,她看着我。 “聂哲,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 我愣了,丁铃很少会对我说这样的感性的话,我不解的望向她,她怔怔的看着我,眼眶都红了:“那身手,绝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我哑然失笑,原来丁铃说的是这个,这几年我确实没有在丁铃面前展示过身手,平时办一些事情,随随便便动用一下山门力量就轻松搞定,根本就没有需要我亲自动手的时候。 刚才打倒了几十人,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想试试自己的身手而已,想不到却引来了丁铃的感慨。 我对丁铃笑了笑,说我也就是从泰山上掉了下去,掉到一个洞里,山洞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了我一本秘籍,我练着玩,出来就天下无敌了 丁铃对我的笑话完全没有反应,就是看着我的眼睛:“聂哲,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说你想多了,不过就是长大了,我都三十了 丁铃忽然泪如雨落,扑到我的怀里,哽咽着对我倾诉,说聂哲,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我们都会跟你一起分担,你不要这样,把事全藏在心里 丁铃这一纵体入怀,顿时让我手忙脚乱,真是久违了,丁铃的拥抱 我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她呜呜咽咽哽咽不止,我闻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发香,怀里抱着丁铃看似坚强,实则柔弱的身躯,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我没有办法回答丁铃的问话,没有办法告诉她,我要面对怎样的敌人,没有办法告诉她,老段有一个怎样残忍的计划。 待她哽咽渐缓,我推开她,帮她抹去眼角泪痕,笑着说太晚了,早点回房洗个澡睡觉 丁铃走后,我躺在浴缸里美美的泡了个澡,这个浴缸很大,四四方方,再塞两个人进来都绰绰有余,浴缸就在浴室的落地窗边,自窗口望下去,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就在脚下。 我灌了口酒,点了根烟闭上眼睛,眼前闪现的是丁铃离去时哀怨迷离的目光,我叹了口气 丁铃,你说的没错,我的身手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李大和王二这两个疯子,自打第一天传授我功夫,下的就是死手。 这俩傻逼虽然没打得我筋断骨折,但是每一次跟他们动手,基本都是练一回躺两天的结局,那周身挨的拳脚就不去说了,李大这个狗娘养的,最喜欢拧着我各处的关节,非给我拆脱臼了才罢手。 照他的话说,这还是好意,说关节没事多拆拆,对灵活性有帮助,更何况他使的是阴劲,还问我是愿意被他拆关节,还是愿意挨王二那沙包大的拳头。 对比起李大充满技巧性的擒拿,王二走的是纯刚猛路子,用王二的话说,挨过他的拳头,再跟别人动手,挨两拳那就跟挠痒痒没区别,所以他不能收手,下死手揍我,纯粹是为我好。 你根本就没办法跟这俩傻逼讲道理,因为用他们的话说,谁的拳头够硬,谁才有资格说道理。 我只能老老实实挨揍,在经年累月的挨揍里,偶尔抽冷子打李大一拳,还王二一脚。 这就是我每年要上泰山待几个月的原因,上去挨揍。 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李大和王二单独一个人,已经拿不下我,然后他们俩就开始一起上了,我发现他们那个什么鬼“天下一门”,就他妈是完全不讲武德的门派,单打独斗搞不赢了,就围殴。 于是我好不容易跟他们打了一段时间的平手,不用一动手就躺两天,结果这师兄弟俩一起上,我又开始躺板板了。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心知肚明,我的身手确实是肉眼可见的一日千里在不断的拔高。 武学这种东西,你一旦为它开始痴迷,是真的愿意付出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去提升自己,所以挨揍并不苦。 真正痛苦的,是内心。 我在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执行老段的计划,杀掉他,杀掉身边所有人,换取光明会信任,打入他们内部的时机。 那个现在一脸轻松平静笑容的老头,一个人镇守着东方,跟光明会硬扛了四十年,苦心孤诣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年,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最后还要把命送给我当垫脚石。 所以他才一直告诫我,让我一定要学会心狠手辣,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的这个心狠手辣,不是对敌人心狠手辣,是对自己人,更要心狠手辣。 我对老段说过,无论如何,丁铃不能成为我进入光明会的垫脚石,我说我对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善念,胖子走了,丁铃是我唯一舍不下的念想,你他妈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认了,你要我杀丁铃,老子就他妈撂挑子不干了! 老段听我说这个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聂哲,你信不信,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我不强迫你,到了那一天,你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第220章 要不还是报警吧 晚上八点,香港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一派繁华气象。 九龙塘一处偏僻的街角,有一个昏暗逼仄的香堂,堂上正当中供着一尊半人高的关二爷神像,此时关公像前烟雾袅袅,插满了线香。 香堂后面有一间斗室,二三十平方的样子,摆放着一张长桌,此时长桌边坐满了人,个个都是满脸的阴鹜,看上去凶神恶煞。 一个络腮胡,戴着一根粗大金链的中年人张嘴问道:“三个人,打倒了50多个?” “是,两男一女,都是内地人”,一个站立在旁的年轻人低着头回答。 “坤叔怎么样?”,那大金链又问。 “断了五根肋骨,刚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至少得养半年” 长桌之上一片骂声,人人拍着桌子,满脸的凶悍之色,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那动手的人还说”,那低着头的年轻人顿了顿,有些踌躇:“要咱们给25亿,要不然就要把坤叔扒皮抽筋,还要踩平社团” 长桌上的众人都坐不住了,当下就有几人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真是这么说的?!” “是” 桌上的喝骂声越来越响,满屋的嘈杂,长桌上一人抬起手来,随着他一抬手,喝骂声渐渐减轻,那人50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一张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见众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开口说话:“对方什么来头,搞清楚没有?” “只有周哥认识其中一个,好像是在周哥的地盘上开卤味店的,现在周哥被砍断了手臂,还躺在医院里” 那矮胖子顿了顿,又问道:“对方知道咱们的社团?” “是,他就是明说,要踩平宏兴” 那满面凶色的大金链子,对着矮胖子开口:“洪爷,这是冲着咱们来的?” 那个洪爷满脸的阴鹜,嘿嘿一笑:“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敢放话要平了我宏兴!”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乒乒乓乓一阵嘈杂,几个守在门外的手下连滚带爬的被人打进斗室,原本不大的房间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我踱着小步,双手插兜步入斗室,笑嘻嘻的看着面前这一帮惊疑不定的宏兴社大佬们。 “洪爷就就是他们!” 丁铃和小六这时守在香堂门口,我只身一人进屋,正在此间碰头的,全是宏兴社有头有脸的大哥级人物,足足有一二十人。 这时他们见我独自一人,当下就有好几人,二话不说,直接抄椅子的抄椅子,拿烟灰缸的拿烟灰缸,兜头兜脸就向我袭来。 现在这种街头打架级别的搏斗,对我来说就像玩一样,我几乎是在一个照面间,就随手打倒了几人,其中有一个被我一拳打在咽喉上的,估计伤的还不轻。 “乖乖的坐下,别乱动”,我轻描淡写的对着面前惊疑不定的众人笑道。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可有名号?”,一个貌似是领头的矮胖子开口问我。 “我就是个杀猪的,跟你们这些大佬不能比,您是?” “宏兴坐馆,江湖上给面子的叫声洪爷!”,那矮胖子不亢不卑。 “哦,您老人家就是洪爷,久仰久仰!!”,我装模作样,对着他一抱拳,顿了一顿我又问他:“我的25亿,你们给不给?” 我这话一出口,顿时满屋的喝骂,这一回倒是没人敢上来动手了。 我等他们骂完了,这才笑着说,看样子你们是不准备给了 这句话说完,我也没再跟他们啰嗦,直接扑向面前的众人,一时间斗室里乱成一团,拳来脚去,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帮大哥平时不太上第一线了,反正这一番打斗,对我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我估摸着最多也就是分钟时间,屋里倒了一满地。 连一个能跑出去的都没有。 身上有骨折的大概五六个,被拆了关节的还有几个,洪爷被我兜头兜脸打了两拳,腮帮子和眼眶这时都高高肿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我。 “干嘛,不习惯我们这些大陆仔做事的风格啊?”,我一边笑着跟他打趣,一边自腰间抽出匕首。 屋里的众人看着我抽出匕首,个个都是满脸的惊惧,显然我这样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已经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屌你老母,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宰了!”,一声喝骂在我身侧传来。 我一脸疑问的看向他,那人戴着一根大金链,脸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我挠挠头:“我又没说要杀人不过既然你开口了” 话没落音,我直接扑向他,一刀捅进那人的胸腔,匕首直末至柄,他一声惨呼,剧烈的挣扎了几下,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我死死顶着刺进他心脏的刀柄,眼看着他抽搐了几下,瞪着眼睛气绝身亡。 等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我才轻轻的抽出匕首,笑着对一满地犹如看到鬼的宏兴社大哥们说:“以前我喜欢捅脖子,经常被喷一身血,后来有经验了才知道,捅心脏一样死的快,慢慢抽刀,还不会喷血” 说完我原地转了两圈:“你们看,多干净” 没人说话。 我笑看着地上的众人:“还有谁想死的?” 没有人搭腔,斗室里仿佛在一瞬间就进入了凝固的状态。 我等了一会,见还是没人说话,随手抽过一张椅子坐下,笑着问洪爷:“这位大佬,25亿,给不给?” 洪爷脸上变颜变色,我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他咬着牙憋出三个字:“我们给!” 我笑了笑,说对嘛,这才乖。 说完我弯下腰,在那伏尸倒地的大金链子身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收回腰间:“我这人做事很讲道理,给你们三天时间,25亿” 说完我对着他们笑笑,转身出门。 片刻之后,屋里这才有能起身的小弟畏手畏脚的出门查看,探清外面没人,这才转回斗室报告。 斗室里人人惊疑不定,洪爷脸上一片阴鹜。 这时有个身材魁梧,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壮汉,貌似是思索了好久,颤抖着对洪爷说:“大佬,要不咱们还是报警?” 第221章 判官止步 我跟丁铃和小六三人自宏兴社的香堂里出来,还没走出小巷,就闻到满鼻的卤水飘香,这味道弄得我食欲大动,直接就走进了巷口的这家小面馆,点了一桌的潮汕卤味,跟丁铃和小六大快朵颐。 接下来就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我们刚坐下不久,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的宏兴社大佬们,自小巷里鱼贯而出。 我们就坐在巷口临街的位置,是小巷出来的必经之地,我见到他们出来,对着他们笑笑,还伸手打招呼说hi 那些平日里威风八面,走路都鼻孔朝天的大哥们见到端着面碗,手里抓着卤猪脚的我,个个面无人色,低头快步行过。 其中有一个好像是腿上受了点伤,在别人搀扶下一条腿单蹦着,我看得出他努力想快点,实在快不起来,最后根本就是被身边的两人架着,一路小跑而去。 我实在忍不住,跟小六对视了一眼,这货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我说那些电影里的江湖大哥们,不是个个都刀头舔血,捧着人头当玩具的好汉吗,怎么这么不经吓? 小六撇撇嘴,说日子太好过,骨头泡软了呗 我对着小六一竖大拇哥,说你小子虽然没文化,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哲理意味的 小六受不得夸,被我一表扬,连啃猪蹄都格外神采飞扬,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 “姐夫,你非得让我来这卖几年猪头肉,到底是要干嘛?” 小六这句问话一出口,丁铃的耳朵也竖起来了,我看着她假装低头吃面,丝毫不关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当然是砸场子,抢地盘要不还能干嘛?”,我没好气的对着小六笑道。 “姐夫,我是没读过什么书,可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啊”,小六皱着眉,鼓着腮帮子:“抢地盘?判官还用抢地盘?!说中国话的地方,哪块地盘不是你的?!” “小六!!”,丁铃抬起头,对小六一瞪眼,显然是对他在小餐馆里提起敏感话题很不满。 小六吐了吐舌头,一秒钟就怂了。 我对丁铃笑笑,示意她不碍事,转头笑看着小六:“你要说这世上有一块地方,判官去不得,那还真就是这里了” 小六瞪大了眼睛,丁铃也望向我,一脸疑问的样子。 我撇撇嘴:“这里有一个猛人,立下过一个誓言,判官如若登岛,定斩不饶” “什么?斩判官?!” 小六差点跳起来,犹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丁铃也停下筷子,一脸的疑问。 “嗯”,我抓着一个卤鹅腿,吃的满嘴流油。 小六一脸狐疑的看看丁铃,又看看我:“这位猛人,是不是阎王老子?” 我哑然失笑:“不是阎王老子,不过跟阎王老子也没什么分别,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动他” “光挨打,不能还手?” “嗯” “什么人这么牛逼?” “猛人,传奇” 小六:“姐夫,我怀疑你在逗我玩” 我笑了笑:“咱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逼出这个人” 第222章 老狐狸 “玛丽公主”号全长169米,甲板之上有三层,总容客量超过500人,但这艘船自从下水的那天起,登船的乘客,就从来没有超出过200人。 赵长青很清楚,他所要服务的对象,就是社会中最顶尖的那一批富豪。 赌船有很多种,玛丽公主号面对的,从来都是最高端人群。 这里的每一处装饰,每一项服务,都透露出浓浓的奢华意味。 此时赵长青坐在船长室宽大的沙发上,皱着眉,颇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略显不安的洪爷:“一个内地人,就让你们怕成这个样子?” 洪爷略缩着头,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赵先生,对方实在是有些邪门” “25亿?把宏兴卖了,值不值这么多?!”,赵长青一声嗤笑。 洪爷一头的冷汗:“这不是求上赵先生,帮忙想想办法吗” “我赵家是正当生意人,你们社团的这些烂事,我为什么要管?” “赵先生,往日里宏兴为你们的事,出头的次数可不少,您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见外了”,洪爷见赵长青不给面子,似乎也激起了脾气。 赵长青面沉如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洪爷,洪爷表情渐渐阴鹜,仿佛是有恃无恐。 这些年来,赵家跟宏兴之间沆瀣一气的事情太多,伤及人命的案子都有好多条,赵长青当然明白洪爷的意思:宏兴如果有事,赵家也好过不了 赵长青面色一松,丢给洪爷一支雪茄:“阿洪啊,别多心,宏兴有事,我们当然会帮忙” 洪爷脸色一下就柔和下来,混了一辈子江湖,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低头,这个老油条,当然是门清,他微笑着接住雪茄:“那就先谢谢赵先生了” “不过,25亿,你们真打算给?” 洪爷叹了口气:“对方来路不清,下手又快又狠,必定有来头,硬着动刀动枪,只怕会闹出大事来” 赵长青沉吟了片刻,眼珠子一转:“你们能拿出多少来?” “勉勉强强,凑个十亿八亿还是没问题,不过就是伤筋动骨,社团不知道多久才缓的过来”,洪爷一脸沮丧。 赵长青微微一笑:“如果25亿换成筹码,不知道这位内地仔,有没有兴趣?” 洪爷闻言也是会心的一笑:“让阿坤找几个嫩模,再安排几个女明星上船,他没兴趣也有兴趣了” 赵长青对着洪爷几声冷笑:“阿洪啊,你这个老狐狸,来找我,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为赵先生办事这么多年,总得学到点东西,那才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嘛”,洪爷对着赵长青举杯,嘴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丽思卡尔顿的总统套房里,丁铃凭窗而立,她的背影清瘦,我呆望着出神,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她这样的女孩子,是怎么扛起判官助手这样的重任的。 她转过身来,正迎上我的目光,我不露痕迹的偏开视线,她似乎是轻轻一叹:“聂哲,为什么现在你要办的事,连我都不能知道了?” 第223章 伴我同行 “没有啊,我要办的事,你都知道啊”,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 丁铃皱着眉:“你说的那个什么人,立誓言要斩判官的,也不能让我知道吗?” 我苦笑着一拍脑门:“那人啊,你放心,他没有危险” “一会说要斩判官,一会说这里连踏足都不可以,一会又说没危险,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听丁铃口气渐渐不悦,心里也有些发毛:“过不了几天,咱们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丁铃对着我横眉怒目,好一阵,才气鼓鼓的转身摔门而出。 这妮子,真是为我操了不少的心。 其实我知道她在气恼什么,丁铃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当然能感受到,这几年,我在刻意的冷落疏远她。 这几年,我从没跟她有过亲密接触,甚至,不曾说过几句贴心的话。 现在我对待她的态度,就像是标准的上下级,我不需要她对我有过多的情感,只需要她完成我交付给她的任务。 这一定让她很伤心,因为她知道,曾经我是有多么的依赖于她,除了办事的时候,依赖于她所代表的官家力量,更多的,其实是情感依赖。 苏眉的事情,是让我受了很重的情伤的,虽然苏月对我倾心热爱,让我多少得到了一些治愈般的缓解,但是真正时刻陪在我身边,伴随我一路成长的,始终是丁铃。 刚出狱的那会,我的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仿佛有了“判官”这重身份的加持,就感觉自己可以无往而不利,一些困难危险我都有能力去面对,去击破。 现在回想起来,那只是我浅薄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已。 我像玩闹一样的处理着对苏家的报复,这间接导致了苏眉被聂国盛记恨,用最卑鄙下流的手段折磨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那时候的我,遭受了最沉重的打击,产生了极度的自我怀疑,甚至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是丁铃,给我当头棒喝,她那天流着泪斥责我,问我到底是屠龙者,还是恶龙 这以后每每有我看不清前路,不知道明天在何方的时候,那一天丁铃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对,她就像个怒目金刚,怒视着世间一切的不平之事。 后来我孤身前往缅北,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搞垮了永利赌场,把史密斯给开膛割头,算是完成了老段给我的考验,那是出狱以后,丁铃唯一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当我在病床上醒来时,丁铃把我搂在怀里,她形销骨立,瘦的几乎脱了像。 大夫告诉我,她日夜不离我的身边,经常是几天几夜的不合眼。 再然后,就是那段重回滨海,面对井上家族的日子。 那段时间,我身心俱疲,享受着跟胖子一起合开卤味店所带来的平安祥和里,丁铃背着我,去犯险调查井上家到底是在搞什么花样。 用她说给小六的话,她说聂哲难得可以过悠闲日子,不愿我被打扰。 为此,她挨了那个什么大和之光的一刀,差点送了命。 丁铃就是这样,为了她的信仰,她的所爱,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奉献自己,哪怕前途再多凶险,她都可以孤身前行,一往无前。 天知道我有多么心疼丁铃,如果我要走的,是一条必死之路,那在这条路上,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丁铃随我同行。 第224章 渣男和破婊 港城有座太平山,雄踞在港岛西部,最高峰海拔544米,是首屈一指的旅游名胜。 大约在1868年,麦克唐纳爵士为享受太平山顶清凉宜人的居住环境,特别选址该地兴建避暑别墅。 由此,移居太平山逐渐成为了富豪显赫与名流绅士所推崇的风尚。 1904年,居住大平山被正式列为上流社会以及外国使馆的专有权利,更彰显了太平山的非凡地位,这个制度一直沿用到1947年才被废弃。 时至今日,太平山顶已经成为主要旅游景点之一,山顶除了是一个购物中心之外,还可以在山顶公园各个角度,眺望整个港岛。 现如今,居住在太平山顶的港岛名流数不胜数,影视界的名流就不用说了,住着一大票。 我三年前开始布局,让小六只身前来,在宏兴社的地盘上开店做买卖,是有原因的。 老段让我执行他的计划,以苦肉计的形式,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杀掉身边所有人做投名状,以期进入光明会的高层,再从内部想办法瓦解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组织。 我同意他的想法,光明会的规模太过于庞大,正面抗衡你永远都没有取胜的可能,关键这个组织不是几十几百人。 他们呈一个金字塔型结构,最低级的初级会员,只要每年缴纳100万美金,再加有人引荐就可以加入,这个层面上的会员,在全世界有两万人,被我开膛破肚,割了头颅的史密斯就是其中之一。 再上一级的中级会员,在全世界就不超过3000名,基本上是上升一个等级,就是上一个等级会员基数的90的锐减。 这两个层级的会员数之所以这么清晰,是因为在光明会的官网上有明确的数据,是的,你没有看错,这个组织甚至有一个向全世界公开的官网。 官网上当然展示的都是一些对光明会有利的积极资讯,比如光明会的由来,曾经的荣誉会员介绍,包括现如今在全世界范围内做过的那些慈善事业等等,总是就是一个光明会的形象工程。 在中级会员以上的高级会员,就再也没人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更别说高级会员之上的12席议会席成员了。 光明会觊觎东方多年,却被老段以判官之力硬生生挡在国门外40年,他们当然是贼心不死,于是将亚洲的光明会中心,放在了香港。 在回归之前,港岛上甚至出现过四十余位已知的光明会在册会员,妥妥的亚洲光明会成员大本营。 豪宅林立、风景如画的太平山,就是光明会的聚会首选之地。 现如今据我的调查,港岛上现有17位光明会的初级会员,3位中级会员,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居住在太平山上。 赵家掌权的哥哥赵长青,就是光明会的初级会员之一,我之所以要让小六远赴香港,设法与宏兴结怨,冲着的,实际上就是与港岛黑社会牵扯不清的赵家。 顺便逼出那个要斩判官的老东西。 没别的,就因为我想救老段。 这老头从不跟我说他干过些什么牛逼事,好些事都是我旁敲侧击,或者是从李大王二嘴里撬出来的,无论如何,我知道老段身为判官,为整个华夏的安稳,做了很多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老段这个人,主意定的很,他打定了主意要把命送在我手里,作为我进入光明会的垫脚石,那就真是存了死志,可就算他再视死如归,我下不下得了手,还是另一回事。 老段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特殊,可以说我的整个后半生都是他给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牢里。 他一路扶持帮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判官,不管他是不是把我当做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但我心里,早就把老段当成了一个孺慕的长辈。 老段曾经谆谆善诱的给我洗过脑,关于为什么我非杀他不可。 他说光明会每一级的晋级之路太过于漫长,如果我不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争取一步到位直接成为光明会的高级会员,那么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太低。 干掉老段,曾经跟光明会整整抗衡40年的判官,当然是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是不由得敌人不信的苦肉计,我不得不承认,成功的可能性确实非常高。 但是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试试别的方法,比如说,泡妞圣手汤老八传授给我的,渣男与海后的终极对决之法。 汤老八曾经给我打过一个很牛逼的比喻,他说男女之间,就像一座永远无法达到完美平衡的天平,在一段感情当中,你付出的多一点,对方就一定会少一点,你付出的少一点,对方就一定会多一点。 不要小看这一多一少,它往往决定了在一段感情当中,谁手里牵着狗绳,谁嘴里叼着屎。 我当时听了他的这番话,再结合他曾经说过的“男人女人都是狗,谁有本事谁牵走”,刹那间就让我茅塞顿开,真正是听老汤一席话,胜谈八场恋爱。 现如今套用到对付光明会的事上,老段的法子就是标准的舔狗,我拼了命的对你好,把最好的,你最想要的东西拱手奉上,难道你还不爱我?! 但是我不这么想,我曾经也对苏眉一心一意,甘愿为了家庭付出一切,可我换来了什么? 不如试试汤老八的法子。 你对我有兴趣?我偏偏就是不搭理你,我不止不搭理你,我还嫌弃你,没事我就pua你,你明明是美若天仙,可我就是不正眼看你,闲着没事我还揍你玩。 按照汤老八的理论,当你把这一套玩转,然后稍稍对其释放一点善意,对方就会跪在你的脚边舔你的鞋底。 光明会如此神秘岿巍,对他们再重视都不过分,既然分量上赢不了他们,那就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我为渣男,你为破婊,咱们之间你觊觎我,我窥探你,谁也别把谁当人,且看最后谁嘴里叼着屎,谁手里牵着绳。 破婊,我要先给你来个见面礼,把你们的狗窝,给闹个天翻地覆。 第225章 川菜馆子 洪爷本名叫洪祥,矮胖的身材,公鸭嗓,原本如他这般形象,是很难在黑道上闯出一番名堂,但洪爷就做到了,他不止做到了,还做得很好。 他今年60出头,执掌宏兴社的龙头棍已经15年了,原本三年一届的社团龙头选举,硬生生被他给弄成了一个毫无悬念的连庄仪式,洪爷所依靠的,就是他远超旁人的阴险狡诈。 同样都是身在江湖,他从不依仗武力取胜,在帮派的叔伯辈中辗转斡旋,在小弟们面前扮演一个重情重义的老大,然后在暗地里悄悄的捅刀子,就是洪爷的日常行为规范。 九年前的沙胆雄,六年前的刀疤佬,都是有望跟他争夺宏兴社龙头棍的黑道红人,一个莫名其妙被仇家埋伏,直接砍死在街边,一个北上滨海寻欢作乐时被小贼打劫,挨了六刀身亡。 谁都知道下手的是洪爷,谁都拿不出证据,也没人敢说话。 再加上洪爷在分配社团利益时,特别注意给社团有声望的叔伯前辈们多几分油水,所以他这个宏兴社的龙头话事人,是真正的稳如泰山,雷打不动。 宏兴在整个港岛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支有头有脸的帮派,不仅仅因为他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有上得了台面的生意。 背靠赵家大树,宏兴社在香港影视圈,是真正做着事,干着活的。 香港影视剧的拍摄,那些龙套演员,半数以上,都是宏兴的小弟,至于那些龙虎武师,需要参与动作戏拍摄的,更是十个有九个都是宏兴的人马。 其他服装、道具、场务,乱七八糟,只要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卖人力就能干的活,基本全被宏兴垄断,时间长了,相比起其他没有正面收入来源的社团,宏兴自然是广受底层道上人的青睐。 再加上一些其他明里暗里上不了台面的钱,宏兴在港岛的黑道中,就有了“优质企业”的笑称。 就是这么一个纵横港岛黑道几十年的社团,一个手腕圆滑,笑里藏刀的洪爷,这两天却是坐立不安。 洪爷家住在太平山脚下,虽说比不得山顶动辄几十亿一栋的豪宅,但也是价值两亿多港币,足以傲视港岛九成九普通人的奢华住所了。 这栋带小院的两层别墅,周边的人都知道住着的是一位有头有脸的黑帮大佬,却没有人知道,这位大佬,现如今在家里瑟瑟发抖。 因为今天他门上贴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明晚六点,山腰周记食府”,落款是猪肉佬。 山腰周记食府,距离洪爷山脚的别墅,仅有半个小时山路的远近,洪爷手里捏着那张卡片,回想起两天前那个大陆人毫不犹豫一刀捅死阿灿,就禁不住浑身发抖。 血腥见得多,从没见过下手那么随意,就像开玩笑一样杀人的。 周记食府,太平山半山腰上一家爆火的川菜馆子,大师傅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连带着帮厨、服务生,全是十几年前一趟过来的原班人马,也难怪人家的川菜口味地道,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意兴隆。 这间川菜馆子大堂里有十几张桌子,还有七八个包房,平日里不是提前预定,排队等一两个小时也未必能等到一张桌子。 丁铃说要把地方定在这的时候,我还颇有些奇怪,说这香港你怎么都这么熟,这山嘎嘎里的川菜馆子你都知道? 丁铃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个大老板不管事,还不只能我来照料着?老段的生意你都不知道,现在这馆子已经是你的了” 说话间包房门被推开,一个秃了顶的大胖子浑身油腻,手里搓着抹布,满脸笑意对我抱拳拱手,十指交错,拳形怪异,莫名的好看。 我站起身来,对他抱起同样的拳形,唯独左手大拇指朝上。 他脸上笑容更浓,一口川话:“厨子赵东来,见过聂先生”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说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赵东来见我跟他随便,显得很高兴,一屁股就坐到我旁边:“老段还好吗,这转眼都十多年没见了” 我当然是老一套,笑着说哪哪都好 ,就是尿尿得蹲着了 赵东来一愣,我对着他一番挤眉弄眼,他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捧着个大肚腩就笑得打跌。 时间刚过五点,餐厅已经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很快外面大堂的桌子就已经全部坐满,听口音,有外地的游客,也有本地的港人。 跟赵东来闲聊了几句,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厨房忙,这就要上灶了,我说等会这边事完了,咱们好好喝一顿,他这才眉开眼笑的回后厨。 不能不称赞一句,香港的黑社会还是很守时的。 我约的洪爷晚上六点,时间刚刚到六点整,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包房门被推开,矮胖的洪爷在前,他身后跟着一人,面容瘦削,神色冷峻,进门就盯着我看,颇有不善之意。 洪爷和那冷峻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笔挺的男子,举手投足间行止有度,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笑了,说洪爷真准时,这位是? “赵长青!”,那人不等洪爷开口,直接对我说道,声音如金铁交鸣,颇有几分气势。 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你比电视上还帅” 我示意他们二人落座,转头对身后的丁铃说,叫厨房可以上菜了 赵长青毫不客气,直接打断我:“不必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 “哦?那就是直接付钱的?”,我乐了,顿了顿又说:“要不还是先吃个饭,直接给钱多不好,好像我是来打劫的” “没有人会给你钱”,赵长青丝毫没有惯着我的意思,居然单刀直入就这么说道。 我笑了:“没事,不给钱也行,饭还是得吃” 洪爷和赵长青都愣了,现在没想到我会丢出这么一句,赵长青脸上有了些许惊疑不定的表情,我微笑着示意二人落座,按响服务铃。 第227章 水煮肉片 服务铃按响,立马就有四五个服务生一起上菜,冷热凉菜摆了满满一桌,居中是一口点着炭火,烧的翻滚的老火锅汤底。 待服务生上完菜,我笑着邀请赵长青和洪爷两人起筷,洪爷貌似有些踌躇,赵长青皱着浓眉,紧盯着我:“这位朋友,你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要与宏兴为难?” 我闻言放下筷子,笑望着赵长青:“赵老板,宏兴绑架了我的小舅子,找我要5000万,被我打上门去,他们有50多个人,全落在我手里,我照足宏兴的标准,一个人头5000万,按道上的规矩,说得通?” 赵长青愣了一愣,显然有些无言以对,不过片刻就恢复强人本色,朝着我一声冷笑:“我倒是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来香港撒野?!” “诶诶诶,赵老板,话不要乱说,我是被宏兴逼着过来的,我对你们没兴趣,不过既然宏兴踩到我头上来了,不准我还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我依然是笑眯眯的对他说。 赵长青刚想接话,我伸手拦住他,说赵老板,这可是饭点,咱们有什么,吃完了再说 我话落音,丁铃自包房的角落里推过一台蒙着白布的餐车,随手把白布掀开,靓坤胸口缠着纱布,仅穿着一条短裤,圆睁着眼睛,蜷缩在餐车上。 赵长青砰的一声站起,洪爷大惊失色,也是跟着起身,赵长青面带凶光盯着我:“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摊摊手,说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给钱,我就把他扒皮抽筋,要不你们觉得,为什么今天叫你们吃火锅? 赵长青怒不可遏,反手从腰间抽出枪,直指向我:“大陆仔,你真是不要命了?!” 随着他抽枪,原本侍立在门边的两个青年人也自腰间拔出枪,直指我和丁铃。 我苦笑着挠挠头,喃喃的自言自语,说真拿你们这些傻逼没办法,明明说好是吃饭,还要带枪,一点诚意都没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档口,原本隐隐约约自包房外传来的嘈杂人声好像忽然消失了,我笑着对赵长青示意,说你听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赵长青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皱了皱眉,仍是举着枪对着我,后退两步拉开一道门缝朝外看去,顷刻间,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笑看着他。 当然有意思,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是老段毫无征兆的出狱,在滨海广场一挥手,整个广场上的路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所有人都在随着老段的手势行动或者静止。 当时震撼的我不要不要的,井上家的一行人就更别说了。 对比起那个,安排自己人坐满一个餐厅又算得了什么。 我虽然现在没看向外面,但是我很清楚那是怎样一副场景,所有人都静止不动,人人持枪在手,静静看着这个包房的方向。 赵长青脸上变颜变色,紧盯着门外看了足有一两分钟,这才回身到桌前坐下,将枪摆在桌面上。 他这古怪的动作显然让洪爷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也起身,拉开一道门缝,然后也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门缝前,好半天才垂着头,颓然坐倒在桌前。 赵长青对着仍然持着枪的年轻人一抬手,那两人脸上略显犹豫,但还是放下了枪。 丁铃面无表情,走到赵长青身边,收起了他的枪,又走到那两个年轻人身边,一言不发盯着他们,那两个年轻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枪交给丁铃。 丁铃收了三把枪,打开房门,随手递给外面站着的服务生,餐厅里顷刻间就恢复了吃吃喝喝的欢声喧闹。 我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微笑看着赵长青和洪爷:“我对你们这些香港傻逼,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好了呢?” 赵长青仍是不失枭雄本色,双眼直视着我:“这位朋友,连名号都不敢留下吗?” “操,谁他妈是你朋友?有你这样拿枪指着朋友的吗?”,我笑着骂了一句,顿了一顿又说:“我姓聂,叫聂哲,估计你也不认识” 赵长青显然是没听过我的名字,脸上依旧是阴鹜表情,洪爷低着头貌似在思索,陡然间脸色大变,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你姓聂?!百无禁忌,血手人屠?!” 我乐了,一挥手:“诶,说什么呢,谣传谣传,都是谣传” 洪爷一脸的惨白,赵长青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我,嘴唇轻微颤抖,却没有再放狠话。 我随手往中间的碳炉里加了两块碳,保持那铜炉的翻滚,然后自腰间摸出匕首,走到身边依旧无法动弹的靓坤身边,随手在他腿上割下薄薄的两块皮肉,扔进火锅里。 靓坤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喘息声,浑身颤抖,但是依旧在餐车上一动不动。 我笑着对一脸惨白的洪爷和赵长青说,丙泊酚,强力麻醉剂,一点就能让人动不了,最妙的是痛感一点都不会减弱,我这两年特别喜欢用这个 洪爷和赵长青这时哪里还有半点的阴鹜暴戾,简直连跟我对视都做不到,我知道他们在强忍着恐惧,因为他们和那两个守在门边的年轻人,都在禁不住的轻微颤抖。 我缓步走到他们二人之间,轻轻拍拍他们的肩膀:“肉可以吃了,再煮就老了” 他们俩人不动,我叹了口气,拿着向前的筷子,在锅里捞了好一阵,才把两块已经煮透了的肉分别夹到二人碗里:“这才刚开始,你们可千万别说吃不下了” 洪爷身子一颤,苦着脸望向一脸惨白的赵长青。 赵长青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说话:“聂先生,有事好商量” “呵呵”,我乐了:“宏兴绑我小舅子,可没跟我商量啊,你们刚才进门,好像也没打算跟我商量?” 说完我不等他们说话,走到靓坤身边,一连割下了四五片大腿上的肉,都是薄薄的一片,落刀飞快,割下后直接扔进火锅里,笑着对面无人色的二人说道:“一人一斤肉,这可是最低标准” 洪爷脸色大变,转回头哗啦一声就吐了一满地,一股怪味瞬间就弥漫在整个包房里。 我站定身子,收起脸上的笑容,皱着眉看向他:“洪爷这是对我安排的饭菜不满意啊,要不,我割你的肉下火锅,我陪着赵老板吃给你看?” 赵长青貌似也在喉头翻滚,好不容易才强压下恶心,深呼吸了几口,沉声对我说:“聂先生,25亿,宏兴认了,明天就可以到账” 我闻言笑了,坐到他身边,直直的盯着他看,赵长青躲避着我的目光,不与我对视。 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脸上皮笑肉不笑:“我要钱的时候你不给,我不要钱了你又要给,赵老板,你们这是把我当猴耍吗?” 赵长青深吸了一口气,貌似在强压着怒气:“聂先生,你之前没有自报家门,我们不知者无罪,也怪不得我们” 我哑然失笑,挠挠头:“赵老板说的有道理,那行,我接受,25亿美金,明天到账” 第228章 丁铃的眼泪 我话一出口,赵长青砰的一声站起,对着我怒目而视,我对他笑笑:“赵先生,我劝你还是坐下,你如果现在不坐下,下次再想坐在我面前,只怕就不太容易了” 赵长青脸上变颜变色,一张脸原本就冷峻,这时又惊又怒,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瞄了他一眼,笑着从火锅中捞起一块肉,唧着嘴嚼了两下就吞下肚。 我对面的洪爷见我若无其事的吃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扶着桌边,眼看着又要呕吐出来,赵长青阴森森的瞟着我:“聂先生,强龙再强,未必就真能踏平了这里” 我哑然失笑:“二位要是嫌弃我请的饭菜不合胃口,尽管自便,钱不想给也没问题,都是小事” 丁铃听我说到这里,直接走到包房门口,拉开了房门,直接就是送客的架势。 赵长青一言不发,洪爷面露忐忑,瞄了两眼还躺在餐车上动弹不得的靓坤。 我乐了:“你们不会钱也不想给,人还要带走?” 赵长青听我说了这话,再不犹豫,转身就出了房门,他一走,那两个守在门口的青年人也跟着出了门,洪爷带着几分惶恐,看了一眼靓坤,又看了我一眼,垂下头,一阵风似的跑出包房。 等他们几人出了包房,丁铃皱着眉走到我身边,一把揪住我耳朵:“聂哲,你刚才不会真吃了那什么?!” 我脸都绿了,说你想什么呢,快拿水给我漱口,那他妈是块培根,不过都是一个盆里的,真他妈恶心死我了 唤人进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被洪爷吐了一地的包房,又换过了火锅汤底,就在这包房里,跟赵东来一顿好喝。 都说厨子酒量好,真不是假的,赵东来足足扛了两个多小时,才趴到桌子下面去。 靓坤自然不可能真的剁碎了下酒,这馆子既然是判官的生意,那关人剁人的小黑屋自然是标配,我让赵东来把人关好了,说等两天再看看什么情况。 春夜的太平山上微风习习,我跟丁铃两人踏着月色,沿着山道漫步下山。 丁铃走在我身边,貌似踌躇了好久,才问我,说聂哲,你三年前就让小六来香港,应该是有什么谋划? 我没有出声,自顾自的迈步。 丁铃等了等,见我没有说话,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定定的看着我,我闪开她的目光,挣脱她的拉拽,慢悠悠的向前走。 “聂哲!”,丁铃在我身后,貌似有些脾气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有些没好气的看着她:“怎么了,我的姑奶奶?!” 丁铃眼中忽然噙满了泪水:“你还记得,你在缅甸给我发的邮件吗?” “啊?”,我有点懵逼。 “你发了封邮件告诉我,你不会回来了,要我帮你把苏家人都收拾了”,丁铃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一拍脑门,这事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时感觉自己可能没办法从缅甸活着回来,苏家大仇又不得不报,这才给丁铃写了封定时在两个月以后发送的邮件,事情过去了,这事我还真是从来都没想起来过。 丁铃的眼泪自脸庞滑落:“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 “孤身赴死,很帅吗?!”,丁铃突然对着我大吼一声,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哭腔:“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知道?!” 我心里一阵烦闷,转过身淡淡的说了一句:“注意你的身份”,说完不再理她,缓步向前。 丁铃没有跟来,在山路转弯的地方,我悄悄回过头看向丁铃,她就那么蹲在地上,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间。 她就像个委屈无助的孩子,蹲在路边哭泣。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丁铃。 我硬着心肠不去理会,脚步不停,踏着月色一路下山。 山脚下的停车场里,我在劳斯莱斯旁边抽了好几根烟,丁铃才到,她红肿着眼睛,神色却很平静。 丁铃驾着车,我坐在后座上,清凉的晚风自打开的车窗间轻抚在丁铃的发梢,我看着她的侧脸,对她说了一句:“刚才的那种问题,以后不要再问,如果再犯,就给我换一个助手” 丁铃的胸口貌似剧烈起伏了几下,过了一会才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酒店一楼的大门口处,我下了车,没有等丁铃,直接进了酒店。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等她一起,我希望丁铃明白,以后我跟她的这种关系,会是常态。 躺在房间的浴缸里,我思绪万千,我当然明白丁铃为什么哭泣。 这些年来她跟我形影不离,可以说自打我出监狱以来,她就一直在我身边,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一清二楚。 丁铃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若非如此,也不可能会被选为判官的助手,她当然能察觉到,我跟老段在谋划一件大事,在她的眼里看来,任何事情我都不该瞒着她。 除非是这件事情极度的危险。 她当然也不可能理解,因为站在她的角度上,她本身就是官家给我的助手,按道理来说,越是困难的事情,我越应该让她多参与。 可偏偏这件事情,我没办法跟她说,没办法让她参与。 我想起老段跟我说的话就害怕。 我曾经跟老段说过,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认了,但丁铃是我唯一的念想,你若逼我杀她,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去他妈的判官,去他妈的光明会,爱谁谁! 老段当时听我说完这个话,只是高深莫测的一笑,说聂哲你信不信,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真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当时我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一直把老段当神看,这老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不中的。 我看他当时的表情,说这话的意思,简直令我不敢往下想。 他的意思很明白:聂哲,你会的,到了那一天,你会下手杀了丁铃的。 第229章 硝烟 在接下来的第二天,洪兴社大大小小三十几个数得上号的头目全都遭到了袭击,袭击的人目标明确下手狠辣,受袭者不是筋断骨折就是被捅了刀子,没有一个致命伤,但个个都是不躺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的遭遇。 一时间整个黑道震动,洪兴社在港岛,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招牌,以往与其他帮派交恶动手那是常事,但整个社团的头目同时遇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实话实说,港岛没有哪个社团有这样的能力,这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这几年在内地黑道上风头无两,闯出“百无禁忌,血手人屠”名号的聂先生盯上了宏兴。 整个港岛黑道登时一片哗然,消息越传越离谱,有的说这个聂先生生身高两米,掌如蒲扇,能手撕藏獒,有的说这个聂先生天生变态,以杀人之后舔血为乐。 反正整个宏兴社内部人员是人人自危,别的帮派都等着看宏兴的笑话,好多平日里与宏兴有仇怨的人马,都在暗暗打着算盘,怎么能趁着宏兴风雨飘摇之际,趁他病,要他命。 奇怪的是警方毫无反应,就连最喜欢报道市井新闻的港媒,也都噤若寒蝉。 唯一在这场袭击中没有负伤的是洪爷,这条老狐狸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未卜先知,一家人无声无息的离岛远避,帮里的兄弟把他电话都快打爆了,也没人接听,最后干脆直接关了机。 执掌龙头棍的坐馆都不见了踪影,整个宏兴社上下一片鸡飞狗跳,当下又有传言,说洪爷一家都被那个血手人屠给灭了门,连洪爷一个孙子和两个孙女都没放过。 消息是越传越虚,宏兴社当大哥的人人自危,直恨不得现在立马把自己送到牢里去,受警方的保护才好。 洪爷跑的不远,就在泰国,他以为很安全,却不知道早就被我安排人盯着梢,要收拾他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倒是挺佩服赵家,宏兴社被我踩的人仰马翻,跟宏兴关系匪浅,几乎可以说是掺杂不清的赵家,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长青、赵长林兄弟俩还是该干嘛干嘛,尤其是赵长青,天天上赌船,每晚八点,准时从浅水湾的码头启航,行驶到远离海岸线的近海处停靠,次日中午12点才返回靠岸。 你说他是胆子大,对我的挑衅若无其事,我不太信,你说他正儿八经的被我吓到了,干脆在船上躲灾,好像更靠谱一点。 名声这个事,我没想到能有这么吓人,原本我以为这个赵家盘踞港岛多年,跟当地的帮派势力关系匪浅,怎么也会奋起反击一下,没想到在火锅店里的一顿饭,就能把他们吓软了腿。 小六说的没错,人有了钱,生活过得太好了,骨头容易发软。 真正的狠人,都是那些刀尖舔血,在生死边缘讨生活的落魄人。 生活对他们来说,原本就没有太多的指望,那么生命对他们来说,也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失去了也不觉得可惜的玩意。 现在我没想到的,是赵家手里,居然还有这么个人,这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第230章 谋局 关于是不是该把叶家扯到黑道上的事里来,说实话我还是有几分犹豫的。 我初识叶家豪的时候,丁铃告诉我,他算是个纵横黑白两道几十年的巨擘级人物,最初刚刚打交道的时候,他一身凌厉的大佬风范,也确实令我印象深刻。 但是到了后来,我渐渐的在判官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才发现,叶家豪所在的那个所谓“江湖”,简直就太小儿科了。 叶家没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也没干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所谓的纵横黑白两道,不过就是家族势力庞大了,难免会跟三教九流的人物打打交道。 这些人慑于叶家财大势大,通常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给叶家一些面子,时间长了,叶家豪好像就在滨海的“江湖”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发言权。 但他们到底还是生意人,哪怕家族再枝繁叶茂,财雄势大,也到不了“山门”的层面。 判官身边的八大山门,才是真正的水深似海,个个都有见不得光的地方,他们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但好在我找叶家豪,也就是想通过他叶家,能光明正大的登上赵家兄弟的赌船,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用他参与,我这么转念一想,才一个电话,把叶家豪招呼来了香港。 他听了我的意思,说要收拾赵长青、赵长林两兄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我晚上八点给他打电话,他十二点没到,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都特么五十出头了,还一副爱惹是生非的德性,真不知道将来叶家族长的位子传到他手里,会不会被他带歪了,真带进黑道里来了 叶家不算黑道中人,但他们的生意是做的真不错,叶家豪又是一副天生的仗义性子,走到哪里都吃得开,跟我见面一合计,分分钟就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在得知我只是想上赌船,规规矩矩的坐上台,玩玩牌以后,他还好像有点意犹未尽:“就这?不用动刀动枪?” 我撇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我说老叶,你是不是黑社会电影看多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咱们可都是守法公民” “我怎么听着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好笑呢”,叶家豪一副你别把我当傻子的模样。 他只是略微一沉吟:“不想闹事,也好说,我找俩太平绅士,再找俩退休的港府高官,一起上船就是”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深得我心”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到了赵家的赌船上,你要说我不担心发生什么意外,那是假的 自从经历过缅甸永利的事情以后,我都时刻提醒自己,在处理事情,面对危局的时候,无论做多少准备工作,都不嫌多。 找几个有名望的商政人仕一起上船,借赵家天大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公然伤害我,毕竟法治社会,朗朗乾坤。 “赌资,我给你准备呗,弄两个亿,差不多了?”,叶家豪还是那副性子,生怕礼送不够一样。 我笑骂向他:“你当我还是才出狱那个穷光蛋啊两个亿?老子是准备把赵家玩个倾家荡产的好不好” 叶家豪立马就来了兴致,眼睛瞪得溜圆:“那我估计至少得要个二十亿打底,没事,我找老爷子开口,你的面子,分分钟的事” 我苦笑着一拍脑门:“你这货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现在多有钱” 第231章 雄财 我的瑞士银行私人账户里,躺着二十多亿美金,那是供我日常开销,和办事用的,说实话,钱到了这个级别,基本上已经不太可能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了。 我告诉丁铃,准备调动这笔钱,去把赵家赌破产的时候,丁铃似乎有话想说,她憋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其实不用动那些钱。 “这里就有大笔的资金可以调动” “多少?要弄垮赵家,只怕得要几十上百亿的资金哦” 丁铃面色古怪:“足够” 我突然来了兴趣:“小富婆啊!你管着多少钱,快老实交代!” 丁铃冲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我说:“港岛有世界上最自由的金融体系,这你知道?” “嗯,然后呢?” “这世界上有些钱是见不得光的,需要通过金融手段洗白,港岛的金融结构和监管机制就是洗钱的最佳选择,每一年全世界有超过一万亿美金要通过这里洗白”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这种事,根本就无法避免,你抓了这一家,还有下一家,既然无法避免,那么这个洗钱的庄家,由谁来控制,是最佳的选择呢?” 我的嘴巴都快能塞鸡蛋了:“你是说?!” 丁铃横了我一眼:“洗钱的手续费相当高昂,分难易程度和规模,从10到40不等,你算算,一万亿美金,一年产生多少收益” “尼玛,这也行?!” “再说了,最关键的还不是收益,最关键的是,你掌握了这些资金的流动渠道,你就掌握了各种罪犯的线索,当需要收拾他们的时候,是不是易如反掌?” 细细一想,好像也真就是这么回事,既然无法杜绝,而且能掌握这些资金的来源和走向,那么把这一块抓在手里,好像确实是最佳选择 “我他妈服了” 原来最大的庄家,居然是官家,这他妈,谁能想的到? 那些自以为洗钱神不知鬼不觉的罪犯,哪里能想到,如果要收拾他们,还真是手拿把掐,分分钟的事情。 “这些钱当然不属于你,不过要调动,问题不大” “人哪真不能干坏事”,理解归理解,这件事带我我的震撼,还是让我额头冒汗。 “你想干什么坏事?!”,丁铃嘴撅撅,眼里泛着光,仿佛意有所指。 “我想赌博” 砰一个抱枕砸在我脑门上,丁铃咬着牙:“按治安管理处罚法,拘留15天!” 叶家的面子,再加上叶家豪左右逢源、交游广阔的办事手段,要找寻几个有头有脸的陪客,简直跟玩一样。 他来香港的第二天,等我刚起床,他就敲响了我的房门,说太平绅士邀了一个,退了休的高官倒是约了三个,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只等我发话,看要哪天登船。 我说事不宜迟,能早则早,叶家豪爽快的很:“那就今晚!” 第232章 豪赌 浅水湾,三号码头。 此时凉风习习,码头边豪车如织,美女如云。 一艘挺气派的游轮停靠在岸边,几名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正在客气的迎接宾客登船。 玛丽公主号是会员制,一名会员,可以邀请两位非会员登船,并且,需要提前预约。 叶家豪这种挥金如土的豪门大少爷,当然早就是这里的会员贵宾,他一脸坏笑的告诉我,说他预定了今晚的船票后,赵长青还亲自打了个电话过来,不住口的说欢迎。 我哑然失笑。 看得出来,叶家豪确实是属于挺有面子的那种人,他邀请一起上船的三个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他首先向我介绍的,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这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温和有礼,穿着打扮并不浮夸,但我注意到了他的腕表,那是一只造型很朴实的百达翡丽,价值超过4000万的鹦鹉螺。 对比起来,我手腕上十几万的劳力士,就像塑料玩具一样上不得台面。 我当然不会对此有丝毫的介怀,千金难买我喜欢,这一块苏月送我的劳力士,我很喜欢。 那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叫彼得朱,很是低调的说家里做了点金银珠宝的小生意,还是叶家豪偷偷告诉我,说港岛上十家金铺,有八家姓朱。 另外两人,一个是已经退休的大学校长,姓黄,不仅是在港岛,就是在整个华人文化圈,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另一个是刚刚卸任的原经济部长,这位王部长年纪还不到60,按理说还应该在仕途上风生水起,但用他的话说,官瘾嘛,过一过也就行了,毕竟家族生意也需要掌舵人,不如直接退休。 叶家豪先向我介绍了他们三人,最后才向他们介绍我,话也不多,就说这位聂先生,是老爷子相当敬重的朋友,我叶家豪高攀一句,可以算是他的兄弟。 三个人看我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叶家豪这番话的份量,就算是相当重了,叶凡老爷子在港粤两地,当然都是生意场上赫赫有名的前辈名宿,如今的叶家豪年富力强,八面逢源,人人都知道他将是接掌叶家的第一人选,可他在介绍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高攀。 我们五人站在码头边闲谈,远远的就见赵长青迎了上来,他原本是满脸堆笑,隔着老远就大声对着叶家豪打招呼,说叶家少爷,你可是好久没来了,上船必须先罚三杯 话还没落音,他的笑容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就凝固在脸上,转眼间就是满脸的尴尬。 叶家豪奇怪的看看我,又看看他,假装一无所知:“怎么?赵老板你认识我这位朋友?” 我一脸揶揄的坏笑,笑望着尬在原地的赵长青,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跟聂先生也是新相识,算是打过交道” 我咧嘴一笑:“听说赵老板的赌船远近闻名,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赵长青到底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场面人,初见的震惊过后,迅速就调整了状态,若无其事般的跟彼得朱、黄校长和王部长一一招呼,看那样子,还都是老熟人。 像玛丽公主号这种赌船,通常来说都是用会员账户里的钱来兑换筹码,下船时把筹码再换算成港币,注入账户,随存随取,非常方便。 叶家豪告诉我,说账户里注资了两个亿,问我要多少,先取出来用着。 我笑笑,找他要来了账户发给了丁铃,不多久,一笔10亿美金的转账就到位了,叶家豪看到账户余额,翻了个白眼,说你先在这玩,我要携款跑路了 玛丽公主号这种赌船,基本上赌场里能有的赌法,在这里都有,装修的也挺豪华,但我这些年纸醉金迷惯了,自然而然的把眼前的奢华视若等闲,丝毫不觉得不惯。 这里最大的筹码面值是一千万一个的水晶小方块,个个晶莹剔透,闪着光芒。 当这里的经理捧着整整五十个千万筹码送到叶家豪面前,而他示意直接给我的时候,周围传来了细碎的轻声细语。 我转过头,朝着远处静静注视着我的赵长青微微一笑。 像玛丽公主号这种赌船,通常来说,准备的流动资金不会超过二十亿港币,毕竟赌场的营业额当日结算,什么动辄以亿为单位的赌注,那纯粹就是看电影看多了。 我身边的彼得朱,也就兑换了两百万的筹码,黄校长更是只兑换了五十万,倒是那个原本的经济部长,直接兑换了一千万的筹码。 而我面前,摆着五个亿。 账户上,还有109亿,用丁铃的话说,这钱你先用着,不够再说。 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原本也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双方的赌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时候,只要赌局公平公正,那么赌本雄厚的那一方,就可以以碾压般的姿态,轻松将对方横扫。 这是容错率方面的问题,丁铃对经济学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云南狗哥的赌场里,就已经发生过了,小六用这一招,轻松帮狗哥横扫了整个芒弄镇的地下赌场,我不过是故技重施,走走过场罢了。 结局,可以说从我登上赌船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你问我不怕赌场玩花样,搞名堂吗? 拜托,人家这条赌船,可是正儿八经拿执照,做顶级富豪生意的,赵家敢在赌船上玩花样,分分钟就是身败名裂,人人喊打的下场,他们没那么傻。 对于赌博其实我并不熟,所以我玩的还是老一套,百家乐,庄闲互拼,基本上五五开,就看谁点数大。 五千万一手,一手都没赢过,五个亿不到40分钟,就输的干干净净。 四分钟一手牌,是赌场里百家乐桌上的标准时长,不会太短,也不会太长,足够保证赌场赚取足够多的利润,这条赌船,果然够专业。 我面不改色,跟身边的叶家豪谈笑风生。 赌桌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不少衣着暴露的小姑娘,拼了命的往桌边挤,现在的我,当然是她们眼里含金量十足的好哥哥了。 五个亿输完,叶家豪招手要来20亿,那亮晶晶的水晶筹码堆满了我面前的桌子,我让服务生把剩余的筹码就堆在我脚边,就别摆上桌子碍事了。 我抬起头,发现赵长青已经到了我正面的二楼,眼巴巴的盯着我,满面紧张。 我冲他微微一笑,把一个亿的筹码推上闲家。 四周传来细微的嗡嗡声,这张赌台上,原本还有几个人在一起下注,等我把一个亿推上台面,其他人已经很自觉的停了手,屏住了呼吸。 这是赌桌上的一种客气,当一方的赌注大到一定程度时,同桌的赌客如果停手,那是一种礼貌,表达无意影响你的运势。 另有一些人,专门找那些输的多,赌的凶的背时鬼当“明灯”,就跟他反着下注,也是一种赌桌上常见的策略。 但我这时候云淡风轻的豪气,显然已经震慑了全场,能上这条船的,都是港岛上非富即贵的人物,他们当然能拿捏尺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庄家开牌,19点,相当大的点数了,我随手翻开面前的牌,aj,21点,我赢了。 满场欢呼,为我加油。 赵长青的脸色像吃了屎一样。 第233章 赵家的反击 我没有把赌资撤回,两个亿直接摆在闲家,我对面的荷官面有难色,叶家豪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的问她,说你们这不是不限注吗,还在等什么? 这一把,我又赢了,两亿变成了四亿。 算上我之前输的五个亿,我已经拿回了三个亿的成本,赌场还迎着我两个亿,当四亿筹码我还是没有收手,示意荷官发牌时,她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了。 我抬起头,对着在二楼观望的赵长青笑笑:“赵老板,要不还是你亲自下来发牌,你们这小姑娘,手都在哆嗦了” 这一夜,赵家的玛丽公主号惨败,我赢了16亿港币。 满船的莺莺燕燕,想方设法的往我身边凑,其中还有几个相当眼熟,好像是在电影里见过。 我哪有功夫陪她们耍花枪,在赵长青一脸尴尬的赔笑里,跟叶家豪一起下了船。 此次跟我一起来港的山门中人,有40来个,其中我最倚重的,当然是胡疯子。 在我正式执掌太平令,出任判官之前,胡疯子就跟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经历了跟井上家的事件,这货的身手是不必说了,但在我看来,他最了不得的地方,是真的能安安稳稳的当个乞丐 比如此刻,我走出丽思卡尔顿的大门时,他就坐在墙角,眯着眼睛晒太阳。 一身破旧的衣服,懒洋洋的坐在大街上的墙角边,完全不在意旁人看他的眼光。 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个身怀绝技的顶尖人物,赵家派来暗杀我的刺客当然也看不出。 其实自我从酒店大门走出外面,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纯粹是忽如其来的,往往是在有人不怀好意的暗中窥探我时,我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我才会瞄了一眼坐在墙角的胡疯子,看到他以后,我知道我可以安心的走在路上,把后背放心的暴露给有心之人。 果不其然,我跟丁铃才走出酒店不到50米,我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瘦骨嶙峋的男人被胡疯子按倒在地,胡疯子掀开他的衣服,一把手枪别在腰间。 他剧烈的挣扎,胡疯子伸手貌似随意的在他颈后一捏,那人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街边的路人传来诧异的目光,我对一边的丁铃苦笑,说咱们住酒店就是这一点不好,想办点事都没地方。 丁铃对我白了一眼,说让我等着,转身就去取车了。 不到片刻,丁铃驾着车开来,胡疯子随手把那人塞进了劳斯莱斯的后备箱。 劳斯莱斯在香港九龙的街头穿行,没多久就来到海边一处船坞码头,码头的尽头有一栋破破烂烂的办公楼,两层高,一看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月未曾翻修。 丁铃在办公楼前按响喇叭,一个满面风霜的老大爷自办公楼里出来,丁铃放下车窗,那老大爷看了看丁铃,丁铃对他比了一个手势,那大爷点头微笑一下,就示意我们把车往后停。 转到办公楼后面,是一间不大不小的仓库,老大爷费力的拉开仓库大门,丁铃驾着劳斯莱斯直接开了进去。 这仓库里空空荡荡,三四百平的空间里啥也没有,就是满地的灰尘,我下了车,丁铃指了指那个老大爷,说这是孙老头,自己人。 那孙老头对我笑笑,也没有多言语,转身出去带上了仓库门。 我对丁铃笑笑,说行啊,这他妈到处都是自己人,丁铃白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胡疯子已经打开了后备箱,我见那人还没醒来,胡疯子咧嘴一笑,拍拍那人的屁股,说别装了,起来 那人还是不动,胡疯子也不多话,从兜里掏出刚在那人腰间搜出来的枪,咔哒一声拉响了枪栓。 那瘦猴一样的男人一个骨碌就从后备箱里翻出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我笑看着他:“说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吭声,我从腰里摸出匕首,微笑着说:“你老实招了,我放你走,你不招,我每问一句就捅你一刀,捅到死为止你说不说?” 那人犹豫了片刻:“我说了也没好果子吃,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我直接一刀扎进他的脚掌,那人哀嚎一声,捂着鲜血淋漓的脚掌倒地痛苦的翻滚。 “你说不说?”,我又微笑着问了一句。 “是二哥,赵二哥!”,他忙不迭的答道。 “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事办完了” 那人好像有些犹豫,我提起刀向他走了两步,“我打,我打!!”,他带着哭腔连声答应。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那人用的是免提:“喂,二哥,是我,是事已经办好了好好” 电话里的人只是简单的问了两句,仿佛是对那人信心很足的样子,我不由得有几分好奇,笑着问他,说朋友,你是专业的啊?这赵长林,还挺相信你?! 那人犹豫了片刻,哭丧着脸回答我:“我是给老板办过几次事” 我兴趣来了:“哦?这么说,你跟老板很熟咯?” 他苦着脸:“不熟不熟,就是要办事他才联系我!大佬,我也是受人指使,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给条活路走!” 我笑看着他,说那好说啊,你把赵长林约出来,见到正主了,我让你走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哥,我把老板约出来,你放了我我也活不了啊” 丁铃在一边双手抱胸,冷冷的说了句:“他姓聂,‘百无禁忌,血手人屠’你听过没有?” 那人满脸的讶色,转眼间脸变得煞白:“聂老板,我是被赵长林个扑街坑了啊,他告诉我你就是个普通生意人,我叼他老母,我要知道是您老人家,杀了我我也不敢来啊!” 我蹲下身笑看着他:“你约不约?” 他肉眼可见的浑身一抖:“我约!我约!!” 胡疯子在一边撇着嘴摇摇头,说我怎么就没见过一个能在你面前硬起来的呢? 我笑骂了他一句,说老子浑身上下的王霸之气,你他妈感受不到么?! 第234章 五哥 “阿哥,马骝仔说办了那个姓聂的,要我晚上拿钱给他跑路”,赵长林放下电话,对着身边紧皱着眉头的大哥说道。 赵长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声嗤笑:“他说你就信?!” 这兄弟俩的面相眉眼简直是一模一样,都是瘦削冷峻中带着阴鹜,就算是陌生人,一眼看来就可感受到,有这样面相的人物,必然是性子冷酷的人间枭雄。 赵长林想了想:“马骝仔为我们做事这么多年,倒也没出过岔子” 赵长青按灭了手里的雪茄,猛灌了一口酒:“老二啊老二,要我怎么说你才好,那姓聂的这几年闯下这么大的名头,能让你轻轻松松就收拾了?!” 赵长林听到亲哥哥的质询,皱着眉低头不语。 赵长青仿佛有些焦躁:“我已经再三告诫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他踩上门来,咱们忍忍也就过去了,你倒好,居然都不跟我商量,直接找人弄他” 赵长林砰的一声站起,满面的怒容:“忍?!16亿港币啊!更别说就是一个大陆仔,他在香港能翻天?!” 赵长青想起前几日在太平山周记川菜馆的一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他若是有心下手,你现在就该戴着白纱,跪在我的灵堂里!!” 赵长林气鼓鼓的往沙发上重重一坐:“那你要我怎样?踩上门来我们当乌龟?我可做不到!” 赵长青叹了口气,怔怔的出神,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如今只希望,马骝仔是真的把事办好了” 赵长林皱着眉不说话,赵长青拍拍他的肩:“老二,阿哥都是为了这个家”,他顿了一顿又说道:“马骝仔不能留了,今晚多带些人手过去,以防万一” 赵长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要不,把五哥叫回来?” 赵长青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五哥下午就到!” 赵长林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终于见着了笑容:“你不早说,五哥都回来了,还怕什么?!” 赵长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原本就是计划把五哥叫回来再跟那个姓聂的算账,你倒好,不声不响就背着我搞事,我真系多得你唔少!” 赵长林笑嘻嘻的,也不怪大哥语气严厉,他知道这个哥哥从小就是心思缜密的性子,兄弟俩一个沉稳一个有冲劲,刚好形成完美的互补。 这些年来赵家兄弟俩从没有过二心,俩人拧成一股绳,把赵家发展的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赵长林明白,最大的功劳,还是自己的这个哥哥,操持有度。 当然,更要感谢一个人,一个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但是江湖里永远有他传说的人。 龙五半躺在狭小逼仄的船舱里,已经超过48个小时了。 这48个小时,他从没有出过这个隔断开的船舱,哪怕是行驶在公海上,绝不会出差错的时候,他都是在这里度过。 他控制着进食和饮水,这样就可以不用出舱方便,船舱里那个25升的可乐瓶,里面黄澄澄的就是他这两天来的尿液。 这艘渔船不大,海上的风浪让从越南至香港的行程,显得格外折磨人,不过龙五丝毫不以为意---再艰难的环境,他都熬过来了。 龙五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应该是四十来岁的样子,自打他记事起,就是流浪在越南的街头。 打小吃不饱饭,让龙五的个子永远都长不高,165的身高,无论放到哪里,都只能算是个矮小的男人。 龙五吃过很多苦头,打小就被欺负惯了,每天都是在冷眼和拳脚相加中度过,让他不爱说话。 吃不饱饭的日子,一直到遇到那个老人,那个姓赵的老人。 那天他依旧是蜷缩在街角,面前摆着一个破碗,在夏日的热浪熏烤中昏昏欲睡。 有个老人停在他身前,微笑的看着他,用蹩脚的越南话对他说:“你敢不敢杀人?你要是敢杀人,我让你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 年轻的龙五眼里闪着光,咬着嘴唇紧盯着老人,老人微笑着递给他一支枪,指了指马路对面:“看到咖啡馆里那个戴金项链的大光头吗?去打死他” 龙五毫不犹豫,提起枪来走过马路,把枪顶在那大光头的脑门上,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从那天以后,龙五真的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了。 老人没有带他走,而是将他送去了柬埔寨,丢给了一支“革命军”。 在这里,龙五学会了怎么在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怎么在最危险的环境中保命,以及他现在最擅长的---怎么杀人。 老人走的时候,留给龙五一个电话号码,说五年以后,如果你还活着,到香港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叫向进。 龙五活下来了,他如约来到香港,就如这次一样,偷渡。 他打通了电话,正好能见老人最后一面。 病床上的老人奄奄一息,指着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告诉龙五,这是我的两个儿子,赵长青和赵长林,你们三个,以后就是兄弟。 龙五恭恭敬敬的跪在老人的床头,对着老人磕了三个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这个老人给了他一碗饭吃,给了他一条能像个人一样活着的路。 赵家在香港真正的发迹,就是从龙五抵达香港开始。 从那天开始,香港的黑道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不爱说话的越南矮子,没有他打不下来的街,也没有他杀不掉的人。 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但神奇的是,从这以后,再也没有赵家谈不下来的生意。 当赵家的一切上了正轨,龙五不顾赵家兄弟的挽留,只身飘然回了越南,赵家兄弟说要给他大富大贵,他没有要,对于龙五来说,能吃口饱饭,就是很好的人生。 赵家兄弟过个那么几年,就会携家带口的去越南旅旅游,看看做着小生意的龙五,留下满满一袋子的港币。 龙五对赵家的感激,从来没有说出口过,他不会说话,只会做。 第235章 脑残作者 浅水湾道,赵家豪宅里,今天难得,平日不住在这里的亲戚们都来了,足足有二三十号人,就为了给这个“五哥”接风。 龙五自己在越南也成了家,有了老婆孩子,但他一直觉得,香港的赵家,才是自己的本家,因为二十年前老爷子说过:“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 甚至“龙五”这个名字,都是老爷子给的。 除了赵长青和赵长林兄弟俩之外,赵家其他人对这个木讷的“五哥”好像都不怎么感冒。 港人原本就眼高于顶,赵家在香港是妥妥的豪门,眼前的这个五哥,穿的破破旧旧,还一身船舱里的馊味,实在是讨喜不起来。 龙五也不介意,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多的话,直到了此刻,跟赵家兄弟坐在书房里,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跟人打交道很难,杀人很简单。 “五哥,有人要对咱们家不利,这次情况不一般,我们只能请你回来”,赵长青说话很客气,脸上似有忧虑。 龙五对他笑了笑,仿佛只有对着这兄弟俩,他才能笑得出来。 赵长林知道他的性子,当下添油加醋的把怎么被人踩上门,怎么拿着全家人威胁他,自己怎么逼不得已找了枪手想去干掉对方,给说了一遍,然后对着龙五说:“五哥,要不今晚,你去一趟?” 龙五想了想:“不,我留在你们身边” 赵长青和赵长林对视了一眼,知道龙五向来说一句是一句,当下也不劝说,就说五哥你远来舟车劳顿,先去冲个凉,好好睡一觉,晚上咱们再从长计议。 赵长林带着龙五前去客房,反身回到书房关上房门:“阿哥,你说五哥他,还能办事吗?” 赵长青横了他一眼:“你不记得当年阿爹说过什么了?” 赵长林一愣,转眼间回过神来:“怎么不记得?阿爹说,这种吃不饱饭的人,随便给点好处,他能记得你一辈子” 赵长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阿爹说,龙五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平时小事不要麻烦他,到了真要命的时候,才能指望他!!” 赵长林撇撇嘴:“养了这么多年,要是指望不上,可真是白费功夫了” 赵长青点着烟,怔怔的出神,好半天才说:“晚上马骝仔约的地方,让宏兴的人去,多去点人,两三百也不嫌多,叮嘱他们动静小一点,见正主了再现身” 赵长林答应了一声,赵长青又说:“家里这些人,今晚都别走了,如果情况不对,明天让他们都出去避一避” 赵长林一愣:“全都走?” 赵长青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回想起当日那个煞星在火锅店,若无其事的夹起火锅中的肉片咀嚼吞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后槽牙:“都走!没事了再回来” 太平山的火锅店里,我跟丁铃、小六、胡疯子和赵春来几人,杯来盏去,吃的不亦乐乎。 赵春来的这一手川菜,那是真的霸道,麻辣鲜香的各种滋味在味蕾上绽放,配上冻得冰凉的啤酒,别提多舒坦了。 “姐夫,咱们真的不用过去看看?”,小六一边擦着辣出来的鼻涕,一边问我。 “看什么?” “万一赵家兄弟真去了呢,顺手收拾了不好么?” 我横了他一眼:“你把人家当傻子啊?!” 胡疯子冲小六嘿嘿一笑,说我看你不是想去逮赵家兄弟,你是想打架去的 小六对着胡疯子一瞪眼,又缩着头悄悄瞄了一眼丁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强辩:“我想打架?谁不知道六爷我最知书达礼,从不惹事生非!” 我哎哟一声,说六爷不错啊,最近说话都会用成语啦! 小六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鼻孔都快翻上天了:那还用说,六爷我现在都学会用手机看小说了! 我还真有点奇怪,说看小说?你小子会看小说?! 小六急了,掏出手机就摆上桌,两下点开一个app,递到我面前:“我还能骗你们?!六爷我一字千金,从不说半句假话!” 我将信将疑,拿起他的手机一看,禁不住一声嗤笑:“番茄?《判官记》?这他妈一看就是个重度脑残才能写的,这他妈也能叫书?!” 小六眼都急红了,差点蹦上桌子:“姐夫我告诉你,你说话声音可得小点,被作者听到了,小心把男主写死!” 我一脸懵逼:“还有这种变态作者?男主都能写死?吃屎长大的?!” 小六脖子一伸:“那可不,他的读者都骂他是变态,就担心他那天心情不好写死哪个主角” 我吐了吐舌头,说这种书你以后少看,哪怕去看点小黄文呢,至少不会被带上变态的道路越走越远回不了头 小六脖子一梗,还要反驳,丁铃对他一瞪眼,说你安静点吃饭,再多废话,下一章就死你! 小六脖子一缩,在嘴里嘟嘟囔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六爷我这种,除非把你们全熬没了,才会轮到我” 晚上将近午夜,九龙湾码头的6号仓库,静悄悄的夜幕下,足有二三百人手持着短刀利斧,从四面八方小心翼翼的逼近。 四下里漆黑一片,仓库里昏暗的灯光下,居中顶梁柱下貌似坐着一个人。 宏兴的当红打手阿豹独行在前,自仓库铁门的门缝里向里张望,待看得仔细,却愣了一愣。 那人五花大绑,被堵住了嘴。 阿豹惊疑不定,四下里张望,这才一挥手,领着兄弟们浩浩荡荡的闯进仓库。 瘦猴一般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被牢牢绑在柱子下的椅子上,阿豹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破布:“什么情况?!人呢?!” 那瘦猴一脸的苦相,还没来得及答话,外面响起嘈杂的警笛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就忽然冒出几十台警车,所有的警察全部荷枪实弹,对着仓库大门。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仓库里的宏兴社帮众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第236章 换命之人 劳斯莱斯像一艘轻盈的小船,滑行在午夜的浅水湾道,丁铃驾着车,小六坐在她身边,胡疯子跟我坐在后排。 原本赵春来也想来,说好多年没凑过热闹了,我考虑了片刻还是拒绝了他。 刀尖舔血的日子,如非必要,还是远离为好。 打铁要趁热,这个道理是我吃过不少亏以后才学会的,所以我一接到通知,说宏兴中了埋伏,逮了足有三百来人,就直奔位于浅水湾的赵家豪宅。 不需要太多人,胡疯子一身的本事,丁铃跟小六要自保绰绰有余,再加上我,对方哪怕在家里摆了两百人,我估计问题也不大。 赵家的别墅就在浅水湾道旁边不远,这时已经过了午夜,马路上清清静静,基本上没有行人。 我们的车刚停在别墅前的路边,恰巧有一个矮小敦实的中年男人自路边经过,一车几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却在经过车子时,闪电般掏出枪,对着坐在右后方的我砰砰砰连开几枪。 一车四个人全吓傻了,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劳斯莱斯的玻璃瞬间龟裂,却没有破碎,外面的男人愣了。 我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是他妈特定的防弹套装,要不然莫名其妙就他妈死在这了!!” 我还在拍胸的当口,小六已经一溜烟的从副驾驶位上钻出汽车,从腰里摸出匕首,猫着腰冲向那人。 那人处变不惊,对着小六的方向连开几枪,将小六死死的压在车的一侧无法上前。 我猛然间推了推车门,做势要冲出,他对着车门方向又是连开几枪,咔哒一声,没子弹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想去摸腰间的弹夹,小六已经如一溜轻烟一般,持着匕首缠上了他,就这片刻间,丁铃、胡疯子和我都冲下了车,齐齐围住了这个敦实的矮个男人。 小六刚跟他照面,还没动两下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夺去了匕首,胡疯子直冲上前,顷刻间就把那人从小六身边逼开,乒乒乓乓的打作一团。 我上前一步拉开小六,这货满脸惊疑不定:“姐夫,这人好厉害,你看着点老胡” 丁铃警戒心很强,并不看向眼前打的热闹的两人,而是前后左右,四下里转了个圈,查看还有没有埋伏。 我看着跟打成一团的两人,暗暗的心惊,这人确实厉害,虽然被包围,但是临危不乱,他出手狠辣,胡疯子一时半会居然占不到上风。 “老胡,退开”,我怕胡疯子有闪失,明知他肯定不愿意,还是出声招呼。 我话一出口,胡疯子立马收招后退,那人也不追击,手持着小六的匕首,面无表情看向我。 “啧啧啧,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赵家,居然能请到这样的人物”,我对那男人笑笑:“你要杀的人,应该是我” 说完这句,我也不跟他多话,直冲向他。 这人确实厉害,面对我凶猛的势子丝毫不慌,持着匕首迎头而上。 我连夺了两下,居然没能抢下他手里的匕首,虽然在他胸前撞了一肘,他也仅仅是闷哼了一声,竟然没有后退。 能扛住我这一下肘击而不骨折的,那就绝不是一般人了。 这样的高手当真是难得,难怪能跟胡疯子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这人出手真是罕见的狠辣,好像招招都是不要命的硬刚,纯粹就是在跟你比谁的命更硬。 就在顷刻间,他又被我迎面打了一拳,他的脑袋随着我的拳猛的向后一荡,眼看脚步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这一拳我差不多用全力,他居然还能站得住,这就让我感觉有些惊讶了 他虽然还能站得住,但双眸貌似已经充血,仍是死死的盯着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仍是持着刀一次一次向我冲来,现在已经完全不顾我的拳脚,看他那个架势,唯一的目的,就是跟我同归于尽。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间有些不忍,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的高手,会为了赵家而存了死志。 我太清楚要练出这样的一副身手,需要吃多少苦头,流多少血汗了。 自古美人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他挨的拳脚越多,步履就越散漫,挥刀的手也已经不再迅捷,但他还是一次次的被我打退,又一次次的冲向我。 我暗暗叹了口气,不再犹豫 ,在他最后一次前冲之后放倒了他,拧下他手里的匕首,挑断了他的脚筋。 “我不杀你,今天到此为止,赵家兄弟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留下这句话,我带着几人转身上车离开。 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那人自打跟我们照面开始,一直到最后被我挑断脚筋,始终一声不吭,就连面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让我想起了阿成。 那个沉默的阿成,从我见他第一面,一直到他死在我刀下,我都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在一个私立诊所里,龙五睁着眼躺在病床上,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对话声。 “五哥左侧颅骨骨裂,肯定有脑震荡,肋骨断了两根,左肩韧带撕裂,最严重的是右脚的脚筋,被砍断了十公分,而且断筋被拔掉,这种伤没办法医治,好了也肯定是个瘸子”,那是刚才给他做检查的医生的声音。 “包扎一下,扔出去”,那是赵长林的声音,说完这句,他转身离开,脚步渐远。 龙五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他居然在喃喃自语:“老爹,欠你的,我还了” ps:评分又涨了01,从6分爬坡到现在,足足一个月,真不容易,全靠各位支持,感谢感谢。 多发一章庆祝。 第237章 袁老爷子 赵家兄弟俩在豪宅里闭门不出,今天一大早就把家里三十几个亲戚急匆匆的赶去了澳门,向家人惊疑不定,但素来知道自己家里牵扯的事情太多,兄弟俩在家里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当下也不敢多问,就让保镖陪伴着出了港岛。 昨天还热闹非凡的豪宅里,如今仅剩了两兄弟,和百来个守护在宅子周边的保镖。 赵长林焦躁不安,在书房里踱着步,嘴里不时嘟嘟囔囔的怒骂,赵长青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也是愁眉紧锁。 “干脆在暗网悬赏,找杀手怼烂个扑街!” 赵长青摇摇头:“有几个杀手能比得上龙五的?他都败了,一时间去哪里找比他还厉害的?!” “那怎么办?任人宰割?!” 赵长青长长的吸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去找袁公试试了” 赵长林瞪大了眼:“那个老不死的?!他会管咱们的事?!” 赵长青叹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他不是最讨厌大陆仔吗,说不定有戏” 港岛元朗,远离都市喧嚣的未开发地区,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里的民居都是青墙乌顶的老房子,一派田园风光,说不出的好看。 村东头有一间大院,前后三进,院子的主人姓袁,今年80多了,腿不麻眼不花,一顿饭半斤酒,说起话来还能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十里八乡,人人都知道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在当地备受尊重。 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受人尊重,谁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好像任何人,走到袁公面前,说话都要弯腰低头。 比如现在的赵长青和赵长林兄弟俩。 这赵家的两个主心骨,此行前来前后共有四辆车,没有一辆敢靠近这个小院,都是在远远的两条街道外就停下,十几个保镖都不敢上前,就只是远远的目送兄弟俩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恭恭敬敬的敲响院门。 院子原本就敞着门,两兄弟还是不敢冒然进入,不轻不重的敲响了院门,乖乖的站在院外等待。 不多时,一个貌似是仆佣的村妇来到门前,看着门外的兄弟俩,赵长青陪着笑:“阿婶,请问袁公在家吗,麻烦通报一声,赵家兄弟俩,来给老爷子请安了” 那村妇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转身进屋,片刻间回转来,对着两兄弟毫不客气的逐客:“老爷子说了,不见!” 赵长青陪着笑脸,从兜里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阿婶,麻烦你说句好话,就说赵家兄弟,是替港岛道上的兄弟们上门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老爷子” 那村妇瞥了两眼赵长青,不置可否的转身进屋,再出来的时候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进来” 赵长青长出了口气,弯腰低头,将红包塞进她手里,陪着笑脸随行在她身后。 赵长林在一边见一个村妇都敢对他兄弟两人爱理不理,登时心头冒火,紧皱着眉,赵长青狠狠的对他一瞪眼,他才吸了两口气,缓和了面色。 第二进院里,有一株桃树,此时正当时节,满树的桃花朵朵粉红,缤纷夺目。 树下茶台边,坐着一个身穿长衫的老人,须发皆白,对着进院的赵家兄弟瞟了一眼,就不再搭理。 赵长青和赵长林两步抢上前,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盒,双手抱拳,对着老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老太爷,赵家兄弟给您老人家请安” 那老人气派大得很,看都不看兄弟俩,随意对着茶台边一指,赵长青和赵长林俩人连忙赔着笑脸,在老人面前落座。 “老太爷,近来身体可好?”,赵长青满脸堆欢,献着殷勤。 老人面露不屑,瞥了他一眼:“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直说!” 赵长青连声答应,小心翼翼的开口:“诶诶,原本不该来打扰您,但是实在是遇上了麻烦,不来不行” 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赵家哪干过一点正事?!你们家没麻烦才是怪事!” “诶诶,老爷子教训的是”,赵长青连辩解都不敢。 “又是跟哪个字头起冲突了?!”,老人自顾自的喝着茶,连给赵家兄弟俩倒一杯的客气都没有。 “一个大陆人”,赵长青垂着头,貌似一肚子的委屈。 老人皱了皱眉:“大圈?” 赵长青低着头,轻言轻语:“不是港岛上的大圈帮,才来没多久,一来就说要踩平宏兴,现在宏兴社的大佬们,人人带伤,昨天还被他摆了一道,被条子弄进去三百多人” 老人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茶杯:“不是大圈的人,能动得了宏兴?!” 赵长青叹了口气,面有难色:“那人心狠手辣,当着我的面,割了宏兴坤仔的肉,下火锅,还逼我跟阿洪两人吃,我们不从,他就自己在桌上吃” 老人皱着眉,将信将疑:“你们不是在拿老头子我开玩笑?” 赵长青一脸的惶恐:“我们怎么敢,他不过是跟宏兴起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张嘴就找我们要25亿美金,说如果不给,就要把靓坤开膛破肚,还说顺便踩平宏兴” 老人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赵长林自进来后就没说话,这时连忙火上浇油:“何止啊老太爷,我不过是想派个人去教训一下他,他就拿我向家全家40余口人威胁我,还拍了我太太和仔女的照片给我看,照片上他们都被人用枪顶着头!” 老人还没来及说话,赵长林添油加醋:“他捉了我派去的人,跟我们约好了时间讲数,我们带着宏兴的人马前去,谁知他们一个人都没有,那个扑街,居然报了警,把宏兴抓了300多人进去!” 老人砰的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台上,腾的一声站起,一声怒喝:“道上哪有这样的规矩?!” 赵长青深深的叹了口气:“大陆仔欺人太甚,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老太爷主持公道” 老人胸口剧烈起伏,满面的怒容,两眼精芒四射:“给我递上名帖,就说我袁乘风,要见一见他!” 赵长青和赵长林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打心眼里的开心,脸上浮现笑容。 第238章 港岛上的瓢把子 香港观塘,距离码头还有两条街远的一条小道边,趴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跟丁铃还有胡疯子站在他的身边,胡疯子告诉我,吊着线的人发现这个龙五,昨天被赵家兄弟俩送去跟宏兴有关的私家诊所,随后不久,他就被扔出门外。 然后他就挣扎着前行,直到倒在这里。 丁铃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可能是伤势过重,昏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有没有方便的地方,送去治一治,保住条命,给笔钱让他回越南” 丁铃颇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拨通了电话。 我们几人刚回到丽思卡尔顿的大堂,大堂经理就客客气气的迎上来,说聂先生,您有一个文件在这里。 我跟丁铃和胡疯子一起回到总统套房,在房里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我在信封外捏了捏,确定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以后,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张考究的烫银卡片,上面写着几个字:“明晚八点,太平山周记食府一晤,落款是三个字,袁乘风” 我一看这个名字,禁不住眯起眼笑了,丁铃和胡疯子一脸的好奇,我把卡片递给他们,他们看后都有些奇怪。 以丁铃掌握的资源,和胡疯子遍布大街小巷的眼线,他们也不知道这个袁乘风是谁。 我看他们一脸奇怪的表情,笑着说:“要斩判官的,就是这位爷” “哦?他是什么人?”,丁铃开口问道。 我坐在沙发上闭起眼睛,靠在柔软的靠垫上长出了一口气:“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拒绝接任判官的人” 胡疯子差点跳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拒绝接任判官?!” 我咧开嘴淡淡一笑:“他曾经是洪门的龙头” 胡疯子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洪门?海内外帮众三十万的洪门?!” 我从兜里摸出烟点燃,遥想当年的前辈壮行,嘴边不自禁的带着笑意:“是啊,当年八大山门排第一的,洪门!” 丁铃和胡疯子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们,思绪开始随着烟雾飘远。 终于,我要见到这个袁乘风,这个记载在羊皮簿子上,唯一在世的传奇人物了。 此刻在赵家豪宅里,赵长青和赵长林兄弟俩碰杯共饮,赵长林志得意满:“阿哥,老头子肯出面,这次那个姓聂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一向老成持重的赵长青也面露笑意:“那是自然,他再有本事,这里毕竟是香港,老头子肯出手,神仙也翻不了身!” 赵长林咧开嘴哈哈大笑,问向华:“阿哥,你知不知老头子为什么那么恨那些大陆仔?” 赵长青切了一声,说:“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不是些陈年旧怨,又有谁能知道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总之这一次姓聂的扑街仔碰到老爷子,就是十条命去了九成九,老头子最恨不守道上规矩的人,这姓聂的跟我们耍小聪明玩花样,这回还不把他送到老头子的枪口上?!” 其实要说对于这个姓袁的老头,赵长青和赵长林并不特别了解,他们兄弟俩就像普通的香港黑道人物一样,都只知道这个袁公的辈分高的吓人,威望大的吓人。 港岛之上无论是哪两方的势力起了冲突,不管闹到了什么地步,只要是最后到了袁家老爷子那里,就都得乖乖的听他的调解,在港岛上,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对袁家老爷子,就越是低声下气,敬重有加。 在港岛上流传着一个说法,香港有无数的帮派,大大小小无数个老大,可是只有一个瓢把子,那就是袁老头,只要袁老头一句话,整个港岛所有的帮派,就会联合一气,共同对敌。 香港有多少帮派?大大小小两三百个是有的 各个帮派相加有多少人?随随便便一二十万是有的 也难怪赵家兄弟从袁老爷子的院子里出来,就一脸的喜色,哪路神仙能跟两三百个帮派,一二十万人为敌?! 这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我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是我在滨海市莲花山脚下的物业经理打来的,他在那头说,有一位小姐,找了我好多次,也见不着我,经常守在这别墅区的门口,实在是没办法了,他看着也挺可怜,这才给我打个电话,问我要不要让她接听一下 我挺奇怪,说那你让她听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喂,是聂哲,聂先生吗?” 那声音轻柔软糯,居然十分的动听,我确信之前没有听过这把声音,当下有些奇怪,说我是,你是哪位? 她好像十分的高兴,我在电话里都感受到了她的雀跃:“聂先生,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叫瑟琳,来自梵蒂冈,我是一名见习修女,奉教宗之命,想跟聂先生见一面” “梵蒂冈?修女?教宗?!什么情况?”,我越听越糊涂。 “聂先生,我们能见面再谈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保证!” “可是我现在不在滨海,而且短时间也不会回去” “啊?那你在哪里?”,她的声音一下就低沉下去,显得无比的失落。 “我在香港,可能还要待一段时间” “香港?离滨海很近?!聂先生,我可以去找你吗?!”,她转瞬间又欢快起来。 我挠挠头,只感觉莫名其妙:“你要来就来,我住丽思卡尔顿” “哦也!”她在电话那头一声欢呼,就像个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孩,顿了顿又说:“那你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出发!” “喂?喂喂?!”,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一脸懵逼。 ps: 老色胚们,你们要的,人瘦大的小修女,她来了 我在考虑是不是该适度的增加一点开车的环节,男主这几年好像憋的挺难受,丁铃碰都没碰,原本出狱以后立志要当海王的男主,都他妈快憋成和尚了。 以你们的意见为主,想看开车,咱们就适度的偶尔提提车速,要是就想看纯爷们的黑道王霸羔子,咱们就老老实实正常行驶。 评论里看你们的意见,以评论中的主流意见为准。 另外,前期铺垫过的梵蒂冈教会力量终于要现身了。 至此,本书第二卷的伏笔和铺垫正式开始回响,判官代表的东方、光明会代表的资本力量和梵蒂冈代表的教会,三大势力终将复杂交错,互较高下。 最终胜者为王。 第239章 袁乘风的誓言 香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里兼具着现代的思潮,和对传统的坚守,这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港人独有的魅力。 香港的黑道,挣钱脑子特别活,规矩守的特别旧。 这一天整个香港的黑道都轰动了,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了风声,早已远离江湖的袁老太爷,要与人“讲数”,与一个外人,一个不属于香港的内地人。 地点在太平山的半山腰,周记食府。 从下午两点来钟开始,不断的有江湖大佬前来,泡壶茶,坐等为老爷子站台。 能进周记大门的,都是各个社团的龙头老大,身份稍微差一点,都不好意思来凑这个热闹。 身份够格的,担心没有参与而被人耻笑,个个争先恐后,生怕分不到一张凳子。 就出现了一个很搞笑的现象,原本江湖上恩恩怨怨,不是我动了你的蛋糕,就是你踩了我的地盘。 今天这么一个大杂烩的盛况,道上有头有脸的大佬十个来了九个,难免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但这些人居然能规规矩矩的,仇人见面,连狠话都没有一句,就是各自各的,找相熟的人坐上一桌,离远点也就是了。 就因为今天的正主,是袁老太爷,没人敢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找不自在。 虽然我事先就已经跟赵春来通了气,他下午给我打电话报信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忐忑,尤其听我说今天要对上的,是袁老太爷,他踌躇着暗示我,要做好准备 我带着丁铃,两个人坐着缆车来到太平山顶,再从山顶,悠悠然踏着月色漫步而下。 时至八点,我和丁铃准时出现在周记门口。 当我步入餐厅,原本熙熙攘攘的餐厅霎时间落针可闻,整个大堂里十几张桌子,坐满了人,现在他们都气势汹汹的瞪着我,一言不发。 我微笑着环视了一圈大堂,看样子赵春来没夸张,真他妈是一张凳子都添不下了 丁铃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在我身后。 我对着大厅里的众人挥挥手,笑着说了句:“香港的朋友,你们好” 满厅哗然,隐隐约约带着喝骂的粗话,显然我这个胆敢挑衅香港黑道的大陆仔,现在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们。 我看着对我怒目而视的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满厅的大佬们砰的一声全体起立,我吓了一跳,心说这帮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就见他们纷纷对着我身后微微鞠躬,一片嘈杂,各说各的问好 我回过头,我身后的进门处,一个双手负后,一身宝蓝色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紧盯着我。 赵家两兄弟垂着手,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那模样要多乖就有多乖。 只是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赵长青在袁老头看不见的位置,咧开嘴对我阴恻恻的一笑。 我微笑着上前,伸出手:“袁先生?” 他上下对我一打量,却不握我的手,对着满厅起立问候的大佬们微微一点头,转身向包房内走去。 我手伸在半空中,尴尬的要死,对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丁铃吐了吐舌头,苦笑着跟在那老头身后。 “福临门”包房里,有一张八人位的圆桌,现在上面摆了八凉八热十六道菜,却没有川菜馆子主打的火锅。 这是谈判桌上的讲究,原本双方就是对面而坐,你说这话的时候中间的火锅炉子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也太煞风景了点不是 袁老头进门就直接坐在门边的主客位上,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这老头气派大的离谱,看到外面来了那么多自己人,就把面朝门的主位让给我,背对门的客座自己主动坐上去,这是一种光明磊落,不授人以柄的行事做派。 我笑着夸了一句:“老爷子好风度”,也不客气,直接在他正对面的主位上落座。 丁铃站在我身后,赵家兄弟俩站在袁老头身后。 “聂先生自北而来,欺我港岛无人也就罢了,行事做派不讲究,那可丢了内地同道的脸”,老头见我落座,毫不客气,满脸的鄙夷,对着我就单刀直入。 我咧嘴一笑:“是非先不去说他,我先敬袁先生三杯再说” 说着我抄起桌上的酒瓶,满倒了一杯酒,直接喝干,袁老头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我也不多话,又干了两杯。 袁老头脸上的表情貌似柔和了些:“聂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咧嘴一笑:“没什么意思,敬仰前辈,这三杯,是我代别人敬你的” 袁老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这话我又听不懂了” 我站起身来,收起笑容,正色对他一抱拳,十指怪异的交错,左手大拇指直直向上。 袁老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脸上似有讶色,转眼间又满面的怨怒,死死盯着我,咬着牙貌似一番挣扎,最后还是恨恨的对我一抱拳。 抱完拳,他满面的阴鹜:“聂先生,你可知道,当年我在恩师墓前,立下过什么誓来?!” “判官不得登上港岛,否则杀无赦!”,我笑望着他。 袁老头一声爆喝:“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我誓,还敢前来!” 他这一声爆喝,直震得整个包厢嗡嗡作响,这老头一生勤修道家内息,当真是气势惊人,非同小可。 赵家兄弟二人站在他身后,被他这陡然而来的一声爆喝,吓的原地一蹦,转眼间满脸的喜色,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那意思我当然看的懂,他们在说,你个扑街,今天还不死?! 第240章 暴脾气的老头 这老头一声暴喝,把我也吓了一跳,心说都特么80出头的人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大。 也还好我是这时候才来,果然老段又说对了,只怕他当年如果上了港岛,真会跟这个袁老头来个不死不休。 李大王二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当年的老段,可不是现在这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回身捏了捏丁铃的手,说你到外面去等我,丁铃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反捏了我一下,就直接出了包房。 她的意思我明白,那是叫我小心。 袁老头没有落座,对我怒目而视,我让丁铃出门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坐下,一言不发望向他。 袁老头脸上变颜变色,也没回头,就说了一句你们也出去 那自然是对身后的赵家兄弟说的,赵长青闻言微微一愣,犹豫着说了一句:“老太爷,这” “滚!”,袁老头又是一声暴喝。 赵家兄弟灰头土脸,一脑门的汗,转身出门。 待他们关紧了房门,我才起身走到袁老头身边,在挨着他的椅子上坐下,语音轻柔的对他说:“老爷子,当年有隐情” 袁老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双眼如欲喷出火来一样,咬着牙质问:“隐情?!你今天要是不说个明白,我看你如何活着走下太平山!” 我感受着他如同铁箍一般的大手,一声苦笑:“老爷子,我如果想跑,就不会来了” 袁老头狠狠的一甩手,一股巨力传来,我的手狠狠砸在厚实的红木桌面上,砰砰作响。 “这就是《真元经》里面的内家功夫?果然了不起!”,我瞪大了眼睛,揉着居然已经红肿了的手腕,不自觉的感叹。 袁老头紧锁着眉,胸口不断起伏,咬着后槽牙:“那狗贼,那狗贼我又要你们判官一脉的功夫作甚!!” 我叹了口气,端起茶壶给面前情绪剧烈起伏的老人倒了杯茶:“老爷子,你喝口水喘喘气,听我慢慢说,说完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可好?” 袁老头重重的哼了一声,侧开脸去。 我见他不再发脾气,知道他是在等我开口,当下我耐着心,沉着气,对他开始诉说: “老爷子,头前的三杯酒,我是代老段敬你的,老段是上一任判官,在泰山的时候,我们说起过你,老段说将来若有一天,我有机会见到你,一定要帮他敬你三杯,以示感佩” 袁老头不说话,胸口仍是剧烈起伏,可想而知还在气头上。 “算起来,老段是你的晚辈,当年若是你接任了判官,大概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老段,那自然也就不会有我了,那我这时候多半已经死在了牢里,所以等会,我还得好好敬敬你” 我说到这里,袁老头陡然间转过头来,眉毛都竖起来了,我知道他要发火,赶紧赔着笑抢在他前面说话:“老爷子,你先听我说完,别打岔,要不咱俩这话可说不下去” 袁老头气鼓鼓的闷哼一声,我心里好笑,这他妈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跟小孩一样。 “当年你是上过泰山的,许惊鸿先生带你上泰山,原本就是准备让你接位,那时你还没有执掌洪门” 袁老头听我说到这里,猛然间一掌拍在桌面,大喝一声:“说够了,命拿来!” 这话一出口,他毫不犹豫的对我胸口一掌印来,我哪敢怠慢,双臂交错横挡在胸前,只觉得一股雄厚至极的巨力涌来。 我自椅子上砰的一声往后翻倒,我踉跄着退了两步,禁不住怒气横生,对着袁老头一声怒喝:“你个糟老头子,我他妈都说了,你等我说完再动手,哪有你这么蛮横的,你真当老子怕了你?!” 屋里这乒乒乓乓的响动显然是惊动了外面,我听到屋外也传来打斗声,心头一惊,飞快的绕过老头拉开包房门。 屋外丁铃一人死死拦在门前,有七八个壮汉正在拳脚相加的对她围攻。 我心头一阵暴怒,只觉得血气上涌,直接猛冲向围攻丁铃的人群,转瞬间七八个人全被我拳打脚踢的横飞出去。 我也不追击,站在丁铃身边转头看向包房里的袁老头,对他怒目而视:“我好心好意前来化解你的毕生宿怨,这就是你袁乘风的待客之道?!如此不明是非,鲁莽任性,你也配称英雄?!” 袁老头被我这两句质问气的浑身发抖,陡然间一阵仰天长笑,口里说着好好好,我今天就看看你要说个什么是非道理,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袁乘风今天就拿你这判官人头,为我的恩师上祭!! 说罢他步出包房,对着外面一满厅蠢蠢欲动的黑道大佬们一声喝:“都给我老实坐着,谁要靠近这个包房门口,明天我就亲自上门拆了他的字头!” 他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众人忙不迭纷纷落座,被我盛怒之下出手打倒在地的七八个人,也都被人搀扶着去一边坐下。 我转头询问的看向丁铃,她对我甜甜的一笑,轻声说了句我没事,就站到一边。 我转身跟着袁老头进门,他仍是对我怒目而视,我也不客气了,直瞪着他:“干嘛?!你想打咱们就先打,把你打趴下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袁老头气乐了,一脸嗤笑:“好好好,好一个英雄出少年,你说,我等你说完了,再收你的皮不迟!” 我笑着骂了一句:少年你妹,我他妈都30了还少年!你老老实实坐稳了,少废话,听我说!! 第241章 往事随风 袁老头被我一阵挤兑,倒也真的不再发怒打断我,就是侧着脸不看我,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我心里暗暗好笑,也不再撩拨他,就自顾自的说起了那段居然在羊皮簿子上长篇大段记载的往事。 “当年的洪门,乃是八大山门中判官最为倚重的力量,你作为洪门中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深得时任判官许惊鸿先生的赏识” 我说到这里,袁老头重重的哼了一声,倒也没侧过头来。 我故意等了等,见他没有发脾气,才继续说道: “60年前,许惊鸿许先生带你上泰山,原本是喜爱你一身的正气,惊人的武学天赋,想让你接任他的判官之位” “但你说时任官家欺压港人,穷苦百姓不得安居乐业,身在洪门,想帮着你师父梁玉奇,也就是当时洪门的龙头,打理好洪门,等过几年时局稳定再说不迟” “许先生爱才,又敬你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在你还未任判官之时,就让‘天下一门’的师兄弟授予你《真元经》的道家修习法门,助你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 袁老头屁股动了动,倒也强忍着没转头,就是鼻孔都朝天了几分,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才不稀罕。 “你自幼随着家人逃难到香港,一家人在偷渡时死的干干净净,只剩你一人,你师父梁玉奇在街边捡了你,收你为徒,视如己出,所以你对师父感激涕零” “你年岁渐长,办事利落,学武又快,从泰山上下来以后更是一日千里,在洪门中一时风头无两,人人都知道,你师父会把洪门的龙头之位传给你” “可谁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那年你才25岁,你师父梁玉奇才50出头,原本是最适合执掌帮会龙头的年纪,可他却匆匆的传位于你,选择自己隐退” 我说到这里,就听见袁老头嗦了两下鼻子,肩头隐隐抽动,我看那架势,竟然是想起师父,禁不住伤心落泪。 他背对着我,昂首向天,我叹了口气,从身边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了他。 他死活不转身,我也不收手,就把纸巾举到他面前,好半天,他才接过纸巾,重重的擤了一把鼻涕。 我点了根烟递给他,他不接,我就自己叼着,在烟雾缭绕中,继续往下说: “你执掌洪门之后,许先生又来找过你,问你可愿接任判官,你说洪门未稳,接任判官只怕有心无力,会坏了大事,这事就又拖了下来” “直到第二年,你师父被许先生斩杀在香港街头,他身中18刀,倒在血泊里,自此,就有了你与判官的血仇,有了你在师父墓前立下誓言,若判官登岛,必斩不饶” 袁老头听我说到这里,终于转回头来,阴恻恻的问我:“你话说完了?!” 我看他那架势,只怕是立马就要动手,我叹了口气:“你以为是许先生求才不得,心生怨恨,又想起判官平日里行事的狠辣作风,所以才斩杀你师父,在你面前立威,让你不敢不从,其实你错了” “你师父梁玉奇,与买办勾结,仗着洪门势力,贩卖烟土,乱港殃民,只是此事甚少人知,你师父知道你一身正气,更不可能让你知道” 我话说到这里,袁老头腾的一声站起,满脸的怒容,浑身颤抖,用手指着我:“畜生!你信口雌黄!我岂能信你!!” 我叹了口气,看都不看他,继续往下说:“洪门里有不少忠肝义胆的好汉子,更是海内外华人的精神支柱,许先生不忍败坏洪门名声,因而此事,他一直不曾说出口” 袁老头一脸的惨白,站都站不稳了,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我站起身来扶他坐下,待他缓了两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师父正当壮年,却突然传位于你?为什么你执掌洪门之后,时任官家处处刁难打压洪门,最后直逼得你散去洪门,化作如今香港大大小小几百个帮派?!” 袁老头怔怔出神,片刻间竟然泪流满面,那是伤心失落到极致才会有的模样。 我心知事情必须说开,当下也顾不得他的心情,只能继续说下去: “许先生逼你师父让位于你,原是存了一番善意,希望他能就此悔过,洪门在你执掌下,也可以继续欣欣向荣” “谁知你师父当时让位之后心有不甘,再加上买办撺掇,于是几次三番要刺杀你,妄想着将你刺杀,洪门中再也没有可以担当龙头之人,自己就可以重回龙头之位” “这些暗杀,全是许先生暗中替你挡下,他见你师父冥顽不灵,这才不得不痛下杀手,将其斩杀于闹市之中” 袁老头满脸是泪,颤抖着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理都不理他,继续说道: “许先生原本是想找个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可你从来不给许先生机会,见面就是生死相搏的架势“ “许先生不愿出重手伤你,可你那时武艺已成,出手又绝不容情,终于第二次见面时,许先生被你所伤” “许先生得知你在师父墓前许下重誓,又深知你的为人,知道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再也没找过你,终其一生,也果然不再登岛” “买办见你的洪门不能再利用,又怕你把洪门整顿成不可收拾的势力,所以对洪门处处打压,你为了保全门中兄弟,不惜散去洪门,化为如今大大小小的社团,自己也在最当年的年华,退隐江湖” “这件事传到了内地,判官一脉和天下一门,都对你好生敬重,说你这人拿得起放得下,不求名利,心怀善念,是个真正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因敬你为人,所以自许先生之后的判官,真的就不再登岛,以免与你发生冲突” “上一任判官老段,曾经想过登岛,来找你说清这段往事…” “他一生与光明会恶斗,将他们拦在国门外四十年,但就因为判官不能登上香港岛,所以光明会在香港扎根发展,终于做大” “老段经常为了这事懊悔,但又不愿与你生死相搏,所以这个误会,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说到这里,我掏出一张绢布,轻轻的放在他的面前:“泰山上有一本羊皮簿子,记载着每一位判官的生平,由天下一门的道人们在判官离世后所记,功过是非全在上面,不会有半个字的虚假,老段抄下了许惊鸿先生的事迹中,关于你的这一段” 袁老头上过泰山,就算不知道这本羊皮簿子,对天下一门的道人们是肯定知道的,又经他们传授过功夫,自然是知道他们记载真实历史的传统。 他此时双手颤抖,泪眼浑浊,一字一句的看向那张绢布。 绢布上的字很多,足足有两百来个,最后有一句话:“袁乘风惊世之才,无奈过于刚烈,不得传授判官衣钵,惊鸿一生憾甚” 我轻轻的说了一句:“老袁,其实你恨了一辈子的惊鸿先生,才是你的恩师” 袁老头满脸是泪,头越来越低,仿佛在顷刻间,就丧失了精神,苍老于弹指之间。 时光像是在这一刻停驻,又仿佛在倒流,倒流回到那一段金戈铁马,恩怨交缠的岁月。 第242章 恭迎判官 袁老头一字一句的读着那张绢布,脸上的神情又是懊悔又是伤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间举起巴掌,就对自己脸上抽去。 好家伙,这一巴掌起手就带风,我正坐在他身边,下意识的就伸手格挡,袁老头被我拦住挥向自己的巴掌,愣了一愣,片刻间回过神来,换了只手又对着自己脸上就抽。 他要随随便便打自己两下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一抬手我就发现他掌上带着内劲,那是毫不留手的要抽自己,这一巴掌上去,只怕牙都要打掉两颗。 我连忙抬手拦住,谁知我越拦他越怒,就像跟我赌气一样,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狂挥个不止,我眼疾手快,一一拦下。 要说这老头脾气臭真不是假的,被我拦了几下,这货眉毛都竖起来了,居然砰的一声一拳打在我的胸口。 我一心一意防备他打自己,哪想到他陡然间调转枪头来打我,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这含了内劲的一拳直直打中胸口,打的我连人带椅,直接砰的一声翻倒在地。 这一拳当真是不好消受,我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刚想骂这不着调的老头两句,就感觉胸口一阵胀闷,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老头见我被打翻,自己也愣了,我连吐了好几大口,就觉得头晕眼花,胸口气闷的不行,老头两步抢到我身边,伸手在我胸口一阵推按,我这才舒服一点。 我一缓过气来,禁不住心头恼怒,嘴里骂骂咧咧的对他当头就是一拳,老头被我一拳结结实实打中眼眶,哎哟一声,捂着脸跌坐在椅子上。 我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他妈这个糟老头子,脾气坏成这样,难怪他妈的一个疙瘩几十年解不开!你他妈不是要打吗,来来来,老子今天不把你几十年的舍利子给你打出来,就他妈算老子栽了!!” 袁老头捂着眼眶朝我看来,我摆好了架势,做足了准备,要跟这个恶老头狠斗一场,谁知他脸上变颜变色,好半天,哀哀的叹了口气。 “你骂我不明是非,任性鲁莽,确实是一点没错”,老头貌似有些垂头丧气。 “啥玩意?”,他肯低头认错,倒把我给搞懵逼了。 老头仰天一声长叹,又怔怔的看向我,好半天才又开口:“判官一脉果真是个个英雄,我袁乘风心服口服,只可惜辜负了当年惊鸿先生错爱” 他这一低头,我倒不好意思再发火,捂着仍是烦闷的胸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对着他说教:“你他妈就是死脑筋,要是能听得进话去,何至于这样荒废一世大好光阴?!” 老头似乎惭愧的无地自容,怔怔出神了半天,突然莫名其妙问我,说太平令你可带在身上? 我自怀里掏出小巧玲珑的铜钮印章,摆在桌上,老头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枚被拂拭的精光锃亮的印章,出神的观看,竟然又落下泪来。 良久,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聂先生,那泰山,你可还准我去?” 我叹了一口气:“老袁,判官一脉从未视你为敌,佩服你还来不及,你若要去泰山,老段肯定高兴的跳起来” “记载判官生平的簿子,我可看得?”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照理说那本簿子只有判官和天下一门的道人能看,但你不是外人,惊鸿先生原本就是想授你判官之位,你要看就看,不碍事” 袁老头一下就高兴起来:“我明天就动身!”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这老头真是个急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 这袁老头已经有80多岁,性格真像个小孩一样,这时候我兜口兜面的怼他,他也不恼怒,居然还想起来问我,说来香港是什么事,要办赵家? 我也不瞒他,把怎么要跟光明会作对,是个什么原因要从赵家下手,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 他听完后又是一阵懊悔,说要不是这些年来鲁莽任性,跟判官做对,又怎么会让光明会能渔翁得利,在香港扎根,当下拍着胸口,就说要人出人,要力出力,那是不在话下了。 我被他搞的哭笑不得,只说这事乃是机密,天下仅有老段和天下一门,再加你这个糟老头子知道,就连我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不知,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只怕会坏了事。 袁老头点点头,也不多话,拉着我的胳膊就起身出了包房。 丁铃依然笔直的站在门边,见我跟袁老头携手而出,对我眨眨眼,夸赞的一笑。 我跟他两人在包间里这一通折腾,足足弄了有两个多小时,期间闹了点插曲,这时外面多多少少有些嘈杂,见袁老头跟我一起携手而出,登时安静下来。 我注意到赵家兄弟脸都绿了。 袁老头拉着我走到众人面前,怼着赵家兄弟的脸就问:“我今日跟聂先生见面,消息可是你们放出去的?!” 赵家兄弟俩脸上变颜变色,低下头去不说话。 袁老头指着赵家兄弟,看向在座的香港黑道大佬们,一字一句开口说道:“从今往后,哪个社团再跟姓赵的来往,就别怪我姓袁的上门拆了他的字头!!” “哗”,他这话一出,厅内众人禁不住的发出一片嘈杂之声。 赵家兄弟两人脸都白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望向袁老头,又望向我。 袁老头这话说的再重也没有了,等于直接把赵家从香港的黑道上除了名,他环视满厅的大佬们,轻飘飘的问了一句:“谁有意见?” 全场都安静了,落针可闻。 袁老头转过脸去,对着赵家兄弟一声爆喝:“滚!” 俩人被这一喝吓得原地蹦起,一头的冷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掉头就走。 他二人出了门,袁老头拽过一把靠背椅,摆在众人之前,按着我的肩坐下。 我还有些莫名其妙,他端端正正走到我的对面,站在众人之前,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郑重其事的对我抱起那怪异的拳型,声若洪钟:“洪门恭迎判官,盼可再入山门!” 说完这句话,他恭恭敬敬对我鞠下躬去。 我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坦然受了他这一拜。 他身后所有人都懵了,也不知是谁福至心灵,跟着站起身来,这一下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学着袁老头的样子,对着我抱拳鞠躬:“洪门恭迎判官,盼可再入山门!” 第243章 洪门再起 我待他们弯腰拜毕,上前扶起袁老头,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到我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老爷子,当年你为了保全洪门兄弟不受洋鬼子迫害,而散去洪门,那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 说到这里,我退后两步整整衣衫,对着他抱拳鞠躬:“无以为报,受我一拜” 袁老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眼眶通红,厅里的众位大佬们见我对着袁老头鞠躬,个个脸上都有喜色,仿佛皆有荣光。 根本不需要谁招呼,大厅的众人,也都纷纷随着我一起,对袁老头拜了下去。 当时没人想到,袁老头和我这一人一拜,直接拜出一个香港黑道的黄金20年。 袁老头经过这天解开毕生心结,意气风发,仿佛重回青春,居然老骥伏枥,重新带领香港黑道,再组洪门。 他足足活到109岁的高龄,他在世的时候,整个香港黑道万众一心,成为整个华人世界中都响当当的一块金字招牌。 他去世的时候,整个香港所有的娱乐场所全部闭门歇业,整整三天。 老百姓很懵,政府没有表态,只是在香港当地的新闻里,简单的提了一句,一位本地德高望重的长者逝世,港府表示缅怀。 洪门当年在历史的洪流中被迫消散了60年,在60年后,居然能东山再起。 很多年以后,每每有江湖中人感叹这段传奇般的岁月,有人说这都是英雄盖世的袁老头的功劳,也有人说,判官,才是真正的华夏黑道之魂。 我坐在劳斯莱斯里,一边傻笑,一边打着酒嗝,今天真是把老子给喝迷糊了。 那个厅里少说也有一百来人,我跟他们每人至少喝了三杯,这他妈被果酒锤炼过的都顶不住了,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喝的最多的一回。 这一晚的气氛实在太好了,喝到后来,那些平日里有仇的大佬们,都是互相勾肩搭背,有的直接抱头痛哭。 这帮平日里好勇斗狠的人又哭又笑,一起勾肩搭背的高唱:“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活生生搞成现场版的《监狱风云》了 把赵春来跟他那帮伙计看的一愣一愣的,背地里跟丁铃挑大拇指,说判官手段,真他妈是惊天地泣鬼神,这么一个剑拔弩张的场面,居然能整成认亲现场的效果,真是不服不行。 我跟袁老头坐在一起,那些江湖大佬们轮着个上来敬酒,开始还没什么,一人喝一杯就走,那些港灿他妈的见我面不改色举杯就干,到后面都围上来看热闹了,我喝一杯,他们就“哗”的惊叹一声,活像看猴戏一样。 袁老头也是一脸惊叹,也不拐弯,直接问我,说这个判官是不是比喝酒赢回来的,我笑着说比喝酒算什么,我是跟老段打赌谁尿尿更远赢来的 我浑身的酒气,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正舒服的不行,神游天外的时候,就听见门铃不停的响,响的我心烦意乱。 我迷迷糊糊的爬出浴缸,迷迷糊糊的走出浴室,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 只见门外一个穿着白裙,浑身湿透,瘦鸡一样的小姑娘,她瞪大双眼看着赤身裸体的我,嘴巴张成一个“o”型。 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也没穿,迷迷糊糊说了句:“太丑了,换一个”,转身就关上了房门。 我刚关上门,急促的敲门声又再响起,我不耐烦的打开门,再一看,咦,这个穿白裙的好像顺眼多了,笑眯眯的一把抄起扛在肩上:“这个好多了!” 那小姑娘在我肩头剧烈的挣扎,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话,我这时候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了,哪管她那么多,直接扛到大床上一丢,怪叫一声扑上去,两下就把她扒了个精光。 那小姑娘貌似吓傻了,弱鸡一样的小身材又哪里反抗得了我,最后吓的惊声尖叫,一边踢打我,一边嘴里连连发问:“醒醒!你醒醒!你是不是聂哲?!” 我被她搞的莫名其妙,说我不是聂哲谁是聂哲,难道你是聂哲?! 她听我这么一说,居然不再那么死命的挣扎,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聂先生,我是瑟琳啊!梵蒂冈的瑟琳!!” 我脑子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只觉得眼前人白皙娇嫩,说不出的好看,我怪笑两声,说妖精你好,那什么,吃俺老孙一棍! 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抱着一个纤细娇柔的小姑娘,发了疯一样跟她吻来吻去,她好像在无力的挣扎,最后貌似是被我亲迷糊了,认了命似的放弃了抵抗。 我迷迷糊糊在美梦中醒来,怀里居然真的背对我躺着一个姑娘,我楞了一愣,发现我跟她好像什么都没穿,心里暗叹了口气,说丁铃,想不到还是把你给睡了 我搂着她娇嫩的身躯一时间心猿意马,把她揽近翻过身来,吻上她的嘴唇,手也不受控制的为所欲为。 她被我亲的嘤咛一声,貌似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跟我缠吻在一起。 满嘴的芬芳,让我的脑子渐渐清醒,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手感丁铃什么时候这么雄伟了?! 我把她的脸推远,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揉了揉眼睛看向她,她也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我。 她双眼迷离,一张俏生生的鹅蛋脸,眉梢眼角精致的就像个完美的洋娃娃,俏丽中带着清纯,一看就是混血儿,这他妈哪是丁铃?! 我吓的浑身一激灵,颤抖着问:“我操!你是谁?!” 她咬着唇,蹙着眉,一副恼怒又羞涩的模样,对我娇声叫嚷:“瑟琳!我是瑟琳!梵蒂冈的瑟琳!!” 说完这话她掀开被子一低头,看着我那不规矩的手,抬起头对我喊:“你还不放开吗?!” 第244章 梵蒂冈的美人计 我尴尬的要死,心说反正都这样了,手不但没松,搂的反而更紧了几分。 瑟琳见我没放手,还搂的更紧了,在我怀里吓得语无伦次:“你你” 她一张嘴说话,就有一股好闻的香气,我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干脆逮着她一顿痛吻。 瑟琳浑身发抖,像个仓皇受惊的小鹿,大概是被我亲昏了头,她只是象征性的推拒着我,鼻子里发出抗议的呢喃。 直吻到她娇喘细细,我才放开她的口舌,调笑的问她:“你是修女?” 她浑身滚烫,把脸埋在我怀里,轻轻的嗯了一声,连忙又解释:“见习修女!” “昨天晚上我们俩?” “没有,没有!”,她忙不迭的接话,顿了一顿才又说:“你醉的好厉害,抱着我就睡着了” 我又问她,说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瑟琳扁着嘴:“我一到香港,就被人抢了行李,下了好大的雨,我一路问人找过来的” 我暗暗好笑,侧身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你是梵蒂冈来的?你说那什么,教宗让你来的?” 瑟琳貌似受不住跟我太过亲昵的贴靠,偷偷的往后挪动着身子,我按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准她逃开,紧贴上去,她嘤咛一声,身子好像更烫了 她貌似有些意乱神迷,微张着小嘴吐气如兰,我笑着说你不回答我,我就要亲你了。 她貌似这才回过神来,急切的回答:“对对对,教宗大人吩咐我,让我一定要找到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你去梵蒂冈做客”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不惜一切代价?” 瑟琳貌似发现说漏了嘴,哪里敢接话,就是扁着嘴,轻轻嗯了一声。 我咧嘴一笑,说那好办,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就跟你去 瑟琳眨着眼睛,貌似有无限的委屈,扁着嘴:“哄开心?要怎么哄?” 我对她眨眨眼,促狭一笑,说你懂的 她皱着眉考虑了半天,仿佛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凑到我嘴边,对我轻轻一吻,然后就满脸羞红,躲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 我被她气乐了,说:“就这?!算了算了,天亮我就给你买张火车票,送你回梵蒂冈算了” 她显然没听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也没想从香港哪里会有到梵蒂冈的火车,扁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貌似是内心挣扎了好久,才哆嗦着牵起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 我看着她一副逆来顺受,受尽委屈的模样,实在是想笑,她见我对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在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把我头都搞大了,我一脸懵逼的连声劝慰,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恶狠狠的对她一瞪眼:“不准哭,再哭我就把你吃掉!” 瑟琳吃了一惊,连忙捂住嘴,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流,那样子比哇哇大哭看着更让人难受,我苦笑着一捂脸,说得了得了,咱们先睡觉,有什么,等睡起来再说 说着我按灭了床头的灯,让她睡在我的臂弯里,咬着她的耳朵说抱紧点,她犹豫了片刻,居然真的不顾我们两人都身无寸缕,紧紧的跟我贴靠在一起。 我怀抱着这个梵蒂冈来的小修女,鼻间全是她的发香,一阵酒意袭来,我再也支撑不住,跟瑟琳就这么肢体交缠着沉沉睡去。 我真不知道这个瑟琳是吃什么长大的,巴掌大的腰,一副标准的纤细萝莉身材,却有个d罩杯的胸。 搞的我跟丁铃在楼下给她买衣服的时候犯了好大的难。 我敲响丁铃的门,说让她陪我下去买衣服的时候,说实话挺难堪的。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我房里为什么会有个身无寸缕的小萝莉,她知道我要买女装,愣了一愣,转眼间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我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 162,85斤,d罩杯,要是你们照这个身材去买过衣服,你们就知道他妈的能有多犯难。 成人尺码腰身太大,童装尺码装不下那个胸,瑟琳还反复交代,只要黑色或者白色的过膝裙装,说修女穿着一定要朴素。 我朴你妹!!朴素你别发育那么好啊!! 这一趟给瑟琳买衣服真是要了老命,足足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两套她能穿的裙装。 丁铃随我一起买了衣服,就不声不响的回了自己房间,我看着她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当瑟琳收拾好自己,穿上我买来的裙子,我才发现她有多漂亮,她简直是完美的融合了东西方的美,眉眼间既有西方的娇艳,又有东方的清秀,尤其是那稚气未脱的清澈眼神,简直令人目眩神迷。 她见我呆呆的看着她,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的垂着头,脸红红的坐到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强行把注意力从她霸道的身材上移开:“你说的那个教宗,是个什么东东?” 瑟琳张大了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教宗大人,本尼迪克一世,天主教的教皇,全世界天主教徒的信仰,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这你都不知道?!” 我嗤笑了一声:“教皇?我还是横扫桑拿场的浴皇大帝呢,我说什么了吗?!” 瑟琳显然听不懂我的玩笑,脸上有几分焦急:“聂先生,教宗大人说,光明会要对你不利,你很危险,所以想请你去梵蒂冈,你如果成为了梵蒂冈的朋友,光明会就拿你没办法了!” 我心头一跳,禁不住眯起了眼睛:“光明会?什么意思?” 瑟琳哭丧着脸:“原本我有一封教宗大人给你的信,可是昨天背包被人抢走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个什么梵蒂冈的教宗也真有意思,居然安排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小修女来找我。 这他妈简直都不叫送羊入虎口,这是他妈的宰了羊,剁剁切成串,满满的撒上孜然和辣椒,烤得香喷喷,给老虎摆好餐桌点好蜡烛,再送羊肉串入虎口才对。 想到这里,我莫名其妙的福至心灵,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什么梵蒂冈,好端端的给我来这么个美人计,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眼 当下我也不动声色,问清楚情况以后,掏出手机给袁老头打去电话,说我有个朋友,在九龙塘火车站被人偷了包,里面有护照,是个叫瑟琳的意大利姑娘 边打电话我边在心里骂,他妈的这真是核武器打蚊子,我一个堂堂判官,找袁乘风这样的传奇人物,去打听贼赃,这他妈抢包的那小子,怕不是祖坟被人刨了才会这么背时。 第245章 托付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我的房间门铃响起,袁老头一身月白色的唐装,双手负后,牛逼哄哄的站在门口。 顶着一个硕大的青乌眼眶。 我吓了一跳,心想昨天那一拳打的这么重? 我嘴里不好意思提,就只是问,说屁大点事,你怎么还亲自来了? 袁老头随我进屋,说来辞个行,这两天就要上泰山,去给许先生好好磕几个头,要是方便,想在泰山上住段时间。 我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外人 我说话的时候眼神老是不自觉的就瞟向他眼眶的青肿,实在不好意思,还是问了句,说那啥,你眼睛没事,你就这么出门,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袁老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还有几分光荣:“怕什么,被判官打很丢人吗?!” 这老头很有意思,其实我知道,他毕生有几个心结,第一当然是当年一向敬重的许先生杀了他的师父,这件事昨天已经说开了。 第二就是被迫解散了洪门,虽然我跟老段他们在泰山上说起这段往事,都是佩服的很,说好多人拿得起,放不下,其实真正能放下的,才是真正智勇双全之人。 但是在他自己看来,总是没能守住这名震海内外的洪门,总认为自己是个罪人。 第三件他的心头大疾,实际上就是带着香港黑道脱离了代表整个华夏黑道的判官。 这话是昨天喝多了以后他跟我说的,他说总感觉因为个人恩怨,搞得整个香港黑道名不正言不顺,落个不忠不义的名声,此时每每想起,总是愧疚不已。 我不太懂他这样的老一辈江湖人,把“道义、传承”这些玩意看得有多重,但经历过昨天,看着那一满屋花甲之年的老人一起抱头痛哭,说着什么“我洪门不死,终回道统”之类的话,还是令我颇有些触动。 瑟琳怯生生的坐在沙发上,好奇的看着我跟这个一身气势惊人的老头聊天,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袁老头进门没多久,门铃再次被按响,我起身开门,门外是一个看起来眼熟,昨天好像也在周记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勾搭着脑袋,满脸惶恐的小年轻。 那中年人满脸的惭愧,手里拎着个大大的背包,进门就对着我和袁老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脸都吓白了,连忙跟着跪倒。 袁老头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和那两个小年轻浑身肉眼可见的一颤。 我连忙上前扶起他,想了想:“你是青红堂的马老三,对?” 马老三一脸的惭愧,好像没想到我能记得他,更是惶恐,唯唯诺诺的说:“聂先生,唉真是,丢人!!” 我接过他手里的背包,递给瑟琳,瑟琳一声欢呼,打开背包翻了翻,转头兴高采烈的说,东西都在! 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颤颤巍巍的,脸色跟屎一样,满面的惶恐。 我笑了笑,说你们也都起来,那两个年轻人吞着唾沫看了看马老三,又胆战心惊的望向袁老头,袁老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马老三一脚踢在其中一人脸上,怒骂道:聂先生叫你们起来,你们就起来,叫你们去死,你们他妈的就给老子去死!! 两个年轻人筛糠一样起身,还是垂着头不敢看我,我笑着说:“打劫这玩意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话说回来,干这事,通常都是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了才能去干,更何况,对方如果是个小姑娘,就更不应该了,你们说对不对?” 那俩年轻人颤抖着连声答应。 “以后干点别的,打劫也挣不到几个钱,还是个暴力犯罪,万一翻了船,一进去就好多年,犯不上行了,你们走” 我这话一说完,马老三满脸惊讶,那俩小伙也愣了,一脸懵逼的看向我,又看向马老三,显然是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好说话。 马老三貌似有几分犹豫:“聂先生” 我拍拍他的肩,微笑着说:“底下的兄弟过得不好,做老大的应该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是哪天马三哥你没有一口安稳饭吃了,那袁老爷子和我,都应该抽自己,你说呢?” 马老三一脸的惭愧,低下头,满脸涨得通红,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对我和袁老头深鞠了一躬,带着两个仍是一脸懵逼的小青年出了门。 他们三人出门之后,坐在沙发上的袁老头对着我啧啧出声:“聂先生,你跟我说说,你们这判官一脉,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老头子我活了八十多,怎么感觉在你面前,就只有服气两个字呢?” 我对着他苦笑一下,说老袁你要是还叫我“聂先生”,那咱俩以后就少见面,我他妈差你两辈,你叫我先生,我怎么感觉你像在骂人呢?! 袁老头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说那就叫兄弟,咱们俩不算辈分! 我跟他打着哈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袁老头说,说我有一个小兄弟,你看方不方便,让他跟在你身体一段时间,跟你学点东西,你要去泰山,正好带他同去? 袁老头一愣,满脸正色的看向我:“跟在我身边没问题,可是上泰山?”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袁老头是正儿八经的跟判官一脉有过深度接触的,判官的事情他基本上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那个供奉着“天下太平”石牌的小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通常来说,只有被现任判官选为了接班人,才会带去小院,了解判官的历史,以及学习怎么样成为一个判官。 除此之外,只有判官就任,点卯山门时,八大山门的当家可以进小院的第一进,在供奉石牌的堂上敬香磕头。 我不去看他的眼睛,侧过身子摸出根烟点燃:“我这小兄弟很不错,就是戾气重了点,你要是方便,帮我教教” 袁老头一生纵横,如今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有什么看不穿的,见我神色,知道我不会多说什么,当下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兄弟,你话说出口,我当然照办,但就算天大的难事,你也不要一个人扛在肩上,未必就” 我不等他说完,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腿,说那我先谢谢老哥哥,人就在这,我给你叫来 我随即拨通小六的电话,说你在房里没,到我这来一趟。 第246章 小小的里程碑 我打完电话,转头看向一边的瑟琳,她正眼都不眨的看着我的后脑勺,我这一回头,正好跟她对上眼,她吓了一跳,陡然间满脸通红,连忙偏过头去。 我对她笑了笑,说修女同学,你先进屋里去,我们这有话要说。 瑟琳站起身,居然还记得先对袁老头微笑着挥挥手,转身进了卧室。 小六一脸懵逼的看看袁老头,又看看我:“什么玩意?上泰山?!” 我对他一瞪眼:“袁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一路山高水远,那我不得找个信得过,又有本事的人护着吗?!” 小六差点跳起来,指着袁老头:“这老头一看就是个牛逼货,搞不好命比我还长,还用得着我护送?!” 袁老头一脑门的汗。 我尴尬的看看袁老头,转身一脚踢在小六屁股上,咬着牙骂:“你他妈客气点行不行,老爷子当你爷爷的爸爸都够格了!” 小六哭丧着脸:“姐夫,香港这么好玩,你要我上泰山就算了,还给我找了一太爷爷,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待不住啊!” 我对着他一瞪眼:“是不是要叫你姐来跟你说?!” 小六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就开始耍赖:“姐夫,你这过河抽桥可不行,我一个人跑来给你打先锋,卖了三年猪头肉,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你又要赶我走,有你这么当姐夫的吗” 我哭笑不得,感觉在袁老头面前把脸都丢完了,袁老头也不多话,直接一把拎起小六的衣领,也不知怎么在他身上一拨,小六像陀螺一样,直挺挺的原地打了两个转。 小六好不容易站稳,一脸懵逼瞪着袁老头:“你干嘛?!” 袁老头又是一拨,小六反向又打了两个转,这回彻底懵逼了:“什么情况?!” 不待他说完,袁老头照葫芦画瓢,左一拨右一拨,小六嘴里哇哇乱叫,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在原地一阵风连打了十几个个转转,才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看他那样,都快转晕了,好像下一秒就会吐出来,小六坐在地上苦着脸:“老头,你不是变戏法的?!” 袁老头切了一声,对着我摇了摇头,满脸的鄙夷之色:“老弟,你这小兄弟也太水了点,我看你还是换个人送我上山” 小六砰的一声跳起,摇晃了两下才站稳,指着老头破口大骂:“我水?我六爷水?!我他妈你去打听打听,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是我姐夫身边第一猛人?!” 袁老头理都不理他,就是对我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小六目眦欲裂,满脸涨得通红,跳起来龇牙咧嘴的发狠:“老头,我还就不信了,六爷我亲自送你上山,你他妈掉根毛都算六爷我输了!!” 今天这顿饭就是在酒店吃的,我给在座的正式介绍了一下瑟琳,说这是梵蒂冈的那个什么劳子教宗派来的密使,要跟我商议去梵蒂冈当上门女婿的大事,在座的都是一脸懵逼,我也没多解释。 瑟琳在陌生人面前好像有几分羞涩,不过到底年纪不大,一顿饭的功夫,跟众人也就熟悉了。 丁铃听说我安排小六陪袁老头上泰山,先是有几分错愕,转眼间就心事重重,饭桌上都没说什么话,我也只能假装没看见。 小六神情沮丧,好像很是懊悔不该一时冲动图个嘴痛快,答应送老头子上山,饭吃的也没什么心思,连酒都没喝。 只有袁老头跟我杯来盏去,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唏嘘。 酒过三巡,他把杯子一撂,说明天赶早就动身,又一脸鄙夷的望向小六,说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小六最受不得刺激,跳起身就跟着老头走了。 剩下我跟丁铃和瑟琳三人,丁铃心事重重,只说有点累,直接就回了房。 最后只剩下我跟瑟琳两人,她急匆匆的拽着我回房,从硕大的背包里翻出一封封着口的信件,满脸期待的递到我手里。 那信封沉甸甸的,好像是在特种纸上镀了一层金箔,背后用考究的印泥盖了一个大印,我心说这梵蒂冈出手,还真是奢侈,就这信封的用料和做工,纯粹就是一幅土豪作派。 我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两页纸,居然是漂亮的手写中文。 我撇着嘴看完了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对面一脸期待的瑟琳,她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对她笑笑:“你想不想知道信里说什么?” 瑟琳飞快的点点头,我一脸的坏笑:“你们教宗说,把你送给我暖床了” 瑟琳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ps: 居然一不小心就50万字了,也算一个小小的里程碑,普天同庆 最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想要双开,《判官记》当然是继续写,但是有一个新故事的雏形,好像正在形成。 目前这个故事已经在脑海里有了轮廓,我想写一本中国的海贼王,新故事里有受众面更广的异能,有年轻人爱看的脑洞,说的是一个能听懂动物说话的异能少年,一路成长的故事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狗贼别跑”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有了想法以后,就不受控制的老是去想这个事,我想到这个新故事,就有一种欲望要把它写出来。 目前还比较拿不准的,是新书还在番茄发,还是去试试水。 我总觉得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写书的这种行文习惯和叙事方法,可能确实不太能被番茄的读者接受,所以就有换平台试试的想法。 实话实说,我还没在上看过书,现在自己写了,更没有空余时间去看别人的书了。 所以我还想请教一下我的读者朋友,如果你们有在的阅读经历,是不是可以给我点意见,换平台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过你们放心,我的重心肯定还是在这本书上,都已经写到这个份上了,没有让它烂尾的道理,只是我原本预计的百万字,现在可能多多少少要砍掉点了。 这书绝不会烂尾,这是笔者对各位的承诺,再次感谢看书这么有品位的你们,:) 如果你们能就新书给我点意见,那就太好了。 第247章 教皇来信 教宗的来信写的很有意思,我说很有意思,是因为这封信既“官方”,又“私人” 信里先是对“古老神秘”的东方文化一通吹捧赞美,然后写了几句对“华夏判官”的溢美之词。 虽然我完全搞不明白这个西方的天主教会,怎么会对判官有所了解,但人家既然夸了,我也就随便看看。 夸完了判官之后,这位教宗毫不掩饰的把矛头直指向光明会,在他的语境下,光明会是“极度邪恶”、“反人类”和“阴险狡诈”的。 他说得知光明会要不利于我,所以特地遣来“圣女瑟琳”,想邀请我亲抵梵蒂冈,与罗马城的天主教会结成“友好同盟,共同抵抗光明会” 圣女瑟琳?友好同盟?有点意思 信的第二页,比较隐晦的提了一嘴,说光明会有一件“圣物”,据传说大概在一百年前,遗失在中国,这件圣物对光明会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寻找此物。 信的第二页用铅笔画了一张素描,是这件“圣物”的图形,那是一个三角形的器物,信上描述,这件东西大概有成年男人的巴掌大小,由初代光明会成员,用陨铁打造而成。 它在光明会中的地位非常高,光明会中一直流传着一个预言,这件圣物是一个重要仪式的必需品,当它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祭祀台上,这个世界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一个以光明会为主导的时代。 这封信有点意思,对我来说,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首先这个梵蒂冈教皇的态度很明确,摆正了车马就是要与光明会为敌,而且看这个样子,他们对于光明会的了解,远远在我们之上。 那句老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就算我对这个梵蒂冈的天主教会再不了解,我也知道,他们是人类历史上受众面最广,信仰程度最深的宗教团体,他们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教徒,应该已经超过了13亿人。 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人,每八个人里面,就至少有一个天主教徒。 这样的大腿,我抱不抱? 那他妈还用问?! 我一脸邪笑的看向瑟琳:“瑟琳,圣女是什么东西?” 瑟琳见我一脸的坏笑,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在我来之前,教宗大人为我赐福,为了方便我出门,才给了我这个身份” “哦?这身份有什么用,能吃吗?” “不不不”,瑟琳满脸惶急:“不能吃的!” 见我仍是笑看着她,她扁了扁嘴:“好像也没什么用,就是能有自己单独的宿舍了” 我切了一声,说你们教宗也太小气了一点。 瑟琳急了,仿佛是听不得任何对教宗不敬的话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想要跟我争辩,我拦住她的话头,调笑的问她,说你有地方去吗,总不能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 瑟琳紧张兮兮的,说有教皇大人的介绍信,随便去哪个天主教堂都会被接待,但是怕你跑掉 我哭笑不得:“什么叫怕我跑掉?” “教宗大人交代了,不把你带回去,就不准我回去”,瑟琳哭丧着脸。 我一摊手:“那我可没办法了,我这段时间可没空,那你还是天天给我暖床” 瑟琳大惊失色:“不可以的!我们不能再那样了!” 我一脸的坏笑:“哪样?” 瑟琳扁着嘴,貌似都快哭出来了:“聂先生,我去住教堂住,但是请您如果方便的话,一定要跟我去一趟梵蒂冈” 我撇撇嘴:“你去哪,我送你” 九龙塘有一座圣玛利亚修道院,离酒店不远,我开车把瑟琳送到修道院门口,都没等她进门,直接就一车开走。 梵蒂冈这条粗壮的大腿我当然会抱,但是抱大腿,也有抱大腿的策略。 上赶着的不香,抢着要的才稀罕。 我现在不太清楚光明会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照之前跟那个欧盟理事会的约翰逊接触的情况来看,他们好像也想拉拢我。 现在我看过教皇的来信,已经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要在中国,寻找他们失落的“圣物”。 梵蒂冈跟光明会之间,好像有深远的仇怨,看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不仅仅是东方人懂,西方人也玩得很溜。 我这个判官身份,当然已经足够的强势,但那仅限于在东方。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面对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拥有广泛影响力和庞大规模的光明会和梵蒂冈,我这个判官身份,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但万一这个蚍蜉有一个强大无比的盟友呢? 大树也要抖三抖。 原本在我看来,与光明会对敌这件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胜算的事情,忽然就因为这个梵蒂冈的出现而柳暗花明,变成了有那么一丝的可能。 毕竟人家13亿信徒,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这个光明会当真是可怕至极,就连梵蒂冈这种体量的对手,都拿他们没办法,甚至需要来拉拢远在东方的我,一起抗击光明会。 在与他们的教宗接触之前,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实力,这样才不会被当做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不会被当做一个可以随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龙套。 好在我原本就有计划,要在香港把这个远东地区光明会的大本营闹个鸡飞狗跳,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相当顺利。 我已经顺理成章的跟身为光明会初级会员的赵长青结下了仇怨,他也被踢出了港岛黑道,目前来说,他唯一可以依仗的靠山,就只有光明会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趁热打铁,把赵家往绝路上逼,让他们不得不求助于港岛的光明会同盟,这样我就可以与光明会,来一场理直气壮的对决。 第248章 意外之喜 送走了瑟琳之后,我给老段打了个电话,先是告诉他,说袁乘风老爷子明天就会动身去泰山,看他的意思,是想在泰山上住一段时间。 老段早就有心要结交这个一甲子时光之前就与判官一脉渊源深厚的老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但听到我说,小六也会跟着去,想让他们调教一下小六的时候,老段沉默了 我也不瞒着,就直接跟老段说:“也不是说现在就打算让小六接位,只是,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我觉得小六会是一个不错的判官” 我说完这话以后就不再出声,老段当然知道我是在等他的意见,我原本以为老段会质疑我的决定,但没想到他沉默片刻以后,只淡淡说了句,现如今你聂哲是判官,当然以你的意见为准。 我见老段答应下来,莫名就觉得轻松了很多,接下来就跟他说了梵蒂冈教皇来的那封信,说到了那封信里提到的,光明会遗失在中国的“圣物”。 我话还没说完,老段就接过话去,说那东西,就在泰山。 老段这句话真是把我雷到了,几乎都有些破声了:“什么?!你说光明会的圣物在咱们手里?!” 老段的声音很认真,说这件事只有判官和天下一门的道人知道,乃是绝密中的绝密,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给其他的任何人知道,以免发生意外。 接着就告诉了我一段往事,说这件事,原本是记录在羊皮册子上的,但是自从与光明会正面对抗之后,老段为了以防万一,把羊皮册子上关于此事的记录都销毁了。 那是1942年,时任英国驻华大使的怀特爵士另有一重身份,乃是光明会议会12席当中的一员,这件圣物,当时就在他的手中。 因为此物太过于重要,在被派遣到中国之时,怀特爵士将此物随身携带,他来到中国之后,大肆掳掠中国的黄金古董,一边发着国难财,一边搅动着当时纷乱不堪的华夏局势。 时任判官许惊鸿先生早就盯上了这个披着政治家外衣的人面豺狼,终于在一个风雪之夜,将他斩杀,并且将尸体藏匿,这件事在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时逢乱世,最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件光明会的圣物,当时就在怀特爵士的随身公文包里,许先生那时候也不知道此物来历,只是见怀特随身携带,应当是件重要物件,于是顺手,把这东西带上了泰山。 这件事自然也随着许惊鸿先生的生平一起记载在羊皮簿子里,直到两代判官以后的老段,跟光明会生死相搏了40年,随着对光明会的了解,老段才知道,原来泰山上还有这么重要的一个物件。 只是当年怀特爵士被许先生斩杀,实在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光明会的这件圣物在华夏遗失一事,才成了困扰他们将近百年的谜团。 我听老段说起此事,当真是意外的惊喜,说你他妈糟老头子坏得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老段咂着嘴,说那玩意对光明会来说重要,咱们拿着,无非就是个铁坨坨,现在是你说起这事了,我不就顺便告诉你咯 我说你他妈可得藏好了,我看这个教皇的来信,那玩意好像对光明会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你也别放小院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得了 挂断了老段的电话,我的心还在怦怦跳,就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感觉,这件光明会的圣物,很有可能会是一件能一举定乾坤的筹码。 清水湾道,赵家豪宅内。 赵长青皱着眉,咬着指甲盖沉思。 从他小时候起,每逢遇到难题,紧张焦虑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去咬自己的指甲盖,只是这种情况,好像已经有十几二十年都没出现过了。 赵长林在书房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嘴里叨叨叨的怒骂个不停,说:“都是那个姓聂的狗杂碎,搞到整个世界不清净,阿哥,依我说一不做二不休,还是请杀手,干掉个扑街仔!” 赵长青阴沉着脸,对弟弟的建议置若罔闻,就只是怔怔的出神。 赵长林走到哥哥面前,对着他几声不客气的招呼:“喂喂,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 赵长青鄙夷的横扫了他一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如今香港整个黑道对他服服帖帖,袁老头亲自对着他鞠躬行礼,干掉他?赵家还能在香港待下去?!” 赵长林一怔:“那要怎么样?就这样让他玩死?!” 赵长青站起身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今晚俱乐部临时通知聚会,一切都等今晚再说” 港岛的光明会聚会,有一个固定的地方,位于太平山顶96号的山顶会所,这个会所的主人是杨守信,在整个香港房地产行业赫赫有名的地产商人,光明会的资深中级会员。 山顶会所采用欧式建筑的格局施工,又以巴洛克风为基调去装修,从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敦实巍峨的小型城堡,会所内,当然是极度的奢华。 每次赵长青来到这里,都有一种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的满足感,作为光明会的会员,就理应享受这凡尘俗世间最极致的奢华。 可他今天刚进会所大门,就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今天的前来参会的人员到的特别齐,不仅仅是11个初级会员都到了,就连那四五个平时参会不多的中级会员,也都来了。 众人间说话都是小声的交头接耳,完全没有平日的肆意尽欢、高谈阔论,赵长青还在疑惑间,就听到一个令人耸然动容的消息:“十二议会席,有成员离世了” 第249章 最尊贵的客人 光明会的议会席,永远维持在十二个席位,一旦入主议会席,就是终身制。 如非有议会席成员离世,就永远都不会有新的议会席成员产生。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组织,光明会的议会席一直都是个谜。 议会席成员在世的时候,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当议会席成员去世的时候,光明会内部会有一份简单的讣告,寥寥的几句话,宣布议会席成员离世,并表示哀悼。 此时身处在山顶会所的一众富豪们,神色各不相同,有的人面带忧虑,有的人若有所思。 赵长青持着香槟杯,穿梭在众人身边,对于众人议论纷纷的,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更想找机会谈起的,是那个最近搞得他向家鸡飞狗跳的人。 无奈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议会席成员去世,对于整个光明会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在这种时刻,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小小的赵家,一个光明会的初级成员。 众人正在各怀心事的窃窃私语,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男人步入会所的厅房,他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喜色,配上他超过190公分的身高,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就集中在他身上。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香槟杯:“光明永远不死!” 所有人朝向他,共同举杯:“光明永远不死!” 约翰逊嘴边带着笑意,凛然生威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各位兄弟们,我这次来,是有事要办” 这一个月以来,约翰逊少见的夜夜失眠,到了最近的这些天,甚至每天都需要靠安眠药的帮助,他才能入睡。 失眠的夜晚,就从一个月前他在西班牙的塞戈维亚,向议会席做的那次报告开始。 那一次他向议会席报告了华夏判官的重新现世,并且向议会席建议,将新一任的判官,纳为光明会的成员,以得到判官的帮助,找寻失落近百年的光明会圣物。 议会席在经过冗长的讨论后,才把等待在会议室之外的约翰逊重新叫回房间,向他宣告了决议:“这个叫聂哲的新判官,可以考虑其加入光明会,但是首先要让他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对光明会百分百的忠诚” “如果他能找到失落的圣物,甚至可以考虑让他直接成为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而你,约翰逊,如果你能完成任务带回我们的圣物,你将是下一位递补进议会席的首要考虑人选” 那天约翰逊用尽了全力,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腿,以一种不失礼的状态,从昏暗的会议室内步出。 终于,苦等了30年的梦想,就在眼前。 光明会的议会席,十二把人类历史上权柄、资源的巅峰席位之一,就在眼前。 一个月之后的现在,议会席发出讣告,尊贵的十二席之一去世,递补入席的最佳人选约翰逊,怎么能不喜形于色?! 如今唯一的障碍,就是那新任的判官,究竟对光明会所持是何种态度。 “约翰逊先生”,赵长青持着酒杯,客气的挤近在众人环绕下的约翰逊身边:“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您单独聊聊” 几位环绕在约翰逊身边的光明会成员们彼此对视一眼,礼貌的走开。 “赵长青,是咱们的初级会员”,赵长青对约翰逊伸出手,谦恭的自我介绍。 约翰逊微笑着握了握向华伸来的手:“赵先生,你好,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赵长青有些踌躇,貌似不知从何说起,约翰逊微微一笑:“我亲爱的兄弟,你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是这样,最近我们家族,呃遇上了一点麻烦” “哦?”,约翰逊挑了挑眉。 “有一个人,一直在找我们家的麻烦,事情比较棘手” 约翰逊笑了:“光明会的兄弟们守望相助,是不成文的规矩”,他顿了一顿,环视了一眼会所内西装革履的众人,继续笑道:“难道这些人,都帮不了你?” 赵长青脸上仿佛有些不好看,唯唯诺诺半天才说:“那人,有黑道背景,好像来头很大”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姓聂,好像叫聂哲”,赵长青微弯着腰,姿态放的很低。 约翰逊一脸怪异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赵长青。 赵长青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忐忑着叫了一声:“先生?” 约翰逊举起端杯的左手,用右手上的银质指环敲响杯壁,全场目光集中过来,他咳嗽了一声:“各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各位帮帮忙” 在场的众人围拢过来,赵长青心头一阵大喜,心说约翰逊这人够意思,这是要发动所有人一起对付那个死嗨佬啊! 约翰逊瞟了一眼赵长青,对着众人举杯:“光明永远不死” “光明永远不死”,众人随他一起举杯。 约翰逊正了正神色:“以光明之眼的名义,有一位叫聂哲的先生,从今天开始,我希望所有光明会的兄弟,都能把他当成最尊贵的客人对待” 赵长青一脸懵逼,像被雷劈中一样怔在原地。 会所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聂哲”是个什么来头,约翰逊又为什么会说这么一番话。 第250章 高级会员 约翰逊会出现,让我颇有些意外,这货不在欧洲待着,没事老往我们这跑干嘛? 太平山上的山顶俱乐部,早就已经在我的严密监控之下,会所对面24小时营业的小商铺,店员是我安排进去的人手,山顶会所里有两个新招聘的服务生,也是操着一口流利港式粤语的山门中人。 会所的监控摄像头,被丁铃安排的黑客高手随随便便就破解掉,会所里所出现的每一帧画面,此时都完完整整的展现在我们眼前。 约翰逊在太平山的出现,让我心生警惕,可惜监控的画面没有声音,不知道这帮光明会的狗杂碎们,在商议着什么。 丁铃见我努着嘴,仿佛能摸到我的心思一般,笑着说,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唇语专家?! 我一愣,转眼间大喜过望,一把揽住丁铃的细腰,对着她的嘴狠狠的一吻:“唇语专家嘛,说的不就是我咯!” 丁铃满脸通红,忸怩着从我怀里挣脱,狠狠对我一瞪眼,转身打电话去了。 约翰逊放下手中高举的酒杯,看向面前貌似不解的众人,他撇了撇嘴:“我受议会系嘱托前来,是要发展一名新会员”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位兄弟,很有可能入会后,就直接成为高级会员” 嗡 全场顿时响起遮掩不住的交头接耳声。 直接成为高级会员?!这在光明会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能进入光明会的,通常来说都已经是人中龙凤,在一国内富甲一方的豪商巨贾,基本上能入会都只是初级会员的身份。 有很多手握海量资源,出身尊贵,家族背景绵延几百年的豪门继承人,也都只能是中级会员的身份,入会直接成为高级会员?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约翰逊待众人惊叹出声,纷纷交头接耳半天,语声渐渐平息之后,他先是瞟了一眼在一边面如死灰的赵长青,才继续说道:“这位高级会员的候选者,就是聂哲,聂先生” 此间会所的主人杨守信终于开口了:“这位聂先生是何来历,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约翰逊淡淡一笑,也不让对方难堪:“聂先生的身份很特殊,他是一个低调的人,也难怪你们不知道” 赵长青一脸的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约翰逊顿了一顿又说:“聂先生能不能加入协会,对我们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我来,就是为了跟他接洽” 他瞟了一眼赵长青,语气不咸不淡:“赵先生,我亲爱的兄弟,你不会让我,让协会为难?” 赵长青面如死灰。 丁铃打过电话之后两个多小时,她的电话响起,她当着我的面接通了电话,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眼神一直瞟向我。 我被她瞟的心里发毛,待她挂断电话,她神情古怪:“专家解读出他们的对话了,你的名字被反复提及” 我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当然是不动声色。 丁铃深吸了一口气:“聂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老段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你们是不是要对付光明会?!” 我叹了一口气,丁铃这姑娘冰雪聪明,从我来香港以后的一举一动,她自然能猜到,我的目标就是光明会,此时我再也没办法瞒她,只能默认的点了点头。 丁铃一脸的狐疑:“对付光明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我还会拖你后腿?” 我把她轻轻揽在怀中,她的身子先是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就张开双臂,反拥着我。 我忽然感觉很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丁铃,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你别问我原因” 丁铃没有出声,好半天,才在我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我轻抚着她的长发,闻着她好闻的发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嗯!”,这一次,她毫不犹豫,重重的嗯了一声。 吴家胜,今年62岁,戴着一副大大的金丝眼镜,一对水泡眼,脖子上戴着大金链,手腕上戴着大金表,他是一名最没有底线的知名狗仔。 在平日里,靠编造明星的八卦而闻名,每天的头版头条都是露腿露沟的性感女星,各种添油加醋的娱乐圈绯闻随手炮制,订阅量居然居高不下,成为数得上的龌龊媒体人。 吴家胜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口碑,他所谓的报道,纯粹走的就是一个瞎编乱造,无中生有的路子。 不知道有多少明星跟他打过官司,可这种所谓侵犯名誉权的官司,往往经过冗长的取证审判过程,最后都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 所以这个吴家胜,就成了最具有代表性的无赖人物,但凡是一个有点身份的明星,都不愿意跟他产生交集。 他有点钱,做这一行的人,多多少少也有点势,通常来说,对于这种无赖,通常都没有人愿意招惹他。 如果没有他私下里跟约翰逊见面这个事,我想我这辈子也不会跟他这种人打交道。 他哼着歌,走向停在小巷里的车,刚才在那个腰细腿长的小姑娘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宣泄,让他浑身放松。 我斜依在街角的阴暗处,待他经过身边时,笑着叫了他一句:“喂,先生” 他显然吓了一跳,嘴里一声怪叫,待看清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对我上上下下一打量,一脸鄙夷的模样:“屌你老母,扑街仔,失精无神走出来,吓鬼啊?!” 我笑了,这个吴家胜,说话的时候鼻孔朝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显然是没有吃过什么亏。 那是自然,就连警方都拿他没什么办法,他只是惯常的打着新闻媒介的擦边球,行走在法律边缘,警方和检查机构,还真是拿着这种人脑袋疼。 但是警方拿他没办法,不代表我拿他没办法。 我揉了揉鼻子,笑望着他:“你他妈的等会如果不尿裤子,老子把裤裆里这两斤重的一坨,剁了给你下酒” 吴家胜骂骂咧咧朝我走来,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个扑街仔,躲在这里,吓到你爷爷,怎么办?!” 我待他走近身边,猛的一拳打中他的小腹,微笑看着抱着小腹呕吐的他:“等会老子扒你皮的时候,我看你还屌不屌” 第251章 倒吊之男 九龙湾码头6号仓库,孙老头一如既往的颤颤巍巍给我们打开仓库大门,上次来过以后,我找他聊过几句,知道他今年已经73了,当时我说要不孙大爷你还是退休得了 那老头愣了愣,撇着嘴:“我这不就是退休了么” 往房梁上吊人,其实是个技术活,首先七米多的梁高,没点本事你绳子都扔不上去,再转回头来,要把这将近两百斤的大胖子倒吊起来,没两把子力气是真办不到。 要不说还是得习武呢,胡疯子绑人、抛绳、吊人,一气呵成。 吴家胜现在才知道害怕,因为被倒吊着,一张胖脸被血冲胀的通红,嘴里塞着块破布,吚吚呜呜的在绳索上挣扎。 我搬了把凳子做到他面前,点着一根烟,就看他在那玩了命的挣扎,待他挣扎不动的时候,我才对他笑道:“按照你这个体重,倒吊30分钟,你就会晕厥,两个小时以后,你就会因为脑部长时间充血而死亡,不过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 我掏出匕首,直接在他大腿上狠狠割了一刀,吴家胜发出凄厉的惨叫,让我想起了屠宰厂那些待宰的生猪。 我待他叫声稍停,才继续说道:“现在我有话要问你,你能老实回答吗?” 吴家胜拼了命的晃着脑袋,我不禁有些讶异:“我操?!看不出来还是个硬汉!” 丁铃在一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他倒吊着,怎么点头?!” 我一拍脑门,苦笑着对吴家胜连声抱歉,随手扯下他嘴里污糟的抹布:“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 吴家胜对我凄厉的哭喊:“大佬,我哪里得罪你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直接一脚蹬在他的脸上,他一声惨叫,就像一个臃肿的沙包,随着绳子的摇晃,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其他的废话我不想听,你明白了没有?” 吴家胜被我一脚蹬的不轻,哀嚎着连声答应:“大佬,有什么你就问,我保证什么都说!” 我单刀直入:“约翰逊找你干什么?” “他说接下来香港会发生一些事情,让我准备加大报纸的销量,一切报道根据他给我的模板来!”,吴家胜果然很配合。 “发生什么事?” “大佬,我唔知啊,个鬼佬没有告诉我啊!” 我也不管是真是假,在他满是肥膘的大腿上又割了一刀。 吴家胜发出一声尖锐我哀嚎,被割伤的大腿上倒流下鲜血,整个弄了他一头一脸:“大佬,我真是不知道啊,鬼佬真的没有告诉我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他没有说假话 ,在这种时候,我借他八个胆子,他也绝不敢欺骗我。 我想了想,又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200万港币!”,吴家胜毫不犹豫的回答。 “除了你,他还找了谁?” “大佬,我唔知啊,我只是个小角色,鬼佬怎么会告诉我” 我站起身来,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转身对一旁的胡疯子说,行了,差不多了,宰了 吴家胜听我这么一说,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大佬!大佬!你问我的我都说了,给条活路走!” 我撇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裤裆湿了一大滩,尿液顺着身躯淌了他一满脸,我笑着对他一挺裆:“说老子之前就说了,你不尿裤子老子就把裆里的家伙剁了给你下酒,没说错?” 吴家胜一脸的凄凉,不住口的对我哀求,说大佬,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活路 我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不是卖报纸的么,从明天开始,头版头条天天给我登国歌,内页多写点社会主义好什么的,让你们这些港灿好好学学五讲四美,提升一下精神境界 吴家胜这时候哪里还敢不答应,不住的晃着脑袋对我哭喊:“大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你要我登自己的裸照都没问题啦,只求你饶我一命” 我哈哈一笑,说你他妈长成这副德性,还想上报纸,恶心香港人民呢你?! 说完我随手割断捆绑他的绳索,他惨叫一声,从半米高的空中倒栽着落地,转眼就晕了过去。 我坐在码头边抽着烟,丁铃和胡疯子站在我的身后。 虽然已经到了春天,深夜的海风吹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丁铃,如果我去把约翰逊干掉,会怎么样?” 丁铃沉默了片刻,直接坐到我身边:“约翰逊的身份太敏感,如果干掉他,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 “你指的,是他欧盟理事会成员这个身份,还是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这个身份?” 丁铃的声音清脆如银铃,都说人如其名,果然是没错:“当然是前者,聂哲,虽然光明会很强大,但是只要你不离开中国,他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挠了挠头:“不杀他,吓唬吓唬他应该没问题?” 丁铃白了我一眼:“我怕你收不住手!” 我苦笑着,暗暗叹了口气,这三年多来,我行事狠辣,只要出手就绝不留余地,看样子在丁铃心里,我也成了那个什么“百无禁忌,血手人屠”了 “老胡,约翰逊住哪的?” “中环,四季酒店3808,现在应该在房间里”,胡疯子答的很快,在盯梢这一块,胡疯子确实是有独到之处。 我在地上单手支撑,来了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地:“走,上门打鬼佬!” 丁铃回眸看着我,嘴边带着浅笑,胡疯子唧着嘴,一脸的不爽,也不知道在嘟嘟囔囔些什么。 我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对他笑道:“老胡,你要是不服气,咱们俩可以练练的” 胡疯子一摆手:“别别别,我知道你想报仇很久了,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第252章 怕不怕我? 当我跟丁铃两人,在凌晨一点出现在四季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将一张房卡递到我手里。 那是一张通用的房卡,通常来说,它是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或者保洁阿姨随身携带。 在我没有拿到太平令,没有真正成为判官之前,老段的很多骚操作让我叹为观止。 到我真正成为判官,掌握了山门的力量之后,我才知道,其实那些所谓的骚操作,并没有那么神奇。 无非就是整个黑道以你马首是瞻,你挑选出最精锐的一些人,为你办事。 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是胡疯子的手下,十来岁就在街头晃荡,见着什么偷什么,在挨了不知道多少顿胖揍之后,终于练就了一副神出鬼没般的盗贼身手,号称偷人内裤都不用解裤腰带的那种。 我亲了亲丁铃的脸,让她开间房等我,然后独自一人上了38楼。 约翰逊的呼噜打的震天响,他的西服和衬衫工工整整的挂在衣柜里,衣柜没有关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我随手从酒柜里拿了瓶酒,坐到卧室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整面的落地窗下,是香港街头闪烁的霓虹灯,自着高楼上望下去,星星点点,一派繁华景象。 约翰逊这种人,让我感觉不适,从我进到房间里开始,我就在观察每一个细节。 他的公文包规规矩矩的放在小书房的桌面上,两支钢笔,正插在公文包的笔袋里,包里有两本装订的很仔细的文件,纸张整洁,用英文工整的做了批注。 衬衫和西服很显然是睡前喷的香水,没有关闭衣柜门,这样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味道就不浓不淡,刚刚合适。 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井井有条,就连他脱在窗前的拖鞋,都是两脚紧挨,整整齐齐。 卧室里的窗帘也没拉,这说明他会在天亮时起床,香港这鬼地方,六点来钟,就天光大亮了,而我经常会那个时候,才稀里糊涂的睡去。 约翰逊很自律,像他这样家世优渥,出身高贵的欧洲古老家族代表,如果还能再保持自律,那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难怪能成为老段的一生之敌。 我抽了三根烟,喝了一瓶酒,他还没醒来,我等的不耐烦,踩亮了脚边的落地灯开关。 片刻后,约翰逊就悠悠醒转,他先是停了震山响的呼噜,然后揉揉眼睛,猛然间坐起,一脸惊魂未定的望向灯下独坐的我。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我微笑着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原本想找你喝一杯的,见你睡的那么香,我只能自己喝了” 约翰逊脸上变颜变色,好半晌貌似才回过神来,对我打了个哈哈:“聂先生,还想着去拜访你,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 他说完吸了两下鼻子,貌似很不习惯屋里的烟味,从床头拿起睡袍披上,随手推开卧室的窗户。 我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嘴边不禁浮现起笑意,这个约翰逊,生活习惯是真他妈的好。 通常越是生活习惯好的人,越是惜命,他只要惜命,我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聂先生,客厅里聊聊”,约翰逊对我的出现,经过短暂的惊惧,转眼就恢复了平静。 倒真不愧是个见惯了风浪的上位之人。 “约翰逊先生,我有件事情挺好奇,你能不能给我个答案?”,我手里拎着一瓶新开的白兰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对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坐在我对面,一脸的笑容:“当然可以,亲爱的聂,你不必跟我客气” “你曾经说过不怕老段,现在我想问问,你怕不怕我?”,我微笑着说出了这句饱含威胁的话语。 约翰逊闻言一愣,仿佛有些不明白:“聂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喝了口酒,对他笑道:“我就是说,你老是这么闲着没事就到处乱跑,有没有想过,可能会莫名其妙死在外面?” 约翰逊微微一笑,坦然自若的对着我:“聂先生,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仇怨?” “我这人比较爱卫生,如果有人没事就喜欢跑到我家里来乱撒尿,通常来说,我会割了他的卵蛋”,我顿了顿,又对他笑道:“不过对于你们光明会,我也不介意直接送你上路” 约翰逊捂着脸一声苦笑:“聂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哑然失笑:“我发现你们这帮西方人,装孙子是真的有一套” 说完这句话,我抽出腰间的匕首,收起笑容,直直看着约翰逊的眼睛。 约翰逊笑不出来了,脸上有一丝藏不住的慌张,对我连连摆手:“聂先生,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没事就跑到别人家里,随地大小便的朋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约翰逊吞了口唾沫,喉头明显的一梗,他不自禁的捻着睡袍的袖角:“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讶然失笑:“我今天不会杀你,所以,你不用紧张不过” 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从今天天亮开始,但凡是我发现香港发生了什么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比如说老奶奶过马路没有人扶,比如说小朋友走路摔了一跤我都会算到你头上” 约翰逊一脸懵逼,我对他笑笑:“先礼后兵,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我今天来,就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下次嘛” 约翰逊垂下头,貌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抬起头来:“聂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天亮以后,我就会安排返程” 我笑了:“真乖” “不过,聂先生,至于未来香港会发生什么,那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哦?!” 我听到他这话,倒真是挺惊讶。 约翰逊完全可以不露声色的答应我离开,根本不必要说出这样的话,要知道他此刻在我的掌控之下,他自己也很清楚,我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聂先生,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高级会员,并不是真正的决策者” 我揉了揉下巴,没有说话。 约翰逊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您答应,能去一趟欧洲,我向光明之眼起誓,一定尽我所能,向决策者谏言,不对香港做任何事情”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嘲讽的一笑。 “当然,我们一定会保证您的安全!”,约翰逊急忙补充。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看再说,听说欧洲姑娘很漂亮,倒也是该去开开眼界” 第253章 缱绻 从约翰逊的房间里出来,我给丁铃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就在38楼开好了房间,我到门口的时候,房门虚掩着。 丁铃穿戴的很整齐,我进房间以后,鬼使神差的与她四目相对,然后我就发现怎么都移不开眼神了。 我心头怦怦怦的狂跳,一步步走向丁铃,我想止住自己的脚步,却发现根本停不下来。 丁铃似乎也感觉到异样,刚开始时与我四目相对,到我走近她,她低下头不敢看我,胸口剧烈起伏。 我以一种近乎粗鲁的状态吻上丁铃,她没有丝毫的反抗。 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不碰丁铃,我都忍耐了三年了。 可是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处,那种蚀骨的柔情早已经将我和丁铃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只需要一个瞬间的火花飞溅,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与她互拥彼此。 丁铃浑身滚烫,蜷缩在我的怀中,脸色苍白中带着红昏。 我一时看入了迷。 丁铃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嘟囔囔:“天都快亮了,也不让人家睡觉” “人家?!我的天,丁铃你居然会说‘人家’?!” 丁铃嘴角似笑非笑:“我怎么不能说‘人家’?!我不是女孩子吗?!” 我只觉得这时的丁铃娇媚可爱,一颗心顿时又火热起来。 丁铃哪能感受不到我的变化,她大惊失色,扁着嘴求饶:“聂哲,我真不行了你” 我心情澎湃,热情似火。 满室皆春,我似乎感觉自己与丁铃融为了一体,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心灵交融。 我现在才知道,无论你有怎样的意志力,最无法抗拒的,一定是真情。 天蒙蒙亮,六点了,丁铃嘴边似还带着甜笑,居然发出轻轻的鼾声。 也难怪,从两点开始,我几乎就没让她歇着过,她还未经过人事,哪里承受得住我压抑了这么久的热情。 我拨开她的发丝,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蹑手蹑脚的起床,穿戴整齐后轻手轻脚的出门。 时间刚过六点,四季12楼的自助餐厅里吃早餐的人还很少,我随便拿了点东西,端了杯咖啡就坐在进门处静候。 不出我所料,我坐了不过十来分钟,约翰逊就出现在餐厅门口。 他的西装笔挺,领带打的一丝不苟,脸上只有些微的疲倦,那是当然,我相信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愣,我微笑着对他挥挥手,他神情有些尴尬,却是毫不迟疑,来到我的面前,一脸苦涩的对我摊手:“聂先生,你不必这么着急?” 我讶然失笑:“你不是说邀请我去欧洲吗?” 他一愣:“什么意思?” 我对他一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 约翰逊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转瞬就化为惊喜:“聂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不是随我去哪?” “当然,当然!欧洲,随便您要去哪个城市都可以!”,约翰逊忙不迭的接话。 我笑了:“行,那就去罗马,古罗马斗兽场和罗马的足球赛,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约翰逊大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马上安排人订机票!” 我撇了撇嘴,满脸的鄙视:“不必了,瞧你那穷酸样,我有飞机咱们吃完午饭就动身” 上午九点的时候,丁铃给我打来电话,我莫名其妙的觉得,她的声音充满了娇媚之意,弄得我恨不得立马就冲回她身边。 可我这时候已经站在了圣玛丽亚修道院的门口,我只能跟丁铃说,我要离开几天时间,这次就不带你了。 丁铃在电话里有些踌躇,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我要去哪里,似有些幽怨的叮嘱我,万事小心,就挂断了电话。 修道院的早晨很安静,这里原本就规模不大,我一进礼拜堂的大门,就看见瑟琳正在卷着袖子扫地,她神情专注,不时擦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咳咳”,我两声轻咳。 瑟琳抬起头看向我,先是惊讶,然后居然是满面的羞红,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我走上前,对她一笑:“上次你好像说,你们那个教宗吩咐,要不惜一切代价,请我去梵蒂冈?” 瑟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像是在思考我说这话的意思,好半天才嘟嘟囔囔的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能不能知道,你们请我过去是要干什么?” “教宗大人说想跟你结交,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面谈…”,瑟琳大概是见我有意答应,喜色溢于言表。 “要去梵蒂冈嘛…倒也不是不行…”,我假装踌躇。 瑟琳眼睛睁得溜圆,急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教宗大人说了,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 我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耶稣神像:“你在他面前给我来个热吻,我就跟你去怎么样?” 瑟琳一脸的惊讶,转眼间脸就红透,撅着嘴,貌似对我这大不敬的要求十分愤慨。 我两手一摊:“这是唯一的机会,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瑟琳在身后一把拽着我的胳膊,急道:“聂先生,你等等” 我转过身笑看着她,她貌似有万般的委屈,眼角都带着泪花了,挣扎了半天,她闭上眼睛,撅着嘴踮起脚,慢吞吞的向我吻来。 我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瑟琳睁开眼,一脸懵逼的模样。 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瑟琳闻言浑身巨震,一脸羞愤瞪着我,我毫不退缩的笑看着她,她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才仿似是认命似的,气鼓鼓的点了点头。 我对着她的嘴轻轻一碰,对她笑道:“我给你十分钟收拾行李,迟一分钟,我就不等你了” 瑟琳轻声惊呼,原地跳起,一阵风一样的往修道院的后院跑去。 我抬头看看眼前的耶稣神像,一声嗤笑。 第254章 罗马假日 我大大咧咧的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一脸坏笑,看向瑟琳。 瑟琳苦着脸,扁着嘴,穿着一套空姐制服,委屈啦的给我端茶递水。 湾流g800的豪华不必赘述,这里的每一寸角落,都散发着金钱恶俗的清香。 为我这架飞机服务的机组人员共有七个,三个飞行员,四个空姐,这一趟罗马之行,我带了两个机师和两个空姐。 瑟琳身上穿的制服,我是让空姐提前准备好的,现在她们正在机舱的前方,捂着嘴轻笑。 约翰逊还没上机,我和瑟琳是开着劳斯莱斯直接进入到机场内部的,我才懒得管约翰逊要怎么走程序过安检,他妈的什么身份,配跟我一样在华夏大地上横着走吗? 等待了没多久,约翰逊就在机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乘着机场的电动小车来到飞机的停靠点,在空姐的接引下登机之后,他对湾流豪华的机舱赞不绝口。 我一声嗤笑,说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 约翰逊丝毫不恼,不得不说,他身上确实有上位者的风度,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经很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有资格鄙视他的人,是真的不多了。 湾流在空中滑行,这一趟从香港直飞罗马,得要八个小时。 其实我早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跟丁铃激情澎湃的折腾了一整夜,根本就没合过眼,这都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了,我是真困的不行了。 约翰逊一脸的兴奋,从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路上眉笑眼开,对着我频频举杯敬酒。 我心里暗暗好笑,故意没有告诉他瑟琳的真实身份,我挺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我这一次去罗马,是受梵蒂冈的教宗所邀,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待飞机飞到平稳的高度,我牵起瑟琳的手,扯着哈欠,说对不住了,我得补觉去了。 湾流的机舱最后方,是一间卧室,有一张足有两米宽的大床,梳妆间、淋浴室一应俱全,瑟琳手足无措,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促狭的看着她,说怎么,之前答应的事不算数啦? 瑟琳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挣扎了半天,才犹豫的关上了灯,卧室里瞬间漆黑一片。 我听到一阵晰晰索索的声音,又听到砰的一声,瑟琳痛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撞到哪了 待她犹豫的爬进被窝的时候,我只感觉她浑身冰凉,待我一阵摸索,发现这小修女真的如她承诺的一样,身无寸缕。 我暗暗好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瑟琳轻声的惊呼,说话都不通顺了:“你你” 我暗暗好笑,把她搂的更紧了几分:“你什么?!少废话,老老实实睡觉” 温香软玉在怀,我就抱着这个浑身滚烫的小修女,沉沉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是真舒坦,待我打着哈欠,撑着懒腰从梦中醒来时,瑟琳的身子也动了一动。 我促狭的在她胸前狠狠一捏,她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这姑娘果然没睡着 卧室里漆黑一片,我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照原先的飞行时间,好像应该快到了。 手机屏幕的灯光下,瑟琳紧闭着双眼,我促狭的朝她挤挤,她立马往后躲,我放下手机,卧室里瞬间黑暗一片,我一声怪叫:“哈哈哈,我是大魔鬼,现在要吃掉小修女了!” 瑟琳发出轻声的惊呼,连声求饶,我原本就是吓唬她,听她这时娇声求饶,我哈哈一笑,翻身起床。 当我和瑟琳从卧室出来时,约翰逊促狭的对我眨眨眼睛:“聂先生,您睡的,可真够久的” 我对约翰逊眨眨眼,指了指瑟琳:“你就说,我该不该睡这么久” 瑟琳满脸通红跺着脚,气鼓鼓的坐到最前方,离我跟约翰逊远远的。 约翰逊哈哈大笑:“聂先生,你这样的人物,欧洲最顶级的美女们,一定会排着队想认识你” 我撇了撇嘴,随手抄过一瓶酒,大大的灌了一口:“我听说你们欧洲的姑娘腿毛比男人还多,我可受不了那个” 约翰逊捂着脸一声苦笑,说怎么可能,聂先生你尽管放心,从你落地到欧洲的那一刻开始,我保证你会享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轻笑一声,不接他的话。 飞机外依旧是天光大亮,罗马跟北京的时差是-7个小时,这么算起来,这边现在应该才刚过中午,我这在飞机上温香暖玉的一觉,还正好倒了时差了。 湾流在罗马机场平稳的降落,飞机一落地,不远处就开来一趟车队,除了居中的一台劳斯莱斯之外,其他的四台都是宾利。 飞机刚刚放下舷梯,地上的车队就手脚麻利的铺起了一条长长的红毯,自舷梯下,直达劳斯莱斯的车边。 我站在飞机的舷梯口处,约翰逊在我身边,他的脸色似有些惊疑不定,显然不知道来接我机的是什么人。 此时瑟琳已经换好了她自己的衣服,那是一身朴素的小黑裙,露出白色的领口。 约翰逊看看瑟琳,陡然间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聂先生,你来罗马城,是要?” 我一脸奇怪的看向他:“怎么,我没跟你说过吗?是梵蒂冈那个什么教宗,约我来玩玩的” 约翰逊听我说到这里,登时大惊失色,那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慌张,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聂先生,梵蒂冈没有一个好人,你你最好不要跟他们结交!” 一旁的瑟琳听他说道这里,登时对他瞪起眼睛,怒目而视。 我讶然失笑:“约翰逊,我来都来了,人家红地毯都铺上了,难道我现在掉头飞回中国?” 约翰逊一愣,登时有些哑口无言,满脸的尴尬,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在心里暗暗一喜,看样子光明会跟梵蒂冈,还真是两个死对头,我这一步棋,没走错。 第256章 安东尼和约翰逊 随着我跟约翰逊这几句交谈,在飞机的舷梯下,已经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人,瑟琳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轻声的娇呼一声:“是安东尼红衣大主教,聂先生,您可千万别乱开玩笑!” 我对她挤眉弄眼的促狭一笑,领头下了飞机。 一个看上去40岁左右的中年人,在我才走到舷梯的一半时,就满脸欢笑的对我张开双臂,一副生怕不够热情的模样。 我还以微笑,缓步向下,那人迎上我,居然是一口标准流利的中文:“聂先生,我尊贵的东方朋友,我代表梵蒂冈罗马教廷,欢迎你的到来” 说完他对我极尽热情的一抱,我心说这些老外的面子功夫做的是真到位,这个什么鬼安东尼,活像是老子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热情。 我轻拍他的背脊,示意还礼,微笑着对他说:“你们这么热情,还特意派了个修女去请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安东尼哈哈大笑:“对于您来说,梵蒂冈表现再多的热情都不过分” 他说完这话,很自然是朝我身后的约翰逊看去,看过一眼以后,满脸的惊喜表情:“我的天,约翰逊先生?!” 说着他拍了拍我的胳膊,像是对我表示歉意,接着就越过我迎上约翰逊,又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人有点意思,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热情洋溢,又真挚诚恳。 约翰逊这时也跟他轻轻拥抱了一下,脸上似乎笑的不那么自然:“大主教先生,我还真没想到,聂先生是梵蒂冈的朋友” 安东尼对他挤眉弄眼的促狭的一笑:“别叫大主教,叫我安东尼真是想不到,今天居然迎来了两位贵客,真是梵蒂冈的大喜事!” 劳斯莱斯上,我跟约翰逊坐在后排,安东尼大主教坐在副驾驶位上,不时回头,为我们介绍沿路的罗马城景致。 他对着我说中文,对着约翰逊说英文,切换的无比的自然流畅,十足是个天生的外交家,我对他笑道,说安东尼,你就说英文就行,我能说英文 安东尼表情夸张,挥舞着双手:“聂先生,我的中文说的怎么样?” “相当好!”,我不得不由衷的赞叹。 “我的汉字写的怎么样?”,他仿佛是炫耀一般等待我的夸奖。 这回我是真的有些惊讶了:“那封信是你写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汉字,写的比很多中国人都漂亮!” 约翰逊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插嘴:“安东尼大主教在梵蒂冈负责所有的外事接待,语言原本就是他的强项,听说,你会八门外语?” 安东尼拼命摇着头:“谣传,谣传!我就会中文和英文,刚好赶上,刚好赶上!” 约翰逊嗤笑一声:“我还是今天才知道,意大利人,不会说意大利语的” 安东尼哈哈大笑,促狭的对我眨眨眼:“不好意思,我忘了,意大利语我也是会的” 我笑看着安东尼耍宝,心里在暗暗咋舌。 这个人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好像是纯出于自然,不知不觉就让人放下戒备,生出亲近之心。 要说约翰逊也是久居高位之人,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人物没打过交道,不过跟这个安东尼摆在一起,几乎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被安东尼的谈吐和风度给轻松秒杀。 信是他写的,他明明对光明会那么反感,明明知道约翰逊是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近些年更是在欧盟叱咤风云,隐隐约约有光明会高级会员中出类拔萃的感觉。 可他居然可以对着约翰逊半点不露声色,热情的像是多年至交好友一般,就这份心机深沉的功夫,我简直怀疑这货,已经到了老段的段位上了。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安东尼带给我的戒惧感,远超约翰逊。 这个红衣大主教安东尼,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豪华车队在罗马的街头穿行,我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街道,这里古色古香和现代化完美的融合,形成一种奇异的魅力,果然不愧有“世界第一名城”的美誉。 我原本以为车队会直接开进梵蒂冈,谁知却在一条静谧小路边的别墅前停下。 安东尼招呼着我们下车,将我们带入了别墅,他微笑着对我介绍:“圣弗朗西斯科别墅,这是当初拉斐尔为教廷的宫殿作画时的居所,我亲爱的聂先生,这里作为您的居所,你可还满意吗?” 我环视着这栋两层的小楼,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具有深厚的艺术气息,又紧紧的贴近生活,确实是一处奢华温馨的住所。 “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安东尼对侍立在一边的瑟琳招招手:“您跟瑟琳应该也很熟了,那么就让瑟琳陪您一起住在这里,照顾您的起居,带您在罗马城好好的游玩,可以吗?” 说到这里,安东尼还对我促狭的眨眨眼,我回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他一副懂了懂了的样子,我在心里暗骂,你确定你他妈是个大主教,而不是拉皮条的吗?! 瑟琳在一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东尼安排完了我,又热情的挽着约翰逊的胳膊:“约翰逊先生,我们为您安排了最好的酒店,你们一路远来,今天不如我就先送你去好好休息?” 约翰逊不着痕迹的抽出被安东尼环抱着的胳膊:“不必了,我在罗马城有落脚的地方” 安东尼一拍脑门,苦笑一声:“我都忘了,罗马城郊外的圣芳汀庄园,可不就是你们霍伦森家的吗” 说完安东尼转过身,握着我的手:“聂先生,您先好好游玩几天,我会请示教宗,尽快找个时间,请您去梵蒂冈做客” 我微笑着送别安东尼和约翰逊,回转头看向一脸苦相的瑟琳,对她调笑:“这栋别墅里,有几张床?” 瑟琳扁着嘴,皱着眉,小脸写满了委屈。 第257章 夜访梵蒂冈 罗马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显得那么新鲜,这栋据说是拉斐尔曾经住过的别墅里,仿佛流淌着一种沉淀在时光中的美。 我坐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喝着瑟琳调制的手磨咖啡,感受着五月清凉的晚风,确实是很有几分惬意。 瑟琳好像对安东尼的安排很不满,总是对我撅着嘴皱着眉,我当然知道这个小修女对我的怨怼从何而来,我跟她总共没见过几次面,她倒是有两天被我不着寸缕的抱在怀里,上下其手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来钟,我虽然是喝着咖啡,也禁不住哈欠连天,按照时差来看,这时候正是中国的早晨快五点,瑟琳在一边也是精神不振,显然她也适应了中国的时间。 我一脸坏笑看向她,她对我一瞪眼:“这里卧室有很多!” 我撇撇嘴:“我晚上会梦游” “我会关门!”,瑟琳好像是在故意恶狠狠的说话。 我恬不知耻的继续胡编乱造:“我的意思是,我会梦游,不知道就跑到哪里去了” 瑟琳一脸懵逼,我趁热打铁:“我要是走丢了,我看看明天那个什么大主教和那个什么教宗来找你要人,你怎么办” 瑟琳傻了,张着嘴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我哪会容她多想,走上前一把抄起她就往卧室走,她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不断发出轻声的娇呼。 我一脸坏笑,正待好好调笑她几句,就听到楼下传来门铃声。 瑟琳大喜若狂,好像是来了救兵一般,从我怀里噗通一声跳下地:“我去开门!” 来的人是安东尼,他穿着一身随意的便装,一进门就对我热情的张开双臂,很自然的用中文对我说道:“聂先生,这里住着还舒适么?” 我颇不自在的跟他浅浅拥抱了一下,撇着嘴说,哪哪都好,就是女朋友不在身边,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 安东尼一愣,看看我,又看看被我这句话吓得一脸惊惶的瑟琳,他皱着眉,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聂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该开这种玩笑!” 瑟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我面不改色,一脸笑容的看这个大主教接下来要怎么教化我。 安东尼顿了顿,正色道:“我才不相信,我们的瑟琳,会没有你的女朋友漂亮!” 我愣了,瑟琳也愣了,安东尼说完以后对我眨眨眼,嘴边弯起一道意味深长的弧线。 我跟他两人面容肃穆的互相对视,片刻后一起捧腹大笑。 瑟琳先是一脸懵逼,转眼间满脸通红,垂下头去。 我服了,这货居然装都不装。 其实教廷的那些丑闻,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不绝于耳,什么恋童癖,什么神父与修女乱来,什么同性之间的出柜,你别说圣洁了,简直比毛片还毛片。 可无论外面的传闻是怎么样的,安东尼身为一个堂堂的红衣大主教,梵蒂冈的外事总管,居然能对着我这么一个还只见过一面的人,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拿修女出来开玩笑,还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这人当真是厉害,他待人处事的那种方式,说句夸张点的,简直就是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的就会愿意跟他成为交心的好友。 要论接人待物的手腕和风度,此人可以说是我生平仅见。 我笑着给他让座,说不知道大主教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安东尼一把挽起我的胳膊,说走走走,老头子要见你 “老头子?”,我不由自主的就随他出了门。 安东尼若无其事:“教宗!” 劳斯莱斯行驶在古典与现代并存的罗马街头,平稳又顺滑。 我跟安东尼坐在后排,瑟琳坐在副驾驶上。 原本我被安东尼拉出门,说要见教宗,瑟琳还傻傻的楞在原地,安东尼回过头微笑着招呼她,说瑟琳姐妹,怎么,你难道不去见教宗?莫非是做了什么坏事,怕教宗责罚你吗? 瑟琳还是一副小女生的样子,大概是平时根本没有跟安东尼这样位高权重的神职人员说话的机会,被他一问之下,陡然一惊,跳起身跟着我们一起上了车。 安东尼在车上,随意的跟我谈笑,直说还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如果有机会,真想能去看看 我随口跟他敷衍,他说的话,我只当耳旁风,听过就算。 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安东尼,有一种天然的戒惧心理,可能是因为他太过于出色,而让我有一种自然而然,不敢与之结交的心理,这种心理从何而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从我住的地方到梵蒂冈城,出乎意料的近,车程不过短短的20分钟,我就看到了雄伟壮观的圣彼得大教堂。 夜幕下的圣彼得大教堂,雄伟得令人心生畏惧,璀璨的灯光映照下,整个教堂的外观看上去,华美的令人叹为观止,果然不愧是人类历史上最璀璨的艺术瑰宝之一。 安东尼显然看出了我受到的震撼,他微笑着拍拍我的肩:“亲爱的聂,今晚的圣彼得大教堂,只为你点亮” “哦?”,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双手挥舞,表情夸张:“我的天,你知道这里一晚的灯光需要花费多少钱吗平时这里,可是只开三分之一的照明系统的” 我带着几分嗤笑,对他揶揄:“呵呵,安东尼,你们罗马教会,难道还需要担心钱?” 安东尼撇撇嘴,向前一指:“反正不用我担心,该担心的那位,正在门口等你呢” 他的话音未落,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小巷中,巷子不宽,一道铁门边,站着一位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 瑟琳抢先下了车,两步走到那人身前,微微弯腰:“梅威大主教” 我和安东尼跟在瑟琳身后,那人先是对瑟琳微微一笑:“瑟琳姐妹,这一趟辛苦你了” 待他说完,眼光望向我,安东尼对我介绍:“咱们梵蒂冈的内务大总管,红衣主教,梅威” 我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聂先生,你好” 他的手沉稳有力,微笑平和中带着距离,对人的态度不远不近,跟热情的安东尼形成鲜明对比。 第258章 惊天阴谋 这条小巷,原本就是圣彼得大教堂的外围,经过那扇小门,我们一行四人就直接进入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大教堂。 都说圣彼得大教堂乃是人类艺术历史的巅峰之作,就我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确实说得上一句名不虚传。 我这些年荒奢无度,也算见过些世面了,可是越是见过世面,才越能体会这座雄伟教堂的美。 美有很多种,令我感觉奇怪的是,好像神一直在教人要追求简朴,这是这座教堂,每一处细节,追求的都是极致的奢华,无尽的美艳。 安东尼沿路都在给我贴心的讲解这里的壁画有什么典故,那里的雕塑又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梅威大主教话不多,就是微笑着跟安东尼一起,陪我穿行在绚烂夺目的一个个廊庭阁道间,他的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不动如山的沉稳,让人不由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内敛之人。 瑟琳默默的坠在最后,低垂着头,双手相握,规矩的放在小腹前。 这座教堂实在太大,各个厅内都铺设着厚厚的地毯,我跟安东尼的话语声在空旷的厅堂内远远传去,隐隐带起回声。 教堂里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也不知道是这里晚上压根就没有值班的神职人员,还是已经被提前遣走。 我随着安东尼和梅威穿越了不知道多少个廊道,上了不知道多少层楼,终于来到一个显得尤为静谧的楼层,与其他地方灯火通明所不同的是,这里灯光昏暗,一条长长的走廊显得昏昏沉沉。 “教宗大人就在里面等你,聂先生请”,梅威客气的对我举手示意。 我颇有些意外,看他那架势,好像不准备跟我一起进去:“我一个人去?” 梅威对我一笑:“是的,这里是教宗办公和休息的区域,不得召唤,我们都不能入内” 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有不妥,眼珠子一转:“不如请瑟琳陪我前去?” “这”,梅威貌似有些犹豫,安东尼毫不犹豫的接话:“那怕什么,瑟琳原本也该向教宗大人复命,瑟琳,你就陪聂先生一起前去” 瑟琳垂着头,轻轻答应了一声,走到我身边,示意我跟随她前行。 这条走廊很长,怕不足有三四十米,灯光很昏暗,走到尽头,有一扇半开着的木门,瑟琳在门边轻轻敲响房门,里面没有动静。 我在门口向里面看去,房里燃烧着壁炉,一股果木的清香铺满整个房间,壁炉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闭着眼,貌似是睡着了。 瑟琳的敲门声大了几分,那老人还是没有反应,好像睡得很熟。 瑟琳犹豫了片刻,就待走进房间,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前进。 她一脸的不解看向我,我转回头,对着走廊那头远远的喊了一声:“两位大主教,你们来看看,教宗大人是不是睡着了?” 我这提着嗓子的一喊,把瑟琳吓了一跳,这里实在是太静谧,声音原本就会被放大,我这里高声的一叫,在走廊里带起阵阵回响,倒也确实有几分吓人。 壁炉前的教宗还是一动不动。 远在走廊那头的安东尼和梅威,貌似踌躇了片刻,还是迈步向着房间走来,走到半敞着门的门口,齐齐向里张望。 安东尼看了一眼就转头对我轻声笑道:“老头子年纪大了,走到哪睡到哪” 话没落音,他直直进了门,梅威在我身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貌似对安东尼没有得到允许就进入教宗的房间很不满。 我见安东尼进了门,也举步跟在他身后,他走到教宗身前,轻扶着教宗的胳膊晃了晃:“本尼迪克大人,聂先生来了” 随着他的这一下晃动,教宗原本抱在胸前的抱枕跌落,他胸前深深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淌了一满身。 安东尼惊呆了,片刻后才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吼声,我在心里暗暗冷笑。 随着安东尼的惊叫,梅威和瑟琳也两步抢到面前,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瑟琳更是在眨眼间,就身体摇摇欲坠,一声惊呼之后,就堪堪要软倒。 梅威满脸的惊怒,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炯炯有神的朝我和安东尼怒目环视了一圈。 安东尼在惊叫之后,就把手放在教宗鼻间探视他的鼻息,片刻后,他沮丧的垂下手,回头怒瞪着梅威:“梅威!这是怎么回事?!” 我随手扶着要晕厥的瑟琳,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让开两位红衣大主教的视线交集。 梅威满脸的愤怒,仿佛也失却了那份不动如山的沉稳:“你问我?!我问谁!!” 梵蒂冈没有炸锅,圣彼得大教堂也依旧是安安静静。 教宗本尼迪克在教堂内被谋杀一事,并没有被宣扬开。 安东尼和梅威两位红衣大主教在经过短暂的惊怒之后,就迅速恢复了冷静,他们分别拨通了罗马警局最高长官,和梵蒂冈安全事务科的电话。 两边总共来了七八个人,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层,得知教宗被谋杀一事,刚开始都是无比的震惊,经过短暂的商议和交流之后,所有人都同意暂时压下消息。 教宗被谋杀,这件事来的太大,如果处理不好,分分钟都会引起全世界天主教徒的震动,所带来的后果,没有人能够负担得了。 两方人马一起调出了整个教堂的监控,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发现,教宗的房间里没有监控,走廊里的监控显示教宗在独自进入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 但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因为教宗房间的窗户大开,而窗外的空间十分利于攀爬,配备精良装备的专业人士,可以十分轻松的就爬进教宗的房间。 我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这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在心里暗暗冷笑。 原本应该是我,此时重镣加身,在新闻媒体的长枪短炮之前,背上这个足以震惊整个世界的大黑锅。 栽赃?操!当老子傻吗?! ps: 男主的香港之行原本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但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文怎么都发不出去,所以读者老爷们如果觉得男主的香港之行不过瘾,或者笔者之前埋的伏笔没用上,挖的坑也没填,这个锅我不背 第259章 刺客 已经是罗马时间的凌晨十二点了,还没有人离开这间教宗往日里的办公室。 瑟琳自从在恍惚中缓过劲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状态,她跪在宽大的窗前,双手合十,在明月的照映下独自祈祷。 安东尼和梅威两个大主教,貌似各怀着心事,偶尔望向对方的目光,都是猜忌重重。 罗马警视厅和梵蒂冈安全事务部的几名高级官员,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噩耗冲晕了头一样,人人长吁短叹,愁眉不展。 我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抽着烟,冷眼旁观。 以我多年来手里沾染无数血腥的经验来看,教宗的死亡时间距离我们发现的时刻很接近,从伤口血液的流动速度来看,我甚至怀疑梅威大主教在教堂的侧门外迎接我们的时候,教宗才刚刚被刺杀。 插在教宗胸口的,是一把精致的裁纸刀,如果我没有估计错,那把刀应该就来自于这间屋子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于我,或者说纯粹就是趁着我来,意图把水搅浑的陷阱。 这些年来我经历了太多,我见识过太多人性的黑暗面,所以在面对我不确定的情况之时,我总是把人把事,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这种习惯的养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但是一旦养成,就真的会减少很多麻烦。 如果我之前听了梅威的话,单独一个人进了教宗的房间,此刻我将是一个百口难辩的过程,哪怕最终通过种种细节,证明我并非凶手,也必将惹得一身的麻烦,甚至与梵蒂冈交恶。 如果说这是一场有预谋,要栽赃给我的阴谋,那谁是真正的凶手呢? 答案很明白,或者说,方向确实很明确。 最大的嫌疑者是光明会,他们跟梵蒂冈之间,貌似有着多年来对彼此的仇视,跟判官也是针锋相对,死战了多年。 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梵蒂冈跟来自东方的判官结成同盟,这对于想要拉拢我的光明会来说,是一件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么谋杀教宗,栽赃给我,就成了一件对光明会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只要我有谋杀教宗的嫌疑,那罗马教廷与中国判官的结盟,就绝不可能达成,哪怕事后证明不是我干的,双方的嫌隙,也必然无法弥补。 秉承谁获益,谁就有嫌疑的原则来看,光明会当然是第一嫌疑人。 除了光明会之外,依我看梅威的嫌疑也不小,只有他最能把握我到来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在我到来的前一分钟,下达立即刺杀的指示。 还有,他让我单独进教宗的房间,这一点也令人生疑。 要知道他是梵蒂冈的内务大总管,按道理来说,领着我上门,为我和教宗进行一个简单的互相介绍,才是人之常情,礼数周到。 可是他指明让我单独进房间,这不合情理,才让我有了戒备心理,所以梅威是主谋的可能性,一点也不小。 除了梅威之外,安东尼也让我无法信任,他的言行举止倒是没让我有什么起疑心的地方,但是我对他有一种天然的戒备心理,毫无缘由,纯粹的第六感。 瑟琳这个傻姑娘,看到教宗在壁炉前一动不动,差点举步进入房间,要不是我一把拉住她,在有心人的算计之下,她和我都会成为百口莫辩的嫌疑人。 她跪在那祈祷,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 清亮的月光透过窗户,铺洒在她的脸上,那苍白的小脸上依稀可见隐约的泪痕,此时的她满脸虔诚,嘴里一直在轻轻的祷告着什么,细如蚊吟。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这一满屋位高权重的神职人员里,貌似为教宗逝世真正感到悲伤的,居然只有一个脑袋拎不清的小修女。 信仰,嘿嘿,我呸!! “聂先生”,安东尼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今天发生这么不幸的事情,实在是唉” 我站起身,尽量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大主教,教宗的事情,唉,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安东尼拍拍我的肩:“时间不早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不过今晚的事” “我明白,当然是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安东尼叹了口气,走到瑟琳身边:“姐妹,感谢你的祷告,还请你陪聂先生回去休息” 瑟琳闻言站起身来,满脸的悲怆,默默的点了点头。 安东尼走在我身边,瑟琳坠后两步,他执意要送我跟瑟琳出来,但一路上,终究是没了再说话的兴致。 我们三人穿廊过道,沿路上依旧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安东尼,你能想到凶手是谁吗?”,经过一片茂密的露天花园时,我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安东尼楞了楞,脚步未停:“怎么说呢,还是以警方的调查结果为准” 他的话还没落音,自他身边的黑暗中,一团黑影以极高的速度,向他直扑而来,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一步抢在他身前,含背拧腰,铆足了力气跟那黑影对撞而去。 这一撞之下,我直感觉一股简直是无法抵抗的巨力涌来,我闷哼一声,在这一撞之后踉跄后退了好几米远。 好厉害! 我退后几步强行稳住身形,才有功夫望向撞来的那团身影,他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紧身服,比我高半个头,脸上带着一个类似于脸谱的面具,露出一个黑色的光头,是个黑人! 跟我一对撞过后,那人也发出一声惊疑的轻哼声,安东尼和瑟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转眼间回过神来,都开始惊呼出声。 惊呼声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远远回荡开去。 第260章 迷雾重重 那个蒙着面的黑人毫不迟疑,从腿间摸出一把匕首,看都不看在一旁蓄势待发的我,仿佛是认准了安东尼一样,揉身直扑而上。 我哪能让他得逞,嗖的一声展开身形,在他堪堪扑到安东尼面前时,将将把他拦住,电光火石之间,就跟他交起手来。 刚刚与他动手接触,我就在暗暗叫苦,这个对手,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强大。 今天我耍了个心眼,来的时候特意没带平时从不离身的匕首,这时候陡然空手遇到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人,可真是失策了。 他强大的简直不像人类! 原本我最自得的敏捷度,在跟他的交手中,只一瞬间就开始相形见绌,他挥刀的速度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别说抵挡,就是他的匕首从哪里刺过来,我都完全看不清。 相比起敏捷度,他举刀捅刺、挥拳击打、腿脚踢踹的力道,更为惊人,我跟他的每一下接触,都要被他巨大的力量带的身形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 要知道我可是李大王二俩人拆碎锤扁了才练就的如今这副身手,用他们的话来说,我现在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百人敌,可就这样,我还是几乎在一照面间,就被那黑人打的溃不成军。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 我咬着牙,尽我所能以李大传授的小巧擒拿功夫跟他对抗,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安东尼和瑟琳当然看得出我的情势危急,两个人跳着脚不断的呐喊惊呼,嘴里叫着快来人,快来人,杀手在这里!! 随着安东尼和瑟琳的惊呼在静谧的深夜里远远传开,似乎从远处传来人声,片刻间就有嘈杂的脚步和呼喝声,自远处隐隐传来。 那浑身裹着黑衣,戴着面罩的刺客毫不犹豫的抽身,下一刻就嗖的一声隐没在黑暗中。 我浑身大汗淋漓,只觉得手足酸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瑟琳满脸的惊惶,一步就扑到我身边,连声问我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安东尼也在我身上反复查看,好一会才松了口气:“聂先生,你没有受伤” 我沉浸在刚才那顷刻间的剧斗中,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全是那黑人可怖可畏的身手。 瑟琳急切的摇晃着我的胳膊,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晃晃脑袋醒醒神,告诉一脸焦急的瑟琳,说我没事 人声渐近,七八个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却哪里还有那杀手的影子。 安东尼脸上仍有惊惧之意,拉着我的手对我连声道谢,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刚才那人有多厉害。 刚才如果不是我在这,安东尼就是有八条命,也都送没了。 小别墅里,瑟琳兀自惊魂未定,一脸惨白,双目失神的呆坐在沙发上。 我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出来,她还是那么傻呆呆的坐着,我开了瓶红酒,倒了一大杯递给她:“喝点,喝了好好睡一觉” 瑟琳仍是双目失神,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就是顺手接过酒杯,拿在手里也不喝。 “喂!”,我故意朝她大喊一声。 她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杯里的红酒都泼出来不少。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貌似很委屈,冲我瞪了一眼,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我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劝慰了一句:“去泡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今天的这事真有意思,先是教宗被刺杀,那杀手居然还敢停留,抽着空子还要刺杀安东尼 那照这么看起来,至少杀手是安东尼安排的,这个选项是可以删除了。 按道理来说,如果是光明会希望破坏教廷跟我的结盟,那刺杀教宗就足够了,完全不用再多此一举刺杀安东尼,毕竟暴露杀手的机会倍增,而且没有额外的附加价值。 那今晚事件的主谋是谁,貌似就很明显了,谁会从教宗跟安东尼的死亡中获益最大?是梅威吗? 我在瑟琳那旁敲侧击的打听过,目前教廷除了教宗之外,威望最高,权位最重的,无非就是主管外事的安东尼和执掌内务的梅威二人。 这两人平日深得教宗信任,被委以重任,两人在教廷内部的口碑都很好,一内一外,呈分庭抗礼之势。 按照我今天对他们二人的观察来看,俩人至少在表面上,是相互尊重的友好氛围,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在发现教宗死亡的当口,两人互相猜疑的凶狠目光,还是让我察觉到一丝异样。 水面貌似平静,但谁也不敢说水下是不是暗流涌动。 可梅威这样久居高位,执掌大权之人,真的会干这么傻的事吗?先杀教宗,再杀安东尼?这他妈会不会干得太明显了一点? 如果这俩人今晚都死在杀手手里,只怕傻子都会认为梅威的嫌疑最大。 既然是傻子都会认为他的嫌疑最大,那这事根本就不是他主谋的,才更符合推理。 说不定这件事的主谋,原本的计划就是把脏水引到梅威身上。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里面弯弯绕绕的缠杂不清,想要理清线头谈何容易。 我撇撇嘴,按灭了烟头,就听见门锁轻轻一响,我浑身一凛,想不到杀手居然还在追杀我?! 我屏息凝神,双目微磕,注视着门口,就看见瑟琳贼眉鼠眼,貌似有些踌躇的朝我瞄过来,我正觉得奇怪,她轻手轻脚两步就爬上我的床,瑟缩在一边。 我心里好笑,突然“喂!”的一声,瑟琳就像被枪打中一样,从床上腾的一声弹起,拔腿就要跑 我哪能让她跑掉,张手把她揽进怀里,一脸坏笑:“怎么,被我抱上瘾啦?” 瑟琳被我吓的惊魂未定,刚才显然是以为我睡着了,这时被我一吓,她眼泪哗哗的,小脸写满了委屈:“我我害怕” 我哈哈一笑,说害怕来找我就对了 瑟琳见我笑的开心,貌似更委屈了,竟然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可把我哭懵了,不过我对付她这样的小姑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随手两下,就把她扒了个精光。 不止扒光,我还直接压到她身上,以一种最危险的姿势,紧紧贴靠着她,果然她吓得连哭都忘记了,一脸紧张的推拒着我,娇呼着不可以不可以 我瞪着她,说你再敢哭一声,我就吃掉你,瑟琳扁着嘴,小声嘟囔,说我不哭了 第261章 欢迎来到欧洲 我睡的很迟,却醒的很早,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一大早,罗马时间的七点多我就醒了。 瑟琳还睡得很香,一张小脸白皙中透着昏红,嘴角弯弯眉目如画,她确实是个一等一的小美人。 我起床撑了个大大的懒腰,随意洗漱了一下,出门随便找了个面包店,买了点咖啡和面包。 我进屋的时候,瑟琳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貌似刚起床,跟进门的我一对视,她吓了一跳,掉头就跑,我暗暗好笑,也不知道她慌张些什么。 这一天什么事都没干,安东尼打了个电话过来,再三感谢昨天的救命之恩,然后又向我告罪,说实在是抽不出空来陪我,教宗的事情,可能还要忙活好一阵。 我当然是无所谓,这一趟来,原本也没打算干什么,不过就是要让约翰逊知道,除了他们光明会,罗马教廷也很拿老子当回事。 谁知道出了教宗这么一档子事,这滩水太浑,我可不想搅和进去。 我乐得清闲,就在屋里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感受了一下曾经拉斐尔亲自装饰居住过的这栋小楼。 到得下午,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敲响了小楼的门,见到我后客气的问好,自我介绍说他是约翰逊先生的助手,奉约翰逊先生的命,前来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说今晚有一场罗马队vs那不勒斯的比赛,正好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进行,问我有没有兴趣。 这一锄头可正挖在了我的死穴上,足球原本就是我的挚爱,能去现场看看这两支百年豪门俱乐部,我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当下爽快的答应。 那个中年男人很有礼貌,待我答应之后,说八点会有车过来接,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告辞。 我知道约翰逊约我,除了看球赛之外,必然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瑟琳这个教廷的小修女我当然不能带在身边。 搞不好梵蒂冈的那两个红衣大主教会从瑟琳这里挖我的信息,我有心要跟光明会暗通款曲,又怎能带上她 我知道她家原本就在罗马,说你应该也好久没回过家了,今天给你放个假,让你回家帮你妈包饺子去 瑟琳眨巴着眼睛,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她妈今天要包饺子,但听说我让她回家还是很高兴,好像生怕我反悔一样,蹦起来一溜烟就跑了,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时间眨眼就过,八点小楼的门被准时敲响,我一开门就愣在原地。 我原本以为会是下午那个中年男人来接我,谁知这时门外站着的,却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俩人都窈窕高挑,穿着清凉的贴身短裙,踩着高跟鞋,几乎差不多要跟我一般高矮了。 我一开门,那两个姑娘就左右挽住我的胳膊,咯咯的娇笑,说想不到聂先生居然这么帅气。 我被这迷魂汤灌的,自己怎么被她们俩簇拥着上了停靠在小路边的劳斯莱斯都不太记得了。 一路上这俩姑娘对我挨挨擦擦,丝毫不介意跟我的亲密接触,一左一右,都快挤到我腿上来坐着了。 我虽然是见过一些大场面,但这么香艳直接的洋妞,还真是让我颇有些不自在,妈的被她们俩调笑的脸都发烫了。 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外这时人山人海,人潮车流把路堵的水泄不通,劳斯莱斯走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绕开了如织的人潮,直抵体育馆的外围。 我被那两个姑娘簇拥着下了车,她们一左一右挽着我的胳膊,来到一座透明的景观电梯旁,递给守在一边的警卫一张卡片,那警卫检查过后,让我们三人进了电梯。 从电梯里出来,是一条环形的走廊,一边是透明玻璃下的球场外景,另一边就是一间间宽敞奢华的私人包房。 俩洋妞貌似对这里很熟,左右簇拥着我,直接找到了一间包房,推开房门后,我被彻底的震撼了。 震耳欲聋的歌声、欢呼声,在球场里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犹如鼓点敲击在心头。 约翰逊正坐在房间的沙发里,他身边环侍着四五个姑娘,个个身姿窈窕,穿着清凉,见我进来,一个个对我挤眉弄眼,好奇的打量。 约翰逊对我张开双臂,一脸微笑向我迎来:“亲爱的聂,欢迎来到欧洲!” 比赛还未开始,球场里放着最潮的流行音乐,包房里的姑娘们随着音乐扭动身躯,我跟约翰逊端着酒杯,斜依在视线极佳的私人看台前,约翰逊神秘兮兮的凑到我身边:“聂,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微微一笑:“你是事后听说的,还是事前?” 约翰逊一愣,转眼间哈哈大笑:“聂,我们不是神经病,不会做出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肮脏的那群人,全躲在梵蒂冈的教廷里” 我一声嗤笑,不置可否。 约翰逊丝毫不以为意,仍是轻声对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会远离罗马教廷,跟他们搅在一起,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我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那跟你们搅在一起,会怎么死?” 约翰逊哈哈大笑:“会爽死!” 说完他对着在包房里扭动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姑娘围住了他。 我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女孩按倒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不知道被谁拿走,下一秒我就被一个姑娘口舌生香的吻住 我躲开把我吻到快窒息的香唇,看向一边的约翰逊,他正在沙发上跟一个女孩亲的难解难分。 球场里爆发山呼海啸的欢呼,罗马vs那不勒斯的比赛正式开打。 约翰逊端着酒杯一脸坏笑朝我望来:“我亲爱的聂,欢迎来到欧洲!!” 第262章 三百年前的预言 圣芳汀庄园是一座典型的欧式建筑,一栋四四方方的巨大白色建筑在一片堪称“辽阔”的草地上拔地而起,主楼的正面,有一片湖水,时值午夜,湖面上烟波袅袅,显得格外寂静。 这栋楼有五层高,每一层的层高只怕都超过了6米,四面的边长只怕足有六七十米,在一片平坦的绿植园中,巍峨耸立。 我跟约翰逊进门的时候,两边站满了迎接的家仆,人人都穿着得体的制服,恭敬的弯腰致意。 这帮西方的资本家,把人与人的等级阶层,真是玩得明明白白。 在一间奢华的会客室里,壁炉在燃烧,约翰逊和我二人面朝着湖水的方向,坐在落地窗前。 “聂先生,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希望,你能加入光明会” 我闻言心头一跳,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嗤笑着嘲讽他:“加入光明会?约翰逊,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 约翰逊对我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聂,你不明白加入光明会意味着什么” 我撇撇嘴:“我加入光明会,听你们使唤?我疯了?!” 约翰逊笑了:“光明会的会员没有义务,所有议会内决定的事项,你愿意参与的,就参与,不愿意参与的,绝不会有人逼你” 他顿了顿,又笑道:“聂先生,其实你到底知不知道,光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 “你说,我在听” 约翰逊喝了一口酒,目光开始变得漂移不定,似是陷入了畅想:“光明会的建立和发展,为的是全人类共同的福祉,为的是我们整个文明,能健康的延续” “哈,约翰逊,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我实在忍不住,兜头兜脸对他讽刺道。 “聂先生,你不能否认,人原本就是有阶级之分的,这个世界上的真理,原本就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约翰逊似是胸有成竹,对我的讽刺置若罔闻。 “光明会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阶级的稳定,这世界上最优质的资源,就应该掌握在最优秀的人手里,这样才能物以致用,引领全人类走在正确的发展轨迹上” 我对着他鼓掌,丝毫不给他面子:“到底是政客,能把剥削说得这么堂而皇之” 约翰逊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嘲讽,脸上丝毫没有惭愧之色,还是对我劝诱:“聂,你不能否认,把一亿美金放在一个有理想的科学巨匠手里,和放在一个贫困潦倒的乞丐手里,所产生的价值,是根本无法衡量的” 我努了努嘴没有说话,约翰逊微笑看着我:“乞丐会拿着这笔钱纵情犬马,买豪宅买好车,每天山珍海味的挥霍,而一个有极强专业技能的科学人员,说不定可以拿着这笔经费,就发明出造福人类,造福全社会的发明” 我撇了撇嘴没有搭腔,约翰逊更得意了:“托马斯爱迪生、本杰明富兰克林、尼古拉斯特斯拉、达芬奇,他们都是光明会的会员,可以说整个人类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一个国家,没有哪一个协会,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影响,有光明会这么大” 约翰逊说道这里,把目光望向我:“光明会在做的,是以最合理的方式,分配整个世界的资源,财富只是最廉价的东西,能走到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这一步,在物质上,就再也不会有缺失,我们真正思考的,是全人类的未来” “聂,你明不明白,如果能到达光明会高级会员这个阶层,就决定了,你在全人类当中,享有着实质性的特权,你将是资源分配的获益者” “对于光明会来说,我们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是把人单纯的分为几个等级,我们相信,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有利于全人类的发展” “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我淡淡的回应约翰逊。 约翰逊见我貌似意动,显得有几分激动:“聂,你掌管着整个东方的地下世界,我们需要你,帮我们找一件东西” 我在心里暗暗冷笑,终于到正题了,表面上当然是装作一无所知:“哦?找东西?什么东西?” 约翰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手边拿起一个精美的木盒,从当中拿出一个三角形的玩意,递到我面前:“这是一个仿制品,它的真身,在80多年前失落在中国,它是我们光明会的圣物,我们叫它光明之眼” 我接过约翰逊递来的玩意,随意的在手上把玩,这应该是纯银制成的,大概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一个等腰三角形,中间镂空处,是一个眼球型的圆球。 “这东西干嘛用的?”,我随口问道。 “它是我们光明会的初代会员们,用坠落在地球上的陨铁打造而成,金属元素独一无二,所以无法仿制” “在光明会的会章中,强调过光明之眼的重要性,那是三百年前,欧洲最着名的占星学家,光明会议会席的12名成员之一,弗朗西斯博士,他做出过预言” 说到这里,约翰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凝重: “在新千年后,光明会将在光明之眼的引领下,带领全人类进入一个崭新的纪元,在那个纪元中,人类将获得永恒的生命,一举突破人与神的天堑” 我实在忍不住嗤笑出声:“我靠,会不会太离谱了点?这你们都能信?!” 约翰逊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弗朗西斯博士成功的预测了两次工业革命,成功的预测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甚至成功预测了你们东方在新千年的崛起” 我一脸鄙夷,忍不住插嘴:“怎么听上去,这个你嘴里的占星家,更像个经济学家和社会学者?” 约翰逊不理我的嘲讽,深深的吸了口气,表情仿佛有些凝重,对我说道:“聂,如果我说,你也出现在了弗朗西斯博士的预言中,你会怎么想?” 我被这句话问懵逼了,约翰逊不慌不忙的起身,递给我一张彩色打印的照片:“这是弗朗西斯博士,有关于光明会做出的最后一条预言,现在我们相信,这条预言里提到的人,就是你” 我接过那张照片,看向照片中泛黄纸张上的文字,抬起眼来看向约翰逊,心里像在打鼓一样狂跳 我操!! 第263章 突破或是终结 “在三百年后,有一位东方的光明会成员,将出现在议会席的台面上,他以血腥闻名于世,光明会将以他的到来为界限,在人与神的分界点上,突破或是终结” 这段话看的我心里嘭嘭嘭的直打鼓,一边暗暗咋舌,一边心想,这他妈哪跑出来的一个什么鬼占星家,就差没把老子是个反骨仔的事给写下来了 我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是一声嗤笑:“这什么玩意,怎么能跟我联系上?” 约翰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聂先生,那句话不知道该怎么翻译,“百无禁忌,血手人屠”说的应该就是你?” 这八个字约翰逊是用生硬的中文说的,仿佛是有人教会了他这几个字的读法,他对我笑道:“光明会里资深的汉学家告诉我们,这两句话,可以直接翻译成:毫无底线的杀人屠夫” 我淡淡一笑:“你们想找杀人犯,监狱里面多的是” “不不不,聂先生,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约翰逊双手夸张的挥舞,额头都已隐隐见汗,好像生怕我误会:“这段话的重点是,这一位东方会员,将会成为十二议会席之一!” 我撑了个懒腰:“没兴趣,再说了,你自己都只是个高级会员,说什么议会席,你这不是摆明了忽悠人么” “我已经得到了议会席的允诺,只要能找到圣物,我就能晋升议会席,到了那时,我自然会兑现我的承诺!”,约翰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没兴趣约翰逊先生,到此为止,我该回去休息了”,说着我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 约翰逊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还回去干什么,圣芳汀难道还能没有你的房间?!” 说着不由我反对,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推进会客室对面的房间,对我眨眨眼:“聂先生,别拘束” 我看着他带上房门,回头看向这个足有百来个平方的卧室,这里面燃烧着壁炉,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所有的装饰和家具,走的都是奢华的巴洛克风格。 居中有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灯下有一张堪称巨大的圆床,圆床上,两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正满脸魅惑笑意的朝我望来。 荒唐的一夜。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两个不着寸缕的女孩还要海棠春睡。 昨晚我一进门,她们俩就当着我的面吞服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小药丸,然后就像发了春一样的整夜对我纠缠个不休,各种令人叹为观止的奉迎,直到天亮才各自沉沉睡去。 那药丸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什么催情的毒品,这些女孩为了能让陪侍的富豪们尽兴,还真是舍得作贱自己。 我一看时间,刚过了中午,起床在洗浴室里宽大的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才懒洋洋的出了房门。 房门外居然一直有人守候着,貌似是家里的女仆,见我起身,她客气的给我领路,说约翰逊先生正在花园里,等您一起午餐。 罗马五月份的天气很舒适,微风轻抚,约翰斯待我一坐下,就对我眨眨眼睛一脸的坏笑:“丹妮和凯瑟琳还令你满意吗?” 我也陪着他坏笑,对他竖起大拇指:“别的不说,老兄你挑女人的眼光确实不错” “她们都是维密的模特”,约翰逊若无其事。 我随手叉起眼前盘中的牛排,送入嘴中,啧啧有声:“你们家的厨子也不错” 约翰逊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也是大口嚼着牛排:“明晚我想在这里开一个派对,亲爱的聂,你务必要赏光” “派对?什么派对?” “有两位好莱坞当红女明星参加的派对,特意为你准备的派对”,约翰逊对我眨眨眼。 我灌下一口红酒,送牛排下肚:“老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你觉得我会缺女人吗?” 约翰逊哈哈一笑,说那当然不是,只不过,她们都是我们的初级会员,听说有一位即将成为高级会员的英俊男士在此,特别想见见你罢了 “没兴趣,而且,我应该要回中国了” 约翰逊一愣:“这么快?!你不是才来吗?” 我撇撇嘴:“老兄,现在这死了一个教宗,你觉得我待在这么个泥潭里,真的合适吗?” 我没有理会约翰逊的再三挽留,坚持让他把我送回了教廷给我安排的小楼。 出乎我意料的是安东尼居然在,我进门的时候,他正跟瑟琳坐在客厅里,用意大利语聊着什么。 见我进门,他站起身来迎接,脸上是自然流露的感激之色:“聂先生,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我微微一笑:“老安,客气了,怎么样,抓到凶手了么?” 他显得很疲惫,瘫坐在沙发上:“还好你在,让我能活着描述那个杀手的外型,要不然,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回想起前晚那个身手吓人的杀手,仍是不禁心有余悸,在我对武学的理解范畴里,胖子大概是我曾经见过,或者说我理解范畴里的天花板级人物。 我曾经把现在的自己,和当年的胖子做过对比,结论是我很有可能还不如胖子,但是这个不如,也仅仅是一线之隔,是可以通过临场应变,或者说勤修苦练去追赶的差距。 但那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我几乎就有一种当年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在永利面对那个沉默的阿成的感觉。 可我他妈现在可是个百人敌啊! “对了,我应该在这两天,就回中国去了” 我这话一出,安东尼和瑟琳都愣了,“这么快?”,安东尼问我。 “原本是应你们之约,来见见教宗,不过现在你肯定也得忙好一阵,所以” 安东尼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不过,聂先生,你一定要答应我,等这事过去,你一定要再来一趟,给我一个致谢的机会” 我哈哈一笑,对他眨眨眼:“行,没问题,说不定过几天你成了教宗,我一定来参加你的加冕礼” 安东尼愣了:“谁说我要竞选教宗?” 第264章 天启传说 我看着安东尼,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作伪的样子,这下轮到我讶异了:“教宗诶,一神之下,万人之上,你不参选?” 安东尼一脸的疲惫,叹了口气:“聂,你不了解我,其实我只是喜欢跟人打交道,莫名其妙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要我做教宗?谢谢了,我真没兴趣” 这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东尼靠在沙发上,无力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这不重要,不过我要提醒你,光明会好像在打你的主意,聂,我的朋友,你一定要远离他们” 我讪笑一声:“我刚从约翰逊那回来,昨天被他带去胡搞了一晚” “金钱、女色,不过就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而已,聂先生,他有没有跟你提起,要你帮他们寻找一件东西?” “遗失在中国的圣物吗?他说了”,我随口回答。 安东尼陡然坐直原本疲惫的身躯,连调门都高了几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到那件东西!” 我颇感意外:“哦?怎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光明会跟教廷明争暗斗两百多年,他们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了,那件圣物,跟他们相信的一个传说有关” “传说?”,我挺好奇。 “光明会内部流传着一个传说,在新千年里,将会有天启降临,而那件圣物,就是神赐予光明会平稳度过天启,最终升华为神的关键” 我一头雾水:“什么鬼?天启?升华为神?” 安东尼一声嗤笑:“那些神经质的异教徒,他们认为神会在新千年的初期,降临巨大的灾难,那个灾难,将让世界上95的人口死亡,而圣物将会让光明会团结一致,从而度过灾难” 我听乐了:“操,会不会太离谱了点?!” “我们都知道离谱,但光明会的内部,确实因为圣物的遗失而变得不再团结一致,他们的内部分化成好几个各怀鬼胎的小团体” 他顿了顿又说道:“所以无论那个传说是否无稽之谈,不让他们重新找回那个圣物,都是利大于弊”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嗤笑一声:“行,我知道了”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了”,安东尼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向我拥抱:“聂,我的中国朋友,你一定要再来” 不知为何,当我得知安东尼无意教宗宝座之后,我忽然就对他刮目相看,当下跟他浅浅拥抱:“我会的,我的教廷朋友” “教廷事太多,我不能陪你了”,他说完这话,又转向瑟琳:“姐妹,聂先生回国之前,还请你多多照顾” 瑟琳双手合十在小腹间,对他微微弯腰示意。 把安东尼送出门外,我看向一边的瑟琳,禁不住对她调笑:“怎么办,我想睡午觉了” 瑟琳神色复杂,居然没有发脾气,只是对我瞪了一眼。 湾流滑行在午夜的云层之上,像一支沐浴在月光下的银剑,沉稳且优雅。 我没有等到第二天,直接在当晚得到罗马机场的飞行许可后,就直接踏上了返程的旅途。 令我意外的,是瑟琳居然显得有些不舍,小姑娘只怕真是被我抱上瘾了,我踏上飞机舷梯的时候,她的眼眶都红了。 我端着酒杯,望着窗外被月光映照成银白色的云层发呆,脑海里不断回想的,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一趟罗马之行,其实是很有收获的,短短几天时间,我对光明会的认知加深了不少,他们那个什么“天启”的传说,还有圣物的意义,甚至,那个有关于东方人的预言。 对于预言这种东西,其实我一直概念模糊,你说它完全子虚乌有,历史上真是有些能人,精准预言过很多后世的事情,但你说它真有什么根据,又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现在某一个几百年前的预言当中,我等草民,别说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就是在现世,谁又不是蝼蚁? 不过光明会的那个什么弗朗西斯博士的预言,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在三百年后,有一位东方的光明会成员,将出现在议会席的台面上,他以血腥闻名于世,光明会将以他的到来为界限,在人与神的分界点上,突破或是终结” 如果光明会知道我想干什么,那几乎就可以把这则预言,几乎分毫不差的套在我身上。 “以血腥闻名于世”、“出现在议会席的台面上”、“突破或是终结” 实话实说,当我得知那个圣物对光明会如此重要之后,在当时我就有了计划,一个完美无缺,可以不用杀老段,不用杀丁铃,不用牺牲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覆灭光明会的计划。 我准备献出圣物。 只要能让我成为议会席的一员,我就答应他们献出圣物。 只要我能列席在那张世界上最神秘,份量最重的桌子前,我就有信心,能拼掉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就是十来个养尊处优的上位之人,哪怕屋外是千军万马又能如何?! 干掉他们,我自己能不能逃脱无所谓,老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惜命之人,只要能让我跟他们共处一室,我有把握能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老段曾经说过,说聂哲你这人太不惜命,这是你的优点,办大事有时候需要那股子莽撞劲,但你小子能不能学会,不惜别人的命?! 不太好学,反正你让我对丁铃,对老段下手,简直比杀了我自己还要命。 飞机直抵济南遥墙机场,出了机场,我租了台车,直奔泰山。 第265章 天地之间有男儿 五月末的泰山,草长莺飞,山间小路上扑面而来的尽是青草香气,我独自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一路跋涉,脑海中却全是第一次上泰山的情景。 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我觉得泰山最美的时候,就是四下里一片白茫茫,清冷肃杀的隆冬。 小院的青墙乌顶依旧是那么写意,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小山坳里遗世独立。 我还没到近前,就有七八条狗狂吠而至,老段养的这些狗儿子,还真是看家护院的好帮手。 老段斜倚在门边,半秃的大脑门,居然也学李大和王二扎着个丸子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被狗群围着咆哮的我。 好不容易才突破那些狗的防线,我没好气的瞪了老段一眼,说文明养狗都提倡了多少年了,老段你管管你的儿子们行不行 老段丝毫不介意我的揶揄,把我让进小院。 李大和王二俩人正在小院里洗着野菜,俩人穿着道士服,裤腿和袖口都挽得老高,见我进院,随随便便的打了个招呼,就继续专心致志的清洗摘菜。 小院的墙边有一口大缸,小六泡在药汤中,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这缸我太熟了,之前泡在缸里的是我,每次我被李大王二俩人揍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以后,他们就会把我泡进这口混杂了不知道多少种草药的药缸里。 我凑进前去,一脸坏笑看着缸里的小六,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话都懒得跟我说,冲我扁了扁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心里痛快极了,终于,受害者不止我一个了。 我先进了对着院门的香堂,整了整衣衫,对着那块刻着“天下太平”的石牌上了柱香,回到院里,随手抽了把小板凳,坐到李大王二身边,帮他们摘洗野菜。 老段坐在小院的门槛上嗑着瓜子,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我准备把那个圣物交给光明会”,我一边摘菜,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李大,王二俩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老段似乎愣了一愣:“什么意思?” 我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叼着烟一边摘菜,一边把这几天在梵蒂冈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包括教宗被刺杀,约翰逊告诉我的,有关光明会占星家弗朗西斯博士的预言,红衣大主教安东尼告诉我的,圣物对于光明会的意义,和那个“天启”的传说 “如果我能跟那个议会席的12个人共处一室,我有把握,能把他们全干掉” 李大和王二在我说这些的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听我讲述,老段没有一点正形的蹲在他们俩身边,随着我的讲述,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我看行!”,李大开口了。 李大和王二这俩人,平日里形影不离,开口说话的总是李大,王二相对来说就沉默寡言一些,但是往往他一开口,李大和老段都不会发表反对意见。 我一边摘菜,一边又说:“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是唯一一个,不用杀身边人,也能取信于光明会的方法” 老段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小子,就是这点不好,现在咱们在干的是多大的一件事,你还纠结区区几条人命”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他妈没你那么伟大,能少死点人,何乐而不为?!” “当死则死!”,李大若无其事。 我突然间很想骂人,顿时止不住怒火:“你们这俩臭道士,他妈的一个宗门传了这么几百年了,代代都是四人,到你们俩这倒好,就只剩俩人了,还当死则死?你们俩好意思让天下一门断在你们手里?!” 李大撇撇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断了就断了,只要这天下能” “能你妹!”,我怒火中烧,把手里的野菜往地上一摔:“又他妈想说什么只要能天下太平?天下关老子个鬼事?!我他妈欠这天下的?!” 老段带着笑,拍拍我的肩:“你能死,我们就不能死了?死在光明会手里是死,死在你手里也是死,只要结果是好的,怎么死都行” 我突然感觉一阵无力,满腹的心酸不知道如何倾泻,禁不住连眼圈都红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二站起身来,瓮声瓮气的开口:“天地之间自有男儿,这往后的事情如何,且交给他们,咱们的时间到了,那就上路” 李大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搂着王二的脖子:“今晚加个菜,咱们好好喝一个” 老段一把抱起地上已经摘洗好的野菜,追着俩人进了厨房:“今晚我掌勺,老二下厨纯粹糟蹋粮食!” 我呆呆坐在小院里,捂着脸,禁不住泪流满面。 小六不知何时从大缸里爬了出来,就穿着条短裤,一身浓重的药味,坐在我面前,一声不吭。 我揉了揉眼眶,带着泪笑望向他。 小六才来了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却给我一种感觉,他长大了。 往日里不管什么场合见面,他总是会跳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脖颈大叫姐夫,今天他面容平静,似是心事重重,连话都没有一句。 “你长大了”,我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六似是踌躇了好久,才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姐夫,我当不了判官” 我对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谁说的?!你比我强多了,我都能当,你为什么不能?!” 小六猛的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满脸的狰狞,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你不愿老段他们死,难道要我看着你死?!” 我一怔,哑口无言半天,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直奔厨房:“你们仨老头都歇了,今晚老子亲自下厨!” 第266章 天下第一人? 仨老头对我亲自下厨做的饭菜赞不绝口,这顿饭吃的是胃口大开。 我也挺可怜这仨老头的,一个堂堂的判官,两个牛逼到不行的,可以书写中华近代史的“天下一门”的顶尖传人,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擅长做饭的,经年累月在泰山上吃着狗食一样的饭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熬得住的。 我跟他们仨人喝了不少酒,小六闷闷不乐,滴酒未进,在席间我问起小六的身手,李大撇撇嘴,丝毫不给面子,说揍是挨了不少,玩意是真没学到 我揉揉小六的脑袋,笑着说没事,姐夫也是被这俩二货给生生揍出来的,我好歹挨了三年的揍,你这才哪到哪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百思不得解的问题,问李大和王二,说我现在这身手,到底算怎么样? 李大撇撇嘴,说:“小瘪三呗,你以为你多厉害?!” 我看向老段,老段对我一瞪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干嘛,我又不会功夫,你别想拿我练手我告诉你” 我叹了口气,说那晚刺杀教宗的杀手,我跟他照了个面,应该是个黑人,我跟他动手的时候,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老段愣了,李大和王二闻言也是一愣,居然是王二开口了:“不开玩笑?” 我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这种事我跟你们开玩笑干什么?!” “没有还手之力?”,李大仿佛是向我确认。 “嗯,没有还手之力” 李大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老段也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脸上再没有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是一本正经的深思模样。 王二想了想,说你能不能把当晚的拳脚演给我们看看? 我垂头丧气的摇摇头:“他的动作太快,根本看不清他的拳脚来路,我只是凭本能苦苦支撑,哪里还能记得” 李大一副愕然表情:“看都看不清?!” “看都看不清” 老段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庄重:“聂哲,不开玩笑,我们三人一致认为,你是目前单打独斗的天下第一人” 我有些愕然,李大和王二早就说过,我如今是百人敌,我知道自己是很有些实力了,但没想到他们会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我一脸茫然,看看老段,又看看李大和王二。 他们三人都是表情肃穆,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王二更是对我点了点头。 “所以”,老段顿了一顿又说:“这怎么可能?!” 我心头一片茫然,如果我是他们三人眼中的天下第一人,那这个能让我完全还不了手的,是个什么人?! 老段深吸了一口气:“西方技击,讲究的是人体本能速度、耐力、爆发力、抗击打能力等等的综合素质,除此之外,实际上他们对于“武道”的理解,是完全不入流的” “中华传统武术,有很多糟粕,但是也有很多,是真正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技巧性的,而你在这里学到的武技,是真正经过千锤百炼,无数能人异士的抽丝剥茧,才保留下来,最珍贵的精华所在” “所以,按道理来说,你所身负的武学,是整个中华民族武道,精粹中的精粹,绝没有道理,会打不过西方的武者!更何况,是你说的还不了手,看都看不清” 我想想当天那个杀手恐怖的身手,带给我的那种根本无法匹敌的压力感,不由心头一片迷茫,这他妈哪跑出来一个这样的货色?! 关于那个杀手的讨论,一直持续了很久,我跟老段他们三人,是越想越迷糊,他们三人一口咬定,说这世上不可能存在武力能让我无法反击的人类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反正最终关于这人的来历,也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 我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小六在一边默不作声,实际上在武学这方面,他也才刚开始入门,确实也插不上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六跟我一起睡在小院的最后一进,老段跟李大王二睡在第一进的院子里。 小六整晚都是闷闷不乐,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他也知道了我们要对付光明会,知道老段和李大王二,三个人存了死志,要让我亲自下手,当做加入光明会的投名状。 他当然也知道,我去办这件事,没有打算能活着回来。 老段早就告诉过我,说之前跟你说的,总有一天要你把命还给我,说的就是去干对付光明会这件事。 这件事太大,虽然老话总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放到这种事情上,并不适用。 如果说我能一个人换掉光明会的议会席十二人,那简直可以说是太他妈划算了,这件事跟我当年在缅甸,要拼掉永利,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上的玩意。 永利再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祸害的也不过是一方土地,和数得上来的可怜人。 但光明会不一样,这个组织太过可怕,如果老段判断的没错,这些年全世界流传的超级瘟疫,和目前已经让整个欧洲动荡的战争真是他们搞出来的,那他们想要祸害的,就是全人类。 虽然我一直搞不懂,干这些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但我一直深信老段,这老头在我心里就跟神没区别。 他料定的事,就没有不中的,他说这些事跟光明会脱不开干系,那光明会的屁股上,就一定有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院有魔力,原本我并不是个心系天下的人,跟我说什么天下太平,说什么苍生得失,只怕我会嗤之以鼻。 但自从我进了这个小院,读了道人们记载的历史,看了书写历代判官生平的羊皮册子,我忽然间就觉得,这世上的不平,我该管,这天下的兴亡,我有责。 所以当老段告诉我,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最后付出生命,也要拼掉光明会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愿意! 但我不愿我关心的人也随我一起送命,如果能让他们活下来,为什么不? 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事,满腔汹涌澎湃的时候,小六忽然说话了:“姐夫,你去一趟云南,去红姐的小楼看看” 我闻言一愣:“嗯?” “有件事,你不知道” 我更莫名其妙了:“什么意思?” 小六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我:“你要悄悄的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说清楚点” “你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你去了就知道了,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去过,尤其是老段他们,切记切记”,小六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理我了。 第267章 “李大、王二” 你要说泰山上这小院里没点古怪,我是真不信的,我怀疑这里有魔法禁制之类的玩意。 要不然你没办法说明白,为什么只要我在这里,必然是天蒙蒙亮就会醒。 我打着哈欠走到第一进的小院里,小六正在受虐。 如果我不说,你们应该永远都想象不到,在泰山上习武最难捱的,不是被李大和王二两个不懂得留手的傻逼狂殴,而是扎马步。 小六这时浑身光溜溜的,就穿了条内裤,露出一身的皮包骨,豆大的汗珠自脑门上滚滚而下,他的脖子上栓着两块大青岩,扎着马步的大腿上,还放着两块。 就像曾经的我。 青岩每块十斤左右,一看就是刚入门。 随着练习马步的时间增加,这些青岩最后会与体重等齐,到最后伸直的双臂上,也各能吊三十斤的青岩,稳稳站立一个小时,那就算功夫到家了。 汗水自小六的身上如注般滴落,他浑身颤抖,嘴里居然还有闲工夫骂骂咧咧,他显然是不敢骂老段和李大王二,就只好骂我,说他妈的傻逼姐夫,把六爷骗上泰山来,遭他妈的活罪 我从小六的身后来,脚步又轻,他当然不知道我已经起身,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我扯着哈欠走到他身边,笑嘻嘻的看向他:“六爷,早啊” 小六像吃了屎一样,一脸的苦相:“姐姐夫早” 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小六立马摔了个狗吃屎,瘫倒在地上就开始骂大街,说姐夫你个王八蛋,你等我缓缓,我缓过了就起来跟你拼命! 王二自院中经过,冷冷的瞥了一眼小六,小六登时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哭丧着脸,艰难的爬起身来,老老实实的把脖子上的青岩挂好,又拎起两块放到大腿上,继续扎起马步。 我笑嘻嘻的,说怎么,六爷也有服软的时候啊? 小六扁着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姐夫,你是不知道,这王二叔,他真下死手啊!!” 我撇撇嘴,一脸的坏笑,不再理他,走向厨房。 我他妈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大和王二俩人拾掇我的时候,说我年纪太大,底子太差,原本习武的好时间已经过了,还好遇到他们俩,又传承了几百年的速成秘法,这才让我能有希望成为高手。 他们俩说这话的时候,那一脸的真诚,那一副憨厚善良的表情,丝毫不影响他们手底下拆开我四肢的骨骼关节。 用他们的话说,脱臼是件小事,脱着脱着就习惯了。 仨老头正在准备早餐,一锅稀饭糊糊,里面也不知道撒着些什么又青又绿的野菜。 这会老头们正在你一句我一句,老段挤兑李大,说野菜不该下这么早,李大又鄙视王二,说老二野菜都不认识,到山上看到绿的就敢往家里摘,洗了就敢往锅里甩。 王二默不作声,往稀饭里撒了老大一把花椒粒粒,看得我眼角直抽抽,说二叔,你吵嘴吵不过他们俩,也不能这样,跟大伙同归于尽?!这他妈旁人遭灾啊! 我把老头们赶出厨房,把那一锅不知道该叫什么玩意的东西端出厨房,直接倒在院外老段喂狗的大盆里,那些狗摇着尾巴凑上来,闻了闻,耷拉着脑袋各自散去。 小院正当中,有一张小桌,我跟仨老头还有小六围坐在桌前,稀饭软糯清爽,撒了点野葱,滴了点香油,就是很好的一餐。 仨老头吃的稀里哗啦,赞不绝口,小六坐着都两腿颤抖,这很正常,尤其是在刚练习马步的初期。 我端着碗喝着稀饭,嘴里随口的问道,说李叔,你们这天下一门的传人们,为什么都不叫自己的本名,要叫什么李大,王二的? 李大抹抹嘴,若无其事的回答我,说天下一门的传人不讲究那些个,不婚不育,遗世独立,名字叫什么无所谓,叫起来方便就行 我勾着头,说好几百年了,都传了多少代,多少人了,判官们都还有个名字,有个羊皮簿子,你们就啥都没有? 李大随口就说,27代了,我是第92个,老二是第93个,名册是有的,在书架上生灰呢 我哦了一声,放下碗,返回后院。 书架上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打扫,这两个屋子,全是书,要找出那本记载着“天下一门”传人信息的名册是真不容易,我从早上一直找到下午,才在一个角落里翻出那本薄薄的册子。 跟记载判官生平的羊皮簿子不同,这本册子材质,纸张都很普通,就是厚实的麻布纸。 名册真的很简单,只有从第一代到现在,每一代弟子的名字和籍贯,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捧着这本毫不起眼的册子,一时间胸口气闷,只觉得满腔的意难平。 我双手持着名册来到前院,仨老头没个正形的坐在小院的门槛上磕着瓜子,李大和王二看看我手里的名册,似乎有些懵逼。 我轻声的说,反正也是闲着,要不咱们给这些前辈们都刻个灵牌,上柱香? 李大和王二都楞了,老段嘴边带着笑:“好孩子” 李大和王二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破旧的道袍,恭恭敬敬的对我一躬到地。 老段也站起身来,跟我一起,对着李大和王二两人鞠下躬去。 ps: 在《判官记》的设定里,初代判官始于清朝光绪年间,“天下一门”则是起始于明中晚期,按道理来说比“判官”的历史还早了一百多年。 但是考虑到判官身在江湖,时有壮年就伤亡的情况,而“天下一门”的道人都是藏身幕后,且一代人一般是四个,所以迭代的速度远不如判官。 这就是为什么判官比道人迟一百多年才出现,却比“天下一门”的道人还要多几代的原因。 文中满满的都是细节,尽量经得起推敲,快夸我… 第268章 一百二十四块灵牌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一说要刻灵牌之后,这仨老头仿佛一刻都等不了,到院里抄起斧头就上了山,不多时就拖回一棵老粗的枯木。 咱们几人都有功夫在身,玩刀是拿手好戏,不多时,就削出了百来块工工整整的牌位。 李大和王二下厨是第九流的,拿毛笔那真是超一流的,李大的小楷圆润处藏锋露骨,王二的行书潇洒飘逸,不多时,91块灵牌就完成了。 李大笑嘻嘻的,捡起脚边的木块,写下“李尘儒 九十二”,写完还在嘴里啧啧有声,王二闷头不响,写了个“王澈 九十三” 写完了天下一门的道人们,这仨老头对了对眼,闷声不响,抄起木块,继续写灵牌,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历任判官的名讳了。 判官的名讳他们写起来很快,根本不用去对照羊皮簿子,从第一任判官“赵旭东”开始,一直写到老段的前任“萧泽城”,李大和王二俩人停下手,看了看老段。 老段撇着个大嘴,貌似很嫌弃的在剩余不多的木块里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才选出一块看起来最顺眼的,抢过李大手里的笔,写下“段南翔” 我到今天才知道老段的名字。 “天下一门”传了27代,到李大和王二这里,共计九十三人。 判官到老段这里,传了30代,我是第31人。 我待老段写过了灵牌,从脚边随手捡起一块木块,抢过老段手里的笔,饱蘸浓墨,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聂哲”。 仨老头见我写灵牌,貌似有些楞,待看我写完,那歪七扭八的狗爬毛笔字,登时笑得前仰后合,爬都爬不起身来。 我脸上发烫,实在是感觉有些丢人。 小六一直在旁边,双臂抱胸,冷眼看着我们四个人忙活,这时他一皱眉,也从地上捡起一块木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要从我手里拿笔。 老段一脚把他踢出两三米远,嘴里就笑着开骂,说有你他妈什么事 小六涨红了脸,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尬在原地。 我从脚边捡起一块木头,笑骂着砸向他,说你他妈还是祖国的花朵呢,就抢着上灵台,你疯啦?! 小六跳起脚来还击,嘴里骂骂咧咧,说就兴你们装逼,六爷我就不能表示一下决心?! 根本没人理他。 原本供奉着“天下太平”石牌的长案就不大,现在堆了124块灵牌,更是显得密密麻麻。 我让老段在前,他死活不干,只能我站在最前方,老段和李大王二在我身后,小六在最后面,我们五人再也没有笑闹之心,对着堂上的灵牌恭恭敬敬的鞠下躬去。 天地之间有男儿,自有英魂震四方,魑魅魍魉不可侵,终得云开见月明。 拜祭完前人之后,我轻松了很多,跟几人说有事要办,就连夜下了山。 没人多说什么,我发现老段他们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自打老段把判官之位正式交给我之后,就再也不会过问我的事情,李大和王二更别说了,就是全力的支持我,从不多提意见。 我下山时小六有意无意的跟我对视了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抽空去云南。 实际上我这么急着下山,就是要去云南,自打小六跟我说过那番话之后,我就抓心挠肺,怎么都放不下。 我这才知道,这么些年来,红衣一直在我心里。 有些人,你哪怕刻意去回避,也躲不过她在你心里生根发芽。 老段亲自送我下山,我不太敢跟他多话,他在三年前就警告我了,说只有一件事要交代的,让我此生不得再入云南。 当时我刚刚接任判官,得知要跟无比强大的光明会拼个死活,说拼个死活都算自夸了,老段的计划根本就是用我身边人的性命,加上我自己的一条命,做一场能搞垮光明会的豪赌。 我当时心情积郁,无心思考老段为什么警告我此生不得再入云南,后来也想过,但知道老段不会给我答案,我也就只能乖乖的按照他的嘱咐,不去多想。 可小六给我的一番话,把这件事提到了我的心头上,我怎么可能心头平静? 会不会是红衣出了什么问题? 我心似火烧,却不敢表露出来。 还好夜色深沉,山路崎岖,老段应该看不出我有什么不对。 我刻意放缓脚步,跟老段在山路徐徐而行,这老头看人看事太厉害,他就像长在你心里的鬼,你身上有几根毛,他都能闭着眼睛告诉你。 我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再下一次你上山,就该到时候了?”,老段笑嘻嘻的,身边几条狗忽前忽后的在山路上乱窜。 我皱着眉看向他:“你别老提这个事行不行,你他妈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老段丝毫不在意我的情绪。 我叹了口气:“知道了,我会看情况来的” “你说的那个梵蒂冈我不了解,不过如果他们和光明会相斗几百年,那他们相互之间安插了眼线才是正理,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我知道老段送我下山,是有关键的事情要提点我,这老头的本事我素来是知道的,他提点我的事情,必然是重中之重,我自然会谨记在心。 “聂哲,有时候送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没人知道你在做的是什么事,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做的事情而鄙视你,你要挺住” 我一声嗤笑,说老子都他妈被你们逼到给自己写灵牌了,还会在乎那些 “有一个电话号码,你记一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张牌,这个号码你只能记在心里,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报上你的名字,他会知道你是谁”,说着老段报出了一串号码。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确定已经牢牢记住,这才问老段,说这是什么人? 老段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告诉我,说你有什么实在办不到的事,就打这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你只能打一次。 我奇道:“办不到的事?任何事?” “任何事” 我习惯了老段的云山雾罩,当然也明白他不跟我说清楚,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仍是禁不住玩闹心起,眼看面前一条小沟,我悄悄一步上前,无声无息的伸腿往老段脚下绊去。 老段被我绊的一个踉跄,下一秒就见他双足点地,轻飘飘的跃过小沟,稳稳的落地,对我没好气的横了一眼。 我心头火起,张嘴就骂:“你他妈个死老头,一身的本事,老子在监狱里问你会不会功夫,你他妈还说不会,就他妈是懒得教老子!” 老段理都不理我,继续前行,丢来一句:“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这块材料,不真正经历生死,如何见性情?” 我嘟嘟囔囔骂个不停,说你他妈肯早教我,老子至于在缅甸被人家砍的一身伤吗,真他妈干啥啥不行,坑人你是第一名! ps: 告诉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书被和谐了,据说是因为安全原因,在书架的好像还可以阅读,但是番茄里已经不展示,也搜索不到了。 笔者正在修改影响审核的前文,不过如果持续审核不通过,那我也没办法了。 如果持续无法过审,那只能大幅删减过程,提前大结局,也算是给各位一个交代,不至于随随便便就烂尾。 不过我他妈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安全了。 第269章 你是爸爸吗? 老段把我送到半山腰的大路上,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就笑眯眯的跟我告别。 我看着他的笑脸,一时间如鲠在喉,憋了半天,想说点什么,又感觉无从说起。 他似是明白我的心意,拍拍我的肩,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深吸了一口气,拔足前行。 这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四下里草木深重,春虫鸣唱不绝于耳,我却心情沉重。 实话实说,我完全不能理解老段和李大、王二他们这些人,是怎么把生死看得这么淡然的,我懂那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的道理,但真正要去做,我还是无法像他们一样从容。 这三年来,我手里沾染了无数的血腥,死在我手里的贪官污吏和为虎作伥的江湖中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有很多该死,也有很多不该死,但只要撞在了我的枪口上,都是死。 都死的很惨。 用老段的话说,光明会必然是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任何一个细微的疏漏,都有可能导致他几十年的布局满盘皆输,所以要求我必须心硬如铁,手段凶残。 我做到了,我连丁铃都骗过了。 可是要让我上泰山,亲手了结于我如师如父的老段,要我了结李大和王二这俩一身肝胆的道门最后传人? 对我来说,未免太残忍了点。 老段从不对我表达什么情感,我一直认为这老头,根本就没有情感,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当好判官,护住这片天下。 为了做好这件事,在他的眼里,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我可以牺牲,跟他情同手足的李大王二可以牺牲,他自己当然更可以牺牲。 他这一路送我下山,我也看出来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他一直没说出口,到临近山腰大路的时候,才若无其事的对我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我没有应他的话,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我花两千块租了台车,送我到济南,又在济南的大马路上,随便拦了台的士,开出两万块的价格,让司机送我到昆明。 到了昆明,我再换了台车,让司机直送我到芒弄镇外。 我不得不小心,虽然老段不再过问我的事情,但是他交代过我,此生不得再入云南。 我从不违背老段,因为这老头在我心里,就是没有上限的那种高深,虽然他已经正式的卸任了,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在我身边,安置监视我的山门中人。 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能让老段知道我来过,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连我都没有把握能控制。 小六说要我来红衣的小楼看看,我不敢从泰山直接过来,所以我哪怕是换乘车辆,都是在夜深人静之时,随便在偏僻的小道上拦的士。 要是这样还能被跟住,那我他妈的就认了。 我到芒弄镇外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我下了车就一头扎进小路边茂密的果林,绕了好大一圈,在人迹罕至的清水河边,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到通红的晚霞铺满整个天边时,才来到我曾跟红衣相拥而坐的大树下。 我在树下遥遥望着不远处的小楼,心头怦怦狂跳。 这里什么都没有变,树下清风拂面,水中微波荡漾。 她是不是还是像当年那样,一身招摇的红裙,环抱双臂,斜依在门边,满脸桀骜不驯的笑? 我一时间心神激荡,情难自已。 我靠在大树下,遥遥的望着小楼,却不敢上前,只能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两口。 “喂!你是爸爸吗?!”,一声稚嫩的童音自我头顶传来。 这一下可把我三魂七魄都给吓飞了,我原地蹦起老高,一声我操,仰头看向头顶,大树上茂密的枝丫间,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跟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一定是我的孩子!! 他的眉眼之间,跟我约莫有七八分的相似,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精灵古怪中透着对我的好奇,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一时间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直感觉魂魄都不在身子里了,全身上下轻飘飘的,浑身都在发抖,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小男孩在半空中盯着我,见我没有反应,他切了一声,好像很失望,摇了摇小脑袋:“原来是个傻子” 我的胸膛像要炸开一样,剧烈的起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小男孩像只灵巧的小猴子一样,在枝丫间轻松的钻上爬下,我吓得心魂俱丧,生怕他从树上掉下来,连忙在树下喊:“慢点!慢点!你慢点!!” 他却浑若无事,理都不理我,对我撇了撇嘴角,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两下就从老高的枝丫上攀援而下,离地还有一人来高的时候,就朝着地面纵身一跃而下。 我他妈感觉浑身都炸毛了,连忙一步上前,一把将他接在怀中。 他在我怀里一愣,转眼间就剧烈挣扎,稚嫩的嗓音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我轻轻把他放在地下,他一脸的戒备,往后跑了两步,从腰间摸出一把木头做的小刀,直直的指向我:“说!你是不是抓小孩的!” 我哭笑不得,摆着手轻声的说:“你别怕,我不是抓小孩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他对我扬了扬小木刀,奶声奶气的质问我。 “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是叫红衣吗?”,我禁不住激动,连声音都颤抖了。 他满脸惊奇:“咦?你认识阿妈?!”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颤声问他。 他脖子一昂,小脸一抬:“我叫聂风!我告诉你,我爸爸是个大英雄,你别想欺负我!” 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泪流满面。 第270章 你是英雄吗? 他似乎是被我突然泪流满面给吓着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我的喉头呃呃出声,想要喊住他,却发不出声,想要追上他,两腿却软绵绵的,根本迈不开步子。 我蹲坐在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渐渐跑远,只能抱头痛哭。 没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情,这个孩子,就是压垮我心灵防线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六年前,因为苏眉的出轨,我被苏家人坑害入狱,在监狱里经历了九死一生,出狱后我得知苏眉所生的女儿琦琦,实际上并不是我的孩子,这个打击令我痛不欲生。 我甚至都不敢去想起,曾经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青年,我对生活没有什么追求,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家庭美满,能够一家人幸福安康。 可是残忍的现实把我毕生的愿望击的粉碎,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自那以后,我就在这世间孑然一身。 老段曾经说过,判官不可能组建家庭,因为成为判官,你就不能有一丝半点的弱点能被人针对,我为了报仇,为了能活下来,选择了接受老段的栽培,成为一名判官。 我已经认输了,向命运认输,哪怕我内心无比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都不抱希望了,因为我知道老段说的对,成为判官,就不可能拥有家庭。 连判官身边被官家指派的助手,都不可能有正常的情感,不可能组建正常的家庭,判官怎么可能?! 所以哪怕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我强压下对家庭的渴望,但我的内心深处,又如何不去幻想,如果我不是判官,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有孩子,那该多好 我坐在大树下抱头痛哭,这些年来所有的心酸委屈一股脑的涌来,像一把利刃一般,直插进我的心头。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下一刻,我的脖颈就被一人抱入怀中。 我睁着朦胧的泪眼,望向面前同样是泪流满面的红衣,她的笑容不见桀骜,只有满满的温柔。 红衣双手捧着我的脸,笑望着我,她轻轻拂去我的泪痕,自己的眼泪却越流越多。 “我说过,这清风,总有一天,会把你带回我身边”,她满脸是泪,却是一脸骄傲的对我笑道。 我笑看着她,说不出话,只能也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再看向她身后,那小男孩躲在树边,露出半张脸,贼眉鼠眼的偷偷看向我。 小楼里,小屁孩的嘴巴撅得比天还要高,侧着身子,堵着气。 我的眼睛眨都不眨,片刻都离不开他,他偷偷的回眼看向我,见我在看他,嘴撅得更高了,还故意重重的哼一声,把身子彻底转过去,不让我看。 “我才不要你当爸爸,还哭鼻子,根本不是英雄!”,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妈学的,他双臂抱胸,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玩意我直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红衣双手托腮,在一边笑看着我们父子俩,也不帮腔。 “你说说,要怎么样才算英雄?”,我笑眯眯的问他。 他嗖的一声转过来,大声问我:“你能打得过阿泰哥哥吗?!” 我有几分失笑:“我能打十个不对,至少五十个” 他睁大眼睛,伸出两只小手,张开手指,对着我一伸:“这么多吗?!” “好多好多个这么多”,我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他眨眨眼,似乎不能理解好多好多这么多是多少,想了一会,他又问我:“那你打得过奥特曼吗?!” “应该打得过”,我无奈的回答他。 红衣在旁边一声苦笑,捂着脸。 果然,那小鬼像是抓住了我的痛脚,跳起脚来就骂:“你骗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奥特曼!” 我被这一军将的,登时哑口无言,苦着脸望向红衣求救。 红衣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满脸笑意,冷哼一声。 我顽皮心起,展开身形,嗖的一下窜到红衣身边,一把抄起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轻轻抛在空中,我双臂缠绕着她纤细的腰身,在她的惊呼声中,不断的把她抛起再接住,轻巧的就像她没有半点重量一样。 那小鬼看得目瞪口呆,一张小嘴长得老大,合都合不拢。 红衣咯咯娇笑,我把她稳稳接住,轻轻放回原位,看向那小鬼,笑着问他:“怎么样,厉不厉害?” 他一脸兴奋:“我也要玩!” “叫爸爸,不叫爸爸不给玩”,我死皮赖脸。 谁知这一下可触了他的逆鳞,他一下就垮了脸,小嘴又撅得老高,双臂抱胸,重重一哼:“我才不叫!不玩就不玩!” 我傻了眼,心说这模样随了我,这性子怎么跟他妈一样,半句都挤兑不得。 红衣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就是双手托腮,在一边巧笑嫣然,一副要看我笑话的模样。 我到底还是没能骗得他叫我一声爸爸,小鬼头奸诈十足,软硬不吃,随我怎么哄逗他,反正就是一副爱谁谁,就是不叫爸爸的样子。 八点刚过,他就哈欠连天,红衣照顾着他洗了手脚,我原本想过过瘾,帮他洗把脸,结果他一把从我手里抢过毛巾,递到红衣手里,真他妈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鬼洗完手脚就自个屁颠屁颠的钻进了原本是阿香的房间里,一头钻进被窝,片刻间就沉沉睡去。 我等他睡着了才敢进他的房间,蹲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小脸,越看越爱。 都不知道看了多久,红衣斜依在门边:“再看就看化了” 我站起身,才发现双脚都麻了,我叹了口气:“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红衣双臂抱胸,一脸揶揄模样:“我不是说过吗,我把你睡了” 我走到她身边,一把把她从腿弯里抄起,她轻声惊呼,我皱着眉看向她:“什么时候?!” “在永利,你让我送酒去的那晚”,她搂着我的脖颈,笑看着我。 我皱着眉质问她:“我醉成那样,你都下得了手?!” 她抿着嘴笑:“嗯,下得了手,下了好几次手” “细节,我要听细节!算了,现在就案件重演!”,我怒气冲冲,横抱着红衣直奔卧室。 第271章 躲不过 红衣软的像一摊泥,轻喘着靠在我怀里,我捏捏她的下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年不但一点没老,还越来越美了,难不成你是妖精?!” 红衣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在我怀里挪了挪身子,跟我贴的更紧了一些,就在我脖颈间呢喃:“果酒养人,这里好山好水,专养妖精” 我感受着她喷洒在我脖颈间的温热呼吸,心头又是一阵火热,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她顷刻间就鼻息加重,随着我的动作一身火热起来。 一阵天雷地火之后,轮到我一声大汗的喘息了:“要死了,要死了,你离我远点,再来一次,我就真的要精尽人亡了” 红衣眉梢眼角尽是风情,一脸鄙夷的嘲笑我:“刚才谁说一夜六次郎来着” 我纵使有心杀敌,但一时间实在是无以为继,只能假装没听到,岔开话题,问起我走后这些年来的事情。 红衣蜷缩在我怀里,温言细语,把这些年的事情说给我听。 我当年离开芒弄返回滨海后,红衣才发现经过在永利的那晚春风一度,就已经怀上了身孕,原本打算生下来再告诉我,谁知有一天被人找上门来。 我一听她的描述,就知道那是老段。 接下来的事情,听得我冷汗直流。 她说老段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五个月身孕,大腹便便,老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小楼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的肚子。 按她的说法,老段当时应该是挣扎了很久,一身冷酷的杀气,才化作一声叹息。 “聂哲不是普通人,他不能有拖累,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就是你们三个人的死期”,红衣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在我怀里缩了缩身子,可想而知,当时这句话带给她多大的惊惧。 我紧紧的搂着红衣,轻抚着她的秀发,心里涌起滔天巨浪。 老段对我开了一次恩。 以我对他的了解,按照他的性格,按照他行事的习惯,他当时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红衣。 事实上,他亲自来到云南,原本做的打算,就是来杀死红衣的。 对于老段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比对付光明会更重要。 他谋划了几十年,不惜在监狱里硬生生待了二十多年,才选中了我,去进行他布下的计划,他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山门中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向老段汇报着我每一步的行动,所有与我有交集的人和事,都被汇总到老段那里,进行管控。 我突然感觉一阵心慌,老段现在会不会还在监视着红衣母子?! “我感觉不安全,在孩子出生后不久,就让阿香去大城市念书了,我现在什么都不干,就陪着孩子待在这里,谁也不见”,红衣在我怀里轻声说道。 我的心像打鼓一样狂跳,老段要是知道我来这里,会发生什么?! 红衣似是感觉到我的不安,她轻轻搂了搂我:“聂哲,我不要紧,但你一定要护住孩子”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们母子平安” 红衣抬起头来望向我,轻抚着我的脸颊,我跟她四目相对,片刻后就像黏上了胶水一样,满屋浓情蜜意,我吻着她,她轻声呢喃:“你还欠一次,我数着的” 我一夜没睡,等到红衣鼻息平稳,我就轻轻的起床,穿戴整齐,静静的坐在小楼的黑暗中。 我不敢睡,我没办法确定老段现在知不知道我已经来了这里,我实在太怕他了。 这一路来云南,我可以保证自己没出问题,没被人盯梢,但是我不敢确定小六会不会出岔子。 老段这人心机深沉,看人看事简直像是有火眼金睛一般,小六那里但凡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就有可能被他旁敲侧击的发现端倪。 小六自然是精诈似鬼,轻易不会露馅,但老段是什么人? 这老头简直他妈的不是人!! 我现在都在后悔,下山太急,这一定会让老段起疑。 我下山后也没有联系任何人,丁铃、山门中人,都跟我失去了联系,如果老段还在监测我的行踪,就难保他不会算到这里。 我连烟都不敢点,如果这时候老段来了,那一点星火之光,就是生与死的交界。 我坐在黑暗里,心乱如麻,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如果下一刻老段在黑暗里出现,我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舒缓,正在我有些犯迷糊的时候,我的手机陡然间响起。 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房间里炸响,我连忙一把抄起,一看电话号码,我浑身冷汗就下来了。 “喂?”,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出来,我在门口” 我挂断电话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 楼上的灯亮了,红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自楼上看着我,我对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屋,她满脸疑问,站在原地不动。 “去小风房间,关上门”,我沉声对她说。 她陡然间睁大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两步就跑进聂风的房间,一把关上房门。 我稳了稳心神,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推门而出。 老段背对着我,似是满身疲惫,弯着腰坐在小楼的木阶上。 我坐到他身边,摸出一根烟点燃,没有说话。 老段也没有说话,连看都不看我,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 我一根烟还没抽完,身后木门传来轻响,我和老段一起回过头,红衣双手持着一把短管猎枪,双目囧囧,指向老段。 我对着老段苦笑一下,说你见过的,就是一个傻娘们,别介意 老段看看我,又看看红衣,隔了好久才对着红衣问了一句:“这小子吹过好多次的,那个果酒,有没有?” 红衣端着枪,好像有几分尴尬,看向我,我对她示意,她才缓缓放下枪,理了理鬓角的长发:“有,我去拿” 红衣转身进门,我以最快的速度,自腰间抽出匕首,捅向老段的咽喉。 第272章 爷爷是英雄吗? 锋利的匕首刀尖停在老段的咽喉处,他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这你都能算到?知道我不会捅下去?”,我颇有些无奈。 老段笑了:“聂哲,我现在已经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完成任务了” “那你还笑得出来?” 老段居然叹了口气,那是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一片萧索之意:“那一年我来到这里,就不该留手” 我犹豫了片刻,把匕首收回腰间:“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 “我跟李大打了一个赌”,老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他说你会对我下手,我说你不会” “赌什么?输的洗碗吗?!” 老段没有理会我的揶揄:“我赢了,也输了,如果你这一刀捅下来,我还信你有能力完成任务” 门里脚步声传来,红衣提着四瓶果酒,递给我跟老段一人一瓶,自己抄起一把小凳,双手抱膝坐在我身后。 “男人说话,你在这干什么呢”,我皱着眉埋怨她。 红衣看看我,又看看老段,不说话也不起身。 老段喝了一大口果酒,对我皱着眉抱怨:“就这?!” 我跟老段坐在小楼的木阶上喝着酒,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这果酒凶猛,也没劝他多喝,谁知这老头不信邪,一大口一大口的怼,一瓶果酒没几口就下了肚。 大概是发现我看他的眼神带着奚落,老段忽然间一呆,嘴里说了句:“有古怪!”,然后就白眼一翻,被果酒放翻在地。 我把老段抱进房的时候,红衣已经收拾了一间平日里没人住的偏屋出来,我把酒鼾打的震天响的老段往床上一扔,再回到聂风的房间。 红衣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一脸甜笑酣睡的小鬼,满面的柔情。 我轻轻揽住她的肩:“没事,老段不是来杀人的” 红衣抬起头看向我,眼中带泪,又强忍下去:“你去那边睡,我跟小风睡” 我太久没沾果酒,刚才跟老段一人喝了一瓶,这时候酒意上涌,又带着疲惫,也着实是支撑不住,当下来到红衣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我是被鼻子里的骚痒弄醒的。 一个巨大的喷嚏打过,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撒着个八字腿,像只小青蛙一样咚咚咚的跑出门去,只留下一串稚嫩的搞怪笑声。 我心里甜的都快把自己齁死了,故意继续装睡,微眯着眼等待猎物上钩。 果然片刻后,一个小小的脑袋从门边探出,贼头贼脑的一阵窥视,见我貌似还没醒,他蹑手蹑脚的进门,手里抓着一根狗尾巴草,小心翼翼的往我鼻子里捅来。 “哇!”,我一声大叫。 他吓得原地蹦起老高,眼睛瞪得像铜铃,落地以后嘴一扁,就开始哇哇大哭。 这可把我整不会了,我连忙起身,一把抱起他来,连声道歉。 那小鬼扯着嗓子嚎哭,在我怀里拳打脚踢,小拳头一下一下全落在我脸上,真是往死里揍他爹。 他一边嚎哭,一边捶打我,不停的在我怀里挣扎,我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把他放到地下。 他一转身就跑出门去,蹭蹭蹭几下就窜下了楼,一把抱住红衣的腿就开始告状。 我一脸苦笑,从二楼看向她们母子俩,红衣捏捏他的鼻子,满脸的慈爱。 红衣真是变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她这样的一面,她依然是一身红裙,只是哪里还有半点的桀骜不驯,一个孩子,就生生的让她变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我陪着红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聂风早就跑没了影,我一直担心,伸着脖子到处张望,红衣笑看着我:“放心,他很乖的,不会乱跑” 我嗤之以鼻:“还乖!你知道他昨天爬到哪去了吗?” 红衣轻轻一笑,洗着菜,也不看我:“我告诉他,他的爸爸有一天会回来,就在那棵大树下” 她顿了顿,又继续语音轻柔的说道:“所以从去年开始,他每天在树下等,也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爬树,他说爬上树,看的远一些,爸爸如果回来了,隔老远他就能看到” 我的胸口陡然间升起一股柔情,感动得无以复加,自身后搂住红衣的腰身,情不自禁的在她耳边喃喃自语:“红衣,谢谢你” 我的话刚落音,就见那小鬼咚咚咚的从屋外跑进来,一见我搂着红衣,他从腰间摸出小木刀,恶狠狠的瞪着我:“放开妈妈!” 偏房里,老段的呼噜还没停,今天他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到一壶果酒把他放翻,都四点多了,这时候酒劲只怕还没过,一时半会儿只怕也还不见得能醒。 我跟小鬼俩人蹲在床边,他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将信将疑的的看着我:“这个爷爷,是大英雄?!” 我对他重重的一点头:“嗯!很厉害的大英雄!” “他真的有很多好听的故事?”,小鬼还在跟我确认。 “嗯!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 “我把他捅醒了,他不会骂我?”,小屁孩显然很谨慎。 “他最怕爸爸,他要是敢骂你,我就帮你揍他!”,我恬不知耻。 “切”,他不屑的切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顽皮之心,用手里的狗尾巴草小心翼翼的捅向老段的鼻孔。 “啊切!”,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 我一个箭步窜出门外,牢牢的把房门带上。 小鬼一瞬间的就傻眼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么不靠谱的战友,一脸惨白,望着床上坐起的老段。 老段自床上坐起,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吓坏了的孩子,那小鬼眼圈都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颇有些戒惧的看着老段。 老段也有些懵逼,过了好半天,才努力挤出一个貌似最和蔼可亲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鬼听到他说话,憋了半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就站在那哇哇大哭起来。 老段手足无措,显然没有半点哄孩子的经验,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都快滴出血来了,慌忙之下竟然直接跪倒在小鬼面前,连声安抚他。 那小鬼嚎哭了两嗓子,见老段好像也不怎么吓人,于是缩了缩鼻子,扁着嘴,眼角带着泪:“你是大英雄爷爷吗?大英雄不能欺负小朋友!” 老段捂着脸苦笑:“爷爷不欺负你” 我躲在门边,透过门缝看着老段被小鬼折腾的手足无措,红衣站在一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笑着对她摆摆手,红衣冲我一瞪眼,转身进了厨房。 第273章 牛逼如斯 我跟老段坐在小楼的露台上喝着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阿香喜欢坐在屋檐处,晃荡着两条豆芽菜一般的腿。 聂风跟老段很快就混熟了,居然还让老段抱了会,连我这个亲爹都还没能上手,倒是先让老段给过了个爷爷瘾。 小屁孩一口一个爷爷,叫得老段心花怒放,一张老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红衣对老段总是带着敌意,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善。 这我很能理解,红衣这样彪悍跋扈的女人,哪怕在我和聂风面前温和柔顺,面对曾经威胁过他的老段,直接抄起枪来怼着他的后脑勺开枪才更符合她的性格。 老段一如既往,有够不要脸,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红衣的敌意般,跟聂风玩闹。 就算以我对老段的了解,我也不知道他现下在想些什么,就这么或若无事的放过我和红衣母子?那不太可能 其实我最怕的,是老段昨天登门时,静谧的夜色中潜藏着不知多少山门中人,甚至李大和王二都随他一起来了,那我估计,就真是来要我的命了。 但我拔刀捅向他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护卫从黑暗里给我来上一枪,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独自前来的。 我只能赌他此行没有恶意。 老段很清楚我现在的身手怎么样,按照他和李大王二的话说,我是目前单打独斗的天下第一,那老段一个人找上门来,显然落不着好。 吃过午饭,小鬼头跟老段瞎玩闹了一会就呵欠连天,让红衣带着午睡去了。 我跟老段独自在露台上享受那弥足珍贵的果酒,老段尝过被放翻的滋味,显然是知道了这果酒的好处,这时小口抿着酒,啧啧的不断夸赞。 “我帮你想过了,你有两条路可以走”,老段抿着酒,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嗯?” “让这母子进监狱,单独囚禁,可保万无一失”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他妈疯了,坐牢坐上瘾了?!” 老段撇了撇嘴:“既然第一条不行,那就只有第二条了,你不是有个结拜的义兄?” 我心头一动:“刘万友?没错” “他现在是副军长了,让他想办法,在军区找个小楼,让小风跟他妈妈待着” 我叹了口气:“让山门中人护着她们母子俩不行吗?” 老段瞥了我一眼:“可以,出了问题你别后悔” 我听老段话里有话,侧目看向他。 “23年前,约翰逊买通了当时一个山门,我和徐徐若云被围攻,她护着我逃脱,我中了三刀,后来找到她尸体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老段的声音没有起伏。 “徐若云?你的助手?所以你才独自一人杀去了欧洲,为她报仇?” 老段目光望向远方,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我跟红衣商量一下,送她们去找我大哥” 老段看向我:“聂哲,我在用全世界做赌注,赌你是个心存大义,可以抛却一切,杀身成仁的好汉子,我不杀她们母子,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老段,谢谢你” 老段一声嗤笑,轻轻的摇摇头:“谢我什么,送你上绝路?” 我自嘲的一笑:“没有你,我早就死在监狱里了,这条命,我早就答应过你,迟早有一天会还给你” 老段站起身来,在身上拍了拍:“你在这里不能待太久,时间长了,你的骨头就软了” “嗯,我知道,给我三天” “行了,我走了,你要记住,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就走?小风还等着你这个英雄爷爷讲故事给他听呢”,我讶然道。 老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别以为指示他叫我两声爷爷,就能没事了,要是让我知道她们母子俩影响你办事,你知道会怎么样!” “切!你也不看看自己听他叫爷爷时那傻样!还吓唬老子,你这老头就是嘴巴硬”,我一脸的不屑。 老段忽然沉下脸,对我阴恻恻的一笑:“真的?”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阵冷汗就从背上泛起:“你这老头怎么一点玩笑都不能开,他妈的说翻脸就翻脸?!老子怕了你行了!” 老段撇撇嘴,对着我冷笑一声。 “妈的,我怕了你了”,我站起身来:“你等等,果酒都捎去,给李叔王叔尝个味” 我开着红衣的车,送老段去200公里外的机场,车上装着30几瓶果酒,这已经是所有的库存了。 湾流g800在机场等着老段,我直接把他送到停机坪,老段临上机前回头看向我,仿佛是有什么话想说,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挥挥手就上了飞机。 我独自驾着车返回芒弄,老段上了飞机,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老段能就这么放过我,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这人在我看来就完全没有感情,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极端的理性去驱动,我想过他会怎么对待红衣母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把她们母子控制住,逼我不能不去完成任务。 哪怕任务的关键一环,是让他自己死在我手里,我还是相信,哪怕他死了,他也有办法,能让人按照他的指示,去完成后续的计划。 对于我来说,我宁愿去对付光明会,都不愿意去对付老段。 如果说在种种因素决定之下,我对光明会还有一线的胜算,那我如果对上老段,就连着千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这货实在太了解我了,他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一路上,我问过他,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云南的? 他撇撇嘴一声嗤笑,说小六第一天见你,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睡一觉到第二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了,除了告诉你你还有个儿子,他还有什么本事能让你活?! 老段的观心之术,牛逼如斯。 第274章 早点回来 夜色深沉,我在躺椅上,红衣依靠在我怀里,望着黑漆漆一片的远方。 “下午小风睡醒不见你,哭的很厉害”,红衣轻声说。 我的胸口忽然堵得慌:“红衣,你们不能再待在这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我:“你是不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 我不看她,也没有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你都要记得,小风和我,都在等你” 我把她揽的更紧了一些:“你跟小风,去我义兄那里待一段时间,红衣真是委屈你了” 红衣忽然笑了:“男子汉,大丈夫,一点都不爽利你那位兄弟,逢年过节都会来,早就说要认小风做干儿子,我说要你答应才行” 我笑出声来:“不是胆小鬼、王八蛋了吗?” 她咯吱一声笑出来,趴在我胸口,轻声呢喃:“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我见过最男人的汉子” 我一脸坏笑,咬着她的耳朵调笑:“是因为我昨天晚上表现好吗?” 红衣咬着嘴唇站起身,一把拉着我就往卧室走:“六次,少一次都不行” 我苦着脸:“我先跟你说清楚,今天我尽力,明天我就不保证质量了” 我这义兄永远都是那样,风风火火,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我一早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在红衣这,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出现在小楼前。 我笑着迎上他,结果我迎来的,是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他张嘴就骂,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还记得有老子这么个兄弟?! 我苦笑着不知道如何解释,小楼木阶上聂风持着小木刀在手,一脸涨得通红,眼里含满了泪:“不准欺负他!!” 刘万友哎哟一声,对着我屁股又重重踢了一脚,冲着小鬼挑衅:“我就欺负了,小王八蛋,你要怎么样?!” 聂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木刀一扔,转身就抱着斜倚在门边的红衣大腿,嚎啕大哭。 红衣嘴边带着笑,恶狠狠的瞪了刘万友一眼。 刘万友哈哈大笑,我的心都快融化了,这小鬼,知道心疼老爹了 他一把揽住我的脖颈:“我他妈都快憋死了,弟妹也不准我告诉你,你还有这么个拖油瓶在” 我苦着脸叹了口气:“我也是两天前来这里,才知道唉,真是对不住她们母子” 饭桌上,刘万友奇怪的望向红衣,我当然知道这货在等什么,只能一摊手,说没办法,酒全让人带走了 刘万友大失所望,脸耷拉得比驴脸还长。 小鬼头还在生他的气,嘴撅得比天还高,刘万友也不惯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故意刺激他,聂风被他撩拨得眼圈通红,强忍着不掉泪。 我心疼坏了,想让他收敛点,他对着我一瞪眼:“男娃子,那么惯着干嘛?!” 红衣冷冷的丢了一句:“你这干儿子想认,你兄弟答应了,我这当妈的可还没说话” 刘万友对我撇撇嘴:“我这弟妹哪哪都好,就是脾气臭,我看你没事还是得打打,没听那句老话说的吗,老婆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我苦着脸:“我的哥,我是哪得罪你了,你明说,红衣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打她?!她不揍我我就求神拜佛了你这不是坑我吗” 吃过了中饭,我跟刘万友在清水河边散步,我知道跟他不必多说,就说要他想办法照顾红衣母子一段时间,主要是安全层面 他听后挺吃惊:“什么?!还有人动的了你?!” 我不好明说,垂着头算是默认了。 “兄弟,你别怪我问你,这几年,你的名声好像不太好啊” “唉”,我叹了口气,顿了顿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直接一脚踢在我屁股上:“操,你跟我来这个,有意思吗?!” 我苦笑一下,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能低头不语。 “红衣和小风你尽管放心,除非老子的军营被踏平了,要不然她们掉不了一根毛!”,他顿了顿:“只是,你?”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正色对他说:“大哥,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只要相信我,其他的事,你就别管了” 他直愣愣的看向我,好半天才拍拍我的肩:“从今天起,红衣就是我亲妹子,小风就是我亲儿子,你放心” “明天,我送她们去你那,然后我就要走了” 他很诧异:“这么快?!” 我垂着头:“我有事要办,这件事办完,如果我还能回来,我就留下不走了” 刘万友楞了半天没说话,过了良久才一脚踢在我屁股上:“什么叫能回来?是一定要回来!” 我说是说送红衣跟小风过去,结果第二天,刘万友亲自带队,开了两辆空卡车过来,带了几个兵,说是来搬家的。 红衣潇洒得很,随意收拾了些衣物,也就是小风用的东西带了些,几个箱子也就装完了。 聂风这娃很有意思,他好像对什么军人啊,英雄啊之类的特别有兴趣,一听说要跟妈妈去干爹的部队军营里住,开心得不得了,还有模有样的跟刘万友学起了立正稍息。 红衣情绪不高,我当然知道她的心意,她苦熬好几年,终于把我盼来,却只能短短相聚几天就要分别,离愁别绪,自然是伤人。 小鬼头还不知道我要走,就是对要去军营兴奋的不得了,去军营的路上,死活不肯坐刘万友的小车,非要坐军营的大卡车。 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当下由我开着一辆卡车,红衣抱着他坐在副驾驶位上,他兴奋的满脸通红,双手比着枪的手势,沿路遇到的路人,被他突突突的不知道干掉了多少。 军营里有专门给军官和探视家属设置的小楼,刘万友给红衣母子准备了侧面的一栋两层两楼,环境清幽,远离训练的操场,看得出很合红衣的心意。 我帮着收拾了一下屋子,这里什么都好,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居然全是崭新的,一看就是超出了平时应有的配备,应该是刘万友安排过的。 这忙忙碌碌的一顿收拾,也到了下午,聂风疯了一天,吃过午饭以后就睡了,我坐在他的床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蛋,禁不住眼圈都红了。 红衣斜依在门边,我起身后与她四目相对,她忽然紧紧拥住我的脖颈,哽咽出声:“聂哲,你一定要回来,小风他还没叫过你爸爸” 我把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脑后的秀发,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没有让红衣送我,她只是在军营的小楼前,注视着我走远。 刘万友在我登车之前,一把揪住我的领口,恶狠狠的对我说:“你他妈的,你要是不回来,你那儿子,老子一天揍三顿我告诉你!” 我对这位义兄轻轻一笑,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大哥,你放心” 我跟这位义兄之间,多余的客气根本不用提起,我有事,他自然会全力相助,说多谢,那就多余了。 刘万友撒开手,回抱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松开后一脚踢在我屁股上:“早点回来!” 第275章 梵蒂冈的消息 已经渐入夏季,滨海市的天气开始变得闷热,我自云南直接返回了滨海,回到了久违的莲花山脚下的别墅里。 这里冷清空旷,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 我很挂念红衣母子,实际上,我根本不敢想象小聂风得知我离开以后是什么状态,老段说的对,红衣母子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累。 原本坚定对抗光明会的信念开始动摇,我开始苦苦思索怎样才能弄掉议会席的十二人后,还能全身而退。 之前我做的打算,是只要我能见到那十二人,就立马动手,凭我现在的身手,只要我跟他们共处一室,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哪怕室外是千军万马,是刀山火海,拼掉那十二人,必然会对光明会产生伤筋动骨的打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抛下红衣母子?我怎么能让小聂风天天爬到树枝上等爸爸的心情落空? 老段说他在用全世界做赌注,赌我是个心存大义,可以抛却一切,杀身成仁的好汉子,可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现在还能不能在那最后的关头,孤勇赴死。 这两天我过的浑浑噩噩,在别墅里什么都没干,仅是通知了丁铃一声,我已经回到滨海,连她此时身在何处都没有问。 大义和亲情在我心头反复对撞,轰的我头脑一片昏沉。 这天我很意外的接到了安东尼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语态轻松,说他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放弃参与新教宗的选举投票,觉得有必要跟我这位中国的救命恩人通报一声 电话没打多久就挂了,安东尼在电话里颇有几分自嘲,说聂,你下次来梵蒂冈,我大概就没办法以外事总管的身份接待你了,到时候,你可别见怪。 实话实说,这个梵蒂冈的红衣大主教安东尼让我非常惊讶。 在整个天主教会,教宗就是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存在,对于全世界十几亿的天主教徒来说,教宗就是神在世间的代言人,被称为最接近神的人。 这是一个几乎可以说在全人类当中,都彪炳至极,显赫到无以复加的身份。 原本安东尼是非常有机会去竞争新一任教宗的,他长袖善舞,因为常年从事梵蒂冈的外事接待,他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非常好的口碑,和支持他的人脉。 可他居然主动退出了新教宗的投票选举,不得不说,这心胸宽广的,确实令人钦佩。 我上网找了找跟梵蒂冈有关的新闻,这段时间,前任教宗本尼迪克逝世的消息终于公之于众,当然被掩盖了教宗死于谋杀的真相,而是对外宣称教宗因突发疾病去世,整个天主教徒世界一片悲戚之声。 有关于新教宗的人选,有很多国际媒体都在关注,目前常驻在罗马的各路媒体,就超过两千家之多,都是来自于世界各地,正在密切的关注着新教宗的选举。 安东尼在给我打电话之前的几天,就已经对外宣布了不会参与新教宗的选举,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原本的内务主管梅威大主教。 他高调宣布,将参与教宗的选举,并且对于自己能够成功当选,表达了相当程度的自信。 梅威这人平日里接人待物温和有礼,作为梵蒂冈的内务总管,他工作努力,事无巨细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在罗马教廷内部,有着相当不错的口碑。 在安东尼已经明确宣布不会参与新任教宗选举的情况下,梅威最终赢得选举投票,成功登顶天主教第一人的呼声非常高,几乎已经有势不可挡的架势。 据说梵蒂冈所有的核心神职人员都知道,所谓的投票选举,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梅威大主教,必然会高票当选新教宗。 我对这个梅威没有太多的印象,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对我的态度,谈不上有多友好,甚至可以说,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杀死教宗,打算栽赃给我的主谋。 我原本还很怀疑安东尼,但他退出选举的这个举动,已经彻底把我对他的怀疑给打破,如果他没有既得利益,那他就没有刺杀教宗,嫁祸于我的动机。 更何况,教宗死亡的当天,那个杀手明显是打算把他也干掉。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所有的利益,所有的疑点,全部指向了梅威,这个如果不出意外,在不久的将来,就将登上教宗宝座的天主教第一人。 我原本是打算借助天主教的力量,帮我去对付光明会,最好是把水彻底搅浑,甚至挑拨的罗马教廷跟光明会直接开撕,两虎相争,我这个蚍蜉说不定能捡点篓子 可我到了梵蒂冈,还没等我见到教宗的面,就出了那样的大事,把我所有的计划全盘打乱,搞得我只能匆匆离开罗马。 不得不说,弄死教宗这人,还真是坏了老子的大事。 我问过老段,教宗之死谁是最有可能的指使者,老段沉默了半响,貌似也没有肯定的答案,就只跟我说,这件事疑点太多,貌似人人都有嫌疑,能做出这件事来的,必然是心思缜密,做事雷厉风行之人。 最后交代了我一句,说如非必要,不要去深究这件事,如果事不关己,那就最好是高高挂起,以免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你还未必受得了场。 “千万不要小看天下英雄”,这是他为此事做总结的一句话。 我点头答应,我也没那么傻,没事去给自己招惹劲敌,就他妈一个光明会,就够老子受得了,我又怎么会掺杂到教廷的那些破事里去。 我对这些所谓的宗教信仰,真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罗马教廷里的丑闻,一直就在世间传说,就连约翰逊都跟我说过,说这世界上最肮脏的那些人,十有八九,全躲在梵蒂冈的上帝身后。 这句话我深以为然。 第276章 必须来伦敦 我这两天在家里闭门不出,整天脑子里殚精竭虑的,就是怎么对付光明会的议会系,好久不见我叶家豪却忽然登门,连电话都没提前打一个,上了门就吞吞吐吐,貌似有挺为难的事情。 我在心里暗叹,叶家豪也算是陪我共过患难的交情,这几年也还是生疏了。 我只能苦笑着对他说,你他妈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咱们俩,不至于张不开嘴 他还是吞吐了一番,才告诉我,说是有几个香港来的大老板,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叶家跟我有关系的,求到叶家老爷子那里,说虽然有些唐突,但实在是想拜访一下聂先生。 “大老板?”,我有几分莫名其妙。 叶家豪撇着嘴:“全是生意人,个个都是顶级富豪,老爷子抹不开面子,也是没办法” “都有哪些个?” “有四个,两个做房地产的,一个叫杨守信,一个叫陆家康,还有一个做金融的姓陈,一个做国际贸易的,叫郑乾”,叶家豪倒是记得清楚。 我咧嘴一笑:“我知道是什么人了” 实际上叶家豪一开口我就知道了,全是光明会的中级会员,香港的顶级富豪,个个都是跺跺脚港岛都要抖三抖的角色。 “你们叶家的面子我一定卖,时间地点你安排,提前通知我就行” 叶家豪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闻言大喜,转回头又跟我解释,说聂先生你别怪我们给你添麻烦,实在是生意场上,总有抹不开面子,不得不张的嘴 我对着他一瞪眼,说咱们俩什么交情,你叫我聂先生?! 叶家豪肉眼可见的有几分手足无措,我拍拍他的肩,说老叶,好多年前咱们就称兄道弟,日子久了,虽然有些生疏,但情分一直在,你跟我不必客气 叶家豪重重一点头,神色间既有感动,也有惶恐,也没多坐,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丁铃驾着车,载我来到圣马丁游艇会,叶家豪很会来事,明显是为了把我的身份抬上天,这货居然一直站在门卫处候着我的车。 要不是大庭广众,这货又一把年纪了,我是真想给他屁股来一脚。 堂堂的叶家嫡子,很有可能是未来叶家老爷子的接班人,能站在门卫处等人,也真亏他干得出来。 下车我就对他一瞪眼,他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不着痕迹的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又跟丁铃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就直接领着我登船。 船坞边站着几人,年纪都不小了,人人西装革履,穿的正式且得体。 我看看自己的短裤拖鞋,又看看那几位,对他们一笑:“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叶家豪客客气气的跟我介绍了那几位,我摆足了谱,叶家豪每介绍一个,那位就会主动上前跟我握手,我站在原地,大大咧咧的跟他们逐一认识以后,才揽着叶家豪的脖颈,直接登了船。 叶家豪给足了我面子,我也要让他们知道,叶家跟我的关系不一般。 这艘船头印着“kg”字的游艇,就算我见识过不少奢华的场面,也还是令我颇为震动,船长只怕超过了一百米,甲板之上的空间,就足有三层。 进入了船舱以后,宽阔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奢华空间里,处处都是散发着金钱恶俗的清香,我随着叶家豪在舒适的沙发上落座,这几位香港来的大老板们,才在我们四周纷纷落座。 “聂先生,久仰大名,今天初次见面,还请不要怪我们唐突”,那个叫杨守信的半秃中年人很客气的对我说。 “直说,几位要见我,是有什么指教?” 杨守信对我的单刀直入,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身边那个一身胖肉,西装几乎都包裹不住的郑乾连忙帮他解围:“是这样,我们听说聂先生跟香港的向家有些矛盾” “怎么?来给向家撑腰的?”,我直接打断他,似笑非笑的看看那几人。 “不不不”,他胖手连摆,一脸笑的稀烂,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我们是想来告知聂先生一声,那个向华,已经被逐出的协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聂先生,你懂的” “哦?”,我倒真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你们办事还挺麻利” 杨守信接过话头:“约翰逊先生交代过,聂先生是我们协会最尊贵的朋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选择站在聂先生你这边” 我禁不住笑出声:“我又不是他约翰逊的爹,至于吗?” 杨守信闻言一愣,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看身边几人,胖成一座肉山的郑乾明显是最善于和稀泥的,丝毫没有被我不客气的态度影响,始终满脸堆欢:“聂先生,要不你跟约翰逊先生聊两句?” 我撇撇嘴:“行啊,我看看他想干嘛” 我原本以为他会拨通约翰逊的电话让我接听,谁知他在手边一按,对面的隐藏电视机缓缓升起,显然是连通了网络,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视频拨号的画面。 只响了短短两声,约翰逊就出现在屏幕上,一脸的笑:“亲爱的聂,见你可真不容易” 我切了一声,说都一起嫖过娼了,你还说这个,有意思吗 我身边的叶家豪一脸坏笑,对面坐的几个香港老板人人都是一脸懵逼,呆若木鸡。 约翰逊丝毫不以为意,居然对着我眨眨眼:“聂,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两位好莱坞的女明星是我们的初级会员,十分盼望与你相识?” 我嗤笑一声:“欧洲山长水远的,千里送jj的事我可不干” 约翰逊哈哈大笑:“她们现在就在船上” 这回换我一脸懵逼了,我看看叶家豪,又看看对面的四人,叶家豪冲我一脸坏笑的点点头,对面的郑乾对我一阵挤眉弄眼,用手指了指上方,那意思,人就在上面。 我撇了撇嘴:“约翰逊,你想干嘛,直说,你他妈动不动就给我来美人计,我最近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约翰逊一脸正色:“聂,无论如何,你必须来伦敦!” 我没好气的甩给他一个白眼:“老子闲着没事干,整天坐飞机玩?!” 约翰逊一脸的坏笑:“你以为我让他们把这船从伦敦开到香港是干什么的?聂,坐船来,只要你肯来,我保证,全欧洲的烟花都将为你绽放!” 第277章 伦敦 湾流在伦敦国际机场缓缓降落,袁乘风从舷窗看向外面灰雾蒙蒙的天空,撇着嘴,一脸的鄙夷:“这帮英国杂碎佬,自家地头都整不好,只会往满世界派大炮” 丁铃貌似心情很好,难得在我之前开句口:“老爷子,你以为还是一百年前呢” 我知道这老爷子对港英政府一直怨念深重,既痛恨他们犯我华夏,又哀伤当年逼不得已亲手解散了洪门,照他的性子,这回来伦敦,把天给捅个窟窿来报仇都不稀奇。 看着他满脸的阴鹜,我连忙在一边安抚:“老哥,你要记得过来是干什么的,千万别惹事” 袁乘风撇撇嘴:“你要这丫头跟着我,我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丁铃何等的聪明,不等我开口,就对袁乘风赔着笑脸:“老爷子,聂哲要我跟着你,可不是要管着你,就是帮你跑跑腿,跟您老人家学点东西的” 伦敦瑰丽酒店,外表是一座巨大的白色独栋英式建筑,这里有个特点,服务生好像是年长者居多。 豪华的套房里,我独坐在窗边。 袁乘风和丁铃我没有带在身边,实际上,我这一次来伦敦,约翰逊事先并不知情。 两天前他指使香港那几个光明会的成员把我邀约上游艇,还找来了两个好莱坞的女明星打算给我下个粉红套子,想让我乘船过来伦敦,被我拒绝了。 我看得出他当时非常失望,我甚至都没有去见一面那两个所谓的好莱坞女星,只因为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对于我来说,身边跟着丁铃,远在云南,还有个重情重义的红衣,已经是极大的奢侈了,其他的女人,我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我当然不会坐约翰逊的船远渡重洋,我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玩什么花样,如果在汪洋大海中出了什么意外,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拨通约翰逊的电话:“喂” 他接到我的电话,显得很惊讶:“聂?你主动找我,可是稀奇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来伦敦了” “什么?!”,我在电话里都听到他那声巨大的惊呼:“聂!你这家伙!这是要给我惊喜吗!你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一脸无语的看着手机,果然,片刻之后电话就响起,我接通电话:“瑰丽酒店” 看得出约翰逊在伦敦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我跟他在酒店的咖啡厅里落座以后,总是有人对着这边远远的张望,如果不是约翰逊的护卫在远处拦着,只怕好多人都要上前来打招呼。 约翰逊难掩兴奋:“聂,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我撇撇嘴:“你牛皮吹得那么大,我总归该来看看,到底是有什么在等着我,是不是?” “哈哈哈,你为什么不坐船来?难道是那两个姑娘,不合你的心意?” “我晕船行不行”,我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约翰逊一脸懵逼,转头看了看周围,这才正色低声对我说:“三天以后,午夜十二点,我来接你” “干什么去?值得你提前三天通知?”,我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 约翰逊踌躇了一下,却没有告诉我答案:“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不需要怀疑,你只要知道,三天以后,你的人生将会改变” 我撇撇嘴:“如果你还是要安排姑娘,我希望你能把维纳斯本尊请来” 约翰逊闻言哈哈大笑,问我,说这几天,用不用给你安排向导,在伦敦好好玩玩? 我谢绝了约翰逊要给我安插眼线跟着的提议,只说如果三天以后你让我失望,那我的电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打通了。 时间一晃而过,这三天时间,我在酒店里足不出户,吃了睡睡了吃,就当是彻底的休了三天假。 晚上八点的时候,约翰逊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午夜时分,会亲自过来接我,他的电话刚刚挂断,门铃声响起,我打开房门,门外是一个提着一个衣架的侍者,说这套礼服,是约翰逊先生送过来的。 衬衫、西装、皮鞋,一整套。 约翰逊接到我的时候,将近午夜,我随他上了停在酒店正门前的劳斯莱斯,他似乎有些紧张,又难掩兴奋,居然好几次,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劳斯莱斯平稳的行驶在伦敦午夜的街头,不多时,停靠在一条静谧的马路边,路边是一栋堪称雄伟的巨大白色建筑物,我见车停靠在这里,也不禁有些意外,虽然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聂,我亲爱的朋友,让我为你介绍,白金汉宫”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迎上前来,拿出金属探测器,在我和约翰逊身上扫了一圈,约翰逊很自觉的把手表和手机递给其中一位。 我撇了撇嘴,摘下苏月送给我的劳力士,拿出手机,又从腰间摸出匕首,递给那貌似是安保人员的黑衣大汉。 约翰逊看到我摸出匕首,貌似有些埋怨的对我一瞪眼,我撇撇嘴:“习惯了,没办法” “在这里,你用不着这东西”,约翰逊对我摊手一笑。 白金汉宫的侧门打开,里面一位身穿套裙的年轻女人引领我们向前,这里的装饰富丽堂皇,脚下的地毯铺设的,大象走起路来都保证没有脚步声。 约翰逊显得有些拘束,我可不管那么多,张嘴就问:“你这不是,要带我去见女王?” “嘘”,约翰逊对我轻声回应:“议会席这一次的聚会就在白金汉宫,我带你去见他们” 虽然我之前就已经猜到,但这时听约翰逊说出口,我还是禁不住心头怦怦直跳。 光明会,十二议会席,终于要见面了。 机会就在眼前,我该不该出手? 第278章 十盏灯 我学着约翰逊的样子,张开双臂,接受这扇紧闭大门外的黑衣大汉搜身。 他们搜查的很仔细,嘴里说着rry,但手上丝毫不放松。 我对约翰逊皱着眉:“我真他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跟你来受这个侮辱” 约翰逊脸绷的挺紧,貌似我的态度让他有些失措:“聂,跟我可以随便,但是进了房间,你懂的,please , respect” 我撇撇嘴:“respect?瑞你妹如果我没记错,我好像是你们请来的” 约翰逊哭笑不得:“聂,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知道这张桌子意味着什么吗?!” 两个黑衣大汉仔细搜查了我跟约翰逊的全身,这才轻轻敲响了房门,胡桃木的双开门自屋内打开,与明亮的廊道形成鲜明对比,屋里一片昏暗。 约翰逊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进入房间。 我跟约翰逊举足入内,房门在我们身后关闭,室内顿时黑暗下来。 我屏息凝视,室内贴墙的地方,忽然亮起一盏落地灯,灯边有两把座椅,约翰逊率先向前,在座椅上落座,我随着他一起前行,走前几步,发现廊道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一张长桌,桌上亮着些台灯。 这张人类历史上最神秘的长桌,终于出现在我眼前。 约翰逊在落地灯前的座椅上落座,灯光照亮他全身,他见我没有落座,而是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张长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提醒我落座。 我双手插兜,撇了撇嘴角,望向长桌。 桌上分左右各亮着五盏昏暗的台灯,灯光设置的很巧妙,正好照亮桌台,却看不见桌上之人,灯只有十盏,与传闻中的十二盏并不相符。 “聂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长桌上有人说话了,那是一把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可惜我不是外语专家,听不出口音的来历。 我回头看看约翰逊,又看看长桌,笑着说:“你们光明会,原来都是属老鼠的?” 约翰逊闻言面色都变了,一脸尴尬的站起身来,扯扯我的衣角:“聂,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我咧嘴一笑:“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我怎么觉得,你们请我来,就是跟我开玩笑的?” “哦?聂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那把带着口音的声音跟我对话。 我脸上带着微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聂哲,聂先生,你是华夏的判官,在我们西方世界,称你为东方的地下皇帝” 我嗤笑了一声,揉了揉鼻子:“地下皇帝吗,那可不敢当,不过,如果我记得没错,好像是你们有求于我?” “没错,我们确实想请您帮个忙” “这样啊”,我顿了一顿:“你们说帮,我就要帮?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这话一出,长桌上细碎的响起了些声响,黑暗中,隐约传来不满的闷哼声。 “聂!!”,约翰逊面带怒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please!!” 我甩开他的胳膊,一声冷笑:“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未开化的野蛮民族脑子里装着什么,不过在中国,如果要请人帮忙,通常都会客客气气,待以上宾” 我丝毫不顾约翰逊的尴尬,指指那落地灯下的两张座椅,对着黑暗中的长桌冷笑两声:“你们当我是狗,在灯光下给你们观赏?就凭你们,也配?” 说完我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反身走向门前,约翰逊在我身后焦急的招呼:“聂,别急着走” 我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人站在门边,我驻足停顿了两秒,那人没有开门,我二话不说,直接对他出手,这一出手,我才知道,我赌对了。 门边的那人,强的离谱。 我在黑暗中毫无征兆的对他发难,按理说应该轻松把他制服,但是我的第一拳,就被格挡住了。 不止是被挡住,迅捷有力的反击,在顷刻间就像我袭来,我跟那人在一片黑暗中展开缠斗,短短数秒之间,我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击败他。 我唯有退后。 约翰逊这时也赶来我身边,语气里透着焦急:“聂!不是你想的那样,在黑暗中议事,是我们的传统!绝不是不尊重你!” “让开!”,我一声暴喝:“我不与老鼠为伍!” 约翰逊被我陡然间的暴怒惊的后退了两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这时自长桌上传来话语:“聂先生,请不要误会,黑暗中的光明,只是我们协会的传统仪式” 我一声冷笑,不置可否。 “山姆,把聂先生的座椅,摆到长桌上来”,那把口音浓重的声音吩咐到。 我身边的人动了,他走到落地灯前的座椅边,将座椅搬至长桌的尽头。 当他走到落地灯前之时,我的瞳孔猛然间收缩,我知道他是谁了! 刺杀教皇和安东尼的那个杀手!一定是他,我绝不会错!! 光明会这帮婊子养的,约翰逊还口口声声,说教皇之死跟光明会没有关系,如果刚才不是这么一闹,让这个山姆因为搬动座椅而走到灯下,我觉不会发现这人的存在 我心中波涛起伏,心思急速转动,表面上当然是不动声色,长桌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聂先生,为了表示我们的尊重,请你上桌,我们聊聊” 我站在原地未动,约翰逊一把扯着我,在我的耳边急速的说:“去!聂!这是光明会自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举动,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我借坡下驴,假装勉强的随着约翰逊来到长桌前,被他按坐在长桌尽头的椅子上,他见我落座,这才松了口气,自行返回墙边落地灯前的座椅上坐下。 这场面,真他妈的怪,看上去,我好像成了光明会的老大,独自坐在最尊贵的座位上,主持大局。 我他妈简直怀疑,这些台灯是特殊定制而成,此刻我哪怕上了桌,依然无法看清桌上任何一个人的面貌。 “聂先生,光明会的议会席,自打协会成立以来,只为你一人破例开放过,以示我们招待不周的歉意”,那把声音再次响起,上了桌,可清晰多了,我能听出来,他就坐在我左手边的第二个座位上。 我微微一笑:“早就该这样了,否则,你们就要跟你们的圣物,擦肩而过了” “聂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找的东西,我好像已经有线索了,它确实在中国” “嘶”,桌上传来一声声倒吸的凉气。 第279章 画展 白金汉宫的侧门外,我和约翰逊被送至小路边,侧门缓缓关闭后,约翰逊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居然在静谧的小路上对我咆哮起来:“你疯了吗?!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理都不理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 这是来之前我就跟丁铃和袁乘风约定好的信号,我出来以后点烟,说明任务放弃。 白金汉宫太大,明里暗里的出入口不知道有多少,之前我设计的,安排暗桩盯梢所有参会的光明会议会席成员,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达成。 “约翰逊,我的朋友,麻烦你,别吵着街坊睡觉” 约翰逊似乎仍在暴怒之中,他拼命压低声音,却压抑不住胸中怒火:“聂,我不明白,为什么?开出的条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要什么?!” 我一声嗤笑,理都不理他,迈着悠闲的脚步,在午夜小道上随意的漫步。 约翰逊紧追在我身后,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是要我给个说法。 一辆等着接送我和约翰逊的劳斯莱斯,非常懂规矩,在50米开外,以龟速跟随在我们身后。 “三家国际化的公司,将近600亿美金估值的股权,为你提供光明会内部所有的可以行使的特权,甚至”,约翰逊压低了声音,却压抑不住他的忿忿不平:“甚至直接让你成为高级会员,聂,你知道我从中级会员到高级,用了多少年吗?!20年!是他妈的整整20年!!” 我转过身笑看着他:“约翰逊,你觉得,我缺钱吗?” 约翰逊愣了一愣:“你当然不缺钱,可是,谁都嫌钱多?!” 我撇撇嘴,对着他微笑:“你们要赚用不完的钱,是因为你们有家庭,你们要为家族里的后人考虑,可是约翰逊,你知道的,判官,是不可能拥有家庭的,对于我来说,这辈子完了,就是完了” 我顿了一顿,才又继续说道:“钱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这辈子无论我如何花天酒地,如何奢靡,钱都已经用不完了,所以你懂的” “我不懂!”,约翰逊又忍不住暴跳起来:“就算钱对你来说没有意义,那权利呢?!你知道身为光明会的高级会员,能拥有怎样的权柄吗?!” 我一声嗤笑:“你们称呼我为什么?” 约翰逊一愣,显然没明白我问这句话的意思,我笑了:“你们不是叫我东方的地下皇帝吗?你在一个皇帝面前谈权柄,难道不是个笑话吗?” “那只是东方!我们可以让你拥有全世界!!”,约翰逊咬着牙,恶狠狠的向我瞪着眼。 “收起你的牙齿,约翰逊你面前的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獠牙吓不倒我,倒是我如果露出爪牙,我担心你会被我吓到”,我轻飘飘的说了这句话,提醒约翰逊。 他在一瞬间就打了个寒颤,我适时的问出了那句我最关心的话:“刚才房间里,有一个叫山姆的,是什么身份?他的身手很厉害啊” 约翰逊撇了撇嘴,仿佛是跟我赌气一样,冷哼一声,不答我的话。 这位欧盟高官,有希望踏足光明会十二议会席的家伙,看样子被我气的不轻。 他当然生气,我刚才在那间黑屋里的会议桌上,轻描淡写的拒绝了他们给我开出的一切条件,等于间接阻断了他能踏足议会席的道路,这对于约翰逊来说,无异于在看到希望的最后一刻,又被人无情的拦在了门外。 “哼哼哼,我看,你也未必真知道圣物的下落” 我嗤笑一声,这老狐狸,又在套路老子了。 “你就当我不知道,反正我也真不一定能找着,不过是有了一些线索而已”,我淡淡的回应。 “聂,你拿着全知之眼,根本毫无用处,为什么不跟我们达成协议?” 我站定在街边,拍拍他的肩:“中国有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当然,你们这些没文化的多半听不懂,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了,你可以送我回酒店了” 直睡到中午,我才在酒店的大床上醒来,这么多年了,我除了在泰山上的时候,其他时间好像不管在哪里,都得睡到中午才起得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我扯着呵欠下楼,在酒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百无聊赖的坐在小花园的咖啡馆里发呆。 一位头发花白的服务生帮我替换掉桌上的杯碟,十分客气的递给我一张精美的卡片:“先生,酒店的一楼侧厅正在开设画展,画家是一位来自亚洲的女性,每位入住酒店的客人,都可以参观” 我接过他递上的卡片,那张木纹纸制作的卡片相当精美,甚至还喷上了淡淡的香水,一看就是伦敦上流社会爱玩的那一套,所谓的阶层社交圈。 反正也闲着没事,我举步往侧厅溜达,在入口处递上卡片,步入画展会场。 来宾并不多,想来是时间还早,一般这种场合,都要到晚餐过后,才是宾客云集的高峰。 我不太懂画,也只是随意的看看,这些话好像还挺有特色,哪怕我完全是个外行,却也看得出来,这些画确实是有中西方结合的韵味,还颇有些独特的美。 “我的天!聂哲!!”,一声高呼,吓了我一跳,也引来了展厅里宾客怪异的目光。 我顺着声音望去,吓了我一跳:“安东尼?!你怎么会在这?!” 安东尼乍见到我,完全无法抑制兴奋劲,一把就抱住我:“聂,你又怎么会在这?!” “我闲着没事,出来玩玩倒是你,你不在梵蒂冈老老实实当神父,乱跑什么?!” 安东尼撇撇嘴:“我把外事总管的职务给辞了,现在就是跟各地的教堂做做交流,前两天才来的伦敦做访问” 我一脸坏笑:“你到底是辞职了,还是被梅威大主教被排挤了?” 安东尼重重一锤我的胸口:“别乱说话,那家伙,现在可是教宗了” 我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安东尼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走走走,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我莫名其妙被他拖着前行:“你慢点,谁啊,配让我认识吗?!” 安东尼回头一个坏笑:“聂,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东方女性,这次的画展,就是她的作品,目前在伦敦,可是有无数的上流社会公子哥,排着队想要认识她呢” 说着不由我反抗,安东尼把我拽到一张画作前,那画作前有四五个人,几人的中心,明显是那个长发飘飘,背影窈窕的女人,几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端着酒杯,环立在她身边,个个脸上都是满脸笑意。 “朋友们,让我来为你们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来自中国” 安东尼好像跟他们都很熟,拽着我直接上前,他这话一出,原本面朝那个女人的几人眼光都看过来,那女人也缓缓转身。 她一转身,瞬间浑身僵硬,七情上脸,我也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苏眉?!” 第280章 救救月月 “你们认识?!”,安东尼一脸惊讶。 “苏小姐,好久不见”,经过片刻震惊,我已经放平稳了心情,主动对苏眉伸出手。 苏眉的反应却骗不了人,她从见我的第一眼,就花容失色,脸上惊讶、哀怨甚至还有意外得见的些许欣喜,掺杂在一起,无法用语言形容。 “好久不见”,苏眉握住了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我跟苏小姐是老相识了,不过,有很多年不见了”,我笑着朝一边的安东尼说道。 在安东尼的引荐下,苏眉身边的几位男士纷纷对我伸出手来,有好几个,居然还故意暗暗的用力攥住我的手发力,大概是想让我出个丑。 我风轻云淡的一笑而过,既没有反击,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现在的我,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不经事的聂哲了。 看得出来,苏眉身边的这些男士们,各个都想在她面前尽量表现,这也不出奇,苏眉原本就是极出色的美人。 这三年不见,她身上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好像变得知性了。 以前我看到苏眉,绝不会用知性这样的字眼去形容她,但是此刻她在我面前,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仪态万千,风姿绰约的知性女人。 也难怪,安东尼说半个伦敦的上流圈子,都在为她倾倒。 围绕着苏眉的几人,其中有一个也是基督教的大主教,另外的两三人,有年轻的富商,有豪门的继承人,反正,都是我没什么兴趣的闲人。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难言友好,显然是因为苏眉的原因,只要不是个脑残,就看得出苏眉对我,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刚刚轻轻的一握手之后,苏眉就托辞说要补妆,脚步踉跄的暂时离开了。 我对着安东尼撇了撇嘴,说这画展我也看不懂,这样,你跟你的朋友们聊着,我就不陪了 安东尼差点跳起来,表情夸张,死活拉着我不肯撒手,说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他乡遇故知,可是大喜事,哪能就这么把你放走?! 我实在不愿意跟他在这些不相干的外人面前多纠缠,再说苏眉的出现,也令我多少有些心烦意乱,在我坚持告辞后,他非要我答应,说无论如何,这两天你也不准走,一定要好好聚聚才行。 我答应过后,他才依依不舍的让我离开。 安东尼这人就是这样,性格张扬外放,待人十足十的诚恳,难怪能干到梵蒂冈的外事总管,他确实是能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令我没想到的,是苏眉居然在出口处等我。 她见我出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站定脚步:“有事?” 她仿佛是很忐忑,胸口剧烈起伏,挣扎了半天才开口:“聂哲,你能不能救救月月?” 我独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大口灌着酒。 苏眉刚才对我说,说求我救救苏月,让我心头陡然间一慌。 苏月怎么了?! 我没有问她,大庭广众之下,不是个适合说事的场合,我只告诉她,等她闲下来,打我的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没有变。 我从不觉得我对任何人有亏欠,如果有的话,那个人一定是苏月。 用苏月的话说,从她姐把我领回她们家,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喜欢我,那时候,她才13岁 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男女间的喜欢的,她不知道,可是实实在在的,她从未对我要求过什么,而是一直全身心的对待着我,陪我度过每一段艰难的时光。 我被苏家人坑害入狱,她在三年多时间里,雷打不动的每半个月来探视我一次,每次都要单独坐大巴车,往返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我出狱以后,她第一时间找到我,对我倾诉深情,被我断然拒绝后,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就是时不时的,来看看我。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一种错觉,苏月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是我对她,是爱吗?我想可能说不上 苏月青春靓丽,无论扔在哪,都是最顶级的大美女,可我对她的印象,是从小时候开始的,说句实在话,她在我心里,更像是一个小妹妹。 至于我跟她发生关系,那纯粹就是因为苏眉精神病发作,我得知她那些不为人知的遭遇,一时间各种情绪冲垮了我的情绪,喝的迷迷糊糊,又被苏月这个妖精故意引诱,才发生了那些事 我相信苏月也能感受到,但是她从无怨言,甚至,她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要跟我有一个结果之类的话。 这个恋爱脑的小丫头,把最好的爱给了我。 然后我还给她的,是一巴掌,和残忍的冷笑着,要苏眉和她一起跟我上床。 我无法想象她当时的感受,我也不会去跟她解释,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姐妹俩人。 她和苏眉离开国内,是被我逼的,苏眉现在看上去,过得很好,对比起三年前,她整个人都像在发着光一样。 可是苏月呢? 苏眉刚才说要我救救苏月,我看着她脸上忐忑惊惶的神情,直感觉一股阴森的凉气直冲头顶,我把她们逼出国,到底把苏月逼向了什么? 我不敢再想了,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ps: 铁子们,我又回来更新了。 这本书被封了,大伙都知道,原本继续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已经没有收入了,所以我的时间,都放到新书上去了。 但是怎么说呢,《判官记》是我第一次尝试网文,虽然我之前说过,写网文纯粹为了挣钱,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放不下这个故事,我自己很喜欢这本书所讲的故事,写起来,能让我自己愉悦。 而且我知道,有你们这些追更支持的脑残粉们,也在期待故事的发展。 所以,没办法了,继续更呗,就当为人民服务了。 别问为什么苏眉和苏月又要出场,故事和人生一样,总该有个头尾,这本书说不上多高的水平,但是负责任的态度,还是得有,所以,这俩贯穿始终的姐妹,还有故事。 书还是封禁的状态,如果在你们书架里,那还可以看到,万一删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所以友情提示,别从书架里移除,要不再搜索,也搜不出来了。 现在你们可以夸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了。 第281章 无颜以对 苏眉开着车,穿行在伦敦午夜的街头。 我也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没有坐在她身边的副驾驶位上,而是单独坐在后排。 这是一辆新款的奔驰,s级,看得出来,苏家姐妹的生活过得不错。 三年多以前,我让丁铃把苏家原本的垃圾处理厂以一个合适的价格转让,连同之前敲诈苏北山的30亿,一起转到了苏眉和苏月二人的名下。 那是一笔堪称巨额的财富,足以保证姐妹二人,不管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过上优越的生活。 实话实说,从那以后,苏家姐妹在我心里,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我要面对的前路太过艰险,我要担当的责任太过沉重,我已经没有余力,沉溺在情情爱爱里。 跟苏眉单独相处,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有时候会从后视镜里偷瞄向我,我的目光始终在窗外。 “苏月究竟怎么了?”,她看了我很多次以后,我终于打破沉默,给了欲言又止的苏眉一个说话的机会。 她好像有些心虚,几次尝试开口,都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我带你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敦伦很大,从我十一点被苏眉接上车,已经开了足有快一个小时,车终于停在路边。 这是一条背街的小巷,巷子里霓虹闪烁,吵闹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三三两两的男女脚步虚浮,满嘴的酒气。 苏眉穿着一身精致的套裙,显得与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格格不入。 “如果没什么特别情况的话,她应该在这里”,苏眉低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看我。 这是一间看上去不怎么高档的酒,门口写着“een”字招牌的霓虹灯好像有点接触不良,闪烁着时断时续的红光。 酒门口两个高大的黑人壮汉似乎是保安,自我跟苏眉在接口落车,目光就放在我们二人身上,我们走到了近前,那两人对着苏眉一番打量,拉开了门口的门阻,示意我们可以入内。 酒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装若癫狂,在舞池里拼命摇头晃脑的蹦跳,霓虹灯下人影鬼魅,隐隐约约有一种沦落的美。 苏眉显然很不习惯这种地方,但是很明显,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了,她在酒里熟悉的穿梭,四处找寻,最后,她把我带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台前。 那里坐着七八个男女,桌上散落着满桌的酒瓶,还有一些一望便知是什么的粉末和药丸。 他们相互肢体交缠搂抱着,其中一个女孩,坐在一个黑人怀里,正在肆无忌惮的热吻。 没人在意伫立在桌前的我和苏眉,我看向苏眉,不知道她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迷离的灯光下我看不太清楚苏眉的表情,待她回头,一脸悲伤的样子看向我,我才心头猛的一震,仔细打量起卡座里的女生们。 卡座上的一个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伫立在一边的苏眉,他醉醺醺的站起来,满脸堆笑,下一刻手就伸向苏眉的脸庞。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重重的推倒在沙发上,卡座上的众人发出惊呼,几个男人一起起身,被那黑人搂抱在怀里热吻的女孩双眼迷离,一副痴傻的模样。 她脸上画着浓妆,眉目前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游离神态,举着手,冲着苏眉傻笑。 她吸毒了,苏月吸毒了。 接下来是一段很混乱的过程,四五个醉醺醺的男人起身围上我,我以最快的速度,一人一拳打在他们的下巴和太阳穴上,没有十秒钟,他们全躺到了地上。 嘈杂的酒里倒了几个人,没有引起骚乱,我直接上前抱起已经神智不太清醒的苏月,随着苏眉一起转身出了酒。 混乱从我们出酒开始。 门口的两个黑人壮汉见我打横抱着苏月,一把抓住我的肩头,似乎是打算阻拦,就在这一刻,从街角的黑暗处,转出十来个亚裔男子,二话不说,就跟他们乒乒乓乓打做一团。 我没有回头,没有片刻停留,在苏眉的轻呼声中,抱着苏月上了她的车。 谁说只有在东方,判官才是地下之王? 伦敦庞大的华裔群体,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当年洪门散落在外的兄弟。 虽然他们早已经在海外扎根发芽,但是只要听到来自袁乘风,听到来自判官的召唤,他们自然就会凝结成一股不可轻辱的力量,守护来自东方的尊严。 苏眉的家离这里并不远,开车20分钟就到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就挺高档的社区,静谧的街道,一栋栋相隔不远的二层小楼。 苏月一直是一种迷离的状态,她好像根本不知道抱着她的是谁,就是一脸痴呆的傻笑,我把她放到床上,她抱着枕头,片刻后就沉沉睡去。 我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一股痛心疾首的暴怒涌上心头。 当我走出客厅时,苏眉正两眼失神的怔怔落泪,我二话不说,走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对着她一声利喝:“这就是你保护苏月?!” 苏眉被我这一耳光打的一仰头,她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越来越怒,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倒在沙发上:“你告诉我,苏月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苏眉被我掐住脖子,一张脸瞬间就涨得通红,她拼命的挣扎,又哪里能抗拒得了我此时的暴怒,眼看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她这一昏倒,我陡然间一惊,才松开了手,探探她尚有平稳的呼吸,我才晃晃身子,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沙发上。 我深呼吸两口气,越想越恨,提起巴掌来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这才捂着脸,强忍住呜咽。 害苏月变成这样的,一定不是苏眉,是我。 苏月被我逼出国外的时候,还没有满20岁,她在那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经历了太多她那个年纪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是她单纯善良,乐观的面对那些阴暗至极的污糟,她热情勇敢,坦然直面自己对我的一片深情。 然而她得到了什么? 她被我一耳光抽倒在地,听着我决绝的话,被逼着远离故土。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再次见到苏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突然间陷入深深的迷茫,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第282章 生变 “怎么会这样的?”,我的声音虚弱无力,问向面前战战兢兢的苏眉。 她貌似对我很畏惧,偷瞄了我一眼,又垂下头:“我们来了伦敦以后,我给她找了个学校,可她一直很不开心” 我没有出声,我当然知道苏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她是一个恋爱脑到无可救药的小姑娘,面对我当日无情的欺凌,她怎么可能不深受打击。 “时间长了,她的性格渐渐变得暴躁,动不动就跟我吵架到后来,甚至很少回家来了” “从去年开始,我发现她跟一些老外青年走的很近,经常去酒,开始是醉酒再后来,就” “那些东西在这边很泛滥,年轻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我管过她,把她锁在过家里,可是她像疯了一样在家里砸东西,我把她送去过戒毒所,可是她在那里面尝试过自杀” 我的心猛的一缩,一股从骨髓里涌出来的痛楚霎时间让我浑身发麻。 苏月酗酒、吸毒、自杀 这样的词汇,怎么会与她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的?! 跟苏月的一幕一幕,像走马观花一样在我眼前浮现,令我完全没有听到苏眉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第一次见到苏月的样子,那时候她才13岁,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对我甜甜的微笑; 她在我入狱的时候,风雨无阻的每隔一周都来探视,若无其事的就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样陪着我聊天; 在我出狱以后,她看到我浑身的刀疤,抱着我失声痛哭,说姐夫你在里面受苦了; 她把我紧紧的挤在沙发里,小心翼翼的对我表白,说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好喜欢好喜欢我,问我,说能不能让她,代替姐姐爱我 这一幕一幕,就像一部旧电影的重播回放,霎时间让我泪流满面,我第一次觉得,手腕上她送的这块手表,是那么沉重。 苏眉同样是泪眼婆娑,她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懊悔,好久,她才颤抖着声音:“聂哲,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劝她,她只会听你的”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求你,救救月月” 我看向苏眉,这个我曾经深爱,又亲手把我推向深渊的女人,她现在的目光里尽是惶恐不安,也许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命运终于在此刻,将反噬的血盆巨口向她张开,终于吞噬了她一直在用一切守护着的苏月。 “你放心,苏月,我一定会管” “聂哲,对不起,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苏眉的呢喃,像是说给她自己,又像是在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向老天爷忏悔。 苏月呻吟了一声,扶着头,从昏睡中醒来。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一直坐在她的床边,从未离开。 她睁开眼,有短暂的失神,片刻后终于看清床边凳子上的我,她在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我已经练习了千百遍,在她醒来时,要以一种怎样温和的笑容面对她,但我看到她惊惧眼眸的那一瞬间,就自己破防了。 那是一种打心底里的恐惧,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苏月的脸上顷刻间变幻,有惊讶、有畏惧,有怨恨,形成一股难以言说的距离。 在这一刻,我知道,曾经的苏月再也回不来了。 “月月,你还好吗”,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变成一句可笑的问候。 “你你怎么来了,我姐呢?!”,她的声音颤抖,透着恐惧。 我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掩饰着内心的愧疚:“她很好,在隔壁休息” 她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的望着我。 “月月你愿意和姐姐回国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虚的很,当年是我冷酷无情的将她和苏眉赶出了国,甚至说出了如果一周之内不出国,就把她们姐妹俩卖去最贱的窑子当婊子的话,可现在,我又满怀愧疚的期待她能答应,离开这片令她堕落的异国他乡。 苏月的眼眸瞬间涌起一大片的水雾,一种令人心颤的委屈心酸爬上她的面颊,她陡然间暴怒着坐起,泪珠如雨般洒落,对着我哭喊:“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我强逼她远离我身边,只是为了能保护她,让她能快快乐乐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我不能,我是华夏的判官,我是一个随时准备跟光明会玉石俱焚的待死之人,我没有给能她幸福的余地。 苏眉显然是听到了苏月的哭喊,她穿着睡衣,冲进房间,苏月扑进她的怀里,姐妹两人就在我面前相拥着失声痛哭。 房间里的气氛像驱离不散的厄运,缠绕着我和这一对令我爱恨难分的苏家姐妹,我完全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这种因为情感纠葛而带来的不知所措,好像已经远离我很久了。 就在这时,深夜宁静的窗外,猛然间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响,那声音距离这栋房子很近,近到犹如有人就在窗边开枪一样,我就如条件反射一般,闪电般跳起,熄灭了房里的灯。 苏眉和苏月显然也被枪响吓到了,我凑到窗边,小心翼翼的向外查看,苏眉惊惧的声音传来:“这里的治安非常好,从来没有过枪响” 我微微沉吟:“你们小心,我下去看看” 苏眉一把拉住我,颤着声:“别,聂哲,你别去!”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别怕,我不会走远” 说完我不等她多说,快速下了楼,在床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查看,黑暗中敲门声陡然响起,一短三长,连续两次,是我跟丁铃的敲门声。 我毫不犹豫拉开房门,丁铃在黑暗中钻进房间:“伦敦的黑帮,谢尔比兄弟,月月之前跟他们中的弟弟,马克谢尔比在一起,酒里他们吃了亏,伤了六个” “咱们的兄弟没事?” “没事,只有一个受了点轻伤,刚才摸黑来了三个人,被我们开枪惊走了,我们也得撤了,现在外面有十几个兄弟,都持着械,这是高档小区,警察肯定很快就到” 我轻轻抱了抱丁铃:“你自己小心,无论如何,你千万不要暴露行踪” 丁铃轻轻嗯了一声,打开门,轻巧的没入黑暗中。 我返身上楼,苏月和苏眉都止住了哭泣,看向我的眼神似乎略有不安。 “随便收拾几件衣服,这里不能再住了,你们得马上离开” 我不怕那个什么鬼谢尔比兄弟,我怕光明会,一旦让光明会知晓苏眉苏月两姐妹跟我的关系,那后果 我不敢想。 第283章 普天同庆 凌晨四点的伦敦街头,奔驰在清凉如水的夜色中疾驰。 苏眉驾着车,问我该去哪,我让她往偏僻的地方开,最好是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苏月坐在后座上,好像一直显得很不安,我偶尔通过后视镜与她目光对视,她就会仓惶的避开眼神。 车子驶进一条偏僻的小巷,缓缓停靠在路边,我眯着眼看了看车后不远处紧跟着停下来的那台车,从苏眉家出来开始,他们已经跟了我们超过一个小时了。 苏眉很惊慌,显得六神无主,停下车以后就望向副驾驶位的我,苏月表情冷漠,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我跟苏家姐妹下了车,拐向阴暗的小巷,我让她们在角落里蹲下,自己掩藏在拐角处。 片刻间两条身影探头探脑的从小道上转出,浓重夜幕遮蔽下,我毫不犹豫的直扑向两人,只在顷刻间,就割断了其中一人的咽喉,另一人惊呼声中拔枪在手,还没等他举起枪来,我就已经如鬼魅一般用刀顶住了他的咽喉。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眼看着同伴捂着脖子,大股大股的血花自喉咙间喷涌而出,他双腿颤抖,满脸惊惧。 我放下心来,这不是光明会的人。 光明会太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他们要跟踪我,安排的必定是最顶级的高手,眼下的这人都快尿裤子了,光明会的干不出这种蠢事,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跟我为难。 我卸下他手里垂下的枪,双目直视他的眼睛:“你老板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人神色慌张,貌似有些挣扎,我顶着他喉头的匕首轻轻拖动,锋锐的刀锋瞬间割破了他的皮肤,殷红的血水开始涌出,他一脸惨白:“你杀了我,谢尔比家族会找你麻烦的!” 我翻了个白眼,这老外说狠话,也太不吓人了点。 “回去以后,给你们谢尔比家带个话,老子是日月神教的,告诉你们主子,离我们远一点”,说完这句,我一拳击在他的太阳穴上,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委顿倒地。 伦敦城外,泰晤士河畔,一栋临河而建的两层木屋里,苏眉和苏月两人似乎在爆发着激烈的争吵,我坐在木屋前的台阶上,一口口的灌着酒。 丁铃坐在我身边,目光望向远方:“这是袁老爷子找的地方,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丁铃,你说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可能这就叫缘分” “缘分呵呵” 我心里苦涩至极,只觉得莫名的嘲讽。 缘分?老天爷,你怕是玩的我不够,还要一层层的加难度。 怎么安置苏眉苏月两人,让我头疼不已,目前最关键的一点是,不能让光明会的人知道我跟她们的关系,否则,在这异国他乡,光明会的大本营,我实在没有护住她们姐妹俩的把握。 “你留在这,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俩离开你的视线” 丁铃轻轻的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如何。 我揽住她的肩,轻抚着她的发丝:“丁铃,你记住,不管什么情况,保护好你自己,是最重要的” 丁铃抬眼看向我,天边泛起鱼肚白,她的面色在晨曦中温柔而坚定,我凑到她唇边轻轻一吻,笑看着她:“对我来说,小丁铃比什么都重要” 丁铃脸上泛起一丝羞色,微笑着转开头去。 屋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响,丁铃推推我的肩,冲我一努嘴,我满头的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推门而入。 争吵声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苏家姐妹俩都是满脸的泪痕,苏眉一脸的凄楚,苏月则是忿忿不平的样子。 “昨天找上门的,是苏月你的玩伴,他们是不怀好意的” 我说到这里,苏月一声冷笑,满脸的不屑。 苏眉皱了皱眉,忍住了要说的话。 “我会安排你们离开,你们在这里的资产会有人帮你们处理,在那之前,你们就待在这里,丁铃会在这里陪着你们,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放心” “好!”,苏眉答应的很爽快。 还没等苏眉的话落音,苏月就像头暴躁的小兽:“为什么要走?!我不走!”,她梗着脖子,对我怒目而视。 我注意到她似有焦躁之色,双手也在微微颤抖,这是毒瘾发作的迹象,我叹了口气:“月月,回国,你要怎么过你的生活,我不拦着你,只要你回去,怎么样都行” 苏眉大概是想不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她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了,我知道对于沾染上毒瘾的人来说,你在她毒瘾发作的片刻间跟她说再多的道理,也是枉然,目前最重要的,是让苏月能乖乖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回了国以后,哪怕你苏月会飞天遁地,我也有本事让你飞不出我的五指山,要戒除毒瘾,自然是不成问题。 苏月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惊讶,片刻间她双目浸满泪水:“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不!!” 我撇了撇嘴,冷下脸来:“你大概忘了,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说完我朝她和苏眉两人瞥了一眼,她们俩人肉眼可见的打了一个寒颤,我不再多说,站起身来出了门。 我出门以后轻轻抱了抱坐在廊前的丁铃,开着苏眉的奔驰就离开了木屋。 ps: 铁子们,向各位汇报一个好消息,书终于解封了。 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你要问,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穿着丁字裤和渔网袜去了一趟编辑家。 前文有一些微调,但是都不影响故事的主线和走向,不必回头翻书。 妈的要不是你们这寥寥无几的追书人,老子真不至于花了这么长时间去改文,都说知音难求,来来来,我先自插三刀,你们再来让我插三刀算扯平。 第284章 便宜老王八了 “砰砰砰!” “砰砰砰!” 我揉着昏沉的脑袋,被一阵不讲理的拍门声吵醒,看看手表,这才不到十一点,我回到酒店以后睡下,才两个小时。 我扯着哈欠,没好气的望向门口的安东尼:“安东尼,我只跟你说一次,你以后得记得按照我的规矩,十二点以前敲响我房门的,都得砍手砍脚埋进花园里” 安东尼捧着个大盒子,丝毫不在意我的不耐烦,咧着嘴就闯进门来:“聂,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我莫名其妙:“礼物?无缘无故的,送什么礼物?” 安东尼一本正经:“我的上帝,你可救过我的命!” 他一边跟我插科打诨,手脚一边不停的将那大纸盒摆上沙发前的茶几,又珍而重之的从里面掏出来一尊小小的雕塑,看他双手捧着的样子,好像份量还不轻。 我点上一根烟,有点嫌弃的看着那尊貌似是圣母像的玩意,说你直接送点钱多好,咱们中国,拿你们这个教会的玩意有啥用? 安东尼瞪大了眼睛:“聂!这可是米开朗基罗的亲手雕塑!”,他指了指雕像底座的一角:“带签名的!” 我特么再不懂艺术品,也还是知道这位米开朗基罗的大名的。 我挠了挠头,捧起那尊雕塑,上下反复打量,是温润的白玉质地,品质极佳,但是原材料再贵,挂上了米开朗基罗的名头,那价值,只怕就要蹭蹭蹭的猛翻不知道多少倍了。 “小安子,这玩意不适合我,要不你还是折现”,我撇着嘴角把那尊白玉雕放回茶几上。 安东尼两手一摊:“我就是个牧师,我可没钱” 我嗤笑一声:“没钱你抱着米开朗基罗满街跑,随手就送了!” 安东尼一脸诡笑:“这种东西,圣彼得大教堂里每年都要丢失一两件,我来伦敦,原本就是打算送给女王的,这不是正好遇到你了吗” “哦,敢情你是偷摸着教堂里的东西,偷出来建立私交啊” 这安东尼有点意思,按道理来说,梵蒂冈给英女王送份礼,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看他随手就转赠给了我,那么就肯定不是走的官方途径了,你总不能对女王说声抱歉,玉雕在路上打碎了 那么他在送礼之前,梵蒂冈不知情,女王也不知情。 也就是说,他跟这些全世界的显贵们打交道,实际上很多时候,是私交。 安东尼还在我面前滔滔不绝,我脑子里却转着这些事,忽然间我心头一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机开始变得如此深沉,从一点小小的细节,就开始推敲背后的玄机了? 这就是老段传授给我的观心之术吗? 我脸上带着笑,轻松自如的跟安东尼闲聊,脑子里,却在转着与话题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我好像,终于成为了老段想要的那个人。 安东尼这人是个绝佳的聊天对象,他知识面很广,又很会说话,张嘴就是妙语如珠,最关键的是,他给我的感觉,是真诚的。 像今天他跟我这么坐在沙发上闲聊,我甚至都忘记了应该先洗把脸,漱个口,莫名其妙的就被他把话题展开,不由自主的就跟他高谈阔论起来。 “聂,你们中国人说要破除迷信,那么,你们相信命运吗?”,他端着酒杯,随意的问我。 我撇撇嘴,无言苦笑。 命运,我怎么敢不信命运。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万里重洋之外,莫名其妙的住进了这间酒店,莫名其妙的又重遇苏眉,然后碰上了我不能不管的苏月。 这不是命运是什么? 安东尼兴致盎然的看着我,他嘴边带着笑:“你虽然没有回答我,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相信命运” 我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大概也带着苦涩:“可是我的命运,对我来说,好像不怎么友好” 安东尼闻言一愣:“你?华夏的判官?命运还不好?!”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对你们判官也有些简单的认知,据传说,判官就是华夏的地下皇帝,掌管黑夜的人,这样的命运,难道还不够你嘚瑟的?!” “你他妈懂的还真不少,嘚瑟你都说得出来”,我对着安东尼笑骂,这货的语言天赋,真是惊人。 “聂,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太信上帝”,安东尼对我促狭的一笑。 “啊?!”,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曾经距离教皇之位都只有咫尺之遥的人,不信上帝?这倒真是让我惊讶了。 安东尼叹了口气:“我加入教会,只因为教会能吃饱肚子,小时候,我的家里很穷,而且,教会里的修女姐姐都很漂亮” 我被他气笑了,说小安子,你他妈的,可真有你的 安东尼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嘲讽,他两手一摊:“谁知道职位越做越高,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他喝了口酒,又继续说:“其实,我曾经是相信过上帝的,我每天都虔诚的祈祷,祈祷上帝让这个世界上的疾苦都能得以救赎,身患重病的人都能得到治愈但是,那家伙,从来就没有回应过我” 他脸上浮现自嘲的苦笑:“也许,是我的祷告还不够虔诚,无论如何,我还是吃饱了肚子” 我撇着嘴:“嗯,修女姐姐肯定也没少祸祸” 安东尼哈哈大笑,一拍我的大腿:“难道你没祸祸过?圣女的滋味怎么样?”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你说瑟琳啊?我可没碰她,如果没出意外,她应该还是个原封不动的圣洁修女” 安东尼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你!你这不是便宜梅威那个老王八了吗?!” 我一愣,转眼间跟安东尼相视大笑,想想瑟琳那稚嫩的羞态,和诱人的身姿,心里暗骂一声,还真是便宜那个老王八了。 第285章 真他妈的阴 跟安东尼的这一通好聊,直接从上午的十一点,一直聊到了傍晚,他还依依不舍,意犹未尽,一副死皮赖脸混晚饭的模样。 老子是实在陪他不得了,强硬的下了逐客令,没办法,我还有事要办。 下午的时候,接了一个约翰逊打来的电话,我没有丝毫避讳,直接当着安东尼接了电话,拒绝了约翰逊的晚宴邀请。 安东尼很懂礼数,对于我跟约翰逊打交道的事情,没有多半句嘴。 这是我挺喜欢他的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别管谁的闲事。 我坐在北伦敦唐人街的一间小面馆里,呼呼啦啦的吃着面前的重庆小面,面条筋道,红油鲜香,吃的我是浑身舒坦,真想不到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还能吃到如此正宗的中餐。 袁乘风递给我一个烟盒,告诉我,里面是上好的叶子。 这玩意我不太懂,当我要袁老头帮我弄点最温和,尽量不伤身体的东西的时候,他就直接跟我说,那就是这玩意了。 袁老头盯着我,目光灼灼:“唐人街的老兄弟说,那个谢尔比家族的人,在打听咱们” “尽量别惹事,别因为点小事,坏了大事”,我头都没抬。 “哼!”,他重重的一哼,把手里来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我也放下筷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出门随意招了台计程车,向城外驶去。 袁乘风这人脾气大,执念重,当年被港英余孽逼着散去了洪门这件事,让这老头一辈子耿耿于怀,要是我不压着他,他真敢把伦敦的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当我在香港,说需要他陪我来伦敦的时候,这老魔王热血沸腾,简直是一刻都等不得,我就知道,这货就是想要来这里大开杀戒的。 所以在来之前我就反复跟他强调,说到了地方,任何事情你必须听我的,如若不然,别怪我这判官不认你的洪门。 老东西十分勉强的答应了,满腔意难平的样子。 可我刚才看他摔筷子那一下,怕不是到了地方,终究还是压不住火气。 我简直仿佛在眼前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大魔王,把伦敦塔踩在脚下,满脸狞笑的样子。 小木屋里亮着灯,我没有让计程车靠近这里,而是在拐过弯很远的地方下了车,在确定没有被跟踪以后,才踏着月色,一步步走到这里。 三长一短,连敲两次。 丁铃打开门,我把手里的烟盒递给她,说你给苏月。 丁铃有些疑惑,打开烟盒看了看,凑到鼻尖一闻,浑身一震,满脸疑问的看向我。 我不太敢看丁铃的眼睛,只能转过身,摸出烟点燃:“毒瘾短时间不可能戒掉,先暂时稳住她,别出乱子” 丁铃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进来吗?” “不了,我还有事”,我轻轻的抱了抱丁铃,转身离开。 我不敢进屋,我不敢面对苏月,我想象不到,我居然会有亲手给苏月供上毒品的一天。 老段,你究竟把我调教成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好像,终于变成了另一个你。 我原本以为自己做事已经足够小心,已经在最大程度上,去屏蔽掉有可能的危险,但是我没想到,意外来的,竟然会这么快。 我从郊外返回伦敦城,不过两个多小时,正在听着暗探这几天跟踪约翰逊带来的报告,电话陡然间响起,那是丁铃的电话号码,我接起电话,对面是一把阴恻恻的男声:“hi…” 我的瞳孔猛然间收缩,心里不断的盘算是出了什么问题,嘴里不咸不淡的回应:“哪位?” “你可以叫我马克”,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有一股志得意满的嚣张。 “哦,谢尔比先生” 我的话一出口,坐在我对面的袁乘风一皱眉,身上的气势陡然间一凝,须眉间尽是浓浓的杀气。 我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手捂着手机的话筒,对他轻声说:“给胡疯子打电话,告诉他丁铃在马克手里,让他进去,立刻!” 袁乘风貌似没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站起身,走到屋外拨通了电话。 “马克先生,我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怎么会用我朋友的电话在跟我通话?” “黄皮猪,在伦敦,还没有人敢动我们谢尔比家的人” 我轻轻一笑:“马克,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如果愿意用和平的态度解决问题,我想,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狞笑:“杂碎,我给你个机会,一个小时之内,到这里来,记住,只能一个人!” 他的话还没落音,电话那头传来嗡嗡声,我轻轻一笑:“马克先生,我给你个机会,接电话”,说完我不等他答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胡,这一铺,真他妈只能靠你了!! 袁乘风这时也已经返回房间,面带疑惑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说我让老胡埋伏在那个谢尔比家门外面两天了,他老婆和一儿一女都在家里 袁乘风楞在原地,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憋出一句:“真他妈的阴!” 我苦笑一下,说你见过老段了,那才真是个老阴逼,我还差得远 好,谢尔比,既然你们要玩,那就玩大一点。 ps: 铁子们,能安下心来续写《判官记》,实在太爽了,一不小心就写到了快天亮。 之前花了大量的时间去找前文哪里有不合规的地方,一处处的修改,也曾想过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放弃这本书,草草收个尾算了… 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居然还是被老子给改解封了,哈哈哈。 但现在有个问题,之前有铁子留言说想看修真的,《判官记》被封了,自己也想写新故事,最近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实在是非常想写一部热血玄幻… 我想写西游记的后传,孙悟空取经归来,被封了斗战胜佛,结果掉进一个大坑,不但被剥夺了佛号,还碎了金身,变成凡人堕入轮回后的故事。 我想写孙悟空怎么一步步重塑金身,最终踏碎青天的热血玄幻。 真他妈自己想想都热血沸腾。 可我要是把精力放到新书上,那判官记肯定就没精神一日三更了,又觉得对不住你们… 真他妈是难题。 双开要命,可那个已经萌芽的新书,又让我心里发痒… 我的脑残粉们,给点意见,这么有品味的你们,想看热血玄幻不? 第286章 太平令 从我放下电话,到电话再度响起,总共不到一分钟。 我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键,对面的咆哮声几如就在我的眼前:“黄皮猪!你这个狗杂种!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发誓,我会宰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才略微放下心来,待他气急败坏的骂完了之后,我才好整以暇的对着电话开口:“马克,别生气,我有三个人在你手上,你有三个人在我手上,公平公正” 对面又传出来一阵歇斯底里的狂怒喝骂。 待他骂完,我轻轻的开口:“马克,我只说一次,你听好我给你40分钟,40分钟以后,你如果没有带着我的三个朋友出现在北伦敦的唐人街,我就把你的老婆和一儿一女,全剁成肉酱喂狗”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神色平静,看向屋里跃跃欲试的一满屋子人。 我从未真正动用过“天下太平令”,自从老段把它交到我手里以后,实际上真正见过它的人,眼前的袁乘风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跟我形影不离的丁铃。 所以当我把它自脖颈处摘下,放在台面上时,屋里的十几个人,个个有些不明所以。 除了袁乘风。 他陡然间腾的一声站起,浑身颤抖,眼神炙热。 屋里的众人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在屋里的,有七八个是当年袁乘风的老兄弟,散落在海外的洪门孺宿,还有五六个,是我从国内带来的,山门中人。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缓缓开口:“五岳三山来听令!我判官聂哲,要伦敦所有华人黑道,齐聚在此!” 我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耸然动容,唰的一声,所有人一起起身,向我抱起拳形,齐声喝是。 袁乘风陡然间仰天一声长啸,直震的整间屋子嗡嗡作响,他笑中带泪:“真想还不到,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有能接到太平令的这一天!” 屋里的众人,个个都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这其中,也包括我。 天下太平令这小小的玩意,有着怎样的魔力,不是身临其境,人在其中,你永远都无法想象。 众人领了令,告辞而出,剩我一人,坐在沙发前沉思。 从伦敦郊外的小木屋,开车到北伦敦城,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小时,但我不能给马克谢尔比那么长的时间,时间长了,我怕丁铃她们会受到伤害。 如果他们想要在规定时间内赶到这里,需要立马上路,一路上疾驰,甚至无视红绿灯的阻拦,紧迫的时间,会让谢尔比没有功夫去干坏事。 从我接到谢尔比的电话开始,我就在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们能找到小木屋? 我跳起身来,开始沿着身上的衣物,开始摸索,没有问题 我脱下脚上的皮鞋,翻过鞋底,瞳孔骤然一凝。 左脚的鞋跟处,有硬币大小的一块切割口,被胶水修复过,如果不是脱下鞋仔细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 胶水很牢,我正儿八经的费了番力气,才把那切割过的一小块鞋底翻开,里面有一枚闪着红光的追踪器,小巧轻便,一看就价值不菲。 如果是动用到追踪器这个高度,那绝不是谢尔比家可以搞出来的事情,我因为苏月而跟他们起冲突,纯粹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意外,事发才两天,他们连我是谁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可能就给我装上追踪器了? 那么,就只有光明会了。 以他们的能耐,要找到我住的酒店,想办法在我身上装个追踪定位的小玩意,那简直不要太简单,一个本领高超的飞贼,完全可以在我睡熟的时候,悄摸摸的做到。 我的判断没有错,这一切,果然是光明会搞的鬼。 从我接到谢尔比的电话开始,我就在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说在我的严防死守下,对方依然能找到我的破绽,那如果不是我太弱,就一定是对手太强。 小小的谢尔比家,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至于光明会嘛,他们如果做不到这样,我才会觉得奇怪 所以我才会动用太平令,既然这整件事,有了光明会的参与,那么我就要用雷霆手段告诉他们,我聂哲的红线,谁都碰不得! 伦敦,世界名城,居民总人口接近900万。 至于这里有多少华裔,按照官方的说法,应该是10万左右,但是真正对这座城市有了解的人,一定会告诉你,伦敦的华裔总人口,至少超过20万。 有太多黑户人口,他们没有护照或者居留证明,不在官方人口统计范围之内。 这些人大多从事着一些见不得光的职业,从全世界各地涌入这座世界名城,最终在一个个角落,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份子。 我发出太平令的时候,大概预估过,虽然要求一个小时之内到达这里,时间很短,但是怎么样,估计也能来个两千人。 两千人,场面已经很宏大了。 我要敲响伦敦城,好好震一震光明会这只虎。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对于一些传承、一些血脉上的东西,还是预判的严重不足。 我对“判官”,对“天下太平令”,预判的严重不足。 接下来的场面,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止敲响了伦敦城,而是敲响了全世界。 第287章 不死洪门 关于“洪门”的起源,这世上流传着许多的传说。 其中最被世人认可的起源,说洪门本是明末清初的第一个地下秘密组织,起源于少林寺的永化堂。 据说清朝初期,永化堂门下弟子五人,为保留汉传文化,秘密成立反清复明的组织,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山五祖”,这个组织,就是洪门。 世事流转,时光飞逝,经历了无数的时代变迁,当年的洪门早已经烟消云散,但是其护佑家国,依慕华夏的传统一直留存。 以至于那些出海的华人,只要是跟下九流沾一点边的,便会逢道上人便自称洪门弟子。 一来二去,海外的华裔,但凡是吃那口铁沙子饭的,人人都是洪门中人了。 仿佛只要是这样,他们的根就在。 所以有一个怪相,分明是堂堂华夏的组织,但是这个响当当的洪门,在海外的帮众,远远多过于本土。 早年间有三十万海外洪门弟子的传说,我还特意问过袁乘风这个事,说你们这个洪门,到底是如何起源,海外到底有多少人? 老头一脸鄙夷,说泰山小院里,洪门事迹记载的一清二楚,你还来问我作甚?! 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泰山上的书太多,记载的东西也太多,关于洪门的这一段,我还真是没看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海外帮众如何自称,但是洪门的总坛一直在香港,袁老头,就是洪门确确实实的,最后一任瓢把子。 因为洪门经由他手,散做了香港大大小小两百余个帮派。 所以香港的黑帮有个特点,总是称自己的帮派为“堂口”,称自己的人马为“字头”,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要了解这段历史,就知道,他们原本就是洪门袁老头手下的一个个堂口,一个个字头。 虽是洪门烟消云散,从此兄弟自立山门,但是其根不可改,其志不可夺。 晚上十点,敦伦的夜空,乌云浓重,遮星挡月。 在唐人街巨大的楼牌下,我跟袁乘风两人,就那么斜倚着楼牌的巨柱而立。 唐人街,中国城里空空荡荡,所有的店铺都收了摊,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 远处传来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之声,更显得这里寂静空旷,一如死城。 我双手抱着胸,看看手表,差不多了,距离约定的40分钟,只剩八分钟了。 我笑看着面前这个老头,他的胸口起伏明显,这在一个勤修内功60余年的老人身上,可是不应该有的事情。 “老袁,你紧张啊?”,我嬉笑着问他。 老头一声嗤笑,过了好半天,他才瓮声瓮气的憋出一句:“谢谢你” 我眨眨眼:“谢我?谢我什么?” 老头横了我一眼,我依旧嬉皮笑脸,他难得没有冲我发火,居然还是一本正经:“我替洪门数十万帮众谢谢你,没有你,洪门没有再起的这一天” 我耸耸肩撇撇嘴:“老段说过,我是最不成器的判官袁老头,你才是真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这世间哪有那许多英雄,此生为人,不愧对天地,也就罢了” 我情不自禁的鼓掌:“老头,你不发脾气的时候,说话是真挺好听的” 袁乘风对我皱了皱眉:“你是怎么做到这样嬉皮笑脸无所谓的?就我看,那个丁家丫头,可是你的心尖尖、肉肝肝” 我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感觉牙齿都发酸了:“我操,你们老一辈说话,都这么酸的吗?还心尖尖肉肝肝都出来了?” 袁老头冷哼一声,不再理我。 天上惊雷炸响,瓢泼大雨,终于落下。 远处十几台车首尾衔接,风驰电掣般驶来,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车辆横停在中国城唐人街的高耸牌楼下。 随着车上的人杀气腾腾的落车,我算是明白了,丁铃怎么会一声不响就落了道。 至少有五十个人,人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个个手里都有枪,其中好几个,端着的还是乌兹冲锋枪。 领头在前的那人身高应该超过190,比袁老头还要高出半个头去,他杀气腾腾,看着瓢泼大雨下淋成落汤鸡的我和袁老头,仿佛有些诧异。 这雨水打在身上,肆意的流淌,令人有一种放肆的痛快。 那人抬眼看了看写着中文的大字楼牌,满脸的鄙夷,一口浓痰啐在地上。 我感觉身边袁老头的身子一震,连忙不动声色的拉拉他的袖口,他似乎强忍着怒气,倒也没再有所行动。 那个满脸戾气的壮汉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手里的枪,直直的顶上我的脑门,沙哑着嗓子:“你就是聂哲?!” 他的枪刚抬起来,原本一片漆黑寂静的唐人街内,灯光乍亮,黑压压不知道多少人涌出,直如潮水一般,将来人团团围住。 太平令出,这一夜陆续赶来唐人街的华人,超过一万六千人。 这伙人一被围住,人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用枪顶着我的那人显然也惊慌了片刻,转眼就恢复剽悍顽戾神色,倒也不是个怂蛋。 我兜里的手机响起,我歉意的对他一笑,掏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笑着接通电话:“喂,老友,你这个电话,来的可不是时候,我正有点忙” 约翰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聂!你别告诉我,唐人街现在的事情跟你有关!” 我笑骂一声:“操,风声传的这么快吗?!你就知道了?!” 约翰逊在电话里尖叫:“你疯了吗?!你是要发起暴动吗?!白金汉宫和唐宁街都被惊动了!!他们以为你们要攻占白金汉宫你知道吗?!!” 我咧嘴一笑,说不好意思,唐人街跟白金汉宫离得太近,这是意外,纯属巧合 持枪对着我的马克有些尴尬,他想要发飙,又不知道该怎么动手,我对他笑着点点头,示意稍等片刻。 “国民卫队已经出动了!防暴警卫队都已经调动了!他们有装甲车!聂!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嘛?!” 约翰逊的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两架直升机由远及近,巨大的探射灯自飞机上照落,正照映在牌楼下的人群头顶。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先不跟你聊了,我这正被枪顶着头呢”,我笑望着眼前的马克,挂断了电话,然后对他耸耸肩:“你确定,你还要用枪指着我吗?” 我的话未落音,袁乘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闪电般一把抄住他持枪的手,一个沉肩,就把他撞的踉跄后退。 “洪门兄弟!”,袁乘风上前一步,一声暴喝,倾盆暴雨下,袁乘风威风凛凛,气焰滔天。 我撇着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老头,脾气太暴,归根结底,还是打挨的少。 “有!”,一声惊天动地的回应响起,唐人街里黑压压的人群,全部步入雨幕。 万人齐喝,回响震天。 谁说华人不团结?有判官在此,有洪门在此,炎黄血脉就有魂! 我抬起头,笑着对天上的直升机挥了挥手。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这里发生的一切,正通过紧急插播的网络新闻,流向全世界。 第289章 终结,还是重生? 天上暴雨如注,地上群情激昂。 这时候已有洪门帮众上前,打开马克一行开来的车辆,丁铃和苏家姐妹被反绑着双手,被人从车上扶下,我见她们衣衫完整,丁铃还对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被黑压压人群包围在其中的马克一脸的顽戾,他手里的枪被袁乘风夺去抛在地下,随手就抢过身边一人手里端着的冲锋枪,对着天上扣动扳机,嘴里高喊:“来呀!你们这些黄皮狗!” 他的枪声一响,无数红色光点自唐人街里的楼面射出,尽数集中在被包围的那一群彪形大汉身上。 红外线,瞄准器。 被包围的一行人个个脸上变色,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光点,端枪的手肉眼可见的开始颤抖。 头顶直升机轰隆隆的发出声响,又是数不清的红色光点穿透雨幕,投射在直升机上,两架直升机没有丝毫的犹豫,左右分飞,霎时远去。 马克脸上变颜变色,犹如要气炸了一样,狰狞着高喊:“姓聂的杂种,有本事,你就来跟我一对一!!” 我无奈的苦笑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袁乘风一步上前,口中爆喝:“哪里来的跳梁小丑,也配对判官叫板!” 洪门帮众紧跟着发出一声助威般的爆喝,更助长了这老头的气势,不得不说,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真心就是天生的黑道头子范,难怪当年的许惊鸿先生,为了没能传位给他,而遗憾了一辈子 马克嘴边泛起狞笑,随手抛下手里的枪,拧拧脖子,一股浓浓的战意也自他身上勃发。 “老头,小心点,他们这一群人,都是黑市的搏击高手”,我站在袁乘风身后,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小声提醒他。 袁乘风仰天一声打了个哈哈:“娃娃,你且安稳坐定了,看看老头子的手段!” 随着马克抛枪,他们那一群人个个抛枪在地,口中跟着呼喝,好几人撕碎了身上的薄衫,露出精筋暴起的肌肉,看着独立在他们面前的袁乘风,个个都是一脸的狞笑。 谢尔比家族,可以在伦敦横着走,是有原因的。 自从跟他们发生冲突那天起,他们的底子,我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这个谢尔比家族,据说在二战之前,就在伦敦从事着不法的生意,到了近二十年,他们掌控了整个伦敦地区的地下黑拳市场,为地下搏击行业,提供了一整套的服务。 他们在这个行业里的霸主地位,是邀请退役的职业拳手登场比赛开始的。 有无数从职业拳台上退役了的职业拳手,因为收入高时大肆挥霍,一等到退役之后,没有了高收入,立马就无以为继,走向破产的道路。 谢尔比家族的人这时就会找上门去,说可以为你们提供比赛服务,你们如果受了伤,还给你们提供的医疗,比赛不管赢不赢,总之出场费是有保障的。 就这样,谢尔比家族开始在这个行业里一飞冲天。 从组织以赌博为目的的拳赛开始,他们网罗了大批的黑市拳手,不仅仅开办比赛,甚至为这些想挣钱,想出头的拳手们提供训练、医疗等等一系列的服务。 全世界有无数生活不如意的年轻人,冲着谢尔比家族而来,如果你成为不了一个职业拳手,那么打地下黑拳,就有可能是你最好的出路。 谢尔比家的八角笼搏击赛,以公正着称。 他们很聪明,从不去操纵比赛,只会以高额的奖金,去诱使八角笼里的拳手们玩命,这样的口碑,让那些黑市拳的赌徒们趋之若鹜,据说他们开办的拳赛,的坐席,甚至可以收取5000美金一张的门票。 进了八角笼,就是无规则,只要你不认输,那么就是不死不休。 在让这些拳手们打黑拳的同时,谢尔比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些嗜血的亡命徒,更多战斗力彪悍的拳手,同时也成为了谢尔比家黑道势力的一部分。 他们虽然只有寥寥数十人,此刻被我们重重包围中,依然可以这样的狰狞跋扈,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你要问我担不担心只身迎战的袁乘风? 我是担心的。 这老头子再厉害,也八十多岁了,他面对的,可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群可以在一瞬间就撕碎普通人的黑市拳手。 你要问我那为什么不阻拦住袁乘风? 我不能。 要知道这里泱泱万余人,个个都知道这老头子袁乘风曾经是他们的大龙头,如今他们以洪门身份,响应太平令而来,我怎么可能让袁乘风避战? 对于袁乘风这样的人来说,你让他面对强敌而退,不如让他力战而亡。 有些人生来就是英雄豪杰,他们从不畏战,只会向天挥拳,比如袁乘风。 当年袁乘风为了保全洪门兄弟不被迫害,而被逼解散了洪门,成为他一生的执念,他更是因为此事而把自己一辈子钉在了耻辱柱上… 此番暴雨中伦敦城的一战,就是袁乘风此生求而不得的宿命之战。 这道理,他不用说,我懂。 我看着他仰天让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我不知道他的眼中是否带泪,我只知道这一战对于袁乘风,对于洪门来说,不是终结,就是重生。 这老头这一战若是败了,洪门必定人心不稳,他若是胜了,洪门定会气势如虹,乘势而起。 袁乘风重重踏前一步,在暴雨中一声爆喝:“洪门袁乘风在此!哪个先来送死!!” 夜空中惊雷炸响,袁老头势若天人。 第290章 乘风扬威 “啧啧啧,天赋是真不错,可惜是真可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李大唯一的一次,对我表达出些许的赞赏之意。 王二不善言辞,从来也没有什么多话,所以有关于武学的理论和讲学,多数都是由李大向我传授。 他说中华武学,可以分为外家和内家两门,说别被那些武侠小说忽悠,什么内外兼修,那纯粹就是扯淡,内就是内,外就是外,二者从来没有兼修一说。 外家武学,用现代话来说,讲究的是锤炼筋骨,在对敌时打点精准,尽一切可能提升自己的速度、力量和对敌的技巧,修炼外家武学,只要你悟性好,能吃苦,就有速成的可能,适用于绝大多数人。 至于内家,那是一套玄妙的理论,中华文明认为人体先天自带小周天,如果世上的万物组成一个大自然,那么在人体内,就有一个小自然。 通过吐纳呼吸,调节体内气息流转,从而激发人体内小周天,开发出“真气”一说,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甚至提升“本力”的目的,就是内家武学。 修习外家武学,根本就无法达到健体的功效,因为要去不断的锤炼筋骨,所以难免留下暗疾,实际上很多外家功夫的高手,到了晚年,身体都是病痛满身,就是因为追求外力过度而导致。 内家功夫就完全不同,所谓的“内力”,是越老越精纯,只要你能坚守初心,不断的研习功法,同时清心寡欲克制外欲对体内小周天的侵扰,那么内家功夫,的的确确,是有延长寿命,甚至至死都百病不侵之功效的。 这一内一外,完全就是背道而驰,所以什么所谓的内外兼修,根本就是骗小孩的笑话。 我因为上泰山太晚,功夫完全没有底子,兼且身负重任,必须在短时间内迅速拔高身手,内家功夫,我是想都不用想了,只能修外家武学。 袁乘风就不同,他上泰山,得以传授《真元经》的时候,已经很有些外家功夫的底子,这些底子,让他临敌时足以自保,以至于他可以自那以后就放下外家功夫的修行,一心一意研修内功。 外家功夫天外有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算老段他们嘴里的那个天下第一人,但是此时的袁乘风,我估摸着,是真正的全天下不做第二人想的,内家功夫当世第一。 主要是内家功夫太过于玄妙,如果没有名师,没有修习的功法,根本就无从下手,修习内家功夫的人原本就是凤毛麟角,能有袁乘风这样奇遇的,只怕当世真是找不出第二个。 袁乘风此时在暴雨中昂然而立,气势无双。 对面的马克一脸鄙夷的嗤笑,显然觉得能用言语激的我们跟他用拳头一对一肉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他随意挥了挥手,从他身后跳出来一个光头壮汉,满脸的凶光,二话不说,直扑袁乘风。 那人显然是完全没把袁乘风这个老头放在眼里,他张开双臂,完全没有试探,直接向袁乘风猛扑而至,我一看他这架势,我他妈都想笑了,就这货,纯粹就是送人头的。 果不其然,袁乘风待他扑到面前,轻轻的一矮身子,几乎就是在那壮汉双臂合拢的瞬间脱身,然后双掌上举,猛击在那人下颚上。 那个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的壮汉,被这一拖顶得离地飞起,下一秒就重重的砸在雨地里,一动不动了。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傻了眼,这他妈,可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啊 不知道是谁爆出了一声喝彩,唐人街里万众欢呼,喝彩声穿透雨幕,响彻云霄。 这老头,虽然我已经对他足够有信心,但是他好像比我想的,还只强不弱。 袁乘风满脸的鄙夷,往那人身上啐了一口:“蛮夷小丑,不堪一击,下一个!” 全场爆发欢呼,不知何时,人群开始整齐的呐喊:“龙头!龙头!” 后来袁老头告诉我,就在那一刻,他是真正觉得,不枉此生了。 我原本以为,接下来马克那边的人还会一个个的出战,来对阵袁老头,事实证明,这些盎克鲁撒克逊人,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脸面,在那人被袁老头一招击倒之后,从那方阵营里直扑出来的,居然有三个人。 三个人,群殴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我觉得中国人干不出这种事来,太他妈丢人了。 我一边撇着嘴摇头,一边紧盯着战局。 这次上来的三人,显然是吸取了教训,开始真正重视这个对手,他们一上来就以品字形站位,把袁老头包围在其中。 袁老头脚下不丁不八的站位,随着那三人的移动而随时调整身形,一看就是有着身经百战的经验。 那三人跃跃欲试,袁老头面朝向哪边,面对他的那人就张牙舞爪的对他佯攻,他身后的两人则是悄悄的靠近,准备趁老头不备,就发起致命一击。 这种打法,无赖至极,但不得不说,非常有效。 漫天的嘘声响起,显然这种三人战术,激起了群愤。 眼看着在场的人众开始躁动不安,有好些人跃跃欲试,就准备上前来个大乱战。 就在局势要失控的顷刻间,袁乘风主动出击了,他完全不理身后的两人,直朝着面前的那人猛扑。 他迎面扑向的那人连连后退,显然是要避其锋芒。 他这一下身形展开,他身后全神贯注的两个受到牵引,眼看有了机会,哪会放过,紧追着他猛扑而至。 眼看着袁乘风就要被他身后的人摸到衣衫,他顷刻间左脚站定,右脚一拧,迅捷无比的转身,迎着猛扑而来的两人,拳掌交错,砰砰砰几声连响,三人各自中拳。 我捂着脸苦笑,这他妈的,左脚站定,右脚转身,分明就是老段传授给我的唯一一招,那不靠谱的老段还两手一摊,说这是他会的唯一一招,还说哪有什么武术 刚才袁乘风跟他身后的两人一个照面间还拳,我清晰的看到,袁乘风的肩头中了一拳,那一拳力道显然不轻,袁乘风的身子随着那一拳的势子向后退了半步,这是武学身法,可以化解绝大部分的拳力。 对比起他挨的这一拳,跟他照面的两个人就吃了大亏,其中一个被他一掌按在小腹,另一人左胸中了一掌,右肋紧跟着又挨了一拳,被内家高手这么在胸腹要害出全力打中,这俩人,不躺两个月才有鬼。 果不其然,他们两一中招,就踉跄着后退,步履散乱,连退了七八米,直接就跪伏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袁乘风跟这两人换完拳,脚步片刻不停,一个转身,就迎上身后的那最后一人。 那人原本在后退,见袁乘风忽然转身对付同伴,他又迅速上前想要从后偷袭袁乘风,谁知电光石火间袁乘风就打倒了两人,他才刚到袁乘风背后,这不知道施展什么神奇功夫的中国老头就又转过身来 那老外显然是被袁乘风的身手吓倒,这陡然的面对面,他好像完全丧失了出手的勇气,袁乘风对他重重一喝,作势欲扑,那人连连后退,脚步踉跄间,居然一屁股坐倒在雨地中。 四周欢呼声如雷,袁乘风背负双手,傲然挺立在磅礴大雨中。 第291章 要命的拳 袁乘风一连打倒了四人,他站在瓢泼大雨中,此刻头顶身侧,居然腾起了淡淡的白雾,我知道,这是他体内气息急速流转,导致体温升高,蒸腾身上冷雨的表现。 我鼓着掌,走向场内,搭上他的肩头,笑看着他,说老头,真尼玛,服了服了 袁乘风一脸的桀骜,貌似仍是战意无穷,我一把举起他的手,向四周大声高呼:“洪门龙头,袁乘风!” 其实这太中二,说实话我也浑身鸡皮疙瘩不自在,但怎么说呢,群情激昂的时候,洪门的帮众们,需要这一下。 果不其然,随着我高呼出声,唐人街里响起震天的呐喊:“洪门!龙头!袁乘风!!” 洪门至此,真正重生,袁乘风一世英雄,大概也可以如他所说,无愧于天地之间。 我聂哲,总算干成了一件判官应该干的事。 我凑到袁乘风耳边轻声说:“你先下场,稳一稳他们的情绪,别闹出暴动来了,警察和防暴队应该早就把整个中国城都包围了” 袁乘风二话不说,对着我一弯腰抱拳,轻轻退入人群。 随着他的脚步,四周的人众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袁乘风身受万众瞩目,在这一刻龙头威严尽显。 对面的马克人众,人人的脸色都像吃了屎一样。 我笑看向他们,待欢呼声稍歇,我对着他们轻声笑语:“怎么样,咱们中国的功夫,怎么样?” 眼前的形势强弱太明显,任这个马克再疯狂,我想着他也该适可而止才对,谁知他竟然像疯子一样,冲着我满脸狰狞的咆哮:“你这个黄皮猪,你有本事,就自己下场,跟老子一对一!!” 他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原本嘈杂的声音忽然静止,片刻后,一声声怒骂声响起,原本情绪好像稳定了不少的洪门人众陡然间爆发了极度的怒气,我简直看到有好些人,已经在往这边冲来。 我立马高举手臂,待我一举手,人群好像安静了下来,但仍有叫骂声响起,好半天才渐渐止息,我对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一抱拳,用中国话朝他们喊:“兄弟们,今晚到此为止,都散了,改日我聂哲再相邀各位,咱们把酒言欢!” 轰的一声,人群里传来纷纷的议论声,哪怕没有人高声大喊,但万余人在这里,那声音,也是远远传开。 袁乘风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饱含内息的声音嗡嗡作响,压过了一片嘈杂:“判官有令,不得有违,洪门兄弟遵命!” 他这一句话响起,貌似比我的话要有用的多,人群中传来齐声的呼喝声:“洪门兄弟遵命!” 熙熙攘攘声中,人群开始由外而内,渐渐退去。 马克那一行人一脸懵逼,显然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不得不让所有人退去。 今晚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原本的设想。 在我的预计中,今天应该能来个2000人左右,那已经是非常浩大的声势了,可我没曾想到,我发出了太平令,居然在短短时间里,就召集了一万多人来到这里。 这甚至惊动了唐宁街和白金汉宫,我早就收到报告,警方早已经把中国城附近的八条街道戒严,因为担心警力不够,他们甚至调动了隶属于军方的防暴队,装甲车都来了不知道多少台。 刚才袁乘风的一战,早已经挑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热血,眼下这个不知死活的马克,居然还敢公然挑衅我,我怕接下来控制不住场面,就真的会发生一场无法收场的暴动。 我不担心自己,但这些来的洪门众人,总不能把这一万多人全拖下水。 倾盆大雨渐渐止歇,人群也在有序的退去。 我对着满面狰狞的马克扬扬眉:“你回去自然会见到你的家人,至于你我,我建议你适时的收手,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马克脸上似有犹豫,他回头看看身后的众人,他们脸上都有就此退去的意思,他又看看被袁乘风两下打倒在地的几个人,脸上狰狞之意重现:“中国人,我记住你了,我们的账,不算完!!” 说完他就转身欲走,我朝着他叫了一声:“喂!” 马克转身回头,依然是满脸的不服:“怎么?!” “既然不算完,那你们,就把命留在这里好了!”,说完我不等他们答话,直接扑向他们一群人。 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聂哲了,我现在充分的理解了老段曾经告诫过我的道理,胖子的死告诉我,有些祸端,就是起始于心慈手软。 这个谢尔比家的马克,既然听不进劝,与其我给自己留麻烦,给身在伦敦的洪门兄弟留麻烦,那还不如,直接把他的命留在这里好了。 泰山上,冬天有多冷,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们,你如果出去尿尿,得快一点,如果尿的慢,你的丁丁和地上,会形成一根冰冻的尿柱。 我特别喜欢在冬天上泰山,我喜欢那里的冷风,喜欢那种肃杀萧条,一片雪白的死寂。 上了泰山,劈柴这种蠢笨活,当然是我来干,不过不是用斧子,是用拳。 王二叔话很少,拳头就是他的话。 他曾经很正经的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聂哲,你作为判官,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拳要挥向不平事,要挥向更高处。 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枯死的木桩因为失去了水份,用拳彻底打散并不难,真正难的,是要用拳打出斧劈的效果,每块木柴都差不多大小,适合扔进灶台。 拳力从何而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泰山上扎马步,从上山到下山,日日不停。 双腿上各放一块十斤的青岩,脖子上还吊一块,从半个小时开始,这是初期。 这样极限的锤炼体魄,是霸道的外门功夫,伤自己的身体,但是可以要别人的命。 到我最后一次扎马步,双腿上各有三十斤的青岩,双臂平举,上面各吊着二十斤,背上还背着四十斤,一共一百四十斤,跟我的体重相当,稳稳站立两个小时。 王二叔那时候就对我说,你的拳,可以要人命了。 地上尸体躺了一地,我数了数,一共52人,全部筋断骨折。 其实用拳杀人,最简单的方法是猛击头部,或者心脏,现在我的拳力,足够在一拳间击碎对方的肋骨,下一拳,就可以把断骨打进对方的心脏。 另有一种更简单的,曲起手指的关节,拳速够快,拳头够重,让关节的打点精准,落在心脏处,就可以在一瞬间让心脏骤停。 用王二叔的话来说,中了这样的一拳,你胸口的那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已经死了。 但我没用这个方法,这一满地人,是被我慢条斯理一拳拳打死的,他们好歹也算是有不俗战斗力的拳手,我很少有这样的实战机会,能磨炼自己的战斗技巧和临敌经验。 但是很可惜,跟被泰山小院雕琢出来的杀人机器对比,他们还是太弱了。 弱到不值得我掏刀子。 我最强的,还是刀,从我最好的兄弟那里学来的刀,这一点,我估计连老段他们都不知道。 我站在满地的尸体中间,静静的看着包围我的警察,不着痕迹的朝街道上的一扇窗户摇摇头,窗户后面是丁铃的半张脸,在我摇头过后,她放下了窗帘。 我跟丁铃之间,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我相信她会懂,我之所以站在这里等着警察来,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就该光明会做我留给他们的题了。 第292章 伦敦警局 当周围警察无数的长枪短炮对着我时,我很自觉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满地的尸体就在我脚下,一个轻微引发误会的动作,就有可能让我被这些伦敦警察一枪爆头,我没那么傻。 当我被双手反铐上警车时,拖拽我的那个警察凑到我耳边,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轻声说:“约翰逊先生嘱咐你,律师没到之前,什么话都不要说” 我笑了,我有充裕的时间能离开现场,但我没有,我原本就是打算让自己身陷囹圄,看看光明会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估计在目前这个阶段,光明会大概会把我的个人安危看做最重要的事情,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得到那个“圣物”,我这个来自东方的判官,就绝不能出事。 约翰逊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十二议会席资格,就近在眼前,而我,就是他进阶的唯一跳板。 伦敦警察厅,又称“苏格兰场”,负担着重大的国家任务,配合指挥反恐事务,保卫皇室成员及英国政府高官等。 我被押解到这里以后,并没有被关进收容室,而是直接被带进了一间灯明几亮的审讯室,我的双手被粗大的铁链铐在审讯桌前,脚上也戴着镣铐,看样子,他们把我当成了极度危险的罪犯。 当然极度危险,万余华人的非法集会,现场52具筋断骨折的尸体,这要是上到了法庭走法律程序,把牢底坐穿都不亏。 但我相信光明会不会让我上法庭,拜托,50多条人命听起来好像挺吓人,但是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又有什么事情是摆不平的呢? 我在之前光明会的议会席前,断然拒绝了他们给我开出的条件,总得再给他们些由头,才好让他们继续不遗余力的笼络我,最后我会勉为其难的答应他们的请求,帮助他们寻找到圣物,再在最合适的时机,给他们来个致命一击。 太轻易就达成合作,会像个不值钱的婊子,被轻蔑对待。 我被关进来以后,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还没人进来审讯过我,我看着墙边巨大的单面玻璃,想着会有多少人在玻璃的背后,制定审讯我的策略。 百无聊赖间,我开始复盘刚才的一战,勉强算一个小规模的战斗,我说不上出尽了全力,但也算是认真对待,我大概被击中了三四下,其中打在我左肋的那一拳,让我到现在还隐隐生痛。 我的拳下,没有一合之敌,中拳者必倒。 王二叔果然没有说大话,他说学了他的拳,拳头就是最致命的武器,不比刀枪剑戟任何一门差。 出乎我意料的是,马克的战斗力居然很强,哪怕在一群黑拳顶尖高手中,他都算出众的那一个。 打他的时候,我特意收着力,让他只伤不死,眼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个命丧我的拳下,到最后,他终于不再桀骜,眼里是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我给他致命一拳之前,微笑着安慰他,说不要紧的,狂妄无知,总要付出点代价,你的代价并不大,不过就是谢尔比家灭门而已。 我不知道老段为什么非要我摆一个冷血嗜杀的人设,但既然他交代了,我照办就是,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收拾几个跋扈的黑帮,我下手不会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或许从胖子死的那一天,我的血已经变冷,我的心已经变硬,我终于成为了老段想要的那个判官。 我第一次大规模的杀戮,是在永利,用炸药一锅端了那些富豪和永利的工作人员,当时在地下室的,应该差不多有五六十人 再然后,就是我正式执掌太平令,成为判官之后,老段要我立下残忍嗜杀的人设 这些年,死在我手里的人有多少,我真是数不清了,在国内的时候,贪官污吏和为虎作伥的黑恶势力,三年来至少有两百多人是我亲手埋葬的, 还有井上家族,我亲手砍头,给胖子陪葬的,好像有四五十个 后来我找上日本黑道的山田家族,跟他们达成协议,井上家的头目由我来搞定,至于剩下的老弱病残,该死的死,该留的,也绝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那一天这又是至少上百人。 算算今天,被我活活用拳打死在街头的这一众人,我这个判官当的,还真是对得起那“百无禁忌,血手人屠”的八字评语了。 换成是我七年前,我入狱之前,你要告诉我我未来的人生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审讯室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约翰逊,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眉头紧锁,一脸的忧心忡忡。 我看看审讯室墙角的监控,笑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监控关闭了,我只有五分钟,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我对他笑笑:“你说” “事情闹得很大,一万多人在唐人街非法集会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了,你们打斗的场面,也被人用手机拍了发到了网上” 我楞了一愣,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还好下着大雨,画面并不清晰,是从很远的地方,通过手机拍摄的画面” “我已经在想办法,无论如何都会把你弄出去,但是事情很麻烦,你可能要做好在警局待几天的准备,聂,你不能再做这样无脑的事情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国家!” 我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心说这要是我的国家,我才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老子就是来打你们这些洋鬼子的脸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审讯室的房门又被推开,这回进来的人,那是真的让我怎么都想不到 第293章 真正的朋友 安东尼还是那样,一脸让人喜欢的笑容,他跟两个人一起推门而入,一进来就夸张的张开双臂:“哇哦,约翰逊你也在这?!” 约翰逊轻轻退后一步,避开安东尼准备的拥抱,皱着眉:“你们这是?” “当然是接我们的朋友出去,伦敦警方真是离谱,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安东尼满脸的笑容,说着让我和约翰逊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随他一起进入审讯室的两人,一个是华裔,满头的白发,个子不高,看上去还有几分眼熟,另一人身穿警装,五十来岁的年纪,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那人进入审讯室以后,居然直接就拿出钥匙给我解开手脚上的镣铐,还一脸歉意的跟我抱歉:“聂先生,真是对不起,一切都是误会” 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约翰逊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安东尼假意皱着眉,对那个穿警服的人抱怨:“大卫,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要不是我跟聂先生关系好,你看他不告到你们脱裤子” 听他的口气,这个叫大卫的警局高官,好像也是关系不错的熟人 他又一把搂着我的肩膀:“我的朋友不过是在拍电影,你们就把他抓到警察局来了,这还像话吗?!” 那个满头白发的华裔老先生也跟着点头,口气十分的不悦:“我们早就跟地方警署报备过今天的拍摄计划,你们自己底下的警员工作失职没有上报,难道要我们来承担责任吗?!” 安东尼冲我挤眉弄眼,转头对着那老者赔着笑脸,说的是标准的中文:“许导,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帮老外,办事就是稀里糊涂” 许导许导?!我尼玛,这不是那个拿过奥斯卡的华人导演吗?! 这安东尼,老子是真服了 约翰逊一脸懵逼,像被雷劈了一样傻在原地。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自审讯室而出,那个叫大卫的警局高官提醒我们,说警局外面已经被各大媒体的记者围满了,最好走侧门出去。 许导想都没想,说那你们走侧门,正门口,我去接受采访,说完就冲我一笑,好像很熟一样,拍拍我的肩,独自向大门走去 侧门果然清净,这时候已经将近午夜,路人行人寥寥,我跟安东尼并肩而行,约翰逊居然坠后半步,一脸沉思的模样,跟在我们身后。 “聂视频我看了,哇哦,中国功夫,牛逼!!”,安东尼双手比划,踢腿撩裆,一副作怪的模样 我对他笑笑:“你本事还真不小,这你都能摆得平”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我要是知道约翰逊在这,就不瞎掺和了,我这位老朋友比我厉害多了,肯定比我办的更简单”,安东尼回过头对约翰逊笑笑,这番话说的,满脸微笑,真挚有礼。 约翰逊冷哼了一声,终于不好意思再跟在我和安东尼身后,他拉住我的胳膊,说聂,你这几天,最好少出门,等我的电话,我会再联系你 说着也不理安东尼,转身就走,安东尼热情的挥手,用中文高喊:“老约,慢点走,晚上天黑,小心脚下,别摔着” 我对他一笑,说你他妈的,这约翰逊非被你挤兑死不可,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拍电影这一手的? 安东尼两手一摊:“视频片段都摆上网了,你知道点击率多少了吗,除了说是拍电影,还能怎么说?” 我根本都不用问,什么那些尸体怎么解释,毕竟当时那么多警员在场,到了安东尼这个层面的人物,你说指鼠为鸭,指尸体为道具,那也不过就是多走几条门路,多说几句话的事情而已。 不过这个安东尼,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想出这么好的办法,直接就把事办妥了,这他妈的,可真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从事发我被逮进警署,到现在我跟他走在大街上,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逮进警局了?”,我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这么大的事难道还有人不知道?!”,他表情夸张,双手挥舞:“你不知道,我跟约翰逊,是从同一场酒会离开的” “哦?” “墨菲爵士举办的酒会,我跟约翰逊都是受邀的嘉宾,才喝了没两杯,我就见他神色不对,凑过去一看,发现他正在看一段视频,说是唐人街出事了” 他点点自己的额头:“就算这里长的是猪脑子,也该知道这事跟你这位判官有关” 我苦笑着撇撇嘴,他恼怒的一撞我的肩膀:“喂,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我会对你不利?!” “怎么会呢,我是被你的办事速度吓到了你他妈的,梵蒂冈真是放走了人才” “我可是把你当真正的朋友!!”,安东尼好像是真恼了。 我嬉皮笑脸的揽住他的脖颈:“小安子,别生气,我随口问问而已还有件事我要问你的” “什么?”,安东尼满脸疑惑。 我贼眉鼠眼,冲他促狭的一笑:“你在伦敦,有没有修女老相好?” 安东尼愣了:“什么意思?” 我一脸坏笑:“中国人有句老话说过,好朋友,至少得一起干过一件事,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或者是一起嫖过娼小修女,介绍介绍呗” 安东尼脸色古怪,慢吞吞从兜里掏出手机,嘴里喃喃自语,圣玛丽修道院好像离这不远 这回换我脸色古怪了:“我操,你还真有啊” 第294章 暗夜杀机 我当然不会真的跟安东尼一起去泡什么小修女,跟他随意的在街边走走聊聊,也就告辞离开。 安东尼这个人始终让我看不太透,在我的角度看来,这个人实在太出色,让我有一种基于本能的提防。 我想来想去,皮鞋里的追踪器,安东尼是最有机会安放的。 昨天他在我酒店的房间待了一天,我们从上午一直聊到傍晚,在吃中饭之前我去囫囵冲了个澡,十来分钟的时间,足够可以干很多事了。 虽然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如果是他干的,他的动机是什么,但在事情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不能撇开怀疑。 追踪器现在就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实际上我发现了这玩意之后,一直没让它离身。 如果策略得当,那么对手的武器,说不定可以被用来反制其身。 我打了个车,直奔唐人街,丁铃和苏家姐妹还在那里。 这是一栋大宅子,高门大院的,要是我不告诉你,你大概很难想到,在伦敦的市中心,居然还会有这么一栋古色古香的中式四合院。 时间已经接近一点了,袁老头居然也还没睡,我敲响院门的时候,他打开院门,兜胸口就给我来了一锤。 我被他打的莫名其妙,他对我瞪着眼:“你小子,跟我动手的时候,让了我几分?!” 我苦笑捂着胸口:“大爷,你是我亲大爷行不行,洋鬼子没打够,还来拿我撒气?” 老头还要再说什么,眼见身后丁铃跟来,他重重一哼:“判官,就他妈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甩手离去。 我苦笑着揉揉胸口,丁铃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老头发的是什么邪火,当日我跟他初见,在火锅店里有短暂的交手试探,我被他在胸口印了一掌,他被我在眼眶上打了一拳。 在这老头看来,我的身手,跟他应该是在半斤八两之间。 今天的一番剧斗,袁乘风大发神威,随随便便就打倒了几个顶级的黑市拳手,我知道这还远远没到他的极限,根据他的状态,我估计再上十来个,也能被他收拾了。 之后我让在场的洪门人众各自退去,然后只身打死了谢尔比家的50来人,这番场面,我估计仍有不少徘徊在周边的人得见,袁乘风当然是其中之一。 这老小子,一辈子心高气傲,虽然他敬我判官身份,但再怎么说,我这年纪,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个毛头小伙子,他自负一身精纯内家功夫,在“武”这个层面上,我相信他是不服我的。 谁知我接下来活生生用拳打死了谢尔比家几十号人,看在这个一辈子眼高于顶的老头眼里,怎么会不大受打击,这才一见我就无事生非,发这股邪火。 英雄归英雄,袁乘风这老头,脾气是真的臭。 话说回来,是不是脾气臭,就是英雄的必备素养之一呢? “对不起”,还没等我进院门,丁铃就低着头,轻声对我说。 我心疼死了,牵起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呢,你人没事,最重要” 废话,五十来号荷枪实弹的壮汉,她还得护着苏家姐妹,丁铃再有本事,要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对付?! 我轻声安慰了丁铃几句,当得知整个唐人街都已经安置好了暗哨护卫,这才捏捏丁铃的脸,放心离开。 我还有事要办,谢尔比家,可不止马克一人。 我先回了趟酒店,换了身衣服,那双安有追踪器的鞋也换了,到了差不多凌晨两点的时候,这才出了门。 我直接在酒店门口打了个车,直奔位于伦敦下城区的辛肯顿大街,这里是伦敦下城区平民窟的边缘,有一栋上世纪四十年代修建的工业楼,目前是谢尔比家举办黑拳比赛的大本营。 马克的哥哥,威廉姆斯谢尔比,谢尔比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常年就在这里坐镇办公。 对比起上城区,这里明显要脏乱很多,我在两条街外下车,步行到这里的过程中,沿途看到好几个流浪汉,就蜷缩在可以遮风避雨的建筑角落。 辛肯顿街,40号,四层楼的建筑,外面看上去斑斑驳驳,外围布满了摄像头,还真是避不开。 既然避不开,那就不管了,这时候就算有安保,应该人数也不多,我以最快的速度一路攻上去,他们大概也得手忙脚乱一阵子,没那么快就能全副武装起来。 想到这里,我再不犹豫,放手施展身形,直冲大楼的正门而去。 我还没进门,门里的情形就让我吃了一惊。 两扇钢化玻璃的大门虚掩着,两个壮汉倒在门边,血流了一地。 我小心翼翼的通过大门向里张望,大楼里面静悄悄的。 我探进门去,蹲在地上查看那两具尸体,致命的伤口都在喉咙,这两刀力道十足,不止割破了大动脉,甚至连气管都割穿了,刀伤直抵颈骨,两具尸体的喉咙处都呈现一种可怕的豁口,让你怀疑,轻轻一碰,那两颗头颅就会满地乱滚。 人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是发不出声音的,我暗暗比较这一刀下手的力度,如果是我,能不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得出结论,下手的人,是个绝对的高手。 尸体温热,连血流都还没有停止,这两个人中刀身亡,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是谁,会在这深更半夜,来找谢尔比家的麻烦?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当日刺杀教宗后又埋伏安东尼的那个黑人杀手,在白金汉宫我跟光明会十二议会席见面那天,意外被我发现真容的那个山姆 他的武力,绝对可以做到这一步。 正在我飞速思考间,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呼,果不其然,他刚刚抵达,人还没走! 思考片刻,我在大门边找了个角落藏好身形,自腰间抽出匕首,深吸两口气,开始等待他的出现。 第295章 山姆 我隐藏在大门外的正方形廊柱后面,想了想,返身回到大厅门口,在其中一具尸体的腰间摸索,果然,被我摸到了一把没来得及掏出的枪。 其实我不喜欢用枪,更准确的来说,是用不上。 如今我的武力已经足够强大,在非极端环境下,收拾普通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但如果现在正在楼上的那个杀人者真是那个山姆,实话实说,我没有把握凭武力胜他。 我跟他有过短短的两次交手,第一次在圣彼得大教堂,是被他埋伏,他持刀我空手,那一次短短几分钟的拼斗,让我心有余悸,简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无力感。 第二次是在白金汉宫参加光明会的议会席会议,当时我有心趁着那个机会,干脆就毫无保留的出手,看看能不能宰掉在场的所有人。 我出手偷袭站在门边的人,如果那人被我三两下放倒,我就会返身杀掉在场的所有人,可是黑暗中短短顷刻,那个叫山姆的黑人,就展示了极强的武力,我没有胜他的把握,只能放弃刺杀的想法。 如果那次不是我心怀鬼胎的提前出手试探,我相信,只要我向议会席出手,我必定走不出那个房间。 对于一个极度危险的敌人,用枪,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时间过去了十来分钟,这栋楼上,不断有轻微的惨呼声传来,大概是来人的行动已经惊醒了楼内所有人,片刻间,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声。 哐啷一声玻璃的脆响,紧接着一道人影从楼上重重砸下,那是一个受伤的壮汉,他跌落在地的时候随着冲击力打了个滚,卸掉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只见他满脸的血污,踉跄着挣扎而起,就要逃离。 夜色中仿佛有一只黑色的大鸟,紧随着那人的身后跳落,这极具冲击力的一跳,直直踩在那人的肩头,砰的一声巨响,将前者狠狠的踩在脚下,紧跟着他毫不犹豫的出手,一刀断喉。 就他妈的离谱。 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杀人者,一身黑衣,跟袁乘风差不多的身高,应该是185左右,正是那个山姆。 他麻利的割断了脚下那人的咽喉,回过身来,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 直接跟我面对面。 原本我站的位置是为了埋伏从正门口出来的他,谁知道这货误打误撞从窗口跳落,一回头就正对着我,我没有举枪,反而是双手抱胸,对着他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嗨”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思考了片刻,跟我打招呼:“聂先生”,居然是标标准准的中文普通话,考级都能过的那一种。 我对他笑笑:“事办完了?” “是的,办完了”,他的声音平和,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注意到他的呼吸,没有太大的起伏,刚经过生死搏杀,呼吸还能平稳 这个,我好像做不到。 “多少人?我还需要上去吗?” “23个,所有人都死了,聂先生不必白跑一套” 我撇撇嘴:“有没有空,去喝一杯?” “我没有接到授权,跟你交流而且,我不喝酒” “哦?你不喝酒?”,我忽然来了兴趣。 “酒精除了使人麻醉,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我呵呵一笑:“我能问问吗,你为什么过来这杀人?” 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谢尔比家会带给聂先生麻烦,我奉主人的命令,过来清除” “主人?是光明会里的哪一位?我想谢谢他” “对不起,聂先生,我没有得到授权,跟你交流” 我撇撇嘴:“不至于,你们光明会,不是打算找我入伙,还说我是你们最尊贵的朋友吗?” “对不起,聂先生,你是光明会的朋友,但是我,没有朋友”,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操,现在杀手都这么酷了吗?”,我揉揉鼻子,举起枪:“如果我非要你去呢?”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你不会开枪的”,说完他对我恭恭敬敬鞠了个躬,转身就走。 可这把我搞楞了,连忙在他身后喊:“喂!喂,山姆” 他好像愣了一愣,转过身来,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谢谢他” “好的”,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我从兜里摸出根烟,就那么坐在台阶上点燃,跟这个山姆的对话,让我总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想了想,我还是抬步走进了大楼。 楼里的情况没啥好描述的,反正人全死了,山姆用的也是匕首,所有死者的伤口都集中在三个位置:太阳穴、胸口心脏处和咽喉。 除了这三个部位,所有人都没有其他位置带伤,那也就是说,所有跟他照面的人,全是一刀毙命。 他的出刀稳准狠,打斗不浪费多余的力气,追求极高的效率。 我应该也勉强能做到,但是要我像他那样,大气都不喘一口,好像不太可能。 我回想两次跟他拼斗时,他的爆发力、速度,简直他妈的不像是人类。 “真他妈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怪物” 脚步声传来,纷杂的声音,来的人好像还不少。 我藏身在角落,所有来人都没有多话,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扫帚拖把裹尸袋这是来善后的人。 我没有暴露行踪,抽个冷子,自楼梯间无声无息的走出了大楼。 ps: 铁子们,有好几天没更了,实在对不住。 这两天都在玩命写新书,新书的故事就像发了芽的野草,是真他妈压不住,不写就浑身痒痒的那种。 从明天开始这边保持日更,说话算话。 新书也签了,《碎青天》,有兴趣可以去试试,还在开头阶段,热血玄幻,欢迎给点指导意见,甚至你有好想法,私人订制故事情节也不是不可以。 都知道我跟粉丝们是打成一团的,绝不高冷,好意见一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