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医的仕途笔记》


 第1章 潜龙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石洲监狱医院的狱医林飞扬却接连遇到糟心的事，一是第十二次相亲又失败了，其次是早上刚上班又接到让他大年初一值班的通知。
    郁闷达到顶点便是愤怒，他拿着春节轮值表去找科室主任陈铭辉。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我，年年大年初一都让我值班，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林飞扬挥舞着手中的春节假期轮值表对着副院长兼中医科室主任陈铭辉大吼。
    陈铭辉被林飞扬当众大吼，感觉脸面无光，脸色一黑，沉声喝道：“林飞扬，你什么态度，眼里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点纪律？还有没有领导？这是院里领导集体研究的决定，你吼什么吼？”
    “哼，狗屁的集体决定，你们就是欺负我没靠山没关系，年年让老子大年初一值班，老子去纪委告你们。”林飞扬继续大吼。
    陈铭辉脸色变了变，提高了声量说：“林飞扬，我们不贪不谋，你告到哪都不怕？告诉你，这是院里最后决定，你高兴得上不高兴也得上，哼……。”
    围观的医护人员越来越多，陈铭辉不想和林飞扬纠缠下去，说完便转身离开。
    “陈铭辉，你们这些王八蛋，老子来这儿工作五年，你们就让我在院里过了四个春节，这第五个春节你们也不放过，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林飞扬气得把轮值表撕成碎片，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飞发泄愤怒。
    林飞扬来石洲监狱医院工作了五年，已在医院里过了四个春节，想不到这第五个春节，院里居然还让他继续值班，院里的领导真的过分了，这简直是欺负人嘛
    其实，林飞扬并没打算回老家过年，大龄青年了，却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哪有脸回家啊。所以，值不值班他都在院里过年。之所以如此愤怒，完全是因为郁闷值最高的时候被医院的不公平刺激到了。
    相亲十二次失败，而失败的原因每次都一样，当女方听到他说在号子里工作，马上就拜拜了。
    号子就是监狱，这是绝大多数人忌讳的地方，没人会在意你是犯人还是管犯人的，总之听到监狱二字都觉得不吉利。
    石洲监狱是一个偏大型监狱，一个特殊的监狱，这儿只收押外籍罪犯、犯官及高智商经济犯三种犯人。所以，石洲监狱的医院是超规格配置的，不仅规模超过其他大型监狱，而且本来不设科室只配一名中医师的中医都设了科室。
    林飞扬是中医科里唯一真正的中医，他从小跟爷爷学的中医，还没上大学就能独立诊症，特别是正骨技术，绝对的大国手水准。
    监狱医院也和普通医院一样，有门诊部和住院部，只不过服务的对象是犯人及在监狱里工作的狱警、武警、及行政人员。
    犯人看病是有规矩的，一般的小病小疼，比如感冒啥的，门诊看过便回自己的监区里呆着，如果是重病，需要住院的便住进住院部，重大手术监狱医院干不了的话，会送监狱总医院或外面的合作医院做。
    还有一类就是普通患慢性病的病犯又不合条件保外的犯人，他们住在专门的病犯监区里。
    林飞扬在自己的诊室里呆了一会儿，气消得差不多才想起今天还没“巡房”。
    和普通医院的医生一样，监狱医院的医生也是要巡房的，除了巡查住院部的病房之外，还要巡查病犯区的监房。巡房，检查，发药，都是巡房医生必须干的活，和普通医院一样，这些活都是实习生或新来的医生干的，像林飞扬这样的“老医生”，是不用这种活的。
    但石洲监狱有两个特例，一个是外号叫老杂毛的经济犯蒋广善，一个是外号叫官痴的罗山县前县长高钰良，他们都指定林飞扬为他们服务，否则，就不吃药不吃饭抗议。
    没办法，林飞扬只能五年如一日的为他们服务。
    蒋广善因为盗墓，诈骗和非法集资，情节严重数罪并罚被判了无期。他之所以被叫老杂毛，是因为他懂看风水和看相，是个牛人。
    牛逼的人，坐牢都是单间的，林飞扬跟着狱警到了老杂毛的“专号”外，狱警咣咣当当的铁门打开，林飞扬进了老杂毛的监房。
    “林医生来了啊…咦…咦…恭喜…恭喜啊飞扬兄弟……。”往常一样和林飞扬打招呼的杂毛忽然顿住，愣了一下后连声恭喜，林飞扬有点莫名其妙。
    想起院里对自己的不公，他没好气的骂道：“老杂毛你是不是知道我又要在这里陪你过年，所以故意幸灾乐祸啊。”
    老杂毛却十分认真的说：“不是幸灾乐祸，真的是因为你要在这里过年才恭喜。飞扬兄弟，我说过，你是潜龙，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便腾空起飞了。而这个春节，就是你乘风而起的时机。”
    “胡言乱语，你只是一个老杂毛，当自己是卧龙诸葛，青田刘基啊。”林飞扬讥笑道，但心脏却不由自主的咚咚乱跳起来，老杂毛一直说自己前程远大，难道是真的？
    老杂毛盯着林飞扬的脸非常认真的说道：“官禄宫白里透红，红中有光…夫妻宫也没了晦涩之色而隐隐透亮，啧啧，飞扬兄弟，你不仅要飞了，而且桃花待放，一桩姻缘也要送货上门了，真是大喜啊，恭喜恭喜，双喜临门你得给我加两鸡腿……。”
    在监狱里喝酒是不可能的，但加菜嘛，只要有钱，加多少都可以。
    “如果是真的，别说加两鸡腿，我天天管你两鸡腿又如何。”林飞扬虽然心里已激动莫名，但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老杂毛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绝对是真的，这个春节过后就会应验…唉，以后想见你一面只怕难了。”杂毛说着居然伤感起来。
    “放心，就算我真的飞了，也会回来看你的。”林飞扬笑说，心里不由得对这个春节隐隐有几分期待。

 第2章 日气氛不错嘛

    眨眼便到大年初一，林飞扬带着依然郁闷的心情值班。
    生活好了，节日病的人就多了，即使监狱也不例外，因为除夕加菜办了联欢，清早就来了一波感冒和肠胃类症状的狱警、武警和犯人。
    对付节日病还真是西医比中医见效快，所以上午虽然来了不少的病人，但没人找林飞扬，他乐得清静在诊室里翻旧杂志。
    忽然，值班领导杜副院长来了。
    “领导新年好……。”林飞扬对院里再次安排他大年初一值还耿耿于怀，问候的语态明显冰冷。
    杜副院长笑了笑说：“呵呵，飞扬新年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今天是国人最注重的节日，所以林飞扬挤出一丝笑容说：“领导有什么指示吗？”
    “大过年的，哪有那么多指示，有一件小事…等会或者下午，市电视台的‘一线强人’节目组有一个春节特别制作，要采访监狱的一线工作人员，咱医院也是采访点之一……。”林飞扬打断了他的话说，“领导不会是让我接受采访？怎么啥事都是我呢？”
    很多人喜欢面对镜头，但林飞扬讨厌这些说假话的访谈。
    杜副院长依然笑容满面，他说：“我觉得飞扬最合适，第一你是正儿八经的一线工作人员，第二你是咱院里最帅的医生，第三别人没空啊。”
    好，第一第二林飞扬都认为领导说的极对的，第三嘛…保留看法。
    “我不喜欢说假话。”林飞扬知道，领导亲自过来说了，自己是跑不掉了。
    “没人让你说假话，但你不能乱说抹黑造谣的话。”杜副院长笑吟吟的说道，他是了解林飞扬的个性的，有些事他倒是希望林飞扬说真话。
    好，如果可以说真话，这倒是一个机会。
    沉默了片刻，林飞扬说：“狱里这次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啊，节前没听到一点风声市台要来采访。”
    “说了，这是临时决定的突击采访，不止我们这儿，还有其他单位，比如环卫、市政保障等单位，据说，都是一些平时人们不注意的单位。”杜副院长知道，林飞扬说这样的话是同意了。
    “哦？关注普通人了？节目的主旨倒是不错，赞。不过，他们竟然能突然进入监狱，关系搞的不错啊。”监狱不是随便出入的，即使是平时探访都要一堆手续，媒体采访就更不容易。
    “听说这个节目主持人蓝兰背景深厚，没哪个单位她去不了的。”杜副院长沉默片刻小声说。
    林飞扬意味深长的说：“长得漂亮的都背景深厚……。”
    两人正说着话，忽闻外面有人大叫医生。
    什么人大呼小叫啊，胆子真不小，这可是监狱医院，不是社区诊所。
    两人走门外一看，发现领头冲进监狱医院并大呼小叫的是监狱办公室主任老李，跟在老李后面的是背着一个女人的武警，再后面是几个扛着摄像机或提着工具包的人。
    “呵呵，他们这个采访形式倒是特别哈。”林飞扬看了一眼冲进来的人群笑说。
    “不是采访形式，好像那女的…咦，她就是蓝兰…她好像受伤了……。”杜副院长凝声说。
    听到动静的护士推着车子过来，医生也迎了出来。
    林飞扬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说：“他们可真会挑时间，大年初一的，连午饭都不让别人准点吃。”
    已到下班时间，接诊的医护，肯定无法准点吃饭了。
    杜副院长没理会林飞扬，径自去协调了，毕竟是电视台的，怠慢不得，说不准少一个笑容就让他们说成天大的罪过。
    林飞扬不会凑这种热闹，一拉诊室门，关门吃饭去。
    一线强人的主持人真名叫丁红雪，在今天之前别人跟她说监狱是晦气的地方，但她一点儿都不相信，认为他们是迷信思想。
    不过，现在她信了，因为才到监狱就摔伤了，以为只是崴了一下脚，找点药油擦擦就好了，哪想片刻脚就肿成了猪蹄，而且痛得让她流泪，那么肿那么痛不会是骨头断了几根，不由得惶恐起来。
    天下的西医看病都一样，翻翻眼皮，听听心跳，测测体温，然后就开一沓单子去检查。监狱医院看病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不过，监狱医院的医生工资不需要与创收挂钩，所以，医生先只让丁红雪去照x光。
    x光片出来了，但医生有点傻眼，因为从x光片中看，丁红雪脚掌中的骨头好像只有一根……。
    一根？明明脚掌上有很多根骨头啊。
    不得已，又照了一次ct。
    丁红雪看着接诊的狱医，在心里直骂庸医。尼玛的，为什么不一次到位直接照ct啊，多照一次是为了多拿奖金吗？知道老娘有多痛吗？
    ct片出来，医生终于看清楚什么回事了，他从来没看崴脚能崴出这样的结果的，脚掌上的骨头怎么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了啊。
    “骨头没断……。”医生看了半天ct片，最后说了一句让丁红雪安心的话。
    不过，他却没后续治疗方案，皱着眉盯着片子不再说话。
    “医生，你倒是帮我治啊……。”丁红雪真的生气了，真想上前把这庸医踢翻。
    “嗯…治…这个…那个你的伤较特殊，我们得会诊一下……。”接诊医生确实对这种伤没信心，他没见过这样的啊。
    杜副院长见状，马上叫上其他诊室的医生给丁红雪做会诊。当然，他不会漏掉正在吃饭的林飞扬。
    不过，林飞扬回复说等他吃饱了再过来，气得他直骂娘了，混账东西，吃饭比治病还重要吗？都说了，这个主持人背景深厚啊，惹恼了人，跑上级领导那儿说医院的坏话怎么办？
    节日放假了嘛，所谓会诊也就当值的几个医生聚一起看看片，都是西医，他们的会诊结果倒是一致，动刀子用物理手法将骨头排列好。
    这是西医最终的治疗方案，不过，谁都不敢保证，这种手术不会损害这只脚的功能。因为，这样做肯定要割断或伤害很多那些纠缠骨头上乱成一团的筋（韧带），全都缠在一起了，鬼知道要割断或损伤多少韧带骨膜。
    不知道术后能不能完全复原？丁红雪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他们是庸医，这么一点伤都不能判断预后，质问他们医师证是不是买来的。
    丁红雪冤枉他们，西医治伤的手段真的就这样了。
    “哎哟，这么热闹呀，过节的气氛不错嘛。”正当丁红雪大骂庸医的时候，林飞扬过来了。

 第3章 你有男朋友没啊

    “哎呀林医生你可来了，快，你快看看……。”林飞扬来了，杜副院长不由得大喜，完全忘了刚才的不快，他知道林飞扬正骨水平有多牛。
    “领导，看啥？ct片？这么高级的东西我不会看啊。”林飞扬是真正的中医，对动不动就拍片验屎验尿的诊断方式非常不屑的。
    “是让你给这位大主持看看她的脚。”杜副院长又对丁红雪说，“蓝主持，这位林医生是我们院里最好的中医生，正骨手段一流，他或许有办法不用做手术，毕竟中医和西医是不一样的。”
    丁红雪看了一眼帅气但对中医来说还是年轻人的林飞扬，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么年轻的中医？懂不懂号脉，会不会背汤头歌啊。”
    作为一名金牌主持，知识面还是很广的，中医方面，丁红雪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虽然奚落林飞扬，但明显怒火没那么大了，中医是希望啊。
    林飞扬是看过丁红雪的一线强人的，他对这个关注各行各业一线工作的节目还是挺喜欢的，所以，对做这个节目的丁红雪印象不坏。
    “啧啧，沉鱼落雁啊，真是漂亮，大主持有没有男朋友呀。”林飞扬不理会丁红雪的奚落，反送他一句略带“轻佻”的话。
    “你……。”怎么有这样的医生啊，丁红雪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杜副院长脸色一黑，尼玛，你说什么啊，剧组有人一直在偷拍现场呢。他喝道：“林飞扬，让你给蓝主持疗伤，你废什么话呢。”
    “疗伤啊…多么简单的事…伤哪了？我看看。”林飞扬明知故问。
    “脚。”丁红雪指了指自己肿得不成样子的脚说，她居然不生气了，真是怪事。
    林飞扬看了一眼丁红雪脚，蹲下，伸手捧起赞叹说：“美足就是美足，肿成猪蹄了还是那么美。”
    众人脸上飘过无数黑线，丁红雪俏脸一红，竟没生气，说：“他们说要做手术，但却无法判断是不是会有后遗症。”
    “他们也许真当这是猪蹄了，拿刀胡乱切切割割好下锅…简直是……。”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在受伤的脚上揉揉捏捏，摸来摸去，一点都不像检查伤势，倒像是鉴赏这只脚，那一脸的“痴迷”，让人想揍他。
    “林飞扬……。”杜副院长真的急，他妈的，到时候别人拿这一幕视频做文章，怎么解释啊。
    林飞扬闭着眼继续拿捏揉摸，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杜副院长还要再喝止，林飞扬却将丁红雪的腿放下，转头对杜副院长说：“领导，我在检查的时候你大呼小喝干嘛？如果出什么错，谁担责任？”
    “额…检查…你是在检查吗……。”杜副院真的要生气了，林飞扬却不再理会他，让人把丁红雪扶起。
    丁红雪的助理扶她站了起来，林飞扬也站了起来，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丁红雪，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啧啧，真漂亮，这腿，这身材……。”忽然，林飞扬竟然大赞丁红雪的身材，众人吃惊，再次黑线满脸，靠，这是医生吗？
    丁红雪再次脸红，小声说：“林医生，我的脚到底要不要做手术嘛。”
    “要，必须手术，大手术…啧啧，这么漂亮的姑娘，到时候变成单腿美人…哎呀…怎么办啊，能不能嫁出去…蓝大主持，你有男朋友了吗？……。”林飞扬一脸认真，一脸的可惜状。
    众人目瞪口呆，他妈的这是哪跟哪嘛，让你看个病疗下伤，怎么问起人家的私事来了？有没有男友与你有毛关系啊。
    “你…你说什么？单腿？”别人听到的是后半句，丁红雪听到的却是前半句，怎么就变单腿了？难道要截肢…她顿时花容失色，身体微微颤抖。
    林飞扬点点头说：“嗯，你猜对了…你看啊，这脚骨突起本身并不严重，但这位置却大大的麻烦，骨头刚好顶住了神经线和血管。动刀子嘛，肯定要伤到神经线和韧带，那这脚就废了。不动刀子嘛，血管被压迫太久肯定供血不足，那只脚也是废了。我的意见不如趁病情还没有恶化之前，截肢，把这只脚切掉，长痛不如短痛嘛！单足美人也是美人嘛。”
    他的这话一出，真的吓倒了一片，先要被吓晕的是杜副院长，他妈的，林飞扬啊，我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在我当值的时候胡言乱语啊，骨头错位而已，怎么就顶压神经了挤压血管了，你这话被传到上级领导那儿，老子还有得混吗？
    丁红雪身子剧震，两眼泪水盈眶，马上就要流下来了。谁不难过啊，谁说单腿美人也是美人啊，一条腿和两条腿一样吗？
    “林…林医生……。”丁红雪强忍泪水，颤声向林飞扬发问，她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的，但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林飞扬却上前一步，伸手抹着她流下来的眼泪，情深款款的说：“别怕…别怕…如果找不到男朋友，我愿意照顾你……。”
    哗!
    靠！
    这小子…这小子…是不是医生啊…是无赖…简直就是流氓……。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林飞扬的行为，太离谱了，想不到医务界竟有这样的败类，让他看病疗伤，竟然如此胡言乱语。
    “我…我……。”丁红雪也是被林飞扬的话搞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唉…你不愿意就算了。”林飞扬长叹一声，转身往外走，一脸的落寞。
    鬼使神差的，丁红雪一急竟然要抬脚追他，张嘴要说我愿意的时候，林飞扬却忽然转身飞跑回来，一脚踩在她那肿得像猪蹄一样的脚上。
    众人还没明白什么回事，忽然听得“咔”的一声脆响，接着，是丁红雪“惨绝人寰”的叫声。
    接下来是诡异的安静，好像整个医院里在真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的脑子里，都不断的重播刚才林飞扬的那一脚，太狠了，那么可爱的玉足，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啊，就算没伤，也受不了他这一脚，何况都肿成……。
    “我的脚……。”良久，丁红雪流泪痛哭。
    “你的脚还在你的腿上…唉，真是可惜，我没机会照顾你了。”林飞扬再次转身离开，这次是真走。
    “你别走…你这混蛋……。”丁红雪指着林飞扬大骂，抬腿就追，跑了两步，忽然发现脚竟然不痛了，站定看着自己的脚，那鼓起的包不见了？摆动几下，惊喜道，“不痛了，真的不痛了，我的伤好了……。”

 第4章 竟然提条件

    “真的好了？没这么神。”
    “对啊，他就一流氓，流氓踩一脚伤就好了？简直是天荒夜潭。”
    “是啊，雪姐，你千万不要被那流氓的帅脸给骗了。”
    ……。
    节目组的人七嘴八舌，一边提醒丁红雪，一边直接确定林飞扬是流氓。
    监狱医院的众医生无语，这些人到底是媒体人还是街上的长舌妇啊，怎么说话的那么没责任心呢？我们的同事怎么就成流氓了？人家那是故意那样说引开你的注意力好不好，否则，怎么实施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术…脚术…那是用一脚治好的。
    林飞扬刚才的行为，医院的人现在已明白用意，不过电视台的人还没回过神来。
    杜副院长提醒说：“丁小姐，刚才我们林医生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有意冒犯，他是故意这样说引开你的注意力方便…方便他…他踩的那一脚。”
    妈的，真是开眼了，居然有人可以用脚正骨…神乎其技啊。
    丁红雪听杜副院长这么一说，马上清醒过来，对啊，我干嘛要为他的话生气呢？再说…人家还治好了自己的脚伤。
    不过，她心里马上又有些失落，他说愿意照顾我呢，如果那是真情表白多好…女人的思维，关注点永远都和男人不同。
    “故意的啊？这种疗伤方法也太令人震惊了。”
    “就是，这真是闻未所闻。”
    “这么说，他是一个神医了，一脚治一脚啊。”
    “对，是神医…哎呀，雪姐，他不就是我们需要的强人吗？我们今天的采访应该可以开始了……。”
    “对，对，走，去找那家伙…院长…杜院长呢？刚才那林医生在哪个诊室？我们要采访他。”
    电视台节目组的人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节目，一线强人，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真实的一线强人么？
    林飞扬回到自己诊室便埋头写方子，蓝大主持的脚，现在虽然复位了，但受伤的筋骨肌肉还必须用药才能完全恢复，如果放任不理，极有可能再次错位，又或会落下风湿。
    他把方子及用法刚写好，值班领导就领着节目组的人浩浩荡荡过来了。
    “林医生，谢谢您……。”看到诊室里的林飞扬，丁红雪快步上前致谢。
    “欸…欸…你慢点，小心二次受伤啊。”林飞扬站起来指着丁红雪叫道。
    “啊…这样也不行吗？不痛了啊。”丁红雪一惊，马上停步。
    林飞扬从诊桌后走了出来，指了指桌前的就诊椅子让她坐下，将写好的方子递过去说：“两个方子，一个外用，泡脚的。一个内服，怎样煎药，怎样用药，多长时间用药，我都注明了，自己市里的药房买药，在这里拿药出入麻烦。还有啊，半个月内不要做剧烈运动，比如跑步什么的。”
    “做瑜伽行吗？”丁红雪问道。
    “哼，那玩儿就算没伤都不要练，把骨头都搞变形了懂吗？我国的道家多少强身健体养生的法子啊，你干嘛学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林飞扬对国人追捧什么瑜伽呀，台拳道呀，柔术呀什么的，极为不屑，老祖宗传下那么多好东西不学，却学这些外国人的花架子，真是舍本逐末，弃宝捡草啊。
    丁红雪愣了一下，看着林飞扬道：“那我以后不练了，但你得教我道家的养生法子啊。”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那不是我的服务范围，好了，你走，记得用药……。”
    “我还不能走，我要采访你。”丁红雪说。
    “对，飞扬，你可以答应过的。”杜副院长插话说。
    林飞扬皱了皱眉说：“那不是我的服务范围，我的工作内容没这个项目。”
    明明答应过的，这小子竟然反悔了？杜副院长要急了。他上前一步道：“林飞扬，刚才不是已说好了么？怎么又反悔了？”
    “切，刚才我只是没想到我的工作不包括被采访。再说，说过不算的事，院里干的还少吗？你们说过多少次要给我提干，可事实呢……。”林飞扬不屑的说道。
    林飞扬当然不是反悔，他只是临时起意讲条件而已，这位大主持不是背景深厚么？是不是可以帮个忙，调整一下工作呀。
    “你…你…林飞扬…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哪个领导受得了林飞扬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林医生，我们就是想告诉全国人民，在欢乐的节日里，我们各行各业有许多一线工作人员在默默的奉献……。”丁红雪看着林飞扬说。
    林飞扬摆手打断她道：“告诉全国人民又怎样？然后呢？我就可以找到女朋友了？就可以提干或调整工作了？嗯，蓝大主持，听说你们媒体人最有办法了，要不，你帮我换一份工作？你要是能给我换一份工作，你想采访就采访，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
    丁红雪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采访他，宣扬他为社会做的贡献，他竟然还提条件。
    “林飞扬，你太过分了……。”杜副院长真的被气得无语。
    “呵呵，你为什么刚才给我治伤不提条件呢？要是治伤前提条件，我觉得合理，当付诊金呗，现在提，是不是有点儿那个？”林飞扬是一个被现实逼得没办法的人，而丁红雪则是一个奇怪的人，她不仅没生气反而大感兴趣。
    “为你治伤，那是我的工作，而采访不是，所以我要提条件。”林飞扬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副想怎样随你便，反正条件我开了。
    “你想调到哪个部门单位去？”丁红雪越来越有兴趣了。
    林飞扬想了一下说：“两点，一：只要相亲时不连续被十二人嫌弃就行；二：我想走政道。”
    “你想从政？那不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医术？”丁红雪皱眉说，她还以为林飞扬要去市里大医院呢。
    “不是有说上医治国么？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待在这里给几个犯人治病，是极度的人才浪费，我从政可以给更多人服务啊。”林飞扬振振有词。
    “呵呵，真有意思…好…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你得配合我做一系列节目……。”丁红雪笑道。
    “你若守诺，我便一生不负。”林飞扬站起来严肃说道。
    “呸，不就帮调你一下工作，你帮我做两期节目吗，怎么讲得好像情人誓盟一样。”丁红雪笑骂道，“现在可以开始吗？你没其他条件了。”。
    “如果你愿意饿着肚子工作，我随时可以开始。”林飞扬心情大好。
    “干完活再吃……。”丁红雪一刻都不想等，等会又提新条件怎么办？

 第5章 他是人才

    林飞扬是非常相信丁红雪的许诺的，他乖得像小学生，非常配合丁红雪的采访，绝不说一句不适合播出的话，就连表情都配合得非常到位，说高兴的事时高兴，说难过的事时难过，简直如影帝附体，使得采访非常顺利完成。
    “雪姐，这个姓林的，医术不错，但为人太卑鄙了。”回去的路上，丁红雪的助理还在愤愤不平。
    丁红雪笑了笑说：“你是说他跟我谈条件的事？”
    “对啊，真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竟然敢要求你帮他换工作。”小助理说。
    丁红雪淡然道：“我觉得他挺率直的，一点都不卑鄙，接受采访确实不是他的工作，我们也完全可以放弃。如果他在治伤时要挟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一个卑鄙的人，可他并没那样做。”
    “雪姐，你真打算帮他？”小助理说。
    丁红雪又笑了，说：“你姐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过的事当然是要兑现的。”
    “遇到雪姐这样的人，他真是祖坟冒烟了。”小助理悻悻，觉得丁红雪不应该帮这种人。
    “如果没他，我的脚还不知会变成怎样呢，你没听到那些医生说啊，术后结果无法预料…他算是我的恩人。”丁红雪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林飞扬愿意照顾她的那句话，她也算是“老姑娘”了，已被家里崔婚多年。
    小助理觉得丁红雪今天的表现非常怪，完全不像平时的她，侧头看着她说：“姐，你…你是不是有点其他心思…天啊…我的好姐姐，他是一个流氓，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他。”
    “滚，赶紧回去后期制作，初三要播出。”丁红雪俏脸一红，瞪目骂道，她真有点儿那意思。
    年初三，新年第一期一线强人节目如期播出，丁红雪估计，这一期节目后，林飞扬的名字应该会被不少人知道，因为她在节目中播放了偷拍的片段，就是那混蛋用脚踩她治伤的过程，虽然镜头只有短短几十秒，但这样的疗伤方法，他相信绝对会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当然，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外行的人，肯定会觉得林飞扬这样的操作是危险行为，简直不把伤者的身体当回事。而内行的人，却是看出那混账小子的正骨术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出神入化这个说法，是市里几个正骨师傅和老中医说的，丁红雪把视频给他们看后，几个老家伙均惊为天人。
    其实，丁红雪之所以加入这一段，主要是希望引起自己老爸的关注，她知道老爸无论多忙都会抽时间看她做的节目，这是她老爸了解一线劳动者情况的方法之一。
    节目果然引起了家里的关注，还没播完，她就被母亲电召回家。
    龙江市委家属大院，九号别墅，丁红雪刚停好车，小保姆便开门迎了出来。
    “红雪姐小心点，夫人看了您的节目后大发雷霆，书记也被骂了。”小保姆迎上来在丁红雪耳边小声道。
    小保姆说的夫人自然是丁红雪的母亲丁雅兰，而她口中的书记就是龙江市委书记黄耀华。在家里，丁雅兰就是王，所以丁红雪要随母姓，所以即使黄耀华虽是龙江市的头儿，在家里依然地位“低微”，经常挨骂。
    丁红雪笑了笑，小声谢过小保姆，推门进屋。
    她刚进厅子，母亲的声音便从二楼传下来：“黄耀华，我就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雅兰，女儿又不是瓷娃娃，怎能崴一下脚摔一跤就三长两短了？崴脚而已，你也看到了，已治好了啦。不要一点点事就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好不好，别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夫妻不睦呢。”黄耀华不徐不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都是你，如果你不支持这臭丫头当什么记者，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丁雅兰气呼呼的道。
    黄耀华也真是无语了，这跟什么职业有关吗？只要走路都有崴脚的可能啊。
    他无奈的说道：“雅兰你是大学教授，能不能讲点理啊，崴脚跟当记者有关系吗？还有啊，你跟我不讲理可以，但不许你和女儿不讲理，不许你骂她。”
    “骂她是为她好，我还要去找那混账医生算账，哪有这样治伤的？岂有此理。”丁雅兰想起女儿被庸医踩了一脚她就生气。
    丁雅兰是一个护女狂魔，她说要找林飞扬“算账”绝不是说说的。
    丁红雪必须把母亲的这个想法掐死，她扔下手中包包，飞奔上楼，一边大叫：“丁教授…丁教授你又给我爸上课啊…大过年的你累不累呀。”
    听到女儿的声音，正在“训斥”老公的丁雅兰马上将焦点转到丁红雪身上。
    她迎到楼梯口，扶着丁红雪的两臂说：“哎唷，我的小宝贝你慢点…慢点，脚上有伤呢。”
    “妈，我二十多了，你这样叫合适吗？而且脚上的伤早好了，那都是两天前的事。”丁红雪最怕就是母亲总把她当小丫头看，受不了。
    丁雅兰扶着丁红雪走到沙发坐下，一边说：“哎呀，我的小宝贝你知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啊，骨头都错位了哪能这么快就好了，快…鞋子脱了让妈看看，你说你…受伤了都不说…若不是看电视妈都还不知道呢……。”
    黄耀华在旁看着，一直苦笑摇头，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紧张女儿了，只要关系到女儿的事，她的智商马上就掉到幼儿园水平。
    “丁教授…你是不是教授啊，怎么你的常识与众不同呢，崴脚也算伤筋动骨吗？行了，行了，伤早好了。”丁红雪快受不了了，得赶紧转移母亲的关注点，她撒娇说，“妈，我…我饿了，我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啊…饿了？这才几点啊…肯定又忘吃午饭…你啊…女孩子家家的吃什么红烧肉，也不怕长胖，妈做素八碗你吃……。”女儿就是天，女儿说饿了，丁雅兰也顾不上其他了，马上往厨房跑。
    清静了，黄耀华看了一眼女儿，笑说：“疗伤那段视频，偷拍的，故意让我看的，说说，什么意图？”
    “我爸爸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爸爸，您一定明白我的意图的。”丁红雪过去抱着黄耀华的脖子说。
    黄耀华轻轻拍了拍丁红雪的手说：“你要报恩是你的事，你不要扯上黄耀华书记。”
    “黄耀华书记，他是人才，如果你让一个人才埋没在监狱医院里，那是人才浪费，那是对党和人民的不负责任。”丁红雪把黄耀华的软肋捏得死死的，她太清楚自己父亲了，遇到人才，他是一定会破格使用的。

 第6章 黄耀华

    “人才？你说说他是什么人才。”果然，黄耀华听到人才二字，态度马上就不同了。
    龙江市的地理位置及资源条件在岭南省的地级市中是非常好的，但偏偏，龙江市的发展还不如并没什么资源、由县升为市的东官，黄耀华认为，除了地方民风特性之外，和前任前前任的执政水平有关，主要方面体现在那些前任们都不注重人才培养和引进。
    所以，上级让他空降龙江的时候，他就跟上级领导要特权，不拘一格揽人才，但凡对发展龙江有用的人才，他都要一路绿灯破格提拔、使用。
    如果这个用脚正骨的狱医真的是人才的话，他一点都不介意破格提拔使用。
    “黄书记，你不是看了我的节目吗？他是什么人才你没看明白？”丁红雪坐黄耀华边上的沙发扶手上说。
    黄耀华一副茫然的表情说：“你的节目？哦…不是说他是一个一线工作者，一个医生吗？”
    “哎呀，爸，他是神医，你见过像他这么厉害的医生？”丁红雪摇着黄耀华的手臂说。
    “好，他的医术确实有独到之处，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人才啊，顶多就是一个医术好一点的大夫嘛。”黄耀华是求才若渴，但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入他的法眼的。
    “中医，中药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和宝藏，现在如今中医式微并不断被抹黑，我认为，你们这些当官的有极大的责任。所以，黄耀华同志，你有必要做点什么。否则，你就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党和人民。”丁红雪站起来严肃说道。
    黄耀华沉默，丁红雪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认为，那个用脚正骨的医生能改变什么。
    “你的意思，应该让他在中医院发扬他的中医正骨技术？”黄耀华想了片刻说。
    丁红雪一顿足道：“哎呀，爸爸，他想从政。”
    “哦？他不想当医生了？”黄耀华道。
    “他说上医治国，当官能服务更多的人，中医要发扬光大，权力场中需要有懂中医的人。”这些话林飞扬没说过，全是丁红雪的想法。
    黄耀华觉得丁红雪这话有几分道理，中医式微，或许就是因为相关部门的领导多是不懂中医，各职能部门多一点技术官员或许会更好。
    “爸你说话啊。”丁红雪又摇黄耀华的臂膀。
    黄耀华笑说：“行了行了，别摇了，要散架了。丫头啊，我听说，组织部长董叔的父亲在动乱年代受伤没及时医治落下顽疾，不知道那个用脚正骨的家伙能不能治。”
    什么意思？让你帮人调个工作你让人去治病…哦！啊！…明白了。
    丁红雪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大笑，亲了一口黄耀华的额角说：“我爸不仅是世界最聪明的，还是最伟大的。爸，我走了，我这就去给董叔叔拜年。”
    “给董叔拜年是应该的，但荐医的工作应该由卫生系统的领导给他推荐。”黄耀华笑说。
    “哦？嗯！谢谢黄耀华同志的提醒，我这就去安排到市卫生局采访。”丁红雪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无论是给董叔叔推荐医生，还是林飞扬的工作调动都应该由卫生局的领导出面，那才顺理成章。
    当然，黄耀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丁红雪却是不会明白的。
    春节假期过去了，工作恢复了正常，林飞扬的心情却未恢复，他煎熬的等待丁红雪的消息，他相信丁红雪可以帮他换一个地方工作。
    上班，给光头们看病，到监区给老杂毛和官痴派药，每天在重复，转眼要到元宵节了。
    “飞扬兄弟，你的心绪不定啊。”元宵节前一天，林飞扬派药时老杂毛说。
    “老杂毛，以前还以为你有真本事，原来全是一派胡言，看的一点都不准。”林飞扬埋怨道。
    老杂毛翻了一下白眼说：“呵呵，原来这事啊，飞扬兄弟，你得有耐心，任何事的发生发展都需要时间。我刚才看过了，你的好事很快就要来了。对了，你的针法练得怎样了？能用盘龙针了吗？我算过了，你的好事，或许要应在你的医术上。”
    林飞扬老脸一红，期期艾艾道：“《杨氏针法》集杨济时医术之大成，盘龙针更是天下奇针，三年来虽然我天天勤练，也只算小成。”
    老杂毛曾被其他犯人捅过，林飞扬救了他，老杂毛送林飞扬年轻时盗墓所得的《杨氏针法》和盘龙金针答谢。
    “练两年了竟然连一根针都用不了，你真是笨蛋一个，气死我了。”老杂毛忽然大怒。
    林飞扬挨了骂，并不生气也不驳嘴，只是挠头傻笑，那盘龙针就如一根棉线一样，得配合内力才能使用的，如非自己从小就练道家吐纳，一辈子都休想使用盘龙针。
    “笑，笑个屁，滚蛋，看到你就心烦。”老杂毛居然赶人。
    滚蛋就滚蛋呗，好像谁喜欢呆在这里一样，林飞扬机械式的嘱咐几句便离开，刚回到诊室，陈铭辉在等他，说院长让他去会议室。
    啥事？自己啥时候怎么有资格和院长开会了？
    会议室里坐了二人，监狱医院的院长及一个胖子…嗯，这个胖子林飞扬认识，是市卫生局的局长韦德明，林飞扬心里暗道，嗯，不是开会啊，卫生局的跑到这里干嘛？监狱医院又不归他管。
    监狱医院隶属司法部门，但监狱医院的医生却是卫生系统管理的，所以，林飞扬心里马上又猜测韦德明的来意了。
    “这位就是林飞扬同志…飞扬同志您好，我是市卫生局的韦德明。”没等陈铭辉介绍，看到林飞扬进来，韦德明就急不及待的上前握手并自我介绍，陈铭辉和林飞扬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说，他很急啊，啥事儿呢？
    林飞扬和韦德明握了握手，说：“韦局，我就是本院的林飞扬，一个小中医，领导找我有什么事吗？”
    “呵呵，飞扬同志，不要妄自菲薄嘛，每一个医务工作者都是伟大的。而且，飞扬同志的医术了得，所以我今天特来求医的，飞扬同志务必与我出诊一趟。”韦德明还真是快人快语，见面就说明来意。
    林飞扬愣了一下，看向旁边两位院长，笑说：“出诊？韦局，我们医院没这服务。”
    “特事特办嘛，我已和院长沟通过…院长已同意了，走走，我们这就走。”韦德明好像一分钟都不想等。

 第7章 小林果然是高手

    出诊？特事特办？太意外了，林飞扬和陈铭辉都一脸的懵逼，而一旁的监狱医院院长却是一脸的讳莫如深。
    直到被韦德明拉到停车场，林飞扬都没回过神来。
    “韦局…韦局长大人…你这是…这是去哪啊。”被塞上车后，林飞扬终于反应过来了。
    韦德明将自己肥大的身躯塞进车里后，马上让司机开车，生怕林飞扬会跑掉似的。
    “飞扬同志，有一位为国家为人民奋斗一生的老革命、老同志深受病魔折磨，他需要你，需要你高超的医术……。”韦德明巴拉巴拉一通动情演说，把林飞扬说的头都晕了。
    “但韦局你总得让我带上行头啊，出诊不用带行医的东西吗？光一双手就行了？”林飞扬甩了甩头说，韦德明实在能说，他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不用带，那儿啥都有，老同志就住在罗山疗养院里。”韦德明说，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飞扬同志，你要注意的是，今天做过的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要随便和别人说。”
    “哦……。”林飞扬大感奇怪，生病的是什么人啊，不能说不能看连听听都不行？太神秘了。
    罗山，是一座风景优美，资源丰富的大山，而且是道教名山，整个南方的道教重地，无论山的奇、险、峻还是资源，一点都不比五岳差，名气不扬只是没有能说的人为其宣传而已。
    罗山山脉一山跨三市，有很多疗养院和老干中心，省级的，市级的，县级的。罗山疗养院是省级疗养院，能住那儿的，都是曾掌管一方的退休大干部。
    当然，作为狱医的林飞扬从来没关注过这些，所以并不知道罗山疗养院里住的是啥人，只知道住的是“老官”，一群退休老头老太。
    罗山疗养院的位置在罗山县辖区内，距离龙江石洲监狱几十公里，路况极好，车行极快，林飞扬还没弄清楚到底去给谁看病，车子就已进了罗山在一座别墅门前停下。
    林飞扬还继续追问韦德明看病的到底是谁，但韦德明却拉着他进了别墅。
    “您好，是韦局长吗。”刚进院子，屋里出来一对中年男女。
    韦德明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们一个是保姆一个是生活秘书，但他不敢轻视，恭敬道：“您好，我是龙江市卫生局的韦德明，董老…在。”
    “嗯，请进，董老在等您们。”保姆将他们迎进屋里，厅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在看电视，他的精神似乎不错，看样子并不像在生病。
    韦德明看到那老头，一张胖脸马上笑得像盛开的向日葵，快步走前两步，鞠躬说：“董老您好，我是龙江卫生局小韦。”
    五十多岁了，居然还自称小韦，胖德的姿态放的够低的。
    老头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说：“坐，喝茶，医生呢？号脉吗？”
    “董老，他就是中医高手小林…小林，快见过董老。”韦德明扭头对正在发呆的林飞扬说。
    林飞扬不是在发呆，他是在想，这个别墅这么大，怎么就住一个老头？他的家人呢？怎么这么远请人来看病，家人都没一个在旁啊，他也看出，那对男女并不是老头的家人。
    董老看了林飞扬一眼，很温和的说道：“小林啊，不必客气，你看病是用仪器还是号脉？”
    “号脉，但您老得先告诉我哪不舒服，我看你的样子，不像生病嘛。”林飞扬比韦德明放松得多，不知者无畏嘛，他又不知道这老头是谁，有啥好紧张的？
    “哈哈，你说对了，我没病，但后辈们非要折腾，我不应允岂不寒了他们的心？”董老指了指旁边几子上的一只文件袋说，“呶，最近的检查资料和我的病历都在这里，你可以查看。但是，看之前，你得向我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内容，否则，你要负法律责任。”
    “医生本来就有保护病人隐私的义务，不过，你既然这么郑重其事，那我就不看了。要不，我给您老号一下脉试试。”林飞扬对自己的医术高度自信，真正的中医，是不需要仪器检查的。
    “呵呵，你很自信啊，会不会太托大了年轻人。”董老闻言，来兴趣了，他关了电视，转过身子看着林飞扬说，“小伙子，很淡定嘛，比我家那小子年轻时淡定多了，不错，不错，”
    “不自信的医生，又如何让患者信任？…等等，董老，你是不是腰有问题…嗯，应该是脊骨有问题。”林飞扬当然不是有透视眼，那扯淡的东西，他是猜的，因为他观察到董老转身时脸上的表情不自然。
    董老笑容更盛，说：“你看出来了？还是小韦告诉你的？”
    “董老…董老…不能这样扣帽子啊，小韦并不知道您老的身体怎样啊。”韦德明连忙表态。
    “嗯，好，我相信你…来，小伙子…哦，不，小林高手，给我号号脉说说情况…说准了有奖啊，如果你能治，我给大奖……。”董老笑着伸出手对林飞扬。
    “可是…董老，我啥都没带，连脉枕都没。”林飞扬摊了摊手说。
    董老笑了笑对站在旁边的生活秘书说：“小李，去，去领一个中医常用的保健箱子。”
    林飞扬有点晕，中医用的保健箱…中医什么时候有保健箱这种玩意儿了？中医用的是行医箱…保健箱急救箱，那是西医的玩意。
    没一会儿，秘书还真提回一个上面画了红十字的箱子。
    打开，里面脉枕、针灸用的针、小刀小剪、纱布、还有刮痧拔火罐用的东西等等，最妙的，竟然还配了西医用的听诊器、秒表之类的小玩意儿。
    林飞扬笑了笑，拿脉枕给放在桌子上，又指点董老坐好，调匀呼吸，然后开始号脉。
    中医号脉其实是非常讲究的，坐姿、呼吸等都影响到诊断结果。
    林飞扬将手指轻轻搭在董老的腕脉上，微微闭着眼，用心查探寸关尺的跳动。先左后右，他用了足足一刻钟号脉，把大家都等的急了。
    “嗯，董老，你的‘背门’受过重击啊，钝器重击，时间不短了，得有些年头了。董老，当时你是不是觉得没怎么痛，仗着年轻，所以没及时治疗啊。等到近年旧患病发，想治，已没了办法？”在众人心急的时候，林飞扬终于有了号脉结果。
    董老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飞扬。
    怎么了？我断错了吗？林飞扬有点受不了董老那“暧昧”的眼神。
    忽然，董老一拍桌子，大叫：“神医啊，小林你果然是高手。”

 第8章 董老

    众人被董老没来由的一掌吓了一跳，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董老的生活秘书，他靠过来抓着林飞扬的手臂说：“林医生…小林神医，您真是神了…董老被这旧伤折磨得不轻，否则，董老不会没到年龄就……。”
    董老打断了秘书的话说：“小李…长舌妇一样呢，让开，让小林说…小林啊，你既然仅凭号脉就发现我的旧伤，你就一定有办法治是不是？”
    董老前些年刚进一步走到一个别人仰望的位置，这旧伤就发作得严重，不得不提前退了下来，这是他一辈子最难过的事。虽然，这些年已习惯了，也看透了。但对于一个靠大剂量止痛剂减轻痛苦的老人来说，治愈，是一个极度的愿望。
    “董老，我先说说你这伤的位置及成因，旧伤在胸椎的第……。”林飞扬才说，便被董老摆手打断了。
    董老激动的说道：“小林，伤在哪，怎么一回事，我都知道，所有给我诊治过的中西医生都知道，我要你肯定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治。”
    “那…要不我给董老说说病发是什么症状，疼痛是间歇式的……。”董老再次打断林飞扬的话说，“小林啊，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这些都不用你说了，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治。”
    如果在几个月前，林飞扬有方法治，但却不能治，因为几个月前他不能使用盘龙针。当然，盘龙针现在他也用的不好，但好在，董老这伤，只需扎一针激发一个奇经上的隐穴便行。
    林飞扬沉默了片刻说：“董老，这伤太久了，几十年时间过去，可以说伤和你的身体已成为一体。所以，虽然我有办法，但不敢打包票。”
    “真有办法啊，哈哈，好好，我就知道小林你有办法，快…快给老夫治伤，要是你真治好了，我认你做儿子…不，孙子，认你做孙子…也不好…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要是治好了我的伤，我把孙女儿嫁给你…哎呀…小林啊你结婚了没呀……。”一世稳重的董老，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有点语无伦次，可见，这旧伤真的把他折磨的不轻。
    林飞扬听到说董老要将孙女嫁给他，马上就兴奋了，哎呀，老杂毛算的真准，真是有送上门的姻缘啊。不过，他马上又黯然，开玩笑了，董老能住这样的地方，是高官啊，他的孙女能随便嫁一个狱医？
    “董老，那个啥就算了…我…我虽然有办法治，但还不知道行不行……。”林飞扬当然也是想把董老的旧伤治好的，即使无法娶他孙女，那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嘛。
    “行的，你一定行的，快点，快治……。”这么多年来，董老第一次听到可以治的话，他哪能淡定。
    林飞扬想了一下说：“治这旧伤，其实也不复杂，但要持之以恒却不易。”
    董老崔道：“快说，快说，持之以恒是要坚持多久？要整年累月的吃药吗？药易不易得啊。”
    “呵呵，不用吃药，不用打针，只需做体操以及定时做穴位按摩就行。时间嘛，估计一年差不多，毕竟您老的年纪来了，不能急进。”林飞扬了一下说，其实，他说的所谓体操是一套养生拳。
    “啊…做体操和按摩就能治我的旧伤？”董老的认知被颠覆了。
    我国的民间医术，特别是道门巫门医术，千奇百怪，但却都极有奇效，知道的人确实是不多的。
    “呵呵，董老，不要怀疑我们老祖宗的智慧，他们发明很多的东西都早于先进于西方白皮太多了，比如圆周率比如天文用的黄道等等。”林飞扬笑了笑说。
    董老脸上一阵发热，笑了笑说：“好，我对这方面没研究，只要能治我的旧伤，你说怎样做我照做就是了。”
    “嗯，那就开始，不过，开始按摩前，我得先给你扎一针打激发一个奇经上的隐穴，这是最关键的一步，这步成功了你的伤就有希望了。”林飞扬从脖子上的吊坠里拿出盘成一个圆盆的盘龙针说。
    盘龙针拉开软得像棉线，但经过林飞扬的内力灌注，马上变成一支笔直的金光闪闪的一尺左右长的金针。用酒精消过毒，林飞扬竟然将整根针都插进董老的身体里。
    林飞扬的这样干，可把在旁观看的秘书吓坏了，途中几度想叫停，但都被董老用眼神阻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董老相信没有金刚钻这小子是不会揽这瓷器活的。
    成尺长的金针插进身体里是可怕的，但出针后董老浑身的舒坦劲是可见的，而林飞扬累成狗样也是可见的。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喘粗气。
    这是累人的活，极耗精力。
    歇了一会儿，林飞扬便开始给董老做穴位按摩，不过，开始之前，李秘书找来一部摄录机，让他把过程录下来，并给他解释每一个穴位的位置和按摩的顺序及按摩力度和手法。
    这活每天都要干，他可没空跑过来做，便宜李秘书了，等董老的旧伤治好了，他这份功劳可不小。
    按摩过后的董老大呼爽利，说从来没这么轻松过，让林飞扬马上教他体操，李秘书第三次提醒午饭时间已过，林飞扬也说饿得不行的，他才作罢。
    午后，林飞扬教董老打养生拳，等董老能熟练无错的把一套拳记下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林飞扬自然是累的不行，董老却是越打越精神。
    把一些注意事项交代了秘书，林飞扬拒绝了董老共进晚餐邀请，启程回市里。
    “韦局，董老究竟是什么人啊，是大干部？”路上，林飞扬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他觉得极奇怪，高官即使退了，对于治病这种事，也是很多人管的啊，怎么今天……。
    韦德明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说：“嗯，董老曾是某部的副部长…不过，他到底是谁，你不要问我，相信很快你就会知道。”
    “飞扬啊，机会来的时候要抓住啊，很多明明有能力的人却一生碌碌无为，往往是因为缺少机会，或者不懂得抓住机会。”韦德明想了想又说，意有所指。
    “如果董老的伤真治好了，韦局的引荐之功也是少不了的……。”林飞扬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韦德明今天如此勤快，亲自接送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第9章 林医生的愿望

    韦德明的功劳当然是不少的，这不，他刚把林飞扬送回医院，市委组织部长董国才就来电了，要请他今晚喝酒，而且，是在家里设宴请他。
    去最高档的酒店请客是礼仪，在家里请客是重视。因此，韦德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在心里暗暗感激蓝兰大主持。
    董家老爷子旧伤经年和石洲监狱医院有一个林神医，都是蓝大主持告诉他的，当然，还有其他的暗示言语，否则，他也不可能亲临石洲监狱医院请林飞扬。
    领导有请，韦德明一秒都不敢迟，准点到达。
    迎进，客套，寒暄过后，董国才请韦德明到餐厅用餐。
    董国才自然坐上首，韦德明坐主宾位，作陪的是董国才的妻子李丽。
    “德明呀，感谢的话就不再多说了，总之…如江湖人说的，都在酒里了，这一杯，我敬你。”待保姆将酒倒好，董国才端起酒杯说。
    韦德明立马站起来端酒说：“领导，不敢，不敢，我敬领导……。”
    董国才抬手虚压两下说：“德明，不必这样，坐着喝，也不必拘谨。你是我们家恩人啊，我们敬你是应该的，来，我们干一杯。”
    韦德明有点激动，不知说啥，嗯嗯两声，和董国才碰了一下，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干了。
    接着，李丽也敬了他一杯，同样表达对他荐医的谢意。
    “其实…领导…推荐林飞扬…那不是…不是我的功劳……。”其实韦德明的酒量还可以的，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在领导家里吃饭，又有点激动，说话竟像喝醉了一样，结结巴巴。
    “哦？不是你的功劳？德明，你说客气话，我老父打电话说了，全靠你推荐的小林神医，才使得他的生活有了希望，他已被那旧伤折磨好些年了，常说生不如死呢。德明，我们董家是记恩的，你这情，我记下了。”董国才诚恳说道。
    韦德明涨红着脸，想了一下，期期艾艾的说：“其实…其实我之前并不认识林飞扬，是…是一线强人的蓝主持告诉我的。”
    “蓝兰？你是说，市电视台一线强人节目主持蓝兰？是她告诉你的？”李丽惊问。
    别人不知道蓝兰是什么人，但李丽夫妻是知道蓝兰的真实身份的，所以她惊愕，然后就有了很多想法。
    韦德明用力点头说：“是的，年初四那天，蓝主持突然说要来局里拍素材做节目，然后…她说发现一个神医，后来又…又说…董老…身体不舒服，如果给董部您推荐林飞扬，就一定可以把我…呵呵……。”
    我什么？他可不好直接说出来，但他相信董国才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李丽还在想蓝兰什么回事，董国才却已明白了蓝兰是要透过韦德明向自己表达某种意思，又或者是传达黄书记有某些不方便自己说的意思，但具体是啥事呢？
    董国才心里虽然明白个中缘由，但却装傻说：“哦，蓝主持向你推荐的？嗯，也是，她是记者出身，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注意到哪儿有一个高手哈……。德明，她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韦德明摇了摇头说：“没说啥了啊，她就说…就说我把这事办好，对谁都有好处。”
    这话是韦德明“深思熟虑”后才说的，但还是不好直接说啥好处，这是技巧，得等领导问才能说出来。
    “呵呵，对谁都有好处…嗯，对我们董家确实有大好处，我的老父亲终于可以摆脱伤痛折磨了。”董国才看了一眼韦德明，装傻道，“德明啊，你得到什么好处？”
    “领导…我的事都是小事，但那林医生却有一个愿望……。”以退为进，虽然他很想直接说自己的事，但太直白，会令人生厌的，会认为他做那么多，完全是交易。如果领导有了这样的想法，自己的事情肯定可以办了，但人情就断了。
    所以，得先人后己，以示“高风亮节”。
    “林医生有一个愿望？”董国才有点明白了，那位大主持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办这位林医生的事。
    韦德明点头说：“从罗山疗养院回来的路上，林医生说不想待在监狱医院了。”
    “哦？他想干嘛？医生不是应该待在医院么？哦，他是想去其他大医院？”董国才彻底明白了，蓝兰应该是怕影响，所以让韦德明给自己推荐林飞扬，然后让自己把林飞扬的事办了。
    “他说，他想从政…哦，他是行政编，按他的能力，早该提干了，但在那边…他现在啥也不是……。”韦德明说。
    “想从政？那么好的医术，岂不可惜了？”董国才暗道，果然她不方便出面啊，这种事当然还是由与林飞扬从业有关的部门提出来才恰当。
    办一个小医生的调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但他要深思的是，这位小林医生和那位大小姐什么关系呢？是男朋友？还是她们家亲戚？嗯，不管他们之间啥关系，但这种方法让自己办事，这主意一定不是她自己的…这是黄书记的主意啊，黄书记竟然关注这姓林的事，这就有点意思了。
    嗯，这事…得办啊，而且得办好，不然大老板可能会高兴。
    韦德明说：“林医生的原话是：商优则仕，上医治国，这是忧国忧民的思想升华，他说他觉得自己从政能服务更多的人。”
    林飞扬的话是有这个意思，但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韦德明现在也明白，自己干了这一天的司机能不能捞点回报，得先看林飞扬的心愿有没有达成，否则，极有可能自己不仅没得到回报，还会被非议排挤，他现在已隐隐觉得草蓝兰那天不是随口提的，应该从开始就是一个计划。
    “很好嘛，我们国家就是要需要这种有志向并热心服务人民的专业人才。德明啊，他是医生，就算从政也该去卫生系统才对口……。”董国才又和韦德明干了两杯，然后慢声说道。
    韦德明愣了一下说：“嗯，罗山县卫生局，还真有一个副局长的空缺，不过，谁担任那得由组织决定。”
    “哈哈，德明呀，别只顾说话，喝酒…来来…我替我家老爷子敬你……。”董国才哈哈一笑说。
    有些话点到即止，不用说透的，意思大家明白就行。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当官还真如当医生一样，有些脉象，完全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语言不好描述，也描述不了。

 第10章 情人节啊

    给董老出诊回来第二天便是元宵节，林飞扬轮休在家睡懒觉，忽然接到丁红雪来的电话，说让他请吃饭，哎呀，这是什么好事啊，他的心儿不由得又乱跳了，今儿…今儿可是情人节啊，她主动约自己吃饭，是不是…会不会是…难道她真的是老杂毛说的送上门的姻缘？（去他妈的14号洋人的情人节哈，国人只过国人的节）。
    忽喜忽忧七上八下的熬到快到丁红雪说的时间，忐忐忑忑的来到丁红雪说的地方，发现蓝大主持已到了。
    “蓝小姐不好意思，我…我迟到了……。”明明早早出门啊，怎么还晚了，林飞扬很是郁闷。
    丁红雪笑了笑说：“第一是我早到了，第二蓝兰是我的艺名，我叫丁红雪，你可以叫我…红姐……。”
    “丁小姐，我比你大，当然，我说的是年龄……。”林飞扬忽然放松了心情。
    “哼，那你得说比我老…行了，走，找地方聊聊……。”丁红雪忽然收起笑容说。
    哎呀，不愧是做媒体的，脸部表情切换快如闪电了无痕迹。
    林飞扬愣了一下道：“你约我在这见面，不是要逛街吗？”
    “逛街？”丁红雪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这儿是步行街口啊，不然…好，我想多了，那…我们去哪聊？聊啥？”林飞扬有点失望。
    丁红雪站定看着他说：“我听说，男人最讨厌的就是陪女人逛街，你确定想和我逛逛？”
    不是所有男人，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欢陪女人逛街，林飞扬当然也不喜欢的。但是…相亲十二次都没和女人逛过街，这是一个机会啊。
    所以，他违心的说道：“当然，别说逛街，陪美女杀人放火都敢。”
    “真的啊，那我们逛逛？”许红雪说。
    林飞扬有点开心道：“逛逛呗……。”
    甭管什么关系，有美在旁总是开心的，是不是有得发展，是不是送上门的姻缘，那都不说了，先逛街享受一路艳羡的目光再说。
    许红雪转身进了步行街，嘴角泛起了笑意。她的本意就是逛步行街的，干嘛？考验一下林飞扬啊。
    男女有别，男女各有难以忍受的事，比如陪女人逛街，很多男人就无法忍受。所以，用逛街考验男人的耐性，许红雪认为绝对是好办法。
    他们确实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不是因为他们是金童玉女，而是因为他们这组合太怪异了，一前一后，都背着手，这位美女姐姐上街还保镖啊？
    林飞扬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跟上，并排一起走。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眼神很怪？”林飞扬小声说。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看去……。”许红雪笑道，她早发现了，她觉得有个跟班保镖很享受呢。
    林飞扬哦了一声，停了一下又说：“我觉得，这样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去聊聊。”
    “后悔了？这么没耐性啊。”许红雪有点失望。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们这样很怪…要不…我们……。”林飞扬当然是有办法改变这种跟班形象的，只是他胆气还没上来。
    许红雪侧头看了他一眼说：“要不怎样？我们怎样？”
    “要不，这样……。”马上三十了，胆子要放大一点，脸皮要厚一点，林飞扬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咬牙，拉过许红雪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挽着。
    许红雪俏脸一红，想挣脱，却被林飞扬紧紧的用手夹着。
    “你好大胆啊，我叫非礼你怎么办？”许红雪假意挣了两下，便任由林飞扬“胡作非为”了。
    林飞扬笑了笑说：“那我会马上对你认错，说以后不惹你生气，请你原谅我，请你别生气跟我回家。”
    这一招很毒的，常常会将人们骗了，以为他们是夫妻间耍花枪呢。
    “啊…你这混蛋，把流氓的绝招都学会了啊，不对，这是不是你独创的啊，经常使用。”许红雪假装被吓到了的样子林飞扬觉得好可爱。
    “我是第一次挽女人的手……。”林飞扬觉得很丢人，声音小得很。
    好，他是第一次，其实许红雪也是第一次，第一次和他逛街而已。
    一个老青年，一个老姑娘，就这样挽着逛了两遍步行街，话说了非常多，但却啥都没买。
    “早知道，我该听你的，找地方坐下聊。”终于许红雪也累了，两人找了一个吃饭地方坐下。
    许红雪哼了一声说：“哼，就逛这么一下就不乐意了啊。”
    虽然嘴上没说出来，但两人都觉得，经过这么一逛，两人之间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是怕把你累坏了嘛。”林飞扬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心里很得意，幸好刚才胆子大，不然哪有这样的“突破”，网上说男女之事要胆大心细脸皮厚，果然真理啊。
    丁红雪翻了一下眼，不理会他，低头看菜牌。不过，她的心里对林飞扬陪自己逛了这么久的街，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耐性方面他还是有的嘛。
    “听说，你又当了一回神医。”点完菜后，丁红雪终于进入今天要说的主题。
    做好事不留名？那得看对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安排林飞扬出诊这件事，她是必须告知这家伙的，否则，他以后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好。
    林飞扬愕然的看了她一眼说：“哟呵，人说防火防盗防记者，话还真是有道理啊，无孔不入嘛，啥事你都知道？”
    “呵呵，林飞扬，你知不知道韦德明为什么会相信你？而董老为什么又会相信你？你很有名气吗？谁认识你一个小狱医啊。”丁红雪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回林飞扬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还以为韦德明是看了电视节目慕名而来呢。现在想想，那根本不可能，韦德明可是个正处局长，而董老更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退休老官，如果不是有身份的人推荐，韦德明怎么可能就这样拉自己去给董老看病？董老又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他出手？
    林飞扬瞬时明白了，一切都是这女人安排的，但她用意何在？就是让自己成为“神医”吗？
    “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啊，谢了哈，今天我请了。”林飞扬笑了笑又说，“不过，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你帮我调动工作，而不是帮我找工做。”
    丁红雪眯着眼说：“废话，当然是你请。…看你是一个聪明人啊，遇事咋不多想呢？调动工作，我一个小女孩能帮得上忙吗？得找人啊，知道董老是谁吗？不知道？那去查查我市各机关部门中什么领导姓董啊，又说想从政，对本市的体制中有什么人都不清楚，你从什么政？”
    林飞扬当然有关注各机关部门的领导是谁的，只是他一直没往这方面联想而已，经丁红雪这么一说，他忽然就想起一人，于是吃惊的叫道：“董老是市委组织部董部长的…老爸？哎呀…我早该想到啊。”

 第11章 你要高升了

    丁红雪点了点头，觉得这家伙的悟也还可以，笑说：“你调动工作的事，就落董部长身上了。”
    林飞扬想了一下说：“一个普通公务员的调动…需要整到市组织部那儿？你随便找一个相熟的部门，找他们头儿说说就行了啊。”
    丁红雪瞪了他一眼说：“哎呀，刚刚还夸你聪明来着，看来你就是一头猪啊。如果只是调动一下，当然不需要这样啊，但是你不是说要从政么？没有一点职务哪叫从政？有职务组织部就要考察啊。当然，你的级别还用不着市委组织部，但从他这儿往下传话，事儿不就简单了嘛。最重要的是，经他往下一说，你身上就有印子了，是董部特别关照的人，以后啥事谁不给你点面子？”
    别说在体制中，就是在一个工厂企业里，是领导关照进来的人，谁敢不给几分面子？许红雪毕竟是官宦之后，对这种事儿，比林飞扬想得远太多了。
    林飞扬一喜，笑脸如花，说：“这么说，我调出去就是领导干部？”
    “怎么的也得提个副科才算从政呀，我估计，应该是卫生系的单位。”许红雪虽然不算是体制中人，但她很清楚体制中的圈子运行，她给了韦德明这么一个靠领导的机会，他不得回报点啥吗？
    “卫生局？医院我是不想去了。”林飞扬说。
    “肯定不会是医院，不是卫生局也该是中医药管理局或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总不可能让你去事业单位的。”许红雪肯定的说道。
    “红雪，谢谢您，服务员…先上两瓶酒…白的……。”林飞扬忽然大叫。
    许红雪看着意味深长的说：“怎么？你想灌醉我啊…套路挺熟的嘛……。”
    熟毛，林飞扬第一次单独和女性喝酒好不好…一个相亲十二次失败的男人，哪懂套路。
    其实，他是被许红雪反套路了。
    许红雪猜的挺准的，三月二日，乙酉年二月初二龙抬头这一天，韦德明又来石洲监狱医院了，这回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罗山县委组织部长张木木。
    目的不言而喻，代表组织找林飞扬谈话，代表组织考察林飞扬。
    本来嘛，组织部谈话这种事，应该是“电召”林飞扬去部里谈的，但张木木听说林飞扬是“神医”所以就亲自来了，因为他还要求医。
    张木木的病有点怪，不敢轻易去求医了，但韦德明说林飞扬是高手，而且林飞扬调县卫生局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活了，是自己管理的人了，他觉得隐私应该可以得到保密的。
    林飞扬又被陈铭辉叫到会议室，态度变得非常好，自从上次林飞扬被韦德明请去出诊后，他对林飞扬的态度就好了，他已感觉到，数年来一直被他拿捏的小子，自从一脚把那个美女主持的错位脚骨“正骨”后，他就要走运了。
    本来，陈铭辉还想和张木木套近乎的，但却被张木木请出去了，说谈话是组织秘密。
    可是…可是韦德明为什么可以在场？但…人家是有理由的，韦德明是林飞扬的未来顶头上司，当然可以在场了。
    组织谈话，有时候就走过场，上面领导的意思明白，组织部按程序走就是了。
    “飞扬同志，我是县委组织部的张木木，今天过来，是想听听你对我县卫生系统工作的看法。”先公后私，张木打算随便问几句就进入“询医问药”步骤。
    林飞扬一听张木木说自己是组织部的，他心里马上就乐开花了，哎呀，老杂毛真算准了，红雪也猜对了。
    组织部谈话了，事儿九成成了。
    不过…对卫生系统的看法？我真有看法啊，可是能说吗？
    林飞扬沉吟了片刻说：“罗山县卫生系统的工作嘛…我认为，还应该在发展中医中药方面加大力度，中医式微，与主管单位不无关系。呵呵，韦局，我不是对你个人哈，这是事实，我们的资源都倾斜西医了，中医人才凋冷，从业困难……。”
    “两位领导，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医出身，说到中医中药，一眶泪啊…我要呼吁咱们的政府，一定不能让老祖宗留下的珍贵遗产丢失遗弃啊。还有…我听说，咱们弃之如敝履的，人家倭人却拾之如宝，听说有人在贱卖国资，把市里一间中药厂连人带配方给卖了……。”
    两位领导头有点大，这家伙…这小子…怎么那么较真啊，你随便说几句不得了？走过场而已。你这样说，让我们情何以堪？让你过还是和你辩驳一番？
    “那个…飞扬同志…你发现的问题，组织希望你能在以后的工作中积极解决……。”张木木心里不以为然，暗道你解决毛啊，一个小小的县局副局，但是他脸上却一脸认真的说，“飞扬同志，你的医术了得，眼光超前，责任心强…你要有心理准备，组织将会给你加担子……。”
    “啊？加担子？离开监狱医院不？不调离的话，你还是找别人加担子。”遇到从政初哥就这样，谈个话都不爽利，怎么可以这么不按套路回话呢？你说听从组织安排会死啊。
    张木木被林飞扬的话整的有些尴尬，韦德明已和林飞扬接触过，多少了解这家伙的脾性，他插话说：“飞扬啊，你傻是不是？不调离监狱医院，用得着张部长和你谈话吗？张部长和你谈话，不仅要调离，而且你要高升了，将由普通干部升为领导干部，明白吗？”
    “啊？调离啊？调离就好，调离的话，你加多重的担我都挑……。”林飞扬笑说，“张部长，不怕你笑话，我所以那么想调离，就是为了找女朋友…当然…我也是想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我不想为那些光头服务了，凭什么啊，他们犯了罪还要浪费资源……。”
    “嗯，飞扬同志想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想法很好，思想正确…组织肯定会考虑的……。”谈话就此结束，张木木顿了一下，挤了挤笑容说，“飞扬啊，公事谈完，我想咨询一点私事。”
    “张部要看病吗？我看您的夫妻宫细纹纵横颜色艳红，这是…这是肾水泛滥，阳极难降啊。”林飞扬早就注意到张木木不正常的面部肾脏投射区不对了。

 第12章 应该是副局长

    张木木和韦德明都惊讶，这家伙还会看相吗？不约而同道：“飞扬你还懂面相？”
    “不，不，你们误会了，面相我是一点都不懂的，不过…脏腑在面部的投射区您们知道，肾脏的投射区正好是面相中的夫妻宫。”林飞扬顿了一下又道：“领导，是不是…是不是…那方面的要求太多，夫人有意见……。”
    张木木老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飞扬啊…这是事儿…这事儿…能整好？”
    “这事儿不复杂啊，是不是领导您讳疾忌医没去找人看？”林飞扬差点就要笑了，别人都因为肾不好羞于见医，他是肾太强怕别人知道。
    准确来说，当然不是他肾太强了，只是亢而已，亢和强两回事。
    张木木苦笑不语，心里有些恼，这小子真可恶，知道就好啊，干嘛要说破。
    林飞扬又说：“领导，其实这没什么好忌讳的，别人不行都不怕，你太行还怕别人知道啊…领导，手伸过来，我号号脉……。”
    号过脉，林飞扬开了方子，张木木不忘交代保密，然后走了，韦德明却留在后面，小声对林飞扬说：“飞扬啊，以后我们就是一系统的同事了，虽然说我在市里你在县里，但有困难你同样可以到市里找我。”
    “韦局，我真的要调到县卫生局了？”林飞扬有点激动，这事盼多久了啊，终于有结果了。
    “这是本就已确定的事，今天张部来只是走个程序而已。”韦德明拍了拍林飞扬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说，“飞扬啊，以后要多多关照你老哥呀。”
    “韦局，我是您的下级，韦局多多关照我才是真的。”林飞扬很是不理解韦德明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他当然不明白了，但韦德明知道他攀上了什么枝头啊，这小子的关系，现在不仅仅是与董家有因，还和那美女主持关系密切。他已从董国才的片言只语中发现，那个美女主持不简单，连董家都要给面子，那是什么样的背景啊。他知道林飞扬这回真的要潜龙腾空了，所以，提前搞好关系绝对不会有错的，说不准，有天就真要他关照了。
    韦德明咧嘴一笑道：“哈哈，飞扬啊，你真是可爱，去市里时，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哈，老哥我请你喝酒。”
    “一定，一定……。”林飞扬还是满脑子的迷茫，这是啥回事啊，用可爱形容我一大男人，啥意思？
    这事就这样定了？自己就要调离了？而且…而且还是领导干部……。
    有兴奋事儿，当然得找人分享，别人有女朋友有情人的，自然是找情人或女友了，林飞扬没有，所以跑到病犯监区找老杂毛分享去了。
    刚进监舍，老杂毛就说话了：“飞扬兄弟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这回你真要给我加鸡腿了。”
    “哈哈，老杂…哦不…广善大哥…你那么神，猜猜刚才谁来找我了……。”林飞扬笑说。
    老杂毛摆了摆手说：“不猜，我算是卜相门中人，什么事都得问卦看相，是万万不可以用猜的。不过，这会儿我没心思起卦，你直说。“
    “呵呵，广善大哥，刚才县委组织部的部长来找我谈话了。”林飞扬激动道。
    老杂毛两眼一亮，笑说：“组织部？这么说，这回不仅要调离，还当上官了？果然，果然是一遇机会腾飞，一步登天啊，换别人，怎么可能。”
    “韦局长说，只有领导干部组织部才会谈话。”林飞扬道。
    老杂毛抚着下巴说：“嗯，厉害，出去就当官，最起码得是副科了，多少人熬到退休才拿下副科，这登天的第一步，是最难的。”
    “很难的？那是不是要上正科，副处，正处就更难了？到死都混不到？”林飞扬不以为然，他觉得只要干出成绩，应该也不难的。
    他不知道，不管在哪里，光有能力是不行的，有成绩还得有关系。否则，遇到一些不作为的上级领导，对你视而不见，你能咬人啊。
    “呵呵，小子，尾巴别翘，想想你之前，想调离都万难呢……。”老杂毛想了一下，挥手说，“滚蛋，去找那个傻子聊聊，让他指点一下你，会少走很多弯路。”
    老杂毛说的傻子，就是官痴，在老杂毛看来，如此沉迷官场，那简直就是世上最大的傻子，不知道当官是最累最险的啊。
    当官的危险系数确实是很高的，但是，抵不住权力的诱惑，多少人打破头都要往里挤。
    “高县长，我这有好茶，我们喝一杯？”林飞扬直叫蒋广善老杂毛，但却从来不叫高钰良外号。
    高钰良的监舍比老杂毛的还要好，同样是单人，但大一些，主要是有很多用具，有很多书，居然还有茶具。据说，这是因为他曾指点某长，然后特地关照的，当县长之前，他是市委领导的秘书，关系网大得很。
    高钰良看了一眼林飞扬，笑道：“飞扬同志，看你面带喜色，是不是找到女友了？那妹子漂亮吗？前凸后翘不仅仅是美，还关系到人类的繁衍，所以，选女朋友……。”
    林飞扬受不了，这老货，应该是因为太闷了，每次都专门聊些风花雪月，希望别人陪他聊得久一点。他摆手打断高钰良说：“领导，领导…停…停…今天我们不说女人，说说当官。”
    高钰良摆手说：“领导二字叫不得，叫不得，我是犯了错的人民公仆，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要改造，我要反思，我要…等等，飞扬，你要调离了？哎呀，终于要调离了，我早就说了，飞扬同志你绝非池中物，不可能在这儿一直陪我坐牢的。好，好，飞扬，要调哪个单位了？”
    “也许是县卫生局…组织部找过我了。”林飞扬说。
    高钰良一拍大腿说：“呵呵，我还是低估了飞扬同志啊，组织部谈话了，那表示你要成为领导干部了…去县卫生局…嗯，应该是副局长…否则，用不着组织部谈话。”
    “高县长，我是想请教一下罗山县的人事的。”林飞扬必须直奔主题，否则，抓着机会就死聊的高钰良可以连说三小时不停。
    “罗山县的事啊，我都进来好些年了，外面什么情况知道的不多…书记嘛，是一个党性很强的人，但搞经济真的……。”聊官场中的事，那正好搔到高钰良的痒处，于是他滔滔不绝的从罗山县讲到龙江市，又从龙江市讲到省中各厅…这么一聊，就聊了几小时。

 第13章 分工

    体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比如办事，可以很慢，丁点事可以拖几天几个月几年，但也可以很快，天大的事都可以用惊人的速度完成。
    谁都没想到，张木木找过林飞扬两天后，调令就到了，这速度真是神速。
    其实还可以更快的，毕竟任命一个县局的副科局长，县里同意任用，市里不会在意什么，而林飞扬事更是从上而下的，其实委任早就准备好，只是不好太快，故意等两天而已。
    监狱医院中的同事和领导，林飞扬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有什么仇恨。所以，陈铭辉说要给他办欢送会，他拒绝了，在他看来，离开这里后，除了偶尔会回来看望老杂毛和官痴，他应该不会和监狱医院的人有什么交集。
    所以，没必要和医院的同事“拉拉扯扯”。不过，他却主动请监狱办公室的主任及狱政科、病犯监区的领导吃了一顿饭，无他，为了以后来看望老杂毛和官痴方便而已。
    调令是三月十三日，乙酉年二月初四来的，一周内的报到准备时间。以林飞扬的性格当然不愿多等，次日就要去报到，但老杂毛让他二月初六去。
    二月初六，戊戌日，宜：合婚订婚，出行，上任……。
    和大姑娘上花桥一样，林飞扬当官也是第一次，但凡第一次都是紧张的，所以，去县委组织部的时候林飞扬紧张了一路。
    不过，到了组织部后，发现竟是张木木亲自接待他就淡定了。
    当张木木说要亲自送他去上任时，他又紧张了，这…这合规矩吗？不过，紧张过后他又觉得很爽，这是受重视的表现呀，能不爽吗？当然，他也明白，张木木所以亲自送他，除了回报他看病之情之外，主要是因为林飞扬是上级领导关注的人。
    只要不傻，都知道要和上级领导关注的人搞好关系。
    上了车，张木木看了一眼林飞扬说：“飞扬同志，你好像有点紧张？”
    “呵呵，头嫁不都这样嘛。”林飞扬没来由的整了一句俏皮。
    “也是，我第一次上任，比你还不如，哈哈，心里总是担心同事怎样呀，下属怎样呀，做得不好领导会不会骂呀等等。”张木木顿了一下接着说，“飞扬，卫生局的领导班子，党组书记、局长陈成功是一个比较实在的人，和你一样也是技术出身，不过，他是搞药研出身的。另外几位副局长，你要注意的是分管人事的吴三省，他是一个名不副实的人，从来都是只要求别人三省，自己从来不省，喜欢玩弄手中的一点点权术……。”
    张木木竟然“交浅言深”，给林飞扬交代卫生局中的各个局长的品性及他们的圈中关系，林飞扬感动不已，对张木木的好感顿时飙升至最高值。
    作为组织部长，这些话张木木本不该说的，他所以把这些不该说的话说了，除了还林飞扬的治病之情外，主要是他认为林飞扬是一个大大的潜力股，先下手为强，把这关系处好，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组织部到卫生局，其实就隔条街的距离，正常来说，走路也就十多分钟。但司机是一个妙人，见领导亲自送这个副局长上任，还给他讲那么多的“秘梓”，他竟然绕路了，而且竟然精准得很，张木木说完想说的话，车子就进了卫生局的院子。
    张木木来之前，办公室的人自然会跟卫生局打电话的。所以，当他们车子进入卫生局院子，卫生局班子成员全体迎了上来。
    他们之所以这么“客气”而隆重，不是为了迎接林飞扬，而是恭迎张木木。
    当然，他们自然也不会冷落林飞扬，毕竟，部长亲送一个副局长上任，也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次，这个新来的同事，了不得啊。
    寒暄，然后进入准备好的会议室，然后张木木郑而重之的宣读林飞扬任命，然后讲了几分钟的话，都是套话，说组织希望卫生局上下精诚团结，把全县卫生系统各项工作搞好之类。
    事实上，一个小小的副科局长上任，根本不需搞这一套，送到，委任状一扔，然后吹牛，然后去喝一顿酒，事情完了。
    大中午的，酒是不敢喝的，但饭要吃。所以，张木木讲完，又让林飞扬说了几句，陈成功便邀请张木木吃工作餐。
    此工作餐自然是与彼工作餐不一样的，虽然吃饭的地方是卫生局的食堂，但菜色一点都不输大酒店的，而且，桌子也摆得满满的。
    “陈局，本来呢，组织部是不干涉卫生局内部分工的事的，但是，上级领导的意思希望飞扬同志能在中医中药方面有点作为…所以…这分工…陈局打算怎么安排？”菜过五味后张木木问陈成功。
    陈成功放下筷子说：“不，不，张部您是上级领导，上级领导过问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正常的，合理的。关于飞扬局长的分工问题……。”
    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副局长，然后视线停在吴三省脸上说：“几位局长，反正工作会议也是我们几个开，要不，现在就在这儿开了？我认为飞扬局长是中医出身，专业人才，又在医院那么复杂的地方工作过。所以，他可以把医政、中医中药及卫生站的工作抓起来，大家觉得怎样？畅所欲言。”
    上级真的有示意过张木木关注于林飞扬的分管吗？当然没有的，不过，韦德明倒是和陈成功提过一嘴，说将要给他的新副局，是一个医术和脑子都一流的人，所以分工上则重专业性一点。
    工作分管是一个班子里很讲究的事，因为分管不仅关系到有没有油水，更关系到在班子里的地位，分管最多最重要的那个，即使不叫常务副，在班子里也是二班长，分管最少且最不重要的，肯定就是末位那位了。
    “陈局说的极有道理，我认为这样分工可以。”吴三省看了一眼其他副局，然后对林飞扬说，“飞扬同志，咱们的中医中药是否能发扬光大，重回惜日荣光就看你的了。还有啊，我县的医患关系有点紧张，是否可以改善，也看你的了，至于卫生站，全县三百多个，要管好，你的工作量不小啊，你如忙不过来，随时来找我…我闲，呵呵。”

 第14章 捏得出水的叶双花

    吴三省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是极不爽的，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分管那么重要的医政啊。可张木木在这里，他即使不爽，也不敢当面表示反对，很明显，张木木既然这样说话了，就表示如果林飞扬不满意，有人会过问的。
    医政可不仅仅是处理医患纠纷这样的碎事，还管着医护的本本、医疗质量等等的事呢，有心人，在这个分工上，可以吃的肚圆。更重要的是，这通常是局里老二老三分管的事啊。
    吴三省表示不反对，别人当然就更没意见了。不仅无反对，分管妇幼、计生、卫生的刘惠英，她还表示能者多劳，飞扬副局长是一个能人，该为领导分担更多的工作，分管更多的事。
    刘惠英的表态，让林飞扬特别的多看了她几眼，才发现，这位刘副局长虽然年纪好像也不小了，但风姿却是非常诱惑的。张木木没特别介绍过她，但他觉得刘惠英说的这些话，绝不是真心话。
    这女人想干嘛？
    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罢，其实在这种情况下，事儿肯定就按陈成功的意思定了，反对也无效啊，张木木坐在那儿呢，还想不想干？
    工作餐很丰盛，“宾主”也吃的很愉快，事情都已解决落实，张木木吃完便走了，今天的行为，本来就有点破格了，再待下去，怕是要适得其反，不仅没帮到林飞扬，反而会引起一些人不满了。
    下午，局办的人给林飞扬安排了办公室，毕竟有实权又有实财的局行，办公室宽敞明亮，摆设精致而不失庄重，林飞扬就是觉得有点豪了。
    “林副局长，您看看办公室还要添点什么吗？”局办主任王山恭敬的问道。
    办公室主任，通常都是老大的心腹，局办主任所以对林飞扬如此恭敬，那是因为他看到了老大陈成功对林飞扬的态度。
    “呵呵，挺好的，不缺…哦…能不能帮我整一张行军床？”林飞扬对办公室可以说是极满意的。
    办公室主任愣了一下，说：“领导，您要在这里午休或者平时小憩，这里有一个里间…您看，这里面有一小床，还有一小电视…不过，这是超标配置，领导在外人面前……。”
    小里间休息室的入口设置得极为隐蔽，在大文件柜旁的绿植后面，一个颜色和墙体一致的横推门，不留心根本发现不了。
    “啊！这样啊…好，好…谢谢王主任。”林飞扬满意极了。
    办公室主任笑道：“不谢，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领导还有其他吩咐吗？”
    “哦…没了…嗯，你稍等…王主任抽烟吗？这个你拿去试试…听说是一厂的内供烟。”林飞扬从包里掏出两包素盒香烟递给王主任。
    他说的一厂，指的是生产经典双喜烟的老厂，算是本省名厂了。
    “啊…谢谢领导…怎么好意思。”王主任笑脸如花。
    素盒的烟，多是内供好烟，看着不好看，但味道绝对ok，现在的林飞扬当然是搞不到的，但许红雪可以，专门搞了几条让他装门面，送人情。
    不管是领导还是小工，去一个新单位，一些人情工作还是要做的。办公室主任，那可是局里的大管家，关系得搞好，很多事就省心了，听命汇报工作和主动汇报工作，绝对是两回事。
    晚上照例是迎新宴，局里各股室主任及股长都参加了，人可不少，开了三席。
    因为陈成功对林飞扬的态度，所以全局上上下下全都挤着一副谄媚的笑脸对林飞扬，好话自然是箩筐都装不完。
    饭后还有节目，但林飞扬是无法参加的，因为丁红雪下午就约他了，其实他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场面。
    找借口离开直奔市里，幸好市里和县里就挨着，只需半小时左右的车程，不然，这种约会还真是累人。
    可是到了约定的地方，却不见丁红雪的影子，这回她要迟到了？
    “林飞扬？”林飞扬刚要打电话，忽然一个非常…让男人舍不得抽离眼神的女人出现。
    形容女人熟透了…熟得可以捏出水来是怎样的林飞扬一直不懂，这会秒懂了。
    他惊艳又愕然的看着那女人说：“你是……。”
    “姓叶，叶双花，丁红雪的朋友，她有事不能来了，让我来替她陪你。”捏得出水的女人说着，竟然上前挽着林飞扬的手臂，笑说，“走，我们先走走，然后……。”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扑面的体香，再加上捏得出水的熟与媚，林飞扬发现自己某些地方，竟然可耻的反应了。
    “你…你这是…叶…叶小姐…我…我不需要你陪……。”毕竟是未经风月的大龄老青啊，老青头，林飞扬紧张又害羞，脸都红到脖子上了，心跳得厉害，这会儿，那玩意儿反而安分了。
    叶双花手臂一紧，直接将林飞扬的手抱在胸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弹性似的，她娇声说：“不行，这是红红交给我的任务，不信你打电话问。”
    有这样的任务？林飞扬不信。
    虽然，和丁红雪之间还没正式的宣布是男女朋友，但两人心里都已确认了这层关系，他不相信丁红雪会让叶双花部自己，这是多么荒唐的任务啊。
    人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林飞扬又不是坐怀不乱的那个谁，所以，遇到叶双花这样的女人，他也是有反应的，而且，他还是未婚的男人…但他又是一个较传统的男人，他不愿意放弃和丁红雪已建立的关系，所以他掏出了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丁红雪好像专门等他的来电一般。
    不过，丁红雪的回答却让他无语，原来叶双花还真是她的好友，还真是她安排来陪他的。
    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很快哭笑不得又变成了极度难受。
    有叶双花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并且如此的“亲密接触”，不难受的绝对不是真男人。
    “叶小姐，你要买什么？…你…你不要抱的那么紧好不好…要不…你放开，我陪你逛街就是了……。”林飞扬真的很难受…或者说难熬…老青头啊，这种状态下，真的会爆的。
    “你带钱了吗？我想去看看包包…你看我这个包都背几个月了，过时了……。”叶双花媚笑说。
    要晕倒了，敢情，几个月她就换包啊。
    “我…我没带多少…这包贵吗？”林飞扬说。
    “也不贵，这个才几千块……。”也不贵…几千块她说不贵，这话是真的，帝国主义来的包，几万，几十万多的是，但是，对所有正经男人来说，那都是天价。（就算是有钱男人，若不是为了讨好女人，几万块一个包，肯定也觉得贵。）

 第15章 你真的睡了他？

    逛了一圈，叶双花买了一个包，一套内衣，林飞扬忍着心头剧痛刷了一万多的卡，天啊，这可是老婆本…但他不刷不行啊，这女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要是不刷，不仅自己丢脸，她也下不来台，如果这样…在丁红雪那儿怎么交代？
    最要命的是，花钱也就罢了，这女人还特别的能作，试衣服时居然把他拉进试衣室给意见，那白晃晃的大长长，那无底深渊…他差点儿就控制不住流鼻血了。幸好反应得快，发现心脏快受不了的时候马上默念道家炼气口诀，这玩儿和佛家的心经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静心。
    “车呢？你的车在哪？把东西放车上，我们去喝酒…我请……。”从步行街出来，叶双花对“提包小工”林飞扬说。
    “我没车，一小打工哪有车。”林飞扬恼羞成怒，nnd，故意的，刚才明明看到老子是打车来的。
    叶双花很惊愕的叫道：“没车？你不是局长嘛？局长怎么可能没车…那…拿着，把我的车子拿去用，男人车如女人包，没有怎么出来混。”
    林飞扬看了一眼叶双花塞到他手里的车钥匙，他认得车匙上的商标，这是洋鬼子的大品牌，这女人是有钱人啊，难怪说几千块的包不贵。不过，他马上又恼了，他妈的，那么有钱干嘛要我付账啊。
    “你的车给我开？我们什么关系？你觉得我会要？”林飞扬很不爽，当老子是什么嘛，我又不是你的小白脸。
    叶双花却嘻嘻一笑，又抱紧他的手臂在耳边吹气如兰，小声嗲道：“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关系是要突破的是不是…走…我们去开房，叫酒到房里喝…方便……。”
    呼！
    咚咚！！
    林飞扬暗骂自己不争气，因为，某个部件，他妈的又不争气的“欢欣起舞”了，一颗心也狂乱的剧跳。
    林飞扬要争脱，说要回县里，酒就不喝了，就此别过。
    但最终，他还是敌不过叶双花，被拉去酒喝酒了，而且，自命酒量不错的他，很快便醉倒了。
    嗯，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又也许是……。
    叶双花却越喝越精神，最后当“女捡尸”把林飞扬的手臂往肩上一搭，半拖半拉去旁边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林飞扬虽然是喝醉了，但还没到醉死的地步，他感觉得到有人送他到床上，然后又感觉到有人亲了他一下，他本能的追逐回亲了两下……。忽儿…那地方一紧，感觉到有人摸他，大惊，想要坐起，却全身软软的没力气。
    不过，摸他的手很快便拿开了，末了，他隐约听到有人叹息及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啥，他便昏昏入睡，再也听到更多的声息了。
    据研究，其实女人比男人更色。
    事实上，这都不需要研究，从人类的发展及延续上就可以推断，女性就该比男性更需要才对，否则，人类最早的社会不会是母系社会，而且，在上古，人类的生存是极难的，如果女性不是更需要，人类很难延续的。
    所以，林飞扬在叶双花的“接触”下某地方发生变化，心儿砰砰乱跳的时候，叶双花何尝不是如此？她差点儿就忍不住反推了。
    深夜，龙江所谓的富豪小区的一个复式豪居里，丁红雪和叶双花对坐。
    “花花，快说说，怎样，怎样……。”丁红雪焦急道，她一直在这等叶双花回来。
    叶双花却掏出银行卡扔给丁红雪说：“密码你知道，取一万二还给他，他给我买了一万二的东西。”
    “啊？真的？你没逼？没上手段？”丁红雪拿着银行卡说。
    “没…没…红红，你捡宝了，绝对素质潜力，样子帅，器件巨，体格壮，思想纯，而且…最关键的是不贪腥，可能是因为对你一往情深。”叶双花的脸上居然有淡淡的失落。
    她的心里还真的很失落，因为这是丁红雪的男人，但这男人身上的各种优点，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里，没一个能集齐这些优点。
    “切，一往情深，我们才见过几次啊，谈不上…等等…花花，你…你上他了？不然你怎么知他器件啥的？”丁红雪惊叫道。
    “怎么？后悔了？反悔了？你让我去试探他的时候可是说好的，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睡他的。”叶双花媚笑说，“刚才还忘了说一个优点，他的活还特别的好，这方面真的可以无师自通的啊，第一次他生硬了点，第二次就成神了……。”
    丁红雪两颊涨红，瞪眼看着叶双花说：“你…你真的睡了他？他…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天啊…叶双花，你怎么可以把他的第一次给夺了？那是我的……。”
    叶双花接住丁红雪扔过来的靠枕，认真说：“红红，等了这么多年，挑拣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这个…你不要放跑了，找时间收了。如果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气。”
    “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睡了他？”丁红雪执着追问。
    “唉，没呢，差点就忍不住下手了，换别人的人，我肯定把他睡了。”停了一下，看着丁红雪说，“那会儿，我真的…真的想，诗了…心痒难耐……。”
    丁红雪走过来和叶双花坐一起，双手捧着她的脸说：“你这么漂亮，他真的没…没表示……。”
    叶双花推开她道：“丁红雪，你到底是想他有表示有行动，还是想我真的睡了她？你…你真是混账，下次不要找我玩这样的事，难受…你滚，我要叫我的男人来……。”
    “咯咯，你找男人什么时候避我了？你叫男人就叫男人呗，这儿那么多房间。”丁红雪把银行卡塞回叶双花手里说，“钱，不着急还他，也许，明天酒醒后，他觉得钱花冤枉了就会对你下手了，又或者，今晚只是装的。所以，行动你得继续。”
    “红红…你放过我，我是怕再试他，不是他忍不住，是我先受不了把他给睡了。”叶双花哀求道。
    丁红雪笑了笑说：“没所谓，你睡，顺便教他点招式，但是…你不能对他动感情，而且，如果我和他结婚了，你绝对不能碰，否则，我会把你所有的男人废了，你找一个我废一个……。”
    “啊…你那么狠？真是蛇蝎女人，遇友不淑啊，干脆，我现在把你掐死独霸了他……。”叶双花扑过去掐丁红雪脖子。

 第16章 突然啥都有了

    林飞扬早上醒来，看了看时间居然快七点了，洗漱，打算回县里再给叶红雪打电话，没想到门铃却响了，丁红雪竟然来了。
    林飞扬有点讶然，想起昨晚的事，又有点尴尬，站在门口说：“红雪，你怎么来了？”
    “洗过了？走，吃早餐去，然后送你回县里。”丁红雪心情非常好，林飞扬算是顺利过关，她已确认“收货”了。
    “哦…红雪…昨晚我们…只是喝酒…不知怎么的我喝多了……。”林飞扬完全把她当女朋友对待，所以担心她有什么想法。
    “喝多了？有没有做些什么呀？”丁红雪笑道，“酒后…就算做些啥我也是会原谅你的。”
    “啊…不…没有…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发誓……。”林飞扬快步追上转身往外走的丁红雪。
    “真的没？花花不漂亮吗？你不想？”丁红雪一边走一边说。
    “我…我……。”不想的不是男人，但林飞扬知道，这个时候连想都不能承认，他吱唔一下说，“我想你…红雪…你比她好看……。”
    “咯咯，睁眼说瞎话。没事，你心里想着我，然后和她干点啥也行，以后她再找你，你就睡了他。”林飞扬暴汗，这…这女人…她…她是什么意思啊。
    丁红雪走了几米，发现林飞扬没跟上，转头一看，发现他呆子一样站在原地，回头，挽着他的手，亲了他一下说：“行，我信你，走，再不走要迟到了，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你这个领导以后怎么当？”
    “啊……。”林飞扬以前总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但这两天，他严重的认为自己非常的笨，实在弄不明白女人们是什么意思啊。
    在酒店旁边的早餐店吃了点早餐，丁红雪真的送林飞扬回罗山县。
    自己男朋友啊，当然得好好关心和爱护的，这家伙虽然医术了得，但当官，他肯定是初哥，得点拨一下，这是丁红雪大清早赶过来的目的。
    “飞扬，初来乍到要站稳脚，就要立威，立威有很多种的，人事立威，权力立威等等，但这些都不适合你，你想过怎样开展工作吗？”路上，丁红雪一边开车一边和林飞扬说话，展开对未来丈夫的“教育”。
    林飞扬虽然是官场初哥，但他也不是啥都不懂的，这个问题他早想过，丁红雪相询，正好探讨一下。
    整理一下思路说：“红雪，我分管的是医政、中医、中药以及卫生站。这四方面的工作，中医中药虽是我的本行，但是，懂医识药并不等于懂得怎样管理监管和运作这两个行业，而且，中医的事算是沉痾了，就算有什么好点子好想法，也不是这个层级能决定，所以，急不来。医政里面包括很多方面的事情，这里面的各方面，除了解决医患纠纷之外，其他的都是我陌生的，也不是开展工作打开局面的好选择，所以，我打算从卫生站入手，毕竟卫生站相对于其他三方面的工作，相对简单得多。”
    “嗯，思路不错。然后呢？具体怎样做？”丁红雪也认同林飞扬的分析。
    “我打算下村调研，全县有两个街道，十八个镇，每个镇有行政村十多到三十不等，共三百多个行政村，每个行政村最少有一个卫生站…我想都走一遍，了解一下农村的医疗情况。由远及近，由近及富，从最远最穷的地方开始，很多问题，都只是因为没钱而存在或发生的，所以去最难的地方看看或许可以找到开展工作的突破口。只要抓住了突破口，以后的工作就好做了，这其实和治病一个原理的，很多奇难杂症，难治，只是因为无从下手……。”林飞扬竟然侃侃而谈，丁红雪笑开了花，高兴啊，这家伙还真如叶双花说的那样，是素质潜力股啊，没想到一个医生居然也能懂这些，相信假以时日，这家伙的成长会令人吃惊的。
    “好，嗯，你这个想法我认同，但是不是需要全走一遍呢？你好好再细想一下。那…到地了，我就不进去了…另外，我听说北部一些偏僻乡镇，民风很是彪悍的，你下去时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当然，没事也要给我打电话……。”丁红雪在县卫生局门外停了车说。
    林飞扬心里一阵喜悦，今天丁红雪的行为，以及她说的话，这岂不表示，两人的关系…确立了？要不要直白问一句呢？不用，不用问的，有些事两人心里明白就行。
    “好，我保证早请示晚汇报。”林飞扬看着丁红雪说。
    “贫，谁要你早请示晚汇报了，别整天打扰我，我很忙的。”丁红雪笑道。
    “嗯，我专挑你不忙的时候打电话，我进去了……。”林飞扬在想，要不要亲她一下再下车？
    丁红雪看着他道：“嗯，进去…喂，你是不是忘了啥……。”
    “嘻嘻…没忙……。”林飞扬福至心灵，马上明白丁红雪什么意思，捧着她的脸狠狠的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一飞速下车。
    毕竟是“老处长”，没经验啊，情侣间哪是这样吻的，这是小孩子的吻好，情侣间得法式。
    丁红雪看着走进卫生局大门的林飞扬，腹诽不已，真是呆子，连打kiss都不懂，早知道，还不如自己主动。
    林飞扬回到办公室，坐在大班椅上舒服的旋了一圈，做梦一样的感觉，怎么突然就啥都有了呢？有了新工作，还是个官，有了女朋友，还是个大美人，靠能力吃饭的大美人……。
    笃笃，林飞扬正在感慨的时候，有人敲门。
    他坐正了身子说了声进，局办主任王山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领导，没打扰您。”王山微弯着腰笑说，态度恭敬。
    林飞扬笑说：“王主任，我刚想要找你呢，我想下乡调研，咱局里的车子……。”
    “啊…林副局长才到任下乡？真是太辛苦，太敬业了，真是令人敬佩…车子嘛…嗯，我等会安排一下再向领导汇报。”王山侧身指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年轻人说，“领导，他是办公室干事李维新，以后他专门负责您的事，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当然，领导您也可以直接吩咐我的。”
    按规定，处级官员及以下都不能有专职秘书的，县卫生局只是科级单位，局长当然不可能有秘书，连秘书班都不可能有。但领导的事谁办？当然有人办的，办公室有办事员，有干事，有通讯员啊，反正叫啥都没所谓，任务就是服务领导。
    李维新就是王山配给林飞扬的专用办事员，当然，局里那么多副局，也不是人人都有专人使用的，王山给林飞扬配一个专人，一是因为陈成功的态度，二是因为林飞扬的态度，这是合理合规之下的人情。
    林飞扬点头，吩咐李维新去准备一下随他下乡，王山屁颠屁颠的去了一趟陈成功的办公室，然后回来告诉林飞扬，局里领导今天没啥安排，所以把局里最新的那辆捷达安排给他了。

 第17章 权力的滋味

    下乡调研，正常来说，这是林飞扬自己的事，出门在办公室报备了就可以，但他觉得还是应该去和陈成功说一声较好，毕竟，这不是一时半日的事，要走遍所以卫生站，估计得有很长的时间，如果中途要处理一些其他事，一年都未必走得完。
    陈成功当然赞成的，还十分关心的说若需要他支持什么，只管开口。
    林飞扬感叹，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啊，虽然自己不是真的朝里有人，陈成功他们那么给自己面子，大概是因为韦德明、张木木等人对自己的态度，而他们之所以有那样的态度，应该是因为董家。
    “领导，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去哪？”林飞扬刚从陈成功办公室回来，李维新就来了。
    林飞扬看了李维新一眼，忽然又觉得带着他下去，还带一个司机，规格似乎有点超了，于是问道：“李维新，你有驾照吗？”
    “领导，叫我小李就行。报告领导我在大学时就考了驾照，好几年驾龄了，我正想建议，我们不必带司机，我当司机就好。”李维新刚才心情可没这么好，所以忽然改了态度，是因为得到了王山的提点。
    如果新领导没有背景，谁都不愿意跟新领导，但新领导有背景，那就不一样了，因为新领导是分分钟都会上去的，那自己就水涨船高了。
    “嗯，好，你去王主任那儿说一声，我们自己开车。”叫小李林飞扬现在可叫不出口，这小李也就比自己小一两岁，好意思叫吗？
    呵呵，他还是不懂，这跟年龄没有关系，在上司面前，就算年龄再大也是小的，估计他很快就会叫得出口，一个新入官场的初哥，在没尝到权力的滋味前，一切都觉得别扭的，当他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后，很多事就理所当然了。
    “领导，你还没说从哪开始，我们现在先去哪个镇哪个村……。”车子出了卫生局大院，林飞扬都还没告诉李维新先去哪。
    林飞扬沉吟一下说：“由最穷最远的镇子开始，先去哪，小李做一次主。”
    李维新有意卖弄，想了一下说：“领导，我可不敢帮您做主，不过，我有点小建议，说到最远最穷嘛，非桔子镇和太平镇、和平镇三镇莫属，尤其是桔子镇，虽然是全县面积最大行政村最多的镇，但gdp还不及他人口一样，辖地只有一半大的石洲镇的四分一。太平镇也是一样，地大，人穷，和平镇稍好一点点。总的来说，我县是东穷西富，北穷南富。”
    “小李，你还没建议呢。”林飞扬现在觉得叫他小李非常顺口。
    人啊，啥事都是心态使然，刚才林飞扬还觉得叫李维新小李别扭，这会车上一坐，他坐在最安全的司机背后位置，而李维新却要给他当司机，这声小李，他忽然就不觉别扭了。
    “领导，我的建议是，从和平镇开始，然后太平镇，再到桔子镇，然后沿罗山山脉往西走，到石洲镇从南部各镇绕回县城，这样正好绕县一圈。”李维新说。
    林飞扬看过资料，最穷的确实是李维新说的那三个镇子了，他也是想这样走的。但他又觉得，可以让李维新提出建议，但却不能照他说的去做，最少不能完全照他说的去做，否则，别人会认为他这个领导没主见。
    他沉吟了一下说：“和平镇就先略过，从太平镇开始。”
    呵呵，都说了，当官是人人都会的，人性中天生就有领导别人的基因，只是多少不同而已。林飞扬昨晚都还不知怎么当官，这会儿却忽然找到了当官的一些小窍门和小乐趣。领导，不能没有下属的建议，更不能关闭言路，这样会被扣上独裁的帽子。但却不能完全听下属的建议，这样不仅会被认为没主见，更会被认为没能力，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后，下属就难以指挥了。
    “好叻，领导坐好，我要出车了。”李维新调整方向往东而去。
    而此时，副局长吴三省把局办主任王山叫到自己办公室。
    “王山，林飞扬调车子去哪里？”吴三省在局里一向强势，在谁面前都是一副领导架势，自然不会给面子王山。
    王山仗着是陈成功的人，对吴三省也是不鸟他的，站在办公桌前两米的地方，淡淡的说道：“林副局长说要下乡调研，所以按照规定给他派车了。”
    “调研？他调研什么？”吴三省讶然，才来就下去调研？这小子玩哪招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只需向办公室报备行动方向就行，其他的，我可没权过问。”王山冷言道。
    吴三省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去哪个镇总有说法。”
    “林副局长的报备是，将会去全县各个行政村的卫生站调研，如果时间许可，晚上会回局里报到，如果时间不许可，就会在当地过夜。所以，吴副局长，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个镇。”王山这话倒是实话，林飞扬没说哪个镇，他也没问。
    “回头他肯定会说，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吴三省厌恶的摆手让王山出去。
    王山刚从吴三省的办公室出来，刘惠英又找他。
    刘惠英找他的同样是询问林飞扬的行踪，对待这个风韵副局长，王山的态度好多了，说林副局长有可能是去太平镇或桔子镇了，因为他说过从最远最穷的镇子开始。
    对王山的回答，刘惠英还是挺满意的，从柜子里拿了一盒茶叶丢给他，说回头林副局长有什么动静，让他说一声，以便好可以配合林副局长的工作。
    呵呵，你是副局他也是副局，你配合他的工作？鬼信啊。
    让王山非常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两位副局长对林飞扬那么感兴趣呢？
    太平镇辖地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左右，人口五万左右，和桔子镇一样，是罗山县最东的镇子，有行政村二十四个。也就是说，太平镇最少有二十四个卫生站，除非特殊情况，一个行政村一个卫生站是标配。
    太平镇距县城走国道的话，也就六七十公里的样子，李维新车开的很稳，林飞扬也不着急赶路，一路走走停停看风景。所以，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已是中午，林飞扬不想打扰任何人，所以吩咐李维新直接找地方吃饭后行动。
    二十多个卫生站，如果跑马观花一般看几眼就走，半个月就行了，但要仔细调研，确实的解决一些问题，半个月肯定不行的。
    本来林飞扬是想一天两个村，用十来天把这个镇子所有的卫生站跑一遍的，但到了地方后，他改主意了，他觉得，打探一下，找几个典型的先看看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更合理。
    典型怎么找？
    这事当然由办事员小李负责了，所以吃过午饭后，小李去打探哪些村较典型，而林飞扬则在镇子里闲逛…他当然不是真的闲逛，他是在找镇关村子。

 第18章 官村

    太平镇主街道和交通西东走向，往东穿过镇子，就是邻市了。
    城有城关镇，镇有镇关村。
    出镇的第一个村子叫冷水村，而入镇的村子叫官村村。
    官村，这名字牛，而且这个村子离吃饭的地方三公里不到，林飞扬决定逛到那儿看看。
    官村的卫生站就在官村村委会大楼的一楼，两间房子，外间诊室，里间药房兼注射室、检查室。
    医生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其貌不扬，但有一股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别人难以分辨，但林飞扬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练家子，这是练气炼出来的内蕴气质。
    除了医生，还有一个护士、兼药剂师注射师，看他们的神情，两人应是夫妻。这很常见，大多数卫生站都是夫妻档。请人？真的请不起的。
    “外地人？兄弟你不会是慕名而来，但看你的气色，没病啊。”林飞扬刚踏进诊室，坐在诊桌后的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说道。
    林飞扬不由得暗赞这位大叔眼神厉害，望问闻切的望诊居然火候如此老到。
    他笑了笑说：“大哥是中医啊。”
    “呵呵，如果连卫生站都找不到中医了，还会有中医吗？”林飞扬叫他大哥，大叔挺开心。
    大叔说的是真话，罗山县半数以上卫生站的医生都有中医基础，三成以上卫生站的医生是中医出身。
    如果卫生站都的找不到中医，就真的难找中医了，这话，事实，扎心的事实，林飞扬内心一阵难过。
    林飞扬苦笑说：“有那么不堪吗？中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落如此境地？”
    “唉，见仁见智…小兄弟你这是……。”诊室里没人，大叔挺有谈兴甚浓，刚要和林飞扬高谈一番，忽然门外传来大叫钟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小虎？小虎什么事？我在呢……。”医生大叔刚要起身出去，门口光线一暗，已进来一群人，确切的说是几个人抬着一个昏迷的大孩子进了诊室。
    “小虎…这不是小龙么？他怎么了？什么回事？”显然这位大叔医生与进来的这几个人是认识的。
    “钟叔，您快看看，小龙刚刚…刚刚在树上摔下来……。”叫小虎的男青年紧张的说道。
    “树上摔的？哎呀，你糊涂啊，为什么不送镇卫生院，你送我这里有什么用我啊，我这要啥没啥。”钟医生一边责备一边已给小龙检查，不是西医翻眼皮听心跳那套，而是中医那套手法。
    “钟医生，应急检查，西医的一些方法还是可取的，先听听心跳……。”林飞扬对西医的一些方法或手段还是认同的。
    钟医生点点头，应了声不急，然后依然照中医的程序检查，完了，又用西医的一套检查了一遍，皱眉自语说：“怪了，怎么回事，心跳脉搏基本正常，也没发现骨折或脏腑移位的现象，这是什么回事？”
    “钟叔…那…那小龙为什么会昏迷？”小虎急了，扯着钟医生的衣袖说，“钟叔，救救我弟啊，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
    “小虎…别急…别急…我想想…小龙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为什么会摔？”钟医生此时反而不急了，这种情况，就算送卫生院，除了乱拍一些照片之外，大概率也是束手无策的。
    “树上，从树上掉下来摔的。我们那儿隔壁院子里不长了一棵山桃树嘛，树上有些半熟的桃子，小龙这混蛋，放学回来就爬上去摘了，然后，那边老板的儿子见了，便把他们养的大狼狗放了出来，那狼狗站起人高呢，扑到墙上…所以就把他吓得从树上掉下来……。”小虎讲小龙摔倒的经过。
    “那山桃树我知道啊，那能有多高…怎么就摔成这样了？来…把小龙抬到门外，阳光下我看看……。”钟医生沉思了一下说。
    “钟叔，你有没有办法啊，没办法我们赶紧把小孩送医院…小虎耽误不得啊。”和小虎一起来的一位大哥说。
    “王哥，在我们镇里，如果钟叔都没办法，卫生院更没办法，我们听钟叔的，不行就去市里。”小虎对这位钟大叔医生倒是信心得很。
    众人把依然昏迷的小孩抬到门外院子里，林飞扬也跟了出去，室内虽然光线也很亮，但日光灯的光线和阳光的光线还是不一样的，抬到了门外，林飞扬马上发现小龙的脸色有点不对，这种苍白可不是摔昏迷的白啊，怎么有点像…像死人白呢？
    林飞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刚才这位大叔医生说了，小孩的心跳和脉搏基本正常，怎么可能是死白呢？
    林飞扬还在苦想为什么，大叔医生却笑了，对小虎说：“你放心，小龙没事，吓的。”
    “吓的？”明明是摔的为什么说是吓的啊，大家都有点莫名其妙。
    钟医生却背着手回转诊室，一边说：“真没事，小龙只是被吓飞了魂魄，道家有一词叫魂飞魄散，指的是已离体的魂魄被打散了不入轮回。我说的魂魄散了，是指被吓的魂魄不在该在的地方…吃副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林飞扬蹙眉，因为他也找到了原因，小龙应该是经脉串了气而已，怎么他说魂飞魄散啊，他的话不像是一个医生说的，倒像是一个道士的言词。
    经脉串了气，心跳或可正常，但脉象一定不正常啊，他为什么说正常呢？他是不懂还是有意这样说？
    不懂是不可能的，小虎那么信任他，那就证明他有过人之处的，那他是有意隐瞒了，敢情，刚才他就怀疑小龙“魂飞魄散”。
    “把小龙抬诊室的沙发上躺着，小虎，让你婶捡了药拿到后面厨房里煎，灌他吃了药，等他醒了再回去。”大叔医生一边写方子一边说，小虎等人又把小龙抬进了诊室。
    片刻，药房里递出三包中药，小虎接过就要往后面厨房煎药，林飞扬却忽然说：“小虎稍等…钟医生，介意我看看你开的方子吗？”
    “小兄弟你懂医？”钟医生很是吃惊。
    “呵呵，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告诉你们，这位县卫生局的领导，新来的林副局长，林局不仅懂医，还是神医……。”李维新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第19章 汝乃神医

    局…局长？大叔医生感觉自己真的是有眼无珠了，想不到这个小兄弟居然是卫生局的领导。
    “啊…林局长，您好…在下钟秋歌……。”大叔医生一点都不像乡间大夫，江湖得很，马上过来与林飞扬握手。
    林飞扬笑了笑，与他浅握了一下说：“秋滒医生，方子……。”
    “啊…稍等……。”钟秋滒马上把方子拿来，双手递给林飞扬说，“领导请审阅。”
    “不敢，我学习一下。”林飞扬谦逊说。
    林飞扬这人，有时候还真是人如其名，飞扬得很，但对于有真本事的人，他却是很谦逊的。眼前这位乡间大夫，不仅是一个练家子，中医造诣相当高，所以他很是客气，不敢摆一点儿领导架子。
    “领导，您客气了…领导，方子有问题吗？”钟秋滒虽然尊重林飞扬是个官，但对于方子，他是相当自信的，所以，他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认为林飞扬是在装腔作势摆官架子而已。
    “秋滒医生，经云：惊则气乱，恐则气下，气之所注，血即随之……。方中三七改为血余炭如何？量还需多一倍。”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气之所注，血即随之……。”钟秋滒忽然啊的一声惊叫，飞快的返回诊桌后，一边改方子一边吩咐小虎，“小虎，去厨房找一盆子…嗯，最好给小龙找一套衣服，他待会儿可能要下血……。”
    下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血？他又不是女人，女人才会月月下血啊。
    众人虽然心里在奇怪钟秋滒的说话，但小虎显然却是极信钟秋滒的，闻言飞似的去找盆子了。
    钟秋滒亲自重新捡了三剂药，然后让充当护士、药剂师、注射师的老婆去煎药。
    忙完，才想起还没请领导坐，于是又搬一椅子请林飞扬坐。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还是先处理孩子的伤…血即随之，怕是要来了……。”
    说话间，一阵尿骚味传开，紧跟着是血腥味。
    哎呀，钟医生真的说对了，神医啊，他们忘了是谁的推断，一并是钟秋滒的医术了得了。此时，躺在木头沙发上的孩子，忽然两便失禁，随之竟然真的下血了。
    只见小龙裆间出现了一团湿漉漉的水渍，片刻工夫，就湿了一大片，红黄色的水从王二屁股下蔓延开来，黄色的是尿，红色的是血。
    看到小龙失禁下血，众人惊讶又担心，钟秋滒的脸色反而舒展开来了。
    他再次给小龙号脉，笑说：“大家莫慌，小龙没事，喝药三剂，杀一老母鸡煲汤喝了即可。”
    忙完，钟秋滒再次与林飞扬相握很是激动的说：“领导，汝乃神医，在下佩服。”
    钟秋滒一向对自己的医术自负的，所以，刚才虽然很郑重的与林飞扬握手，但那只是和他的官身握手，心里却对林飞扬的医术不以为然的。但这回不一样，他是心悦诚服，这位年轻的局长，医术只怕在自己之上啊，不敢小觑。
    林飞扬笑了笑说：“秋滒医生言重了，正所谓智者千虑亦有一失，愚者千虑也会有一得。《黄帝内经》秋滒医生必也是熟读的，里面对七情之伤可是描写得非常详尽，刚才秋滒医生气以漏了气之所致血必随之这一节，完全是因为担心小孩的伤势有点乱了而已。“
    “是啊，受教了，作为医生，绝对不可以受外界或病者的病情伤势所影响，否则，一定会忙中出错。可是，人是情感生物，面对一个熟悉的孩子昏迷不醒，又怎么可能做到波澜不惊呢？”钟秋滒感叹。
    林飞扬点头说：“这就正是我们需要继续学习，继续自我完善的修养。”
    “领导…药煎好了…是不是让钟医生……。”两人正聊得起劲，李维新忽然插话说。
    “啊…对对…疗伤要紧，钟秋滒同志，我稍后再打扰。”林飞扬一惊，暗道，自己的老毛病得改改，总是遇到同好就聊的忘乎所以。
    “林局长，今天受教了，晚上，等晚上下了班，我请领导喝酒，林局一定要赏面，不要推辞。”钟秋滒也是性情中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医术比自己高的，自然是要痛饮一番的。
    “哈哈，那就叨扰了，晚上见。”正合己意，林飞扬自然不会推辞。
    车上，林飞扬问李维新怎么知道他在官村，李维新说，他并不知道林飞扬在官村，只是打听到官村的钟医生是太平镇上有名气的村医，所以他过来看看，想不到领导早到了。
    “嗯，这个钟秋滒确实有几分本事，刚才那小孩的情况，一般的医生，根本无从下手。”林飞扬道。
    李维新奉承道：“那他还是漏了最重要的，今天如果不是领导在，那小孩怕是要出大问题。”
    “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林飞扬淡然道。
    “总之，我觉得领导的医术比他好得多。”在这之前，李维新虽然从王山嘴里知道林飞扬是一个医生，但没想到医术那么了得的。
    “那小孩子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完了，小虎不是说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吗？去看看。”林飞扬转移了话题，他并不喜欢别人奉承拍马。
    “领导，要不…找一个地方您休息，这事我去打听？”李维新进卫生局也有几年了，这是一次抱大腿的机会，所以极力讨好林飞扬，希望也能挪一挪位置。
    “废什么话，前面就是了，过去看看就完了，那么多事干嘛……。”林飞扬指了指前面的几家建材店说。
    路边有几家卖钢材、石材、水泥和建机的店铺，那个卖石材的店子果然有一棵山桃树，不对，树是围墙外面的，是隔壁卖建筑机械这边院子的，只是桃树正好靠在围墙边，歪着向石材店这边长，远看，就如长在石材店的院子里一样。
    “领导，关门了，两家的院门都上锁了。”李维新停车，下了车窗看了一眼说。
    “嗯，我看到了，石材店出了事，人都去了卫生站，暂停营业正常，但这边…他们为什么也关门不做生意呢？这事只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林飞扬自语道。
    “可是，领导，我们是卫生局的，不是公安局的……。”李维新这是提醒林飞扬不要多事，他很清楚这地儿的民风很彪，最好不要乱插手。

 第20章 调研开始

    确实，即使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不是卫生局管的事，林飞扬心里重复了一遍李维新的话示意他开车。然而，因为他不管闲事，这件小事后来却演变成一件惨痛的流血事件，导致林飞扬内疚了半生，也因为这件事，后来的林飞扬特别喜欢多管闲事，总是在东家领工资跑到西家干活。
    在镇上转了两圈便到了天色就暗了，林飞扬在镇上找地方买了两瓶酒，然后便再次来到官村卫生站。
    村委会的人早已下班，不过一楼却是灯火通明，卫生站和杂货铺依然还有人进出。
    大概是听到车子的响声音了，车子刚停下，钟秋滒就从卫生站里迎了出来。
    “哎呀，我多怕林局是忽悠我的，快…快请进…酒菜都已准备好了…哎哟，领导，您这不是…您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我能收您的东西吗？”钟秋滒和白天判若两人，这会儿完全一个江湖人模样。
    “登门拜访哪有空手的道理？这是国人千年传统，更何况，这也不算礼，这是我们喝的酒。”林飞扬初入官场，身上还没粘一点儿官场的习气，所以，和钟秋滒勾肩搭背竟然没一点不适感。
    村委会大楼正中开一个大门，然后是一个厅子，厅子底一楼梯上二三楼村委会，厅子右边是卫生站，左边是一个杂货店，厅子后面还有两个房间，一间是厨房、饭厅，一间是钟秋滒的房间。
    “秋滒，你晚上不回家？就住这？”进入饭厅，饭菜果然准备好了，除了钟秋滒老婆，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钟秋滒说他是旁边杂货店老板，和小虎一样，姓车。
    “林局长好，我来蹭酒您不介意。”车老板也是很海的人，钟秋滒介绍后，马上上前与林飞扬握手，然后递烟，好烟啊，烟盒上有一只小熊猫。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秋滒医生是不抽烟的，我们在这里吞云吐雾不合适，还是喝酒。”
    “对对，喝酒。”钟秋滒对林飞扬的佩服又增了几分，能发现他不抽烟的人很多，但能顾及到他不抽烟的人却是很少的，特别对方是领导身份，那就更难得。
    于是，大家便喝了起来，钟秋滒先说了一番不好意思的话，说因为随时都有村民来看病，所以只能在家里请林飞扬喝酒。然后，开始敬酒，端起酒杯却又旧话重提，说今天多亏林局了，否则，他就要出洋相了，出洋相倒是其次，要是让小龙的身体落什么后遗症，那就严重了。
    林飞扬当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一个医生的名声是很难维护的，稍有差池，积攒几十年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所以，今天的事，对钟秋滒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
    “哈哈，秋滒，言重了，言重了，我说过了，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不必太在意。对了，现在那小孩怎样？”林飞扬当然不能居功，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嗯，好了，回家了。”顿了一下，钟秋滒又说，“唉，有时候人就是拗不过命啊，如果不是家中变故，小虎在部队里应该可以混出个样子的，可惜，父母出车祸双双离开了，弟弟年幼，他只能从部队回来。”
    “哦，我说呢，难怪我看小虎的动作十分的协调和有力，原来是在部队里待过……。”林飞扬想了一下又说，“现在国家进行全面扶贫，我们局里也是有帮扶款的，如果他需要帮助，可以让他来找我试试看能不能帮得到他。”
    钟秋滒摆了摆手说：“呵呵，他们还难不到那程度，再说，真难到哪程度，他也不可能去找你帮忙，你应该理解，在部队混过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扶贫呢？”
    “是，是，我们的子弟兵们都是一身傲骨的，绝不会因为个人的事找政府帮忙。”林飞扬向来对军人都是既敬又服的，他觉得唯一还没变坏的就是军人精神了。
    “林局，我觉得车小虎那块地让他堂哥卖石头真的浪费了，他堂哥也是够那个啥的…唉，用人家的地，股份都不给一点。”车老板摇头叹气说。
    “呵呵，他堂哥也是有付地租的，这种事…我觉得没啥，而且，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兄弟俩找一份生活呗。”钟秋滒说。
    林飞扬接话说：“那卖石头的地方是小虎的？这地方现在值不少钱，边上就是镇关，又是几条干线的交叉点。”
    “当然，有人出价一千块一方，空地啊，在这儿，这个价不便宜了。”车老板羡慕说，“如果我有这么一块地肯定卖掉，拿钱做点什么生意舒服得很。”
    “不说这事，来来，喝酒。”钟秋滒举杯说。
    “秋滒，酒慢喝，先不要把我灌醉，我还要和你聊聊卫生站的事…秋滒，我是专门下来对卫生站进行调研的，调研嘛，就是想知道一切问题，以及一切建议，所以，你一定要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我的调研就从官村开始。”林飞扬说。
    “呵呵，林局，那你岂不是由‘微服私访’变成了直接询问了？”旁边的车老板说。
    “领导，我可以说吗？”一直在旁忙活的钟秋滒老婆说。
    “可以啊，谁都可以说，车老板都可以，更何况大嫂你是卫生站的一员嘛，说…嫂子你放开说。”虽然官痴钟钰良经常给林飞扬说官场中事，但偏偏没教过他具体的为官之道，所以，林飞扬只能凭感觉走了。
    “我主要是配药的，所以我的建议和药有关，我希望上级能多配一些代发的药，不仅要量多一些，品种也要多一些。”钟大嫂说。
    “啊？咱村很多国家发药的慢性病？”林飞扬讶然道。
    钟秋滒摇了摇头说：“也不多，本村就两例合条件领药的肺结核病例，一例艾滋病。虽然就这么几例，如果药品种类不齐，他们也极有可能需要去县里拿药，你是清楚的，同病不同人就不同药…当然，我也知道发药是要经过审核的。另外，我希望能放宽精神类疾病的治疗的鉴定，以及加大精神类药品的种类……。”
    林飞扬居然在做笔记，真是老土啊，车老板笑说：“林局，你真是土啊，手机不是有录音功能？录下来就是了啊，还用手写？那是什么效率。”
    “嗯，你说的对，我明天就去买录音笔。对了，秋滒还有吗？比如中药，中医方面你没建议？”林飞扬最想听到的就是有关中医和中药方面的建议了。
    “有啊，多了，但…实话说，卫生站嘛，这方面…嗯，我希望放宽卫生医生的考核，据我所知，有不少老中医，因为这个资格证…唉，一言难尽啊。”钟秋滒有点欲言又止，但林飞扬已明白他说什么，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诟病的问题。

 第21章 梨花村

    调研的第一天，林飞扬觉得收获还是蛮多的，虽然，有些事是众所周知的，但也在钟秋滒这儿收集到一些基层医务人员的想法、心声。
    当然，认识钟秋滒也是一个大收获，他完全想不到民间有钟秋滒这样的高手，中医高手真的很难得的，钟秋滒的出现，林飞扬对中医的振兴又多了几分信心。
    四月初，西方人愚人节的第二天，林飞扬来到太平镇最北端的一个行政村，山根村，还特地到太平镇最北端的布袋村转了一下。
    这个还真是一个布袋啊，是太平镇北商路的尽头，四面都有大山阻隔，这样的地方，卫生站就显得尤为重要，不然，谁有点头晕身热，去镇上卫生院得半天时间呢。
    在布袋村翻过鸭寮山的东面，是邻市，往北翻是邻镇最东端的梨子坑。其实，这两村的距离只有几公里，但却让一座罗山山脉的东余脉鸭寮山给阻断了。两村之间，也不是没路的，可以行人和赶牛的山路，技术好，开摩托车应该可以翻越。
    罗山县的卫生站，很多城镇附近的站点都承包了，有病源啊，而一些偏远的，落后的站点，肯定没人要承包的。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希望多些病源让人承包了卫生站，对相关的上级单位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但这种想法有违道德和执政意愿。可是没人承包，庞大的卫生站点却是沉重的财政负担，真是矛盾。
    山根村这样的站点，肯定是没人愿意承包的，所以，山根村卫生站给林飞扬提了两个最让领导们头痛的要求，硬件建设及提高工资。
    硬件建设还好办，一次性投入。但工资问题却麻烦了，这是一个长期的支出。所以，林飞扬只能先答应山根村卫生站会申请一笔款子，修补一下破烂的房子以及补充、置换一些药柜之类的东西。至于工资问题，是一个需要研究的问题。
    山根村虽然偏远贫穷，但林飞扬喜欢这儿的空气和风景，竟然在山根村委会住了一晚，次日往回走的时候，林飞扬对李维新说：“明天寒食节，后天清明节，小李，你要回家扫墓祭祖吗？“
    “领导，我家里也是中秋或重阳才扫墓的，所以，清明节如果领导放我的假，我就去市里玩。”李维新也是客家人，客家人好像较重秋祭。
    “哦？你约人了？行，那你去市里，不过，今天你得先把我送到梨花村。”在山根村的这两天，除了卫生站的调研，林飞扬还调研了鸭寮山的资源，靠山吃山，这么大一个罗山余脉，难道就没有发财的资源？他是不相信的。
    糖梨是一种极少人栽培的野生水果，果子比山楂小一点点，样子与沙梨十分像，可以说是缩小版的沙梨。这玩意儿有很多叫法，糖梨子，山梨子，刺糖梨，木梨，刺槟榔果，最有意思的是岭东沿海一带，叫它“鸟来”。
    糖梨子虽然个子小，但成熟的糖梨却是清甜香脆的，只不过，个头太小了，城里人看不起，所以极少人工种植。但是，大多数人都只知道这东西是一种野生水果，却不知道它还是一种非常有用的药，而且药用价值非常高，它有抗衰、防癌、抗病毒、抗辐射的作用，在心血管、消化系统和各种肿瘤疾病防治方面也有积极的效果。
    整个罗山山脉，甚至整个岭南省的大山里都有这种糖梨子，不过，哪都没罗山东余脉的梨花山更多野生糖梨树，而且这儿的糖梨品质更好。所以，桔子镇的调研，林飞扬希望从桔子镇最东，也是藏在大山里的梨花村开始。
    那儿和山根村一样，又偏又穷，卫生站一定也是极值得调研的，最主要的是，他想认真看看梨花山上的糖梨树究竟是什么一个状况，如果糖梨的数量和品质真的有那么多，或许，这是梨花村甚至是附近几个镇子的出路。
    “不，领导我没约人，林局您不回去，我自然也不会去的……。”李维新要抱林飞扬的大腿呢，作为一个“预备”心腹，怎么可能丢下领导不顾回市里玩？那岂不是“自毁前程”么？
    林飞扬的老家平康县，也就是邻县，其实并不远，一百几十公里的路程，调职升官了，理应回去烧几炷香给祖宗的，但他又想等到和丁红雪的关系公开化后，找机会带她一起回去见家长，不然…回去肯定又得听那些三姑六婆叨叨，说什么无后为大之类的废话。
    “好，既然你陪我在大山里游荡，那我们就去梨花村，听说那儿山上很多吃的，我很期待。”林飞扬笑说。
    “嗯，我也听说了，除了各种野果之外，还有很多山珍野味，我最喜欢的是山笋，这正是时候。”李维新虽然不是农村人，但毕竟罗山县是以山命名的县，山里有些什么好东西，即使是城镇的人一样也不陌生的。
    林飞扬笑了笑说：“我不是素食主义者，我更喜欢山猪和果子狸等野味…当然，如果有的话各种山菇我也是很喜欢的，可惜，这个季节怕是不多。”
    两人谈谈笑笑，从山根村回到太平镇一个叫石角村的地方转道往西北方向去桔子镇，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将近傍晚时分才到达梨花村。
    梨花村和山根村一样，都是镇子最偏的行政村，而且，都是断头路，到达最后一个自然村后，就没路了。
    梨花村最后尽头的一个自然村是梨子坑，此村往南翻过鸭寮山而过便是太平镇的布袋村，往东翻山便是邻市的那个华南最大水库。
    梨花村委到梨子坑还要好几公里的，今天是不可能去了。
    梨花村委会要比山根村委好得多，这应该是得益于旁边的梨花水库，水库边上，只要动脑子，总有些利用资源的，所以，梨花村委会不像山根村委会，什么收入都没有。
    山根村委会还是瓦房，而这里，是一栋三层的楼房，而且，边上一字排开，好些农户，也都楼房，令林飞扬惊喜的是，旁边有一房子，居然在楼顶挂了一个纸板，上写民宿二字，呵呵，这个梨花村有点意思哈。

 第22章 曾立本

    让林飞扬更意外的是，走近了才发现挂民宿牌子的这一户人家，竟然就是梨花村卫生站。还真是有意思哈，看来卫生站的医生很有经济头脑嘛。
    林飞扬更意外的是，他翻看卫生名册时才发现梨花村卫生站竟然是承包站点，在这山沟沟里，竟然把卫生站承包了？这医生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哦。
    名册上记录，梨花村卫生站负责人、承包者、主治医生曾立本和钟秋滒完全不一样，他是标准的西医出身，莫说号脉，就连寸关尺是什么都不明白，他只知道腕上有动脉。
    “您好，看病还是住宿？”林飞扬刚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便从屋里迎了出来。
    “有意思哈，民宿竟然和卫生站开在一起的，全省甚至全国也是独一无二的。”林飞扬的眼都直了，又是一个意外啊，深山出凤凰呀，这种穷山恶水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合理利用资源，全方位发展经济…这岂不是当下最时髦的调调？不过，你别担心我们的服务或者其他，你看，一楼是卫生站，二楼是民宿，三四楼是我们自个住的，二三四楼是从侧面上的，虽然与一楼同在一栋楼里，但却完全隔离的。”哎呀，这女人不仅漂亮，还牙尖嘴利呢。
    “呵呵，敢情，医生、老板、经济学家全都在你家啊。”林飞扬笑道。
    那女人眯眼笑说：“你还说漏了一样，还有美女也出我家呢，不然，你一直瞄我的胸干嘛。”
    额…我…咔…有这种事？我只瞄了一眼好不好，怎么说一直瞄呢，你这是毁我清白…林飞扬在心里大声叫屈。
    年轻人嘛，而且还是…那啥…没开发的年轻人，遇到如此养眼的女人，不看的话，那绝对是假正经或者是有病。所以，林飞扬真看了。但是，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说出来就令人尴尬了。
    “咳…咳咳…美女老板，来两个房间……。”林飞扬大窘，老脸通红，低头小声说道。
    “咯咯…谢谢老板啊，你瞄我，证明我漂亮，吸引人，如果你连看都懒得看，证明我长的对不起观众，所以…所以嘛…我谢谢您啊，住宿费我给你九五折…哦，我们的住宿费包括了一日三餐的…一共四百块……，谢谢惠顾，请拿身份登记……。”女人似乎很高兴，笑得很灿烂，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林飞扬瞄她，毕竟他长的也挺帅的。
    还要登记啊，看来这女人不仅有经济头脑，搞的挺正规的嘛。
    这种事，自然由李维新办，林飞扬摆了摆手，示意李维新干活，这时候，卫生站里一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三妹，谁呢？聊半天了。”白大褂一边走一边说。
    “曾爸，来了两客，看样子…嘻嘻，好像很有身份的样子，我闻到了一种味道。”那漂亮女人应道。
    林飞扬猜，这白大褂大概就是梨花村卫生站的负责人曾立本了，他对着正在打量他的曾立本笑了笑说：“这位应该是曾立本医生，幸会，我是县里来的，姓林，林飞扬。“
    “县里来的？我们家三妹说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嗯，我也闻到了，一般消毒水的味道，莫不是同行？来踢馆吗？”曾立本上下打量林飞扬，并没和他握手。
    “曾爸，你闻错了，怎么见谁都认为人家和你是同行呢，就算是同行，也没人要踢你的馆，几十岁还整天看武侠小说，真是的…我是说，他身上有官味，我猜，他是某衙门的。”漂亮的三妹笑说。
    “不，他身上真有消毒水的味道，我敢打赌，他一定是我的同行，只是…喂，姓林？林医生，你来这儿干嘛？”曾立本扬了扬下巴说。
    哈，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俩人，林飞扬觉得他们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们是真的闻出自己身上的官味和消毒水味么？不可能，自己才当这个副局长几天？怎么可能有官味？
    “哈哈，曾医生，闻对了，三妹也闻对了，我是县卫生局的，原来在石洲监狱医院上班……。”林飞扬再次伸出手。
    本来，他想先不表明身份，探探曾立本为什么会开口就说别人来踢馆，难道真有人对他这个卫生站有想法？不可能？他觉得不可能，所以表明了身份。
    “欸，三妹是我家人叫的，你一外人，叫三姐，叫我刘三姐……。”三妹觉得林飞扬叫她三妹不合理。
    “哦？那你不怕别人告你侵权么？你怎么就是刘三姐了？曾立本医生不是你的父亲吗？”林飞扬笑道。
    “哼，用你管？赶紧的，要住宿交钱，天要黑了，再不交钱不做你们的饭啊。”刘三姐伸手道。
    “这小帅哥给你办，我和你爸聊聊。曾医生，你不会也认为同行如敌国？放心，我不是来踢你馆的，只是，我好奇，难道真有人要来踢馆？”林飞扬上前一步，这会曾立本终于和他握手了。
    “你…你不是为林场的事来的？”曾立本疑惑的问道。
    哦？还真是有事啊。
    林飞扬停下往里走的脚步，看着曾立本说：“林场的事？林场什么事？”
    “这么说，你不是为林场的事来的了，那请进…嗯…我们还是到三楼坐，在诊室里坐不吉利。”一个学西医的人，居然如此迷信。
    “好啊，曾医生请……。”林飞扬发现这个曾立本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飞扬随曾立本上了三楼，才知道刘三姐叫刘珊珊，是曾立本二婚妻子带来的女儿，因为在家里排第三，按照当地习惯叫她三妹，然后她便让外面的人叫他三姐，于是就有了刘三姐的叫法。
    曾立本前妻生了两个儿子，现任妻子生了一个女儿，加上刘三姐，这家伙就四个子女。他本是大医院工作的，超生了嘛，所以躲回村里开卫生站了。
    林飞扬想不到的是，曾立本的老婆竟然是学中医的，算是一个中医生，而让他最吃惊的是，曾立本居然还请了一个正儿八经卫校毕业的护士，而开民宿，以及收购山货及药材，竟然是刘三姐的主意。

 第23章 原委

    “曾医生，你还是说说林场踢馆怎么回事。”听曾立本说了一通家长里短，林飞扬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了。
    曾立本也是一个戏精，他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极速换了一副气愤难当的脸孔，气呼呼的说道：“前阵子，林场送来个发冷发热，头晕眼花、呕吐流涎、视力模糊、胸口发闷、呼吸困难的病人，问诊发现，病人吐字不清、自言四肢酸软无力，自述被蛇咬了…表症及问诊结果，都非常像被过山风咬了，但我不敢下决定，因为林场的人自救，给伤者挤血排毒时已破坏了牙印……。”
    “从残留下的牙洞观察，我当时认为不是毒蛇咬伤的，因为牙洞太大，而且距离有些远。如果按照那两牙洞大小及距离推算，这蛇得几十斤才行，有那么大的毒蛇吗？”曾立本气恨恨的说，“可是，伤者及他的亲朋，统统都咬定是过山风咬的。”
    “曾医生，我国曾发现过三米多将近四米，数十斤的眼镜王蛇（过山风），所以，几十斤的毒蛇还是有的。”林飞扬插嘴说。
    “那是极罕见的，我相信整个罗山山脉…不，整个岭南省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眼镜王蛇，而且，虽然伤者的症状和眼镜王蛇咬伤的症状非常像，但还是有差别的，比如，一般来说眼镜王蛇咬伤的人，只要没昏迷，一般来说，神志都是清醒的，但林场那个伤者不是，他被送到我这儿的时候，神志显然不是那么清醒，说话很是错乱，而且，他还有点莫名的狂燥……。”如果真如曾立本所述，林飞扬也觉得那伤者也许不是被眼镜王蛇所伤。
    但是，如果不是眼镜王蛇所伤，那是什么东西咬伤的？为何症状如此相像？难道，这个地方还有不知名的毒蛇？如果真的，那可是轰动了，这可是新品种啊，林飞扬陷入沉思，一时间，他也想不出那林场工人是被什么咬伤的。
    “曾医生最后怎么处理？”林飞扬说。
    “因为这儿山高林密，常常都有人被蛇咬伤，所以我这儿备有几种常用的蛇毒血清，眼镜王蛇的当然也有的。当时，我说无法确定是眼镜王蛇所咬，所以，不能随便打血清。但林场的人，却咬定是眼镜王蛇所咬，逼我注射眼镜王蛇血清，最后，他们保证，如果注射了眼镜王蛇的血清还是不解毒，那也与我无关，有什么事他们自己负责，所以，我给他注射了眼镜王蛇的血清。”曾立本叹了一口气，没接着往下说，显然出事。
    “结果出事了？那林场工人死了？”林飞扬心情一紧问道。
    曾立本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死，但和死差不多，现在躺在市中心医院里，大多时间昏迷，偶有清醒，但却神志不清，被咬伤的腿已截肢了，能不能保住他的命还难说。”
    “因为这样，林场的人就找你麻烦？要踢你的场子？他们也太不讲理了。”林飞扬皱眉说。
    西风强盛，很多人都跟丑国学坏了，啥事都干不好，但甩锅技术一流。逼别人办事的时候，胸口拍的天响，一旦有事了，马上把锅甩给别人。
    他们和丑国一样，最大的标签就是不讲理。
    曾立本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一个词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以前是不理解的，现在明白了，不要脸如他们那样，真是天下无敌。我有点后悔，当时应该让他们写书面的保证。”
    “但当时，应该有其他人在场那么大一件事，比如村委会的人，邻居，他们可以为你作证啊。”林飞扬觉得，林场的人不讲理，但总有正直的人的嘛。
    曾立本摇了摇头说：“作证能怎样？他们就是要闹，说我才是医生，怎样治病应该由我决定，而不是听他们的…这话有理啊，我无言以对……。”
    确实是，他是医生，怎样治疗应该由他决定，而不是听非专业人员的话。
    这事，只怕有得闹了，林飞扬忽然觉得堵得慌，当医生，有时候真的也是很难的。
    “林局长，刚才小李说您也是医生？对这个医案，您有没有什么建议？这件事要解决，最终还是在伤者身上。”沉默了片刻，曾立本问林飞扬，他觉得，如果有办法解林场工人身上的毒，此事或许就可以过去了。
    林飞扬也技痒了，可惜伤者在市里，他不可能现在跑回市里去做根本没把握的事。
    他想了一下说：“清明节后，清明节后我回去，然后去市里看看，没看到病患，没有任何建议。“
    曾立本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别人大小是一个领导，能这样承诺已算不错。
    次日，林飞扬清早就去爬梨花山。
    整个罗山县的山，其实都属于罗山山脉，梨花山东边连接的就是鸭寮山。不过，梨花山和鸭寮山虽然是两座紧连的山，但两座山的植被却还是有差别的。鸭寮山稍为高大宏峻一些，土质较硬，山上长的多是质地坚硬的杂树，当然也是有糖梨的，但肯定没梨花山多。
    梨花山是名副其实，半山以下，全是糖梨树，如非当地人一直强调，那是野生的，林飞扬还以为是人工种植的呢，实在太多了。
    糖梨夏初开花，梨子中秋前后成熟。
    罗山县的气温升得早，所以，虽然离立夏还有二三十天，但山脚很多糖梨树已次递开花，花生两三朵，柄长如香梗，片片白花如雪，偶有染粉色的花瓣，如雪腮上抹了淡淡胭脂，美不可言。那些媚倭者，整天说去倭国看什么狗屁樱花，赞其如何如何的美，只是他们没见过漫山遍野的糖梨花而已，等这满山的糖梨盛花，微风吹来，不仅花海缤纷，空气还真的是香甜的。
    林飞扬上午爬了梨花山，下午在附近的自然村走了一圈，回到曾立本的卫生站时，天已入黑，询问刘三姐卫生站是否有事，庆幸，今天林场的人竟然没来闹。
    第二天，四月五日，清明节，周边有村民放鞭炮，是要祭祖扫墓了。
    林飞扬决定今天呆在卫生站里跟曾立本探讨一下卫生站的未来发展，以及问问他为什么要承包这个“深山老林”中的卫生站。
    只是他起得有点晚了，吃过早饭已是上午十点多，还没聊几句便已是中午，准备午后再继续，忽然一群人抬了一个富态的、一会叫冷一会叫热的中年男人进了卫生站。

 第24章 先道歉吧

    “立本…立本…快…快救救我堂弟…他被过山风咬了……。”领头冲进来的是一位农民打扮的大叔，看样子得有六七十岁了，但竟然声如宏钟两脚如风。
    又有人被过山风咬伤，不仅曾立本跳了起来，林飞扬飞快扑向院子，有这么巧？又是过山风？
    过山风蛇学名就是那声名远播的眼镜王蛇，注意了，是眼镜王蛇，不是眼镜蛇，虽然同一类，但却是两种蛇，眼镜王蛇真的是蛇王，这家伙是全世界个头最大的毒蛇，而且是唯一吃蛇的毒蛇，这恶霸，不仅吃其他蛇，还特别喜欢吃自己的同类。
    所以，有眼镜王蛇的地方，方圆一定范围内，不仅没有老鼠青蛙等小动物，就连蛇都不会有，无论是有毒还是无毒的。这恶霸虽然霸道凶残，但一般情况下不主动攻击人，除非，干扰了正在抱窝孵仔的母蛇。
    发冷发热，头晕眼花、呕吐流涎、视力模糊、胸口发闷、呼吸困难的病人…病人吐字不清、四肢酸软无力……。
    没错啊，这些都是过山风中毒的特征啊。
    但是，曾立本马上说：“你们肯定这是过山风咬的？谁亲眼看到了蛇？”
    今天的这个伤者的伤口并没被破坏，很清晰的看到两个牙洞，只是，这两牙洞真的有点太大了，而且距离很宽，所以，虽然表面症状一切都与被过山风咬伤的症状相符，但曾立本依然认为不是过山风咬的。
    可是，又是什么东西咬的？
    “没…没看…只是…当时我忽然脚上一痛…痛，然后…然后一个东西蹿…蹿进草丛中，那动静和蛇快速逃跑是一样的…一样的。”也许神志不清了，也许这位衣着光鲜的富态大叔本来就结巴的，他说的很吃力，大家听的也很吃力。
    “没见到为什么就确认是过山风了？”曾立本绝不会重蹈覆辙，不确定是过山风绝不打过山风血清。
    一个穿得古里怪气的黑瘦青年上前说：“曾立本，这就是过山风咬的样子啊，我见过被过山风咬伤的人，就是我文明叔现在的样子。”
    “前几天，有一个林场工人，和这位先生一样的症状，当时我就说了，虽然很像，但不能确定是过山风咬的，他们坚持让我帮他打过山风血清，结果…不是对症，自然是不能治病的，打血清后虽然稍为舒缓了中毒情况，但并不能解毒，后来送市里，脚都锯了，现在还昏迷在医院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曾立本扫了一眼众人说，“我不能确定他是被过山风咬的，所以，不能给他打过山风的血清。”
    前一次的教训历历在目呢，怎么可能再犯第二次？曾立本这次坚定了决心，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不确诊的就不用药。
    “曾立本，你要见死不救吗？我文明叔是香江大老板，你快快帮他把毒解了，多给你一两倍的钱还不行吗。”那黑瘦青年恶狠狠说。
    “堂哥，我看他这个破地儿，药是假的，没听他说前几天有人也是被过山风咬了，结果要让他治成截肢还可能性命不保…文信伯伯，还是赶紧送我爸去医院……。”人群中穿得很时髦的一个女子说，听她的称呼，应该是伤者的女儿。
    站在她边上一个男子也道：“就是，文信伯还说他医术好呢，我就是不信，一个赤脚医生的医术还能比得过市里大医院？”
    “别人都说大陆很多骗子，以前我还不信呢。”那女子的意思，她现在信了，大陆真的有很多骗子。
    “是啊，是啊，穷不拉鸡的，不出骗子才怪……。”
    “哼，骗人我不管，要是敢骗我…我保证让他连赤脚医生都干不了。”
    两个香江男女，一唱一和，说着说着，竟然侮辱曾立本是骗子，哎呀，真是岂有此理，叔可忍婶不可忍，说老子医术不好也就罢了，竟然说老子是骗子？
    “闭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被资本主义白皮洗脑的小混蛋，把他抬回你们香江治去…文信大哥，对不起了，我没能力给你弟治伤。”曾立本大怒，挥舞双手赶人。
    钟文信一时两难，曾立本不是骗子药也是真药，乡里乡亲的他当然是知道的，他说不是过山风咬的应该就不是了，前阵子那个林场工人的事，他也是有听说的，当初曾立本也是认为有可能不是过山风咬的，但逼于伤者亲人的保证和逼迫，最后打了过山风的血清，但人最终……。
    可是，他和香江回来的这些子侄有…有代沟啊，伤的是人家亲爸，他也不好说什么。而钟文明此时，神志已相当的不清醒，他根本无法做主。
    劝留还是去县里？钟文信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林飞扬进场了，他沉声喝道：“慢，香江也是我国的，他们出言无状，不仅辱骂你，言词间的立场还大有问题。立本同志，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去，要走，也得先道歉认错。”
    “别…不…这位先生…他…他们年轻不懂事……。”还躺在用山藤树枝做成的简易担架上的钟文明一听，着急了，林飞扬提到立场问题，如果认真起来很麻烦的啊，他们分分钟回不了香江。
    “哼，年轻么？年纪轻轻嘴巴就那么毒，思想就那么媚外，等年纪大了还要得？”林飞扬喝道。
    “林局长，算了…乡里乡亲的，要不，您给他看看？”曾立本虽然恼怒，但和钟文信是隔离邻舍的，朝晚见面，他可不想林飞扬事态扩大化把钟文信的兄弟弄进去，如果那样的话，麻烦的是自己。
    “不用看，这不是过山风咬的，如果我看没错，应该是被腐鼠咬了，很难理解啊，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腐鼠呢？而且还大白天出来咬人。”林飞扬在旁观察，第一眼他就断定确实不是过山风咬的，这么大一个牙洞，得多大的蛇啊，有那么大的蛇，根本不需要毒，本身的力量就可以杀人。
    他苦思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腐鼠这种毒物。
    据说，即使眼镜王蛇那么霸道的毒蛇，遇到腐鼠都远远躲开，就跟草原上的王者狮子遇到斑点鬣狗一样，只能央央离远一点。
    腐鼠就是食尸鼠，它们不仅牙上有毒，而且全身有毒，身上的毛，爪子，他们爬过的地方，连蚂蚁都活不下来一只。
    能看出是什么咬的，应该就能治，不待曾立本说话，钟文信便上前向林飞扬鞠躬，请他救救自己的堂弟。
    “救人可以，但看他们有没有诚意，先道歉。”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第25章 有没有为家乡做点什么

    钟文信退回去一脚踢在那黑瘦青年的屁股上，骂道：“混蛋，你是木头啊，还不上前给这位…林局长道歉？想你文明叔中毒身亡吗？
    “爸，我又没得罪他，干嘛要我道歉…老七…七姐，你…快给领导道歉，他说可以给你爸解毒。”黑瘦青年跑到那香江女子身边说。
    “哼，要我道歉？做梦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看他的样子就是吹牛的，堂哥，快帮忙把我爸送医院，回头我带你去香江玩……。”那女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道…道歉…你们道…道歉…不道歉…扣…扣你们零用……。”躺着的钟文明，脸色越来越不好，神志越来越不清醒了，十分艰难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他们不道歉，就扣他们的零用钱。
    钱的力量还真是大的哈，几乎是万能的，那女子闻言，脸色一变，十分不情愿的对林飞扬说了一声对不起。其他事都没所谓，如果老爸不给钱花，那真是惨了。
    她旁边的男青年也随意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根本毫无诚意。
    “想救你老爸就诚意一点，不仅向曾医生道歉，还要向全国人民道歉，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大陆人？不中不洋的，整个杂…货，哼，随便污人清白，有没有读过书啊，书都读牛逼上了？难怪牛逼烘烘的。”林飞扬也是农村出身，真捡起农村骂人的话骂人，绝对可以把人骂得吐血。
    他一个卫生局的副局长，嘴巴竟然…要是被丁红雪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吐血三升。
    “林…林局长…钟老头给您跪下代他们…您…您……。”钟文信眼看自己弟弟的状况越发严重了，心情一急，便要给林飞扬下跪。
    哎呀，这可使不得，钟大叔，你这是要杀人啊，杀人不见血呢，如果让你跪实了，我林某人别说往上走，只怕现在的位置都不保了……。
    林飞扬大惊，连忙将钟文信扶住，摇头又点头说：“使不得，使不得啊。也罢，看在钟叔您的面子上，我治…曾医生，你马上找一些糯米，将它打成浓浆…我去山上找些草药。钟叔，你弟是哪儿被咬的？让人带我去。”
    “在…在蛟王山…让我那混小子带您去…猴子，还不赶紧带林局长去找药……。”钟文信大喜，回身大骂自己的儿子，让他驾摩托车送林飞扬去蛟王山。
    “等等，林局长稍等，你得去多久啊，米浆准备好了下一步怎样？”曾立本有些激动，腐鼠之毒，别说治，他连听都没听过，然而，治伤又与米浆何干？
    “哦，打好了米浆，就把这位老板放米浆里泡着，嗯，伤口可以用刀划大一些，米浆务必要多准备，因为很快雪白的米浆会变成墨汁一样。”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解毒，时间非常重要。
    “欸，欸，猴子，等我，我也去……。”忽然，一直没吱声的刘三姐也发动了放在院子里的摩托车。
    蛟王山所以得名，是因为它是附近群山中独立的一座由北向南走的长条形土山，爬到比它高的山上往下看，它确实如一条要潜入水库中的巨蛟，还真有点蛟龙出海的味道。
    “这儿怎么那么多坟？真是可惜了这儿的好风光。”爬到蛟王山上，林飞扬发现风景真的很不错，只可惜这蛟王山上到处是坟墓，只怕是无法开发了。
    猴子切了一声说：“切，你懂什么，当年赖布衣曾云游到此，留下偈语说：梨花白如雪，蛟龙藏山中，遇水便化龙……。当时，这儿是荒无人烟的深山，后来，周围渐渐有了人家，但没人明白，这深山大岭怎么会有水，后来，政府建了这个水库，于是，这蛟龙山就显形了。“
    “所以，就很多想升官发财的人就把祖先骨骸拿到这山上来葬了？”林飞扬笑说。
    “欸，我看他说的没错啊，你看看，这山像不像入海巨龙？风水好啊。”刘三姐一个女人家家，居然也谈风水。
    “呵呵，幼稚，天真，看看这山，头这么大，尾那么小，前面还有突出的螯…这分明就一只蝎子嘛，什么蛟龙…行了，别人云亦云，风水或许有，但绝不是一般人能懂的，还是帮我找草药回去解毒救人，你们小心啊，千万别被那玩意儿咬了。”林飞扬前后看了看说。
    “欸，明知这儿有那什么老鼠，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药啊。”刘三姐很是疑惑，这不是找死么？
    “也不一定要来这儿找药，我只是找药的同时来这儿看看为什么会有腐鼠，现在明白了，赶紧找，其他你们不懂，蒲公英、金银花、连翘等认得，赶紧找，金银花不管是花还是藤都要，弄一把回去……。”这些都是普通的解毒草药，重要的，难找的，当然只有林飞扬自己认得了。
    林飞扬回到卫生站的时候，曾立本已给钟文明泡了两桶乌黑如墨的糯米浆，而钟文明的脸色已好转了很多，神志也基本清醒了，看到林飞扬回来，连忙致谢。
    “钟老板，不用谢，现在只是解掉一小部分的毒，这种腐鼠的毒十分复杂，比蛇毒难解得多。现在治蛇毒有血清，只要对症，一支血清打下去就没事了，但这玩意儿不一样，它既有蛇毒，还有尸毒及其他的毒，它所以和过山风中毒相似，是因为它也是混合型毒素，走血走神经走肌肉的都有。据说，这玩意儿天生和过山风是仇家，过山风也是它唯一会吃的非腐动物，所以，身上积攒的毒就更像过山风了。”林飞扬一边整理摘回来的生草药，一边给大家解释为什么腐鼠咬伤了那么像过山风咬伤了。
    “我不懂什么腐鼠之毒还是过山风之毒，总之，我这条老命是林先生你救的，你就是我的恩人，是我钟家的恩人，阿敏，阿超，你们一根木头一样竖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谢谢林先生？”钟文明气色好转，大老板的威势马上就回来了。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谢就不必了，只要他们不要看不起大陆人，不要随意侮辱大陆人就好，我们国家数千年的历史文明不断，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比的，千万不要相信西方人的鬼话而看不起自己的同胞和国家，更不要没自信。”
    “是，是…林先生您教训的是，我也时常这样教育他们……。”钟文明忙不跌的点头。
    林飞扬看了他一眼，忽然道：“这么说，钟先生也是有一颗爱国心的，那么，钟先生有没有为家乡做点什么呢？”

 第26章 解毒

    “为家乡做点什么？林先生，说真的，我真的想为家乡做点什么，但是…我的脑子不好使，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投资项目。我在香江是搞物流的，自问，如果到内地搞物流，肯定争不过本土公司，会被他们摁着打。”钟文明想了片刻说。
    他是香江的物流大王，运输大王，他觉得，香江的物流业还需要向内地学习，如果贸然投资内地的物流，他不认为自己可以竞争得过本土物流公司。
    现在香江濠州的人都北望神州，各行各业的人都回内地投资，他一直有这个想法，苦恼的是，自己找不到好项目，政府招商的项目他要么看不上，要么投不起。
    苦恼啊，他倒是希望林飞扬能给他指点一条明路。
    “钟老板说的是真心话？”林飞扬心里一喜，如果是真的，还真不枉辛苦救他一回。
    钟文明看着天花说：“日月可鉴，如有半句虚言，教我…教我余毒难清。”
    “呵呵，钟老板你还真是一个聪明人，连发誓都把我拉下水。行，你的话我记住了，你要是真有心，我倒是有一个好项目，回头，你的毒解清了，和你好好聊聊。”林飞扬昨天爬梨花山后，就一直在想如何利用这漫山满野的糖梨子让当地致富。
    如果能把这些糖梨好好开发利用，他相信不仅仅可以让梨花村富起来，就是整个桔子镇都会因此项目腾飞，当然，这个项目要搞出点样子，投资可真不少的。
    “好，好，那…林先生我还要泡多久？”林飞扬说有项目，钟文明顿时兴致盎然。
    “米浆不会变黑了就表示尸毒已清。”林飞扬把分好的生草交给曾立本说，“曾医生，这一堆是外用的，你让人把他捣成糊状敷伤口上，嗯，如果没黏性你可以加点糯米饭一起捣。另外一堆，是内服的，但不需要煎，绞汁，有没有榨汁机啊，没有就用人工。”
    “林局长，你的方子好特别啊，药不用煎，米浆也成了拔毒圣药，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从来没想过中药会如此神奇的。”曾立本是西医，对西医来说，什么药都得整出一个化学分子式，然后拿药和各种病毒呀，细胞呀之类的东西做反应，要么杀死，要么助长那就是治病了。
    但这些米浆，这些山上的花花草草，怎么就成了拔毒的良药了呢？测试过了吗？做过化验吗？就这样吃会不会有问题啊。
    对于完全被西医洗脑的人，他们眼中，中药简直就是垃圾，是不干净的东西，是毒药。不过，曾立本怎么说也是农村出身，现在也生活在农村，所以，对中药的理解，绝对不会那么偏激的。
    不过，他想知道林飞扬拔毒的原理，所以他装成啥都不懂的小学生。
    “没啥神奇的，神农尝百草，几千年前我们的老祖宗一样样试出来的，中医中药，除了用现代科学增加的部份，大部分都是实践的结果。”中医就这样，他虽然知道哪样药材治什么病，但却没人说得出为什么，因为古人寻药，都是用试的。
    “那…你为什么说钟老板身上有尸毒？难道他是被僵尸咬的？”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十分的惊奇。
    林飞扬指了指分好的草药说：“曾医生，你倒是先安排人干活啊。至于钟老板身上为什么会有尸毒，因为腐鼠又叫食尸鼠啊，专门吃死尸的变异老鼠。其实，食腐尸的秃鹫、科莫多巨蜥、斑点鬣狗，他们的唾液、牙齿上都有尸毒，只是，分量少，毒性弱得多罢了。而腐鼠不一样，它是活在墓地坟坑里的，大多数一辈子都没见过阳光…还真是怪了，为什么蛟王山上有腐鼠，它为什么又大白天出没？真是怪事。”
    “现在不是都要改火化了嘛，也许…因为没粮食了呗。”那个叫阿敏的女人忽然插嘴说。
    “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管了，曾医生，余下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得去打几个电话。”林飞扬心里在想着钟文明投资的事呢。
    林飞扬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丁红雪的，问她是否认识做市场调查的人，他要调查一下现在市场上抗癌及抗衰老的药物什么情况，还有就是调查一下有抗衰老的化妆品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另一个电话打给韦德明，请他帮忙找提炼歧化酶的资料，及研究歧化酶的人才。
    丁红雪自然是不会问为什么，韦德明却是多嘴问了一句林飞扬想干嘛，林飞扬说如果顺利很快就会送韦局一份大礼，于是这位正处局长便被林飞扬这个副科局长指派了工作，还干的挺欢的。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解毒也一样的，有些毒很容易清理，清理完了就没了事。但有些毒却很难清理，比如腐鼠的混合毒。
    腐鼠毒里的尸毒，听起来看起来都极怕人的，但这种毒却很容易拔掉。最麻烦的是，腐鼠毒里还有败血的毒素，麻痹神经的毒素等等，很多种，这些毒可不是那么容易拔清。
    为了给钟文明疗伤解毒，林飞扬在梨花村住了好几天。
    当然，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可不仅仅是为了给钟文明疗伤解毒，他还深入的了解了梨花村卫生站的情况，知道曾立本所以承包了这个卫生站，主要是，他同时也把林场的医疗室接过来了。曾立本还给林飞扬提了不少建议，以及告诉他不少卫生站、医药公司、卫生局、卫生院等等相关单位的一些“秘密”。
    林飞扬和钟文明谈的最多，经过几天的交流，两人竟然成为莫逆之交，当然，这里面，主要是因为钟文明把林飞扬当救命恩人看待。
    不过，也有让林飞扬头痛不已的，就是刘三姐和钟敏儿…这两女人…胆子大啊，总是对林飞扬出言“挑衅”…或许可以说是挑逗，因为她们争相对林飞扬抛媚眼，甚至直言要当他的女朋友，情人也可以……。
    林飞扬烦恼之余，不由得感叹，人生真奇妙，没想到相亲十二次失败的人，现在竟然有女人挑逗。

 第27章 梨树是宝

    四月九日，农历鸡年三月初一，虽然还没到立夏，但地处南方的罗山县，却已有了入夏的感觉，梨花山上的梨花开始次递绽放，远远看去，翠绿的大山出现一块块“白斑”。
    林飞扬在卫生站的楼顶刚打完一套养生拳，钟文明掐着时间捧着茶具上来。
    “林兄弟…我这种江湖称呼不知你习不习惯…呵呵，不习惯我也不改，你是我的恩人，让我叫你林局长，实在太无礼了。”钟文明给林飞扬倒了茶说，“林兄弟，你前几天不是说有一个项目……。“
    “对，一个很大的项目，惠及这里整片地区的项目，一个可以让钟老板名扬四海的项目，但这个项目能不能成，还得看钟老板的魄力。”林飞扬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看着对面的梨花山说。
    虽然为官只是短短的月余，但林飞扬已明显沉稳了许多，身上渐渐有了官气。
    “抗议一下，林兄弟你可以叫我老钟，钟大哥，或者钟文明，但你可以叫我钟老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钟文明一直强调林飞扬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的，对他来说，如果不是遇到林飞扬，就算不死，现在大概也如那林场工人一样躺在医院里。
    钟文明抗议了一下继续说：“当年，我爸只身跑到香江，白手兴家创下一个小小的运输公司，赚不了几个钱，养家而已。公司到了我手上，得益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两地的运输兴旺发达，我的公司瞬间扩大了十数倍，实话说，借改革东风，我赚了不少钱。”
    “两千年前，香江内地之间的运输所以那么发达，是因为转口贸易、因为香江的海运。说白了就是，大陆很多工厂生产的东西，大多都由香江装船去国外。现在，大陆的海运服务，港口服务，海关服务已跟上来了，两地的运输渐渐回落，而网购开始盛行，所以我学习内地的同行，投资了物流公司，但业务一直未能向内陆发展……。”
    “大陆各省各市各县都在招商，项目非常多，眼花缭乱…他们找资金，我找项目，但却一直没能找到合心意的项目，所以一直没在大陆投资。但是，只要是林兄弟您看好的项目，亿的投资，老哥我绝对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钟文明的表态虽然让人听了很舒服，但做生意不是过家家，所以，林飞扬却不大相信，钟文明会因为是自己看中的项目他就会盲目投资，生意人嘛，利益是最重要的，投资是要讲回报的，没人真的会拿几个亿来回报一个人情。
    林飞扬喝了杯中的茶水，放下茶杯站到护栏边上，指着对面的梨花山说：“钟大哥，你看到什么？”
    林副局长也是从善如流的，钟文明让他叫大哥，那就叫，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拿钱出来投资，叫他大爷都可以。
    钟文明走过来站在林飞扬旁边，想了一下说：“林兄弟你是说哪些梨花？”
    “准确的说是梨树，还有梨子，这个项目就落在这些山梨上了。”林飞扬说。
    “啊？兄弟你不会是让我种山梨？虽然，这种刺梨看上去挺可爱的，吃也还行，甜中带酸，但是个太小了，而且芯太大，这果除了甜和酸之外，还有涩味苦味…口感不佳啊。嗯，也许，我可以请世界级的植物研究人员将它改良成为一种新的，个大的，甜的梨子。”钟文明虽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但根在这啊，每年都有回来，自然知道这个糖梨是什么样的东西。
    “不…不不，改良的山梨有了，个头很大的青皮沙梨就是，那东西能值几个钱？我要说的项目，极有可能发展成为千亿万亿的项目。梨，是不需要改良的，改良了，这个项目就废了。当然，如果向非食用方向改良，或许是可以的。”钟文明觉得林飞扬的说话有点莫测高深，他全听得明白，但全都不懂，千亿万亿级的项目，唬人的，什么非食用改良？那还改良来干嘛？
    别说钟文明，任谁只听林飞扬这些话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那…兄弟，你还是直说，到底是啥项目。”钟文明是搞运输的，说白了就是开货柜车出身的，他真听不知林飞扬要说啥。
    林飞扬笑了笑说：“一时间说不了那么多详细，我这样告诉你，这些糖梨就是宝啊，全身是宝。”
    “啥？这玩意儿生长多久了，怎么没人知它是宝？我听说，梨树就是当柴火烧都不好烧的，怎么就成宝了？”别说钟文明不信，很多人都不信，否则，也就不会没人理会这些“野蛮”野生的梨树了，就是那些梨子，也就是困难年代有人去摘，当然…这些年也有人摘的，送到城里让人尝鲜。
    唉，没文化真可怕这话真不假啊，没人知它是宝，那是因为知道的人不多啊，人人都知道的，早就争破头了。
    “钟大哥，知不知道现在有几种抗癌药？效果如何？知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抗衰老的药？效果如何？知不知道现在那些号称抗衰老的美容护肤品都是吹牛的。嗯，二三十年前，我国还有很多人吃不饱，但现在却有很多人吃撑了，吃撑了要吃什么药？消食的药现在几乎是空白的，最了不起的就是山楂片。痢疾，肠炎，自汗盗汗，遗精，白带，月经过多，痔疮出血这几种疾病有没有较好的药物？我说的是中成药，不用处方可买的。”林飞扬一口气说了一串疾病，这些病钟文明当然知道，但有没有好药，他还真不知道。
    “告诉你，没有，即使是处方药的效果都是差强人意，如果，生产一些效果极好的中成药……。”林飞扬说。
    “那肯定大发……。”钟文明打断林飞扬的话，脸上尽是喜色，他终于明白林飞扬的意思，他是要让自己投资药厂，用这些糖梨做药。
    “哈哈，钟大哥你果然是生意人，首先想到的是发财。当然，做生意就要赚钱嘛，而这个项目，不仅可以让钟大哥你赚大钱，还让你赚大名声。想想看，因为你的投资，这里附近的镇子都发财了，你就是扶贫英雄啊，不仅当地百姓，就是官方也会给你戴大红花的。”林飞扬哈哈大笑说。

 第28章 小龙没了

    生活好了，人们就惜命了，人们惜命了，那么药品及药品衍生产品生意就好做了，比如，保健品，美容品的销量现在是年年飙升的。
    钟文明所以说大发，是因为他知道，药品和其衍生品都是暴利产品。
    “大红花啥的我不稀罕，如果真能让家乡富裕，自己又能赚点钱，这项目我是一定要投资的。林兄弟，你详细说说，我们要造啥药？”赚钱才是最重要的，钟文明不在乎那些虚名，所以，他是一个隐藏大富豪，连那个洋人搞的香江富豪百人榜他都没上，其实他的实力，足可以排在其榜中部位置。
    林飞扬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项目可以分成数个子项目，首先，得大量种植糖梨，怎样种是第一个问题，自己承包山地种还是让农户种？我觉得，搞公司加农户合同式农业是最合适的，就是成立一个公司，与农户签订合同，提供技术和资金让他们大量种植糖梨，然后公司回收。”
    “至于药品，可分为三类，一是可以快速盈利回养公司的中成药类，比如用糖梨根生产消食片、整肠丸、消痔丸、维c等马上可以上市销售的中成药，这些药，我可以提供方子。第二类用糖梨提炼歧化酶生产的保健品和美容产品，这一类需要的技术较第一类高些，但这一类是项目中前期创利主要产品。第三类，就是项目终极目标，利用糖梨提炼的歧化酶研制抗衰老、抗癌药。这一类药一旦成功，那是要躺着赚钱的，但前期研发投入肯定要大些，时间要长些……。”林飞扬知道，先农后工，农工结合的项目，前期的投资都是很大的，而且回报周期很长。
    所以，这些天一直琢磨怎样才能让项目在最短的时间内赚钱，然后用公司赚来的进行再投入。
    他想到的就是，子项目养总项目，周期短的项目养周期长的项目。比如利用糖梨根生产的一些中成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推出盈利。
    “嗯，还有，我说漏了一类产品，初期，因为产品还在研发，糖梨却每年都有，所以，还可以开发一些蜜饯、水果罐头啥的赚钱。”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林兄弟，你的这个项目确实很大，那得投多少钱啊。”钟文明神色凝重，他是搞运输的，对制药行业不了解，但知道做药如果搞新药研发，投资是非常大的。
    “我觉得并不需要太大的投资，生产中成药的工厂并不像生产西药的那么复杂，我已找人做市场调查以及整理相关技术资料，寻找这方面的技术人才。换句话说，就算钟大哥你没兴趣，这个项目我也会拿到县里或市里招商的。我认为，钟大哥的根就在这里，算是本乡人，你投资这个项目最合适的，不仅赚钱，还为你们家祖宗赚荣光。至于投资风险肯定有的，你怕风险太大，可以将一些子项目给朋友做分摊风险嘛，比如蜜饯厂啥的。”要投多少钱？林飞扬真的没计算过，这不是他的强项。他觉得，虽然听起来要很多工厂，但投资应该不会太大，如果不算新药开发这一块，有千万的投资应该像模像样了。
    “有兴趣，有兴趣，但这个项目，估计是亿级的，所以兴趣归兴趣，还是要慎重的。这样，兄弟，这项目你先不要招商，我回去找专业人士好好研究一下，做一个粗略的市场调查和预期…唔…一个月，最迟五十天我落实好吗？”说笑归说笑，客气归客气，投资是很严肃的事，所以钟文明完全忘了半小时前的承诺，说什么只要是林兄弟的项目，亿投资，眼不眨一下。
    林飞扬当然不会用这句话来挑钟文明理儿，所以，他笑了笑，点头算是同意钟文明的要求。
    亿级的投资，谨慎点是应该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再说，真心要投资的人，肯定是要经过多方考察及考虑的，随口答应的话，风月之事或许可信，但关系到投资那就不可能的了。
    “钟大哥，那…我等你好消息…中午我们一起喝一杯，下午就暂且各奔东西了。”这里耽误了好些天了，调研还没完呢。
    “好…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你看老哥我的表现。”钟文明抓住林飞扬的手说。
    “言重了，本分而已。”
    中午，浅酌两杯，算是饯行了，饭毕，各自上车赶路，刘三姐把林飞扬送上车，爬在车窗边上说：“飞扬你什么时候回县里？我要去找你。”
    “啥事？”林飞扬实在有点怕这个刘三姐的热情，不敢招惹啊。
    “当然是生意的事，你没看到我在收购中药么？我想你搭桥牵线，能卖个好价钱呀，我这儿的药材可是纯野生的呢。”刘三姐说。
    “嗯，回头我帮你联系一下，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李维新适时启动车子离开了梨花村卫生站，林飞扬总感觉是在逃，有点狼狈。
    “领导，我们需要不需要回局里一趟？”好几天没回局里了，李维新觉得应该回去露露脸。
    “嗯，好，回去一趟，我得去市里找人。”虽然天天都有跟丁红雪打电话，但林飞扬觉得，既然是男女朋友，总得见见面，吃吃饭，逛逛街做做成人游戏才像样…呃…这成人游戏…她会同意吗？
    “好，那我们就直接回局里了……。”李维新的话音未落，林飞扬的手机响了。
    林飞扬看了一眼来电，竟然是钟秋滒的来电，按下接听键说：“呵呵，刚走了一个钟大哥，又来了一个钟大哥，秋滒，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只是告诉你一声，小龙没了。”听得出，钟秋滒的情绪非常低落。
    “什么？你…你说什么？小龙就是那天你救的那个小孩吗？他没了是什么意思？”林飞扬大吃一惊。
    “对，就是他，前天…交通事故……。”钟秋滒说。
    “啊…交通事故？真的？”不知怎么的，林飞扬直觉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他追问道，“小虎呢？小虎在干嘛？”
    “小虎？小虎在家里……。”钟秋滒很是奇怪林飞扬的话。
    林飞扬大声道：“找他，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29章 曾富贵的大宝小宝

    林飞扬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他的车子刚到太平镇区，钟秋滒的电话就来了，说车小虎那混蛋，去跟别人打架了。
    打架？一个部队回来的人那么冲动？
    林飞扬相信，车小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他现在却和别人打架了，一定是有原因的。
    问清楚了打架的地方，林飞扬让李维新飞速赶往。
    巧了，打架的地方就在林飞扬第一次来太平镇吃饭那饭店的对面。
    饭店对面是一栋五层的楼房，占地挺大的，门前的院子也挺大，林飞扬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四五个大汉围着车小虎拳来脚往。
    “你停车干嘛？冲进去。”院子的围墙搞的挺不错的，几十公分高的砖墙，然后上面是不锈钢墙，看来挺有钱的。院门也是不锈钢的，这会儿门掩上，不知道有没有下锁。
    “可是…领导，我们的车子撞不开这种大门……。”李维新无语，领导怎么那么冲动啊，这车是局里次新的车，除了陈局专用的那辆，就数这车最好了。
    “他妈的，屁话真多，胆儿真小，以后别跟我出来。”林飞扬一边骂一边下车，三步并两步冲至围墙边，双手抓住不锈钢墙一用力，一个空翻跳到院子里。
    汪汪！
    刚落地，本想喊住手的，还没喊出来，忽然旁边蹿出两条黑背狼狗。
    艹！
    怎么忘了，大凡这种暴发户都喜欢养狗。
    “住手…王八蛋…还有没有王法…艹…今天老子炖狗肉……。”林飞扬当然不会怕两只恶狗，他可是练家子，二十多年的内家功夫，区区两条恶狗能奈他何？
    侧身，避过扑过来的那条恶狗，然后反手一拳打在另一条恶狗的狗眼上。
    啪！呜……。
    狗眼竟然被打爆了，这会…狗眼再也不能看人低了。
    废了一条恶狗，林飞扬身形不停，再转身，迎向二次扑过来的另一狗，伸手一托，托在那恶狗的狗肚上，呼…呜……。
    恶狗竟然被他用借力打力的手法将那恶狗打飞丈多高，然后像称砣一样摔在围墙外，竟然没了声息，大概已没了狗命。
    正所谓说时迟那时快，虽然说了这么半天，其实，林飞扬废了两条恶狗的时间还不到一分钟。
    等林飞扬第二次喝住手的时候，院中的人才发现恶狗竟然没了。
    一个脖子上挂着手指粗金链的矮胖男人哗哗大叫，说林飞扬打死他的纯种黑背，他要林飞扬偿命。
    在矮胖男人一阵叫喊，屋里竟然又跑出来三大汉，靠，这儿是贼窝吗？怎么那么多雕龙画虎的“江湖人”啊。
    “林局长，您怎么来了？”这时候，以一敌四的车小虎看到了林飞扬。
    局长？这家伙是局长？他是什么局长啊。
    局长是官嗳，听到局长两字，正在打架的四个大汉和冲向林飞扬的两个大汉，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被魔法定住了身形。
    不停是找死啊，万一，来的是公安局的局长呢？
    “你们干嘛？揍他们啊…楼上的混蛋，他妈的别打桩了，滚下来。”矮胖男人大骂，像一只疯狗。
    他真的要疯了，被林飞扬打残的两只狼狗，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又花了大价钱请人训练过的，平时他待狗如子，宝贝得不行，现在被打残了，他能不疯吗？
    “老板，他…他是局长…万一…万一是……。”站在矮胖男人旁边干瘪老男人小声说，这货一脸的奸相，应该是专门帮矮胖男人出坏点子的。
    呸！矮胖男人喷了老男人一脸的口水，挥舞着手说：“狗屁局长，县里哪个局的局长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这王八蛋，肯定是姓车的叫来装逼的，打…给我打…只要不打死就行…大宝小宝…呜…我的大宝小宝啊……。”矮胖男人跳着脚命令手下继续围攻车小虎和教训林飞扬，自己跑过去抱着那条被打爆了狗眼的恶狗痛哭，好像是他爹死了一样。
    楼上又下来两人，加上原来在院子里的，已八九人了，这些雕龙画虎的“江湖人”全都穿一色的黑西装，气势很强，俨然影视中的黑|社会，林飞扬看到这些家伙就不爽，于是，他拳脚不毫不留情。
    车小虎用的是刚猛的军体拳，每一拳都十分注重打击效果，可以出拳快准狠，可以说得上是拳拳到肉，打斗一起，噼噼啪啪，哎哎哟哟的声音密集响起。
    林飞扬用的是道家拳法，与太极大同小异。千万不要以为太极是给老头老太健身的，这是养生拳没错，但此拳练到一定程度，打起架来，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两百斤的重的东西，挥手间就可以打飞。
    所以，林飞扬这边的战况完全不一样，要么是扑通扑通的摔倒声，要么是咔嚓咔嚓的脱臼声，接着，有人受不了了，痛啊，于是，开始有人呼痛……。
    流血不流泪？那是在战场上的军人，混混挨揍了？哭爹喊娘是常事。
    片刻，围攻林飞扬的人全都倒地了，没一个站得起来的，都脱臼了，怎么站啊。
    林飞扬这打法是伤人不损皮，都被他打的挺惨的，但若把关节接上，将看不到一丁点伤。
    而和车小虎对阵的人就不一样，鼻青脸肿的，当然，车小虎也是一样。
    “小虎，让开……。”那么“野蛮”的打法，林飞扬受不了，他让车小虎让开，自己上前打了个转，本已和车小虎打得筋疲力尽的四个大汉，眨眼就被他全放倒了。
    啪啪！林飞扬拍了拍裤脚衣袖，刚要跟车小虎说话，派出所的人却忽然到了。
    很多人看影视，总是埋怨警察总是完事了才出现。其实，那不是编剧的错，很多时候，生活中就是这样的，警察永远都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
    林飞扬看了一眼院外的民警，心里腹诽不已，尼玛，来的也太及时了，难道刚才没人报警？派出所到这儿才多远啊，怎么才来呢？
    “是谁…是谁…你…你…你们好大胆啊，竟然上门搞破坏？上门寻衅斗欧…哼哼…还有没有王法…来人…带回去…把这两混蛋带回去……。呵呵，曾老板…您没事？您放心，他们上门闹事…一定严惩……。”领头一个挺着肚子的警察还没进院门就大声呼喝。

 第30章 统统带回去

    尼玛，这是什么人啊，还没进门就把事情性质给定了，凭什么啊，你是神仙？是千里眼顺风耳？林飞扬腹诽不已。
    那矮胖男人一见那挺肚子警察来了，抱着那爆了狗眼的狗站起来哭诉道：“吴所…吴所…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小宝，小宝被打爆了眼，大宝被打飞到外面还不知死活…吴所啊…你要帮我做…帮大宝小宝做主，他们平时和你可亲了……。”
    哎呀，尼玛怎么说话的，你才和畜生亲……，被称为吴所的警察脸抽了抽，心里暗骂道。
    派出所副所长吴三贵和吴三桂没啥关系，但却和林飞扬的同事吴三省副局长是兄弟，和当前这个矮胖男人曾富贵也是兄弟，酒肉兄弟，他们时常一起喝酒，也因为如此，吴三贵才会进门就喊出那样的话，本意当然是要拉偏架嘛。不过，他没想过，这位富贵兄弟，竟然说他和狗亲，顿时心里不爽得很，王八蛋，你喜欢和畜生亲，把畜生当儿子是你的事，别扯别人啊。。
    “曾总别急，别急，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不受侵害的，如果他们真的…真的伤害了你的宝宝，一定让他们负责任。”吴三贵这会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
    “吴所，你没眼看啊，小宝的眼都爆了，大宝打飞外面没了声息…来人啊…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把大宝抱进来让吴所看看…让吴所为大宝小宝…还有我们做主…吴所…他们这是什么行为…他们不是寻衅，他们是要来谋杀…要杀人了啊……。”曾富贵哗哗的乱喊大叫，竟然声泪俱下，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为自己的狗难过还是演戏的。
    这时候，刚才一直跟在曾富贵身边的干瘪老男人把林飞扬打飞到院外的恶狗拖了进来，装出非常悲愤的样子说：“警察同志，这小子我们是不认识的，突然无端的到这儿要什么凶手，又诬蔑我们包庇窝藏凶手，被莫名其妙的指责，我们自当理论，一言不合，他就挥拳打人。我们正在自卫的时候，他的同伙来了，进来就杀了两条狗。狗是人类的朋友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恶毒，竟然连狗都不放过，幸好，警察同志来的快，不然他或许真会杀人啊。法律法规我们不懂，所以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犯罪行为，但我们坚请警察同志严惩，还我们一个公道，还太平镇人民一个清朗的环境……。”老男人很平和，没一点气愤的味道，叨叨的说了一通，表面听起来，他是在请求警察为他主持公道，但实际上却是装无辜装可怜，把事情的一切都扣在车小虎头上，并直接定义为犯罪行为。
    妈的，说的比唱的好听，以为自己是谁啊。
    林飞扬对车小虎的行为一直不知道，但他相信，作为一个曾在部队里呆过的人，车小虎不会无故的来这里找人，更不会无故出手。他的判断是，这老家伙跟丑国政客学了绝招，先声夺人，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随意指责抹黑……。
    吴三贵虽然对曾富贵及这老头的话有几分不爽，但和曾富贵的“交情”摆在那儿，而且曾富贵在县里的关系他很清楚，所以，不爽归不爽，拉偏架还是要做的。
    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人带车小虎和林飞扬，怎么办，带回去再说。
    “我没有搞破坏，我没有寻衅斗欧，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来找凶手的，他们一言不合，不分清红皂白就动手，我是自卫，他们四五个打我一个竟然还说我上门闹事？警察同志，难不成他们打我，我站着让他们打才叫守法？”车小虎毕竟然是部队里回来的，身上的气场不小，他挺胸一喊，与上前带他的民警对视，竟然把民警逼退了。
    别人打了左脸再伸右脸给别人打，那是政客为了谋求利益时用的手段，车小虎不懂这是什么道理，他只知道，被别人莫名其妙的欺负了，怎样来的就怎样还回去，这是军人守护正义的法则。
    “哎呀，你无端端的跑到这儿来要什么凶手，你这是污蔑侮辱是诬陷，我随便的跑你家去跟你要杀人凶手行不行？”
    “就是…王八蛋…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想干什么？这么严重的指控也想指鹿为马？”
    “跟他废什么话，警察同志，抓，这样的恶民，不抓不足以平民愤，不抓还是执法严明吗？”
    ……。
    艹，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说别人是恶民？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的形象和所作所为，王八蛋，你骂对方就好了，你还想要挟我们啊，我们抓不抓到你说？我们是不是严明用你评判？吴三贵其实也很讨厌这些黑衣混混，只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曾富贵那儿得到过不少好处，所以，他只能在心里艹泥马的骂曾富贵及他手下的祖宗十八代。
    “都闭嘴，警察办事用得着你们指手画脚？你说抓就抓啊，当自己是谁？”一个警察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哟，新来的，吴所都说抓人，你竟然不同意？”
    “哼，人当然是要带的，包括你们…走，统统到所里说去。”
    “老板…吴所…听到了…哈哈…他竟然说要统统带回去……。”
    “闭嘴…你也参与打架了是，上车……。”吴三贵也受不了了，命令全部带回去。
    王八蛋，老子虽然和你们老板关系好，但你不能这么嚣张啊，这样搞纯粹是倒老子的米，脱老子的衣啊，吴三贵心里恼怒不已。
    “吴所，你是什么意思？”曾富贵不干了，这不是落自己面子么？
    吴三贵走近两步说：“曾总，这是常规程序，你知道的啊，不然…如何交代？”
    “好…那就全部带回去，不过，我要他们赔命…赔大宝的命……。”曾富贵悲愤的说道，好像死的真是他爹。
    他的这份“真情流露”若让那个爱啥协会知道了，一定特聘他为会长，西白皮政客知道了更会花大力气包装他，说不定，他名符其实真的“大富大贵”了。

 第31章 吴三贵

    “你想干嘛？铐我们？你为什么不铐他们？这东西可以随便用吗？你没学过法还是以为我们不懂法？”林飞扬一直没吱声，一来他并不知道车小虎为什么会和他们打起来，二来他想看看太平镇派出所会怎样处理。
    派出所离这儿并不远，为什么这么久才到？不可能没人报警。
    但是，小民警竟然想上前铐他，那就不得不说话了。开什么玩笑呢，去派出所配合你们调查，说说经过，那只是尽公民义务，上铐子？凭什么？当老子是罪犯吗？
    “请你配合我们执法，你们…打架…斗欧，是危险性犯罪……。”小民警大概习惯了乱定罪，张嘴就把事件定危险性犯罪，可把林飞扬惹恼了。
    “呵呵…都不铐…不铐…上车…全部上车……。”吴三贵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事不好处理，这两个家伙不是普通人啊，看看他们多淡定……。
    林飞扬当然不会跟上派出所的车，最后，吴三贵只能让一个警察上了林飞扬的车。
    当然是李维新报的警，而且报了两次，第一次他是怕林飞扬吃亏，所以，林飞扬下车他就掏手机报警。第二次是看到林飞扬三拳两脚就把两只狼狗干掉，他怕林飞扬一时激奋出手太重闹出大事来，所以再次报警，而且是直接打到认识的县局刑警的手机上…其实，吴三贵也是因为接到县局的电话才出警的。
    刚到派出所门口，陈成功的电话就来了。
    林飞扬知道，自己打架的事，估计瞒不了局里，即使李维新不说，局里也很快通过其他渠道知道，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的。
    陈成功问了经过，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儿…唉…有点麻烦，你知不知道那个叫贵和投资的公司是谁开的？老板叫曾富生，此人在县里市里的关系都很硬……。”
    “哦？没听说过，不过，他关系再硬也得讲道理，讲法律。”林飞扬不以为然。
    “讲啊，道理要讲，法律要讲，但是…飞扬兄弟，在讲道理和讲法律的前提下，一样可以搞事的懂吗？你啊…冲动了，就算如那个小虎所说，对方先动手的，那…你翻墙而入，出手就把人家的狗打的一死一残，这事怕是很麻烦…真是看不出来啊，我们斯斯文文的林副局长，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眨眼就废了两条狼狗。”陈成功的心情非常复杂，很想维护林飞扬，又怕得罪曾富生，这个人不好惹，很多人惹了他都没好结果。不维护，又怕领导们怪他不关照林飞扬。
    “这没什么，如果他们公正处理车小虎的事，大不了我认赔认罚呗，当时，我确实是冲动了，太急了，不应翻墙，本来是他们完全错的，但这墙一翻，让他们抓把柄了。”林飞扬不用陈成功说，都知道自己翻墙并打死狗的事应该是落把柄了。
    “唉，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就好了…行了，我去找找吴副局长…你还不知道，吴副局长的弟在太平镇派出所当副所长，我去让他打一个电放在，让他弟看着办……。”陈成功最终决定维护林飞扬，这小子后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关系，不然，不可能市局领导和县委组织部的领导那么看重的。
    林飞扬愣了一下，说道：“那还真是巧了，刚才出警的好像就是吴副所长，长得非常富态的一个副所长。”
    “啊…这么巧？”陈成功讶然。
    “更巧的是，他和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板似乎非常熟悉，那家伙居然命令他抓我们。”林飞扬笑了笑，又道，“陈局，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我觉得你没必要去找吴副局长，干嘛呢？我就不信，那个吴副所长敢枉法。”
    “我想想……。”陈成功挂了电话，情况复杂啊，他又忽然想起，吴三省应该也是和曾富生认识的，好像曾经帮曾富生办过事，这么说来，找吴三省也是没用的…怎么办呢？
    陈成功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打电话给韦德明。林飞扬来报到前，韦德明就暗示过他，让他多关照一下林飞扬，但现在他实在关照不了，只能找领导了。
    千万不要小看基层的领导干部，作为在派出所混了好几年民警然后又干了几年副所的吴三贵，运筹帷幄的大智谋可能没有，但是“嗅觉”灵敏，所以他们自有自己的求生智慧。
    虽然他不知道林飞扬是什么局的局长，但他感觉到这个家伙一定是体制中人，肯定了这一点，他就特别小心处理今天这案子了，虽然有心卖曾富贵的交情，但也得计算过得失再作决定。
    他很清楚，曾富贵和他的手下是一些什么人，所以他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的，回到所里，便让信得过的手下看着曾富贵的人，不许他们交谈然后串供，然后在办公室里单独找车小虎问话。
    人家懂法，他可不敢在审讯室问话，甚至他现在都还没决定立案，曾富贵有关系，人家也有啊，人家可是局长呢，不管哪个局，都是官方的人，得罪不起啊。
    等车小虎把前因后果讲完，吴三贵想了一下，当面把问话记录撕了，说：“车小虎，我相信你说的话，所以，这事我不打算立案。但是，你也知道，人家是有关系的啊，所以，希望你的那位林局长罩得住，不然，我和你一起倒霉。”
    他为什么那么干脆？是为了他哥吴三省。
    吴三贵很清楚他哥哥一直都想坐镇或走出卫生局，所以，站在林飞扬一边是为了帮他哥哥争取支持。
    “吴所，这事理在谁那边，谁违法犯罪非常清楚，所以根本不用谁罩。”车小虎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地方跟部队是完全不一样的，有时候，即使合法理，但实际操作中依然会有很多令人愤怒的事发生的。
    吴三贵当然不会像他那么天真，摇了摇头提点说：“车小虎，社会上，体制中，有些事是不能完全用法和理去衡量的，总之一句话，这事是不是完美解决，就看你那林局了，去，你去和他说说话…我就不找他说话了，不过，你告诉他，他或许要破点财，比如赔一条狗……。”

 第32章 想把他们送进去

    一向习惯霸道、霸凌、欺压别人的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学不会妥协的，比如丑国，花活可以轮番上新，但始终不改恶霸嘴脸恶霸思维。曾富贵也一样，自从他哥发达后，他就已习惯了别人向他屈服，习惯了霸凌，习惯了欺压别人。
    所以，当吴三贵提出，他们向车小虎道歉，林飞扬赔他狗的时候，他直接就把吴三贵骂翻了，骂吴三贵胳膊往外拐，平时吃他的喝他的，嘴巴叫富哥叫得好听，但需要他的时候帮的却是别人。
    吴三贵也来气了，王八蛋，你这样说话是要挟老子吗？吃你喝你几顿又怎样？有本事你去举报我。让你妥协是在救你，以为自己是王者啊，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在外面乱咬乱吠的土狗而已，碰到硬茬，死了都不知什么回事。
    在吴三贵看来，林飞扬就是硬茬，正因为如此，这次他才坚持公正公平处理。
    “曾总，你说，你想怎样？”实在调解不了了，吴三贵打算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曾富贵很拽的道：“把他们送进去，赔我两条黑背，当然，他们要承担训练的开支，还有，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大宝小宝没了，我很伤心，很难过，这样不知道会死多少细胞，而且，这段时间没大宝小宝陪我，说不准我会抑郁的……。”
    这恶霸无赖嘴脸，吴三贵忽然觉得很恶心。心里想，把别人送进去？回头别让别人把你们送进去，不撞南墙不踢铁板真以为自己无敌啊。
    有时候，人是会有顿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知林飞扬只是一个小小的卫生局副科局长，吴三贵就是认定林飞扬一定比曾家厉害，曾富贵折腾下去，一定会吃亏，也许，这是他的顿悟，所以，他坚定的站在林飞扬一边。
    当然，这也是正义的一边。
    吴三贵一板脸说：“把他送进去我办不到，曾总，相信你也办不到，为什么会打架？谁先动的手？你自己很清楚，我现在帮你们调解，如果你不接受，我可以立案，但因为和你的关系密切，这个案子我要回避，所以，大概率会交给县局办。那时候…曾总，我觉得，还是调解处理的好。”
    作为曾经的酒肉朋友，吴三贵已暗示得非常明显，意思是，曾老板，你想清楚，一旦案子闹到县局处理，拔萝卜带出来泥，到时候，说不定会把你干过的那些恶事烂事都查个底掉。
    “吴所…看来…我们的交情已尽，明日再见便是陌路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吴所能不能告诉我那小子是什么来头？”曾富贵眯着绿豆眼说。
    车小虎什么来路他一清二楚，吴三贵应该也是清楚的，但他为什么会不顾交情“翻脸”了呢？曾富贵认为，应该是因为那打死他大宝小宝的小子背景深厚。
    酒肉朋友就是有酒有肉时是朋友，到要紧关头，谁也不认识谁，所以，核心的事，过心的事，从来都不会在酒肉朋友间有交流。别说吴三贵真的不知道林飞扬有多深厚的背景，就算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和曾富贵分享？资源当然是要独享才更有滋味。
    他摇了摇头说：“曾总，这跟他们是什么人没关系，我只是按照事件的经过分析，想把他们弄进去，真的没办法，哪都拿捏不了别人啊。”
    “吴所，明白了，你现在是一身正气了，所以，拿捏不了别人了，就是想不明白，以前你咋就能拿捏别人？”曾富贵竟然又威胁吴三贵，他在提醒吴三贵以前他曾干过能“拿捏”别人的事，以前干过没良心的事。
    “唉，曾总，言尽于此，你如果一定要立案，我就立案。”吴三贵当然知道曾富贵啥意思，但他不怕，因为他想过后果才做决定的，他自信没什么捏在曾富贵手上。
    “行，你都把富哥改成曾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请吴所长立案，我的大宝小宝不能就这样没了。”曾富贵也知道，今天开始，他和吴三贵“友尽”了。
    吴三贵本来要提醒曾富贵，那两只狗，是不可能将别人弄进去的，而打架的事，最后吃亏的会是他自己。但是，看到曾富贵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里了，算了，有些人要找死，别人怎么也拉不住的。
    于是，吴三贵立了案，并按正常程序对双方人员进行审讯笔录，当然，事情已到这一步，他不会再亲自参与，给林飞扬暗示了几句，他直接就找借口离开了派出所。
    林飞扬收到了吴三贵让他找找关系的暗示，他接受了这份好意，但他不打算找谁，再说，他也没谁可找。找许红雪？他丢不起这个人，找韦德明？他觉得没这必要，他就不相信，有人敢把黑的说成白的制造冤案。
    他不找人，李维新可不能不把事情给陈成功通告。
    所以，吴三贵刚刚让人立案，县里的陈成功就知道了，陈成功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消息告诉韦德明。
    而这个时候，吴三省也知道了林飞扬在太平镇与曾富冲突的事，这事让他兴奋了片刻，但马上又陷入了沉思中。
    他和吴三贵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吴三贵虽然有时候无赖些，有时还贪小便宜，但也算是一个光棍的人。但吴三省却比他阴暗得多，是一个地道的阴谋论者。所以，吴三省在寻思，要不要借此事打击一下林飞扬。
    这家伙，还在为林飞扬的分管心里耿耿，他总觉得林飞扬会抢了他的风头，以后还会抢了看准的正局位置。
    这一届任满陈成功再没理由呆在这里了，或调或退是肯定的，吴三省认为，论能力可能比排第一的副局差些，但他的关系广啊，全局有谁有他那样的关系网？所以他盯这位置很久了。但这个林飞扬…或许是一个威胁，最好是踩他一脚，但从得到的消息看，这事好像不好操作。
    想了一会儿，吴三省给曾富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些事想和他当面沟通一下，曾富生约他中午一起在乐茶居喝下午茶。

 该章 已被锁定

    乐茶居是罗山县城唯一一家专门品茶的地方，装修的很典雅，很幽静，非常适合私密谈事。
    曾富生早到，吴三省到的时候，他只是大刺刺的点了点头，身子连动都没动，真是够傲的。
    吴三省心里不爽，但脸上却笑脸如花，没办法啊，谁叫人家关系硬，自己这种副科局长，别人根本不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帮他办过事，别人可能根本连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吴局长，请喝茶。”虽然曾富生没起身迎吴三省，但给他倒了一杯茶。
    吴三省说了声谢谢，端茶喝了一口说：“果然权力是男人的春药，财富是男人的青春，曾总面色红润，越活越年轻了，证明，曾总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呵呵，吴局长，你说的恭维话并不好听，其实就是说我是老家伙了嘛，所以还是直奔主题。”曾富生笑说。
    吴三省给曾富生续了茶说：“那就直奔主题，曾总大概还不知道小曾总在太平镇出事了？”
    “哦？谁又惹阿贵了？”看看，这就是曾富生的霸道，跟丑国政客一个嘴脸，听到出事了就说别人惹了他弟弟，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事实，总之他说是别人惹就是别人惹。
    吴三省知道这人的霸道，但没想到如此不讲理，他笑了笑说：“打架其实是小事，但今儿这事有些巧，竟然牵扯到我们局新来的林副局长。”
    “啊？你们林副局长和我弟打架了？”虽然吃惊，但曾富生的表述依然是一贯的强势。
    吴三省虽然想打压林飞扬，但那是内部的事，见曾富生这种态度，他也是不爽的。又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子说：“曾总，虽然副科级的局长官儿小了些，但是，与公职人员发生冲突这种事，是很容易吃亏的。”
    哼，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与公职人员发生冲突，分分钟定你冲击、袭击公职人员罪，如果这样的话，你有钱也没用。
    曾富生沉默，他当然明白与公职人员有冲突会是什么后果，还有就是，为什么弟弟的人没打电话呢？难道，全都被拿进去了？派出所这么大胆？看来事儿不小啊。只是，他不明白吴三省来告诉他这事什么意图？
    “吴局，你稍等，我去打个电话。”想了一下，曾富生决定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如果弟弟及他的人全都去了派出所，事儿真不能耽搁，得速战速决。
    “曾总请……。”吴三省微笑。
    不一会儿，曾富生打完电话进来，脸色有些不悦。
    “事儿是你弟处理的，但他竟然劝我弟私了。”曾富生说。
    吴三省摇了摇头说：“派出所具体怎样处理我不知道，我没打过电话给三贵，他也没打过电话给我。但是，我来是想告诉曾总，那个林副局长…好像在市里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然后呢？”曾富生侧着头看着吴三省说。
    吴三省笑了笑道：“然后…曾总还需要我教？你应该拿手才对，可以借此事将他变成自己人啊。”
    这确实是不错的想法，但是…那家伙真的在市里有硬关系？
    “他是市里哪条线的？”任何地方，任何团体都有派系的存在，都认上帝做老爹的某教，都还有新旧教之分，更别说体制内了。
    “我不知道，但他上任是张木木亲自送来的，从来没这种操作，这说明什么？说明张木木在拍那小子…他背后那些人的马屁。”吴三省顿了一下又道，“更奇怪的是，局里陈成功居然也对他另眼相看，似乎有人跟他打过招呼。”
    如果一个新上任的小副科，背后没任何关系，那是绝对不会让领导们这种态度的，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曾富贵当然也明白的。
    “那么…吴局屁颠屁颠的来告诉我这些，你又图什么？”曾富生各大道吴三省是什么人，他绝对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我？曾总觉得我图什么？”大凡阴谋论者都喜欢莫测高深，吴三省特别的喜欢玩莫测高深。
    曾富生笑了笑说：“不管那小子是否真有深厚背景，不管是不是可以把他拉过来，今天吴局来告诉我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要还的时候人告诉我。”
    “不客气，曾总明白就好，那我先告辞了，局里还有事。”吴三省这一波动作，其一当然是为了曾富生的一个人情，其二，是想让曾富生去起林飞扬的底，人家有的是人脉，自己查不到，不代表曾富生查不到。
    至于打击打压林飞扬，他当然也是有准备的，他准备了几封举报信……。
    举报，可能不会起什么作用，但举报多了，总会给监察部门，给领导留下一些负面印象。
    吴三省走后，曾富生直接去了太平镇。
    曾富贵没想到这么小的事他哥竟然来了，别看他在外人面前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在曾富生面前却是一副鹌鹑模样。
    “案子撤了。”曾富生没多说。
    曾富贵很委屈的道：“哥，大宝小宝死了。”
    “两条狗而已。”曾富生淡淡的说道。
    “这口气我咽不下。”曾富贵嘟哝道。
    “咽不下？你什么气咽不下？撤了，晚上把前前后后的事告诉我。”曾富生感觉得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否则车小虎不会上门找他们要人，如果车小虎说的是真的，那就更不能闹了。
    “是……。”曾富贵无可奈何的道。
    他不敢反对，一切都是曾富生给的，如果没曾富生他什么都不是。
    派出所的警察忽然告诉林飞扬对方撤案了，接受调解，并会向他们道歉，说他们错了。
    这可让林飞扬意外了，这是什么回事？不过，什么回事都没所谓啦，那两条恶狗不用赔钱倒是好事。
    “轰轰烈烈”的事就这样忽然间烟消云散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改变，包括曾富贵自己，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哥哥会专门过来让他撤案，不过，他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大宝小宝的“仇”他是记下来了，有机会他要让林飞扬付出代价。

 第34章 想带方向啊你还嫩点

    李维新接到林飞扬，问他是不是现在回县里，林飞扬说还得晚一点，他要找车小虎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虽然是冲动之下的决定，但也不能打不明不白的架，车小龙的交通事故如果不是意外，他这回决定管闲事管到底。
    “不回县里现在去哪？”李维新又想提醒林飞扬不要多管闲事，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他现在清楚了，自己这位领导的性子就是喜欢管“闲事”，提醒一次可以，老废话，领导会觉得自己话多。
    “去官村卫生站，去找车小虎。”林飞扬说。
    李维新没说话，启动车子去官村。
    这时候，林飞扬的手机响了。
    “红雪，还没到查岗的时候啊。”丁红雪的来电，林飞扬飞快接起。
    “事儿处理好了？”丁红雪这话有点没头没脑，林飞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敢情，打架的事已传到丁红雪耳里了。
    呵呵，早就传到丁红雪耳里了，他也不想想丁红雪干的是什么活，全市哪个县里没他们的通讯员？哪个镇没他们的报料人？
    “对方撤案，接受调解，我刚从派出所出来。”林飞扬本打算晚上有空了再跟丁红雪“汇报”的，既然她已知道了，倒是省事了。
    “撤了？那倒是省事了。”丁红雪道，“为什么你肯定不知道，听说你打死了两条狗，很勇猛啊，晚上给我详细说说。”
    “你没找人？”林飞扬的意思是问丁红雪有没有帮他找关系处理这事。
    “我闲啊，这么点屁事你都处理不了我要你干嘛？”丁红雪不以为然的道。
    “你要我吗？啥时候要？”林飞扬坏笑说。
    “滚，想带方向啊，你还嫩点……。”丁红雪笑道。
    “真不要？”林飞扬现在越来越大胆了。
    “欸，听说你是…老处啊…可你说话一点都不像啊…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总有要的时候……。”丁红雪什么人，媒体人嗳，嘴皮子能输吗？什么话她都接得上。
    “不要太久啊，不然老到没力气……。”
    丁红雪笑骂两声挂了电话，车子已进了官村村委会院子。
    车小虎就在钟秋滒这儿，从派出所出来就跑这儿来了。
    “林局长，您怎么来了…下午的事…谢谢您了……。”车小虎看到林飞扬进来，连忙给他鞠躬道谢。
    “你小子一点诚意都没，如果真要谢林局，你该在派出所等他出来，然后请他喝酒，你这算啥？领导可是救了你一命，为了救你，估计他惹麻烦了，这事回单位不好交代？”钟秋滒前半句是对车小虎说的，后半句是问林飞扬。
    “呵呵，只哪天没麻烦？有麻烦就解决麻烦呗。”林飞扬对钟秋滒笑言，然后转身对小虎说，“打架没所谓，关键是打得值不值，这儿没外人，你说说，为什么就打起来了？”
    为什么打起来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飞扬想知道，车小龙的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有间接证据，我查到司机是一个医院判定癌症晚期，只有三个月命的人。这个人，在那天之前，已三年没开过车了…前几天，他的忽然有钱还债，然后忽然就开车了…这说明什么？忽然有钱，忽然重新上驾驶室，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车小虎对林飞扬说。
    “那…你为什么又找上那个…曾矮胖呢？他与小龙的交通事故有关？”林飞扬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就跟那矮胖男人扯上关系了。
    车小虎点头说：“我查到，那个司机的钱，是我们邻铺，也就是把小龙从树上吓摔倒的那老板给的，当然，他是通过江湖中的掮客给的，我虽然不在江湖，但我有朋友在江湖。而那个老板是曾富贵的大舅子，在事发前一天，他们举家失踪了，有人说是去旅游了。找不到他，所以我去曾富贵那儿要消息。”
    “我还是想不通，那老板为什么要对小龙下手？就因为摘他的桃子？”林飞扬认为，就算心胸再狭隘的人，也不会为几个山桃子要人命。
    “唉，当我发现车祸的疑点后，我便展开调查，当我查到的线索指向邻铺老板的时候，我也和林局长一样想法，他不至于因为几个桃子，又或因为打过架，狗被小龙毒死了就要人命，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后来，我发现一直想买我们那块地的老板就是曾富贵，曾富贵是邻铺老板的妹夫。所以，我又想会不会是曾富贵暗中下的手。”车小虎的眼里也是充满迷茫。
    “嗯，你今天去找曾富贵只是为了找他大舅子？并不是去质问他？”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对呀，我又没证据，怎么能去质问曾富贵呢？就算要质问，也该质问他大舅子是不是。”车小虎点头说。
    “嗯，如果那老板确实是无端的给钱要死的司机，那确实有嫌疑，但是，他为什么要杀人呢，这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为了报复？为了买地？都不成立啊，不至于要人命。”林飞扬皱眉说。
    “也许，他们并不想杀人，只是想恐吓一下，然后，把控不好把人给整没了…领导你不知道，在社会上收地…说好话买不到，就用手段，地主被吓怕了，自然就同意卖地了，拿钱赶紧离开啊，不然小命都没了。”钟秋滒气愤的插话说，“而且，现在的人心浮气躁，为一丁点事都有可能大打出手，甚于要人命。”
    “嗯，秋滒说的现象应该存在，但世界并没那么可怕的…小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林飞扬总觉得自己那天没“多管闲事”才导致发生这一出悲剧，所以特别关心车小虎。
    车小虎喘了一口气坚定的说：“无论遇到什么，无论有多困难，我都一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林飞扬没吱声，如果小龙的事故真的是人为的，无论谁都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他没阻止车小虎，但又不知怎么帮他。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你自己小心，更不要冲动，最好…还是把这事交给警察。”
    “林局长，这事你得帮忙，我们去报案，人家肯定认定那是意外，不会立案，所以……。”钟秋滒每次插嘴，都是重点。
    林飞扬是你一下，点头说：“好，我试试能不能找人立案。”

 第35章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罗山县城，曾富生的书房里，曾富贵跪在地上他的额角还流着血。
    曾富贵竟然纵容他的大小舅子制造交通事故，且致人死亡，曾富生气得忍不住就拿烟灰缸砸了曾富贵一家伙，吓得曾富贵连额上的血都不敢擦，惨叫一声便跪在地上。
    虽然都几十岁了，虽然他在外面人五人六的，但打小，他就非常怕这个哥哥，曾富生一生气，他就吓得瑟瑟发抖。
    “为什么？就因为那块地？”曾富生喘着气说。
    “嗯……。”曾富贵弱弱的应了一声，他其实也想不到会死人的，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次只是意外。
    曾富生抬脚想踢曾富贵，看到他额角的血，又不忍，毕竟是兄弟啊。
    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擦一下。”
    曾富贵依言起来，拿纸币胡乱擦了一下说：“其实…我只想教训一下他…没想到…那家伙失手了……。”
    “废物，教训一下人有很多办法，为什么要用这种无法控制的办法？而且，你们找的人还是普通人，一个将要死的人，这不是留下了疑点吗？真是气死我，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要冲动，做事要前后细思，仔细谋划，你从来都不听，在县里装逼扮大哥，把你赶回镇上了，还是这个样子，气死我……。”曾富生能短短数年暴富成这个样子，除了拉关系之外，黑手也是用的，但他用的非常谨慎，从来不留把柄，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气。
    “这办法你也不是没用过……。”曾富贵嘟哝。
    “你还敢嘴硬？我能用你就能用吗？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打算怎么善后？死扑街，今天你居然还要求派出所立案？你是不是想别人把你的烂事都查出来啊。别人去跟你要消息，为什么就动手了？把自己当黑|社会吗？你这么一打不就表示自己心虚么？气死我，竟然还蠢到要求立案，你想死吗？你想死也不要连累我啊…气死我，岂有此理……。”曾富生越说越气，忍不住一脚把曾富贵蹬倒在沙发上。
    “哥…别打…我错了…我回去马上善后，绝不连累哥……。”曾富贵见曾富生两眼赤红，怒目狰狞，真的怕了，他没见过曾富生这么怒的。
    但他真的不理解，哥哥那么多关系那么硬的关系，这点事有啥好怕的？干嘛要这么生气啊，以前他自己不也常干这样的吗？哼，现在怎么就那么胆小了？
    曾富贵真乃草包也，幸好，曾富生并不知道他内心想法，否则，估计得拿刀把他砍成十八块。
    “相关的都是些什么人？把他们交给我，我帮你处理…做人要低调知道吗？如果车小虎再找你，态度要好，姿态要低，他要找你大小舅子，那就告诉，你越遮掩，他越怀疑。”曾富生情绪稍平息后说。
    “告诉他？他要是……。”曾富贵对他的大小舅子还是挺好的，担心车小虎会对他们不利呢。
    曾富生打断他的话说：“难道他们永远不回来了吗？你不说，他们回来时车小虎找不到吗？真是蠢，行了，在县里住两天再回去…手尾我来收拾，滚蛋。”
    “是…哥…我那些兄弟……。”
    “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谁要是惹出事来，别怪我不讲情面。”
    轰走了曾富贵，曾富生在书房里连抽了两根烟，情绪完全恢复，心里有了腹稿后他打了两个电话，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让牵线的人及当事人闭嘴，只要他们闭嘴，线索就断了。另外，他还得保险一点，让警方坚持那是交通意外。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掩盖，一场失败的阴谋，同样需要用无数个阴谋去掩饰。
    林飞扬的社会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所以在罗山县，他的社会关系除了下乡调研认识的人，只有陈成功和张木木了。
    找警方介入张小龙的案子，他自己去的话，估计连县局的领导都见不到。所以，次日上班就去找陈成功。
    “回来了？调研有收获吗？”陈成功对林飞扬是相当客气的。
    “收获还是不小的，除了本系统方面的一些收获，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也许这事会改变我县东北部各镇的贫穷落后面貌。”正所谓人敬一尺我还一丈，陈成功的谦恭让林飞扬对他也是十分的恭敬的。
    “哦？那真是大喜讯啊，说说，回头我让全局同志高兴一下，也让全局的人看看我们林副局长的能力怎样，免得有些人总是说新人怎样怎样……。”陈成功这话，一是夸林飞扬，二是暗责吴三省，因为整个卫生局，就他吱吱过林飞扬年轻没经验之类的话。
    “呵呵，那都是领导指挥得当，领导有方，陈局坐镇中军运筹帷幄，我只是跑跑腿而已，哪有什么能力，更不能说是功劳。”这话，是官痴高钰良一直教他的，所有功劳都是领导的，不管谁夸赞有能力都要谦逊，不管谁说有功劳，都要把功劳扣在领导头上。
    人人都知道这是假话，人人也不会真的认为这是领导的功劳，但话必须这样说，领导也喜欢听这样的话，虽然这样说领导并不能得到什么，但不这样说，却是大大的不敬，有居功自傲之嫌。
    “哈哈，臭小子，在我面前居然还来这些虚的。说说打架的事，最后对方为什么又接受调解了？”陈成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他很是吃惊，对方开始那么强硬，绝不接受调解，怎么后来突然接受调解了呢？
    最关键的是，对方是曾富生的弟弟，曾家什么势力他是知道的，但这次…真是耐人寻味啊。
    陈成功认为是曾家知道了林飞扬的背景，所以主动示好了，因此他对林飞扬就更“亲近”了，必须亲近啊，背景那么深厚的人。
    “陈局，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觉得意外呢，开始他说要把我弄进去，真那样的话，我还真应了那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哈哈。”林飞扬笑说。
    陈成功虚点了两下林飞扬说：“呵呵，你小子不肯和我说实话……。”
    “领导，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好，我不问……。”
    “您必须得问啊，我就是为那事而来的。”
    “嗯？”
    “领导和县公安局的人熟吗？事主认为，这个事故不是意外，是人为，也许是一场谋杀。所以，他希望县局能介入。
    --
    ps：那些看不到的章节，可以找企鹅五五四二衣酒定生死

 第36章 当官的天才

    “你还想折腾？飞扬，算了？”陈成功想不到林飞扬还要折腾这事。
    林飞扬脸色一肃，说：“陈局，这事算不了，如果交通事故是人为的，那可是重罪，谋杀啊。”
    “那都是车小虎的一面之词，没有实质的东西，警方是不会为这种事立案的，那不是打他们交警中队的脸么？……。”陈成功摇头说。
    “世上有巧合的事，但几个巧合都指向同一件事，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这个案子一定有蹊跷，我是一定会支持车小虎追查下去的。”林飞扬的性格之一，决定的事很难改。
    “唉，飞扬，我和你说过，那个贵和不简单，市里有不少硬关系。是不少，不是一个半个，明白吗？”陈成功虽然是一个科级局长，但让他和曾富生这样的人斗，真没胆量。
    “陈局，在罗山县，我认识的人没几个，您是我认识的人中地位最高，又最正直的，所以，您如果真的认识县局的领导，这个忙您得帮。”林飞扬非常认真的看着陈成功说。
    陈成功沉默，县公安局的人他还真认识，一个副局长还是他好朋友来着，只是，他真的不愿意林飞扬掺和这事。
    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商不与官斗，那都是一般情况下，但当商人达到一定程度，就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官小吏能碰的啊，商人有好坏，资本也是有善恶的。
    “唉，你既然要坚持，那我就打一个电话，但县公安是否会立案，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沉默片刻，陈成功还是决定站在林飞扬一边。
    林飞扬笑说：“本来当事人直接去要求立案调查就行，就是因为担心有人阻挠才找领导。如果陈局打电话了他们依然不立案，我会让车小虎找督察，找检察院，我倒是看看，县公安到底是曾家开的还是我们人民政府开的。”
    陈功成轻轻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当着林飞扬的面打电话。
    电话接通，陈成功表达了意思，然后就一直嗯嗯哦哦，嗯哦了几声，挂了电话，脸色很复杂。
    “陈局，怎样了？”林飞扬着急道，他发现陈成功的脸色不对，知道县公安局那边一定是有什么话了。
    “飞扬啊，我说过曾家的人很硬的，我认识的副局长说，这事儿，他们局里一哥已说过了，由他亲自处理，谁都不要许插手这事。公安局的一哥为什么要亲自过问这样的案子？他闲吗？绝不是，这表示，曾家已先于我们向县公安局打招呼了。”陈成功脸色凝重，想不到啊，曾富生的手真够长的。
    林飞扬可恼了，一拍桌子，气呼呼的道：“哼，好啊，那我就直接去找他们一哥，我倒是看看这个一哥是谁的哥。”
    “飞扬…飞扬别冲动，听我说……。”林飞扬真被气到了，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陈成功的办公室，连陈成功的呼喊都顾不上应。
    林飞扬刚到办公室，吴三省竟然来了。
    吴三省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他得来告诉林飞扬，是他找了曾富生人家才撤的案，否则，这会儿案子已移到县局了。
    “飞扬副局长，你的脸色很不好啊，什么事那么生气？太平镇的事不是已完美结束了吗？对方不是接受调解并向那个谁…车小虎道歉了吗？也没追究你杀狗的责任。”吴三省说。
    “吴副局长真是消息灵通啊…哦，我忘了太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是您弟弟……。”林飞扬心情不好，脸上没一丝笑容。
    “说到那混蛋，我还真的得打电话骂他，这么大的事居然直到现在都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又哪里能为飞扬副局长去找曾富生管束他的弟弟。哼，简直不成样子，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动不动就打架，我严重怀疑，那混蛋在镇上搞涉黑组织……。”吴三省叨叨这一大串，无非是要告诉林飞扬，曾富贵所以撤案接受调解，是因为他去找了曾富生，所以你林飞扬得记我的情。
    林飞扬对吴三省这种人并不感冒，和吴三贵比起来，他觉得吴三贵虽然有点市侩，但比这家伙可爱多了。
    所以，吴三省进来，他只是礼貌上请他坐，因为心情不好，甚至吴三省叨叨的说了一大串，他其实并不怎么入耳，但吴三省说是他去的曾富生说话才使得曾富贵按受调解这话他听进去了。
    “我说他为什么忽然接受调解了呢，原来是吴副局长为我奔跑了，谢谢，谢谢非常感谢，等有空我一定请吴副局长喝酒以表感激。”呵呵，这种承诺，傻子才会信，不傻的人绝对不等这顿酒。
    当然，吴三省也不在意酒不酒的，他来主要是让林飞扬领他的这个人情。
    “哈哈，飞扬客气了，客气了，都是同事嘛，理当互相守望相助，相互帮忙嘛，我相信，一旦我老吴有啥事，飞扬你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是不是？”吴三省笑说。
    “那当然，要是谁敢动吴副局长一根毫毛，我林某人一定把他给蓐秃了，让他尝尝我林某人的老拳的滋味。
    哼，其他的承诺我可不给，有人欺负你，我为你吆喝几声那是肯定做得到的。
    “哈哈，年轻就是不同，飞扬身上的侠味很浓啊…对了，飞扬兄弟，曾富生说想亲自向您道歉……。”从飞扬副局长到飞扬，再到飞扬兄弟，林飞扬瞬间在吴三省这儿“连升三级”。
    吴三省所以这样极速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来，图林飞扬以后让让自己或帮帮自己，二来，图林飞扬后面的背景，三来嘛，曾富生让他帮忙约林飞扬，这是任务……。
    “哦…亲自道歉啊…这位曾总真是识大体而且大气哈，和他弟弟完全不一样哦。也好，我也想认识一下这位我们罗山县的大名人，听说，他手眼通天啊。只可惜今天我没时间，晚上要到市里…约了人…吴副局长您明白的，我还没结婚呢，下去调研有些日子没见女朋友了……。”林飞扬一副“娇羞”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害羞小男孩的味道。
    “哦…啊哈哈…明白…明白，谁都年轻过嘛，理解，理解哈哈…想当年…哈哈，我是三天不见面就受不了……。”吴三省打哈哈说。
    “那…曾总那边…就有劳吴副局长说一声…这样…找时间，我找时间请曾总，得谢人家啊，不然，最起码我得赔他弟的狗……。”林飞扬还真是当官的天才，才当几天官啊，这演技，这哈哈，这假笑……。

 第37章 不信他们干净

    林飞扬故然是不想去见那个什么曾富生，但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虽然没约丁红雪，但他今晚确实是要市里的，因为他约了韦德明。
    开发梨花村山梨子的事，他可是非常上心的，但要把这个想法变成可行的项目，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最起码得了解技术方面有没有困难，其次是要论证市场是不是成熟，其三还要咨询一下相关各部门的意见，这么大一个项目，涉及农业、制药、医美、食口、环境、防疫检疫等等部门，这些部门有没有什么法规或技术上的规定和制药，约，都得了解清楚。
    不然，投资满腔热情的带着资金来了，却因为某个部门的法规或技术性的原因而不能进行顶目，那可不是丢面子的，而是打击投资积极性的事。
    所有的这些事，他自己可没那本事了解，所以林飞扬找韦德明。
    约韦德明的时间是晚九点喝夜茶，所以到市里后林飞扬直接去了市电视台，他要给丁红雪一个惊喜。
    车子停进电视台停车场，然后给丁红雪打电话。
    丁红雪还真的很惊喜，让她最惊喜的是，想不到林飞扬竟然会给她买花。
    “哟…啥时候我党的领导干部这么浪漫了。”看到林飞扬手中的花，丁红雪欣喜不已，笑脸如花。
    林飞扬笑说：“谁规定谁定义我党的干部就不能还是不懂浪漫的？你有没有读历史，我党前辈，有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的。”
    “是，你都对…这花很漂亮，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啊？”叶红雪眯着媚眼说。
    “哈哈，当然…不是说了男人都是用下半生思考的么？我马上要三十岁了，没心思才叫怪。”林飞扬坦诚得很。
    丁红雪笑道：“是用下半身思考…你别掩饰了，看你这色相…陪你吃饭看电影可以，但是其他的…你还在考验期……。”
    “那走大主持，我请你吃饭…看电影今晚不行，我还约了韦局长谈事。”林飞扬打开车门请叶红雪上车。
    这车，当然是他假公济私了，给办公王山报备是，有些卫生站的事要到市里咨询。
    “卫生局的韦局长？哟，大晚上的找他干啥？让他带你去潇洒？还别说，他这种老油子，一定知道市里哪里好玩。”丁红雪上车后说。
    “还能干啥，还不是那糖梨子的事？我请他帮忙找这方面的技术，还有如果立项的话，相关部门有没有什么法规麻烦的…这个项目涉及的东西太多，得先了解清楚，免得别人带着资金来了，却无法投资那就丢人了。”林飞扬毕竟是在医院里出来的，他哪里知道，现在招商引资压倒一切，一个亿级的项目，足可以当地政府想方切法开绿色通道。
    事实上，就算是严重破坏环境的电镀行业，也是多年后开始严控，有些城市直接拒绝电镀行业的投资，有钱也不要，因为治理环境花的钱比投资的收益要多得多。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卫生局的局长，怎么去忙活招商局的事呢？你小心别人说你多管闲事。”丁红雪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抱出一只u盘说，“那，你要东西都在里面了，我找了一间大学一个商业调查公司做的报告，还有他们提供的一些人才名单。”
    “这么神速啊，红雪你真厉害。”林飞扬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许红雪几天就搞到他想要的资料，这么快…他们认真了的么？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嘀咕，绝不敢说出口。
    “不是我厉害，而是巧，是别人告诉我他们前年就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我只是花了点钱把资料买过来而已。告诉你啊，这项目以后谁上，得让他把钱还我，一共花了两万，这是友情价。”丁红雪一本正经说。
    要钱的啊，要钱的心里那句话就可以说出来了，林飞扬点头说：“嗯，只要资料准确，我让他们双倍给你钱，现在什么社会，怎么能让我的大美人白忙活呢。”
    “呸，谁是你的大美人…双倍不必，我又不缺这两万块，可以的话，卖点股份……。”丁红雪笑道。
    “股份？红雪你想做生意？如果是香江钟文明投资，应该没问题。”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丁红雪摇了摇头说：“是花花要做生意……。”
    丁红雪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她当然不好去做生意的，但是她看过资料，林飞扬找的这个项目前景还真的不错，所以，她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
    “叶老板？她不是开美容院的吗？”林飞扬想起那天晚上酒醉后的感觉，身体就莫名的有些燥热，侧脸看了一眼坐副驾的叶红雪，心里又在想今晚是不是想个点子先上车后补票……。
    “对呀，她是开美容会所的，不正好？你不是说项目中有抗衰老美容产品吗？对口啊，她的美容院可以试用呀…总之…你把这事记在心上就行了。”丁红雪顿了一下又说，“还没回我话呢，为什么那么喜欢管闲事，管糖梨村的事还不够，还要管和别人打架？你是什么想法啊？”
    什么想法？林飞扬真的没什么想法，他就是想让梨花村的人过得好一点，让桔子镇的经济发展起来。至于车小虎的事，那是纯粹的侠义行为，硬要说有想法的就是，他后悔当时听了李维新的话没多管闲事，他总认为，那天要是去管一下闲事，找一下曾富贵的大舅子，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其实，他想多了，他那天去不去找曾富贵的大舅子，事情都会发生的，因为曾富贵早就想教训一下车小虎了，对于一个习惯了霸凌的人，没经过深刻的教训，他能改好吗？对他们来说，用这种“教训”手段让地主同意交易，是最简单和最省成本的办法。
    “我没什么想法，看到梨花村明明捧着金饭碗，却穷得上下不接似的，我就想帮他们。看到车小虎被人欺负，我就想伸伸手罢了。”林飞扬想了一下说，他确实没啥特别的想法的。
    丁红雪点点头说：“嗯，你把自己当大侠了，路见不平一声吼，遇到困难施缓手…飞扬，有这种侠心的人不多了，我支持你。但是，要记住啊，行侠仗义也不能盲目，抱打不平也得注意保护自己…至于和曾家的这场架，如果他们没完了没了，那就陪他们玩玩，这样的暴发户，我就不信他们干净。”

 第38章 没结婚就帮男人要官

    曾富生兄弟当然不干净，虽然还没达到某剧中高启强那么厉害，但生财和搞关系的诸多手段却非常雷同。这种人的发迹总是充满了偶然性，当他们发迹后，智慧开关也似乎忽然就打开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然后知道给自己披上非常多的外衣。
    曾富生的信条很简单，给一些人足够的利益，不断的拉拢有实力的人。因为如此，他才想请林飞扬吃饭，无奈，林飞扬不鸟他。
    吴三省告诉他没约到林飞扬的时候，他并没生气，在他看来，有实力的人才会这样，所以他对林飞扬兴趣就更大了。
    先得查查，这家伙是什么来路，所以黑白两道他都下了指示放了风声。
    而林飞扬，压根就不把曾富生曾富贵放在心上，所以，第二天他就忘了这兄弟俩，也暂时不下去调研了，他在跑开发梨花村的事。
    不过，他忘了，别人可不会忘，特别是吴三省，他正在拿这件事搞事呢。
    黄耀华接到一份从纪委转过来的举报，举报内容很简单，说罗山县卫生局的副局长林飞扬，不务正业，不办正事，本职业务一窍不通，上任后从来不在局里办公，却开着公车拿着公款与社会人士交往，不仅与社会人吃喝嫖赌，还和社会人打架，某年某月某日，在太平镇翻墙进入曾富贵的院子打架，亲手杀了两条大狗，打伤十数人……。
    举报嘛，通常是不会写事发原因的，即使知道也不会写。所以单看这份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的举报，真的令人气愤。所以，黄耀华很生气，这样的人，怎么混进队伍的？别说当领导，就是当一个普通干部都不合格。
    黄耀华大怒，拿起电话就要让纪委严查，但忽然他觉得林飞扬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
    等等…林飞扬是谁啊…纪委为什么特地将这份举报送来呢？是不是暗示什么？
    体制中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说话，都可能含有深意的，纪委每天收到的举报不少，为什么偏偏把这份举报送到这儿来呢？
    “小洪…进来一下。”黄耀华放下拨了一半号码的电话，想了片刻，便叫秘书洪随喜进来。
    侧门无声的打开，洪随喜走了进来，好像属猫的，走路没一点声息。
    “书记……。”
    “去看看市委的举报箱，还有，问一问信访办及市府那边有没有关于罗山县卫生局的举报信。”
    “是，我马上去。”
    黄耀华努力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林飞扬，又或在哪里听过林飞扬这个名字，也许他的事实在太多了，一时间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洪随喜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几封信。
    果然，市委的投诉举报箱，市府的投诉举报箱，以及信访办都收到了投诉或举报罗山县卫生局的信。
    “都是？”
    “嗯，市委举报箱、市府举报箱、及信访办，都收到举报罗山县卫生局副局长林飞扬，及投诉该局另一副局长吴三省的信。”
    都有，黄耀华开始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打电话问问，检院那边是不是也有？嗯…公安局也问问……。”
    “好。”
    没一会儿，洪随喜汇报，检院和公安局还真有林飞扬的举报，但没吴三省的投诉。
    “嗯，很好，你去告诉他们，这两个人的事，市委处理，还有，打电话纪委叫老孙过来一下。”
    洪随喜刚转身，黄耀华又叫住他道：“这个林飞扬是谁？你认识吗？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人的名字……。”
    “书记，他原来是石洲监狱的狱医，春节上过一线强人节目，不知什么时候调罗山县卫生局了……。”
    洪随喜是心腹，自然知道一线强人是什么人的节目，他这样说，是在提醒，这事也许和大小姐有关呢。
    黄耀华经他这么一提醒，马上就记起来了，一拍额头说：“哎哟，真的是老了，那节目我有看，才多久啊，竟然忘了…嗯，行，你去……。”
    “那…叫孙书记吗？”
    “叫啊，让他看看近半年内，或一年内这个罗山县卫生局有没有其他投诉和举报。”
    “嗯，我马上通知孙书记。”
    等洪随喜离开办公室，黄耀华就在办公室转起圈子，呵呵，红雪这丫头，还真的把那小子调离开监狱医院。这举报信…内容应该是真的，写的如此详细。但是…那个狱医…哦，那个林副局长为什么要打架呢？
    “丫头，那个姓林的狱医你是怎样把他弄到罗山卫生局的？我说过多少次，严禁你利用黄耀华的权力。”黄耀华转了几圈，给丁红雪打电话，他得说几句这丫头，顺便了解一下什么回事，他相信丁红雪一定知道内情。
    “黄书记，我也跟您说过多次，对我及我有关的事，也要像对其他同志一样，万事都不要武断，兼听则明不知道吗？那姓林的狱医工作调动，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没，从头到尾，我没说过话，没出过面。”丁红雪和黄耀华的父女感情非常好，但她却从来不叫他爸爸。
    “是吗？那他为什么到了罗山县卫生局？还当上了副局长？”黄耀华觉得有人在胡闹。
    “黄书记，您贵人多忘事啊，我向您推荐过他是一个人才，所以您就建议让董伯伯考察考验他呀，然后，人家通过了呀，所以人家的副局长位置是实至名归的，而且名符其实的，告诉你，他上任没多久就办大事了，这充分说明，我的识人眼光比您好。”丁红雪虽然已把林飞扬当男朋友，自然是分分钟都想着怎样“推销”他了。
    “哼，办大事？你是说他翻墙打死别人的狗吗？”黄耀华生气的说道。
    “啊…有人要搞事啊，这么点屁事，竟然捅到您那儿了？这事换我我也这么干的，至于为什么，回头我给您说。我要说的是，他将帮罗山县找到一个好项目引资数亿元。黄书记，我觉得，这么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同志，应该给他更重的担子。”唉，女生外向啊，还没睡过，还没结婚就帮男人要官了。

 第39章 项庄舞剑意在曾生

    “你说什么？他弄来一个几亿元的投资？是什么项目啊？我没听说过罗山有这样的项目呀。”黄耀华吃惊，难道那小子真如此有才？
    “你当然没听过，项目是他自己开发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和市卫生局的韦德明知道，其次就是香江的投资商知道。”丁红雪得意的道。
    她听出来了，自己老爸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几亿元的投资，在龙江市是不少的，在罗山县也有。但是，个人开发出来，并自己找到投资商，这种事，龙江有史以来没发生过。所以，黄耀华真的被消息惊了一下。
    “那么神秘？是什么项目啊。”黄耀华大感兴趣。
    “黄书记，其实什么项目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将会将当地整个镇子甚至几个镇子的经济带动起来，将会改变当地过往的经济结构和农业模式…总之，我觉得非常好的项目。”丁红雪极尽主持人之能帮男朋友在父亲面前吹捧。
    “你那么卖力鼓吹他…是不是…丫头…要冷静啊。”黄耀华何许人？马上发现丁红雪有问题。
    “黄书记我是记者，真真假假的事见多了，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分得清……。”
    “嗯，晚上回家住…把事情细细给我说说。”
    洪随喜的脑袋从侧门伸进来一下，应该是纪委书记孙东州到了，黄耀华只好结束和女儿的通话。
    “黄书记，是那举报信的事？”孙东州进门便说。
    黄耀华笑了笑说：“我想听听东州书记的看法。”
    “打架是属实的，打死狗也是属实的，说不配合调查，言过其实，当时林飞扬是不同意戴手铐而已。此事，派出所认为只是由误会引起的纠纷，而且双方的人伤势不怎样，所以做调解处理，林飞扬当然是同意的，但是，对方不同意，坚持要立案。后来，据说曾富生亲自到派出所让他弟弟撤案接受调解……。”孙东州没说自己的看法，而是告诉黄耀华自己知道的事。
    “东州书记动作挺迅速的嘛，这么快就调查清楚了？”黄耀华很意外。
    “没调查，这事其实太平镇几乎人人都知道了。”孙东州道。
    “那…既然如此，为何你还把这举报信送到我这儿来？”黄耀华很是不解。
    “虽然，这个林飞扬打架是为了救人，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翻墙而入和社会人大打出手，还是有欠妥的。另外，黄书记是否有注意事件中的非当事方曾富生？黄书记知道这个曾富生吗？”孙东州淡淡的说道。
    黄耀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像曾富生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迷糊的是，孙东州到底想干嘛。
    “东州，你想干嘛直接说，只要有利于党和人民，有利于本市的治理，我都支持。”黄耀华说。
    “听说，曾富生十年前还是一个猪肉佬，而他现在，虽然不能算是本市首富，但绝对算得上本市最有影响力的商人之一，他还有几顶帽子，商会会长，市政协委员……。”孙东州看了一眼黄耀华继续说，“此事发生后，国才同志来找过我的，说这个姓林的小子他知道，还知道他和…和红雪有点关系……。”
    黄耀华笑了，原来这个孙东州是以为这个林飞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摇了摇头说：“东州书记，那个姓林的副局长，和红雪没关系，和我们家都没关系…如果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秉公而办就是了。”
    “黄书记，我们确实想查这位林副局长，但却不是真的查他。”孙东州顿了一下又把话题扯到曾富生身上说，“这几年，坊间有很多那位曾富生的传闻，比如说在本市的所有工程，曾会长不点头谁也做不成，比如有传说，曾会长是本市最大的大哥，又比如说，他是地下法官……。”
    “哦？这么说，我们的队伍中有不少人和这位曾会长交情深厚呢？东州你想来一招：项庄舞剑，意在曾生？”黄耀华一下明白了。
    孙东州一笑，说：“林飞扬的事件，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曾富生为什么让他弟弟撤案呢？这是一个直得玩味的地方，因为按照他的关系和能量，别说林飞扬打死狗这事有点不占理，就算林飞扬完全占理，他都可以让人把他办了。可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这是因为…难道他想拉拢林飞扬？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干部，以他的关系，看得上吗？哦，明白了，一定有人在他那儿说了些什么，所以他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黄耀华忽然想到，既然孙东州都认为林飞扬是自己的人，那么，曾富生同样也会这样认为，如此一来，他就有拉拢林飞扬的理由了。
    孙东州尴尬的笑了一下，显然他就是这样的想的。
    “嗯，让他打进曾富生的内部，让他找到那些给曾富生利益输送的人…可是，东州，这样会不会把姓林的小子陷进去啊。”黄耀华担忧说，他已感觉到女儿对这个姓林的不一般，如果把林飞扬陷进去了，他可无法向女儿交代。
    “这就是我来找领导的原因，一是，此事得经您同意，二是，等于将他的事在您这儿备案，以后有些什么事发生，都有个证明什么的。”孙东州很认真的说道。
    孙东州是不是只有这两个原因？黄耀华心中是很明白的。
    不过，那个曾富生既然只有十年不到的时间就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背后不可能没有人帮忙，这个人或这些人是谁呢？藏得那么深，确实需要用点手段才能挖出来。
    “嗯，我同意东州的计划，正好，东州可以替组织部把把关，听说那小子有大才，才到任没几天，就不务正业的自己找了一个项目，并自己找到了投资商，不动声色的就给罗山县找了数亿的投资。”如果丁红雪说的话是真的，这个小子或许还真是一个人才。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我真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家伙。那…回头我就行动了？”孙东州有点震惊，如果林飞扬真的一声不吭的就引资数亿元，他还真是个人才啊。
    “嗯，计划尽可能做得周密一些，如果那小子不配合，你可以找找董部长……。”
    找董国才？孙东州不明白黄耀华为什么会搭上这一句，不过，他相信不用去找董团才那小子都会配合的，因为，他认为那小子有侠气。但凡有侠气的人，都一定支持他的计划。

 第40章 出去，敲门再进

    林飞扬最近很忙，白天忙着自己分管的工作及“多管闲事”的项目，晚上还要抽时间和丁红雪及叶双花约会。约会与叶双花有什么关系？他也是无奈的，这个叶双花似乎粘上他了，简直比丁红雪还要勤打电话，最要命的是，她总是突然跑到局里找他，搞到卫生局人人都以为叶双花是他的女朋友，使得男同事羡艳女同事生气。
    虽然忙，但他觉得很充实，很有活力，与以前在监狱医院里过的日子，简直天地之别，那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老头了，现在他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
    不过，这样的生活没几天便被打破了。
    这天早上，他才到办公室陈成功就尾随而来，他发现陈成功的脸色很黑，像涂了墨一般。
    “陈局，我…我没做错什么啊，你的脸色咋这么黑？”林飞扬开玩笑说。
    “哼，你还没做错事？你还想做什么啊，把天捅破了？知不知道有人举报你了。”陈成历沉声说。
    林飞扬耸了耸肩说：“有哪个领导干部没被举报过的？除非圣人，但我认为，自己行得正坐得正，别人爱举报就举报去，没所谓。
    “还没所谓？纪委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还不当回事？心真大啊。”陈成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体制中的人谁不知道啊，凡是被纪委找过的，大都是有去无回的，进了纪委就出了官场，极少有例外的，即使有例外能回来的，前途都几乎没有了。
    “陈局，他们为啥要来找我？”林飞扬见陈成功如此紧张自己的事，倒不好再嬉皮笑脸了。
    “听说还是因为打架那事，有人举报到市纪委了，说你小子因为和别人抢女人，所以纠集一群社会人和当地的商人大打出手……。”陈成功说的，当然不是纪委告诉他的。
    “放屁……。”林飞扬刚骂放屁，门便被推开了，两个穿得一本正经，胸前别了党徽的人走进来。
    林飞扬一睁目喝道：“懂不懂礼貌啊，敲门都不懂吗？小学生都知道的礼仪。”
    进来的两男人扬了扬手中的证件说：“林飞扬是，我是县纪委的，这位是市纪委的，跟我们走一趟。”
    这事竟然由市纪委亲自办？陈成功一听，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着急、叹息。
    在官场中行走的人，最怕就是纪委说跟我们走一趟，最喜欢的就是听到请到组织部来一趟。跟纪委走的，大概率是回不来的，去组织部的大多回来就升了。官场中人把这两部门称之为丧门和喜门，还真有几分恰当的。
    很多人平时威风八面意气风发，一旦听到纪委的人说跟我走，腿就软了，比如陈成功，虽然明知来人不是找自己的，但他竟然有腿发软的感觉。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又或许，林飞扬初涉官场，并不知道纪委的厉害，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怵进来的人。
    他冷冷的看着纪委的人说：“我不管你是哪个部门的，就算是市委来的，中央来的，也不能没有一点礼貌，出去，敲门进来。”
    林飞扬这话…他这话让陈成功有哭的冲动，天啊，这是什么人啊，胆子咋那么大，你这样的态度，就算别人不想下死手的，都忍不住要弄死你啊。
    这是什么回事？天下竟然有这种人？进来的两人显然也被林飞扬的话惊呆了，真是活见鬼了，别人听到他们说走一趟马上就软了，这小子另类啊，他是愣种还是真的没做过任何违纪的事？
    “林飞扬同志，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要横生枝节……。”县纪委的那人说。
    “我挣扎什么？我生什么枝节了？让你们敲门有问题？你们是不是影视剧看多了？喜欢破门而入，然后把当事人扑倒铐上？那是刑警缉毒警干的活，人家是执法者，你们是监督者，顶多就是家法执行者，你们没那种权利。”林飞扬的性格就这样，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一丈，别人不讲理他更横。
    哈哈，他这话说的也对哈，虽然体制中人谁听到纪委的都害怕，多大的官被纪委带走都腿软。但是，纪委确实没权、也从来没有破门而入扑倒铐起带走的。
    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只需说就行了，毕竟，能被纪委带的人都有职务的人，不是江湖大豪也不是绿林强人，没谁会用武力对抗的。
    “林飞扬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市纪委来的那人沉声道。
    “出去，敲门进来，出示你的证件，否则，我会把你们当成是冲撞、干扰政府部门的人揍出去。”林飞扬依然冷眼以对。
    啊…胆大妄为…这是自己作死啊，陈成功大汗淋漓，拉了一下林飞扬的衣袖说：“飞扬……。”
    “陈局，无论我是不是犯错误了，他们都不应该这么无礼，这种行为简直是给纪委抹黑，今天他们要是不出去敲门进来，我就把他们打出去……。”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县纪委那人还想说什么，但市纪委那人却碰了一下他，转身往外走。
    他是带有任务来的，此行目的并不是要把林飞扬办法去，而是要和合作，如果搞僵了怎么合作？回头在领导那儿怎么交代？
    林飞扬被纪委带走了，消息迅速在罗山县卫生系统传开，不过，传得更多的却是他怼纪委事，这事在一天之内，竟然传遍了整个罗山县各系统，简直成了体制中年度大事件，有人说林飞扬是个楞头，命运掌握在人纪委手中啊，怎么可以这样怼人家呢？也有人把林飞扬当成了英雄，谁敢这样？问问全县，全市甚至全省谁敢？吓尿的人不少，敢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过。
    林飞扬突然被纪委带走的事，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只有吴三省没一点意外。不过，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自己安排的举报信，应该不至于让市纪委来带人啊，那事都已明了，大不了就是县纪委派人到单位问问话就结了啊，怎么还带人了？
    带人和派人来问话，性质完全不一样。
    吴三省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搞得次日上班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而曾富生的电话却这时候来了，他竟然也知道了此事。

 第41章 林飞扬被纪委带走了

    “林飞扬被纪委带走了？”曾富生和吴三省这样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说多余的话，都是直截了当。
    “是的，昨天上午带走的，曾总竟然也知道了？真是看不明白啊，一个小小的副科局长被带走，竟然闹的满城皆知。”吴三省真的搞不明白什么回事。
    “我所以知道是因为坊间把他怼纪委的事编成了段子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居然敢那样怼纪委。”曾富生自问是一个玩手段的高手，但他还真的不明白林飞扬是什么想法，纪委啊，所有当官的都怕好不好，他咋就不当回事？难道他不想当官了？还是倚仗他背后的人？
    他背后谁，曾富生倒是有了一点猜测，只是还没确定而已。
    吴三省想了一下说：“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他是真不怕，因为他后面有人啊。他这个级别，最了不得就上到市里处理，而他后面的人就在市里，他怕什么？”
    “嗯，也许，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太嚣张了。”曾富生始终觉得林飞扬这样做是非常不明智的。
    吴三省想起林飞扬对自己的假笑，点了点头说：“他确实挺嚣张的，不过，曾总，嚣张有两类人，一类是没实力的傻逼，另一种则是实力的体现。我觉得，他不是傻逼。”
    “嗯，你说的也许是对的，照你这么说，他会没事？”曾富生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找不到原因。
    “我觉得没事，但是，这却是曾总的一个绝佳机会。”吴三省鼓动曾富生去拉拢林飞扬，他没其他意思，就想让林飞扬和自己站一边支持自己换届时坐正。
    “你是说…我去说明情况？这没用，不管我这边是否追究，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打架都是行为不端啊，况且还杀死了人民的狗，这是损害了人民的财产。这种事，没人追究肯定屁事都没，但你清楚，如果有人追究起来，这个在党内算是重大错误。”曾富生对执政党有很深入研究的，知道这种事一旦认真起来，就与党纪相悖了。
    吴三省在电话这一边拼命摇头说：“不，不是去说明情况。曾总，你在市里那么多关系，找一个有分量的人为他说两句话，比你去说明情况有用得多。当然，他回来后，必须让他知道，是你出力的结果。”
    “纪委办案也可以说情？没骗我？再说，我也没党口的人啊。”曾富生有没有党口的人？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相信曾总找得到这样的人，其实他的事并不算什么事，只要有一个稍有分量的人说两句，这事就了了。”吴三省必须鼓动曾富生，他想打击林飞扬并不想把林飞扬搞掉，那样不符合他的利益。
    曾富生沉默片刻，说了声我试试看有没有办法便挂了电话。
    吴三省认为自己弄巧成拙了，很是烦恼，但现在他除了鼓动曾富生出手之外，就只能暗暗祈祷了。
    呵呵，其实，此时孙东州也在暗暗祈祷，他在祈祷曾富生出手，如果曾富生不出手，他的计划便失败了。
    “孙书记，如果曾富生不出手，您有预案吗？”在市纪委的一处安全屋里，林飞扬正在和孙东州品茶，这小子在监狱医院里“侍候”老杂毛和官痴，乱七八糟的东西学了不少，比如品茶，比如斗酒……。
    孙东州摇了摇头说：“没有预案，如果他不出手，回去后就靠你自己的表演了，你不是说他让吴三省约过你嘛，经这么一折腾，然后你可以平安回去，他也许会更想接近你，在他看来，这是你背后的人使力的结果。“
    “呵呵，孙书记，那你又何来这么一出，直接告诉我去接近他不得了？还非得抓我一回，让我在全局的人面前丢面子，回头，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林飞扬埋怨道，“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你这个计划很好的，但等到你的人行动了，我才忽然觉得，有点多此一举。”
    无论是在当狱医的时候，还是现在，林飞扬对贪腐行为，渎职及出卖国家利益的官员，他都是深恶痛绝的，所以孙东州找他谈计划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同意接近曾富生当二五仔，并且甚是兴奋。也许是太兴奋，太有表现欲了，所以，纪委的人来带他的时候，自己竟然加戏了，把两纪委工作人员怼得全市闻名。
    孙东州摇了摇头说：“不一样，如果他出手救你出去，他会觉得，你已欠他的人情，那么你投挑报李是应该的，也合理的，那他就不会有什么疑虑了，我们的进程就可以大大加快。否则，即便是他拉拢你的，相互之间肯定还要试探，这样一来，不仅很难取得互信，而且时间会拉得很长，我等不了……。”
    “额，孙书记，你那么年富力强，怎么就等不及了？你也没病啊，身体好得很，你知道，我是中医，懂望诊。”林飞扬一本正经的道。
    “混蛋，跟你说正经事呢，知道队伍里有坏人，却无法把他抽出来，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你不懂。”孙东州盯曾富生很久了，可惜，一直没发现那家伙跟市里哪个人有特别的联系。而他可以肯定，曾富生在市里一定是有伞子的，他必须把这伞子打掉。
    “别急，别急啊孙书记，你一急血压就高，那对身体是不很利的。我想到一事，我们可以找公安系统的帮忙啊，让他们查曾富贵。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扒不出那些大小伞子。”林飞扬最近很忙，差点把车小虎的事忘了，现在正好是机会。
    “不行，我敢肯定，公安系统一定有他的人…我明白了，你小子想帮你那朋友是，他那交通事故，真的是人为的？”孙东州何许人，林飞扬没脱裤子就知他拉屎拉尿。
    林飞扬神色疑重：“不敢肯定，但种种迹象表明，确实不像是意外。”
    “但问题是，现在不知道谁可信谁不可信。”双管齐下的办法，孙东州也是赞成的，但谁可用？
    “我觉得，我们不用管谁可信谁不可信，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立案就成，也不指望他们能查出来什么，只是借此传达一个意思罢了，具体查案，我们可以自己派人查啊。”林飞扬对法律不是那么熟悉，不知道这样干，分分钟是会踩线违法的。
    “让我想想……。”

 第42章 成了

    一天，两天，三天……，林飞扬已被纪委请去“喝茶”一周了，没任何消息传回来，就连坊间对他怼纪委的“英勇”事迹也没人再说了，好像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事，好像从来就没这个人。
    不过，平静之下，有些人却是非常焦急、烦躁以及恼怒的，这种复杂情绪最严重的是市纪委书记孙东州，他就像一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妇一样，从早到晚在林飞扬面前叨叨为什么曾富生还不出手。
    “孙书记，要不…用预案？”所谓预案，是林飞扬来这里后和孙东州商量的，就是直接让他回去，官方无一言解释，然后由林飞扬透过吴三省和曾富贵搭上。
    用预案，不是理想的办法，这是所有预案的本质，孙东州很不愿意用。
    吴三省不急了，林飞扬回不来，他又觉得也许也是好事，他不相信下一个新来的副局也有林飞扬一样的背景。
    不过，他虽然已不在乎林飞扬回不回来，但曾富生却在意，因为他现在需要林飞扬，因为他发现，虽然罗山县公安局他打了招呼，但车小龙的案子居然还有人在查，他不知道查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不管是什么来头，只要查，就有可能把自己弟弟其他的烂事牵出来，那麻烦就大了。
    他想过用江湖手段阻止调查的人，想来想去风险太大，他不敢，现在有了地位，胆子反而比以前小了。
    他也想找车小虎谈判，可是车小虎忽然找不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曾富现在极想把林飞扬捞回来的，只是，他不愿意用那些与自己勾连很深的关系，万一…这样做是有风险的，所以他不能把那些伞子置于风险之中，所以，曾富生也烦恼苦闷，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啊。
    吴三省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找市卫生局的韦德明。
    “这人有用？”曾富生看着吴三省说。
    “有用，据我所知，就是他让陈成功关照林飞扬，由此证明，他们之间关系不错。”吴三省虽然不在意林飞扬回不回来了，但他在意和曾富生的关系，矛盾啊，本来自己和曾富生的关系与林飞扬没一毛钱关系的，但现在却连在一起了。
    “他们关系不错没用啊，他能在纪委说得上话？别扯了。”曾富生说。
    吴三省笑了笑道：“他当然在纪委那儿说不上话，但他在市委组织部长那儿说得上啊，据我所知，他现在和市委组织部长董国才关系很不错的，经常出入董家。”
    “好，那就试试……。”曾富生想了一下说。
    曾富生所以说试试，因为他和韦德明虽然认识，但并没什么交情，这正合他的意，没交情就用钱呗，这样的关系，就算出事了，也不会影响自己那些大伞子。
    令曾富生没想到的是，韦德明竟然是一只老饕，两人一拍即合，拿了曾富生的好处，当天就有消息回来，说领导会过问一下，结果如何明天就知道。
    真是神速啊。
    当然神速啊，丁大小姐早就找过他，让他如何如何，而董国才虽然没得到谁的受意，但是林飞扬是他老父的恩人，而且，如果林飞扬有事，他这个组织部长也被打脸的，他可是给罗山县委组织部打过招呼的，说林飞扬是一个人才，让罗山县不俱一格罗人才……。
    董国才去找孙东州吱吱唔唔的为林飞扬说情，没想到孙东州竟然十分给他面子，说其实年轻人嘛，冲动是正常，而且，他是为了救人，这也算是正义之举，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云云，本该是要严惩的，考虑到这样那样的因素，此事…会酌情处理。
    没说但是，又说酌情处理，董国才知道此事基本就成了。
    消息传回到曾富生那儿，他惊叹韦德明是人才，办事如此迅速。而吴三省却又给他另一番解读，说这应该是那小子后面的人早就发话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下来的梯子，而曾总托的人，正好给他们一个梯子，所以就……。
    所以说梯子是一件好东西，有些人上去需要它，有些事下来更需要它。
    计划终于有了进展，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步成了。但是，林飞扬回去还是要有一番说词的，所以，次日孙东州便来安全屋和林飞扬回去的说词，两人正在讨论，忽然孙东州的电话响了，是洪随喜打的，告诉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罗山县委县政府，竟然带着一个香江人到市里找市委要林飞扬。
    这是什么回事？孙东州有点蒙圈，看着林飞扬说：“你小子牛啊，去罗山县才多久？县委县政府竟然为你出头，跑到市委要人来了。”
    “孙书记，你说啥？别吓我，胆儿小，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到罗山县第二天就下乡了，连县委县府门向哪都不知道哗。”林飞扬更蒙了，这是什么回事嘛。
    呵呵，都怪孙东州传话有头没尾，没说县委县府是带着香江人来的。
    “不认识？不知道？那他们为什么伙同香江人大闹市委？”孙东州可能有职业病，动不动就整出一串儿把人吓死的词儿，大闹市委这几个字真的很吓人的。
    “等等，孙书记你说什么？香江人？什么香江人…哦…您问问香江人是不是叫钟文明…哎哟，孙记书，为了你这个计划可能误了大事了，那可是几个亿的投资呀，快，快打电话说明白…不是，让市委那边先接待一下，我马上去…孙书记，想好放我的说词了没？”林飞扬真急了，其他的事对他来说只是配合，但梨花村的项目，可是他亲手操办的。
    “敢情，你真的拉了几亿的投资？那还等什么，走…我们马上去市委…什么事路上说…哎呀，我可不想被扣破坏改革开放阻碍招商引资的帽子。”孙东州也想起来了，几天前，黄耀华确实有跟他说过这事，当时他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人家这事是珍珠那么真的，投资商都追到市里来了，了不起啊这小子，别人找投资，都是把投资商当爷爷奶奶供着，他找投资，是投资商追着他跑，人才啊，难怪老董和黄书记都说他好话。

 第43章 吴三省邀功

    “当然是真的，你不会认为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都是随便说说的？我告诉你，这是珍珠那么真的。”林飞扬顿了一下说，“不过，我现在不能去市委，你打电话，让市委把这事压一压，不能让这事盖过我回去的事啊…不然，别人会认为，我所以被放回去，是因为投资商…快，宣布放我回去…理由随便，一定要让我回去的消息早于香江投资商找我的消息传到曾富生耳里。”
    “哎呀，对对，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啊，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呢，我马上打电话给陈成功……。”孙东州真的有点手忙脚乱。
    林飞扬在旁看着，笑了笑，心里想，不是你老糊涂，而是你太在意领导的心情，你是怕领导会把香江人找到市委的事扣在你头上。唉，官当得如此战战兢兢有什么意思？
    没理由也是理由，事情紧急，孙东州也顾不上啥了，直接打电话给韦德明，让他打电话给罗山县卫生局派车把林飞扬接走。
    消息传的非常快，韦德明的电话打进罗山县卫生局办公室后三分钟，曾富生就知道了。
    曾富生十分高兴，暗想，原来这个韦德明也是一个办事的人啊，竟然这么快就把人捞出来了？不过，因为如此，他也相信了吴三省的分析，说肯定是林飞扬后面的人发话了，韦德明正好搬梯子让他们下来而已。
    陈成功本来是派李维新去接林飞扬的，吴三省又怎么放过这么一个邀功的机会，竟然不顾同是副局长的身份，抢着把活干了。
    吴三省亲自来接，林飞扬还真是意外。
    “吴副局长，您怎么来了？这多不合适啊，我一个被调查的干部，怎么敢劳烦您来接呀。”林飞扬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行动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坐到车子后排的“老板位”。
    呵呵，把我当司机了？吴三省尴尬了三秒，他以为林飞扬会坐副驾驶位呢。
    林飞扬可没想那么多，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坐吴三省旁边而已。
    “飞扬兄弟，他们没动用家法，我听说，家法虽然不伤人，但却很熬人的，没人能挺得住。”车子开动后，吴三省说。
    “家法？没啊，就是每天吃了饭不停的问话，连我啥时候去拉泡尿都要说出来…真是累人……。”林飞扬很是不满的道，“我记住那家伙了，就是让我赶出去敲门再进来的那家伙，居然是办公室副主任……。”
    “飞扬兄弟，你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冲动了些，怼谁都可以，他们不能怼啊。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怼过他，也许早就回来了，哪用得着曾总找人。”吴三省适时把帮曾富生邀功。
    “啊？曾总？”林飞扬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
    “嗯，就是曾总啊。兄弟，你不知道，你被带走后，我是热锅上的蚂蚁啊，寝食不安，奔波了两三天毫无结果。唉，也难怪的，我认识的几个人，都是县里的，而你却在市纪委，我哪够得着？后来，曾总知道了，说那事情他这事主都翻篇了，反而是咱们自己人揪着不放，很是生气于是便找了人……。”有些人可以把假话讲得跟真的一样，比如丑国政客，比如吴三省。
    吴三省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入戏甚深，竟然说得情真意切，如果林飞扬不是计划参与者，可能真的相信了。
    “哦，那回头真得好好谢谢曾总…也要好好谢谢吴副局长，感谢吴局为我奔走啊。”林飞扬感觉很难受，因为他在偷笑，但却非说一句情真意切的感谢，这演技实在太难了。
    “感谢人曾总是必须的，但我就不必，大家是局里的同事，兄弟一般，我那是应该的，客气啥。拣日不如撞日，要不，晚上和曾总喝一杯？兄弟，曾总的友谊会所里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吴三省心情很好，他觉得和林飞扬的关系已突飞猛进。
    最铁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一起同过班，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同班和扛枪是不可能了，吴三省就想把林飞扬带去风月场中过一遍，这样才有“革命友谊”嘛。
    “今晚不行，被带走了这么多天，杳无音信的，我女朋友肯定急死了，我要先去安抚她，明晚，麻烦吴局帮我约一下曾总，明晚我在市里最好的星冠大酒店请曾总。”钟文明都找到市委去了，林飞扬哪有空和他们演戏。但这戏，却又非得要演，只好约次日了。
    “哎呀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呢，行，我现在就给曾总打电话。”吴三省那么积极，当然也是为了在曾富生面前邀功了。
    令吴三省没想到的是，曾富生竟然非常同意林飞扬的安排，还说，最好再推后一天，林飞扬离开单位那么多天，一定有很多公事要处理……。
    官痴高钰良告诉过林飞扬，大凡大奸大恶的人都很多疑，想消除这类人的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顺着他们的意，不要太过主动接近他们……。
    林飞扬知道，如果自己从纪委回来就去见曾富生，那他反而会有想法。把他先晾在一边，先处理自己的事，那曾富生反而会认为这是最合理的做法。
    回到罗山县卫生局，林飞扬先是到陈成功及其他副局办公室走了一圈，表示感谢大家关心啥的，然后又接受王山呀，李维新呀等人的“关心”。如此这般的折腾了一遍，把他累的不成，唇干舌燥。
    他知道，除了陈成功的关心或许是真的，其他人定然是假的，但他必须把假的当真的来办。
    折腾到下午三四点，林飞扬瞅了一个机会，悄然离开了卫生局，驾车直奔市里，去市里见钟文明而已，却搞得好像干地下工作一样。
    市招待所，最好的大套间里，钟文明刚要歇一会儿，林飞扬到了。他和林飞扬一样，被应酬折腾坏了。林飞扬是假意应酬，他可必须真心实意，因为，来的都是市委府领导及招商局等各路局行领导，他能假意吗？

 第44章 记住啊，别请洋人

    “飞扬兄弟，可算见到您了，您干嘛了啊？我听说，你被纪委带走了？”林飞扬来了，钟文明很高兴。
    再累，恩人来了都得招呼啊。
    “呵呵，不是带走，是纪委找我了解一些情况，因为那天离开梨村后，我跑到太平镇打了一架，杀了两条恶狗，被人举报了。”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你居然还会和别人打架？真是想不到啊，还能杀恶狗？”钟文明很是意外。
    林飞扬挠了挠头说：“讲文明是好的，但遇到不平事当缩头乌龟不叫素质，那是人间正气的消沉。所以，以后遇到不平事，我还是会打架的。”
    “啊？兄弟，你真是最特别的官员，我相信，全国有你这种想法的官员绝对不多的，我想，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遇到那样的事应该打电话报警，让警方来处理。”钟文明说。
    “钟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打一个电话就算有责任心了？不动拳头就是有素质的城市人？你错了，你这种是消极的人生观，反问一下，如果是你的家人在被欺负呢？你觉得遇到的人应该马上制止还是跑到一边打电话报警？”林飞扬这是灵魂反问，钟文明无言以对。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还是一个社会问题？是什么导致现在的人遇到不平事不敢出声，有的装看不见走开，有的打个电话报警就觉得了不得了。
    钟文明不说话，只是在笑，他实在不懂怎样回答林飞扬的反问。这确实是一个头痛的问题，他接受的教育和社会现实告诉他，打架是不文明的，是没素质的。但他的本能却又认同林飞扬的那一套，人和社会，都必须有正义感。
    “呵呵，我不是社会学家也不是哲学家，回答不了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嘛，能回答充满铜臭味的问题，兄弟，我们过来是找你说项目的事的。”“傻笑”了片刻，钟文明转了话题。
    林飞扬也笑了，说：“对对，这些问题不是我们能搞得清楚的，我们是俗人，还是谈俗事，铜臭味好啊，我就喜欢铜臭味，梨花村的人，桔子镇的人，罗山县的人…所有吃五谷杂粮的人都喜欢铜臭味。钟大哥，你决定投资那个项目了？”
    “投资家乡嘛，这事基本定的了，但是不是投这个项目，还得看市场调查。可市调的人告诉我，这边也有人在做这个调查…兄弟，你没把项目告诉别人。”钟文明竟然担心别人也看上这个项目？
    钟文明的这种表现，林飞扬很高兴，他直觉，虽然钟文明口口声声说还要看调查报告，但事实上，他已认准了这个项目，所谓的调查，只是一个程序而已。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你是这个项目的最合适投资者，我还去找别人干嘛？那儿是你祖宗生活的地方，你不投资谁投资？所以，钟大哥你别犹豫了，下手。”
    “下手…肯定下手…我说过，兄弟你说好的一定好，你说可以投那我就投，但我担心…那个种梨子的技术方面……。”钟文明此次从香江过来，其实就是来落实此事的，说什么有人在搞调查啥的，都是试探林飞扬的话。
    “种梨子的技术？钟大哥，你想多了，这东西好种得很，你看梨花山上的梨树，野生的都长的多好？关于种植方面，唯一要做的就工作就怎样让农户更有积极性，其二就是怎样育苗是关键，这可能得准备一两年的时间，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头两年，先收野生的梨子呗。而且，准备工作及建厂房等等，也是要时间的。”很多问题，林飞扬早就替钟文明想过了。
    “嗯…那？先找个公司办公地？注册一个公司？”钟文明是老生意人了，什么他不懂？故意问而已。
    “我觉得，你应该先整一份投资计划……。”林飞扬看着钟文明笑说，“钟大哥，我只是个医生，不懂生意上的事，这些…你们公司那么大，不是有专业的团队在干嘛？”
    钟文明笑了笑没吱声，他当然有专业的人在干这方面的事，而且，这个投资考察的人员这次也随他一起来了，只不过，他们兵分两路行动而已。
    “这个…嗯，我派他们去做，但是…兄弟你是不是帮老哥我要一些便利？不是像我们这样的投资者，有很多优惠么？”钟文明吱唔半天就为了要政策。
    “哈哈，当然有啊，不需要我去操心，钟大哥你不是看到了？听说你带着投资来，别说县里，就是市里都把你当贵宾待啊，放一万个心，你若决定了，直接让县里的负责人和你谈。”林飞扬对招商政策不是那么熟，所以，他可不敢随便揽事。
    “好，那我明天抽时间和他们聊聊……。”钟文明想了一下点头说。
    “呵呵，别明天啊，市招商局晚上要给你接风洗尘呢，我估计，县里和市里都会有人参加，晚上你就可以谈。”林飞扬笑说。
    “不急，接风宴可以去，谈事嘛，还是等我的团队来了，正经时间谈。”香江人西化一些，觉得酒桌谈的事不牢靠，不像内地人，喜欢在餐桌上谈正经事。
    “这些你自个儿定，我无法给意见，不过，我帮你买到一些资料，或许会有用。”林飞扬掏出丁红雪给他的那只u盘递给钟文明。
    “这是啥？”钟文明接过u盘。
    “一所大学及一个调查公司做的市场调查报告，还有一份相关人才的名录，调查报告你可以忽略，但人才名录我觉得你要认真看看，这个项目要完全成功，钱和人才都是关键，提醒一下，不要找洋人，洋人不可靠，多少大公司，民族品牌，研究成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洋人弄走了。”林飞扬非常郑重的说道。
    钟文明愣了一下，他还真的计划请外国专家担任开发呢，林飞扬的表态，他觉得这小子排外。
    “兄弟，你排外啊。”钟文明说。
    “非也，我不排外，我只是对洋人有着天生的警惕，因为他们实在是劣迹斑斑，记住啊，别请洋人……，不要学那些崇洋媚外的混账，花几十倍的成本买一些比国内更落后的技术及半黑不白的假洋专家。”林飞扬真不排外，只是对东洋人西洋人都没好感而已。

 第45章 林局年轻有为啊

    果如林飞扬说的，市招商局晚上设宴给钟文明洗尘，本来，林飞扬是不去的，这种场合他不习惯，但钟文明硬拉他一起，并告诉来请他的人说，林飞扬是他兄弟，所以，他去喝酒不能落了兄弟。
    林飞扬没办法，只好随钟文明一起赴宴，并被钟文明拉着坐在自己旁边。
    市招商局的这场接风宴办的像庆功宴，虽然客人只有一个，但陪客却不少，足足坐了三大桌，除了招商局本局的人员，市府及市委都派了人过来，罗山县委，县府本来就有好几个人陪钟文明来市里的，自然在列，而罗山县招商局的人，是傍晚才赶过来的，人家要在自己地头投资，他们本地招商人员却没出现，那太说不过去了。
    谁都不认识林飞扬，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是钟文明的下属或者朋友呢。后来，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把话题扯到钟文明要投资的项目上，大家才知道林飞扬竟然是县卫生局的副局长。
    最尴尬的是罗山县的老大老二了，自己的兵啊，他们竟然把人家当成是外人，而且，这个项目和这个投资都是这位副局长找的。
    一时间，他们既尴尬又兴奋，刚才还担心这几亿元的投资被市招商局挖走了，现在看来，市里完全是给县里作嫁衣嘛。
    层次不到，想法自然局限的，市招商局当然不会强迫钟文明在哪投资的，县里市里都是龙江市嘛，县里招商局工作出色，他们不也有光？
    一个卫生局的居然找到如此大的项目，而且还找到了投资者，这人多管闲事的能力超强啊。众人开始关注林飞扬，而罗山县招商局的人却有点无地自容，人比人气死人啊，为什么人家轻易就找到这样的投资？他们知道这个投资虽然不是本县最大的，但这个项目带来的影响却是最大的，县市的领导都相当重视呢，领导重视嘛，成绩就是用投资客来衡量的了，真是羡慕那小子啊。
    别人都只顾着找林飞扬喝酒，罗山县的县长王钰超却想别的事儿，他觉得，林飞扬顺手就引入几亿元的投资，要是把他放在招商局…本县的招商难问题岂不可以一下解决的？说不定，还会一跃成为本市的招商标兵……。
    林飞扬酒量好，又深得官痴“真传”，所以来者不拒，谁要跟他干，他都一仰脖子干了。
    不过，再好的量也是有量的，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三两三不上梁山，最后林飞扬还是被车轮战喝倒了。不过，他这场酒醉得值了，因为这一场酒，他博得了今晚在场所有人的好感，圈中人都认为，酒品如人品，像林飞扬这样喝酒的人，为人没啥花花肠子，可交。
    千万不要小看一场酒的效果，今晚在场的人很多都是处级干部，他们的好印象，绝对是林飞扬仕途上的好助力，也许因为今天的好感，在未来某天某人多说一句好话，就可以让林飞扬再进一步。
    次日，钟文明会合他自己的团队在各部门间忙活，林飞扬回到县卫生局上班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对他来说，糖梨子项目已告一段落，余下的跟他没啥关系了。
    不过，他想安静是不可能了，因为吴三省一直盯着门口呢，看到他车子进门，马上就迎到院子里了。
    “哎哟，飞扬兄弟，您是真厉害啊，下乡一趟就认识那么大的一个老板，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兄弟啊。”吴三省一边帮林飞扬拉车一边说。
    林飞扬看了一眼吴三省，怎么看都觉得这货不像是一个领导干部，倒像是…混街头的，认识一个老板就发达了？人家又不是你爹，可以让你啃老。
    “吴局，钟总就算是大老板，但毕竟是外来的，你才叫厉害，和本地的首富曾总关系那么好，你发达了可要关照我啊。”虽然恶心，但林飞扬记得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所以马上进入角色，把话题引到曾富生身上。
    “呵呵，兄弟你笑我呢，我和曾总的关系，也就认识而已，倒是兄弟你，曾总是有心结交，别忘了晚上的约，也别忘了给老哥我美言。”吴三省笑道。
    “啊？我差点儿忘了，吴局，晚上的事得请你代办了，我实在不懂啊，马上打电话星冠订房间，我给曾总打电话。”林飞扬这才想起，昨天曾承诺过请曾富生去本市最大的最豪华的星冠酒店吃饭。
    “兄弟，真去星冠？那儿的消费不低啊，一顿下来估计得两三个月的工资。”吴三省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星冠的消费，那儿可不是平民百姓去的地方，这个酒店就是为大老板开的。
    林飞扬点头说：“说过的话，自然是要算数的，吴局，麻烦帮忙安排……。”
    这是一个和林飞扬搞好关系，亲近曾富生的机会，也是炫耀的机会，吴三省当然乐意替林飞扬去安排。
    傍晚，林飞扬和吴三省提前来到星冠，先去看了一眼订的包厢，然后就到大堂等曾富生。
    这顿饭的名堂是感谢曾富生伸以援手，让林飞扬得以从纪委“全身而退”的答谢宴，所以，亲自在大堂恭迎才能表示诚意。
    他们刚刚在大堂门口站定，曾富生竟然就到了。林飞扬偷偷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刻钟才到约定的时间，这家伙就来了？不是说很嚣张的一个人吗？
    曾富生很嚣张，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表现给林飞扬看。今晚他是故意提前来的，本来是想来等林飞扬让对方感动一番的，没想到，林飞扬却比他早来。
    “曾总好…这位便是林飞扬局长，林局，这位便是本市大名鼎鼎的曾总。”吴三省上前给曾富生他们介绍，一副谄媚样令人作呕。
    “哈哈，终于见到真神了，想不到啊，林局竟然如此年轻，果然是年轻有为。”曾富生抢前一步与林飞扬握手说。
    林飞扬也微笑，略带矜持道：“曾总，是副局长，年轻有为嘛，也不算，而立之年了。另外，感谢…援手之德，这个人情，我林飞扬记下了。”
    女人是天生会演戏，而官场是天下最大的演技学习班，凡是经历过官场的人，无论什么人无论哪个国度，只要在官场呆过，一定学会一些演技。而林飞扬，是这个学习班里最优秀的学生，所以，他才进官场没几天，这演技已“炉火纯青”，他现在的表现，就是一个背景深厚，略带骄傲的小小官。

 第46章 花

    曾富生很满意林飞扬的表现，如果林飞扬也如吴三省那样子，他马上就会失去了兴趣。人有很多东西可以是学习的，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比如这种“傲气”。
    “哈哈，以林局的才华，其实任正局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因为年轻，资历常浅，所以…我敢打赌，不出一年，飞扬兄弟就会变成正局。”曾富生竟然很自然的叫林飞扬兄弟。
    对于兄弟这个称呼，林飞扬其实很在意的，他认为，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叫自己兄弟的，兄弟这种关系，表示是非常铁的关系。
    不过，为帮孙东州的抓“贼”，他忍了，不仅忍了，还眉开眼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曾总，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叫职务的好，我是医生出身，曾总要不…叫我林医生？”林飞扬故意压着声音，好像很忌讳这种地方的样子。
    这也很符合要一直往上走的官员心态，大凡有仕途志向的人，其实对很多场合和很多人都忌讳的，只有吴三省这种，以为靠关系可以摆平一切的人才会无所顾忌的和曾富生往来。
    “好，那我就叫你林医生，托大一点就叫你林老弟。”曾富生拉着林飞扬的手臂往电梯走去说，“林医生，明日有时间，我得请你好好给我把把脉，最近啊，总是夜尿，还梦多，嗯，耳朵也有点嗡嗡叫……。”
    “不能曾总，你的年纪，不应有这种情况啊，是不是曾总女朋友太多…曾总啊，西医研究说，人的一生，打桩儿的次数是固定的，你消耗的太快，到后来就没得用啦。”林飞扬用一种我懂了的眼神看着曾富生说。
    “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林医生还能说出如此妙语。”曾富生确实没想到，林飞扬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他高兴，是因为他觉得，林飞扬虽然有点傲，但并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这样的人好办，他最怕的就是那种“又臭又硬”的老古板，那种人他真的没办法。
    三人进了包厢，曾富生见都没女伴，便问是不是找人陪陪，三个男人吃饭实在是太孤单寂寞了。
    吴三省有点欢欣雀跃，但他不敢随便应允，这得看林飞扬。
    “我就不必了，曾总，要不你和吴局找个帮忙倒酒的？”这种事，丁红雪早就给他想好了，叶老板就是“御用”的。
    “不，不，林医生，你这是不对的，你最年轻，你不找，让我们找，这像什么话？我做主了，我们每人叫两，一个倒酒，一个夹菜，饭后其他节目，直接带去……。”曾富生摆手又摇头的说。
    “呵呵，我也想啊，但我女朋友等会儿会过来…管得严啊，我说了就是出去吃顿饭，她说星冠这种专门接待资本家的地方，吃饭也可以吃出花来的…她的意思就是那种花，曾总，这不是超五星吗？怎么还有那种花啊？”林飞扬对这方面确实不熟悉的，以前根本没机会去了解啊。
    曾富生和吴三省闻言，不由大笑，觉得林飞扬很可爱，不愧是从“号子”里出来的，“不明世事”啊。
    “林兄弟，你觉得，扫黄的人，敢来扫这种地方吗？告诉你，越高档的地方越有花，而且是好花。知道中东那个七星的酒店，全球最高质素的花都可以在那儿找到。”曾富生笑了笑又说，“当然，这种地方的花，可不是人人都能买的，得看买花的人是谁，万一，是来摧花的呢？哈哈。”
    “明白了…那…两位随意，我就专等我的家花了。”林飞扬其实蛮怕叶双花的，这女人太挑逗了，但丁红雪却偏偏拿她代替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粗心大意还是故意考验，整的林飞扬每次和叶双花在一起都有种胆战心惊、浑身难受的感觉。
    笃笃，有人敲门，然后房门推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随后嗲得骨头都酥的女声响起：“哎呀，谁要带我家飞扬去偷花啊，可别刺了手…咦，这位…这位不是曾总吗？真是想不到啊，我家飞扬要请的客竟然曾总。”
    进来的当然就是叶双花了，丁红雪是不用香水的，林飞扬一直想不通，丁红雪怎么会和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成为闺蜜。
    不过，今天叶双花的打扮却是非常正规的，庄重，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模样。可惜，她那一腔嗲得人骨头都酥的声音与这身行头完全不搭。
    “你是……。”曾富生很奇怪的看着叶双花。
    “我是林飞扬的女友，本市双花美容会所是我开的，曾总，你不认识我，但我和曾夫人很熟……。”叶双花转向吴三省，眨了眨眼说，“这位…一定是飞扬常常对我说的吴局了，吴局，谢谢你在单位那么关照我家飞扬啊。”
    哎呀，张口闭嘴就我家飞扬，我的天啊，她竟然说的那么顺溜，好像是真的一样。林飞扬一阵无语，头痛不已，他宁愿她不来，自己和曾富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找个人陪酒兴许还自在得多。
    “您就是弟妹啊，快…快请坐…哎呀弟妹您客气了，飞扬兄弟哪用我关照啊，他是能人，又是红人，他关照我还差不多。”吴三省一边说一边请叶双花坐下。
    “不急，不急，我上来的时候，和部长说了，让她送些花过来…嘿嘿，你们别装啊，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叶双花的话没完，就有人敲门，然后进来一排燕瘦环肥，果然，高档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花儿的质素特别地高，吴三省看的眼都定了。
    打招呼后，曾富生一直不言语，他觉得叶双花真是一个妙人儿，想不到老婆经常说的双花美容会所的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个妙人。
    “叶总，您那儿有花吗？”曾富生突然问道，他这一问，实在是唐突兼无礼，林飞扬双眉一皱，很不高兴。
    叶双花是丁红雪的闺蜜，林飞扬心中的定义，她应该和丁红雪一样纯净的，即使长得媚态横生，但不代表她会搞那种生意。
    “曾总，您搞错了，我哪儿是护花的，不是种花养花的。”叶双花在林飞扬身边坐下，很自然的伸手挽着林飞扬的手臂说，“曾总，吴局，摘哪朵花赶紧啊，还要吃饭，还要赶下场呢。”

 第47章 一杯酒四百万

    这回曾富生这样的老江湖都尴尬了，但又不得不在叶双花的“监督”下要了一个陪酒的，吴三省反而自然得多，他觉得既然叶双花安排了，林飞扬应该不会就这件事说什么或有什么想法，所以就坦然了。
    有时候，有些人，吃饭不是吃饭，喝酒不是喝酒。
    对于曾富生和吴三省来说，今天本来就不是来吃饭喝酒的，曾富生是为了和林飞扬加深“感情”来的，吴三省是为了和曾富生多接触来的，本来他先认识曾富生，现在却要通过林飞扬的关系和曾富生接触，吴三省心里很复杂，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有背景呢？
    酒至半酣，曾富生将话题带到林飞扬的工作上，他端着酒杯，带点大舌头说：“飞扬兄弟，听说你挖了一个大项目？”
    “呵呵，哪有什么大项目，在和你弟打架前，不是下乡调研了嘛，发现桔子镇的资源其实不错的，恰好，遇到一香江商人，于是便有了想法。”林飞扬不知道曾富生把话题带到这上面有什么意思，但他却忽然有了一个敲曾富生竹杠的想法，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曾总，您是太平镇本地人，太平镇其实不算穷的，您可能不知道，和太平镇隔没多远的桔子真，真的穷啊，唉，偏远乡村的人，要是得个急病啥的，那真是急死人，最远的离镇子十多公里呢。”
    “不对啊，桔子镇不穷啊，兄弟您不知道，桔子镇的曾是古时的县署之地呢，这样的地方，怎么会穷？”曾富生当然知道罗山县哪儿穷，他只是不知道林飞扬什么想法，所以没顺着说。
    “嗯，我查看过罗山县志，桔子镇确实曾是县署所在地。但那又如何？古时很多州衙所在地现在变成荒地的都有。”林飞扬看了一眼曾富生，忽然又转了话题说，“曾总，我听说，您虽然大多时候在县里呆着，其实您已是龙江首富。”
    “呵呵，谣传，大家以讹传讹了，温饱而已，我一?猪佬出身，怎么可能会成为首富。”曾富生说完心里突突几下，他有预感，林飞扬在打他钱包的主意，只是不知道这家伙用什么借口。
    如果林飞扬真打自己钱包主意，是随意应付，还是出血对待？曾富生纠结。
    “哈哈，曾总真是太谦虚了，你不知道啊过分的谦虚就是傲慢。”林飞扬停下给曾富生续酒，曾富生心里更明白了，这小子真要放自己血，果然，林飞扬给他续了酒并没坐下，而是端起酒说，“曾总，您知道太平镇的山根村吗？”
    曾富生点了点头，自己在太平镇长大，说不认识那绝对是假话。
    “山根村是全镇最穷的地方，飞扬兄弟，您是不是侠义之气又上来了？想为山根村做点什么啊？这样，明天我到商会说一声，让大家给山根村捐点钱，没理由你一个外人都为山根村操心，而我这个太平人却无动于衷。”以进为退，兽心富生还是不愿意自己花钱。
    有些人啊，穷的时候可能很乐意公益，但有了钱却像守财奴一般，不愿意在没有回报的事上花一分钱。曾富生虽然年年都办什么慈善晚会，但他自己却从来不掏一毛钱，都是拿别人的钱别人的物品赚他自己的名声。
    一毛不拔的狐狸。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曾总，你别找商会啊，商会的人又不是你们太平镇的人，我只是想为几个贫困村的卫生站增加点用具，修补一下卫生站的房子而已，用不了多少钱，你这个首富…曾总，我听说，每年您都办慈善晚会，还捐出自己心爱的物品…其实，你捐助几个卫生站，名声要比办慈善晚会好得多，毕竟晚会上筹得的款子，谁也不知道那些慈善单位用哪去。但你捐助的卫生站，瞬间就全市人民都知道了，还有……。”
    在监狱的时候，无论是老杂毛还是官痴，都不知道林飞扬如此的能说会道，在监狱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闷葫芦呢，谁想，这小子当几天官，嘴巴就如此能说了。
    曾富生竟然心动了，林飞扬说的对啊，自己折腾什么晚会，不就是要名声吗？干嘛那么扣？花点钱办点啥事买当地人的好感，买当地政府的好感，比玩那些虚的要有用得多，最少，回镇上不会被人指脊梁骨骂嘛。
    “兄弟，谢谢你的提点，说，要多少钱才能将全县的卫生站修补一下。”修补几个干嘛？干脆全县的卫生站都来一下，这样肯定不仅在市里出名，省里都得上上电视……。
    曾富生虽然舍不得为花没回报的钱，但一旦计算好，花的钱有回报，他的魄力还是令人佩服的。
    “全县将近四百个卫生站，曾总，如果你真捐钱修补及增添器材用具，我代全县数十万人民谢谢您。”林飞扬用茶杯倒了一大杯酒，又续满曾富生的酒杯，情真意切的说，“曾总，我代全县人民敬您，我干了，你随意……。”
    咕咚咕咚，这可是四五十度的白酒啊，他喝了那么多，居然还一口干掉这一大杯？
    豪气，可是人家还没说出多少呢。
    有时候气氛的感染力是非常强的，比如现在，曾富生竟然被林飞扬的豪气感染了，也站了起来，端杯说，“兄弟，很多当官的都找过我捐款，但我一毛不拔，因为他们要么只是为了任务，要么是为了自己的官声。但您不同，我发现兄弟您是真心为民，而且，就冲你这豪气，我也得为乡亲们干点啥。四百个卫生站是不是？每个站五千够不够？不够？那每个站一万，就这样，四百万明天我让人划过去。”
    “曾总，此话当真？”林飞扬本想跟曾富生要二三十万的，哪想到，这货竟然要捐四百万，这下林飞扬不淡定了。
    四百万不是小数目啊，一杯酒就要来了？
    “当真。”曾富生说。
    “好，太好了，不过，曾总，商人的钱都是要有回报的，我明白曾总要什么…曾总那么江湖，我林飞扬也绝不含糊，这事，我还你一个捐赠仪式，市电视台直播，然后上省台新闻，曾总还满意吗？”林飞扬握着曾富生的手说。

 第48章 他是人才也不能升太快啊

    意外收获，真是意外收获啊，曾富生想不到林飞扬竟然会给他这样安排的，如果以商品的广告投收比计算，他这几百万的广告费，实在是超值了。
    “兄弟，太感谢您了，啥都别说，都在酒里，我敬您。”曾富生除了对那些伞子，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敬过别人酒了，但今晚，他非常高兴的主动敬了林飞扬几次酒。
    包厢里的气氛非常热烈，但是吴三省却有点失落，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向看钱看得很紧的曾富生，怎么就被林飞扬几句话忽悠了？
    几句话，一杯酒就忽悠了几百万？
    失落过后，他又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样的点子啊。
    林飞扬再次震惊了县卫生局，震惊了县领导和市领导，了不得啊，罗山县从来没收到如此大的单笔专项捐款，四百万啊，真的很了不得的。
    “你说的是真的？曾富生真的要给我们局捐四百万？”陈成功听完林飞扬的报告，惊喜得跳了起来。
    林飞扬笑了笑说：“绝无虚言，不过，我答应了曾富生，给他办一个盛大的捐赠仪式，县市电视台直播，要上省电视新闻…钱随时都可以划过来，但这个仪式…陈局，就得麻烦您了。”
    “仪式啊…应该的…其他都没问题，可是电视台…县台应该没问题，但市台和省台…不一定能请得到他们啊。”陈成功是技术型官员，和林飞扬一样，交际并非他的强项，实在不认识人，没把握能把电视台叫来。
    “嗯，请媒体这一块，我去办，其他的你办。”要是没有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女朋友，林飞扬也没把握，不过现在他相信不用自己说话，丁红雪都会帮他办妥，不仅电视台，报社啥的一定也会找人。
    陈成功拍了拍林飞扬的肩膀，笑说：“好，其他的就交给我…飞扬，替全县人民谢谢你…有了这一笔钱投入，相信全县的卫生站都会变一个样。”
    “呵呵，曾家有的是钱，等我有空，看看我们系统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捐钱捐物的……。”林飞扬认为，曾富生的钱来的有点儿邪，所以，不要白不白，能要多少就要多少。
    “哈哈，你把别人当提款机啊。”
    当提款机是不可能的，不过，林飞扬觉得这是帮曾富生积德，说不准，他捐的足够多，某天暴雷了，他都可以幸免于人头落地。
    刚从陈成功办公室出来，丁红雪的电话就来了。
    “飞扬，厉害啊，你居然从那铁公鸡身上拔了一筐毛？”丁红雪笑说。
    “铁公鸡？不是，没那么吝啬，昨晚他还抢着付账呢。”林飞扬笑说。
    “呵呵，他这个人啊，虽然年年办慈善晚会，但从来不自己掏一分钱，就算是拿出来的拍卖品，都是别人送的，自己花钱买的从来没拿出来过，更别说直接捐钱了。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金白银的捐钱，也是他第一次非投资把钱花在另人身上。”丁红雪认真说道。
    “哦，这样啊…也许…他以后会改掉这种习惯的，他以后或许会成为散财童子送钱财神呢。”林飞扬还在想怎么让曾富生再次捐钱。
    曾富生要是知道自己费心拉拢的人，既没有什么深厚背景，还整天想怎么掏他的钱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吐血三升而亡。
    估计会吐血倒地而亡前，他会拉吴三省垫背。
    吴三省也算是借林飞扬之势在局里威风了一把，逢人便说：知道吗？是我和林副局长一起去找的曾……。
    这可是吴三省最得意的一次，局里的人虽然烦他这一套，但大家又不得不耐下心来听他叨叨完，完了还得强忍恶心给他说两句好话。
    这一届罗山县的领导班子算是相当和谐的，县长王钰超和谢开成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因为县委书记谢开成快到点了，所以万事都看得开，抱宽容态度。所以，县长王钰超也万事都给他尊重，不时跑到他办公室里谈事、汇报工作。
    泡茶的技术，王钰超也是有几分功夫的，他行云流水的泡着茶，一边说：“谢书记，卫生局那小子又整了一个爆炸性的事儿，您听说了吗？”
    “啥事儿？我还真不知道。”谢开成今天还没看秘书组给他的事事汇总，自然不知道林飞扬的事。
    “就是那个…那林飞扬，居然从曾富生那儿要到一笔四百万的捐款…专项捐款，说是要给全县的卫生站添置器具或翻修房子……。”王钰成给谢开成倒了一杯茶说。
    “四百万？不小的数目啊，而且还是从曾富生手中掏出来，真是不简单哦…那叫林啥…还真是一个人才哪。”谢开成动容说。
    “嗯，曾富生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能从他手中掏这么大一笔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王钰超喝着茶说。
    谢开成点头说：“嗯，确实是…只是，他和曾富生走的那么近…这事背后没什么猫腻。”
    谢开成毕竟是老党员啊，警惕性就是高。
    “能有啥猫腻？他们似乎是不打不相识，还不是因为曾富贵那混蛋才认识的？”王钰超说。
    “嗯，没猫腻就好…钰超同志，你今天过来，不只是告诉我捐款的事，现在你是不是更心急要重用他了？”那天从市里回来，王钰超就和谢开成提过，要把林飞扬调到招商局主持工作，他对招商局的招商工作一直都不满意的。
    “对，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让他去招商局主持工作，谢书记，我相信这小子可以让我县的招商工作更上一层楼，是不是会爬到全市第一很难说，但绝对可以超额完成招商任务…已三年了，那么低的招商任务都竟然完不成，我真的不知道招商局那班人在干嘛。”现在考核地方官的重要标准之一就是gdp，招商工作不理想，这个gdp就成难题，所以，王钰超年年换招商局的局长，但年年都达不了标，气人。
    “我承认他是一个人才，可是…可是他的资历，钰超同志，他成为领导干部才多久啊，才三个月…他那个副科，本来就是以特殊人才引进的方式提升，这么快又提他…会不会影响不好啊。”谢开成很是担忧的说道。

 第49章 要稳一稳

    “谢书记，改革开放应该包括我们的用人方式的，如果资历比能力重要的话，中央就不会提出干部年轻化。林飞扬有能力，我们就应该给他最大的空间让他发挥。谁有意见？那就让他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要是他也是一个人才，我们一样给他进步的机会就是了。”三年没完成招商计划，王钰超丢老脸了，不仅在县里丢了脸，还在其他县区丢了脸啊，去市里开会，每次都不敢抬头看人。
    所以，他急需一位能帮他找回颜面的人，林飞扬的出现，让他惊喜不已。现在钟文明的第一期投资就是一个亿，整个项目预计要投资三个亿多，一个项目的前期投资就顶整个招商局几个月的招商成绩，这样的人才，他必须牢牢抓在手里，放在可以给他捡回颜面的位置。
    “梨花村的投资谈得怎样？”谢开成还是不那么赞成王钰超的建议，把话题扯到钟文明的投资上。
    王钰超点了点头说：“初步的意向已确定，钟文明已在市里注册成立公司，接下来，是村委会的工作，首先要了解村民们愿不愿意种植糖梨，什么样的条件愿意种植。说到这个项目，我不得不再次赞赏林飞扬这小子，远见啊，不像我们一些同志，招商只是为了招商，立项只是为了gdp。梨花村这个项目一旦完成投资，真如那小子说的，将会改变附近几个镇子的经济结构，也将会改变数千年的农业模式。他将这种模式称之为订单农业，这词儿我喜欢，不是工厂才有订单的，现在农民也有订单了。”
    领导就是领导，王钰超了无痕迹的又将话题扯到林飞扬是个人才的主题上。
    “是啊，山梨子已存在无数年月，我们天天喊穷，天天说招商引资，但就从来没人想到，那些往年只是荒年才吃，又或生活好了用来尝鲜的小东西，竟然可以做这么大的生意，年轻人，读书人，脑子就是灵，有见地。”呵呵，谢开成硬是不接招，就是不提林飞扬，本应说林飞扬有见地的，却说成年轻人读书人，其实，林飞扬读的书，与经济没一毛钱关系。
    “谢书记，您别拐弯了，直说，我的提议您是怎样想的？”王钰超急了。
    “呵呵，看看，钰超同志又急了，你呀，每次提到招商问题你就急，三年来，你换了多少招商局长了？我的同志啊，你得给他们时间发挥啊，有天大本事都得先熟悉了工作才能发挥嘛。”谢开成不是不同意王钰超的提议，他是怕市里责问啊。
    他是管人的，一个领导干部的任用，上级如果有意见，第一个就拿他事问啊，快回家抱孙子了，他可不想退下来前还要被领导喷的一面屁。
    “庸者下，能者上，这是我不变的主张，要是谢书记你怕什么，那这事我直接去市里找领导。”王钰超是铁了心要让林飞扬主持招商局工作。
    “等等，钰超你听我说，不是不赞成你的提议，我是说，要稳一稳，让他稳一稳，你看啊，他虽然上任就折腾出一个大项目，但他也是上任就和别人打了一架呀，而且，刚刚还被纪委带走了几天，这些都是别人攻击他的理由啊，钰超同志，你太心急用他，不仅害了他，极有可能还让自己陷于被动。想想看，为什么事主都翻篇了市纪委还找他？举报，一定有人举报啥了，或许还是实名举报，不然，用得着市纪委出动？”谢开成语重深长的说道。
    王钰超不说话，他也是官场老人了，自然懂这些道理，只是他心太急，没多考虑而已。
    “谢书记说得对，或许我真是太急了，可是…唉，时不我待啊，招商工作怠慢不得。”沉思了片刻，王钰超叹气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我们要用这个人，目前不仅不能马上调升他，还不能太过关注他，免得有些继续给他使绊，抓他把柄。”谢开成见王钰超终于同意了他的主张，话也多了起来。
    “那…卫生局给曾富生办的受捐仪式我们要不要出席？”王钰超说。
    谢开成笑了，笑道：“钰超同志，你怎么了？今天的智商不在线啊，这种仪式我们不在场，岂不是让别人有话说？领导也会说我们呀。去还是要去的，不和他接触，不给他什么暗示就行了。”
    ……。
    林飞扬并不知道，他已被县里领导“盯上”，本来是要马上给他升职加薪的，只因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了，只好等等。
    又过了几天，陈成功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卫生局在罗山县人民广场隆重的接受本县知名人士曾富生的专项捐款。
    来参加仪式的人，除了县里四套班子的领导之外，市委府也派了人员过来，市卫生局的韦德明自然是要来的，林飞扬如此“出色”，他心里高兴啊，因为，在外人看来，林飞扬是他从监狱医院里挖出来的，因为林飞扬，他最近频频受到领导关注，就连董老都给他打过电话，这是一种荣光啊。
    捐款仪式完全就是演戏嘛，一场短剧很快就完事，林飞扬算是当事人，自然是要从头到尾跟进的，本来，电视台还安排了一个简短的采访的，但他推了，官痴告诉过他，不要抢风头，这种时候，风头应该留给领导，否则别人就算没当场表现不高兴，但心里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好出风头的人，不够沉稳。
    无论发生什么事，地球都照常转的，日出日落眨眼又过了几十天，林飞扬终于从人们的闲谈中消退。不过，曾富生与林飞扬的关系，却“突飞猛进”，两人公开的称兄道弟，可把吴三省羡慕坏了。
    端午节的前一天，大清早曾富生就把林飞扬请到友谊会。
    “曾总，大清早的有什么好事啊。”林飞扬今天真的没空的，他正准备去买东西送礼呢，端午是大节，不走动一下，别人会有想法的。
    曾富生笑了笑，指了指门口堆放的一堆礼盒说：“明天过节了，您是不是该去走动一下？呶，东西我帮你准备了，要多少份装车，都是一些并不太值钱，可以公开送大方收的东西……。”
    送礼是有讲究的，什么时候送什么，什么人送什么都很讲究，否则，别人是不敢收的……。

 第50章 送礼

    什么是交际高手，曾富生这样的就是，虽然明知他是什么人，但林飞扬这会儿还是有些许感动的。
    “曾总…您是不是办啥事都办到别人没话说就剩感激啊，我啥都不说了，等有空请你喝酒。”林飞扬看着曾富生说。
    曾富生要的就是这结果，拍了拍林飞扬肩膀说：“兄弟之间不用说那么多…对了，兄弟你能找得到车小虎吗？”
    “车小虎？他已相当久的时间没联系过我了，曾总找他有事？”林飞扬说，反应自然，好像真的很久没联系一样，其实，昨晚他们还通电话。
    “我们到里面说……。”林飞扬跟着进了办公室，曾富生说，“车小龙那件事，我深表遗憾，但车小虎这样咬着不放没意思，我想你给他带个话，大家见个面，三口六面的说清楚，别捕风捉影的扰人。”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我和他也就一面之缘，你是知道的，我这人看武侠小说太多，总是想当大侠。所以，当时一时激愤就出手了。他已谢过我，然后便没联系了。“
    林飞扬的演技真的清纯了，曾富生一直盯着林飞扬看，并没发现什么，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曾富生说。
    “我或者可以找人带话试试，不过，曾总，您实话说，那事儿真的与富贵无关？据我所知，有证据证明那事故不是意外。”这回轮到林飞扬盯着曾富生。
    曾富生也摇了摇头说：“绝无关系，富贵那混蛋，虽然张狂了点，但这种事他是不敢干的。没错，他是有叫人恐吓车小龙，比如让在他放学的路上打一顿，放狗吓他摔一跤什么的，但制造交通事故这种事，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嗯，我想也不会，这可是谋杀，是要掉脑袋的。”林飞扬附和点头说。
    虽然曾富生花了足够的钱让知情人封了口，司机又已病死，一直也没找到直接证据，但林飞扬直觉此事就是曾富贵办的。不过，曾富生知不知道他可不敢说，和这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家伙无论说话办事都极其小心的，总是滴水不漏。
    “是啊，那可是死罪，为一块地把命搭进去？傻子都不干的事。”曾富贵指使大舅子买地与车小虎发生纠纷的事，虽然坊间依然无人知，但圈中人大家都清楚的，所以曾富生也不避林飞扬。
    “说的也是，做生意嘛，和气生财。”林飞扬笑说。
    “说的对，和气才能生财，所以呀，兄弟啊，你得帮我找到他，我和他好好谈谈，或者说，我代富贵向他陪个礼道个歉，甚至可以赔他点钱，毕竟，富贵的大舅子也曾打过他，放狗吓过他。”曾富生说的情真意切，林飞扬有点恍惚，孙书记是不是搞错了啊，这人是好人啊。
    “行，我正好要去太平镇看个朋友，顺便让他们找找。”正常来说，林飞扬是官，钟秋滒是民，还是正好被管着的民，钟秋滒来给林飞扬送节礼是应该的，但林飞扬不仅没让钟秋滒送还要反送。
    “那就拜托兄弟您了。”曾富生对林飞扬抱拳。
    开始的时候，曾富生和林飞扬接触的目的是他背后的人，但后来他发现，林飞扬这个人，不仅有运气还有能力，所以他改了目的，林飞扬背后有什么人都不如他自己走到高位，如果从他起于微末的时候一路支持他，那以后他走到了高位，还能不报答自己？
    所以，曾富生现在对林飞扬，比对自己的亲兄弟还要好，全力全方位的与林飞扬交好。
    林飞扬要送礼的人真不多，在县里，陈成功他觉得要意思一下。其实，也就表达一个意思，因为这都是公开送公开收的东西。如果送的东西超过了警戒线，那就不是送礼了，那是送命。
    张木木是必须去的，按古礼，审阅自己考卷的人，送自己上任的人都得以恩师之礼待之。自己入仕的第一任，这位张部长不惜“纡尊降贵”亲自送自己，得以师待之啊。
    韦德明那儿也是要去的，那大叔是亲自把自己从监狱医院里带出来的人，虽然说，一切都是丁红雪安排的，但也不能不买人家的账啊。
    还有谁？嗯，得去石洲监狱一趟，有些日子没向“官痴”汇报了，得将近来发生的事跟他说说，听听他的建议。
    曾富生给他装了十多份礼品，林飞扬就苦思怎样把这些礼品给“派送”完成。
    一个混仕途的人，有礼品竟然不知道谁给谁，估计全国也就林飞扬一人了。
    陈成功天天见着，林飞扬放在最后，张木木那儿先去，然后去韦德明那儿。两人都是完全没想到，林飞扬竟然会给他们送东西的。
    虽然东西都是普通应节东西，不值钱，但林飞扬这份心意，他们真的收到了，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礼轻情重。从韦德明那儿出来，林飞扬直扑石洲监狱，先给监狱办公室的头儿和狱政头儿他们送了东西，然后去见老杂毛。这小子还挺记仇，他竟然把监狱医院的昔日领导同事给忘了，也难怪的，被排挤了好几年啊。
    “哈哈，我就算准了你会来的，所以，我连午饭都没吃，快，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林飞扬还在门外，老杂毛就怪叫起来。
    “东西很多的，可惜能带进来的不多，我给你存了些钱，想吃啥自己买。那，这是给你过节的……。”林飞扬待狱警走开，忽然从腋下掏出一包东西递给老杂毛。
    “啊…这是…哎呀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啊…这味儿…这味儿太久没闻到了……。”老杂毛接过袋子，一阵怪叫。
    他真的很兴奋啊，袋子里装的可是国酒某台呢。用袋子装酒进监狱也不知是谁首创的，这方法真的太妙了。
    “行了，别怪叫，让狱警知道了就没了。”林飞扬坐下说，“老杂毛，你最近身体怎样？来来，我给你号号脉……。”
    “滚，最烦就是你们这些当医生的，别人见面都是问吃了么，你们见面总是问人家病了么，好像巴不得别人都病了，死了。”老杂毛一边骂一边跑一边去啜袋子中的酒。
    “你啊…不识好人心……。”
    “好，你给我号脉，我给你看相…咦，兄弟…你牛逼啊…看你的面相，马上又要高升了啊，恭喜恭喜…哎呀，怎么还是老处啊，睡女人你没胆量，难道没女人想睡你？不对啊，你红鸾星动，理应破身了啊…再来一包酒…把那傻蛋的那份给我，别说没啊，我知你一定也给他备了。”

 第51章 给功臣升职怎么了？

    林飞扬当然也给高钰良备了的，对这两个“监趸”他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自然不会把高钰良的酒给了老杂毛。
    又要升了？这太扯了？老杂毛这次肯定是为了骗酒喝故意这样说的，哄我开心啊。
    林飞扬虽然对老杂毛的卜相之术已深信，但这次他很怀疑，自己才到卫生局多久啊，怎么可能又要升了？这完全不合常理嘛。
    但是，高钰良听完他讲述这几个月自己经历的事后，高钰良竟然也说了老杂毛同样的话。
    “高县长…高秘…你跟老杂毛学相术了？你们还真是师徒同心啊，老杂毛这样说，你也这样说？消遣我啊，怎么可能？我才调升多久啊，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升？”林飞扬真的很惊讶，觉得他们是事先串通好哄自己开心的。
    “世事哪有绝对的？体制内很多事都是不变的，但也有很多事是可变的。老杂毛是怎样看出来你要升了我不知道，但我是从你说的事中分析的。现任县长是王钰超？这人我熟，我当年给老书记当秘书的时候他是市府办的人，后来我去了罗山县当县长，他去了平康县当专职副书记…他是一个喜欢干看得见成绩的工作，党口工作他是不喜欢的，所以，当时他就很不服气，凭什么我当县长，他当副书记…呵呵，后来，我进来了，他辗转了两三个地方，最后如愿以偿的当了县长，可以干那些可以看得见成绩的事了。”
    “不过，他的命不好啊，罗山县，一直都是全市排在末位的县，连平康县都比不上，丢人啊，人口土地资源都比平康县好，但却偏偏被别人干下去了。飞扬，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一个地方，能不能发展起来有很多因素，但是，如果一个地方的民风不好，也就是治安不好，就算守着金山也是穷叮当的，一个地方的民风烂了，治安烂了，就必须先从治人开始，否则，就算你有七十二变也无法发展起来。”
    “所以说王钰超运气不好，除了因为罗山县的治安不好之外，更是因为没人才，其实，这是相辅相成的，治安不好，人才留得住吗？上街逛一下都担心被抢，人才愿意呆在这里吗？王钰超手上没可用之人，凭他自己一人，再能干又能干些啥？书记谢开成我也认识，是一个无大志，但却真诚老实忠心为党为民的人，所以，他们搭班子，应该还可以的，否则，他王钰超应该也呆不下去……。”只要有机会说官场中的事，高钰良就会叨叨不停，最长的“演讲”记录是四小时不停嘴。
    “高秘，你先别分析他们啊，先说说你是如何推断我要升了？”林飞扬果断打断高钰良，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他叨叨。
    高钰良抚了抚下巴笑道：“我这不是在给你分析嘛，你觉得，谁有能力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升职？当然是领导啊，这非得县里大班长二班长出手。你才到任多久？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给县里弄了那么大一笔投资，王钰超还能不注意你？招商引资是重任，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早就盯上你了，但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动你？那是因为你前阵子刚被纪委找过，他们不知深浅，得打听打听，二来嘛是为了让你熬一点点资历。”
    “那…你们为什么又那么肯定，很快就要动我了？”林飞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啊，就因为自己找到一个项目？这也太那个啥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梨花村的项目明天正式启动么？项目正式启动后，你便是大功臣，他们便有了借口，给大功臣升职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给我弄一个项目啊…呵呵，这不就可以把别人的嘴堵了么？”高钰良笑说。
    “好，辜且信你们。”林飞扬沉默过后点头，然后又道，“如果…如果是真的，那么…高秘，我如何开展工作？”
    “呵呵，你已出师了不用我教，而且你运气那么好，就算自己不知怎么开展工作，也会有人帮你。”高钰良点了一支烟，缓缓的吐着烟，一脸的向往，要是没进来，自己遇到这么一个家伙，一样也会抓在手里，干将啊。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运气？唉，也许是真的，反正，我觉得像做梦一样，在卫生局混了半年了，感觉啥都没做……。“
    “呵呵，你已做了很多，而且做得非常好。虽然卫生局也可以创收，但是，每年上交的，本局的开支等等也要很多钱的，县财政？只能呵呵，所以，你一下给卫生局弄来四百万，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功啊。”高钰良是当过家的，知道罗山县的情况，没钱啊。
    又聊了一会儿，林飞扬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
    “飞扬，大胆的干嘛，不要辜负了领导的期望，最主要的不要辜负老天爷给你的好机遇。”林飞扬走到门外，高钰良隔着铁门对他说。
    林飞扬点点头说：“反正是一个狱医谁怕谁呢，大胆干。”
    “我估计，节后就会有人找你谈话，新单位我猜应该是招商局，到任怎样开展工作其实很简单，找那个钟文明啊。”高钰良提醒说。
    林飞扬咧嘴笑了笑，点头，又摆了一下手，走了。
    赶到太平镇官村，天色已暗，钟秋滒一家子在等他吃晚饭。
    “小虎的事，我打算暂停一下。”饭毕，林飞扬说。
    “他的事都是你操持的，你想怎样，他应该没意见，不过，我可以问为什么吗？”钟秋滒说。
    “不可以，但我可以告诉你，暂停，不是放过他们，而是为打更大的那只老虎。”林飞扬小声道。
    “明白了，早该打了…小虎肯定赞成。”钟秋滒用力点头。
    “电话你打我打？我打，反正还得我跟他说。”林飞扬掏手机给车小虎打电话。
    电话打通，但这次钟秋滒却猜错了，车小虎竟然不愿意暂停，说已找到直接证据……。

 第52章 意味着他越来越信你

    把曾富贵绳之以法，这当然也是林飞扬所愿，但是，相对于曾富贵这种小鱼虾，还有更大的鱼要抓，而抓那些影响更严重的大鱼，曾富生是选定的突破点。所以，林飞扬现在必须帮曾富生办妥车小龙交通事故那件事，必须让车小虎暂停暗查行动。
    林飞扬也得找孙东州一趟，透过曾富生找他背后的伞子是暗线，让公安局查曾富贵是明线，双线并进，是他上次给孙东州的建议。
    “怎么？那浑小子不听你的？”林飞扬的电话很大声，钟秋滒都听到了。
    “没事，我明天去见他一次，面谈。”车小虎躲在梨子沟钟文信家里是林飞扬安排的，明天钟文明的明美公司梨花村明美生产基地奠基仪式他必须去，正好顺道去梨子沟和车小虎谈谈。
    钟秋滒点点头说：“需要不需要我一起去？那愣头，有时候得拉下面子来狠骂才行。“
    “不必，我有信心说服他。让卫生站煮防中暑凉菜的通知你收到了，秋滒你还是在家煮凉茶，最好是把方子写出来贴到每个自然村……。”有了曾富生的几百万捐款，林飞扬自然知道怎么花的，除了增加各站需要的器具，修缉破旧的卫生站等等之外，他还让各站送村民防中暑凉茶，请名老医师办防病常识学习班等等。
    钟秋滒笑了笑说：“好，好，你啊…唉，净找事给我们这些赤脚医生做。”
    “我就怕没事折腾你们，越折腾你们，村民们就越健康，辛苦你们几百人，却健康几十万村民，这种生意太划算了。”林飞扬笑着上了车。
    晚上本来没计划去孙东州那儿的，但现在增加了这个行程，所以他得赶紧回县里。
    回到县里，跑到陈成功那儿扔下一份节礼，两人对坐抽了一根烟，闲聊几句，林飞扬便告辞往市里赶。
    “等等，飞扬，我听到一个消息…说你要离开我们卫生局了。”陈成功昨晚听到这个消息的，已在肚子里憋了一天了。
    林飞扬愕然，靠，不是，难道老杂毛和官痴的推算要应验了？
    “陈局，你是从哪听到的谣言？”林飞扬站在门口说。
    陈成功苦笑说：“可能不是谣言，这可是县委组织部那儿传出来的……。”
    “我不信…陈局，我就一医生，在卫生局上班对口，能调我去哪？不信谣不传谣啊……。”林飞扬匆匆上了车，心里却在想陈成功的消息，他说是从组织部里传出来的，应该事儿已定了，节后就会接到谈话的电话。
    赶到市里，直奔孙东州的家。
    “孙书记好，明天端午了，我给你带了点罗山粽啥的……。”林飞扬提着两个箱子进了孙东州的家。
    孙东州脸色一黑说：“林飞扬，你好胆啊，竟然敢给纪委书记送礼，你老实交代，这个端午节你给多少人送了礼？”
    林飞扬一本正经的扳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说：“本来是送十人的，现在是十一个，除了其中两个石洲监狱的服刑人员之外，其他的都是县里市里的领导。”
    “啊…你真是个天才，竟然给服刑人员送礼？说说，为什么啊？他们能给你升职加薪？”孙东州惊得瞠目结舌。
    “那个…回头再向孙书记汇报，现在我要汇报的是一些曾富生的事。”不知为啥，别人见到孙东州都如老舅见猫一样，他却觉得这大叔挺好说话的，重要的是，他捏住了对方的痛点，只要一提曾富生，这位鬼见愁孙东州就马上软了。
    “啊…曾富生的事？混蛋，早说啊，快…去书房说……。”孙东州拉着林飞扬上楼。
    “孙书记，厅子里说就可以了，曾富生说让我找车小虎，意思是，要和车小虎谈判，希望车小虎不要再查车小龙的交通事故。”林飞扬一边随孙东州上楼梯一边说。
    “哦？你觉得他什么意思？”孙东州停在楼梯上说。
    林飞扬继续往上走，一边说：“没啥意思啊？孙书记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他有压力了，同时也说明，他越来越信你了。”孙东州跟上来说。
    “呵呵，孙书记你说了等于没说，要我说，他这个要求说明，曾富贵一定和此事有关，而且，曾富贵还有其他的烂事。”林飞扬很肯定的说道。
    进了书房，陈东西给林飞扬倒了杯水说：“嗯，你说的对。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给车小虎打过电话了，他说找到了一些证据，不愿意停下来，他要把曾富贵送进去。”林飞扬看了一眼孙东州说，“孙书记，公安局那边有没有给你什么消息？不会是他们都是曾富生的人？我不相信。”
    “公安系统有曾富生的人，幸好不是主要领导。你不是说过，公安局查不查没所谓，只要把这态度传达到了就行？”孙东州不明白，怎么自己每次和这小混蛋议事，思维总是随他走。
    “这么说…你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难怪曾富生那么肯定调查的人是车小虎找的。唉，孙书记，这事不好整啊。”林飞扬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下说。
    正常的思维，有人在翻查案子，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警方。林飞扬当然不知道曾富生有没有第一时间查问是不是警方在查，但曾富生那么肯定查的人是车小虎的，那么证明曾富生知道警方有没有派人。
    市局有没有派人他竟然知道？这只老狐狸真的厉害啊。
    “没什么不好办的，这正是你争取他更大信任的好机会。”孙东州看着林飞扬说，“你一定有办法说服车小虎是不是？”
    “不知道，见了面才知道，孙书记，那我走了，本来我过来是想让你通知一声公安局那边暂停这个案子，哪想到，他们似乎根本没查过。”林飞扬当然是有信心说服车小虎的，但他没打包票，他是给车小虎讨价还价的机会，如果车小虎要点什么，那他对孙东州开口就方便了。
    “嗯，我早说过，曾富生这个人非常复杂而且非常狡猾。”孙东州想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盒子说，“这些你带上，都是国际上先进的，或许用得上。”
    “啥玩儿？”
    “一套无线窃听录音设备，一只无线电干|扰|器，怎么用，自己慢慢学，里面有说明书，别搞丢了，这东西丢了，你的帽子也就丢了。”

 第53章 不然我还揍你

    林飞扬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意思？孙书记要把自己培养成特工吗？
    “孙书记，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再说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特工用的？我用是不是非法啊……。”林飞扬真的想不明白，自己要这些有什么用。
    “什么用？给曾富生上手段啊。”孙东州誓要把曾富生的伞子打掉，这已成了他这一任期的目标，他真没时间等啊，这任期已过半了。
    “好，我明白了。”对曾富生上手段？这理由林飞扬接受，他了一下点头把东西收起说，“那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用。”
    “别急啊，来都来了，陪我喝点茶…飞扬啊，知道体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孙东州开始鼓捣他的茶具，其实他并不擅泡茶，若非为了留下林飞扬聊天，他才懒得折腾。
    “不忘初心，为人民服务啊。”林飞扬想都没想就回道。
    “那是在公该做的，那在私又该怎样？”孙东州说。
    在私？林飞扬从来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吱唔了一下说：“我觉得，在私要立场坚定，拒腐蚀永不侵。”
    “你要永远记住自己说过的，在未来的道路上，诱惑将会无处不在。”孙东州干了那么多年纪委工作，他发现很多人都是到了一定位置才被拉下水的，特别是一些有能力的官员，他们在基层的时候位置低的时候，都非常的清廉，但到了一定位置，就扛不住诱惑了。
    不是这些人抗诱能力倒退了，而是诱惑是呈抛物线形走势的，在基层的时候诱惑的数量和力度都不大，随着位置往上走，诱惑的数量和力度也会渐渐的升高，一直到仕途的中部位置，此时诱惑的数量和力度都是最大的，位置再往上移，诱惑数量开始减少，因为，当一个人的位置到了一定高度，很多诱惑已够不着了。
    孙东州计划让林飞扬当二五仔的时候黄耀华提过，让他别毁了林飞扬。所以他很担心林飞扬假戏真做，当卧底当成了对方的人。现在的林飞扬他不担心，但他知道这小子马上又要升了，他担心这小子位置越来越高的时候，抵抗诱惑的意志却没提高。
    “放心孙书记，我对我的祖宗发誓，绝不会当贪官。”林飞扬一脸的严肃。
    林飞扬从孙东州的家里出来时，心情依然有点沉重，他很是恼火，孙黑脸啊孙黑脸，我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要说教也找别的时间啊，等会我还要去找丁红雪呢，这心情……。
    六月十一日，鸡年五月初五，传统的大节，端午。
    今天明美实业集团公司梨花村生产基地奠基，县四套班子主要领导，市委府办领导，以及县市相关局行的领导都参加仪式。林飞扬是此项目的开发者以及资方引入者，他当然也是要参加的。
    仪式上午十点一刻开始，但林飞扬还要找车小虎，所以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到达梨子沟的时候，天刚好放亮。
    农村人起得早，虽然天刚放亮，村子里的人却是早就起来了，住在钟文信家的车小虎也早早就起来了，林飞扬到的时候，他正在晒谷场打军体拳。
    “林局长，您怎么来了？好早啊……。”车小虎收了拳说。
    林飞扬一声不响，抬腿就给他的屁股来了一脚，骂道：“再叫林局长揍你，叫飞哥。”
    “就叫林局长，不信你能打得赢我。”车小虎避开林飞扬的飞脚说。
    “哼，学了几招军体拳就横了，来来，让哥告诉你什么叫武功……。”林飞扬掖了掖衣襟，摆了一个起手式。
    “飞哥，真打？”车小虎愣了，林飞扬是练家子啊，这起手式…眼熟。
    当然眼熟，林飞扬练的道家拳，起手式和太极很像。
    “不敢吗？拿点军人的气魄出来啊。”林飞扬喝道。
    “不是，飞哥，我怕伤着你……。”车小虎一本正经道。
    “呵呵，怕伤着我？是怂了，怕自己输了没面子。”林飞扬激了一句。
    车小虎虽然这次不听林飞扬的话，但一直都尊敬林飞扬的，他觉得和自己尊敬的人动手是不应该的，所以……。
    但他是年轻人，不受刺激的。
    “好，那我请教飞哥几招……。”
    晨光下，晒谷场上两条人影翻飞，拳来脚往，一个上下腾扑刚猛如虎，左右闪避矫健如走兔。一个柔弱如水，时而又如水面之萍，随风逐浪，看似无根无蒂，却始终不即不离……。
    场上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拳脚相碰撞的声音，看着，似乎林飞扬被打的东歪西倒就要输了的样子，但痛苦只有车小虎自己知道，他实在不是林飞扬的对手，只要自己的速度稍稍慢一点点，就要挨林飞扬揍。最惨的是，自己打中林飞扬看上去是多大力量就是多大力量，而林飞扬挨他，看上去似是轻轻一拂，但实际上那后劲及阴劲却似是无边无际没完没了。
    车小虎打中林飞扬的次数越来越小了，而林飞扬揍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而且，那劲道越来越霸道了。
    受不了了，车小虎想认输，却又拉不下面子。
    “痛不？痛可以认输啊。”林飞扬悠悠说道。
    车小虎没吱声，流血不流泪，流泪也可以，但认输不可以，他咬牙坚持。
    林飞扬见他这样，阴阴奸笑，继续和他过招。
    噼噼啪啪的声音继续，不过，现在却全是林飞扬的拳脚落在车小虎身上的声音，车小虎痛的一直呲牙，他希望林飞扬一脚将他踢倒了，可林飞扬却偏偏不一招打倒他，而是不停的打痛他。
    “受不了了，认输啊。”
    “你想多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认输。”
    “呵呵，真是够坚强的，不愧是我军培养过的人，不过，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这话你没听过吗？部队里，首长们也有跟你讲过的。”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要暂停。”
    “因为要抓更大的鱼，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你是说，有人盯上他哥了？”
    “嗯，主要是要找到保护他们的伞子，你要明白，只要伞子在，你把曾富贵这样的小鱼虾送进去了又能怎样？”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啊。”
    “好，我听你的。”
    “保密啊，不然我还揍你。”
    林飞扬停了手，两条人影分开，林飞扬背手悠闲的看着喘气如牛的车小虎。

 第54章 奠基仪式

    端午上午十点一刻，明美公司梨花村生产基地奠基仪式准时启动。
    来参加仪式的人领导很多，围观的村民当然更不少，附近所有村子的人都来了，男女老少，得有两三千人。
    领导们很高兴，村民们也很激动。
    当然啊，这是领导们的政绩，更是村民们改变生活的大事。更何况，明美公司准备了三大车纪念品，只要来，人手一份，纪念品可不是什么杯子呀扇子之类的无用之物，那可是一包包的香肠，食用油啥的，当然，还有一个明美公司梨花村生产基地奠基的纪念物件。
    这物件是林飞扬提议的，刚提议的时候…甚至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听的人都要笑翻，别说见过，就是连听都没听过用碗做纪念品的啊。
    没错，纪念品就是一个特制的梨花碗。
    用梨花碗做纪念品，不仅是林飞扬提议的，还是他亲自设计的，这碗就是一朵梨花。其实，也没那么另类，就是有一段时间非常流行的八角碗改成五角碗，然后碗内壁是雪白的，碗外壁却如抹了胭脂的梨花一般，绝对漂亮。
    碗上当然是要有字有画的，字就是某看某月某某公司啥啥项目奠基之类，画，当然就是一朵朵梨花和满树的梨子了。
    林飞扬说要用碗做纪念品时，人人都爆笑，但现在大家却忽然明白了这只碗的意义。
    寓意很简单，就是从今天开始，大家有了新饭碗。
    所谓的奠基仪式其实是最扯蛋的仪式，最少林飞扬是这样看的，有什么意义嘛，几个领导及老板，人手一把铁锹，然后在已挖好的坑下了基石的地方回一铲土……。
    不过，领导们却很喜欢这种活动。
    铲过了泥，然后是领导讲话。
    基地的选址就在村委会不远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是刚刚平整出来的，四周光秃秃无遮无挡，太阳直射晒得地上冒烟，但这里是未来明美公司梨花村的生产基地啊，仪式和讲话当然得在这里举行。
    于是，烈日下，领导们挥汗如雨的开始讲话。
    虽然晒得冒烟，但领导们今天却非常的敬业，一点儿都不在乎那明晃晃的太阳……。
    当然，这儿也有办公“室”的，几个集装箱改的办公屋。
    办公的地方装有空调，林飞扬有幸和领导们一起铲了一铲子泥，然后扔了铁锹就跑到办公室里凉快了，当领导也不是时时都舒服的啊，这种气温在太阳下讲话…林飞扬忽然想，为什么那演讲台不加顶呢？钟文明那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啊。
    当然不是故意的，太阳落山后还有演出呢，大戏，也就是粤剧，还有演唱会…所在不加顶，说是为了方便演出。
    在深山里演大戏，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领导讲话完毕，钟文明上去讲了三分钟，然后找林飞扬也讲几句，林飞扬不愿意，王钰超却极力鼓励他上台，没办法，林飞扬只好上台。
    站在台上晒太阳，晒得两眼发黑，林飞扬站在台上没吱声，大家以为他嫌弃有人说话，于是忽然大家都不说话了，全场鸦雀无声，都看着他。
    “该说的，领导都说了，要做什么，老板也说了，现在…我宣布，明美梨花村生产基地奠基典礼完美结束……。”
    我去，憋半天，抢别人的台词啊。
    哈哈！
    全场哈哈大笑一阵，然后欢腾的散了…不，是去领纪念品了。
    王钰超苦笑一下，无奈的笑说：“呵呵，这小子…这小子…天才……。”
    “钰超，你还坚持你的选择吗？”旁边擦汗的谢开成说。
    “当然，谢书记，节后就让张木木行动，我等不及了，实话说，我要求不高，在这个任期内，他再整一个这样的项目就行。”王钰超咧嘴笑说。
    “呵呵，怕是难了，其实，这个项目如果能按计划完成，也解决了附近几个镇的问题，农业模式的改变，影响深远啊。”谢开成说。
    “书记，这一点是我最服这小子的，你说，山梨生长在这里多少岁月了，别人咋就没想到？他来这里一趟就发现了？这样的人，我们绝不能让他在卫生局浪费啊。”王钰超再次大赞林飞扬，可惜林飞扬没听到，不然可能要感激涕零的。
    “呵呵，我只怕，不仅你盯上了他。”谢开成微笑道。
    “怎么？还有别人也盯上了？谢书记，你绝不能放人啊。”王钰超急了。
    “我只是听说，市里有些领导也是极欣赏这愣头的。”谢开成觉得，林飞扬也许只是运气而已。
    “不管是谁，总之，现在不能让他走，绝对不能放人。”
    “又没人说要挖他，你紧张什么？”
    仪式完后，自然是要吃饭的，现场有现场的吃，领导们当然是回县里吃的。
    林飞扬瞅准了时机，溜了，他很清楚，被种文明抓住，晚上肯定得醉。
    不过，他现在算是名人了，特别在梨花村一带甚至整个桔子镇，村民们已把他当神了。明美公司开出的条件非常好，村民们对种植糖梨子非常有信心，那是可以算得到的收入，生活将会因此而改变，生活将会因此而美好，而带来这个改变的，是林飞扬，所以，村民们早就“盯上”他了。
    林飞扬没溜成，被村民“抓”去喝酒了，本以为逃掉钟文明那一场酒，没想到却被村民灌了一场大醉，梨花村多少村民啊，别说人人敬他酒，就是百人敬一碗，他都得醉啊。
    次日，酒醒，回卫生局上班，准备继续下村调研，顺便检查各村防暑情况。
    但他走不了了，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张木木说让他去一趟。
    纪委是丧门，组织部是喜门。组织部长有请，是不是…林飞扬忽然想起老杂毛他们的话，难道真的要应了？真的这么快？
    林飞扬虽然说不热衷升职，但谁又能脱俗不喜欢升职？林飞扬的心跳开始有点乱，但跳的很有力。
    “飞扬来了啊，坐，坐。”第二次进张木木的办公室了，但林飞扬还是感觉两次的心情明显不一样的。
    林飞扬坐下，等着张木木问话，没想到张木木却问他昨晚去哪了，东南西北的乱侃。
    靠，不是那事啊，老杂毛算错了？
    正当林飞扬对老杂毛腹诽的时候，忽然张木木说：“林飞扬同志，组织，上级领导对您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认为你是一个有热情有能力且有理想的年轻干部，年轻干部嘛，就应该挑更重的担子……。”

 第55章 又升你官了

    从组织部出来，林飞扬觉得有点恍惚，老杂毛又算对了，竟然真的又要给自己升职，天啊，今年自己的运气真的如此的好了吗？嗯，老杂毛说丁红雪是一个旺夫的上门姻缘，大概是因为她，还没睡她就这么旺？要是娶进门了…那还得了？
    申请了十三次调岗都被打回，相亲十二次都被人嫌弃，现在忽然，不仅女友有了，而且还是漂亮得无话说的女友，工作调整了，半年内还升三级……。
    有点像在做梦。
    林飞扬上了车，点了支烟定了定神，决定给这个梦中的女主打电话汇报一下。
    丁红雪很快接起电话：“咋了？发生什么事？还没到请安的时间啊，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嗯，确实有点事要汇报的…刚刚，组织部又找我谈话了。”林飞扬和丁红雪约定，如没什么事，下班时间才打电话。
    “又要升你官了？不是，他们比我还急啊，这不是拔苗助长吗？”丁红雪惊叫道，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欸欸，红雪，怎么就拔苗助长了？你觉得我没那能力吗？我告诉你，本来我还觉得是不是谦虚一点，学古人那样三请三让什么的，但经你这么一嚷嚷，我觉得组织应该早就将我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了。”林飞扬本来还真的有点胆怯的，被丁红雪这么一说，那点点胆怯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有两个女人，一个女朋友，一个母亲，她们的话，对男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有时候是字面的影响，有时候是字面外的影响。
    比如现在的林飞扬，就因为丁红雪的这句惊叫，他的胆怯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好，我们家飞扬是最棒的，罗山县的领导简直就是有眼无珠，这么久才给我们家飞扬升职……。”丁红雪笑道。
    “本来就是……。”林飞扬裂嘴笑说。
    “行行，你厉害。新部门是哪里？张木木有透露给你吗？”丁红雪道。
    “应该是招商局，唉，领导的思维也真是够跳的，竟然让一个狱医去搞招商。”林飞扬笑道。
    实话说，他真的没底，胆怯也是来自对这个工作的陌生。
    “哦，这个部门还真是苦力部门啊，没完成任务人人知，但即使超额完成任务，却不会有人看得到。”丁红雪想了一下说，“不过，这个部门我倒是可以帮你点忙，嗯，告诉花花了没？让花花帮你组一个投资考察团…嘿嘿，一次把两年的任务完成，把罗山县那些领导吓死，咯咯。”
    “又找花花？红雪，你就不怕我被她拐走啊。”林飞扬真的怕自己有天扛不住把叶双花给那啥了。
    “呵呵，没事，没事，你愿意跟她走就走呗…嘻嘻，她那么漂亮，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丁红雪嘻嘻笑道。
    哎哟，这女人，他究竟是大方还是傻啊，心那么大吗？
    林飞扬要调任招商局长？卫生局沸腾了，这位副局长还真的牛啊，才来多久？又要升职了？
    最吃惊的是吴三省，最失落的也是他。
    苦心孤诣啊，费了那么多心机，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刚刚和林飞扬搞好了关系，他竟然就调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林飞扬走了，肯定又要来一个新的副局长，新来的是什么人？争取他又要再花一番心思。郁闷啊，怎么就走了？果然是背景深厚呀，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我吴三省在卫生局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干了那么多年，只是想将副字去掉而已，怎么就那么难，人家却是……。
    周一张木木找林飞扬谈话，周三调令就到了，新单位自然是招商局，新职务自然是招商局长，这回没副字，至于级别，当然是正科级，不过还得等些时候走另一个程序。
    正常来说，调令下来后，都可以准备几天才去报到组织部报到然后上任，但这回组织部却直接告诉林飞扬，尽快到任，最好明天就去招商局。
    倒也好，林飞扬用此为借口，推掉陈成功要为他办的“欢送宴”。
    无论是欢送还是迎新，林飞扬都觉得是虚情假意，没一点意思。其实他想多了，大家只是找个借口吃喝一顿而已，他拒绝这种“好意”就是不会做人，他还是嫩了点呀，这顿饭，无论哪一级都是吃得光大正明的啊，你干嘛不给大家机会？简直是找骂。
    林飞扬才不理会别人骂不骂，他就是不想参加这种虚情假意的餐会。
    林飞扬在卫生局才干几个月，干过的事要干的事清楚明白，一就是那些捐款的使用，二就是本季的防中暑工作，三就是梨花村的项目，四就是调研结果。一二四点交接起来非常容易，梨花村的项目不用交接，带着去新单位就是了。
    所以，林飞扬第二天就提着自己的行李直接去了组织部。
    虽然新旧单位都在那么几步路的地方，而且都是熟悉的人，但程序是这样的，得先到组织部，然后组织部派人送过去。
    送林飞扬去招商局的还是张木木，林飞扬说辛苦张部长了，张木木说以后想辛苦都没他的份了，所以趁此机会讨杯酒喝。是啊，林飞扬再升，那就是市委组织部的活了，与他无关。
    招商局是改革开放后的特色部门，专门为招商引资而设的，开始一般叫招商办，差不多就是政府办派出的一个工作小组，后来为了表示这是一个重要部门，表达各级政府对招商工作的重视，所以提级成为局，行政级别与其他局行持平。
    罗山县的招商局与县委府办公大院在同一条街上，不过位置在街尾最不显眼的地方，房子是一栋三层的旧楼，院子倒是挺大的。
    张木木和林飞扬到达的时候，接到通知的招商局的全体人员就已在院子里恭候了。当然，他们主要的是恭候张木木，至于林飞扬，那是来管自己的，候着就可以了，恭不恭的谁心里都明白。
    副局长罗新红领着大家上前欢迎：“张部长，同志们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了，一直盼着张部长来指导工作呢！”
    张木木点头微笑，没和他交流的兴趣，每次送干部上任都一样，烦得很。
    罗新红转过来向曾毅伸出手，热情笑道：“林局长，您来了我们以后就有主心骨了，咱们招商局的工作也有盼头了！”

 第56章 是养老院是收容所？

    靠，说什么话呢，好像多久没局长似的，原来的局长就不是主心骨么？昨晚才走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新红，林飞扬觉得他是吃饭不干活，干活干砸活的人，对这样的人他是很讨厌的，但总归是同事，所以他伸出手道：“以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招商局的工作要做好，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一番寒暄后进了会议室，还是那套标准流程，先由张木木宣读林飞扬的任命，然后发表讲话，指示招商局一定要在新局长的带领下，团结一致精诚合作发挥积极性挖掘潜力，认真的超额的完成年度招商引资任务云云。
    张木木讲完，就轮到林飞扬这位新局长讲话了，林飞扬没那么多的套话，简洁明了：“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会清清白白做人兢兢业业做事，绝不辜负领导信任。我的工作方式很简单，就是在合法合理合情的情况下，用各种方法完成任务，我对下属的要求也很简单，做好事我不问你是谁都奖，做不好事我不管你是谁都罚。”
    众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新领导的讲话已经结束了，于是鼓掌。但人人的心里都在突突，这个新领导有杀气啊，不管是谁都罚，他是认真的吗？
    会议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自然是要招待张部长一顿工作餐的，这个早已准备好，饭毕，各自散了，张木木和林飞扬说了几句闲话也走了。
    送走张木木，林飞扬没地可去，只好回招商局。
    刚进院子，办公室主任王强便迎了上来，说道：“林局长，您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里面有一个小房间，空调我提前开了…您是不是先午休一会……。”
    林飞扬讶然，这个办公室主任可以啊，不仅在这里等自己，还将小里间的空调提前开了，这份体贴堪比情人哈。
    林飞扬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当一哥了，这服务，二把手绝对是享受不到的。在卫生局的时候，虽然因为陈成功张木木等人对自己的态度，王山及办公室的人对自己特别的好，但绝对没王强这一份体贴的味道。
    虽然招商局是一栋旧楼，但办公室却窗明几净，宽敞大气，各种办公用具齐备，暗红色的办公桌上，还插了两面鲜艳的小旗，分别是党旗、国旗。
    嗯，装修的不错哈。
    林飞扬挺满意，没有铺张浪费，也没有过于寒酸，最喜欢的是够大。林飞扬不喜欢会议室，什么都喜欢把人叫到自己办公室谈，所以他喜欢大办公室。
    王强默默的帮林飞扬泡了杯茶放在桌上，说：“局长，不打扰您午休，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按桌上的呼叫器或打办公室电话，我就办公室。”
    “嗯，王主任，谢谢你啊，办公室不错。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也去休息，下午上班把本局名册给我，然后，通知大家三点半开会。”林飞扬笑说，顺嘴赞了一句王强。
    这是官痴高钰良告诉林飞扬的，作为一个领导，要学会赞美和欣赏下属，这样他们的工作效率会大大提高，忠诚度也会大大提高。
    果然，王强听到林飞扬称赞，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而且不再是假笑。
    只是，他心里也很忐忑，新来的局长不会上任第一天就要做人事调整，看上去不像那么没人情味啊。
    下午上班后五分钟，王强将招商局的名册轻轻的地放在林飞扬的办公桌上，说：“局长，我们局里人不多，总共十二人，行政编五人，事业编四人，聘用合同工三人分别是两司机及保洁。”
    林飞扬拿过名册看一眼有点哭笑不得，五个行政编全是“领导干部”，三个副局长，一个办公室主任，一个财务主任。然后四个事业编里还有“官”，什么外商组长，内资组长……，那活谁干啊，难怪年年招商达不了标。
    这些人，大概都是有关系的，县里把招商局当是养老院还是收容所呢？
    “王主任，你觉得局里这点人够吗？”林飞扬合上名册说。
    王强苦笑了一下说：“局长，我…我真不懂。”
    “呵呵，那…你可不可以把这些人的关系标注一下？比如说，谁和谁什么关系……。”林飞扬也不勉强，就算王强懂，也不可能现在跟他说，都成精了，哪可能第一天就“乱说话”。
    “这个…那个……。”王强吱唔。
    “呵呵，不为难你，但你觉得，你不说，我就会不知道吗？那时候…他们还不都把这事扣你头上？”林飞扬笑道。
    王强又苦笑，然后道：“局长，我这里有一份我局人员的详细资料，包括各人毕业后的社会简历。”
    靠，这个家伙果然是人精啊，不仅整理了别人的人际关系，还把别人的简历都整理好了。
    “很好，王主任，干的不错…对了，通知他们，会不开了，大家各就各位，该干嘛干嘛。”林飞扬看着手中的资料说。
    “哦…好，那…局长，照惯例大伙迎接领导到任，晚上……。”王强想问问林飞扬晚上去哪吃迎新宴。
    “呵呵，晚上我没空，这样，你们喜欢去哪就去哪，消费不要超标就好。”林飞扬不是故意的，他晚上真没空。
    “那就等局长有空再说……。”王强马上道。
    张木木没想过，自己早上将林飞扬送到招商局，下午这家伙又跑回来了。
    “林局长，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局里开会啊，怎么跑我这里来了？”张木木放下手中的文件，扶了扶眼镜说。
    林飞扬将招商局的名册递给张木木，看着他一言不发。
    张木木一看是招商局的名册，他就知道林飞扬为什么来了，他把名册扔回给林飞扬说：“林局，这种事你该去找县里领导，我爱莫能助。”
    “你不是组织部吗？怎么就爱莫能助了？”林飞扬说。
    张木木笑道：“但我这儿不是人事局啊，你要明白，我这儿对的是领导干部，党员干部，你这些兵，没几个是组织部负责的啊，再说，招商局用什么人，用多少人，设怎样的架构都不是我这儿能管的呀。”
    “那我得去找谁？招商局不是养老院，也不是收容所，怎么全是这些…唉，这工作能做吗？难怪我县的招商工作年年不达标……。”他这是直接骂县里领导啊，这小子胆子不小，张木木被他吓的脸色有点难看。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这些问题，你该找大掌柜或二掌柜…别人帮不了你。”张木木打断林飞扬话。
    在县里，大掌柜就是县委书记，二掌柜就是县长。

 第57章 我干不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林飞扬在官场中算是一个愣头，从组织部出来，他腿一抬就进了县府大院。
    县委和县府都在一个院子里，院里两栋楼房，左边是县委楼，右边是是县府楼，进了大院林飞扬却迟疑到底是去找县长还是去找县委书记。
    “飞扬兄弟，怎么那么巧……。”林飞扬站在停车场发呆，吴三省忽然从一辆车上下来。
    林飞扬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吴三省笑说：“吴局，来办事？”
    “唉，飞扬兄弟你的运气就是好，你刚走，香江那边就出现几例从非洲传来的什么鬼非洲疟，死几个了。我们这儿来往的香江人不少啦，所以领导很紧张，让局里给一套预防方案，这不，被陈局抓壮丁了。”吴三省摇头苦笑说。
    “哦，是王县找你汇报工作，吴局，这是好机会啊，好好表现，陈局马上就要退了……。”林飞扬一直都知道吴三省的心思，只是，在卫生局的时候他装傻不说，但现在不在卫生局了，他当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听了这话，吴三省马上心情就好了，他笑说：“看飞扬兄弟说的，升不升职什么的不重要，作为卫生局的一员，有责任有义务保障全县老百姓的健康，这非洲疟疾很厉害，横扫欧亚大陆，其他国家好像死了不少人，我们绝对不等闲视之，一定要早作预防，早做准备……。”
    吴三省的嘴皮子绝对利索，很多套话都可以脱口而出，如果举办即兴演讲，他绝对可以打倒一遍稳拿冠军。
    林飞扬打断吴三省的“演讲”，说：“吴局，快要下班了，你还是赶紧去找领导。”
    “唉，我就是瞅这个点来的，来早了，领导大把时间，那我得说多少啊，瞅准快下班的时候，领导没时间，那就将就呗……。”吴三省奸笑说。
    林飞扬愕然，这吴三省真是三省啊…他无语，对吴三省竖了竖拇指，说了声厉害，学习了。
    但吴三省却还是没动腿，看着林飞扬说：“兄弟，你不是今天新官上任吗？怎么有空跑这里？找谁啊？”
    “唉，局里太乱，我想辞官。”林飞扬做出一副痛苦欲绝的样子。
    “啊？兄弟，你跟我开玩笑可以，可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这么短的时间升职，表示领导非常看重你，你如果第一天上任就辞职，领导会认为你是持宠而骄，会记恨你的。”吴三省拉着林飞扬的手紧张的说，“兄弟，听哥的，千万别冲动。对了，到底啥事让你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你知道招商局有几个人吗？十二个，但是，官却有七八人…全都是领导啊，谁干活？而且，这么几个人怎么干活？他们大概以为，招商就是找几个人拿嘴巴去跟别人说两句投资就来了。”说起局里的人事，林飞扬就气不打一处，他妈的，这是什么局啊，这么几丁人能干啥？
    “听明白了，你是来要人的？这事…得找刘县，招商是常务副县长亲自刘县长负责的。”吴三省对县里的情况要比林飞扬熟悉得多。
    “刘副县长？他能做主？我觉得还是去找书记更有效率一点。”林飞扬觉得，反正问题最终还是要老大决定的，干脆去找最大的效率最高。
    “呵呵，兄弟啊，你真是…真是…令人佩服，不过，劝你还是去找分管领导，贸然越级汇报是大忌啊。”吴三省提醒道。
    哎呀，对啊，高秘也说过，如非必要，千万不要越级汇报，别人会把这种行为视为打小报告的，相关的人如果因此而被领导训斥或处理，仇就记下了。
    不过，林飞扬可没耐心和他们推磨，他不愿意浪费来回跑的时间，所以即使不找大掌柜，也得去找二掌柜。
    林飞扬没听吴三省的“专业意见”，吴三省上楼后，他也跟着上楼，直接去找王钰超。
    一般来说，非领导“召见”，都得先去秘书班“挂个号”，然后负责的秘书汇报领导，领导说见，秘书再安排下一步。
    但林飞扬不懂这些，也懒得理会这些破规矩，直接就去敲挂着县长门牌子的门。
    王钰超接到了张木木的电话，知道林飞扬可能会去找他“汇报”工作，但他没想到，林飞扬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直接跑来敲他的门，他还真的完全没想到，自己力排众议选中的新招商局长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
    “县长，我是招商局林飞扬。”林飞扬的敲门声把旁边的秘书惊动了，但他却没跟秘书废话，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
    真是初生之犊啊，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嗯，已不是礼貌问题，在领导这儿当成为不守规矩的行为。
    “领导…他…我……。”跟着进来的秘书吓的脸色很难看，妈呀，这林局长也太胆大妄为了，知道自己什么行为吗？混蛋，你想死别拉我垫背啊。
    王钰超本来是要生气的，但听到林飞扬几个字，他马上就火气就消了，对秘书挥了挥手说：“没你事了，飞扬局长一定是有急事才这么冲动。”
    哈，这样都行？秘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林飞扬，从来没见过领导这种态度的啊，竟然为这个乱闯的家伙开脱？
    林飞扬傻笑一下，挠着头说：“县长，我还真的有急事，所以…所以…领导，我错了……。”
    这就是老杂毛和官痴共同“调教”过的人，多狡猾啊。
    秘书带着迷惘退了出去，王钰超十分高兴的叫林飞扬到沙发区坐。
    “飞扬同志，你过去的威风史我都知道，所以就让你去主持招商局的工作了，希望你能…今天到任的？”王钰超的性子本来不是那么急的，但招商工作让他年年丢脸，实在等不及了，所以才会在林飞扬面前表现得如此的真我。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烟，竟然抽了一支递给林飞扬，一边继续说道，“飞扬同志，你要发挥再接再厉的精神，在最短的时间把我县的招商工作搞上去。”
    王钰超递的烟林飞扬接了，王钰超倒的茶他也喝了，但等王钰超说完他却来一句：“县长，这个招商局长我干不了，请您另觅贤能。”

 第58章 吃定你了

    王钰超被林飞扬的话惊得张开的嘴半天合不上，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轻轻的拍了拍脑袋问道：“林飞扬你说什么？”
    “县长，我说…我是来辞职的，这个招商局长我干不了。”林飞扬看着王钰超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清了，这回听得非常清楚，但王钰超不相信，任谁也不相信，一个破格提拔的干部，怎么当天上任当天就要辞职呢？
    “你再说一遍。”王钰超瞪着林飞扬说。
    林飞扬一点惧意都没，依然看着怒容满面的王钰超，用十分淡定的语态说：“领导，我是说真的，这招商局长我当不了，您还是让我回卫生局，如果你生气，让我回去当一个办公室办事员也可以。”
    淡定，冷静，别气，别气，不要生气啊，王钰超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连续念了十多遍，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王钰超重新点了一支烟说。
    林飞扬没吱声，将手里一直拿着的招商局名册递给王钰超。
    啥玩儿？招商局名册？混账东西，你让我看这东西干嘛？王钰超十分疑惑的打开了名册，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啪！忽然，王钰超在茶几上重重的拍了一掌，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用本地话大骂道：“那个…扑街王八杂碎…竟然…竟然…难怪…难怪啊…都怪我，都怪我啊，这么多年只知道换局长，却没去查根本的原因…飞扬同志，你很好，我相信，招商局在你的手里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县长，我说了，我辞职。”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啪，王钰超又拍了一掌茶几，骂道：“你辞个屁，我不许你辞职你辞得了吗？我告诉你，我…我吃定你了，你就是死也要把招商局的工作拉起来再死。”
    呵呵，这县长有意思，不仅骂粗口，还要吃定下面的干部。
    “不辞也可以，招商局改组，而且，人员你最少得给我二十，十二个人能干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要三个副局？还有两个专职司机，一个保洁员……。”
    “好，改组，怎样重组你说了算，要多少人你也是你说了算。我就要一个结果，今年你必须超额完成招商任务，告诉我，你没问题，快点，大声说没问题。”林飞扬觉得这位县长有点当保险公司授课老师的潜质。
    “我要说什么县里给什么吗？”林飞扬笑说。
    王钰超看着他道：“对，要什么给什么…哦，不，要钱没钱，要女人也没有…你滚蛋，回去写一个改组方案给我，明天，明天就给我，我等会马上和谢书记说这事。”
    “明天给啊…这么说我得熬夜了…唉，命真苦…这茶叶不错，熬夜喝可以提神……。”林飞扬一边喝茶一边呢呢喃喃说。
    “呵呵，林飞扬，胆色不错哈，竟然跑我这敲竹杠了…行，行，这茶叶还有一罐你拿去，嗯，这条烟还有七八盒，你也拿去。我跟你说啊林飞扬，招商工作你干的好，以后你的茶叶和烟酒…酒就算了，少喝哈，茶和烟我包了，但你要是给我拉胯，没干出点样子来，别怪我不讲情面，我会让你连狱医都干不了。”王钰超一边说一边从小柜子里拿茶叶和烟，林飞扬是他遇到最特别的下属，居然敢跟他要东西…而自己，竟然十分乐意的给了……。
    林飞扬觉得王钰超挺有意思的，完全不像高钰良描述的那样啊。
    他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烟和茶叶说：“领导，谢谢哈…不过，领导，光是改组招商局还不行的，整顿招商局，那是清理内患，招商困难，对招商局来说还有外因。”
    “啊？你说…坐下，你急啥，又不是不给你拿…坐下说。”王钰超指着林飞扬说。
    “不，这个原因我得走远一点说，我怕你打我……。”林飞扬不仅没坐，反而抱着东西往门口跑，走到门口很严肃的说道，“县长，咱们县的治安堪忧，治安不好，人才不来，老板更不会来。咱们要发展，不光要硬件，修路搭桥啥的，还要软件跟得上，没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没有人才就发展起来的，但人才最看重的不是待遇，而是工作和生活环境，治安是生活软环境…有待提高啊。”
    当着县长的面说县里治安太差，这其实就是打县长的脸。所以，林飞扬离开好一会儿，王钰超的脸都还是火辣辣的。
    王钰超在心里暗骂，混蛋，能不能说得婉转一点，给我留点面子啊……。
    罗山县的治安不好，这是由来已久的事，其实，整个龙江市的治安，都是不如人意的，这也应该也是龙江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治安问题其实就是生活和工作的环境问题，如果一个地方，让在此生活和工作的人感到不安全，那么这个地方的发展绝对是不会好的，这是很显浅的道理，领导当然也是明白的。
    王钰超也知道罗山县的治安不如人意，他主政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但有些事要改变是需要时间的。罗山县的治安与当地人的思想、民风有关系，而思想和民风，都是一个养成过程，要改变，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王钰超的心情变得有点沉重，而把他刺激得浑身难受的林飞扬此时却被曾富生强行拉到了友谊会。
    “曾总，你这是要干嘛？绑架啊？”林飞扬很不爽曾富生的行为，但现在又不能翻脸，很是难受。
    曾富生拍着他肩头笑说：“哈哈，你又不是美女绑架你干嘛？请你过来，自然是为你庆祝啊。”
    “唉，我觉得你是在害我，你不知道你这儿是什么地方啊。”林飞扬黑脸说。
    “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吃饭喝酒的地方呀，难道升了官就不能来了？以前你也常来啊。”曾富生也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要把林飞扬“培养”成自己人，那这地方还真不适合他。
    “不一样啊，以前不会有人注意我啊。但现在不同，怎么说也是单位的老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上位太快，必定引起不少人有意见的，说不定天天都有人等着拿我的把柄。总之，以后这儿我不能来了。”林飞扬很清楚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曾富生点了点头说：“嗯，明白了，以后咱换地方吃饭…今天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将就。嗯…对了，车小虎你见到了吗？”

 第59章 那么多处啊

    林飞扬闻言不由一惊，哎呀，自己怎么了，那么重要的事差点儿忘了。
    “说起这事，曾总，你真得请我喝酒，我托上托的托人总算联系上他了，不过，他不愿意和你见面，说怕忍不住会打你。”林飞扬又开始演戏，真累。
    曾富生觉得很惊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飞扬，觉得他说的是假话。
    “他真的不愿意谈谈？他是要死咬我啊？”曾富生说，脸色渐有狠厉之色。
    林飞扬也在观察曾富生，看到曾富生的脸色，他更肯定车小龙的事就是曾富贵策划的，否则，即使车小虎不愿意谈他也不用这样啊。
    笑了笑道：“曾总，谈定啊，富贵没做过，他能咬得了吗？依我说，没必要费心神，更不必要花钱去跟他谈什么，就让他查又怎样？”
    “唉，兄弟你不知道，富贵那混货，虽然车小龙的交通事故的事与他无关，但他也曾指使人恐吓和打过车小龙啊，而且…而且…这些年，这混蛋仗着我的关系总是扮大哥，和别人打架的事还是不少的，要是翻出来，就算能摆平，那也很麻烦啊。”曾富生的表情很复杂，林飞扬一时分不出他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内心。
    “唉，说的也是…那小子虽然不愿意和你见面，但听他的意思，只要钱到位，还是愿意放手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林飞扬想了一下又说。
    “真的？他愿意要钱？很好，你让他开个价，只要不过分，这钱我出了，正所谓花钱消灾嘛，让富贵那混蛋和他有交集……。”曾富生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这肯定是演的，说不定他心里正在计划报复谁呢。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曾总，你先说个底线，不然我来回给你们传话太累，你说个底线，要是他过了，我就直接拒了，这事就算谈漰了。”
    曾富生想了一下说：“唉，这事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打击，一条人命呢。人命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事也算是无妄之灾，谁叫富贵和他们之间纠缠在前呢，瓜田李下啊，主要是…唉，不说了，兄弟，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再纠缠我们，我给五十万买清静了，如果他不肯，那就继续嘛，大不了我拿这钱给别人平事。”
    “好，我待会打电话让人传话，最迟明晚就有消息。”林飞扬觉得曾富生有点扣，五十万就想完事，真当别人没见过钱啊，他准备狠敲曾富生一下，他觉得这家伙就算不肯出一百万，让他拿六七十万肯定是愿意的。
    升官发财金榜题名都是人生大事，特别像林飞扬这种坐火箭升迁的事，如果换别人，最少得庆祝三天。不过，林飞扬不喜欢搞这种破事，而且在罗山县他也没认识几个人，所以，拒绝叶双花为他办的祝贺宴，就在曾富生友谊会吃了一顿算是庆祝了。
    次日下午，在王钰超的再三催促下，林飞扬带着他的“改组方案”来到县府。
    “撤销两个副局长？除了综合办公室，设立项目开发处，对外招商处，对内招商处，项目支援处……。林飞扬这就是你的改组方案？这方案是你亲自做的？那我得给你多少人啊？办公地也不够？还有，县招商局就一科级单位，你…你这处…一个科级单位怎么设出这么多处级机构？不能叫股吗？项目开发股，对外招商股……。”王钰超看了林飞扬的改组方案后说。
    方案确实是林飞扬自己想出来的，没和谁商量过，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他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东西。合不合理他不知道，但他觉得这样运作起来应该比原来有效果。其实，谁也不知道合不合理，都需要实际运作后才知道效果。
    “领导，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我这个处…非那个处啊，比如门口保安室的登记处…只是一个干活的地方而已，公园厕所卖票的地方都叫售票处，招商局的各股为什么就不能叫处了？叫股太土了，进门就看到都是“股”，太那个啥了……。”林飞扬就是不喜欢叫股，我的地盘我话事，他就喜欢处……。
    “行行，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么多处，得多少人啊。”王钰超头痛，现在流行精简机构，编制控制得很严的，什么单位多少个编制都是硬性规定。
    当然，招商局的编制他是吃掉了好几个的，没办法，别的地方非得行政编的人才行。而招商局，大不了给些事业编制，或者合同工呗。
    “人啊，不多，二十来个，行正编，要是县里能给就多给几个，不行就给我合同工，我向社会招。说实话，高手在民间，人才在社会，要挖人才，还是得面向社会，我们体制内…唉……。”虽然已实行考试制，但林飞扬知道，体制中有些人还是用手段钻进来的庸才。
    王钰超想，如果不占编制倒无所谓，解决几个人的工资比解决几个人的编制，对于他这个县长来说容易太多了。
    “那…行政编和事业编数量不变？”王钰超说。
    “不变，领导如果需要的话，甚至可以减两个。不过，在社会上聘请的合同工，待遇方面就算不能超过行政编也必须持平，您不能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林飞扬看着王钰超笑说，“我相信我们的县长大人不是那么低智的。”
    “怎么持平？工资持平可以，福利不好运作？”王钰超说。
    “有什么不好运作的？折现就行了呀，总体持平。比如，那些只有行政编才有的福利，给他们折成钱发放就是了。”林飞扬早想好了，只要钱到位，人才肯定挖得到的。
    体制中人的工资是不高的，而且什么级别什么工资是有严格规定的，但很多地方福利却是各地不一样的，有钱的地方，福利好一点呗，穷的地方，那就领少一点呗。罗山县虽然比不了鹏城穗城，但也不算低的，所以林飞扬认为，如果总体持平，应该可以挖到一些人才。
    “好，既然我说过全力支持，那就给你一路开绿灯，但你得向我保证今年必须超额完成任务…哦，梨花村项目不算在内哈……。”王钰超真狠，今年都过半年了，而已完成的任务还没到两成……。

 第60章 小看我啊

    “领导…县长…我能说您不讲理吗？现在都六月了，但任务才完成多少？而且我还需要时间组织团队，需要时间磨合，您想让我两三个月就把一年的工作干完？领导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林飞扬虽然有把握，但这会儿绝不能把话说满，否则，领导会认为你干得很轻松，干得轻松的工作，领导是不会重视的。
    “那…那…要求你按时完成任务总可以。”王钰超被林飞扬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了，笑了一下，降低了要求。
    林飞扬也笑了一下，说：“领导，军令状我不敢立哈，但我会尽力。不过，等我的人马备齐，团队磨合好了，招商工作一定可以提前、超额完成。”
    “那好，明年，任务加百分之五十。”王钰超觉得明年多加五成，如果能完成他就可以捡回自己的面子。
    “领导，您那么小看我啊，明年，任务加一倍，前提是，领导要满足我的要求，比如治安，县里一定要大力去搞啊。”林飞扬居然给王钰超画饼。
    就因为林飞扬画的饼，等他走后，王钰超马上跑谢开成的办公室。
    治安问题，其实王钰超知道问题出在哪，人，人是关键啊，公安局的班子，他一直都不满意的。但要调整，这事得找谢开成商量。
    “王县长，你的脸色很复杂啊？什么事让你那么纠结？不是刚刚圆了你一个心愿吗？那小子不是跑马上任了吗？”谢开成看着进来的王钰超说。
    王钰超闻言，脸色更难看，叹了一口气说：“谢书记您不知道，我刚刚让那小子骂了一通……。”
    “哈哈，真的？”谢开成大感兴趣，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来来，坐下说说他怎么骂你，那小子胆子真大啊。”
    “真的大，昨天张木木上午把他送到招商局上任，下午他直闯我办公室辞职，从来没见过那么大胆的，他是第一次到我那啊，但他却没一点儿压力，像是回自己办公室一样。”说到林飞扬的胆色，王钰超真的很服的，每一个人的办公室都有威势的，县长办公室是一个县的庄严，一般人进去，即使县长不在，都会有压力，但那小子居然完全无感。
    “真的啊？可他找错地儿了啊。”谢开成笑的很开心，他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干部，当天上任当天找县长辞职，真是有他的，不过…找错地儿了啊。
    王钰超摇头说：“他没找错地，他可能知道是我让他去干招商的，所以就跑我那儿提条件了。辞职？只是他愤怒的一种表现。唉，也该他怒的，实话说，是我工作不到位啊，我看后也很愤怒。”
    王钰超一边说一边把招商局的名册递给谢开成，谢开成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唉，王钰超说那是他失职了，其实这更是他谢开成失职啊，虽然这个架构是招商局成立之初留下来的，但他们一直没发觉一直没改正，就是他们失职啊。
    王钰超见谢开成黑着脸不说话，又把林飞扬的改组方案递过去说：“别犯愁了，不得不说那小子是有效率的，你看，昨天下午来我那儿说这事，今天就把方案拿出来了。方案行不行我不知道，但他说只要我们满足他的要求，明年给我们翻倍引资。”
    “等等，你说我们？钰超啊，他是你的爱将，怎么就扯上我了？”谢开成说。
    呵呵，都是人精，别以为谢开成在恼怒中就听不清王钰超在说什么。
    王钰超在笑，带点奸，他说道：“他是我欣赏的人没错，也是我要升他没错。但您是我们县的大班长啊，这事当然也与你有关，他干出成绩也不是我一个人领呀。”
    唉，说的也是，无论好坏，只要是发生在罗山县的事，他这个书记又怎么可能与县长完全分割开？只有县长可以与他分割，他却无法与下面的任何一个干部分割，他是班长，他得对整个县的领导干部负责。
    “他想要人？”谢开成看了两眼林飞扬的方案说。
    “嗯，要人，但他可以不增加编制，他说要挖社会人才，不过，待遇得与行政编等级总体持平。”王钰超说。
    谢开成站了起来，在办公室中转圈，这是他的思考的习惯，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
    “钰超，你觉得…他真的能？”改组一下招商办没所谓，但要增加人员，就得增加开支，一月半月无所谓，但这可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这份开支其实不少的。
    “我信，但是，正如他说的，我们得满足他的要求。”王钰超一边倒茶一边说，“他说，改组只是更正内部错误，充实招商局的硬件。还有外部的原因，外部的软件必须跟得上。”
    “那是啥玩儿？”谢开成停下道。
    “就是他骂我的，说我们失职了，罗山县的治安太差，他说一个地方的治安不好，是找不到留不住人才的，一个没人才的地方，是不会有发展的。一个地方的治安差，也是招不来老板的，老板天天担心自己的安全，哪还有心思做生意？这样的地方谁愿意来投资？”王钰超又拉谢开成下水。
    嗯，治安问题，还真不完全是县长的职责哈，政法机关是第一责任，谢开成这个大班长是第二责任，王钰超只能说是第三责任。
    当然，如果因为县里支持的经费或其他部门的掣肘而导致治安问题，那他这个县长的职责要加重的。
    “治安？唉…这个治安……。”罗山县的治安问题，他谢开成当然也是知道症结在哪的，人不作为，天也不帮啊。
    可是，这人嘛…现任公安局长，是市里某领导的人，他们想动…市里不好交代，估计市里也不会同意。
    “谢书记，该下决心了，否则，我们县真的就废了。”王钰成站起来说。
    “可是…市里会同意吗？”谢开成说。
    王钰超掏出一个信封说：“谢书记，我已写了报告，我准备直接去找黄书记，你…你签个名。”
    “钰超…你认真的？”谢开成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王钰超，重重点了一下头说，“好，我签，并且我和你一同去找黄书记。”

 第61章 又是他？

    再没有追求的人都有瞬时的激情的，对于谢开成来说，他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撩拔上面的人。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在罗山县那么多年，总得留下点啥，就算留不下啥，也总该干点让人称道的事。
    所以，他一激动，就决定了。
    “谢书记，我就知道您其实是一个很激情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某些原因而消沉的……。”谢开成的决定完全出乎王钰超的意料，使得他很是激动。
    “呵呵，其实，这事应该由我一人去办就成，你没必要让领导有想法，毕竟……。”谢开成的意思是，这种会惹某些领导不高兴的事，他自己去办就好，反正他要退了，王钰超应该“留下有用之身”做更重要的事。
    这就是我党的牺牲精神，即使一个最没进取野望的党员，在需要的时候，他一样能牺牲自己成就同志。
    “谢谢，谢谢开成书记，但是，这事由我而起，我是必须亲自办的，我就不信了，明明我们自己都有权调整的一个公安局长，经过市委同意了，某些人还会对我们怎样。”王钰超来罗山县几年，最不爽的就是这个县公安局长了。
    谢开成和王钰超同时来汇报工作？黄耀华以为洪随喜搞错了，特地重复了一遍，洪随喜说一点都没错，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呵呵，这就有意思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汇报工作这种事应该极少甚至没有的，毕竟，班长和副班长的工作性质是有区别的，所以不少地方的班长和副班长之间都是有矛盾的，所以即使平时看起来关系多融洽，都不可能联袂到上级那儿汇报工作的。
    黄耀华心急知道谢开成和王钰超搞什么鬼，便让洪随喜让他们两插队先进来。
    “你们的意思是要换掉县公安局长？你们有权这样做啊，干嘛还跑我这里来说一次？”等王钰超说明来意后，黄耀华有些愕然，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破事。
    “但是…但是胡友仁是…是市政法委书记的…我们怕…怕把他调整后会…会……。”王钰超支支吾吾，若非体制中人，肯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黄耀华却是十分明白他要说啥。
    “哼，干部队伍不是谁的私兵，也不是谁的奴才家丁，谁都是党的人，谁都是人民的公仆，谁的工作不合适都可以调整，占着茅坑不拉屎算什么回事？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换他，他有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还是仅仅因为他德不配位，能力不配位？”黄耀华有点恼火。
    换谁都恼火啊，王钰超他们“状告”自己的手下，这是被下级打脸啊，能不恼火吗？
    “是，是，我们欠考虑了。”谢开成有点惶恐。
    “你们确实欠考虑了，要骂，既然他不行，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换他？为什么早不换？怕挨骂？”黄耀华的脸色不怎么好，他恼王钰超和谢开成，既然那个什么友仁不友不仁，为什么还留他干这么久？
    “这个…那个…黄书记，我们确实是怕被骂……。”王钰超说。
    “现在就不怕了？来，跟我说说，你们为什么突然就下决心了？是不是县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如果发生什么事，别隐瞒啊。”黄耀华坐下说。
    “没…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们被骂醒了…被骂了……。”王钰超低头说。
    “哟？被骂了？谁这么大胆敢骂县太爷啊，说说，谁骂你们了，这么有胆色的人，得见见。”黄耀华很是惊讶，他们是处级干部啊，掌管一县之地，大权在握啊，在某些方面，一个县长比市长还要好使，竟然有人敢骂他们，这人真的值得见见，胆子不小嘛。
    王钰超面红耳热，低头不语，谢开成期期艾艾的道：“王县被…被他一手提起来的招商局长骂了，直闯办公室骂的…不过…我们…我们认为他骂的对，所以就下决心了。”
    “哈哈，好，好呀，这个招商局长有胆色，有魄力，还有眼光，他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牛烘烘的人物？”黄耀华竟然大笑了，下级骂上级，还直闯办公室骂，骂完了被骂的竟然还心悦诚服，他觉得这事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啊，里面还有其他事呢，不然，一个县长能随便骂啊？
    王钰超的脸更热了，这事…这事整的……。
    “他…他就是那个给我们开发梨花村项目的林飞扬，我们觉得他是一个招商能人，让他在卫生局搞什么卫生站埋没了，所以就…就让他主持招商工作了，我们相信，林飞扬主持招商工作后，我县的招商引资工作一定可以超越其他县区。”谢开成想了一下说。
    “林飞扬？又是他？他又升职了？是他骂的你们？是他要换公安局长？”怎么又是这个林飞扬，黄耀华很是意外，这小子才调出来多久啊，几个月便副科升正科了？
    “不是他要换公安局长，他只是骂我们县治安不好，要是我们不下力气整治，他就辞职不干了，上任当天辞职…这小子…咳…黄书记，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王钰超抬头说。
    “好，好，说，我还真想听听，胆子不小啊，目无领导目无纪律规矩，竟然敢闯县长办公室骂人有多嚣张……。”黄耀华一脸严肃的说道。
    谢开成却在一旁腹诽不已，黄书记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几秒钟之前还夸人有胆色有气魄呢，怎么转眼就说他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纪律了呢？
    黄耀华听完王钰超的讲述后，久久不语，他在想，中央一直要求精简机构，简化业务流程，每次开大会，每次有指示下来，各级政府都组织人员学习，然后又是一张张的红头文件往下发，但下面到底执行得怎样，却是极少有追踪，也没专人监督。本市会有多少单位会如罗山县招商局这种情况呢？是不是要搞一次检查啊。
    “你们回去，回去干你们认为该干的事，如果有人有异议，你们直接找我。另外，回去后，全县做一次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像招商局那样的情况，检查全程及结果我要看，你们别给我弄虚作假，否则……。”黄耀华说话了，说完挥手让谢开成他们走。
    否则后面是什么谁都明白，这话很重啊。

 第62章 人才我都要

    虽然县里同意了林飞扬的改组方案，但林飞扬却发现，这个方案执行起来却是不易的。手边没一个可用的人，或者说，他不知道招商局里哪个人可用，怎么改？将他们全部退回组织部和人事局？然后……。
    然后也不知道去哪里要人呀。
    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半天后，林飞扬又去找张木木，先把副局长落实，然后是各处的主任，至于其他的，公开招聘就是了。
    “飞扬，你怎么又来了？我这和你们没什么业务上的牵扯啊。”张木木很奇怪林飞扬怎么又来了。
    “张部，我是来寻求帮助的，在罗山县，能帮我的只有您了。”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林飞扬说的就像跟真的一样。
    “飞扬，你可以去当主持人，煽情说话张嘴就来啊。”张木木又不是神仙，对背景“深厚”的林飞扬当然是格外的“亲切”，因为，今天的亲切，明天就可能有回报的。
    林飞扬笑了笑，将招商局的改组方案递给张木木说：“县领导同意了我的招商局改组方案，我想来跟张部要几个有用的人……。”
    “哪个人没用？每一个人都有用，关键在于，你是否发现他们的优点，是否可以给他们机会发挥。”张木木一边说一边浏览林飞扬的所谓改组方案。
    “这方面我不懂呀，所以来请教张部。”林飞扬谦虚道。
    张木木把方案还给林飞扬说：“比如，现在的副局长罗新红，这个人大家都以为他是靠关系上位的，但据我所知，他是有真材实料的，不仅是名校毕业生，还曾自主创业并且成功了，只是喜欢从政，所以把公司卖了进入体制。这样的人，待人接物油滑，又或嚣张，但他无论是个人才能还是他的人脉，如果好好开发利用，无疑是一把好手。”
    “我听说他和我一旧同事是家人？”林飞扬道。
    “没错呀，他是卫生局副局长刘惠英的小叔子，可不是你旧同事的家人嘛。飞扬啊，虽然很多人都是靠裙带关系进入我们队伍的，但是，并不是人人都是不学无术靠裙带关系混日子的。罗新红和另外两个副局长比，那简直是牛肶和蚊肶，没得比啊，那两货就真的……。”说到这，张木木停了嘴看着林飞扬笑。
    好，明白了，张部长大人的意思就是，那两人可以直接让他们tout呗。
    “张部，你和刘惠英是不是老情人啊…或者，你有没有收她的好处呀……。”林飞扬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准备跑，这话一定会让张木木生气。
    但张木木没生气，笑了笑说：“随你认为啦，我做人的宗旨就是问心无愧，对得起党和人民。”
    “你没叫我tout啊，你不赶我我也走了，不过，张部，有人才一定要介绍给我啊，我那儿缺人呀，有编制无编制的都行，只要是人才我都要，待遇从优啊。”林飞扬站在门口说。
    “行，发现了告诉你…还真有…你等等，我这里有一份从市里分过来的新公务员名单，你拿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张木木对林飞扬可真是够好的，这名单，要收人的单位都还没有呢，他也是刚刚从市里相关部门走关系要到的。
    “新人啊？真是太好了，张部，能不能…如果我看中了，能不能直接让我面试啊。”林飞扬说。
    “当然啊，谁用人谁面试，不过，你要截和就得快，需要人的单位都在盯着呢。”张木木笑了笑了说。
    都已是正式公务员了，正式的笔试面试人家都肯定已过，林飞扬说的面试，就是自己当面再挑拣一次，对张木木来说，你要折腾就折腾呗，这些人现在和他没一毛钱关系。
    “谢谢张部，等发工资请你喝酒哈。”林飞扬鞠躬情真意切的说道。
    “才上班又想升啊，那已不是我主导了，所以，你该请市委组织部长喝酒。”张木木笑说。
    “哎呀张部您说哪去了，你当我是在巴结你啊，那行，不请了，我省一点……。”
    从组织部出来，林飞扬回了趟卫生局。
    陈成功很意外，林飞扬怎么有空回“娘家”了。
    “林大局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成功笑说。
    “老领导不欢迎啊。”林飞扬和陈成功是相当的熟悉了，也不用招呼，直接坐下泡茶。
    “欢迎啊，要不，中午我安排？”陈成功有点谄媚的味道。
    “唉，食堂吃，懒得动，让人送办公室来。”林飞扬才发现，虽然当老大的感觉很爽，但当老大也是很累的。
    “怎么了？当老大的激情还没过？连饭都不用吃了？”陈成功在林飞扬对面的沙发坐下说，“今天过来，不会是为了蹭我一顿食堂饭？”
    “当然不是，我是来要人的，李维新给我，我那边改组，人员全部重新选。”林飞扬直截了当说来意。
    “只要他愿意去，你随便，还要别人吗？看上的你都拿去，办公室的小张怎样？有样有脑，漂亮又灵活的一个小姑娘。”陈成功可真大方。
    林飞扬看着他笑道：“陈局，那么大方不会有什么阴谋？你……。”
    “你说呢？”
    说到阴谋，陈成功还真的没，他在卫生局呆不少年头了，下次换届估计得挪挪了，但他也很清楚，想进步，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要么是平调，要么随便一个地方耗掉剩下来的几年。
    李维新很惊喜，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抱大腿的想法居然就实现了，高升了的林飞扬竟然真的把自己带上了。虽然，到招商局也只是干办公室副主任，一个并没有职级的内部小领导，但这已是一种进步，计算起来，这也是副股级别了，但他非常高兴，他清楚林飞扬放他在那儿的意义，那是把他当心腹啊。
    回到招商局，林飞扬叫来办公室主任王强吩咐说：“通知下午两点准时开会，凡迟到者，扣发三月奖金、补助、福利，并公之于众。”
    林大局长要正式进入角色了，下午，他将要宣布很多重要决定，改革，将会从招商局内部开始。

 第63章 他被开除了即时生效

    下午两点，林飞扬掐着点进入会议室。
    这是林飞扬第一次认真的看他的“兵”，对于招商局的人来说，这是第二次看到他们的新局长。没办法啊，那天上任惊鸿一现后，林飞扬就几乎没在局里呆过，大家想见也没机会。
    更何况，大部分人都不想见他，一朝天子一朝臣，谁知道这个新来的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开掉。
    招商局的工作虽然不咋样，但毕竟是公职，大家还是很在意的，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干掉。
    事实上，县里给招商局的政策是非常好的，如果按时完成任务或超额完成任务，收入方面，绝对要比很多单位要好。
    “王强，点名。”林飞扬进会议室扫视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有人未到，心里马上就来气了，艹，老子第一次开会，你们居然缺席？
    王强吱吱唔唔的没说话，林飞扬看着他眉头一皱，就要发火了，办公室主任是自己的管家啊，管家都不听自己的？那还有得玩吗？
    王强不是不听他的，而是他不用点名就知道谁没来。
    “局长，我知道谁没来……。”王强说。
    “你知道我不知道，点名，叫到名字的，站起来应到，我要看看谁是谁，看看我的兵到底长啥样。”林飞扬喝道。
    “好。”王强无奈只能照做，先叫自己的名字，然后站了起来，接着是罗新红……。
    几个人，片刻就完事，王强将名单放在林飞扬跟前说：“局长，全局连同局长十三人，到会十人，其中一人请假，两人…缺席……。”
    “请假的叫什么，什么时候请的假，跟谁请的假，手续合规吗？缺席的是谁？都把名字说出来。”林飞扬刚刚还很生气的，但现在却忽然不生气了，相反，他竟然有点窃喜。
    能不喜吗？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能不喜吗？这是老天爷给他借口发挥啊，如果个个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恭恭敬敬的等他来开会，他还真的要酝酿一下才好公布改组消息呢。
    林飞扬虽然这会儿没发火，但王强感觉到他的气场很是强大，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其实，大家都感觉到林飞扬的气场，这使得罗新红十分的好奇，他不明白，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局长，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场。
    “缺席的是…是吴四海副局长，以及司机廖进军，请假的是外资组组长廖颖。”王强停了一下继续说，“廖颖的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但没有正规的医院证明，请假条是吴副局长批的。”
    “很好，那个司机是合同工，他被开除了，即时生效。另外，你通知吴副局长，让他递辞职，如果他不要这个面子，就开掉。廖颖的业务能力怎样？罗副局长，您可以说说吗？”林飞扬没发火，说话也没大声，但会议室里却有一种无形的压抑。
    会还没开就开掉一个司机还要逼走一个副局长，这么大的杀气，能不压抑吗？
    没人为他们说话，不是不敢，而是大家都挺讨厌他们，平时太嚣张了，这回遇到煞星了，大家心里其实挺快乐开心的。
    “嗯…啊…那个廖颖嘛…口才还是不错的……。”罗新红嗯哼了两声说。
    正如张木木评价的那样，罗新红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当初弃商从政，就是想干出点事来的，被调到招商局工作以为机会来了。结果…空有才华却无明主啊，渐渐他的心也淡了。
    现在竟然换了一个小年轻…唉，愣头青啊，招商局会有改变吗？
    罗新红开始是非常不看好林飞扬的，但是后来弄清楚了林飞扬来龙去脉，心里就有了期望。
    但林飞扬到任几天完全没动静，他又开始怀疑林飞扬只是浪得虚名，银枪蜡头。
    所以，今天开会他也没啥在意，没啥心思。
    却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会还没开就干掉两人，招商局就那么几个阿三阿四，一下干掉两个，他担心还能不能运转。
    “口才算是业务技能吗？大家认同罗副局长说的评价吗？每个人都必须表态，王强，你先来，你认同罗副局长对那个啥，廖颖的评价吗？
    “其实，廖颖…廖颖的外语挺好的，她懂英语和日语，韩语也能说几句……。”王强弱弱的说道。
    看林飞扬的样子，廖颖也极有可能被干掉，他和廖颖之间刚刚有点小火苗，他不希望廖颖被干掉，如果廖颖不在招商局了，大概率他们之间也结束了。
    “你说的是真的？”林飞扬看着王强。
    “她的简历是这样的写的，嗯…以前…有外国的投资者来，都是她负责沟通……。”办公室一名办事员说。
    “哦？嗯，王强，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身体不适，拿正规的医生证明来补假，否则，她也不用来了。哼，两国语言而已，熟练五国语言的我都认识大把，她是以此而傲么？”林飞扬抬头扫了众人一眼说，“他们三个的事，到此为止，不再讨论，我说说今天开会的主题…其实也没啥主题，开这个会，一是检验下你们的纪律性，结果大家看到了，二是要宣布几件事。”
    “第一件，三天，我给大家三天时间，每人写一份如何做好招商工作的建议，以及一份本职工作的报告。第三天的这个时间，我要收到你们的建议和报告，不许抄袭，一旦发现，滚蛋，我告诉你们啊，认真写，这是你们去留的考核之一。嗯，罗副局长，你也辛苦一下，我也想看看你的建议，有人跟我说，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所以，你一定不能藏私。”
    “第二件事，招商局将改组，以后副局长只有一位，内设机构将会全部进行改革，具体的，能留下的，自然会知道，所以，各位，如果想留下的，建议和报告好好写。”
    “第三件事，招商局将会扩容，行政编和事业编数量不变，但会在社会上招聘适用人才。我要跟你们座中有编制的人说的是，不要再抱以前那种一杯茶一张报过一天的想法，无论是有没有编制，以后都将一视同仁，同工同酬，社会招聘的人和有编制的人待遇总体持平。座中的聘用人员努力啊，如果过关，等于是你们要提工资了。”
    “第四件事，改革奖励制度，透露你们听，以后，凡是招商引资成功，将按投资额进行提成奖励……。”
    “第五件事……。”

 第64章 煽情

    会后，林飞扬把王强叫到办公室，吩咐他联系一下，在鹏城报、穗城日报、龙江日报刊登招聘启事。
    招聘社会人才，他可不是说说的，他是认真的，所以在附近几个市的日报上刊登广告，是因为罗山县实在太没知名度了，他得广撒网。
    开完会就被林飞扬叫到办公室吩咐干活，王强挺开心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为被安排干活而开心，不是他变态喜欢干活，而是他认为，这个时候林飞扬越是安排他干活，表示他被开掉的几率越低。
    “局长，招聘启事怎么写？比如，学历要求、专业、身高体重性别等等。”王强站在桌前小声说。
    林飞扬将手中的草稿纸递给他说：“我列了一些要求及提供的待遇，你照登就是了。”
    “是，局长还有什么吩咐吗？对了，局长，我觉得我们的电脑太差了，要换好的，否则，做资料查资料真的太费劲了。”堂堂招商局用的电脑，竟然是早已淘汰的垃圾，这工作效率怎么提上来啊。
    “嗯，不错嘛王强，不是让你们写建议吗？写上啊，你这样说，那可不能算你的建议的啊。”林飞扬早就看到那些垃圾一样的电脑了，如果有客来访，这种东西真是丢人。
    “是，局长，那我去干活了。”
    “嗯，等等，帮我请罗副局长过来。”林飞扬低头看着文件说。
    没一会儿，罗新红进了林飞扬的办公室。
    “老罗呀，来，喝茶，这是我从王县长那儿顺来的，嘿嘿，好茶叶啊，可惜我的茶艺不行……。”林飞扬装模作样的泡工夫茶，技术真的很烂。
    “哎哟，真是好茶叶啊，来来，我来，林局你歇着，你这样搞，真的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嗯好香，这是特级冻顶啊，应是正宗阿里山峰顶茶。”罗新红竟然是行家，看一眼，闻一下就知道这茶是哪儿产的。
    “哈哈，真的啊，特级啊…啧啧，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老罗喜欢吗，你等会拿回去喝。”林飞扬把刚刚打开的茶叶递给罗新红。
    “不，不，君子不夺人所好，最多…馋的时候过来喝几杯，林局你不会赶人。”罗新红猜不出林飞扬叫他来干嘛，又怎么会随便拿他的茶叶承他的情呢。
    “哈哈干嘛要赶你啊，你是高手，请都请不好。不过，这茶叶你还是拿过去，我明儿找时间去给王县长汇报工作…然后我们的茶叶就有了…哈哈。”林飞扬可不是要宣扬什么，他只是觉得，敲王钰超的竹杠挺爽的。
    “那我就不客气……。”如果换别的东西，就算再好，罗新红都不会要，但他是一个好茶之人。
    “客气啥…反正也是顺来的…哈哈…对了，老罗，你帮帮眼，我想在这些人里选几个。”哈哈打得差不多了，要谈正事了，林飞扬把那份张木木给的新公务员名单递给罗新红。
    罗新红看了一眼，讶然道：“这是今年的新人啊？林局真厉害，这东西其他部门最快也得下月才会有。”
    “不知道啊，是别人给我的，我哪知道别人什么时候有，这是真是假的我都不知道呢。”林飞扬装傻说。
    罗新红深深看了一眼林飞扬，心里对这个年轻顶头上司又多了几分了解，果然背景深厚啊，了得的是，为人竟然不嚣张，难得。
    他本来已冷的心，又渐渐有了一点温度，有了一点期盼。
    “林局，我的建议和报告还没交，自己都还没确定是不是还能留在这里，你让我选人不合适。”罗新红在试探。
    “老罗，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愿不愿意继续在招商局干。”林飞扬说。
    罗新红在试探林飞扬，林飞扬又何尝不是在试探罗新红？
    第一眼看到罗新红的时候，林飞扬就给他贴了标签，认为他是一个官场油子，这种人都是靠嘴皮子过日子的，啥事都是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有心无力。
    罗新红沉思，他当然想在招商局干啊，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斤两，招商局是他最好发挥的地方，去别的部门，他想干点成绩出来，可能要多花成倍的精力。
    “林局，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在招商局做出点成绩来的，但是……。”罗新红缓缓的说了半句话就停了下来。
    林飞扬有点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你想做点成绩就行，那…老罗，你有什么计划吗？或者，你需要我怎样支持，你说。”
    罗新红有点意外，看着林飞扬数秒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是怎样进这个圈子的，你觉得我有能力做事？”
    “有没有你做给我看啊，你干嘛要问我觉得？觉得有用吗？我还觉得我可以当神仙呢。”林飞扬笑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做给你林局您看看…这份资料我拿去详细看看，这些都是行政编的，我们有几个指标？”罗新红脸上还是很平静的，但内心却已在翻腾，终于，终于有人相信自己，给机会自己发挥了。
    人是很奇怪的，在很多时候，被认可比其他东西更重要，一个人不被认可，活得真的很没劲。
    “只要是人才，多少都先选出来，有人才就有指标。”如果是真人才，林飞扬是不愿意放给别人的，编制指标嘛，去找王钰超闹一闹就有了。
    “明白了，那…我先过去？”罗新红有了目标，人马上就精神了。
    “老罗，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了，那么一点任务还完成不了。”林飞扬过来握着罗新红的手说。
    呵呵，小子，有招哈，竟然也懂得煽情。
    “好，我们一起努力，一起上，其实，我也觉得那点任务是不难的。”罗新红果然就中计了，感动啊，自己委屈那么久，终于有人懂自己了。
    “嗯，老罗啊，分工上，你得辛苦一点，把里里外外都担起来，我嘛，年轻，冲动，很多事都不懂处理，所以就靠您了。”林飞扬隐晦的表达，他会放权给罗新红，只要他能干出成绩，他想怎样都支持。
    “林局，请你放心，只要您把好了方向，只要你安排了任务，我保证把家里弄的妥妥当当的，所有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罗新红竟然在比自己小的林飞扬面前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这一刻，对上司比自己小的那点点芥蒂烟消云散，真心愿意被林飞扬领导。

 第65章 是我踢的

    林飞扬一天开掉两人…准确的说是一天开掉一人，逼一个副局长写辞职书，这事儿在罗山县的体制内炸了，没见过这样当领导的，以为自己是谁啊，私企老板吗？
    这事儿很多人在准备看戏，比如卫生局的吴三省就已准备好小板凳看戏，在卫生局刘惠英长期和他唱反调，但他又无可奈何，现在林飞扬在招商局一口气要干掉与刘惠英有关的三人，等于给他出了一口恶气，他能不开心吗？
    这货还忘形到打电话给林飞扬，说要请他喝酒。
    事实上，招商局副局长吴四海是刘惠英用算盘来算都算不出来的远房远远房亲戚，倒是罗新红是刘惠英的堂小叔。要说吴四海的关系，他与刘惠英的堂哥常务副县长刘新艺的关系才密切，如果从这方面算起来，吴四海和刘惠英之间，还真是有关系的。
    被林飞扬直接开掉的廖进军是吴四海的表弟，没进招商局前其实就是在街上混的无牌小混混，所以，他知道自己被开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林飞扬算账。
    “姓林的，你出来…王八蛋敢开老子……。”次日早上，林飞扬刚进办公室，廖进军来了。
    “廖进军…你…你想干什么？”王强现在是林飞扬最忠诚的马仔，听到廖进军鬼叫，来不及汇报，飞快冲到门口挡住廖进军。
    廖进军看到王强挡道，怒火转向了王强，骂道：“王强你这舔狗滚开，否则老子揍你。”
    “廖进军你敢，知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是政府部门，你来这里闹事就是冲击政府机构，那是要判刑的。还要打我？那你动一下试试，看看你今年会不会在监狱里过年，伤害公职人员的罪同样是重罪。”王强是行政编，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如果打他就是殴打公职人员，殴打公职人员的罪比故意伤人重多了。
    “哼，打的就是你这舔狗……。”廖进军嚣张惯了，王强这样说等于火上浇油，伸手一推，便将王强推了一个趔趄。
    哎呀，这货还真敢出手啊，真是要找死么？
    王强被他一推也怒了，站定身形，指着廖进军说：“廖进军，不要太过分，否则我要还手了。”
    以个子论，王强一点都不比廖进军差，只不过，廖进军以前经常打架，样子又生得凶，所以气势上占上风了。
    “哈哈，来啊，还手啊……。”廖进军扬拳冲向王强，忽然一条人影突然从王强后面冲出迎向廖进军。
    砰！
    廖进军虽然看到有人冲来，但根本没看清是谁，也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忽然肚子一痛，身子便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院子里。
    哎哟，哎哟，是哪个扑街仔端老子，出来…站出来……。没摔伤，落地后廖进军翻身爬起，指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大骂。
    “是我踢你的，你不是要来揍我吗？来，上前打我……。”林飞扬可不是那些学院派、佛系官员，他自小就在乡间走乡过村长大的，而且还在监狱里和罪犯打了几年交道，耍横？他可以比别人更横。
    所以，说到打架，别说一个廖进军，就是十个八个他都不怵。
    “你…林飞扬…你凭什么开掉我…要是你说不出一个理由，我就揍你，你能咬我啊……。”毕竟林飞扬不是王强，官身是有威的，廖进军不敢说打就打。
    “你一个合同工，我开掉你需要向你解释吗？滚蛋，不然上来打我。”林飞扬的话，让招商局里的人大大的吃惊，新领导真的不一样啊，不仅胆子大，说话也和以前的局长完全不一样，怎么觉得…他很想廖进军动手呢？
    如果廖进军没对王强动手，林飞扬还真的懒得和廖进军计较，但这家伙居然跑到招商局里动手，那他就不客气了，就是激他出手然后把他送进去，否则，以后人人都来这是耍泼怎么办？
    廖进军绝对是一个冲动而嚣张的人，林飞扬这样说倒还罢了，让他最受不了的是林飞扬那鄙视的眼光让他瞬间戾气暴升，受不了了，打他又怎样。
    嗷…廖进军被激怒了，嚎叫着冲向林飞扬。
    “住手…廖进军，你想干什么？”眼看，廖进军扬起的拳头就要打在林飞扬的脸上了，林飞扬竟然一动不动，好像被吓傻了一般，廖进军正在高兴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喝止。
    别人的话廖进军可以不听，但吴四海的话他不能不听，所以，砸向林飞扬的拳头硬生生的停住了。
    “海…海哥…他…他…我受不了…凭什么……。”廖进军满脸赤红，愤怒的吼道。
    “滚，回去。”吴四海沉声道。
    “我……。”廖进军还想说啥，吴四海一瞪眼，廖进军忽然如泄气的气球，盛怒没了，气焰没了，收了拳低头往外走。
    吴四海盯着林飞扬看，忽然笑了一下，然后也转身走了。
    “海哥，你怕他啊。”吴四海的家里，廖进军很不忿的道。
    吴四海脸一黑道：“愚蠢，你这样做能怎样？打他两拳，然后把自己送进去？一直告诉你做事要用脑，用脑懂吗？”
    廖时军很不服气的说道：“哼，用得着对他客气吗？”
    吴四海轻轻摇了一摇头说：“不客气也不能跑到招商局去打人啊，你呀，永远都那么冲动，要教训他也得找时间找地方啊，笨蛋。”
    廖进军双眼一亮，喜道：“海哥是说，找地方伏他？哈哈，对，他妈的打他闷棍。”
    “我没说过，我是一个懂法守法的人，打人是犯法的。”吴四海当然不会承认他暗示廖进军。
    “是，打人是犯法的，海哥，我改，以后一定不冲动了。”廖进军忽然智商在线了。
    “知道就好，回去，我还有事。”吴四海把廖进军打发走。
    打人？吴四海绝对不会自己动手，但他一点都不介意有人打一顿林飞扬。
    廖进军走了，吴四海也出了门，中午快到了，他得找好吃饭的地方，刘副县长是很讲究吃饭的环境的，所以他得找个安静的店子。
    芳姐私房菜不错，离县府不远，又藏在住宅区里，在这里吃饭既安静又保密。
    芳姐每餐只做三桌菜，幸好她每餐只做三桌，否则吴四海还真舍不得，收费不便宜呢。

 第66章 他要教训林飞扬

    “你这回英雄了，成了有史以来被局长逼辞职的副局长。”刘新艺来了，坐下便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吴四海做出一副后悔、痛苦、无助的表情说：“领导，那家伙太嚣张了，简直就是一个独裁暴君，我只是没赶得及回来开会而已，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了解，开口就让人通知我写辞职书。”
    “你昨天干嘛去了？想挑战一下他的权威？你不是找死嘛，知不知道现在县里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你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嘛。”刘新艺对吴四海的行为也很是生气的，怎么就那么蠢，要给别人添堵也不是用这么笨的方法啊。
    “没啊领导，昨天我真是去东官和台岛老板见面了，约了好多次，好不容易人家抽时间见面，我不能为了开这个狗屁会就放弃了。”吴四海振振有词。
    “你真去东官见老板了？”刘新艺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我有路桥费收据为证，不行去东官找监控也行啊，或者找台岛老板证明…唉，估计人家懒得理人过些狗皮倒灶的事。领导，知道我见的是谁吗？台岛餐具大王啊，据说，他的公司要扩产，正在找地方呢，要是把他拉到我们罗山，那绝对是大投资。”吴四海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昨天确实是和廖进军去东官了，不过，不是去见老板，是去见小姑娘而已。他习惯的认为，谁来当这个局长，都肯定会了解局里的人事关系，他是刘新艺的人，刘新艺是分管领导，就算林飞扬很生气也不敢把他怎样，所以，接到王强的通知，啥交代都没，就一句知道了。
    他哪里想得到，林飞扬就是那么愣的人，真的敢让他辞职的，他相信，如果林飞扬有开掉他的权力，肯定他会像开掉廖进军那样直接就开了他。
    做好事我不问你是谁都奖，做不好事我不管你是谁都罚，这小子这话不只是说说的啊。
    吴四海是不是去东莞见什么鬼老板不是刘新艺关注的点，他现在只想知道吴四海怎样想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硬刚？辞职？还是…要不，调去别的部门。”吴四海帮自己干了不少活，刘新艺不能不理他，而且，以后还有活得让他去干，所以，不管喜不喜欢，都得安置他。
    “领导，我不想走。”吴四海说。
    “为啥？为一口气？觉得没面子？呵呵，成年人了，这根本不算事嘛。”刘新艺说。
    “不是，什么一口气，没面子，那都是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在招商局是最自由的，信息也最全最先的，有利于那些…那些生意。”吴四海小声说，明明没外人，却生怕有人听到似的。
    那些生意是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听到吴四海提那些生意，刘新艺面色也凝重起来，还带几分怒意。他觉得，吴四海这家伙有时候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道自己前几年为什么会找他干活。
    很多人都会忘记自己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刘新艺后悔当年找吴四海干活，却忘了前几年自己的位置也不是常务副县长，能找到一个像吴四海这样的人干活已不错了。
    “你觉得林飞扬还会让你留在招商局？你不知道吗？招商局改组，现在只有一个副局长，你和另一个肯定要被他裁撤的，虽然还没公布，但我猜，他会留下罗新红。”刘新艺说。
    吴四海苦笑说：“那也不错啊，反正罗新红和领导也是亲戚。”
    “你说这就是混账话，你还是想想去哪个部门，免得到时候被他扫地出门没地方去，那就真的难堪了。”刘新艺知道这次王钰超是下了大决心的，不想为了吴四海的事而得罪他。
    “领导，招商局是您负责的啊，虽然王县长是正的，但林飞扬没向你汇报，那就是完全不把你这个领导放在眼里，他那是越级汇报，王县长也是向下越级管理。”吴四海见刘新艺一直不愿意干预，就嗷嗷叫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建议你去卫生局，那儿林飞扬走了不是有一个位置么？”刘新艺想了一下说。
    刘新艺不想因为吴四海而插手招商局的事，他是分管领导，下届还有去掉副字的可能，所以他也希望招商局能雄起，那也是自己的政绩啊。不需要自己操心又获得政绩何乐而不为？如果搞砸了，那责任也不在自己啊，这是王钰超亲手抓的嘛。
    “啊？去卫生局？我对医药方面一窍不通啊。”吴四海心有不甘，但刘新艺不插手，他完全没办法。
    “呵呵，你懂当官就行了呗。”刘新艺知道吴四海是什么货色，其实他去哪，都别指望他能干出点什么来。
    “可是…我们的那些生意……。”吴四海还是不甘心。
    刘新艺摆了一下手说：“你去哪，生意不是照常么？别啰嗦，不要搞事，不去卫生局自己选一个地方告诉我。”
    虽然答应了刘新艺去别的部门，但不搞事吴四海却是办不到，林飞扬让他没面子，他要让林飞扬没里子。
    没里子得有时机，但教训一下林飞扬却是不用自己出手的。
    “小军，在哪呢？”离开芳姐私房菜吴四海就给廖进军打电话。
    “海哥，我在家呢，咋了？有事？”廖进军正在家里谋划怎样教训林飞扬，他觉得吴四海说的对，教训他要找时间找地方。
    时间好找，地方却得细细思量和考察。
    “出来，出来陪我喝点。”吴四海说。
    “海哥，心情不好？大中午的就喝了？”廖进军奇怪。
    “屁话真多，快点。”
    吴四海和廖进军喝了一个下午，虽然喝了不少，但奇怪的是，两人竟然都没醉倒。
    心有情事，一喝就醉，心有烦事，也一喝就倒，心有恨事，却是会越喝越清醒的。
    吴四海和廖进军都有恨事，自然喝不醉了。最重要的是，吴四海不让自己喝醉，他所以找廖进军喝酒，是要告诉他，怎样教训林飞扬。
    廖进军当然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海哥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有醍醐灌顶的感觉，等喝完酒，他的脑中已有了行动的方案。

 第67章 吴三桂？

    世上没有真正的巧合，一切都是人的行为后果又或是人的行为后果带来的冗余结果。
    天上也不会真的掉馅饼，如果有，那肯定是陷阱或者是别人行为的后果。
    对于吴三贵来说，他从来没想过升职呀，调动呀之类的事，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对这种事不抱希望。相反，自从与曾富贵“决裂”后，他一直等着突然而来的祸事，比如被责难呀，处分呀啥的，毕竟曾家的势力是很巨大的。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竟然啥都没发生，曾家没出黑手打他闷棍，也没动用内部关系对他进行报复。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仅没被曾家报复，竟然还升了，莫名其妙的就被调进了县局当治安管理大队，并担任一中队的中队长。
    严格上来说，中队长的级别与派出所副所长的级别是一样的，但关键是治安大队是县局的啊，管的是全县的治安事务啊，权力自然非一个派出所副队长可比的。这样说，也算是升了。而且，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竟然还有人暗示他，好好干治安大队的副队长马上就要调了，他有机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妥妥的升了啊。
    报到了，迎新了，上班了，但吴三贵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是不是哥哥使的力啊，他觉得没可能，一个卫生局的副局长，哪有什么本事干预治安大队的事？打电话给吴三省，反而把吴三省惊了一跳，这事诡异啊。
    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当然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这是曾富生运作的结果，曾富生可不是忽然大发善心了，他只是想把曾富贵身边的“狐朋狗党”拉开，免得有心人从他们的嘴中获知更多的信息。
    当然，吴三省舔了他那么久，这也算是给他的一点回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吴三省而已。
    不知怎么的，吴三贵竟然把这事与林飞扬联系起来，他觉得，这也许是林飞扬报答他在那件事上的公正立场。同样是副局长，吴三贵认为他哥完全没有能力调他，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却坚定的认为林飞扬有能力调他。呵呵，他还不知道林飞扬现在已不是副局长了。
    吴三贵总觉得林飞扬不是常人不是顿悟，大概是入魔了。
    越想越觉得像，所以他就想着好好的谢林飞扬一下。
    林飞扬工作起来是没有上下班概念的，只要有事还要忙，他总是在上班。
    他的这种工作习惯可苦了下面的人，局长在加班，下面的人敢不加班吗？就玩也要玩到局长走了才能走啊。
    于是大家都加班了，眼看加班也该下班了，林飞扬依然还没走，王强没办法，只能去请示了。
    “啊？你们还在呀？这样啊，你跟大家说，没事不用加班，我是习惯了这样工作的，你们不必…下班，让他们下班，哦，给他们补一份夜宵，有功有劳都要奖，有错有过都要罚，这是我的原则。”林飞扬才知道大家都在陪他加班。
    “是，那…局长您啥时候走？我让司机回去，等会我给您开车。”这是拍马屁的好机会，王强是不会放过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开车…哦，王强，以后你多关注对外的事，人事呀采购呀财务呀后勤呀之类让李维新去搞，综合办公室嘛，不仅仅是为领导服务的…嗯，明天就是交建议书和报告的时间了，你的准备好了吗？他们都写好了吗？”林飞扬的思维很跳跃，说话便一会东一会西了。
    “哦…是…那领导，我以后主要关注哪些方面？”王强有些紧张的追问，以为林飞扬要架空自己了。
    “很多啊，比如与其他部门沟通，比如接待上级领导及投资商等等，王强，招商局，是一个对外的窗口部门，所以对外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整天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消磨时间。”林飞扬皱眉说，他觉得王强有点笨，怎么不明白自己在培养他呢？
    前方打仗打的好不好，后方稳不稳非常关键，所以林飞扬把大后方交给他信任的李维新。
    “是，明白了，领导您别太操劳，早点休息，我…我下班了。”王强总算明白林飞扬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打发掉王强，林飞扬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晚餐都忘了，掏出电话要打给李维新让他陪自己去吃点，却忽然进来一个陌生电话。
    “喂？哪位？”林飞扬随手接起电话。
    “呵呵，林局长好，我是吴三贵……。”电话那头的吴三贵微微躬腰，媚笑道，好像就站在林飞扬跟前。
    “吴三桂？我是皇太极…嗯，李自成就我在边上，你想报仇吗？”林飞扬顺嘴开玩笑说，他虽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但实在记不起吴三贵是谁，以为是朋友开玩笑呢。
    吴三贵闻言，心头不由得一凉，靠，人家根本记不起自己是谁啊，又怎么可能帮自己升职？
    “林副局长，我是太平镇派出所的吴三贵，几个月前你杀死了曾富贵的狗，是我处理的。”吴三贵马上站直了腰，媚笑也没有了。
    林飞扬这才想起吴三贵是谁，不由得大笑说：“哈哈，原来是吴所长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一时想不起来。吴所啊，我早就想对你说声谢谢的，也想请你喝酒的，只是…只是时间实在…对了，吴所，这么晚了，有事吗？有事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全力而为。”
    吴三贵的心忽然又热了，人家不是无情的人啊，还记得那些自己的公平公正呢，还要请自己喝酒呢。
    先入为主，吴三贵一直就认为林飞扬是一个背景深厚的人，有本事的人，所以，林飞扬这么一说，吴三贵全信了，而且，刚刚升起的一点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林局，我…我已调到县城了，昨天报到…林局，您…你有没有时间啊，想请您…喝点？现在。”吴三贵说。
    “哈哈，巧了，我晚饭还没吃，刚要去找点吃的，很好，找个地方我们喝点…不过，这得我请，我还没谢吴所…对了，吴所现在调到哪了？”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下楼到了院子里，李维新见状，跟着下了楼。
    吴三贵很高兴，笑道：“我被调到县局治安大队了，在一中队任队长。”
    “好，好啊，升职了，吴队，这顿必须我请哈，算是给你庆祝高升了。”林飞扬可不是虚情假意，他早想和县局的人搞好关系了，治安不好，和警察交朋友有着数啊。
    “嗨，那有什么高升啊，还是那个级别…林局，我听说友谊会不错……。”吴三贵认定是自己请客，当然是挑高档的地方。
    “友谊会啊，那地方不适合你我的身份去，而且，那儿的老板是曾富生就更不合适了，这样，仁政路有间非常有名的人间美食大排档，我们去那儿。不是我舍不得花钱啊，我觉得那种地方吃东西才有味道，才爽，接地气有人气。”林飞扬笑道。

 第68章 二十一人

    林飞扬从来都不摆领导的架子，拒绝了李维新送他下班的要求，自己驾车到了人间美食大排档。
    吴三贵的行动还是挺快的，林飞扬赶到的时候，他已开好了台泡好了茶恭候。
    “林局，好久不见，您咋越活越年轻了。”吴三贵起身给林飞扬拉椅子，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林飞扬的时候，他从内心里恭敬。
    林飞扬哈哈一笑说：“吴队，我本来就年轻好。不过，吴队和我年纪也差不多，不要装成熟啊。”
    “哪里，哪里，我是真老了，三十多了，哪比得上林局年轻有为，年富力强，前途无限……。”吴三贵飙了一串成语。
    “吴队，你再继续背成语，邻桌的小姐姐们就要吐了，快住嘴你…怎样？到县局上班的感觉怎样？是不是觉得大权在握天下我有的感觉？”林飞扬端起茶笑说。
    “林局你别笑话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哪能跟林局比啊…年轻，专业，还有深厚背景……。”吴三贵感触道。
    “行了，背景个屁，你哪只眼看出我有背景了？你啊，别学你哥那一套，整天关系…关系。对了，有没有叫你哥过来？嗯，他应该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他是精英啊，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农村出身，土包子，就喜欢这种调调，吴队，你不会觉得在这种地方请你喝酒掉格？”林飞扬真心要和这个吴三贵交往，当然就不会像对吴三省那样“虚以蛇逶”了。
    “不…不…不叫他…这种地方…好…好，喜欢…来，林局，我们喝酒，敬你的……。”大排档的速度可不是吹的，片刻已上了三四个菜，意外的是，吴三贵点的都是林飞扬喜欢的。
    “别啊，我还没吃晚饭，让我先垫点东西…老板，来份干炒牛河…干炒哈，炒成湿炒不给钱……。”林飞扬扬手大叫。
    “那…那我先喝……。”吴三贵自己先干了一杯。
    林飞扬是一个厚道人，吴三贵这样了，他也不好不陪一杯。
    吴三贵在基层混过，林飞扬在监狱里混过，某些角度来说，这两个地方真是有共通点的，比如都有江湖气、有匪气、豪气、狡猾奸诈。基层的干部，如果像学校里的先生那样，屁事都办不成的，必须要与普通人，甚至“不正经的”人打成一片，这样才能干出成绩来。
    当然，也有人因为这样直接沉下去的，是上还是下，那就要看个人的修行了。
    所以，他们很快便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喝成了一堆。
    让林飞扬吃惊的是，这个吴三贵的酒量竟然惊人，比吴三省好太多了。
    菜上齐的时候，一斤多四五十度的白酒已进了他们的肚子。
    “林局…林局，这些酒不够爽，早知道林局这酒量，我应该带几斤太平土炮，那才叫够劲。”吴三贵把第三瓶酒倒没了，开第四瓶的时候结结巴巴说。
    两人终于有了醉意，每人干了一斤多白酒还没醉意，真是酒仙了，南人喝这么多还没完全醉倒，那已是非常吓人了。
    “拉倒，太平的木薯酒我才不喝，有一股怪味。你要够劲，让老板上两瓶红星…五十八度的那种…喝死你……。”林飞扬笑骂道。
    他们正聊着喝酒，却没发现忽然围过来一群手提木棍铁管的人，旁边几个桌子的人，看到这种阵势，哪还敢多待，丢下钱悄悄走了。
    “什么人…走开……。”众人已将他们包围，林飞扬终于发现边上有人了。
    “谁是林飞扬？”领头的是一个穿孖烟通大短裤，脚踏拖鞋，肩上搭着一件黑t恤的胖汉，身高一米八九的样子，长得像铁塔一样，加上身上纹了一条怒目狰狞的青龙，真的很吓人。
    林飞扬抬头一看，心里明了，他妈的，有人找麻烦来了，是谁那么嚣张啊，这天光白日…不是…还没深夜呢，才几点啊，就出来搞事了？
    “你们谁啊？滚，否则对你们不客气了。”毕竟是当警察的，吴三贵的反应和威势都很不错，他一边喝问一边站起来，手很自然的伸向腰间，才想起，没带枪。
    “呵呵，你是林飞扬？”那铁塔大汉问道。
    “我是罗山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中……。”吴三贵要报山门，但还没报完，就被那铁塔大汉打断了，他暴喝道，“不是你逞什么英雄？滚蛋……。”
    真的嚣张啊，竟然直接忽略吴三贵说的话，公安局啊，一般人小混混听到这几个字，早就软了。但这货…他是没听清楚还是…不相信？还是没放在眼里？
    “呵呵，朋友，他说他是公安局的，你们不怕吗？”林飞扬咧嘴笑说，一边缓缓站了起来说，“我就是林飞扬，罗山县招商局长林飞扬，你们混哪里的？报报码头，谁是老板啊，这行动不小嘛，好像有十多人啊。”
    “林局，二十一人。”吴三贵真是妙人，这种时候他居然把人数点清楚了。
    “哈哈，好数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嘛……。吴队，咋的？他们不把你们公安局看在眼里呢。”林飞扬大笑道。
    忽然，那铁塔大汉也大笑，跟他一起的马仔也哈哈笑了起来，好像遇到世上最好笑的事一样。
    “哈哈，你们真搞笑，我铁塔在这儿混，难道连公安局的人都不认识么？傻不拉叽的，你想要吓人，应该说是市公安局的，那边的人我没认全…哈哈…再说，这么胖能当警察吗？哈哈…胖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滚蛋，否则，我会揍你，当然你得付钱。”铁塔大笑。
    真的太嚣张了，他的意思是，有人付钱他就打人，如果吴三贵不走，他不介意打他一顿，当然，这得他自己付钱。
    吴三贵气啊，他最讨厌气别说他胖了，这是侮辱啊，明明只是长的大块一点嘛。
    但气归气，他可没勇气和二十一人打架，他悄悄将手伸进裤袋里准备掏电话叫人……。
    “来两人，把胖子手机收了，看着他，分几人看住老板…谁报警，断手。其他人，开工，下手要有分寸，老板只付断一脚的钱，别给我把两脚都打断了。”铁塔吩咐完，退开，跟在后面的马仔呼啦一声举着棍棒冲向林飞扬。

 第69章 呔，挡我者死……

    哗靠，真敢动手啊，这下麻烦了，自己就是再能打，也干不过这二十个手拿棍棒的家伙啊。林飞扬看了一眼吴三贵，发现这家伙居然没退，左右手各执一酒瓶准备迎战。
    嗯，这货不错，居然没被吓倒也没退，那铁塔都说了，与他无关，让他滚蛋，他竟然不滚蛋。虽然说人品还不错，但太蠢啊，为什么不滚蛋叫人啊，他妈的，你能打多少个啊。
    林飞扬欣赏吴三贵不退缩之余，不由得骂他蠢，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滚出去摇人啊。
    不过说啥都为时已晚，负责看住吴三贵的两个马仔，看到他拿酒瓶，马上就扑上来，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按到桌子上。
    其实，吴三贵并不是林飞扬想象中的蠢，而是他没办法滚啊，自己刚刚来一中队上班，然后遇到古惑仔打架如果真滚了，那他还有啥威信？谁还会听他的？还有就是，他认定林飞扬是有大前途的人，他要交林飞扬这个朋友，如果退了，这分数会被打低到什么程度？
    今晚就是死在这里都不能退，只要不死，哪怕是挂点彩，于公于私都会赚足分数。
    林飞扬哪又知道吴三贵竟然如此精明的，这账早就在心里算好了。
    正所谓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林飞扬在心里说了一大堆话，但事实上也就几秒的时间，而这几秒，蛊惑仔们已冲近举棍没头没脑的砸过来了。
    “我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么？怎么没头没脑的砸？王八蛋言而无信，那我就不客气了…棍来……。”林飞扬发动身形，身子滴溜溜的一转，使出空手入白刃的招式，身子一转，已夺过一根木根一根铁管。
    噼噼啪啪，砰砰嘭嘭，哎哎哟哟！！！！
    不留手了，我叫不留手…他妈的，这时候不痛下杀手就自找不痛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林飞扬才不干这种蠢事。
    林飞扬不再留情，挥舞双棍专挑古惑仔的膝盖呀，手肘呀，肩关节等地方下手，眨眼间便伤了几人，个个抱着关节在那鬼哭狼嚎…实在是痛啊，对手黑啊专挑关节下手。
    这下，包括吴三贵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谁都想不到林飞扬竟然是练家子，而且竟然如此的厉害。吴三贵以前一直不明白林飞扬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就能徒手杀了两条大狼狗，这回他明白了，这身手，别说狼狗，就算是狼，他也能轻松杀掉啊。
    “吴队，你没事？没事你滚蛋啊，他们找的是我，你没必要趟这浑水。”林飞扬一边往那铁塔大汉冲去，一边提醒吴三贵赶紧滚蛋叫人。
    擒贼先擒王，对方人太多，一个个将他们打倒估计很难做得到，还是想办法去把那铁塔大汉抓住。
    铁塔大汉又不是傻的，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对着一路冲杀过来的林飞扬笑了笑，做了一个打断脚骨的动作，然后学瘸子一样摆着身子走了两步，转头对着林飞扬再笑，十分嚣张的笑，然后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无牌小车，竟然上车走了。
    林飞扬气啊，王八蛋，吃定了老子啊，好像我的腿他断定了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呔！
    林飞扬怒极大喝一声，奋起神威，舞动已弯曲了的铁管及剩下半截的木棍，疯了一样冲进人群中，大叫：“挡我者死……。”
    人一旦进入疯魔状态，那爆发力是不可估的，林飞扬这样的人发起神威，简直便如收割机一般，片刻间，穿黑t恤的蛊惑仔倒下去大半。
    忽然有人大叫：“点子太硬，扯呼……。”
    哗啦一声，古惑仔们没伤的拖着有伤的散开，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丢下一地的棍棒以及一地的烂櫈破桌碎碗烂碟，一片狼藉。
    林飞扬本想留下两个“活口”的，但那些古惑仔逃跑的技术一流，四散到周边，一阵摩托车声音响起，眨眼走个清光。
    逼布…逼布！日，警察来了，时间掐得真准。
    两个警察气势汹汹的过来喝问林飞扬是不是搞事，林飞扬白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理会他，掏手机打电话。
    这会儿，吴三贵该上场了，王八蛋，堂堂治安队队长被蛊惑欺压，他气得不行，但蛊惑仔全跑了，他一口气卡在胸间难受得很，这些姗姗来迟的警察正好让他出这口气。
    林飞扬刚要给曾富生打电话查这些古惑仔的来历，大排档的老板走过来说：“老细，白t恤是你惹来的，我的损失你得赔。”
    “老板，你认识他们？”赔不赔的林飞扬不在意，他现在只想查清楚那群混蛋的来历。
    “谁认识他们？我是正经人，能认识古惑仔吗？”大排档老板说。
    “那你说什么白t恤是什么意思？”林飞扬说。
    “他们就是白t恤……。”老板靠过来小声说，“老细，你外地的吗？连罗山县的白t恤都不知道？”
    “白t恤？是一个帮会。”太好了，只要有名堂就能查得到。
    “对，这群王八蛋…唉，不说了，老细，快赔钱，然后赶紧走……。”大排档老板有些惶恐，好像生怕有人听到他说话一样。
    白t恤？刚才那些混蛋，明明全都穿黑t恤啊？明白了，他们把帮会的名字叫白t恤，然后却穿黑的，这样是为了迷惑人。
    “老板你别担心，损坏的东西及今晚的生意，一定会有人赔给你的……。”林飞扬一边安慰大排档老板，一边按王钰超的号码。
    既然已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那不必再打曾富生了，直接找王钰超处理就是了。
    林飞扬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他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对王钰超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一直找不到好理由把公安局的班子换了么？这下有借口了。
    “王县长大人，救命啊……。”电话接通，林飞扬捏着嗓子作模作样的嘶吼了一句。
    王钰超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三更半夜打电话骚扰我，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明天我就重罚你。”
    “领导，真的是请你救命啊，我和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中队的队长，在仁政路人间美食大排档被二三十个手持武器的人围攻……。”林飞扬竟然演戏上瘾，竟然一边说一边喘气。
    “你…你说什么？在哪里被围攻？不是在我国土地上……。”王钰超大惊，虽然嘴里这样说，但人却已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服。
    “领导…我…我…快……。”林飞扬喘着气我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第70章 扎两下升副大队扎五六七……

    “飞扬同志…飞扬同志…林飞扬…林飞扬你怎么了……。”王钰超在电话那头大叫，林飞扬却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向吴三贵走去。
    戏，要演就演得精彩一些，演得大一些，他不管是谁指使了今晚这场袭击行动，但他必须好好利用这场袭击。
    王钰超叫了几声没动静，便掐了电话，然后一边往外跑一边给谢开成打电话，这么大件事，必须第一时间汇报老大。
    林飞扬是一个科级干部，如果真的在街头出事了，被打伤了也好，被打死了也罢，都是极其严重的事，这么严重的事，必须第一时间告知老大。否则，上级追究下来，责任就得他一个人背了。
    袭击、伤害、殴打公职人员都是极严重的罪行，电话讲着就没了声息，如果林飞扬真的不行了，那这将是惊天大案，王钰超跑到院子里又往回跑，没时间叫司机了，拿起老婆的车钥匙自己直接驾车往现场跑。
    路上，简单的向谢开成做了汇报，王钰超便打给胡友仁，没头没脑的就开骂……。
    “什么？在自己身上弄伤？怎么弄？”吴三贵非常吃惊，林飞扬这是想干嘛啊？
    “怎么弄？这不简单么……。”林飞扬拿一酒瓶子在桌边一嗑，砰的一声，瓶子断了，他把半截瓶子递给吴三贵说，“用这个随便来两下，嗯，也给我来一下，轻点啊，我怕痛……。”
    呃？日，你怕痛我不怕痛啊？关键是…制造这假伤干嘛？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明明没伤啊……。吴三贵腹诽加迷惘，傻傻的看着林飞扬。
    “想不想升？扎两下，治安大队副队长是你的了，扎五六七八下，大队长是你的了，把肠子扎出来，副局长是你的了，常务副局…扎不扎？”林飞扬咬牙切齿，压着声音小声道。
    “啊？真的？肠子扎出来…太恐怖了…扎五六七八下也很痛…要不…要不我来两下？”吴三贵被惊的晕头转向，他真的不明白，林飞扬凭什么说扎两下就能换一个副大队长？
    不过，虽然心里怀疑林飞扬说的话，但他一向认为林飞扬是个有本事的人，有背景的人。所以，虽然想不通，也不怎么信，却鬼使神差的真扎了。
    刷刷两下，一下大腿一下手臂，扎的挺深的，眨眼衣服就被血染红了。
    林飞扬急了，妈的，这么实在啊，他惊叫道：“轻点啊，他妈的，扎那么深干嘛…来来…快，扎我一下，轻点哈，见血就行…哎哟，我怕痛…我还贫血……。”
    “林…林局…还没扎呢……。”吴三贵觉得好气又好笑，林大局长打架的时候简直就一无人敌，十多二十人围着他打一点都不惧，还打倒对方那么多人。
    可是，打架那么勇敢的人怎么就怕痛了？还说自己贫血？是不是太搞笑了点啊。
    “没扎？那快点啊…快扎，扎了做好善后，指纹啥的别留下…哎呀，我错了，该用铁棍把你的手…手指砸断，那玩意儿上面都是他们的指纹…这瓶子…嗯，打翻的汤水淋在上面所以没指纹，那就合理了…快点啊，傻愣着干嘛？等自己血尽人亡吗？快点扎我，扎了去医院……。”林飞扬一通叨叨，再次把吴三贵惊的外焦里嫩，哑口无言，这…这人是招商局的局长吗？
    “真扎？你…你不会记恨我……。”吴三贵迟疑。
    “他妈的，快点，你的血快流干了……。”林飞扬骂道。
    “好…我划……。”吴三贵一闭眼，扬了一下手中的半截酒瓶子，在林飞扬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啊…痛死我了…快把这玩儿处理了去医院……。”说话间，林飞扬已跑到车子旁边。
    吴三贵懵懵懂懂的照林飞扬的意思，把半截酒瓶子扔到不滩污水里，用脚踩着滚动了两下确保不留下指纹。
    “林…林局…这…这是啥意思？”车上，吴三贵指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问林飞扬。
    “啥？我哪知是什么意思啊，那些王八蛋虽然是来找我的，但我不认识啊…吴队…这次多亏您了，若不是你拼死相救，估计我的腿已不在了，吴队，这事我会向上级反映……。”林飞扬对着前面开车的警察呶了呶嘴说。
    笨蛋，当然是有意思的啊，但不能让这小子知道太多呀，说不准他是胡友仁的心腹呢？
    其实，说不说，大家都知道，他们来的时候两人身上没伤。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开车的小警察竟然是一个七窍玲珑的家伙，他竟然接口说：“吴队，您是我们的局里的英雄，刚才大家都听说了，二十多人围着你们打，您竟然面无惧色，以一当十…不，是挡二十……。”
    哈哈，妙人啊，林飞扬闻言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这位警察同志，您的警号是多少，感谢您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天赶过来的所有巡警同志，都和吴队一样是英雄…是我林某人的恩人…我要…我要为你们请功…哎哟，怎么那么痛…警察同志，开快一点啊……。”林飞扬一边说，一边朝吴三贵眨眼。
    “林局，为我请功就算了，刚调到县局…而且，作为一个警察，保护人民群众是应该的…倒是巡逻队的同志，若不是他们…后果真不堪设想，你给他们请功，嗯，我也是要在局里为他们请功的。”吴三贵是什么人？从最基层混出来的人，大智慧可能差点，但这种小聪明，他当然是有的。
    这边，林飞扬和吴三贵把送他们去医院的小巡警哄得像吃了蜜一样，那边，王钰超赶到现场看到一片狼藉的大排档，及地上的血迹，不由得心头一阵紧张，林飞扬，你可别出事啊，招商工作还指望你呢。
    现场的警察当然是认得王钰超的，连忙汇报说林局长和吴队长送医院了。
    得知林飞扬伤的并不重，王钰超心头大定，吩咐现场警察必须仔细取证，全力破案，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伤害国家干部的犯罪分子抓捕。
    这时候，谢开成也赶过来了，问现场的警察也讲不出什么，于是再次强调要尽速抓捕，然后一同赶往医院。
    甭管林飞扬是不是他们的招商希望所在，自己治下的干部被伤，他们都必须“表现”一番，否则被人拿了话柄，那就被动了。

 第71章 极好的机会啊

    “伤得怎样？”王钰超和谢开成赶到医院的时候，林飞扬和吴三贵已包扎好，看着吴三贵包得像僵尸一样，王钰超还真的担心林飞扬那只包成了大腿粗的手臂废掉了。
    其实，都是一点点皮肉伤，所以包成这个样子，是林飞扬找到认识的医生“说情”才包成这样的。
    “书记，县长，告诉您们一个秘密。”林飞扬看了一眼洞开的门口小声说。
    王钰超领会，转身将门关上，然后坐在病床边等林飞扬说秘密。
    “飞扬同志，你放心，公安局正在全力追捕凶手，我相信他们是跑不掉的。”谢开成表态说。
    “书记，县长，其实我们没伤，这伤是我们自己整的……，哈哈。”林飞扬小声说完，然后忽然大笑。
    王钰超和谢开成闻言，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而且脸上怒容渐盛，混蛋，老子担心了一晚上，你竟然是装的？玩我吗？大半夜的老子从被窝里跑来，你竟然开这样的玩笑？
    吴三贵的脸色也变了，他差点就被吓晕了，林局长啊林局长，你怎么可以将这事告诉领导呢？看到县里大老板和二老板同时来看你，我还以为抱对了大腿呢？哪想到你这混蛋…完了，完了，什么鬼副大队长的梦该醒了，这回不把这个中队长的帽子摘了就要烧高香了。
    但领导就是领导，王钰超和谢开成都是从现场过来的，现场的情况及路人的议论中得知，刚才确实有二三十人围攻他们，所以，整件事并不是假的。
    那…这小子又玩哪一出？
    两人竟然同时消减了内心的愤怒，看着林飞扬等他的下文。
    “欸欸，两位领导，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又不是大姑娘…不是，大姑娘你们更不能这样看啊，你们千万别犯错误啊，我还指望两位给我升职呢……。”林飞扬。
    王钰超脸色又一变，瞪目道：“说。”
    “两位领导，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啊？您们不觉得吗？”林飞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谢开成和王钰超继续说，“看看，狂徒多嚣张啊，我们已表明了身份，他们依然毫无顾忌的动手，并且把我们伤成这样。两位领导，我县的治安已完全漰坏，到了非重拳整治不可的地步了。”
    林飞扬的话让王钰超和谢开成的脸再次变色，明白了，这混小子故意伤自己，是怕这事不够震撼，是怕我们不敢下狠手，他这是要多烧一把火呢。
    唉，这又何必？我们都已跟市里打过招呼了，就算没今晚的事，也是要换掉胡友仁的。
    “是什么人做的？”王钰超沉默片刻后问道。
    “白t恤，应该是一个涉黑组织，非常嚣张，必须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否则，我们罗山县真的好不了。”林飞扬顿了一下又说，“领头的是一个长得跟猩猩一样的家伙，块头很大，他们的特点就是全体穿统一的黑色t恤衫。”林飞扬描述了一下铁塔大汉他们的样子。
    “黑色t恤？他们不是穿白t恤吗？”王钰超说。
    “呵呵，古惑仔的小心思，混淆一下视听呗。”林飞扬道。
    “我县真有这样的涉黑组织？真是不可思议。”谢开成说。
    “真有，存在两三年了……。”旁边的吴三贵忍不住开口插话。
    “哦？这位同志你怎么知道的……。”谢开成看向吴三贵。
    林飞扬用鼓励的眼神看了一眼吴三贵，然后说：“两位领导，我介绍一下，他叫吴三贵，原来是太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我上次在太平被曾富贵放狗咬的案子就是他处理的，昨天，他已调到县治安大队担任一中队的队长职务，本来嘛，我是要给吴队庆祝一下他高升的，哪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
    “两位领导，今晚幸好有吴队在，若不是他拼命的与凶徒搏斗，我估计他们就得逞了，那黑猩猩说，有人出钱买我一条腿，他只打断我一条腿不要命…嚣张啊。”林飞扬看了一眼王钰超谢开成又说，“两位领导，我觉得，像吴三贵这样不畏死亡，不怕牺牲的好同志，应该得到重用，照我看啊，中队长埋没他了，起码给他一个大队长。我相信，有这样的治安大队长，我县的治安一定会比现在好。”
    吴三贵想哭，感动的，太感动了，林飞扬果然够义气，绝对是一个好哥们，他…他…他竟然直接向县里最大的两位提议啊……。
    一辈子都没人这么关心自己，吴三贵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圈竟然红了，若不是还有领导在场，估计他就要落泪了。
    “嗯，吴队长，好样的，凡是为党为人民做过贡献的人，组织是不会忘记的，党和领导是不会忘记的，吴队长，那个白t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谢开成不愧是老党工，说话严肃中带着暖意，吴三贵又感动了，哎呀，工作了半辈子，总算有人知道了，记住了……。
    “两年多前县里忽然……。”吴三贵刚要“掏心掏肺”的给两位…三位领导说白t恤的事，却被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谁。”王钰超非常恼怒。
    “是王县长吗？我是公安局胡友仁，领导，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有人说。
    “胡大局长啊，你终于出现了？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人敢当街当巷的殴打我们的同志了，是因为你这个公安局长太忙了啊，根本无暇顾及。”王钰超一腔怒火腾腾的升起，开口就是责备。
    “王县…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睡得早…睡得死…其实…我们的巡逻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了……。”胡友仁仗着市里有人撑腰，一直都不怎么把王钰成放在眼里。
    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的，不仅在市里有人撑腰，在县里他还兼着一个副县长的职务呢。
    让他更嚣张的是市里的领导正准备运作他担任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然后进常委呢，虽然只是在计划中，但他觉得自己和王钰超是一样高大的，干嘛要给他面子？
    只是，胡友仁不知道，他今生都无法实现这个梦想了，因为，房间里的人早已做好了撤换他的准备。

 第72章 我若是女生肯定会爱上胡局

    “既然胡局长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去歇着，反正局里有那么多人。”王钰超这是直接翻脸了，意思是你舒不舒服都没所谓，地球没你一样转的。
    胡友仁没想到王钰超竟然直接反脸的，愣了一下，暗道，这姓王的今天吃了枪药吗？一点情面都不顾了？难道被打的人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
    “那怎么行？无论如何办案是公安局，是我这个局长的职责。正所谓轻伤不下火线嘛，我只是有点点儿不舒服，怎以可以在这个时候偷懒……。”胡友仁一边说一边已推门进入病房。
    胡友仁抬头一看，发现谢开成也在，不由得为刚才的嚣张感到一丝丝后悔。王钰超他敢怼，但他再嚣张也不敢怼谢开成。
    虽然谢开成一副暮气沉沉的病猫模样，但要把他这个公安局长拿掉还是可以的，如果谢开成坚决要拿掉他，市政法委书记支持他也没用。所以，看到谢开成在，胡友仁连忙打招呼。
    吴三贵看到胡友仁进来，挣扎着就要起来见礼，但林飞扬却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使得他有点蒙了，飞扬兄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不要和局长打招呼？他可是顶头上司啊，不打招呼回头就给穿小鞋了。
    其实吴三贵担心的是多余的，因为胡友仁压根不记得他是中队长，居然以为他是林飞扬呢。
    “这位就是我们招商局的林局长，对不起林局长，你受苦了，受委屈了，你遇到的事我有责任，我应该安排更多的巡警在街上巡逻……。”胡友仁一边走向吴三贵一边说。
    呵呵，果然是官场老油条啊，就开始推卸责任了，他竟然不说自己管治的地方治安环境差，而是说自己安排的巡警太少了。
    当然，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安排多一些，他肯定又会说因为经费就那么多经费，编制就那么多编制，他也没办法啊。
    “报告胡局…胡局，我是治安一中队队长吴三贵，那位才是招商局的林局长。”吴三贵没办法了，总不能直接假装是林局长。
    “啊…你就是那个奋不顾身视死归保护林局工的吴队长？好，好样的，你是我们县全体警察的榜样，是我们执法机关的英雄，吴三贵同志，好好养伤，局里会为你请功的……。”不得不承认，胡友仁的演技简直就是炉火纯青，无论是表情控制还是肢体语言，再到语气语态等等都非常到位。
    胡友仁刚要转过去给林飞扬表演一番，王钰超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冷的说道：“胡局长，你很有空吗？不去追凶来这里演什么慰问大使？凶手什么时候归案？”
    “县长，局里能派的人我全撒出去了，我敢保证，如果他们还在罗山县，他们一定跑不掉。”胡友仁看了一眼谢开成，然后回应道。
    “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抓回来。”王钰超看着胡友仁说。
    “领导，几个古惑仔而已，除非胡局长不出手，只要胡局长出手，那都是手到拿来的事，所以我觉得领导根本不用担心，更不用催胡局，看看胡局成竹在胸的样子就知道，都不用天亮就把他们归案了。”林飞扬站起来主动伸手对胡友仁说，“胡局长，谢谢您，谢谢公安同志们，你们辛苦了，为了我的事大半夜的还要出警，请胡局长代我向他们问好，说我林飞扬谢谢他们，现在的犯罪分子都狡猾非常，大家实在找不到的话，也不用急，耐心等着就是了，他们既然是本县的人，早晚会出现……。”
    “啊…哦…林局长客气了…应该的，这是警察的职责……。”胡友仁一边和林飞扬握手，一边心里暗道，这小子哪儿钻出来的啊，说话句句都带刺呢？这混蛋的话听着好听，却比王钰超可恶多了。
    林飞扬确实可恶的，他说的话骤听非常好听，好像帮着胡友仁说话，但实际上，他说的这些话全都是带刺带刀还带坑的。说什么胡局长出手就手到拿来，这坑掘得好深啊，抓不到呢？胡友仁是承认没出手呢还是承认没能力？什么成竹在胸不用天亮就能把凶手归案，妈的，连时间都给规定好了。
    “对对，抓贼是警察应尽职责…胡局，白t恤知道吗？”林飞扬忽然道。
    “白…白衬衫？…哦…白t恤知道…你是说，是白t恤干的？”胡友仁吃惊的样子并非伪装，他觉得自己来的冲动了，为什么不先了解一下这方面再来呢。
    林飞扬用力点头，两眼放光，好像万分仰慕胡友仁一样，用仰慕者语态说：“胡局长果然英明，早就知道了白t恤这个黑恶组织。我就知道胡局长一定不会令我们失望，不会令全县人民失望，真是英雄啊…胡局你咋长的那么帅呢…我要是女生就好了…可以好好爱胡局长……。”
    呕……。
    众人强忍要吐的冲动，用忧怨、愤怒、警告的眼神看向林飞扬，你还再恶心点吗？
    “我…谢书记…王县长…我…我马上督促追凶……。”胡友仁说完落荒而逃，不逃不行啊，谁知道姓林那小子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话。
    “胡局长，我们等你好消息哈…哦，我给电视台报过料了，他们说会派记者来记录胡局长最光辉的时刻……。”林飞扬对着刚刚跨出病房门口的胡友仁说。
    胡友仁一脚在外一脚在里站定在门口，莫名的心底涌上怒火，这姓林的王八蛋真够阴的，竟然想用软刀子杀老子？
    “呵呵，林局长，我们是办案的警察，不是走穴的明星，媒体就不要来了，我保证，一定会把凶手抓到给你一个交代。”胡友仁忍住了怒火，艰难回首说。
    “胡局长，是给领导和全县人民一个交代。”林飞扬说着忽然哎呀一声惊叫道，“哎呀，我差点忘了，我答应给大排档老板赔偿损失的，几位领导，我得过去一趟，要是他记者到了，他说政府的人讲话不算数那就麻烦了……。”
    呵呵，这是明着敲竹杠啊，但不接不行啊，记者真来了…也罢，认了，在治安经费出…胡友仁一咬牙说：“别…别…林局长有伤在身，怎么可以奔波，两位领导更不宜出面，我来…这事我去处理…保证他满意不乱说。”

 第73章 白家衣衫

    有人喜欢城里，有人喜欢乡村。乡村的人去了城里，又想回到乡村。
    曾富生就是这样的人，穷的时候向往城里，现在有钱了，城里有高层房子也有别墅，但他却偏偏喜欢住乡村。
    罗山县城郊一个村子里，一座占地很大的仿古瓦房庭院是曾富生最喜欢住的地方。
    庭院深深，后院一个大房间里，曾富生正在“养生”。
    不能说所有有钱人思想都腐化，但不少人有了钱就开始堕落。曾富生的养生办法与众不同，这家伙居然泡牛奶浴，喝人乳。
    知道的人都奇怪，曾富生的生意那么多，干嘛要养奶牛？谁能想到，他养奶牛只是为了可以用新鲜的牛奶泡澡而已。
    这家伙，走在人前人五人六的样子，但却总干变态的事，他不仅泡澡的牛奶要用刚挤出来的，喝的人乳是要绝对新鲜的，当然，这个不是用挤的，而是用吸的…嘴吸…当然是他自己的嘴。
    一边泡牛奶澡，一边吸人乳…曾富生正在享受这种无敌变态的养生生活时，手机响了。
    他极讨厌在这种时候被打扰，但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他不得不暂停享受。
    将伺候洗澡的和“供乳的”赶了出去，曾富生躺在浴缸里接电话。
    “胡大局长，现在几点啊？你不睡觉也不要打扰别人的休息呀？”来电是胡友仁，但曾富生竟然不给他一丁点面子，像责备自己的马仔一样。
    电话中的胡友仁小声说：“曾总，出事了。”
    “啥事？”他妈的又不是天塌了，你这时候打什么电话啊。
    “白t恤的人把县局治安队一个队长的伤了，还有…还有招商局的林飞扬……。”胡友仁压着声音道。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林飞扬三字，曾富生惊叫一声坐浴缸中跳了起来，赤条条的往外跑。
    打伤多少别的人都没所谓，但打伤了林飞扬这事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伤人的竟然是白t恤，妈的，这不是大水冲龙王庙了么？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办的事。
    胡友仁很奇怪曾富生的惊叫，难道…他是为谁惊叫？为林飞扬还是为白t恤？
    “曾总？”胡友仁重复道，“曾总，是白t恤的人打伤了林飞扬，现在人在县人民医院。”
    “伤势怎样？抓到凶手了吗？”曾富生紧张道。
    “伤的不重，臂上被破瓶子划了一下。”胡友仁顿了一下又道，“曾总，伤人的是白t恤…虽然我现在还没证据，但根据现场的人描述，以及林飞扬所说，应该就是白t恤的人。”
    “他妈的，我问你凶手抓到了没，整天跟我说白t恤黑衬衫干什么？你管他是黑是白的？”曾富生忽然大吼，把电话那边的胡友仁吓了一跳。
    沉默了一下，胡友仁小心翼翼道，“那…那白总那儿……。”
    曾富生光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没说话。
    白t恤…白总…坊间的人都猜错了，以为那些穿黑t恤却叫白t恤是为了迷惑人，事实上白t恤的正解是，他们是白家衣衫的意思。
    白总是一个通天人物，在龙江市讨生活，无论黑白两道，无论官民，可以不知道市委书记是谁，但却不可以不知道白总是谁。否则，寸步难行。
    曾富生当然和白总是认识的…也是有交情的，毕竟，都在这地头上赚钱嘛。
    不过，白总的出身及形象都是极正面的，大商之后，身家清白，又是龙江市慈善总会会长，龙江市政协委员…他还是多个行业的协会会长。所以，就是神仙也想不到，涉黑的白t恤竟然是白家的人。
    当然，不是神仙的曾富生及胡友仁之类的人，是知道白t恤是什么人的。
    “抓人，白总那边我会说。”曾富生想了片刻后说。
    “曾总想好了？”胡友仁还是担心。
    “保你没事…我相信这事绝不是白家的意思，肯定是那些混蛋在外面赚钱自己接活了。”曾富生说。
    “好，那我听你的…白总那边…曾总，你一定要说啊。”胡友仁虽然是罗山县的公安局长，但他是够不着白总这样的人物的，所以他才会给曾富生打电话。
    本来，胡友仁是想让曾富生出面调停的，林飞扬的软刀子厉害，他不敢不动作，却又不敢抓白家的人。所以找曾富生，以曾富生各方面的关系及能量，要调停此事他认为是没难度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曾富生竟然…胡友仁完全想不到，曾富生竟然那么维护林飞扬，他们什么关系？胡友仁挂电话后一直思考，却没任何收获。
    发生在人间美食大排档的事，普通人只以为是一起街头古惑仔的报复行为，所以，传播度并不热，甚至都没传出仁政路。
    但在一些圈子里却并非如此，在这些圈子里，有人骂娘，有人发笑，有人愤怒…但他们今夜都不指望能安睡了。
    这时候，长得黑猩猩一样的铁塔大汉在接电话，身子瑟瑟发抖，刚才嚣张无边的猩猩变成了一只呜呜哀叫的夹尾巴小狗。
    “虎哥…虎哥我错了…我错了…虎哥救我啊……。”铁塔大汉快要哭了。
    电话里的虎哥叹了一口气说：“唉，你这混蛋，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接私活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真是服了你，竟然敢打公职人员，居然还想要人家一条腿。你长不长脑子啊…还有…真是气死我，出动那么多人打一个局长你居然只收那么一点钱，真是丢人。”
    “虎哥，下次我多收点……。”这猩猩大概真的不长脑子，竟然还能说这样的话。
    嗷…电话里传出虎哥的哀嚎，他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你…你闭嘴，王八蛋，还下次多收点…我说半天你听不懂啊，不是多少的问题，是有事人不能乱碰…唉，我要死了，被你这王八蛋气死的。我告诉你…送两个嘴严的、骨头硬的人给罗山县条子，让他们把事情扛下来。然后…王八蛋，你去北方躲几个月……。”虎哥最终还是指了一条路，不指不行啊，这猩猩是自己收的人。
    送人给条子就是让自己的人去自首，这是非常丢人的事，但却是所有古惑仔抢着干的事，因为进号子学习过的人，出来后他的江湖地位马上翻几番，受“万人敬仰”。

 第74章 那一类人该下课了

    吴四海和曾富生选择相反，他不喜欢乡村别墅，虽然也在老家的村子里建了一座，但他更喜欢住在县城的花园小区里。
    不过，他可没曾富生那么牛逼，用牛奶洗澡还喝乳汁养生。
    他喝的是最俗也是最雅的东西：酒。
    “太他妈的愚蠢，真他妈的笨拙，简直不可思议，什么狗屁白t恤，完全是浪得虚名，王八蛋，怎么能这样干啊，当自己这里是回归前的香江啊，古惑仔提刀满街砍人？真他妈的傻逼…傻逼一群…垃圾……。”吴四海酒虽然没喝多少，但却像喝醉了一样，大骂，骂的不停。
    听了廖进军的“汇报”，他已骂了足足三分钟。
    当街当巷领着二三十人围攻公职人员，竟然有这么蠢的人，他听着就生气。
    廖进军坐在一边默默低头啜酒，他也实在想不到白t恤的人会那么蠢的，真是浪得虚名啊，他还以为，他们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林飞扬的腿废了呢。
    而结果……。
    事实上，当廖进军听到铁塔告诉他结果的时候，他也骂了半天…狗日的，钱花了也就花了，他们这样干，绝对是跑不掉了，如果铁塔进去了，他不敢保证是不是会把自己供出来。所以，也不管是什么时间了，匆匆跑到吴四海这儿讨对策。
    “海哥，别骂了，骂也没用，还是想想…海哥，你说，那狗逼会被抓到吗？”廖进军越想越怕，买凶伤人，这罪可不小的。
    吴四海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难说，听说白t恤的背景很强，照理说，应该是抓不到的。但是，很明显，这次是那个什么鬼铁塔自己揽的私活…私活啊…无论在哪，私活都不讨人喜欢的，说不定白t恤的高层不帮他擦屁股，如果这样的话……。”
    上面的人不刷屁股，那铁塔岂不就会被抓？廖进军更慌了。
    “那么…海哥你说…那狗逼被抓了会把我供出来吗？”廖进军后悔啊，早知道倒不如找街边的混子干活可能都要比他们靠谱。
    吴四海依然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摇头说：“难说啊，按照道上的规矩，就算死也不能将花钱的老板供出来的，但现在的人啊…早没规矩了。”
    廖进军真急了，什么都说不准，那自己岂不是很麻烦？那该怎么办啊。
    他红着眼，盯着吴四海，等待他给主意，一直以来，他都视吴四海是能人的，所以他觉得吴四海能给他一个好主意，他希望再次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吴四海又摇头，看到他摇头廖进军的心就被揪起来。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唉，小军啊，你怎么那么冲动，怎么就用这种方法，唉，用这种方法也就罢了，怎么会找白t恤那么不靠谱的人。”
    靠，你什么意思啊，什么都是别人的错？这不是你提点的吗？教训人不需要自己动手，又说什么时间地点人物啥的…廖进军觉得很委屈，自己是听了海哥的醍醐灌顶才找的人啊，他怎么反倒怪自己了？
    “唉，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白t恤那么垃圾，竟然做那么愚蠢的事，哪怕是找一条小巷子，也不至于现在那么被动呀。”廖进军当然不敢怪海哥，只能怪铁塔那头笨猪了。
    “他们嚣张惯了，以为天第一他第二，是地上最大的，所以做事从来都不用脑，仗着后面有人…不过，其实…这种事…唉，算了，都过去了，发生了，还是处理眼前的事。我听说啊，咱县的胡局长，和江湖中人也是很熟的，说不定，白t恤还和他有关系…所以，未必会抓那啥……。”吴四海埋怨了一阵，终于开始分析事件了。
    “所以呢海哥……。”廖进军急着要知道所以怎样。
    “所以啊，天亮后看看，如果真抓到人了，你就出去避几个月。”吴四海说。
    “避几个月？去哪啊？我…我没钱了…手上的一点钱…全给那笨猪了。”廖进军心情复杂，妈的，没教训到别人，自己却要“着草”了，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啊，林飞扬…王八蛋全都因为你，早晚老子要让你付出代价。
    大凡像廖进军这种人，总是喜欢埋怨别人，从来不找自己的原因。他只知道恼怒林飞扬开了他，却从不反思为什么会被开。只知道骂白t恤的人蠢，却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干同样是蠢。
    “到时候想办法…现在…唉，小军，打电话问问小红睡了…有点想……。”吴四海倒在沙发上，闭着眼说，每次“脑力劳动”后，他都要进行体力发泄。
    吴三贵非常震惊，他想不到县里领导竟然如此看重林飞扬的，已是凌晨一点了，谢开成和王钰超竟然还呆在病房里和林飞扬说话，这位林局长到底什么来头啊。
    “两位领导，我觉得，这是一次绝佳机会。”闲聊中，林飞扬忽然说。
    “嗯，飞扬有什么好建议？”王钰超说。
    林飞扬笑了一下说：“好建议谈不上，如果天亮后胡友仁没交代，两位领导可以当众发飙，直接让他回家种红薯得了。”
    王钰超看了一眼另一床上的吴三贵，觉得林飞扬有点无所顾忌，万一这货告诉胡友仁呢？人家可是“一家”的啊。
    林飞扬侧头看了一眼吴三贵笑说：“吴队对本县的治安也是相当不满的，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队长，有想法也没用。所以，我觉得他应该当大队长。吴队…你不是说如果自己有权的话，将会铁腕扫黑除恶肃清黄赌毒吗？现在两位领导在这里，你可以表个态。”
    额…我前天都还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好不好，哪有什么想法啊，什么扫黑除恶肃清黄赌毒…我没说过啊…吴三贵大窘，羞的脸色突然又红又热…他明白，林飞扬在帮他表功要官，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得表一个态，否则这机会溜了会后悔一辈子。
    “谢书记，王县长，我觉得要整治本县的治安，首先要整治本县的执法系统。我是身在其中的人，且不说系统中的一些害群之马有多可恶，单说那些无作为的无所事事的无心警务的人就必须整顿、清理、清扫……。党风、警风必须提振了…否则…刚才那样的事还会发生……。所以，胡局长及他那一类人该下课了。”吴三贵忽然福至心灵，竟然说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话来，林飞扬怀疑他是吴三桂附身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吴三贵啊。

 第75章 随时随地都招商

    “好，好好，吴队长说的好，他们早就该下课了。”林飞扬拍掌，然后看向谢开成王钰超说，“两位领导，接下来，就看您们的了。“
    “这事…飞扬，单凭这件事…可能还不行的。”谢开成说。
    虽然，已获得了黄耀华的支持，但总得要找一个好借口，晚上发生的事…好像并不是好借口，除非，能证明此事与他胡友仁有牵连。
    “我觉得足够了，你们得拿出点魄力来，否则，老百姓是不会答应的。”林飞扬觉得，此事足可以让胡友仁下课，当然，要让他下课还要经过一番操作的。
    “飞扬，安心养伤，这次，我们下决心了，正如吴队长说的，必须整顿、清理、清扫我们的公安队伍了。”王钰超站起来说，“很晚了，谢书记您先回，我去一趟县公安局看看他们行动有没有进展。”
    “嗯，辛苦钰超同志了。”
    走了？领导走了？吴三践想起今晚的一切，有做梦的感觉。
    他妈的，怎么吃顿宵夜竟然发生那么多事啊，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许会因祸得福，竟然和平时根本没机会接近的一二把手当面了。
    想到县里要把胡友仁调整的事，吴三贵的心跳就加速，如果真那样的话，自己也许真的就当上副大队长…这…这回是真升啊。
    “林局，您刚才跟胡局长说叫了记者，是真的吗？”吴三贵忽然问林飞扬。
    “当然……。”林飞扬闭着眼说，“赶紧睡，不困你下楼跑步去，不要打扰我。”
    吴三贵看了一眼被自己扎伤了的腿，一阵无语，沮丧的躺下，忽又想到，扎这两下换一个副大队长一点都不亏。
    林飞扬想睡觉，但偏有人不让他睡，他刚要入睡，笃笃，有人敲门了。
    靠，是谁啊，这都几点了，影响他人睡眠等同谋杀懂不懂。
    “他妈的谁啊，有完没完……。”林飞扬本来想不理会的，敲门的却一直坚持，气得他坐起来大骂。
    “飞扬兄弟，我听说受伤或生病确实会让人脾气性格都改变，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门被推开，曾富生笑眯眯的进了病房，后面跟着两小弟，一个提着食盒，一个竟然提着水果篮。
    看着那个水果篮，林飞扬真是服了，都这个时间了，曾富生竟然能买到水果，大概也跟他进病房一样，强行拍开水果店的门强迫别人做生意的，有钱有势的人就是牛逼啊。
    看到曾富生进来，吴三贵又傻眼了，他想不到林飞扬竟然和曾富生有那么铁的关系，大半夜的曾富生竟然亲自来……？
    “曾总，这个时间能进来，是不是吓唬护士小姐姐了？”曾富生来了，林飞扬不得不坐起来。
    曾富生笑了笑说：“哪有？我只是给她们留下了一只水果篮及一个食盒，呵呵，花点钱，总比给院长打电话好。”
    “有钱人就是任性哈，曾总，你那么多钱，是不是该支持我的工作？找一个项目投资一下？”林飞扬随时随地都招商。
    “投资的事好说，现在还是说说你的伤，什么回事？你招惹什么人了吗？”曾富生的关心溢言于表，可谁又知道，他来之前还和白t恤的“主人”白总通电话。
    “招惹谁了不知道啊，但打我们的是谁我倒是知道。”林飞扬看着曾富生说，“曾总，白t恤你应该知道，他们在哪？”
    曾富生却看向吴三贵说：“你就是吴三省的弟弟吴三贵？昨天到县局报到的？”
    “是…是，我是吴三贵，是小曾总的好朋友……。”吴三贵看到曾富生这样的大名人，不由自主的“卑躬屈膝”了，没办法啊，人家那气场太强大了。
    “好好在治安队上班，既然进了城，镇上的一切就忘了，包括曾富贵。”曾富生淡淡的说道。
    “啊！”吴三贵有些莫名其妙。
    “欸欸，曾总，你什么意思？坐在我这儿却跟另一边说话…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飞扬拍着床头的小柜子说。
    “听说过，不认识。我来，一是看看你伤得怎样，现在看，伤的不重嘛。二是想知道谁干的，谁动飞扬兄弟，就是动我曾富生，他们嫌命长了。”曾富生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说，“晚上没吃好，又折腾了一晚，饿了，帮你带了点瑶柱粥，吃。”
    “真的？你真的不认识？我怎么有点不相信。”林飞扬直觉，曾富生在说假话。
    “飞扬，我觉得我们应该是相互信任和尊重的朋友，你觉得，我会这么大半夜的跑到医院里跟你撒谎吗？”曾富生面色如常，淡定得很。
    林飞扬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说的也是，曾总那么忙却听到消息就来了，确实是令人感动的，谢谢啊，曾总，其实，只是划破点皮而已，天亮就走人了。”
    “你既然第一次和白t恤的人接触，证明他们是收钱办事的，想想，最近得罪了些什么人？”曾富生说。
    “真的…真的没得罪谁啊…难道是车小虎？前两天因你的事和他比划了一下。”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曾富生是老狐狸，林飞扬必须当小狐狸，总之，如果他们自己不愿意说，谁也休想轻易在对方身上刺探到什么。
    “啊？他？你不是和他熟嘛…怎么可能呢？你再想想。”林飞扬的话，曾富生当然是不相信的。
    “真的想不出来了，怎么说我也是招商局的局长啊，怎么可能轻易招惹谁？到处招惹人我还能招商引资？”事实上，林飞扬心里已有了怀疑的人，只是，他不想告诉曾富生而已。
    “嗯，说的也是…等天亮，天亮后我让公司的人打听一下看看。”曾富生打开食盒，亲手给林飞扬装了一碗粥，然后便告辞离开。
    在别人看来，他这大半夜的折腾那么多事却一无所获，但事实上，他已有所收获。至少，他可以肯定，林飞扬心里有怀疑的人，但不愿意告诉他。而且，他也知道，林飞扬并不相信他和白t恤不认识。
    不管曾富生为啥来的，但他送来的瑶柱粥却是非常的棒，可以说是美味，林飞扬与吴三贵分食后蒙头便睡，睡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忽闻丁红雪在叫他。

 第76章 抓波龙爪手

    “红雪…红雪是你吗……。”林飞扬半梦半醒的应道。
    丁红雪轻轻敲了一下林飞扬的脑袋说：“你倒是睡得安逸，老娘还担心你被废了，早餐都没顾上吃就跑过来了。”
    “啊…老娘…红雪…你是我娘子…不是…你是要当我娘子的，怎么能变成老娘……。”林飞扬睁开眼，看到一张俏脸就在旁边，伸手便抚。
    啪，丁红雪把他的手打开嗔道：“这咸猪没被打断啊，就该被打断了。”
    “那可不行，这双手还要服务你…红雪，要不我们晚上找碟看，我想和你看星爷那部…叫啥来着？里面有一招非常厉害的绝招……。”林飞扬忽然说要看影碟，丁红雪及边上的人都愣住了，这家伙长的是什么脑袋啊，思维怎么那么跳跃。
    “什么绝招？叫啥名字？”丁红雪纯粹是好奇。
    林飞扬坏坏的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人说，“喂，你们能不能醒目点啊，智商是不是太低了？没看到我们在打情骂俏吗？回避啊？还有…吴队…吴队长你也出去，该回去抓人了……。”
    丁红雪又敲了一下林飞扬说：“整古做怪，吴三贵早就走了，以为人家像你啊，没一点形象。“
    “早就走了？现在几点了，他有那么积极吗？”林飞扬扭头一看，果然，旁边那床空空如也。
    “大懒虫，我到这儿就快十点了……。”丁红雪道。
    这么晚了啊，怎么车小虎那混蛋还没到？
    没到就没到，车小虎没到大美人到了也好，先来点…林飞扬又抬头看着丁红雪身后的人说：“电视台的人现在素质越来越差了啊，怎么听不懂我说什么呢？各位…请回避一下，我要和我娘子说悄悄话，商量怎么造娃……。”
    林飞扬这话虽然是开玩笑的，但他却真的不是开玩笑，憋了快三十年了快要憋坏了。
    笃，丁红雪又敲了他一下，俏脸生红，这混蛋不是老处男么？怎么说话像一个老流氓呢。
    和丁红雪一起来的人笑了笑，退出了病房，竟然还贴心的落锁关门。
    有人更是恶作剧的提醒林飞扬，不要太剧烈，医院的病床其实不怎么结实，单人床承载两人的重量很危险。
    哈哈，妙人。林飞扬大笑，伸手把丁红雪拉过来，张开“血盆”大嘴吻了上去。
    丁红雪骂了声混蛋，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然后便半推半就的从了，最后，紧紧抱着林飞扬倒在病床上吻在一起。
    有些影视和小说中有都这样的桥段，说两人深潜，有特殊能力的男子或女子给异性嘴对嘴度气。扯什么蛋啊，明明异性嘴对嘴是会喘的，怎么度气？看看林飞扬和丁红雪就知道了，那喘息声比拉风箱的声音还要大。
    人直立行走后，失去了很多动物的本能，但性的本能却越来越丰富，这方面，从来不需要学习，不需要教导，长大了就懂了，遇到了就懂了。
    互吻了片刻，丁红雪喘着气问星爷究竟有什么绝招，林飞扬将手放在峰顶上邪笑说抓波龙爪手……。
    林飞扬和丁红雪正在用抓波龙爪手绝招“检查”对方的身体，忽然有人敲门将他们吓了一跳。
    啊！
    他妈的谁啊，怎么那么会挑时间，林飞扬不由得大怒。
    “谁啊…知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相当于谋杀……。”
    “飞哥，是我……。”
    “啊…小虎你怎么才来……。”
    车小虎来了，林飞扬顾不上和丁红雪检查身体了，骨碌爬起来下床去开门，丁红雪飞快的整理衣裳…混蛋…羞死人了，自己怎么也疯了，竟然和这混蛋怎么就…衣服好整理啊，但脸上的神色……。
    丁红雪大窘，林飞扬却已开门让车小虎进来。
    “小虎，你的行动很慢啊，没一点军人作风。”林飞扬埋怨。
    “飞哥，我早来了，见你们都还没起来，所以去了趟仁政路。”车小虎看了一眼丁红雪说，“这是飞嫂，飞嫂好，我是车小虎。”
    “行行，什么大嫂小嫂的，好事都让你搅了。快说说，去仁政路有收获吗？”林飞扬埋怨道。
    车小虎尴尬一笑说：“飞哥，我查到白t恤在哪儿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好家伙，真厉害哈，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摸到他们的老巢了？”林飞扬很是惊讶。
    “那么一群人，天天到处搞风搞雨，其实很容易查的，除非不想查。”车小虎笑了笑说，“他们有合法的外衣，打完架衣服一换便又成了城南货运市场的老板、搬运工、司机。”
    “呵呵，古人诚不我欺啊，贩夫走卒脚店，果然都是‘恶人’哈。”林飞扬笑说，“那…有没有查到那大猩猩？找到大猩猩，我需要知道谁是这次事件的金主。”
    “好…我这就去…飞哥…你说的事，我同意了。”车小虎点头说。
    林飞扬一喜，笑道：“真的啊？你真的愿意过来给我开车？”
    当司机是真的，但当心腹也是真的，林飞扬喜欢从部队里出来的人。而车小虎不仅是部队里出来的，还在社会上锻炼了两年，这种人是绝佳的心腹人选，有他跟在自己身边，很多事都可以放心。
    “当然，你要是早说可以打架，我不是早就过来了嘛。”车小虎笑道。
    “滚蛋，你当我们是古惑仔啊，天天打架，这一次是极意外的事，不过…你来了，很多事我就放心了。”林飞扬拍了拍车小虎的肩膀说，“再说，人嘛，总要干点活的是不是？你呆在镇上卖石头有啥意思？过来，先干合同工，等有机会了，把你弄进体制里，折腾几年，弄个干部当当……。”
    “小虎，你的事飞扬和我说过，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好的路子。最主要的是，他总是干得罪人事，身边没一个自己人，真的很不方便。”丁红雪插嘴说道。
    “飞嫂放心，我保证飞哥以后不会再受伤。”车小虎很严肃的说道。
    “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个给你…办公事开公车，办私事开自己的车，在体制中混，千万不要被别人抓了把柄。”丁红雪从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说，“车子就在医院停车场……。”
    车小虎看向林飞扬，林飞扬点头，车小虎拿过车钥匙离开。
    丁红雪看着林飞扬说：“昨晚的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林飞扬点点头说：“你的人都来了？这事，能马上上新闻吗？我要借力，我要把这事搞大，炒热…罗山县，要热闹一阵子才行。”

 第77章 自首了上电视了

    天亮了，在全城折腾了一夜的罗山县公安局竟然一无所获，别说凶手没抓到，就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多少。这个结果让王钰超大发雷霆，亲自跑到公安局指着胡友仁骂废物，说如果不想干或者干不了，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话骂的，别说胡友仁的颜面，就连整个罗山县公安系统的人都颜面全没了。
    胡友仁这次不敢顶撞，因为，那么多人折腾一晚上没抓到人也就罢了，竟然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有，那真的说不过去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罗山县有没有白t恤这个地下组织，这个组织藏在哪里，他们是些什么人，所有的一切，他胡友仁都非常清楚。
    昨晚派出去的，全是他的心腹，他没说抓人，心腹们自然不会把人抓回来。
    曾富生都声言让他抓人，为什么胡友仁却不抓人呢？
    因为他不想得罪白总，他得等上面领导的意见。所谓上面领导，就是市政法委书记。作为下级公安局长，听市政法委书记的指示干活，谁也不敢说什么……。
    王钰超没权让胡友仁马上滚蛋，所以，在公安局指着胡友仁鼻子骂了一顿后便准备去县委找谢开成了，他决意马上把胡友仁拿掉，但这事得谢开成说话。
    刚走到胡友仁办公室门外，忽然一个小警察匆匆而来，还没进门就叫：“自首了…局长…昨晚打人的家伙来自首了……。”
    自首了？这倒是稀奇啊，他们竟然来自首？
    王钰超很是惊讶，但是胡友仁却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这应该是曾富生和白总商量的结果，找几个小弟把事认了，然后把案子结了，案子结的越早越快对他们越有利，案子拖着，就等于在他们身边埋了一个雷，谁也不知道雷什么时候会爆。
    “他们承认袭击吴队长和林局长了吗？”胡友仁说。
    “那个…算是承认了…不过…他们说是因为喝多了…也不知道打的是治安中队和招商局的人……。”小警察支吾道。
    “他们避重就轻？门都没，吴队长说，昨晚围攻他们总共二十一人，现在他们来了几人？我告诉你们，只要有一个没归案，此案就不能结。”王钰超瞪着那小警察说，“自首的人呢？口供录完了吗？走，带我去看看。”
    “王县稍等…录口供是…是不能那个啥…随便旁听的……。”胡友仁小声说。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重复一遍，我不能旁听是吗？”王钰超的怒火升起来了。
    “那个…唉，行行，那王县长请。”胡友仁叹了口气说。
    从昨晚及今天王钰超谢开成的态度看，胡友仁知道县里的一二把手对自己已极不满意了，如果再刺激他们，也许自己就真的马上就要打包袱回家了。
    王钰超来到接案室，自首的人已带去看押，他要过自首记录看了一眼，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一拍桌子粗口骂道：“他妈的，王八蛋真会为自己开脱啊。喝多不小心碰撞，然后争执引起互殴，呵呵，真会说啊，把围攻、群殴公职人员说成是喝多了误会引起互殴…难怪有人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们的这些说辞，肯定是有人指点的。”
    “这个…那个…是不是我们得找证人，事发的时候，正是大排档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定有食客看到经过，大排档老板也需要请他录口供。”胡友仁说。
    王钰超看了一眼胡友仁，厌恶之极，他觉得胡友仁在为那些恶徒开脱。
    “胡局长，找证人找证据是你的责任，昨晚二十一人参与围殴，二十一人必须归案，少一人，这案子都不能结，回头，我会派人来此监督。”王钰超说完不理会胡友仁的反应便往外走，刚到门外，又看到刚才那小警察慌忙而来。
    “小同志，你整天都慌慌张张的干嘛？又发生了什么事？”王钰赶站定身子说。
    “上…上电视了，市台…市台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还做了采访和评论，还说做持续追踪报道……。”小警察结结巴巴的挑些说得轻的汇报。
    节目是丁红雪和市电视台新闻部做的，话说的非常重，如果换别人，这样的评论绝对是不能播出的，但她是谁台长和宣传部长是知道的，他们哪敢拦啊。
    采访了当事人？也就是采访了林飞扬？王钰超瞬间明白，这一切都是林飞扬主导的，这浑小子想干嘛？哦，明白了，他是担心县里换不了胡友仁，所以请媒体掺一脚，有了媒体的介入和舆情的压力，可以为县里整顿公安队伍增加重要性和紧逼性，如此一来，也可以为县里挡掉一些为胡友仁说话的人。
    从小警察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林飞扬及主持一定说了重话，他只是挑轻的而已。
    “去，去告诉你们胡局长，媒体介入了，让他小心处理。”王钰超摆了摆手让小警察走。
    胡友仁非常恼火，那姓林的想干什么啊，竟然真的把媒体找来了？他要搞事吗？不过，他恼火归恼火，他很清楚，这次事件如果处理的不好，确切的说，如果处理的不能让那小子满意，后面肯定还会有事儿。他莫名其妙的感到有危险逼近自己，感觉到这件事是自己的大麻烦。
    胡友仁躲在办公室里闷闷的两支烟，忽然大叫来人。
    胡友仁把自己的心腹爱将叫来，闷闷的说道：“布置下去，把白t恤那些人全部归案，不管昨晚有没有参与打人，全都抓了。”
    “局长，是全部吗？那得请武警配合，单靠我们的人估计会很麻烦……。”这个心腹是管巡逻大队的，很清楚白t恤的势力，也清楚那些王八蛋发疯的时候会不管不顾的。
    “嘶…叫武警啊…太严重了些…你摸清楚昨晚行动的人了没？他们全是货场那边的？”胡友仁想想，决定只抓昨晚参与打人的。
    心腹点了点头说：“全都是货场铁塔那货的人…哦…局长，那货好像溜了。”
    “啊？怎么能让他溜了呢？快，兵分两路，一路追捕铁塔，一路去货场……。”胡友仁大叫。

 第78章 线索

    县里一二把手的态度及媒体的介入，让胡友仁猛然醒悟，此事如果自己处理不好，那后果是可以预见的，自己铁定是要滚蛋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白总黑总曾老板了，先自救。
    怎么自救？当然不是给曾富生打电话找人说什么，而是要把案犯归案。
    不过，他不找曾富生，曾富生却给他来电话了。
    “有人来自首了？”曾富生第一句话便说。
    胡友仁冷冷的道：“这种低级手法，还有人相信吗？曾总，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事情已爆出去了，看电视了吗？那样的评论都能播出说明什么？说明市里有人要盯死这件事啊。”
    “呵呵，放心，你当我打电话是让你不作为吗？错了，昨晚不是跟你说了，让你马上抓人吗？你为什么不抓？现在知道怕了？”曾富生冷笑说。
    是啊，昨晚曾富生确实是让他马上去抓人的，但是他怕白总不高兴啊，据说白总不高兴比县委书记不高兴还要严重，他能不怕吗？
    胡友仁有点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期期艾艾的道：“那…那曾总你这是……。”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个你现在准备怎样，拿那几个所谓的自首案犯结案吗？”曾富生说。
    “啊…不是…我已把人派出去了，二十一个案犯，我要全部将他们归案。”胡友仁坚定的说道。
    这个时候，事关自己的前途，开什么玩笑，必须认真对待，除非自己不想干了。
    “哦？怕了？没事，你不是市里有人嘛，让市里的人说句话啥事都没有。”曾富生冷嘲热讽，胡友仁不敢吱声。
    市里是有人没错，但市里的人，不是什么事都敢发声，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摆平的。案子已通天，那就是某个市里领导说一句就能没事的，媒体监督，人民监督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们真监督了，事情就不好办啦。
    “曾总…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胡友仁不想和曾富生废话，他想马上去向谢开成汇报，这个时候，必须动的把最新行动汇报到领导那儿，这是一种必要的态度。
    “没什么事，我想问的是，胡局长知不知道是谁花钱让铁塔他们打人？”曾富生说。
    “啊…不知道啊，来自首的人说他们是喝醉了，所以发生了冲突，当然…我是不信的，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得找到铁塔或他们那些人的骨干才会知道。”胡友仁想了一下说。
    “我听说…是听说的哈，林飞扬前几天开会开了一个司机，逼退一个副局长，问责一个组长，昨天早上，那司机到招商局大闹，还打人了，被林飞扬一脚踢到院子里。”曾富生还真是牛逼，这种内部事情他都知道。
    “啊？”胡友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曾富生悠悠的接道：“你有没有觉得，被开除了敢到单位打人的人，被一脚踢飞了会善罢甘休？”
    “你是说，这事是那司机买凶干的？”胡友仁对这条线索很有兴趣，不仅仅是为了现在这案子，才到任就开那么多人，局长还一脚把人踢飞，这些他更感兴趣。
    “哈哈，胡局长，我什么也没说…最多我就是一个向警方提供线索的人。”曾富生说完挂了电话。
    一个司机买空打人？胡友仁不怎么相信，他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得有钱啊，有钱也得认识白t恤那些人啊。不过，自己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曾富生提供的这条线索很重要，起码，他可以将这条线索作为案件的重要进展向谢开成汇报。
    胡友仁匆匆离开公安局去找谢开成，而那一头的曾富生，打完电话后却在沉思。
    白家是龙江第一豪门，也是第一富豪，也是龙江地下世界的王者，所有人们想到的想不到的名头他都占了。曾富生表面上和白家的关系是相当融洽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其实，谁愿意被别人骑在头上指手画脚？曾富生所以一直没把总公司搬到市里，其实和白家也有关系的，谁不想把公司总部放在市里嘛，但他知道，如果把总部放在市里，那就会引起白家的重点关注。
    曾富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白家的风光他早就艳羡不已，人生目标就是取而代之。当然，这个梦想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哪怕是最信任的马仔或情人。
    不要以为?猪佬就不懂“韬光养晦”，对于怎样藏财和藏心思，曾富生有丰富的经验。
    白t恤围攻林飞扬的事，会成为撬动白家根基的杠杆吗？曾富生心里非常期待，所以他才会主动给胡友仁打电话。
    塔塔！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曾富生正在想心事的时候，跛脚心腹进来了。
    这个心腹曾是曾富生?猪时收的小徒弟，如果他继续当?猪佬，大概率的这小徒弟也会是一名?猪佬。不过，后来曾富生闯出来了，小徒弟也跟着闯出来了，小徒弟为了他的大业，还断了一条腿，他这个小?猪佬便成了曾家心腹。
    “生哥，查到了。”跛脚心腹说。
    “坐下说。”曾富生对这个为救自己付出了一条腿的徒弟向来是非常贴心的，不把他当小弟看。
    跛脚心腹没坐，站在他两米开外的地方说：“司机去了京城，到鹏城坐飞机去的，猩猩去了香江，走水路去的。”
    曾富生笑了，说道：“真是有意思哈，行古惑的跑香江去，那儿可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混官道的同样也跑心中的圣地去，他们连着草都没忘自己的向往。”
    跛脚心腹没笑，如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
    “啧，你看你，从那事后你就变了，不能笑一笑么？唉，让你坐也不坐，真是拿你没办法。”曾富生埋怨了几句，想了一下说，“用隐晦的办法…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消息来自我们…用隐晦的办法让胡友仁知道司机的去处，让林飞扬知道铁塔的落脚地。另外，弄一份那二十一人的详细资料，主要是他们现在所在位置。”
    “好。”很简单，但有力，应了一个好字后，跛脚转身离开，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在厅子里回响。
    曾富生看着跛脚一耸一耸的身影，眼里竟然全是温柔…像一个慈祥的父亲看自己的孩子。

 第79章 广撒网，细选鱼

    “什么？跑香江去了？消息准确？”林飞扬听了车小虎的汇报很是意外，这个大猩猩倒是跑得快啊，怎么见机就那么快呢？
    车小虎点点头说：“应该不会有错，我已找到昨晚送他去平东县的人，他是昨晚事发后没多久连夜跑到平东，然后从平东从水路偷渡去香江的，平东走水路到香江，也就是几十海哩而已。”
    “呵呵，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林飞扬想了一下笑说，“小虎，你想过没，像大猩猩那样的人，连打人都那么直接那么嚣张的人，懂得连夜出逃吗？绝不可能，如果他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就绝不会当街当巷打我。”
    “飞哥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指点？嗯…据我所知，大凡混社会的组织，只要有点规格，只要能混了一段时间的人，背后都有人，没靠山，别说警方会收拾他们，就是警方不收拾，他们的天天无所事事吃喝玩乐，那开支也支持不住的。”车小虎点头说。
    “你是说…他们是有人豢养的？”林飞扬皱眉道。
    “差不多，也不一定，也许是和某些大势力合作…专门给一些人干脏活，看看曾富贵和镇上那些无业游民的关系就明白了。。车小虎说。
    “嗯，这事…得跟领导说一声，除恶务尽，扫黑务尽。”林飞扬点头说。
    “那…飞哥，接下来呢？他跑香江了我可没办法。”车小虎挠头说，“如果在国内，我一定能把他抓回来…哦，我还听说那个廖进军也…别人说他是去旅游了，但我觉得他是跑路了。”
    “他去哪了？”林飞扬并不惊讶，他心里早就怀疑事情与这混蛋有关。
    “听说去京城了。”车小虎说。
    “嗯，不必理会他，我想想…想想是不是有办法把那猩猩抓回来…小虎，你关注公安局有没有把其他二十人抓回来，对了，和吴队长联系，催他……。”林飞扬吩咐。
    “是…飞哥还有事吗？没事我去干活了……。”
    “嗯，顺便将罗副局长及王强叫进来一下。”
    找人归找人，局里的工作是不能停下的，改组已正式进行，招商局原来的人除了两个副局长之外，其他的人被林飞扬砍掉了一半，所以，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要在极短的时间里把招商局的班子拉起来。
    片刻，罗新红和王强先后进了林飞扬的办公室。
    “局长，你的…你的伤没事，局里有罗局在主持，我觉得局长您应该休息几天。”王强说。
    “对，我也这样认为，局里现在就是拉班子嘛，这事我们可以应付，再说，林局您可以电话指挥嘛。”进门的罗新红接话说。
    已确定被留下并会被重用，这两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斗志昂扬，准备好好干一场。
    林飞扬摆了一下手说：“我的伤在手臂上，又不是要扛大包，根本不影响工作，让我在家里无所事事的躺着，比杀我还难受…行了，别说这些，说说工作，老罗，人张罗得怎样？”
    罗新红早有准备，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林飞扬说：“这批新进公务员的素质好像还不错，我选了五个，林局你看看他们的资料，然后找时间约见一下？”
    “五个啊…这么多？不错不错，我看看。”林飞扬有些意外，按自己的标准，他觉得能选三个就不错了。
    林飞扬打开罗新红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的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基本上，这几个都可以，但这两个本地的我觉得可以用作次要选择。”
    呵呵，这货居然对本地人的偏见？罗新红很是意外，亲不亲家乡人啊，干嘛对自己人有意见呀。
    “林局你的意思是…不要本地人？”罗新红凝声道。
    “不是，特别好的本地人当然也是要的，而且…我觉得若选本地人，农村的优先，城镇的次选，市里的直接可以忽略。老罗，不是偏见啊，你要知道招商局和其他单位不一样，在某方面来说，招商局既是苦力单位也是销售单位。不能吃苦耐劳的干不下去，不愿意当推销员的也干不下去。”对招商工作，林飞扬理解与众不同。
    “好，我回去再筛选一次，还有就是，如果我们要五个，加上现在留下来的，编制比县里给的多了……。”罗新红迟疑说。
    “没事，这事我跟县里说…还有，我想试用他们一下，不是考上公务员了就真的捧上铁饭碗了，和聘请的人员一样，三个月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不合格，统统滚蛋。”林飞扬真是够狠的，人家多辛苦才考上公务员啊，如果让他这样退货一次，其他部门还敢要他们吗？
    “这个…这个得跟人事部门说……。”罗新红被林飞扬吓了一跳，没人这样干的啊，人家都是分到什么人，就算不满意也捏着鼻子收了，怎么到了这儿不仅要再次面试，竟然还要试用……。
    “嗯，这事我去跟县里沟通，我才不要那些书呆子，或者一心只想钻营虫子。行了，另外，社会招聘的简历收到多少了？王强。”林飞扬看向王强。
    从社会招聘的人，统统都先邮寄简历，选上了，然后再面试，面试合格再试用…这套办法林飞扬是从外资企业那儿学来的，广撒网，细选鱼…细选才。
    “局长，收到五十份简历，时间还短，我想远的地方信还在路上。”王强说。
    招聘才刊登没几天，像穗城鹏城那边的确实没这么快寄到。但是，为什么那么笨呢？不懂开通其他通道啊，比如电子邮箱。
    林飞扬指着王强说：“你这个笨蛋，不懂公开电子邮箱啊？干嘛非得让别人寄纸质？”
    “局长，有公开了，这五十份简历，八成是电子邮箱的啊。”王强红脸说。
    “哦？不错，你不是笨蛋…广告登了多少天？才几十人投简历，可选性太少了……。”林飞扬以为，怎么的也得有一两百人应聘啊，人家鹏城那边一个工厂招一个组长都几百人十人应聘。
    “局长…我们这儿…唉，待遇虽然不差，但不是人人想来这儿的，哪能跟鹏城穗城那样的大城市比。”王强苦笑说，心里叹气道，唉，林局也许不知道，本县的民风彪悍，有点恶名远扬的意思啊，一般人真不愿意来的。

 第80章 我打包前会先干掉你们

    王强的话说的有道理，林飞扬点了点头说：“嗯，王强说的有理，那我们就多登几次广告，多花点时间招人，嗯…广告内容加上工作成绩优秀的，有机会转入编制的内容，这可是当官的途径，我就不信没人想当官了。”
    “局长…这样写怕是不行的，违规啊…这种事可以做，但不能说…不如改成，工作突出者有机会深造机会…有心人总会多想一些的……。”王强说。
    “哦，可以做不可以说啊…那行，总而言之，我需要更多的人应聘……。”林飞扬又转向罗新红说，“老罗，除了开山立柜的事…还有一件大事要干的，你准备准备，我准备办一个旅游投资考察团，把一些国内有钱的老板，知名的老总拉到咱这旮旯转转，然后掏他们的腰包。”这货竟把组织招商局队伍说成开山立柜，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他要上山落草为寇？
    搞什么投资考察团，当然不是林飞扬能办的，但他有一个好女友，丁红雪交游广阔人脉众多，拉几个有钱人来逛逛并不难。但把人拉来容易，要别人掏钱却不易的，所以，得准备好一些项目，不管别人看上没看上，总得有些东西给别人说，给别人看嘛。
    “啊？准备啥？”罗新红越来越发现，这个比自己小的头儿，思维总是很跳跃，说着东可以突然转到西。
    “准备啥？美女啊，香车啊，美食啊…这些都统统不需要，准备一些项目呀，没项目人家怎么掏钱？还有，规划好旅游的路线啊，一句话，无论准备什么，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掏钱……。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他们要来了，肯定要留下买路财的……。”林飞扬笑说。
    汗，罗新红和王强都暴汗，这…这局长…怎么满嘴的江湖口径呢？满嘴的掏腰包，还要收买路财，这话说的太吓人了。
    “不推我们的工业区？工业区还有很多地，还有很多建好的厂房。”罗新红说。
    以往招商，都是推介工业区的地和政策，也就是哄别人来建厂房，租厂房，从来没主动推过什么项目，目光都是盯着那些开加工厂的老板。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我看你们以前的工作日志了，实话说，简直无所作为。那样推介工业多，完全是被动招商啊，地，哪儿没有？政策哪儿没有？你们知不知道，很多投资者，他们并没有固定的或想好的投资想法，他们有钱，遇到好项目就会掏钱。你们那样招商，找来的全是那些小加工商，有些还是二手加工商，朝不保夕，搞不好工业区连房租地租都收不回来。”
    “以后，我们的招商思路是，开发适合我县发展的项目，主动掏投资商的腰包。梨花村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个好项目就可以带动周边很多行业的发展，只要有好项目在发展，人气上来了，那些加工商自然就会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成立项目开发处的理由，对了，两位，招聘偏重两类人，一是项目开发的，二是做资料做宣传文案的。还有，老罗，有时间找宣传部聊聊，他们得支持我们一下，每年他们的宣传经费都拿去扶贫了么？得给我们分点……。”
    呵呵，这货不仅要掏老板们的腰包，居然还把手伸向县宣传部的腰包，真是有种。
    罗新红和王强有点懵，他们还是想不明白，林飞扬要掏宣传部经费的理由是什么，能站得住脚么？还有…还有宣传部没有扶贫项目和任务啊，怎么说他们把经费拿去扶贫了？
    他们当然听不懂，这是林飞扬在监狱里跟那些犯人学的，所谓扶贫，就是指去风月场所消费，他们的意思，那些风月场中的姐姐妹妹都是贫困地区来的，还有说震灾的，意思差不多，隐喻那些姐姐妹妹是灾区来的。
    “宣传部的经费怎么可能分我们……。”看到林飞扬有结束谈话的意思，罗新红连忙提出自己的疑虑。
    “你错了，我们不要他的钱，只是让他在我们的项目宣传上，在我们的招商政策上花点钱。嗯，对了，王强，支援处现在有谁？让他们写几篇文章，主要讲什么呢，讲我们招商局的改革，以及我们的以后的招商方向，同时说说我们求才若渴。写几篇，然后老罗拿给宣传部，不管他们用什么渠道，总之让他们帮忙宣传。对了，要多样化，不要古板的只写几个字，比如可以制作一些短影片，制作一些漫画，图画啥的，一句话，打破固有思维，打破固有的招商模式。老罗，这个你组织他们开会说说，我希望长会不要，短会常常开，只要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发现都开会传达，另外…王强，整几个q群，利用一切利于工作的工具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叫解放思想叫多少年了？”林飞扬有时候真的是天马行空的，光是这短暂的谈话就说了很多内容，抛出好几个罗新红王强从来没想过的办法、点子、手段，他们终于发现林飞扬真的与以往不同，与众不同。
    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胡友仁在开会。
    这次会议，是胡友仁当局长以来最认真严肃的一次。他不认真不严肃不行啊，不仅县里有意思要让他滚蛋，市公安局的领导也给他打过电话，表达了对他的强烈不满。
    也就是说，搞不到他是要回家种红薯了。当然，就算人间美味大排档案件处理得人人满意，他都不可能待在罗山县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调任其他县局或区局。这一点，谢开成已几乎是明说一样的暗示过他了。
    所以，他如果还想干下去，就得把这个案子办好。
    但案子不好办，二十一个围攻的人，现在归案的还不到一半，而请求外地协查廖进军也一直没消息，所以他真急了。
    这个时候，市里的靠山也是不敢说话的，案子已被媒体炒热了，民愤极大，每天相关部门都收到不少要求严惩黑恶势力的信件，还有要求胡友仁滚蛋的信件，这个时候谁敢为胡友仁说？那简直找死。
    所以胡友仁只能自己撑自己了。
    与会的是几个副局长，吴三贵被特别要求参会。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发言倒是踊跃，但谁也没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胡友仁甚是恼怒，他妈的，你们群废物，平时吹牛个个天下无敌，怎么这会儿个个都有心无力了？
    “我想跟各位说一件事，上面，县里市里已有了态度，如果这个案子办不好，我就得回家种红薯了。”胡友仁牛眼凶光毕露扫视了一圈接着说，“我也告诉你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我打包袱前，肯定先把你们干掉。所以，案子你们必须给我办漂亮了，别让我抓你们做垫背。”

 第81章 背锅的人

    刚刚还嗡嗡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无论是胡友仁的心腹还是胡友仁反对派，都不再吱声，他们很清楚，上级说出那样的话，胡友仁发出这样的威胁，基本可以肯定，这案子无法蒙混过去了。
    没办法蒙混，那怎么办？二十一个案犯，现在到案的还没十个，最重要的是，主犯都跑香江了，怎么抓？香江那个半资本主义的地方，他们配不配合，又或阳奉阴违，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有一个提议。”刑侦队长说，他和巡逻队长一样也是胡友仁心腹。
    “有屁快放。”胡友仁没好气说道。
    “这个案子虽然不复杂，但案犯太多，他们又都是在社会上混的，奸诈狡猾，所以我们应该也要调整破案方式，不能单靠刑侦一队之力去破案。建议刑侦、治安、经侦、特警、交警及城管抽调精英力量成立专案组专查此案，以便能早日把全部案犯归案……。”刑警队长说。
    “提议很不错，但我不明白，破案关城管什么事儿？”胡友仁皱眉说。
    “局长，谁对全城的大街小巷熟？马路肯定是交警最熟，但对那些小巷小街，一定是城管最熟悉，只要有他们的人在，若发生路上追截案犯的事，一定可以抄捷径堵截，保证不会让案犯跑掉。”刑警队长还真能说出一番理由，而且好像这理由还蛮有道理的。
    “说的也是，好，很好。各位有没有不同意见？”胡友仁又扫视了一圈众人。
    大家能有什么意见啊，谁不知道刑警队长是局长的心腹？那货提的建议，明明就是局长的建议嘛，谁能有什么意见？
    于是，成立专案组的建议全体通过，连请城管加入那么搞笑的建议大家都接受了
    不过，还是有人有建议的，有人说，城管加入可以，但不能接触案子核心的内容，他们只在需要的时候提供道路资料支援。否则，城管参与公安破案这么搞笑的事传出去后肯定会被问责的。
    “那我宣布，人间美味袭击案专案组正式成立，由于…这个方案是刑侦队提出的，他们又是此案的侦办者，这个组长由刑侦队长担任…大家觉得如何？”胡友仁说。
    呵呵，他妈的，你们都商量好的，谁能有意见啊。
    不过，刑侦队长却又说：“我反对，我觉得，专案组的组长应该请吴三贵队长担任。理由很简单，一，他是本案的亲历者，对当时候参与围攻的案犯应该有相当印象，有他担任这个组长，肯定不会抓错人，也不可能被人李代桃僵。第二，专案组虽是各队各部抽调的人员组成，但对我们来说，都是老伙记老同事，都有人情都有关系，由我担任队长的话，因为人情关系，估计命令很难得到彻底执行，而吴队长是刚刚调到本局的，不用卖任何人的情面……。”
    众人嗡嗡议论，都说这两点理由倒是不错，但是吴三贵只是一个中队长，这身份担任专案组长怕是难以服众的。
    这确是一个问题，毕竟吴三贵是新来的，没资历没级别……。
    “这事好办，我提议，火线提拔吴三贵同志为治安大队副大队长。”治安管理大队队长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胡友仁说，“我来开会前，副大队长因为身体原因需要请长假，我觉得…他的病不会那么快治好，甚至是治不好的，建议停职留薪，由吴三贵同志顶替他的职务…如此，吴三贵同志担任专案组长应该大家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
    胡友仁拿过信封，抽出请假条及医生证明看了一眼说：“我同意，各位有不同意见吗？”
    谁能有什么意见？明显，这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
    大家没意见，胡友仁看向吴三贵说：“吴三贵同志，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你的担子不轻啊，希望你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吴三贵感觉自己就像木偶，莫名其妙的被叫来开会，然而却是谁也没跟他打招呼，也没任何人问他的意见，他一直呆呆的坐在角落里，像一件石雕。
    这会儿，石雕却忽然升职了？忽然成了副大队长，忽然成了专案组长？
    这是做梦还是…西白皮的愚人节早就过了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出现？
    “吴三贵同志，大家都看好你，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更不能让全县百姓失望……。”吴三贵呆呆的没反应，胡友仁却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依然叨叨的说着官话套话。
    呵呵，他才不在乎吴三贵的反应，没反应最好，他只是要一个背锅的人，他只希望不要被赶回去种红薯，他只想平安调任。
    在官场中混的人，生存技能之一便是懂得找到担责的人，说白了就是要懂得甩锅，即使甩不掉也要甩。
    “吴大队长…局长在跟你说话呢。”刑侦队长大声喝了一声。
    “啊…那个…这个…局长…不合适…我不会…不懂…不行啊……。”吴三贵从“梦中”醒来，直觉这是胡友仁在找人背锅。
    “谁说的，大家都认为这个很合适，大家都认为你行的，你绝对是最佳人选，一定会快速而完美的结案，你将会成为我们县…不，我们市的警察明星…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恭喜吴三贵同志升任治安管理大队副大队长，并担任人间美食大排档围攻案件专案组组长……。”胡友仁带头鼓掌，瞬间，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就这样，吴三贵莫名其妙的就升了，还莫名其妙的当了专案组组长。
    吴三贵虽然明知这是一大坑，他当然是不想跳的，但却被胡友仁推进了坑里。
    “笨蛋，你被人玩了。”吴三贵非常相信林飞扬，所以从会议室出来第一时间就给林飞扬打电话告知神奇升职之事，林飞扬听完只能骂他笨蛋。
    “我也知道那是坑啊，但我能反抗吗？”吴三贵无奈的说道。
    林飞扬沉吟了一下说：“坑就坑，既然被推进坑里了，那就想想怎样在坑里有所作为，任何事都有两面性的，不是让你担任专案组长嘛，你正好借此机会扯虎皮拉大旗与各队各部加强联系，不仅把案办了，更以此机会培养一些能干活的‘自己人’。”
    呵呵，他在培养自己人呢，其实，吴三贵玩这一招很在行。

 第82章 队伍拉起来了

    对于林飞扬来说，那二十一个围攻自己的人，以及廖进军都必须归案的，如果有可能，他还要把白t恤连根拔起。所以，对于他来说，吴三贵担任专案组组长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担心吴三贵会怠工，他可以安心搞自己的本职工作。
    细想，他甚至认为胡友仁这次甩锅行为，更是把自己推到了死角，因为，无论他怎样做，都已改变不了要离开罗山县的命运，而且，是平调离开还是直接打包袱回家，也不是他自己挣扎就能改变的。
    吴三贵经林飞扬一番鼓励，一咬牙，竟然很快就进入了角色，而且，好像进展挺顺利的。
    胡友仁看到不着调的吴三贵竟然很快就归案了几个案犯，他觉得自己失算了。他本来以为，像吴三贵这种从镇里玩泥巴长大的人，根本没能力将那么多案犯归案，只要吴三贵把案办的一塌糊涂，那上面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吴三贵身上而忽略自己。但他哪里知道，恰好像吴三贵这种人最懂案犯的思维，因为那些案犯也是玩泥巴长大的，并不是城里那些公子少爷。
    吴三贵竟然神奇的抓了几个案犯，林飞扬有一种我心甚慰的感觉，于是把案子的事放下，潜心搞事自己工作。
    招商局的面试终于开始，第一批是那些新进公务员，林飞扬在一百多人中选了三人，真是百里挑一了。不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干，正式干活就知道了。
    社会招聘总共收到二百多份简历，总体来说，素质都很不错，毕竟敢往政府部门里递简历的，都不是没料的人，首先敢寄简历就要有胆量。
    两百多人里，林飞扬和罗新红筛选了四十人面试，然后又从四十人里留下了十二人。
    有了这十五人的加入，加上原来留下的人，招商局的队伍，基本达到了林飞扬设计的样子，当然，要完全达到他需要的那样，还得继续招人，但招商局的工作得干起来。
    综合办公室的人最多因为什么后勤呀、采购呀、财务呀等等乱七八糟的林飞扬划到综合办公室里了，所以，王强忽然有升了官的感觉，因为管的人多了啊。
    单以人数论，自然是招商处了，招商处分对内对外两个组，人数几乎是全局的一半。这是必须的啊，招商局是干嘛的？干招商的啊，如果像原来那样，乱七八糟的人一堆，干招商的只有几根小葱，那他还改什么组？
    项目开发处的人最少了，只有区区三人，本来林飞扬是只给两人的，但看起来实在难看，最后综合办的人全部人兼两职三职，硬是挤出来一个人给项目开发处。
    所有人都费解的是支援处，大家都不明白这个处是干嘛的，特别是原来的旧人，他们真的没见过这样安排人员的。
    唯一懂林飞扬意思的是一个叫唐希琪的聘用女孩。
    这个总是被林飞扬叫成唐希奇的女孩…好，女人…这女人是很牛逼的，不仅长的漂亮，还是一个经济学博士，更牛的是，她竟然流利使用五国语言，那个最终因为懂三国语言被林飞扬留下的廖颖在她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唐希琪的出现终结了她骄傲生涯。
    唐希琪既有才华，又懂林飞扬设置支援处的本意，所以，林飞扬对她自然是要委以重任的，支援处处长就非她莫属了。林飞扬故意安排廖颖给唐希琪打下手，不是羞辱，只是为了消磨她的所谓傲气，他考察过，认为廖颖只要沉下心来做事，是一个能成事的人。
    队伍拉起来了，便要准备上战场，当然，上战场前还是搞一搞誓师大会，搞搞训练啥的。
    誓师大会是要开的，训练嘛…只能在战斗中成熟了，招商局不是学校，这儿就是前线。
    招商局改组后的第一次全体会议，无论新旧人都非常认真严肃的对待。
    新人不知水深浅，自然是要循规蹈矩的，旧人已见识过林飞扬的厉害，所以是不敢再放肆了。
    于是，坐了二十多人的会议室，竟然安静得有点怕人。
    林飞扬当然是最后到的，这是最大那个的特权。
    “咳。”林飞扬进门后用力咳了一声，然后咧嘴一笑说：“哎哟，今天挺整齐挺安静的嘛，嗯，不错不错，保持啊。”
    “也不能闷声发大财，有意见，有建议，想说话还是要说话的，我们林局长不是暴君哈，不会要求大家禁声的。”罗新红显然是为了帮林飞扬搞气氛。
    “嗯，罗局说的对，该说话的时候必须说话，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和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同等过错。”林飞扬扫视了一圈众人，看着李维新说，“李副主任，点过名了么？人齐了么？”
    “报告局长，已核实过，全体到会。”李维新可是知道林大局长的作风的，他不想今天再重演一次上次会议的场面，所以，会前几乎一个个的通知了一次。
    “很好，那就开会。”林飞扬坐下说道，“招商局…现在的招商局，与以前是不一样的，甚至，我敢说与其他县的招商局也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地方在哪？招商局是政府部门，行政单位，但我们这儿，却引进了很多企业的管理及工作模式，有人对这种模式可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是不伦不类。但是，我认为，只要完成任务达到目的，就算真的‘不伦不类’也没所谓，当有第二个人效仿的时候，就成了正规了嘛。”
    “好，废话少说，言归正传。既然是改革，那么规则和福利都自然是要改的。规则是管治你们的，先不说，我先说说福利待遇方面的，毕竟这是关系到大家的肚子的问题。在在座中，有行政编的人，有事业编的人，更多的是合同人员。照以往，行政编是最牛逼的，事业编次之，合同是小三养的，待遇上最不待见，常常被鄙视，还常常被拿来当炮灰，言之，是临时工，开了。”
    “但是，在我们这儿，从今天开始，我们这儿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在本县招商局，无论是行政编还是事业编，还是合同工，同工同酬待遇总体持平，什么意思？就是大婆生的，二奶生的及小三生的，都是自家亲孩子，都一样的待遇。当然，总体持平就是，行政编的一些固有福利，只能以现金方式补计入事业编及合同人员的奖金里。”

 第83章 “誓师大会”

    “嗯，具体怎样搞呢？你们手中的资料都有写明白哈，现在我要说另一个关系各位买房买车的大事，是什么？就是业务提成。别惊讶，我说过，招商工作其实就是销售工作，只是我们销售的产品是项目，是政策，是服务。既然是销售工作，那么，有业务提成一点都不用大惊小怪是不是？”林飞扬停下来，喝水。
    他忽然发现，原来领导们开会喜欢带水杯是有妙用的，比如现在，喝水就是给时间大家消化和提问，如果没这水杯，呆呆的坐在那儿，那样子得有多傻。
    唐希琪说：“林局，那这个业务提成是怎么提？怎么算？像我们处，是做支援的，并不是招商的，没有业务啊，我们岂不是没提成奖？”
    这个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却偏偏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女人，显然她是明白林飞扬喝水的暗示，所以发问了。
    “嗯，这个问题提的好啊，像综合办，项目开发，支援处的人怎么办呢？”林飞扬看了众人一眼说，“我再强调一次，我虽然把你们分成几个处室，但是…强调但是，我们全局是一个团队，是一支队伍，分成多个处室只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而已。理解吗？只要理解这话的意思，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稀奇明白吗？”林飞扬笑说。
    “更正一下，是希琪，林局你的普通话要学习啊…我明白了，林局的意思是，所有的业务提成都全体有份吗？”唐希琪对着林飞扬翻了一下白眼，大家觉得，这个唐处胆子真大，才来就要勾搭领导？支援支援，别支援到领导的床上去啊。
    “好稀奇，我会加强学习的。”林飞扬放下手中的水杯说，“各位，只要是非个人单独完成的投资，以后都将会有提成奖，至于具体比例是多少，我正在和领导研究，不过，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只要投资额足够大，大家也是要分不少钱的。”
    “等等，局长，非个人单独完成的有提成，那么个人单独完成的就没有吗？那这样，岂不是打击大家的积极性？”还是唐希琪发问。
    “稀奇，我就是喜欢你这么爱动脑子，这个问题也提的很好哈。各位，所以将非个人独立完成和个人独立完成分开，正正是为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因为，个人独立完成的投资同样是有提成的，而且，提成是个人所得。不过，个人独立完成的招商，提成比例会稍低一些些。事先声明哈，大家千万不要因为要独吃提成而将局里的招商成果，投资商主动的投资霸占为自己的哈，一经发现，将会重罚…这些具体的措施，会后会整理成文件，大家有空细研。现在，我要说说今年的招商任务，以及今年的招商方向……。”
    林飞扬讨厌开会动不动就几小时的长会，他喜欢快准狠，但今天这个动员要说的实在太多，所以他不得不开长会。不过，他已尽量简化了，所以，福利或规则等问题，全都带过一下，然后就让大家自己看资料。
    关于工作这一块，是不能轻轻带过的，必须要细讲，并强调。
    他首先说了今年的招商任务及目前的招商情况，当然，对待不正之风及工作从来都是毒舌的他，说到之前半年的招商工作，自然少不了一番指责和责骂，弄得留下的旧人尴尬非常。
    且不说原来的成绩怎样，单以团队的精气神来说，原来的他们确实该骂。包括罗新红在内，他们很快就从尴尬和羞愧中恢复过来，知耻而后勇，他们相信以后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新人新气象，新团队当然要有一些新的东西来激励，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林飞扬宣布，由本局与市电视台共同主办的旅游投资考察团，将会在二十天后抵达本县进行旅游及投资考察，所以本局必须做好，做足各种准备，比如旅游路线，考察项目等等。
    这个旅游投资考察团对改组后的招商局非常重要，这不仅是重拾自信的机会，更是实力的检验，所以林飞扬要求全局上下一致紧密配合，务必做出最完美的方案。
    具体的接待任务自然是综合办公室的活，但旅游路线及提供考察的项目是项目开发处的任务，支援处又要干些什么？当然有事情很多呢，比如各种宣传资料，项目展示资料，考察团各个老板及他们公司的资料等等，都是支援处需要准备。招商处在这次活动中，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怎样说服那些老板投资。
    团队第一次接任务，第一次合作，所以林飞扬在会上亲自布置并讲解各处的任务，并讲解相互之间应该怎样相互配合，相互协作。
    等林飞扬布置完任务，解释清楚各处室之间怎样合作之后，大家忽然发现，这个架构运作起来，要比原来那样的架构效率要高百倍。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架构下，根本没有闲人，谁都有任务，哪怕是保洁员和司机都有任务。
    不养闲人，是林飞扬的管理宗旨之一。
    会后，林飞扬将唐希琪及廖颖叫进办公室。
    支援处表面看没啥用处，但林飞扬却认为对招商是否成功至关重要。所以，他得跟她们开小灶，开小会重点说说她们的重要性。
    两位才女进入林飞扬的办公室，唐希琪有点点局促，而廖颖则显得有点害怕。谁不怕啊，这个帅气的局长，杀伐果断，动不动就开人的呢。
    “两位才女，所以单独叫你们来聊聊，主要是想提醒你们，你们的任务至关重要，支援处的工作就如部队的后勤保障，如果没有后勤的保障，再厉害的军队也不可能打胜仗。”林飞扬没废话，第一句话就说重点。
    “可是…局长，我想干招商…我来招商局，就是想干招商。”唐希琪说，虽然林飞扬对她非常看重，来了就把支援处交给她负责，但她觉得做支援没意思。
    “怎么？你觉得你现在不是在干招商？你要明白，不是直接与投资商面对面谈投资才叫招商工作的。他们…实话说，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们这个处，招商处…他们其实就是推销员……。”林飞扬从来不避讳，在他眼里，招商人员就是销售号，用香江职场语言说就是行街仔。

 第84章 像打了鸡血一样

    “可是，我不想做抄抄写写的工作。”唐希琪还是没转过弯来。
    林飞扬睁大了眼说：“什么？你是这么理解支援处的工作的？抄抄写写？没错，搜集资料和做谈判方案之类，确实是抄抄写写。但是，这都是招商的灵魂呀，与别的抄抄写写完全不一样。另外，谁告诉你支援处不用上前线的？”
    “要上前线吗？”唐希琪反问。
    “比如，忽然来了几个中东的大富豪，我指望谁去和他们沟通？又或忽然来了几个东洋倭人，招商处那边的通能力也是不是足的，这时候，唐大才女你必须上前线啊，而且，在我的设计里，接触外商，都得以你为主啊，招商处那边的人员，我则重的是开发投资商，谈判还得支援处啊，什么叫支援？可不仅仅是做做资料写写文案的，也是要亲自上前线支援的。”
    “你是经济学博士，放你在支援处，还有一个原因，我希望，我们罗山县招商局以后能成全国招商局的榜样，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标？我希望，你从经济学角度对招商引资工作做一些研究，然后出报告…如果这些报告能得到高层认可，在重要期刊发布，那么稀奇你就不是一名普通的招商人员了知道吗？你将会是名人，将会是砖家…我也粘你光可以出去牛气一番……。”林飞扬还真能忽悠，竟然还忽悠唐大小姐做研究，直接把人家谈恋爱的时间都剥夺了，大龄女青了呀，再做研究就嫁不出去了。
    唐希琪沉默，帅局长把她忽悠的心动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也许会在罗山招商局实现，自己将会在这里起飞，将会成为名人，她的眼里充满了期待，还有…她忽然觉得，这个帅局长很好，很适合自己……。
    “局长我明白了……。”一番“语重深长”的谈话后，唐希琪终于认同了支援处的工作。
    不过，对廖颖说的话，依然是警告，廖颖表示，她已认识到错误，以后会勤勤恳恳的跟着唐处长干活云云，等两女表态完毕，林飞扬才让她们离开。
    招商局的工作其实有时候也是很乏味的，比如项目开发和各种准备，都非常的枯燥。招商工作就是销售工作，而招商工作中的项目开发工作，却有很大的偶然性偶发性，比如林飞扬开发梨花村项目就是偶然性的，因为那儿有那么多梨树，而恰好林飞扬也知道那些山梨子的作用，又巧合救了钟文明的性命才有了后来的梨花村项目。
    像梨花村那样的项目，类似的肯定还有很多，但偶然性却是不可预知的。
    所以，林飞扬打算创造一些偶然，怎么创造？
    他觉得丁红雪为他筹办的这个旅游投资考察团应该可以发生这种偶然性，如果旅游线路安排得较好的话。
    那么，这个线路怎么安排呢？旅游只是噱头，考察投资才是目的，所以，线路选择，就不能把那些所谓的景点优先排在里面，要把有开发价值的…林飞扬忽然想到特产开发。
    “王强…王强你过来一下……。”林飞扬大声叫唤，王强匆匆而来，脸上尽是疑惑，他不明白，明明办公桌上有呼叫器啊，按一下他就来了，为什么林局总是喜欢大声叫唤呢？
    “局长有什么吩咐？”王强站在桌前说。
    “我要一份全县土特产的资料，还有，要一份县特殊产物的资料，不要搞混了，土特产其本是吃的用的，现在有卖的或传承了很久的人们在吃在用的。而特殊产物就是不出名的，但只有我们县有的东西。”林飞扬说完猛挥手说，“快…要快…还有，你们的准备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啊？嗯，他们不是来玩的，那些有名的景点排在最后，到最后他们是不是去没所谓，但前面一定要放带项目的地方…有开发潜力的地方……。”
    “是，我知道了，可是……。”王强点头领命快速离去，他觉得局长太紧张了，有点语无伦次。
    王强现在终于发现，林飞扬给办公室找了一个副主任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如果没李维新将内部与招商无关的琐事分担了去，这会儿他肯定是忘不过来的。
    很多工作都一样，你不想干就好像没啥事干，但你如果要干，就有干不完的事的。王强现在的工作量比原来不知多了多少，但他干劲十足，一点都不嫌累。
    迎接罗山县第一个投资考察团的工作在紧张的进行，招商局上下开始高速运作，全体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整个招商局的气氛与原来简直是天地之别。
    和王强一样干的有滋有味的是吴三贵，他发现担任这个专案组组长竟然没一点儿吃力，如有神助一般几天就把在本市各地躲藏的人抓捕归了案，现在就剩几个跑到外地的人了。
    吴三贵当然不是有神助，但有人助，车小虎在部队是干侦察的，很多技术在破案上也是适用的，他的侦察技术加上吴三贵从古惑仔那儿得到的消息，两者一结合，吴三贵抓人自然便如有神助了。
    要抓外地躲藏的人，首先要跟当地公安系统打招呼，请他们协助。吴三贵给所有相关的地方发了协查通告，他相信，除了铁塔那猩猩，其他人都很快就可以归案。
    而对付铁塔，他现在还没什么好办法，他打算过几天亲自去香江和香江警方沟通一下，请他们协助，然后派人到香江抓人。
    香江的警力如果按人均计算，要比内地多太多了，但香江很多制度都是资本主义留下的尾巴，办案束手束脚，有姿势没实际，还包办了很多婆婆妈妈的事，所以真实的破案率真的不敢恭维的。正因为如此，吴三贵才想亲自去一次香江，也因为如此，铁塔才会跑香江躲藏。
    香江这个充满了殖民气息和资本主义陈规陋习的地方，现在俨然成了内地某一些人的天堂，躲藏在香江，既可以快速而直接的获得内地的信息，又可以利用制度及法律的空子躲避抓捕。知道在香江又怎样？有本事来抓啊。
    呵呵，真是傻子，香江虽然和内地有很多不一样，但那也是我国的土地，真正的大案要案，真要抓人的时候，谁敢拦阻？想造反啊？明知他们在香江而不动手，只是案子并没那么逼切，又或，案子牵扯太多内部未拉清楚而已。
    铁塔还以为躲在香江安全得很呢，却不知道，林飞扬早就请钟文明帮忙找他的行踪了。

 第85章 今晚就行动

    钟文明是干运输出身的，按照古时的说法，贩夫走卒，轿夫媒婆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干运输的和干地盘的一样，都和古惑仔接触，像钟文明这种分量，自然是和古惑仔的老大都有联系的，就算不联系，起码相互认识的。
    而铁塔“着草”去香江，哪怕去到月球，他这种人，还是要和当地的古惑仔接触的，人以群分嘛，他自己是什么人，去到哪都只能和同类混在一起。
    所以，林飞扬找钟文明帮忙，真的是找对人了。
    香江其实只是豆大的地方，却有七百万人口，在七百万人里找一个人真的不容易的。但香江却有这样那样的江湖堂口，据说，他们的人数比警察还要多，找人他们比警察快，特别是找江湖中人。如铁塔非江湖人，找起来或许会麻烦一些，但铁塔是古惑仔，那就不一样了。
    堂口间，当然是有恩怨的，但古惑仔之间，却是有交流的，所以钟文明给认识的洪门大佬送了一张支票后，没多久，他就知道了铁塔的藏身地。
    林飞扬约吴三贵在人间美食大排档见面，老板看到又是这两个家伙，很担心刚刚置办的新台櫈会被砸了，但又不敢拒绝林飞扬他们来，只好点头哈腰的过来招呼。
    “两位…来了啊…吃点什么……。”老板挤着笑容说。
    “老板，别怕，那些混蛋已被抓了，再说，砸了也没所谓啊，买新的呗，要是我开档遇到这样的事，求都求他们隔不久来砸一次，砸一次换一次新的，变成总是用新家伙，多好。”林飞扬从老板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担忧。
    吴三贵并没心情和老板开玩儿，摆了摆手说：“吃什么都可以，你看着上，酒水在内一人一百的消费。”
    两人吃两百大排档，算是豪客了，又不是什么高档的海鲜，动不动就几百块一个菜，人间美食的菜虽然全城闻名，但价格却并不贵的，因为用料都是普通料，人家卖的是技术。老板拿起吴三贵先付的钱，满心欢喜的走了。
    “林局，本来早该找你喝酒了，但实在太忙……。”把老板赶走，吴三贵再次给林飞扬解释所以没找林飞扬的原因。
    “呵呵，吴队，忙是好事，否则，又怎么能把那些混蛋归案？对了，现在还有几个没归案？”这个案子还没结，胡友仁还没走，林飞扬就不会放弃对案子的关注。
    “包括跑香江的铁塔，还有三人未归案。另外两个好办，已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已通过各种方式查证，一旦证实，就会找当地公安配合抓人。头痛的是香江那个，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和那边的警方谈谈，他妈的，都回归了，怎么就让他们自己乱搞一套……。”吴三贵一边倒酒一边发牢骚。
    “嘘，为什么让他们自搞一套不是我们议论的，还是说案子，你真要去一趟？我觉得派两人去把人带回来就行了。”林飞扬说。
    “派两人去把人带…带回？都不知道他躲在哪，怎么带？啊…林局，莫非你有消息？”吴三贵现在简直视林飞扬为神，他发现这个家伙好像啥都能，能治病能打架还能和上面领导打成一片…牛人啊……。
    林飞扬笑了笑，当然有啊，没有找你干嘛？真找你喝酒啊，你又不是女人，长的又不帅，傻子才专门找你喝酒。
    “消息还真有一个，只是…我没法证实是真是假。”林飞扬道。
    消息，当然是钟文给的，虽然钟文明说他已派心腹去查证过，要找的人确实在那个地方。但是林飞扬依然不敢给吴三贵拍胸口保证，铁塔是人，他随时会跑的。
    “啊？林局，还是你牛，竟然找到那龟蛋的藏身地…林局…他…他在哪……。”吴三贵再次对林飞扬佩服不已，看看，人家这个招商局长比公安局长还要厉害。
    “朋友帮忙而已。”林飞扬把一张纸条递给吴三贵说，“派信得过的人去，人必须把活的带回来。”
    “活的？林局，不带活的难道还带死的…啊…林局，你是说他会有危险？”吴三贵惊叫。
    “你叫啥，又没人强推你…现在他当然不会死，但是，如果被别人知道他已被警方找到，说不准他还真的会死，猎狗终需山上丧，江湖人跟猎狗一样，可不都得死在江湖中嘛。”林飞扬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从案发，到铁塔半夜跑路，他可以肯定背后一定有人在指点那头猩猩。
    那么，别人为什么要指点他跑路呢？最大可能是铁塔的老大、老板、主人，总之是罩着他的人。
    如果他给罩着他的人干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罩着他的人绝对不希望他落入警方手里的，因为那样会供出他的危险，所以，最干净的，就是让铁塔永远说不了话。
    “这么说…我还真得亲自去一次香江，而且要秘密行事，绝不可走漏风声。可是，我们在那边没执法权，悄悄去可以，到了那边也必须警方配合呀，那就做不到悄悄回来了。”吴三贵现在已全身心投入工作，懂得用脑了。
    “笨蛋，谁让你找警方了？不找警方你就没办法把他弄回来么？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讲规矩了？”林飞扬是个守法的人，但他却是个不喜欢太过规矩的人，有些事，他认为是可以变通而为的。
    “那…我亲自去绑他回来？”吴三贵有点懵，林局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啊。
    “笨蛋，你是警察，不是黑涩会…真的被你气死，什么活，该什么人干你不懂啊…行了，他妈的，你去鹏城海关等着，我让人让他自己回来，只要他过关了，你马上把他逮回来。保密啊，老婆都不能说，更不能信你们局里的人，我敢百分百肯定，你们局里一定有别人的眼线。”林飞扬懒得再提点这货，直接安排他干活算了。
    “啊？好…好，林局能让他回来，那我保证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归案，人头担保。”吴三贵咧嘴笑道，好像有些不相信。
    林飞扬却一拍桌子说：“好，吃完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让他明天清晨回来……。”
    林飞扬决定让吴三贵今晚就行动，免得夜长梦多被那货跑了。

 第86章 猩猩在哭

    曾富生的破脚心腹又向他报告了，说吴三贵和林飞扬一起吃宵夜，完后，吴三贵匆匆回家，然后带了一个手下，匆匆上了龙鹏高速。
    “你是说，他三更半夜的去鹏城了？”曾富生从躺椅上坐起来说。
    “龙鹏高速只能去鹏城。”破脚心腹回答问题方式总是那么特别。
    曾富生想了一下，笑了，看着破脚道：“你觉得，他们去鹏城是干什么？”
    “猩猩。”破脚只说了两个字，若非曾富生，换别人真不好理解他说话的意思。
    曾富生点头说：“嗯，他们肯定是为那猩猩去的。但，你认为他们是直接过关去香江拿人吗？”
    破脚这回连话都不说了，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是表示不是还是不知。
    曾富生却自问自答说：“不可能，他们不可能去香江拿人，去香江私自拿人，那是违法的，他们在那边没执法权。如果找香江警方配合，白家一定会知道。打草惊蛇后，他就永远也别想拿到人了。”
    “猩猩不可能自己回来。”破脚说。
    曾富生同意，点头道：“当然不可能…但他会被别人抓回来…不是警方…那就是社团的人……。”
    “条子和社团合作？”破脚不相信。
    “不，这应该是我那飞扬兄弟操作的，莫忘了，他是钟文明的救命恩人，而钟文明是搞运输出身的，在香江他就算不是黑半边，也是黑了一脚的人，他出手，猩猩就绝对跑不了。”曾富生居然如亲历一样，推断的一点都没错。
    “我们怎样做？”破脚只管干活，其他的，曾富生不问他不会说。
    “也派人去鹏城，我猜，他们应该在清晨的时候在口岸交接。”曾富生说。
    “那么多关口……。”破脚笑了一下道，“明白了，他们只会走一个关口，就是那个二十四小时通关的那个…那么，我们是保护呢还是……。”
    “我想，他们行动后，白家也会收到风声，他们也会有行动。我不太确定猩猩给白家干过多少脏活，如果干的脏活多的话，白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人带回来的。监视，如果有不测，帮忙，白家不想让猩猩活，我们偏偏要保他归案。所以，派去的人要生脸孔，而且得有能力。”曾富生想了想说。
    “嗯，正好有两人是岭西来的，当过兵。”破脚心腹点头说，话竟然多了。
    “岭西人？”曾富生愕然，当过兵的怎么会干这些事？
    “不是，是猴国人……。”破脚心腹笑道。
    猴国和岭西及滇南、黔省接壤，时常有偷越国境跑到我国干活挣钱或犯罪的。猴国人狠，打架不怕死，特别是那些当过兵的，更狠，在香江很多社团的主要骨干都是从猴国偷渡来的猴国老兵，社团干架的时候，他们打的最狠。
    “嗯，让他们小心点，一是别露马脚，二是不能死人。”猴国人出手狠，曾富生不得不交代清楚。
    “是。”
    破脚恢复简练和干脆，应了一声是，已转身往门外走，一重一轻的脚步声让曾富生又想起过去的风云岁月。
    铁塔是围攻案的主犯，只要他归案，这个案子就基本可以结案了，吴三贵以为，自己要费一番精力才能把他抓回来的。没想到林飞扬竟然那么轻易的就帮他把事办了，想到结案后领导的赞誉，他忽然觉得很是兴奋，回到家里硬是把已熟睡的老婆弄醒，狠狠的肉搏了一场，然后才匆匆赶去鹏城。
    其实，他也不需要匆匆赶去的，两市并不远，几十公里，又通了高速，一会儿就到。
    不过，他怕误事，宁愿跑到关口停车场在车里睡觉。
    铁塔以为跑到香江，罗山县的条子就奈何不了他，所以，虽然是在“着草”中，但在香江的生活一点都不寂寞，因为白家和收容他的这个公司，或者说社团之间的关系，香江这边对他的招待可谓是“国宾”级别的，要啥有啥，甚至他喜欢大年纪女人这个要求都满足他。
    如往日一样，铁塔在住的地方吃饱喝足，又和一个半黑不白的吕宋国妇人激战过后便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铁塔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上绑绳子。
    “谁…干什么……。”铁塔呼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果然发现房中有俩丝袜套头的人。
    “醒了啊，猪就是猪，真能睡。”较矮的那人说。
    “错，他不是猪，是猩猩。”较高的笑道。
    “嗷…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们……。”铁塔嚣张惯了，竟然一点都不怕，嗷嗷大叫，翻身要掏枕下的枪，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胯下有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大腿上绑了一个黑盒子，上面有一个闪着微光的指示灯。
    “果然有胆色哈，身上绑了炸弹依然敢叫嚣杀别人。”矮个子笑道。
    高个子道：“这叫垂死挣扎…他可能没见过一只猩猩被炸成肉碎四处飞溅的场景，唉，下次行动，得找一段这样的视频带着，不然，他们真不知道自己被炸碎后什么样的。”
    高矮蒙面人一唱一和把意思都说明白了，再乱动，就让铁塔炸成肉碎。
    “你…你们想干什么？”虽然没见过猩猩被炸碎的情形，但铁塔可以想象得到，他可不想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肉碎。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想你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矮个子说。
    “回…回去哪里……？”傻子才不怕死，铁塔虽然无脑嚣张惯了，但他也是怕死的。
    “从哪里，滚回哪里去，自己去，现在就去。”高个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说，“炸弹是很容易拆的，但我们不会给你机会拆，我们会在看得到你的地方盯着你，如果有别人接近你，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会按下这个遥控器，然后你就变成一块块的肉碎……。”
    “啊…你不能按…我回…我回去…可是…我不能回去啊…回去条子会抓我…呜呜…我想打电话…我想找妈妈……。”铁塔很怕，很乱，他竟然哭了，猩猩一样的人在哭，那画面真的…反差让人受不了，蒙面人待不下去了，开门离去，出门前说，“给你两分钟，两分钟内你必须回去，走二十四小时通关口岸，过关后会有人接你，然后会帮你把裤裆那玩意儿摘掉，如果不想把自己变成肉块就不要自己拆啊。”

 第87章 好像被人追踪了

    哪用等两分钟，铁塔连一秒都不等，追着俩蒙面人的后脚就下楼了。他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听话过，不得不听话啊，他是一个惜命的人，他很清楚，江湖人有时候真的说到做到的，他如果不听指示做，那两混蛋真会引爆，那自己就真的变成一块块的碎肉了。
    死本来就可怕死成一块块的碎肉，那简直就是死的太恶心了。
    铁塔在楼下拦了一辆的士，然后直奔口岸。
    刚上车，手机响了，铁塔看了一眼来电，犹豫要不要接，因为这是他老大的电话。
    铁塔没接电话，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的士司机听的不耐烦，提醒他不接就关了，太吵人。
    铁塔竟然真的关了，要是以往，的士司机这样喝他，就算不被他打也肯定被骂一顿，但今天，他竟然乖学生一样，听话关机了。
    每一个夜里，都有无法入睡的人，不是因为神经衰弱，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因为担心或害怕。
    林飞扬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强大的人，但记挂着吴三贵接人的行动，所以睡到凌晨三点就醒了。
    醒后便再也无法入睡，干脆起来喝茶，熬到早上四点给钟文打电话。
    钟文明的回复一切顺利，人已到口岸。
    又过了半小时，林飞扬终于收到吴三贵的短信，内容：顺利。
    林飞扬很高兴，主犯终于要归案了。
    不过，高兴完，心底却莫名的升起一种不安的情绪，他忽然觉得，吴三贵的这次行动不会顺利。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有人要出手？有人不给铁塔归案？
    动物的感知能力是很强的，比如地震前很多动物会大迁移，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很多能力退化了，比如感知能力，比动物差百十倍。不过，有些人却还保留一些莫名其妙的感知：直觉，林飞扬就是这样的人，每次他担心的事要发生，他都会有不安情绪。
    似乎是在验证林飞扬的直觉，吴三贵的电话来了，告诉他好像被人追踪了。
    “你在什么位置。”林飞扬呼的站了起来，很紧张。
    “刚过龙江市区…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吴三贵也是很紧张，虽然他悄悄把枪带来了，但对方现身已三辆车了，说不定还有没现身的呢？
    让他最怕的是，他们直接撞车制造交通事故，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是有枪也没用啊。
    “什么位置，几辆车…他妈的，你说话能一句说清楚不？”林飞扬已跑到楼下，是不是来不及没空考虑，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想去接应。
    “市郊，国道，刚过千月湖，大概还有十五公里进入县界…林局，这段路…有些复杂，而且远离村庄，我担心他们会直接制造车祸……。”吴三贵说话非常急速，显然形势非常不利。
    “你只带了一个人？带武器了吗？离开国道…不给他们制造交通事故的机会……。”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启动了车子。
    刚要离开停车场，车小虎也来了。
    “你开，国道，市区方向，快……。”不管是不是能接应，先赶路再说。
    此时，在龙江往罗山县的国道上，三辆车已对吴三贵形成了包围之势，他们好像暂时并没有制造交通事故的意思。
    车小虎的车技是很了得的，可惜，丁红雪的这辆车子是倭国系车子，非常的不给力。
    “林局，这段路几乎是没村庄的啊，哪有出口。”吴三贵乱了。
    “放屁，没村庄有果园，我记得还有几个砖厂…对，开进砖厂去，我就不信，他们敢在砖厂动手。车上有警具吗？挂警灯开警笛啊…王八蛋，哪儿来的王八蛋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林飞扬现在除了骂娘，真的没啥办法，鞭长莫及啊。
    悲催了，吴三贵开的是自己的车子，车上没任何警用器具，他后悔啊，早有人说要在他车上放一个警灯及装一个警笛的，但他认为别人是在拍他马屁，所以拒绝了，现在……。
    “林局…啥都没，不过我带了一把枪…如果他们不是撞车，应该可以自保……。”吴三贵忽然发现前面果然有一个砖厂的路牌，可是，自己被三辆车夹在快线上，根本没机会出去啊。
    “阿良，能冲出去吗？冲进砖厂去……。”吴三贵挂了林飞扬的电话对一起来的小警察说。
    “吴队，冲得出去，但…那个砖厂是废弃的…我们进去…被堵在里面更麻烦……。”充当司机的阿良早就满头大汗。
    “哈哈…怎么样…你们也怕死啊…放了我…放了我你们就安全了……。”铁塔忽然大笑道。
    “放了你？傻蛋，你以为他们是来救你的？他们是来要你命的，也不想想自己帮他们干过些什么，他能让你活吗？”吴三贵没气的说道。
    “哈哈，笑话，你离间我也没用，我知道我老大不会那样对我……。”铁塔愣了一下继续大笑说，但内心却多了一丝不安，老大真的是来灭自己口的吗？
    好像验证吴三贵的话一样，忽然砰的一声巨响，车子被撞了一屁股，剧烈的摇晃起来，铁塔不由得大惊，尼玛，他们真的是来要自己命的？
    “哈哈…笑呀…怎么不笑了？”这回到吴三贵大笑，一边笑一边吩咐开车的阿良，“阿良，看看有没有机会越过中线到对面去……。”
    “吴队，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他妈的，这段路的中间隔离带太他妈的高太他妈的坚固…怕是过不去啊……。”阿良紧张到说话都带哭腔。
    流血不流泪？那简直就是扯蛋。其实，所谓的流血不流泪，只是因为泪在心里流而已，比如那些先烈们，他们不是不流泪，只是泪统统在心里流而已。
    流泪，其实与怕死无关，只是表达一种无助罢了。
    吴三贵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三辆车忽然改变了主意，刚才他们明明并不想用交通事故的方式要他们的命啊。
    后面两三公里处，一直有一辆车子不紧不慢的远随，车上的人也在惊叫，他们跟吴三贵一样，不明白为什么那三辆车忽然改变了主意。
    “杂碎，以为不用动手呢。”
    “加速，阻止他们，老板说那头猩猩不能死。”
    “怎么阻止？动枪？”
    “撞飞他们…打爆他们的轮胎。”
    车上两人说的，竟然是猴国语言。

 第88章 铁塔你他妈的别死啊

    砰！
    哗啦！
    吴三贵的车子是一辆破旧二手杰搭，包围他的是三辆全尺寸越野车，大块头，皮实耐操。
    逃，逃不掉，撞，没别人块头大，也没别人皮实，虽然杰搭也挺耐操的，但比起这些大块头越野车，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破旧的杰搭被撞了几下已面目全非，阿良，吴三贵及铁塔各自都带了伤，鼻青脸肿的。
    第四次拱尾，阿良再也无法控制车子，砰的一声响后，车子被拱得飞了起来，然后撞向前车的后防撞杠，哗啦一声，前挡风碎裂。
    “吴队…吴队…怎么办？”开车的阿良抹了一把从鼻孔里涌出的血大叫。
    “我也不知道…铁塔…现在你还梦想他们是来救你的吗？”虽然感到绝望，但吴三贵竟然没有慌乱，平静得很。
    “吴…吴队…救…救命啊……。”铁塔又哭了，他妈的，逃过了炸成肉碎的命运，却逃不过被撞成肉饼的劫难啊。
    “我想救你啊，但我没那本事了。”吴三贵颠巍巍的掏出手机一边拔号一边说，“救是救不了了，但是，难道你愿意就这样死了？报仇啊，告诉我，谁买林局长的腿？告诉我，谁是你老大。”
    吴三贵的电话是打给林飞扬的，他希望临死前铁塔能说出幕后是谁。
    “花钱买林局长一条腿的人叫军仔，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在哪个部门开车的。”铁塔喘着粗气一边抹着额角的血一边说，“老大…老大是谁…是谁不能说啊…否则我的家人…家人就全没了……。”
    果然有老大，白t恤果然是有人豢养的，这个地下组织果然是有人专门用来干脏活的。
    “林局…听到了吗？军仔……。”吴三贵对着电话吼道，“林局，查，一定要查出背后那王八蛋蛋是谁……。”
    “铁塔…你不说老大是谁，说说你干过些什么总可以……。”林飞扬在电话那头吼道。
    他已快到县界，确切的说，他现在的距离吴三贵已不远，也就大几公里的距离。但吴三贵能撑得到他赶到吗？所以他非常沮丧，这种情况相当于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行凶杀人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我干的事多了，哈哈…告诉你也无妨……。”铁塔好像忽然放开了，狂笑，还真的要说自己都干过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砰砰两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吴队…吴队…后面又来了一辆车子…太好了，这车好像是帮咱们的，他竟然把后面那王八撞翻了，好样的…好技术啊……。”阿良也进入了疯狂状态。
    人的情绪是很怪的，当遇到某一些事，或进入某一种环境，或被什么刺激了，情绪都会进入某一种极端状态，有人会失控打人杀人，有人会失控大喊大叫……，阿良和铁塔都进入了极端状态。
    铁塔和阿良都进入了极端状态，疯狂，一旦进入了极端状态，人的恐惧就没了，所以现在他们都不怕死了。
    吴三贵闻言，扭头一看，果然，后面那辆越野车被撞翻了。
    哈哈，你也有今日，吴三贵大笑三声，然后沉思，忽然来帮自己的会是谁呢？
    知道自己行踪的只有林飞扬，然而林飞扬还没到啊。
    路人吗？不可能啊，这种情况，路人能打电话报警就不错了，不可能会冒那么大的险帮自己。要知道，他们开的只是一辆轿车。虽然越野车重心高，有技巧的话，轿车确实可以将它掀翻的，但稍有闪失，那就不仅撞不翻别人却先伤了自己啊。
    如此危险的事，路人又怎么可能干呢？就算雷锋在世也不可能干这样的事啊。
    砰！
    吴三贵的脑子不够用，在这种时候竟然走神了，巨响将他吓了一跳，因为这响声不是撞车的响声，这声音他熟，这是枪声。
    “枪…他们有枪……。”铁塔居然也听出了枪声，这货显然是玩过的枪的。他一边叫一边将巨大的身子他们身躯卷缩在座位前的空间里，吴三贵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头猩猩练过缩骨功吗？那么巨大的身躯竟然可以塞到那么小的空间里？
    当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可以完成一些平时根本无法做到的事。
    枪声响过后，那车子对着右边车道那辆越野车的左后角轻轻一拱，本来爆了一个轮胎正在划八字的越野车，再也无法控制，像喝醉了的醉汉一样，身子一歪，翻向路边的田野。
    三辆包围自己的车子已被干翻了两辆，阿良大喜，刚要驾着变形金刚一般的杰搭驶离左边车道，却忽然发现，前车的车窗里伸出了一支枪。
    靠，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些王八蛋怎么个个有枪，而自己作为一个警察，竟然两手空空。
    “吴队，伏下，前面那王八蛋有……。”砰，他还没说完，枪响…不过不是前车的枪响，而是后车里爬出来的人向铁塔开枪。
    他们的意图非常明确，拼死，也要把铁塔灭了。
    枪声继续响起，是那辆来帮忙的车子里射出的子弹，子弹打中了吴三贵前面那车子的轮胎，车子开始跳舞，车上那个持枪的人被摇得七晕八素，根本无法瞄准开枪。
    “铁塔，铁塔…他妈的，你还行不行啊…快说，谁是你老大…铁塔，你他妈的别死啊……。”吴三贵发现，脚下有一摊血，自己没受伤，阿良没中枪，那自然就是铁塔中枪了。
    “吴队…快走…我身上的炸弹……。”铁塔没说老大是谁，竟然让吴三贵快走，怕胯下的炸弹被打中了会引爆。
    “那个是假的…假的…快说你老大是谁，这时候你还包庇他吗？”吴三贵吼道。
    “假的？他妈的…被两死港灿骗了…狗日的，竟敢骗我铁塔…我要拧断他的脖子…老大…老大…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家人……。”
    铁塔喃喃的说了几声家人，然后便没了动静。吴三贵发现一枚子弹竟然击穿了车门，然后打中铁塔的肩膀，大概子弹从肩膀进入，然后打穿了肺部。
    唉，人怎样死真的是整定的，如果铁塔不是爬在那儿，这颗子弹最多打中他的大腿。

 第89章 不愧是干招商的

    车小虎的车技确实没话说的，但终归是晚了，他们来到的时候，现场只有吴三贵他们两个活人一个死人，哦，还有两辆撞翻了的车子…在燃烧的车子，那些家伙真的够狠，车子翻了便放火烧，总之绝不留下一点儿线索。
    其实，线索还有的，比如子弹。有子弹，有弹痕，就可以通过弹道啥的推出用的枪是啥枪，从哪儿来的。不过，大概率，只能查到是啥枪，枪肯定是境外来的黑枪，不可能查到他是哪儿的了。
    救吴三贵他们的那车子，也是无影无踪…他们用的车，肯定是偷来或抢来的，最不济，挂的也是假牌照，所以，监控啥的，也没啥用，说不定，他们现在已在哪个地方烧车了，留下的就几段监控了。
    吴三贵和阿良都带了伤，幸亏不重。
    两人一尸都被送到了医院，王钰超也来了，上班时间后，谢开成也来了一趟。
    令人奇怪的，胡友仁竟然没来。
    胡友仁所以不来，是因为他在捡包袱，与其被人扫地出门，倒不如自己主动走人。
    天还没亮，半夜的时候他就知道吴三贵去带铁塔，天还没亮，他就知道吴三贵在路上出事了。
    不管是谁动的手，嫌犯被灭口，两个下属受伤，这些他都是要担责的。
    天刚亮，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医院的时候，他视为恩师的靠山来电话，让他请长假休息避避风头，等过阵子再安排他去别的地方。
    请长假休息…这倒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收拾好办公室后，便找副局长交代一下工作，然后填写请假条和请假备案表。
    王钰超是不同意胡友仁请假的，这明显是避风头，逃责任嘛。虽然，人在不在都是要担责的，但跑开了，肯定要比坐在那儿较好些，看不到人，领导的怒火就会少些嘛。
    谢开成是一个…老好人…厚道人，自己也快到点了，他不想搞的太僵，所以他同意胡友仁请假。
    谁都清楚，胡友仁这次虽名为请假，其实就是避责，然后等待调动，所以，他出了罗山县公安大门后，是不会再回到这儿了。
    不能将他赶回去种红薯，王钰超是极为不爽的，但没办法，谢开成是老大。
    林飞扬虽然一直指责罗山县的治安不好是胡友仁的责任，对他来说，只要换人就好，胡友仁怎样离开他没所谓。
    不过，以后他若知道，胡友仁其实知道甚至与围攻他的白t恤有关系，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没所谓。
    铁塔死了，其他案犯全部归了案，就连廖进军也被逮了，市里有人发话，人间美食袭击案可以结案了，虽然还有两大疑团没解开，但这是领导的意思不可逆。
    谁灭了铁塔的口？莫名其妙帮助吴三贵的又是谁？似乎有人要刻意淡化。不过，案子虽然结了，但吴三贵却入了魔一般继续查半路袭击的人及那救助自己的“热心路人”，当时真的很危险啊，如果没出现“热心路人”，分分钟他也玩完了。
    胡友仁走了，罗山县的治安，是否会改变还需要时间去证明，不过，公安局最近有很多新动作，貌似效果不错。
    林飞扬对围攻自己的案子这样结案没什么异议，但对没能揪出铁塔后面的人充满了遗憾。当然，他是一个有恒心的人，他是不会放弃追寻真相的，但现在，他得把主要心思放在招商工作上。
    吴三贵现在是名声大振，等新局长上任，坐正治安管理大队长的位置应该没问题。不过，他现在一门心思的在查那个“消失了的热心路人”及半路截杀者，帮助自己的是什么人呢？半路狙击的又是什么人呢？抛开职责不说，不弄清楚这两个问题，他总觉得自己不安全。
    有阵子没找林飞扬的曾富生忽然来电话，邀他到友谊会喝茶。
    林飞扬正好也有事要找曾富生，所以接电欣然前往。
    “哈哈，飞扬兄弟，来来，最好的秋茶…您试试。”曾富生一如既往的亲自到门口迎接林飞扬，将他迎进茶室，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大红袍。
    林飞扬端起来闻了一下说：“大红袍？不是新秋茶，你被人骗了。不过，不管它是不是新秋茶，我都不喜欢大红袍，或许，再过二十年我会喜欢。”
    “这是何解？”曾富生很是惊讶。
    林飞扬一口喝干了杯中茶说：“很简单啊，酒如人，茶也如人。大红袍适合像曾总这样有一点年纪的成功人士，我这种愣头青，适合喝绿茶，所以我喜欢味道特别冲的冻顶，带青涩味的毛尖之类。”
    “哈哈，还有这说法？第一次听到。”曾富生大笑说，“飞扬兄弟是不是暗示，我老了啊。”
    “四十多岁，乃男人的巅峰年龄怎么说是老了呢？而曾总是本县的首富…本市的首富，妥妥的成功人士嘛，所以品大红袍，喝陈年普洱，再合身份不过了。”林飞扬淡然道。
    “好，好，你啊…不愧是干招商的，嘴巴越来越能说了。”曾富生笑道。
    “我必须能说啊，不然，我怎么能说服曾总给我们打折呢？”林飞扬给两人续了茶说，“过几天有一个旅游投资考察团，大约七八十人，准备安排入住曾总的酒店，我们经费有限啊，这折扣你得多给点。”
    “啊…就要来了？折什么头啊，你看看要住哪里，…，当是我们公司为罗山县的招商工作出一份力。”曾富生笑说。
    丁红雪邀请到的老板是四十左右，但老板嘛，出门都带助手或秘书小蜜啥的，所以总人数就七八十人了。
    七八十人的入住，计算起来住宿费真的不少的。
    不过，曾富生，也不是会亏本的，这一群人全都是老板啊，少不得他要捡几个长期合作的客户呀，他的公司又不仅仅在罗山县有酒店，龙江市里，东官等市都有他的酒店。
    “呵呵，真啊？可是我担心会被别人说三道四呀，万一有人说我们招商局强征，那我就完蛋了。”林飞扬笑道。
    “呵呵，你啊…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行，送佛送到西，我们公司明天主动去向招商局申请提供接待任务，并发布消息可以。”曾富生是绝对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可以话头醒尾，举一反三的。

 第90章 八卦

    “哈哈，曾总，我代表招商局全体谢谢你，代表全县人民谢谢你。”林飞扬大喜，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省一分是一分，别人说啥，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他才不理会别人说啥呢。
    曾富生却说：“要不，他们的用品我也赞助了，比如路上喝的水，本次活动的纪念品啥的。”
    “呵呵，曾总，不放过任何打广告的机会啊，行，那就满足你，不过，这事你得在发布消息上说明白，你就直接说是因为提供食宿才换来的这些广告，免得回头有人吱吱歪歪。”说真的，林飞扬还真没想过这里面竟然还暗藏商机。
    “好，你的正事说完，我们聊聊闲事，我听说，案子结了？”曾富生说。
    曾富生今天叫林飞扬来，其中一事就是探一下林飞扬对吴三贵被袭击，铁塔被灭口的态度。
    他掌握白家的一些秘密，这是他取白家而代之的有力工具，本以为这次可以掀出一点事的，可惜，铁塔还是让白家派的人干掉了。所以，他得重新布局。
    他依然选择林飞扬为突破点，因为林飞扬是一个爱管闲事又有本事有背景的人，任何事一旦被这样的人盯上，那结果都将会令人吃惊的。
    如果林飞扬把白家给掀了，那绝对是令人吃大惊的事。
    “对呀，人抓完了呀，当然得结案啊。”林飞扬不明白曾富生为什么问这事儿，看着他道，“你叫我过来，不会就是问这种屁事。”
    “呵呵，这是纯八卦，我听说，主犯都被干掉了，没抓到干掉主犯的人案子就结了是不是有点……。”曾富生淡淡的说道。
    “那不是我关心的，袭击我的人抓了就行，个人情感来说，主犯被干掉，正合我意，他这种人死有余辜……。”林飞扬一脸奸笑模样，曾富生一时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话题不能断啊，必须继续这个话题啊，所以曾富生不得不抛出一点东西。
    他想了一下说：“我听说，那天早上上演了一场精彩大戏，有人袭击办案人员的车，又有人帮助办案人员把袭击的人干翻了，都开了枪，成枪战大片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公安局竟然把这事捂住了？”公安局当然不会把这种影响公众情绪的事随便公布，不过，过程除了当事人，谁都没林飞扬清楚，他很奇怪，曾富生怎么会知道的？
    “呵呵，影响太大的事，一般都不会轻易公布，我国是什么国度？枪是最敏感的，现在竟然有人枪战发生，那绝对是大事件，当然是能捂便捂的了。”曾富生笑了笑又道，“有枪战必破之说，怎么案子就结了呢？难道，另案侦查？”
    猴国人已离开了龙江，曾富生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被抓，所以，他真的希望公安局会另案侦查，那样，极有可能白家就会被牵扯进去。
    当然，白家什么势力他也清楚，他担心的是，白家埋在市里的人找理由干扰了命案必破枪案必破的习惯。
    其实，他猜对了一半，确实有人干预了这个案子，不然不会那么快结案。但是，命案必破枪案必破，这不是习惯，而是规定。不过，即使是规定，有权力干预也是会被忽略的…不须要破坏规矩，不须要阻止继续侦查，只须拖延就已足够，证据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消失的。
    铁塔被灭口，枪杀的，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枪案命案，真的会被“搁置”吗？林飞扬相信不会的，或许，市里领导另有谋划，所以暂时任由一些人胡作非为，上帝要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嘛，西人有时候也能说出一两句经典的。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曾总，我是干招商的，不是干公安的，这问题你问我真的是问错人了。”
    “哈哈，没问你，只是闲聊，闲聊，纯八卦。我找您来，是有事求助的。”曾富生适时转移话题，他已探明白林飞扬的态度，虽然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案子已与他无关，但他相信，这小子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这事过去的。
    所以，接下来他要的做的是便是，用巧妙的办法将白家与此事有关的消息放出去便成。
    有了这个判断，曾富生心情大好。不管官方是不是真的不查了，但只要林飞扬“管闲事”，那此案肯定还会起波澜。
    “什么事曾总请说。”林飞扬依然笑意盈面。
    “想请飞扬兄弟出诊，患者是位老朋友的妻子，诊金丰厚。”曾富生为安排这顿茶，他还真是费心了，这个所谓的出诊，是他硬要过来的，一来是给这顿茶找一个理由，二来也是为了继续“巴结”林飞扬。第三个最重要，他希望通过荐医能与省里一个领导建立关系。
    不要以为巴结就一定得送钱送物送好处，给别人找露脸机会，找被肯定的机会，同样是巴结，而且是不着痕迹的，是高手所为。
    曾富生当然是高手了，不然哪想得出这样的办法。
    “他什么病呀？”林飞扬皱眉说，他现在是招商局的局长，一般情况下，他真的不愿意给别人看病的。
    “不知道是什么病，看了不少医院，有说是硬皮病，有说是类风湿关节炎，有说是间质性肺炎，还有说是什么鬼中度混合性啥病的…总之去过不少医院，但一直治不好，最多就舒缓一下下。”曾富生道。
    “哦？他是不是各关节附近的皮肤红肿痛痒，时缓时急，时好时坏，用什么药都好像有效，又用什么药都无法痊愈？”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对对，兄弟，你真是神医啊，这样就能说出他的症状，厉害……。”富富生这回真的信服了，林飞扬的医术真的了得。
    林飞扬的眉头却是更皱了，这病他没治过，但在爷爷的笔记看到过医案，知道这是中医五痹之一的皮痹。五痹，是较为少见的疑难杂症，虽然在五痹中，此痹是最表面的，但却几乎是最难治的。病表因里的病，无论是哪种病都难治，皮痹是典型的病表因里之疾。
    “这个老朋友和你的关系很好？”林飞扬看着曾富生道。
    曾富生重重的点头说：“嗯，挺好的，兄弟，您务必出手。”
    “我先考虑一下，毕竟我现在不是医生。”很多人都有职业病，听到本职的事就跃跃欲试，林飞扬其实内心已决定去见识一下皮痹症的了，故意这样说而已，局长了啊，总得有点姿态嘛。

 第91章 还请兄弟承全

    曾富生见林飞扬犹疑，于是向前倾了倾身子，小说：“飞扬兄弟，你如果把我朋友妻子的病治好了，说不定对你的仕途和招商大有帮助，因为，我朋友的大舅哥在省府工作。”
    哦？真的么？林飞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曾富生。
    “你不用怀疑，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朋友的妻子姓蒙，省里的领导应该没几个姓蒙的，你一查就查得到。”曾富生说。
    姓蒙？省府好像确实有姓蒙的领导啊，是秘书长还是副省长来着？林飞扬虽然被高钰良一再警告要熟读领导的资料，但省里离自己太远了，所以他压根没认真去了解，除了省里的大小班长，其他的人他根本就没怎么留意。
    林飞扬在努力搜索记忆中姓蒙的是什么领导，曾富生见林飞扬没表态，以为他还在疑虑，于是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朋友既然有那样的大舅哥，不应该还在这个鬼地方？唉，这世上，不止飞扬兄弟清高，不止飞扬兄弟你一心为民的啊，他是龙江学院的院长，已在那儿呆了十多年了，自称是文人，你知道的，文人总是自命清高的，所以，他说他不想当官，只为国家培养人才，只想桃李满天下…满什么鬼啊，就龙江学院？哼……。”
    曾经有一段时期，上面好像有要求每一个地级市里得有高等院校，于是，很多地方就任务式的建立了院校。龙江学院，也是这样来的。建校就是任务式，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所在无法上排名的院校，很多人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所以，即使如曾富生这种?猪佬都嗤之以鼻。
    “哦？是个清高文人啊…那你又说诊金丰厚？哦，明白了，曾总准备代他付诊金？嗯，你真是有心啊……。”林飞扬忽然就明白了曾富生的心思。
    “还请兄弟承全……。”既然已被识穿，那就干脆直说求。
    “好，我找时间去见识一下五痹之一皮痹，不过，你必须先跟他说明，出诊可以，但我未必能治好，这可是杂难之症啊。对了，他有找过中医吗？中医怎么说？”林飞扬虽然心里已有了判断，但还是想听听别的医生的诊断。
    “据说没……。”曾富生说。
    “他们不信中医？”林飞扬是有规矩的，不信中医中药的人，他是不治的，就算对方是玉皇大帝他也不鸟他。
    “信…信的…那么传统的文人怎么可能不信…兄弟，你刚才说什么五痹皮痹是啥？”曾富生扯话题说。
    “五痹是五种痹证的总称，《素部》称之为：骨痹、筋痹、脉痹、肌痹、皮痹。《中藏经》则称：筋痹、骨痹、血痹、肉痹、气痹。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我认为她患的是最难搞的皮痹。”说起各种病症，单是这个五痹，林飞扬就可以讲一天一夜，不过，面对曾富生这种门外汉，他觉得这样已说多了。
    “啊…敢情，这病很难治啊。”曾富生确实不懂，不过，他懂察言观色，他觉得林飞扬已同意出诊了，他却以退为进接着道，“如果太难，要不算了，免得…免得到时候治不好他们吱吱歪歪说难听的说话。”
    “呵呵…那好，那就不去了。”林飞扬笑说，nnd，竟然给老子用心机？你嫩了点。
    哼，也不看看林大神医被什么人调教过。
    曾富生可比他大得多，不过，说察言观色和玩心眼，林飞扬可能还要胜他一筹的，所以，他用以退为进的手段，林飞扬一眼就看穿了。
    “啊…不好，扶危济困救死扶伤不是你们医生应有之义吗？何况，这个朋友的关系…兄弟你还是去。”曾富生急了。
    “好，我找时间。”林飞扬不再和他废话，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同时给曾富生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
    说找时间，只是故作姿态而已，救人如救火，治病哪能拖的？再说，林飞扬也技痒，所以第二天他就和曾富生去了市里。
    曾富生的这位朋友姓庄，名家仁，林飞扬把他称之为庄稼人。
    庄稼人还真如曾富生说的那样，是一个文人，身上充满了书卷气，还有一身的清流味道。
    林飞扬对所谓的清流，无论是古时的还是现在的都是嗤之以鼻的，这一套思想，他唯一认同的就是骨气。但清流的其他思想，他认为是糟粕。
    庄稼人堂堂一个高校的校长，住的地方竟然如贫民窟一样，林飞扬除了感叹之余，却没有任何敬佩之情。明明，可以合法合理的住得好一点，干嘛偏要搞成这样？他不认为这是清廉，他认为这是装逼，再说，把生活弄成这样，有心思搞工作吗？
    他甚至，有点恶毒的认为庄稼人在掩饰，被查出来的贪官中，有装的比他还穷的呢，衣服都穿补丁的，结果贪的钱却是以亿计的。
    庄稼人的妻子蒙瑛之，也就是患者，一个嫁鸡随鸡的女人，是一位老师，样子不算出众，但从憔悴的面容中依然可以看出昔日的风采，她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不漂亮但美丽的女人。
    林飞扬一直认为，漂亮和美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漂亮不一定美丽，漂亮也不一定可爱，有些人的脸蛋非常漂亮但却一点都不美丽不可爱。
    四十多岁的蒙瑛之，看上去要老得多，也许是生病的缘故。
    蒙瑛之的主诉：四肢多关节疼痛七年。
    蒙瑛之看过很多医院，病历厚厚的几本，林飞扬询问了几句便开始专心致致的看病历。
    蒙瑛之七年前开始出现右手食指近端指关节肿痛，伴双下肢浮肿，双膝疼痛，下蹲受限，未予重视，病情渐渐加重，于龙江医院查rf……。
    五年患者出现颈部、手背皮肤光如脂，紧如椿皮。于龙江中心医院诊为硬皮病，经治乏效。
    三年前于穗城某医院治疗，服泼尼松，氨甲蝶呤，……钙片等近一年，皮肤变松，但双手小指关节伸肌腱功能丧失，停药。
    前年患者病情加重，双手近指、掌指关节肿痛，双腕、肘、膝、踝等关节疼痛，一度服用雷公藤后因出现其他不良后果停服。
    三个月前面部出现带状疱疹，明显消瘦，急行后出现气喘，于鹏城某医院血常规：plt317x109/l，wbc918x109/l……。

 第92章 皮痹

    林飞扬看完病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语。
    “林神医，她的病怎样？有把握吗？”庄稼人对曾富生和林飞扬的态度都不好，对曾富生是厌恶，对林飞扬是嘲讽。
    这也难怪，因为他觉得自己识穿了曾富生的热心，这家伙所以那么殷勤，时常给自己办这样干那样，又寻医又问药的，无非是他知道了自己妻子的身份来巴结，想因此获得某些利益而已，这种人他见太多了。
    而对于曾富生口中的神医林飞扬，他是绝对不相信的，哪有那么年轻的神医？他甚至认为，林飞扬连一个中医生都不是，他可能就是一个江湖郎中。有那么年轻的中医生吗？那些有水平的中医生不都是白发苍苍的吗？
    这其实也怪林飞扬，长的嫩长得帅，明明要三十了，看去却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好，林飞扬自从离开监狱医院后，已努力的做户外活动，希望自己能晒黑一点显老一点的，可惜时日尚短，还没什么效果。
    “庄校长？庄院长？你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人知道吗？”林飞扬很不爽这个清流的冷嘲热讽，直接出言怼回去。
    “此话何解？”庄稼人并没生气，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涵养的人，没必要跟一个江湖郎中至气。
    “蒙老师已病了七年，为什么啊？是你没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是你让她延误了治疗，什么病都一样，越早治疗越有效，越早治疗越易治。你…你做到了发现就治疗吗？看看，这病历是怎么写的？第一次治疗是发现关节有问题后的一年，然后治疗不理想后居然中途还停了一年……。”林飞扬一点面子都不给庄稼人，不仅没称蒙瑛之为庄太或庄夫人，还敲着桌子质问庄稼人。
    林飞扬这样干，是不礼貌和不专业的，他只是看不惯这庄稼人，所以故意的。
    曾富生看到林飞扬竟然和庄稼人吵了起来…不对，竟然骂庄稼人，他不由得大惊失色，我的好兄弟啊，你这是干嘛？你是在倒我米吗？知不知道我多辛苦才和这庄稼人拉上关系，又多辛苦才说服他同意让你诊治啊。你…你这一嘴骂得爽，可我的一番苦心就没了啊。
    庄稼人根本没想到林飞扬会骂他，愣住了，这…这年轻人和这个姓曾的不是一路人啊，他不是来巴结我的？
    “你…你乱说…一直在治疗…看了很多医院……。”庄稼人结结巴巴道。
    “那你有带她看过中医吗？你不是说你是文人吗？说自己是清流吗？你是装的吗？竟然连老祖宗留下来的医药都不信？哼，你就一假清流，骨子里媚洋……。”林飞扬越骂越气，几乎要指着庄稼人的鼻子骂了。
    “你乱说…我没有…我是一个纯粹的文人，我是一个爱国的文人，我国数千年的文化传承，是世界上延续最长的文明，哪是区区几百年的洋鬼子可比的…你不要诬蔑我，我从来不媚洋……。”庄稼人急了，跳起来和林飞扬对骂。
    曾富生大汗…靠，这两人…这俩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吵？吵啥呢？
    “两位…两位…院长…飞扬兄弟…你们…你们……。”曾富生是来“卖交情”的，说话自然不敢大声。
    但蒙瑛之却不用顾忌，她大喝道：“都闭嘴……。”
    林飞扬和庄稼人闭嘴，但两人像斗鸡一样，盯着对方，用眼神战斗。
    “林医生，我的病你能治吗？”蒙瑛之问道。
    林飞扬一边盯着庄稼人一边点头说：“能，但很费力气和时间，你要是早两年找到我，那就容易多了……。”
    “真的？真的能治？”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夫妻俩竟然异口同声的追问。
    林飞扬嫌弃的对庄稼人翻了一下白眼，然后转过来对蒙瑛之说：“我诊断认为这病是五痹之一的皮痹，皮痹为疑难杂症，医治本来就难，加上你已拖延了数年，那就更难。但并不是不能治的，时间…或许你要服数月或一两年的药…幸好，蒙老师你的年纪还不算很大，否则，那就真的麻烦了。”
    “啊…我老了…林医生，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们？皮痹…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病……。”蒙瑛之被这病折磨了几年，那种苦不堪言真的再也受不了了，骤然听到言之凿凿说可治，那种惊喜是无法形容的。
    “我是一名医生，又不是保姆，有必要哄你们吗？当然，首先是你们是不是相信我这个小年轻中医，是不是相信中医。”林飞扬不给不相信中医的人治病，这是他的原则。
    “信，我们信，真的信……。”蒙瑛之说。
    林飞扬看向庄稼人，庄稼人连连用力点头，连声说相信。
    一直以来，医院给出一大堆的诊断，但却从来没人敢说可以痊愈，现在林飞扬却拍胸脯说可以治，他真的很高兴，连刚才的质疑都忘了。
    “真信吗？庄校长。”林飞扬盯上庄稼人了。
    庄稼人老脸一红说：“林医生，我为刚才的言论向您道歉我不应该质疑你及你的医术……。”
    “虚伪……。”
    “你…我…我真信，我们夫妻都信，林医生请……。”
    庄稼人一点都不像古时清流，宁折不弯，他明明心里并不相信，但已穷路，又不忍让妻子失望，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竟然违心跟林飞扬道歉。
    林飞扬当然不会和他计较那么多，只要蒙瑛之相信中医，他就会出手。
    “饮食劳倦损伤脾胃，气血化源不足，皮肤失荣；先天禀赋不足，或房劳伤肾，肾阳虚则皮肤无以温煦，肾阴虚则皮肤无以濡润，均能诱发皮痹，或使皮痹加重。外邪留滞皮肤，或气虚阳虚，使气血津液运行障碍，进而形成痰浊瘀血，痰浊瘀血阻滞于皮肤是皮痹的继发因素。”
    “总之，外邪侵袭、痰浊瘀血以及气血阴阳的不足，皮肤之经络瘀阻，皮肤失养是皮痹的基本病机，其中痰瘀之因常可贯穿本病的始终。皮痹的病因很多，或者说直到现在都无法肯定是什么原因，或先天或后天，或气血，或阴阳，或虚实，或外内。但可以肯定的是，与肾的荣养有关，最重要的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痰浊瘀阻而至气血瘀阻于表而至痹。”

 第93章 不能白受恩惠

    正宗的中医看病，和现在那些无良医生看病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无良医生，打着什么行业规则的旗号故弄玄虚，无论是方子还是病情都不让别人知道，致使很多患者钱花了一堆，却不知道自己得了啥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肯定有人会说有病历呀…有什么都没屁用啊，写的跟天书一样，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看得懂。
    林飞扬最喜欢的是古人看病，不仅解释病情，还用毛笔写方子，一笔一画，药方堪比书法。
    其实，古代从医者，是先习字后学医的，古人认为，连字都写不好的，是不可能学好医的。
    林飞扬小时候就练过毛笔字，读小学的时候也有书法课，他是年年拿奖的。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林飞扬说了一堆关于皮痹的成因，虽然庄稼人自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字字听得明白，但合起来却听不懂林飞扬说啥。
    不过，因为林飞扬说的那么“莫测高深”，他反而多信了几分。
    催道：“林医生，您说的这些，我们听得明白却不懂，您就直接号脉开方子。”
    “也好，蒙老师，请右手……。”林飞扬的行医箱，虽然是现代的医药箱，但里面装的除了纱布绷带碘酒等等之类的东西外，还有中医的脉枕、毫针、笔墨、一些常用金创药等等。
    给蒙瑛之的左右手号过了脉，林飞扬闭目想了一下，说：“病本从虚，又久病体虚，蒙老师的五脏六腑及气血均虚，有阳虚有阴虚，阴阳双虚缠夹…唉，更严重的是，服了太多的西药，副作用严重…蒙老师，急不得，得慢慢来，一步步来，先去除西药的副作用，荣养受损的五脏六腑……。”
    蒙瑛之却是咧嘴一笑说：“林医生怎么说得我好像就快要死一样。”
    没想到林飞扬却点点头说：“实话说，如果继续原来那样治，继续服化学品，蒙老师可能就只能再过三个春节，最多不会超过五年。”
    “啊！”
    庄稼人夫妻二人同时惊叫，没人跟他们说过已到了这个地步啊。
    而曾富生却在暗暗流汗，因为他认为林飞扬是在吓唬人的，还真能断人生死了？
    “你们不必惊慌，现在不是有我嘛…不过，蒙老师，你最少得吃半年的药…身子太虚了，急不得，还是慢慢来，多吃两个月…放心，药并不贵，中药从来都不贵。我先开方子，然后给蒙老师扎一针。”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开始写方子，一手漂亮的软笔字让自称文人的庄稼人再次惊讶不已。
    林飞扬一边写方子一边说：“调和脏腑，益肾通络，祛风除湿，活血止痛…先服几剂通痹汤化裁。”
    方子完成，林飞扬递给庄稼人说：“每剂水三碗煎成一碗，大碗啊，分两次服……。”
    “好，明白了……。”庄稼人见林飞扬说的严肃字又写得漂亮，开方子又行云流水，再也没了轻视之心。
    开好了方子，林飞扬从脖子上解下吊坠，从吊坠里拿出盘龙针…一根软如棉线的金属丝。
    这是线还是针啊？众人迷惑，这玩意儿能插进身体里？
    不过，现实也马上颠覆了他们的认知，那根软得像棉线一样的金丝，已在林飞扬的手中变得笔直，金光闪闪，分明就是一支金针嘛。
    进针…这次和上次给董老行针不一样，上次董老行针，尺长的针尽数插进身体里，把现场的人都吓坏了。
    而这次给蒙瑛之行针，插入的部分还没针长的三分之一。
    片刻，行针完毕。
    “好了，蒙老师，按时要求服药，尽量少食三高食物。”林飞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第一次复诊十五天后，如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打电话给我。”
    “不是…这样就行了？我看别人针灸，都是把针插得满身都是，兄弟，庄院长庄夫人是我好朋友，你不能偷工减料啊。”曾富生终于插话了。
    “多就是好的吗？胡乱给你插成刺猬，说不准病没治好还插出毛病来。”林飞扬这个古针法，其实已不能算在针灸治疗里面了，因为他这个方法并不如其他针灸方法一样，用什么泻、补、去等等方式调整身体，他这个方法只是激活隐穴，让隐穴发挥特别的功能调节身体。
    “好……。”
    庄稼人是要留林飞扬吃饭的，但林飞扬却不喜欢他这个“现代清流”，话不投机半句多，坐一起吃饭就更没必要了。
    “感觉怎样？针灸我见得多，却真没见过只用一针的。”林飞扬走后，庄稼人问蒙瑛之。
    “感觉…很舒服…我想，这次真的找对医生了。”蒙瑛之闭目片刻说。
    “啊？一针竟然有用？真是太奇怪了。”庄稼人惊讶，又道，“会不会是你心理作用？”
    “不是，是真的舒服很多。”自己的身体情况是怎样，蒙瑛之又不傻当然是知道的，想了一下又说，“你不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有一种说不清的气场吗？那根针…应该说是一根金丝，他竟然可以让那么软的丝线插进身体里，你不觉得他是一个特别的人吗？”
    “内力……。”庄稼人想了一下吃惊的叫道，“难道真的有内功这种东西？不是人们杜撰的？”
    “总之，我觉得他会治好我的病…只是…他竟然不收诊金让我想不明白。”蒙瑛之说。
    “哼，曾富生就是一个充满铜臭味的商人，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和他一起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庄稼人的“清流性格”又出来了。
    “你呀…一辈子都这样，自以为当世只有你清白的。”蒙瑛之摇了摇头说，“去买药，我打电话找人查一下那小子。”
    “查什么，曾富生说他是罗山县招商局的局长…招商局的局长竟然会治病，也算是奇闻了。”庄稼人说。
    “那，我就查一查罗山县招商局的工作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难题，你不是不喜欢白受别人的恩惠么？他不收诊金，我们总得为他做点啥。”蒙瑛之想了一下说，“嗯，上次庄楠回来不是说有个什么公司请她帮忙找地方么？问问她那厂找到地了没。”
    “啊？你还真是热心啊。”
    “不能白受别人恩惠。”

 第94章 我有一个计划

    还有三天旅游投资考察团就要来了，大家都很紧张，不过，林飞扬却像没事人一样，很悠闲的看着王强给他整理的罗山县特产及罗山县特别产物的资料。
    虽然，这次旅游投资考察团来的都是省内及附近几省的大老板，涉及很多个行业，林飞扬也相信会拉到一些投资，但他却不认为会有非常大的收获。
    他所以有这样的判断，一是因为国内的人，很多都喜欢跟风，有什么兴起，便一窝蜂的跟着跑。二是因为现在的罗山县并没有投资潮，潮，是一种很贴切的形容词，特别适合国人，即使是投资也离不开。他认为，一种行业兴起是很难的，而且，即使有新兴起的某行业，那总量也不大，所以，如果一个地方形成一个投资潮那就不得了了。比如东官某几个镇，为什么会集中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加工厂？那就是一种潮。还有，东官的酒店服务业…也不得不承认是一种潮。
    第三个原因是基础设施和治安，也就是罗山县的软硬件，不说鹏城，就是比东官及荔城也是有相当距离的。所以，要吸引更多投资，罗山县还需努力。
    还有第四第五个原因……。
    罗山县的条件当然不是那么好的，但是作为招商局的老大，林飞扬可不能怨天怨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现有的条件下，挖掘投资项目和创造投资条件。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看了几天资料，林飞扬还真有了一个新想法，而且，这个想法非常庞大，一旦实现，那可是不得了的，最少可以将本县的gdp拉高几十个百分点到一倍。最重要的是，将会吸引数以万计的从业人员。
    人就是经济，人就是gdp，从业人员增多，带动的行业自然就增多，从业人员增多，资金流动性也会增大，只要人和钱都流动起来，经济就活了。
    做什么事都要有特色，没有特色，是吸引不了人的。
    现代社会越来越发达，做什么事也要有规模，形成了规模，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招商引资，跟做生意一样的，得有特色，得有规模才能吸引投资者。
    林飞扬盯上了三个在罗山主山下的富田、罗岭、冷河三个镇子，他所以盯上这三个镇子，是因为罗山，确切的说是因为罗山的资源。
    整个罗山县跟罗山山脉一样都是西东走向，西高东低，可以说，罗山山脉的南侧就是罗山县。
    当然，人们所说的罗山就是罗山山脉的主山。
    罗山一山三市，罗山山脉一山四市，不过，大部分都在罗山县境内。
    富田镇位于罗山西南端，罗岭镇位于罗山的南端，冷河位于罗山东南端。严格的来说，属于罗山县辖区的罗山，被富田和罗岭两镇一分为二，而冷河镇则是罗山往东沉降延伸的余脉一部分。
    从人口上来说，三个镇子都是三万来人，属于中小型镇子。不过，从辖地来说，三个镇子总共三百多平方公里，在岭南省来说，是属于中大型镇子了。特别是冷河镇，辖地竟然有二百三十多平方公里，真的够大的。
    无论是谁，考虑问题总是从自己最擅长最熟悉的角度切入，林飞扬中医出身，开发项目或做规划，他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医和药。
    三个镇子被他盯上，当然是因为罗山的独特小气候环境以及罗山的旅游资源、物种资源。
    罗山山脉主山罗山占地两百多平方公里，地处北回归线，属南亚热带气候区。高温、多雨、土层厚，形成南亚热带的天然植物园。常绿乔木与阔叶林和众多的藤本、草本等植物，计有三千多种，其中中草药即有一千二百多种。
    林飞扬就是被这一千多种的中草药启发的，他觉得，这一千二百多种就是罗山县招商的一个突破。一山有就一千多种草药啊，真的是不得了的。
    罗山是宝山，必须开发。如果把整个罗山的资源开发出来，那将是一个什么量级的宝藏啊…林飞扬很激动，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舞，很雀跃。
    有了构想，林飞扬便匆匆去找王钰超。
    很多事，光有想法不行的，要实现想法，就非得找领导支持。
    每天来向王钰超汇报工作或反映意见的人很多，但见县长林飞扬现在是有特权的，来了就排第一。所以县长办公室里的人出来后，他就直接进去了，惹得在场排队的各部门人员眼红不已。
    “飞扬…你怎么来了？哦，旅游投资考察团马上要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县里支持的？”到目前为止，王钰超对林飞扬的工作还是很满意，并有信心的，他相信林飞扬的第一炮会打响…其实，第一炮早已打响，梨花村项目不是开玩笑的，那真是可以带动几个镇的项目。
    当然，王钰超相信，林飞扬还会有更牛逼的项目，他相信自己不会“所托非人”。
    “县长，那个…那个考察团只是热身运动，说真的，我并没有太大期待的。”林飞扬是一个耿直的人，在领导面前不兴说假话。
    呃？没有太大期待？那我岂不是无法向县委交代？这可不行啊。
    王钰超脸色一肃说：“为何？四十多个大老板呢？你竟然没期待？飞扬同志，我县招商工作严峻，我希望你严肃对待，并全力以赴。”
    林飞扬笑了笑，自己跑到沙发区坐下说：“领导，您别急啊，我知道我县的招商工作严峻，都连续几年拿后面第一了，能不能严峻吗？不过，那不是领导您的错啊，主要是…有些人不努力…不，是有些渎职了……。”
    “别说废话，你就告诉我，这四十多个老板，你能拿下多少投资。”王钰超走到林飞扬对面的沙发坐下，事情没说清楚，茶就不泡了，莫说他不亲自泡，连进来要给林飞扬倒水的小秘书都赶了出去。
    林飞扬见状，暗道，果然个个领导都是小气鬼，事事如他的意，他就亲自给你泡茶倒酒，只要一点点事不如意就连水都不给一杯。
    “那个我无法预估啊，不过，我有一个计划却是可以预估的，计划完成，最少可以将我县gdp拉高几十个百分点……。”林飞扬淡淡一笑说。

 第95章 构想

    “什么…你说什么？林飞扬同志，这儿是县长办公室，现在你是在和县长谈工作，不是闲暇谈笑，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再说一遍，能拉高gdp多少个点？”王钰超激动的站了起来，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瞪着林飞扬。
    不能怪王钰超失态啊，拉高几十个百分点，这是什么概念啊，全国最牛逼的县，增幅也就十多二十多点好，突然拉高几十个百分点，他王钰超不仅仅在市里争回了面子，他将会在全省乃至全国成为明星县长。
    明星啊，谁不激动？
    “如果完满，我觉得可以拉一倍，当然，不可能一年完成。”林飞扬语不惊人誓不休，他淡淡的再加了一句让王钰超血压爆表的话。
    不要笑啊，现在gdp是考核领导能力的最重要标准之一，无论哪一级的领导，都不可能忽略gdp，无论哪个领导，听到可以提一倍gdp不激动的。
    王钰超真激动，站在那儿直喘气的瞪着林飞扬，嘴巴张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飞扬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过去在他的身上拍了几掌，一脸担忧的说：“领导，你不能这样吓人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以为我谋杀你怎么办？”
    王钰超喘了两口气，待情绪平复了一些，一手抓住林飞扬的手臂说：“说…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我就是你谋杀的……。”
    “领导，别激动，虽然我有那么一个构想，但是不是能行，还是未知数呢。”林飞扬很清楚，每个县之间，每个镇之间都存在竞争关系，让他们通力合作，是不容易的，他的这个构想，涉及三个镇子及县里一些项目行业及一些人的利益，是不是能付之现实，还很难说的。
    呼…王钰超深呼吸几下恢复了情绪，说：“飞扬，什么构想你快说。“
    “领导，我思来想去，罗山县现有招商条件，真的无法和周边的县市比的，就是和我们本市的县区比，那也是落后于人的，比如平康县，虽然更北了，但人家和穗城靠着，穗城很多大工厂的边际加工可以直接辐射，我们这儿有啥？被平康和县城市区夹在中间，要命的是，我们市本身的工业就不如人意。还有，平康有矿产又有特色水果，我们罗山有什么？我们只有一座大山。”林飞扬拿几上的烟给王钰超点了一支，然后缓缓说道。
    “正所谓靠山吃山，我们这座大山当然是宝山，比如梨花村的山梨子，其实算是这座大山给我们的宝哦。罗山山脉开跨我县全境，说到矿嘛，当然是有的，但现在已不适合开采了，如果这个时候开采，环保这一关不好过，而且，矿种虽然多，但品位并不高，而且藏量也不丰，开矿，不合适……。”
    王钰超急了，他打断林飞扬话说道：“飞扬，别婆婆妈妈的，你直接说有什么想法。”
    “想法？当然是开发罗山啊，不是说了嘛。领导，你知不知道罗山，我说的是罗山山脉的主山，光罗山上有多少植物，有多少动物您知道吗？呵呵，你肯定没空研究这些，我们罗山上有植物三千多种，而这三千种里面，有一千多种是可以入药的。领导，一千多种药啊，难道领导没有想法吗？”林飞扬说。
    一千多种药？王钰超非常震惊，作为县长，他当然知道罗山上有很多药材，而且还有不少品种是珍稀的，但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千多种。
    “这…这…那个…飞扬，你是说…我们卖草药？”王钰超被这个数字震惊了，脑子一时没开机，竟然只想到卖草药……。
    林飞扬却点点头说：“没错，卖药，不过，不是卖草药，领导你想想，如果罗山下有几万亩药田那将是一个什么景况？几万亩药田的产出，当然是很大的，如果仅仅只是卖草药，是不足以带动几个镇子的。领导你再想想，如果在万为药田的边上，有十数家，数十家药厂的话，那又将是什么一个什么情况？”
    啊！
    王钰超眼睛本来就不小，这会儿张的更大了，对啊，万亩药田，数十个药厂…天啊…不说他们将会产生多大的产值，这个规模，光是从业人员就不少。该死，该死，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呢…还有以前那些混蛋招商局长，成日只知去找那些三手四手的加工商，有什么用啊，老板今天欠薪跑路，明天电费都交不起，天天都有各部门的人往工业区跑，累不累啊。
    累，而且根本拉不动gdp，有个屁用啊。
    林飞扬说得对，一切都要上规模，要形成产业带，只有这样才可以将gdp往上拉。
    “好，好，飞扬，我没看错你，就照你的思路放手去干嘛。”王钰超脑补了一下林飞扬描绘的画面，然后鼓掌说。
    “领导，就这样你就满足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浪费了罗山另一个资源？”林飞扬的野心，当然不只是种药制药的，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飞扬…另一个什么资源啊…哦…明白了。”王钰超先是疑惑继而一拍大腿说，“明白了，旅游资源，可是…种药、制药和旅游不会冲突么？飞扬，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王钰超真的很兴奋，富田，罗岭，冷河三个镇是什么情况他太清楚了，虽然这三个镇不是全县最穷的，但却是西部最穷的，比与之相邻的几个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一直以来，县里都想发展这三个镇，但是，这三个镇除了一个大山和一个巨大的水库之外，就连耕地都不多怎么发展？
    “我是这样想的，冷河镇山势较低，适合种植各种低海拔的南药，药厂嘛就建在罗岭镇，因为龙穗高速就从镇子经过。而富田镇，则搞旅游，从富田一直玩到冷河，药田和水库都是极好的景点，当然，不是传统的景点，我觉得，可以搞主题旅游…比如道家文化之旅，南药基地等等，具体的还得细细斟酌。总之，药田和药厂，是绝对可以搞起来的项目，旅游怎样结合药田呢？这个得集思广益，反正我觉得可行，对了，冷河可以建避暑度假邨。”时间太短，林飞扬虽然想到了这个构想，但具体的怎样结合，怎样做，他还没想好，甚至连这个构想的名称都还没有。

 第96章 好，好呀…真好

    “好，好呀…真好…飞扬，这么大一个构想，你把他叫什么项目？”王钰超一直在称好。
    “领导，我这不是来找领导示下吗？我真的想不到用什么名称能概括。不过，这个项目，我觉得可以申报成为省级项目，据我所知，这样的项目可以列为可持续发展环保项目，上面是有扶持款的。领导，你不是认为，我们就这样弄一个项目嚎头出来就可以招商了？错了，县里要投大把钱才能把这个项目搞出来。”林飞扬见过太多，平了一块地就挂什么工业区，然后去招些不三不四的加工厂，他才不干这种事，要干，就干可以改变一镇一县命运的事。
    “啊？县里还要花钱？花啥钱啊？”王钰超一时转不过弯来。
    “种好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连舞台都没搭，找谁来表演？领导，我始终觉得，招商工作就是销售工作，我们得有东西销售才有人投资啊，就张嘴喊来句什么三免两减半啥的？谁还理你，哪儿不是这样？有些地方人家还三免五减半呢。我觉得，中央提的可持续发展这几个字真好，既表现我们的目标，又贴投资者的心，投资者也是希望持续发展的啊，又不是江湖卖艺的，一锤子买卖。”林飞扬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飞扬说的有理，那…我们要投资啥？除了路、电、水三项基础设施之外。”王钰超刚才说出傻话，只是一时激动忘形而已，冷静下来，他当然知道任何项目，政府都必须把基础设施搞好，否则，要水没水，要电没电，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鬼才来投资。
    “很多。虽然，我们现在已有不少的中药可以精炼，可以衍生其他产品，但已知的，对于罗山有一千多种草药来说，是极少数的，而且，很多中药有极深的开发价值，比如山梨子，如果单纯只是制成一些中成药，价值并不那么大，但是从它的身上提炼出来的那个什么歧化酶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比黄金不知贵多少倍。比如巴戟天，以前我们只知道他能健肾壮阳，但经过研究，它的功效远远不止这么一点……。”毕竟是中医出身，啥事都与医药有关。
    “明白，我们要建一个中药研究中心…或者说南药研究中心。”王钰超当然不笨，林飞扬这样说了，还不明白要干嘛，那就真的不配当这个县长了。
    “还有珍稀植物培植中心，不止于中药，罗山上三千多种植物，除了一些珍稀中药，其他植物也有稀少的，这些特别植物，我们应该培植并研究它的价值。在我的感觉得，珍稀的，大多有价值的。”林飞扬笑说，“领导，我们得找有嚎头的单位合作，比如中农大，华中农大等高校，或中农研究所，有了这些牌子，我的中心就亮了。”
    “嗯，还有吗？”王钰超点头说。
    “还有要成立一个行业协会，领导您想啊，我们的目标的是几万亩药田以及几十家药厂，这些药田和药厂每年都会有很多要审批的文件，比如珍稀特种种植及应用，新药的审批等等，我们要服务到位，统统帮他们做支援，让所有投资者无后顾之忧。”林飞扬知道，新药审批是一个非常麻烦而且是药商最头痛的事，不仅严格，关键是，会遇到“拦路虎”，如果有当地政府从旁协助，应该可以减少很多投资商的麻烦。
    王钰超想想，也点头认可，但林飞扬还没完，他说：“这个项目是一个超大型项目，最低级别都得市里立项，最好是省立项，能争取国家立项那就最完美的了。不过，不管哪里立项，要统筹、协调三个镇的资源，并获得市里政策支持，县里必须要有一个派出机构，否则，会乱套的。”
    我国有很多一拍脑袋工程和项目，一些人一拍脑子，然后上马了，但到最后，因为管理不到位甚或没人管，到最后成了烂尾工程烂尾项目，浪费的可不仅仅是金钱，可能还有土地、人心以及公信力。
    所以，林飞扬非常看重这管理和管治。王钰超重重点了一下头说：“对，飞扬考虑得周到。飞扬啊，这个项目你什么时候有正式的申请？”
    “哪有那么快…领导，我人手不够啊，要把这个项目的计划做好，需要群策群力，县里再给我几个人啊，我要搞统计的和政策研究的人，还有市场调研的…算了，市场调研的人我外面的……。”林飞扬今天来，除了说自己的构想之外，要人是主要目的。
    王钰超指着林飞扬笑道：“你啊…你这个林飞扬…大大的狡猾，跑来跟我说什么构想是假，跟我要人是真，我告诉你，没门。”
    “领导，那…这个项目不搞了？”林飞扬淡定的说道。
    “你……。”王钰超一滞，这么好的构想不搞，搞什么啊？搞什么有这个项目那么厉害？不说几十家药厂啊，光是种几万亩的药材利税就不少，从来也不少。搞，必须搞。
    王钰超点了一支烟说：“谁说不搞了，必须搞…不过，人现在没有…你最起码得整一个项目概要给我，有了概要我可以和谢书记说啊，可以上常委会啊，啥都没有，我怎么说？”
    “哦，明白。”林飞扬飞快的从手包里掏出一只文件袋说，“领导，概要给您准备好了，人什么时候给我？”
    “你…你这小子……。”王钰超真的有点无语，这小子……。
    “领导，说完未来的事，现在说说马上要办的事，考察团就要来了，县里其他部门是不是要配合一下？看看这街道，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环卫部门干啥吃的？城管干啥吃的，成日听说城管抓人砸东西，但为什么依然到处都是乱摆乱卖？还有交警，唉，公安局长还没定下来啊。”林飞扬一堆的抱怨。
    王钰超举手虚压道：“行行，知道，知道，我已安排了，明天开始，他们将会净水扫街黄土铺路迎接你的考察团行了。”
    “错，是县里的考察团，虽然我对这个考察团不寄太大希望，但是一亿几千万的投资还是有的，关键是，和他们建立了联系，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是未来的投资者啊。”林飞扬正在建投资者资料库，这些老板可是第一批新资料。

 第97章 就是为了赚钱的

    对，这不是招商局的考察团，而是罗山县的考察团。所以，罗山县上下都很重视的。现在招商工作就已落后于人，再不重视，便连别人的尾灯都看不到了。
    数十人…数十老板的旅游考察，听上去人数并不多，接待工作并不难搞。
    事实上，是挺难搞的，别说数十个有钱人，就是数十个学生集体活动，都是要有规划的。
    首先，数十个老板的安全是接待工作第一重点。
    我国虽然是全球最安全的国家，但是，几十个老板集中在一起，那变数就多了，比如，万一，某个老板的仇家跟着来了呢？其他的安全怎么办？
    商场如战场，在商场中打拼，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仇家。
    江湖有一句话：不成功的商人没有仇家。
    也就是说，只要是赚了大钱的，成功的商人都有仇家。或许是某个平头百姓，或许是某个同行者。
    林飞扬则一直对地产商没好感，他认为，野蛮式暴涨财富的地产商都一定有仇家。所以，他不欢迎地产商来，但丁大小姐认识的老板中，偏偏地产商最多，所以，怎么筛选，来的人里还是有地产商。
    虽然考察团是丁红雪给林飞扬组织的，所以叫罗山县旅游投资考察团，但是，远道而来的老板们，总不能过门而不入，不在龙江市停留直奔罗山县。
    所以，第一站肯定是在市里，集合地点是曾富生在市里的富生大酒店。
    老板都是本省及邻近几省的人，省内的，好办，他们自己直接开车到龙江市，这些人，不必林飞扬费心去迎接，让招商处的俊男美女们在富生酒店恭候就是了。
    外省来的，就没那么轻松了，那得派人到鹏城机场迎接。
    林飞扬把县府的两辆豪化商务车要来，又跟市招商局要了一辆倭国产的什么鬼公务车，他讨厌这倭国车，所以，很嫌弃的让这车载老板们的随从和行李。
    中午，四十多老板，连同他们的随员，总共九十九人全部安全到达龙江富生大酒店。
    曾富生这人别看他是?猪佬出身，魄力却是很大的，富生大酒店今天居然不接待其他客人，专门就留给林飞扬使用。
    而且，他竟然把大堂经理的工作抢了，胸口挂了一条什么欢迎啥啥莅临的布条，然后与招商局的人站在门口恭迎考察团成员。
    “曾总，出钱又出力的，我怎么报答你啊。”所有人员到齐后，林飞扬对曾富生说。
    曾富生笑了笑，掏出一沓印刷精美的小册子说：“呵呵，简单，这些小册子你给他就行……。”
    “呵呵，这个…我觉得没啥用，我给了你了三十秒。”林飞扬接过册子看了一眼说。
    “啥？”曾富生愣了一下，然后两眼发光说，“你是说，电视？”
    “对，市台会有一个节目专门报道这些考察团的事，我让节目组给你三十秒的专访……。”林飞扬还真会卖人情，三十秒的专访…又不用他出钱，但对曾富生来说，这三十秒却是很值钱的。
    “谢谢。飞扬兄弟，我看到穗城的南海地产来了，能不能…能不能安排一下啊…想不到啊，飞扬兄弟竟然请得到南海地产的华总过来。”曾富生提供接待场所，可不是完全为卖林飞扬的人情，结识这些老板是他的目的之一。
    穗城南海地产，不仅是省内最大的地产商，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名的，不仅在本省开发了很多高档住宅和别墅小区，在京城和魔都南海地产都一样有不少房子。实力，是无可争辩的。虽然曾富生号称罗山县首富，但与南海地产的华人凤比，那简直就是蚊肶和牛肶。
    换句话说，像曾富生这样的土包子，如果和南海地产搭上关系，随便漏点小工程给他都够吃了。
    不过，这样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搭上关系的。
    华人凤也是丁红雪最关注的两个老板之一，另一个便是从岭西省来的程十海。程十海是岭西水电集团的老总，他所以出名，不是他有多少钱，而是他有多少水电站，据说，岭西省十个水电站里，有七个是他建的，绝对是牛人。
    林飞扬对华人凤是没什么好感的，所以，丁红雪介绍他认识后，随便闲话几句便走开了，搞地产的，他都不那么待见，在他的心目中，这些家伙和腐化的资本家画等号的，就是吸血鬼一个。
    林飞扬对程十海非常感兴趣，也是这四十多老板里他最关注的。他所以喜欢程十海，因为程十海的生意是民生生意，经营的是绿色能源，大力发展水电，利国利民。
    中午才到齐，今天自然就没活动了，几十人，闲聊几句安顿下来，已是傍晚了。
    都是吃遍东南西北的老板，可以说是啥都吃过了，所以林飞扬让曾富生把接风宴搞得简单一些，半西式。
    晚宴开始，当然就是代表市里的人讲话啦，这是例牌菜，沉闷的官话过后，轮到林飞扬上台讲话。
    他是主人，必须讲话的嘛。
    林飞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怯意。
    “咳…各位老板…好，还有其他来宾大家好……。”林飞扬看了一眼王强帮他写的稿子，双手一团，塞进了裤袋，继续道，“我觉得我要先谢谢大家，大家都是分分钟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上落的人，而我却让他大家在这里听我废话，真是不该……。”
    林飞扬真的对众人鞠躬，然后笑说：“我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考虑到老板们分分钟上落的钱，我不多说了，万一说得太久，让大家损失太大，回头你们拍我砖怎么办？”
    哈哈！
    ……。
    众人笑，觉得这个年轻招商局长很有意思，一点都不官僚，起码，没说一大堆的套话。
    虽然林飞扬这个开头有点无厘头，但反而让已有些不耐烦的人专注听他说话了。
    “各位是老板，是做生意的，和我，以及和我们龙江市，罗山县都不是亲戚。所以，请你们过来…不是走亲戚也不是谈友谊的，说什么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对你们来说也只是一种姿态而已。我觉得我应该用大白话跟大家交流。实话说，我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赚钱的，赚大钱……。”林飞扬的讲话其实也蛮长的，但是，竟然获得满堂喝彩，因为，他的讲话给听惯了官腔的众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第98章 程十海

    本来，按林飞扬的意思，活动是罗山县办的人也是自己请的，这四十几个老板来了就该直接来罗山县，但市招商局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等机会呢？于是，硬生生的“剥削”了一天时间，这是市里领导与县里交涉的结果，林飞扬不得不任其“剥削”。
    既然是被剥削了，那他自然是不会陪同的，所以老板们被前呼后拥的分坐几辆大巴离开酒店后，他无聊的坐在大堂里看报纸。
    “林局长，您怎么在这里？”让林飞扬惊讶的是，程十海竟然出现了。
    “啊？程总，你怎么还在这…把您给漏了？这些混蛋，工作就是粗心大意。”林飞扬还真没留意程十海竟然没上车。
    程十海摆了摆手说：“这儿的西湖…其实就两大水塘，没啥好看的，我喜欢看激流，奔腾汹涌的大江小河我都喜欢。而且，身体有点点不适，所以就没去。”
    林飞扬眼珠一转，明白了，程十海根本不喜欢玩，他所以来，一是给邀请人的面子，二是真想找投资项目。今天的活动，走马观花的在市里转圈，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身体不适？程总，我稍懂一点医术，可以让我给你把把脉吗？”请来的财神生病了，那还得了，必须服务啊。
    “哈哈，现在没事了，没事了，不过就是胃有点点不舒服已而，老毛病，带着药呢。”程十海在林飞扬对面坐下说，“想不到招商局的局长竟然能懂医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呵呵，我其实是一个医生，当局长嘛是赶鸭子上架，程总见笑了。”林飞扬让服务员上了两杯热茶，又说，“程总，你想看江看河我们县都有啊，本省三大江之一正好经本县呢。”
    “哈哈，那条江啊，太大了，不是江太大，是影响太大了，不适合建电站。可惜啊，槎城市的大水库被别人截足先登了。”程十海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坐下就聊他的水电站。
    林飞扬忽然精神了，坐直身子说：“程总，我县有大小河流二十九条，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最少三条河流可以建电站的，而且，还可以建多级电站。“
    “落差很大？”程十海也讶然了，他是看过资料才来的啊，罗山县虽然河流众多，但适合建电站的地方也就那么两处地方，这小子咋说有好几处呢？
    林飞扬点头说：“对，落差很大，而且基本没有枯水期。不过，河不大，装机容量估计不大，程总这样的大老板怕是看不上眼。”
    “哈哈，林局，看来你没有做功课啊，我们公司，虽然是岭西省最大的水电公司，但是，我们公司是靠多而大的，大型水电我们不做，我们只做中小型及微小型电站。做大型电站我们没有优势，但做小型电站我们不仅施工有丰富的经验，而且，涡轮机，发电机，及其他设备，都是我们自己的工厂生产的，不仅成本低，而且，还可以因地制宜生产最合适的设备。”程十海大笑。
    像岭西水电集团这样的公司，全国是绝无仅有的，因为他们太有特色了。这个公司的成长也是充满曲折和传奇的，开始的时候，这个公司原本叫水电设备公司，其实是生产水电设备的，后来产品滞销，积压了大量的涡轮机发电设备，眼看要倒闭了，程十海接手，进行大胆改革，把设备两字去掉，将一个设备生产型公司生生改成投资公司，设备使用公司，当然设备还是继续外卖的并且可以量身订造。
    岭西的水资源和西南其他省份一样，是极丰富的，大江小河，小溪激流到处都是，发展水电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更重要的是，岭南省缺电，大量从周边省份购电，所以，岭西的并网电价并不低。
    设备是自己的，程十海还是一个水电专家，做起水电来轻车熟路，成本比别人低几成，那利润自然就比别人高了，几年下来，水电集团在岭西省建了无数中小型水电站，不仅把原来的设备厂养活了，而且还名声大振。
    这两年，岭西水电集团开始向外投资，第一个瞄准的地区当然是岭南省了。
    不过，这次来罗山县，程十海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的，主是给邀请人面子来的。
    “程总说的是真的？那我敢保证，你这次来一定会有所收获。而且…程总，我们罗山县很多项目值得投资啊，你不能光把目光盯在水电上。”林飞扬开启忽悠模式。
    “哦？林局说说看，有些什么项目值得投资。”程十海笑道。
    “啊？程总也是没做功课啊，我们不是分发了介绍项目的册子吗？好，我说说，水电资源肯定有的，我觉得，罗山县最有名气的梅菜是可以做大做强的。嗯，还有茶叶，无论是罗山上的仙茶，还是其他镇子特有的山茶，我都觉得是有利可图的。还有甜菜呀，药材呀等等都是很好的项目。至于工业，我县正在规划元件基地。鹏城是全国电子元件销售基地，未来，我们县将会成为电子元件生产基地……。”实话说，林飞扬现在还真的没什么项目拿得出手的，什么元件基地，那是县里策划了很久，但一直没付之现实的项目，林飞扬个人不看好，但聊天嘛，总得拿一些话题出来。
    程十海摇了摇头说：“林局长，谢谢您。但是，我是一个专一的人，我只做水电…哈哈，不过，你说的这些项目，我倒是想起一个朋友，他也是一个专一的人，一直都投资农业项目。林局听说过岭西顺兴发果蔬公司吗？他们在东官有分公司，生产的蔬菜大部分是供香江和濠江的。”
    “啊？顺兴发果蔬？程总和他们熟悉？介绍，必须介绍啊程总，回头我请程总喝酒。”林飞扬当然是知道这个公司的，他想到罗山的农产品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公司了。
    “哈哈，我不介绍林局就不请喝酒啊？你太现实了。”年近五十的牛人程十海，竟然和林飞扬聊的甚是开心。

 第99章 好地方啊

    本来说考察团在市里转一天的，结果硬生生的让市招商局留在市里两天，官大一级压死人，林飞扬虽然生气，但却没奈何。
    眼不见为干净，林飞扬生气市里“不讲信用”，于是一甩袖子回县里了。
    第三天清早，旅游投资考察团终于来到罗山县。
    按照原来的规划，第一站应该是县城附近一些项目及景点的，但林飞扬“大笔一挥”把路线改了，改成由东往西，第一站去梨花村。
    梨花村现在其实没啥好看的，但已快到中秋，正是山梨成熟的时候，林飞扬要带大家去摘山梨子。主要是，想告诉这些老板，投资的项目，有时候就藏在自己最熟悉的东西里。
    在市里的时候程十海不想随团到处乱逛，到了罗山县，轮到华人凤不愿意去了。他的理由很充分，说他是搞房地产的，山沟沟里断不会有投资机会的，所以他就不去了，自己在县城里自由活动，自己找投资机会。
    林飞扬本来就不太喜欢他，所以也懒得废话，留下一个招商处的人陪他在县城里转，自己领着几大车人出发。
    虽然路不是那么好走，但吴三贵派了车子在前面引路，几十公里很快便到了。
    来这里干嘛，在路上林飞扬已对各位老板说了，一向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听说可以上山摘果子，倒是挺雀跃的，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山梨子是啥水果，不过，林飞扬把这个山梨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没，又说这玩意儿含治癌及美容的东西，于是大家就更期待了。
    有了期待，行动自然就积极，刚下车，不少人就催林飞扬赶紧带路。
    但是，林飞扬来梨花村，又如何能一甩袖子就干其他的事？知道他要来，明美公司的人及梨花村的村民早就候着了。
    呵呵，干嘛？明美公司的人自然是执行老板的指示，接待呀。而村民，当然是要找恩人喝酒的。
    真的是恩人啊，往年在山上烂掉的山梨子，从今年开始有人收购了，而且单价还不低，捡钱啊，谁让他们捡钱？林飞大局长啊，所以必须谢谢他啊。
    山民都纯朴的，听说恩人来了，很多人早就杀鸡杀鸭等候了。
    程十海见林飞扬被热情的村民们围住，知道他走不了了。
    于是上前道：“林局，要不，让村委会的人带他们上山？”
    “不…大家都先不要去，先吃饭…各位…各位…你们当招待我可不行啊，你们看看，几十个客人呢。要不这样，每家出一个菜，然后都到明美公司食堂吃饭。”林飞扬知道，这一顿不吃是脱不了身了，干脆，提议先吃午饭，反正明美公司也准备好了。
    “啊…林局，我们想摘梨子…这梨子虽然小小个的，挺甜的啊……。”有人已吃上了，梨花村多梨子，绝非浪得虚名的，屋前屋后山脚田边到处都是。
    “饭后…饭后上山哈，不吃饭哪有力气爬山，我告诉你们啊，做好心理准备，这可不是你们在公园里爬那些馒头山，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山哈。”林飞扬笑说。
    “对啰，我们先参观一下明美公司的基地，看起来这公司很有搞头啊，在深山里建水电站不稀奇，但在深山里建这么大的公司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啊。”程十海对明美公司很感兴趣，他真的没想过，仅凭一粒拇指大的山梨子就可以撑起一家大规模的公司。
    “一片空地，几个新建厂房有啥好看的？”有人说。
    确实，明美公司虽然有钱，可以请很多建筑公司同时开工，但建工厂还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完工的也就一栋办公楼及一座钢构的凉果厂的车间，其他的都还在建设中。
    不过，程十海是识货人，他笑了笑说：“我觉得，展览室还是可以看看的。”
    “大家可能不知道，明美公司第一期的投资是三亿，他们的计划是很庞大的，这儿虽然称为基地，但真正深加工的工厂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是粗加工及种植基地。不过，展览室里有他们整个计划的分布图，大家可以看看，他们要做的产品很多，或许真有可以合作的项目。”林飞扬说要和大家一起吃饭，村民们总算放开了林飞扬。
    钟文明魄力还真的不小的，现在与村民签订的各种种植合同已几百份，光山梨的种植面积就几万亩。
    饭后，村委会的人及招商局的人分组带大家上山摘梨子，林飞扬拉着程十海去看梨花水库及桔子河。
    别人怎样玩是别人的事，他可没忘记自己是干嘛的。
    罗山县很多水库，梨花水库是罗山第二大的，与第一大的是冷河镇的冷河水库不同，梨花水库是全县海拔最高的水库，水库所在的地方地形独特，几个座山围起来的一个y形峡谷，几乎是在乎是在半山腰上，其实，这就是桔子河的源头，数条从群山中流出的小溪，终年流水不断。
    “这儿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在梨花水库边上绕了半圈，程十海感叹。
    “怎么好？山旮旯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有山梨，如果不是刚好有人愿意投资，这儿穷到裤穿洞。”林飞扬不以为然道。
    “我是说，这儿风水好，你对面那山梁，是不是如一条出海之龙一样游进库区里……。”程十海指着上次钟文明被食尸鼠咬伤的那湖中山说。
    “我看像一只折了一螯的蝎子…不是，程总，你一个先进水电技术的工程师，一个企业老总，竟然也信风水这种东西？”林飞扬很是吃惊。
    “因为你不懂，所以你不信。”程十海说。
    “那玩儿…什么龙脉呀，来水去水呀啥的，真的有意义？”林飞扬虽然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五术的传人，但他向来认为，五术里，除了医，其他的真的不靠谱。
    “呵呵，地理是真实的，山川河流，地磁是真实的，风，云，雷，电是真实的，水及山会改变风，会形成小气候你不会不信？气候会影响人你不否认。风水其实就是地理的解释，它只不是用独特的方式具体的描述山川河流，磁场，风雨雷电，小气候对人的影响罢了。比如，风水中无论是阴宅阳宅都很忌的过坳风，过坳风，就是我们说的口山风，两座山之间形成的风。你难道否认，住在风口对人没影响吗？……。”程十海竟然是一个懂风水的工程师加企业老总，林飞扬无语了，那么传统与那么现代的东西竟然可以相融。

 第100章 抽水储能电站

    看了一眼无言以对的林飞扬，程十海笑了笑说：“好了，不谈这些无聊的事，城市是人气巨旺的地方，即使最不好的宅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大不了就穷一点，所以，你无须理会这些东西，倒是这个水库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哦？水库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林飞扬也觉得程十海挺有意思的。
    “程总，可以做电站？”有意思归有意思，但你不投资那就一点意思都没了。
    “哈哈…林局啊，你怎么每时每秒都想着掏我的口袋啊，我听说，原来的旅游路线并不是第一站来这儿摘什么山梨子的…专门改路线就是为了让我来看这个水库？”程十海笑说。
    小心思被看穿，林飞扬也没觉得有啥尴尬，笑道：“其实，世上很多东西首先考虑的都是最大群体或者最有实力群体，服务一样，我们现在是为你们做服务的，程总是这些老板中我认为是首要考虑的服务对象，所以当然是先去有你感兴趣的地方。所以改路线，我目的不是让你看这个水库，我是让你看桔子河，我认为，桔子河最少可以建两个电站。”
    “就是山口那条小水沟？”程十海指着山谷入口笑说。
    “这儿是桔子的源头之一，往下游几公里，汇集了几个源头后，水量还是很充沛，继续往下游，在两镇交界的地方，那就更大了，如果再往下游，还有另外一条较大的河汇流一起，水量就更大的。”林飞扬准备充分，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罗山县的地形图打看给程十海看。
    “呵呵，看来林局非得让我掏钱才能让我走啊。”程十海看了两眼地形图说，“河，慢慢再看，我们回水库的坝上看看。”
    两人回到水库的堤坝上，程十海下了车，走到堤坝的外边缘，看着坝外的山谷说：“林局，这儿真的是好地方啊，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奇特的地形。你看看，这个水库就好像是建在半山上…而这个地方，就是我们所站的地方…好像是天然的收水口，然后，你看外面，外面又变宽，这儿像不像一个倒放的葫芦？堤坝就是葫芦脖子……。”
    林飞扬站在堤边看了看，还真是程十海说的那样，上面的水库，和下面的开阔地，落差巨大，以他的地理知识，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地形。
    “程总，我不懂，你就告诉我，这儿有没有开发价值。”林飞扬笑说。
    “你想过没，如果在外面那个山口也就是葫芦嘴那儿筑一条堤坝，这儿会怎样？”程十海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口说。
    林飞扬想了一下，略带激动的说：“如果在那儿…不，还要在西边那个山口也要筑一坝才行，那样的话，下面将会再形成一个水库，而且…下面那水库的水除了这个水库流下的水之外，还有从梨花村流过来的水…上下两个水库…程总，我听说，有一种储能电站…就是利用上下两个湖区储水发电的…程总，这…这是…这是……。”
    储水发电就是利用用电错峰时间，在用电低峰的深夜，把下游或者下湖区的水抽到上游\/上湖区，然后白天用电高峰时发电的电站。
    这种储水发电的电站，在国外早就应用了，不过因为国内之前用电并没有紧张现象，所以一直都是用火电补充，然后是核电。火电要淘汰了，核电造价昂贵，且，择地严苛，即使有钱也不是随便可以建造的。
    所以水电，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储水发电，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林局不仅懂医，居然还懂发电行业…懂发电技术…了不得哈。”程十海一边笑，一边已上了车。
    “程总，我不懂啊，真不懂…程总，这儿…是不是可以搞一个电站？”林飞扬也上了车。
    “地形嘛，应该是可以的，但关键是，得先测定水量，以及了解这儿错峰的电价及并网电价。如果水量够，电价给的合理，地质也允许，应该可以建一个中型储水电站。”程十海想了一下说。
    “中型？中型是装机容量是多少？”林飞扬对这些等级划分一点都不懂，但他觉得中型太小了。
    “按照国家划分，五到三十万千瓦为中型。但我自己的概念，不超一百万千瓦都是中型。”程十海的意思，国家的标准太小气了。
    “也就是说，这里只能建一个几十万千瓦的电站…唉，是不是太小了点？能不能建一个大型电站啊…水嘛…有的是啊，库区也可以加大啊……。”林飞扬不知道几十万千瓦容量的发电站一年能发多少电，所以觉得中型电站小了。
    “呵呵，你啊…你知道五十万千瓦的电站一年能发多少电吗？不计检修，满勤满荷计算，一年要发几十亿度电了。以现时并网价计算，产值是多少你能算得到呀。”程十海眯着眼笑说，“林局，不要贪心不足啊，贪会变成贫，招商工作也一样，贪多嚼不烂，那就惨了。”
    “是，是…程总说得对…那程总…这个电站……。”听到几十亿度电量，林飞扬马上就兴奋了，nnd，几十亿啊，无三不成几，算最低量级三十亿好了，按现时电价算，那也是十多亿的产值啊，靠，发电这么赚钱啊。
    “别发美梦啊，那是满勤满荷的计算，储水电站，晚上抽水，不发电呢，而且抽水是买别人的电抽水，要给钱钱的，所以呀，发电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小时。因为水就那么多啊，晚上抽上去的水及水库自然储水量，顶多也就支撑这个时间。但具体，还得测算过才知道。”程十海知道林飞扬在想美事。
    “哎呀，程总你就别吊我胃口，你就直说投不投。”林飞扬着急道。
    “不知道，要测算过才知，还有要和你们这儿的电力公司洽谈过才知道，晚上的电，他给我多少钱啊，我并网的电又给多少钱啊，这些都得了解和研究呀…林局，回头帮我约一约你们市供电局。”程十海当然是心动的，虽然搞储水发电，并没搞自然水力发电那么赚钱，但是，意义不一样啊，充分利用谷值电量也是一种节能方式呀。

 第101章 哪个华总？

    供电局和银行一样，是一个“怪物”是最上层直管的，地方政府对他们的节制力度不大，不过，他们在别人地头上讨饭吃，一般情况下，还是要给当地政府面子的。
    所以，尽管林飞扬连市供电局的门口向东向西都不知道，但他还是拍着胸口说没问题，明天就见都可以。
    他相信，自己约不到，但县长和书记可以啊，他们不行，那就让丁红雪去干这事呗，他忽然觉得，丁红雪真是自己的福星，遇到她后，不仅调离了监狱医院那鬼地方，而且还顺风顺水一年之内连升几级。
    “明天？倒不用那么急，起码，等考察团走了再约啊。”程十海笑说。
    “呵呵，我们招商局人强马壮，考察团自然有人招呼，我们可以双线作战，他们去玩他们的，我们去玩我们的。对了程总，走走，我们去看看桔子河。”林飞扬心情大好，这等于又开发一个项目啊，只要这儿适合建储水电站，即使程十海不投，他认为自己也会找到人投的。
    “我们私自行动不好。”程十海当然更乐意林飞扬单独带他去看河，但这种集体活动，单独走开似乎不那么好。
    “没事，没事，特事特办嘛，走…走走……。”林飞扬让车小虎开车，可是车子刚启动，王强的电话来了。
    “啥事？长话短说。”林飞扬不愿意别人打扰他和程十海的谈兴，但王强的电话不能不接，肯定是工作上的事。
    王强在电话里有点惶恐，声音带点颤抖说：“局长，出事了，华总受伤了。”
    “华总？哪个华总？”林飞扬的记忆细胞总是忽略他不喜欢的人。
    “南海地产的华总啊，今天在县里单独行动…刚才…刚才被车撞了……。”王强说。
    “哦，那个暴发户啊…你说啥？被车撞了？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林飞扬总算想起来了，提高了声音。
    不管他喜不喜欢，都是华人凤都是请来的客人，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了，他肯定是要担责的。
    体制外的人都以为当官很容易，只有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官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多事明明没自己什么事，但一旦发生什么事，却必须担责。比如，这个华财主，明明他是自己行动的，但一旦他出点什么事，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出事，作为把他请来的林飞扬，那一定是要担些责任的。
    “在…街上…忽然一辆失控摩托车撞了他，伤并不重，已送医院了，哦…曾总跟医院要了特级病房……。”王强汇报说，“我…我担心这事会影响我们招商……。”
    “我们留在县里陪同的人没事？他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让曾富生插手？”林飞扬很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
    “我们的人没事，但他是新来的啊…据说曾总正好经过……。”王强也是语焉不详。
    “嗯，我知道了，你忙，照顾好考察团的人啊，出什么事我拿你事问。”林飞扬挂了电话，在想要不要给华人凤打一个电话问候一下。
    程十海看了一眼说：“林局，有事？要不…等考察团走了我们再去看河？”
    “不，现在去看…没多远，直到入江口也就几十公里…我给华总打个电话。”林飞扬觉得还是该给华人凤打一个电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客人嘛。
    华人凤其实没啥伤，就是擦伤了点，如果换一个穷人直接就忽略了，但有钱人金贵嘛，所以，县人民医院所有的检查手段都过了一遍，还要住院一晚观察…当然，这是曾富生和华人凤的随员怂恿的。一个是担心自己老板身体有“暗伤”，一个要借此机会献殷勤，这是天赐良机啊，这几天他一直想与华人凤聊聊，但一直没机会，林飞扬也没帮忙，有这样的机会，曾富生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既然没啥伤，林飞扬就放心了，挂了电话安心和程十海去看桔河子，他才不会去捧华人凤的臭脚。
    一连三天，林飞扬都“脱队”独自带程十海去考察罗山县的河流。
    虽然说，罗山县有二十九条河，但真正有建水电站可能的，也就那么两三条河。不过，虽然说只有两三条河，要全线考察，三天时间却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先看资料，再找镇里的村里的人咨询，综合评估出有可能建电站的地方才去现场看。
    罗山县其实也没多少地方可以考察的，考察第四天到达罗山主山，这是最后一站，在这儿停留两天，应该说玩两天，然后回县里茶话会一天便“散伙”。
    所谓的茶话会，就是随便聊，当然出席的人除了招商局的人还有代表县委县府的人。
    林飞扬自然是要出席的，程十海也参加了。
    不过，程十海和林飞扬很有默契，在茶话会上并没说电站的事。
    令林飞扬安慰的是，折腾了几天，也不是没收获的，竟然签了十份投资意向书，总投资意向有小一亿元的样子。
    如果全都意向都能落实，成绩也还算不错，毕竟，这次考察邀请的人，全都是个人关系邀请的，有分量的人没几个。
    当然，这些意向未必会全部落实，而现在还没签意向的程十海那才是大头。
    考察团“散伙”了，但程十海没走，华人凤也没走。
    程十海没走，自然是要和市供电局领导见面，而华人凤没走，是因为他看上了一块地。
    华人凤看上的那块地，就是林飞扬的“老巢”招商局这一片地方。
    这一片地虽然离县委大院不远，但这儿却是属于老城区，房子老旧，街道狭窄，在这儿有一个旧影剧院。这个影剧院占地不少，正好卡在的行政大道与影剧院后面的罗东大道的交点，若是把影剧院及这一片的旧楼拆了，整个片区就是一片黄金地。
    华人凤的眼光是很毒的，他觉得，如果把这个片区买下来重建，整一个城中花园，再整几个商场啥的，肯定可以大赚一笔。
    不过，他知道，拿这样的地有难度的，但他又觉得自己是招商局请来做投资考察的，即使难，也是有机会的。

 第102章 老子又不卖地

    折腾了几天，考察团走了，其他人都还有很多事忙，但林飞扬却是松了一口气，早上上班后泡了一壶好茶，准备先品一下茶，然后复盘一下和程十海这几天的谈话内容便去县府找王钰超汇报。
    抽水储能电站啊，虽然程十海说只能建一个中型电站，但这投资绝对不少啊，他查了一下常规的电站投资成本，水电站投资每万千瓦需要造价四千万至一亿左右，如果这个储水电站是三十万千瓦的话…那投资起码十多亿……。
    十多亿，大项目啊。
    笃笃！
    林飞扬正在神游的时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林飞扬拿烟点了一支说。
    王强推门进来说：“局长，华总的秘书刚刚来电说要过来拜访您。”
    “华总？哪个华总？”林飞扬又把华人凤忘了，他真的不喜欢地产商。
    王强大汗，看了一眼林飞扬，发现领导不是作假，一脸的茫然，他擦了一下额角说：“就是…就是南海地产的华总……。”
    “哦，记起来了，被摩托车撞的那个家伙。”林飞扬说。
    “嗯，就是他。”王强再汗，局长真的是与众不同啊，别人对这样的巨富，巴结都来不及，他居然连名字都一二再的忘记。
    “他来干嘛？我等会还要去县府。”林飞扬根本就不想要房地产类的投资，他一点都不主张地方财政靠卖地增长，更不主张gdp用房地产拉动，他虽然没读过经济学，但他直觉认为，靠房地产拉动的gdp以后会很麻烦的。
    多年以后的事实证明，林飞扬的直觉是非常准的，很多问题的根源就是房地产。
    王强摇了一下头说：“不知道，他的秘书只说他们已出门…局长，他们会不会看中了哪个项目？”
    “他们能看中什么项目？一个卖房子的暴发户……。”说话间，又有人敲门。
    “什么事？”林飞扬喝问了一声。
    “局长…华总来了……。”门外的是招商处的头儿。
    “请他们到会客室，我马上来。”林飞扬很是恼怒，这姓华的来干嘛啊，老子又不卖地。
    “局长，我先出去？”王强说。
    “嗯，等这个家伙走后，你和罗局说，我们招商的招商，不包括房地产投资，搞房地产的不欢迎。”林飞扬一边叨叨，一边往外走。
    “啊？”王强跟在后面，一点都不理解，房地产的投资为什么不要啊，这才是大投资啊。
    “啊什么啊？听不懂还是没听到？滚蛋。”林飞扬竟然骂人。
    到了会议室，李维新等人已给华人凤一行人上了茶。
    “哈哈，华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这一刻，林飞扬的脸上完全没一丝不快，堆满了笑容。
    真是实力派影帝啊，演技炉火纯青。
    “哈哈，林局长，又见面了。”华人凤握着林飞扬伸过来的手笑说。
    “是啊，是啊，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华总已回穗城了呢。”林飞扬热情扬溢，绝对没人想得到，其实他心里对华人凤…不对，确切的说是他对房地产商没一点儿好感。
    “本来是要回去的了，但想想还是该来对林局长说一声谢谢的，感谢林局长及贵局上下这几天对我们的热情而周到的接待。”华人凤也继续假笑。
    “华总客气了，那是我们应该做的，毕竟，华总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嘛。”林飞扬顿了一下，不想再和他鬼扯，直奔主题说，“华总特地过来，应该是有其他事。”
    “哈哈，还真有，投资考察嘛，考察过了，总得有点成果的，不然岂不是白来了？”华人凤说。
    靠，果然看中了地啊，大爷的，我不需要你的投资啊。
    “华总看中了我们哪个项目？”林飞扬虽然心里骂人，但脸上还是一副“求财若渴”的样子。
    “林局说对了，我们还真是看中了一个项目，旧城改造或者说旧城重建。”华总收起了笑容说，“旧城改造或重建，是每一个城市发展必走的路，罗山县的旧城区也是要走这一步的。”
    大爷的，胃口真不小啊，竟然想要本县的旧城？
    “哈哈，也许华总说的对，但是我还没听到过我县要改造或重建旧城，而且，即使有这样的项目，华总也不应找我啊，直接找县府就行。”林飞扬说。
    一般来说，旧城改造或重建那么大的事，地方政府都肯定会成立重建办之类的办公室专门处理内外事务，似乎真的不用找招商局。
    但问题是现在罗山县并无改造或重建旧城计划。
    当然，华人凤也没有给罗山县重建旧城的想法，他只是想买一块和县府靠得最近的地而已，真要重建整个旧区，项目确实够大的，但赚的钱，绝对不会比这块地赚的多多少，因为重建整个旧城，牵涉安置的问题，概念与现在买这块地的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买这块地，需要安置的人并不多，但这块的价值却是非常大的。
    “林局，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不欢迎投资呢？我可是你们请来的投资商啊。”华人凤是人精，当然听明白了林飞扬这话的隐意。
    林飞扬愣了半秒，笑说：“华总，你对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欢迎投资呢？但是，你说的重建呀，改造呀这样的项目我真没听说过呀，而且，这类项目，就算真有，也确实是需要找县办啊。”
    华人凤当然知道林飞扬说的这话没错，但他现在不是要给罗山县改造旧城，也不是要给罗山县重建旧城，现在他只想买一块地而已。
    “哈哈，林局，你误会我的意思，我也误会你的态度了。其实，我要说的不是改造你们你旧城，我只想投资旧影剧院而已。”华人凤还真会找理由，明明就是买地嘛，还说的投资影剧院。
    林飞扬马上明白了笑说：“哦，原来华总看上了影剧院那块地，我想想，影剧院应该是属文化局的，华总，你要买那块地，应该去找文化局谈。”
    “我知道那是哪个单位，我来找林局，就是想林局出面…林局出面，与我们自己去谈，除了可以省时省力…当然…这些省下来的时间是有价值的，那都是林局的……。”华人凤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林飞扬说，脸带狐狸笑。

 第103章 饵

    林飞扬还真听明白了华人凤什么意思，华人凤是在暗示，要送他好处呢，最大可能就是送银子。
    出面谈一谈就有银子收，这事太简单了？如果换一个人肯定是很高兴的，或直截了当或扭扭捏捏的就答应了，这种事华人凤有太多经验了。不过，他很快发现，林飞扬竟然完全没任何反应，好像压根没听懂他说什么似的。
    “华总，其实，我跟文化局那边一点都不熟，连他们门口向东向西我都不知道。所以你去谈和我去说，根本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懂怎么谈这种事。华总，真是对不住了，要不，您看看我们其他项目…如果华总要投资其他项目，我一定亲自己服务。”林飞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直说，多少钱帮忙。”华人凤脸色变了几变后说。
    这是一个什么人啊，他是不屑还是蠢呢？听不懂我说什么吗？那就直说了好。
    这种事，华人凤办过无数次了，别说一个科级小局长，就是处级的局长，厅级的官员，只要扔钱，全都要趴下。
    但是，这次他真的失手了，因为遇到一个不要钱…哦，不是不要钱，是不要这种钱的人。
    “华总，你请，你再坐在这里，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林飞扬竟然赶人。
    华人凤完全想不到林飞扬竟然是这样的人，他盯着林飞扬片刻，然后沉声说：“林局，价钱好谈。”
    他还以为林飞扬是在假装的，目的是跟他要高价呢。
    “华总，因为你是我们请来的，所以，我选择原谅你说的胡言乱语，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侮辱我，那我就真的对不起了。”林飞扬黑着脸说，在他而言，这货竟然直言行贿，简直就是侮辱人。
    “呵呵，林局长不知道该佩服你的正直还是该讥笑你的愚蠢，这种事，无论在哪，无论谁都是这样做的啊。算了，既然你不想交华某这个朋友，不领这个情，我找别人去。告诉你，你帮不帮，地，我们都是会拿到的。”华人凤忍住怒火说。
    对，就怒火，对华人凤来说，林飞扬这种态度就是在侮辱他，他是谁啊，他是全国地产界排前十的南海地产老总，是地方gdp催化机，市长甚至省长都给面子的人，今天亲自来了，你这混蛋居然不给面子？
    “请便……。”林飞扬冷着脸说。
    林飞扬对华人凤本来就好感，这货竟然当面直言行贿…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华人凤非常恼火，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幸好，刚才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二人，否则，这脸真的丢大发了。
    “昨天那个给我张罗病房那个叫啥？姓曾是不是？打电话给他，说我请他吃晚饭。”上车后，华人凤的怒火就熄了，对他来说，生气发火那都是要成本的，办正事才是最重要的，实在气不过，直接找人收拾就是了。
    “叫曾富生，原来是?猪佬，现在是本县首富，主要经营酒店，商场百货，近年也做房地产。”秘书果然厉害，像应答机一样马上把曾富生的最基本情况说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财富积累有些传奇？”华人凤是一个极敏感的人，因为他自己的第一桶金，也不是极富传奇的。这个传奇是什么意思？当然就是…不是那么规矩的意思了。
    其实，改革开放后，很多有钱人的第一桶金都是“极传奇”的。
    “嗯…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深查，肯定有传奇的。”秘书顿了一下又说，“老板，这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那块地…值得老板那样费心吗？再说，就算真有价值，我们自己亲自找所属单位谈就好了啊，干嘛……。”
    秘书虽然聪明，但永远都看不透华人凤的心思。
    “呵呵，那块地，确实不是大项目，顺利拿到手，赚到的钱也不会太多。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公司做投资，看重的是利润率，而不是利润额。利润率好，项目多了自然就有总额了。最重要的是，这儿的旧城早晚要重建或改造，我们提前做一个样板在这儿，等到他们全城改造重建时，我们如果要拿项目，自然就容易得多了。第三点最重要，龙江现在是附近几个市里落后的，但是，这个市的资源和条件却是非常好的，省里会让它一直落后下去吗？不会的，一定会有动作的，我们要提前布局，这儿，就是我们布局的…而招商局那小子…是一个能干出惊人大事的人。”华人凤竟然耐心给秘书解释。
    “为什么不自己去谈？一是那地方估计难谈，二是我们要在这里布局，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得有伙伴，谁都没有可能独自成功的，所以这个小项目正好用作饵……。”华人凤停了片刻继续说。
    秘书沉默，她又多了解自己的老板几分，拿一个可能涉及几个亿投资的项目做饵…这魄力，这手笔……。
    “那我给曾富生打电话。”秘书说。
    “嗯，打。”华人凤闭着眼说。
    曾富生此时，最近不仅忙，还挺烦的。
    忙是因为帮林飞扬招待考察团，烦是因为打探不到现在官方对铁塔被灭口的态度。
    “林飞扬没一点动作？”曾富生问破脚心腹。
    “没有，他好像已忘了这件事。”破脚心腹想了一下又说，“不过，吴三贵好像在私查。”
    “哦？那真是太好了，确定吗？”曾富生大喜。
    跛脚沉默了一下说：“确定。”
    “好，想办法漏点消息给他。”曾富生说。
    “关于…铁塔与白家的？”破脚心腹说。
    “嗯，要有技巧，让他知道铁塔与白二少的关系就行了。要隐秘，绝对不能让白家怀疑到我们头上。”曾富生郑重道。
    “晓得。”
    破脚说完又一高一低的往外走，每次，这种情形影入曾富生的眼中，他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每次都会想起那些年的风云岁月。
    铃铃……。
    手机铃声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你说什么？华总请我吃晚饭？不…不不…应该我请，我应该尽地主之谊…晚上友谊会我请华总。”电话是华人凤秘书打的，表达了华人凤的意思，曾富生大喜，连忙表示该自己请。
    秘书却说：“华总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晚上七点，东江饭庄。”

 第104章 还早呢…

    曾富生为了和华人凤搭上关系，这几天可是“绞尽脑汁”了，甚至连卑劣的摩托车失控撞人，自己恰好经过的招都用了。
    他还以为，献殷勤和撞人都没用呢，没想到，华人凤竟然主动请他吃饭。他清楚，华人凤请他吃饭，绝对不是为了感谢他那天在医院里忙里忙外的，他认为如果真只是感谢，华人凤肯定会送一张银行卡或者什么，绝不会请他吃饭。
    所以，这顿饭一定另有意义。
    才中午，曾富生就开始准备他晚上这顿有意义的晚饭。
    林飞扬也在准备有意义的事，抽水储能电站。
    找了一堆案例和理论数据，林飞扬去了找王钰超。
    “哟，这么快就来汇报考察团的成绩？怎样？怎样？是不是大丰收？”王钰超一见林飞扬就放下手上的工作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林飞扬苦着脸说：“哪有大丰收，如果不是别人免了食宿费，我估计咱们要亏本，连接待费用都赚不回来。“
    “不可能，四十几个老板在你小子手上，你竟然没掏到钱？我不相信。”王钰超挥舞着手说。
    林飞扬还是苦着脸，说：“县长，领导，怎么听你说话那么像车匪路霸呢？什么叫没掏到钱？人家有钱我们掏啊，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啊。”
    “滚蛋，废什么话，没空开玩笑，快说。”王钰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林飞扬这混蛋就敢和自己开玩笑，从一开始这货就敢和自己开玩笑，这家伙……。
    林飞扬笑了笑说：“真的没什么收获，签了的投资意向只有几千万。“
    “几千万啊，那也不少了，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掏不到他们的钱的，哈哈，来，喝茶。”王钰超笑了，几千万真的不少了啊，人家才上任多久啊，以前那些混蛋，一年下来才引资多少？
    其实，林飞扬上任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如果按照在卫生局的时间做参照的话，再过两三个月他又得升了。
    林飞扬却收起了笑意，看着王钰超摇着头说：“唉，我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我怎么跟了这么一个领导，这么一点投资就高兴得像是要洞房一样……。”
    “林飞扬…怎么说话的？有本事你将几千万变成几亿啊，如果真这样…真这样我…我奖励你。”王钰超心里一跳，听这小子的口气，好像还有更好的消息啊。
    “奖啥？”林飞扬坐直身子说。
    “奖钱啊……。”王钰超倒在沙发上说，他可不敢乱许诺，因为这货太会给人震惊了。
    “切，本来就要奖……。”林飞扬不想再废话，理了理思绪说，“县长，知道抽水发电吗？嗯，或者叫抽水储能发电。”
    “抽水发电？这不是瞎搞吗？抽水不用成本啊。”王钰超脱口而出，但说后才猛然想起好像前几天新闻播出过，华中某市的一个装机容量八万千瓦的抽水储能电站并网发电的新闻，他马上找补说，“呵呵，林飞扬，你把我这个县长什么人？小学生？土包子？抽水储能发电嘛，不就是利用错峰的余电抽水储备，然后等用电高峰的时候发电补充网电么？嗯，这种电站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故障备用，无论是什么发电，总有故障的，总要检修的，但用电现在是只有增长没有减少，估计一百年内我国都是呈增长趋势……。”
    林飞扬微笑着给王钰超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县长果然厉害，啥都知道并了解。
    “古时候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此话果然不假啊，县长就是现代秀才，竟然对储水发电那么了解，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林飞扬笑说。
    “先别佩服，你小子你突然提这个事不会是…啊，对了，我记得那四十多个老板中，有一个岭西来的牛人…他们公司专门搞水电的…叫什么来着……。”王钰超飞快冲到办公桌那儿翻找那份考察团名单，林飞扬笑说，“呵呵，行了行了，县长别找了，那人叫程十海，他们公司叫岭西水电集团，确实，他们是专门做水电的。”
    “嗯，找到了…飞扬啊，他是不是真的要在我们这儿投资搞水电站？不对啊，我们这儿不用搞抽水发电啊，我们县有二十多条河呢，直接筑坝储水就是了。”王钰超拿着名单走回待客区坐下。
    毕竟，抽水储能发电在我国的普及不高，很多人估计连听都没听过，王钰超虽然知道这个事儿，但他却不是真正了解抽水储能的意义和具体的运作的。所以，他的观念里，依然觉得还是搞在河上筑一条坝，然后装两发电机就行了的那种微小型电站来得实际。
    “有可能建水电站的河我都带他去看过了，初步估计，全县可以建水电站的地方有三处，但都是微小型，没意思。”林飞扬摇头说。
    “哟，林局长的胃口很大啊，三座小型水电站看不上了啊，就算一座也是投资呀，积少成多，招商工作也不是一步到位的，不要总是想着一步登天找那些动不动就亿元，几亿元的投资，我们县什么情况啊，穷县，山区县，大小投资都不要放过。”王钰超丢脸丢了几年，他着急想打一场翻身仗啊，眼看已是中秋了，今年又要过去了。
    “关键是，太小了，别人不想投啊，浪费管理费啊。”林飞扬顿了一下又说，“换你，有一个几十万千瓦的项目，你还会在意那些一万几千瓦的项目吗？”
    “你说啥？啊…你是说，那个抽水项目装机容量是几十万千瓦？”王钰超又激动了，他发现，每次林飞扬来向他汇报工作他都会激动。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初步估计，梨花水库可以建一个十到二十万千瓦左右的抽水储能电站。”
    “啊…太好了…等等…飞扬，这么一个电站要投多少钱？”对于王钰超来说，讲多少千瓦他不懂，他得知道要投资多少钱。
    “具体得测算后才知道，程总说，水电站的投资，大约就是每万千瓦投资是四千万到一亿之间，抽水储能虽然多了一个抽水系统，但也差不多。如果取中间数的话，那么这个站投资就是大几亿呀。”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啊？大几亿？这么说，如果这个投资定下来，我们今年就超额了？哈哈，太好了，飞扬同志，组织没看错你。”王钰超喜得快要跳起来了，不枉自己力排众议提拔这小子啊。
    林飞扬有点嫌弃的道：“县长，还早呢…光咨询、测算就一大堆事，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程总要和市供电局领导见一面了解一些电价问题。”

 第105章 不服打到服啊

    “市供电局的领导？哦，明白了你今天过来，是让我帮你约人的。”王钰超说。
    “县长能约得到？约不到也没关系，反正这电站也未必就能建的，现在一切都只是一个构想。”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王钰超急了，说道：“什么话，我堂堂一县之长，约个商人还能约不到？”
    供电局系统原先是行政单位，后来是事业单位，现在已市场化，属于企业单位了。虽然，供电局里还有行政编和事业编的人，但本质，供电单位已成企业单位，所以，王钰超说供电局领导是商人也没大错的。
    地方政府，对几个系统的人都又恨又爱的，一是银行，二是供电，三是邮政\/电信……。这些系统，独立出来后，人就牛了，一来人家不归地方管了，二来人家有的是钱，有钱就是爷啊。
    当然，地方政府要拿捏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那，我就回去等领导的消息了，不过，程总说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林飞扬站起来说。
    “行，行，晚点告诉你消息，尽量约明天。”王钰超虚压了压手说，“坐下，我还有话没说……。”
    “嗯，我也没说完，差点忘了。县长，那个…南药基地的构想你们讨论过了吗？”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坐回原位。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个事，昨天上常委会了，争议很大，主要是担心搞不起来，如果那样的话，前期的投资及人力就浪费了。飞扬，你有没有什么手段或者什么方法保证搞得成吗？”王钰超说。
    林飞扬想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但我直觉告诉我，此事是可行的。我不明白，常委们担心啥？就算不成，前期的投入也不多啊，不就是抽调一些人做计划，然后做一些宣传吗？最大的开支，应该是项目推广。那也花不了多少钱啊，这么大一个项目，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
    王钰超沉默，他当然是相信林飞扬的这个构想可以成功，但是常委们提出的意见，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项目牵涉太多，特别是几万亩药田的计划，那可是赌上几万人的饭碗啊，一旦有失，问题就大了。
    “县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林飞扬看着王钰超说，他觉得王钰超还有话没说，推测是常委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的常委会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王钰超提出南药中心的构想后，常务副县长刘新艺也提了一个项目，让王钰超意外的是，他提的构想，过半常委表示不看好，不支持，而刘新艺提出的旧城区改造，竟然获得过半常委支持，让他最意外的是，一向与谢开成同步的宣传部长，及一向与自己同步的统战部部长居然也支持刘新艺而反对自己的提出的构想。
    他们为什么这样呢？旧城改造并不是什么逼切的事啊，而且，以目前本县的情况，远没到要改造旧城的时候啊。
    为什么他们都支持呢？王钰超想不明白。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只是……。”王钰超一咬牙说，“飞扬，你脑子转得快，你帮我分析一下是什么状况。”
    “领导，机密的事不要跟我说啊，我怕我一不小心漏了。”林飞扬皱眉说。
    “机密个屁，昨天常委会，刘副县长提出旧城改造计划……。”王钰超把会上的大概情形给林飞扬复述了一遍。
    他话音刚落，林飞扬就说：“县长，平时，刘副县长和你是不是有牙印啊。”
    牙印的意思就是不对付，整个体制，班长和副班长不合拍并不罕见，这是本体制的架构决定的。当然，不合拍都是埋在心里的，暗斗，斗而不破，撕破脸而偏离大方向的是极少的。
    在体制里，另一个常态是，几乎所有老三觊觎老二的位置。因为，常务副职除副的途径就是正职滚蛋了自己坐正，或有例外调升，却是极少的。
    所以，有些常务副等不及了，就会想方设法让正职滚蛋，下课，于是，会出现怪现象，老三和老大常常会尿到一壶去，而老二却要左右应战。
    当然，这一届的罗山县党政班子并不是这样的情况，罗山县这届的党政班子和谐得很，也就是谢开成和王钰超是穿一条裤子的，而刘新艺则是常常暗地里咬牙的。
    王钰超又不是官场新丁，他当然知道刘新艺和自己不合拍，但一直以来，他都用宽容的态度对待，他不想因此而让本来发展就不如人意的罗山县雪上加霜，内斗，肯定是不利于发展的。
    他看着林飞扬没吱声，表情告诉林飞扬，他和刘新艺确实是不和。
    “他太明目张胆了，领导，这种人…不可姑息，要一棍子打死。”林飞扬并不好斗，但每每出言却说打死，使人觉得他不是一个招商局长，更不像是学医出身的。
    王钰超摇了摇头说：“乱说，大家是同志，怎么能说一棍子打死呢？这种言论不利于和谐建设，以后别说啊。”
    “是，我错了，那…县长，我们的南药基地怎么办？”他们怎么斗，林飞扬其实没所谓的，他关心的是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多好的大项目啊。
    王钰超沉默，林飞扬默默的换了茶叶，重新泡了一壶新茶。
    茶香浓郁的热茶送到嘴边，林飞扬却没喝，默默的闻着茶香，心里在想：如果这个项目在县常委里无法通过，是不是可以直接拿到市里去？但这样做，就算项目立项了，县里的人不支持估计也很难搞得起来。
    很多地方发展不起来，内斗过于激烈也是原因之一，无论是内斗还是外斗，都是浪费和消耗啊。
    “你放心，这个项目谢书记是赞成的，他有一票决定权，如果，说服不了他们支持，那就请他动用一票权直接上马。”王钰超想了一下说。
    “我觉得不好，强行通过了，以后他们不配合呢？在背后使坏呢？那这个项目怎么能进行下去？立项了也没意义啊。所以，本质并不在于通不通过，而在于是否真的支持。”林飞扬摇头道。
    “那怎么办？我相信项目一旦在市里立了项，他们不敢使绊子。”王钰超道。
    “怎么办？不服打到服啊，打不服直接清理掉啊。”林飞扬咬牙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们发展。”

 第106章 同一类人

    林飞扬对阻碍发展的人，对不听号令的人，渎职懒政的人，他最喜欢简单粗暴了，他认为，那样的人是绝不能怀柔的，也没有妥协的余地的。因为，那些人就如汤里的一粒老鼠屎，就如鞋子里的一粒砂子…可以让一锅汤都坏了，可以咯坏人们的脚。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一旦受到外来诱惑，他们马上就会变成带路党，变成出卖祖宗的奸贼。
    “怎么打？”王钰超有点懵逼，怎么这小子开口闭口都打啊，真是暴戾。
    “旧城改造明明现在并不着急，明明还没到需要改造的时候，但他们为什么提出？为什么支持？清楚他们是不是串在一起的，又是为了什么串在一起。”林飞扬笑了笑说，“不外乎利益，是什么利益？是有人出钱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和县长您过不去？这两个种原因有本质不同的，不同的原因，不同的处理办法，如果是有人出了钱，直接把他们送进去。”
    送进哪里？当然是号子啊。这话，王钰超听得明白，他很吃惊的看着林飞扬，觉得这小子想象太丰富也太好斗了。
    “不要这样看我，事出非常…肯定有人作妖的……。”林飞扬道。
    “也许他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的计划通过。”王钰超道。
    “别猜测了，行动。”林飞扬更注重行动。
    “好，行动。”王钰超挥着拳头说，“回去，回去直接把项目方案做出来，把立项申请做出来。”
    林飞扬点了点头，悄悄离开县长办公室。
    傍晚，六点。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约定的时间，曾富生就前往东江饭庄。
    他很看重这次和华人凤的邀请，这是他跳出罗山，冲出龙江的一个机会。
    七点零五分，华人凤到了，只带并不美，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非常精明干练的秘书。
    秘书有两种，一种是干活的，一种是被干的，两种秘书华人凤都喜欢，但外出公干，绝不带第二种秘书。
    寒暄几句，双方落座，喝茶，秘书去点菜。
    “曾总，客气的话就不再说了，总之，华人凤是记恩的人。”华人凤顿了一下，扶了扶眼镜继续说，“请曾总吃饭，除了聊表心意之外，还想和曾总聊聊赚钱的事。”
    华人凤其实不近视没老花，所以戴一副眼镜装斯文，只是为了遮掩他眼里的凶光而已。草莽出身的人，江湖杀伐久了，不管怎么掩饰，眼神总会不时露出凶光。他觉得眼镜是一件绝妙的东西，不仅可以提升档次，还遮掩心灵之窗，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内心。
    当然，他不可能戴墨镜普通的屏光镜又无法遮掩眼神，所以，他这眼镜是花重金定造的。
    “华总太客气了，那只是举手之劳…倒是，我真要感谢华总的晚餐，否则，我哪有机会聆听华总的高论……。”?猪佬这些年在商场打滚，也学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气话。
    其实，他们是同一类人，只是大家都在演而已。
    “哈哈，曾总，你真是…你这是要捧杀啊…我一向认为，钱，是不可能一个人赚的，任何时候，或者任何一个项目，都得给朋友们分利，大家都赚到钱生意才会顺利。”华人凤这句话倒不是假话，既是生意的真谛，也是他自己这些年行事的标准。
    华人凤房地产界有那么大的名头，在行内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和他这个分利行为不无关系。吃独食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
    其实，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分利行为，使得他充满了光环，这些光环反过来为他遮盖了他的那些肮脏事。
    曾富生闻言就更开心了，分利啊，华人凤说分利，意思再明白不过，要和自己做生意呢。
    “华总，我是?猪出身，一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知道什么是义气。当然，做生意光义气是赚不到钱的，埋头苦干便是我唯一的出路。华总，你吩咐，只要能跟着华总喝点剩汤，我保证埋头苦干，并把活干好。”曾富生把胸口拍的砰砰直响。
    华人凤早知道曾富生是什么人，笑了笑说：“这次来罗山县，认识曾总是最大的收获。”
    “华总，你抢我台词，认识华总是我最大的收获。”曾富生当然也不是初出江湖的小青头，他知道华人凤哪句真哪句假。
    “哈哈，来来，喝茶，这茶不错…曾总，你们县的那座旧影剧院你知道。”华人凤话锋一转，转到今晚的主题上了。
    “知道啊，华总…看上了那块地？”曾富生反应这么快，是因为他早就看上了。
    “能拿下不？”华人凤微笑道。
    曾富生沉默了一下说：“应该可以。”
    他所以说应该可以，是因为拿这块地真不容易，华人凤不是第一个打这块地的主意了，前面已有好几个，如果好拿，他曾富生早就拿了。
    “我说的是那一片地，包括现在招商局那地方。”华人凤又道。
    “啊？明白了，华总是要把两条大道打通？可是，这样岂不浪费很多地？”曾富生说。
    “所以，需要和县里谈呀，街道是政府应该要负责的呀。”华人凤又道。
    曾富生明白他的意思，让他去谈，建路部分不计地价，或者被换地呗。
    可以脑补那片地被重建后会是什么一个样子，不得不承认，如果能那样搞，那儿一定会成为城中最旺的地段，毕竟一路之隔就是住宅最密集的旧城，而另一边，千米外就是县行政中心，这样的地方能不旺吗？
    但是…那地能拿得到吗？光是影剧院就已很麻烦了，再加上招商局…虽然招商局那地方是县里的，领导说怎样就怎样，但现在林飞扬好像深得领导赏识，如果他不愿意……。
    曾富生已相当了解林飞扬的性格，如果林飞扬不愿意，肯定买不成。
    “怎么？有难度？”华人凤顿了一下又说，“那影剧院是不是已有人打过主意？”
    曾富生点了点头说：“我自己就打过主意，有点麻烦，不过，舍得成本，应该也可以。关键是招商局那儿，华总一定要那么大一片吗？”
    “必须啊，不然，留着招商局那儿，岂不是像在脸上留一个疤一样？”华人凤不容置疑的说，“地你去谈，设计和投资我来，管理和建设你来，给你两成满意吗？”

 第107章 华人凤要的投名状

    曾富生很想和华人凤“勾搭”上，但华人凤要的“投名状”难度有点大，他很是烦恼，为了这个投名状，他连饭都吃不好了。
    不过，他马上又发现，自己真的鸿运当头，因为他刚出东江饭庄就接到吴四海的电话。
    没错，就是前招商局副局长现卫生局副局长吴四海。
    曾富生当然早就和他认识了，他还是曾富生与刘新艺的“媒人”，曾富生与常务副县长成为好朋友，他功不可没。
    “四海兄弟，今晚又孤独难眠吗？你的小红呢？”曾富生接起电话笑说。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曾富生对这一套烂熟，和林飞扬打交道，他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电话传出吴四海略显淫荡的笑声，说：“呵呵，曾总，不要告诉我你那儿又来了新小红，不行了啊，支持不上了，肾支持不上，荷包也支持不上了。”
    曾富生满脸的嫌弃，心里骂，臭不要脸的狗官，你这王八蛋在老子的店里消费什么时候付过钱，不仅没付钱，还又吃又拿，王八蛋。
    不过，他嘴里却说：“哈哈，四海兄弟真是会开玩笑，您年轻有为年富力强，无论是肾还是荷包，都强劲得很，再说，谁敢不给面子，敢让兄弟你荷包支持不上啊。”
    “曾总说笑了……。”虽然是事实，但被人说破却是有些难为情的，即使是曾富生说也不爽，吴四海收了笑容，淡淡的道，“曾总有空吗？”
    “四海兄弟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曾富生道。
    “有时间吗？一起坐坐，我在艺哥那儿听到一个消息。”罗四海道。
    艺哥当然就是常务副县长刘新艺，罗四海和他亲戚肯定是亲戚的，但这亲戚怎么算罗四海可搞不清楚，所以，按照江湖规矩，他尊称刘新艺为艺哥。
    刘新艺的消息？听到这话曾富生马上精神了。
    曾富生所以一直把罗四海供着，一直容忍他的贪得无厌，一是念他是自己和刘新艺认识的“介绍人”，二是要用他做刘新艺的传话人。刘新艺是官，自己是商，而且是底子不那么好的商，曾富生很清楚，刘新艺是不方便时常和自己接触的，所以，中间得有一个合适的人做传声筒。罗四海很合适，一来他是体制中人，二来他和刘新艺有亲戚关系，所以就算他们天天见面都没人说啥。
    “在哪？我现在过去。”曾富生说。
    “我已到了友谊会，在红楼厅呢。”罗四海笑道。
    友谊会里有很多环境相当好且隐秘的“包厢”，没读什么书的曾富生却附庸风雅，全部用书名做房号，什么红楼呀水浒呀西游之类。
    当然，这些房号都是有隐含的含义的，比如红楼，不仅摆设如红楼梦中的贾府，出入这个包厢的服务员或特别服务员，也一应如贾府的穿着和名字，你要林黛玉还是王熙凤相伴，只要你说，一准给你送来。
    罗四海这人可能缺母爱，他向来喜欢年纪大的女人，包括他最喜欢的多个小红，其实都比他大。而每次来友谊会，在红楼的话，他喜欢找宝玉妈妈王夫人，甚至贾母，去西游厅的话，他多数是找白骨夫人。
    曾富生有点无语，这王八蛋，真把友谊会当成他的家了，一声不哼就跑来享受，然后不付钱拍拍屁股就走。
    他很是不爽的挂了电话，默默的往回赶。
    “四海兄弟…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来来，这是我珍藏的好酒，我们好好喝一杯。”心里虽然非常不爽，但曾富生的戏绝对是一绝，影帝都比不上，所以，回到友谊会马上就带了一瓶好酒去红楼厅，吴四海当然是不可能知道曾富生讨厌他。
    生意嘛，银子嘛，为了这两样，曾富生可以演得更真实，哪怕是心里怒火滔天了，他依然满面春风。
    “哎哟，曾总这如何使得，您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吴四海虽然这样说，却大咧咧的坐那儿把玩“王夫人”，并没起身迎曾富生。
    他认为，自己是艺哥的“心腹”，而曾富生是要依靠艺哥的，所以，无论来这里玩“王夫人”还是来这里吃美食喝好酒，都是理所当然的，曾富生对他理应恭敬有加，他当然不必起立迎曾富生了。
    曾富生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后说：“四海兄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咱们是兄弟，怎么可以这样用词呢？”
    “王夫人”微不可察的回了曾四海一个一切ok的眼神，然后接过曾富生带进来的酒，打开，倒了两杯。
    “来，四海兄弟，我们干一杯。”曾富生端起酒杯说。
    罗四海笑了笑，很“潇洒”的端起另一杯酒和曾富生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嗒一下嘴巴说：“曾总，你太不够兄弟了，这么好的酒竟然藏着自己喝。“
    “哎哟，四海兄弟，你可冤枉我了，这酒虽然是藏了许多年的，但不是我藏的啊，昨天才刚刚到货…不过不多，也就几瓶，四海兄弟的和艺哥的都准备好了……。”曾富生笑道。
    “哈哈，那就谢谢曾总了。”罗四海从“王夫人”的身上收回自己的爪子，侧头说，“我有点饿了，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吃饱了等会好干…活……。”
    “王夫人”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有些话，她是不能听的。给俩人续了酒，应了一声好，便离开了包厢。
    曾富生坐到罗四海旁，掏了雪茄剪了一根递给罗四海，自己也剪了一根，拿煤油打火机一边烤一边说：“艺哥那边有啥好消息？”
    “昨天的常委会，艺哥提出旧城改造提案。”罗四海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的说道，逼样十足。
    曾富生闻言，却是巨惊喜。
    日，祖坟冒烟了啊，自己刚才还在烦恼怎么完成华人凤要的“投名状”呢，原来早早就有人给自己打好了铺垫。难道…华人凤早知道了？不可能，他早知道了用不着找自己？
    “怎么？曾总不感兴趣？”罗四海看了一眼发呆的曾富生说。
    曾富生当然感兴趣，旧城改造对他来说，绝对是捡钱时刻啊。
    只是曾富生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他在想…旧城好像还没到必须改造重建的时候啊，为什么刘新艺会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第108章 这事…我揽了

    刘新艺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呢？这确实是一个思考点。
    那么，刘新艺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建议呢？
    林飞扬猜对了，刘新艺提这个建议就是为了狙击王钰超的。
    这事，其实还和林飞扬有关呢。
    虽然，招商局的原班人马被林飞扬砍掉半过，但吴四海在招商局多年，虽然没任何成绩，但人他还笼络了几个的，留下来的人里，就有和他关系较好的。
    所以，招商局里的什么动静他都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其实，林飞扬也没交代过保密，总之，罗四海就知道了林飞扬的南药种植、制药中心的构想。
    大凡林飞扬的事，罗四海都想破坏。于是，捏造了一堆这个构想的弊端，然后找刘新艺，想极力说服刘新艺阻止林飞扬的计划。
    刘新艺对罗四海其实并没那么在意，早就对这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失去耐性了，但这个阿斗的提议，却恰好是他需要的。
    因为，他看到了这个计划的前景，计划一旦实现，王钰超就不仅仅是政绩卓着，更会名声大震。所以，狙击，恰好也是他需要的。
    但怎样才能令到这个计划破产呢？
    说服常委不支持，提出新计划争夺县里的资源。
    于是，便有了旧城改造计划。
    这就是刘新艺忽然提出旧城改造的前因，当然，他是怎样想到这个提议，又是怎样说服常委支持，现在谁也不知道。
    “哈哈，四海兄弟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我非常感兴趣。”曾富生往罗四海靠了靠，小声说，“四海兄弟，您和文化局那边熟吗？”
    “认识，不怎么熟，不过…他好像和艺嫂的啥亲戚。咋了？你盯上文化局哪个女干部？”罗四海为人好色，说啥都能往女人身上扯。
    曾富生笑了笑说：“有钱，啥女人没有？干嘛要盯文化局的女干部？兄弟，艺哥提的旧城改造是大project啊，醒目的可以捡钱。不过，我猜这个project在常委会上较难通过。”
    哎呀，?猪佬不仅脑子好使竟还会讲鬼话，真是不可小觑啊。
    “为何？”罗四海就一个好色小人，眼光短浅，有限的脑容量里还装了不少草，所以他根本想不明白曾富生说的问题，在他的意识里，刘新艺很厉害的，提了就能成。
    “为何就不说了，但如果没通过，我们岂不是少了捡钱的机会？所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帮助艺哥啊。不然，万一通不过他就会失去威信。”富富生暗道，他妈的，什么原因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跟你废那么多口水干嘛。
    “嗯，说的也是哈，那我们怎么帮？”原因是什么罗四海其实也不关心，他就顺嘴问问而已。但不通过有损刘新艺的声望他却是明白的，所以，能帮到刘新艺的事，他是非常乐意去干的。
    “提前行动啊，如果我们现在把影剧院买下来，然后进行重建，这不就是改造旧城么？”曾富生还真是费心了，谆谆善诱一步一步的“指教”罗四海。
    罗四海侧头看着曾富生说：“曾总，你直说让我去走关系拿下影剧院不得了？转那么多弯干嘛？”
    “哈哈，兄弟，有时候说得太白不好听…这个卡你拿着，先去走走关系看。”曾富生掏出一张银行卡说。
    “这有多少钱啊……。”罗四海不只好色还贪财，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罗山县的体制的。
    “呵呵，不多，里面有十来万。当然，这是给兄弟你拿去探路的，如果能把影剧院及附近的一片地拿下…小红会有的，王夫人也会有的，红牛当然也是少不了的。”曾富生笑说。
    他说的红牛，当然不是那啥饮料，而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及附近的一片？包不包括招商局啊？”罗四海有点兴奋，要是把招商局买了，让姓林飞小子滚蛋，那倒是爽心的事哈。
    呵呵，这货的脑子果然是装草的，招商局又不是林飞扬私人的，就算买了现在的办公地，政府会给新的办公地啊。
    “必须包括啊，不把那儿重建，留着几栋旧楼，那不等于在面上留几个疤吗？”曾富生笑道。
    “好，这事…我揽了，明天…明天我就去找艺哥说。”罗四海笑眯眯的把银行卡收起。
    “一切，拜托兄弟了，来，我们干。”曾富生续了酒，把杯子塞到罗四海手中。
    次日，罗四海又请刘新艺到芳姐私房菜馆吃饭，刘新艺虽然烦这个小子，但这小子说有事汇报，他只好又来了。
    刘新艺听说曾富生要买影剧院重建，他先是惊喜，然后是特别惊喜，因为他灵机一动，觉得这事可以更加有力的证明他的改造旧城提议是及时而正确的。
    前天的常委会，虽然过半数常委表示附议他的建议，但谢开成那儿没通过，所以并没进行表决。
    这么大的事，没经过次常委会讨论及扩大会议讨论，是不可能正式通过及立项的。
    没正式立项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有变，所以，刘新艺如果想彻底狙击王钰超的南药产业带，那他就必须做更多工作，让建议显得逼切和重要。
    “这事，我会和文化局那边打招呼，你让曾总过两天直接去就行了。不过，在谈这事之前，你让他做一件事，让社会上发出一种声音，旧城必须改造了，至于为什么，让他自己找理由，我相信他能找到很多理由。”吃完饭后，刘新艺品着茶说。
    “知道了艺哥，回头我就去让他干活。”罗四海掏出曾富生给他的那张银行卡说，“艺哥，这是曾总给的，说是活动费用……。”
    刘新艺瞪了他一眼说：“滚，下次你还这样，永远不要来找我，这种东西，能拿给我吗？你是今天才出来混的吗？笨蛋。”
    罗四海红着脸说：“是…是…回头我给小佳转生活费…因为这里面不多，所以我想着给艺哥做零用钱用……。”
    小佳是刘新艺在国外读书的女儿…当然，罗四海虽然说转给小佳，其实，账户也不会小佳的，藏钱，也是要有技术的。

 第109章 让那小子处理去

    当天晚上，罗山县坊间，忽然就有人说罗山县所以那么落后，所以招不到投资商，是因为罗山县的城区太残旧了，乱七八糟的没规划，连一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整个县城的建设和规划还比不上鹏城的一个镇子。
    呵呵，后面这句还真的不是乱说的，罗山县的县城，还真不如鹏城一些镇子。
    但是，说因为县城残旧而引不到投资，那就是胡言乱语本末倒置了，哪儿都是先有投资才有好环境的啊。再说，县城漂亮并不是投资商投资的考虑条件。
    又一次，坊间传出要求改造旧城的呼声，接着，民间团体开始向县委县府建言，来势汹汹，好像罗山县再不改造旧城就要连饭都吃不上了一样，还直言，谁妨碍、阻挡旧城改造就是全县人民的公敌。
    舆情滔滔啊，霎时间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是什么回事，王钰超当然是明白的。
    “书记，有的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他们是要用舆情倒逼县委呢。”王钰超在谢开成办公室一边泡茶一边说，他竟然如无事人一般。
    “呵呵，不也是倒逼我们的县府吗？”谢开成笑道。
    “宣传部是县委组成部门啊，他们这样放任，书记，你不管管啊。”王钰超又道。
    “但城建呀，国土地呀等部门是县府组成部门呀，他们都向县委县府建议了，你这个大县长怎么也不管管。”谢开成笑着回敬道。
    两人点了一支烟，表情进入沉思模式。
    烦人啊，总是有那么多无谓的，消耗的破事，为什么不能群策群力好好的搞建设呢。
    “想到应对之策了没？”吸了半支烟，谢开成沉声问王钰超，很是凝重。
    “这种所谓的舆情，我觉得不用管他。我来是为另一件事的，文化局那边…报告说准备影剧院卖掉。”王钰超说。
    谢开成有些愕然，这说明，有人在配合刘新艺的改造提议啊。
    “那是文化局的资产？”谢开成说。
    “确切的说是县里的资产，像这样的资产县里不多了，影剧院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一个早已关闭的烤烟厂、一个快要倒闭的农机厂。不过，那两个地方，他们现在不会买啦。书记，他们所以要买影剧县，一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价值，一旦重建将两条大道打通，一旦重建，那这个地方就成本县的地王了。另外一个原因，他们是想把改造变为事实，为全旧城改造弄出来一个样板。”
    “他们要用事实证明所谓的人心所向？”谢开成说。
    王钰超点头说：“嗯，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县里的资产，还得我们点头才能卖？”谢开成又道。
    “其实，对他们而言，是否卖已不重要，只要有人想买就已达到目的。”王钰超说。
    谢开成想了一下，点头表示认可。
    刘新艺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很清楚，影剧院虽然是文化局的资产，其实这也是县里的资产，想卖这样的地方，县里一二号不点头，那是不可能卖得了的。
    但他还是让罗四海去折腾了，目的只是需要这个事件而已。至于地是不是真卖掉，他没所谓，卖掉，他更多话说，还得利益。没卖掉，他也可以有话说了，甚至还可以另起一个话题。
    总之，他觉得曾富生这次是他想瞌睡的时候送给他一个枕头，甚是高兴的。
    “既然如此，那…钰超同志你还担心啥？满脸忧虑的样子。”谢开成当然知道他在忧心啥。
    王钰超叹了一口气说：“唉，下周常委会，肯定还要说旧城改迁这件事，虽然谢书记不同意表决，那此事就永远通不过。但是，同样，我们的南药计划也无法通过，更无法获得支持啊。”
    “这事，我现在已不是那么担心了。”谢开成高深莫测的看着王钰超说，“昨天我去市里开会听到一个传闻，说市电视台那个《一线强人》的节目主持人是市里大老板的女儿……。”
    “啊？”王钰超的转子有点转不过来，谢书记啥意思啊，怎么突然跳到这种八卦事上呢？
    “啊啥？你忘了那小子的女朋友是谁啊？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那小子的女朋友就是这个蓝主持。”谢开成肯定的说道。
    “啊？”王钰超再次发出惊愕的啊声，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两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虽然，他一直知道林飞扬在市里是有关系的，但他得到的消息是，这小子和市卫生局的胖德关系很好，和市委组织部的董家也有一点关系。
    但是，他没听说那小子的女友是那个蓝主持啊，更没想过那个美女主持竟然是市一号的女儿。
    “别啊了，是真的，那小子就是那么好命。”谢开成笑说。
    “不是，我说是说…市大老板姓黄，那主持姓蓝，难道她是养女？”王钰超一脸的迷惑。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主持确实是那小子的女友，这是很多人证实的。”谢开成道。
    “可是，我从卫生局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那小子的女友是开美容院的，一个有钱又…又漂亮的女人，之前经常来卫生局找他，现在也偶有来招商局找他…那小子…一脚踏两船？”王钰超更是迷糊了。
    “哎呀哎，不要纠缠这些细节啦，你去找那小子把事儿摊开来说不得了？总之，我觉得他有办法，你想想啊，他为什么能请来四十多个老板？一个狱医出身的人，有那么大的面子？”谢开成对林飞扬甚有信心，认为只要把问题丢给他，一定可以解决的。
    “那也不一定啊，谁不会生病？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关系网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巧的是，听说那小子的医术很牛逼，圈中有人称他为神医。”王钰超今天好像就是来和谢开成抬杠的，总找到理由反驳。
    谢开成恼怒的看着他说：“王钰超你干嘛？跑我这儿来喝我的抽我的，还要跟我抬杠是不是？这事，让那小子处理去，不要来烦我。”
    “好，回头我找那小子，但是，书记，那些人你必须说啊，要不，让纪委……，好，不说了，我去找那小子。”王钰超竟然提议让纪委摸排那些支持旧城改造的人，不过被谢开成用眼神瞪回去了。

 第110章 庄楠

    王钰超离开县委便亲自给林飞扬打电话，别人不急他急啊，他是极看好林飞扬提的南药产业计划的，他甚至把这个计划看成是他以后进步的资本。
    不过，他急是他的事，林飞扬却没空理他，因为他去市里了，并直言是女朋友有事找他。
    王钰超心底的不爽，瞬间变成了怒火，责备道：“林飞扬同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招商工作那么严峻，你竟然把工作放下而去儿女情长？”
    “县长，我明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啊，我不积极一点，女朋友跑了你赔我啊…县长，别生气嘛，局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不就一天时间嘛，您也年轻过啊，应该理解呀……。”林飞扬竟然毫不在意王钰超的心情。
    “别嬉皮笑脸的，我告诉你，要是南药计划不能按时立项按时完成招商，我唯你是问。”林飞扬的态度让王钰超的怒火更盛。
    “欸欸，领导，你怎么了啊？你又不是女人，不会也有几天心情不好？那啥计划，方案和申请我都在做啊，能不能成事，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啊，能不能实现，更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你怎么能唯我是问呢？讲不讲道理啊。”林飞扬一向都不怵王钰超，直接就怼回去，才不管王钰超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王钰超被怼得直喘粗气，一时不知回怼什么，因为，林飞扬说的没错啊，能不能成事，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招商局长能决定的啊。
    “可是…可是你这样东游西荡不务正业，计划更不可能成事啊……。”喘了一阵子气，王钰超弱弱的说道。
    “领导，你这样说我真的令人伤心啊，我虽然是到市里看女朋友了，但是…我也是为我们的计划来的啊，她的点子比我多，也许…她能帮我们想一个妙招呢？”林飞扬这句是实话，他本来就是想找丁红雪想办法的，正巧早上丁红雪打电话让他到市里，说给他介绍一个朋友。
    “啊…我听说你女朋友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是真的？”王钰超想起刚刚谢开成说过的话，便又八卦了。
    林飞扬很自豪的道：“当然啊，这是周知的呀。”
    “不是那个开美容院的？听说那个有钱又漂亮……。”王钰超继续八卦，有点像女人。
    “不是，听谁说的，领导，你很八卦啊。”林飞扬提都不想提叶双花，太…太难受了，看得到却吃不到，连摸都不敢…其实，叶双花一点都不介意他摸，还一直都用各种方式鼓励他把她推倒。
    可是，林飞扬不敢…不，不是不敢，只是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专一的人…他要对丁红雪“守身如玉”。
    王钰超心头的怒火却顿时没了，笑道：“不是啊，不是就好，不要一脚踏两船啊，你可是党员……。”
    额，你大爷的，哪跟哪啊，是不是一脚踏两船跟党员有毛关系啊，有些无良党员，无德干部，不只踏两船，他们吃着碗的看着锅里的，还盯着别人碗里的，你咋不去说他们呢。
    “领导…我是…是专一的。”林飞扬真的无语，王钰超莫非因为南药计划的事错乱了？
    “嗯，这就好…飞扬啊，我听说…那主持…那主持的背景深厚啊……。”差一点儿，王钰超就直接问那蓝主持是不是黄书记女儿了，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
    王钰超觉得这种事还是不八卦的好，既然人家不公开，自己就不能随便点破，万一发生点什么事，说不准就牵连上自己了。
    很多领导都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的家事，一来是为了家人安全，二来为了工作方便。谁大嘴巴，真的会惹祸的。
    “县长，我咋不知道？”其实林飞扬早就怀疑了。
    “哈哈，那就当我乱说了…不说了，不打扰你了…但玩归玩，不要忘了我们的计划啊……。”王钰超挂了电话，林飞扬却一脸的懵逼，王钰超今天真的像错乱啊，要不要打电话给谢书记说一声？让县委劝他去好好检查一下？
    丁红雪真的有什么背景么？挂了电话，林飞扬不由得沉思。
    “在想什么呢？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忽然丁红雪的声音响起。
    “啊…没啥…我在想你要多久到…没想到就到了……。”林飞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要给丁红雪拉椅子，才发现坐的是火车卡座，不用装殷勤。
    约好碰头的地方是一家林飞扬并不喜欢的所谓的西餐厅，坐的地方很省事，火车卡，大板沙发，一张小气巴叽的方条台子。
    丁红雪没马上坐下，侧身把跟在后面的女生拉到前面说：“介绍一下，这位靓女是我同学庄楠，南南，这家伙就是我男朋友，你觉得他是不是傻傻的…总是会像刚才那样坐着发呆……。”
    “咯咯，林大神医那不是发呆，那是在思考…大多智慧的人都会这样。”庄楠向林飞扬伸手说，“我知道你，红红都不知道。”
    “啊？啥？”林飞扬有点蒙，机械式的伸手和庄楠握了握手，连请坐都忘了。
    “看看，站着都发呆了，你不请南南坐啊。”丁红雪伸手掐着一下林飞扬的手臂说。
    “哦…两位美女请坐。”林飞扬尴尬笑道。
    庄楠确实也是美女，不过，她的美和丁红雪、叶双花又不一样。当然，最辣眼的最挑逗最令男人流鼻血的肯定是叶双花。丁红雪和庄楠都把身材掩盖得“密实”，丁红雪是暖美，如江南早春，庄楠是冷美，如北国雪景。
    对林飞扬而言，他比较喜欢和庄楠交往，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女人他很安全，而像叶双花那样的女人，他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犯错误了。
    “点餐…点餐…傻子，你能不能不盯着南南看？”丁红雪一边拿餐牌一边说。
    林飞扬尴尬道：“红雪，我没啊，我就想问一下庄小姐为什么说知道我…我想不起在哪有过交集？”
    “我爸叫庄家仁，你给我妈治病的事，他们已说过n次，把你说成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后来红红又和我说了你的事，我才知道，世事就是那么巧，我们家的恩人的竟然是老同学的男朋友。”

 第111章 奉母命报恩的

    林飞扬再次“发呆”，这还真是巧了啊。
    丁红雪在台下轻轻踢了一脚林飞扬，又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问庄楠：“南南，你说的是真的？这傻子真的给你妈治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红雪，我…我只是…只是忘了，不是故意的……。”其他的话可以忽略，但这个问题必须解释。
    庄楠看了一眼丁红雪，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我妈病很多年了，看了很多医院都没效果，想不到林医生出手病情就控制了，简直是药到病除。”
    啪啪，林飞扬拍着自己的脑壳说：“红雪，我可能病了，最近老忘事，明明想着要告诉你给庄太看病来着，却忘了。明明说过十五天左右给庄太复诊的，要是庄小姐不提这事，我又忘了。”
    呵呵，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忘了给丁红雪“汇报”给蒙瑛之看病的事，他居然连脑袋有病这样的借口都说得出来。
    “是吗？那你就好好给自己治治。”丁红雪翻了一下白眼说。
    “明天才十五天……。”庄楠笑说，“不过，复诊早一天晚一天没影响。”
    “没影响，没影响…唉，最近烦事太多，总是丢三忘四的，庄美人是做哪个行业的啊，在哪高就？”林飞扬不想再说这事，免得丁红雪总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南南也是体制中人，不过，她年龄虽然比你小，但官却比你大多了，整天丢三忘四的，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啊。”丁红雪插话说，满脸的嫌弃。
    庄楠笑了笑说：“别听红红乱说，什么官不官的，我的工作就是服务领导，用坊间的话说就是拎包的。”
    林飞扬笑了笑说：“那得看给谁拎包，不是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宰相门前七品官，看看，看门的都是七品官，放今天就是县长了。给大领导拎包，厅级的一大把。”
    “净说无用的，人家南南现在是东官市府办副主任，龙副市长的秘书，哪像你，三十好几了，还是个芝麻大的招商局长。”丁红雪依然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心里却不是这样的，要知道，全国也找不出三个像林飞扬那样，连升三级还要一年玩两次。
    林飞扬苦着脸说：红雪…我…我还没三十呢，咋就三十好几了……。“
    “哼…七老八十了……。”丁红雪道。
    “行了，行了，你们别在我面前耍花枪打嘴仗了，诚心的是不是？就是要让我这个单身剩女难受是不是？”庄楠轻轻推了一下丁红雪说，“你啊…还是以前那性子…算了，懒得说你。飞扬…林医生…我这次回来，是奉母命谢你的。所以，这顿算我的。”
    “啊？南南，你太小气了，我们家飞扬那么辛苦给你妈治病，就这样打发了？”林飞扬还没反应过来，丁红雪马上不依了。
    “呵呵，我有那么小气吗？我真这样，我妈也不放过我啊。我妈说了，你们家飞扬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得重谢。”庄楠抬头看着林飞扬说，“林局知道星岛餐具大王吗？或者说，听过星岛荘氏集团吗？”
    “星加坡荘氏集团？知道啊，怎么了？庄小姐不会是告诉我，他们要来我们这儿投资？”香港、濠洲、台岛及星加坡、南高丽等地方的知名企业，林飞扬都有关注过的，所以知道这个星岛荘氏。
    庄楠点头道：“你说对了，他们集团未来的投资地就是我国大陆，据我所知，他们将会于十年内将所有生产线都迁移我国。现在，他们要推出环保餐具系列，目标建厂地是我省各市。东官被他们排除了，不过，我应该可以帮忙请他们来你们那儿考察一下，成不成那我可不敢说。”
    考察啊，投资啊，大集团啊，这是大惊喜，绝对是惊喜。林飞扬很清楚，庄楠说她应该可以请他们来考察，这肯定是谦虚的说法，他觉得，庄楠应该是已说服了荘氏，考察只是选地而已。
    不然，算哪门子感谢？
    林飞扬又发呆了，这回是惊喜得发呆。林飞扬自己肯定没发觉，自离开监狱医院后，他经常“发呆”。
    丁红雪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又踢他了。
    “啊…庄小姐真是太感谢了…我代表我局代表罗山县人民感谢您…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来？”林飞扬惊醒，却突然前倾身子，双手抓住庄楠的手，激动得说话都结巴。
    “咳…飞扬，要不…我们换一个位置？”丁红雪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啊？”林飞扬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松开了双手，看着丁红雪没说话，心里想丁红雪怎么突然那么敏感了？她不是总是放纵叶双花挑逗自己么？
    “红红，敏感了…林局长只是有点点忘形而已。”庄楠红着脸说，她当然听得出丁红雪的意思。
    “不是敏感，我是怕他吓着你了。”丁红雪看着庄楠说，“南南，那个什么餐具大王的投资大约是多少？有把握吗？”
    “他们现在要建一条最先进的环保餐具生产线，以及建一个新研发中心，总投资不会太多应该在两三千万之间。”庄楠想了一下说，“把握嘛…我想他们还是会听我的建议的，之前，我已将罗山县的一些资料给了他们，我想，如果他们没意思，是不会来考察的。”
    “听名头挺大的，怎么才两三千万啊？”丁红雪觉得两三千万的投资太少了。
    “大小姐，两三千万美刀不少了？罗山县有几个项目是两三千万美刀的？”庄楠笑了笑说，“林局长的梨花村项目不也差不多这样吗？不过，实话说，这个项目的社会效益，肯定不能和梨花村项目的社会效益比的，那真是一个好项目啊，我们领导都盛赞。”
    “美刀啊？那还差不多，他们什么时候来？”丁红雪比林飞扬还心急。
    “这看林局长的安排啊，林局安排好了我就请他们来。”庄楠看向林飞扬说，“他们是真正的企业家，所以，什么三免两减半啥并不太在乎，他们在乎的是基础设施及环境，以及政府的服务。罗山县的优势是，水陆交通都还算方便，生态环境不错……。但是治安和服务方面有点差强人意了…这方面必须让他们相信你们正在改善。”

 第112章 她们家什么来头

    饭后，庄楠自然不会不识趣做电灯胆，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
    林飞扬十分赞赏庄楠醒目，识“大体”不像那个叶双花，无论是明示暗示她都装听不懂，每次都要从头到尾当灯泡，搞到认识他们的人还以为他们三人谈恋爱。
    “下午你有事？”送庄楠离开后丁红雪问林飞扬。
    “亲爱的，我任何时候都属于你的。”林飞扬揽着丁红雪的腰说。
    “肉麻。后天中秋了，你是不是要送我点什么？”丁红雪笑得有点神秘。
    “啊？中秋节又不是情人节，也要送礼物的？”林飞扬愕然，他不明白丁红雪为什么向他索要礼物。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就说送不送。”丁红雪有点不耐烦。
    林飞扬马上举手说：“送，送送…天天送都可以……。”
    “那…走，我们逛街去，我要亲自选礼物…对了，我把花花叫出来，她总有独特的意见。”丁红雪很开心的。
    “啊？我们拍拖干嘛找一灯泡啊…每次，我都敢感觉自己是你们的跟班，专门帮你们拎包的。”叶双花很漂亮，还总是露骨挑逗，他真的很害怕她来。
    “天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应该感觉很自豪啊，两个美女陪你逛街，两个美女和你谈恋爱。”丁红雪抱着他的臂，侧过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告诉我，有没有对花花有想法？”
    “你好像已是第n次问了，你到是要我回答有还没呢？”几乎每次在一起，丁红雪都问一次这个问题，林飞扬真的要发疯了。
    “咯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有…那样的人，连女人都心动，何况男人。”丁红雪竟然也可学坏了，她一边说一边竟然将她的“魔爪”放在林飞扬正在“跳跃”的地方上。
    林飞扬被她刺激到了，拉着丁红雪飞快窜到车上，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张开“血盆大口”盖在她的小嘴上。
    “红雪，我…我晚上不回去了……。”法式激吻后，林飞扬喘着粗气说。
    “行啊，龙酒酒店我有接待指标，你去住报我名字就行。”丁红雪装傻。
    “不…我…我是说要和你一起……。”虽然要三十了，但作为老处，林飞扬真不知怎样表达这种想法，说完这话，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啊…你想睡我啊…再等两天好不好……。”丁红雪竟然直言，一点都不尴尬。
    “为什么？那啥来了？”林飞扬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等两天啊，亲戚来了？
    “哎呀怎么那么多废话呢，多等两天都不行吗？”丁红雪有点恼怒。
    当然不是那啥来了，只是她觉得这种事第一次应该有点仪式感，她是想在生日那天完成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林飞扬对丁红雪是言听计从的，她说等两天，他只能再次发挥自己强大的忍耐力…默念几次练气口诀，生生的把熊熊燃烧的欲火给灭了。
    虽然说好了中秋节才学妖精打架，但林飞扬还想和丁红雪腻歪，电话却响了。
    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林飞扬的变脸术大展神威，马上切换一张笑脸。
    “哈哈，程总，还在罗山上啊，今天去哪了？有没有发现小仙翁留下的什么宝藏。”林飞扬接起电话说。
    林飞扬答应程十海考察团离开第二天就帮他约到市供电局的领导的，但王钰超不给力，耽搁两天了还没约到。林飞扬只好用死缠烂打的办法将程十海留在罗山县，还派了两招商处美女陪他去爬罗山。
    罗山大啊，真要把全山的景点玩完，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行的。
    “林局长，你还在打哈哈啊，一听就知道还没约到人啦，难怪你们罗山县发展不起来啊，这种效率怎么发展啊。”程十海讥讽道。
    虽然岭西水电集团是非常成熟的集团，大策定下，就算程十海一个月不回公司一样正常运作。有什么大事，程十海也可以遥控指挥，但谁也不愿意在罗山这样的地虚耗时间啊。
    “程总，看看，看不起人是不，不要这样说嘛，不是我们没能力约，而是市供电局主管这方面的局长去出差要今晚才回来啊，已说好啦，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林飞扬被逼到没办法了，只能先把牛吹出去。
    “这次是真的？”程十海说。
    “绝对真的，你放一万个心，明天我亲自接你去市里。”林飞扬把胸口拍的嘭嘭响。
    “好，明天你来接我。”程十海欢天喜地的挂了电话，林飞扬却是愁坏了。
    怎么办？牛吹不出去了，约不到怎么办？
    林飞扬在心里再次把供电系统骂了一通，顺便还把银行系统，邮政电信系统骂了一顿，他一直讨厌这三个在地方吸血式赚钱却不受地方节制，还嚣张得不行的系统。
    王钰超应该是没办法了，谢开成早就说他没办法，韦德明会不会有办法？应该没办法，一个卫生局长和供电局有什么交集？找董家行不行？他马上又自己否掉，市委组织部长权力确实不小，但管不到供电局的人啊。
    看来，只能指望身边这美女了。
    “红雪你……。”丁红雪没等他说完就摆手，说，“我和供电系统不熟，不过…有人和供电局的人说得上话。”
    “谁啊？不会是叶双花？”如果是叶双花，林飞扬真的就犯难了，找她还是不找她？找她帮忙，这岂不是正好中她的下怀，让她有机会…万一她要求肉偿怎么办？
    “不是，是南南。南南她的表哥就是市供电局的领导，具体是什么领导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你现在应该马上去给她妈复诊。”丁红雪笑说。
    “红雪，她家是不是有什么来头？那么多官呢？曾富生还极力讨好她们家。”林飞扬忽然想起曾富生讨好庄家的舔狗样。
    “呵呵，你真不知道？南南叫蒙副省长舅舅，你说她家什么来头？只是，她爸是一个…她说她爸不想靠亲戚，所以，躲在龙江教书。”丁红雪的话证实了曾富生说过的话。
    “明白了，那我现在…不对，我不能因为治病而要求人家怎样。红雪，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庄楠？毕竟你们是老同学。”林飞扬拉着丁红雪的手说。

 第113章 成了？要投几个亿？

    朝中有人好办事，有关系办事就是快。让林飞扬惊喜的是，庄楠的表哥，不仅是市供电局的副局长，而且是管常务的，买进买出什么价，调峰错峰啥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表妹有求，怎么的也要给点面子，莫说次日中午和一个老板吃饭，就是连早餐一起吃都没问题。
    光是吃饭肯定是谈不了什么事的，所以庄楠十分贴心的帮林飞扬约了次日上午十点在市供电局见面，要谈什么有两个小时足够了，不愧是做秘书的，考虑就是周到。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林飞扬和程十海出现在市供电局，想不到嚣张得上天的供电局正副局长都在门口恭迎，令人吃惊的是，庄楠竟然也在。林飞扬马上明白为什么正副局长亲自迎接他们了，那是因为庄楠的舅舅是副省长啊。
    庄楠是来给自己助威的呢，他不由得心里暗暗感激。
    庄楠的表哥周照长的挺精神的，脸上泛着领导式的微笑，看到林飞扬他们过来，走前一步连说欢迎。
    双方相互介绍，然后一起进了会议室。
    庄楠自然是不会参加的，但林飞扬却不好走开。
    商谈开始，并没出现林飞扬想象中的那种唇枪舌剑的情景，他一直以为，供电局地位特殊人员又嚣张，商谈会硝烟弥漫的，没想到竟然没一点烟火味。
    凡是掌握独有资源的，因为唯一性，使得需者必求，所以者会嚣张。但是，毕竟供电也是一门生意，也是要考虑盈利的。所以，他们也不能太偏离市场的基本原则。
    本来，林飞扬是拿着小本子准备做会议记录的，但发现自己的速记水平实在见不得人，他只好拿录音笔录音了。
    这玩意儿还真不错，小小的体积却有超长的录制时间。
    手机在震动，悄悄掏出来一看，是庄楠发的信息，是一些关于她表哥及一些供电系统的内部资料。
    庄楠好细心啊，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资料，但对于林飞扬来说，却是极有用的，可以快速的了解她表哥这个人，以及供电系统的一些内规及运作。啥谈判都是拼信息的，越了解对方，谈判时就越主动。
    林飞扬有点小感动。
    刚要回信息，庄楠的信息又来了，再次感谢他为她母亲治病，又说她要回去上班了，祝他招商成功云云。
    林飞扬不知道该回什么，最后只得回三个字，好，谢谢。
    双方相谈甚欢，对各自的要求和条件都挺满意的。
    “林局长，谢谢您。”中午，与周照吃过中饭后，林飞扬亲自送程十海去鹏城机场。
    “程总，服务好每一个投资者，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林飞扬笑说。
    “现在…我还不是你们的投资者，即便是，我也该说谢谢的，有些事并非你的本职工作，但你依然不辞劳苦，我想，每一个投资都会庆幸遇到你这样的招商局长。”程十海道。
    “哈哈，程总，如果真要谢，那就赶紧投资。”好听的说话有没有都没所谓，林飞扬关注的是投资。
    程十海摇了摇头说：“哪有那么快啊，这是几个亿的投资。多少钱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必须确保项目不会对当地造成地理、气候、生活等危害。所以呀，测算是非常关键的，急不得。”
    “那…程总什么时候派人做测算？”林飞扬道。
    “我们很快呀，明天来都成，但你们同样要也要做项目评估呀，急不来的林局。”程十海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回头我可以和你签一份投资意向的…毕竟，你要交差的嘛。”
    程十海还真的很体贴林飞扬。
    “要不…待会在机场签了？”林飞扬看了一眼程十海，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说，“主要是，有这个意向书，县里在各方面都会积极……。”
    “好，那就机场签，我让秘书先起草，到机场打出来就是了。”程十海想了一下说。
    “谢谢…谢谢程总。”林飞扬笑道。
    “真谢我啊？若真谢我，等评估通过要正式投资了，电价方面还请林局在周局那儿说几句话，希望我们买的错峰电价可以再低两分。”程十海满怀期待的看着林飞扬说。
    “程总，你这可是为难我了，我和那些家伙不熟，其实…今天他们所以那么热情，是给面子别人…实说，这次见面是我朋友安排的。”林飞扬才不想掺和具体的买卖。
    程十海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他很清楚价钱是不是有谈判的空间，不过，这个最后的空间，是要留给一些特别的人去谈的，这些特别的人，也许是程十海方面的，也许是周照方面的。总之，这个最后的空间，即使谈下来了，程十海都不能独食，是要分享的。不要小看一分半分的价钱啊，每年的电量都是用亿为单位计数的呢，一度电减半分，一年下来也不少钱的。
    送走了程十海，林飞扬拿着投资意向心急火燎的赶回罗山县。
    “领导…领导…喜事，大喜事……。”林飞扬便大呼小叫的走进王钰超办公室。
    “成了？要投几个亿？”王钰超知道程十海是不是投这个电站，关键就是看供购电价，今天是与供电局咨询的日子，林飞扬说大喜，应该是成了。
    “预估七亿到八亿，这是意向书…县长，接下来，我们得开工了。”林飞扬把投资意向书递给王钰超。
    “开什么工？”王钰超一边看意向书一边说。
    “评估啊，县长，投资方要测算，我们同样也要测算呀，不然，我们怎么知道那儿适不适合建电站？建电站后对地理地质环境气候会不会有影响？对周边的生活生产会不会造成危害？县长，原来梨花水库要增加储水容量，还要建一个下游水库，那可不是征几亩山地林木就行的啊……，生态影响必须做预估的啊。”在这之前，其实林飞扬也不懂这些，这些都是程十海告诉他的。
    “啊？那我们是不是要找省里的专家过来？好，我马上去向谢书记汇报，然后马上行动。飞扬同志，我要恭喜你，又立功了。”王钰超这话已说很多次了。
    “拉倒，恭喜就不必了，折现，我们要钱。”说到钱，林飞扬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着王钰超说，“对了，县长，我听说有人举报我们设小金库是不是？我们又不是创收单位也不是生产单位，设什么小金库？”
    这消息是张木木告诉他的，一个组织部长怎么会有这种消息呢？林飞扬真不知道。

 第114章 再说一个好消息

    “呵呵，听谁说的？没人向我汇报过。不过，如果真有这样的举报，说明他们已无招了，开始慌乱了。否则，怎么会举报这样的事？”王钰超笑道。
    是啊，不是傻子怎么会举报招商局有小金库呢？招商局既不是生产单位又不是收费单位，哪来的钱建立小金库？用上级拨付的经费建小金库吗？简直笑话。
    “是吗？他们真的没招了？那我坐等下周我们的南药计划通过？”林飞扬又截王钰超的伤口，这事儿…他现在还没想到好办法，但对方旧城改造的舆情不仅造了起来，而且收购影剧院的行动已经开始。
    “飞扬，那些乱七八糟的屁话你就不要在意了，你还是把精力放在梨花抽水电站及南药计划上。”王钰超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些人，除了攻讦同僚，除了搞倾轧，他们什么都干不了。若非有这些人，我们县的发展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滞后呢。”
    “呵呵，不是说了嘛，斗争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嘛，斗争好啊。行了，我只是随便问一句而已，他们都是可怜虫，只要他们不妨碍我干活，我懒得理他们。不过，如果他们的行为给我带来麻烦，我会把他们一只只捏死。”林飞扬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像开玩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是真的会这样干的。
    比如，那铁塔被灭口的事，他就一直在查，他非要把铁塔这只大猩猩的老大抽出来不可。
    “嗯，埋头干活才是好同志。飞扬，好几个亿的投资啊，如果这投资年前能落实，今年的招商任务就超额了？招商局上下，今年也要过一个肥年了，这个项目的奖金不少啊。”王钰超笑说。
    “呵呵，县长，你不会盯上我们这么一点点奖金？再说，就算今年能将这个项目拿下，但奖金是按照投资进度提的啊，几个亿的投资，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完成。”招商奖励，其实点数非常低的，而且是按照实际投资额进行奖励，所以，就算今年落实这个项目，要拿奖金，那是明年的事。
    不管什么时候发这个奖金，对林飞扬个人来说，他都没那么在意，他有来钱的地方啊，给明美公司提供的药方，都折成股份的，明年明美公司的新药上市，他就猪笼落水财源滚滚了。
    “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替招商局的人高兴而已，你不知道，以前他们都不愿意去招商，现在啊…个个都想往你那钻，托关系都托到我这儿了。”王钰超道。
    “呵呵，这才到哪啊，县长，我再说一个好消息，星加坡的荘氏将会自带项目到我县考察，如果项目落地，一期投资大概是三千万美刀。”这事只是一个影子，他本来是不想现在汇报的，但看王钰超高兴，干脆让他再兴奋一点。
    “什么？那岂不又引资一亿多？哈哈，飞扬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王钰超果然更兴奋了，他在办公室里转着圈说，“飞扬，我看啊，现在其他县区的招商已在瑟瑟发抖，照这个势头下去，就是市招商局也干不过我们，哈哈。”
    “县长，先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荘氏带着项目来考察，但是…你知道他们第一最关注的事是什么吗？他们最关注的是政府提供的服务，以及…注意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以及当地的治安。县长，我一直不满意我们县的治安，我早说过了，治安的好坏，影响是很大的，治安不好的地方想发展起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治安是营商环境的第一要素，除了一些军火商，没哪个商人会喜欢去战火纷飞的地方做生意的。邻国阿三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这些年，很多人都说我国之后，猴国及阿三哥那儿将会是下一个飞速发展的地方。结果呢？很多老板去三哥那儿扔了一把钱赶紧走人，太乱了啊。
    “是，县委县府已高度重视治安问题，县公安局及联防队等单位，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加强执法嘛，已清理了很多案子，也取缔、捣毁了一些涉黑涉黄涉毒涉赌的窝点。治安，不是一日之功啊，飞扬，你得有耐心，你得相信我们的公安系统。”王钰超站在房中间挥舞着双手说。
    “嗯，现在的代理局长还算有点脑子的，但是…我觉得他力度还是不够。还有啊，队伍还需要再次清理。”林飞扬不是对罗山县的警察有偏见，只是一直以来罗山县的警察真的太不给力了。
    “哦？飞扬你是不是又听到或发现什么了？”王钰超知道林飞扬不会无的放矢乱说话，他说要再次清理，就一定又发现什么了。
    林飞扬并没发现什么，只是前两天吴三贵找过他，跟他说了一些公安局内部的事儿。按照吴三贵的说法，罗山县整个公安系统都有问题，只是，这次因为铁塔的事胡友仁滚蛋了，他们稍稍把尾巴藏起来了而已。比如刑警队长，治安大队长等几个胡友仁的铁杆，他们都有问题。
    “我没发现什么，但公安局内部的人告诉我，局里几个队长都有问题，你们让他们‘带病’上岗，那就是纵容。”林飞扬抿了抿嘴说，我认为，这些老油条应该查一查，以前治安那么差，可不是胡友仁一个人造成的。
    王钰超看了一眼林飞扬，欲言又止，最后在沙发上坐下，说：“县委有县委的布置，县府有县府的布局，有一些事可以只说不做，但有些事却只能做不能说。飞扬啊，你不要把领导都想成是聋子瞎子傻子嘛。”
    “哈哈，不是呀？那我就放心了。”林飞扬笑道。
    “滚，真是越来越放肆，没一点尊卑，在我这儿没所谓，要是换别人，看看你有多少脚穿小鞋。”王钰超笑骂道。
    “好，我滚了。领导，荘氏没说什么时候来，他只说我们觉得可以了告诉他们。现在全国招商啊，只要有人投一分钱，大家都去抢。所以我希望能尽快请荘氏来考察。”林飞扬站在门口说。
    “嗯，我明白，回头我会着重抓一抓治安的事。”

 第115章 飞哥，查明了

    车子离开县府大院，车小虎并没往招商局走，南辕北辙往相反的方向开。
    林飞扬看了一眼街景没吱声，他知道车小虎一定有是原因的。
    “飞哥，查明了。”车小虎说。
    “查明了？啥？”林飞扬道。
    “铁塔的老板是白少，市里白家长孙，生意场上大家叫他白总，江湖人叫他白少。”车小道。
    “肯定？”林飞扬皱眉，白家在龙江，那是一座山啊，据说，市领导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人家踩踩脚龙江就震三震，白家说句话可以让龙江一半以上的生意暂停。
    据说，白家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傍上了省里某领导。
    但又有人说，那都是扯蛋，白家又不是现在才这么厉害，人家是一直都这么厉害，省里什么领导能一直当权？
    坊间关于白家的传说很多，但可以肯定的是，白家很厉害，水上水下，地上地下都有能量。
    也就是说，白家在龙江就如土皇帝一样，白的黑的都吃得开。
    呼！
    林飞扬吐了一口气，如果铁塔真是白家养的狗，那…这事儿有些难办啊。
    确实难办，白家在龙江就是一个巨无霸。
    “飞哥，下步怎么办？”车小虎说。
    “嗯，下步嘛…小虎，你觉得我应该纠缠下去吗？其实，围攻我的人领头的死了，其他人都进号子了，我还有必要继续纠缠吗？”面对巨无霸一般的白家，林飞扬还真有点怵，竟然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不过，他这个问题问错人了，车小虎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司机，但他是在部队呆过的啊，他曾是军人呢。军人有军人的想法的，军人的想法，其他人是很难理解的。如果军人的想法也和普通人一样，谁还会去扛枪打仗，哪还有用血肉护国的人。
    车小虎飞快的扭头看了一眼林飞扬，然后说：“飞哥，虽然围攻你的人都伏法了，但是围攻别人的人还没伏法啊，您想想，白家肯定不止一个铁塔那们的人，那有多少人被他们欺负了。我们必须和他们纠缠下去，不是为自己报仇，是为公义。”
    公义…嗯，这说法好，但是…但是白家真的不好斗啊。
    “好，那我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就把白家扳倒，翻转，把他们的衣裤剥掉，让全世界人看看他们是什么货色。”林飞扬沉默片刻后握拳说。
    “对，把他们剥光了让全国人民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车小虎兴奋的挥着拳头说。
    “呵呵，不过，说话是不费力气的，如果把他们干翻，那是得有大力气才行。小虎，你有什么建议？”林飞扬说。
    “小刀割大树太慢了，要让一棵树死，除了砍断主干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将他的枝枝叶叶全都撸光了它一样是会死的。”车小虎淡淡的说道。
    林飞扬真的很惊讶，他想不到车小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他是剽窃别人的还是自己想出来的话。
    “小虎，你这个主意好，我们就先剪他在罗山县的枝叶，查得到白家安在罗山县的人和生意吗？”谁能想得到医生出身的林飞扬，竟然是一个好斗分子。
    车小虎竟然点了点头，打开仪表板边上的储物箱拿出一个信封说：“知道，他们家在罗山县有两种人，一是在体制中的，二是在江湖中的。我列了一份名单。”
    林飞扬接过信封却没看里面的名单，想了一下说：“小虎，对付他们用什么办法？”
    车小虎笑了笑说：“简单啊，搜集他们的证据，体制中的交给纪委，江湖中的交给公安。”
    “嗯，很好……。”林飞扬所以这样问，是担心车小虎会一时激愤，撸袖子自己亲自上。
    回到招商局，林飞扬关上门把车小虎给的名单记熟，然后把名单烧了。
    看完后不由得感叹，难怪罗山县的治安和经济一直都那么差，原来小小的县城里，竟然藏着那么多社鼠城狐和官场耗子。
    “吴队长，在忙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林飞扬给吴三贵打电话。
    “飞扬啊，我没啥忙呀，你有啥事直接吩咐。”吴三贵现在和林飞扬的关系，比和他哥好得多，飞扬兄弟是自己的贵人啊，他才是亲的。
    说林飞扬的人生轨迹充满传奇，那吴三贵的人生就是充满了突然。他本来和曾富贵好好的，突然出现一个举手杀狗的林飞扬，然后他突然又醒悟坚定的站在林飞扬的一边。本以为和曾富贵反面了会被他哥报复的，没想到最后不仅不被报复却突然升职了。本来只想和林飞扬安静的吃一顿饭，没想到却被几十人围攻了，因此，又突然上了副大队长。
    拥有现在的一切都因为林飞扬，他能不亲吗？
    “吴队，咋说话越来越客气了呢？晚上喝点？”林飞扬说。
    “嗯，好，我安排，待会发地方给你。”吴三贵巴不得呢。
    “不用找，还是人间美食。”林飞扬就是喜欢接地气的地方。
    太阳下山后，林飞扬自己驾车来到人间美食大排档，老板现在和林飞扬相当熟，知道林飞扬这个时间到，一定是吃饭谈事的，直接给他开了一个二楼的包厢。
    呵呵，大排档也要与时俱进的，光是摆露天的，那就少了那些喜欢在室内吃的客人。所以，这条街上的大排档，全都有室内大厅和包厢。
    “两人的消费，吃什么老板你帮我安排。”林飞扬坐下后说。
    “好，要酒吗？”老板道。
    “一瓶玉冰烧，一斤太平土炮。”玉冰烧是林飞扬自己喝的，土炮当然是给吴三贵准备的，那货就喜欢镇上的木薯酒。
    刚点好吃喝的，吴三贵到了。
    “吴队，脸色红润，官禄位发亮，又要升职了。”林飞扬笑说。
    “飞扬兄弟难不成还懂看相？”吴三贵笑说。
    “不是懂看相，是因为…吴队又要立功了。”林飞扬笑着给他递过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吴三贵满脸的愕然，这是啥东西啊。
    “这是……。”吴三贵看着林飞扬。
    “作为治安管理大队的副队长，难道你不认识这纸上面的人？哦…我应该写他们的江湖匪号的，比如第一个，他有一个朵叫板砖……。”林飞扬说了一串的江湖绰号，见吴三贵还是一脸的懵逼，他轻声说，“这些人，都是铁塔老大的人。”

 第116章 这么久你查到啥？

    朵不是花朵，是江湖匪号。很多江湖中人，真名从来没人记得，但他们的匪号极有可能名震两岸三地的。当然，能名震两岸三地的人，当然不可能躲在罗山县这种地方。
    不过，各地有各地的“名人”，整个龙江市三县两区，有两个县一个区的民风都极为彪悍，罗山县是其中之一。所以，当然的江湖“名人”也是很吓人的，可以止小儿哭。
    比如这个板砖就是一个狠人，是罗山县地下世界里的老大。他所以获得板砖这么一个奇葩的匪号，不是因为他的脸长得像板砖，而是因为这货刚出道的时候，就是靠板砖上位的，时至今日，手上啥武器都有了，这货依然还是喜欢用板砖。
    “就是想不明白，白家为什么都喜欢用嚣张的人呢？不是低调才好吗？毕竟是在他们家干脏活的。”吴三贵收起纸条说。
    “呵呵，道理很简单啊，反差越大，人们就越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即使有了证据，很多的人的思维还是要被这种反差误导的。在这之前，你有怀疑过白家吗？没有，即使到现在，你心里都还对这些名单抱怀疑态度是不是？这就是白家要的结果。”林飞扬对各种阴谋好像天生就懂似的，一眼看到事情的本质。
    吴三贵想了一下，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如果这些人是白家的，那好抓吗？
    “飞扬兄弟，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吗？”吴三贵说。
    “吴队，你才是警察啊，怎么跟我要证据了？不过，像板砖这种人，我认为，你不必费心找什么证据，找到人了，直接拘回去审，他干的坏事情，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林飞扬很痛恨这些城狐社鼠，但是，他也清楚，没证据，吴三贵是不可能抓人的，他这样说，纯粹是发泄而已。
    “没证据，抓人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带他回来协助调查…哼，什么案子我都往他头上扣，天天让他来报到…我就不信，他不会露马脚。”吴三贵毕竟是干这一行的，马上就想到一个可行并狠的点子。
    啪啪。
    林飞扬鼓掌，这办法确实不错，既不违反规定，又可以给板砖施加压力，只要压力达到一定程度，板砖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会坍塌，就会露出马脚，这时候就可以取证了。
    “好办法，不过，光这样还不够的，你还要把他的马仔全抓了。都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混蛋，你不用给谁面子，抓一个拘留一个，那些马仔的违法犯罪证据，我相信你很容易找到，毕竟他们是直接动手的人。”林飞扬的建议，还是去其手足的办法。
    无论多牛逼的人，没有了干活的人，他都牛不起来。江湖上的大佬之所以嚣张，是因为有给他卖命的马仔，当这些马仔统统被抓了，他还能干啥？
    吴三贵觉得林飞扬说的办法不错，说回去后马上布置。林飞扬又说，这种事保密是第一要务，要统一行动，行动前不要说具体任务，也不要向上面请示，等把人抓回来了再汇报。
    林飞扬还支一个更毒的招，就是请媒体全程直播。
    有了这些直播，那些白家的人想搞什么小动作就难了，起码不敢今天抓明天放，媒体质问怎么办？当然，媒体参与也是吴三贵的保护衣，最少，可以防止白系的人打击报复。
    对付古惑仔，可以用简单粗暴的办法，但对付那些藏在体制里的双面人三面人，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得有确实的证据，而且斗争将会隐秘而激烈。
    这种活，当然得找市纪委书记孙东州，他是专业。
    “小子，多久没向我汇报了，你是不是已变成曾富生的人了？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自毁前程，一旦发现你有什么行差踏错，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孙东州这个黑脸包公，见面就喷林飞扬，一点面子都不给。
    林飞扬却一点都不怕他，自己干干净净，谁都不用怕。
    “欸欸，我的孙书记，你…你属啥的啊，怎么见面就咬呢……。”林飞扬这话，可以说是出言无状了，真是大胆，没一点儿尊卑。
    但见鬼的是，孙东州却并没为他这无礼的话生气，给林飞扬倒了一杯白水说：“听说，王钰超的茶叶都让你顺完了，咋不带点给我？”
    “孙书记，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这是索贿啊。”林飞扬一边给孙东州递烟一边说，“王县长确实给我不少茶叶，那是他私人的奖励啊，不是我顺的好。”
    孙东州接过烟，叨嘴上一挥手说：“有本事你去市长或黄书记那儿要点，哼……。说，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汇报，我告诉你啊，不要以为曾富生天天叫你兄弟就真是你兄弟了，知不知道他在倒你米呢。”
    倒米不是倒米，倒你米就是对着干，表面兄弟背后插刀子。
    “孙书记是说，最近罗山县的舆情与他有关？”林飞扬一早就怀疑罗山县旧城改造的舆情与曾富生有关了。
    “还不止这个，他还在走关系要买影剧院和你的招商局…呵呵，你竟然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对你真是失望，墙脚都要被人挖穿了，你还傻呆呆的和别人称兄道弟。”孙东州嘲讽道。
    “哦？这么说，华人凤去找他合作了，好啊，我还以为华人凤放弃了呢，原来是找到代理人了。”林飞扬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孙东州的讽刺，竟然叫起好来。
    孙东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飞扬，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自语道：“唉，我怎么找这样的傻子做卧底……。”
    “孙书记，你找到我帮你干活，是你的福气，是你运气好，祖坟冒烟了，你找别人？只怕早就被曾富生他们警觉了。”林飞扬一点都不介意孙东州说他是傻子，傻子好啊，一般人不会防备傻子。
    孙东州哼了一声，默默的抽烟，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
    林飞扬继续说道：“我不是公安，又不是纪委，我不可能啥都知道，但是，你紧记的是孙书记的任务。孙书记，如果我表现的太聪明，曾富生岂不是早早就对我产生警惕了？那我又如何深入敌营呢？”
    “说没用的，结果呢？我要的是结果，这么久你查到啥？”孙东州很不满意的说道。

 第117章 白家是龙潭是虎穴？

    “结果？在这呢，那，给你几个名单，你赶紧把他们办了。”林飞扬拿出一张纸条说，“这回就看孙书记的魄力了，提前给你打个底，这些人，不仅和曾富生有关联，他们还给白家干活。不要腿软啊孙书记，没错，他们就是龙江第一豪门白家的人。”
    白家的人？孙东州虽然是龙江市的常委，但提到白家，还是脸色变了。
    “真的与白家有关？白家可是积善之家、是多个行业协会的会长……。”他想说白家一向奉公守法，但说到一半，他自己都没底气了。
    虽然自他担任纪委书记以来，从来没查到过哪个官员与白家有什么深刻的关联。但这并不表示，白家就真的清清白白。
    有些话不能说明白，但位置越高越明白，官商两字，不仅仅是一个词，还是一种数千年来的本质关系，没哪个朝代可以将官和商完全分离的。
    “你想说这么久以来，都没查到白家为恶吗？想说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官员与白家勾结吗？”林飞扬啥都好，就是太过耿直，不管谁都不留情面，他站起来说，“孙书记，一直以来没看到官员与白家勾结，并不表示他们就勾结，只能证明你们失职。”
    “你抚着心口说，白家正常吗？你有在街头巷尾听过普通市民是怎样评价他们的吗？我不相信你没听过，我猜，你是怕，所以装没听到。”
    咝，小子说话不要那么直好不好，留点面子好不好。
    都不是聋的，谁没听说过？
    作为纪委书记，他不仅听说过白家的事，而且，他还知道得更多。
    但是，有些事他真的不能不敢管啊。
    孙东州的脸色在变幻，时而愤怒时而羞愧，时而又害怕，最多的是患得患失。
    “我…我…你…你不要乱说…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纪委的，不是公安的，他们白家是什么样的人，我管不上，除非，他白家有人在龙江的体制里。”孙东州越说越小声，这话太违心，太丢人了。
    说来也怪，白家虽然枝繁叶茂，家族人口众多，但却没有一人在龙江的体制里任职。一般而言，像白家这样的豪族，一定是有人在当地各级政府任职的，但白家竟然没有。
    这看上去，他们家真的清白，因为没人当官啊。
    但是反过来思考却是细思极恐，白家无一人在当地的体制里任职，但是当地各级各部却“全心全意”的为白家服务，数十年来，白家在龙江一枝独秀，从来没人挑战过，无论黑白两道都没人有一丁点的逾越。
    这种现象完全不合常理啊。
    “孙书记，你在发抖吗？呵呵，白家是龙潭是虎穴？竟然令堂堂的市常委感到害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林飞扬本来还不是那么肯定车小虎这份不知哪儿得来的名单的，本来还不是那么肯定白家真的是黑白通吃的“土皇帝”的，但看到孙东州的样子，他已肯定，白家与体制中某些人勾连甚深。
    林飞扬想到一个离开医界后才知道的词，白手套。他觉得，白家也许就是某些人的白手套，一个传家式的白手套，他服务的主子，也许不是某个人，也许是某群人，那些人，也是传家式的。
    想到这里，林飞扬由怒转恐，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太可怕了。
    “唉，飞扬，我不是害怕…我是愤怒…但是愤怒又有什么用？我需要证据…铁桶一样，狗咬刺猬啊无从下嘴啊。”孙东州软软的瘫倒在沙发里，顿时，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无力感。
    “愤怒？真的？那么…孙书记是知道白家是什么回事的，只是没证据？”林飞扬有点不相信。
    孙东州点了点头没说话，过了片刻，孙东州说到点下班了，竟然要请林飞扬吃饭。
    林飞扬知道，孙东州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感觉，这黑脸包公又要给自己派差了。他本想拒绝的，但好奇心又驱使他想听听孙东州会说些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市委大院，林飞扬不知道孙东州要去哪儿吃，只能在路上缓慢得使等待孙东州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林飞扬想掐掉的，想想还是接了。
    竟然真是孙东州，他很是愕然，作为一个纪委书记，小心是正常的，但竟然连约吃饭的地方都如此小心，他忽然觉得也许平静的龙江市，并不是他想象或看到的这个样子的。
    孙东州居然还特别交代他要留意有没有尾巴，这让林飞扬有点恍惚，感觉满大街都是坏人。
    在市中心车流最大的路段绕了两圈，林飞扬才转进龙鹏高速。
    孙东州请他吃饭的地方，竟然是与鹏城交界的小镇。
    “孙…孙老板…这儿的饭菜很特别么？这么远跑过来。”按照惯例，在外面非公干时，一律不称本职而叫老板。
    “呵呵，林总，这儿的菜并不怎样，但这儿安静啊，你看看，这里是一个山村，三面环山，只有村口一个入口…村子并不大，两三百人的样子，但这儿却有几个农家菜馆……。”孙东州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只电子干|扰|器打开。
    这玩意儿是最先进的，双功能，不仅能干扰窃听窃录设备，还能屏蔽手机信号，这东西打开，最小十米内手机无法使用，窃听器啥的也无法工作。
    “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孙…孙老板您不是干本职的。”林飞扬觉得有点无语，都跑天边那么远了，还需要那么紧张吗？刚才没人车跟着进来啊。
    “小心使得万年船。”孙东州掏烟吸了一口说，“你还年轻，不知道斗争的残酷。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是和平年代，我这样做很是神经过敏？如果人人都像你这种思想，那国安可以解散了，然后国家也可以解体了。”
    “好，好，我承认，虽然我们现在很和平，全国一片殷殷向荣的，但依然有黑暗的地方。但是，孙老板你面对的不是外国间谍啊。”林飞扬觉得，纪委要查的是体制中的人，用得着使用对付间谍的那一套吗？
    孙东州却不理会林飞扬满脸的无奈样子，自顾自的说：“知道我的前任是怎么死的吗？车祸。我到任后，接手办三年前的1203案，在一次案审中，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竟然嚣张的出言恐吓我们，说什么别走前任老路啥的……。”

 第118章 你们内部有鬼啊

    所谓的1203案，就是发生在三年前冬天的走私案，走私案干嘛纪委也插手了？不插手不行啊，有官员牵扯进去了，而且还不少，上上下下的牵出来十几个。
    孙东州满以为，自己才到任办一个大案子，那是要露脸的，所以，当时并没理会那小干部说的话，认为他是黔驴技穷了，脑子坏了吓唬办案人员的。让孙东州没想到的是，那个吓唬人的小干部，当天夜里竟然自杀了。
    自杀，当然只是对外的说法，事实上那小干部是被杀的。
    就在纪委的安全屋里，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想想就令人害怕。
    孙东州认为，是自己人干的，纪委里有内鬼。安全屋非常隐蔽，外人就算想动手，也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于是，孙州开始暗查自己的手下。让他没想到的是，内自己的人，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当天晚上，所有人的都有不在场证据。
    越是这样，孙东州越觉得可怕。所以，从那天以后，他就认定内部有鬼，所以，从那天开始，他就开始防着自己的手下。
    内部有鬼，自己的手下竟然需要防备，这样的情况下，纪委还有什么作为？所以，这三年来，纪委办的案子越来越少。没办法啊，稍稍有点难度的、稍微深入一点点的案子，孙东州都自己干，他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干不了多少啊。
    孙东州的想法是，宁愿让那些有问题的混蛋多干几天，也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着草跑路了。
    当时，还有一件事孙东州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呢？
    想了好些日子，他忽然明白了，那小干部是因为他嘴贱，说了那句吓人的话被杀的。
    于是，孙东州开始翻阅前任的一切资料，他发现了惊天秘密，在一年时间里，包括前任在内纪委竟然有三人在任上意外死亡。
    “1203案？嗯，我听说过，听说牵连了不少人，但是，这又和纪委前书记有什么关联？”林飞扬等孙东州自顾自的说完后问道。
    “呼…飞扬同志，你能保证，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在事情没明朗前不告诉别人吗？”孙东州忽然说道。
    “需要发誓吗？我用我的人格和党性保证，未经孙书记同意绝不泄露今年的谈话内容。”林飞扬非常严肃，但他的心里却是非常奇怪的，孙东州搞什么啊，现在还有人相信誓言？
    孙东州点了点头，然后猛吸了两口快完的烟，然后又续点了一根，神色凝重。林飞扬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那个小干部肯定出事了，而且，孙东州肯定发现了更隐秘的事。
    “那小干部，当天晚上就死了，对外公布是畏罪自杀，其实是他杀，这是我的主意，在纪委安全屋的干部被杀啊，那多丢人。过了好久我才明白，他是被灭口的，祸端就是他吓唬我们那句话。”孙东州沉声说。
    “啊…孙书记，你们内部有鬼啊。”林飞扬立即惊叫。
    林飞扬算不上阴谋论家，但他的触角是非常敏感的，听到孙东州说小干部被杀他马上就知道是被灭口。
    孙东州点点头说：“是的，有内鬼，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连跟你说话都那么小心了，实话告诉你，即使在我办公室里讲话，我都随时开启干扰装置的。而且，我离开后，都会启动监控装置，即使有一只老鼠在我办公室里走过都会被拍下来。”
    林飞扬终于明白为什么孙东州不像纪委书记倒像特工了，妈的，要是自己身边有内鬼，也许比他还要过分。
    “三年了，孙书记竟然还没查出内鬼是谁？”林飞扬道。
    “我没查，我一查，就打草惊蛇了，但这三年，我也抓住所有机会将他们调任，用换血的办法清理内部。但纪委的人不少啊，不知何年何月才换得完。”孙东州满脸的忧色。
    “孙书记是不是还有其他发现？如果仅仅是内鬼，你肯定不至于那么…紧张。”林飞扬本想说他不至于那么神经质的，但想想，这事落自己头上，一样神经质，所以就用紧张这词了。
    孙东州看了一眼林飞所，暗道这小子的脑子还真是不错的，自己没选错人，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在审的小干部被杀，老子还真不会这么紧张，但是……。
    他点了点头说：“嗯，确实，我还发现更可怕的事，发现这些事后，我终于知道龙江的水有多深了。”
    “孙书记，你别吓我啊，我胆儿小。”林飞扬笑着说，“明知水深，你竟然还拉我一起下去，孙书记，你…你这是要害我啊，我还没娶妻生子呢。”
    “哼，若不是看你有点儿小聪明，我才懒得理你。”孙东州当然不是因为林飞扬聪明才找他，所有的理由，都只是次要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他知道林飞扬和丁红雪谈恋爱，他知道丁红雪是谁的女儿。
    把市委书记的未来女婿拉下水，这是一种保障啊，万一，惹了什么神圣，可以拿来挡一挡。
    “快说，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你怕成这个样子。”林飞扬依然笑的没心没肺。
    “唉，如果你发现你的前任和他的得力干将在一年的时间里被人谋害了，你也许比我还要害怕。”孙东州咬了咬牙，侧过身子小声说，“我的前任，和他的两个得力主任的死因都有可疑，交通事故是人为的，失足落水也是人为的……。”
    “啊…孙书记…你有证据？”林飞扬还真被吓着了。
    无论在哪，袭击、伤害公职人员都是重罪，杀害就更不用说了，那绝对是砍头的大罪。是谁，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设计纪委的前书记呢？他们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些事，我专门找在国安的同学学习了半年…我又用一年多的时间找到了人为的证据……。”孙东州想了一下，继续道，“事实上，我还发现一些幕后指使的蛛丝马迹。”
    “我猜，这些事和白家脱不了关系，所以，你听到我那些名单与白家有关，脸色就变了。孙书记，你怕他们？”林飞扬不理解孙东州为什么怕他们。
    孙东州竟然点头，他说：“如果只是他们并不是那么可怕，但我们队伍里有他们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也许因为队伍里有他们的人，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直接证据。”

 第119章 你的策略错了

    官商难分，这是永恒的问题，即使在商人最没地位的时代，那些腐儒把商人贬得一文不值的时代，官和商，依然无法分开的。
    所以，如果一个地方豪富和官场没瓜葛，林飞扬是打死都不信的。
    也因为如此，他对车小虎的情报是深信不疑的。
    只是，他想到问题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听完孙东州的述说，林飞扬沉默了。
    不是在沉默是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林飞扬不说话，但心里的怒火却越来越旺盛，恨不得把那些官商勾结侵害国家、人民利益的人揪出来打死。
    “孙书记，你把我叫到这么远的地方说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默念了十多遍炼气口诀，林飞扬总算把心火控制住了。
    孙东州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唉，飞扬是不是觉得我怕了？一直没动手，是不是觉得我无能？这么多年竟然没抓到任何人。”
    “不是吗？”林飞扬一点都不客气。
    “你根本不理解孤军作战的难处，时间确实过去几年了，但一直是我自己一人在查…你要知道，我顶着这个书记的身份，有时候反而成了累赘。无人可用啊，否则，我又如何会找你做卧底？若有人可用，我早就把曾富生给拿了，虽然现在没证据，但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和白家一样都是蛀虫。”孙东州恨恨的说道。
    “孙书记，我觉得你的策略错了，你干嘛要怕他们泄密呢？你是纪委书记，想查谁就查谁，让他们知道又怎样？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直接命令下面的人查办不就行了？难道，他们还敢违令不成？”林飞扬敲着桌子说，“比如我给你的这些名单，一个一个的查清，让他们必须查清楚，直言告诉他们，你知道自己的队伍里有些人不干净，所以一直不动他们，只是给他们机会而已。”
    “一直忍，一直孤军作战，能有什么效果？总是怕打草惊蛇，总是想一下把大鱼抓住，那是不现实的，先将他们的虾兵蟹将一个个抓了，那些大鱼就会显露出来。而在这一过程，队伍中的鬼也会暴露出来。信我，直接行动。”
    孙东州的眼神越来越亮，对啊，自己为什么钻牛角尖，总想一蹴而就呢？不必要啊，也不必担心泄漏什么啊，先抓虾兵蟹将，有一个抓一个，虽然他们明知是自己人，因为是虾兵蟹将，不要紧的小人物，他们肯定不会阻碍，渐渐的他们的爪牙会越来越少，然后大鱼就浮现了。
    唉，这个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妙计，但却实用呀，我为什么就一门心思找那些与白家勾连的大人物呢？干什么事，也不是大人物亲自出手的，剪除了他们的爪牙，最少可以迟缓他们利益输送的速度啊，到他们受不了的时候，肯定就要有所动作，只要他们有动作，那就是我的机会了。
    无论多聪明的人，都会钻牛角尖。孙东州是省内纪委圈子里有名的黑脸，斗争经验其实很丰富的，手段也是很多的。只是，他被自己的发现震撼到了，所以选错了方法，钻进了死胡同，被林飞扬一言点破后，他马上就醒悟了。
    孙东州兴奋的握着林飞扬的手说：“没错，以静制动的策略，不是时时都奏效的，有时候打草惊蛇也是好办法，我应该改变策略，用以动制静的办法先将他们的爪牙给收拾了，抓一个两个他们也许会忍了，但当剪除他们爪牙越来越多的时候，潜在深水下的大鱼就会浮上来…飞扬…谢谢…谢谢你把我从牛角尖里拉出来。我有一个建议…飞扬同志，要不，你调我们纪委来……。”
    “啊…别，千万别，你要是敢把我调去纪委，我跟你翻脸。”帮纪委干活，林飞扬随时都愿意，但要让他去纪委上班，他可不干，他受不了那种太严肃的气氛。
    体制中的人都怕纪委，所以纪委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权力最直接的体现的地方，谁不想去？偏偏林飞扬就不想去，所以孙东州非常意外，即使他暗示，调过来便即委以重任，林飞扬依然“愤怒的拒绝”。
    孙东州提出调林飞扬来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孤战太久了，遇到人才当然是想收为己用的。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这种念头，林飞扬这种人，虽然聪明，能办事，但也能惹事，他真来纪委了，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胆子太大了，太耿直了，太疾恶如仇了。
    不过，虽然打消了调林飞扬的念头，但林飞扬的建议，孙东州却百分百的采纳，回去第二天他就开始“调兵遣将”大将其鼓的往罗山县派调查组。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所有人都惊愕不已，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刚宣布完，消息就已传到了白家，也传到了曾富生那儿，简直比官方内部通讯还要快。
    跛脚心腹将此消息告诉曾富生时，他马上被吓得冒汗，因为，他昨天刚刚给县里的一些人送了些“咸水纸”，也就是香江币。
    “昨天办的事，没漏。”曾富生问跛脚心腹。
    跛脚愣了一下，然肯定的说：“不可能，这方法从来没出过问题。”
    送钱是很简单的事，但送钱也是最高难度的技术活。怎样送才不会出事？怎样送才不会留下痕迹？怎样送收的人才会安全？这一切都非常讲究，不然，不仅会把收钱的人送进去，也会把自己送进去。
    通过地下钱庄调现金，通过代理人受贿等等办法早就过时了，纪委的人很清楚这些操作。
    曾富生这个?猪佬，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的，他竟然找到了一条绝妙的送钱办法：网购。
    什么？网购送不了多少钱？那是因为贫穷限制了想象，知道那些洋鬼子的奢侈品多少钱吗？随便一只巴掌大的钱包就可以十几万，随便一瓶葡萄水也可以卖几十万……。
    “嗯，没漏就行，真是想不通啊，市纪委为什么突然派检查组呢？最近罗山没啥事发生啊。”曾富生迷惘了。
    跛脚想了一想说：“等两天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最危险的，万一，牵扯到我们呢？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看看屁股有没有刷干净，不干净的赶紧刷干净。”这个他们，当然就是体制内的“朋友”了。
    曾富生心神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市纪委是有备而来，而且最终自己可能会有麻烦。

 第120章 刘新艺

    有一些人和野兽一样，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是特别强的，曾富生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不知道市里的调查组到底为何而来，但是他却不愿意坐在家里干等的。
    所以，他约了刘新艺中午见面，不管怎样，总得先了解具体的情况。
    见面的地方当然是很隐蔽的，城郊一个毫不显眼的农家乐菜馆…其实，这儿是曾富生的人开的，这样的地方有两三个，开这样的店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方便和体制中的人见面而已。
    农家乐在外面看很普通，甚至有些破烂，但是里面专门用于会客的地方，这豪华程度并不比友谊会差，房间里所有的家具用品，全都是知名大品牌，而且是最新最先进的款式。
    “曾总，心急火燎的约我，什么事儿啊。”刘新艺将身子埋在软软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懒懒的点燃曾富生为他剪好烤好的雪茄说。
    “刘县，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啊。”曾富生有时候很讨厌刘新艺这种明知故问的逼样。
    刘新艺笑了笑说：“我还真不知道，我猜一下…嗯…不会是因为调查组？”
    曾富生点燃自己的雪茄，点了点头说：“他们来的太突然了，最近县里没发生什么事啊。“
    “还说没发生什么事吗？呵呵，那些旧城改造的舆论不是事吗？治安大队副队长被人在半路截击那不是事吗？……。”刘新艺淡淡说道。
    刘新艺一直盯着曾富生的眼睛，他想知道袭击吴三贵的事是不是和这家伙有关。他喜欢掌控一切，那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是谁干的，那是很不爽的感觉。当然，他也知道，这么大的事，别人不可能轻易让他知道的。
    他一直怀疑是曾富生干的，但他只是怀疑，没任何证据，今天是一个机会，他希望能旁敲侧击印证自己的怀疑。
    掌握越多秘密，自己越主动。
    “呵呵，刘县长是不是认为那是我干的？刘县长难道忘了，吴三贵还是我请刘县提拔的呢，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曾富生虽然和刘新艺关系很铁，但他极讨厌刘新艺这种掌控欲。
    “但是，他也知道你弟你很多事，有些事如果暴出来就会查出很多事，他是要进号子的，而且，进去后就别想出来了。”刘新艺淡淡的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办法。刘新艺作为常务副县长，官方的消息他随时可以获得，除了官方的消息，他当然还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曾富贵干过些什么烂事，他想知道并不难，曾富生让他把吴三贵调到县里来，他就马上了解了曾富贵的事。
    “所以，刘县长认为我是截击吴三贵了？目的是灭口？呵呵，刘县，您的想象还真是丰富，江湖，不是这样的，江湖人也不是这样的，动不动就灭口，那还有人么？”曾富生有点恼，他认识的官员中，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刘新艺了。
    有野心不怕，有野心但能力却不与之匹配那才是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总是自大的，人一旦自大，受一点点刺激就会疯狂。
    曾富生知道刘新艺的野心，但他认为刘新艺的能力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的。最要命的是，这位刘副县长却偏偏认为他是有能力的。
    “不是这样吗？”刘新艺说。
    “刘县，我觉得，你不应该怀疑我，无论从哪方面。”曾富生有些恼。
    “好，我们不纠缠这事，说回今天的主题，其实，我也不知调查组来干什么的，不过，能让市里派调查组，肯定四套班子或常委里有人被盯上了，其他的人，用不着他们出手啊。”刘新艺说。
    “那也不一定，如果案子足够大，哪怕是一个副科犯事，他们一样会来。”曾富生说。
    同级监督，只是一个理想，所以，实际运作中，一般都是上级监督下级，县纪委能调查的人，正科顶格了，副处以上的人有些啥事，只有市里出马了。基于这个原因，刘新艺才会判断是四套班子或常委里有人出事了。
    不过，这次刘新艺却是推断错了，市纪委这次下来就是大炮打蚊子，只是调查几个正科和副科人员而已。而且，在他来和曾富生见面的时候，已开始行动了。
    所谓的行动，就是兵分三路去带罗山县阳山街道的主任、罗山县一名公安局副局长、罗山县国土局局长，除了带人，还通知了一群人到县纪委接受问话。
    “他们没跟县里通气？不是，作为配合的县纪委还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曾富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刘新艺摇了摇头，说：“我掌握的消息是，他们来了就和县纪委的领导开会，其他人一律不得擅自离岗，我出来前没有更新的消息。”
    铃铃。
    忽然，刘新艺的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刘新艺接起电话，忽然大声质问。
    曾富生看着脸色很不好的刘新艺，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调查组下来的目的他终于知道了，因为，刘新艺刚放下电话，他的电话也响了。
    “消息不比我慢啊，曾总厉害。”等曾富生放下电话，刘新艺说。
    “刘县，我觉得，您还是关心一下，被带走的人会不会牵连您。”曾富生舒了一口气，因为，带走的人和他并没太深的瓜葛。
    “呵呵，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国土那边没什么关系。”刘新艺笑了笑说，“我是他们的领导，他们如果违法乱纪，肯定有失察之责，所以，如果纪委需要，我们全力协助的。”
    弃卒保车，是所有领导必须会用的招式，对于一些无甚重要的人，即使是自己人，在需要的时候，必须牺牲掉。
    听到刘新艺这样说，曾富生更轻松了，他续了酒说：“刘县是罗山县最英明的领导，我要为全县百姓敬您一杯。”
    “哈哈，这马屁拍的太低端…现在放心了？那件事，要做有点实质的行动……。”刘新艺说。
    “哪件事？”曾富生有点跟不上，刘新艺有时候思维也是很跳跃的。
    刘新艺看了曾富生一眼，端茶喝了一口说：“大中午的不要喝酒了，下午还要做事，回去我就给市领导打电话，先口头汇报一下我们旧城改造的必要性和逼切性……。”

 第121章 他们升级战事了

    曾富生无疑是聪明人，刘新艺这句话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展颜笑道：“说的也是，大中午的喝酒不好，那我以茶代酒敬刘县长一杯。”
    “眼光放远一点，光是本地的舆情是引不起更多人关注的。”刘新艺接受了曾富生的敬茶，喝了一口后说，“还有就是，光说怎样好没用，得有些实质的东西让人们看到，比如要做什么，做好后会是怎样的……。”
    “明白了，回去后我马上安排。”曾富生很鼓舞，他想不到刘新艺竟然主动提影剧院的事。
    大凡想往上走的人，都一定会在上级找到自己“依靠”的人，凡是领导在下级都有自己的心腹，或者说自己培养的人，刘新艺在市里当然也有自己的靠山的。
    龙江市常务副市长李光就是他的靠山，也是巧了，大家都是常务副，这种情形不多。
    当然，刘新艺和龙江市的市长也是有不错的关系的。
    特别的地方，总是出特别的事的，罗山县反常的一二号靠得很近，而龙江市里则是奇哉怪也的二三号靠得近，大多数地方都是三号想谋二号的位置，发梦都想弄走二号取而代之，但李光却和市长杨长正非常合拍，哥不疑弟，弟不谋兄，简直就是体制中的典范。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内里是不是这样，谁都不知道。
    刘新艺回到办公室还真的给李光打电话，说的事当然是旧城改造了。当然除了“汇报”工作之外，还有一些私人说话的，只是他们说的私人部分内容，听起来像是聊家常，但谁都知道他们不可能这时候聊家常。
    最后，刘新艺自然是得到想要的，李光承诺会在适当的时候给谢开成王钰超打电话。
    曾富生还没回到公司便联系市电台电视日报等媒体，又让跛脚联系市里的古惑仔，将罗山县旧城改造受阻的消息放出去。
    于是，当天下午全市范围内坊间便开始流传，龙山县的领导因为一己私利而阻止旧城改造的传闻。而同时，龙江市各大小电台，几乎是同步用新闻报道、时论等形式播出同样的言论。
    次日，龙江市及各县区的报纸，在主版刊登了一幅名为龙山县旧城新貌一角的效果图，描绘罗山县旧城改造后会怎样怎样的美丽，对经济发展如何如何的好。但在其他各版，却刊登罗山县某些领导为私利全力阻止旧城改造的消息及所谓的专家评论。
    市里及其他县区的坊间传言当然不可能当天传到谢开成和王钰超的耳里的，电台，他们当然也不会听的，他们关注的是电视台和市日报。
    电视台没有那些报道，所以，谢开成和王钰超都是次日回到办公室看到当天的日报才知道被“不点名批评”了。
    两人都很是气恼和气愤，龙江日报也太不负责任了，这样的事怎么没经调查就刊出？就算不调查也该打电话问一声罗山县。
    “谢书记，他们升级战事了。”王钰超看了日报的社论，气得把茶杯都摔了，然后拿着报纸匆匆来到谢开成的办公室。
    “王县，别急啊，人家又没指名道姓。”谢开成其实也是非常恼怒的，日报社是什么回事啊，他们是龙江的喉舌啊，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
    “需要把你我的名字说出来吗？龙山县主要领导，难道不是说你我么？其实主要是说你，你竟然还那么谈然？”王钰超很是不解。
    “不然能怎样？刚才县委办跟我汇报了，这次他们全面开火，不仅龙江日报，还有其他报纸，及龙江所有电台，还有坊间，都在说这事，现在龙山县出名了，县领导居然为了私利不愿意改造旧城，为了私利不愿意改革。”谢开成表面很平静，其实心里是熊熊怒火的，马上要退了，竟然还有人添堵，谁都会生气。
    “谢书记，我们要反击，绝不能让他们嚣张，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阻止我们的南药计划吗？”王钰超气愤难当，觉得刘新艺真的太过分了，为了对付他，竟然不顾全县几十万人的发展。
    “钰超，我觉得你这次看走眼了，如果仅仅是阻止你的南药计划，只需拉拢常委在常委会上进行狙击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大阵仗，他们这样做，是真的要搞旧城改造。等着，很快市里就会有介入。”谢开成吐着烟，眯着眼说。
    “他们…他们昏头了么？旧城改造虽然是必经之路，但对我们县来说，并不是逼切的，县城一并不破败，二交通也不拥挤……。”王钰超喘了一口气继续说，“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县的财政，根本支持不了这么大的工程啊。”
    “财政没钱，银行有呀，这样的项目，银行肯定全力支持的，稳赚不赔的生意。”谢开成说。
    旧城改造，无论是政府投入的部分还是民间投资的部分，都是稳赚不赔的，这不同于买一块地建一个花园，那有可能会失手赔钱，但旧城改造不一样，原来的人必须安置的，无论用哪种方法安置，这些人都不会搬到别的县去，那么房子呀，学校呀，街道呀等等都是刚需。
    “那…让县里还债还到什么时候啊？他们就不怕被接任的人骂吗？”王钰超愤怒吼道。
    谢开成摇了摇头说：“唉，还是想想怎样跟领导解释，我敢保证，领导的电话马上就来了……。”
    很应景，谢开成的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谢开成苦笑了一下，接起电话，叫了一声李副市长，然后就嗯嗯哼哼了几分钟，然后满脸无奈的挂了电话。
    李副市长是什么人，王钰超当然知道啊，所以，他根本不用问都知道谢开成挨骂了。他敢肯定，李光肯定打电话到县府找不到他才找谢开成的。
    他也可以肯定，如果李光找到他，骂的肯定要比骂谢开成还要难听，毕竟，党政有别，李光可以尽情骂他王钰超却不得不对谢开成“网开一面”的。
    “说的很好听，说要深化改革，说要甩掉一些旧包袱轻装前进……，虽然没直接说出让我们把影剧院那块地卖掉，但却暗示得非常明白。”谢开成放了电话，看着王钰超说。
    “绝不……。”王钰超拍桌而起，“整天卖卖，难道改革就是卖东西么？”

 第122章 纪委带人了

    谢开成看了一眼愤怒的王钰超，情绪复杂得很，他是非常赞同王钰超的观点的，卖“祖产”并不等于改革，改革并不是卖东西就可以的。
    但是，他也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要和他们争论什么是改革，而是用改革这字号给他们扣帽子，民众不懂那么多道理，但是民众已尝到改革的好处，如果有人阻碍改革，民众是不答应的，那些人要的就是将卖国家和集体资产说成是改革，如果谁不同意卖就是阻挠改革，民众就会群起而攻之。
    毒啊，这帽子扣的太大，谢开成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坚持和王钰超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要坚持反对旧城改造。因为，他快要到退的时间了，在退下去之前，还要“打一架”吗？
    “这事…钰超你好好想想应对之策…也许，找那小子问问计会有新思路。”谢开成竟然建议王钰超问计于林飞扬，王钰超很是吃惊。
    这是谢开成的折中办法，他还没决定是不是一直支持王钰超，但他也不希望影剧院那块地被卖掉，所以，他希望林飞扬能搅进来，毕竟，这小子有后台，有脑子。就算他出的点子不怎么样，但一旦他搅了进来，那么就等于把他后面的人搅了进来，到时候，来自上面的压力，自然由上面的人抵挡、消除。
    王钰超当然明白谢开成的意思，但他觉得，这本来是他们两个正副班长的事，不好把林飞扬搅进去，再说，也不知道怎样把他搅进来，光是问计，好像意义不大。
    “唉，回头再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卖掉影剧院的，最少，不能现在卖。谢书记，你也绝不能同意，否则，下一步他们就要搞旧城改造了，那样会将我县财政拖入死地的。”王钰超很决绝的说道。
    “但他们会用卖地有钱的理由来回驳你…搞重建，确实是可以卖地的……。”谢开成说。
    “谢书记，卖一块空地，我同意，那样确实可以为财政增加收入，拉高gdp。但是，卖旧城的地财政想赚钱，那简直是做梦。商人都是要赚钱的，不赚钱的生意他们不会做。世上哪有既可以让商人赚到钱，又可以妥善安置原住民，还能让地方财政增加收入的重建办法？我是不相信的。没错，大凡大搞建设都可以拉高gdp，但是旧城改造这种用借贷形式拉高的gdp我们真的需要吗？”王钰超顿了一下继续道，“很多地方搞旧城改造或重建，看起来是商人、政府、民众都得了好处，但却没人查看他们是怎样令三方得到所谓的好处的，大多数都是旧城重建搭上一大块新地或一大堆资产，比如我们的影剧院，旧城改造后，不给他们配地的情况下，他们能还我们一个影剧院吗？……。”
    旧城的面积是不会变大的，但是不管是改造或重建，基础设施必定扩张的，否则改造和重建都没意义，如此一来，可使用面积就变小了。重建后住人的地方可以向天空要空间，这样可以弥补一部分缩小的面积，但是，这部分向天空要的面积的价值，并不会体现在地价上，也就无法体现在财政上。而街道、水电、公众活动地、公用设施所有这些投资，却是要财政承担的。怎么弥补改造重建中的资金缺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拿新地或拿国有、集体所有的资产换商人的资金……。
    很多地方旧城是改漂亮了，但政府的资产却少了，政府的地也少了，又或，改漂亮后，政府的债务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还得清。
    罗山县的县城没多少地可以卖，也没多少资产可以卖，财政也绝对负担不起那么大的借贷。所以，王钰超才会极力反对现在进行旧城改造。
    谢开城动摇，打一架再走还是走后还让后人骂？
    “钰超，明天就是中秋了，这事，节后我们再议。”谢开成转移话题，说，“纪委带人了，你知道吗？”
    “谢书记，我能不知道吗？唉，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市纪委不会无端的下来带人，但是为什么县纪委一直没任何反应呢？谢书记，他们会不会……，细思极恐啊，难怪那小子天天挂在嘴边骂我们县治安不好，队伍不好……。”
    “唉…都是因为这个班长没当好。”这样不好哪样不好，都没队伍不好这个指责严重，队伍不好，就真的是他这个班长没当好啊。谢开成沉默了一下又说，“县纪委的人…我相信他们还是坚守原则的，一直没发现没反映，也许是因为那些人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是不是他这个班长的问题，只要下面的人出了问题，作为大班长，谢开成都是需要有交代的，这是体制中的规矩。临走之前还要检讨吗？他的情绪很低落。不过，庆幸的是，这些被带走的人，都不是他提拔的，否则，分分钟会连累他是不是可以正常退下。
    “谢书记，话不能这样说的，你这个班长当得好不好，我们才有资格说，别人说了都不算。而且，我相信，这次市纪委的行动，并不是针对我们县的。”王钰超想了一下说。
    “你知道些什么？”谢开成很敏感，王钰超这话让他抓到了一些东西。
    林飞扬从来不相信巧合，但是，世事有时候还真是巧合，他和孙东州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小镇上吃饭，居然让王钰超给发现了。
    谁又能想到，除了他们，王钰超竟然也跑到那儿吃饭去了。
    “昨天，龙南区委一个老同学请我到鹏城交界的一个小村里吃饭，我竟然发现招商局的车子停在那儿，后来，我又发现孙书记从店里出来……。”王钰超缓缓说道。
    “啊？你意思是，那小子和孙书记去那儿吃饭了？他…难道他…他在市里的人就是孙书记？”谢开成说。
    王钰超摇了摇头说：“不是说他女朋友是大老板女儿么？那么，他和谁见面都不奇怪了…不过，孙书记自到任以来，并没明显的站在哪一边，他在哪儿都是一个黑脸…所以，他与那小子那么鬼祟的见面，就耐人寻味了。”
    谢开成想了片刻，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第123章 将那小子漏给白家

    什么事都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市纪委突然下来带走几个人，还让一堆人到县纪委接受问话这事，能明白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行动吓坏了。
    纪委是丧门，组织部是喜欢，丧门的人行动，能不怕吗？
    当然，也有虽然不明白什么事，但知道与自己无关便高高挂起的人。但这种人并不多，光明磊落，说得容易，但要做到却是不易的，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动容呢。
    谢开成和王钰超只是想明白什么回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回事。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许只有三个人清楚。
    一个是林飞扬，一个孙东州，还有一个，自然是曾富生了。
    刚收到消息的时候，曾富生确实是吓了一跳的，自己知自己事啊，昨天都还在行贿呢。
    但是，当知道市纪委带走的是谁时，他马上就舒爽了，不仅不怕，还心里喜不自胜，因为，这些人正好是白家的人啊。
    为什么会抓白家的人？是自己安排放的消息啊，竟然奏效了，真是太好了。
    不过，当着刘新艺的面，他还是装成惶恐不安的，回到友谊会后，他就笑了，大笑。
    “生哥，笑啥？”跛脚心腹幽灵一般出现，这次竟然没听到他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来，你来，坐下，生哥敬你一杯。”曾富生竟然亲自给跛脚倒了一杯酒递到他手上，说，“做得好，做得很好，真是太好。”
    “生哥是说，纪委带人那件事？”跛脚轻轻抿了一口酒，不喜不悲，他好像永远情绪都不会波动。
    “这都是你的功劳…好…干得好。”曾富生连说几个好，喝了杯中酒，看着跛脚温柔的说，“听说你有喜欢的妹子了？她喜欢你吗？喜欢就娶了，一切生哥做主，房子嘛…就在我住的大屋边上再建一座…车子…她喜欢什么车就买什么车……。”
    “生哥，不用，前年你不是给我买了一套房子么，那儿就行……。”跛脚依然“无动于衷”，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个…那个用作平时方便就好，家总要搞像样一点，听我的……。”曾富生对跛脚是最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跛脚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
    “是，生哥…生哥，纪委有动作，估计公安局那边马上也会有动作，一下把白家在罗山县的钉子拔了，我担心白家会有所行动。”跛脚不纠缠房子的事。
    曾富生收了笑容，神色凝重的在厅中转圈子。
    是啊，地上地下的钉子同时拔了，白家绝不会没反应。
    白家会怎样呢？
    “你觉得白家会有什么动作？”曾富生转了几圈后问跛脚。
    “生哥不是有答案吗？”跛脚知道曾富生已有想法。
    “嗯，白家向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这回罗山的钉子被拔了，等于他在这边的利益就断了……。”曾富生看着跛脚说，“我觉得，白家肯定会怀疑我们。”
    “所以，这次我们只能白费力气…不能接受那些利益？”跛脚说。
    “不急，不急，只要和华人凤的关系固定下来，那…就算跟白家反脸也不怕，现在嘛…无论是留下的位置还是利益，我们都先不要伸手…白家…太庞大了。”曾富生顿了一下又说，“继续，继续收料放料，下一步兴龙区。”
    “兴龙区是白家最大的利益来源，触碰了白家肯定要震怒的…而且，谁敢碰？放料出去也没用啊。”跛脚皱眉说。
    “嗯，你说的对…那就先针对截杀事件…有那些枪手的消息吗？会不会被白家灭口了？”曾富生想了一下说。
    跛脚没吱声，想了片刻才说：“生哥，我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
    “哦？你说。”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曾富生肯定是采用的。
    但跛脚又闭嘴不说了，曾富生倒是耐性得很，默默的等。
    “生哥，你是不是准备培养那姓林的小子？”跛脚又开口了，但不是说他的妙计。
    “嗯，我觉得他是一个人才，能帮助他上位，对我们来说是一把很好的伞子。”曾富生在跛脚面前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因为跛脚是他最信任的人。
    跛脚轻轻摇了摇头说：“生哥，我觉得他不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人，他的个性太强了，而且，疾恶如仇。”
    “我没想过要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我只想帮他上位，然后让他成我们一份情就够了，他这样的人你还想像其他人那样用吗？不，他是我们最后一道保障，某天，走到路尽的时候，或许他可以给我们一条路走。”曾富生也摇头说。
    曾富生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林飞扬不可能成为他的人，但林飞扬是一个记恩的人，所以他希望能一路帮他上位，一路施恩于他，让他在最后关头可以帮他渡一关。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个性，有些人，是可以收买的，因为那些人为了一点利益愿意做狗。但也有一些人，永远都不可能被收买的，林飞扬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林飞扬也是有弱点的，记恩，义气。所以曾富生把林飞扬当成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看待，当然，这根稻草是否能救他的命，还要看他能走到什么位置。
    “可是，我们现在帮华人凤，那岂不是……。”跛脚的意思，林飞扬和华人凤是不对付的，自己帮助华人凤那岂不是和林飞扬对立了？
    “呵呵，没关系的，我这是商业行为，只要不挑战他的底线，不碰触他的红线，他不会计较的，他没那么小气。”曾富生很自信的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办法就是，将那小子漏给白家，白家肯定会找他报复…然后，我们又暗中帮那小子……。”跛脚淡淡的说出了他的计策，很平常的坐山观虎斗之计，但却是很毒的计。
    曾富生沉默，此计…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有一点点担心林飞扬承受不了来自白家的报复而已。如果他承受不了白家的报复，那自己的培养最后一道保命符的想法岂不落空了？
    “生哥担心他顶不住？我觉得您多担心了，他肯定能顶得住，从县到市，人家都有人的。”跛脚笑说，“若非如此，生哥也不会想着培养他。”
    “嗯…好，你去安排，一定要巧妙。”沉默片刻，曾富生同意了跛脚的计策。

 第124章 月夜大战

    中秋节是我国三大节之一，是美好愿望最多的一个节日。中秋节又恰逢月中，月中就是月汐最强的那一天，据说，每逢月中都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比如狼人出没等等，生理学家心理学家也都有研究结果，月中这一天，人的心理和生理都会出现特别的改变，比如这一天犯罪的人特别多，这一天人的性兴趣特别大等等。
    林飞扬觉得，生理学家的研究结果是真的，因为他今天特别的兴奋。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林飞扬和丁红雪的约会，清早就开始了，黄昏后…他们已开始进行“深入接触”的热身程序。
    “深入接触”是今天的主题，尽管林飞扬已在心里预设了一万种如何开始，但到了实际行动的时候，却是毫无章法，甚至完全由本能控制。
    “飞扬…飞扬…别急啊…你看…多好的月色…我们…我们先聊聊天…看看月……。”丁红雪当然要比林飞扬“老练”的，而且，她是一个喜欢仪式感的人，她不喜欢林飞扬上来就脱衣除裤直奔主题。
    林飞扬一手抱着她的脖子，一手撕扯那罩子上的扣子，喘着粗气说：“月亮…月亮…又…不会跑，什么…时候看…不行，我…我们先…我受不了了……。”
    “啊…呃…飞扬…别急啊…我…我给…你…笨蛋…解个扣子都不会么……。”耳鬓厮磨，身体擦碰之下丁红雪渐渐也受不了了，但是林飞扬真的没经验啊。
    呵呵，初哥啊，当然找不到解扣子的诀窍，那个发明文胸的人实在该杀，这玩儿浪费了多少初哥们的时间啊。
    林飞扬第一次接触这玩儿啊，自然是笨手笨脚的解不开了，心里越急越解不开，越解不开心里越急，心里越急手指就越笨拙。最后，丁红雪不得不放弃娇羞，主动解除了自己身上所有阻碍“战斗”的东西，没了“防御”物，很快大战便开始，激昂的“战歌”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从窗里飘出，吓的连月亮都不时躲进云层里。
    积攒了近三十年的子弹实在太多了，大战了三场数百个回合后，丁红雪不得不求饶。
    “混蛋…混蛋…当我是租来的啊…拼了命的折腾…我…我不行了…呜呜…飞扬…飞扬…放过我…歇歇……。”丁红雪的声音有点像猫叫。
    “好…好…歇歇…歇会儿再…再来一次……。”林飞扬从善如流，喘着气翻身躺一边。
    “啊…还再来一次…你…我不行了……。”丁红雪嘴里这样说，但手却握着林飞扬的“武器”，脸上全是满足。
    月夜大战结束，银光如水，从窗帘缝中泻进房间里，使得温馨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梦幻。
    月影渐斜，已是凌晨两点多，时间上，中秋节已过，但实际上，此时的月亮才是最圆的，也是最明亮的。这个时候，无论是赏月，还是来一场“月下肉搏”大战，都是极美的事。
    不过，此时的白尚文虽然有美在旁，却无心赏月，也无心与美女做月下之战，大过节的，昨晚竟然让爷爷大骂了一顿，他的心情很不好。
    龙江豪门白家三代同堂，白上文一点都不怕已执掌白家的老爸，但却对爷爷畏之如虎。
    因为，白家虽然已由他老子白胜山执掌，但实际上，一切大权都还在他爷爷白喜手上。在白家，无论是直系还是旁系，谁都不敢不听白喜的。
    “白少…白少…陪我喝一杯嘛……。”身边的女人有些无聊，发嗲，用巨峰蹭白上文的身子。
    “滚蛋，不要来烦我……。”白上文竟然大骂，要是往日，白上文肯定毫不客气的“攀山涉水”，但今晚没心情。
    在一旁揽着妹子喝酒的吴大用闻言，站起来挥了挥手让楼顶上的其他人都下去，端了两杯酒在白上文身边坐下，将一杯酒塞到白上文手中说：“白少，其实没必要烦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张三被抓了让李四上呗。”
    作为白上文的心腹，智囊，师爷，吴大用当然知道白上文为什么不开心了。
    “他妈的，说得轻松，那些混蛋把我们供出来怎么办？”无论势力多大，总有怕的，干了见不得光的事，肯定是担心曝光。
    “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蠢，而且，就算他们想说什么，也牵涉不到白家，没直接证据呀。”吴大用很肯定的说道。
    “哼，你尽说好听的，如果真的没事，爷爷哪会因为这事大发雷霆。”白上文说。
    吴大用侧了侧身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两眼白上文，心里暗道：“唉，他妈的，为什么白痴的命总是好的，这就是白家未来接班人？真是蠢啊，被骂了还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骂。
    “白少，我认为，白老并非因为那几个不入流的人被纪委带走了骂你，而是因为…因为铁塔的事。”吴大用小声说。
    “啊？铁塔的事被爷爷知道了？他妈的，是谁告诉爷爷的？”白上文闻言跳了起来了。
    “哎呀，白少啊，你别一惊一乍的呀，其实，老爷子知道也没所谓啊，难道还能捂一辈子？再说，他也不是骂白少什么，他只是骂手法低劣嘛。”吴大用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当时我就说了，不能这样……。”
    “王八蛋，你是说过不能这样，但是你没告诉我该怎样啊，当时形势危急，如果不果断行动，我们就被那死猩猩给卖了。”白上文又上火了。
    他能不上火吗？当他知道具体消息的时候，吴三贵已在口岸等铁塔了，如果不果断上手段，铁塔一旦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出去，白家就是再有势力都难保他能摘干净，因为干过的事实在太脏了。
    只有铁塔闭嘴才安全，怎样才能让铁塔真的闭嘴？当然是让他死啊，死人是最安全的。
    吴大用被白上文骂的老脸一红，吱唔不语。没错，当时他虽然有说过不要用半路截杀的办法，更不能动枪，但是，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白少，事情都已发生了，烦也没用，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样干。”沉默了片刻吴大用说。
    “哼，怎样做是一回事，报复是一回事，他妈的，到底是谁点灰呢？我要做了点灰的王八……。”点灰，就是举报，白上文当然不会傻到不明白自己的人被市纪委带走是被举报了。

 第125章 白家三代

    “白少，其实我收到一点风，有人说，是一个叫林飞扬的家伙点的灰。”吴大用是白上文的第一狗腿子，下面的人发现什么事，当然是先告诉他的。
    “林飞扬？这扑街仔是谁的人？哪条道上的？”白上文这货，明明是富二代，豪门二代，但是说话偏偏满嘴的江湖味儿。
    “呵呵，白少，你当我是百科全书啊，我也是傍晚的时候才收到的风，他是什么人，得查啊。等天亮，天亮后肯定有消息的了。”吴大用说。
    “好，查实如果是他干的…哼哼…我保让他后悔来这世上，扑他妈的街，什么不学，学别人点灰。”白上文气愤难平。
    林飞扬正在沉醉在“脱处”的快乐中，一点儿都不知道龙江势力最大的豪门大少白上文盯上了他。
    丁红雪现在有点怕，她想不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林飞扬，“战斗力”竟然如此的强，一整夜都不用睡，歇一歇又要来第二场，让他折腾到天亮，还真的成一夜七次郎了。
    林飞扬也想不到自己能当一夜七次郎的，这大概就是炼气的人的体质。
    不过，林飞扬是很疼丁红雪的，当过四次郞后，见丁红雪真的受不了了，只好冲冷水澡，打坐炼气把心中的欲念压制。
    天亮，林飞扬匆匆赶回龙山县上班，而吴大用却已查清楚了他的基本情况。
    “作死啊，这么早把我吵醒。”白上文一般要下午两点才起来，十点多就被吴大用叫醒，十分的不爽。
    “白少，查到了，点灰那王八蛋是罗山县招商局局长。”吴大用笑说。
    “啊？局长？他妈的，好好的局长不当他管那么多闲事干嘛。”白上文马上精神了，这货除了好色之外还好斗。
    吴大用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说：“白少，要怎样弄他？”
    白上文的好斗，其实就是利用自己的优势资源虐别人。
    “嗯，他是个官啊…县里的局长是什么级别来着？嗯科级是，找人把他开了？”白上文拍着脑袋说。
    “开了？我觉得不好。”吴大用摇头说。
    “败他官还不好？哦，无大用啊无大用，你够毒的啊，败他官还嫌不够。”白上文笑说，“说说，你想怎么玩他。”
    只要有得玩，有热闹看，白上文从来都不怕事大。眨了眨他的绿豆眼，笑说：“嗯，败他官确实便宜他了，不太好玩，让他当官当的无滋无味，天天被骂那才叫过瘾。无大用，快，快给本少想个办他的办法。”
    纨绔的思维，千万不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同样，纨绔养的狗，也千万不要用常人的道德标准去衡量。
    吴大用就是条标准的纨绔狗，他笑了笑说：“白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如，就从倒米开始，我们专门倒他的米还要赚钱，那多爽。”
    “啊？怎么搞，快说，怎么搞。“有得玩还有钱赚，那真是太爽了。”
    吴大用奸笑了两声，附在白上文的耳边嘀嘀咕咕片刻，白上文听后拍掌大笑。
    “好，先玩这一招，等这招玩厌了再换其他招，就这样，一直玩他，我倒是看看他能招什么商，哈哈，想到他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就爽，想到他极尽全力都一无所获不得不自己请辞的样子我就想喝酒，来人啊，开酒……。”白上文大笑大叫，状若疯子。
    纨绔嘛，大多数都是疯子或者变态。
    而此时白家老宅，白喜的书房里，白家的新掌门人白胜山正在低头听候他老爸的训示。
    “公司半年结出来了，业绩跌了啊。”白喜抽着雪茄悠悠的说道。
    “是的父亲，微跌了三个点，综合今年整体的环境，其实不算跌的。”白胜山小心翼翼的说道。
    “哼，你说不算跌，但是上面的人不满意啊。”白喜皱眉说。
    白胜山读的书不少，别人读一个博士就牛上天了，他可是金融和经济学双博士，正儿八经的精英。可惜，他的性子好像只适合躲在书房里读书做学问，虽然是双博士，但管理水平却差得很，说白了，性子太懦弱，根本就没有当大老板的能力。
    “那也没办法的，公司投资的行业大势决定的。”白胜山说。
    “那你为什么不调整投资方向呢？寻找新的投资，寻求新的增长啊。公司拥有那么多资源，你竟然没赚到钱，你让上面的人怎么想？你知不知道，他们可以随时换人执掌公司，而我们却非得经营公司，一旦我们离开公司，我们不仅什么都不是，还有可能被别人撕碎了吃得渣都不剩……。”白喜其实很无奈的，因为他虽然生了几个儿子，但不是装死跑路到国外了就是在号子里，白胜山是他唯一的选择。
    白家是什么回事，白家的产业又是什么回事，白胜山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都不愿意接手公司的管理。但是，白喜没得选，他也没得选。
    白胜山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公司的所有运作，都与他学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啊，他学的是普通人的经营之道，普通人的投资之道，但公司却不是普通公司。一家白手套经营的公司，是不需要用正常的方式经营的，可偏偏白胜山不是那么懂那些非正常的经营方式。
    “唉……。”白喜当然知道白胜山的弱点，所以他只能叹气，闭目沉思了片刻后说，“最近，市里好像有些不对路，节前突然去罗山县带了人，这么干脆的带人，并且是向下越级带人，是从来没有过的，你了解一下什么回事。”
    “是，父亲。”白胜山恭顺得像小绵羊，一副乖儿子的样子，但白喜却不喜欢，这样的人怎么撑得起白家啊……。
    白喜看了一眼白胜山，心底的不喜越发泛滥，本来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心里的不喜欢却让他挥手让白胜山出去。
    白胜山没作声，对白喜行礼，然后后退三步再转身离开书房。标准的古人礼仪，如果不是在这样的一个白家，白喜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但是放在这样的一个白家，白喜只觉得后继无人，心里难受得很。
    但是，谁都没发现，白胜山的恭谨，在书房门掩上的那一刻，已马上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换来的是一副嫌弃和蔑视。
    原来，所有的都只是做戏，白胜山为什么要做戏？

 第126章 白胜山

    白胜山为什么要做戏？这是他心中的秘密。
    他的心中还真有秘密的，一个连亲生父亲和亲生儿子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白家这么多个儿子，为什么白胜山能独善其身呢？那是因为他从高中开始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生活，所以家里的那些脏活脏事他没碰过。但也正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所以才有了一个连亲生父亲，亲生儿子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白胜山和他在国外的“老板”知道。
    连城集团总裁办公室，白胜山召见儿子的“智囊”吴大用。
    “吴大用？跟我儿子多久了？”白胜山连眼都不抬一下，一边看资料一边问话吴大用。
    虽然是白上文的第一狗腿子，连城集团下面多个企业的所谓副总，但连城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吴大用却是第一次来。
    宽大的办公室以及白胜山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场，让吴大用感受到无尽的压力。
    “三年了，总裁。”吴大用用力挺了一下胸说。
    “哦？老臣子啊，不错。”白胜山的一句不错，让吴大用十分的激动，白家掌门人的赞誉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吴大用再次挺胸，十分严肃的大声说道。
    “哟，很古风嘛……。”白胜山其实对吴大用一点都不感冒的，所以召他来见，只是自己的计划需要用人而已。
    白胜山放下手上的资料，他抬头看着吴大用说：“大用，大用，你真的有大用吗？”
    总裁竟然和自己直面而谈，真是太好了，吴大用激动的应道：“请总裁吩咐，吴大用保证全力以赴。”
    “嗯，想到总部来吗？”白胜山说。
    “想，但是现在白少需要我，所以…我不会来总部。”吴大用虽然被叫成无大用，但他的脑子还是不错的，他清楚白胜山只是一句试探的话而已。
    “很好，那你就留在上文身边。不过，我需要清楚的知道上文每天在干什么。”白胜山说。
    吴大用一听马上明白了，这个做爹的要在儿子身边埋卧底。
    虽然白家早晚是交到白上文手中的，但现在是白胜山当权啊。所以，这个卧底……。
    “明白，我会每天向总裁汇报白少管理的公司情况……。”吴大用果然有大用，说话说的多圆滑。
    “好，说说上文准备怎样处理罗山县的事？搞成那样子，老爷子很生气啊。”白胜山又拿起资料，一边看一边说。
    吴大用沉吟了一下说：“报复。我们查到，所以我们的人会被带走，是被罗山县招商局的局长林飞扬举报的。白少说，要拆他的台，让他有官当不得。”
    “我说的是截击什么铁塔的事。”白胜山沉声道。
    “那事…我建议白少让所有人暂时停止一切活动进入静默期。”吴大用忽然沉得有些压抑，他发现这个白总裁完全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没威势，没领导力，胆小怕事，完全不是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气场。
    “嗯，很好。我听说罗山县正在肃整公安队伍，整顿治安。你，让他们都夹着尾巴做人，配合县里把治安搞好。”白胜山的话让吴大用非常吃惊，总裁…总裁是什么套路呢？
    “是……。”吴大用一时间想不通白胜山是什么意思，但必须应是。
    “嗯，另外，拆台的事，搞两次就行了，不能纠缠不清。一句话，我需要罗山县和谐、发展，明白吗？”白胜山放下手中资料，对吴大用说，“以后，无论是罗山县还是哪里，那些见不得的手段尽量少用，生意人，就要用经济的办法处理事情，成日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永远干不了大事，集团要发展，就要一切都合法合规。”
    “是，明白了，谢谢总裁指教。”吴大用很诚意的向白胜山鞠躬行礼，他认为，白胜山说的非常对，用下三滥手段逞能的人，永远都干不了大事的。
    白胜山挥了挥手，吴大用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连城集团，或者说白家，一直以来都是收买、勾结一些官员获得信息和利益，然后又用豢养古惑仔的方式处理一些脏活。所谓脏活，其实就是用非法的手段打击对手，争夺利益，报复仇人。
    现在白胜山竟然要将用得最顺手的地下势力冷藏，吴大用是想到死都不明白是什么用意。
    吴大用出去后，白胜山把自己的心腹秘书辛良子叫进了办公室。
    “查得怎样？”白胜山点了一支雪茄说。
    “暂时我们的人查不到消息源，但无论是公安那边还是纪委，都是姓林的小子提供的消息。”心腹站在办公桌外两米的地方说。
    “嗯，说说那小子的正事。”白胜山点了点头说。
    “那小子的运气也很好，星加坡的荘氏竟然要来罗山考察，据说，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将会建设一个环保餐具生产基地，前期投资三千万美刀左右，后期将会有超过二亿美刀的投资。另外，岭西水电集团已和他签了投资意向，将会投资一座十万千瓦的抽水储能电站……。”辛良子像新闻联播的播音员一样，抑扬顿锉的汇报林飞扬的情况。
    “那个电站的资料给我一份，另外，那个什么南药产业基地的计划，看能不能弄到一份。嗯，旧城改造…是什么人搞的？市里支持的是谁？”白胜山非常果断，现在的他与在白喜书房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常副县长提出的，掺和这件事的还有曾富生，其实，曾富生是南海地产的代表。市里支持的人，自然是李光了，他是罗山县刘新艺的靠山。”辛良子说。
    “曾富生？这混蛋…让人盯死他。另外，告诉所有人，凡是那姓林的小子反对的，我们都反对，能出手帮他的，出手帮一把。”白胜山道。
    “好…但这样做…似乎和老董事长定下的方针不一致……。”辛良子迟疑道。
    “他定的方针已不合时宜，我们要有新的方针。”白胜山站起来说，“看看和我们关系不错，又没有业务往来的公司里，有没有搞电力的，也看看有没有搞中药的公司。你记住，竞争不是斗争，利益是我们的目标，不择手段，不一定是贬义，我们要不择手段的合作而不是斗争。”
    “是。”

 第127章 吵起来打起来了

    过节假期越长，节后的工作就越忙。不过，对林飞扬领导下的招商局来说，就算一年不放假不休息，他们的工作都一样那么忙。
    中秋后一连三天都开会，第一天开会说的是迎接荘氏的事，第二天说的是电站的事。
    第三天说的是南药产业基地的事，南药产业基地，这是林飞扬给这个计划正式的名字。
    林飞扬正在和大家讨论南药基地的各个子项目，忽然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
    林飞扬看了一眼，竟然是曾立本的来电，从来不给自己打电话的梨花村卫生站长怎么打电话了？是不是梨花村有什么事？
    “喂，曾站长是不是有什么？”林飞扬想了一下，走到门口接起曾立本的电话。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再不处理就要打起来了，林局快处理啊。”电话接起，传出来的是曾立本愤怒中带着惶恐的声音。
    “什么？曾医生你说什么？什么吵起来又打起来？”林飞扬有点摸不着头脑，一向淡定的曾立本什么回事啊，那么惊慌干嘛？
    “明美公司呀，还有村民，村民和明美公司的人要和来检查的人打起来了。”曾立本急叫道。
    “曾立本，立正，深呼吸…连做三次…嗯，现在情绪好些了，告诉我，什么检查的人，哪来的？他们检查什么？明美的人和村民为什么要和他们打起来？”林飞扬很是恼火，沉声大喝，让曾立本立正然后深呼吸…什么乱七八糟的，堂堂卫生站的站长，连说句话都说不好。
    当头棒喝对一些情绪混乱，惶恐不安的人还真是有用的，虽然是在电话里，林飞扬这一声大喝，还真的让曾立本安定了下来。
    “好像是市里来的什么联合检查组，说工地证照不全，又说工地不符合环保标准，安全标准，防火标准总之一大堆的问题，好像他们要求马上停工。正在赶工呢，怎么可能马上停工，承建的人不理会他们，然后他们就打电话停了电，电停了，明美公司出来交涉，然后发生争吵，然后推掇…派出所的…不是，是公安局的人来……。”曾本立稳了稳情绪说。
    “啊？他们这样就停电？明美那边……。”林飞扬真的被气到了，王八蛋，是谁啊，为什么突然检查，为什么要停电，明美的生产可不能停电啊，这两个月正是赶工生产呢。
    “明美的车间不能停电啊，据说，生产途中停电会造成很大损失……。明美的人跟他们理论，建筑工人也和他们理论，然后村民听说有人不许明美开工，自然是不肯的，所以附近的村民全都来了，估计其他的村民也会很快过来，所以…飞扬兄弟啊，得赶紧来人处理啊，不然…我怕会闹出事来。”曾立本十分担忧的说道。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别说梨花村，现在桔子镇、太平镇，以及更远的其他镇，总共有数千户与明美签了合同种植梨子的，这可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饭碗，现在竟然有人来找明美的麻烦，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
    一二十人，十人都好办，一旦人上一百，那事情就有失控的危险，如果村民越来越多，集中几百上千的时候，分分钟会闹出大事来。
    “啊，岂有此理，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他妈的他们查什么鸟啊，他们这是什么执法手段…曾医生，你去找村委会书记和主任…对了这事发生多久了啊，为什么明美和村里都没人给我打电话？”林飞扬盛怒之下，差点忘了这一节。
    “打鬼打马啊，村里停电了，手机没信号，座机也打不出，我是开车到镇上打的……。”曾立本说。
    明白了，这不是停电的原因，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王八蛋，是哪个部门的人在搞鬼，他们想干什么？
    “明白了，曾立本医生，现在，我请你马上回去告诉村委的人，让他们稳住村民，千万不要动手，什么事，我马上来处理。”林飞扬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打起来，这是阴谋啊，打起来就中计了。
    林飞扬连会议室都来不及返回了，踏踏小跑下楼，一边大叫车小虎，一边拨打王钰超的电话。
    阴谋，他肯定这是阴谋，不然他们不会把手机信号和座机线路都搞坏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人吵起来打起来。
    “王县长，我的大县长，出事了你知不知道？环保防火那些王八蛋跑到梨花村搞事你知不知道。”林飞扬是用骂的，他真的很生气，王八蛋，你检查就检查嘛，干嘛要停电，干嘛要和村民吵架？
    “什么？你说什么？他们搞什么事？”王钰超吃了一惊，虽然他还没明白林飞扬要表达什么，但是，他知道林飞扬如此的“气急败坏”事情一定很严重了。
    “你听不到吗？有什么鬼联合检查组去梨花村检查明美公司，然后他们说这样不行哪样不行，要求马上停工，还把电给关了，然后明美的和他们理论，不知怎么搞的就引起了民愤，现在几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他们…他们竟然还把公安局的叫上了…混蛋…那是火上浇油啊…我艹，哪个王八搞的阴谋。”林飞扬真的急，如果引起群体性事件，那就麻烦了。
    车小虎不用吩咐，知道事态严重，所以车子开得飞快。
    “飞扬，飞扬你别急，我打电话了解一下什么情况…哎呀，你说他们吵起来了？几个村的人都去了？天啊，飞扬，控制事态，一定要控制住不要打起来啊。”王钰超也急了，妈的，怎么会这样，他们搞什么联合检查怎么不和县里打招呼？
    “我怎么控制？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个阴谋，那边的电话打不通知道吗？梨花村成了孤岛。阴谋啊，有人就是想村民和明美的人和检查组起冲突啊…日…王八蛋，不要让我查到是谁干的，老子剐了他。”林飞扬真的很生气，火冒三丈，无法通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飞扬，稳住…你马上赶过去…我也上也来……。”王钰超不淡定了，要是发生群体性事件，要是有人员伤亡，他这个县长也当到头了，王钰超顿时也如林飞扬一样怒火冲天。

 第128章 混乱现场

    此时的梨花村后面的云雾山上手机信号基站旁的一丛树林中，几个獐头鼠目的古惑仔，正悠闲的吸着烟拿望远镜看着山下被村民包围的检查组窃笑。
    “打…打啊，他妈的光推来推去有什么意思。”
    “对…对对，揍人啊，这都能忍，打这些天天欺负人狗官啊，哎呀，这里的村民太他妈的软了。”
    “喷他，嗯，推他，用力啊…他妈的你是官呢，怕什么，你还怕几个刁民吗？他们是暴力抗法啊”
    “……。”
    几个家伙比山下现场的人还要激动，一会儿站在村民这边挥拳怪叫，一会儿又帮着检查组的人大骂村民。
    一个头目模样的家伙在另一边打对讲机，似乎在安排什么人赶紧撤离。
    “他妈的，鬼叫什么，想死别拉老子。”头目将对讲机收起，走过来脚踢在叫得最起劲那家伙的屁股上。
    “哎哟老大，你太多虑了，这么远的地方，你就是大叫下面的人也听不到，再说，现在他们哪还有功夫理会其他的事啊。”被踢的那家伙转头呲牙笑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头目上前从另一个小弟手中夺过望远镜看了两眼，自语道，“他妈的，还真能忍啊，怎么还不动手呢？再不动手，县里的人就要来了。”
    “老大，不可能，电缆被撞断了，基站也被我们断电了，他们打不了电话，县里哪能这么快知道，要我说，他们最快也要有人被打伤送院才会知道。”被踢屁股那小子说。
    “你懂个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笨啊，发现手机没信号不懂去镇里啊，笨蛋。”头目一边观察山下情况一边说，“唉，我还是算差了一步，应该安排人守在路口，有人出去就堵截计划才完美。”
    “老大，我觉得现在就很完美了，就算有人跑到外面去打电话，但是村里没电话县里的人又能怎样？还不得等人到了才能处理么？县里的人就算能飞也要时间才能来啊，这段时间，只怕他们已打得头破血流了…不对啊老大，他们怎么还不打？要不，让搅屎棍他们帮忙一下呀，这时候只要有人带头，他们马上就会混战起来。”被踢屁股的不服气的说道。
    “唉，小六子还是有点脑子的哈，说的没错，得让搅屎棍他们帮忙一下。”头目说完拿起对讲机呼叫了两声，然后指示，务必让现场的人马上打起来，再不打，等会上面来人了这个局就没用了。
    “老大，你是不是太担心了？就算有人去镇上找人，一二把手都不在，下面的人要先汇报，拿到指示了再组织人员过来也是一段时间的。而县里的人要过来，最快也得四五十分钟。所以，我们有时间。”刚才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却一直没鬼叫的小弟说。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头目不再废话，走到一边给现场的人下指示，让他们马上挑逗双方打起来。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智商是会降低的，越激动，智商就越低，所以，大凡吵群架的时候，随便有人挑拨一下，那就一定会打起来。因为，谁都认为自己的比对方有理，自己的力量比对方强。在这种时候只要有一点点外力干预，双方马上就会失去理智的打起来。
    现场最气愤的是明美公司的人，正在生产呢，好好的，突然就没电了，不仅在生产线上的果子废了，机器要重新启动，还得花时间清理。最麻烦的是，已经过处理的梨子如果不尽快处理就要坏掉了，这玩意儿虽然不贵，但这是第一批新式凉果啊。
    他们所以如此气愤，是因为找这群官僚了解情况时，他们一个个的竟然说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你们都有人说出来要拉闸停工了，怎么这会儿又不承认了？耍无赖啊。
    检查组的人确实有人说过要拉闸停工，主要是针对工地这边的。但是，他们只是发出这样的警告，确实还没行动，但怎么就没电了呢？
    谁都不愿意被冤枉，何况他们是公职人员，是官，哪能忍受这样平白被冤枉。他们一再声明电不是他们停，他们只是发出这样的警告。工地的建筑工人，明美公司的人，都一致认为是他们停的，他们停了还不敢承认，简直就是无耻小人。
    好嘛，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吵起来了，越吵越凶。
    明美公司的关系着附近数千户农民，听说竟然有人停明美公司的电，还有人传要封掉明美公司，那还得了？于是，村民开始聚集。
    令所有人惊奇的是，警察竟然突然来了。
    在大家的印象中，警察都是在完事的时候才到的，这回，他们怎么就这么及时的就来了？是谁报的警啊。
    看到来了警察，村民的怒火反而更盛了，在他们认为，警察是那些检查组的人叫来的，目的就是镇压他们。于是，吵得更厉害了。检查组还真没叫警察，是来不及，而且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叫？
    村民越来越多，幸好村委会的人也来了，因为有村委会的人在，愤怒暂时还能压制住。
    但是，忽然有人大叫：“抓人了，警察在悄悄抓人…凭什么抓人啊…乡亲们啊，他们是黑警…他们是来帮那些王八蛋的……。”
    “啊…太没公理了…我不忍了…砸他们……。”砰！砰！有人用石头砸车子。
    逼布逼布…呜呜…喵喵…砸啊…打死这些王八蛋…他们整明美公司就是整我们……。
    一时间，各种车子的报警声，吆喝声，喝骂声充满整个山谷，乱哄哄的。
    “啊！他们打人…当官的打人了啊…不忍了…不忍了…你打老子一拳老子还你两拳…打死你们这些狗官……。”
    ……。
    人太多，只听声不见人，谁都不知道是谁叫的，愤怒的村民已无从验证真假，看到有人砸车就砸车，看到有人打人就跟着打人。
    终于，打起来了。
    云雾山上的那几个古惑仔，看着山下混乱的现场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好，好，终于打起来了，撤，统统撤退…注意啊，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山上的人穿过密林，翻过山头从另一边走了，而山下，村民和检查组、警察滚成一团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有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悄悄退出了现场，然后上了山。

 第129章 定性

    古惑仔走了，林飞扬来了。
    林飞扬在梨花村的威望还真的很大，最起码比桔子镇派出所大，派出所的人已先于林飞扬到达现场，但是，并没有制止得了现场的推搡扭打，甚至还让更多的村民愤怒。
    但林飞扬来了，只喝了一声住手，村民们就像剥洋葱一样从外到内与对方脱离。
    也许是双方都有一条底线，也许是幸运，所谓的冲突并没造成人员伤亡，只有几个擦破了一点皮或软组织有点瘀伤，连轻伤都算不上。
    “你们搞什么？想造反？造反拿刀拿枪啊，空拳白手的能干什么？知不知道推推拉拉的开玩笑也是会出问题的，万一不小心把这些市里来的专家们弄伤了怎么办？简直混账，白痴。”林飞扬指着村民们大骂，看上去骂得很凶，但却直接把事情做了定性，这是推推拉拉的玩笑而不是冲突，更不是殴打。
    “马上把擦破皮的专家和伤了的村民送医院去，混账东西，专家来检查明美公司的安全，是为明美好，是帮助明美，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凑什么热闹？什么？查封？谁查封？查封谁？谁说的？谁告诉你的？让他站出来。市里来的专家同志，你们要查封什么？没有啊？不是啊？嗯，那为什么无故停电？村民们说你们无故停电禁止生产？你们这是为什么啊？就算明美有些小问题需要改正，也不需要连说都没说一声就停电…不是？没有？你们没做？不用三连否，事实摆在眼前，现在都没电呀…好了好了，专家同志，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明美好，为了大家的生产安全，但我的同志们啊，有时候做工作，还得给些耐心啊，你们不解释明白，大家怎么理解？好了，好了，不说了，先去看看哪儿擦破了……。”刚刚到场的王钰超和谢开成等人，正好听到林飞扬这一番说辞，个个都目瞪口呆了，你小子就这样定性并打发他们了？
    呵呵，就是要这样对他们，就是要这样定性，他们是专家，他们只是来检查明美的安全的，他们不是执法人员，所以没权做任何决定。所以引发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这些专家工作没做好，他们有什么权停电停工？就算他们有这个权，那也得解释清楚啊，他们没解释清楚所以才造成误会，他们的工作太不得法了……。
    检查组上上下下的人气得脸都白了，领头的想与林飞扬辩驳，林飞扬却一句话都不让他说，十分关心体贴的让人送他们去医院。
    林飞扬已气得肚子都快炸了，不打人就已算克制了，哪还有空听他废话。
    检查组的人看到王钰超谢开成来了，想过来跟他们说啥，林飞扬一摆手，曾立本带着几个村民十分关心的劝他们先去做检查。
    “谢书记，王县长，他们是什么检查组？他们联合检查什么？是谁让他们来的？这事，如果没人交代，我相信明美公司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林飞扬把自己不愿意罢休的想法，直接按在明美公司的头上。
    是的，没个说法，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因为，很明显，这是一个阴谋。他觉得这个阴谋是针对他的，所以没弄个水落石出，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飞扬同志，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不要那么激动嘛。”谢开成说。。
    “嗯，我也觉得，无论他们是谁派下来的，但应不至于用于禁止通讯的手段。”王钰超说。
    这时候，车小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领导，查清楚了，座机打不通，是因为前面村口有一辆车发生事故，把电缆线杆给撞倒了，电缆扯断了。手机打不通，是因为基站被人破坏了。电，也是有人把变压器的熔断装置打下来了。领导，我猜，那辆车的事故也是人为的…所以，这是一个嫁祸阴谋……。”
    “你懂屁，你懂什么？乱下结论，混蛋，就算这些所有的事都是人为的，你怎么断定这是嫁祸？嫁祸给谁？给检查组吗？你怎么断定不是检查组中的人所为？吱吱歪歪乱下结论，滚一边自己掌嘴。”林飞扬大怒，恶狠狠的让车小虎掌嘴。
    呵呵，掌嘴这词，应该很久没出现在现代人的口中了，这好像是清朝时满人最喜欢用词之一，他们动不动就用打嘴巴来惩罚下人奴才甚至官员。
    王钰超是最了解林飞扬的了，他知道，这小子这回是要咬市里来的这个联合检查了，不对，应该说这小子是下了决心要揪下黑手的人了。
    他拍了拍林飞扬的臂膀说：“飞扬啊，这些事可以回头再办，现在是不是先处置伤员及恢复通讯供电，然后了解全过程呢？”
    “我来之前就已给供电所及各通讯公司打过电话了，但这些吸血王八不会这么快来啦，王县长，让市里打电话，这些王八蛋收钱就积极，要出工，他们不拖天就已给面子了。”林飞扬对通讯、银行、供电系统都没一丁点好感，因为这些系统拿着国家政策躺着赚钱，却从来没有服务意识，更别说奉献意识了，若不是别无选择，他根本看都不会看这些系统一眼。
    “好好，这事谢书记办，我们先去安抚一下明美的人…还有村民…桔子镇的人呢？梨花村委会的人呢？给我滚过来。”王钰超其实也是一肚子气的，王八蛋，是谁整出这么大的事啊，这分明是拆老子的台嘛。可气的是，镇干部和村干部，在这事里竟然完全没发挥一丁点作用。
    “县长，村干部还是不错的，他们在这事上没责任，主要是镇里的人，他妈的，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主要领导，最高级别就一副镇长…这就是我们政府的服务态度和效率？”林飞扬今天是吃枪药了，句句话都可以杀人，刚刚把锅扣检查组头上，现在又要咬镇干部了。
    其实也不算咬，镇里确实太不给力了，就那么点路，消息他们肯定早就收到，但是，到现在为止，也就一个副镇长和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到场，书记和镇长呢？驻村挂点的干部是谁？

 第130章 他们放屁

    谢开成和王钰超大汗，口无遮拦啊，臭小子你在说什么呢，你批评镇干部可以，但不能扯上政府呀，再说，今天是突发事件，谁能想到啊，也许他们去别的地方公干赶不过来呢？再说，就算他们失职了，也只是队伍里极个别现象啊。
    谢开成向王钰超打了一个眼色，让他说说林飞扬。
    “飞扬啊，其他的事暂且放下，我们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尽快恢复生产。”王钰赶转身对林飞扬挥手说。
    “唉，也只能这样了，你们别担心，我一向爱党爱国支持政府，什么轻什么重，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清楚得很。”林飞扬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道，“算了，不讲了，先让人去把变压器上的熔断器接上供电再说，这么热的天，没电受不了啊。”
    其实接上熔断器很简单，只需用专用的陶杆把拉下的熔断器复位就行（这玩意儿是过高压的，必须专用工具专业人士操作）
    电来了，众人进了明美公司的会议室，明美公司的人汇报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工地的负责人送来一沓处罚通知及停工整顿通知。
    工程队证照不全，资格不全处罚通知书，停止施工通知书。
    项目工程证书不全处罚通知书，停止施工通知书。
    环保不达标处罚通知书，禁止施工通知书，恢复原貌通知书。环保局最狠，竟然开出三张通知书，比安监、综安办的处罚还要狠，罚款竟然是五十万元，还要恢复原貌。
    卫生局也开了罚单，理由当然就是卫生不合格了，到处烟尘滚滚，满地都是砖头土块木片。看到这些理由，林飞扬真的要被气笑了，王八蛋，连理由都不屑找一个好一点的啊，哪儿有没砖头土块木片的工地？竟用这样的理由罚款，能不能不要那么丢人啊。
    还有其他部门更搞笑的罚单，林飞扬懒得看，全部扔给王钰超让工地各建筑队的负责人过来，说：“工程的三证一书有吗？”
    “领导，没有谁敢入场啊，垫资的工程，如果手续不全，谁会接？那不是自己倒米，自找死路吗？”一个长的胖胖的工程队负责人说。
    “对啊，又不是在农村建一座小房子，这些都是厂房啊，谁也不无证无照无手续开建，出了事，那可是杀头的。”另一个镶了两根大金牙的施工负责人附和道。
    “那检查组为什么会开证书不全的罚单？”林飞扬说。
    虽然林飞扬不是城建的人也不懂工程，但是他知道一个像明美基地这样的工程，要开工建设，是需要国土、城建等单位出具的三个许可证和一个意见书，统称三证一书。
    三证一书是建筑工程必需的手续，没有这些玩儿开工建设，那就是违法，这种事就算乡村的村建队都知道，正规的工程队又怎么可能不懂呢？
    胖胖的那负责人道：“谁知道，他们是故意找事，想要红包了。唉，这工程没多少肉，大概老板送的红包不够大。”
    啪的一声，林飞扬拍了一掌桌子说：“混账，没根据的事不要拿出来说。那他们有没有说你们少了什么证？”
    “说没有什么授权书，还说我们没按规定标示各证书编号……。唉，他们这是找渣，别说建这么几栋厂房，那些建住宅的都一样没按规定标示和悬挂啊。”大金牙说。
    “行，行，别人不挂是别人的事，你们不挂就是你们的错，所以，人家罚你只能认。但是，他们为什么要你们马上停工？还威胁停电？他们有没有说过要停电？”林飞扬有点恼怒，混蛋，这么小的事，你按规定做不得了吗？怎么就学别人呢，别人去死你不去？
    两负责人不吱声，他们绝对是老江湖，很多事他们也是门清的，藏在深山里的工地，市里突然就来联合检查组，原因应该就是报复人的，至于报复谁，他们可不知道，明美为了赶工，同时签了三家承建公司，谁知道三人中谁得罪人了？
    当然，他死都不会想到，这事和他们老板无关，事儿是冲问他们话的那家伙来的。
    “那个工程队证照不全和资格不符又是什么回事？”林飞扬又说。
    “领导，那真的就是大冤枉啊，他们说做室内装修的没有证照，没有资格证…我的天啊，搧灰而已，搧灰的工作，都是外包搧灰队干的，他们都是个人啊，哪来证照？搧灰又哪来什么资格证？这简直……。”胖胖的负责人又鬼叫了。
    “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了，说你们那边的搧灰队人说超额了，所以必须领证，又说你们没专职安全员……。”大金牙对胖胖说，“胖子，你不知道超过三十人的工程，就要有专职安全员么？你那安全员是专职的不？有没有资格证？”
    “哎哟我艹，我们是搞室内装修的，这样的厂房，室内装修最大的工程就是布线了，我们布线的人个个有资格证啊，其他的，搧灰呀，贴砖呀，都是外包呀，干这些活的人，哪来什么狗屁资格证，市府大夏都是他们搧的灰贴的砖，怎么就没有问题？现在搞个厂房就那么多事？分明是有人在搞事……。”胖胖愤怒的骂道。
    不要以为干工程的乡下佬就不懂斗争，他们心水清得很，这种情况，是有人在搞事呢，胖胖总觉得他们来是为了钱，老板要把红包送到位了事儿就没了。
    林飞扬一手按了按太阳穴一手乱挥，把胖胖和大金牙赶了出去，头痛啊，他妈的，是谁搞事呢？
    会议室里就剩王钰超谢开成和林飞扬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除了愤怒就是迷惘。
    “王县长，谢书记，这事…市里没什么说法？我们县里综安办呀等相关部门完全不知道市里的行动？”林飞扬认为，刚才胖胖和大金牙说的问题，根本上就是小问题，检查组小题大做，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必须给一个说法。
    “市里能有什么说法？相关部门及市府办给的回复是，他们接到举报，觉得事情严重，所以组成联合检查组下来核查……。”王钰超皱着眉说。
    林飞扬的火气又上来了，一拍桌子说：“他们放屁，哪事严重了？就算有点儿问题，哪事需要停工整顿了？他们是乱执法。”

 第131章 让白家痛一下

    在林飞扬骂检查组放屁的时候，曾富生正跟他的跛脚心腹讨论这次的冲突事件，他可不是八卦，这是大事，要在一个地方站稳并发展，无论什么样的大事都要关心，更何况，这事关系到林飞扬。
    “这事有点诡异，不仅这个联合检查组来的诡异，停电，无法通讯，所有的事都非常诡异，如果将这些事串在一起看，那简直就是一个连瞎子都看得明白的局。是谁呢？是谁搞的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曾富生一手抱胸，一手捏着雪茄在厅中转圈，跛脚心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像一座雕塑，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像雕塑。
    虽然曾富生一直在说，但跛脚知道，他的生哥现在不需要他说话。
    曾富生继续自说自话：“明美公司是林飞扬个人招的商，山梨子项目是他现在最得意的项目。如果明美公司搞不下去，或者钟文明因此产生怨气…那么，这一切后果都将由林飞扬承担，如此一来，他在领导那儿的分量将一落千丈…咝，看上去非常平常的事，但背后却有一把利剑对着林飞扬…这小子能撑得住吗？”
    “搞事的到底是谁？接下来会怎样？”曾富生走到窗边停下，双目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
    “无非是两种情况，交罚款，项目继续。另一种是，不交罚款，项目烂尾。”跛脚终于是说话。
    曾富生想了一下说：“我觉得，你说的第二种情况不可能出现的，而且第一种说法也不正确。”
    “嗯，我也觉得第二种情况不可能，明美公司已和三千多户农户签订了种植数万亩山梨子的合同，光付出去的启动资金就是一笔巨款，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呢？但是，他一个香江来的投资者，怎样躲过这支明箭呢？罚款是小事，但五个部门出文让他停工才是大事，最狠的是环保局，竟然要求恢复原貌，这根本上就是不给人活路啊。”跛脚说。
    曾富生笑了笑说：“那都是虚张声势的，无非是多拿点谈判筹码而已，这和丑国白皮猪的行为一模一样，在收割前，先打你一顿，然后给你开出一堆高不可攀的条件，然后谈判，一点点降低要求，直降到双方接受，在这过程中，被欺压的一方，总被对方带入误区，总觉得对方真的降低要求了，却忘了这些要求是怎样来的，明明被坑了，却还要被丑白当圣母…各部门开出那么多罚款单和停工通知，无非是制造筹码而已。”
    呵呵，谁说屠夫没文化？看看这个?猪佬，没文化能看懂丑国的这种无耻至极的手段？
    “嗯，生哥说的对。不过，我觉得他们就算交罚款，明美依然还会有事。”跛脚点头说。
    曾富生笑了笑说：“为什么？”
    “因为，无论是停工还是罚款，都不是他们的目的，那只是手段…现在我想不明白的是，幕后的是谁？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跛脚又道。
    “你说的对，停工和罚款都是手段，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标可以肯定是林飞扬，因为这个项目是林飞扬的，公司出事，首先影响的就是他…但他们的目的呢？报仇？林飞扬应该没干过杀人父母淫人妻女的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到底是谁呢？”跛脚没再接他的话，而是低头在一个小本子上画写着什么。
    曾富生站在窗口那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跛脚声息，转头看了一眼说：“你在干什么？”
    “生哥，我大概可以猜出来谁是幕后了。”跛脚说。
    “哦？是谁？”曾富生向跛脚走来。
    “生哥，你看啊，这次联合调查组的数个部门，都是与白家有关系的，而且，此次直接去梨花村执行的人，不是与白家有关系的人，就是他们的心腹。由此不难推断，这次事件是白家制造的。”跛脚很肯定的说。
    “啊？白家那么疯狂？竟然敢破坏改革开放？”在曾富生的概念里，可以勾结各层级的官员谋利，但不能破坏改革开放的大势，这是大国策。
    曾富生认为，破坏大国策，那与卖国等同，他可以赚黑心钱，但不干卖国的事。
    “我觉得这不是白家的主意。”跛脚忽然又道。
    “何以见得？”曾富生就是喜欢问跛脚。
    “白家与林飞扬有恩怨吗？没有，既然没有，为何要冒暴露的危险让自己的人干这种破事？于白家有何益？”跛脚分析道。
    “那你为何又说是白家干的？”有跛脚在，曾富生都不喜欢用脑。
    “白家有很多人啊，白上文这傻子一向都嚣张，他哪会管后果？如果我猜的没错，白上文就是因为收到我们泄露林飞扬举报的消息后产生的报复。所以，他们之间是有恩怨的啊。”跛脚继续分析说。
    “那小子是一个疯子啊。”沉默了片刻，曾富生点头认同跛脚的分析。
    “那么我们怎么办？是告诉林飞扬呢，还是装不知道？”跛脚合起小本子说。
    让白家和林飞扬斗起来，这本来就是曾富生采纳跛脚的意见，所以，当然是要帮林飞扬的，不然，他怎么斗得过白家？
    为了削弱白家和帮助林飞扬上位，只要与白家有关的事，都必须站在林飞扬这边。
    怎么帮呢？
    帮人得有方法，不然不仅没帮上忙还会帮倒忙，而且还要暴露自己。
    “查一查，是谁停的电，为什么无法通讯，然后，把他们的领头的人直接绑了给那小子。”曾富生想了想说。
    “绑给他？这样做不好？”跛脚有些愕然，生哥怎么就那么激进了？
    “哎呀，你脑子用来干嘛的，我是这样说，当然不能直接绑，查清楚，把他们的藏身处及所有详细资料丢给那小子，他怎么处理，由他自己决定。”曾富生挥了挥拳头说，“但愿这次那小子能让白家痛一下。”
    “有消息说，那小子当场就已誓愿了，说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罢休。所以，让白家痛一下，估计是可以实现的，但要伤到白家，应该难。”跛脚说。
    “呵呵，没关系，游戏开始了，就不会那么快结束，我相信那小子有能力把白家打沉。”曾富生非常肯定的说道。

 第132章 老子跟他们没完

    尽管林飞扬跳起来骂人，尽管王钰超到市里相关部门奔跑，但明美的建筑工程还是暂停了。因为，确实有一些小问题存在，比如什么施工合同，防雷审核证明，悬挂工程铭牌之类的问题。
    事实上，任何一个工地都一定有这样那样的小问题，比如在路上一点碎石渣土之类的怎么可能避免？再说，明美的工地在山里呢，只是在村道上掉几块碎砖这又什么影响？
    所有的规定，所有的地方条例，不追究的时候就是正常的，一旦追究起来那就是要命的。
    反正，工程必须暂停，你找人？找人也没用，谁来说话，人家就搬出一大堆规章制度法律条例……。
    钟文明很是生气，把事情捅到外事部门去了。（地方港澳办是后来才独立出来的）
    外事办的人也搞笑，竟然不去出罚单出禁令的部门协调，反过来责令罗山县及林飞扬，要妥善处理外商遇到的问题。
    日，这是什么狗屁事嘛，林飞扬被气疯了。
    “飞扬兄弟，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别太着急，总有办法的。”钟文明竟然反过来劝说林飞扬。
    “钟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工地尽快开工……。”林飞扬只能弱弱的重复这句没任何意义的话。
    真的没意义啊，都折腾三天了，如果能办妥，早办妥了。
    “唉，实在不行，那就交罚款，补齐那些多此一举的手续。”钟文明无奈说道。
    “交罚款？几个部门加起来一百多万呢。是，你有钱，一百多万也许不觉得怎样。但是，你觉得你交了罚款就没事？你觉得你要补办什么就补办得到？我敢用人头赌，你补不了那些所谓的狗屁证书证明，因为这是一个阴谋，有人在搞事呢，也许是针对我的，只是，我不知道是谁，为什么。”林飞扬真的很恼怒，知道是有人针对自己，却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
    “针对你？就因为这项目是你开发的，就因为我们是你招来的？唉，死扑街实在太可恶了。”钟文明无奈又愤怒。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他们看上这个项目了，想把你挤走。”虽然这是一个可能，但林飞扬觉得这可能性极小。
    “嗯，眼红这个项目…你还别说，这种手段，西人最喜欢用。”钟文明道。
    “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概率还是较少的。”林飞扬当然不希望真的是这样。
    是的，虽然这个项目非常好，但是，这个项目必须村民配合，如果没人种山梨子，那这个项目就是废项目。要挤走明美也许并不难，但是要和种植户搞好关系并不容易，这些村民都只认林飞扬啊。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冲这个项目来的。
    “要不，我找九八佬试试？”沉默了片刻，钟文明说。
    九八佬就是中间人，掮客。不要小看这个群体，能干中间人的都能人，他们手段能通天，很多不好办，没得办法的事，找九八佬办，大多可以办。
    “不。也许，他们就等着你去找，我们绝对不能向他们低头，否则，以后就被牵着鼻子走了。钟大哥，再给我两天时间，这事我非办妥不可。”林飞扬紧握拳头说。
    钟文明把林飞扬视为恩人，莫说两天就是三天五天他都可以等。他所以提出找九八佬，一来是急于复工，二来不想林飞扬为此事求人，焦急上火。
    又过了一天，林飞扬忽然发现电子邮箱里有一封奇怪的信件。
    信件里有十张偷拍的照片，八男二女，还有一大串的文字，除了说明这八男二女是什么人之外，还有他们所在的地址，最重要的，这信里竟然说，那天梨花村的电及通讯线路都是他们破坏的，村民所以和检查组起冲突，都是他们煽动、蛊惑的。
    看到他们煽动诱导冲突，林飞扬的怒火又起来了，因为有几个村民现在还在拘留所，理由是他们暴力抗法。林飞扬当然是不认同这个说法的，他认为有人故意扩大事态，故意混淆黑白且顶格执法，可他一点办法都没，确实有两辆公务车被砸坏了啊，也确实有人受伤了啊，你说不是村民砸的，没证据啊。
    这信中的内容可信吗？
    可不可信找到这些人不就知道了？
    林飞扬没别的选择，也没空考虑这信是谁发给他的。
    抓人，稳妥的当然让吴三贵去。但林飞扬现在真的信不过其他条子。所以，他让吴三贵带两个自己的心腹，然后让车小虎带着自己一个战友一起去。
    打虎亲兄弟，虽然林飞扬没这方面的意思，但车小虎已悄悄找了两三个战友来罗山县谋生。
    老鼠，这是一个古惑仔的江湖大号，他就是那天在云雾山上“指挥”的那个老大。
    老鼠他们虽然是罗山人，但他们的老巢在龙南区，龙南区是他们“发财致富”的地盘。
    他们以为，那天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会有人找得到他们，所以，干完活后便回龙南区享受干活所得。哪想到，忽然有人来把他们一个个抓了。
    兵抓贼，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毫无防备的贼，手到擒来。
    “过堂了没？”林飞扬问车小虎，过堂就是审问，林飞扬交代过车小虎，抓到人了，先审一轮，他需要知道这些王八蛋后面的是谁。
    “嗯，过堂了。”车小虎有点欲言又止，因为，问出来的结果让他很吃惊，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畏惧。
    “你干嘛了？过堂了你跟我说结果啊。”林飞扬皱眉道。
    “他们说是白少的人让他们干的。”车小虎看着林飞扬说，“白少…白家的长孙……。”
    “然后呢？白家很厉害，所以，你想劝我算了？”林飞扬当然明白车小虎的意思，也明白白家的厉害。
    “我们惹不起，多少更过分的事，多少人都忍气吞声了。”车小虎说。
    林飞扬牛眼一瞪，骂道：“他们妈的，枉你当过兵，身上怎么一点血性都没了？你的正义呢，你的胆气呢？混蛋…是他招惹老子的，我管他白家黑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事不给我一个交代老子跟他们没完……。”

 第133章 竟然还收男人？

    光发狠没用，光骂更没用，光脚不怕穿鞋的这话没错，但是，怎样干？光着脚去跟人家打架吗？连门都找不到。
    怎样行动才是关键。
    “他们还交代了什么？”林飞扬跳脚大骂过后，点烟猛吸了几口稳了稳情绪说。
    “都是一些狗皮倒肚的破事，没我们用得上的。”车小虎当知道什么样的消息对林飞扬有用。
    “嗯，再去，把他们集中一块，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爆白家的料，谁爆的早爆的多，谁就不用判刑……。”林飞扬没耐性了，他要马上反击白家。
    当然，马上反击白家并不是对白家开火，林飞扬才不会干鸡蛋碰石头的事，自己是什么，一个小小的科级局长而已，哪来力量和白家斗？
    但是，自己没力量，不代表组织没力量，不代表政府没力量啊。
    和白家这样的巨豪斗，必须懂得利用官方的力量。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民永远都不可能斗得过官。再有钱的商他也还是民，虽然说，巨富的白家肯定和不少官员关系甚深，但几个官员并不代表“官方”。
    江湖义气真的存在吗？存在的，只是不存在于现在的江湖，古时候的武林人士，绿林人士，也就是江湖人，他们的义气真的可以一诺千金，一诺一命。
    但现在的人…现在的江湖人，只能用呵呵概括，他们的义气也许存在的，但也许只存在一顿饭的时间，下了酒桌后，鬼才记得义气是什么。
    老鼠他们只是一群活得像老鼠一样的古惑仔，义气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文。所以，当车小虎他们可以用爆料的方式戴罪立功时，他们马上吱吱喳喳的片刻就倒出来一堆白家的丑事。
    白家的丑事还真不少，虽然现在不敢确实全部是真的，但车小虎已快吐了，原来龙江的顶级豪门竟是这么烂的啊。
    “嗯，不错，不错，回头我将你们的话整理成文字，你们都得签字啊。我告诉你们哈，如果你们谁说假话就准备好受惩罚。”车小虎录音笔晃了几下说，“告诉，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没人应他，看来，他们爆的料都是真的了。
    “飞哥，你这方法还真厉害，他们真的爆了不少料，想不到啊，白家竟然那么烂。”车小虎回来复命。
    “先不理会白家，有没有爆出白家和哪个官方的人员勾结？”林飞扬已把枪口对着那些白家隐形关系，他要把这和白家关系的人领导干部统统撬下来。
    “还真有，老鼠爆料，他曾帮白少找过女人和小相公，不是他自己要的，是送给其他人的，他说他认得收女人的是市公安局的……。”车小虎说。
    “很好啊，难怪一直没人发现白家和官方的勾连，原来不是没勾结，而是他们的勾结的手段升级了。”林飞扬想了一下又道，“他们提到的这几个人，再搜集一些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我要将他们送进去，将他们送回去。”
    只有傻子才嚣张的横行无忌让别人垂手就拿到证据把柄，像白家这种白手套，与官方的勾连，自然是隐秘而无痕的，而且，他们的手法手段也是日新月异，随时升级更新的。孙东州努力了三年都没多大收获，除了他用错了方法走错了方向之外，也是因为白家的手段高明。
    “我已安排了…飞哥，这些都是小虾米，我就不信他们和龙江的高层没关系。”车小虎说。
    “饭要一口口吃，现在我们不知道哪个高层和白家有关系，所以，先清理他的虾兵蟹将也是挺好的。”林飞扬才不会像孙东州，非得要抓大鱼，不管大鱼小虾，只要有证据他都不介意出手。
    有时候，野路子也是很好使的。
    车小虎的办事是正规军加野路子，两天不到的时间，他竟然搜集到一堆那几个被老鼠他们爆料官员的黑材料，林飞扬看后气得又是一场大骂，触目惊心啊，这些混蛋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了，看看他们干的事，简直就是……。
    林飞扬骂了一会儿，收拾好材料便去市里。
    孙东州有时候就是那么矛盾，每当想到前任的枉死，他就恨不得林飞扬马上给他送来意想不到的线索，但当他想到林飞扬每次来都给他带来难题的时候，他又不想林飞扬来。
    所以，接到林飞扬约见的电话后，孙大书记在办公室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出发。
    见面的地方是中心广场，林飞扬和孙东州的理念是不一样的，孙东州总是要找一些偏僻的没人的地方见面，林飞扬却认为，人来人往的地方才是最好的见面地点。
    “孙书记又有生意了。”林飞扬戏言道。
    “这种生意我宁愿永远不会有。”所谓的生意，就是纪委又要带人了，作为纪委书记，带人是他的政绩，但作为一名党员，一名领导干部，他不想要这种成绩，如果某一天纪委可以裁员了最好。
    纪委是干啥的？是监督党员干部的，他们的生意越好，表示这个地方的队伍问题越大，这绝对不是好事啊。
    “哈哈，想不到孙书记都几十岁了还那么理想化…孙书记，不切实际的理想不是理想，那是幼稚。我告诉你，只要有人，你的生意就不可能没有，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问题而已。人心不古，人都有欲望，欲望升起时，什么事都会发生。”林飞扬说的是实话，孙东州一时无语。
    尴尬的沉默了片刻，孙东州掏烟点了一支说：“又是些什么人？都与白家有关的吗？”
    “嗯，都与白家有关，这里面有七人违法乱纪的证据材料，其中三人与白家关系密切，另外四人是听命行事，并没直接与白家有联系。知道这三人都是谁吗？知道他们都干了嘛吗？环保局长，公安局副局长，安监局长…恶心啊，贪污受贿，他们除了收银子还收女人和…和男人……。”林飞扬给孙东州递了过去一只u盘说，“材料都在里面，正本在哪，里面都有描述，带人的同时取回来就是了。”
    “他们…他们竟然还收男人？是…是谁那么恶心啊……。”孙东州捂着嘴巴说，他和其中两人吃过饭，想想他们竟然和男人…想想就反胃想吐。

 第134章 还是姓林的家伙？

    “呵呵，这是与世界接轨向西方看齐嘛，西洋人不是将男人娶男人合法化了吗？”当把一件事或一个人无视的时候，恶心的事也就不恶心了，对林飞扬来说，这些人…都是垃圾，谁会在意垃圾干过什么？
    “唉，真是想不到啊，他们竟然败坏到如此程度。”孙东州感叹，“唉，现在我知道，我们以前的关注方向是错误的，更知道，我们的内鬼也许不是一个两个，否则，如此触目惊心的事竟然没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孙书记，也不必太过内疚和自责、担忧，也不一定是因为内鬼原因你们才没发现，也许是人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呢？实话说，我所以能找到这么多证据材料，是有人提供线索的，至于是谁，真不知道，一封匿名信提供的线索。”林飞扬安慰孙东州说。
    其实，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也许还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原因，人家把这个网编织的很大很密，整群人都是一伙的，上下里外统一了行动和口径，密不透风，那…非网中人又如何能发现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真的就太可怕了，林飞扬心里有这个疑虑，但不敢把这种假设说出来，因为这实在太吓人了。
    “看来，人间还是有正义的，但愿这种举报…飞扬，希望更多这种举报还是希望没有这种举报？”孙东州很是纠结。
    “呵呵，孙书记，你不需要纠结啊，无论是有还是没有举报，这种事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的，我说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优劣好坏正邪。至于这种举报是不是正义，我是下不了结论的，也许，举报的人是他们的仇家，举报只是为了报复呢？”林飞扬现在特别的清醒，并不认为，这种举报有什么正义，也不认为，没举报贪官污吏就不存在，那只是一个理想罢了。
    “好，我有点理想主义了，还是飞扬你对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一点。”孙东州是一个老纪检了，理想就是希望纪检没案子，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也是理想主义者，但不是这方面而已。好了，孙书记，我走了，余下的就看你表演了。”证据已送到，林飞扬不想多待。
    “好，我马上核实材料，然后带人…有一个带一个，绝不漏网。”孙东州咬牙说。
    “嗯，不管老虎还是苍蝇，都不放过。”林飞扬刚抬腿要走，忽然想起一事，转头说，“孙书记，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把他们带走，要藏起来审讯，我敢肯定，会有人干预。”
    这些人都是正副处级的干部，无论在哪方面，都是分量很重的人，不像上次带的科级干部，基层的人，无论哪方面的，都可以“忍痛”割爱。处级知道的参与的事自然要比科级的大比科级的机密，所以，林飞扬觉得，白家或者和白家一条线上的上级，肯定会干预，他们怕啊，万一，这些人爆他们的料怎么办？
    孙东州严肃的点点头说：“嗯，这种事我们习惯了，所以，是有预案的，总之，你放心，大凡这些材料核实过是真实的，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林飞扬相信孙东州说的话，毕竟，黑脸这个外号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据说，以前他还在别的县市干纪检的时候，曾不止一次越级调查，还敢越级带人，绝对是一个牛人。
    孙东州还真是很给力的，速度快到林飞扬都有点吃惊，那么多材料，他只用一下午的时间就核实了，然后，傍晚下班的时候，把名单上的人全带走了。
    带人还有点传奇，两人是在办公室带走的，两人是在餐桌上带走的，还有在路上带走的，也有人家刚进家门，他就带人从后面追来带人。
    速度真的极快，别说外人，就连当事人都有点懵，怎么突然纪委就来了。所以，竟然有两家伙吓尿了，真是丢人。
    纪委被说成是丧门，其工作人员自然就被视为黑白无常了，大凡做了亏心事的，见到索命无常那还不吓到尿了么？
    虽然说孙东州的行动迅速而保密的，但不干净的队伍，无论怎样捂，消息还是会走漏的，所以，纪委一口气带走四个正副处三个正副科干部的事，入黑没多久就已全城皆知了，顿时龙江的整个体制哗然，有人瑟瑟发抖，有人大笑天有眼，当然也有人骂娘摔杯子。
    林飞扬大笑的时候，白上文已摔了三只杯子。
    “无大用…无大用…你这老王八在哪…滚过来。”白上文一边大吼，一边又摔了一个杯子。
    白上文的杯子都是整车买的，因为这货屁大的事都会大喊大叫摔杯子。
    吴大用真的不在，他被白胜山叫去了，被带走的人都和白家有关，白胜山当然是要了解什么回事的。
    “知道了？”白胜山问站在跟前的吴大用。
    “总裁是指几个局长被纪委带走的事吗？我了解了一下，他们被举报了，据说，很详尽的举报，连他们违纪违法贪污受贿的证据都有人整理好递到了纪委。”吴大用绝对不是无大用，白上文养的那些古惑仔都是他在管理呢，官方很多内线也是他在联系，所以，官方低层级的消息及江湖消息，他比白胜山还要知道得早。
    当然，白家还有一人比他知道得更早更清楚的，就是白家老爷子，这老头虽然表面说是退下来了，但其实核心的东西都没交给白胜山，比如官方和地下世界信息网他就牢牢的捏在手中，他虽然躲在家中，但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一清二楚。
    “都是我们的人是吗？”白胜山说。
    吴大用点了点头道：“有五个是白少发展的，有两个原来就是老爷子的人。”
    “都是与白家有关的人，这事你怎么看？”白胜山这个人，谁都捉摸不透，这会儿，他像是个吃瓜的，啥都不懂的样子。
    吴大用想了一下说：“我觉得有人与我们作对。”
    “专门针对我们的？”白胜山一副吃惊的样子。
    吴大用点头道：“总裁，我觉得上次罗山县带人和这次带人并不是孤立的，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的。”
    “你的意思，还是那姓林的家伙？”白胜山皱眉看着吴大用说。

 第135章 谁乱？谁慌了啊

    吴大用点点头没说话，虽然他也不相信，但他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
    “真的又是他？他是和我们较上劲了？但是，长期以来没人知道的事，他怎么就知道了？并且还有证据？”白胜山喝问。
    确实有点不可思议啊，这些被带走的人，不是今天才和白家有瓜葛，但一直以来，白家在这方面都做得非常隐蔽的，所以这么久纪委呀检察院呀公安呀等部门都没任何发现，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招商局长竟然知道那么多事呢？
    这是一个令人不解的问题，这是一个领导深思的问题。
    “总裁，我也怀疑是不是收到的消息错了，因为，实在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吴大用满脸的无奈。
    “马上，马上查清楚到底是不是那小子干的，如果是，搞清楚他是从哪得到的线索。如果不是他干的，务必搞清楚纪委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和证据。”白胜山的指令，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吴大用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抬头看着白胜山说：“总裁，要搞清楚是不是那小子干的倒不难，但如果是他干的，要搞清楚他从哪得到的线索，这却不容易，难道我们要对他动手？”
    “动手？你个笨蛋，想害死白家吗？王八蛋，你不能想其他办法吗？啊…我想起来一事，他们都是梨花村事件的直接参与人…那…那些配合的人呢？混蛋，一定是那些配合的人已落入那小子的手里了……。”白胜山嗷嗷大叫，他忽然生气得很，很想抓白上文揍一顿，这混蛋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好像忘了，搞一下林飞扬，是他同意了的。
    吴大用忽然发现，他一向认为没什么能力威望的白总裁，一发怒，竟然气场大变，整个人里里外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我马上去查…可能真的是他们已落入公安的手里了……。”吴大用冷汗直冒，自己真的漏了这一点啊，怎么把那几个小子给忘了。
    吴大用匆匆离开总裁办公室，刚到楼下，手机响了。
    他拿手机一看，不由自己的换上一脸的恭敬，接起电话说：“老板，是我。”
    “嗯，又被带走了几个？原因搞清楚了吗？”电话里传出的竟然是白家老爷子白喜的声音。
    吴大用点头哈腰说：“老板，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事，正在查呢，估计，是配合梨花村事件的几个社会人被逮了。”
    “哼，不是说神不知鬼不觉吗？我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为什么那么快就找到他们头上？再说，那几个社会人与这些被带走的人也没交集啊，就算他们被抓了，也扯不到这些人身上呀。”白喜沉吟片刻说，“我觉得，出内鬼了，你好好查一下。另外，告诉上文，不要再生事，否则我禁他足。”
    白喜的电话挂了，但吴大用却站在原地，傻傻的举着手机。
    “哎呀，这三爷孙，一人一个主意，我怎么办啊。”好一会儿，吴大用收起手机，自然自语说道。
    白上文就像一头小斗兽，不管不顾的要和林飞扬斗，而且选择的是自己并不擅长的“智斗”，妄言要将林飞扬“玩”死。
    白胜山却和他儿子相反，他不仅不想和林飞扬斗，他竟然还要帮助林飞扬，这位大总裁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而白家老爷子，坚持一直以来的方针，大凡损害白家利益的，都要碾压，但必须做到一击必中，万无一失。
    吴大用一身侍三主，头痛得很，感觉自己真的无大用了。
    吴大用真的有大用的，不然，他不可能会成为白家老中青祖孙三代都支使他，特别在老爷子那儿，他可是“隐相”级别的人物，老爷子不仅将所有的“暗战”任务交给他，还时常问策于他，更是把“辅政”白上文的重任交给他，简直把他当成“顾命大臣”看待。
    当然，除了白喜自己及他另一个心腹，没人知道吴大用的是白喜的人。
    吴大用很快就慌了，因为，那几个“社会人”竟然失踪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动用了关系，查证过，市公安局、龙南区公安局、罗山县公安局及全市的派出所都没抓过他们，全市各个拘留所、看守所都没他们的踪影，他们就如凭空消失了一样。
    吴大用觉得事情真的严重了，白上文再也没了摔杯子的脾气，他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不停的问吴大用怎么办。
    嚣张的人也是有怕的时候的，而且，嚣张的人一旦心生怯意的时候，比普通人更害怕。
    如林飞扬预测的一样，孙东州果然被施压了，只是没想到，施压的是一向对他不错的省纪委的领导，这位领导一反常态，指责他没跟省纪委通气就带人，这是不合程序的。
    正处级领导干部，有不少是省管干部，这类干部，市纪委虽然有权监督、调查，但要带人程序上是要跟上级纪委打一声招呼，如果要处理他们更要经省纪委同意。当然，一般情况下，这只是一个程序，只要市纪委的理由充分，省纪委是不会有相反的意见的。
    事情紧急的情况下，先带人后通知后申请的事，在任何一个部门都存在的，孙东州这次，当然是“先斩后凑”的，他是担心先走程序，消息就漏了，所以先带人再走程序是他故意的。
    这种事，以前他干的多了。但偏偏这次上级领导就生气了，指责他独断专横，蔑视规章制度…总之，他犯了一堆错误。
    被骂他是早就预料了的，但是，省纪委除了责骂他之外，竟然还要求他暂停办案，案子由省纪委接手，这他就不理解了，这些人…级别用不着省纪委出手啊，案情也没到省纪委出手那么严重啊。
    除了省纪委“关注”此案之外，市府主要领导竟然也过问案子，说他没与市府打招呼自把自为抓人，是不顾全大局的行为，这种行为会给全市的管理带来混乱带来恐慌……。
    孙东州有点蒙了，这是什么理由啊，带几个违法乱纪的干部就会带来混乱和恐慌？谁乱，谁慌啊？

 第136章 水还真是深啊

    市委书记都没说话，市政府竟然跳出来指手画脚，这似乎很不合程序。但是，人家理由很足啊，说你连招呼都不打就一口气带走了七个各局行的领导干部，那这些部门怎么办？还要不要运作？这些政府组成部门都无法正常运作，那市政府还要不要运作？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市政府的正常运作，不就是下面各县区及各局行的运作支撑着的么？如果下面的部门都不能运作了，市政府怎么施政？
    这理由看上去很强大，且无可辩驳。
    但是，孙东州却认为，无论这理由说的多好听，这理由都不是市政府干预纪委办案的理由。
    每个局行都有正副职，还有其他内部机构的主任科长啥的，少了一个局长就瘫了？就运作不了了？一个部门就靠一个局长或者副局长维系？应急机制呢？应急预案呢？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现在不仅市里领导干预，上级纪委还要接手案子。所以，孙东州烦恼得很。
    “小子，在哪？滚过来陪我喝一口。”孙东州竟然打电话邀林飞扬喝酒。
    “哟，孙书记这么早就喝上了？可我现在没空。”林飞扬在电话里压着声音说。
    “没空？马上是下班时间了，你干嘛去啊。”孙东州心情很不好。
    “孙书记，我在县委等候谢书记训示呢，您有啥事直接说啊。”林飞扬还不知道孙东州被两面夹击，不过，他这会儿真的在去县委的路上，王钰超和谢开成在县委等着他呢。
    孙东州不作声，心里更烦闷，咋就找人喝一杯都这么难呢。但是，林飞扬要见县委书记他又不能说啥。
    “你的预判还真准。”沉默片刻后孙东州说。
    “啊？我的预判？哦…那事啊，是省里还是市里有人干预？”林飞扬马上明白孙东州说什么。
    孙东州沉吟了一下，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干脆一吐为快：“省纪委有领导指责我程序不合规，要接手案子。市府领导骂我在拆政府的台，说我不顾全大局。他妈的，纪委查办违法乱纪的干部是职责，怎么就不顾全大局了？放任有问题干部才叫顾全大局？”
    孙东州确实不理解领导们为何会这样子，心里不爽得很，所以越说越大声。
    “哦？水还真是深啊，比我想象中的深。”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你别在那故作高深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孙东州厌厌的问道。
    “呵呵，孙书记，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黑脸，所以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你以前办案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只要有人违法乱纪，你是一查到底的，为何现在缩手缩脚了？是应了民间说的那句人越老胆子越小的话呢，还是传闻都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纪检干部？”敢这样跟一个市委常委说话，全国体制中也许就林飞扬了。
    孙东州被林飞扬训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却很是不爽的嘀咕，混账东西竟然训斥我？虽然不是直系上司，但老子怎么的也是高你好多级的领导啊，能不能留点颜面呀。
    “我让你给点建议，不是让你骂人的，目无尊长，目无领导，混账东西。”孙东州回骂道。
    “你心里真的没主意？我觉得你有的，你不就是想不管不顾的把案子做实了？但又有顾虑，有担忧，所以你才打电话给我诉苦吗？干嘛，孙书记害怕？我个人觉得，只要问心无愧只要是为了龙江人民好，只要是为了国家好，我觉得有些程序是可忽略的。程序是重要，但要懂得事急从权嘛，食古不化的什么事都非得照程序进行，那简直不可理喻且会误事。”这种事问林飞扬，他只有一个答案，就是继续干，而且非把事情干完美不可。
    什么叫干完美？就是办成铁案，什么领导都无法翻案。
    孙东州又不说话了，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又有点犹豫，这次与以往不同啊，龙江的水太深，水里太多食人鱼，恶鲨，鳄鱼。现在带走的这几条，顶多只能算是食人鱼的幼鱼。如果像以往那样硬来，在上级领导都声言要接手的情况下，还是把案子搞成铁案，他担心自己的纪检生涯就此结束了。这个官不当他没所谓，但没了这顶帽子，余下的恶鲨食人鱼和大鳄谁抓？
    “唉，飞扬，说实话，我不是没想过像以前那样干。但是，现在这几条只是小虾米而已，如果硬来，我怕再没机会抓大鱼了。”也不知什么回事，孙东州在林飞扬面前就敢说心底的实话。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因为这几条小鱼丢了帽子那些大鱼谁来抓？
    林飞扬沉默，他没办法，也没能力帮，一时间竟然有点茫然，为什么想做点实事怎么就那么难啊。
    想做实事还真的不容易，孙东州是这样，他自己也是这样。
    “唉，孙书记，我理解你的困难和想法，但是…这几条小鱼一旦交出去，他们就要游走了，你再也没机会抓他们了。”林飞扬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说道。
    沉默，两人都没再说话，在电话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很压抑。
    “飞扬，帮我做一件事。”沉默一会儿，孙东州忽然说话了。
    “你说。”只要自己做得到，林飞扬绝对不会拒绝孙东州的要求。
    “让蓝大主持给我做一期节目，我也算是战斗在一线的人。”孙东州说。
    “啊？你是想让电视台将那几条小鱼的事报道出去？我估计，没经过宣传部审核的情况下，电视台没谁有这个胆子，而宣传部，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上电视，他们会认为，这是给自己抹黑。”林飞扬马上明白孙东州的意图。
    “试一试，也许行呢？”林飞扬不知道蓝大主持的身份，孙东州却多少知道一些的。他认为，只要是蓝大主持出面，这事肯定能成，宣传部长不可能不知道蓝大主持是谁啊，既然知道，蓝大主持要播的东西，他自己不敢决定肯定会找市委汇报，他觉得市委会否掉。

 第137章 枕头

    这次市纪委带走的虽然是七条小鱼，但要在省纪委接手前把案子办瓷实，办成铁案，估计时间上不允许。所以，孙东州想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将案子公之于众大白天下，让案子摆在所有人面前，接受天下的监督。
    这是一个妙招，全民监督的案子，还有谁敢搞小动作吗？不过，如此一来，孙东州就会惹恼了不少领导，前途堪忧。
    孙东州的想法，林飞扬当然是明白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对某一些事有同样的处理手法。
    所以，林飞扬决定试试，挂了孙东州的电话后，他马上就找丁红雪帮忙。
    丁红雪当然是全力支持林飞扬的，但她也非常清楚这样干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她也不能一口答应下来，说得先请示一下领导。
    她说的请示领导，当然不是请示台长或宣传部长，她得跟她老爸黄耀华说一声，这可是自爆“家丑”啊，等于在自己老爸脸上抹黑，能不请示吗？而且，这种事一旦公开，会带来什么后果谁都无法预料，所以，老爸不点头她绝不敢造次。
    有史以来，官场里的明争暗斗都是很残酷的，也许，因为一件小小的事就会让优势变成劣势，丁红雪知道老爸这个年龄段，非进则退了，所以她得小心翼翼。
    丁红雪这样说，林飞扬也没办法，只能带一肚子郁闷的去见谢开成王钰超，进门就倾泻情绪。
    “俩位领导，天天开会，倒不如用这时间干点实事。”林飞扬进入谢开成的办公室，还没坐下就喷人。
    “做什么实事不需准备？开会就是为做实事做准备嘛。”王钰超说。
    谢开成看了一眼林飞扬，笑了笑道：“飞扬同志，什么事让你如此郁闷啊。”
    “唉，没什么事，说了你们也办不了，有什么事，还是请两位领导赶紧指示。”林飞扬很清楚，孙东州的事，他们帮不上忙，跟他们说没什么用，说不准，还会被训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指示啊，说的还是南药产业基地的事，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得向市里找支持，王县长打算明天去市委，你准备一下，一起去。”谢开成说。
    “啊？你们终于想通了？早就该向市里找支援啊，不行就省里，哪能让县里那些混蛋这样裹挟的？”林飞扬大喜，恨不得马上就去。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刚刚，就是刚才还在头痛怎么见到市委书记呢，现在好了，有人解决了。当然，王钰超为南药产业基地放下脸面去市里找支持，他也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他开发的第二个项目，是担任招商局长后最重要的项目，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他将会成为明星招商局长。
    “呵呵，你懂什么？领导那么忙，能什么事都去麻烦领导吗？”王钰超翻眼说道。
    “切，不去找领导的人，哪个领导记得你？多找领导，领导才会认为你尊重领导。你一直不愿意找，不就是拉不下脸嘛，怕领导说你们无能是不是？作为县里的一二把手居然搞不定常委，确实是很尴尬的。”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林飞扬这话让两位领导脸色非常难看，臭小子，大嘴巴，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啊。
    “咋？脸色这么难看，怪我说话不好听？领导，那些嘴上尊重你们的人肯定会说得很好听，但我是从心里尊重尊敬俩位领导才会这样说，不然，我随便捧你们两句多简单？说不定捧得你们高兴，还给我点什么好处呢。”林飞扬得理不饶人，继续挤兑王钰超谢开成。
    两位领导沉默，相互看一眼，暗道，这臭小子说的虽然难听，但这是事实啊，不是自己人才不会说的那么直白，能在这个圈子里混，谁的智商情商都不低的。
    “行行，你说的都有理，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在市委碰头。”王钰超摆手说。
    “等等，我们县的治安经过整顿整治，已大大改观，你什么时候邀请荘氏来考察？”谢开成说。
    “两位领导觉得好了，我马上就可以邀请，哦…荘氏的代表说，他们的考察团来之前，邀我先见一面，先落实一些他们最关心的事。”林飞扬说的可不是吹的，所有准备工作他都准备好了，昨天还和庄楠通过电话，庄楠的意思，最好是他可以先和荘氏的代表见一面，落实一些荘氏最关心的事再考察。
    “啊？臭小子，那你赶紧去啊，成日不务正业的东游西荡浪费青春干嘛。”王钰超用责备的态度说。
    林飞扬当然知道王钰超不是真责备他，笑了笑说：“行，明天去市里，后天我就去鹏城和荘氏代表见面。”
    林飞扬当然也心急，南药，电站，荘氏，这三个招商案子看上去形势不错，但都还没落实具体的东西，心里有点不踏实。
    次日一早，林飞扬和王钰超赶到市委，霸占了排队“待见”的第一位，每天来向黄耀华汇报工作的人可不少，所以，排第一位真的要在上班前就来，而且，门一开绝对要拿出粉丝抢偶像见面会门票那种不怕死的劲头往里冲，千万不要装斯文，否则，下午都轮不到。
    黄耀华来了，经过秘书室门口，一眼看到林飞扬，顿足看了一眼，笑了笑说：“林飞扬，你跑这里干嘛？”
    他是故意的，女儿虽然还没公开，但他很清楚，这回女儿选定了这小子。所以，他一直都关注林飞扬，对于林飞扬的工作，他还是挺满意的。女儿喜欢，工作又不错的人，他不介意给一点助力。
    作为厅级大员要给一个小小的科局长一点帮助，根本不用做具体的什么事，在一些干部面前主动打个招呼就行了。这不，他这么一叫，在排队等候的各级各局各地领导干部马上就认识了林飞扬，有心的人等会儿就会上前打招呼，拉拢，表达诚意等等。
    当领导就是好，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声招呼，就可以让人起来也可以让人下去。傻子都听得明白，黄书记这声招呼，是熟人，是前辈对后辈的招呼，而且，语态和表情，透着浓浓的关心。
    天啊，黄书记和这小子非常熟悉，而且非常关心…以后得关注这小子了，和他接近就是和黄书记接近啊。

 第138章 黄书记您迟到了

    对一般人而言，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微笑回话。但林飞扬却不，他站起来看了一眼腕上手表的时间，严肃的说道：“黄书记，你迟到四十八秒。”
    啊…众人大惊，这小子疯了，市委书记主动跟你打招呼是看得起你啊，你倒好，竟然指责他迟到了？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
    王钰超见黄耀华竟然主动跟林飞扬打招呼，本来是挺开心的，甚至有点兴奋，因为这样表明他们之间很熟悉，那么，这小子的女朋友蓝大主持是黄耀华女儿的传闻也许就是真的了。
    但是，当林飞扬这句神回应说出口后，他想死的心都有，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和这白痴坐在一起，他恨自己为什么会拉这白痴一起来见黄耀华，混蛋，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一起啊。
    黄耀华和秘书室里所有人一样，震惊。他从来没遇到过，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竟然有人会指责他迟到了，而且，还是一个自己准备拉一下的人。
    “啊…迟到了？”黄耀华震惊过后，只能回应，他看了看表说，“嗯，还真是迟到了几十秒，下次出门得把路上的时间留多一点……。”
    “黄书记，领导迟到是很正常的事，我在局里也常常迟到，没办法啊，作为领导，总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比如我昨天，王县长和谢书记约了我五点碰头一下的，结果到了县委门外，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我不能不接，我也不能跑到谢书记办公室里接，所以，我只能在门外接电话了，等讲完电话，我迟到了。”林飞扬竟然用这样的方法给黄耀华找台阶下，众人脸色再次一变了，这小子…他妈的怎么形容这小子呢，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和黄书记很熟呢？
    “哦？你不可以先和谢书记打个招呼再接吗？连接个招呼都等不了，什么电话那么重要啊。”黄耀华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故意的，他被逼配合了。
    “唉，市纪委孙书记的电话我不敢怠慢啊。其实…黄书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汇报，您…我们是不是到办公室里说？”简直丧心病狂啊，这小子居然直接把主动权抢了。
    王钰超现在想死的心都有，王八蛋，你扯什么孙书记干啥啊，我们来是干嘛的？我们来是寻求市委对南药产业基地项目的支持啊，怎么扯到哪儿去了嘛…天啊，我想死…老天爷啊让我晕过去…王钰超的身体很健康，他想晕可没那么容易，这一刻他希望自己的血压高，动不动就可以晕那种。
    黄耀华微微一笑说：“既然如此，那就进来汇报，不过…林飞扬同志，如果你刚刚的行为是胡言乱语哗众取宠的话，我会重罚你的哦。”
    黄耀华进了办公室，林飞扬拖着王钰超跟上。
    对，是拖着王钰超，因为这会儿的王钰超浑身无力手脚冰冷，他真的要晕过去了。
    能不晕吗？自己的人竟然这么胆大妄为，估计今天的事不仅找不到支持，还会领一顿斥责……。
    但是，他马上发现反常的事情，黄耀华竟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进办公室后就跟林飞扬算账，相反，黄耀华竟然在待客区坐下亲自泡茶。
    难道…难道…哎呀传闻一定是真的…天啊，这小子真是黄书记的未来女婿？
    如果不是，为什么黄书记竟然没训斥这小子的无礼？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还亲自泡茶？不对啊，如果是，不是应该林飞扬这混蛋泡茶给未来岳父喝吗？
    乱，王钰超的脑子有点乱，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回事。
    呵呵，他哪里又知道，虽然事是真的，但无奈，林飞扬那傻子竟然不知道呀。
    “林飞扬，你胆子不小哈，居然像大老爷一样坐在这儿等我泡茶给你喝？”黄耀华忽然瞪着林飞扬说，“说，来市委干嘛。”
    “黄书记，您别用吓唬的啊，作为龙江市的一号，你应该不动声色，怒而不露，用一种上位者的无形之气来压制我…好好…不要瞪眼，我说…我说……。”林飞扬居然站了起来，拉了拉衫脚，整了整衣领，然后十分严肃的说道，“黄书记，今天我们过来有两件事向您汇报，一件关系到我县未来经济发展方向，另一件关系到我市未来建设和谐、廉政、健康……公平社会建设。”
    日，这是哪跟哪啊，王八蛋你又说啥呢，王钰超冷汗直冒，他插嘴说：“黄书记，林飞扬他……。”
    黄书记摆手打断了他说：“王县长，别急，让林飞扬先说，回头你补充。”
    王钰超身子一软，汗水瞬间湿透了衣服，我…我补充啥啊，这混小子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对，王县长，我来说，你补充。黄书记，那…由小到大，我先说县里的经济发展方向？”林飞扬掌相叠放在腹下，身子站的笔直一本正经道。
    “嗯，坐下说，先说事关本市社会建设的大事。”黄耀华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他在心里说，女儿啊，你选的这小子是什么人啊，怎么…怎么…哎呀，我也不懂形容的，看他做的事挺靠谱的，但怎么现在说话那么不靠谱呢？什么本市建设，什么本县发展方向…这是多大的课题啊，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懂？
    林飞扬应了一声是，然后正襟跪坐，一脸严肃的说道：“黄书记，您知不知道纪委前天带走了七个正副处正科级干部？”
    黄耀华当然知道啊，只是不明白林飞扬为什么提这事儿。
    “那是我举报的，但是，现在却有人要干预纪委办案，拿什么程序呀，顾全大局呀之类的借口给纪委施压。”林飞扬见黄耀华点头后说道。
    “啊？你举报的？”林飞扬的话让黄耀华和王钰超都吃了一惊。
    “对，我举报的，不仅举报了，我还给了纪委不少证据，所以纪委才会如此果断而迅速的带人。”林飞扬看着黄耀华道，“可是，现在却有人要为他们说话，这事…我希望市委能说话，否则，我会找更上级去反映这个问题。”
    “你小子招商工作不好好搞，怎么和这种事纠缠起来了？”黄耀华皱眉说。
    “我想好好搞招商工作啊，可是有人不想我好好搞呀，所以，谁不让我好好搞招商工作，我就让谁不能再工作。”林飞扬咬牙说道。

 第139章 你说说

    好强的怨气，好强的杀气，何至于啊。
    谁惹这小子了？黄耀华看着林飞扬说：“什么回事？你说说。”
    “黄书记，您难道不知道前几天梨花村的事？为什么会突然出来一个联合检查组？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些小事情况不影响任何东西，而且，是所有的工程中都存在的小事情，却有人抓住不放，非得让明美基地停工，非得要把一个不仅仅可以提增gdp的项目停工，非得让投资寒心？”林飞扬迎着黄耀华的眼神沉声说，“黄书记，事件发生后，居然有人找到投资商，说只要给钱，他们可以帮忙解决，钱到位，半天时间内一定可以复工。”
    咝，坐在一边“旁听”听的王钰超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有这样的事？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细思极恐啊，这岂不是有人利用职权之便谋利么……。
    “飞扬，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王钰超是非常欣赏林飞扬的，罗山县的招商还得靠这小子，所以，他不希望林飞扬用一些猜测的理由指责市里相关部门，指责那些人以权谋私，等于指责黄耀华这个市委书记失察啊。
    林飞扬当然明白王钰超的意思，看了他一眼说：“王县，没证据的事，我会不会乱说的。两位领导肯定不知道，当天破坏供电和通讯，以及煽动蛊惑村民打架的人，已全部落网。”
    “啊？我们县公安抓的？这些混蛋越来越没规矩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给县委县政府通报？”王钰超很是恼怒，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王县你不要怪公安局，因为公安局知道此事的，也就三人，我要求他们暂不汇报的。领导啊，队伍里有鬼，想要成事，就得小心啊。”林飞扬沉声说道。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这是孙子对于保密的观点，林飞扬是非常认同的，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保密意识，那么往往就会功败垂成。所以，他宁愿让吴三贵违反规定都让他把那几个古惑仔藏起来审，等案情全部弄清楚了再向局里汇报。
    自林飞扬质疑指责市联合检查组检查明美公司开始，黄耀华就一直皱着眉。
    对于这件事，事情发生后他是了解过的，他当然知道有人搞小动作，只是他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古惑仔供认是那些被带走的干部指使他们的？”黄耀华忽然插话道。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黄书记，你觉得事情有那么简单吗？他们的手段高明得很，搞破坏的人当然不是那些检查组的人找的，他们甚至根本不认识。不过，他们却配合得十分的完美，村民们轻易就被撩拨了，终于发生冲突。没错，冲突也是他们的设计之一，他们需要一场冲突。”
    “飞扬，我怎么听不懂…你说检查组的人需要一场冲突？为什么啊，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王钰超真的迷糊了。
    检查组的人都是国家干部啊，他们为什么需要一场冲突？不了解内情，谁都觉得不可能，难道检查组的人是受虐狂吗？非得要让村民揍一顿才舒服？
    “钰超同志，这很好理解，林飞扬的意思是，所有的事背后都有人操控的。突然下去的检查组，是背后的人要求的，当然，搞破坏的人也是这个背后的人派去的，检查组的人完全不知情。也因为如此，当受到指责时，他们才十分愤怒的否则，而他们的否认，让村民们更气愤，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混在村民中的破坏分子再鼓动一下，甚至先带头动手，那村民就会彻底被煽动。”黄耀华转头看向林飞扬说，“要一场冲突的是背后那人，是这样吗？我只是好奇，那些古惑仔既然与检查组的人没交集，你为什么又会举报他们？而且还有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
    林飞扬不得不佩服暗赞黄耀华，官大一级也不仅仅是压死人的，人家的智商也是高一级的，自己讲得乱七八糟黄大书记竟然完全理解，并把顺序给拉顺了，让他最服气的是，黄大书记竟然明白这事背后有人操控。
    “呵呵，那些古惑仔确实和那些干部没交集，但是，并不等于古惑仔没见过他们。唉，主要是，这些队伍里的蛀虫实在太无耻了，他们如果仅是收银子，应该还没那么早暴露，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找到他们的收银子方式。可惜，他们不仅要钱，还要女人和男人。两位领导没听错，他们中有人，或许是一个或许是两个，或许更多，他们简直…他们男女通吃，那些古惑仔就是送女人和男人给他们的时候不小心看过他们中的某两人。”林飞扬看了一眼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的王钰超，转头对黄书记说，“黄书记，你不震惊？”
    黄耀华竟然没震惊，只是脸色变得越来越黑，眉头也越来越皱，他知道整个龙江市的队伍并不纯洁，什么贪污受贿呀，以权谋私呀等等都少不了。只是，他没想过，这些人竟然会如此无下限的，竟然有断袖之好。
    “唉…背后的人是谁？”黄耀华叹了一口气说。
    “黄书记，你总是不按顺序发问呢？行行，你问啥我说啥，其实，背后操控的是谁你应该很容易猜得到，王县长，你猜一下？算了，不浪费时间，还是我说，他们背后的人就是白家。”林飞扬见两位领导的脸色都不好，便不再废话，直接把答案说出来。
    “果然是白家。”显然，黄耀华心里也是猜白家的，这证明，不仅林飞扬和孙东州一直怀疑白家的“成就”。
    林飞扬侧头看着黄耀华，淡淡的说道：“黄书记，白家…就是龙江市的大毒瘤，如果不把这毒瘤切除，龙江，是不可能会好的，看看龙江的发展，哼，那么好的资源，竟然还比不过北部和西部的城市，丢人。”
    “几条小鱼，哪能撬得动白家？”黄耀华长了长的呼了一口气说。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由小到大，先把他们的爪牙剪除，没了这些在前线的小鱼小虾，大鱼最后就要自己浮出水面……。”林飞扬又推介他跟孙东州说过的那套手段。

 第140章 因为他们招惹我了

    由小到大，先剪除爪牙再抓大鱼…坦白说，黄耀华作为龙江市的大老板，他有很多很多事要考虑，有很多事要管。所以，虽然知道白家一定和体制中的一些人有勾连，但他和孙东州之前的做法一样，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较高层面而忽略了那些基层干部。
    没错，没错，白家勾连的绝对不止一人，即使他勾连的只是高层中的某人，但干活绝对不是这个人亲自动手，他一定有“爪牙”，先剪除他爪牙，那他就藏不住了。
    “这事，为什么孙书记都没来而你来了？莫要忘了，你是县招商局的，不是纪委的。”黄耀华心里已认同了林飞扬的策略，但他更想知道，这小子为什么那么积极。
    林飞扬一字一顿说：“因为他们招惹我了，因为他们要毁掉我的招商项目，因为他们要破坏罗山县的经济发展，因为他们是体制里的蛀虫，因为他们是贪官污吏…原因非常多，最主要的是，他们该死。”
    王钰超一听，又捂脸了，说的什么话啊，招惹你就要把人家弄死啊，你这小子，就算心里是这样的想的，也不能说出来啊，说他们是改革开改的破坏者，说他们是人民公敌，说他们是贪污腐败多好，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啊。
    林飞扬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缺大局观，比所有人都爱党爱国，但，他不遮掩个人的思想和情绪，他是一个耿直的人，不是演员，他做不到别人那样，成日戴面具演“自己”。
    “你还没说孙书记为什么不来找我？”黄耀华对于林飞扬的回答，竟然挺满意的，他认为，一个能在他面前不掩饰自己个人想法的人，是一个诚实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在这个世界上，能说真话的人真的不多。
    “黄书记，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个问题你得问孙书记啊，我又和他不是那么熟。”林飞扬耸耸肩说。
    呵呵，都是同一战壕的人战友了，都要替别人出头了，竟然还说不熟？
    “不熟你就相信他？”黄耀华越来越觉得林飞扬这个人的性格特别。
    “其实我和黄书记更不熟，但我一样相信黄书记。有些人，你看一眼甚至还没见过你就会产生信任，有些人你即使认识了很久，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赌钱嫖娼，但你却不会对他有一丁点信任，他讲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林飞扬再耸肩，说，“信任，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
    黄耀华也学林飞扬那样耸了耸肩说：“好，你让我无言以对。”
    “无言以对可不行，黄书记必须发声啊，不然，那些人就得逞了。”林飞扬着急道。
    “具体发生了什么？”黄耀华说。
    “省纪委说他们要接手案子，市政府那边…要求孙书记要顾全大局，不要动不动就整人…他们用整人为借口为那些人说情，真是太无……。”林飞扬还没说完，就被王钰超打断。
    王钰超现在挺了解林飞扬的，他知道林飞扬要骂市府那边的人了，连忙插话说：“飞扬，这事…这事还是让孙书记给市委汇报，我们还是跟黄书记汇报一下南药产业基地。”
    林飞扬一摆手说：“王县长，别和稀泥，你是怕我骂人是不是，没错，我就是要骂人，他们敢做还会怕别人骂吗？至于南药产业基地的事，其实也与此事有关啊，不解决那些尸位素餐、渎职懒政、以公谋私、公器私用……贪污腐败的人，无论有多少个计划，无论有多少项目，都一样无法发展的。南药产业基地为什么在常委会上卡壳了？为什么明明罗山县的旧城还不需要改造重建，却偏偏那么多常委支持？很明显，有人为了私利在操控公器嘛。”
    啧啧，这家伙还真是大胆，不仅直言，简直是直骂了。
    王钰超当然知道是有人在谋私操弄政治，但他是一个官场老生，绝对不敢如此直白的在黄耀华面前说出来。下级有问题，上级是要负责任的，干部是怎么任用的？队伍是怎么带的？如此直白，岂不是要让黄耀华下不了台？
    王钰超虽然是官场老生了，但他还是不了解黄耀华啊，他没想到黄耀华压根不介意林飞扬这样说。
    “你有什么办法应对上级？省纪委接手案子，我们能拒绝？”黄耀华沉默片刻后说。
    不仅没生气，竟然还问计于下？王钰超又震惊了，不过，他把黄耀华这种态度解释为私人感情，认为他们是翁婿所以才会这样。
    王钰超的眼界还是低了啊，林飞扬与丁红雪的关系，黄耀华这会儿压根就没想起。
    “为什么就不能拒绝？往上越级不合规，难道往下越级就合理？好，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总是有道理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的，但黄书记需要有勇气。”林飞扬摇了摇头，然后很自信的说道。
    “需要勇气？你不会是让我学你一样，直闯省委领导那儿说委屈，呵呵，我真没这个勇气。”黄耀华笑道。
    林飞扬老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黄书记…当然不是这种勇气，我是说，脸皮要够厚，比如，自暴家丑……。”
    “啊？你是说，把案子公开让所有人监督？好小子…竟然对上级用绑架舆论这一招，你狠，就不怕上级处分？”黄耀华是什么人，林飞扬说自暴家丑，他马上就明白这小子用什么招。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不仅要对人狠，对自己也要狠才行。案子能正常完成，违法乱纪的人能法办，队伍得到清理，就算被个别上级领导记恨又有什么所谓？得到的可是人民的信任、称赞和拥护。”林飞扬舔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继续说，“对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等现象，我们应该零容忍，否则，我党的事业如何发展？我们的国家如何振兴？”
    好家伙，都上升到党和国家层面了，好大的帽子啊，王钰超有点目瞪口呆。
    黄耀华又沉默，这会沉默的时间较长，林飞扬都吸了半支烟了，他才郑重的说道：“你去告诉孙东州，要快，要准，要狠，要有承受怒火的准备，甚至要有丢官的准备。”

 第141章 早该开战了

    一个小时后，林飞扬和王钰超带着微笑离开黄耀华的办公室。既然都笑着离开，自然是得到了想要的。不过，他们离开后，秘书洪随喜却向还在等候汇报的人说，黄书记上午有其他安排，工作汇报延到下午或明天。
    黄耀华所以上午不再接见，是因为他想静一静，理一理林飞扬说的事，当然，还要做一些部署，可以预见，纪委将那七人的案子搬到电视上公开会惹急一些人，惶恐之下，这些人干些出格的事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得有所应对。
    “领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洪随喜将等候接见的人打发后回到黄耀华的办公室。
    “小洪啊你在龙江生活得比我久，你对龙江市有什么看法？”黄耀华很放松的坐在沙发上问洪随喜。
    洪随喜愣了一下，没想到黄耀华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龙江在您的领导下，各方面都……。”
    黄耀华挥了一挥手，打断洪随喜的话说：“小洪啊，跟我几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就不要说这些屁话了，说心里面的感觉。”
    “哦，领导，我觉得龙江市任何一方面都是不如人意的。虽然这几年领导你殚精竭虑，为这个城市倾尽了全部精力，把脉开方，进行了很多的改革，但是成效却是有限的。不是领导的方子不好，而是这个城市的病太重了。这个城市表面上看，一切都好像挺不错的，但内里却是烂的……。”洪随喜沉默片刻，说了真话。
    “嗯，不错，很不错，想不到小洪竟然看到这么多…那你觉得是无药可救了吗？”黄耀华微笑说。
    “需要刮骨疗毒。”洪随喜说。
    “刮骨疗毒？哈哈，小洪看武侠小说看多了。”黄耀华大笑。
    “领导，武侠小说中很多道理其实和现实是相通的。龙江的资源，在我省二十多个地级市中，无论是地理位置、自然资源、人口、交通、气候等等都排中上位置，但是经济发展，却一直排在中下，差点就要垫底了。为什么有那么好的条件却发展不起来？关键是人…唉，这些都是历任留下的烂摊子啊。龙江“中毒”了，所以，如果要让龙江焕发活力，非得坚定决心刮骨疗毒。”洪随喜侃侃而言，竟然能一语中的。
    “具体怎样做？”黄耀华在考究洪随喜。
    “治吏，让利。”洪随喜简单有力的说道。
    “治吏，让利。唉，说得轻松，做起来怕是不容易，特别是治吏，复杂啊，网早已织成，要将这个网破掉，有些人会跟你拼命，真的会死人的。”黄耀华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
    事实上，他何尝不知道龙江“中毒”了，他何尝不想下重手治吏，但龙江“中毒”太深了，牵一发动全身啊。
    让利于民，想法是好的，也是好办法。但是，像龙江这种情形，如果不把那张看不见的网破掉，不把毒清掉，让再多的利也到不了普民的手上。
    “领导，只要把白家扳倒了，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洪随喜一咬牙，说出了他想说很久的话。
    黄耀华苦笑了一下说：“扳倒白家，呵呵，一个在龙江盘踞了十多二十年的庞然大物，哪有那么容易扳啊。”
    “如果将吸收养分的树根和枝叶剪除，再大的树也是会死的。这样的庞然大物，又有通天之的关系，想一下将它扳倒，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没动作，人家本地的力量就反击，上面的关系就施压了。所以，我们要悄悄的，装作不经意的将他的枝叶根茎剪除……。”洪随喜的办法竟然和林飞扬的主张完全一样。
    “呵呵，你的想法，和林飞扬竟然不谋而合，他刚刚就是让我先捞小鱼小虾再抓大鱼，先拍苍蝇再打老虎。”黄耀华笑说。
    “领导，我觉得林局长可以做一条鲶鱼，我市的体制，现在很需要这样一条鲶鱼……。”洪随喜说。
    “鲶鱼？直白说就是搅屎棍。不过，搅屎棍也没什么不好的，水既然浑了，那就再浑一点，水浑才好抓鱼嘛。”黄耀华忽然气场一变，龙行虎步回到他的办公椅坐下说，“小洪，以后，你要与林飞扬和纪委孙书记多联系，尽量给他们方便，能帮的全力以赴，告诉他们，既然他们想捞鱼摸虾，那就全力捞，市委支持他们。”
    “是。”
    “还有，告诉宣传部，要大力宣传我市扫黑除恶反腐反贪的决心，为了让广大的人民群众知道我们的决心，从现在开始，纪委所有案子，都在媒体上公布，包括查办过程，结果。前两天纪委不是带走了七个正副处干部，问问孙书记查办得怎样，让他把这个案子作为典型公开…嗯，市委谁的笔杆子好，让他们写几篇评论……。”黄耀华决定不再隐忍，要大干一场。
    “是。”洪随喜应的异常响亮，竟然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
    虽然三十多了，但依然还是热血青年嘛，热血青年听到要干仗肯定热血沸腾的。
    “嗯，去…对了，把秘书长叫过来。”黄耀华摆了摆手说。
    “是。”
    洪随喜风一般离开黄耀华办公室，不一会儿，市委秘书长廖仲新来了。
    五十多岁的廖仲新比黄耀华还要老一些，他是土生土长的龙江市兴龙区人，是一个忠诚于党热爱国家、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老好人，他在龙江市是有深厚的人脉的，无论在朝在野在工在商的人他都认识一大堆，黄耀华要干什么事，只要争取到他全力支持，可以事半功倍。
    “书记找我有事？”廖仲新站在办公台前两米的地方说。
    一般来说，新市长新书记上任都会换掉原来的秘书长，但奇怪的是，黄耀华却将前任的秘书长廖仲新留任，但廖仲新却好像并不领情和他并不亲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中规中矩的埋头本职工作。
    “仲新同志，要开战了，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战斗。”黄耀华站起来非常严肃的说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但廖仲新竟然能听懂，愣了一下后，缓缓站起来，挺胸沉声说：“早该开战了，请组织放心，请书记同志放心，我廖仲新是最忠诚的战士。”

 第142章 风雨来临

    虽然林飞扬已告诉孙东州市委已同意他将纪委1010七人案公开，但他没想到市委的支持那么及时那么大的力度的，林飞扬的电话才打没多久，洪随喜的电话就来了，让他更惊讶的是，洪随喜的电话挂后没多久，市电视台竟然主动找过来了。
    孙东州不由得感叹，哎呀，有上级支持，事情就是好办啊，飞扬这小子果然厉害，事情不仅解决了，还同时把所有的事都安排了。
    很多人诟病我国官方办事拖拉，这些人的观点太片面了，哪国的官方办事都有快有慢的，我国官方的效率，正常情况下都比其他国家快，要是在特别情况下，要比别的国家快数倍。当然如果与阿三哥这个国家比，那是要快数十倍的。至于精西分子推崇的西方的官方，办事其实比我国的官方还要拖拉要慢，那些公知所以整天吹奉西方体制，只是领了狗粮而已，只要有脑子的都不相信西方的官方办事能快得了，因为西方白皮就是一群寄生虫，一天也就工作那么五六小时，怎么快啊。
    有了领导的关注，1010七人案当天晚上就上了市电视台的新闻，傍晚六点黄金时段的新闻播出，而且还是专题新闻，什么意思？就是说，这新闻还没完，电视台会继续追踪报道，还会有专题评论。
    新闻播出的当晚，并没引起多大的反应，但是，当次日龙江日报也刊出此事后，人们的热情渐渐起来了，敏感的人已感觉到风雨来临，一场飓风来临。
    而体制内，那些不肯与别人同流合污而长期装睡的人，也开始醒来了，他们开始窥探，他们开始推测，他们在期待，更有一些初心不死的人，开始悄悄的准备材料，他们要举报身边那些没了党性的人。
    当然，体制内也有人愤怒，恐惧的，他们开始躲藏，开始串联，开始攻击……。
    而此事的暗中策划者，曾富生电视新闻播出的时候，就已高兴得独自干了一瓶价值不菲的拉逼红酒。
    市政府这边，整天都充满了火药味，因为市长杨长正和常副市长都非常愤怒，他们先是在办公室里骂娘，然后要找孙东州质问，但孙东州失踪了，不在纪委，手机关机，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于是，他们开始摔杯子，砰砰嘭嘭的响了一上午。
    孙东州去哪里了？纪委的人真的不知道，各办公室都要疯了，市领导在找，省纪委也在找，但谁都不知道孙东州去了哪。
    他去了哪？哪都没去，正在安全屋审问那七个官呢。
    孙东州很清楚，此案一旦公开，就等于一滴水珠掉进滚油里，肯定是要“炸锅”的。所以，电视台录完节目后，他马上就转移了涉案人员。
    现在的安全屋是林飞扬让王强找的，地方绝对安全，因为这儿是城关镇上，谁能想到市经委的人会跑到县里审问呢。
    孙东州只带了三四个心腹过来，又从县纪委调了三四个人帮忙，当然，无论是自己带的人还是借调的人，案子没结之前，是不可能与外界联系的，这是规矩。
    躲在镇子上，孙东州现在不担心行踪泄密问题，但他担心时间，这样干，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结案，要速战速决，不然难保后面还会有变化，谁知道这几个混蛋掌握些什么，谁知道白家会有什么手段。
    白家的手段确实很多的，但是，会不会用就难说了。
    此时的白家，暴跳如雷的是白上文，这货昨晚从电视上看到新闻后就开始摔东西，昨晚就已让吴大用发动所有豢养的古惑仔找孙那七人的藏身处，他竟然要从纪委手上抢人，不仅如此，他还想发江湖令号召全江湖的人帮忙抢人。
    当然，吴大用不会让他这样做的，他不仅劝住了白上文不发江湖令，也没传达白上文抢人的指令。他妈的，从纪委手上抢人？嫌命长啊，你想死别拉着我，老子还没活够。
    “无大用，你连小用都没，他妈的，你告诉我，怎么办？怎么办？”把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之后，白上文总算静了下来。
    “白少，我也没办法，但我相信总裁有办法的，您先歇歇，我去总公司……。”吴大用今天要跑断腿了，一身侍三主不是那么好玩的，侍候完小的要侍候老的，最后还要听老不死的指示。
    “滚，滚，他妈的，没卵用的废物。”白上文骂着，顺手把刚刚找到的杯子也摔了。
    “白少，你先别气，这事…我们得听总裁的，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吴大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白胜山当然不会像白上文那样歇斯底里，他甚至并没有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没必要啊。
    对于白胜山来说，白家的发迹手段他是看不上的，他觉得靠江湖手段发迹上位是低端手段，那是野蛮的办法，滥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早晚会反噬自己。
    他不仅不赞成用江湖手段，也不赞成与官方勾连太深，同样，官商勾结用非正当手段获利的办法也是会反噬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要慢慢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慢慢的将老爷子及儿子建立的关系网清除掉……。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巴不得，那些老爷子及儿子的关系出事。
    “总裁，我来了。”白胜山在沉思的时候，办公室门无声推开，吴大用来了。
    白胜山竟然从办公桌走出来，指了指办公室另一边豪华的待客区说：“外面什么情况？上文是不是又在闹？那边坐着说。”
    “外面什么情况都没，只知道现在很多人在找纪委书记，据说，他突然不见了。至于白少，他确实非常生气，他要发动我们的人去抢人……。”
    “啊？混账，他以为自己是谁，竟然要在纪委手上抢人？活腻了，白痴，他妈的我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儿。”白胜山真被气到了，几乎不骂人的他竟然爆粗了。
    “总裁莫担心，我暂时把他劝住了…我说这事要听总裁的，总裁是一家之主。”吴大用侧着身子半片屁股坐在沙发上说。
    “告诉我，那些人到底掌握些什么情况？如果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装作不知道。”白胜山今天很果断。

 第143章 什么后果？

    白胜山的意思就是，如果那七个被带走的人与白上文的勾连不深的话，那就不要上蹿下跳了，做得越多破绽越多，什么都不做，装作不知道此事，也许会更好。
    吴大用心里腹诽，尼玛，他们都是你们白家拉下水的人，我哪知道他们跟你们勾连有多深啊，你们白家个个是爷，做什么都跟我汇报了吗？
    老板的问话必须回答，不管他的问题是不是白痴问题。
    沉吟了一下，吴大用说：“这七人里，有两人是老爷子在任的时候发展的，以前他们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其他的人都是白少发展的，其实，他们并不掌握什么核心的东西，但是，如果他们交代出去的话，事情还真有点严重的。”
    “是不是拆迁公司？”白胜山说。
    白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很广，几乎可以说，凡是能赚点钱的行业他们都涉足了。这些年，房地产像火箭一样发展，他们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一行业的。甚至，连周边的、配套的行业也不放过，比如拆迁呀，建材供应呀等等都插上一脚。
    拆迁公司虽然挂的是白家的企业，但却不在连城集团旗下，是白上文打着白家打着连城集团自己搞的一个公司。
    房地产飞速发展，自然拆迁业务也带飞了。这是一个不是人人都可以干的行业，所以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有人说搞房地产的都与江湖人有勾连，这话可能有点以偏概全了。但是，干拆迁的如果黑白两道上没人，那是不可能干得下去的，这是现实。
    吴大用点了点头说：“主要就是拆迁公司的事，您知道，拆迁公司如果没和他们有勾连根本干不下去，遇到钉子户，遇到刁民，要么出公家的力量，要么让古惑仔干活。”
    其实，还有更深入的，就是没有和公家的人勾连，真正的大拆迁工程根本拿不到。这一点，白胜山当然也知道的，所以吴大用没必要说。
    “也就是说，那些人掌握较多机密的事了。唉，我一直说，做生意，不要和他们勾连太深，无论是黑是白，勾连太深了，都会反噬。”白胜山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其他的事吗？”
    “还有…公司下的运输公司，他们也帮忙处理一些事…主要是警方……。”吴大用小声说。
    房地产、拆迁、运输、采矿等等，这些行业都是赚大钱的行业，而且，也是高风险行业，所谓的风险指的不是正常经营上的风险，而是市场外的风险，比如采矿涉及环保呀，生产安全呀等方面，风险非常大，如果没人“护航”分分钟亏的底裤都没了。
    所以，地不分南北，国不分东西，经营这些行业的公司，无一不与黑白两道的人分享利润，想独食？那是不可能的。
    “涉及物流公司吗？”白胜山按着太阳穴说。
    “多少肯定有的，这是无可避免的事，不过没啥大事，顶多就是放几次被查的车子呀啥的。毕竟，物流公司也是总公司旗下的。”吴大用苦笑了一下说。
    吴大用的意思是，属于连城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持股公司，经营上有一定的规范，很多事都照着正常的营运方式走，所以与黑白道的人勾连就少。
    那是当然，因为，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子公司去勾连，总公司和高层的关系摆在那，有点什么小事情，官方的各部门和道上的各派系心知肚明，自然不敢放肆。
    “如果，拆迁公司的一直以来的烂事被爆出，是什么后果？”白胜山又道。
    “查封，进号子。”吴大用五个字回答。
    “你马上让那些与拆迁公司的烂事有关的人去‘旅游’，斩断所有与黑白道的关联，同时让上文马上把拆迁公司转让掉，马上，立刻办。”白胜山想了一下说，去旅游就是出去避风头。
    “白少不会听我的。”吴大用又腹诽，尼玛，你自己养的什么垃圾儿子不知道吗？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听我一个外人的？作为老子，你不能直接给自己儿子下指令？
    白家有很多怪事，白胜山极少与儿子见面、讲话就是怪事之一。以前白胜山在国外就不用说了，即使现在住在同一个城市，他们都几乎不见面不说话。
    “你说这是我说的，不了，你直接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白胜山挥了挥手让吴大用滚蛋，不想再听他废话。
    吴大用离开后，白胜山又叫辛良子进来嘀嘀咕咕的安排了一番，运输公司和物流公司，正是最赚钱的时候，他自然是不能让这两公司被连累的，他必须做同样的举动，斩断与那些人的联系。
    确切的说，白胜山是借此机会把老爷子的关系掐掉，他要建立自己的关系。
    吴大用上了车，自然是要跟白家老爷子汇报，这是他每次见完白胜山后必须的程序，白喜对白胜山不放心啊，认为他是一个迂腐的书呆子。
    “胜山这次竟然如此果断？嗯…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怕事。”白喜听完吴大用的汇报后说。
    “拆迁公司很赚钱，而且，我认为如果要出事，即使卖了也撇不清关系。”吴大用说。
    “呵呵，不是说你很聪明吗？大家都要叫你军师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虽然不能完全撇清关系，但公司在不在手上了，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运作的空间就大了，而且资产变成了现钱，被官方拿捏的机会及量级都小了，公司在手上叫抓现行，公司不在手上，叫追索……，根本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唉，这次胜山的决断是对的。”白喜欢得称赞白胜山一次。
    这些，吴大用当然懂。但聪明人，有时候明明懂都要装不懂，这样的人老板会特别喜欢。
    “嗯，拆迁是块大肥肉，试试看能不能找自己人接下。记住，如果是自己人接下，这事不能让胜山和上文知道，你掌握就好了。”白喜想了一下说。
    看看，这就是聪明人的回报，白喜竟然瞒着儿孙而信任一个外人。
    “啊？这合适吗老板？”吴大用装作很感动又惶恐。
    “没什么不合适的，去办。”白喜果断道。

 第144章 可以积极推进了

    谢开成这个县委书记很难评价，因为他是一个老好人，虽然他的任期内没什么大突破大政绩，但因为他是一个和稀泥的老好人，县里各系各派并没什么大的冲突。
    当然，那是过去的事，最近罗山县风云变幻，各系各派维系的表面平和已不复存在，自从林飞扬提出南药产业基地后，各系各派迅速分化、站队，成为新的两个派系，支持南药产业基地派和支持旧城改造派。
    旧城改造无非是利用卖地提升gdp和增加财政收入，事实上却是变相的让县里背上债务，崽卖爷田而已，如果分解到一个家庭，这其实就是典当祖产过日子的行为。
    虽然旧城改造打的是改革、创新、提升就业、盘活资产等一系列改革开放的口号，但本质上，这是一种没有一丁点进取心的旧观念老思想施政。
    所以，林飞扬将这一派系称为守旧派。
    相对的，林飞扬称支持自己南药产业基地的人为改革派。
    事实上，南药产业基地中的第一子项目万亩南药的种植就是农业创新，就是农业行业的产业升级。土地最基本功能就是种植粮食，当然，这里指的是能灌溉的水田及小部分旱地。但是，大量的山地呢？靠天给食种植低价值杂粮的旱地呢？山地的产出，几乎如同无产出。
    如果将这些无产出的山地、旱地种上高价值的草药，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难道这不是产业升级么？种植中药可以公司加农户订单方式进行，也可以由大公司投资进行集约种植，无论是哪种方式，都是要创新的。
    南药产业基地的第二个子项目，药材加工，制药厂，是要将本地种植的药材及时消化，就地进行产品升级，这当然也是产业升级。
    种植中药本身也许创造不了太多的就业，但是，制药厂却是可以创造大量从业人员的，有人就会产生社会资金流动，资金流动又会再次产生就业……。
    第三个子项目，特色旅游，或者说主题旅游。将罗山原有的景点与药田变成观光带结合，成为新的旅游景点，冷河水库的库区如此的大，而且库区的小气候十分的突出，如果打造一个避暑度假中心，一定也会客似云来。山上的旧有景点，山脚的药田药山观光带，山下的度假中心，通过这种上中下三合一的整合，罗山一定会焕发新活力。
    旧城改造提升的gdp本质是卖一次性的变卖，而南药产业基地产生的gdp却是可以持续的，甚至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会持续提高。
    当然，南药产业基地要成功，是需要投入和全县人民努力的，不像所谓的旧城改造那么简单，拆房子卖地借银行钱盖房子就行了。
    但好处，不言而喻啊，为什么会有人反对呢？林飞扬非常恼火，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那些反对?的混蛋拉出来打一顿。
    不过，那些反对的人，今天要闭嘴了，因为市委秘书长廖仲新今天竟然亲临罗山县常委例会，廖秘书长说偶然经过顺便旁听一下的，谈到旧城改造议题时，他却说插嘴说罗山县的旧城区并未到非改不可的程度，当然讨论南药产业基地的时候，他没说别的，只是独自鼓掌说了三个好字。
    廖仲新在龙江市的体制中，辈分和人脉摆在那儿的，别说县里的领导，就是市府市委领导都给他三分面子，所以，罗山县的这次例会开的很短，因为没人敢在廖仲新面前争吵嘛。
    会后，廖仲新在县委书记谢开成的办公室里逗留十来分钟就走了，他并没说今天“偶然”而来是干嘛的，但谁都知道，市委是不支持罗山县现在进行旧城改造的。
    市委不支持，自然就不能再提了。不过，刘新艺也没多丧气，因为，谢开成和王钰超竟然同意了卖掉旧影剧院那一块地。能卖旧影剧院，就能卖其他片区，不能一下全城重建，可以一片一片“蚕食”嘛。
    如果林飞扬知道刘新艺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大骂刘新艺德不配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官油子。
    刘新艺是不是官油子很难说，但想用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达到旧城改造，那简直就是笑话，他真是不学无术。什么叫改造？当然是要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重新规划，对一些过时的布局重新布局，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搞，又怎么达到改造效果？这其实就是变相贱卖祖产嘛。
    县里同意卖掉影剧院，曾富生很高兴，但林飞扬非常生气，听到消息后便找王钰超“质问”。
    “领导，我是不会搬的，让他们把我们连同招商局一起拆了。”林飞扬在王钰超这里有什么便直说，不需要弯弯绕。
    “呵呵，想不通啊？你为什么想不通呢？这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当然，也是为了给全县人民增加一个娱乐的地方，自从景剧院关闭后，我们县就没有影剧院了。我们的条件是，他们需要把那段路打通，还要给县里建一个影剧院。”王钰超笑说。
    “这样的条件他们能同意？”林飞扬闻言很是惊讶。
    “呵呵，他们当然会同意，那片地是黄金地啊，建一个影剧院才多少钱？唉，两宜，他们是商人，肯定是要赚钱的。我们现在自己没闲钱建影剧院，他们帮忙建一个，也算是弥补我县文化界的一个缺憾，虽然现在影剧院已很难单独经营赚钱了，但没有确实很丢人啊。”王钰超苦笑说。
    “好，既然领导都已决定了，轮不到我废话，但我想知道的是，他们既然已有了下台阶，那么是不是我们的南药产业基地计划也通过了？”领导决定了，自己多说无益，林飞扬不再纠缠卖地的事。
    “呵呵，他们敢不通过吗？秘书长都亲自来了，并连说了三个好字。且不说秘书长代表的是市委，代表黄书记，单论廖秘书长个人分量就够重了，他们敢顶回去吗？不想干了啊。市里是肯定可以立项的，省里能不能立项就难说了，不过，各项工作你可以积极推进了。”王钰超依然苦笑，那么好的一个计划，竟然有人为了一己私利搞串联不通过，这个队伍真的难带啊，真是烂了。

 第145章 来一次大扫除

    1010案应该是纪委近年办得最快的案子了，从带人到结案，总共还不到四天。当然案情公布出来的时候，全市哗然，谁都想不到身边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别说为官，就是为民他们都没资格。
    案情公布后，民众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愤怒，有人组织了数十人到市委请愿，要求顶格处罚这几个人渣，要求继续深挖藏在体制里的人渣。没错，请愿的人打出的横幅就是称他们人渣。
    称他们为人渣当然让除林飞扬之外所有体制中的人不舒服，毕竟是同一群体的嘛，他们虽然违法乱纪了，但也不该用这么恶毒的词形容啊。林飞扬是很赞同的，他早就称这样的人为人渣了。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市民们拍手称快，那些也违法乱纪了的干部则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他们是做了亏心事啊，看到纪委竟然不管不顾上级的干预公开案情，他们能不发抖吗？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啊。
    黄耀华有点发愁，或者说有点不舒服，事前他虽然已从林飞扬的嘴里了解到一些内容，但他没想到这几个混蛋竟然如此无下限的，贪污受贿也就罢了，竟然腐败到无下限，那真的就令人不齿了。自己领导下的干部变成这样，作为大班长，黄耀华当然不舒服。
    但是，不舒服归不舒服，既然风已吹起来了，那就要下点雨，下大雨，来一场滂沱大雨冲刷一下这支队伍，或许会健康一些。
    “小洪，叫一下纪委孙书记。”黄耀华发愁片刻后，让洪随喜叫孙东州。
    “领导，孙书记已来了。”也是巧了，黄耀华刚要找孙东州，他就出现在秘书室门口。
    “哦？这么巧，请他进来。”黄耀华脸上的烦恼换成了严肃。
    孙东州忽然来市委，主要是来请示一下那七个被称为人渣的家伙怎样处理，这些人渣，显然已不是纪律处分就能完事的，是不是要双开，是不是要交司法查办，纪委不能独断专横，得要和市委商量，甚至要上常委会讨论。
    古时有刑不上大夫，现代的公职及党员身份，也是可以顶三分罪的，双开可以顶好些罪。
    “黄书记，这是1010案的总结，请市委指示，该怎样处理……。”孙东州不愧是黑脸，见到大班长依然是黑着一张臭脸。
    黄耀华看了一眼孙东州说：“还用请示？顶格处理，该开就开，该交司法就交司法，所有程序，都让电视台公开。他们既然是人渣，那就彻底清理、净化，速战速决。”
    “是，知道了。黄书记还有其他指示吗？”孙东州说完便准备走人。
    “呵呵，你就为这一句话过来？打电话就可以了呀。”黄耀华对这个孙黑脸真的有点无语。
    “我…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不能打电话说的。”孙东州愣了一下说。
    “坐下，喝一口水…小洪，给孙书记泡新秋茶…东州啊，坐呀…嗯，纪委接下来有没有什么计划？”黄耀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
    “计划？黄书记指哪方面？”孙东州说。
    黄耀华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孙东州说：“哦？你这样反问，意思是纪委除了办案还有其他计划了。“
    “嗯……。”孙东州想了一下，回头看黄耀华说，“当然，我还要捉鬼。”
    “捉鬼？”黄耀华的脸色一变说，“纪委里竟然有鬼？你确定？”
    “确定，一直以来就鬼，到任以来，我已调整了纪委半数的人员，黄书记不会也是认为我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唉，可惜，鬼藏的太深，虽然我换了半数的人员，但依然没捉干净。不过，最近有人要露尾巴了，还是飞扬的计好用啊。”孙东州还是忍住了没把发现前任非意外死亡的事说出来，他觉得还没到时候。
    其实林飞扬并没教孙东州怎样抓鬼，只是说办1010案时用人绝对要用心腹，他是怕泄密而已。结果，案子爆出后，纪委里有人说怪话了，他认为说怪话的人极有可能是鬼，这不，他现在开始暗查说怪话的人了。
    “呵呵，又是林飞扬，这小子啥事都掺和一下哈。”黄耀华笑说。
    “黄书记，他这不叫掺和，他这个叫关心和忠诚，不关心的人，不忠诚的人，多数情况下自扫门前雪，然后还要摆出一副世故的臭脸，以为自己精明。”孙东州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们的队伍里，多一些像飞扬同志那样的人，很多事会办得更好，而消耗的资源会更少。”
    听到有人夸未来女婿，黄耀华还是挺开心的，他笑了笑，摆了摆手说：“好了，不说这个林飞扬了，说纪委的工作。孙东州同志，我希望纪委在抓鬼的同时，来一次大扫除。”
    “大扫除？不年不节的…啊…我明白了，黄书记是说，要来一次全市队伍清理运动吗？”
    黄耀华点了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你想一个运动的名称，纪委、检院、公安来一次联合扫黑除恶肃贪反腐行动。回头我会给检院和公安那边打电话，然后你们共同商议一个行动方案出来，注意了，不是一阵风的行动啊，是一个长期的行动，最少要持续半年。”
    孙东州闻言，一拍桌子，站起来激动的说道：“好，好啊，真是太好了，黄书记，其实我们早该这样了。”
    “呵呵，看你激动的…人称你孙黑脸，想必，你是不怕得罪人的，这次行动，就由你做主导。”黄耀华笑说。
    “黄书记，我建议成立联合行动组，由您担任组长统筹一切，我担任副组长负责具体事务。”孙东州建议黄耀华担任组长，不是怕什么，而是为了让这个行动组的级别更高一点，由市委书记坐镇，威慑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可以，你先拿一个章程出来，要快，1010案的速度很让人惊喜，要继续。当然，不仅要快，还要严谨，案子必须是铁案，绝对不能出现冤假错案，否则你们三个部门统统提头来见。”黄耀华也站了起来，很有气魄的挥舞着拳头说。
    孙东州挺胸道：“黄书记，我可以用党性和人格以及我的性命担保，绝对不办冤假错案。”

 第146章 白家忠狗

    动物有预感地震、海啸、飓风等自然灾害的能力，人对自然灾害的感知能力虽然减退了，但有一部分人却产生了其他方面的预感能力，比如政治运动的感知能力。
    白胜山也许就有某种预知能力，不然，孙东州在制定联合行动的方案时，白胜山会那么着急抛售一些连城集团控股或白上文自己鼓捣的生意，他不仅强令下面的人及白上文丢掉一些生意，还强令公司及白上文切断与某些官员的联系，并抹掉所有的痕迹，销毁证据。
    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但有人去请示白家老爷子时，得到的回复却是，现在白胜山才是总裁，他无权干涉。他不是无权干涉，他是默认了白胜山的行动。
    吴大用现在最忙了，因为他的身份实在太多了，表面上他是白上文的人，但白胜山让他当二五仔，要及时汇报白上文的事，暗地里他是白喜的心腹。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是曾富生的人。
    平时，他和曾富生见面都是偷偷摸摸如间谍碰头，但这次，他却是大大方方的来找曾富生。因为，他是代表白上文、白胜山来找曾富生谈生意的。
    说过了，拆迁公司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即使白给一家拆迁公司，没能力和关系的人，绝对不用多久就要关门。
    白上文的拆迁公司，当然是龙江市最大的拆迁公司了，资产不是很多，很多人都能吃得下，但是，能吃得下公司并不代表能经营得下去。
    所以，要甩掉这个公司，还真是不容易的。
    “生哥，白家忠狗来了。”即使最心腹也不可能知道老板所有的事，虽然曾富生视跛脚如儿子一般，但他却不知道曾富生和吴大用的关系。
    “忠狗？”曾富生很奇怪跛脚心腹为何整这么一个词。
    “吴大用可不是白家最忠诚的狗么？”曾富生表面和白家和平共处但暗地里却在暗斗的事，跛脚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对吴大用是很不友善的。
    “呵呵，你啊，嘴巴太毒了，做人，不必这样，让他进来，嗯…你那么讨厌他，就去忙你的，让其他人也不要待在我这儿。”曾富生知道，吴大用光天白日的直接来友谊会，绝对不会是路过顺便看看的。
    没一会儿，小弟将吴大用带到，然后关门离去。
    偌大的办公室，及门外窗外一定范围的距离内都没其他人，这是曾富生的规矩，当他说让跛脚去忙的时候，就表示，他要一个绝密的环境。
    “来一杯，刚刚买的冻顶，新茶。”两人之间当然不用说废话，曾富生比了比手势请吴大用坐，然后泡茶。
    吴大用这会儿完全没有在白家那种“奴才样”，他这会儿的神色竟然很放松，像回到家里一样，从他放松的神态上可以看出，他和曾富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他端茶喝了一口，放松身子摊在沙发上重重呼了一口气说：“呵，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做人，有压力才有动力。不过，一切都值得的。”曾富生笑了笑说。
    “但愿…不过，我越来越觉得计划难已完成，白家，或者说，白胜山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人，表面的书呆子样子或许只是在演戏而已。”
    曾富生闻言，很是震惊，刚端起来的茶停在半空，抬头看着吴大用说：“你发现了什么？对了，你今天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你给白家什么理由？”
    吴大用坐直了身子，喝了一杯茶，又拿起几上的雪茄剪了一支，一边用打火机烤烘一边缓缓说：“白胜山让白上文半拆迁公司卖掉，切断所有与官方往来，清理掉所有与地上地下各色人等往来的痕迹、证据。而做出这些决断，仅仅是因为纪委带走了几个局行的人，你说，一个书呆子，能有这种反应？能这么决断？”
    曾富生沉默，一个人从纪委带走几个人就决定甩掉一间正在大赚的公司，仅凭这么一件事，就斩断所有地上地下的联系，而这些联系一直是公司发展的暗力量，这需要魄力，需要果断，这确实不是一个书呆子的行为。
    “他为什么要演戏？”良久，曾富生说。
    “真的难以理解，他应该感觉得到，白喜并不喜欢他，他装成书呆子，白喜就更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是一个谜，我一直在想。”吴大用吐着烟说。
    “呵呵，不理解就先不理会他呗，不管他为什么，我们的计划都不变，我就不信，他还能比白喜厉害。”曾富生说。
    吴大用摇了摇头说：“实际上，现在连城集团及白家的实权还在白喜手里，白胜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所以，在没摸清他的目的之前，我觉得计划不要急进。”
    “错，我认为恰恰相反，在白胜山没掌实权前，要加快计划进度。为什么？因为他一定不喜欢当傀儡，他一定会想办法夺权，如此一来，父子二人就会产生矛盾，他们有矛盾难道不正好是我们的最佳时机么？”说到斗争，曾富生比吴大用厉害太多了。
    家和万事兴，上下猜忌，父子猜忌，那么便会有裂痕，有裂痕的时候岂不就是最佳的进攻时机么？
    吴大用想了一下便明白曾富生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好，你或许是对的。那么，拆迁公司你怎么看？”
    “呵呵，价钱合适就拿下啊，未来十年内，拆迁这碗饭会越吃越香，而且，可以扩展一下业务嘛，土石方工程，填埋工程都可以做嘛，工具人员都是现成的，只要增加资质就可以了。”曾富生沉吟片刻说。
    “我也觉得可以吃进，当然，价钱要‘合理’”吴大用笑说。
    “五折能拿到？”曾富生说。
    “我当然希望更低，但很难说服白上文，这货和别的纨绔不一样，别的纨绔都是散财童子，这货却是一个贪财奴，钱就是他爸爸。”吴大用想了一下说，“六折应该有把握。”
    “嗯，行，那就六折。”曾富生点头道。

 第147章 荘智

    “我想起一件很奇怪的事，白胜山竟然对罗山县很感兴趣，最近他的人在搜罗什么抽水储能发电及什么制药厂的资料，好像都与罗山县有关。”吴大用又放软了身体“摊”在沙发上说。
    “哦？你怎么知道他关注这些与罗山县有关？”曾富生马上就想到林飞扬，会不会是林飞扬正在搞呢？
    “呵呵，他们还特别注意一个叫林飞扬的人，我知道他是罗山县的招商局长呀，关注他那还不是关注罗山县吗？罗山县是不是有什么项目跟水电和中药有关的啊。”吴大用当然不知道，白胜山已让自己的人找机会接近林飞扬。
    “哦，难道…白胜山要拉拢林飞扬？没理由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局长，对白家来说，这种官员只是小虾米而已，还需要拉笼？”曾富生开始皱眉。
    “看你的样子，和这个林飞扬关系挺好的嘛。”吴大用道。
    “这家伙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有能力的人我都喜欢交往，你多留意一下，看看白胜山到底想干嘛，有发现及时告诉我。”曾富生一直都希望能助林飞扬快速爬上去，他始终觉得林飞扬是前程无可限量的，未来应会是自己的贵人。
    “好，真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科局长有什么好研究的。”吴大用不以为然。
    吴大用没领略过林飞扬的风采当然觉得曾富生关注一个小局长是多余的，但知道底细的人都很惊讶林飞扬的创造力的。当然，很多人把一切归于“运气”。
    运气很好的林飞扬这时候到了鹏城，庄楠也来了，真是一个热心的姑娘，牵线搭桥还不算，还要亲自参与。
    作为东官市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她很有空吗？仅仅是奉母命还人情？还是另有心思？那就要她自己才知道了。
    庄楠有其他心思吗？作为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遇到像林飞扬这样的未婚男青年，她当然是有其他心思的，虽然，明知林飞扬是丁红雪的男朋友，但她还是忍不住有想法，还没结婚嘛，也许，自己有机会呢？
    感情这东西，一旦来了谁也无法阻挡，而好感便是感情的开始。
    庄楠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才认识的林飞扬有好感，她害怕自己会陷进去，但却又不可抑止的去接近。事实上，这次考察前的见面，并不是荘氏方面提出的，而她的建议，她当然是想促成这件事的，但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因素呢？她自己知自己事。
    荘氏代表住侨城大酒店，所以两人先在侨城大酒店大堂会合，庄楠先到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会儿，迟到了。”龙鹏高速上有事故，他确实是被堵了一会儿。
    庄楠今天还是一副干练的通勤打扮，不过，今天的神态却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上次…有点冷，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而现在，有点柔、有点暖…还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她笑了笑，看了一眼前台墙上挂着的一排时钟说：“其实不算迟到，因为我给你说的时间是提前了的，所以，你可以先坐下歇一会儿再与荘先生见面。哦，这位荘先生年纪不大，三十多岁，是星加坡荘氏最出色的旁系…我这里有这位代表的资料，坐下，喝一口水先看看……。”
    庄楠递给林飞扬一只资料袋，又帮拿出要了一杯水，真是够体贴的。
    “谢谢，我先看一下……。”林飞扬不懂客气，觉得朋友嘛，这很正常，他却没看到庄楠眼中另样的眼神。
    半小时后，侨城大酒店的小会议室，林飞扬终于见到了代表星加坡荘氏的荘智。
    “你是我在贵国遇到最年轻的局长。”荘智是华人，自然是讲国语的，庄楠介绍后，荘智握着林飞扬的手说，“来大陆来有段时间了，接触过不少官员，都是半百大叔，虽然他们也很活力，但我总感觉少了一点点…少了一点点什么呢…冲劲…冲劲，说他们少了一点朝气，好像影射你们的体制暮气沉沉一样。”
    荘智也许是无心的，又或许，海外遗民对中文的理解有偏差，荘智这话让林飞扬大为不爽，你大爷的，你不就是说我们官僚嘛，一个蕞尔小国，一群叛逃汉人的后裔竟然那么嚣张？
    林飞扬是什么人，他是一个连一丁点亏都不肯吃的人。
    但人家是来投资，反面的话，投资就丢了，可是不反讽几句，他又过不了自己的一关。
    笑了笑，说：“哈哈，我也接触过不少老板了，像荘先生这么年轻的老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也不是…我以前也遇到过跟荘先生一样年轻的老板，但他们通常只是自称老板的纨绔而已。”
    庄楠有点懵，这家伙，怎么这样说话呢？哦，明白了，这家伙一定是误会了对方的话，哎呀，一个在外国长大的华人，虽然能说中文，但哪懂中文那么多意思啊。
    她以为荘智会生气的，刚要插嘴说话，荘智却大笑道：“哈哈，这种事我天天遇到，确实有不少啃老的二世祖，以为有钱就是老板了，哪知道老板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另外，林生，我要更正，我只是星加坡荘氏新新线的投资择地的代表，不是老板哈。”
    “那…投资哪里，你能作主吗？”林飞扬招商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卑躬屈膝”求别人投资，他认为招商引资与投资经营，是一种相互的交易，不存在主是上帝的概念，把投资商看成是上帝的思想，他是极度排斥的。
    荘智哈哈一笑说：“林先生，我觉得，我们会合作愉快，你是我来贵国遇到最有意思的官员，真的。庄秘书他是不是很特别…额，在这里还是叫你小楠，反正…我觉得林先生也不是外人。”
    香江、星加坡的荘姓其实就是大陆的庄姓，所以，荘智的年纪叫庄楠妹妹倒也没错。
    “如果林先生提供的投资环境及服务满足我司的要求，我可以代表公司马上签投资意向的。”荘智笑道。
    “哦？你们有些什么要求？不需要实地考察吗？”说到投资环境林飞扬真的没底气，服务上他倒是认为自己能做到投资商满意的。
    “哈哈，不急，不急，我们坐下聊…我说的就是实地考察之后，但有些我们最看重的条件，实地之前请林局长先确认……。”荘智一边叫林飞扬坐，却一边递给他一个文件夹，呵呵，果然和林飞扬是同类人，不拖拉。

 第148章 真是贱的

    投资者对投资地有要求那是正常的，当然要求得在正常的范围内，投资者绝对不是上帝不能有无理要求，有些投资者学丑国人，以为自己是上帝，这种人如果遇上林飞扬，绝对是要被骂的，如果太过分，林飞扬甚至会不顾身份上拳头。
    林飞扬看完荘智的所谓重点关切和要求，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你大爷的，真把自己当上帝啊，那么多要求，你以为你是来送钱的啊，你是来这里剥削老子同胞的剩余价值的。
    “荘总，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不，我请你吃饭。”林飞扬压着心中的不满或者可以说是怒火说道。
    “吃饭？林局长，难怪你们那么落后，你们国家的官员怎么总是叫吃饭吃饭呢，吃喝玩乐能发展经济？”荘智耸肩摆手尖叫道。
    尼玛，一个豆大的小国，一县之地，竟然如此狂傲？老子叫你吃饭，只是不想跟你废话而已，你竟然蹬鼻子上脸？林飞扬心里的邪火呼呼往上蹿，他知道不管生意做成没做成，都不应该发火，那样太失礼了，所以，在心里不停的默念炼气口诀消火。
    “既然如此，那我省点经费，走了，荘总留步……。”林飞扬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连庄楠都不叫。
    “欸…飞扬…怎么回事？”庄楠很是奇怪。
    “林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时间很宝贵的……。”荘智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
    “你大爷的，你的时间宝贵，老子的更宝贵，你没心投资就直说啊，整那么多事干嘛？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是什么荘氏公司的代表，你极有可能是骗子。庄小姐，你们查过他的来历吗？”林飞扬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心我起诉你。”荘智指着林飞扬说。
    “飞扬，到底什么回事？你发什么飙啊，荘总的身份当然是无可置疑的啊。”庄楠一头雾水。
    林飞扬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打开，重重摔在桌子上说：“老子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是上帝啊，你来我国投资，不是送钱给我们的，是来赚钱的，是来剥削我们的剩余价值的。看看，你写的要求，什么全免税十年，我们有两免三减半所得税的政策，三免五减半也可以谈，但那只是企业所得税的优惠，不是所有税。十年全免，炒黄豆吃多了你。”
    “什么？我从来不吃炒黄豆。”荘智一本正经说。
    一旁的庄楠差点笑出声了，这个在外国长大的“同宗”竟然不知道骂他在发梦啊。
    林飞扬不理会荘智的白痴状，敲着文件夹说：“还有这条，提供生产生活场地。呵呵，荘总，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生产生活场所，我们可以帮你盖，但租金必须照市价，如果你们自己盖，土地折价租你或卖你都可以，？你是不是脑膜炎没痊愈啊。”
    啧，这话…有这样说话的吗？这位是毒舌局长啊。林飞扬的话不仅让荘智吃惊，就连庄楠都大为惊奇，林飞扬同志，怎么说你也是国家干部啊，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还有，看看这写的什么狗屎，当地政府必须提供全方位的优质服务，满足投资方任何要求……。”林飞扬拿起文件扬手一扔，瞪着荘智骂道，“荘老板，你以为你们是谁啊，上帝？告诉你，我们是不信上帝的。”
    荘智没吱声，庄楠却是震惊不已，看着荘智说：“荘总，你们以前的关注点和要求不是这样啊。”
    荘智的脸色尴尬然后再变，忽然，他哈哈大笑，走过去捡起被林飞扬扔掉的文件夹，把那份所谓的重要关切和要求取出，双手一分，嘶的一声，文件分成两半，他竟然撕了。
    什么意思？这家伙有病，一会儿装大尾巴狼，一会儿又放荡大笑，他吃啥长大的啊。林飞扬郁闷，腹诽不已，不明白荘智是啥意思。
    让他更不明白的是，荘智忽然对他九十度鞠躬，说：“林局长，我向您郑重道歉，刚才，那份东西，只是我对您的试探而已。我们公司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世界五百强之一，敢很肯定的说，做餐具，还没哪家公司比得上我们的。但是，生意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投资继续发展。然而，无论是星加坡还是香江还是大马，都不是最佳的扩产地，所以我们将目光投向你们大陆。”
    “我们的计划，初步是新环保餐具生产线及新研发中心先进来，后续，除了总部的行政部门之外，所有的生产部及其他部门都会搬到你们大陆。基于这个理由，所以我们选址非常小心。实话说，什么所得税两免三减半之类的优惠，我们并不看重，我们看重的是投资地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治安环境等等，以及，当地政府的服务，林局，注意了，是长久的服务，不是我们没去之前当爷待，我们去了当孙子看。我们要的是便捷而平等的服务，你们不要把我当上帝看，也不要把我们孙子踩。”
    林飞扬心情复杂，妈个蛋，今天被耍了，面子丢光了，心里却难受得要死，却不知说什么。
    荘智见林飞扬脸色变幻，拍了拍他的臂膀说：“林局，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事实上是因为我在贵国这段时间，遇到太多的奇葩的官员了，他们为了拉到我们的投资，什么手段都敢上，什么承诺都敢给。你知道吗，他们不仅敢无偿给地，还敢给我们建厂房，不仅敢减免所得税，还敢承诺其他你想都想不到的优惠。唉，他们不知道，我们不缺钱啊，我们只想找能让公司持续良性发展的地方，他们承诺的越多，我们就越害怕。世上哪有的午餐，今天他们给出来那么多，谁知道明天会要收回去什么？”
    “所以，我们董事会有一个方案就是试探，谁要是看到这些要求表示同意甚至表示有得谈的，我们都一概不理会了。谁看到这些要求生气发火，甚至骂人的，我们才会继续下一步。因为，这是不平等条约啊，连不平等条约都接受的官员，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会有好服务呢？好服务不是送我们东西，好服务是要施政便捷贴民。林局长，你是我见过那么多的贵国官员中最特别的一个，当时董事会还说，荘氏那么大的投资，不会有人因为这些要求而骂人，想不到，还真遇到了……。”
    林飞扬拍了拍自己脑袋，又甩了两下，哎呀，脑袋有点实，这海外遗民怎么来这么一出啊，奶奶的，意思是老子骂他反而被认可了？真是贱啊。

 第149章 老公…好不好看

    “咳…咳……。荘总，你这样搞不好，幸好今天庄楠一起来了，要是没她在，可能我已揍你了。”林飞扬假咳了几声说。
    有女人在旁，特别是有美女在旁，总得装装斯文，否则林飞扬也许真的忍不住动拳头了，这是他真实的内心。
    荘智也假咳道：“咳…咳…林局，我虽然喜欢跟像你这样的特别的官员打交道，但你也不能太特别啊，作为局长，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个外国客人施以拳头呢，咱们都是礼仪之邦……。”
    “乱讲，礼仪之邦是我国专用的，你们国家…算了，还是说说你们的投资，你的意思，我骂了你一顿，所以同意去我们那儿实地考察了。”林飞扬笑道。
    “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非得找骂，而且骂得越凶越满意。是，我还真有点贱，但没所谓啊，只要找到真正适合公司的地方，别人骂什么也没所谓。”荘智大笑说，“我会尽快安排实地考察，一周内，公司的一些董事要过来，他们要安排时间。”
    “荘总，其实我国绝大部分干部都是好的，我们招商引资的宗旨就是相互尊重，互利共赢，跪舔资本的人肯定有的，但那应该是极少数。而且，您这种测试也没用，因为换届换上来的新干部，极有可能就是那些极少数类型的人，那你怎么办？所以，要相信我们，相信我们这个体制及这个体制下的官员及人民。告诉你，凡是相信我们的公司都赚大钱，那些抱怀疑态度缩缩忍忍的人，统统都只能看着别人赚钱。”林飞扬一本正经说。
    “好，我接受你的建议。不过，我现在想谈谈我们真正关心的事。”荘智给林飞扬递了另一个文件夹，说，“这是我们真正关切的重点和要求，这一份是给您的，你可以带回去跟领导商讨，我相信，你们应该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好了，公事谈完，现在，我们去吃饭，真到饭点了。”
    吃饭就是吃饭，林飞扬没异议，在饭桌上他充分发挥国人的餐桌文化，硬是逼荘智确定了实地考察的时间及人数。
    “飞扬，好久没逛鹏城了，陪我走走。”两小时后，林飞扬和庄楠从侨城大酒店出来，刚要跟庄楠说谢谢然后告辞，庄楠却先说话了。
    又逛街？天下男人都怕陪女人逛街，林飞扬特别怕，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庄楠，他忽然想起和叶双花逛街的情景。
    啧，那疯女人好像最近消停了点，没跑到罗山找自己了，是太忙还是有什么事？林飞扬竟然有点怀念叶双花张扬过市找自己的日子。
    “怎么？不愿意？”庄楠见林飞扬没说话，不由略有点紧张的追问。
    “哦，不…不是…好…你想去哪？这个地方我不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林飞扬当然熟，只是装不熟而已。
    “陪我去女人世界买东西，然后…陪我去海上世界逛逛…那儿很多鬼妹啊，身材一流，嘻嘻，其实，去海上世界是我陪你。”庄楠眯眼笑道。
    林飞扬的心脏没来由的咚咚乱跳了一阵，他发现，这个女人…眯眼笑的时候特别有韵味。
    “好…好…好……。”林飞扬不知道，他现在有点像傻子。
    噗哧！
    庄楠见状不由自主的发笑…完后…竟然上前拉着他的手说：“好啥，走啊…车停在哪？”
    又拉手，又挽臂，林飞扬最怕就是被女人拉手挽臂，不…不习惯啊，又不能反抱…多难受。
    到了女人世界，林飞扬可不只是难受了，还非常尴尬，因为庄楠居然带着他逛内衣区…老天爷，那些花花碌碌的罩子，及那些几乎透明的三角布片儿，像布带一样的所谓小裤子，太辣眼了，林飞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我在门口等你……。”林飞扬低头说道。
    “干嘛？啊…咯咯…你怕啥，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你看看别人，不仅不怕，还指指点点出主意，你不要告诉我，你没见过这些东西。”庄楠忍不住就笑了，只是布片儿嘛，有啥可害羞的？
    林飞扬红着脸说：“人家…人家可能是夫妻…或男女朋友…我们…我们不是……。”
    “哎呀，你当我们是夫妻不就好了…来…给你一点勇气……。”庄楠转身，双手捧着林飞扬的脸，张嘴狠狠的吻在他的唇上…嗯，幸好庄楠的身高和他差的不是太多，否则，这种“强吻”还不易成功。
    啊！！
    林飞扬大惊…我后…一种奇妙的感觉流遍全身。
    其实，吻一下并没什么奇妙的，但对于林飞扬来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这种女人世界的氛围里，被女朋友之外的女人激吻，真的很奇妙。
    没经历过啊，自然是特别的。
    “老公…帮我看看这条小裤裤，这种颜色我穿好看吗？我觉得颜色挺好的，就是太厚的…如果半透就真是太美了……。”激吻过后，庄楠竟然拿一条紫色小内裤问他意见。
    一声嗲得令人酥软尾音长长的老公，让林飞扬差点晕过去，这…这…这女人是什么妖怪啊，林飞扬做梦都想不到，平时严肃谨慎的庄楠，竟然有如此颠覆的一面。
    老和尚告诫过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但没告诉过小和尚，山下的女人是妖怪。所以，小和尚下山后便被女人把魂勾走了。
    林飞扬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样，如果能晕过去多好啊。
    “唔…老公…你说啊…好不好看……。”庄楠继续发嗲。
    “我…我不懂……。”周围很多人，其实没人理会他们，因为这种场景到处都是，只是，林飞扬却觉得大家都在看他，要是地上有缝多好啊，可以钻进去躲会儿。
    林飞扬的经历告诉人们，无论平时多严肃的女人，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时间及面对特定的人面前，她们也是会发嗲的。
    对于驾驭男人，或者说训练男人，和男人交往并不多的庄楠，手段竟然比和不少男人交往过的叶双花要高明得多。
    如此这般的折腾了一会儿，林飞扬竟然适应了。
    他不再羞于直视那些各种各样花花碌碌的罩罩和小内内，他甚至开始给意见，而且还相当中肯，毕竟是医生嘛，知道什么料子更亲肤，知道什么料子更利于健康。
    女人世界一圈逛下来，他居然还敢小声跟庄楠开玩笑了，如果庄楠再问他这件哪件东西她穿好不好看，他会说又没见过她穿，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又不知道她的大小，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额…这男人…这么快就熟了啊。
    “买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当林飞扬敢开玩笑时，庄楠反而脸红了。

 第150章 你是机主的男人？

    按照计划，买了东西就去海上世界，林飞扬虽然不情愿，但心里已没开始时候那么抵触，甚至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
    期待啥？他说不清楚。
    事实上，这种情况下，天下男人没哪个说得清楚。
    女人是毒药，当毒药主动要“毒”男人的时候，男人大多数是会中毒的。
    有人说男人都是贱骨头，其实男人更是软骨头，从来都经受不住女人主动的“进攻”。开始的时候，不愿意，心里总是抵触，但在女人不断的“施毒”的强攻下，很快抗拒的意志便没了，得到骨头都软了的时候，女人就可以予取予求了。
    林飞扬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但已“中毒”骨头已开始软，这是庄楠预计中的事，她估计，到了海上世界，找个环境迷离的地方，然后再施以呢喃惑音，他的骨头肯定就全软了，那她就可以予取予求心想事成了，当然，她不会今天就和他发生什么，今天只是设法让他忘不了就行……。
    庄楠正在想美事的时候，林飞扬的电话响了。
    来电是叶双花，林飞扬不禁想，真是不经念不经想啊，两小时前才想起叶双花有段时间没来烦自己了，这会儿电话就来了。
    “喂，叶总……。”如果在平时，没打三次以上，林飞扬是不接的，但这会儿不一样，看到叶双花的来电后，条件反射的觉得这是一个“脱身”的机会，所以马上接起来了。
    这说明，他的骨头还没完全被庄楠泡软。
    他刚喂一声，对方竟然打断了他的讲话，说话的竟然不是叶双花。
    “你是机主的男人？”电话那头是一把带点冷感的女声。
    “啊…我不是机主男人……。”林飞扬莫名其妙，只能机械的回答。
    “哦，不是？她在手机里存的可是我男人…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机主男人我管不着，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机主受伤了，在龙山县人民医院，你赶快过来，带钱啊。”电话那头说。
    啊？叶双花受伤了？她是怎么受伤的？怎么跑到龙山去受伤了？
    林飞扬有点懵，这消息太意外了。
    “喂？听到吗？”电话那边提高了声量。
    “啊，听到了，你…你是谁？”林飞扬回过神来。
    “我是龙山县公安局的，赶紧过来，废什么话。”那边的女人喝道。
    “龙山县公安局的？你们吴三贵队长在不在？你告诉吴三贵，让他马上处理，要找县里最好的医生…对了机主伤哪了？”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将车子转到辅道上准备找地方掉头。
    虽然怕了叶双花，但她是朋友啊，莫名其妙的受伤了，他当然得赶回去。
    女警大概是因为林飞扬直呼他们治安管理副大队长的名字，说话马上有了温度，她说：“机主被车撞伤的，目测有骨折现象，具体得医生才知道，事故发生地点是仁政路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您赶紧过来。”
    “我马上从鹏城赶回去，请你告诉医院，绝对不能拖延手术时间，否则老子会把他们全都告上法庭，嗯，我给吴队打电话，让他帮我先送钱……。”林飞扬有点乱，因为他知道叶双花为什么会出现在仁政路口。
    人间美食虽然只是一个大排档，但对林飞扬来说，那儿的东西真的是人间美食，特别是牛肉丸和卤水牛杂，那都是他的至爱。叶双花知道林飞扬喜欢吃人间美食的东西后，每次来，这疯女人都会跟那儿霸一张台，把用牛肉做的菜点全，然后打电话“命令”林飞扬出来，又或，跑到那儿买一大堆牛肉丸当“礼物”提到招商局。
    现在已是晚上，她当然是要跑那儿等林飞扬的。
    “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做什么吗？”庄楠坐旁边，内容听的七七八八。
    “唉，一个朋友被车撞了，庄小姐…海上世界…下次去好吗？”林飞扬头说。
    “嗯，赶紧回去…要不我来开车？开车打电话不好……。”庄楠软声说，“还有，叫我楠楠…还有，有什么需要说话…龙江…我也认识几个人的。”
    “不用…我能搞定…车你来开……。”开车打电话，特别是情绪不好的情况下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林飞扬停车两人换了位置。
    换了位置林飞扬马上后悔，车还不如自己开安全，他真的没想到，庄楠开车竟然比自己猛得多，竟然当赛车开，路上其他车子都被吓坏了，顿时喇叭声大作，都在抗议她危险驾驶。
    “慢点…这车…这车不是跑车啊……。”林飞扬也被她吓着了，他真的不理解，怎么遇到的女人一个个都那么疯。
    “没事，赶紧打电话，现在的医院，黑心得很，钱没到位，找一万种理由不做手术，政府真该好好管管，啥都市场化，把良心都丢光了，他妈的这……。”庄楠居然也骂人。
    林飞扬分别给吴三贵和丁红雪打了电话，吴三贵刚刚回到家里，说马上会赶去医院，丁红雪竟然去了穗城，听到叶双花进了医院，竟然哭了，姐妹情深啊。但她赶不回来，只好把好姐妹托付给林飞扬了，反正她也经常把林飞扬托付的叶双花……。
    庄楠的车开的真辣，正常情况下，哪怕是深夜人少车少也要近两小时才能赶回的路程，她竟然一个小时多就赶到了罗山人民医院，林飞扬再次被她惊倒。
    “好了，到了，不过…准备买分…估计得扣满了……。”车在人民医院门口停下后，庄楠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啊…开车不要命的…行了，你歇会，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林飞扬埋怨了半句，下车，刚进门诊大楼就有一女警迎上来。
    “您是林局？”女警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林飞扬听出声她的声音了。
    “嗯，谢谢你啊…伤者在哪？吴队来了？”不管怎样，还得谢人家的。
    “哦，吴队在手术室那边…他让我在这里等您…伤者术前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手术还没完……。”女警一边领林飞扬进电梯一边说。
    “哦，真的没大问题啊…对了，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有人认定了？撞人的人车扣了吗？”林飞扬听到叶双花没大碍，心思马上就转到了事故上。
    不是他心理太阴暗，事实是这个世界太多不为人知的事，他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人为交通事故了。

 第151章 无生命危险

    “这个…嗯…哪个…林局，关于事故的认定，交警方面会有具体的报告的。”小女警说。
    也是哈，虽然都是警，但管的事儿不一样，交通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公安局小女警可没办法回答，那是交通警的事。
    “嗯，我心急了，交通事故是交警的事…对了，你又怎么会掺和到这事来了？这应该也是交警的事啊。”林飞扬这话问的有点那啥…有质问的味道，但他必须搞清楚。
    果然，小女警不高兴了，她回首看了一眼林飞扬说：“我多事见义勇为了行不？”
    “你正好路过？”林飞扬无视她的不高兴，叶双花是丁红雪的闺密，他必须搞清楚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所以，凡与这事有关的人和事他都得甄别。
    “当时我和朋友在人间美食吃东西…林局长，我觉得你应该转行来我们公安局，招商局不适合你……。”林飞扬的询问和态度让小女警感到被侮辱，态度变得不友好。
    林飞扬侧头想了一下，踏踏快步超过小女警，对她鞠躬说：“谢谢您…真诚的，我只是想知道经过，无意冒犯，请不要介意。”
    额，这是什么人啊，一会把当嫌犯一样审，一会又郑重道歉……。
    “唉，算了…到了…我们吴队已了解了全过程，你可以跟他了解…走了……。”两人走到手术室所在的楼层，在电梯口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到电梯里。
    林飞扬点了点头，再次说谢谢，然后走向守在手术室外的吴三贵。
    “吴队…医生有没有说手术要多久？”人未到声先至。
    吴三贵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说：“兄弟，看墙上写什么，禁止大声说话、喧哗。”
    “那都是废话…赶紧说说情况。”林飞扬说。
    “多处骨折，脾脏破裂，脑震荡，但医生说生命不会有危险…现在先做脾脏修复手术…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据目击者说，撞的很正，人都撞飞了，竟然没生命危险。”吴三贵说。
    “等等，你说目击者说，没有交警判断，也就是说，逃逸了？”林飞扬对这种事非常敏感，他马上觉得此事有蹊跷。
    “跑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意外…那儿不是人为事故的好地方，路口有监控而且是两组，交警及我们治安大队的，而且那儿还是人流那么多的地方，车牌有人记下来了，交警那边正在追查…兄弟，你是不是有点过敏了？看来小龙的事让你落下阴影了。”吴三贵说完拍了拍林飞扬肩膀，让他放松点。
    不是小龙的事让林飞扬有心理阴影，而是孙东州说他的前任是人为交通事故死的让他变得敏感，一个处级干部，竟然有人敢这样干，胆子大到令人害怕啊。
    “好，等结果。”林飞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这就对了，心里不要太阴暗嘛，一个女人，又没和谁结怨，怎么可能有人要谋她的性命？”吴三贵叨叨道。
    “知道骨折的是什么地方吗？”林飞扬懒得理会吴三贵的叨叨，一边说一边走向手术室的大门。
    “哎呀，你想干嘛？手术中，你别打扰啊…骨折的地方我听说了一下，腿，手，和几根肋骨。”吴三贵抓住林飞扬的手臂说。
    “腿和手…哎呀，我得进去，那些混蛋肯定会切开她的手脚修复，那样搞的话，极有可能就让他们治废了，他妈的，所谓的手术驳骨，没几个完全恢复的。”林飞扬最拿手的就是正骨，只要不是碎成碴，他都有能力免开刀修复。
    他始终认为，西医的手术做正骨，是无法完全康复的，因为，手术正骨，不可被免的伤害神经、骨膜等等附在骨头上的其他组织。正骨，最好是用中医的方法，当然，这得有相当造诣的人才能实施。
    这是一般而言，如果碎成碴了，林飞扬是没办法的，那样的话，西医的诊断就是一刀切掉。
    一般来说手术室是有两道门的，打开第一道门，里面会有护士或实习生守着，大医院的手术室还会设一个学习室，让实习生隔着玻璃观摩手术。
    林飞扬推开第一道门，马上迎上来一个护士。
    “先生…正在手术中，请你不要打扰…请出去……。”设了两道门，第一道却不上锁，真是令人费解，难道是为了方便打开？
    “告诉主刀医生，我是伤者男闺密，也是医生，对正骨我非常有心得，也许，伤者骨折的地方可以不用开刀接驳…快点……。”林飞扬耐心跟小护士解释说。
    “先生，手术是不能被打扰的，请您出去……。”小护士当然随便给他传话。
    林飞扬急了，瞪眼说：“靓女，你怎么那么盲塞呢，你知不知道开刀正骨是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能用中医手法正骨为什么不用呢，作为女人，你难道不明白术后手脚不通完全恢复给伤者带来的是什么吗？让你做长短脚美女，划船手妹子你愿意吗？快点通传，我必须看看是不是可以体外正骨……。”
    也许是被林飞扬的样子吓到了，也许是觉得林飞扬说的有道理，小护士还真的给他通传了。
    一般来说，即使是本院的医生，主刀都不欢迎别人掺和自己的手术，这样做会带来极大的风险。但奇怪的是，主刀听了林飞扬的名字，竟然同意他掺和手术。
    林飞扬换了手术专用服装，洗手，消毒然后进入手术室。
    “你是石洲监狱的林飞扬？”林飞扬踏进手术室，正在做手术的主刀说。
    “额，曾在石洲监狱医院呆过，你认识我？您是……。”林飞很是惊讶，这儿好像没自己认识的人啊。
    “认识，见过你，而且，石洲监狱医院的陈铭辉是我校友，他和我说过你用脚正骨的传奇。”主刀淡淡的说道，“不然，我怎么可能让你进入我的手术室。”
    “谢谢！有空我们探讨好吗？现在……。”林飞扬不想和他谈监狱医院的人和事，那是伤心地。
    “你等会儿，我这马上就好了，你可以先看ct片，回头确定可不可以体外正骨。”主刀直了直身子，示意助手准备缝合。

 第152章 飞飞你去查

    对林飞扬来说，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但人家是善意，他不好太过嚣张，而且，他想看看其他的检查报告。
    他点了点头说：“也好，其他的报告我可以看吗？医生用的报告。”
    不要怀疑，所谓的患者有知情权，那是酌情的，有些事还是只能医生知患者不能知的。
    主刀笑道：“既然能让你进来，当然所有都开放的啊，希望报告对你诊断有帮助…不过，有一点小要求，回头能不能教两手中医的正骨术啊？”
    “你真要学？那自然无任欢迎的，其他人想学，也可以一起来。”这是发扬光大中医的好事，林飞扬当然乐意。
    “哈哈，太好了…那你准备，这边已收尾了。”主刀很高兴。
    林飞扬是没有什么门户的概念的，只要是传承、发扬中医的事，他都乐意做。
    看了片子及报告，又“抚摸”了叶双花一遍叶双花，林飞扬有些遗憾，他完全有把握的只有左手的骨折可以体外接驳正骨。
    “唉，真是遗憾，她的腿骨怕是要我们合作才行……。”林飞扬说。
    “哦？这么说，手骨你可以体外正骨了？”主刀很高兴，可以现场观摩了，绝对是大师级别啊，因为手骨折成怎样他很清楚，竟然可以体外施术正骨，对于西医来说，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手骨可以体外施术，而且，如果可以用我的药的话，三四十天就可以用手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都断裂了的手骨，一个月就可以痊愈这速度真的是很吓人的。
    事实上，如果无其他伤，仅仅是手骨折的话，林飞扬接骨用药，不用一个月就基本可以用手了。
    “好好，那…现在开始吗……。”主刀说。
    “现在可以开始吗？”林飞扬反问。
    身上的伤那么多，先做哪个手术，哪些手术要等什么时候才做，主治是要给出方案的。
    “这不是体外施术么？现在就可以呀，正骨不是越早越好么？”主刀笑道。
    “好……。”林飞扬点上前，抓住叶双花的手臂开始拿捏。
    有时候，做正骨真的像是在侮辱人，因为，那手法真的有点暧昧。
    断的明明是臂骨，但大家都不明白，林飞扬为什么要按肩又按胸，是不是乘机“抽水”揩油啊。
    看看，这混蛋真的在揩油啊，他竟然还闭着眼感受手感呢。
    林飞扬确实是闭着眼，也确实是在感受手感，骨头在肉里是看不到的，体外施术正骨，靠的就是手感。
    很快，林飞扬的“抽水”行动就结束，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夹板，绑了绷带说：“回头，我送一些外用药过来给她敷上就ok。现在，开始腿骨手术吗？全部的手术做好了，回头我得给她针灸一下，院方同意？”
    都让你进手术室了，还能不同意吗？
    腿部的正骨手术是主刀和林飞扬两人合作做的，这大概是这个世界第一次中西医合作做正骨手术。
    腿部的手术刚做好，还没送到病房，叶双花就醒了。
    张眼就看到林飞扬，对叶双花来说，那是最大的惊喜，她激动得有点想哭，想要抓住林飞扬手，才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担架车上。
    看到叶双花醒了，林飞扬也是很激动的，虽然明知她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术后醒来，总让人欣喜。
    不过，叶双花两眼含泪的叫他飞飞却让他像忽然有点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丫的，你不要这样叫我啊，不然…我沉沦了怎么办。
    “别激动，别说话，刚做完手术先歇歇。”林飞扬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着手背说。
    没办法，她是伤员啊，随便她怎样叫。
    “不，我要说…我…红红呢……。”她终于发现丁红雪并不在。
    “她去穗城出差不是告诉过你？事还没完，要明天才能回来。”有时候林飞扬是妒忌叶双花的，因为很多事丁红雪跟她说却没跟自己说，比如这次去穗城。
    “啊…是…哎呀…看你的样子在吃醋呢，你得了，她说你在见重要客人，不想打挠你所以没和你说…飞飞，我有话要和你说……。”受伤后的叶双花竟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张嘴闭嘴直呼林飞扬，而是软软的叫飞飞，林飞扬有点受不了。
    “好，好，到病房歇下再说……。”林飞扬不想听他说“肉麻”的话。
    “不…飞飞你去查…是有人推我出去的……。”叶双花说。
    “啊？你确定？”林飞扬惊讶道。
    “啊…痛…你捏痛我了……。”叶双花惊叫，林飞扬才发现自己过于紧张了，不知不觉握着她的手太用力了。
    “进病房再说。”林飞扬回过神来说。
    护士将她推进了病房，换床躺下，伤了的手脚依然被固定，这是林飞扬的要求，虽然绑了夹板，但乱动依然不利于康复，前三天是关键，所以他准备绑她三天。
    护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退了出去。
    “听我的话吗？”林飞扬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嗯，我什么都听飞飞的。”叶双花“痴痴”的看着林飞扬说。
    “简单说一下当时情况，然后睡觉，好吗？”林飞扬说。
    “当时…当时我站在路边等红灯，忽然有人在路上追打，经过我后面时，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站不稳…然后就…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被撞了。”叶双花回忆说。
    “能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吗？你车子还是停在常停的地方？”人间美食那儿，没有停小车的地方，所以，每次叶双花都会把车子停在路口另一边然后走路去人间美食。
    “我确定不了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飞飞…我痛……。”麻药过后叶双花可能真的痛，因为林飞扬要求不要给她止痛药。
    “没事，没事…我帮你扎一针就好了……。”林飞扬取下龙须针，然后在叶双花的前胸和腰上各刺了一针，当然，他不是针灸疗伤，龙须针不是疗伤治病用的针，是用刺激隐穴的针。
    人的身上有几百个穴位，事实上，每一条经脉还有一个或两个隐穴。激活隐穴的作用，并不可以直接疗伤或治病，隐穴激活，是激发人体的潜力而已。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人体的潜力也几乎是无限的，所以隐穴被激活，人体的潜力就会被激发出来。

 第153章 有意思的发现

    把叶双花撞到马路上的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那辆撞人的车子是不是和他们配合的？疑问，必须有答案，疑团，必须解开。
    林飞扬还没离开医院就给吴三贵打电话，要求观看监控视频。
    “飞扬兄弟，你真的为难我了，警方的监控视频不是随便给别人看的啊，就算是本单位，与案子无关的也不能随便看。”吴三贵说的是实话，即使他自己想看，都要跟交警大队那边费话一番才能看，无规矩不成方圆嘛，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看的。
    林飞扬一听就来气了，沉声说：“吴大队长，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必须马上看，现在我就去指挥中心。”
    “飞扬兄弟，你不是为难我吗？你以为兄弟我有那么大的面子还是有那权力？可以随便让人进指挥中心查看视频？”吴三贵也急了，兄弟，你这是真是强人所难啊。
    “不进去看也可以，你复一份出来给我，马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事故不是意外，是人为的…这事该你们管，让他们马上移交案子啊，笨蛋。”林飞扬真是急到胡言乱语了。
    “我的好兄弟，就算是人为事故，就算是要移交案子，都是有程序的啊，现在什么时间了…明天，明天无论是否移交案子，我都让你看到视频好吗？”吴三贵当然也是想帮林飞扬的，但在县里不比在镇上啊，上面还有一堆比自己大的人，哪能想怎样就怎样。
    “我现在就要看，你没办法我想办法，但是…你必须帮我，抓人还得你。”林飞扬认为，时间是破案的关键，错过了黄金破案时间，困难要难上几倍。
    不用自己去求人拿视频，吴三贵一点都不介意帮林飞扬。
    一般情况下，林飞扬不喜欢找人办私事，特别是找领导。但这件关系到人命的事，他不愿意浪费时间，所以只好找领导了。
    林飞扬给王钰超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及自己的想法，王钰超竟然没多一句废话就答应他给公安局打电话。
    本县的招商就靠这小子打翻身仗了，王钰超当然不愿意林飞扬因其他事浪费了时间，所以，这种一个电话就办妥的事，他一点都不需要思考。更何况，已确认了林飞扬和黄耀华的关系，这是一个绝佳的“巴结”机会啊。
    林飞扬到处找人要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在友谊会的办公室里，曾富生也正在了解这件事。
    “是谁的人？”曾富生听完跛脚汇报后问道。
    “不知道，已让人去查。”跛脚摇头说。
    “你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曾富生也问出林飞扬同样一句话。
    “要找到人后，了解前后经过才有推断，或者，有视频看也可以推断。”跛脚继续摇头说，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暗中关注这个女人…她与我们完全无关啊。”
    这个问题，从曾富生让他派人悄悄关注叶双花那天开始他就想问了，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个开美容店的女人而已，虽然生意做的不错，但和自己没丁点关系啊。
    “呵呵，你嫂子几天天天跑到她那儿去，我能不关注吗。”曾富生笑说，“再说，她和林飞扬关系密切，你不是知道吗？她常常来找林飞扬，对外宣传她是林飞扬的女人，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很有意思？有什么意思？跛脚摇了摇头说：“没觉得有什么意思…呀，您是不是说，她和很多上流社会的人认识？”
    和一大群上流社会的所谓贵妇人有交情，这绝对是一个了不得的资源。不过，曾富生之所以关注叶双花，并不是因为这个。他最早关注叶双花，是因为林飞扬，他只想给林飞扬卖好，帮他看着他的女人的意思。不过，他后来发现这个表面上疯疯颠颠的女人，竟然非常神秘，他竟查不到她的以前的经历。他甚至动用了市里警方的关系，都没法查到她以往的经历。
    虽然现在警方的系统还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只要系统里有这么一个人，肯定是有历史和社会关系的，但这个叶双花，除了一个户籍地址及毕业大学名称之外，啥都没。
    像曾富生这样的人，绝对是一个好奇的人，而且也绝对是一个联想富丰的人。所以，他想了解这个美艳狂野的女人。
    “对呀，那是多好的资源。另外，关注她就等于关注你嫂子啊，万一这个女人是个危险人物呢？”曾富生笑说。
    “好，那我继续关注她。”老大都这样说了，跛脚只能执行。
    “嗯，把那些找出来，包括那辆逃逸的车子。我猜，林飞扬这会儿也在干这事。这是多大一份礼物，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会因此更进一步的。”高明的送礼人，出手绝对不是金银珠宝这些俗物，急人所急，雪中送炭才是送礼的最高境界。
    曾富生这人，真的一点都不像?猪出身，他无时不刻都在编织自己的网，无时不刻都在算计。
    “嗯，但估计有点难，那些跟着她的混蛋没记下车牌…要是能拿到视频，我有信心一天就找到他们，除非，他们真的是设计好的，事办完后就着草了。”跛脚很有信心，因为他“人强马壮”。
    虽然表面上，龙江的地下世界依然以白家马首是瞻，但事实上现在跛脚手中的力量要比白家强，因为，他悄悄的拉拢、控制了不少原来“效忠”白家的人。
    江湖嘛，从来都没有固定的老大，所谓的“盟主”当然不是永远不变的，白家已坐了那么多年“庄”，大家早就想换一换变一变了。
    曾富生笑了笑说：“我估计，你很快就会看到那儿的监控视频，或许深夜一点，或许明早。”
    “生哥是说，林飞扬会将视频拿给我们看？”跛脚说。
    曾富生点了点头，说：“虽然，大家都没说破，但我相信，他也知道我们和江湖人有往来。所以，如果警方找不到人，他就会想到我们。”

 第154章 明天我来要人

    凌晨一点，林飞扬真的来了，带着现场监控视频来，跛脚对曾富生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飞扬兄弟，这个时候来…不像是来喝酒的啊。”曾富生明知故问。
    “别废话，准备一碗牛肉面给我，然后播放这个光碟。”林飞扬一边说一边丢给曾富生一只刚刚刻录的光碟。
    光碟当然就是叶双花被车撞现场的监控视频，还真如曾富生说的那样，公安局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那辆撞人的车子是市里的，已派人去找车主。
    至于把叶双花推到马路上的人，他们只能用走访排查的方法慢慢找。也是没办法的，全公安局没人认识他们啊，而这个时候，人脸识别软件也不靠谱，无法用软件识别查找。
    折腾了半晚，没什么结果，林飞扬只好将现场刻录带走。
    在监控还不是那么普及，人脸识别软件还不成熟的时代，找人谁最厉害？也许没人相信，ai还没完成概念的时代，在城市里找人，古惑仔要比警察快。
    别人不信，林飞扬却深知古惑仔的厉害。
    谁和古惑仔有勾连？林飞扬想到曾富生。
    他不知道，更没证据，但他直觉曾富生与古惑仔是有联系的，弄酒店和干地盘的人，谁没认识几个“道上的人”。
    “牛肉面？靠，我的兄弟到友谊会来吃一碗牛肉面，那不是打我曾富生的脸么？等着，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好吃的。”曾富生虽然这样说，但却坐在那儿没动。
    “别废话，赶紧的，他妈的，老子中午到现在都没粒米落肚，要饭晕了，牛肉面就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快点啊吩咐下去，然后放光碟。”林飞扬掏烟点了一根说。
    “行行，看你急的…这是啥碟啊，不会是倭国动作片，你一个国家干部，竟然那么猖狂？拿着这样的碟子满大街走？”曾富生一边说一边把光碟塞进机器里。
    “现在发现你废话真多…好好看着，我要找到那辆撞人的车，以及，撞人的人。”画面出来了，林飞扬指着画面说，“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找到。”
    林飞扬没问他行不行，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潜台词就是，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曾富生当然不能痛快承认这“办法”，他吱唔说：“兄弟，我…我怎么找啊，我又不是条子。”
    “废话是不是？告诉我，什么时候……。”林飞扬咬牙道。
    “这个…那个…我得找人帮忙啊，现在我哪能回答你什么时候，这又不是找小姐，你要找小姐的话，我很快就能安排。”曾富生苦着脸说。
    “一天，明天晚上我来…不是，是明天这个时间我来要人……。”林飞扬有时候就是那么嚣张，当然，看对谁，对曾富生这样的人，他是从来都不假辞色的，这种人不必给他面子。
    “兄弟，你把我杀了好了，你当你我是神仙啊，神仙也要时间。”曾富生一副要哭的样子说，“他们是哪里人啊，本县的或许我可以找人帮忙，如果是外地的，真的没办法。”
    牛肉面上来了，林飞扬懒得和曾富生废话，端起牛肉呼呼啦啦的狼吞虎咽，真饭了啊。
    “好兄弟，别生气，我现在安排……。”曾富生以为林飞扬生气，结结巴巴的说道。
    “用最快那几个在路上追逐的人找到…车子算了，先让条子找，找这个他们比你们快。”林飞扬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行，行…来人……。”跛脚应声而来，曾富生嘀嘀咕咕的安排一番，然后走到林飞扬对面的沙发坐下说，“兄弟，那女人是谁啊，你那么紧张，不会是未来弟妹……。”
    “乱扯，朋友…好朋友。”林飞扬打了一个饱隔，抽了张纸巾抹了一下嘴说，“是谁关你屁事，赶紧帮我找人，明天啊…我走了。”
    “等等啊，兄弟，找人我肯定尽全力，但是光凭这一两分钟的视频找人很难啊，你说说这女人的事，可以从她的社交圈子用排除法找啊，双管齐下要快得多……。”曾富生拉着林飞扬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故意推她的。”林飞扬也演戏，装作很吃惊的道。
    “难道不是吗？”曾富生愣了一下说。
    “嗯，那就是了，他们是古惑仔，谁的人？”林飞扬没混过社会，但他知道所谓的社团就那么一回事，用正当商业外衣套着的混混，每一个古惑仔都有老大，每个老大都有老板。
    曾富生绝对不会在林飞扬面前承认和古惑仔有什么勾连，他装作非常委屈的说道：“兄弟，他们是什么人，是谁的人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直接去要人不得了。”
    “好，我信你不认识他们，但我也信你一定有办法找到他们，明天我要人啊，就这样，走了，累了一整天…要散架了，妈的。”林飞扬这回真的走了，不管曾富生在后面鬼叫，今天真的累。
    林飞扬走了，跛脚进来。
    “重播光碟，你看看是谁的人。”曾富生说。
    跛脚不用他说已开始重播，两分钟不到的内容，片刻就看完。
    “不认识，应该不是县里的人。”跛脚看过视频后说。
    “查，马上查，一定要找到他们。还有，让最近盯那女人的兄弟把他们的日记交上来，仔细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很奇怪，为什么有人要谋害她呢？”曾富生皱着眉说。
    “也许…不是故意的呢？”跛脚笑了笑说。
    “废话，瞎的都看得出，他们就是故意的，那辆撞人的车子，倒不像是有意的，但是，他既然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逃逸呢？”曾富生背着手在厅子中转圈。
    “可能无牌驾驶，逃跑了可以找人顶包啊，不逃被扣起来就麻烦了。”跛脚猜测说。
    确实，有证和无证，那后果差太远了，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查，车子好查，不是车号牌那么清楚，明早我打电话问问，你去找人，这个谜必须解开，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曾富生隐隐竟有些兴奋。

 第155章 赶紧滚过来

    劳心比劳力要疲惫，干一天苦力林飞扬绝对不会睡过头，昨天先和荘智斗了一天的心智，晚上又折腾叶双花的事，都是劳心之事，所以累的第二天竟不知道起床。
    这是林飞扬有史以来第一次睡过头了，被王钰超电话吵醒的时候，竟然已是九点半了。
    “林飞扬，你竟然还没上班？”找林飞扬，王钰超都是自己亲自打电话。
    “啊…我去…竟然睡过头了，衰，第一次睡过头就被县长大人抓了个正着。”林飞扬被电话吵醒，刚要骂人的，电话里面传来王钰超的声音，激楞一下，睡意全无，翻身坐起说，“县长大人，有啥指示？”
    “啥指示？你把自己的工作都忘了是不？”王钰超的声音严肃起来。
    “哦，找到肇事车了？”林飞扬答非所问，意思是，老大，你别整天盯着我的工作啊，我的诉求你们有没有人关心过？
    呵呵，他这样跟领导说话，是胆大妄为啊，对较传统的人来说，他这简直是目无尊长的叛逆行为。
    王钰超虽然不是那种守旧的人，但林飞扬这样跟他说话，也是不高兴的，他恼怒道：“林飞扬，你什么意思？公私不分？还是要跟我讨价还价？你的私事，报了警，自然有警方处理，你跟我这样说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啊王县，惹你生气我道歉…作为领导，您是不是该体谅一下下属的焦急、愤怒、无助、无奈的心情啊，您要知道，心情是非常影响工作效率和质量的，招商工作是一项细致活，面对很多陌生人，心情不好，绝对影响严重。”林飞扬委委屈屈的说道。
    呵呵，这小子，虽然说的软声细气，还道歉了，但细仔听，依然还是谈条件，只是换了一种语气而已。
    王钰超也算是林飞扬的“知己”了，很了解这混小子的脾气，如果不给一句有用的话，这小子会一直纠缠下去。
    “唉，你这小子，真是令人无语，行了，回头我打电话问一下公安局那边…赶紧说说昨天和荘氏代表谈得怎样。”王钰超也是无奈了。
    “啊…差点把这大喜事给忘了，王县，恭喜贺喜啊，荘氏仰慕王县的大名，对王县长治下的罗山县抱极大信心，所以，决定三天后到我县实地考察。嗯，初步的投资意向已签，如果他关注的重点及实地考察后满意，可以马上进入实质的投资运作。王县，你准备把他们安置在哪？”林飞扬一直为这事头痛说，安置在哪呢？
    荘氏的投资，不像其他的投资，首先人家是自带项目，可不是一个小加工厂。其次是投资的金额不小，其三用工不少。但是，对环境要求较高。毕竟，人家生产的是全新的环保产品。
    “他们的关注点是哪些，要求有些什么？需要多少地？哎呀，混小子，三天人家就来了，你竟然还没跟我们汇报，赶紧滚过来，我在谢书记办公室等你。”王钰超对这样的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当然啊，这是关系到他的政绩的。
    嘟嘟…听着手机传出的盲音，林飞扬有点无语，摇了摇头自语道：“呵呵，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就没一点稳重呢，唉，我还有话没说完啊。”
    林飞扬并没马上去县委，而是回招商局开会。
    会议是临时通知的，幸好，招商局最近没啥外出的事，几个头头脑脑都在。
    “临时叫你们开个会，有几件事需要通报和落实的，第一件事，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已被资本家买掉了，所以，最近各处有空就整理资料，我的要求很简单，所有资料不能遗失，不能错乱，搬到新办公地后，必须随时查找随时能找到。”林飞扬开会一般都不说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简单明了快速是他的特点。
    “搬哪啊领导。”王强说。
    “你急啥？上面安排好了自然会发通知，我们只需做好准备就行了。”林飞扬摆了一下又说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支援处，项目处，南药产业基地的申请及计划书修改好了没？我再给你们一周，一周后，我必须将计划书送到市领导手上。”
    “第三件事，我需要罗山火车站西面富地岗一带的资料，包括：水田旱地山地山林面积，归属，气候，空气质量，温度温差，噪音，以及这一片区的产出，税入等等，想得到的资料都要，嗯，着重的是环境及交通方面，务必详细一些。”林飞扬看了一眼开发处及支援处的头儿说，“项目开发及支援处，这事，交给你们了，两天后我要用。”
    “领导，那儿好像是一片田地，你要那么详尽的资料干嘛？”王强是本地人，县城周边，哪个旮旯他都熟。
    “我当然有用啊，要向你汇报？”林飞扬笑说。
    “可是…才两天时间，您要的太急了领导。”唐希琪说。
    “很难吗？都是现成的东西，跟气象站、国土地质等部门联系一下就有了，两天时间还不够？必须完成任务，没价讲。”林飞扬绷着脸对唐才女说。
    “是…领导……。”
    “嗯，第四件事，星加坡的荘氏，就是那个被誉为餐具大王的公司，要在我们县选一个地方建厂，他们的要求有这些，参照这些要求，大家推荐五个地方。”林飞扬将荘智的要求复件扔给众人说，“这个也是两天内要选出来，注意要，每个选地都要说清楚理由及附上大致的资料。因为，三天后他们要来实地考察。”
    “第五件事，梨花水库的测算…算了，这件事我亲自跟踪…暂时就这几件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赶紧说，没问题散会。”林飞扬开会就是简明快。
    “等等，我也有事要说。”副局长罗新红竟像小学生提问一样，急急举手道。
    “罗局请说…简明快……。”林飞扬道。
    “很快…就是前阵子考察团那些投资商的一些事，问题比较杂，也多，所以我列了一个表…问题都突出，我们怎么处理？”罗新红说。
    “这事老罗你辛苦一点，全权处理，只要不违法，所有人都为他们让路，谁跳出来搞事，你告诉我……。”王钰超的电话又打进来了，林飞扬说到告诉我的时候人已在会议室外。

 第156章 名片化：环保

    林飞扬匆匆赶到谢开成办公室，罗山县的正副班长已把办公室弄的烟雾缭绕。
    “哎呀，几十岁的人了，有啥想不开啊，要这样对自己，想用烟把自己闷死吗？”林飞扬推门进去后夸张的惊叫起来，“洪秘…洪秘…回头让人在这墙上打个洞，安一个大功率的换气扇，你是怎么给领导服务的，这么严重的事都不想办法处理……。”
    “鬼叫什么，坐下…荘氏的要求及意向书呢？”王钰超早就习惯林飞扬这小子这种做派，谢开成最近和林飞扬接触也不少，也渐渐适应了。
    “呵呵，谢谢飞扬同志的关心，这个提议挺好的，因为你们王县长现在已把我的办公室当会议室了，常常拉一群烟民跑我这儿吸烟，装一个大功率的换气扇确实有必要。”谢开成笑说。
    王钰越最近确实走的挺勤的，而且每次来还把别人叫上，正副长如此“亲近”真的全国罕见。
    林飞扬一边给谢开成递文件袋一边说：“领导，革命还需继续，别把身子搞坏了啊。“
    “别鬼扯了，钰超说你又拉了一个要投一亿多的大客户？真的假的啊，不要天天整假新闻哄我们啊。”谢开成笑说。
    “真的假的不在于我呀，在于我们县…说白了在于谢书记和王县长。这个公司可不简单，世界五百强之一，如果我们的条件和服务让他们满意，可不止一亿多的投资，他们的代表说了，如果在我们这儿投的新产线满意，后面会将所有生产线都搬到我们这儿来，领导，投资不算大，几个亿美刀的样子，但是，他们家用人不少啊，可以提供数千个就业岗位。”林飞扬在中间的三人沙发坐下说，坐下了他才发现，两位领导坐左右两边的单人沙发，自己坐这儿，怎么觉得有点像“审讯”呢。
    “真的？他要什么样的条件和服务啊，我看看……。”谢开成笑说。
    “两位领导，我个人建议，无论要什么代价都要把这个企业留下，如果这企业引资成功，我认为，可以就此为我县设计一个长远的发展计划，或者说给未来我县的发展搭一个框架。”林飞扬收起了脸上的“玩工不恭”，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你这么看重这两千万美刀的投资？不就是一家生产餐具的企业吗？你收了他们家的好处？把他们拔的那么高。”王钰超看着林飞扬说。
    未来的发展框架，对谢开成来说没什么意思了，但对他王钰超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如果真的可以设计出一个可行的长久发展计划，那他的功劳就真的大了。
    林飞扬的目光在两位领导的脸上扫了一圈，傻笑着组织言词，又点了一支烟…他想到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但未经深思熟虑，语言组织起来是需要时间的。
    可王钰超等不及了，黑着脸说：“干嘛？整古作怪的，有什么想法赶紧说。”
    “哦…哦…我说…从我们县的现状说起，两位领导应该很清楚，我们县的工业真的非常薄弱的，与一线之隔的东官比起来，甚至可以用丢人来形容。不过，正因为薄弱，正因为之前没有规划，我们可以有选择，如果前面已有很多这样那样的规划，要整合，真的很费神。”林飞扬重重吸了一口烟后，一边吐烟一边说。
    “嗯，你的意思是，在白纸上画画，要比补全一幅画了一半的画容易。”王钰超知道林飞扬虽然常常做不着调的样子，但他出的点子却常常非常有用的，所以听得很认真，并马上互动起来。
    “差不多就是那意思。两位领导，我认为，一县之地或一市之地，想要发展，首先得有好的发展计划，什么样的计划才是好的？我认为是贴近实际就是最好的。我县本质上是一个山区农业县，落后是必然的。但是，也不是没优点的，原生态就是我们的优点，说白了就是，我们还没被工业污染就是我们最大的卖点。我们的空气很好，我们的植被也非常多，我们的水源也非常干净…两位领导，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我的意思就是从环保这一块发展我们的工业。”
    “环保将会是人类永恒的主题，现在很多人还没察觉，所以很多地方招商引资是非常盲目的，有奶便是娘，只要能引入一点钱，就不管什么企业都要，这样搞，他们会被子孙骂的，我听说我省东部有些地方搞洋垃圾，连地下水都染污了，这样的领导，估计死了都会被子孙挖出来鞭尸。”也许跟医生这个出身有关系，林飞扬的环保意识，绝对是比全县任何人都超前的。
    环保议题，虽然是西方发达国家给发展中国家设的一个陷阱，但是，有一个事实无可否认，人类要长久生存下去，环境问题将是永恒问题，一直破坏能生存下去吗？不能，所以要保护环境。
    “你废什么话，直接说重点。”王钰超急了。
    “好，好，我说重点，哎呀，县长你总是心急，我是担心没把这些原因说清楚，你是不明白我说的重点…重点来了，我的建议就是：名片化，环保，可持续发展。环保是一个概念，也是一个发展方向，具体也可以建设环保的产业。荘氏这次要建的新厂，就是全新的环保产品，要做环保产品，当然环境得环保，所以，他们对选址的要求主要在环境方面……。”林飞扬在娓娓道来，王钰超又急了，打断了他的话说，“小子，重点，说重点。”
    “好，我要建议以荘氏公司为中心的环保工业区，这个工业区是环保的，这个工业区引进的企业，必须是生产环保产品的。”林飞扬终于把重点说出来。。
    “你小子有时候就是喜欢贫嘴，上来就说建环保工业区不好？非得说那么一大堆，觉得我们是老家伙，跟不上时代，没环保思维吗？”王钰超埋怨完，忽然神色疑重的说道，“虽然不太懂未来，但听着，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如果我们真的搞这么一个工业区，是全省第一的。”
    “不，是全国第一，我查过了，全国，没有一个生产环保产品的环保工业区。我想，一是人们对环保还不够重视，二是因为建这样的工业区条件严酷，投资巨大。”全国还真没这样的工业区，林飞扬猜中了。

 第157章 头啖汤

    全国第一？那岂不是吃头啖汤啊？
    敢为天下行，那是需要魄力和胆色的，头啖汤不一定就是美味，也许是毒药。所以，听到全国第一这话时，王钰超反而没了喜色，兴奋劲儿迅速消退。
    “全国第一？飞扬啊，我们会不会太超前了？我们经不起折腾啊，全国第一，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成功经验借鉴，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自己去摸索了。”王钰超皱眉说。
    “总有人第一是不是？再说，这东西需要摸索什么？环保型的工厂，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建呀，特别是鹏城辖下的各镇各区的工厂，排放都必须达到国标环保标准，能耗也逐渐推行环保标准。这些别人都把路走烂了，我们只需反以工厂为单位的环保标准，以及实现这个标准的措施扩大为一个工业区就行了，而环保产品企业，现在也是很多的啊，我们只需将这个工业区的入驻标准改成产品必须是环保产品就行了呀。”林飞扬看着王钰超很奇怪的问道，“王县，你到底怕什么？”
    “我…我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们县不仅出丑，而且会损失非常巨大的一笔钱。不是吗？你这个环保工业区的概念，第一要环保的就是整个工业区的排放及对环境及人类的影响，这难道不是要花钱才能实现吗？我知道，那些净化设施是非常贵的……。”王钰超吱吱吾吾的说道。
    事实上，王钰超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就算这些设施再贵，对一个县的财政来说，也不是贵到失败就揭不开锅的程度。
    “哦，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知道王县怕的不是这些，我猜，王县是担心被领导批评，你怕失败了自己的帽子……，唉，以为王县长与众不同，却原来也是帽子重要……，不过，王县您看新闻不能只关心本县本市，要关心全国全世界，知不知道现在中央非常重视环保问题啊，换句话说，你做全国第一，不仅领导不会批评你，还会赞赏你明白吗。事实上，搞环保大项目，还可以申请补贴的，不是吗？谢书记。”林飞扬的话让王钰超的脸色又变了。
    混小子，打人不打脸啊，怎么就拍拍的打我的脸呢，自己明白就好，干嘛要捅穿说出来呢，混蛋。
    “钰超啊，关于眼界这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混小子比我们看得远啊。没错，中央已多次强调要保护生态环境，严禁重污染企业落地…只是，新闻我看了，却没想到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谢开成淡淡的说道，“钰超，我觉得这混小子的建议可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或许真关系本县未来数十年的发展。”
    “是……。”王钰超虽然应是，但心里还是有担心的，他认为，谢开成所以赞成，是因为他很快就要退了，退下去后，就算洪水滔天也不关他的事，所以他说得轻松。
    谢开成当然不知道王钰超心里的想法，他转头看着林飞扬说：“你刚才提到名片化，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小子总是创新词来考我们呢？”
    “名片化，其实与规模效应是相辅相成的，其实也可以当是规模效应，产业带效应看。比如，人们提起牛仔布会想到哪？提起陶瓷会想到哪？提起水磨牛仔，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荔城，说起陶瓷就会想到禅城…我们县，应该打造自己的名片，比如人们说起中药或中药厂，马上就会想到我们的南药产业基地，生产环保产品的公司要建新厂，马上就想到罗山县的全国第一个环保工业城…对，我们应该命名为工业城，工业区太小家子气了。”林飞扬的心实在太大了，居然想给名不见经传的罗山县打造两张名片。
    “事实上，我们已有一张名片，罗山。人们谈到南方道教圣地，一定会想到罗山，不是吗？”王钰超倒也举一反三，而且，说的也没错。
    但关键是，只有在谈道事的时候才想到罗山，这有什么用？本来，罗山也可以像五岳那样闻名天下的，但一直以来根本不注重开发和宣传，谁知道这儿有一个旅游胜地？
    “本来，罗山算是一张名牌的，但是，因为以前的不作为，这张名片早已掉色掉字了，领导你就不要想了。不过，罗山会有第二张名片为它扬名，那就是南药产业基地。罗山县如果能把南药产业基地和环保工业城搞成，未来的发展便不用愁了。当然，光把项目建立不算成，关键还是招商引资。有了梧桐，也得找凤凰来住啊。两位领导…是不是跑题了？我们不是要说荘氏吗？两位领导看过荘氏的要求了，你们有没有想到哪个地方适合他们啊。”事有轻重缓急，搞什么环保工业城的首要条件，林飞扬觉得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企业为基础才能弄得出来，凭空一个概念，即使成立了这个工业城，以后要招商也是很难的。
    如果有荘氏做示范，他相信招商就容易多了。
    “你小子心里是不是有腹案？赶紧吐出来。”王钰超看着荘氏的择地要求说。
    “领导，用词是不是有点恶心啊…我心里有两个勉强符合荘氏要求的地方，一是罗山火车站以西的富地岗。二是桔子镇。”林飞扬心里其实已选定了富地岗，所以才会安排招商局的项目开发处和支援处整理富地岗的冷风料。当然，他也不排除有更好的地方，所以才让招商局全体推荐五个适合的荘氏的地。
    “富地岗？嗯，那儿确实不错，一边是铁路运输，一边是高速交汇点，而且，还是近郊，环境也达到荘氏的要求。但桔子镇…飞扬，桔子不符合荘氏的要求，铁运太远了。”谢开成说。
    “离火车站确实远了，但那儿有那儿的好啊，桔子镇是一个真真正正原生态的地方啊，环境绝对好啊，而且，有明美公司在前，那是很好的示范啊。如果，荘氏选择桔子镇，我们要建环保工业城，那将会省很多成本，起码，征地成本省很多。如果桔子镇建一个环保工业城，那么，便和南药产业基地形成一东一西的齐头并进的态势，可以很好的均衡我县东部发展落后的局面……。”林飞扬在茶几上摆弄茶壶和茶杯，把县城、南药产业基地及桔子镇位置摆了出来。

 第158章 真的要下重手了

    林飞扬的提议，确实是很有建设性的，也基本符合荘氏的要求。当然，符不合荘氏要求两位领导是不太在意的，因为有林飞扬和荘氏沟通呀，他们在意的是，选址对罗山县的影响及利益。
    罗山县东西部的发展都比中南部落后，虽然西部与东官接壤的镇子渐渐有些上升，但依然远远不够的。所以林飞扬提的东西两端齐头并进的构想，他们还是很喜欢的。
    有想法才会有行动，领导们说好，林飞扬就知道后面怎么做了。
    “领导…领导你别跑那么快啊，公事谈完，是不是该谈私事了？”从谢开成的办公室出来，王钰超快步离开，好像躲瘟神一样。林飞扬当然不会让他溜掉，飞快追上来挡在他的前面。
    “飞扬啊，我还有很急的公事要处理，私事…私事等下班了再谈好不好。”王钰超知道这小子要干嘛，但作为一个县长，不好追着交警的后面问案情。
    “不用谈，一个电话的事，领导您打电话问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找到车，如果他们说没找到，那我绝对不会再麻烦您，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也不麻烦您了，我会直接去找交警大队的负责人。”林飞扬觉得这么简单的事，理应早早办好了才对，但到现在都没消息，他认为是又有人不作为了。
    “好，好，我打，你让开一点，别当我是贼一样盯着啊……。”王钰超无奈，只好掏手机给交警大队长打电话。
    林飞扬果然猜对了，昨晚说马上派人去查找，居然到现在都没消息，这说明什么？昨晚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嘛。
    “我说什么来着？哼，我们县的警队已烂到根了，说清理整顿说了几个月，啥都没改，县长同志，这样下去，罗山县的治安是不可能好的，罗山县也不可能有发展的。走走，回到谢书记那儿说说去，这事…我要实名举报，他妈的，搞什么嘛，屁大的事，那么久都没消息？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林飞扬拉着王钰超往回走。
    “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王钰超很是恼怒。
    呵呵，还真是，两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领导，得有领导的样子嘛。
    但这会儿的林飞扬不会管王钰超身份和他的抗议，拉着他回到谢开成的办公室。
    “咦？你们又回来了？”谢开成很是奇怪。
    “谢书记，如果我知道一个车牌号，要找车主，难不难？”林飞扬靠在门后说。
    谢开成想了一下说：“应该不难，有车牌号在车管所查车主是谁很容易呀，上面什么资料都有，要找车主打个电话就行了。”
    “昨晚发生的交通事故，多个目击者记下了肇事车的号牌，昨晚王县长就请交警大队尽快找到车主，但是，到现在交警大队还没结果…不，刚刚王县长打电话，那边的回答是没消息，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实名举报交警大队的所有领导，混蛋。”林飞扬可不是说说的，骂完，真的打电话。
    王钰超知道这小子的狗脾气，伸手就要抢他的手机。
    “林飞扬，你为什么非要针对警队呢？一点点小事而已，能不能有点耐性？”王钰超道。
    王钰超本意是叫他不要为这么点事闹，实名举报可不是开玩笑的，是要负责任的，其实是在维护他。但林飞扬听了这话却炸毛了。
    “什么？王县长，你再说一次，一点点小事？肇事逃逸还叫一点点小事？这等同谋杀好，这也叫小事？难怪罗山县的治安一直不如人意，看看，这就是你们当领导的态度，这种得过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对待渎职者，治安能好才怪，经济能发展才怪。”林飞扬批人从来不给面子，他这话，连谢开成都骂进去了。
    谢开成和王钰超的脸色都很不好，羞愤交加。治安不好，他们确实要负部分责任，他们有愧，但被林飞扬这个下属这样对面直怼，他们都很生气。
    “飞扬同志，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像泼妇一样骂人，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任何事，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容易。罗山的治安确实不如人意，但这有很多原因，其他就不说了，拿你最诟病的人事任用来说，走马换帅，有那么容易吗？这么多年的各种关系勾连，一句话就能解决？即使处理一个小警察，都有可能引出一群人和一堆事，我们需要时间去修补和平衡……。”谢开成啪的一声，将手上的文件夹拍在桌子上，大声训斥林飞扬。
    “呵呵，你们就是怕得罪人…这是变相的官官相互…ok，这事与我的工作无关，我不想再和两位领导讨论。”林飞扬竟然一抱拳，说，“如领导训斥完了，下官不打扰，告辞。”
    两位领导没吱声，看着林飞扬离开。
    门关上后，王钰超看了一眼谢开成说：“谢书记，看来…真的要下重手了，各部门单位…唉…真的很烂，虽然很不好听，听了很不舒服，但这小子说的没错，烂到根里去了，刮骨疗毒。”
    谢开成点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了半支，说：“我们的纪委还能相信吗？”
    王钰超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唉，在污水池里的沙子，怎样洁身自爱，都会染到污秽，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我们让他们办，他们敢不办？”
    “我们让他们办不够，联系市纪委，市里不是正在搞肃贪反腐的行动吗？让市纪委下文，我们也下文，我就不信，党的监察部门都被污了，就算被污了，他们也得办案子。”谢开成说干就干，马上就让县委办写指示，又给孙东州及市检院打电话，让他马上下文县纪委及县检院，督促县纪委及检院跟上市里的扫黑除恶肃贪反腐的步伐。
    王钰超见状，二话不说，也回县府下文给纪委。
    于是，因为林飞扬骂了一句官官相护，次日罗山县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扫黑除恶肃贪反腐行动。

 第159章 我要的人呢？

    林飞扬在谢开成办公室的时候，是气呼呼的，恨不得把罗山县的官员从上到下拿出来指着鼻子骂个遍的样子。但离开谢开成的办公室后，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甚至，仔细看的话，他的嘴角还隐隐有些笑意。
    没错，他刚才是故意的，装的。
    一直以来，林飞扬都非常不满意罗山县的治安，也很不满意罗山县的体制风气。他很清楚，所以治安不好，体制里氛围不好，都是因为队伍不干净造成的，而且，这种不干净已非常严重，影响到正常的政治生态环境。
    比如体制中的攀比风，林飞扬认为，这种现象既是贪污腐化的根源也是催化剂，什么都比，比车比房子，甚至悄悄流得比小三，真是太严重了，竟然有人说没一个半个小蜜都不好意思出来玩……。
    林飞扬不是忧国忧民，他就是看不惯这些混账的作为，但他又没权力管人家，甚至想举报都没证据。再说，样样都举报，纪委检察院会不会调查啊。所以，他希望领导们能正视这些现象，提n次意见了，虽然，公安局整顿过，新的警察头子好像也努力过，治安环境也稍有改观，但远远达不到令人满意的效果。而且，林飞扬认为，正人先正己，队伍那么烂，怎么可能让社会好起来。
    今天总算找到一个借口发火，没错，他就是借交警队不作为的借口故意那样子的，目的就是逼两位父母官下决心。
    林飞扬离开县委便直奔友谊会，两位父母官会不会有所行动他已管不着了，已尽力了。
    “曾老板，我要的人呢？”林飞扬是谁友谊会的人都知道，所以他就自己直奔曾富生的客厅了。
    曾富生看了一眼进来的林飞扬，苦着脸说：“林局长…我又不是条子，我哪能帮你找人啊……。”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找，除非你不帮我，这样，还没到我说的时间，我在这里等等，管饭啊。”林飞扬一副无赖样，声称等不到人就不走了。
    曾富生无语，这小子怎么好像比自己还要无赖呢？
    但他没一点办法，抛开自己要拉拢培养一节不说，林飞扬怎么说也是一个局长，他可没那么嚣张赶人。
    “管饭可以，天天管都行，但是…找人真的要时间。车子的事，倒是帮你找着了。”曾富生坐在林飞扬对面，给他摇了一根雪茄说。
    “这玩意儿吸起来一嘴的屎味，不要，老子喜欢抽十块钱的经典。”林飞扬听到肇事车找到了，心情马上就好了，掏出自己的烟点了一支说，“人呢？车呢？”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执法者，能把他们带回来吗？你开什么玩笑。”曾富生要装成守法者，当然是要装得有模有样，不会直接帮林飞扬把人带回来，那岂不是违法了么？
    “说了半天，那都是废话啊，人车不弄回来，有什么意义？”林飞扬皱眉说。
    “不是，你想怎么处理啊？揍他一顿让他拿医药费？私刑是犯罪啊，跟他要钱，以后他反咬一口怎么办？”曾富生的戏演的真像，完全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小商人做派。
    “剩说废话，我要了解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干？他为什么要逃逸？赶紧，让你的人搞清楚这些问题，然后把他送到条子那儿去，他妈的…死条子…还不如古惑仔的效率，真是让人失望。”林飞扬骂骂咧咧，骂人的这种话，曾富生可不好接嘴。
    “行，行，我马上打电话。”曾富生离开了客厅，林飞扬以为他是去打电话安排的，事实上，所有的一切，曾富生都已做完，他去打电话，只是让人把那家伙送给条子而已。
    曾富生是什么人，用得着林飞扬吩咐才知道要干什么吗？昨晚林飞扬让他看视频的时候他就明白林飞扬要干什么了，他还真是当即就让自己的人出动，天还没亮就找到那逃逸的家伙。
    古惑仔“审人”套话，效率要比警察高得多，因为被审的怕挨打呀。
    警察也许也会动手，但不管怎样，警察还是有底线的，古惑仔可没什么底线，普通人潜意识里对古惑仔恐惧，所以，古惑仔问话自然就比警察高了。有些悍匪惯犯，他们一点都不怕警察，被抓了，警察也许审三天三夜都掏不到一句有用的。但他们若是落在敌对的同行手上，一支烟的时间就会全吐了。
    “飞扬兄弟，午饭在这里吃呗，那边…可能得晚一点……。”曾富生打完电话回来说。
    “嗯，午饭当然在这里吃了，如果下午没结果，晚饭也在这里吃了，晚上还没结果，我在这里住下了。”林飞扬知道，既然找到了人，曾富生的人肯定很快就能拿到“口供”。
    “呵呵，你在这里吃在这里住一辈子都可以，但这事你不能赖上我啊。”曾富生继续演。
    “行了，让人弄一碗牛肉面，就在这里吃。”林飞扬懒得和他废话下去，有些事心知肚明就是了。
    “哎哟，这怎么行呀，再简单也得四菜一汤啊，来我这只吃一碗牛肉面，那不是打我的脸吗？”曾富生一边说，一边拿内线电话安排。
    林飞扬懒得理他叨叨，打电话问医院的护工叶双花怎样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看看叶双花的，但又怕她肉麻的叫飞飞…唉，即使受伤了，她还是那么妖啊，受不了。
    不一会儿，曾富生招待林飞扬的简餐送到客厅，四菜一汤看上去简单，但这四菜一汤却一点都不便宜。
    林飞扬看了一眼，想说两句的，但曾富生已先说了，说这儿是他的私人地方，不是友谊会的经营场所，所以，吃再好也不算吃请，哪有规定到朋友家里吃饭也有规格的？
    暗叹了一声，林飞扬懒得废话，拿起筷子就吃。
    饭毕，跛脚拿着一只文件袋进来，肇事车驾驶者的“口供”来了。
    “人送交警还是公安局了？”
    “扔公安局门口了……。”
    “嗯，撞人的人抓紧找。”

 第160章 像是公家的人

    不要以为古惑仔只懂用刀片砍人，古惑仔也是与时俱进的。跛脚拿进来的所谓“口供”当然不是老土的笔录，而是一支录音笔而已。
    录音笔记录了整个“审问”过程，林飞扬一边听一边暗赞古惑仔也不是光懂得砍人的，“审人”也挺艺术的嘛，竟然不用上拳头就问清楚了原委。
    肇事逃逸竟然是因为无证驾驶，是完全偶发的事，与那几个推叶双花出马路的人完全没关系。
    对这个结果，林飞扬竟然有点点失落，为什么会这样，他自己搞不清。
    林飞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因为一直以为甚至希望驾车逃逸的人与推人的人是一伙的。其实，并不是他变态，这只是对自己推断的一种期望和自我暗示。
    “撞人的人，晚上可以找到？”林飞扬知道应该不可能了，但他还是这样施压。
    “兄弟，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找人可不比找车啊，找车其实简单，有车牌号，花点钱去车管所要资料就行了。但找人我去哪要资料？总之一句，尽全力，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你最好是不要把希望放我这儿，这是条子的事，你该去给条子施压。”曾富生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就装…总之…我晚上还会来打扰，一直打扰……。”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林飞扬走了，跛脚进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钻出来的。
    “为了查那些推撞的人，我查了一下叶双花，发现一些很奇怪的现象，她特别喜欢和争议社会人物及高官的家属往来。”跛脚虽然一脚长一脚短，但走路和说话却沉稳得很。
    “争议人物？”曾富生愕然。
    “是啊，比如生哥您就是这类人，所以她对嫂子特别好。”跛脚说道。
    “你说的是废话，哪个赚到钱的不是争议人物？她开美容院的不和有钱人的家属及高官家属往来，难道和工厂妹及地盘工的家属往来？”曾富生翻了翻白眼说，“先帮林飞扬把人找到，那女人，慢慢再研究。”
    “我觉得她像是公家的人。”跛脚应了一声好之后，再次发表自己的意见。
    “公家的人？那她为什么开美容院…哦，你说他是国安的人？听说她的私生活很乱，公家的人会这样吗？啥得这样，那案子得有多大啊…她好像已呆在那儿几年了，什么案子可以让她蹲那么久？你的感觉不靠谱。”曾富生先是吃惊，但马上推翻了跛脚的推断。
    但跛脚却依然坚持己见说：“她的私生活到底是不是很乱谁证明？不都是听说吗？谁证实？而且，生哥，不一定是国安的人才会这样沉在民间啊，还有很多部门都会这样的，比如宗教局某些司……。”
    跛脚和曾富生毕竟是有年代差的，关于宗教局的事，曾富生连听都没听说过，但跛脚却是了解很多的，他就知道宗教局里有专门处理怪异事件及邪教的部门。
    宗教是自由的，但反人类反社会反国反党的宗教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世上也有很多超自然现象或传说，这些事，有些警察可以处理，有些警察还真的处理不了。所以，就需要特异人士来处理了。这些持有特别技能和异术的人在哪？当然是宗教局啊。
    “有这样的部门？你小子整天都想些啥呢，我咋不知道。”曾富生讶然道。
    “您不知道并不等于不存在，总之，如你所说，这个女人很特别……。”跛脚肯定的说道。
    “嗯，还是先找人……。”曾富生早就发现叶双花是个奇怪的人了。
    存在的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难以将其完完全全干净的抹除，所以，只要发生过的一定会留下痕迹就成立了。或者，反证也是可以的。
    叶双花是不是很奇怪很特别，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只有像曾富生这种“丑国人”思维的人才会有所发现。
    林飞扬虽然和叶双花接触的不少，但他就没发现叶双花有什么非比寻常的特别，当然，如果叶双花特别开放，特别粘他也算的话，那他也发现了叶双花的特别之外。
    叶双花是不是如跛脚猜想的那样，她是一个有特别身份的人，现在只有天知道，反正林飞扬不知道。
    “红红，你回来了？”林飞扬刚到医院就接到丁红雪的电话。
    “我已到了花花的病房…飞扬，要不要把花花转到市中心医院啊，那儿的条件更好些。”谁也不明白，丁红雪为什么和叶双花那么好，好到连男朋友都不设防。
    “不用，市医院和县医院，除了几台机器有区别之外，其他都是一样的，关键是，在县里我可以随时观察她的伤情，去了市里，我可不方便总跟市里。”林飞扬说。
    “好…那就我常跑县里…飞扬…要是我天天来县里，我会天天想…要的……。”丁红雪表达爱意总是不分场合，林飞扬常常为此尴尬。
    “要榨干我啊…你真狠心。”林飞扬小声道。
    挂了电话，电梯已到达叶双花病房楼层，林飞扬还在想，刚才丁红雪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当着叶双花的面说啊，她要是听到了…等会见面会不会尴尬啊。
    尴尬的事果然来了，林飞扬刚进病房，叶双花就说：“飞扬你不能让别人榨干了啊，留点给我……。”
    额，这话怎么接？退出去吗？
    “哼，光说不练，你有这本事吗？”丁红雪却不以为然的接了一句。
    “我…等我伤好……。”叶双花气呼呼的道。
    “行了，行了，你啊…怎么伤那么多地方，偏偏嘴没伤呢…心平气静，我号脉……。”若让她们继续话题，林飞扬非狼狈而逃不可。
    “飞飞，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又凉凉的，折腾来折腾去，难受……。”叶双花当着丁红雪的面竟然还是嗲嗲的叫飞飞。
    “哟，对我家飞扬发嗲啊，真的春心难荡漾了啊……。”丁红雪一边往叶双花嘴里塞苹果一边说。
    叶双花嘴里塞满了苹果，想反击却说不了话，林飞扬却忽然说：“叶总，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和人。”
    “没有呀，你不是说过了。”叶双花咽了嘴里苹果喘着气说。
    “有问过你吗？好，那你再想想有没有得罪人……。”

 第161章 什么时候见家长啊

    林飞扬所以重重复复问叶双花有没有得罪人，有没有发现怪事怪人，是找不到原因解释为什么那些人会把她推到马路上。
    不过，丁红雪却认为他神经有点过敏了，也许，那些推她的人就真的是在路上追逐打闹无意推叶双花的。所以，离开病房后，丁红雪直接说林飞扬有被害妄想症，林飞扬觉得不是自己有被害妄想症，而是此事实在太诡异。
    “飞扬，你是不是很喜欢花花啊。”上车后丁红雪又说。
    “红红，你说什么呢？我喜欢的是你呀…我喜欢的是你这类型…来亲一个…我看看兔子有没有长……。”林飞扬伸手将副驾驶位上的丁红雪拉了过来，“血盆大口”盖在樱桃小嘴上。
    “嗯…唔…混蛋…搞的我浑身发热…快点…回家……。”法式，舌斗数分钟，把丁红雪吻的气喘吁吁，情动难抑。
    “听说在车上进行别有一番滋味……。”林飞扬启动车子后说。
    “不，车子那么小怎么施展得开。”丁红雪手握“档棍”嗲声说。
    “听说某牌子的七座越野车后排放倒便是一张大床，全景大天窗，星光灿烂的晚上把车子开到郊外，在满天星斗下办事…想想就是美，红红要不我们买一辆？”林飞扬不仅工作富有想象力，男女之事他一样富有想象力。
    “呵呵，你准备贪污受贿吗？不然，你怎么买？才领几块钱工资啊。”丁红雪身子软软的靠在林飞扬身上，不停把玩她专用的“档棍”。
    说到钱，林飞扬马上没了声息，唉，虽说公务员工资不低，是与工薪阶层比不低，可是可以在上面“干活”而干的舒爽的好车，是有钱阶层的玩儿，自己的积蓄，还真的买不起的。
    有人说浪费是最费钱的事，以前林飞扬不以为然的，因为那时候他没机会浪漫，但现在才发现，浪漫还真的是最费钱的事。
    西餐，红酒，鲜花，豪车，名包…应该说，被西化的浪漫确实是最费钱的。他忽然发现，也许浪漫其实是西方人的另一种掠夺，先用所谓的文明、高雅、尊贵、浪漫等等谎言洗脑，然后推介虚高得阿妈都不认得所谓奢侈品。尼玛，一块狗皮做的包镶金也不值几十万啊，但挂上了某些所谓品牌的名字，它就要卖那么多，崇洋媚外的虚荣国人，就愿意掏那么多。
    回到林飞扬住的地方，两人什么都顾不上，先来一场盘肠大战。
    “红红，什么时候我们见家长？”大战过后“中场休息”的时候，林飞扬问丁红雪。
    “我随时都可以跟你去见你的父母，不过，你要见我的父母就…就得再进一步才行……。”丁红雪想了一下说。
    对于丁红雪来说，林飞扬当多大的官当什么官甚至不在体制都无所谓。但是，她的家庭只接受体制中人做女婿，尤其自己的母亲，绝不可能接受小小的科级小局长。
    “哦？这是为什么啊？对了，红红你为什么总不肯告诉我你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呢？”林飞扬很不解的再次发牢骚。
    “以你现在的工作成绩及和上级的关系看，随时都可以再升一级，但你的资历实在太欠缺了，所以，你得熬资历，我估计…得到下次换届你才能再进一步，哎呀，飞扬，那时候你该四十了……。”丁红雪答非所问。
    一直以来丁红雪都不焦急自己的婚事，但今天忽然觉得，这事儿其实挺着急的了，不然，年龄再大的话，自己要孩子就成超龄产妇。
    “你才四十，哥后年三十一好，正是最灿烂的年华…红红，你怎么办啊，女人四十烂茶渣…哈哈…不过你别担心，你就是一百岁了，我还是喜欢的……。”谁说林飞扬不会讲情话，人家讲的不知有多好。
    丁红雪忽然不吱声，一双美目盯着天花看，好像上面有花似的。
    “红红…你咋不吱声呢……。”林飞扬很是奇怪，侧翻半个身子看着丁红雪说，“红红，你干嘛呢？”
    “飞扬，你调离监狱医院后，有没有找过韦德明？有没有去过董家？”丁红雪忽然道。
    “啊？红红，我去找他们干嘛？又不是亲戚，又不是上司。”林飞扬很是愕然。
    “你真是个笨蛋……。”丁红雪纤手用力捏了一下林小蛋蛋，痛得林飞扬差点儿飙泪。
    “红红你要拆我祠堂啊……。”林飞扬捂着林小蛋蛋说。
    “唉，飞扬，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点都不怀疑，但你的交际能力真的不敢恭维。韦德明是把你从监狱医院里调出来的人，你不仅要谢人家，还要维护这层关系，董国才是市组织部长，掌管着多少人的上上下下，别人做梦都想攀上关系，你明明已攀上了关系却不维系，真是气死我了。”丁红雪一侧身，给林飞扬一个后背。
    林飞扬不懂交际吗？错，他不仅懂，而且很懂。只是，他觉得自己已不在卫生系统了，和韦德明走的再近也没什么关照得上的。而董家嘛，自己往上贴，岂不是让人以为他“施恩图报”？他认为，如果董家真的有良心，他不用去跑，都应该记得他这个“救命恩人”。
    所以，他把“交际”重点放在王钰超及孙东州身上，王钰超是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虽然他不能直接提拔自己，但如果要进步的话，他的意见绝对是关键意见。而孙东州，和市委书记黄耀华走的近，透过孙东州，自己不时有机会在黄耀华那儿出现，即使人不出现，名字肯定会透过孙东州常常出现在黄耀华那儿。
    这绝对是“近交远攻”的妙法，高段位的交际手段。
    “红红，你说的是钻营，不是交际。其实…好…我找机会去看看董老爷子，用复诊的借口还是可行的。”林飞扬不想逆丁红雪的意，所以拐个弯去“维系”董家的关系。
    “飞扬，你要和南南搞好关系，或者说和庄家搞好关系，南南的舅舅是省里的高官啊，而且，她舅舅的极有可能还要进一步的……。”丁红雪不愧是官臣之后，对这种“关系”特别敏感。
    庄楠？提起庄楠，林飞扬竟然有丝丝想念，她是一个与丁红雪叶双花不一样的女人。

 第162章 荘氏公司来了

    星加坡荘氏实地考察团来了，还真是一个考察团，竟然浩浩荡荡的来了二十多人。当然，真正决定权的也就几个人，其他的都是秘书呀，助理呀，保镖呀啥的。
    有钱人怕死，出门都带秘书。当然，这也是有钱人彰显门面的标配，连保镖都不带，像什么大老板嘛。
    林飞扬认识的只有荘智，但这会儿，荘智的级别是最低的，他只是未来大陆公司的ceo。荘氏这次倾巢而出，董事长，总部ceo等等全都来了，显然，他们极看重这次在大陆的投资。
    香江人有一句话叫北望神州，对于星加坡那样的蕞尔小国来说，什么亚洲四小龙的光环已渐渐消淡，他们也是要北望神州的，这是希望所在，出路所在。
    王钰超和谢开成都来参加欢迎仪式，他们也是相当看重这次的考察的，当然，他们更主要是来为林飞扬站台，意思就是说，他们是极支持林飞扬的工作的。
    林飞扬了解过星加坡人的作风，虽然他们没香江人那么拼，但节奏也是要比国内快很多的，所以，欢迎仪式这种花架子，他只安排了三四十分钟，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双方最高领导讲几句套话，然后便进入下一个环节。
    欢迎仪式是在县招待所办的，考察前的推介会自然也在招待所的会议室办。
    所谓的推介会，是林飞扬整出来的，目的就是，先用文字及图像的形式向考察方推荐自己选出来的几个地方，让他们先做一个初步的选择，然后再直奔经过优选的地方做实地考察，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又节约时间。
    “各位贵宾，我们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适合贵公司建厂的地方，我认为也有很多，要一一看一遍，太费时费力了。我请大家到会议来，不是要跟大家开会，事实上我很讨厌开会的，特别长会，极讨厌。请大家到会议室来，是给你们看看我们招商局针对贵司提出的关注点及要求优选出来的几个选址。这些选址的所有资料，我都整理成册，摆在各位面前的就是……。”
    “林局长，我们来考察，可不仅仅是看选址的，我们做实业投资，不是做一锤子的贸易生意。公司投资一个地方，不说是百年大计，最起码也是数十年的计划。所以，当地的人文文化、民俗风俗、治安、自然环境、基础设施、当地人的各种意识等等都是我们考察的项目。换句话说，如果治安环境、基础设施和民风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自然环境再好，我们也不会选择的。”荘智说的这些，在鹏城见面的时候已说过，但作为未来新公司的话事人，他有必要在众多高层面前再说一次，让林飞扬再跟他们解释一次。
    林飞扬微笑等荘智说完后说：“荘总，各位贵宾，我深知，治安，基础设施，民风对一个公司的发展影响很大，特别是各种服务的影响非常大，甚至影响到公司的未来发展。也许，一个小公司不用太在意服务，但作为一个跨国企业，行政服务、金融服务都是非常重要的。各位所需要的这些，我也都将整理成册并制了光碟供各位细阅细看。当然，我也不介意先简单的为各位介绍一下……。”
    荘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飞扬喝了一口水，打了一个手势，唐希琪打开会议室的投影机。
    “各位贵宾，我先说一下大家最关心的基础设施，目前，我县的水陆空交通都是比较便捷的，陆上，有铁路运输，高铁线路也正在规划中，纵横各有一条国道经达本县，市道县道等二级公路纵向四条，横向两条，三级四级公路我就不统计了，可以用星罗棋布来形容哈。说说高速公路，已通车的高速三条，正在建设的高速三条，正在设计的两条。当然，这些高速路，都是经过本县，但最少有一个出入口，另外，县城到市区有快线一条……。”
    “除了交通，用电也是企业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现在，我省的用电已不像前几年那么紧张，虽然还有错峰机制，但拉闸限电的现象是不会再有了。而且，错峰的时间并不多也不长，而且是固定的，企业完全可以根据错峰时间安排自己的生产。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本县将会建一个十万千瓦级的抽水储能电站，电站并网后，每年将会提供数十亿度电…什么？荘总你认为跟你们没关系？有关系，按照用电机制，当地发电企业提供的电能，会优先留在发电企业所在地使用。也就是说，有了这个电站，我们应该不用再错峰了，荘总，不用错峰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
    “接下来我说说服务方面，行政服务…我想各位对我国现在的招商引资服务已相当了解了，对所有的投资者的服务，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比得上我国的宠爱了，对，简直就是宠爱。这一点我不想多说，现在我说说金融服务，跨国企业对钱的往来是很敏感的，软服务方面，我相信贵公司的专业人士已把我们的政策研究透了，我也不说了。我说硬件服务，本县除了所有国有银行有分行支行之外，几大民营银行也是有支行分行的，至于外资银行，比如什么汇丰渣打啥的，就要去到市里了，县城到市区，也就三十来公里，开车二三十分钟，也是非常便捷的……。”
    介绍罗山县的基础设施、治安环境、各种服务等投资者关心的事项，如果要详细介绍，一天时间都不够。所以林飞扬只好用最简单的大纲式介绍一下，然后让他们自己慢慢看整理好的资料。
    “我说过了，讨厌开长会，我相信大家也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听我介绍这些可以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大纲式的概括介绍一下，具体的，细节的，各位可以看我们整理好的资料，当然，也可以实地考查的。”林飞扬走马灯式的把罗山县的方方面面介绍了一遍后说。
    “好，那…请林局长介绍你推荐的选址，除了整体环境之外，选址是我们最重要的考察项目。”荘智点点头说。

 第163章 富地岗

    林飞扬点了点头，唐希琪更换了投影机的内容，投影墙上出现一幅地形地图，地图标的非常细致连哪儿有一条小水沟都画了出来。
    “各位荘氏公司的贵宾们，针对贵司对选址的要求，我给你们优选了六个地方，每个地方的详细资料，都在你们面前的资料夹里。大家看这个地图，是我认为最合适贵司的地方，这地方叫富地岗，啧，多好的名字，富地啊。为什么说这个地方最适合贵司呢？我一样样给大家介绍。”林飞扬调出罗山县城的常规地图，分别在罗山县政府，罗山县火车站，富地岗等地打上标志。
    “首先说一下富地岗是什么样的地方，这儿其实就是几个小山丘及一片荒地，当然，这片区域里也有一些果园呀，鱼塘呀稻田等等。大家看这个地方的位置，富地岗的中心往东到火车站是三到四公里左右，富地岗中心西北五公里左右是高速入口，富地岗往东北十公里左右是县政府，哦，往南十五公里左右是龙江边，当然，要到码头远一点点，得往东南方向二十公里左右。实话说，各位，你们在哪儿见过这么好的地方？交通那么便利，距行政中心又那么近……。”林飞扬卖花当然要赞花香了。
    “林局长，这只能说明，你们县城不大，中心到郊区只有十来公里。”荘智笑道。
    “呵呵，第一，现在的县政府所在地，并不是县城的中心。第二，就算是中心，半径十五公里的县城，也不算小了。荘总，以后星加坡人千万不要说这样的县城小，想想你们国家，全国面积才多大？用我们的话说，你们一国也就一县之地。”荘智说过林飞扬是他接触过最不一样的官员，他确实是不一样的，换别人，肯定不会这样和自己的招商对象说话的。
    但林飞扬就是这样的态度，招商引资都是两利的事，没哪个老板会跑来做善事，他们投资只是为了赚取回报而已。所以，林飞扬从来不会把招商对象当上帝看，nnd，有几分臭钱就耀武扬威人五人六？把你打成杮饼。
    其实，林飞扬说星加坡一县之地，那是真的给他们面子了，实际上，星加坡全国的陆地面积都没罗山县全境一半大，只有区区七八百平方公里而已。
    荘氏众人老脸顿红，是啊，星加坡一国都没人家一县大，有什么资格说人家的县城小呢？
    相对于台岛人及香江人，星加坡人反而没那么傲慢的，因为他们清楚，星加坡只是仗着海峡的便宜，大收买路钱才富起来的，否则那么豆大的地方，连养活那么多人都难。另外一个原因，星加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所谓的什么四小龙，所以，他们面对母国的时候，大多数星加坡人是傲慢不起来的。
    “荘智，你失言了，该向林局长道歉。”荘氏董事长的话打破了尴尬。
    “是，林局长，请接受我的道歉，我太无知了。”荘智站起来对林飞扬鞠躬说。
    林飞扬摆了一下手说：“道歉什么歉呢，只是几句闲话而已。董事长，我觉得您不需要太传统，儒商，我认为并不是赞美的，无论或民或商，都应该要有自己的个性。荘总质疑，是他的个性，我不因为您们是投资商而驳斥是我的个性。这种个性并不会妨碍我们的合作，公是公，私是私，个性归个性，规矩是规矩嘛。”
    “好…好，荘智说林局长是一个不一样的官员，我开始还不相信，大环境之下，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官员。现在看来，您确实和别的官员不一样。”荘氏董事长竟然连声称好，差点儿就要鼓掌了。
    “哈哈，董事长谬赞，我们继续？”林飞扬没想到自己的反驳竟然换得对方董事长的赞赏，心里顿时有几分得意，直觉，荘氏投资罗山稳了。
    “继续啊，当然继续，我认为，你给我们选的地方确实不错，从地图上看，这地方周边并无其他工业，很好，就是不知道，罗山县未来的市建设计是怎样的，你们县里有没有什么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啊。”董事长就是董事长，别的人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考虑到未来了。
    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别的县应该有，但罗山县真的没有。为什么会没一个未来计划呢？这也难怪王钰超的，他的前任，从来就没什么计划，胡搞一气，所以，他这两三年都在执手尾，帮前任和前任的前任拉擦屁股。所以，他最多只能做明年计划。
    林飞扬当然不能告诉荘氏的人罗山县没有未来计划的，他只能用莫测高深遮掩过去。
    “哈哈，董事长就是董事长，考虑问题就是长远，小子我算是服您了。董事长，您知道的，我们国家一直都是做五年计划，国家有国家的五年计划，地方也必须有地方的五年计划。所以，我们县也是有五年和十年计划的。不过，没公开的内容我不能告诉您。但我可以保证，未来十年，这一带都不会有其他工业区，您应该从地图上就看得出来，火站车以东，高速交汇以东的整个片区，应该是发展物流及仓储的好地方。这两个节点以西以南的地方，还没有规划的。”
    “哦，这么说，你推荐我们用这块地，未来十年，这儿都是农村了？”董事长说。
    “董事长难道不喜欢吗？靠着交通枢纽的农村，是绝佳的环保片区啊。”林飞扬笑说，“空气、声音、水源、光都没任何污染，多难得的地方。”
    “喜欢，当然喜欢。你们发展太快了，建设太快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两三年后，现在看上去对我们来说完美的地方，两三年后便被工厂和住宅包围了。”董事长竟然喜欢农村。
    “工厂…还真会有的……。”林飞扬眯眼笑道。
    “什么？你不是说……。”荘董事长急了。
    “董事长别急啊，听我说啊。”林飞扬又喝水，然后扫了众人一眼说，“我想，我要向各位公布一个好消息。我们县里决定，荘氏如果在我们县投资，我们会以荘氏为，建一个双环保工业城。”

 第164章 双环保工业区

    “什么好消息赶紧说，是不是永久免地价啊。”荘智笑说。
    “呵呵，荘总你总想这种好事，信不信我老拳侍候。”林飞扬笑道。
    “不敢…不敢，快说，我们董事长都等不及了。”荘智抱拳道。
    林飞扬这样，多严肃的场合，他要开玩笑的时候总是一点都不顾忌，他的玩笑之下，多严肃的气氛都会变得轻松。
    不过，跟招商对象这样开玩笑，也就他了，谁敢说要揍投资商的话？
    “各位贵宾，我们县准备建一个双环保工业区。什么叫双环保？简单的说就是，生产环保产品的环保型工厂。现在环保是潮流概念，是新概念，也是未来方向。所以，很多城市已要求所在地企业做环保排放，不达标的将关停。但对于环保产品，国人还是没什么概念的，不过，无论是环保型的工厂还是环保产品，相信国家很快就会出台相应的法规。”
    “荘氏现在要建新型环保餐具生产线，是一个非常未来的思维。我们非常理解荘氏这次选址为什么那么严酷，因为，今天的严酷将会是未来的常态。所以，我们不愿意落后，要从思想和行动上追上未来的步伐。我们将会将环保工业打造成我们县的名片，这是我们环保观念的表现，打造双环保工业城专门招纳生产环保产品的企业，这是我们的行动。”林飞扬想说更多的，但没准备，想不到高大上的词句，所以随便叨叨几句便作罢。
    不过，林飞扬说的好不好没人在意，大家在意的是，双环保工业城这个构想。所以，他说完后，荘氏的董事长带头鼓掌。
    “林局长，你们县是有这个构想还是决定这样做？”荘氏董事长鼓掌后问。
    “那得看贵司选择哪个地方建厂，我们推荐的六个选择地，只有两个适合建工业城的，其他的四个，虽然基本达到贵司的要求，但并不适合建工业城。所以，如果贵司选择我刚才推介过的富地岗或桔子镇的话，县里肯定是要以荘氏为或者说中心点建双环保工业城的。不过，双环保工业城是要建的，只不过，如果贵司选择的地方并非富地岗或桔子镇的话，建双环保工业城的时间会推迟。”县里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林飞扬这样说，只是逼荘氏在富地岗和桔子镇做选择而已。
    “嗯，明白了…那…林局长，您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富地岗和桔子镇实地考察？”荘氏董事长的意思，他已决定二选一了。
    “今天时间怕是不够了，我建议大家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在县城附近逛逛，明天正式进行实地考察。”林飞扬看了一眼时间说。
    “好，那就明天，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你提供的资料，推介会就到此为止？”荘氏董事长说。
    “ok，那…我祝各位在本县有一个愉快的考察经历…哦，招商局将会有人在招待所留守，您们有什么需要，可以找留下的人，当然，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给招商对象“贴身”服务，是招商处的俊男美女的职责。
    荘氏的人对这次考察还真的非常重视，董事长及总部几个重量级高层用两天的时间分别实地看了富地岗和桔子镇，几个高层第三天晚上离开罗山县。而荘智及其他的次高层继续在考察林飞扬推荐的地方，以及考察罗山县的整体投资环境。
    荘智他们的考察，绝不是跑马观花式的看一眼，而是对关注的事项及关注的选地进行深入的调查。
    足足十天，荘智他们在罗山县的考察进行了足足十天，十天时间里，他们不仅深入的了解了林飞扬推荐的六个选址，他们还对全罗的治安、基建、服务等等项目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领导，他们还没走啊，这个月我们光侍候这群狮人就够了。”招商处的人向林飞扬吐苦水，他们累坏了。
    “狮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懂不懂什么叫挑剔的才是买家？他们考察的越仔细，表示他们对我们越感兴趣，如果他们来一天就走了，根本上就是没戏了，那么大的投资，并且是公司定向未来的投资，没深入了解，不深思熟虑能行吗？所以啊，耐心点，就算服务一个月又怎样？这投资下来可不是一个亿那么简单，他们后续还要投的，我和你打赌，如果他们满意我们罗山，他们圈的地，绝对不是一个工厂的地。”林飞扬充满信心，他觉得，荘氏的人所以待那么久，是因为老板们已有了决定。
    “可是，他们明天要去罗山玩了，我们也要跟随吗？”招商处的人实在怕了，因为荘氏的人问题太多，他们几乎要一对一的服务，随时准备回答问题和提供资料。
    “他们要去罗山玩？真是太好了，去，你们也去玩一玩，我保证，他们罗山回来就走人了，而且，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林飞扬认为，如果他们还没考察完，是不会去玩的，而且，如果他们不满意罗山，也不会去玩的，他们既然准备去玩了，表示一切都已有了答案，而且是大家都喜欢的答案。
    果然，罗山回来后，荘智找林飞扬签了投资意向，最有意思的是，这投资意向，竟然是荘氏董事会签好的，日期是高层离开的那天。
    “呵呵，选址应该也是董事长早就选好了的。”林飞扬看了一眼意向书的日期说。
    “还真不是，我们每天考察的结果，都需要电传总部，这是刚刚总部决定的结果。”荘智说。
    “好，你们厉害…荘总，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入场？”林飞扬希望，荘氏的投资今年就进入罗山县。
    “什么时候入场，不是我们决定的啊，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交地，我们就什么时候入场呀。不过，为了沟通方便，我们会先在鹏城或龙江成立分公司，然后，在本县成立办事处，征地保证金，可以先到位的。”荘智显然深入了解过程序的，不用林飞扬说，就主动提资金进场的事。
    “哈哈，好好，最喜欢荘总这总干脆了，我也给你承诺，你们选定地块后，年内我们就完成三通一平。”林飞扬大喜，事情都谈到钱了，这个项目算是落实了。

 第165章 完成个屁

    如果放在以前，两三千万美刀的投资，招商局上下都会欢呼的。但现在，他们好像吃惯了“大茶饭”，荘氏的投资只在招商处引起几声欢叫之外，其他人竟然无感。
    大家不是吃惯了“大茶饭”，而是被林飞扬培养成吃“大茶饭”人，大家都信心满满，觉得一亿几千万的项目，实在不值得欢叫。
    不过，这个一亿几千万的投资项目，却是和梨花村项目一样，有标志性作用的。因为，县里常委会已通过了成立双环保工业区的提案。
    “领导，你们常委会上，有没有要求大家保密啊？”林飞扬听说县里决定要采纳他双环保工业城的建议，马上就找王钰超。
    “保密？为什么要保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王钰超有些愕然，显然，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的天啊，地都还没征你就公开，万一有人抢在我们之前把地买下，然后索要高价呢？”林飞扬苦着脸，看王钰超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他不相信王大县长那么笨。
    “啊？他们敢…哼，罗山是我党||领导的罗山，不是资本主义世界，想用资本主义那套绑架政府，他们做梦。”王钰超牛眼一瞪，气呼呼的道。
    “唉，他们就用那套来对付我们，我们能怎样？强行收地？他们用舆论再绑架一次，我们拿什么应对？有时候啊，我对那些充满铜臭的商人是极为讨厌的，国家让他们先富起来，他们就拿资本主义那套来对付政府。也不想想他们是怎样富起来的，王八蛋…他们就是一群王八蛋。”林飞扬虽然和商人打交道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进招商局工作后，还真的专门研究过资本及资本家，更研究过很多资本威逼政府的内部通信，他很清楚那些混蛋是什么样的一群王八蛋。
    “那现在怎么办？”王钰超想想，觉得林飞扬说的有道理。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既然漏了，那就只能用行政命令禁止抢购呗。
    林飞扬沉吟一下说：“干脆，出一份将成立双料环保工业城的通告，然后付一份行政令，划定的地方严禁抢购，抢种抢建，从即日起冻结工业城及周边一定范围的土地交易租赁……。还有，要马上成立工业城指挥部，马上启动前期工作，年内要交三通一平的地给荘氏，我们的时间不多。”
    “年内交地啊…天，那么急？哎呀，你小子，为什么不给他们非平土地呢？三个月的时间，减却节假日，两个来月，哪能整出来啊。”王钰超恼怒了，混蛋，总是先斩后奏，这样的事怎么不请示我这个领导啊。
    按照正常程序，虽然工业城的提案通过了，要成立指挥部，要征地，要招标，工程队进场等等都需要一定时间，两个月就搞这些事都很赶了，现在竟然要在这个时间内把地平好，把水电路通好，这简直是……。
    王钰超真的恼怒，混小子，这是实实在在要时间才能干得出来的工作，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完成的啊。
    “领导，人定胜天，两个多月可以做很多事的，我相信可以准时交地给荘氏。”林飞扬一点都不担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完成个屁，现在工业城都还没立项，指挥部都还没成立，一切都还在嘴上，连正式的文件都还没签署，你就说可以完成任务，真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钰超越说越火。
    林飞扬却看着暴跳的王钰超笑，他早算过了，只要努力，年内是可以完成的，所以把时间定得那么紧张，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迫罗山的相关部门，他妈的，别总是一张报纸一杯茶混一天，他要相关的大小“官僚”统统动起来。
    他喜欢看到热火朝天的景象。
    “领导，你说的我都知道啊，但是，事急从权嘛，您说的所有事，都可以同步进行的啊，又不是一个人办的事，为什么非得一件完了再办下一件呢？立项，成立指挥部，征地，招标，哪样不可以同时进行？领导啊，罗山县已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我们要小步快跑，我们要一分钟当两分钟，我们要挑灯夜战，只有这样才能赶上别人啊。马上找谢书记开常委会，马上成立指挥部…哦，我提醒一句，这个工业城，现在为了可以合法化开工，先成立县级的，以后升级市级或省级的。所以，指挥部的级别就是县政府派出机构……。”林飞扬一样一样的，竟然条理得很，王钰超终于明白，这个时间是这小子故意的，就是要逼大家干活。
    好，连领导都算计了。
    但王钰超发现，虽然自己给这混蛋算计了，被逼得跳脚，但他竟然无法不照这混蛋的指挥棒起舞，除非，不在乎这个项目，不在乎这个投资商。
    唉，这也是自己的政绩啊，怎么可能不在乎？所以，他只能随着这混蛋的节奏拼了。
    “你…你行…混蛋…连我都算计…滚蛋，你去征地…这是你的任务，回头我把你拉到项目组里……。”王钰超指着林飞扬说。
    “不可能，我不会进入项目组也不会进入指挥部。不过，工程方面，我倒是可以协调一下，我们县的?猪佬曾富生不是很牛逼嘛，让他带资马上开干，修桥搭路，平地啥的……。哦，第一时间，还要先整一张规划图…算了，规划图来不及了，让设计单位先整一个排水系统……。”林飞扬一边说一边走，怕被王钰超砸烟灰缸啊，他现在才发现，准备工作真的很多的。
    商人有很多种，在路边摆个摊子开个杂货铺的是商人，开工厂生产汽车轮船的也是商人……。无论是摆摊的小商人还是分分钟几百万上落的大商人，信息都是他们牟利的第一工具，不懂利用信息的商人，无论生意大小，都是会失败的。
    成立双环保工业城那么重要的事，像白家和曾富生这样的大商人，此事上县常委会当天他们就知道了。所以，当县里通过了这个项目时，他们已开始用放大镜盯着县里的动静。
    林飞扬和王钰超在讨论保密的必要时，曾富生已谈妥了几块地……。

 第166章 一个惊天消息

    曾富生虽然是?猪佬出身，但他知道，什么生意都没有投机生意利润高，现在不是几十年前，投机是要蹲号子的。现在你有本事只管投机。
    投机也是分很多种的，买卖股票其实也是投机，但他不干这种投机，除非，某天他有渠道知道内部消息。炒卖紧俏商品或资源，或倒卖一些批文，那也是投机。曾富生也不干这种投机，风险大，不好操控，而且，他没这方面的资源。
    曾富生最喜欢搞“信息投机”，比如，从城建局规划局那儿提前得到规划信息，然后提前买下一些土地建几个破房子，种些贱生水果什么的。这种投机稳赚，而且风险都是隐形的。
    这些年，我国发展迅猛，建设可以说是日新月异的，只要提前知道一些消息，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推断，然后资本运作一番，真的可以赚的盆满砵满。
    当然，这些信息，有些是违法获得，也有些是合法获得的。比如，这次他获得荘氏投资及县里要建双环保工业城的信息，就可以说是合法所得，他只是从别人的聊天中“偶然听到”。
    很多人都会偶然听到一些很新的消息，但并不是人人都懂得这些消息的价值的，有些人虽然懂得这些消息的价值，但却没有资本去获得这些消息的价值。而曾富生，既明白什么消息有价值，也有资本去运作。
    人找钱是很难的，钱找钱是很容易的，这句话的本质就是说，如果人只靠力气赚钱，是很难的，但如果用钱去赚钱就一点都难。
    环保工业城的成立，将会以荘氏的投资选址为参考，于是曾富生就深挖荘氏的选址意向。
    当他知道，荘氏考察完富地岗和桔子镇后的所有考察都只是烟幕的时候，果断的派人去桔子镇及富地岗买地和租地，当然，只是谈，把一切谈好，合同做好，一旦荘氏选定，他便马上签合同……。
    “生哥，收到一个惊天消息。”曾富生是一个抠货，也是一个贪心鬼，买地已把公司的现金买光了，他还嫌不够，到处调钱继续买的时候，跛脚来了。
    “惊天消息？啥惊天消息啊。”如果别人这个时候打扰他，肯定是要挨骂的，但跛脚不一样，他只是不爽而已。
    “县里马上要对富地岗双环保工业城规划范围及附近土地进行禁售，禁建，禁植非粮食类植物。”跛脚沉声说。
    曾富生在罗山县的关系网真的是密不透风，县里的公文还没发出，消息就已传到了他的耳里。
    “啊…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消息对曾富生来说，真的是惊天消息。
    “千真万确，估计，禁令早就会公布出来。”跛脚点头道。
    “靠，这次他们做的真绝啊…可惜，他妈的，真是可惜，太快了，真是太快了，罗山县真的要变天了？这次竟然如此雷厉风行。”曾富生以拳击掌，恨恨不已。
    “是啊，要是他们多十天半月才确定，哪怕多天再发禁令，我们都可以吃进多一些。”跛脚点头附和。
    “唉，都怪我，总是不愿意留那么多现金在账上，吃亏了，要是我们账上有大把现金，就算明天出禁令，我们都可以多吃进很多…我们还有未完成手续的地吗？赶紧去完成，给国土那些混蛋上点香，给那些办具体事务的小兵上，领导那儿就不必了，他们吃的够多了。”曾富生说。
    “生哥放心，我进来之前，已让我们的人加速办了，今天应该全部办完，那边已上过香，答应就算加班也要帮我们办完。”跛脚办事，真的是举一反三面面俱到。
    “好，好，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我就不用操心。”曾富生点头说，“唉…真是可惜，就吃了这么一点，对了，他们这次为什么会忽然要禁售啊。”
    “听说，是林飞扬的意见，因为县里把成立工业城的事漏了，这货还把王钰超骂了，据说的骂的很狠，在办公室外的走道里都听到他的咆哮声。”跛脚虽然如实汇报收到的消息，但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林飞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这种事骂县长呢？
    呵呵，在林飞扬这儿，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小子啊…嗨，真是够猛的，竟然敢骂王钰超，好，好……。”曾富生抚掌，但很快他的笑容又没了，因为他想到，这小子这么猛，那岂不是自毁前途么？就算王钰超知道你的背景现在不敢把你怎样，但他要是在别的领导面前说两句你的坏话，那前途就堪虞了，众口铄金啊。
    “有什么好的，要不是这家伙提醒王钰超，我们可以大把时间吃进更多，而且，可以建些什么种些什么，我听说，龙鹏高速沿线，那时候有人种荔枝像插秧一样，种的密密麻麻，赔青苗款的时候，光清点那些荔枝树就费了好长时间。”跛脚一直都不喜欢林飞扬，此事一出，厌恶又多了几分。
    也许因为是林飞扬的提议，也许曾富生真的变得豁达了，他这次竟然没太多的遗憾，笑着对跛脚说：“行了，别整天苦大仇深的样子，人家林飞扬没得罪你啊，干嘛总是提起他你就不爽？其实，即使是什么都不做，我们那么低的价钱买进，等征收时也是可以赚一笔的。”
    荒山荒地，没有征收消息或其他利好的消息时，可以说是一文不值的，一万几千块就可以买一亩，一旦征收，规定的最基本征收价就是几万块，如果有果树苗木粮食啥的，还有另外的赔付。虽然事出仓促，曾富生手上没多少现金，但也买了近百多亩的土地，即使什么都不做，转手就可以赚一大笔。
    信息就是这么值钱的，投机就是这样赚钱的。
    当然，人脉的价值，大多时候表现得更直接，曾富生和跛脚正在说林飞扬的时候，林飞扬来了。
    “老板，林局长来了……。”小弟进来汇报。
    “来了请他进来啊，不是跟你们说过，林局长来找我不用通报吗？快请啊，扑街。”曾富生大声骂道。
    “行了，别吼，我听到了，老子不需要你卖好，不要把我卖了就行。”林飞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哈哈，飞扬兄弟来了啊，快快，我刚泡的好茶……。”曾富生笑着走前几步迎林飞扬。
    “嗯，好茶啊，正好，我们局里没茶叶的，那个谁，看看有多少打包一些…别一副割肉的样子，我今天来是送钱来的。”林飞扬笑道。

 第167章 我是来送钱的

    “送钱？你给我送钱？”曾富生看着满脸笑容的林飞扬，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这小子，怎么可以给他这种不干不净，名声并不好的商人送钱。
    “对，我是来送钱的，而且是送大钱，怎么？曾总不信？嗯，你是不是觉得，一向都是你送钱给官的，怎么今天反过来官送钱给你了？呵呵，可以理解你的思维，毕竟，这种事极少的。”林飞扬笑道，“但是，今天我还真是送钱给你的。”
    “欸欸，飞扬兄弟，你别乱说话啊，全罗山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抠货，我怎么可能送钱给官呢？再说我也没钱啊，有钱我也自己花啊，干嘛要送给别人。”曾富生又演戏了。
    “啊！真的吗？难道有人造谣？嗯，一定是了，这些真是可恶，讨厌。”林飞扬装出一副天真模样，差点把站在一旁的跛脚恶心吐了，nnd，太恶心了，一个大男人你装什么天真可爱啊。
    “行行，不说这个，说说你送什么钱，不会是冥币，哥哥我可没惹你生气啊，你不要这样玩儿啊。
    “哎哟，曾总，人家是那样的人吗？正儿八经的，今儿我是给你送钱的……。“林飞扬竟然扮女人给曾富生扬兰花指，还抛媚眼，跛脚忽然觉得一阵温热从肚中泛起，然后向上…他终于忍不住了，嘴一张，只呕的一声，吐了一地。
    “你…你搞什么啊，丢人。”曾富生扭头训斥跛脚，然后又转过来对林飞扬说，“兄弟，这家伙把这厅子搞的乌烟瘴气，我们到书房聊。”
    事实上，曾富生自己都差点就吐了，林飞扬扮可爱，真的太恶心了啊。
    二人进了书房，林飞扬很不客气的坐在主人坐的位置上，并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雪茄点了一根，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带屎味的烟，但能给曾富生这抠货消耗一点，他是很乐意的。
    点烟的同时，他居然还吩咐曾富生泡茶。
    “兄弟，你没事？今天你很反常啊。”曾富生一边侍弄茶具一边说。
    “我没事，不是说了，是来给你送钱的么？”林飞扬笑说。
    他还真是来给曾富生送钱的，荘氏公司的用地要三通一平，工程量不小的，垫资的钱也是不少的。平地好办，只是把一个小小山丘拦腰切掉而已，土方工程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修路工程，接驳火车站及高速路口的路也不多，但是，整个工业城的平整及街道就多了啊。
    “兄弟，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啊。”曾富生说。
    “你猜不到吗？你难道不知道县里要在富地岗建一个工业城？呵呵，别在我面前装啊，我知道你知道，你不仅知道，还抢购了不少土地。买入才每方几十块钱，等明天成立工业城的消息一出，马上就变几百块一方，曾总，厉害啊，但是，你不怕原地主半路拍你板砖吗？”林飞扬天马行空聊天方式曾富生已习惯，但林飞扬突然说出他买了多大面积多少钱，却像点了他的穴一样定住了，他没想到林飞扬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数字还挺准确。
    “呵呵，我又没用非法手段跟他们买，我怕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违法行为，难道警察不保护我吗？我可是守法的商人，每年都给我县的财政贡献力量呢。
    他说的客气了，事实上，曾富生是罗山县纳税大户，在民企中，甚至是第一大户。
    “告诉，你是怎么提前知道信息的？”曾富生说的对，他没有非法手段强迫交易，他的合法生意，警察必须保护他及他的财产。
    “呵呵，兄弟，想不到那么聪明的人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你这不等于问被强推的女人，被强推的感觉吗？强人所难啊，兄弟。”曾富生苦笑说。
    曾富生不说在林飞扬的意料中，他也不止望会曾富生会说，明知没结果还要问，这只是他为后面的要谈的事做铺垫而已。
    “好，不说这个，说我今天的来意。一，我希望你手上的地不要跟政府漫天要价，按照省里规定的标准就算了。其实省里的标准，你已赚了一大笔。一百多亩啊，按基础标准每亩的差价就是三四万，转手，只是几天时间，你就赚了小千万，不少了，不要人心不足。”
    “二，富地岗的代征工作，以土方工程，道路工程交给你。看看，我不是来给你送钱吗？”林飞扬笑说。
    正常来说，征地工作肯定是政府干的，但林飞扬觉得，这次征地会有“钉子”户，对于这种一锤子买卖，他们会漫天要价。对于耍无赖式的漫天要价。正所谓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政府工作人员征地，全凭一张嘴的，钉子户哪会怕啊。但如果征地交给曾富生，他们可是靠一双拳的，嘴说得再厉害是不会伤人的，但拳头会伤人啊。所以，人们会看到一种怪现象，征地拆迁的工作由政府的拆迁办去干，效果却令人失望，但如果交给民间的公司代办，效果好的令人吃惊。
    因为，人们怕拳头啊。所以，这次征地如果要速战速决，那就得授权给私人去干。
    “真的？全部交给我？哦…征地的工作我爱莫能助，你们得自己征地。土方工程及修路，我可以全力以赴…对了供排水工程我也有资质啊，一起给我们做了呗。”曾富生真狠。
    “呵呵，你是专挑肥肉吃，骨头就扔回给我们啊，太会算数了。”林飞扬笑说。
    曾富生挠了一下头说：“征地工作，本来就是你们政府部门的活。所以，我觉得不应该插手这样的事。”
    “呵呵，想不到曾总谈判那么厉害，佩服，佩服，那就照曾总说的，不过，你得先垫资。”林飞扬笑说。
    呵呵，征地的事，是林飞扬故意搭上的，他早就猜到曾富生不会答应，毕竟征地是没油水的。他所以明知会被拒绝搭上，目的只是为了引出让曾富生垫资而已。有了这个搭头的铺垫，曾富生就算不愿意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他的思维会受影响，会觉得，人家都退了一步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
    其实林飞扬是学丑国政客的，丑国的政客和别人谈判时，会先塞给对方一个不可能接受的东西或不存在的东西，然后谈的时候拿这个硬塞的东西跟对手讨价还价，对方让步自己就拿回这个硬塞的东西。
    厉害啊，简直是绝杀，不花一毛钱就拿到想得到的。

 第168章 对，你没得选

    对于林飞扬从丑国学来的谈判小心思，曾富生并不在意，所以，林飞扬现在还不算赢了。什么事都一样，当不在意不在乎的时候，那威胁就不是威胁，技巧就不是技巧了。
    曾富生在意的是，工程总量及利润率，垫资不垫资的不在他考虑的范围，现在做啥工程不垫资？政府工程只有拖不会跑，所以他关注的是能赚多少钱。
    “如果工程总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垫资没所谓。当然，垫资的利润要求和不垫资的利润要求是不一样的，你们有没有这个准备？总不能欺负人，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饱。”曾富生说。
    “双环保工业城无论是工业城的建设要求还是引进的厂商要求，都是蛮高的。所以它并不以大取胜，毕竟，建一个环保型的工业城花费不菲，而且达到我们要求的生产商目前来说还不多。因此，工业城的规划并不是很大，面积也就几个平方公里，然后纵横几条街道及两条进出道路。具体的工期和总量，你们去找项目组了解及谈判，我来，是告诉你，你必须在年前把两条路修好及把荘氏的用地平整出来。”林飞扬看着曾富生说，“不要和我谈具体的事，你只需回答我一定按计划完工就行了。”
    林飞扬的意思很明白，多少钱做，怎么做等等事不是他管的，他只是来通知一声，你必须做。
    “呵呵，我明白了，你是来给我下通知的。”曾富生苦笑说，“我还不能推辞，无论什么情况，这个工程我都必须干。”
    “对，你没得选，这事你必须干，因为我在领导那儿拍胸脯说你一定可以按计划把这个工程干漂亮，最起码，路你必须帮我修，荘氏那点用地你必须帮我平整好。”林飞扬点头道。
    曾富生脸上的苦笑更浓，不过，他心里却是正好相反的，乐开花了。为什么？他认为，林飞扬在最需要的时候想起他，证明自己在林飞扬身上用的心机终于有回报了，这是亲近的表现。
    “图纸什么时候出来？给排水工程能一起给我们吗？因为，给排水工程的进度会影响到道路和平整工程的进度，如果一起给我的话，我们就好调控，还有，相关的证照和许可，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比如渣土运输等等……。”曾富生想了片刻后说。
    搞工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光是一堆证照和许可就把人烦死，这样那样的许可少说也有十多个，细数起来可能要几十个。比如施工许可，运输许可等等，没施工许可你就开工？那是非法的，运土石的车子上路无许可？交通局会笑翻了，抓到你的车子，随便就可以罚你几万。
    “应该可以给你，我回头跟领导说一声这个必要性。至于图纸呀许可呀什么的，会以最快速度给你，为了按时完成任务，各部门都给你开绿灯。一句话，你不要丢基建狂魔的脸，必须按时保质的给我完工。”林飞扬点头应道。
    林飞扬很清楚，众意合一决心坚定时发挥的力量有多恐怖。在这个国度，只要政府下了决心，没什么事办不成的，而且速度从未被超越过。
    “在没看到图纸之前，我是不敢承诺的，但肯定会全力以赴，飞扬兄弟那么关照我，我又怎么可以让兄弟丢脸？”曾富生换上一副笑脸说。
    “嗯，下午就去找双环保工业城项目组，我的事完了，走啦。”林飞扬站起来往外走，曾富生追上来要留他吃饭，却被摆手拒绝了。
    国人的一些习惯很奇怪，比如说吃饭这事，吃饭本来只是一件生命必须的过程，但在我国，吃饭却可以和所有事关联一起的，林飞扬很烦这种关联，他希望吃饭回归本质意义。
    一个县要建一个工业区（城），其实是一件屁都不算的小事，极小事，现在有哪个县没工业区的？听说，西北部一些偏到从来没工业的县都有工业区。这是国人的劣根性，什么事都是一窝蜂的上，跟风的心理，充斥方方面面，都是人有我有的心态，也不管“有”了之后有没有用，更不管“有”了之后能带来什么。结果，很多地方，花了一大笔钱征地平地，然后挂一个某某县工业区的牌子，然后一直到这块地长出的小树变大树都没一家工厂进驻。
    盲目跟风，浪费了很多资源，这种劣根性要不得。
    不过，罗山县建双环保工业城这件极小事，这次引起很多人关注，政界的关注是肯定的，县里市里各方内卷中呢，有任何新动作都会引起各方关注。
    最该关注的是，白家和曾家都关注了。
    曾富生占了主场的便宜完胜白家抢购了一大块地，白家要动作的时候，县里的禁售令已出了。不过，对白家来说，低买高卖炒几亩地，并不是他们的赚钱方式，现在的白家体量足够大，他们有更好的牟利方式。
    白家所以关注罗山县的工业城，原因和曾富生是不一样的，曾富生的目的，就是投机赚钱。而且白胜山所以关注，是因为林飞扬。
    装傻扮萌的白胜山野心是很大的，主要是他后面的主子野心很大，想要把白家掌控的连城集团一口吃掉。
    白家背后的人是国内一些权势之后，而白胜山背后的主子则是国外的一些大鳄。所以，白胜山想吃掉白家的产业，就得培养自己的人际关系网。
    对白胜山来说，林飞扬这种可以坐直升机上位的人是他非常需要的人脉，所以，他要网罗林飞扬…或者说，他要“吸纳”林飞扬，但他不能心急，要用水磨功夫，润物细无声的接近。
    所以，他要关注林飞扬所有的工作和社会关系，他要参与到林飞扬工作中去。比如，可以让自己掌控的企业成为林飞扬的招商对象或者参与项目建设中。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比曾富生还要慢了半拍？竟然一点地都没抢到？”抢工业城的地也是参与林飞扬关系的项目，但竟然失败了，白胜山需要知道原因。
    失败不可怕，不知道原因才是最可怕的。

 第169章 蚂蚱

    秘书辛良子迟疑了一下说：“原因是我们的信息系统落后，曾富生所以能抢购成功，主要是他比我们更早获知消息。”
    “比我们还要早获得消息？难道他的消息是县长告诉他的吗？不然，他怎么可以比我们还早获得消息？要知道，我们的消息是常务副县长给的。”白胜山有些迷惘，怎么还能比自己早获得消息呢？
    “老板，给消息的人位置高就早啊，要知道，副县长是领导呀，他的事很多，也许，他忙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呢？也许位置低的人通报会更早，比如会议记录的秘书，他可以把通报放第一位，散会就把消息透出来了。”廉辛良子解释说。
    白胜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有点不爽发泄几句而已。
    “好了，买没买到地并不重要，要参与进去有很多办法。对了，联系一下，我们可以把三通一平的工程全部拿过来，如果有人和我们竞争，平本接单也没关系。”白胜山沉默片刻后说，把工程接过来，那是更好的参与方式。
    “好，我去安排。”辛良子想了一下又说，“但我觉得，也许工程也轮不到我们了，据说这个工程的工期非常短，林飞扬在领导面前拍了胸口说他有办法在计划内完成荘氏用地的三通一平，而刚才，我得到林飞扬去找曾富生的消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是去找曾富生接这个工程的。”
    “哦？曾富生有这个能力吗？”白胜山说。
    “那是肯定的，他本来就是靠干工程起家的。”辛良子道。
    “好，看来，只能另找途径的了，你有什么建议吗？”白胜山说。
    “白总，为什么这次您不直接让我们的企业入驻呢？工业城虽然设立了，但现在只有荘氏一家企业，回头招商局应该就要对这个工业城大力招商引资了，要是有企业主动上门，对那小子来说，是雪中送炭啊。”辛良子道。
    “可是，他要的是生产环保商品的企业，我们有这样的资源？”白胜山当然知道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令人感动，但白家的关系里，并没这方面的资源。
    “我已准备了两家企业的资料，我们可以注资或直接购买。环保产品是一个全球方向，逐渐会代替非环保产品。所以，白总，我建议直接收购进行快速切入。”辛良子给白胜山递了两份资料。
    “嗯，说的没错，环保的企业，环保的产品，是未来的趋势，这一点，林飞扬比谁都看得清楚，走在前面了，不简单啊。”白胜山对林飞扬又多了几分赏识。
    确实如此，环保的概念，国际上已提出好些年头了，在国内，国家也提出这个概念好些年了。但是，现在理解这个概念的人并不多，即使国家已出台一些法规法律，很多人依然不了解环保概念，甚至抵制环保法规。而林飞扬却借机而上，提出建立双环保工业城并获得县领导的支持，不简单那。
    “是的，在大大咧咧，粗暴鲁莽的表象之下，是那小子的细腻而周密的思维，确实不简单。我仔细研究过他，他的每一步，每一个行为，甚至每一次骂人，都藏着他的目的，此人真的很厉害，可以预见此人的未来肯定是耀目的。”辛良子点头认同白胜山的看法。
    事实上嘛，林飞扬并不像辛良子说的那么复杂，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看到不爽的就会骂人，看到不平的就会发声甚至动手，他言行就是真实的他，这种人，如果用官场标准去衡量，他甚至是不适合在官场圈子中生存。别人所以把他的言行解读出那么多的意思，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是复杂的人，所以把自己的复杂投射给林飞扬了。
    “也就是说，你也赞成我选他为目标之一了。”白胜山笑说。
    “赞成，我相信老板也会赞成。”辛良子说。
    白胜山脸色一滞，说：“你汇报了？”
    辛良子摇了摇头说：“还没，总得有些成绩了才能汇报。“
    “谢谢良子。”白胜山竟然站起来对自己的秘书鞠躬。
    他没办法啊，辛良子虽然是他的秘书，但却是自己老板的“眼线”，虽然管他的权，但却有打小报告的渠道。
    “白总客气了，我们是一体的，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放心，我知道什么事对我们有利，什么事对我们不利。”辛良子说完，再白胜山回了一鞠躬，然后出去了。
    白胜山缓缓坐下，缓缓雪茄点了一根…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风光的白手套，其实过的很压抑的。
    一周时间，只有一周时间，数平方公里的地竟然没任何阻滞的就征收上来了，部分图纸也出来了，工程需要的所有证照许可，全都办好了，事实上，曾富生的施工队早就进场开工了。罗山县双环保工业城的立项到征地到开工，完美的展示了一次这个体制高速运行时的效率和能量，更是完美的诠释这个体制的先进性，很响亮的搧了那些鼓吹西方体制的公知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当然，无论多完美的世界，都一样有丑陋恶心的事，相对于工业城的高效率，梨花山水库抽水储能发电的测算工作就进展得非常缓慢，岭西水电集团的测算都已完成了，县里的测算工作居然只进行了一半。
    林飞扬又发飙了，跑到县府找王钰超出气，刚到县府大院，吴三贵却来电话说有事找他。
    “啥事啊吴队？急不急？哪方面的事？”林飞扬语带不善的问道。
    “那几个撞人的人找到了，急倒是不急，你要是忙就回头再说。”吴三贵说。
    林飞扬现在在吴三桂的眼中，比他哥吴三省的位置还要高些的，所以，林飞扬的事，他一刻都不敢懈怠，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用各种方法找那几个撞叶双花的人，努力总会有回报的，总算有了突破，找到了其中一人的行踪。
    “啊？找到人了？别别，我没什么事，你在哪？在局里吗？我马上过去……。”林飞扬马上返身坐回车子里，说话间已启动了车子。
    骂人并不重要，这事他要马上了解最新情况。

 第170章 又是白家？

    “吴队…吴队，人呢，那王八蛋呢，我靠，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你让我来这里我能见到那王八蛋？”林飞扬在县公安局大院停了车，飞似的往吴三贵的办公室跑，还没到便大声叫唤。
    在办公室里的吴三贵苦笑了摇了摇头开门出来说：“林局长，这儿是公安局，请注意你的行为，请不要大声喧哗……。”
    啥？你这混蛋竟然敢吆喝我？林飞扬刚要回敬两句，吴三贵却忽然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兄弟，别叫，别叫啊…给点面子…等会到外面任兄弟你打骂……。”
    呵呵，这家伙真是……。
    林飞扬无语，随吴三贵进了办公室，大刺刺的坐到吴三贵的办公椅上说：“那混蛋呢？审了没？交代了些什么？”
    “兄弟，别急，别急啊，来，先喝口茶，这是好茶啊，您最喜欢喝的冻顶。”吴三贵一脸媚笑的给林飞扬端茶。
    “行了行了，他妈的，整什么嘛，大家是兄弟你还客气条毛啊，快说正事儿。”林飞扬接过茶杯，轻轻呷一口，嗯，果然是好茶，这货真是有心了。
    吴三贵拿过茶壶，给林飞扬续了茶，说：“抽屉里有一个纸袋，您拿出来看看。”
    林飞扬拉开抽屉，果然有一个文件袋。
    “啥玩儿啊，整的神神秘秘……。”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将文件袋里的几张相片倒出来，忽然他的脸色大变，跳起来喝道，“谁的…啊…吴三贵，你什么时候偷拍了这些照片。”
    林飞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文件袋里倒出来的竟然是丁红雪的照片，有走在街上的，有驾车的，还有坐在车里的特写，车子的照片也有几张。
    谁在别人的抽屉里突然看到自己女朋友的照片不会惊叫？除非他是圣人或者根本不在乎女朋友。林飞扬当然是很在乎丁红雪的，所以他才会冲吴三贵吼叫。
    “兄弟，别激动啊，真搞不明白几张照片而已，你激动啥？哦，以为是我拍的？毛病，我干嘛要偷拍嫂子？要拍也光明正大的拍啊。不过，你没看错，这些照片确实是偷拍的。”吴三贵在桌前的椅子坐下说，“这些照片，是从那个被我找到的混蛋家里找到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哪个混蛋？哦，撞叶双花的那些混蛋？人呢？人呢？”林飞扬竟然忽略了照片的事。
    “兄弟，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你见他点意思都没，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他们本来要下手的是小林嫂。”吴三贵停下想了一下说，“右边的抽屉里，有一份那王八蛋的口供复件，你看看，看后烧了……。”
    林飞扬依然拉开右边的抽屉，果然有一份复印的口供，他拿出一目十行看完，脸色开始凝重。
    按照口供，这几个家伙要下手的就是丁红雪，那天他们接到任务就去电视台等丁红雪出现，然后一直跟着他的车子到了一个美容院，又跟着车子到了罗山县，然后发现她站在路边的时候是天赐良机……。
    搞笑的是，他们只认车没认人，根本没发现车子从美容院出来后已换了人，然后到罗山后，天色将暗，他们又没细看，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下手搞错人了。
    “他没交代为什么要对红雪下手？”林飞扬心里又惊又怒又怕，竟然有人要对丁红雪下手，他真的非常震惊的，丁红雪的节目并不会损害什么人的利益啊，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手呢？他当然是非常愤怒的，如果有人对自己女朋友下毒手不都愤怒，那他真的不是人了。
    林飞扬当然是非常害怕的，危险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真的是怎么死都不知道，能不怕吗？
    吴三贵摇了摇头说：“我亲自审三次了，相信这货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他说为什么只有他们的老大知道，他只是奉命行事。”
    “他的老大是谁？查了吗？”林飞扬已离开吴三贵的办公椅，习惯性的在办公室中转圈子，每当大脑高速运算的时候他都喜欢转圈子。
    “他们是平东县的古惑仔，老大叫水狗，已派人去平东，还没抓到人，但获得了另外一些信息。”吴三贵看着林飞扬，脸色古怪。
    “他妈的，啥信息说啊，不要整到跟我玩表情，你又不是美女，老子看到你这块猪头一样的胖脸就想吐。”林飞扬对吴三贵从来都没客气过，不骂他就是最好的态度了。
    吴三贵可是把林飞扬当贵人的，别说骂，就是林飞扬踹他几脚他都不会生气。
    吴三贵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说：“我的人发现，水狗和白家来往密切。”
    “白家？又是白家？他妈的，王八蛋，白家想干什么啊，给老子添乱也就罢了，竟然敢对红红下手…好，好…不发火把老子当病猫。”林飞扬这回真的生气了，一拍桌子，杀气外放，沉声说，“吴队，查清楚，是白家还是那个白少和这个水狗往来？还有，这次他们针对红红，是白家的指令吗？”
    吴三贵一摊双手说：“兄弟，是不是白家下的指令，我现在无法确定啊，不过，据收到的消息看，水狗接触的人应该是白少。”
    “呵呵，白少，惹急了老子，老子会让你一直少。”林飞扬阴森森的道。
    吴三贵暗地里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想，什么叫一直少啊？飞扬兄弟怎么总是自己造词呢？一直少…一直少…啊，一直少是不是长不老？人怎么可能长不老…吴三贵忽然冒了一身冷汗，死人就不会老啊，少年死了不就是一直是少年嘛。
    林飞扬没再骂人，吴三贵也没吱声，办公室很安静，林飞扬转了几圈，连情绪都恢复了。
    “帮我搞清楚，水狗对红红下手是不是白上文的指令，不要推测，要肯定的答案。”林飞扬在沙发坐下说。
    “我肯定会查清楚，但这得有时间，毕竟是跨区作业，很多掣肘。”吴三贵说。
    “向市局寻求帮助啊。”林飞扬说。
    “兄弟，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只是一个……。”吴三贵又摊了摊手，意思是他这个级别，还够不上市局的领导。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嗯，我也想想办法……。”

 第171章 我要找平东水狗

    正所谓叔可忍婶不能忍，如果有人对自己下黑手，林飞扬应该不是愤怒而是兴奋，这小子的骨子里充满了好斗的基因。但对现在有丁红雪下黑手，他就绝对的怒不可竭。
    作为养成中的护“妻”狂魔，所以，未来妻安全受到威胁，林飞扬是一分钟都不坐视的。但是，现在证据链并没闭合，甚至可以说并没有证据证明水狗是受白上文指示的，所以，他不能直接去找白上文算账。
    当然，不能直接找并不代表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报复。对，就是报复，林飞扬不是虚伪的人，他就是耿直的要报复白上文。
    离开县公安局，林飞扬直接往市里赶，他想先与市局搭条线，希望能帮吴三贵在跨区办案上拿一个正当的理由，另外，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走走人脉路线了。
    林飞扬从来没有特意的编织自己的人脉网，以往过节去领导同事家里走动，都是被动的，都是丁红雪推动或指示的，他总觉得拉关系搞山头不好，但现在他发现，多认识几个人，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官方的关系要走，江湖的关系也不能没有。当然，江湖的关系，他是不愿意亲自接触的，但可以通过关系使用嘛。
    谁最合适？当然是曾富生了。
    “飞扬兄弟，别催别催，我们已全力以赴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将三班倒了，唉，干工程第一次三班倒……。”曾富生以为林飞扬催他的工程进度，接起电话就“表白”，他被“追”怕了。
    “停…停…他妈的，你急什么啊，还不让我说话了，嗒嗒毛线啊，不要看到电话就以为我追你工程嘛。”林飞扬大喝两声把曾富生的话打断。
    “好，好，不叨叨，兄弟，你啥事？”曾富生说。
    “平东水狗，我要找他，帮我把他请来。”林飞扬说。
    “啊？平东水狗？是啥狗啊，没听过呢，我们市大多数人养的都是土狗，田园犬…我讨厌那些食饱了没事干的人养什么狗屁京巴呀的，还有那些比人还金贵的洋狗，真是败家…不，他们简直是败类……。”曾富生这几天可能精神有点错乱，与以往比，这几天的话明显增多，随便一个话头他就叨叨半天停不下来。
    不过，对于养狗这个观念，林飞扬和他是一致的，妈的，养几头土狗看门很不错，动不动就花几万十几万元养什么狗屁洋狗，还有人养什么鬼藏獒，那简直是…他妈的，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么？这些混账王八败家玩儿却拿肉喂狗，成日不干人事。
    “别跟我装，我要找平东县水狗，别跟我说不知道是什么狗哈，两天，两天内我要见到这头狗。”林飞扬沉声说。
    “兄弟，我真不知道啊…好，我找朋友问问。”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曾富生绝对不会在林飞扬面前承认自己和江湖人有来往，当然，他更不能承认江湖上也有自己的班底。
    “好，谢谢曾总。”林飞扬挂了电话，曾富生却在原地拿着手机发呆，从林飞扬的语态上可以听得出，这家伙现在是非常严肃和愤怒的，水狗怎么招惹这小子了？
    平东水狗曾富生当然认识，早年他还跟这家伙买过走私货。没错，水狗其实就是一个走私分子，后来严打走私，海上讨不到饭吃了，便上岸拉几个小弟干脏活黑活，顺便收收保护费啥的，总之，这货是一个典型的古惑仔，他的生活，和影视上的古惑仔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这货的生活就是模仿影视中的古惑仔的，他该感谢香江那些古惑仔影视的编剧和导演，是他们教他怎样当古惑仔。
    事实上，香江古惑仔系列及赌博系列的影视，真的误导了不少人，政府应该干预，很多人都诟病政府对这类影视作品的宽容。
    林飞扬虽然想与市公安局搭一条线，但实在不知道找谁搭线，他相信丁红雪有这方面的关系，但他不想通过丁红雪认识。所以，到市区后他便不知道去哪了，一直在路上转圈。
    事情就是那么巧，林飞扬在路上转圈不知道找谁的时候，很久没联系的韦德明的电话打了进来。
    “韦局您好。”林飞扬飞快接起韦德明电话。
    韦德明可以说是他的仕途搭桥人，丁红雪前几天还让他多联系，而且，他现在有些无聊，所以，看到韦德明的电话进来，飞快就接起来了。
    “哈哈，林局您好呀。”韦德明虽然不知道丁红雪的真实身份，但他很清楚董家对林飞扬的态度，所以，虽然自己比林飞扬大成倍的年纪，却一直视林飞扬为平辈的兄弟，甚至说话都用敬语。
    “韦局有什么事请指示，我猜，肯定不是找我吃饭的。”林飞扬笑说。
    “哈哈，飞扬啊，这回您真猜错了，我还真是找您吃饭的，在哪？在县里？可以来市里一趟吗？”韦德明哈哈笑说。
    请你吃饭这几个字，在国人的生活里，有很多寓意的，很多时候，这句话只是一种客气，听着开心就好，千万不要当真，韦德明说找林飞扬吃饭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那几个字。
    “呵呵，我就在市里，哪儿找韦局？去局里？”林飞扬忽然想到一事，自己是不是可以使阴招，借韦德明的手教训一下姓白的？
    虽然还没证据直接证明白上文那混蛋买凶，但这王八蛋搞明美公司的事却是明明白白的，这是仇啊，既然有仇便报，什么鬼怨家宜解不宜结，对白家这种土皇帝是没用的，对这种王八蛋是要以牙还牙。
    “不…不…能来市中心医院一趟吗？”韦德明有点不好意思，明明说找别人吃饭，却把别人叫到医院里。
    “啊？韦局，你生病了？领导啊，工作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嘛，老人家不是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林飞扬夸张的惊叫道。
    “不…不是我…是一个老朋友伤了…有点严重…医院说有些麻烦，我觉得您或许有办法，所以……。”韦德明支支吾吾道。
    虽然林飞扬对有救无类非常不认同，但韦德明开声了，他却是不好查问伤者是什么人的。沉吟一下说：“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第172章 光杆局长叶军

    林飞扬赶到市中心医院，刚停车，车门便被拉开。原来，韦德明竟然在停车场等候。
    受伤的是谁？韦德明竟然如此殷勤？不，这已不是殷勤了，身段放得如此低，这简直就是…林飞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不过，他觉得韦德明这样做，受伤的人身份一定不低。
    “韦局，领导，不敢当，不敢当……。”林飞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实际上，林飞扬对这种无声的马屁，无感，哼，拉个车门算啥啊，真有心，给点红牛啊。
    “当得，当得，飞扬兄弟您可以神医呢，我能给神医开车门，是我的荣幸……。”韦德明竟然…林飞扬真的惊呆了，这…这是自己老上级吗？处级领导啊，自己只是一个科级干部而已。
    “韦局，你是想把我酸死吗？什么狗屁神医，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再说这样的屁话我立马滚蛋。”林飞扬不是装腔作势，他最讨厌的就这一套了，拍马屁你得有水准啊，这算什么？哪来的神医？这样捧起来是准备要杀吗？
    “是，是，是我的错，我改，飞扬兄弟您请。”韦德明还是一脸笑容，死猪不怕开水烫。
    唉！
    林飞扬心里叹息了一下，抬腿往门诊大楼走。
    “飞扬兄弟…兄弟，人在住院部…走这边…住院部后院……。”韦德明拉着林飞扬往住院部走。
    “韦局，究竟是谁啊，啥伤？医院做不了手术吗？医院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林飞扬从来都认同有救无类，他救人是有原则的，比如，倭人不救，不信中医的不救……。
    很多人对他这原则都说一堆理由，说什么医者父母心，说什么医者无国界啥的，他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尼玛，明明是恶人老子还救他，那岂不是助纣为虐了么？给罪犯提供藏身之地是犯罪，难道救罪犯不是犯罪么？真是狗屁不通的道理。
    反正，他坚持自己的原则，别人说什么他当放屁。
    韦德明多少也知道林飞扬的原则的，知道不说清楚讲明白，这货是不会出手的，于是小声说：“前几天，市里有一个雷霆扫穴行动你知道，在一次行动中动枪了你应该也听说过。”
    雷霆扫穴行动林飞扬当然知道，这是全市开展扫黑除恶肃贪反腐的行动之一，是孙东州联同公检法的联合行动的一部分。不过，在行动中竟然动枪了，林飞扬可真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的是，这次动枪的行动，小警察没啥事，一颗流弹却把刚到任没多久的，在现场指挥的公安局长给撂倒了，子弹射中了这位局长大人的右胸，若是常人，当无太大的事的，要命的是，这位局长大人生的是右心。
    万中无一的右心人，竟然被世纪流弹射中，联合行动指挥部第一时间下了封口令，所以，知道这件无比诡异事件的人并不多。
    当然，如果林飞扬不是埋头搞罗山县的双保工业城，他肯定会知道这件事，只是，前阵子他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在忙工业城的事，根本没时间关注市里的事。
    “雷霆扫穴行动我知道啊，但动枪了没听说啊，你的意思是，伤者是个条子？枪伤？不要告诉我是嫌犯啊，他妈的，嫌犯让他死好了，免得继续浪费粮食。”如果是嫌犯，林飞扬绝对抵足，在监狱医院的时候，他就天天说生病的罪犯该让他死，免得浪费资源，他们是罪有应得。
    “不是…不是嫌犯，是条子，大条子。”韦德明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说，“是新到任没多久的公安局长叶军，他是我党校同学，挺谈得来的，你必须上去看看。”
    “哦，光杆局长叶军，他竟然是你亲戚？别瞒了，如果只是党校同学，韦局绝对不会操这份心。”林飞扬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人精，他才不相信韦德明和这个叶局长仅仅是党校同学。
    一般来说，市公安局长都有兼职的，以前一般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现在不许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了，一般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或公安局长兼市长助理啥的。但叶军不仅没兼副市长，市长助理之类的行政职务，连公安局长固定兼的督察长、局党委书记的职务都还正式行文，所以，林飞扬叫他光杆局长。
    “呵呵，啥都瞒不过飞扬兄弟，没错，他是你嫂子的表妹夫…所以，飞扬兄弟，还请您费心。”韦德明无奈只好承认有亲戚关系。
    事实上，如果仅仅是党校同学或者老婆的表妹夫这样的关系，韦德明未必会那么积极找林飞扬，因为不管林飞扬是不是能救叶军，自己的这份人情都要欠的。他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他知道叶军是有大背景的人，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红四代，根深叶茂，这种人他是必须巴结的。
    “他现在什么情况？”林飞扬点了点头说。
    既然不违背自己的原则，韦德明又如此“低声下气”，他当然是要发扬救死扶伤的精神的。
    “手术本来是要送省里做的，但当时情况紧急，不宜转院，所以，省里来了专家一起做的手术，术后所有医生都说手术成功，估计麻药过后会醒过来。但是，现在都两天了，却依然没醒过来，各项生命指数在一路下跌，虽然下跌极慢，但一直在跌，所以……。”韦德明在电梯里给林飞扬介绍了一下叶军的情况。
    “唉，伤情是什么你知道吗？照你说的，心脏应该没事啊，怎么会没醒呢？”林飞扬虽然专长中医，但西医他也是有相当造诣的。
    “子弹是擦着心脏射进肺叶的，心脏的伤害据说是极小的，肺虽然穿了，但所有人都认为，并不影响生命……。”韦德明虽然不是职业医生，但作为卫生局长，他也算是业内人士，想了一下他又说，“那些肿瘤病人，不是切掉一边肺都活得好好的吗？他只是切掉部分而已，没理由会这样啊。”
    “呵呵，没看到人，我给不了意见。对了，你带我来，经过医院和家属同意吗……。”林飞扬一边说一边走出电梯，扑面而来的却是强大的杀气，抬头一看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家伙挡在他们面前。

 第173章 揍你一顿

    黑西装？古惑仔？绝对不是，古惑仔在林飞扬面前，根本没气场，可是这两个黑西装的气场却如座山大的巨浪，胆子小一点都会被他们吓屎了。
    “站住，什么人……。”其中一个马脸黑西装黑着脸喝问。
    林飞扬耸了耸肩，侧身问韦德明：“韦局，你是不是带我走错地方了？这儿是医院吗？怎么像古惑仔社团的堂口？”
    韦德明急了，哎哟我的兄弟啊，你瞎逼逼啥啊，这两人虽然穿得像古惑仔，可是他们的气质却分明是军人嘛，你乱说啥啊，不怕被别人揍么，人家揍你也是白揍哦。
    拉了拉林飞扬，韦德明上前一步说：“两位，我叫韦德明，本市卫生局长，是叶局长的同学…可否通报一声？”
    对于黑西装的所为，韦德明不仅没意见，还十分的开心，这证明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啊，叶军果然是有大背景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穿便装的军人守在这儿？
    “哦？你就是韦局长？那么他又是什么人？”马脸黑西装显然已知道有韦德明这么一号人。
    “他就是我找来的中医高手，这事…我和嫂子说过的……。”本来称叶军的老婆为嫂子是很溜的，但这会儿韦德明却有点儿不自信。
    “他？中医高手？韦局长，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马脸黑西装严肃的马脸竟然挤出了笑容，大概，他觉得韦德明太搞笑了。
    “对，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中医高手，他曾给…不少人治过奇难杂症，每次都药到病除。”韦德明点头肯定的说道。
    “哈哈，我不信…让他回去，我们领导已从京城请了专家过来。”马脸黑西装说。
    “啊…回去？两位…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要不…通报一声……。”韦德明当然不愿意就这样回去的，开什么玩笑，这是多好的抱大腿机会。
    “不用了，难道你们还比京城的专家高明？要知道，来的专家都是在京城给核心大领导看病的……。”马脸黑西装不耐烦的挥手道。
    核心大领导，当然就是那几个最高层级的常委了。咝，竟然把中央保健局的专家都请来了？林飞扬不禁动容，猜测光杆局长的来头。
    但他又很困惑，既然这位光杆局长有那么大的来头，怎么只是一个光杆局长？上任都快一个月了，起码得把督察长及局党委书记拿到手啊，难道市里的人不知道他的来路？不可能，市里个个都是人精好。
    呵呵，有些情况，林飞扬还真的猜对了，叶军虽然有强大的背景，但他一直都低调，而且家里还给知情者发了封口令，所以龙江市知道他背景的人一巴掌都数得过来。
    林飞扬正在猜测叶军是什么人，电话忽然响了，竟然是市委书记黄耀华的来电。
    “黄书记您好，我是林飞扬。”林飞扬走开两步接起黄耀华的电话。
    “飞扬同志，私人请您出诊一次，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黄耀华开门见山。
    “什么时候，去哪里，病患是什么人？如果病患身份和我的原则没冲突，我想我会乐意出诊一次的。”虽然是市委书记，但要救治的人在自己的原则之外，他是不会出手的。
    “呵呵，医生不是有救无类吗？你怎么还有不救的人？”黄耀华真的很意外，想不到林飞扬还有原则。
    “当然有，比如倭人不救，该死的不救……。”其他事林飞扬可以商量，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从来不商量的。
    “哈哈，我记得你不狱医啊，那岂不是天天都违背自己的原则？不过你放心，我请你出诊的人绝对不违反你的原则，你过来，直接去市中心医院，我让小洪在那边等你。”黄耀华笑说。
    其实，在监狱医院，除了一些小病小痛，其他的重症根本轮不到林飞扬出手，所以他竟然一直都没违背自己的原则。
    “黄书记，我现在就在中心医院，书记不会是请我去给叶局长出诊…如果是，就不用了，人家请了京城的大专家……。”对马脸黑西装他们的态度，林飞扬还是很不爽的。
    “啊？你在中心医院？嗯，明白了，是韦德明叫你去的，不让你们进去？就是因为京城的专家束手无策我才找你的啊…行了，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黄耀华是为数不多知道叶军身份的人之一，但他为什么好像对叶军不问不闻一样呢？他也没办法，这是叶家长辈的要求。
    黄耀华挂掉电话后，林飞扬侧头眯眼看着的黑西装后面的通道，心里想，那光杆局长的背景真的很大啊，难怪韦德明这货那么热心…不知道他的身体怎样了，如果我能将他救醒，那就是妥妥的救命之恩，那么以后……。
    铃铃！
    正在想美事，黄耀华又打电话来了，同时，通道最后面的那扇门开了，出来一个举止端庄的女人。
    “喂，领导。”林飞扬看着那袅袅而来的女人接起了黄耀华的电话。
    “别走开，叶局长的妻子出来接你…小子，你用点心把叶局长的伤治好……。”黄耀华说。
    “知道了，谢谢领导。”林飞扬所以说谢谢，是听懂了黄耀华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黄耀华的潜台词是，叶军是一个有大背景的人，不要错过了。
    “韦局长…林局长…实在不好意思，都怪我没交代清楚，让两位受委屈了，我给两位道歉……。”叶军的老婆竟然向他们鞠躬，韦备明连说不敢当，只能侧开身子，却不敢伸手相扶，男女授受不亲嘛。
    “道歉是应该的，但不应该是叶夫人，应该是这位长脸大哥。”林飞扬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有机会，他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不爽过夜的。
    “啊…这个…那个……。”叶军妻子有点慌乱，这两位是她公公的卫兵，她可无权指挥。
    “你要是把人治好了，我给你道歉，你要是治不好，我会打你一顿。”马脸黑西装说。
    “不，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要揍你一顿。”打架？林飞扬从来没怕过。
    “一言为定。”马脸黑西装冷冷的说道。
    “很好，两小时后，顶楼，不见不散。”林飞扬冷冷的回了一句，哼了一声，抬脚往里走。

 第174章 叶家老爷子

    体制中有传闻，叶军是全省甚至是全国最年轻的市公安局长，三十岁才刚刚出头，比林飞扬大不了三四岁。不过，他虽然和林飞扬一样年轻，但样貌就比林飞扬差远了，林飞扬可以算得上是帅哥，这位叶大局长，也就五官端正而已。
    昏迷中的叶军，样子就更难看了，一脸的死人白甚至令人产生害怕感。
    病房当然是医院最高级的病房，酒店总统套房式，有大小房有会客厅。
    此时，叶军病房的会客厅坐满了人，不用介绍，林飞扬一眼就看出哪些是家属，哪些是外人，当然，他也能一眼认出了京城来的专家。
    当林飞扬进入会客厅，众人的表情各异，但很快就统一了表情，都是一脸的怀疑。
    “他就是黄耀华推荐的人？”坐在客厅c位上的一位充满了上位者气势的老人轻声说，声音虽然很轻，但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势。
    林飞扬猜，他应该是叶军的长辈，否则，如此气势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人，肯定曾在高位任职，不是亲人，哪有可能来看一个小辈。
    他猜的还真的一点都没错，这位气势磅砣的老人，是叶军的叔爷，已退休的将军、部长。
    接林飞扬进来的女人说：“也是胡局长推荐的。”
    “后生，你是中医院？确定？”叶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确定我是中医，如假包换的真正中医。”林飞扬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的不亢不卑的回应道。
    林飞扬竟然没一丁点惧怕？韦德明万分佩服，因为他自己被这位老人家的眼神扫过后，心脏一直咚咚的直跳，太强大的气势了。
    “真天上的中医？也就传统中医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更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呀，这么年轻就敢出来行医，后生，你出师了吗？”叶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能为您号一下脉吗？”因为年轻而受质疑，从十五岁行医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断过，林飞扬懒得说什么，准备用行动证明。
    “呵呵，好……。”叶老爷子手一抬，站在旁边的生活秘书帮他轻轻把袖子挽起，然后轻轻放在林飞扬递过的脉枕上。笑说，“嗯，既然自带脉枕，我现在相信你是传统中医了，但什么水平，你得证明一下。”
    林飞扬咧嘴笑了一下，也不答话，上前把几子另一边沙发上的人赶走，自己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转身，抬手伸指轻轻搭在叶老爷子的腕脉上。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的这一套动作及坐姿，绝对是大国手的格局。韦德明已不止一次见林飞扬号脉了，但他却发现，这一次特别不一样，他觉得这形体姿势很有韵味。
    所有的大宗师，一言一行都是有韵味的。
    会客厅里坐的站的，老的少的，总共得有十来人，但这会儿厅子里却静得可怕，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一分，两分，三分…足足五分钟，林飞扬才示意叶第爷子换另一只手。
    又是五分钟，然后林飞扬开口了，他一开口就把叶老爷子吓了一跳。
    “老爷子，你大不孝啊。”林飞扬说。
    “啥？”这是包括老爷子在内厅里所有人的反应。
    “老爷子你的隐私不宜别人听到，附耳……。”叶老爷子侧了侧身子，林飞扬附在他耳边说，“老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的胯下是不是受过伤啊，生育能力都丧失了。”
    叶老爷子闻言，身子竟然像触电了一样震了一下，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林飞扬，一分，两分…看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颤抖着说：“这也能从号脉中知道？”
    “还可以知道得更多老爷子，比如，老爷子的身体里有一块金属片，我猜，那是弹片……。”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有办法吗？”叶老爷子忽然用激动无比的声音说。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但我可以开个方子减轻老爷子的痛苦，无副作用的减轻，老爷子的关节和胃，都被西药的副作用害惨了。”
    “好…好…好…拜托了…啊…等等，您先给叶军看看……。”叶老爷子抓着林飞扬的手，竟然改用了敬语。
    “行，但老爷子你得先松手啊。”林飞扬笑说。
    他理解叶老爷子为什么那么激动，被疼痛折磨了几十年，忽闻可以无副作用的减轻痛苦，任谁都会激动。
    基本上，所有西药都有副作用的，特别是止痛类西药，不仅会破坏肠胃功能，影响关节骨骼，还会上瘾，千万不要多用。
    “哈哈，老夫失态了，后生…哦…小林局长您请……。”叶老爷子笑说。
    林飞扬站起，对叶老爷子抱拳说：“尽力而为。”
    这小子无论对谁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不给我好脸色，就算你有巨大的上位气势，他回应的最多就是不亢不卑，绝不给笑脸，也不可能行礼。
    “拜托。”叶老爷子竟然也抱拳回礼。
    林飞扬看了一眼韦德明，然后往旁边的病房走去，那位京城来的专家及本院的主治，家属等都想跟进，林飞扬站在门口说：“除了叶局长夫人及韦局，其他的都不要进来，病房哪站得了那么多人啊。”
    “我抗议，我是本院的主治，我有责任和义务维护本院病人的权益……。”本院主治说。
    林飞扬笑了笑说：“他妈的，想看看就看看，还整一堆说辞，行，让你看，你一个西医，懂中医的道道？”
    韦德明暗地里擦汗，以为这小子骂了他妈的后会叫这个主治滚蛋，没想到竟然让他入内观看。主治都放行了，京城来的专家自然也是要入内观看了，林飞扬看了一眼足有厅子大的病房，点头允了。
    林飞扬进入病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叶军，又看一眼床头的各种仪器，无端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挂在床尾的病历及日志，然后在床边坐下给叶军号脉。
    “叶局，堂堂的公安局长，你胆子竟然那么小？真是服你了。”林飞扬号过脉，自言自语一句后，抬头对主治说，“给他输点血，活血。”

 第175章 七情之伤五志之疾

    “输活血？什么意思？”主治莫名其妙，输血谁都懂啊，但输活血…没听说过啊，从来没听说过，这是啥玩儿？血还有死活的不成？
    京城来的专家也是一头雾水，妈的，行医数十年了，还没听说过中医叫输血的，而且还输活血，这是什么鬼啊。
    “飞扬兄弟，你是说，要输刚刚抽出来的血吗？”韦德明猛然插话。
    “哈哈，韦局，你不该去当局长，去当医生一定会成为名医。你答对了一半，输活血，就是体对体直输，不是抽出来再输。林局，你什么血型啊，要不，你给点血叶局？”林飞扬把韦德明叫进来就是为了给他挣一份叶家的情，这会儿又让他输血，当然更是为了让叶家欠他的情更大一点。
    众人终于懂了，原来，在身体里流动的血就叫活血。想想也是，在人体里流动的血可不是活血吗？不是直接流到另一人体里的血，可不就等于“死”了么？但大家实在不懂，输“活血”与输“死血”有啥不同，所有需要输血的治疗，输的都是“死血”啊。
    其实，最原始的输血术，输的都是活血。
    韦德明当然明白林飞扬的意思，但他无法领这一份大人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我当然愿意给点血叶局长的，可惜我是特殊血型……。”
    “哦…叶太，你的血型是什么？算了…我自己来。”林飞扬不想浪费时间找适配的血型了，干脆自己来，反正自己是万能血型。
    “我是万能血型，还是我来林医生。”叶太说。
    “哦，真的啊，那太好了，主治，动手啊，给叶局输血，不需要多，即可。”林飞扬一边说一边把龙须针拿出来，治疗过程其实很简单，一边输血一边针穴就行了。
    “等等，病患到底什么问题啊，你随便号一下脉就让人输血…现在病患并不缺血……。”京城来的专家终于发声了，作为给大领导看病的专家，如果不发表点什么，传出去真的会被人笑的。
    “专家，等我把叶局弄醒了再说好不好？我相信，他也想知道自己为啥就这样了，现在让我说一次，回头又再说一次，累不累人啊。叶太，你认为呢？”林飞扬对专家说的话，是看都不看一眼的，但问叶军妻子时，却是看着她的，这对专家来说，简直是侮辱，岂有此理啊，一个江湖郎中竟然如此狂妄…专家想发飙的，但垮了无法发飙，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叶军会沉睡，明明各项指标都说明，他应该是醒过来的。
    有叶老爷子在，叶军的妻子当然不好自己做主，连忙询问叔爷。叶老爷子现在对林飞扬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了，当然遵从林飞扬的意见。
    于是，古老的人体对人体输血重现，当“活血”流进叶军体内时，林飞扬手中尺长的金针也插进了林飞扬的身体里，病房里，除了韦德明，其他人都被吓坏了，我的天，这么长的金针插进身体里，不是把内脏都插穿了么？
    呵呵，不懂的当然会把脏腑插穿了，但懂的人，即使插个对穿都不会损害脏腑。
    时间在流走，叶太的血也在减少，令人吃惊的是，床头的仪器开始变化，血压渐渐恢复到常人水平，已下降了不少的心跳也渐渐升高了，体温竟然也升了上来。甚至，叶军死人白的脸色，竟然也开始恢复了活人脸色……。
    韦德明早见过林飞扬的神奇医术，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京城来的专家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本院的主治，嘴巴长得大大的……。
    “血不流动了…啊…正好是……。”令人更惊奇的事发生，当叶军妻子的血输出一百毫升后，血竟然不再流动。
    太不可思议了，说一百就真的是一百，多一滴都输不进去。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血停止流动后，叶军的手指开始动了，然后眼皮也开始颠动……。
    “啊…抓住他……。”忽然，叶军大叫一声张开了眼睛，林飞扬出手如电，在叶军的胸脯轻轻拍了两下制止了他的动作。
    “叶局，刚刚死过翻生稍安勿燥，好好休息一回。”林飞扬笑说。
    “你…你是谁…阿仪…你怎么来了……。”叶军看到自己老婆很是吃惊，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谁？我是救你性命的人，记住啊，帅哥林飞扬……。”林飞扬笑说。
    厅子里的人听到病房里的动静，都转了过来，叶老爷子走进了病房，对叶军说：“小军，你中枪了，术后一直昏睡，大家都以为你不行了…祖宗保佑啊，遇到小林局长…好了，好了，你休息一下…小林啊，需要吃什么药吗？”
    “老爷子，我这就给他开一个方子…嗯，主治，西药再吃几天就可以停了，然后中药嘛…先服十天，十天后复诊换新方子……。”林飞扬从行医箱中取出纸笔写方子，这货真是装逼，竟然用毛笔，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惊艳全场。
    林飞扬给叶军开了一个方子，又给叶老爷子开了一个方子。
    “老爷子，这是您的方子，两天一剂，每剂煎药汤两碗，每次喝一碗即可。喝一个月后，复诊改方，以后应该每三天一剂就可以了，这旧伤…老爷子，真是佩服你的忍耐力，厉害啊，要是换现在的年轻人，只怕早已要寻死觅活了。”林飞扬笑说。
    “呵呵，这算什么……。”叶老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当你见过真正的尸山血海，再痛你也能忍受。”
    回到厅子里，京城专家再次要求林飞扬说说叶军的情况，他为什么会昏睡不醒。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其实很简单，叶局长是被吓死的，他即使不中枪，也会昏迷。也就是说，中枪与昏迷应该是几乎同时发生的，也许就是那么一秒半秒。当然，所谓的吓死，并不是真死，是…是什么呢，西医说是深度昏迷，中医…好像没具体的描述。”
    “平时我们说吓死了，真的可以吓死？”叶老爷子说。
    “呵呵，生活中，其实很多医理的，比如吓死了，吓尿了等等，不过，吓死及吓尿其实是两个概念的，吓死其实是惊，而吓尿了其实是恐，因惊和恐而产生的疾病，中医上说是七情之伤，五志之疾……。”

 第176章 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七情之伤五志之疾的论述，很多古医书都有论述，现代医学归之为精神科范畴。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日常用语中的吓死人了，吓尿了只是一个形容词，事实上，这些词语是中医理论的精妙总结。
    真的会惊吓真的会死人吗？当然是会的，无论是现在医学或是传统中医都有论述及医案。
    “心在志为喜为惊，过喜或过惊则伤心；肝在志为怒，过怒则伤肝；脾在志为思，过度思虑则伤脾；肺在志为悲为忧，过悲则伤肺；肾在志为恐，过恐则伤肾。”看看，这《内经》等古医书论述，不仅仅惊吓会生病死人，愤怒、忧思、悲痛、恐惧等等情绪都会令人生病，极端严重的时候，能致人死亡，绝不是开玩笑的。
    林飞扬解释了一下叶军所以昏迷不醒的原因，却没解释他们是怎么治疗的，大家也不会问，因为在国人的观念里，这种绝活，都是不便透露的，大家得有共识，不要打听查探，这是禁忌。
    不过，林飞扬不解释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他懒得说，因为说起来一般人太难理解了。
    他不仅不解释治疗原理，简单解释叶军的至昏原因，便马上要告辞离开。
    韦德明不明白，林飞扬为什么急着要走，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与叶家亲近的好机会啊，叶家长辈在，好好交流一番，这份情感不是更深厚些么？
    叶老爷子也不想林飞扬这么快走，竟然邀林飞扬共进晚餐。
    “小林局长，你为什么这么快走？很忙吗？我已安排了晚餐，要不，用餐后再走？”叶老爷子亲口邀请一个小辈，真的是极给面子的事。
    但是，谁都没想到，林飞扬竟然拒绝了。
    “老爷子，我还真的没空，来之前就约了的人，我总不失约。要不这样老爷子，明天，明天我请老爷子吃龙江的特色菜。”林飞扬笑说，话一出口，厅子里的众人吃惊不已。
    “呵呵，小林局长有所不知，我也是龙江人哦，龙江有什么好吃的，我能不知道？可惜，晚上我就要回京了…既然小林局长没空，我只能说遗憾了。”叶老爷子说。
    “老爷子，要不，等我去京城时请您？”林飞扬有时候就如小孩一样，说话一点都不经大脑，去京城时请您？呵呵，叶老爷子是京城坐地户，算是地主了，用你请？把别人当什么了？
    “哈哈，小林你真有意思……。”叶老爷子真的有点不爽了，别人求都求不到和老子一起吃饭，你这小混蛋竟然一点都不给面子？会点医术就尾巴翘上天了？
    林飞扬竟然也懒得理会叶老爷子的不爽，匆匆离开了病房，走到通道口，还是马脸黑西装在那儿“站岗”。
    “长脸，走，楼顶过几招。”林飞扬看到他才想起打架的约定。
    长脸却难得露出笑脸，说：“不打了，看在你救我们大少的人份上，我认输。”
    “靠，你这人真没意思，打架哪有没动手就认输的？真是软蛋，不打拉倒，老子走了。”林飞扬竟然很不爽，好像很喜欢打架的样子。
    “你等等…要不…留个电话呗……。”马脸黑西装说。
    “干嘛？回去学好了绝招再来跟我打？行行，那你就学，把你手机给我……。”林飞扬拿马脸黑西装手机拨了一下自己的号码，把手机扔给马脸后，头也不回进了电梯。
    “兄弟，飞扬兄弟，你这是干嘛啊，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电梯门关上，韦德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呵呵，你知道世上哪儿最多冤死鬼吗？没错，就是医院。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屁，不死的人医生才救得过来，要死的人，谁也救不过来。所以，医院是最多鬼的地方。”林飞扬笑嘻嘻说道，韦德明却不由自己的四顾一下容荡荡的意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叶军超级豪华病房的厅子里，林飞扬走后，叶老爷子就开始发呆，不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发呆，谁都不敢打扰他。
    “阿仪…跟我进来……。”忽然，叶老爷子站起来走向那个给陪护准备的小房间，一边走一边叫叶军的妻子过来。
    叶军的妻子有点莫名其妙，跟着叔爷进了小房间，叶老爷子示意她关门，然后说：“你有没有觉得，小林局长有点儿怪？”
    “啊？怪？没觉得他怪呀，叔公。”叶军的妻子说。
    “你啊你，脑子是干嘛用的，你没听他刚才说么？小军是先昏迷后中枪的，也就是说，他的昏迷并非仅仅是因为中枪造成的。小林还说，小军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昏迷的。那么，小军到底是被什么吓昏的？”叶老爷子果然心思缜密，竟然从林飞扬的病理解释里找到如此严重的问题。
    叶军的妻子有点懵，是啊，自己老公到底是被什么惊吓成这样？
    “叔公，要不…我去问问叶军？”叶军妻子说。
    “嗯，等他醒了再问，不过，现在我要问问小林，打小林的电话。”叶老爷子脸上罩了一层寒霜。
    老爷子的一生都是在风雨中度过的，所以，对很多事情都要比现代的年轻人敏感，他觉得自己侄孙中枪的事，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
    叶军的妻子掏出手机不由得脸上一红，真是该死，怎么连自己老公救命恩人的电话都忘了要，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怎么？你没小林的电话？你呀你……。”叶老爷子很是生气。
    “叔公别急，我可以打韦局长电话…我不是故意不要林局长电话号码的，刚才实在太忙，谁能想到，他说走就走的……。”叶军妻子一边说一边拨打韦德明的电话。
    林飞扬想不到叶老爷子竟然那么快就找自己，拿过韦德明的手机叫了一声叶老爷子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小林局长，你是不是还有事没跟我说？”叶老爷子说。
    林飞扬沉默，叶老爷子又说：“你怕？你不用怕，我们叶家虽然不算什么大门大户，但也不是随便让别人欺负的，欺负叶家的朋友也不行，欺负叶家的救命恩人更不行，谁要敢欺负我叶家的恩人，我们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叶老爷子…真的没事了啊，也没人欺负我……。”

 第177章 要将他送进去

    如果别人听到叶老爷子这一句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因为叶家的背景可是通天的啊。但林飞扬并不知道叶家是怎样的背景，再加上他的性格，所以对叶老爷子的承诺并没什么感觉。
    叶老爷子没想到自己亲口承诺了，林飞扬居然还坚持说没事，真的没事吗？他不相信，我认定林飞扬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那么，林飞扬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他还真的没发现什么，不过，他觉得叶军中的这一枪应该不是流弹，他是一个阴谋论者，他才不相信流弹会那么准确的射中叶军的胸膛。
    “真的没有？”叶老爷子沉声追问了一句。
    “老爷子，我真的没发现什么，不过，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流弹会飞到指挥区去呢？而且，那么准就射中叶局长？还有，他中弹前为什么会惊恐呢？发生什么事，或许得问叶局长。”林飞扬沉默了一下说。
    “嗯，明白了。”叶老爷子挂了电话。
    林飞扬并不把叶老爷子的电话放在心上，但叶老爷子却深以为然，挂了林飞扬的电话，马上就找人进行现场重组……。
    “飞扬兄弟，你…你现在回县里吗？”林飞扬现在成了叶家的救命恩人，韦德明对他的态度越发恭敬了，他很清楚有了黄耀华及叶家的助力，这小子前途无可限量啊。
    他要是知道林飞扬并不只与这两家有关系，还与极有可能成为省长的蒙家扯上了一层关系，他可能会更感叹林飞扬的运气好。
    “回县里？韦局，我怎么那么健忘啊，我今天来市里是找你的，被你强迫出了一回诊，你想这样就打发我回去？”林飞扬怪眼一翻说。
    “呵呵，那…那飞扬兄弟找我啥事啊……。”韦德明有点慌，不知这小子找自己干嘛，如果没拉他去给叶军看病，自己倒是可以找借口拒绝了，但现在…如果林飞扬要办什么事，这个时候韦德明还真的不好推辞了。
    呵呵，林飞扬虽然不屑于钻营，但是，如果有可以利用的机会，他可是从来都不客气的，韦德明请他出诊的时候他虽然表现得不情不愿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花了，妈的，老子还费心想什么借口让你帮忙，你却主动把人情送来了，真是感谢老天爷啊。
    “找个地方坐会，马上到饭点了，我请韦局吃饭。”林飞扬笑说。
    “啊，不…不…我请…我请……。”韦德明觉得林飞扬的笑非常奸猾，心肝儿生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你就你请呗，老子不会跟你客气。
    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一个安静雅致的餐厅坐下。
    “飞扬兄弟，感觉今天你有点…有点神秘…啥事儿啊……。”点过菜，喝了茶，点燃了烟，韦德明忍不住又问了。
    “呵呵，也没啥，我只是觉得市卫生局应该有所作为，不能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更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韦局啊，难道你不想进步？”林飞扬吐着烟缓缓说道，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韦德明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
    “飞扬兄弟…你…你什么意思？直言，老哥我真的不懂猜。”韦德有点哭笑不得，这小子说啥嘛。
    “好，我直言，我意思是说…对了，药监现在拉出去了是…唉，这不合理啊…算了，搞卫生，我意思是说，现在市里公检法纪都在搞联合大扫除，卫生系统是不是和税务防火系统也搞个大检查？”林飞扬说。
    林飞扬本来盯上连城集团旗下的制药厂的，才想起药品监督权现在不属卫生局了。
    “兄弟，你就直说看谁不顺眼。”韦德明其实挺江湖的，林飞扬这样说，他马上就知道这位兄弟要整人。
    林飞扬眯起眼看着韦德明没说话，看到韦德明十分的不自在，期期艾艾说：“欸欸，兄弟，你这眼神太吓人了。”
    “韦局，我听说，你和白家的关系挺好的。”林飞扬忽然改了话题。
    “啊…兄弟…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华系的？”华系当然就是黄耀华系了，不然，去年丁红雪也不会找韦德明帮林飞扬。
    “是吗？那就好办，白上文有几个公司你应该清楚。”林飞扬说。
    “你要搞白家？兄弟，三思啊，白家是巨无霸……。”韦德明脸色大变，看了两眼已关上门的门口，压着声音说。
    “不是白家，是白上文…我要搞白上文，搞到他睡不安吃不香，帮我吗？”林飞扬盯着韦德明说。
    显然，韦德明对白家是畏惧的，就这么说说，脸上就有了细汗。
    “我…我…兄弟，你跟白少到底什么恩怨啊，他怎么惹你了？”韦德明脑子有些乱，一时想不起他们之前有啥恩怨。
    “呵呵你装是不，前阵子市里什么联合检查组突击明美公司梨花村基地，你们卫生局也去人了，你这个当局长的不知道？”林飞扬淡淡的说道，“明美公司，是我第一个项目……，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林飞扬冷冷说道。
    “我知…我知…但是…但是不至于和他一般见识。”韦德明实在不愿意和白家对立，人家是巨无霸啊，要拿捏他这样的局长，简直太轻松了。
    林飞扬看着韦德明不吱，有时候不说话比说话压力要大得多。
    韦德明被林飞扬这样看着，果然感到压力山大，怎么办啊，照林飞扬的意思去干，得罪了白家，拒绝林飞扬，那…如果这小子在黄耀华跟前说自己坏话呢？老天爷啊，让我怎么选择？
    “我告诉你一件事，那小子如果只是针对我，我是不会理会他的，但这王八蛋竟然对我女朋友下黑手，叔可忍婶不可忍，我告诉你，他踩我的底线了，不管谁踩我的底线，我都不会让他好过。像白上文这种人，早该进去了，我要将他送进去。”林飞扬说的很慢，很沉，韦德明感觉到强大的杀气汹涌而来。
    “我…我干了…兄弟你说，怎样干……。”韦德明思考了一会儿，一咬牙，决定听林飞扬的。
    韦德明所以下定决心，主要是因为林飞扬说白上文对丁红雪下黑手。丁红雪是谁？传闻她极有可能是市里大老板的女儿啊，敢对大老板的女儿上黑手，大老板能无动于衷？

 第178章 不急先让他吐点钱

    第178章：
    “怎么干还要我教啊，像白上文这种人，他的公司难道会遵章守法？我才不信呢，我敢担保，卫生、防火、安全生产，他肯定都不会合格，特别是，税务，他一定动手脚，任何企业不遵章守法经营，相关部门都有权对其进行处理处罚……。”林飞扬微笑道。
    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白上文是什么人？嚣张得无天的家伙，他绝对不会安安分分遵章守法经营的，这种人肯定认为，白家那么厉害，自己认识那么多人，用得着理会这样那样的规定吗？谁敢查自己？
    所以，他的公司，绝对一查一个准。
    这一点，韦德明也是相当明白的。只是，他愁的是，自己只是卫生局的，大不了去查查那小子经营的酒卫生情况，其他的够不上啊。
    联合调查？唉，谁听自己的？
    “飞扬兄弟，我知道怎么办，但是，别人不会听我的啊，只是我们自己出动，那小子的生意，好像就一个酒我可以管得上。”韦德明想了一下说，“兄弟，找运输局和交警，那小子最赚钱的现在应该是他的物流公司和运输公司，不过…这两家公司好像是连城集团的子公司，并不是他自己的。拆迁公司、夜迷醉酒、千里会网是他自己的生意，哦，听说，他的拆迁公司已转让了，好像转给他曾富生。对了，他还承包了两间学校的食堂，嗯，食堂我们可以去检查…不过，他并不直接管理…如果我们关停，学生怎么办？”
    “哪两间学校？”林飞扬和韦德明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两个食堂正好是白上文的软肋，学生怎么办？就是让他去解决学生怎么办，一旦关停，这事肯定会闹大……。
    好，好，就要闹大。
    “龙江学院和龙江一中，兄弟…兄弟…不搞这两个食堂行不行？两个学校加起来，几万人师生啊，如果食堂关停了，很严重的。”韦德明想到几万人没饭吃，腿就软了，我的老天爷啊，几万人没饭吃，会闹成什么样啊。
    “不，主要搞这两个食堂，他这种人经营的食堂还会有好的？我估计学生早就怨声载道了，先把他的酒停了，然后再把这两个食堂停了。嗯，消防那边认识人吗？还有税务那边，韦局，对付坏人，就得强硬，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你要明白，你心慈手软就等于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想想，他的网会干什么，我估计，他已毒害了不少青少年，他的酒如果没涉毒涉黑涉黄，我把林字倒过来写。干他，他妈的，直接把他干进去。”林飞扬依然是淡淡的，说话没一丝火气，但韦德明却感觉到浓浓的杀意。
    “兄弟，要把他搞进去，光我们卫生局出动没用啊，我们大不了让他整改，罚点钱了事。要让他进去，必须拿到他涉毒涉黑涉黄的证据。兄弟，找叶局，他不是公安局的嘛，这是他们的工作。”韦德明知道，既然刚才答应上船了，不干也得干了，要干就把对方干死，怎么才能把对方干死？单靠自己单打独斗是很难的。
    “不急嘛，你先给咱局里创点收嘛，顺便让税务呀，防火呀等部门也来创收，有钱大家赚，等大家都创收过，再让条子出动……。”林飞扬说得很轻缓，但韦德明却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我的妈呀，他是要拼命折腾啊，先把对方的钱包掏空……，狠啊，白少啊白少，你谁不惹，干嘛惹这家伙啊。
    韦德明还真的猜中了林飞扬的心思，除恶务尽，林飞扬觉得，光除恶还够的，必须让那些恶人把那些黑良心赚回来的钱吐出来。
    时下流行一句话，牺牲一个幸福全家，这话原来指的是那些贪官污吏，那些裸官，把家人都弄到国外去了，然后自己在国内拼了命的捞钱，哪天案发，自己进去就进去了，但家人却可以在国外享乐。
    对这种人，其实光抓进去还不够的，应该要让他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当然，那是很难的，别说钱，到了国外，特别是到了西白皮的地界，人能不能自由都难说，所谓的天堂，只是西人白皮猪用来诱惑国人的假象而已，去了才知道痛苦。
    不少人就是热衷这样干，林飞扬很是不理解，自己进号子受苦，然后自己千辛万苦捞来的钱给白皮花，自己娶来的媳妇给白皮睡，养大的闺女给白皮糟蹋，他真的不明白这些人怎么想的。
    “怎么？韦局有不同想法？说说。”见韦德明不说话，林飞扬盯着他说。
    “我…我觉得…或许并不是那么容易…兄弟，白家的势力是很大的…市里省里都有人啊。”韦德明主要是怕，他觉得自己有点“悲哀”，明明是想通过林飞扬和一些高层的人保持一种关系，哪想到被这小子拉到战车上了。
    作为一个处级局长，韦德明也是斗过的，但对像…对像不一样啊，和体制内的人斗，无论多残酷，都是文斗，一般不会死人的。但要和白家斗他真的怕，白家的势力，可不仅仅官方有关系，江湖上人家也是话得了事的，和这种人杠上，分分钟有性命之忧啊。
    “当然不容易啊，容易还找你啊，我一个人搞定他了。韦局，我明白，你是怕是不是？你放心，他们不敢使黑手，大不了就是找关系给你小鞋穿。但这也不是不可以化解啊，一直战斗，让白家一直处于疲于应付中，根本腾不出手来找人就是了，再说，你是光明正大的执法，光明正大的行使你的权力，谁敢轻易给你小鞋穿？他不怕自己惹上麻烦啊。”林飞扬认为，只要执法合理，别人想打压也不敢，难道明明卫生不合格，谁还敢说不许查？谁也不会那么傻，为了给白家出气而妨碍职能部门执法，那样干，分分钟招惹对手的攻击。
    理就是那么个理，不用林飞扬说，韦德明其实都懂，他只是心中害怕而已。
    但现在上了车，怕也要干不怕也要干，否则，反过来要怕林飞扬了，人家现在可是大把资源让他不舒服，不说别的，人家和领导走得近啊，说几句“闲话”，进步的路就全都堵住了。
    赌了，他妈的，人生就是赌博，干他，说不定干倒了呢。
    “行，兄弟你别说了，回头我准备准备就干他……。”

 第179章 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

    说服韦德明一个对付白上文林飞扬认为是不够的，所以，林飞怕打算把消防“也拿下”，不过，打听之下，消息正副职都和白家有深厚的“友谊”，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把目光投向税务。但一打听，直接把他气吐血了，有人说税务就是白家开的。
    林飞扬也是“病急乱投医”，连城集团那么大的企业，就算白家和税务的没什么关系，市税务局也不敢查连城集团好。店大欺客，客大也会欺店的，当一个公司在当地的经济活动中占据重要地位的时候，税务还真的不敢轻易查他，要查也是上一级税务单位。当然，当一个公司大到这种程度，公司主业的税项，肯定交得清清楚楚的，公司不缺钱，老板又要买声誉，谁愿意为一点税款给自己的抹黑添堵？
    那么，白家真的没问题？
    错了，白家是白家，连城集团是连城集团。连城集团总部肯定没问题的，全资子公司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持股公司及一些隐形公司就难说了。
    而白家，绝对是有问题的，连城集团是白家掌控的，但集团是背后那些老板的。白家当然也有自己的生意，那些生意问题才大。
    林飞扬懂这些道道，但税务被白家全渗透了，自己能怎么办？先给税务换血？
    孙东州这阵子非常忙，忙到几乎接电话都没空。
    “喂，哪位。”电话一直响，孙东州不得不腾出手接起。
    “孙书记，忙到连电话都没空接？如果真这样，我可得说你了，哪有当领导当成这样的？作为一个领导，你要做的就是调配好自己及各个下属的时间，也就是调配好各人的工作……。”林飞扬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教导”，在他这儿，孙东州不是纪委书记，而是同盟。
    “飞扬啊…啥事？赶紧说，我在忙呢。”孙东州并不理会林飞扬的废话。
    “有事，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动税务那些混蛋？”既然你没时间，那就直截了当。
    “啊？税务那边有问题？这可麻烦，对付他们我得请外援，得有专业人员啊，不然，你觉得他们做的账能查出问题？他们藏的钱我们能找到？”孙东州说。
    “哎呀，我不管你找什么外援，我只告诉你我要动白家。”这种事，林飞扬和别人不能说，和孙东州他不用遮遮掩掩。
    “啊…你想干什么？怎么听着像江湖人报仇一样？飞扬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孙东州不得不放下手上工作和林飞扬讲电话，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说一番，这小子有点冲动啊。
    “听好了，白上文不仅屡次针对我，而且还把黑手伸向我的女朋友，他踩我的红线了，所以，我决定将他送进去，这样的人渣，留在社会上只会让好人越来越危险。”林飞扬说的很缓，没一丝的火气，但隔着电话都让孙东州感觉到林飞扬的杀意，知道这小子不是开玩笑的。
    “飞扬你在哪？要不…我们找地方坐会？”林飞扬不仅是自己的“盟友”，更是大老板的未来东床，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了解事情的始末，那可是事关大老板的女儿啊。
    “我就在市里，你在哪，我过去。”林飞扬本来就是要找孙东州的。
    “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你直接来。”上次见面的地方，是纪委一处安全屋，其实就是一个最低档的旅馆。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一个破烂旅馆竟然是市纪委的安全屋？
    林飞扬所在地与那地方不远，这段时间路上车也不多，十多分钟林飞扬就赶到了。
    孙东州已在房间里泡好了茶，林飞扬也不客气，进来坐也端起就喝。
    “说说，什么回事？白上文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愤怒？”孙东州说。
    “我有没有跟你说，一个朋友来找我被人推到马路上被车撞了？如果她运气差一点，小命就交代了。”林飞扬拿起孙东州的烟点了一支说。两人能碰头碰脑的坐在一起还真的有共同点的，孙东州竟然也和林飞扬一样，只买十块钱的经典抽。
    “这事你没跟我说过，但我知道这事，这和你女朋友有啥关系？”孙东州道。
    “我已找到其中一个凶手，并在凶手呆过的地方找到我女友的照片……。除了人的照片，还有车子的照片。而那天，那朋友开的是红红的车子。”林飞扬吐着烟圈道。
    “啊？你的意思是，他们要下手的是你女朋友，那天认错人了……。”孙东州是什么人，不用细说，随便说一些已知条件他就能把事情撸顺。
    林飞扬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王八蛋为什么那么恨我，一二再的搞破坏也就罢了，针对我个人的话，我懒得理会他，但他现在竟然要对我的亲友下手，那我就不会对他客气。”
    “就凭几张照片…似乎还不能确定…对了，凶手指认是白上文指使的？”孙东州皱眉，他实在不想林飞扬现在去捅白家那马蜂窝，他觉得应该按原来商定的计划走，主要目标是藏在队伍里的“大鱼”。
    肃贪反腐是纪委的主要工作之一，孙东州在最近的联合行动中收获甚大，他不希望林飞扬本末倒置去捅白家屁股，但他不知道怎样劝，如果大老板的女儿真出事了…他不敢想这会是什么后果。
    “有些事，是不需要证据的。我也明白孙书记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打乱您原来的部署，我只想您增加一些行动而已。”林飞扬看了一眼孙东州说，“白家有很多生意，像连城集团那样的公司，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白家其他的生意呢？我敢用人头担保，一定有问题。所以，你想办法让防火、税务去查……。”
    唉，这还说不是另生枝节么？说好了先剪除那些爪牙，先把小鱼小虾给捞了，现在却要去查税查消防，这完全是两个方向的工作啊。
    “这不好办，我也无权力要求相关部门。”孙东州摇头说。
    “不需要求他们，我会找人举报，然后放风，然后你们也放风要去查他们……，我相信，他们为了自证清白，一定会去查那些公司的。”

 第180章 有人搞我们啊

    林飞扬又不傻，纪委有什么权力他当然知道啊，那他为什么还来的孙东州？他是怎么想的呢？
    很简单，他只是想在纪委查防火和税务部门的人之前，先制造一种气氛让白家动起来。
    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静默是最好的隐藏，隐藏中的人和事，一旦动起来，破绽就露出来了。
    有了破绽，要找证据那简单多了。
    孙东州好像明白了林飞扬的意思，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说：“其实，你不必那么急啊，这次联合行动，所有部门都会过一遍。”
    “我真的急啊，你们太慢了。再说，你们过一次，虽然能捞几条小鱼小虾，但并不能怎样白家的生意啊，我现在要堵他们的财路。”林飞扬说。
    “唉，你啊……。”孙东州想指责林飞扬不够成熟，不够沉稳的，但一想到白上文竟然要对大老板的女儿下手，他便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了。算了，不劝了，让这小子折腾一下也好，也许，将白家这只“马蜂窝”捅了会有意外的收获。
    “孙书记是不是想劝我啊？不用劝，劝也无用，你要是不帮忙我会用其他方法整他，总是…我要让他们痛。”林飞扬有时候是挺固执的。
    孙东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说说你这边，战果好像有点不如人意啊，公检法纪轰轰烈烈的联合行动，就炸出那么几条小鱼虾？你不觉得行动很失败么？”林飞扬笑说。
    “你啊，炸出的小鱼虾少不是好事吗？难道你希望全龙江体制中人都被我们拿了？”孙东州吐着烟说。
    “呵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掩耳盗铃了，你难道相信只有这几条“小鱼虾”？”林飞扬当然明白，越少人有问题越好啊，最好是纪委的人个个没活干，那就真是清正廉明了。但是，现在龙江的体制生态绝不是那么好。
    明知不是那么好，却“炸”不出来几条“鱼虾”，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次联合行动的人中，有人家养的“鱼虾”，通了风，动了手脚啊。
    “水里有些什么，拉一次网不行，多拉几次嘛，多拉几次网，总能捞起来一些东西。”孙东州抽完一根烟后沉声说。
    他的意思，只要不停的“轰炸”，不停的“拉网”，总能把那些漏网的捞上来。
    “嗯，如果真能这样也不错，就不相信他们‘养鱼’能比你‘网鱼’快，只要他们没你快，那总有捞干净的时候。”林飞扬扔掉烟头站起来说，“走了，局里还有一堆事……。”
    “小心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你现在要对付的是头狼。”孙东州沉声道。
    “放心，我最喜欢打狼了。”林飞扬走到门外说。
    白家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明白，孙东州还真的担心白家被林飞扬捅痛了会用极端方法反击，每次想起前任的车祸，他都不寒而栗。
    他相信，上一任纪委书记之所以被车祸了，一定是他拿到了让某些人害怕的证据，他相信这些某些人，一定和白家有关。
    罗山县双环保工业城的建设在轰轰烈烈的进行，曾富生是给林飞扬立了“军令状”的，在春节前，荘氏的用地一定能完成三通一平，绝不影响春节后的建设。当然，因为林飞扬的关系，荘氏的厂房建设工程也被他收入囊中了。所以，即使没立“军令状”他也必须玩命，否则，耽误的是自己后面的工程。
    利益，是最大的动力，关系到自己的利益了，不用别人督促也会全力以赴。
    林飞扬给叶军疗伤的第三天，韦德明开始行动了，这天他亲自带队到龙江学院及龙江一中突击检查卫生，目标当然是食堂了。
    能承包这么大型的食堂的人，在学校及教育局等部门都肯定是有关系的，韦德明要检查，自然有人找韦德明讨人情。不过，韦德明既然决定给林飞扬站台，自然是不会卖人情给他们。
    除了军方的食堂，无论是承包的还是自己干的大型食堂，只要完全的认真起来，真的认真按标准行事，一定能查出不合格的地方。
    不过，像龙江一中及龙江学院那么多问题的，韦德明还真是没见过，意料不及啊，他根本没想过，这两个学校的食堂竟然蟑鼠横行，污水四溢，臭气熏天……。发霉陈米，万年冻肉，也就罢了，让韦德明无名火起的是，这两学校的食堂竟然用臭名昭彰的地沟油，这简直是毒品啊。
    罚款，重罚，必须重罚。
    停业，停业整顿，立即停业。
    如果不是林飞扬说过，让大家都来“创收”一番，韦德明真的会直接封停，太可恶了，简直令人发指。
    韦德明的这两个处罚通知一出，先跳脚的是学校相关负责人，他们铁定有麻烦了。不过，这不是韦德明管的事，当然，他不会嫌麻烦给相关部门打电话的。
    除了学校相关负责人跳脚暴走，白上文听到消息后，他简直气得要杀人…几万人的食堂啊，每天就如印钞机一样给他赚钱，现在竟然要停业整顿，还要罚款一百万，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街上的古惑仔有事，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摇人(叫人)，本质上，白上文和古惑仔一样的，怒火过后，他做的第一个动作，当然是打电话找人。
    但是，“讲数”的人还回复消息，他又收到罚款和停业整顿的通知了，这回，是他的酒被查了。卫生局接连查自己的生意，就算白上文再傻也能闻出什么味来了。
    他这次居然不发火不生气，很冷静的“请教”他的“御用”智囊吴大用。
    “无大用啊，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突击检查有点怪呢？我听说，卫生局长亲自带队，直奔我们的食堂和酒。”白上文在被他砸得只剩下沙发及办公桌的办公室里，一脸阴沉的问吴大用。
    吴大用点了点头说：“嗯，有人针对我们。”
    “无大用啊无大用，卫生局不是月月都有烧香吗？那些神佛光吃供奉不保护啊。”白上文猩红的两眼闪着狠厉。
    “我们吃我们香火的是副神小将，他们说，这次行动他们根本不知道，是韦德明那混蛋独自带自己的心腹行动的……。”吴大用装作莫测高深的说，“白少，很明显，有人搞我们啊。”
    “他妈的，用你说啊……。”

 第181章 啊…卫生局来了？

    那么明显的事，白上文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是被人搞了。关键是，是谁呢？
    一身侍三主的吴大用，从来就不把白上文的态度当回事，所以，白上文喷他，他一点都不在意，如果白上文发疯砸东西，他会躲得远远的。
    “我猜测，这事应该还没完。”吴大用慢悠悠的点了根烟说。
    “还没完？他们想干嘛？赶尽杀绝我？”白上文砸完了东西，情绪回归了理性，虽然言词还是激烈，但并没发疯。
    吴大用点点头说：“他们就是要赶尽杀绝我们…下一个目标…我猜是网…不对，网没啥和卫生局搭上关系的……。”
    “卫生局的韦德明这老王八他到底想怎样？无大用，会会他。”白上文说。
    在白上文的观念中，没有到不了的长城，没有攻不倒的官，不是钱就是刀，他所说的会会，就是让吴大用去问问韦德明是要钱还是要刀。
    “白少，现在宜静不宜动，你信不信，别说我，就是你，甚至总裁，现在都约不到韦德明。为什么？很明显啊，他肯定是得到了更高层或比我们更有实力的人撑腰才敢这样干啊，他又不是傻子，不知道白家在龙江什么样的存在。”吴大用轻轻摇着头说。
    事实上，吴大用在这事上真是无大用，如果他去找韦德明，韦德明还真会见他。这是林飞扬定下的策略啊，就是用合法合理的手段对付白上文，直到把他折腾得筋疲力尽再他送进去。所以，在其间，无论是白家哪个，韦德明都会见的，送礼？也照收。不过，礼收了，行动却不会停的。
    笃笃！
    吴大用说网与卫生局没啥关联，他认为卫生局不会怎样，应该是其他目标，白上文想想也是，心里稍安，这时候紧急的几下敲门声，却把他吓了一跳。
    “他妈的，谁啊，滚进来。”白上文恼怒的喝道，大爷的，吓本少一跳，要是没啥急事，看我怎么收拾……。
    门开，一满头大汗的小弟进来，结结巴巴说：“白…白少…不好…不好了…网…网出事了……。“
    “啊…卫生局来了？”白上文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听到出事了就以为卫生局来了。
    “不…不是…是…是有…有人……。”啪，白上文上前给小弟一个耳光，骂道，“混蛋，结巴的也跑到我这混饭吃了，谁带的…你跟谁的……。”
    “不是…白少我没结巴…我是怕…网出事了……。”小弟被打了一巴掌，居然就不结巴了。
    啪！又是一巴掌，白上文指着小弟怒骂：“他妈的，你别说出事出事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哈哈，小弟吱歪半天没说出到底什么回事，是人都会被他急死。
    “刚才网有人在网里晕倒了…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小弟说。
    “啊？为什么？成年还是未成年的？他们在网玩了多少？”吴大用也站了起来，这事，不可大意啊。
    “无…无总…有成年…未成年的…有昨晚通宵的有才来的……。”小弟又结巴了。
    白上文又想砸东西，可办公室里再也找不到可以砸的了，最后他只好抓着小弟的衣领，吼道：“他妈的还不止一个？到底晕倒了几个？”
    “白…白少…痛…三…三个……。”小弟被勒得喘不上气。
    “天啊…三个…到底什么回事？送医院了没？”吴大用也紧张。
    “送了…送了……。”小弟呼呼喘着气说。
    “白少，我去医院看看…还傻站在这干嘛？哪个医院啊……。”吴大用不再淡定。
    什么食堂被查，酒被查，他一点都不紧张，大不了就是罚款嘛，但有人晕倒了，这可不是小事，分分钟会出人命的，这绝对是大事。
    小弟和吴大用刚走到门口，电话响了。
    “喂……。”
    “吴总…不得了…了…快来啊…网又有人出事…吐……。”电话是网的网管打来的。
    “混蛋，你说什么？有人吐？赶他出去啊…啊？又拉又吐？你打给白少，我正赶去医院……。”吴大用真慌了，他妈的，先是晕倒几个，现在又拉又吐…这是…这不会是…他忽然想到传染性疾病…好多种传染性疾病都会这样啊，日，还是离远一点好。
    “哎，你…你回头告诉白少，网又出事了，你和他赶紧过去，我自己去医院得了。“吴大用连忙叫住跑在前面的小弟说，操，不查清楚是什么回事，网是不能去了。
    吴大用和白上文跳脚的时候，卫生局办公室主任进了韦德明的办公室。
    “领导，刚刚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有一个网有人晕倒有人又拉又吐，像是发生严重的中毒事件……。”办公室主任说。
    “啥？网又不是餐厅，怎么会有中毒事件发生？尽扯蛋…哎呀，不好，不是中毒，是传染病…快，马上通知防疫局及卫生督察，出发，出发，快快…赶紧……。对了，哪个网？”韦德明大惊失色。
    无论是中毒还是发生传染性疾病，主要负责任的是防疫站（局），但作为上级直管部门，卫生局也是要负责的，他这个卫生局的局长，当然就更加责无旁贷了，如果搞出人命，他可麻烦了，所以韦德明紧张啊。
    “好像叫什么千里会，沿江路那边……。”办公室主任说。
    “千里会网？哦…嗯，马上让防疫和卫生督察出发，出发…先把网封了，还有，今天凡是进过网的人要隔离开来，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通知他们待在家里…快，启动应急机制……。”韦德明挥舞着手说，不过，这会儿他的情绪显然已没那么紧张。
    他当然不紧张了，听到出事的网是千里会网，他心里已猜到什么回事。是什么回事呢？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拉人封铺。
    “一级应急机制？”主任说。
    “哎呀，你啰嗦啥，管他几级呢，拉人封铺就是了…赶紧去。”韦德明挥手把主任赶出去，然后给市里领导及相关部门打电话，这是正常程序，这种突发事件，必须通报，拉人也要警察帮忙不是。

 第182章 大戏却要上演了

    韦德明打完要打的电话，点烟吸了几口，想想还是给林飞扬打一个电话。
    “千里会网出事了，刚才晕倒了三个，还有几个上吐下泻的。”韦德明说。
    韦德明认为，这事应该与林飞扬有关。很多部门都可以管治网，但林飞扬和那些部门的人没啥交情，甚至，那些相关的部门，都是白家的“人”。所以韦德明认为林飞扬要折腾白上文，要让卫生局白上文所有的生意上“创收”，那就得整出些事让卫生局有机会介入。
    什么事才能让卫生局介入网这样的地方？总不能去检查网的卫生，那是多么的扯。但如果网里发生中毒呀，传染病呀之类的疑似事件，那就卫生局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介入了。
    “哦？很好啊，韦局你又有机会行使权力了。”林飞扬说。
    “呵呵…飞扬兄弟，这事…你怎么看？”韦德明的意思，就是想打探一下是不是林飞扬干的。
    “啥？我怎么看？我的看法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说了嘛，干得坏事多人不收天收啊，大概是天都看过眼了。”林飞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我是说，你和这事有没有关系。”韦德明有点不爽，臭小子，跟我还装。
    “什么？韦局长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领导，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呢？信口开河，信不信我告你诽谤，滚蛋，老子要去买酒喝，老天爷要惩罚坏人了，我高兴，你不要触我霉头啊。”林飞扬大骂。
    嘟嘟！
    竟然骂完就挂电话了？韦德明看着响着忙音的手机，自言自语：“靠，臭小子竟然挂我电话？你承不承认老子都敢肯定和你有关……。”
    韦德明听说出事的是千里会网他就不紧张了，因为他认为网发生的不是什么传染病，而是林飞扬人为搞出来的。
    不过，是不是林飞扬搞的呢？只有天知道。
    二零零三年“沙士”事件后，相关部门就制定防疫应急机制，这是多部门联合行动的全国性应急机制。当然，各地方卫生部门也有据当地实际情况制定的应急机制。
    韦德明既然认为千里会网的事件不是发生传染病，他当然就不会启动那个全国性的应急机制，那是不可以随便启动的，一旦启动，多个部门联动，那阵仗就大了，多少也会造成人们恐慌的。
    首先当然是要隔离所有在事件发生前后进入网的人，这是必须的，医院及防疫方面没有结论之前，这些人都不能再与其他人接触，如果检验结果是某种传染病，他们还得进行医学观察。
    网也是必须第一时间封停的，没查明原因之前经营者必须控制及隔离，如果事件是网方面的引起的，那经营者就要有进号子的准备。
    经过了零三年那场逆战后，防疫线的工作人员被称为战士，能被称为战士自然就要有军人的素质，所以，经过那场逆战后防疫线的反应绝对是全球最快的。所以，当磨磨唧唧的白上文赶到自己的网时，网里所有的人已被转送去隔离点，网的大门已被封上，周边的店铺也正在劝停，防疫战士正在门外拉警戒线。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封我的网，滚蛋。”正所谓不作不死，白上文也不是不懂法的，甚至常常研读法律，但是，当看到有人把他的网封了，突然就不管不顾的发飙了，是发疯了。
    也许，自己的生意连连被叫停让他失去了理智。
    白上文一边狂叫一边推搡正在拉警戒线的防疫人员，小弟拉都拉不住。
    “先生这里危险请你迅速离开，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防疫工作……。”
    “你们滚蛋，知不知道这网是谁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哦，不知道…不过，不管是谁的网，现在我们都必须封控，直到排除传染危险，所以，不管你是谁，都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否则，你就是犯罪……。”
    啪！白上文真的疯了，防疫人员让他离开，他竟然扬掌就打。
    “去你妈的犯罪，去你妈的危险，告诉你老子姓白……。”
    咔嚓！咔嚓！
    谁都没在意，远远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举着数码相机在拍照在摄录。国人就这样，啥事都围观，也不怕传染……。
    呵呵，人性就这样，还没确实的事，还没死人之前，即使相信有危险，但都不怕，人人都认为自己洪福齐天，即使有危险也轮不到自己。
    “住手…想干什么…殴打公职人员是犯罪…住手…把他抓住。”
    留下做封控的防疫人员当然不是一个人的，其他人看到同事被打，扔下手上的工作就围了上来。
    白上文的小弟们当然不能让别人把老板抓住，于是，小弟们和防疫人员纠缠了起来。
    相骂没好口，相打没好手，推搡纠缠，很快就演变为斗殴，幸好，双方刚刚开始挥拳，过来协助的警察带着几个辅警来了。
    带队的警察居然是白上文认识的，这下他更嚣张了。
    警察想和稀泥，不过，被围观人群中的人叫破了，不得已只能把双方带回派出所录口供。
    呵呵，这下可好了，现场的人要散了，但真正的大戏却要上演了。
    韦德明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给公安局打电话，表示，此事一定要追究到底，这是严重的挑衅，殴打的是防疫人员，挑衅的是政府公权，如果不严肃处理，以后所有公职人员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谁还敢外出工作？一线的工作怎么办？政府还有脸面吗？
    白家自然也知道了，韦德明要求公安从严处理，白家自然是要求从宽处理。开始出面的是白胜山，不咸不淡的。白家老子紧张孙子，马上又给市里领导打电话。
    呵呵，本来事情并不复杂也不是那么严重，但经过双方这么隔空出招，事情就复杂了，严重了，派出所上下招架不住，人干脆移交公安局。
    公安局的老大叶军还在医院，主事的常务副，是白家的“关系户”，自然是要拉偏架的，所以，人到公安局后，只是意思性的罚了点钱，又让白上文掏了一点医药费便放了。

 第183章 有几个臭钱而已

    林飞扬发现，自己的运气怎么忽然好到没人有，竟然接连几天有投资者上门咨询投资事务。
    别人费钱费力都招不到商，自己竟然有人带着钱来投资？真是不可思议。
    作为一个阴谋论者，他当然觉得这不正常，所以他会仔细调查和研究这些上门的投资者。都是清清白白的公司，确确实实的生意真的不错的实体公司。
    但是，即使如此，林飞扬仍然怀疑，如果单论投资环境，罗山县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投资地。他们为什么要来罗山县？他一直不得其解。
    笃笃，车小虎来了。
    “飞哥，人放了。”车小虎说。
    “啥？放了谁？小虎，你没事别打扰我好吗？”林飞扬埋头在一堆资料里，头也不抬的应道。
    “姓白的，到了公安局后就放了。”车小虎说。
    “啊？嗯，知道了。”林飞扬还是没抬头。
    “飞哥，这样就算了？”车小虎急道。
    “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领导，能怎样？”林飞扬把手中的资料扔给车小虎说，“你看看这几个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共同点或者猫腻。”
    车小虎皱眉，苦脸，拿起桌上的文件夹说：“飞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让我打架，让我打枪，让我抓人我都可以，让我看文件，我哪懂啊。”
    “赶紧，给你半小时。哎哟，我的老腰啊……。”林飞扬站起双手叉腰扭了扭，点了支烟，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区坐下泡茶。
    车小虎没办法，只好捧着文件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个公司名称及公司的简介，以及他们的投资意向啥的。
    “飞扬，他们没啥共同点啊，硬要说有，就是他们都要投资环保工业城。”车小虎看一会儿后说。
    “也有不是的，有人要投资还在申请中的南药基地，有人投测算中的抽水储能电站，我有点奇怪，这些都还没公开的事，他们怎么知道了呢？”林飞扬说道。
    “呵，你没公开，别人也不公开吗？这种事能瞒得了人么？多少人接触了啊。要说奇怪，我只能感叹飞哥的运气好到逆天了，竟然有人组团上门投资。”车小虎笑说。
    “等等，组团？嗯，组团，他们之间难道认识的？不对，应该不认识的，但不能排除，有人让他们来的，是谁呢？”林飞扬认识的，有一点能力的人不多，想来想去就三个女人，叶双花，庄楠，丁红雪。
    如果是叶双花或丁红雪办的，她们不可能不告诉他，难道是庄楠？
    林飞扬掏手机打电话，看了一眼还在站在办公桌前的车小虎，说：“干嘛？还有事？”
    “没事…有事…那姓白的被放出来了，听说只罚了五百块，掏了一千块的医药费。”车小虎说。
    “啊…公安局竟然明目张胆的枉法？”林飞扬终于回过神来了。
    “谁说不是呢，肯定收黑钱了。”车小虎气呼呼说。
    “没证据别乱说话，别人分分钟告你诽谤、造谣抹黑……。”林飞扬顿了一下，挥手道，“去忙没忙完的事，他们是不是收了黑钱，自然有人管的。”
    “好…飞哥，姓白的王八蛋真的要对我飞嫂下黑手？”车小虎走到门口停下说。
    “你觉得我会冤枉他？行了，让你干啥干啥去，这事不用你管。”林飞扬挥手说。
    车小虎离开了，林飞扬默默的把手中烟吸完，给丁红雪拨电话。
    “红红，明天是不是有你的一线强人节目？如果现在给你资料，可不可以在明天节目中播出？”绝对不可以就这样算了，必须把那混蛋弄进去，这是林飞扬对白上文的报复。
    按照车小虎的意思，找人拍那混蛋的板砖得了。但作为一个干部，林飞扬当然不会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要报复，当然是要用法律去报复。
    迂腐一点的说，作为干部，即使利用法律报复也是不应该的。但林飞扬不是被人打了左脸送上右脸的人，他更不是圣母婊，他觉得报复白上文这种人，其实就是为民除害。
    白家的人，特别是白上文，每天都在违法犯罪，为什么法律不制裁他们？那是因为他们有了伞子，有人保护啊。所以，想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那就必须用些手段。
    对待白上文这样的人，用什么手段林飞扬都不会有思想负担。
    “明天的节目都做好了，你又要干嘛？”丁红雪说。
    “换下来行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某网的突发事件？”林飞扬说。
    “哦，听说了，新闻部的同事好像去了现场，应该晚上的新闻会上。怎么？一个网晕倒几个人而已，你觉得有热点？你要明白，我的节目主要是歌颂赞扬那些基层一线工作人员刻苦耐劳任劳任怨的精神的。”丁红雪说。
    “这就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网的人把那些冒着未知危险工作的防疫人员给打了，让人心寒的是，打人者竟然只罚了五百块就放了。红红，我觉得，你们不仅要讴歌一线的强人，更要为辛劳在一线却遇到不公的人发声。”撇开对付白上文这一节，林飞扬认为，他也该为被打的防疫人员发声，还有没有王法啊，打了人，而且打的还是正在执行公务的公职人员，罚几百块就算了？
    “嗯，你说的也对…你有什么资料？”丁红雪想了一下说。
    “我有事发全程视频，照片，我还可以帮你找到被打的防疫人员。不过，红红，打人的是白家的，你如果要做这个节目，就要有心理准备，可能不给你播出，可能会有人给你压力甚至麻烦。”为了丁红雪的安全，其实林飞扬已让车小虎找人暗中保护，他害怕啊，上次水狗的人认车不认人无意的让叶双花挡了一劫，但谁都不知道白上文有没有收手啊，不是次次都那么幸运的。
    有人对丁红雪不利，但林飞扬又不能直说，所以他不仅找人暗中保护，还把原来叶双花给他开的车子与丁红雪调换了，不仅如此，他还在车子上及丁红雪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装置及软件，保证自己随时可以知道她在什么位置。
    “哼，白家又怎样？有几个臭钱而已，只要我播的是事实，我看看谁敢怎样…资料让人送给我，我还就做这一期了……。”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丁大小姐的脾气和林飞扬还真有相似之处的，都是一样疾恶如仇都是一样的迎难而上。

 第184章 真的和你无关？

    林飞扬把酒门口白上文打人的照片及视频用邮件发给丁红雪，然后继续打电话，今天他要打很多电话。
    接下来他得告诉韦德明一声，今天的事将会上电视，他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韦局，听说你的人被打？真是丧心病狂啊，袭击公务人员，那可是重罚，妨碍防疫工作同样是重罪……。”电话打通，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林飞扬，是不是你。”韦德明沉声说道。
    “是我啊，韦局，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林飞扬笑说。
    “我说，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韦德明没一点笑意，千里会网的事，从头到尾都如拍戏一般，他才不相信没人安排。
    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晕，为什么会上吐下泻。
    为什么？别说他这个局长不明白，就是医院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医生忙了几个小时，依然无法诊断他们为什么会晕倒，一切都正常啊，晕倒的人除了有些疲惫之外，一切指标都正常，他们真的无法诊断是什么原因。
    而那几个又吐又泻的，几乎把医生们折腾疯了，因为，他们几乎已过用常用的止吐止泻办法和药品，但依然无法止吐止泻，最多就是间隔的时间长一点。
    没检出任何病毒，甚至连常见的大肠杆菌等都在正常的标准内，是外伤导致呕吐吗？没外伤啊，是什么传染病吗？现在不敢确定，也许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病毒，现在所有手段都无法检测的病毒。
    呵呵，医院现在只能这样推测。
    当然，他们是西医。如果有中医在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在中医里，上吐下泻有太多原因了，如果有一个懂中医又懂传统武学的人在场，那原因还要更多一些，对于武学高手而言，要让一个人上吐下泻，根本连药都不用，拍几个穴位就行了。
    “韦德明局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凭空臆测呢？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会把你告上法庭的。”林飞扬非常严肃的，大声的回怼韦德明。
    “真的啊？真的和你无关？”韦德明竟然着魔一样，继续质疑林飞扬。
    当然，就算是林飞扬，他也不会怎样，更不会说出去，两人现在是一个战壕的，他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林飞扬干的。
    “屁话，你简直就是满嘴喷粪，你的脑子里塞的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林飞扬虽然叫得很大声，但竟然没发火生气，真是够怪的。
    “好，我信你。”韦德明嘴上说信，心里却反而更加确定一切都是林飞扬安排的。
    “呸，你爱信不信，真是岂有此理，本来是想告诉你电视台会对这事进行全面的报道，让你上电视表达表达不满的，你倒好，他妈的，竟然乱放屁。”林飞扬终于有了情绪，浓浓的不满情绪。
    “上电视表达不满？”韦德明点转不过来。
    “是啊，难道你认为公安局就这样把袭击公职人员的人放了合理？这样处理你不怕寒了自己人的心吗？下次谁还敢再出去干活？”林飞扬说。
    “嗯，公安局确实…飞扬，这是计划的一环吗？”韦德明又来了，认定了啥都是林飞扬安排的。
    “得了，我又多事了，他妈的，抱打不平，竟然被人误会成参与者，真是岂有此理。”林飞扬骂完，连再见都不说一句直接就挂了电话。
    不过，韦德明拿着手机愣了一会儿却突然笑了，自言自语说：“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就是计划中的一环，重要的一环，呵呵，白上文啊，你谁不惹干嘛惹这家伙啊。”
    无论谁，都有不该惹的人。
    惹了不该惹的人，无论你多有钱多有势，都注定是要吃亏的，时尚一点的说法就是踢中钢板了。
    韦德明认为，白上文招惹林飞扬就是踢中钢板了，林飞扬是他命中的克星。
    林飞扬相信韦德明是聪明人，话说了那么多，接下来该怎样做他应该明白。所以，他挂了韦德明的电话便打给曾富生。
    打给曾富生当然是问他有没有找到水狗，水狗现在是关键。
    “飞扬兄弟，但愿你这个电话不是说工业城的事，只要你说一个关于工业城的事我都马上挂机，兄弟啊，不要把哥哥逼死啊，现在不仅我公司的余力被你榨干了我还调动了三家同行一起干了，再逼就要出人命了。”曾富生最近最怕就是接到林飞扬的电话，要命的是，不接还不行，不接这小子直接跑友谊会去闹腾。更重要的是，工业城这个工程是他夯实两人关系的关键，他不相信这事办妥了林飞扬还会对他若即若离。
    所以，曾富生为了完成林飞扬给的目标，他真的玩命干了，每天都亲自过问几次工地的事。
    “曾总，明明是让你赚钱的事，怎么在你嘴里说出，却好像我在害你一样呢？”林飞扬笑说。
    “赚钱也不能这样逼的啊，我怕赚到钱没命花啊。”曾富生说。
    “行，行，我找你不是说工程的事，我想问的是，水狗呢？”林飞扬现在可没空追问工程的事，有专人守着呢。
    “水狗？啊，对了，找到了。”曾富生顿了一下说，“你等等哈，我将他发给你。”
    “啥？发给我？哈哈，这词用的……。”林飞扬忽然感到不妙……。
    “对啊，发他的照片给你，生人的照片及死尸的照片。”电话里传来一阵键盘敲击声，然后曾富生的声音又来了，“发过去了，兄弟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他是一个典型的道上人物啊，你怎么会找他？嗯，算了，我懒得理会你什么事，不过，你看到他的死相千万不要吐，很恶心。”
    “真的死了？是怎么死的？在哪发现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的小弟呢？亲信呢？帮我找。”听到水狗的死讯，林飞扬心底的小火苗又开始跳跃了，狠毒啊，白上文这小王八蛋真的够狠，竟然直接杀人灭口。
    “在找，在找，别急啊，你当找这些人像你找我那么容易啊，都是亡命天涯的人，平时就如老鼠一样，要找老鼠有那么容易吗…嗯，哪儿发现的，发现了些什么，都在邮件里了。好了，别烦我了哈，我挂机了，要去工地。”

 第185章 水狗被灭口了？

    水狗竟然死了？虽然像水狗这种边缘人，随时都可能被敌对的人干掉，但林飞扬认为没这么巧，大概这货是被灭口了。
    林飞扬有点迷惘，按照他的想法，叶双花没死啊，就算暴露了，也只是故意伤人而已，不会死刑啊，不用死人的事，用不着灭口。当然，他不是别人，什么想法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很多命案，其实也就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引发的，也许，水狗的金主就是认为，只有水狗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干，林飞扬本来想分析一下水狗的死因的，但打开邮件看了两眼便懒了，觉得还是让吴三贵他们分析更专业一点。
    “吴队，水狗有消息了吗？”林飞扬打通吴三贵电话。
    “唉，哪有什么消息，不过，那天出现在现场的人，倒是都归案了。”吴三贵也难，一是跨区作业，很多资源用不上。二是林飞扬担心罗山县公安局有白家的人，所以让吴三贵私下侦查，因此又有很多资源用不了。
    事实上，罗山县公安局真的很不给力，因为监控视频清楚表明，这是一起人为事故，所以，案子已从交警大队移交到刑警大队，但刑警大队现在的进度还没吴三贵私下调查的进度快。
    “归案了？你有没有先审再交局里？没问到什么有用的吗？”林飞扬说。
    “能问得到什么？他们不知道水狗在哪，不知道水狗接的谁的生意，还能问到什么？直接交局里了。”吴三贵很无奈的说道。
    “吴队，我怎么觉得你很颓废呢？振作起来啊，你这样的状态，怎么当局长呢？”林飞扬笑说，“我给你算过啦，再过两年你就可以当局长了，来来，过来我这里，我告诉你怎样当局长。“
    “鬼扯，没空。”吴三贵不是颓废，是无奈，来县里还真没在镇上舒坦啊。
    “好好，不扯，告诉你，水狗也许死了，我发一组照片给你，你比对一下看死者是不是水狗，如果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开完玩笑，林飞扬非常严肃的说道。
    “啊？水狗被灭口了？真是狠啊。”吴三贵惊叫。
    “行行，他妈的，尖叫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强推了。虽然别人说他是水狗，但是不是水狗得你确认，就算确认了死者是水狗，也不能臆断是灭口的，一切，都要讲证据是不是？”林飞扬心中认定就是被灭口的，但破案要讲证据，现在没证据表明水狗是被灭口的。
    “快发过来。”
    林飞扬把水狗的相片发给吴三贵，反正，水狗是不是被灭口，水狗是不是执行白上文的指示干活，现在都已不重要了，因为，对白上文的报复已开始。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那么容易停止，一旦开始，就非得有一个结果才算完。
    龙江电视台当天晚上播出千里会网发生原因为不明晕厥，及上吐下泻病人的报道，报道只是讲了一下发生这样的事，并没报道防疫局的应急处理及发生的冲突，显然，这种掐头去尾，通报式的报道，是有心人故意而为的。这么大的事不报道不行，所以才会有这么一条新闻，但网是谁的，老板打人这样的事是不能说的。
    对于这样的报道，白家没啥意见，白上文更是心里窃喜。
    其实，从公安局出来后，白上文的嚣张气焰更盛，哼，公职人员又怎样？老子打了就打了，大不了给几块药钱，还能判老子不成？
    对于白上文的嚣张，吴大用却是不吱声，心情沉重。他很明白，像白上文的行为，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就算不判刑，少不得也是要拘留几个月的。但白上文罚几百块就出来了，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呢？他觉得现在卫生局针对白上文的生意发了那么多罚款整顿通知就是一个信号，有人在针对他。
    白家在龙江是什么样的存在，全龙江人都知道。但竟然有人敢针对白上文，这就是一个信号。人家既然敢行动，就有一定的底气，现在白上文打人，公安局却如此轻描淡写的完事，他认为是火上浇油的行为，等白上文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这事肯定会被重新提到案头上，那时候，就谁都救不了他了。
    白上文正在嚣张中，吴大用不想触霉头找骂，他在考虑，要不要给白胜山提个醒。
    不过，他没时间了，因为他还在犹疑要不要找白胜山的时候，白家的生意又出事了，还是卫生局干的。
    这回不是白上文的生意，是白家旁系，也就是白上文堂兄弟的生意，两间餐厅，一间旅店又暂停营业整顿，还有高额罚款。
    砰！砰砰！
    办公室的东西砸完了，这回白上文砸会议室。
    “他妈的，卫生局的王八蛋是不是疯了啊，怎么二十四小时工作？大晚上也去检查，真是岂有此理，疯了，他妈的不要把我逼疯……。”白上文将会议室的花盆砸了几只，看到吴大用站在门口不言不动，顺手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吴大用，吼道，“他妈的，你不是军师吗，不是智多星吗，你倒是说话啊，这是什么回事，我们怎么应对…王八蛋，每月领那么多薪水，要紧关头却屁都没一个。”
    “白少，你气在头上，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啊，每遇大事有静气，白少，你能冷静下来吗？你冷静不了，我说啥你能听进去？”吴大用说。
    “老子不管，去，去打电话找人，给我老子约卫生局姓韦的王八蛋。约不到他，就约市府的混蛋，岂有此理，他们是不是想搞事？信不信老子把事搞大。”白上文现在就如一条疯狗，歇斯底里的吼叫，疯子一样砸东西，“告诉收过茶礼的王八蛋，卫生局的事，他们给我摆平，摆不平，老子完蛋之前先将他们一个个送进去。”
    “白少，不至于，何至于这样啊，你冷静一定要冷静，要不，找白老爷子商量一下？”吴大用大惊，妈的，这是鱼死网破啊，作死吗？你想死老子不想死啊，这样搞，包括自己在内谁都跑不了。

 第186章 我觉得还是罗山那小子

    “什么？无大用你说什么？这么丁点屁事我就去爷爷？我这么没用吗？这么点屁事都处理不了？”吴大用的话，不仅没让他冷静，反而更疯了。
    像白上文这种巨豪之家的新生代，他们都非常骄傲的，因为平时办什么事别人给面子他的家族，很多事都一句话便办妥了，于是让他们养成了一种错误的认知，以为自己很厉害，以为自己很有能力。于是，当遇到什么难事，有人建议他们找家长时，他们便会大怒，认为建议的人在小看他在羞辱他。
    因此，吴大用让白上文去找他爷爷商量，本来是最好的建议，却让他认为吴大用在嘲讽他，回馈吴大用的不仅是怒骂，还有烟灰缸茶杯热水壶……。
    一身侍三主的吴大用在白上文这儿被骂的臭头，被砸得狼狈而逃，但白胜山却十分客气的将他请到自己住的地方。
    “大用啊，上文那边是不是出了事啊。”作为家主，作为父亲，白上文那儿出了什么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却装作不知甚解的样子。
    “确实遇到一些事。”吴大用的三主中，他对白胜山是最不用心的，总觉得这位白家主怪怪的。
    “嗯？我说过，让你好好看着上文的，你…是怎样看着他的？我听说几乎他自己的生意都出事了，这是什么回事？”虽然白胜对白上文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毕竟是自己儿子，他不能当没看到白上文遇到的事。
    吴大用想了一下说：“总裁，我觉得有人在针对白少。出手的是卫生局，但背后肯定还有人。”
    “你觉得是谁？是针对上文的还是针对白家的？”白胜山不是白上文，出事了，白上文眼里只有仇恨，脑子里想的是让自己在官方的关系出面给自己解套，想的是怎样报复。而白胜山首先要考虑的是，这是针对白上文个还是整个白家。
    是针对白上文还是整个白家？这个问题吴大用早就思考过，他认为，这应该是针对白上文的，白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谁敢动？
    “我认为，这是针对白少的，白家在龙江是什么样的存在谁都知道，我想没谁会那么疯敢针对白家。”吴大用说。
    “上文是我儿子，是白家一份子，针对他不就是针对白家么？”吴大用的观点白胜山是认同的，他所以这样说，是故意的。
    “白总，我认为不能混为一谈的，你看卫生局的行动，他完全避开连城集团的子公司，即使是白少在管理的子公司，控股公司都分毫不动，这表明，他们并不想与白家为敌。”吴大用这个师爷，还是有点用的。
    “可我听说，刚才，卫生局又查了两三家白家旁系的店铺，这还不是针对白家？”白胜山说。
    “就算他们把所有白家直系旁系的企业都查遍了，我依然认为他们并不是要针对白家，他们所以这样做，是逼白少，以及回应公安局对白少的处理而已，至少，他们的本意以及现在都还没针对白家的意思。实话说，公安局这样处理，太明显了，人家肯定是要生气的。”吴大用说。
    白胜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吴大用的分析。公安局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冒被领导处分的风险“拉偏架”，无疑是为了向白家“表忠心”，但白胜山却认为这是愚蠢行为。不过，他没所谓，因为，这不是他“自己的人”。
    “是谁要针对上文，你有怀疑对象吗？”白胜山说。
    “我觉得还是罗山那小子。”吴大用真的不是无大用，他还是有点用的，最起码，这次他猜的非常准。
    “罗山招商局的林飞扬？”白胜山皱眉，心里很是生气，混蛋…当然是骂他儿子的，这混蛋儿子，老子要招揽这个人，他却偏偏和这个人过不去，想干什么啊。
    “据我了解，姓林的并非那么小气的人，更不会公私不分，上次的事是公事…起码是公务行动，他应该不会因此事而针对私人，而且，不是已交出去几个人了吗？而且，市里还因此事展开公检法纪的联合行动，我们的关系被裁剪了不少，他还会因那次的事针对上文？我觉得不会。”白胜山当然是调查过林飞扬，不然，怎么会有接近的行动？
    吴大用有大用，白胜山当然也不是白给的双博士，他的分析也是一点都没错，林飞扬当然不是因为上次梨花村的事而针对白上文。
    正如白胜山说的，梨花村明美公司事件，那是公务行动，尽管，这公务行动的背后有其他猫腻，但林飞扬并不会因为此事而对白上文怎样。林飞扬无法忍受的是，白上文对丁红雪下黑手的行为。
    白胜山说的，吴大用也是认同的。
    他想了片刻说：“白总，我听说…是听说的，没证据，听说白少找人对那姓林的女朋友下手…不过失败了，但差点要了他女朋友闺密的命。”吴大用看了一眼白胜山，接着说，“据说，这个重伤的女人，和姓林的关系也非常好，还有传闻，其实他们是情人关系。”
    白胜山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在生自己儿子的气，混蛋，真是废材，怎么可以干这样的事呢？即使江湖仇杀，人家都还有祸不及妻儿的规矩，你和林飞扬斗法就斗法啊，干嘛要对别的人下手？
    “真有这样的事？”白胜山黑着脸说。
    “事确实有发生的，但是不是白少指使的，我没证据，只是听江湖上的人这样说而已。”吴大用自己是肯定白上文干过这样的事，只是他没证据。
    这事，其实也让吴大用很不爽的，因为这事证明，白上文并不是那么信任自己，否则，为什么瞒着自己呢？当然，不爽是不爽，回头一想他又很高兴，因为，这种事他真的不想沾，谁知道林飞扬会怎样报复的？江湖仇杀啊，还是离远一点好。
    啪，白胜山怒不可抑，重重拍了一掌桌子，骂了一声混蛋。
    “大用，你有什么化解之法吗？”一支烟的时间，怒火过后，白胜山说。
    “现在都无法确定是不是那小子在搞鬼，怎么化解？”吴大用说。
    “那你就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卫生局的行动必须停止，否则，会满城风雨。”白胜山说。
    “是，我去查。”

 第187章 我们真的可以胜利？

    林飞扬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他觉得韦德明这个“partner”还是挺不错的，很卖力，而且还能主动积极的找活干，他对韦德明昨晚连夜行动查白家旁系的店铺的行动非常欣赏。
    所以，在上班的途中就忍不住给韦德明打电话。
    “韦局，干的漂亮。”电话接通，林飞扬就大赞。
    “你是高兴了，可有人不高兴啊，还没上班李副市长的秘书就给我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干扰正常的商业活动，说这样搞，还有谁敢来我们市投资。呵呵，兄弟啊，我罪孽深重啊。”韦德明阴阴沉沉的说道。
    “啥？李光的秘书居然敢骂你？而且还骂的那么没水平？艹，按他说，卫生局应该撤掉，卫生局是干嘛的？岂有此理，难道卫生不达标的店铺食堂都放任不管么？”林飞扬竟然直呼常务副市长的大名，而且出口成粗，韦德明惊得张大了嘴巴合不上，这小子…这小子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啊，怎么说人家是市里三号人物啊。
    “行了，你又不是泼妇，怎么跟泼妇一样呢。什么事儿？没事儿我去市府了，李还要向李副市长汇报工作呢。”韦德明说。
    “急什么屁，他让你去汇报工作，早点晚点都一样，明知是挨骂的，干嘛天没亮就去啊，听我的，差不多下班的时候再去，等你汇报完到下班了，他没时间骂。”林飞扬真是胆大妄为，竟然教唆韦德明怎样对抗上级领导。
    “呸，你这是教唆…到底啥事，赶紧说。”韦德明心情与林飞扬相反，很不好，马上要被领导责骂了，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也没啥事，我只是告诉你，卫生防疫人员不顾生命危险与病毒战斗，却遭受无良网老板掌掴的节目。告诉你的人，他们不是孤军作战的，有人为他们鸣不平，有人为他们呐喊的。所以，你也不要怕，李光应该是被某些人施压了，所以叫你去骂一顿，然后勒令你停止突查行动，当然，他也许会利用权力让你修改已发出的处罚通告。”林飞扬顿了一下，换上凝重的声调说，“如果真这样，韦局你打算怎么办？”
    李光是副厅级干部，是市委常委，还是市常务副市长，妥妥的是韦德明的上级，分分钟拿捏他，他不怕才叫有鬼了。
    而且，韦德明也没林飞扬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底气，即使没指望再进一步，那也不想从此坐冷板櫈，所以李光秘书通知他到市里汇报工作开始，他就一直在发抖。
    “我…我能怎样？人家是上级领导，领导的指示我能不听吗？”韦德明颤抖说。
    哎呀，这样不行啊，这货怎么那么软呢，靠，上级领导又怎样？他能直接向下越级行使你的权利吗？不可能的嘛，他有权处分你，甚至有权提议开掉你，但却不能越级修改卫生局的任何处罚。
    林飞扬急了，提高声音说：“韦局…我亲爱的韦局长，你在哪？我过去找你…他妈的，你这种状态不行啊，你千万不要害人害己，等着，我去找你。”
    “别…别来，不用…我顶得住，你说，我听你的还不行么？”韦德明可不想让林飞扬看到他现在的颓废样。
    “真听我的？好，你带一个录音笔去，把你们的谈话记录下来。”林飞扬咬牙说道。
    “啊？你想干嘛？这是…这是违法的……。”韦德明被吓了一跳，这小子…长的什么胆啊。
    “别废话，这是给你自己留一个保命的证据，可以预见，你今天去见李光，他一定要求你做一些违背良心和法理的事，所以，你必须留下证据。”林飞扬喘了一口气，接着道，“皮已撕去了，是血淋淋的血肉，可以预见，如果你遵照他的话去做了，你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什么事都只能听他的，否则，他给你小鞋穿。如果你不听他的，明天他就会想办法把你撬下来。所以，你们的谈话就是你的保命的防弹衣。”
    韦德明真的愣住了，这是…这是什么回事啊，这小子怎么能出这样的主意。
    “真的…真的要这样干？”愣了好一会儿，韦德明才回过神来。
    “必须。”林飞扬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可是…他是上级领导啊。”韦德明顺着气道。
    “哼，如果，他真的提出非法非理没良心的要求，你可以不把他当领导，人民不需要这样的领导，党也没这样的干部，没了初心的人，不配。”林飞扬真的狠，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韦德明沉默，林飞扬说的他自己都想到了。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要把谈话录下来，这样做真的好吗？
    好，这个回头再说，还有更现实的是，如果李光真的要求自己停止行动，更改处罚，自己要不要听呢？
    “飞扬兄弟，这个…回头我想想，纠结的是，如果他真让我停止行动并更改那些处罚，你该怎么办？”韦德明说。
    “哼，韦局长，你要明白，从你带人查白上文的第一个食堂开始，你就已注定了要和他们成为对立面的，你现在居然还想骑墙？晚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啥都听他的，你也同流合污当人家的狗，你也是二等狗。世上谁都不会相信叛徒的。对，你现在倒向他们，你在他们的眼中，你就是叛徒。到时候，两边都没人理你，你就真惨了。所以，你最好的选择是，坚持到底，不仅不停止不更改，还要在你去汇报工作的时候让手下的人继续……。”林飞扬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世上真的没人会相信叛徒的，因为他们今天可以背叛原来的阵营，明天同样可以背叛新的阵营。
    韦德明又沉默，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他只是在思考，在对比，跟林飞扬一条路走到黑，最后能不能胜利，他在揣测，林飞扬到底是不是黄耀华的未来女婿，万一，道听途说的事是假的呢？自己怎么办？
    “我们真的可以胜利？你一定说可以是不是？凭什么？”韦德明在这个位置上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久都没腐化，初心还在的，他决定跟林飞扬赌这一把，但他需要林飞扬告诉他实质一点的东西，也就是说，他要林飞扬露一下他背后的实力。

 第188章 凭什么

    凭什么啊，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对普通人可以用正义搪塞，但大家是明白人，你就必须交代点干货。凭什么呢？林飞扬进的没干货，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直觉，可以赢。
    直觉这东西不靠谱，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林飞扬所以有这样的直觉，是因为黄耀华亲自让孙东州放胆干的。所以，他觉得这次对干白家，不，应该说对干白上文他不是孤军，他是可以胜利的。
    “飞扬兄弟，我可以听你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的底气认为可以干倒白家。”韦德明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严肃而认真的再问发问。
    “唉，韦局，领导，你这样问我，我真的不知怎样回答你了。这样，我给你说一个事，就在前不久，嗯，在公检法纪联合行动前，我和孙书记一起去了黄书记的办公室，或者说偶遇，黄书记亲口告诉孙书记，让他放手干，有什么事他顶着。韦局，明白我的意思吗？意思就是，现在市委已不再忍让了，要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不，应该说要轰轰烈烈的干一架，决心把队伍里的臭虫清理掉。”林飞扬想了想，好像只能把这个事拿出来安抚韦德明了，至于他会不会因此而坚持，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你？你说你在市委黄书记办公室遇到孙书记？”韦德明追问道。
    “嗯…我确实在黄书记办公室遇过孙书记，但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哎呀，是什么时候呢？嗯，我想想，韦局这重要吗？我想起来了，是谈1010案子的时候…哦，洪秘还给我打过电话，说市委全力支持大扫除行动，知道什么是大扫除行动吗？就是这场持久的联合行动。”林飞扬不是故意乱侃骗韦德明，他确实也去过黄耀华办公室，洪随喜也确实给他打过电话，不过，说的是1010案子，而联合行动的事。
    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嘛，所以林飞扬才会这样说前后左右东西南北的事扯在一块说。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韦德明只要确认林飞扬去过黄耀华办公室就行。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科级干部，没什么特别的事特别的关系，黄耀华这个本市最大的父母官，根本不可能见林飞扬的。
    而他去了，不是正好证明，他们之间真的有特殊关系么？
    “黄书记让你去汇报工作的？”韦德明想了解更多一些。
    不过，林飞扬还真的忘了为啥去黄耀华那儿了，别人都当这是极大的事，在他看来这么去王钰超办公室没啥两样。
    “嗯，算是…认真起来说，又不是，应该是去告状的…我记得是去告状的。”林飞扬笑说，“韦局，这个…与现在的事有关吗？没丁点关系啊。”
    好，什么叫天意弄人呢？天意弄人往往就是，误会成了好事。林飞扬这样吱吱吾吾的说，如果韦德明不是知道点儿丁红雪与黄耀华的关系，而丁红雪又是林飞扬的女朋友的话，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而恰好，他知道林飞扬现在是黄耀华的未来女婿，所以他认为林飞扬所以吱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更多。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飞扬兄弟，你实话告诉老哥，认识多少领导啊。”韦德明觉得已证明了林飞扬的身份，所以，人就轻松了。
    虽然自己无法直接靠最大的那个，但靠最大那人的女婿也是不错的嘛，有最大的那个做靠山还怕什么？
    “领导？我还真没认识…韦局，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是你一手从监狱里拉出来的啊，要是认识啥领导，我不是早就离开监狱了么？”林飞扬一本正经说。
    “哈哈，那是监狱医院，不是监狱，兄弟不要乱说啊，影响形象。其实，我所以去找你，是因为丁大小姐啊……。”林飞扬越是说不认识，韦德明越觉得他认识，所以这样说，只是低调而已。
    低调，嗯，真有料的人都喜欢低调……。
    林飞扬觉得韦德明好像还不是那么信心，好像还犹疑，他只好拉虎皮了，不，他是要吹牛了。
    “嗯，其实，如果硬说要认识，也是认识一个半个的。我给不少人看过病，蒙副省长的妹妹得了怪病，也是我治好的，所以……。”他本来说所以认识蒙副省长的，但想想，这牛皮吹的真是太大了，所以便不敢说下去了。
    又正好了，他这么一迟疑，韦德明认为他是低调不愿意说。
    好，明明没那样子的事，韦德明却帮他把慌圆了。
    “得，得，明白，明白，飞扬兄弟，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安排下面的人继续干活，然后去给李副市长汇报工作。”韦德明心情相当好，天啊，天天烦恼没关系，原来身边有一个这么好的关系，都通到省里去了，还想找啥关系？有这样的关系还怕啥？
    既然大老板要大扫除，而自己现在干的就是大扫除的活，那还担忧什么？再说，林飞扬这个兄弟省里都有关系，还怕保不住自己的位置吗？
    干了，必须干，输了大不了让林飞扬运作换一个部门，但胜了，那么…呵呵，胜了，难道不可以前进一步？
    韦德明忽然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干劲，他不年轻了，是官场老油子了，但这次，他竟然表现得如初涉官场的年轻人那么躁动，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查，继续严查白家人的生意，只要卫生局插得上手的都查，不管他是直系旁系的，只要不碰连城集团的就行了。
    这是韦德明这个官场老手的高明之外，白家人的生意与连城集团相关的生意，表面看起来，都是白家人的生意。但事实上却是不一样的。连城集团代表整个白家，而白家人的生意，都是各房头各系的私人生意。不碰连城集团，表明一个态度，不是和整个白家过不去，只是针对白上文而已，所以查旁系的生意，是报复白上文打人的事，所以，你们这些旁系的人要怨就怨白上文。
    韦德明安排了手下继续查与白上文有关系生意，然后施施然去市府向李光“汇报”工作，当然，进入李光办公室的时候，他不会忘记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第189章 来了个种菜的

    林飞扬放下电话，重重的喘了几口大气，呼，累啊，一天到晚真他妈的累，要招商，要搞工程，还要和那些王八蛋斗争，忙的脚不踮地，却全是屁事。
    劳心者永远比劳力者累，虽然只是讲电话，林飞扬觉得和韦德明讲这半小时电话却比搬砖还要累，本想回办公室歇会儿的，电话却又响了，是程十海的来电。
    “什么？程总你不是跟我开玩笑，也没提前说一声啊。”程十海说他已到了龙江，林飞扬就有点不爽了，你大爷的，搞突击吗？提前打个招呼啊。
    “呵呵，林局长，你紧张啥，我是去香江出差回鹏城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测算得怎样了，这事，年前呢须有一个结果。”电话里程十海呵呵笑道。
    “哦，好…在哪？住店了吗？我安排？要不住市招待所？”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转身下楼，唉，命歹啊，又要当三陪了。
    “我到县里再说，你不用过来…哦，那个人间美食白天开不开的？中午在那吃饭。”不要以为有钱人就不吃大排档，懂吃的，都不喜欢吃酒店的套菜。
    “啊？开呀，他们有室内的呀，真的去哪儿吃？好，您到了再说，反正现在还早。”林飞扬就喜欢程十海这种实干家，不像荘氏那些人，nnd，非得住几星的酒店，吃什么鬼洋鬼子餐。
    “好，一会儿招商局见，泡好茶啊，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上次跟你说，种菜的，哈哈。”程十海笑说。
    “啊？真的？顺兴发果蔬公司的老总？真是太好了，程总，程哥，你最帅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人家千里迢迢给自己带投资商，好话又不要钱，拼命送又怎样。
    “当然是真的，赶紧好茶侍候，马上就到了。”程十海笑说。
    “ok，ok，最好的茶，最好酒，最帅的…哎呀，废话真多，就等你们了哈，安全而快……。”林飞扬挂了电话，心情大好，劳累感突然消散，转身又往楼上跑。
    目光一直追逐他的唐希琪见状，不几得自言自语：“老大今天怎么了？忽而下楼，忽然又跑上来，忽然满脸乌云，忽而又笑容满面。”
    “我猜，老大又有新情人了，可惜不是我们的唐大才女。”刚进来的唐颖答了一句。
    “哎哟，我们的老大真是有眼无珠，怎么就不知道唐大美人的一片芳心呢，真是好可怜，真是令人唏嘘。”唐希琪忽然俏脸一红，给了唐颖一个白眼，反讽说。
    事实上，唐希琪是要比唐颖漂亮的，但因为她的才华更出众，所以，大家“封”唐希琪为唐大才女，叫唐颖唐大美人。
    “呸，不知道谁天天听到老大的声音就脸红心跳，不知道看到老大目光就离不开，都要发花疯了，咯咯，大才女，要不要我帮你传句话啊。”唐希琪看林飞扬的眼神，唐希琪的心思，全局人都清楚，这位大才女是超级单相思。
    “哼，谁脸红心跳了，说的是你自己……。”唐希琪说这话，完全没底气，越说越小声。
    “行了，老大那么帅，我也想睡他…嘻嘻，不过，老大现在让项目处和支援处准备我县特色农产品的资料，比如，我县最有名的梅菜，包括它的种植面积，市值，营养成分，适合种植的地域等等。”唐颖见唐希琪的窘态，便不再挤兑。
    “啊…来客人了，应该是大客，大家快找资料……。”唐希琪马上从小女儿态转到办公室强人状态，比川人换脸还要快。
    招商办的各处开始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而林飞扬这会儿则很悠闲的给王钰超打电话。
    “王县，王大人，县尊大人，梨花水库的电站项目测算什么时候有结果？到底那儿可不可以建电站？为什么你们的工作效率那么低？人家投资方的测算都完成一百年了。”林飞扬真的很无奈，明明市里的相关测算单位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王钰超却偏偏要从省里请过来，人家大单位哪有那么好请啊，白白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了，好了，说明天或后天就可给我报告了，你通知投资方，我们这边测算没问题完全梨花水库可以建抽水储能电站。”王钰超急急说道。
    “真的啊县尊。”林飞扬真是意外了，前天问还没完成呢，咋马上就好了。
    “混蛋，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滚蛋，赶紧去工业城盯着，我昨天经过看了一下，进度好像不理想啊。”双环保工业城交付荘氏的用地是一个自找的考验，明明荘氏并没要求年前一定要交地，但林飞扬“好大喜功”，主动跟荘氏说年前可以交地，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在为这事累得像狗。
    不过，林飞扬喜欢这种感觉，这不仅可以锻炼相关部门的施政能力，还可以给所有投资商展示罗山县的改革决心。
    “放心，那边保证年前可以给荘氏交地，我想告诉你的是，程十海来了。”林飞扬说。
    “啥？程十海？是谁？”王钰超有点蒙，这名字好像耳熟，想不起谁了。
    “呵呵，电站的投资者啊，到龙江了，他还带了一个大老板来，我估计，会拉一笔农业投资。”林飞扬对罗山县的几样农特产还是很有信心的。
    “啊？农业投资？好，真是太好了，飞扬同志，好好努力明年评优秀青年干部，我推荐你，评十大杰出青年我也推荐你。”王钰超是真的高兴，觉得自己是伯乐，当初力排众议让林飞扬担任招商局长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有奖金吗？我不喜欢虚名，要不，县里整点奖金？”林飞扬笑说。
    “去去，你懂不懂，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荣誉比金钱重要。”又有人要投资了，王钰超心情相当不错。
    “好，那…没钱出人总行？县尊，晚上可否有空？我要宴请程总，县尊可否屈陪？”林飞扬笑说。
    “晚上？好，我安排……。”招商的工作，王钰超还是挺愿意配合的。

 第190章 顾有顺

    程十海来了，轻车简从，只带了一个助手，上次那个厉害的秘书没随行，林飞扬看得出，这个助手是个练家子，所谓的助手也就是保镖。
    和他一起来的顾有顺，顺兴发果蔬公司老总，长的有点像三哥，黑黑实实的，加上随意穿着的服装，一点都不像大老板，如果不是和程十海一起来，就是林飞扬再不以貌取人，都不会相信他是一个年销售数亿的果蔬公司老板。
    顾有顺不仅长的不像老板，行为也不像，林飞扬记得，刚才开车的就是顾有顺。
    程十海介绍双方认识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两眼程十海，眼神很明白，就是问他，这位真的是顺兴发果蔬公司老板？冒牌货。
    古人有一句话叫望之不似人君，这位三哥样的同志，也是望之不似老板。
    但是程十海回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他不得不相信这位“非洲”哥是个大老板。
    “顾总，贵司现在以大棚反季为主还是以时蔬为主？”和程十海是熟了，林飞扬直接将他们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呵呵，林局长是不是觉得我是冒牌货？放心，我是正儿八经的种菜佬，种菜的人嘛，哪能像程总那样，西装革履的？至于我的样子，没办法啊，晒黑的。很多人第一次见我都和林局长一样，但久了以后就知道了，这是顺兴发的招牌。”顾有顺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说。
    “不，不，如果顾总自个儿来，我真的不敢相信，但程总说你就是顺兴发的顾总，我哪还能有一丝怀疑？我问您贵司以什么为主，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行情而已。”尽管林飞扬心里就是怀疑的，但他绝对不会承认。
    “嗯，大棚主要北方比较多啦，我们南方当然也有，但少。而且，反季菜，普通百姓并不喜欢，因为反季菜的口感，完全无法与当季菜比的。我们公司主攻有两条路线，大众菜，以及精品菜。大众菜就是最普通最当季，当然即使大众菜我们也是品质过硬的。精品菜主要给各地酒楼供菜，除了反季之外，还会有一些较少见的果蔬，比如马齿苋，平常市面上极少见，即使有，品相也是极差的。但我们专门给一些酒店种马齿苋，绝对是好品相。”果然是种菜出身的，说起菜，呱啦呱啦的，顾有顺张嘴就说了一通。
    “马齿苋？我记得这是中药啊，也当成菜吃了。”林飞扬说。
    “呵呵，何止马齿苋，还有雷公根、鱼腥草、紫苏等等，不都是中药么？全都上餐桌了，而且，价格还不便宜，毕竟，董做董吃的人并不多。”顾有顺还真是种菜大户哈，啥草都被他当菜卖了。
    “想不到啊，真是厉害。”林飞扬道。
    “中药，还有野菜，现在都是我们精品菜，这些东西，既然保持野生口味及功能，又要有好品相，种植并不容易，因为品相与野生口味及功能是天然相反的，你要品相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改良，育种，但如此一来，要么失去了野生口味，要么功能减退了。比如紫苏，现在很多地方种的是改良后的紫苏，产量高，病害少，但是却连紫苏那点香味儿都没了，真正食家是不会要这种东西的。”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林飞扬虽然是学中医的，但他还真的不知道种植的紫苏竟然有改良的品种。
    “香料类你们有没有种？”林飞扬心目中，罗山县的梅菜可以大面积种植，还有就是，他觉得南药基地那边，可以发展到山上，不一定要山脚的旱地和水田种南药。
    “呵呵，当然啊，不过，普通的，如果什么八角茴香肉桂之类的如果客户需要，我们都是外购，我们种的一般是较冷门的，或者鲜食的，比如野韭，林局长你吃过比韭菜还香的野韭没？当然少不了香茅、茴香菜、沙姜、高姜等等。不要少看这些东西，每年为我司创利占比两成，但种植面积却十之一都没有。”林飞扬发现了，这位顾总是一位直肠子，说起本行，连赚多少钱都直说了。
    说到这儿，林飞扬就拍掌了。
    他一边拍掌一边说：“顾总，我觉得你今天真的来对了，真的，我是学中医的，我很清楚，你说的这些东西，种植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主要是这些东西挑地儿，挑气候。比如这个沙姜，他还真的要沙质地…好，我这儿没有，但比如那个高姜，喜欢大土……。顾总知道罗山，南部第一山，罗山有三种气候，有五种土质，除了东北物种，你要种啥基本都可以在罗山找到合适的气候和土质。”
    林飞扬这就开始推介了，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真是一个称职的招商人员。
    不过，程总有意见了，坐下就一直说什么菜，那我的电站要不要建啊。他插嘴说：“欸欸，林局长，你不能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啊，跟老顾认识了，就不用管我了？”
    “哈哈，程总，比喻不恰当哈，我们又不是搞对象，你也不是媒婆，哪来新人上床啊。行行，我没忘掉您，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官方的测算已完成，说梨花水库非常适合建水电站，程总，接下来是不是要成立公司，是不是要转土地保证金了？”林飞扬笑说。
    “入驻，土地金啥的都是小事，正式入驻前，我还得再走一次供电局。嗯，这么说，这次来的还真是对了，行，等会打电话让公司的人过来。”程十海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早一天投资就早一天运营，他也是不愿意拖时间的。
    “别急，别急，明天再打，晚上王县长要请两位老板吃饭，那个测算的玩儿，是他安排的，具体的你先跟他了解一下。其他的事，回头让公司的人照正常程序走就行了。”几亿的投资啊，终于要落实了，林飞扬心情有点小兴奋。
    顾有顺说：“林局长，县长请的是程总？我一起好吗……。”
    “顾总，不要妄自菲薄嘛，王县长对你们顺兴发也是了解甚深的，听说老板来了，可高兴了。”招商人有时候就像街边卖菜的，一定要懂得吹，王婆卖瓜那种。
    “好，但我不会因为什么人请吃饭或者对我们了解就投资的，当然，如果你们县真有适合我们投资的，我一定投，如果没有，就算书记请吃饭也是不投的。”顾有顺笑说，一张黑油油的脸蛋，配上雪白牙齿，林飞扬觉得很喜感。

 第191章 录下来了？

    午餐都还没吃就说晚餐，未免有点早了，但大人物吃饭和小市民不一样，大人物的一顿饭随着等级的升高而延长预约的时间，一个县长的晚餐，如果不是本人特别安排，最快也是隔天预约，如果一个省长，可以要提前一周。当官的说当官苦，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光是这些应酬，就可以把人累垮。但是，很多时候，不应酬还不得。
    “好了，那是晚上的事，现在我们先把中午的解决，程总，你确定去吃人间美食？那儿可是大排档。”林飞扬说。
    “嗯，就去那儿吃，我对他们家做的牛丸和鱼蛋念念不忘，实话说，天南地北的牛丸我都吃过了，就是吃不到那么弹的。”程十海也是一个民间美食家，人间美食的牛丸可不仅本县有名气，就连龙江市都有不少人开车几十公里打包呢。
    “哈哈，和我的口味一样，走，去人间美食。”林飞扬带着两位老板下楼，刚要上车，韦德明的电话来了。
    林飞扬挥了挥手让车小虎先带两位老板过去，他知道这电话估计三言两语是无法了事的，他肯定是刚从市府李光那儿出来，被训斥了半天，肯定有不少话要说了，林飞扬不得不重新回到办公室，有些话是不能被别人听去的，必须私密。
    “韦局，被骂臭头了。”林飞扬接通电话。
    “呵，可止臭头，差点儿眼珠子都被他截掉了，满脸都是他的口水，唉，这么老，第一被人指着骂那么久的。”韦德明的语气竟然非常平静，好像说别人的事的一样。
    “除了骂，肯定还要求你做什么的是不是？”傻子都能想得到，李光找韦德明去，肯定不仅仅是骂几句的，他肯定明示暗示的要求韦德明做什么。
    韦德明嘿嘿笑了几声说：“他又不傻，当然不会直接指示我做什么，他暗示了，暗示让我意思意思罚点钱算了，说白家是龙江的经济支柱，把白家惹恼了不利于我市经济发展云云。不过，我一直装傻，我装傻一次，他就再暗示一次，最后，他烦了，终于直接命令我以大局为重。”
    “录下来了？”林飞扬也笑了，他妈的，李光啊李光，你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发乱命？
    “当然，我发一份给你？”韦德明道。
    “不用，你好好保管着，最好不需要用上，如果要用这东西，那简直是我市体制之耻。”这种东西，林飞扬当然不想碰，毕竟忌讳啊。
    “好，那我现在该做什么？”韦德明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所以问这一句，一来是要把两人死死的绑在一起，二来是要听听林飞扬有没有什么高见。
    接下来干嘛？接下来当然是继续查白家的产业啊。
    嗯，继续查之前，是不是得去给最大那个老大汇报一声？
    “韦局，我觉得你可以去找黄书记汇报工作。”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现在？说啥？”韦德明觉得现在去汇报工作，等于跟李光完全撕破脸了，虽然李光开不了他，但给他穿小鞋是分分钟的事。
    “现在，就算最近突查了一些群众反映严重的地方，然后有人对你施压了。嗯，暂时没必要说是谁施压，我想，如果黄书记想知道谁施压，他很轻松就可以知道。”林飞扬认为，如果别人要查，韦德明今天给谁打过电话，去过哪，容易得很，所以不必要直接把李光供出去，都是一个圈子的，这样做不好，即使是正当的事，领导也不喜欢这种行为，哪个领导会喜欢专告领导黑状的人？
    “好，我听你的。”一个处级局长竟然说出听一个科级局长的话，要是别人听到，不知会有什么表情，不过，这话韦德明说得真心实意，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去黄耀华那儿报备一下很有必要，尤其是这个当口，因为黄书记亲自领导的公检法纪的联合行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呢，韦德明认为，自己的突查行动，正好与公检法纪的联合行动遥相呼应。
    韦德明去见黄耀华，林飞扬赶去和程十海他们会合。
    赶到人间美食，众人已在吃喝，让林飞扬笑结的是，程十海竟然搞了一个蛋丸宴，什么牛丸汤，烧牛丸，还有一个鱼蛋羹，炒鱼蛋等等，七八个菜，居然全是用鱼蛋及牛丸做的…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这样吃东西，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中午不喝酒，这是众人的默契，所以一顿午餐吃的很快，结完账刚要带程十海他们去酒店休息，韦德明的电话又来了。
    “韦局，工作汇报完了？”林飞扬走到一边接电话。
    “完了，黄书记还请我吃了一顿食堂。”显然，韦德明是炫耀的，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韦德明的心情还真的不错的，这可不是人人都有殊荣。
    “嗯，然后呢？就为这事给我打电话？韦局，我很忙的，你知道的呀，官越小越忙。”林飞扬很不爽道。
    “哦，不是…我有事…白胜山要约我见面。”韦德明的喜悦马上没了，换上来的是郁闷。
    “哦？真的？这样他就受不了了？他是要约你讲数呢，你答应了吗？”林飞扬说。
    “当然不答应呀，他想见面就见面啊，老子又不是他公司的职员。”韦德明气呼呼道。
    “不，如果他再打电话，你答应他，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林飞扬当然没什么和白胜山聊了，他只是想直面研究一下白家人。
    “真的啊？也好，那我回复他？我刚才只说考虑一下……。”韦德明奸笑说。
    “呵呵，韦局，可以啊，在我面前都不说实话了。行，你回复他，不过…不要约晚餐时间，我晚上要陪投资商吃饭…算了，你先不要回复，等他看过今晚的一线强人后再说，我估计，他知道节目把他儿子曝光后，他还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约他明天。”如果白胜山现在这样就受不了了，等节目播出后，估计他要发疯了，林飞扬想到白家人跳脚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好，听飞扬兄弟的，下午继续扫…话说，好像我能插手的白家生意已没有了…飞扬，有人告诉我白上文的那个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好像涉毒。”韦德明忽然抛出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

 第192章 招商也不能有偏见

    嘘！林飞扬条件反射的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此话当真？你是哪来的消息？”
    “甭管消息哪儿来，我只告诉你，我认为这是真的。”电话那边的韦德明也压低了声音。
    “好，回头再查探真假，现在，没事你去干你的活，我要招我的商啊。”林飞扬心里巨震，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话，那，不仅白上文完蛋了，白家都要完蛋了。
    这年头，你耍流氓，你骂街，你小偷小摸，你赌点钱，你嫖几次……都没所谓，不会死人，大不了进号子学习一阵子。但一旦涉毒，那就真的完蛋了，早晚会被打倒永不翻身，因为我国是全球禁毒最严厉的国家，从政府到民间，人们从骨子里恨毒。
    总有一些人，禁受不了超高的利润诱惑而制毒贩毒，也有人禁受不了毒品带来的幻觉而吸毒。无论是贩还是吸，只要粘上了，就等于判了死刑，就算侥幸一时没被抓到，但已把灵魂卖给了魔鬼的人，实际上已把自己埋葬掉。
    林飞扬些小兴奋，安置了程十海及顾有顺后，便让车小虎去查探这个消息的虚实。
    即使是最软弱的最好的人涉毒后，都会变得穷凶极恶，心狠手辣，所以，查探这种事非专业人员不可。车小虎当过侦察兵，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员了，所以林飞扬才放心让他去查探，否则，这种事他不会让自己的人去触碰。
    回到招商局，林飞扬把项目开发处及支援处的人叫来开会，主要是研究给顾有顺推介什么，想让别人来，必须拿出干货。商人的本质是什么？无论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商人的本质就是趋利，千万不要跟商人讲人情，他们只讲钱。所以，所谓的干货，就是要告诉投资者他可以从你这儿赚到多少钱，具体的就是投资什么让他赚到钱。
    罗山县的农业环境，或者说自然环境是非常不错的，最重要的是，有不错的自然环境又与穗城东官鹏城这几个大城市邻近，水陆空交通便利，是一个非常适合投资经济型农业的地区。
    “来来，开发及支援处的两位大处长，说说，你们都找到什么好的农业投资项目。”开这种讨论会，林飞扬喜欢茶话会形式，气氛是相当轻松的。
    “由于来客，也就是顺兴发公司是种菜的，鉴于此公司本身的经营范围我们整理了几个较适合他们的，比如罗山梅菜、罗山仙人菜、罗山山茶、罗山甜菜及罗山淮山。个人认为，这几个项目里面，最有开发价值的是山茶，最容易推广的是梅菜。”唐希琪虽然在发言，但目光一直停在林飞扬的脸上，果然如唐颖说的一样，这女人已自我沦陷了，暗恋上司已着魔了。
    “呵呵，你又知道来的是顺兴发公司的客人？鬼精灵的，你凭什么认为人家永远只种菜？他们家不能干其他的吗？比如蔬果的加工啥的，一个有战略眼光的老板，从来都不会只局限于某一个领域或行业。”林飞扬笑说。
    林帅哥这一笑，唐希琪顿时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得要晕了，满眼都是小星星，她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红唇，说：“老大，他们家老板又没你帅，也没读你那么多书，他只是一个农民而已，除了种菜，我想不出他能干啥。”
    看到唐希琪对林飞扬的痴迷状态，众人暗叫坏了，完了，看看这女人的眼神，除了老大，她眼里啥都没了，这也可以拿来与老大比，做生意跟帅不帅有关系吗？人家那个像猴子一样的小矮人，不也开拓了一个新行业，甚至是开拓了一个新的商业模式吗？那么丑的人都可以成为“宗师”，凭什么说人家顺兴发的老板除了种菜不能干别的？
    “你这是偏见，严重的偏见，唐稀琪我告诉你，做人不可以有偏见，招商同样也不能有偏见，否则，偏见将会迷失你的视线和本性。顺兴发公司能发现成为岭西最大的果蔬公司，成为供香江濠江最大的果蔬公司绝不是偶然的懂吗，这跟公司的决策者顾有顺有着莫大的关系，说白了，这个公司有今日，首先是顾有顺的决策正确。”
    “他是没读什么书，但人家却非常尊重人才吸纳及培养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种菜的公司有多少高学历的人才？告诉你们，光是研究果蔬种植及加工的博士就有六七个，研究供给市场的有三四个，至于什么大学生硕士生，占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哼，大学生又怎样？同样还不都是去种菜？但深层的问题是，大学生为什么愿意在顺兴发公司种菜？”
    “一个种菜的公司，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钱去吸纳这些所谓的高学历人才？他不是钱多，而是决策者相信知识的力量。你们有空可以研究一下顺兴发的产品路线及市场布局就会发现，这些人才可不是请回来吃干饭的。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回归我们的工作。大家好像忘了，顺兴发的全称是岭西省顺兴发果蔬公司，除了蔬菜，还有水果，我发现大家只关注了蔬菜而忽视了水果。据我所知，顺兴发在岭西有好几个大型果场，也就是说，人家这个公司名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么，我县除了蔬菜，有没有水果适合他们公司的呢？或者，我们有没有地方适合投资大型果场的地方呢？同志们，全国多少个县市，每个县市都有招商办或招商局，都怎么招商？实话说，如果大家不开动脑子，只会跟在别人后面吃屁，那真的就是要吃屁了。我们要仔细研究招商对象，要大胆推出项目。在我看来，像顺兴发这样的公司，是有无限的投资可能的。”林飞扬一通演说，把众人说的有点羞愧难当，却把唐希琪说的神摇目眩，好一幅美女吃瓜图，差点儿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都在发呆呢，林飞扬敲桌子：“都睡着了？马上，立即，重新整理推介资料，刚才唐稀琪说的几样可以作为重要推介部分，但这不够全面，你们最少得补上水果这一块，还有加工厂这一块，我们的双环保工业城那么多地方用来放羊吗？要忽悠老板们来开工厂啊。”
    “是，老大……。”
    “混蛋，叫领导……。”

 第193章 此话从何说起？

    晚上，林飞扬在县招待所请程十海和顾有顺吃饭，美其名曰是王钰超县长大人的宴请，呵呵，在这儿吃喝，都是大笔一挥签单的，谁请都一样，只是把这顿饭挂在县长头上让客人的虚荣心满足一点而已。
    招待所也是与时俱进的，早就承包出去了，当然也不会再挂招待所那么土的招牌，现在挂的是罗山县大酒店，看上去很牛逼似的，事实上，和曾富生经营的罗山酒店还是有距离的，人家那可是四星的。
    不过，招待所虽然没挂星，但菜式绝对要比四星的罗山酒店好，开什么玩笑呢，领导干部们住的地方，有星没星没所谓，但实质的档次一定要有，无论是住的还是吃的，绝对不比五星差。
    宾主坐下后，第一杯当然是王钰超先来了。
    “两位老板，罗山是个穷县，所以住的吃的比不上大城市啊，但罗山县人民绝对是诚意欢迎贵宾们的。来，我敬两位一杯，欢迎到罗山考察、指导、游玩。”王钰超端起酒杯说。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我们敬王县长……。”程十海和顾有顺端杯站起来说。
    “行了行了，都别敬来敬去的，我说你们假不假啊，没一点意思，坐着喝不就是了。来，直接干了，别说废话，不是一口闷的多罚一杯，我说，你们不要骗酒喝啊。”林飞扬最烦就是这种啰啰嗦嗦的废话了，说完，他自己先干了，扬了扬空杯，拿起酒瓶等待给他们续酒。
    三人相顾一笑，然后把酒干了。
    “来来，我为领导和老板服务，这是我的本分哈，老规矩，吃前先干三杯，三杯过后就不劝酒不敬酒了，各人随量随意，反正…酒就那么多。”林飞扬还有个臭毛病，一般情况下喝酒，平均每人总量半斤，再能喝也不会多给，用他的话说感情好不在酒多酒少，另有目的的人才会不限量的喝，半斤白酒对南方人来说已不少了，可以喝倒八成以上的人。
    酒过三巡，菜还没上齐，不过不妨碍聊天谈事，本来，吃饭就是其次的。
    先说话的依然是王钰超，他是老大嘛。
    “两位老板…哦，我应该分开来说，程总，测算已完成，梨花水库的地质、气候、水源及区域环境，完全适合建造水电站。贵司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入驻本县启动项目？哦，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开始项目设计？设计方面如果需要协助，您直接跟飞扬说，我们的宗旨是，给投资者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及投资环境。”
    “哈哈，顾总，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我们就是提供协调和服务的，等顾总投资本县的时候，您就会深深体会到我们的服务质量了。当然，您不投资，来本县游玩我们也是无任欢迎的，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对飞扬说，哈哈，他不仅可以当招商局长，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导游。”三杯酒后，气氛已大不相同，少了假意的客套，多了一些豪迈。
    酒这东西确实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比情人更能适应喝者的心情，你忧的时候，它可以解忧，你喜的时候它可以同喜，你明怯的时候，它可以壮胆，想要豪迈的时候，三杯就够。
    “谢谢王县长，我们会尽快正式启动项目的，其实，电站的设计我方测算完成后已在设计，这方面…我们有实力雄厚的团队，我们还是多所高校的合作单位，所以设计方面…中小微水电对我们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等图纸出来，会按程序交官方审核的。”程十海给王钰超派烟，都是烟民，不一会儿，包间里就烟雾缭绕。
    “好，好，希县我们合作愉快，来，我代表全县人民敬你一杯，谢谢贵司为我县经济建设做的贡献。”虽然是官话，但程十海感觉得到王钰超的诚意，端酒说不敢当，两人碰杯干掉。
    “领导，你违规了，三杯过后不要再敬酒，说不定程总已不想喝了，却因为你是领导，不得不给你面子再喝一杯。”林飞扬有时候就是那么没大没小。
    “是，是，我违规了，不过，两位老板千里迢迢的来支持我们经济建设，我们得感动及感谢啊，所以，这规矩我必须违反。来，顾总，我也敬你一杯。”王钰超笑说。
    “王县长，我还没支援贵县的经济建设，这酒就……。”顾有顺的话被王钰超打断了，王钰超端着酒，挥着手说，“顾总，我相信你会满意我们的投资环境及全县人民的拳拳诚意，我跟您说，我们县的梅菜及仙人菜真的远近闻名……。”
    靠，真是自信啊。
    王钰超不是对投资环境有多自信，他是对林飞扬自信。他相信，大凡被这小子盯上的投资者，最后都会掏钱的。
    顾有顺不得不和王钰超一杯，然后说：“王县长，林局长，你们县的梅菜及仙人菜有名气我知道，但是…好像已有人在规模种植了。”
    “嗯，确实是的，有两个本地的公司在经营，年产量梅菜每年大约是一两万吨，仙人菜应该只有几千吨，规模太小了，我觉得这个项目非常适合顾总。这两种菜，所以特别，所以有名气，是与种植地的气候及水土有极大关系的，经我们调查，适合种植的地方，还有数十万亩，当然，有部分是熟田熟地，有部分是需要新开的。”林飞扬插嘴说，满怀期待的看着顾有顺。
    顾有顺放下手中的酒杯，十指交叉，转头看着林飞扬说：“林局长，您们口口声声说诚意欢迎我们，但却对我遮遮掩掩，真的令人心寒啊。”
    “啥？我们遮遮掩掩？此话从何说起？程总是你老朋友，您问他，我们对哪个投资者不是诚心诚意的？”说别的，林飞扬可能不辩驳，说到对投资商的服务，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好的了。
    “真的？那您们怎么给我推介别人都在做的什么梅菜呀仙人菜什么的干啥，为什么不给我推介你们的南药产业基地？”顾有顺侧头乜视林飞扬说。
    啊？这货竟然也知道这事？项目还没审批啊，他怎么知道的？是了，他妈的，泄密了。唉，估计又有人要囤地了。对了，梨花水库周边也会有人囤地。
    “顾总，你竟然知道这事？我们所以不给您推介，是因为项目市里还没审批下来。”林飞扬无奈的说道。

 第194章 福星

    顾有顺惊讶道：“怎么？我怎么就不能知道？难道这还是什么国家秘密？”
    林飞扬看了一眼程十海，说：“哈哈，那当然不是…只是一般来说，立项没审批下来都不会公开的。”
    程十海明白林飞扬的眼神在问他，是不是他把南药产业基地的事告诉顾有顺的，他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其实倒是真的想帮林飞扬宣传一下的，只是，他还没机会和顾有顺说这事儿。
    “如果这么好的项目都不能通过，那你们市的领导简直就是…算了，我不评论，免得惹祸。实话说，那个什么南药产业基地的构思非常好，你计划中规划的三个镇子我都去认真考察过了，真的非常不错。”顾有顺转头看向程十海说，“其实，就算你不邀请我同行，我都准备从香江回来后，过来这里一次的，投资不投资且另说，主要是想来交林局长这个朋友。全国各地的你走的比我多，但无可否认，所有的招商局都只关注工业，从来没人关注过农业及服务业。一个科级的招商局长竟然能提出一个与农业…应该说种植业及药业有关的构思，我认为是非常牛逼的，所以，这种人是必须认识的。”
    “呵呵，你这老小子，原来还偷偷考察过啊，奸啊。对了，这个项目计划你是在哪儿听说的？”程十海代林飞扬问出想问的问题。
    “呵呵，我就奇怪了，满世界都在传这件事了，谁能想到，项目居然还没审批。”顾有顺看向林飞扬说，“白家你应该知道，连城集团知道吗？连城集团的人在满世界给你做宣传呢，说这个基地前景如何如何的好…我一朋友是做制药的，他就是听连城集团的人说的，然后当笑话跟我说了，我觉得这个构思非常棒，所以就悄悄实地看了一遍。“
    连城集团宣传南药产业基地？这消息真的让王钰超和林飞扬都十分的意外，连城集团为何要这样做呢？这与他有关吗？
    林飞扬心里忽然一动，看着王钰超说：“难道…连城集团盯上了那儿的土地？王县，马上发通告，梨花水库周边，以及南药基地圈定的地方，严禁抢购抢租，这些王八蛋，就是苍蝇一样可恶，总想占政府的便宜。”
    王钰超点点头说：“唉，近年很多人就是靠提前得到规划消息，提前囤地要价赚了不少政府的钱。所以啊顾总，你刚才说这不是国家机密的事，不需要保密是错的。”
    “大凡涉及土地使用的项目都不敢提前泄露消息啊，否则，用地会被那些无良商人囤起来，如果是工业用地，住房用地，他们会用最便宜的最简单的方法盖满房子，然后坐等征收赚钱。如果是农业用地，他们会种高价值的经济作物，如荔枝树等，你大概没见过种龙眼树像插秧一样的，他们就是这样干的，很多地方，都曾有过因为这种情况而放弃项目的情况，征不起地啊，树苗如插秧一样，怎么赔？”
    “啊？对啊，这是快速赚钱的好办法啊，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在基地买一千几百亩地呢？失策，失策。”顾有顺笑说。
    “呵呵，顾总，不要说笑了，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是实业家，那些人是投机分子，若放在三四十年前，他们是要被判刑的。”林飞扬冷着脸说，“顾总，你知不知道那个连城集团为什么要给我们的基地宣传？或者，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图谋呢？”
    “图谋？林局长，我觉得你想多了，他们有什么图谋？而且，我还认为连城集团不可能买地插果苗的，他们不需要这样赚钱。”顾有顺说。
    “那真就怪了……。”林飞扬忽然想起最近那些主动来咨询南药产业基地及梨花储能电站的投资商，他们…突然对这罗山县那么感兴趣难道是因为连城集团的宣传？
    “飞扬，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追究或考究的，既然顾总对基地感兴趣，你不妨先给他推介一下，我猜测市里很快就会批复，其实我们的准备工作也要开启了。”王钰超说。
    “啊，我的天，年前不要玩了，年后再开始好不好，年前忙工业城及梨花水电站的事已够累人了。”基地计划及工业城项目，与梨花水电站这种单个项目完全不一样，需要花很多时间及精力却一步步实现，说白了，就是一步一步招来相对应的投资商。
    基地的构思，听起来简单，就是种中药，开制药厂，然后整合成生态主题游，拉人来玩嘛。但是，具体工作却是非常繁复的，征地肯定是一个艰辛过程，国人对土地的热爱是刻在骨头上的，虽然征地有钱收，但很多人会觉得手上没了土地，心里会发慌。招商引资也是一项很艰辛的工作，因为，无论是环保工业城还是南药产业基地的投资商，都是局限在对应的行业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不管是年前启动还是年后启动，顾总的事你总得先解决啊，像顾总这么好的投资者，你去哪儿找？”王钰超对顾有顺笑说，“顾总，您放心，无论您是否会在我们县投资，我们都会耐心而全面解答你的问题，如需要什么服务具体的服务，您只管对飞扬提出，他要是不让你满意，你告诉我，看我怎么处分他。”
    “王县长，其实我的问题很简单的，种一万几千亩药材，开一个小小的药材提炼厂，我计算过了，总投资其实不多，也就几亿元而已。”别看顾有顺一点都不像老板，但他说几亿元的投资，却像说几千元的投资一样，轻松得很。
    王钰超闻言，心里大叫，好啊，真是太好了，飞扬果然是福星，果然眼光超前啊，项目都还没批下来就有人要投钱了。
    “不知道顾总准备种什么药材和开什么样的药厂？”王钰超说。
    “主要种金银花、紫苏、鱼腥草这几样。至于药厂，我想应该是中成药为主，中药针剂为辅。药厂不是最重要的，种植才是我的老本行，所以，我需要山腰地，山脚地及水旱田。银花种一万几千亩，紫苏、鱼腥草等水旱田也各一万几千亩……。”顾有顺淡淡的说道。
    靠，不是全部一万几千亩，而是一种药材一万几千亩啊。

 第195章 论资本及耕地保护

    “顾总…顾总你…你再说一遍，你总共需要多少土地？”林飞扬震惊过后说。
    “哎呀，我还真没算过具体的总数，一种一万几千亩，我想种好几千呢，应该不会超过十万亩。”顾有顺像小孩子一样数着指头说。
    “不行，你不能要那么多地。”林飞扬大声说。
    种得多，就投资多啊。别人招商是生怕别人投资的少了，但林飞扬却不许别人投资那么多，真是奇哉怪也了。
    “啥意思？种得多投资多啊，种得越多，创造的就业岗位就越多啊，你不许我多种是什么意思？”顾有顺也是愕然了。
    “我总共规划了十万亩的药田，你一个人全要了，别人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你才种几种药材，单调了。”林飞扬说。
    “哎呀，我就不明白了，种什么都一样，需要达到一定规模才有加工价值及谈判筹码啊，而且，我觉得我一手包圆了，不是利于你们管理么？再说，你要的是gdp及就业，你管我种什么？”顾有顺的声量也提起来了，他还没见过这样的招商局长，别人一个人把你的项目包圆了不好？偏要辛苦的东拼西凑？
    “不，必须多样性，药田是生态主题观光的组成部分，你漫山遍野的全是紫苏，你让我的游客看啥？还有，你一个人把我的规划全包了，要是你公司跟政府耍小性子怎么办？别告诉我不会，资本从来都是任性和狠辣的，绝对不行，我最多给你三分之一规划的土地，政府必须掌控主动权。”林飞扬十分强硬的说道。
    在旁静听的王钰超听到掌控主动权这话，不由得心里一震，对啊，他妈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刚才还觉得顾有顺说得对呢，一个人包圆了不用到处招商。真是老了啊，竟然没林飞扬看得远，如果种药的人只有一家，管理是方便了，但如果老板不高兴或跟政府产生一点分歧啥的耍起性子来，那真不好办啊。
    资本，从来都是带有侵略性的，在资本世界里，绝对没有温情脉脉，当资本露出它的獠牙时，是六亲不认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患未然。
    想到国外很多地方政府被资本裹夹的现象，王钰超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招商引资很重要，但必须有防范资本反噬意识，绝对不能让资本独大，不能让资本无序扩张。
    “飞扬兄弟，我一直觉得你很大胆的啊，怎么这会儿那么小心翼翼呢？我明白你担忧的，那是外来资本，顾总是本地资本，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爱国商人，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呢？”王钰超刚要发话表达自己的意见，程十海先发话了。
    “呵呵，我从来不质疑任何一个老板的爱国心，即使是外国人，我也相信老板本身并不是那么坏的。我虽然是学医的，但干招商后我是读了不少关于经济学的书的，知道资本无国界，资本本身是带有侵略性的……，资本从来没有爱国与不爱国之分，很多时候会腐蚀人性，绑架老板。顾总要投资这么大的药田药山及制药厂，他肯定不是一人出资，即使一人出资，家业也是要继承的，谁能知道，股东们或继承者怎样？顾总能永远掌控？扯淡，电视剧都有播了，老板将公司做大了，却被别人掌控……。我不能冒这样的险给几个镇的人民埋雷，我必须把这种风险排除。”林飞扬虽然表达得不是那么清晰，但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顾有顺耸肩表示无奈，王钰超点头表示认同。
    程十海却笑着说：“嗯，林局长担忧的事确实存在，确实有发生的可能。如果这个基地里的药田全是一个公司的，不仅存在林局长担忧的风险，还会带给林局长招引药厂的难度…是不是这样啊，林局长？行行，你别否认，你一定是这样想的，你希望这个基地，不仅功能性还要有观赏性，这样才能带动旅游的子项目。但是，我依然认为不需要担心啊，这些问题都很容易解决的嘛。”
    林飞扬咧嘴笑了笑掩饰他的尴尬，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南药产业基地，所谓产业就是围绕中药引申的各行各业，首先是中药种植，其次是集中在一起的中药厂，再其次的是旅游。凭什么让中药厂集中在这里？林飞扬最简单的理由是，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一味或几味中药。当然，不可以完全满足的，但只要有一味或几味中药，大家就有了由头，这可以成为药厂推介自己药品的一个亮点，客户来订购时，参观药厂时，让他们看看漫山遍野的药田药山，说服力就出来了。
    “程总，请赐教……。”林飞扬抱拳道。
    “呵呵，简单得很啊，增加规划药田面积不就行了？十万亩被顾总拿下了，你再规划二十亩，那不就是他只占三成了么？”程十海笑说。
    “呸，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招，程总，政府施政，不是随便一拍脑袋就决定的，很多问题要考虑。”增加规划面积，林飞扬早就想到了，但很难的，因为这涉及耕地及粮食种植保有量问题。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顾总知不知道基地中规划为主要种植地的冷河镇总面积是多少？耕地面积多少？山地面积多少？你肯定不知道呀，我告诉你，全镇面积两百四十平方公里左右，也就是连耕地、大山及人的居住活动面积总共就三十六万亩左右。”
    “该镇三十六万亩的面积却两万人口都不到，听起来很大的样子，但不要忘了，这儿有一个全县最大的水库，这个水库就占了两万多亩。所以，在基地的设计里，这个水库是要被利用起来的，否则，太浪费了。嗯，冷镇三十多万亩的面积，耕地面积四万亩不到，其他全是山了。在计划中的十万中药种植规划，冷河镇占七万左右，其中占用两万到三万亩耕地，其余为山地。余下的三万亩左右，将由药厂集中地的罗岭镇提供。”
    “顾总是不是想说，让罗岭镇多提供一些种植面积啊，当然是可以的，罗岭镇总面积虽然只有十万亩左右，但耕地面积却不少的。但是，耕地面积是有保护红线的，是不能无限改变耕地功能的。耕地的功能就是种粮食，不是种药材的，即使种药材更赚钱也不行，人生存的根本是粮食。”

 第196章 哪都有美女认识

    林飞扬这个人可以说有些复杂，也可以说很简单。反正，与其他官员或者与其他招商局长对比，他是一个特别的人。
    比如，人人都在卖地搞房地产提增gdp，但他却极反对卖地增加财政收入，他认为这种做法有点像杀鸡取卵，绝对不可以无序无限的卖地，他认为，如果一个地方政府靠卖地才能增加财政收入，那这个地方的官员简直就是无能，是懒政，是渎职。
    他这样认为也许有些偏激，但地真的不能无限的卖的。卖地赚钱，是最简单又最快提升gdp的办法，根本不用费脑力，傻子都能办。可是，地卖完之后呢？接任的下届怎么办？子孙怎么办？
    所以，林飞扬是极赞成国家出台的耕地保护法规的，那些说耕地无须划红线，没粮食可以进口的公知，如果被林飞扬遇到，绝对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上拳头。他妈的，简直是放屁，粮食就是性命啊，买你大爷呀，万一，国际关系变了呢，别人不卖你粮食或用粮食敲诈呢？让十多亿人怎么办？简直混账王八蛋。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对于土地的使用，林飞扬是很谨慎的，既然要招商，又要保护好耕地，真的把他给愁坏了。
    但程十海却认为，林飞扬在这件事上有点…古板了……。
    “你们这个南药产业基地项目我听说规划是三个镇子的，第二个镇子土地不多，那就第三个镇子啊，还不行，规划多一个镇子不行吗？能不能大气一点，南药产业基地，看看，这名字挺豪气的，但具体的事却有点小气巴拉的，十万亩才大点地啊，既然把这说成是产业基地，规划二十万亩三十万亩又怎样了？三个镇子的土地不够用，四个五个又怎么了？而且，种中药用的土地，大部分都是山地，那些山长杂草不如种药材，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限制顾总种植面积？简直不知所谓。”程十海淡淡的说道。
    林飞扬没说话，程十海说的，确实是理儿，种药又不是像搞房地产那样毁地，有人肯投资，多种点又怎样？既然是基地，搞大点又怎样？
    “嗯，我觉得程总的提议很好，飞扬，不要争了，暂时就按顾总的意思办，回头，我把种植地面积修改了，我去市城跟领导说。”王钰超也觉得程十海说的有理，有人买就赶紧卖啊，种药的田地又不是不可以恢复种粮，如果顾有顺不种药了，恢复种粮就是了呗。
    “好…此事回头再说，顾总，程总，来，我也破例再敬两位一杯……。”林飞扬端酒说。
    有人说国人的大事都是在餐桌和床上谈妥的，果然如此，修改南药产业基地计划种植面积那么大的事，基本上就在这顿饭上决定了。
    次日，顾有顺与程十海去了梨花村，林飞扬去了市里，白胜山约了韦德明见面“讲数”，他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本来，林飞扬想扮成韦德明的办公室主任或司机直接和他一起去见白胜山的，但他不敢保证白胜山是否认得自己，所以，最后他提前去了白胜山和韦德明碰头的咖啡厅。
    白胜山选择的咖啡厅是相当有格调的，一水的西式装饰，连服务员都讲鬼话，林飞扬还真不知道龙江有这样的地方。
    “欢迎光临，先生有位置了吗？”进门，迎上来的漂亮服务员用英语说。
    林飞扬有很多讨厌的东西，他不喜欢西餐，若不是为了对付白家，他绝对不会踏进这种地方。西餐只是不喜欢，但在自己的土地上讲洋话的假洋鬼子他就真讨厌了。
    站定，转头，一瞪眼，说道：“你鬼上身啊？”
    “啊？先生你说什么？”服务员愣了一下说，还是鬼话。
    “问你是不是鬼上身，不是鬼上身怎么不说自己的语言？满嘴的鬼话，你想干什么？帮助洋鬼子殖民吗？助力洋鬼子的文化入侵吗？再吐一字鬼话，我把这店都拆了。”林飞扬愤青吗？是喷子吗？他当然不是，他的英语水平还是不错的，他只是讨厌崇洋媚外而已，在自己家门口，你说什么鬼话嘛。
    其实，这种现象很多，特别在香江等地，明明是国人，黑发黑眼黄皮肤，却偏偏满嘴的鬼话，恶心人。还有更扯的，直接把会不会讲鬼话定义为素质高低，会讲鬼话的就是高素质，不会的就是低素质，连提供的服务都不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话说，有航空公司的空姐，不为讲国语的国人服务，幸好，她们没遇到林飞扬，否则，极有可能会被从飞机上扔下去的。在自己国家上空飞行的飞机，你他妈的竟然讲鬼话，什么玩儿。
    “先生，这是本餐厅的规定……。”服务员不得不用国语回应林飞扬，虽然她不认为林飞扬真能拆了餐厅。
    她没说完就被林飞扬恶狠狠的打断了，几呼用吼的道：“什么狗屁规定，谁的规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敢拆你们的餐厅啊，把你老板叫来……。”
    而这时候，韦德明来了，他咳了一声，瞪了一眼林飞扬然后往里走。
    林飞扬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只好气呼呼的扔下傻了眼的服务员往里走，不过，心里却在想，回头非得让这儿的老板把狗屁规矩改了不可。
    白胜山早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辛良子，一个风韵万千的女秘书。
    “韦局长，这边请……。”厅子里有用玻璃隔成的所谓包厢，韦德明刚从入口转进，包厢里的辛良子就迎了出来。
    韦德明点了点头，进入小小的包厢里，辛良子却透过玻璃墙看着进来的林飞扬。
    “真是巧了，进来的这位不是林局长吗？”辛良子说。
    “哪儿的林局长？”白胜山说。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罗山县招商局的局长，白总，您可能不知道，这位林局长可是个能人……。”辛良子说。
    白胜山包含深意的看着韦德明说：“哦？能人啊，我喜欢，韦局长，你认识这位林局长吗？”
    韦德明张嘴想说不认识，但马上又想到，既然这个女人能一眼认出林飞扬，定然做足功课了，自己否认反倒落于下乘了，干脆说自己叫来的得了。
    “哈哈，我这兄弟真是厉害，去到哪儿都有美女认识，想不到啊，连辛秘书都认识他。”韦德明回身走到门口对走过来的林飞扬说，“飞扬兄弟，才来啊，这儿…快来，白总和辛秘书等半天了。”

 第197章 白胜山的道歉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堵车了。”林飞扬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看到了半透明玻璃墙里的白胜山和辛良子。
    “原来这样啊，快进来…嗯…这位是连城集团白总，这位是连城集团第一美人秘书。”韦德明把林飞扬拉进包间里，顺便给他介绍白胜山及辛良子。
    白胜山一直站着，等韦德明介绍完，伸手说：“您好，白胜山久仰林局长大名。”
    “白总，你这是假话，小小一个科级干部也值得你关注？”林飞扬这才发现，里面看外面是清清楚楚的，难怪自己刚转过来就被他们看到了。
    “哈哈，对我来说，我只关注有能力的人，与官职无关。林局长的梨花村项目，不仅投资大，重要的是创新啊，订单农业，这给我国农业生产做了一个非常好的示范，农业也是可以像工厂那样按订单生产的，更重要的是告诉大家，不要以为荒山就不能赚银子，只要找对了路子，山上全是宝。”白胜山这番说话虽然是吹捧的，但他说的情真意切声情并茂，林飞扬竟然有点飘。
    “林局长的能力，当然不仅仅一个梨花村的山梨项目啊，上任就办了一个亿级旅游考察团，几天时间就把一年的任务完成了，还有最近的双环保工业城，听说都是林局长的提议，真是太厉害了。”辛良子搭话说，一口酥酥软软的江淮扬口音，听着就让人骨头发软。
    “辛小姐不是本省人啊。”林飞扬说。
    “呵呵，本省有几个做秘书的啊？我是姑苏人啦。”辛良子笑道，“两位请坐，老板您也坐啊，不然客人也只能站着啊。”
    “啊！哈哈，对对，两位请坐。”白胜山连忙请韦德明和林飞扬坐下。
    废话连篇的寒暄，喝茶…本是咖啡，林飞扬称之为猫屎水，他不要喝，所以白胜山不得不放弃他喜欢的现磨咖啡，让人泡了一壶红茶。没办法，这种崇洋媚外的地方，是不会有铁观音之类的茶的，洋鬼子只懂喝红茶，所以这儿就只有红茶了。
    “韦局，难道茶已喝过了，难道你还等白总请你吃午饭不成？”踢了两下韦德明，这货居然没任何反应，林飞扬不得不直言提醒。
    “哈哈，当然是我请午饭啊，这是必须的。”白胜山笑着说道。
    “白总，闲话扯过了，茶也喝过了，午饭就不必了，入正题。”韦德明说。
    他不是不明白林飞扬踢他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这时是比耐性的时候，对方约自己来，断不是喝茶打屁的，肯定是要说事的，他觉得应该让对方主动切入主题，这样自己才能更好掌控节奏。
    白胜山愣了一下，然后起立，拉直衣服，然后对着韦德明九十度鞠躬。
    啧，在国外长大的白胜山，行为却比在国内长大的人还要传统，真是够古怪的。
    只是，他这是要干嘛？韦德明有点懵。
    不过，林飞扬却有点懂了，白胜山是来求情的，为他的儿子求情。
    “韦局长，我先代我儿子向您及你的部下道歉，真的十分抱歉，他太冲动了，什么事都可以谈，他实在不应该打人的，请韦局长给被打的防疫人员带去我们的道歉，我们是真诚的，当然，我们也会给他们实质的赔偿，您觉得，十万行不行？实在不行，那就二十万，我也可以公开道歉，请韦局长放他一马……。”白胜山一直弯着身子，还真的很有诚意。
    白胜山到底有没有诚意？他还真的有诚意的，当然，并不完全是为了白上文，他的经营理念和他老子是不一样的，不仅经营理念不一样，他还有他的野心，他要与白家原来的官方人物切割，他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所以，他不愿意白上文把人都得罪了，别人都对白家人有意见，他怎么建立关系网？更重要的是，他怕韦德明继续搞下去，会发现白上文那混蛋的秘密。
    白上文在管理的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涉毒是真的，白胜山也是昨天才知道，知道这件事后，他气得也砸东西了，砸完东西马上就让辛良子联系韦德明，他必须阻止韦德继续查下去，这样查下去，就算没发现涉毒的事，也会发现白上文违法犯罪的其他事。
    至于韦德明已过的企业，他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别说罚几百万，就是封掉也没所谓。他要的是，官方不要因为白上文的事而与白家…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搞僵了关系。
    “白总，请起，我受不了你这么大的礼，第一，白上文袭击公职人员的事，公安局已处理过了，这事不是已过去了么？第二，你就算要道歉要赔偿，应该找被打的人，而不是我。”韦德明一边说一边看向林飞扬，他一时间真的猜不到白胜山的动机，但他相信，道歉呀赔偿呀肯定不是白胜山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林飞扬也跟韦德明一样，一时间真的看不透白胜山，他为什么要来这一出呢？
    “当事人我肯定是要找的，但在找他之前，我必须先向韦局长道歉，务必请韦局长接受。”白胜山又鞠躬，林飞扬忽然觉得白胜山有点像倭人，小日子这个民族，不就是最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鞠躬么？卑鄙的倭人，最喜欢一边鞠躬一边捅刀子了。
    韦德明又看林飞扬，希望他能给点提示，兄弟，该怎样说啊，这招怎么接呀。
    “我想，白总不仅是为了代儿子道歉？白总没别的诉求？比如…韦局长的突查行动。”林飞扬干脆自己赤膊上阵。
    “呵呵，林局果然是……。很明显，韦局长这次突查行动，是有针对性的，到现在为止，查的全是我白家的生意，这个行动到现在为止，韦局长并没查过别人的经营场所。当然，打人之后的检查，我更理解为韦局长在替手下人争一口，是为他查的，我敢猜，韦局长会把白家所的经营场所都检查一遍。”白胜山顿了一下继续说，“韦局长，能接受我们的诚意吗？可以停止了吗？”

 第198章 什么套路？

    报复，白胜山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次所谓的突击检查行动，就是针对白家的，就是为了报复白上文的。不过，白胜山有一点他错了，不是替被打的防疫人员报复，而是替林飞扬，替丁红雪报复。
    当然，真实的原因是不能说的，如无意外，这个原因永远只有林飞扬及韦德明知道。
    这场报复行动，林飞扬的目的是把白上文弄进去，当然，如果把庞然大物的白家割一个伤口出来，他也是非常乐意的。
    现在，白上文没进去，白家也没受伤，行动就停止？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白胜山能给一个令人心动的赔偿，或许可以暂停一下。
    暂停的意思就是，目标是不会变的，只是有糖衣炮弹打来，先把糖衣拿下，找机会把炮弹打回去，然后继续计划。
    “白总，任何的质疑都需要证据的，对本局的行政执法更不能妄言、妄断、妄论。请问，白总有证据吗？就因为碰巧现在查的正好与白家有关系的经营场地？呵呵，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按评估等级突查的，评估为最危险，违法最严重的会先查。白总不说我还真的没注意这些经营场所，竟然都与白家有关。白总，都是最严重的啊。”韦德明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
    昨晚，林飞扬和韦德明推演了一晚上白胜山会说什么话，然后怎么应对。
    这样的应对，当然是两人商量好的。
    这时候，林飞扬也没闲着的，他居然在小声和辛良子逗笑呢。当然，他们都一样，虽然在一边小声说笑，但耳朵都在倾听白胜山和韦德明的说话。
    白胜山似乎早就知道韦德明不会接受他的建议，所以并没愤怒或失望。
    他笑了笑说：“为什么其实无须深究的，韦局是不是区别执法，也无需要深究。我只想知道，韦局怎样才能放过白上文。”
    直截了当了，这是白家的底气。
    不过，韦德明既然不承认针对白上文，又哪来的放过不放过？
    “白总，我已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突击检查，并没故意针对谁，所以，不存在放不放过的说法。而白少打人的事，那是公安局与当事人的事，公安局已处理过了，当事人没反对，事情不是就完结了么？”韦德明说。
    “好好，韦局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此事不提了。”白胜山笑了笑，忽然掏出两张请帖说，“韦局，海港百货广场周年庆要搞一个晚会，请的人除了商界之外，还有一些体制中人，希望韦局和林局能赏光。”
    什么套路？不是在谈突击检查的事吗？怎么突然发起请帖来了？
    韦德明没接递过来的请帖，满脸疑惑的看着白胜。
    “韦局，您这是什么眼神？海港城我们公司也是有股份的啊，难道我这个股东发邀请很奇怪吗？”白胜山说。
    “我不喜欢热闹，如果白总没其他事，我们先走了，局里还有事呢。”韦德明虽然不明白白胜山为什么突然给他请帖，但直觉，这肯定不是参加晚会那么简单。所以，他不接请帖。
    “韦局，人嘛，是不能封闭自己的，适当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是有收获的……。”白胜山的脸色终于有些不悦了，厅级干部都不敢这样，韦德明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真的开始生气了。
    “哈哈，白总，这么热闹的你跟我说啊，他不去我去…哦两张啊，行，我保证让他准时参加…辛美人，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你哦……。”林飞扬走过来接过白胜山手上的请帖大笑说。
    “欢迎林局长光临…能请到林局长大家一定惊喜，当然，林局长也会有惊喜的。”总算有台阶下了，白胜山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所以见面不欢而散也是正常。
    所以，虽然林飞扬适时维护了一下白胜山的面子，但当他们离开后，白胜山却是摔了两个杯子。
    摔杯子也可以遗传的，大概白上文那么喜欢摔东西是遗传了他爸的基因。
    “白总，我觉得你不必生气啊，我们的期望本来就不高是不是？”辛良子不仅是一个能干的秘书，还是一个体贴的女人。
    白胜山坐下，喝了一口辛良子重新叫的现磨咖啡，深呼吸两下，不仅脸色，就连情绪都完全恢复。
    “想不到，在龙江的体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另类。”白胜山说。
    “不，韦德明并不是另类，另类的是林飞扬，你没发现么，虽然韦德明是处级干部，但他却常常察看林飞扬这个科级局长的神色。”辛良子说。
    女人果然比男人较细心，白胜山还真没发现韦德明和林飞扬之间的眼神信息传递。
    “你的意思是，韦德明听林飞扬的？不可能，不是说林飞扬所以能进入仕途，全靠韦德明慧眼识英把他从监狱医院里拉出来的么？这事千真万确，不是应该林飞扬听他的吗？”白胜山觉得辛良子错了。
    “没错，确实是韦德明把他发掘的，但我的观察不会错，韦德明就是听林飞扬的。还有啊，他为什么把林飞扬带来了？”辛良子说。
    “他不是解释过了吗？说本来他们就有事……。唉，这个不必研究，让我想不到的是，姓韦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何来的底气呢？他并没靠山啊。”白胜山万分不解。
    白家在龙江是非常强势的，一般的科级处级干部，想见白家的掌门人都难，人家都是和上面的高层打交道的。所以，只要白胜山伸出橄榄枝，没哪个科级处级的干部会拒绝的。也因为如此，他才这样约韦德明。但现实给了他一个耳光，韦德明竟然不卖他的面子。
    咝，是什么原因呢？
    “他确实没啥靠山，但他的底气从哪来，我觉得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想想怎样阻止他继续，他只要继续下去，肯定会发现白上文那些屁事…唉，你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坑爹货。”辛良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啊，白家的钱还少吗？他竟然敢涉毒，简直是无语了。
    “我会停掉他在连城集团所有职务，然后把他手上的生意全部转出去，让他滚到国外去躲一阵子…唉，真是头痛，他妈的，我还从来没今天这么丢人的。”说起儿子，白胜山也是头痛的不行。

 第199章 研究林飞扬就够了

    这似乎是很好的办法，人都不在国内了，还能怎样？
    但辛良子却认为，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现在并不知道韦德明他们知道什么，想干什么。
    她摇了摇头说：“我认为，在没摸清韦德明，或者说林飞扬的意图及没了解他们知道些什么前，任何动作都会引起他们的加重关注。”
    “我觉得现在正好，上文不是打人了嘛，害怕被报复所以出去躲啊，这是很合理的理由。”白胜山说。
    “一，那事已过去了，警方不是已处理过了？且当事人也没什么任何动作，所以，这不成为借口，如果有异动，一定会引他们更关注。”辛良子顿了一下又说，“二，我们现在对韦德明的意图一无所知，他为什么突然就针对白上文了呢？万一，他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传闻而搞出这一波检查动作的呢？”辛良子说。
    “想多了，他又不是缉毒警。”白胜山道。
    “你忘了他和新公安局长叶军的关系？我了解过了，叶军背景非常深，而且他是一个有志向的人，不愿意利用家族背景上位，所以，部队回来后便到地方派出所当一个小小的所长，然后一步一步往上走。很多人都欺负他现在是光杆局长，但我敢说，他很快就会把所有权力都抓在手中，政法委书记市常委然后省里任职是他要走的路子。叶军现在真的光杆，连可信的人都没有，请老学借检查卫生之机帮他找证据，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网为什么突然发生那样的事？难道运输公司物流公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白总，细思极恐啊。”辛良子说的很轻淡，但她的话却让白胜山冒了一身冷汗。
    对啊，网与卫生局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好，但是，出现群体性的晕倒及上吐下泻，那就与卫生局搭上关系了。
    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为什么会上吐下泻，到现在医院及防疫局都没一个说法，此事，真的令人深思啊。
    呼，白胜山吐了一口浊气，说：“先回去，回去想办法，经你这么一说，让上文现在离一开砍实不妥。”
    辛良子点了点头，在墙角的一株绿植上取下一只微型的摄像头说：“今天的这些对话应该没用，删了？”
    “删它干嘛？又不是没硬盘，回去导到硬盘里，以后大凡有关他们二人的，都录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他们。”白胜山说。
    “不是他们，是林飞扬，只需研究林飞扬就够了。”辛良子将摄像头放进包里说。
    “对了，我想起一事，吴大用说过，上文那混蛋曾找人对林飞扬的女朋友下手，你说会不会……。”白胜山忽然想起吴大用向他汇报过的事。
    “有可能，但我还是更担心他们的行动与叶军有关。”辛良子提起手包说，“走，回去我安排人了解一下白上文是不是真的对人家的女友下手，真是不知所谓，你的这个儿子啊，简直虎父犬子。”
    没有外人的时候，辛良子这个秘书对她的老板，竟没客气没尊重，简直好像她才是老板一样，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在车上，林飞扬在研究那两张白胜山给的请帖，韦德明看了他一眼说：“不就是一张纸吗？有什么好研究的？书店里有卖，款式还很多呢。”
    “韦局，你觉得白胜山会无端端的请你我去参加什么狗屁晚会？他这样的人，说的任何一句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有目的的。”林飞扬盯着请帖上的一串数字说。
    请帖确实与别的请帖没什么两样，事由，被请人，邀请人，时间，清楚明白。不过，林飞扬发现，这两张请帖，在背后竟然印了一串淡淡的数字，不仔细看，谁都不会发现这串数字。
    但是，请贴上印数字干嘛？
    “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韦德明说。
    “也许，这串数字就是天机。”林飞扬指着请帖上的数字说。
    “有数字？我看看。”韦德明也被勾起兴趣了，这请帖真是怪啊。
    “有啊，而且两张不一样，我估计所有的都有，而且不一样，这应该是一串号码，只是，它代表啥？不会是无聊印上去的。”林飞扬将请帖递给韦德明。
    韦德明像研究天书一样，盯着那串数字上下左右的看了一会，嘟哝道：“他不会是为了记录给了谁…那也不用号码啊，记名字就行了呀。”
    “你说啥？哈哈，韦局，你最聪明了，大概我可以猜到这串数字是什么用的了，真是煞费苦心啊。”林飞扬眼前一亮，大笑起来。
    数字，记录。没错，要记录请帖发给了哪些客人，写名字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一串数字？这说明，这数字是另有用途的，但必须要知道数字对应的名字。
    林飞扬想到了作弊抽奖，搞一个摇奖机，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摇出来，一切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切都看得见的，所以一切都是公开透明公正的。
    但是，谁又知道，摇奖机真的可以控制摇出来的数字的。
    如果要和一个还没关系的人建立良好关系，用什么方法最好？如果要给一个没有建立关系的官员送钱物，怎样送才最安全？当然是中奖啊，那么多人看着摇的号，那么多人看着送出的奖品，谁敢说什么？
    “飞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韦德明迷茫。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别人请你参加晚会不能不去，那是很没礼貌的。”林飞扬笑说。
    林飞扬对行贿受贿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所以，他从来不收礼，还规定，局里谁收礼，只要超过日常人情往来的额度，马上就得滚蛋，绝对不留情面。
    但是，像白胜山这样送的礼，他是一定要收的，而且收的一点压力都没。
    呵呵，想以此拉近关系？想以此要求达到一些目的？不好意思，老子不认账，那是我幸运中奖得来的。
    哈哈，礼收了，活老子不干。
    “真的要去？”
    “真的该去，或许有惊喜呢？比如，艳遇，哈哈。”
    “那是你的专利，我刚才就发现了，你和那辛秘书眉来眼去，好一对奸夫淫||妇，不要迷失自我啊。”
    “不要污我清白啊，我只喜欢我的红红。”

 第200章 太见外了吧

    “好，不说废话了，找地方吃点，然后下午还要干活。”两人在车里互嘲了一番后，韦德明建议说。
    林飞扬看了下时间，摇头说：“不吃你的饭了，我去趟医院。”
    “去看叶局？走走，同去。”韦德明也想起该去看看叶军。
    “韦局，你说的哪事，是不是请叶局介入？”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哪事？”韦德明有点茫然，也难怪，林飞扬说话总是很跳跃。
    “白家运输公司物流公司运毒的事啊。”林飞扬很是奇怪的看着韦德明，觉得这货的脑子不好用，怎么自己说的事都忘了。
    “可以跟他提，但…我估计得不到什么回应，飞扬啊，他是光杆啊，哪能力介入这样的事？强硬指示局里的人去办？万一，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白家的人啊。”韦德明有些非观。
    “你太小看人了，走，我保证他会积极响应，你只管跟他说就是了。”林飞扬则不是这样看的，虽然现在叶军是光杆，但人家是什么背景？人家是可以通天的人家，这么点事难得住吗？
    不仅如此，林飞扬认为，这样的事叶军是非常需要的，因为他需要政绩，需要胜利证明自己。所以，在他茫然的时候，韦德明送上这样的消息，那简直是雪中送炭。
    两人到了中心医院，正好没人来访，家人也不在，林飞扬将护工打发出去。
    “林局长，本想打电话说声谢谢的，但想着，救命之恩，哪能打一个电话便算的，所以打算等出院了再上门拜谢的，想不到您又来了。”叶军握着林飞扬的手，非常认真的说道，“林飞扬，救命之恩，叶家记下了。”
    叶家记下了，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但林飞扬知道这几个字的分量，不由得心头一热，暗道，他娘的，今年的运气还真不错嘛，竟然和这样的世家搭上关系。
    呵呵，谁说林飞扬不喜欢结党找关系啊，他是不喜欢营私而已。当然，他也不屑于用利益去找关系，他的关系，很多都是自动送上门的，谁叫他有一手好医术呢。
    “哈哈，叶局言重了，救死扶伤，乃我辈分内之事。当然，得看被救的人是谁，如果是倭人，如果是恶人，我只能看着他死了。”林飞扬笑说。
    谁说医者无类？医生就该不分青红皂白，是伤患都得救？那是狗屁，比放狗屁还要臭，现在的医院，没钱让你滚出去，还有救无类，想得美了你。即使没钱就让人滚蛋，但每一个医生都会厚着脸皮没羞没耻的说有救无类的。但林飞扬不会，他救人是要看被救的是什么人，他脸皮没那些道貌岸然者厚，他敢直接说出来，有些人老子就是不救的。
    “幸好，幸好，我不是该死的人，否则，我就完蛋了，真是祖宗保佑。”叶军笑说。
    这位光杆局长竟然也喜欢开玩笑？当然不是的，韦德明最清楚他了，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啊。所以，韦德明有点羡慕妒忌，叶军当面说叶家不会忘了林飞扬的大恩，又跟他开玩笑，真的是把林飞扬当自家兄弟看啊。
    叶军的恩人和叶家的恩人，是有天壤之别的。叶家是什么家族韦德明也隐约知道的，正儿八经的红色家族啊。韦德明一直想让自己和叶军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是不冷不热，想不到林飞扬却后来居上，竟然这样就成了叶家的恩人…唉，也难怪的，谁让自己没一手神奇的医术呢。
    “哈哈，叶局说笑了，叶局是有大气运的人，正气凛然的人，怎么可能跟该死的一类沾边呢。”林飞松开叶军的手说，“叶局，恢复情绪，放松心情，我给你号号脉…这两天感觉怎样？伤口还有那么痛吗？”
    叶军缓缓的长呼吸了两三下，然后闭目两分钟，伸手说：“伤口隐痛还是有的，不过，我感觉精神蛮好的，所有医生都奇怪，为什么我伤那么伤，精神竟然那么好，我说这是因为我喝的是中药，他们硬是不相信。”
    林飞扬笑了笑，没说话，伸指搭在叶军的腕脉上。
    叶军的精神之所以那么好，当然不是因为中药的原因，林飞扬开的中药里，甚至加了安神的药的，喝了就会想睡觉的那种，这种药的作用是滋养的，虽然确实是可以使人精神的，但不是现在，要一段时间后才会反映出来。叶军所以感觉精神特别好，精力特别充沛，是因为林飞扬激活了他的中府隐穴，这是可以激发生命力的穴位。
    “兄弟，怎样？没什么手尾。”叶军见林飞扬号完脉还闭目不语，不由得心急了。
    “嗯，叶局的身体素质很好啊，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要好，我觉得你很快就可以出院。药方我小修一下，煎煮及服用方法不变。”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在床头柜找纸笔。
    “哎呀，兄弟，你一声一年叶局，太见外了。怎么？不愿意叫一声叶大哥？我配不上？”叶军觉得林飞扬叫他叶局很刺耳。
    “好，好，那我叫你叶大哥。”林飞扬当然“从善如流”的。
    “嗯，叫军哥也可以……。”叶军笑说。
    “总之你就是哥，这样行了么？我的哥哥啊，你别只顾和我说话，把我们的韦大局长给忘了，要我说，军哥，你还真的得谢谢韦局长，他知道您的事后，简直变成土匪了，要绑我呢，我说给市里领导约了，回头再过来，他说救人如救火，等你去听完领导的长篇大论，天都黑了……。结果，他直接在市府大院门口堵我……。”呵呵，虽然是韦德明叫来的，但绝地没这么夸张，林飞扬这样说，只是帮韦德明在叶军这儿争点功而已。
    韦德明闻言，感动啊，果然没交错这个朋友，在关键时候飞扬兄弟绝对不会忘记好朋友。
    “嗯，飞扬兄弟你说的对，我是要好好谢谢韦局长。”叶军抬头对韦德明说，“德明，你的情我也是不会忘的，相信我，有事你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呵呵，那有啥功劳，都是朋友，守望相助嘛”韦德明笑说。
    “其实，韦局的事还真得你出手才能解决。”林飞扬插嘴道。

 第201章 叶军的布局

    “啊？真有事？韦局我得批评你，咱们都认识多久了？有事你直说啊，藏着掖着干嘛？”吴志军抬头对韦德明说，“啥事？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的，保证不遗余力。”
    “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就是听到一个消息，说白上文利用经营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的便利运毒。”韦德明假咳两声说。
    “啊？你说的是真的？可有证据？”叶军提高了声音说。
    “欸欸，我的叶大局长，你激动啥，小心你的伤口。”林飞扬伸手压在叶军的肩头上，不许他坐起来。
    韦德明咧嘴苦笑了一下说：“叶局，我是搞卫生的，又不是搞缉毒的，哪有什么证据，只是有人告诉我这么一个消息而已。”
    “军哥，韦局不是有事要你帮啊，是给你送功劳啊，这事…我觉得您要重视起来，对付涉毒分子，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任何线索都要一查到底。”林飞扬在旁吱吱喳喳道，“军哥，听说您是光杆局长，有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啊。”
    靠，会不会聊天啊，光杆局长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呀，干嘛直面说出来啊，这不是给别人添堵吗？
    韦德明觉得林飞扬很多时候都很聪明，但有时候又很笨，哪有这样说的话？
    “哈哈，别人告诉我，兄弟你才入仕两年，还是官场新丁，想不到新丁竟然能说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新丁嘛。”叶军大笑几声后，收起笑容一脸严肃说，“知道什么叫一切尽在掌握吗？现在光杆没所谓啊，要权力自己争取呗，告诉你，缉毒、治安、特警队都安排了信得过的人。”
    “咋刑警不安插自己人？”林飞扬一点都不懂警事，觉得刑警比治安更重要。
    “刑警队不急，那是干活最多的部门，同时责任最重，挨骂最多的部门，等把其他理顺了再换血不晚。”叶军看了一眼韦德明说，“韦局应该懂，其实，对公安局而言，治安比刑事更重要，地方治安的管理，主要靠治安管理队。所以，我想在这里有点儿成绩，就得先把治安抓在手里。”
    韦德明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林飞扬有点懵，他一直以为刑事才是公安局最重要的部门。
    和林飞扬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因为警方有出风头的时候，通常都是刑警出风头，治安管理大队，永远都默默无闻，有人甚至会将它等同机关的治安队。这种想法完全错了，治安管理大队管的事儿可多了，治安管理大队有没有能力，关系到一个地区的治安、秩序、民风等等方面。
    “好，好，我不懂这些，不过你说缉毒方面有你的人，那就赶紧查。”林飞扬说。
    叶军看着林飞扬，意味深长的说：“兄弟，你是不是和那个什么白上文有过节啊。”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确实和他有过节，这王八惹我了，惹我也就罢了，竟然敢找人对我女朋友下黑手。所以，我非把他送进去不可，就算他运毒这事现在拿不住他，我也会在其他方面把他拿住，他那样的混蛋，什么坏事没干过？”林飞扬在叶军面前很坦然，老子就是为女人出头的。
    “韦局这几天的活，也是因为此事…哦，我看了一线强人…其实你们可以抓住他打人这一点送进去关几个月，袭击公职人员，而且是正在执行任务的防疫人员，最轻也要关他半年。”叶军笑说。
    “你还好说？你们公安局是怎样办事的嘛，人转到你们那边，没找当事人协商过，就直接那样给他放了，啥意思啊？”林飞扬黑着脸说。
    “呵呵，这不正好吗？反正我觉得这不是坏事，兄弟你不懂？”叶军很得意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认为凭这事就想把他给换掉，不容易，人家根深叶茂，否则哪敢如此明目张胆。”林飞扬瞬间明白了叶军的意思。
    徇私枉法，这是执法人员最大的罪行之一，很明显，未经过与当事人协商就那样处理，是绝对不合法不合理的。这么好的把柄，这么好的人头，叶军不接着才叫傻子。但是，人家可不是一个人的，他能不能成功，林飞扬打问号。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还是在那边把动作搞得大一些吸引白上文的注意力，这边我派人去暗查他的运输公司和物流公司。”叶军看着韦德明说，“不要把面扩大，在点上用力，特别是打人事件及学校食堂，下狠劲。”
    “回头我让被打的去检察院举报那位副局长，去法院提出对白上文民事诉讼……。”韦德明有时候也能举一反三的，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想不到学校食堂竟然一声不响就交罚款了，而且还进行了整改…不过，我还是可以复查的…这世上，就没有查不到黑点的卫生，也没有查不到漏洞的账……。”
    “哈哈，对，对，钉死白上文干，其他的，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即可。”叶军阴笑说。
    啧，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老实的人，都有他的奸猾的一面，林飞扬没吱声，等他们交流完，就提出告辞。
    有了叶军这个“盟军”，白上文离号子又近了一步，不过，林飞扬始终想不明白，白上文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这神经货，到底为了什么啊？
    其实，林飞扬和白上文本来真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但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是找到关联的。林飞扬似乎忘到任第一天就开掉的廖进军及被逼走的吴四海，廖进军是一个傻子，头大没脑。吴四海总认为自己是智将，但这个“智障”却暗示廖进军半路拍林飞扬板砖出气。而廖进军那傻子竟然花钱找了白上文养的古惑仔铁塔，白痴铁塔哪里又想到，自己会遇到那么好打的林飞扬，腿没取到反被打的落荒而逃。
    名不见经传的吴三贵竟然三下五除二把参与的古惑仔抓了，最后连跑到香江的铁塔都被林飞扬找人逼回来…白上文担心铁塔会把其他的事爆出来，所以找人半路把人给做了。
    自己把帮自己干黑活的得力马仔做了，这憋屈成了仇恨，白上文因此恨上了林飞扬……。

 第202章 魂

    顾有顺在罗山县待了两天，一天和程十海去了梨花村，一天林飞扬陪他去了冷河镇。
    虽然有万亿家财，但顾有顺本质是一个农民，林飞扬虽然当过医生现在又当了官，但本质他也是一个农民。农民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热爱土地，有共同点，自然就有了共同话题，所以他们聊的很多。顾有顺虽然是农民出身，但跑的地方不少，见识很丰富，在冷河镇、罗岭镇转悠的时候，给了林飞扬非常多的建议。
    顾有顺走的时候，与林飞扬签了一份投资备忘，备忘记录写明顺兴发将会以新公司形式在南药基地投资五亿以上，种植十数种中药，总种植面积不少于十万亩，并在产业基地内建一家中药提炼工厂……。
    作为给第一家意向投资商，罗山县必须让顾兴发公司第一个选择种植地，并提供优质的服务，优惠的税收政策……。
    又过了两天，程十海的团队到了，梨花水库抽水储能发电项目资方临时办公室在罗山县大酒店成立，经营主体的各项手续在招商局的协助下，很快就办了下来，而政府的征地进展得非常顺利，这得归功于梨花村委会。因为有明美公司的事在前，今年的野糖梨大家又赚了钱，所以对征地办企业，村民们非常支持，文件到村里的当天，都不需要村干部下村去号召，村民就主动来村委会咨询了。
    梨花村民的自觉性，再次证明征地工作并不难做，民心并不难得，只要政府为民办实事，施政为民，发展为民，纯朴的人民回报的是坚决的拥护，主动的支持，即使需要使用农民最热爱的土地，人民都会毫不犹疑的献出。
    图纸是技术性问题，所以，这个与林飞扬无关，而电站项目的用地交付与荘氏的用地交付不一样，荘氏用地的交付，是三通一平的标准工厂用地，而电站的用地，只需通电通水即可，土地无须提供方平整，需要怎样推土、挖掘，那是投资方的事。
    因此，梨花水库抽水储能发电项目，林飞扬的协助到土地交付后，便没他什么事了。当然，这是实实在在的工作，虽然当地村民支持，也不是一天就完事的，毕竟是一个投资几亿的项目啊，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证照及许可就要办得头晕眼花。
    安照程十海的预估，即使一切正常，等把需要的都准备好办好，机械入场开工大概也是春节后的事了。可恶的是，节后就是入春了，对于南方来说，入春就进入了雨季，做地土方工程的人最讨厌就是雨季了。
    “林局，需要交的钱都到位了，公司的团队已进入实质运作程序。所以，我准备明天走人了，我已交代他们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您，拜托林局了。”这天林飞扬刚上班，程十海直接到了招商局。
    “没问题有事让他们来找我，我可不是像别人，把投资者忽悠过来就不理了，你放心，我们是终身护航，只要你们需要，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只要你们需要，随时来找我。”尘埃落定，大战告捷，算算招商局的提成真不少，等过年发下来，大家可以过个小肥年，林飞扬心情很是不错。
    “哈哈，终身护航这话我爱听，千万不要说一套做一套啊。”程十海笑说。
    “有样板你看呀，明美公司进驻这么久，什么时候他们找到我们不马上协助的？放心。”林飞扬笑道。
    “你在这儿，我肯定放心，但你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啊，我估计，你很快又得高升了，你离开这儿后，他们还会不会服务，那就难说了。”程十海虽然是个商人，但对体制内的事还是有研究的，他认为，林飞扬这种人，是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很久的，领导一定会把他这种人当救火大队长用，哪儿急，就把他弄到哪儿去。
    呵呵，能者多劳，有时候是贬义，其实能者就是任劳任怨的牛。
    “哈哈，程总你高看我了，我能在这里坐稳就不错了，高升这种事，哪轮得到我啊。”林飞扬大笑说。
    “升职，是有很多种途径的，人脉靠山，能力，以及特殊贡献。人脉靠山你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你的能力，绝对是超群的。看看，你才到任多久，就办了多少大事，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招商任务是多少，但以一个县级的招商局，在一年的时间里干出这样的成绩，全国来说都不多的，当然，不能拿鹏城来穗城的属县来比哈。”程十海老道的说道，“你这样的人，领导是不会把你放在一个地方很久的，他需要你不停的给他创造奇迹，创造政绩。”
    “你都说了，我才到任多久啊？不可能的好，虽然说没规定升职需要资历，但实际上，资历这个门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就算我能托天，但我资历不够，也是无法进步的，让一个地资历的人坐火箭一般上去，其他人会怎么想？”林飞扬轻轻摇着头说。
    对于升职加薪谁不想啊，进一步的事，丁红雪早就给他分析过了，也给他做了规划，所以林飞扬认同丁红雪的分析，就算他成绩再好，也不可能短期内再升了，资历太浅，是摆在那儿人人都看得到的啊。
    程十海摇头说：“我敢跟你打赌，两年内，不，最多一年半，你一定会离开这里，即使不高升，也平调，但新单位，一定比这儿的权力大。莫要忘了，后年就是换届年……。”
    “哈哈，后年的事太远了，再说，程总你一个生意人，关心这个干嘛。”原来的林飞扬，其实并没什么野心，觉得在卫生局当个悠闲副局长就挺好，不过现在他被丁红雪“调教”出来了，他也是有野望的，他心里也认为明年努力一下，后年或许真可以进一步。
    “我必须关注啊，你走了我的生意怎么办？”程十海说。
    “放心，就如一支军队，就算创始人不在了，但军魂在，无论是十年百年这支军队依然如初创那样子。”林飞扬认为，他带出来的人，即使自己不在了，招商局的工作依然会沿他定下的方向走的。
    “我认为林局长说的对，军魂在，过一百年还是那支军队。我也认为，即使林局长调升了，招商局也不会走回头路的，因为这支队伍已注入了他的魂。除非，把所有人都换了。”门外传来了曾富生的声音，这货竟然也过来了。

 第203章 有事赶紧说事滚蛋

    程十海不认识曾富生，以为他是来找林飞扬办事的，便准备告辞。
    曾富生却是来找他的，伸手道：“这位一定是岭西水电集团的程总了，程总您好，我是本县的小包工头曾富生。”
    程十海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别人伸手了，不管认不认识，很自然的便伸手相握。
    “曾总谦虚了，我知道所有做工程都是大老板，钱多到可堆成山。”程十海笑说。
    “呵呵，都是误解，不管是开发商还是承建商，他们其实都是穷鬼，要么是一串数字，要么是银行的钱。生意难做啊，其实我最向往的行业就是能源，可惜，我们这儿没煤挖，也没石油开采，虽然有河流，但我不懂搞电站呀，所以只能羡慕妒忌了。”曾富生笑说。
    “你还说了一字，是羡慕妒忌恨。”林飞扬插话说，“程总，你坐下，甭管这家伙…曾总，你啥事？赶紧说了滚蛋，别妨碍我们谈事。”林飞扬从来都不给什么好面色曾富生，不管是找他办事还是帮他办事都没好脸色，但无论林飞扬什么态度，曾富生待他依然如“初恋”，真是贱啊。
    旁人看到曾富生这样认为曾富生这样对林飞扬认为他贱，但林飞扬却从来不认为他贱，只会觉得佩服，每个人都有忍耐性，但像曾富生这么大的忍耐却是少见的。
    曾富生不知道，他姿态放的越低，装得卑微，林飞扬对他更疏远，对于阴谋论者来说，曾富生这种人不应该如此低调的，他真这样，那就是装的。
    “哈哈，飞扬…林局长您乱讲，我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赚得比自己多就生恨，那是什么心态啊。”曾富生笑着请程十海坐下，说，“程总您请坐，其实我来林局长是为了找您的，想不到您就在这里，真是缘分啊。”
    我呸，谁跟你缘分啊，真是恬不知耻。
    “曾总，别鬼扯了，有事赶紧说事滚蛋，我还有事要和程总谈呢。”林飞扬要赶客。
    “其实，我是想请您帮我约程总的，但这里遇上了，真是太好了…林局，程总，为了这巧遇，中午这餐是我的了，中午不喝酒，我请两位喝的极品好汤……。”曾富生笑得像弥勒，但林飞扬总觉得他的笑不纯，是笑里藏刀。
    “别废话了赶紧说事，我们不像你这种地主老财，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快说完滚蛋。”林飞扬骂道。
    “呵呵，我找程总，当然是谈生意啊，程总，我了解过你们公司的，机房，堤坝等工程都是用自己的工程队的，但开路，平地，等土方工程您是要外包的。”无论是打仗或谈生意，如果不了解对方，那是打不好仗也谈不好生意的，所以，曾富生知道程十海要投资几个亿建电站时，他就开始了解程十海及他的公司。
    “呵呵，曾总是有心人啊，竟然连这事都知道。”程十海这话可不是客套，他觉得曾富生真的有心了，因为他从来没在岭南做过项目，要打听他的事，得到岭西省去打听。
    “生意和感情刚好相反，感情从了解开始变淡，而生意从了解开始交易。而且，除了生意，我还非常欣赏程总及贵公司，所以，自从程总踏进本县的第一天我就开始了解程总及贵司了。”曾富生的样子，诚恳而实在，程十海居然有听他说下去的欲望，曾富生继续道，“我们是小公司，我相信程总是没空了解的，我备了一些资料，程总有空可以了解一下，当然，也可以问林局长，我们现在正在与政府合作制造奇迹，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时间为双环保工业城的第一个入驻公司平整用地及修建工业城的道路。”
    要说曾富生赚钱用不法手段，应该是有的，要说曾富生的工程队是罗山县最好的，也不是吹牛的，因为曾富生的工程公司，不仅舍得花钱买最好的机械及工具，也舍得花钱请优秀的管理人才，技术人才。
    林飞扬每次看到曾富生的团队，林飞扬都有一种错觉，觉得曾富生不是?猪出身，他和江湖中人也没关系，因为他的团队实在不像一个?猪佬领导的，更不像一个和江湖人来往的人管理的。拿曾富生的工程队来说，这个工程队的人员素质及机械设备，哪像是一个小县城里的工程队，和省城的一流工程队都有一比好不好。
    所以，林飞扬不得不为曾富生站一下台，他笑了笑，对程十海说：“程总，就事论事，曾总的工程队真的很不错，完全达到省城的优秀工程队水平。”
    “呵呵，曾总，可惜你找错人了，你如果要工程应该去找我们本地分公司的人，一旦项目落定，管理权我是早早就交出去的。即使你的工程队再好，也是要按规矩投票的。回去准备标书然后到招待所投送，我们的临时办公地就在那儿。”程十海没骗他，岭西水电的所有工程项目，无论大小，都必须投标方式外包的，想走人情关系？对不起，不行。
    “啊？程总是认真的？”曾富生说。
    “你不是了解过我们公司吗？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了解到？”程十海笑说。
    “呵呵，手下的人倒是有汇报过，但我不相信，以为他们打探到的是作秀或传说…程总，你能这样做，该贵司能发展那么快的，佩服。”曾富生抱拳说。
    “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啥都关系关系，人情人情，烦不烦啊。滚蛋，赶紧去做标书。”林飞扬又叫曾富生滚蛋，这不是第一次了。
    曾富生当然明白，走关系和投标方式发包哪一个对公司的发展更有利，但他依然信奉关系的作用。
    “是，是，林局长教训的是，我这就回去做标书…程总，告辞。”曾富生抱拳告辞。
    曾富生离开，林飞扬刚要和程十海继续先前的话题，手机响了。
    “庄秘书，这么巧啊，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来了。”林飞扬接女人电话态度和开场白，和接男人电话的态度和开场白完全不同。
    “真的？信你才怪，不过，明知是假的我也高兴。”庄楠…或者说，天下女人都受这一套。
    “呵呵，当然是真的。庄秘，你打电话是……。
    “想你了呀，不能啊？”庄楠在电话那头娇笑了几声，然后说，“正事，帮你联系了几个做环保产品的老板，他们对你的双环保工业城很感兴趣，你看…啥时候方便给他们介绍一下你工业城？”

 第204章 嗯……

    啊！林飞扬惊讶之后是感动，当然，他很快又感觉到另一种因素，想到这种因素，他有些彷徨，忽然又想起那天在女人世界假扮夫妻的事……。
    人人之间有没有无私的帮助？肯定是有的，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净的友谊？林飞扬不确定，他觉得是没有的，最大的公约数是，一方是纯净的，而另一方是有想法的。
    他不相信庄楠完全是替母亲“报恩”，他感觉到了庄楠的这种“报恩”行为有另一种情愫，他害怕却又隐隐希望…就像那些想尝试吸毒的人一样，明知毒品是害人的，却又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可以令人飘飘欲仙。
    “喂，飞扬你在吗？”林飞扬愣神了，庄楠见长时间没声息，不由得大叫。
    “我在…我在…庄秘，我随时都可以见他们，不过…最好是等工业城的路修好后，等整个工业城的布局出来后他们亲自来现场看看…这个项目实在有点急，其实现在很多事都还没做，因为急着要交地给荘氏，有些工作倒过来做了。”林飞扬回过神来说。
    庄楠没回应，他在等，庄楠还是没吱声。
    “庄秘……。”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忽然，他听到电话里有啜泣声。
    啊！她在哭泣吗？为什么啊？她怎么突然哭了？刚刚不是心情愉快的么？
    大多数男人都听不得见不得女人哭，这是人类基因里带来的，当然，有不正常的人不在此列。林飞扬是绝对正常的人，所以，听到庄楠的低泣声他就慌了。
    “你…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说话啊……。”林飞扬有些惶恐，飞似的跑到旁边的会议室里说。
    “我…枉我…你…你没良心…算了，我自找的…没什么事了…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庄秘……。”女人就这样，一边说算了，一边又说出要求。
    林飞扬茫然，这算啥事？这也能哭一场？
    “那我叫你啥？庄小姐？行了，我知道了，我叫你庄楠。”林飞扬不能装傻，也不能往那边靠。
    国人的称呼是很丰富的，什么称呼表示什么关系，有时候甚至，同样的称呼语态不同，含义也不一样。所以，外国人称汉语是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言，中文是世界最难理解的文字，不是说话难学，也不是写不来方块字，而是字义太丰富，外人好难理解。
    “庄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样你了……。”林飞扬放软声音说。
    “哼，我爱怎样就怎样，关你什么事。”女人说不关你事的时候，其实就是因为你，林飞扬又不是小孩子，当然听得懂。
    “行行，我改，我以后就叫你庄楠。庄楠，说事儿，他们都是哪的啊，是生产哪方面产品的？”林飞扬无奈，只得“温声细话”了。
    “有台岛的，有倭国的，有国内的……。”庄楠神奇的就恢复了原来的声调，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刚刚才哭过的痕迹，林飞扬怀疑她刚才是假哭，装的。
    “嗯，年后，安排年后给他们推介一次，来我们这可以，我带影音资料去他们那儿也可以。不过，那个倭国的人就算了，我不喜欢和倭人打交道。”林飞扬不是愤青，更不是喷子，但他就是讨厌倭人，看到男小日子他就想揍人，看到女小日子他就想到小日子拍的“成人功夫”片。
    “你啊，偏激，倭人也有好人的。”庄楠说。
    “你错了，只要在那个岛上出生的倭人，都是有原罪的。没错，也许，有些人及他们的先辈都没有直接参战，但是，他们所产出的物资没滋养那些军队吗？那些军队掠夺回国的财富发展了这个国家他们没享受到利益吗？他们是这国的一员，享受过这国家的一切，那他就必须担一份这一国的罪责。别跟我扯什么谁是好人，呸，狗屎。总之一句话，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林飞扬用淡淡的语态说着恶狠狠的内容。
    “行行，依你，服了，偏执狂。”庄楠小声说，“不过，台岛的一个老板现在就在东官，安排一下？你过来或我带他过去？”
    “好，我想想，晚点给你打电话可好？电站老板还在我办公室呢。”对于投资商，林飞扬随时都愿意见的，只是，他有点怕庄楠。
    这个怕，是担心两人会发生点什么，他很清楚，男女之间那点事，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便会野草般疯长，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突破，一旦突破，就谁都控制不了。
    “嗯……。”林飞扬感觉庄楠这声嗯，很有那种味道…丁红雪和他“练功”的时候，总是这样嗯的。
    挂了电话，发愣片刻，又上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面，整理一下情绪才回办公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总久等了。”林飞扬进门就连声道歉。
    “没事，正事要紧，我今天来其实没啥事，就跟你道个别，请你关照我的人而已。”程十海笑道。
    “关照，一定关照，您放心，终生服务……。”开玩笑，这样的项目在别处不算什么，但在罗山县是大项目了好，能不关照么？
    程十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正所谓人好天都帮，又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林局长只要说到做到，我保证，以后可以介绍更多的朋友来这里投资，做药的朋友，我也是认识的啊，比如岭西药业的董事长就是我的同宗兄弟。”
    “啊，一定要介绍哈……。”林飞扬握着程十海的手说。
    做质量，做服务，做口碑，这是林飞扬上任就定下来的路线，他认为，只要把好质量关，不要引入那些烂项目烂投资者，就可以杜绝很多不利于发展的烂事。一个地方，天天都有企业欠薪而让工人上街，那简直就是打政府脸嘛。
    “好好，介绍……。”林飞扬送程十海下楼，刚到院子里，院门外来了两辆车子，还没进门车上下来一个风韵女人，远远挥手大叫林局长，程十海笑说，“林局桃花缠身啊，小心腰子的承受能力。”
    林飞扬看了眼进门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说：“唉，这种女人我哪有福消受啊，人家是来踢馆的。”

 第205章 是无声的服软吗？

    “欸欸，林局长，你怎么把投资者说成是踢馆的呢？太伤人了。”进来的竟然是明艳动人的辛良子，就连程十海那么稳重的人都多看两眼才上车。
    林飞扬一直恭送程十海离开才回身看辛良子，淡淡的说道：“辛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为了支持罗山县的经济建设，带两个投资商过来而已，林局长，你们不会让客人在院子站着谈事，这可不是我们的传统。”辛良子一本正经说。
    呵呵，林飞扬有时候就是那么直接，喜欢不喜欢直接写在脸上，他就是不喜欢白家的人或白家的狗。不过，这里是招商局，人家说带投资商来，他也不得不以礼相待。
    “呵呵，哪能，别说辛小姐给我们带投资来，就是辛小姐什么不带，我也得热情体贴的招待呀，这是漂亮女人的特权。”林飞扬挤了一个笑脸说。
    “哈哈，搞招商的说话都那么好听吗？练出来的？”辛良子大笑说。
    “这是基本礼貌，辛小姐请，几位老板请，请上楼……。”林飞扬侧着身子说。
    “先介绍一下。”辛良子指着站旁边的穿着一身手工西装的高个子说，“这位是林总，做pcb的，他们公司可是国内行业内排前十哦，现在要找地方建分厂，按照他们的布局，选址在就在龙江和东官两地，林局，您与林总是同宗呢，有优势哈。”
    出于礼貌，林飞扬自然是要与林总握手的，淡淡笑说：“欢迎同宗，希望我们有合作机会。”
    另一位是胖子，做药的，居然姓羊，脸长的有点像国内那个讲相声的矮个子，看着就一脸喜感，这家伙一笑，简直就是一座弥勒。林飞扬看到他这笑容，马上就提了几分兴趣。
    林飞扬对这种笑成弥勒的人特别注意，他总觉得这种人就是笑里藏的人，他们笑的越甜，鬼计就越阴毒。龙江人认为，矮仔多计，林飞扬觉得这货就是披着羊皮的儿狼。
    众人上楼，会议室，寒暄，坐下。
    “三位老板，直言，需要什么条件你们才在我们这儿投资。”坐下后，林飞扬直奔主题，他不大相信他们是真心来投资的，他觉得，辛良子只是找一个借口来找自己而已。
    在这之前，辛良子已打过几次电话约林飞扬，但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和白家没好谈的，和这个辛良子更没啥好谈的。
    “咳，是两位老板，他们两位，我只是推荐人而已。林总，羊总，林局长虽然只是一个科级局长，但他可以办很多处级领导办的事，你们不是一直说找不到好的地方及负责任的官员嘛，这儿绝对符合你们的条件，一是这儿的投资环境很不错，二是我们林局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不然，岭西水电集团，香江明美公司不会和他合作，他们的投资都是几个亿的大项目啊。”辛良子笑说。
    “我相信辛小姐的推荐，那我就直说要求……。”林飞扬打断了矮弥勒的话说，“羊总，林总，你们稍等，我让我们局招商处的人来回答你们的问题，实话说，有些专业的问题，他们比我懂……。”
    林飞扬对他们没信心，自然不会亲自跟他废话，让招商处派两人，支援处派两人“侍候”这两货，自己溜回了办公室。
    “林局长，你这样做太不礼貌了。”林飞扬前脚进办公室，辛良子后脚追来了。
    “呵呵，我不这样你哪有机会？”林飞扬躺在大班椅上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说，“坐下说，那么卖力演这么大一场戏。”
    辛良子坐下说：“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但他们并非演戏，他们确实是老板，是真的要建厂的，而且，白总说了他们会在罗山投资。”
    “呵呵白总还真是厉害啊，居然还可以命令别人在哪儿投资？”林飞扬嘴上这样说，但心里知道，如果这两个老板和白家关系深，又或他们的公司白家有持股的话，那是肯定要听白胜山的。
    “你猜的没错，他们的公司，白总都有持股，而且是大股东，所以白总的话他们得听。”辛良子笑说。
    “明白，他们是白总的白手套…你们准备投多少呢？做pcb的厂，据我知道可以很小，可以很大，几十万可以建一个厂，几个亿也可以建一个厂。制药也是一样，可大可小……。”林飞扬忽然明白了，白胜山让这两个人来罗山县投资，就是变相的讨好自己，给自己送好处。
    他们索取的什么呢？天下没有的午餐，他们既然把好成绩送上门来，那他们就一定有诉求。林飞扬开始骂自己，这几天太忙，都顾不上了解市里的情况，不知道韦德明和叶军现在折腾成怎样了。
    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林飞扬就引入海量的投资，这是他的政绩。招商成功的投资都是有奖励的，独自招商成功的，奖励是个人的，显然他们是了解过的，所以，刚才一直说不用麻烦其他人，让林飞扬给他们介绍一下就行。
    辛良子居然没反对林飞扬的话，那是默认了他们是白胜山的代理人，林飞扬开始觉得有意思了，白胜山这人和其他白家人不一样啊，老子拼命拿捏他的儿子，他却把自己的资产送到我的跟前来，故意把自己的软肋露给我，是无声的服软吗？
    “我知道林局长对制药是熟悉的，没想到对电子工业也那么了解哈。没错，这两个行业的工厂，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小有一个最小规模，但大就是没有封顶的。”辛良子身子向前倾了倾，将胸膛压在桌缘上，本来的巨大的地方更巨大了，她看着林飞扬的眼睛说，“规模的大小现在他们还没定，这完全看林局的服务及投资环境。”
    林飞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的意思是，看自己对白家的态度。
    “哈哈，我们的服务绝对是优质的，投资环境嘛，正在飞速提升，我相信在某些地方，已超过东官了。”林飞扬打哈哈，装听不懂。
    “如果真是这样，我相信他们各自的第一期投资就不会低于两千万，美刀。”辛良子说。
    啥？又是两个亿的投资？
    这种工厂的投资和明美山梨子的那种投资不一样，两千万美刀的投资其实无论是做药品加工或pcb生产，已有相当规模了。

 第206章 开价了

    听到两个两千万美刀的投资，林飞扬精神头来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投资是有“条件”的，没所谓啊，条件只管开出来听听，只要不触及原则，交易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当然，林飞扬也是可以猜得到白胜山要什么的，只是…辛良子那么风韵，跟她周旋一下也没关系，最终决定权在自己手上嘛。
    “嗯，各两千万美刀，也不算少了，我代表罗山县人民表示欢迎，当然，一旦他们决定了，本局会派人协助他们办理所有的手续的……。”官话，而且不带感情说的空话，林飞扬跟辛良子打官腔。
    “林局长现在财大气粗啊，四千万美刀的投资，千人的就业岗位竟然可以波澜不惊。”辛良子眯眼看着林飞扬说。
    “不敢，不敢，本县现在求才若渴，也求财若渴，别说四千万美刀投资，就算是四千万本币，甚至是四万本币的投资，我们都是热烈欢迎的。所以，我是万分感激辛小姐将他们推荐到罗山来的，为了表示谢意，本人准备晚上在人间美食请辛小姐吃饭，请辛小姐不要推辞。”林飞扬一本正经道。
    哎呀，这人在装傻啊，真是岂有此理，明知这几千万的投资的条件是什么，他硬是装傻…辛良子柳眉一竖说：“林局长，吃饭就算了，你还是表个态，到底怎么想的。”
    “啥？啥怎么想？不是说了无任欢迎啊。”林飞扬继续装，哼，你自己都不说，还想老子先说？真是傻女人。
    “你既然知道这两个公司的大股东是白总，难道你还不明白白总要什么吗？”辛良子不想再打哑谜。
    “真不知道。”林飞扬决定装傻装到底，你们想怎样，只管开出条件来。
    辛良子气不打一处，她想不到林飞扬会这样的，明明知道什么意思，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想要这两笔投资，却不愿意做任何表态。
    “我们知道，林局长和市卫生局韦德明局长是好朋友，又是公安局长叶军的救命恩人。所以，想请林局长帮一个忙，举手之劳的忙。”辛良子沉默了片刻，压住心中的不快说道。
    “哦？举手之劳？你说说，如果真是举手之劳，我肯定义不容辞。”林飞扬严肃说道。
    “白总希望，放白少一马。”辛良子说。
    “啊？放白少一马？白少怎么了？不是，韦局把他怎么了？还是警方将他怎么了？为什么说放他一马？”对方直言了，林飞扬反倒奇怪了，虽然韦德明的行动是针对白上文，但为什么对方扯上公安局呢？
    难道？叶局有什么行动了？该死，这几年忙昏头，忘了关注他们了。
    韦德明要干什么，如果与林飞扬有关的，也许会告诉他一声，叶军要干什么，无论和他有没有关系，都不可能告诉他的，人家是有制度的，当然，若他关注的话就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叶军下令又把白上文拘了，为了这事，正副局长正在市领导那“打官司”呢。虽然政法委书记、正副市长都站在常务副局长这边，但他们无奈的是，叶军不知不觉掌控了特警和治安管理大队，无论是羁押室或拘留所、看守所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们想强行放人也没人听了。
    毕竟是父子，儿子被抓了进去，即使感情不好当父亲的也是焦急的，白胜山联系了两次市里的关系没结果，最后想到林飞扬。
    那天辛良子说要研究林飞扬这个人，他还真的研究了，他知道，用糖衣炮弹这招对付林飞扬是没用的，这货不贪不谋，不腐不败，那些常用的手段根本无用。当然林飞扬也不是没弱点的，辛良子就发现了他的弱点，比如，他的工作热情。
    工作热情也是弱点？没错，很多时候优点也就是弱点，辛良子献计，礼多人不怪，但礼物有讲究，送礼方式也有讲究的。变个方式送礼，或许会奏效，他不是热爱他的工作嘛，用实际行动支持他的工作岂不是最佳的送礼方式？
    辛良子的提议，自然由她自己去完成，于是，辛良子带着林总及羊总来了。
    其实，这两个公司，就是白胜山的公司，是他前阵子悄悄收购的。在白上文的事之前，他就已有拉拢林飞扬的计划，他认为拉拢林飞扬最佳方式就是支持他的工作，走进他的工作中去，还有什么方式比直接成为他的招商对象更能走进他的工作？这回，如果用这个方法可以让林飞扬抬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
    四千万美刀的投资，对罗山县来说，真的不算小了，如果在林飞扬任职招商局前，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投资，因为从来没有单笔超过两千万美刀的投资。
    这一切，辛良子调查得很清楚，她认为林飞扬不会放弃这样的政绩。
    不过，辛良子发现自己失算了，不然为什么自己说的那么直白了，这家伙还在装蒜？
    “白少被拘了你不知道？”辛良子说。
    “我凭什么知道？我又不是公安，而且，那是市里发生的事。”林飞扬是真的不知道啊，韦德明那货没说。
    辛良子盯着林飞扬的眼睛，明显，林飞扬的眼睛很纯净，他说的是真话，他真的不知道？真是奇怪了。
    “前天晚上的事，据说，是叶局长亲自下令抓的，现在关在石坑拘留所。”辛良子说，“白总的意思，如果林局愿意帮这个忙，不仅这四千万美刀投资马上可以落实，以后他还可以借白家的关系帮忙引进更多投资。当然，如果林局长个人有什么需要，白总也会不遗余力的。”
    后面这句，是辛良子临时加的，意思是，你如果想要钱要物要女人，我都可以满足你。她所以临时加这句，是想再次试探林飞扬是不是那么清廉。
    “两亿美刀投资，现在落实。”林飞扬弄清楚事情原委及辛良子的目的后，开价了。
    哼，想我放过那混蛋？不可能。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他赚点“利益”，罗山缺钱啊，白家不是有钱嘛，那就支援支援。
    辛良子双眼一眯，暗道，这家伙真狠啊，这算不算是一种贪？是，这就是贪，贪念。
    她摇了摇头说：“莫说白总没那么多钱，就是有，你这个价也开的太大了，其实，四千万美刀已不少了……。”

 第207章 交通工具问题

    林飞扬耸耸肩，摊摊手说：“没所谓呀，反正，招商对我来说并不难，就在你来之前，东官那边的朋友就告诉我，几个海外的同胞要回来投资…呵呵，人家是不带条件的。”
    有能力和有实力的人，说话都是特别有底气的，林飞扬现在觉得，招商工作并不是那么难，毕竟我国现在正在飞扬成长期，有眼光的商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所以，虽然全国各地都在招商，只要有项目有服务，都能招商引资。
    如果不行的地方要么是当地官员不作为，要么就是真的没投资项目。
    辛良子看着林飞扬这个“嚣张”劲，真想扑上去打他一顿。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就如白上文的事，她也是不想理会的，但还是觍着脸来了。
    “五千万。”既然是谈判，当然是一方漫天要价一方落地还钱了。
    林飞扬眯眯的笑看辛良子没吱，但那表情真的很“贱”，让人有想打的冲动。
    哎呀，堂堂一个领导干部，政府官员，怎么可以这样呢？呵呵，林飞扬才不学那些官僚，死要面子活受罪。只要有利于罗山的发展，只要有利于人民，他一点都不介意当“无赖”，对，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无赖。
    辛良子见林飞扬这个样子，咬了咬牙，又入上加了一千万。
    六千万，三亿多本币了，真的不少了，这回该松口了。
    好，谈判话，讲价嘛，总得一添一减的，林飞扬淡淡的说道：“一亿八千万。”
    好嘛，对方添两千万，他就减两千万。
    “你…林局长，再多的钱也只是投资而已，又不会进你的口袋的，你何必？要不这样，另外我给一百万你个人……。”辛良子压着声音说。
    林飞扬脸色一变，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辛小姐，我还有事，不送了，请。”
    呵呵，竟然直接送客了，而且，脸色非常难看。
    脸色当然难看，辛良子这样说，对林飞扬来说，等于是当面受侮辱，其他侮辱可以忍，比如辛良子对他进行身体器官侮辱啥的，但这种侮辱他绝不忍。
    啊？要赶人？辛良子蒙了，没做错啥，也没说错啥啊？
    呵呵，她不知道她真的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收回我的说话，一亿，林局长，一亿是极限了，如果你还不愿意伸手，我们只好想别的办法了，实话说，只要愿意吐出利益，我们也不是没办法，所以愿意来找您，是真的看好罗山县的投资环境及要交林局长这个朋友。”辛良子对林飞扬深深鞠躬说，她忽然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
    好嘛，既然道歉了，那就原谅一次，美女是有特权的。而且，一个亿美刀的投资，咯咯，老子明年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不过，还不能给好脸色，再敲点什么？局里缺车，自行车就算了，随便来几辆国产轿车也行的……。
    “唉，辛小姐既然诚意拳拳，我就勉为其难，我向你们保证，你们选择罗山一定不会错，我们一定努力做好服务，只是…可能…因为交通工具的问题，你们如需要我们做什么，千万一定要记得提前告知……。”林飞扬脸皮虽厚，总不能直接说捐几辆车我们。
    “啊…交通工具问题？哦，明白了，贵局缺车…罗山县政府也是的，这么重要的部门怎么不多配几辆…这样，为了你们能给我们提供更快速的服务，我们给贵局捐…三辆小车……。”辛良子说。
    “辛小姐，我们五个内部机构还有正副局长，现在有车三辆…如果一个内部部门有一辆车工作起来就快多了……。”林飞扬的脸皮这时候最小有一尺厚。
    “好，那就四辆……。”一亿美刀都投了，不在乎再拿几十万捐几辆车。
    “谢谢，非常感谢，我代表招商全体人员，代表全县人民，诚意感谢辛小姐的慷慨……。”林飞扬深深的回了辛良子一个鞠躬。
    总算谈成了，这混蛋硬是多敲了六千万美刀，真是岂有此理，虽然，这些钱并不是给别人，只是自己的投资，但就是不爽，而且，这样会影响财务安排。
    “什么时候办事？”辛良子相当不爽的说。
    “办啥事？哦，你说投资意向书？放心，马上办都可以，嗯，你们是买地还是租地？还是租厂房？我们提供的服务是多样的，任君选择。”林飞扬不是装傻，意思是，钱到位了再说啊。
    “我们说过的话就算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事办了投资不到位。但是，人在里面一天就受一天苦，我希望你现在就去办。”辛良子说。
    确实是，拘留所那种地方，不是一般人呆的，像白上文这种人，在里面呆一天都会发疯。
    他发疯了就好啊，林飞扬倒是希望他被整疯了。但是，现在既然“交易”谈妥了，他就得办事。
    “先签备忘，然后，设立监管账户，先把钱整过来。具体运作，可以明年，我希望这两笔投资算在我明白的任务上。而且，现在你们想动也动不了，双环保工业城才开始修路平地，药厂肯定要建在南药产业基地的，那边的审批还没回来……，至于我这边的工作，等会我就可以去运作，这样操作，你回去是不是就好交代了。”林飞扬笑说。
    “好，我谢谢你。”辛良子想了一下说。
    “嗯，你是该谢我…但不能停留在口头上啊……。”林飞扬顺嘴说。
    “那要怎样？我亲你一口？还是我陪你一晚？”辛良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她觉得再和这家伙聊下去会发疯……。
    “哎，干嘛？事还没谈完就走？”林飞扬懒懒的说道。
    “还有啥事？车子还不够？不够再多给你一辆。”辛良子真的生气了，没见过这样的人。
    “呵呵，还真要多给辆，而且还得不太便宜的，不过，不是给我，而是给被打的，否则，人家的不撤诉，你们家小宝贝还得再进去。”林飞扬当然不会忘记帮防疫局那被打了一耳光的兄弟要钱钱。
    “呼…这个…嗯，十万可以了。”辛良子站在门口说。
    “我觉得最起码得三十万才合理，不然，那就五十，知不知道袭击公务人员，妨碍公务，干扰公共防疫等等都是重罪，要五十万不多。”呵呵，别人是越讲越少，在林大局长这儿，你多废话一句就多要二十万。
    “好……。”辛良子知道，在这事上，自己不可以赢得了这混蛋，只能认了。

 第208章 个人见解

    收了“银子”就要办事，辛良子去会议室给自己人“传达旨意”了，林飞扬下楼扬长而去。“交易”已谈妥，他相信自己在不在，今天辛良子都会把该办的事办妥。
    林飞扬的心情真不错，所以，韦德明不告诉他白上文被叶军抓进去的事都不生气了。
    “韦局，在哪？在局里？嗯，四十五分钟后在叶局的病房会合怎样？废话，当然有事啊，不然傻子才跑到医院里碰头。”路上，林飞扬给韦德明打了一个电话。
    事情必须韦德明配合，所以，必须三人一起商量。
    车小虎开车确实很牛的，快而稳，明明是辆代步车，却开成了跑车。
    “又不赶时间，你开那么快干嘛？炫车技啊。”林飞扬并不着急。
    “不是，快不好么？蜗牛一样，能办啥事？”车小虎说。
    “不吹牛会死，开车快就能办事？哪，那事办的怎样？”林飞扬闭着眼睛说。
    “有点眉目了，传言不假，运输公司的车，特流公司的件，绝对有问题，但是，他们有一套非常隐秘的流程，我的人无法找到证据，只知道他们有一些很神秘的操作。而且，他们应该察觉什么了，最近明显神秘活动少了。”车小虎说。
    “嗯？难道这事，不仅仅是白上文干的？白胜山最近的行为有点反常啊…他是知道了这事呢，还是他一直参与这事？”林飞扬觉得有点头痛，轻轻按着太阳穴说。
    “不管他知不知道，参不参与，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车小虎道。
    “好，不说这事，水狗那事有没有什么进展？吴队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林飞扬刚才口中的那事，自然是指白上文利用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运毒的事。
    他从来没怀疑过韦德明的这个消息是假的，正因为坚信白上文那疯子会干这样的事，所以他才会在打人这件事上退让一下。不然，即使两个亿美刀的投资，他也不会轻易退让。
    在他看来，既然那小子涉毒，现在叶军又同意盯他了，那，进去是早晚的事，干嘛不先赚点好处呢？正所谓有便宜占天打雷劈，白家的便宜，占再多他也没心理压力。
    “水狗的小弟抓了不少，但还是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白上文买凶。”车小虎有点无奈，最近两件事的进展都不如人意。
    林飞扬和韦德明联袂到访，叶军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他马上就明白，有事儿了。
    将护工打发后，叶军说：“啥事儿？看飞扬兄弟的样子，有喜事。”
    “呵呵，对罗山县人民及罗山招商局来说，确实是喜事。刚才，白胜山的人来了，准备在罗山投资一亿美刀建一个pcb厂及一个药厂，还给我局捐了四辆小车。”林飞扬笑说。
    “啊？你卖屁股啊，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好？投资也就罢了，生意而已，他为什么要捐四辆小车给你们？”韦德明惊叫。
    “淡定，淡定，几十岁的人，没一点稳重。我也给你那个被打的手下谈妥了，五十万，白家愿意赔偿五十万，一个耳光五十万，妈的，他要是愿意打我，老子五折收。”林飞扬咬牙切齿道，好像，没人打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一个耳光五十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真的天价了。
    至于什么袭击公务人员，妨碍公务啥的，说严重可以，说不严重，屁事都不算。
    “他们的诉求是…放了白上文？”叶军插话道。
    林飞扬点点头说：“放了他，反正早晚还要再抓的，下次抓，他就永远出不来了。”
    “不，不行，凭什么？哦，他给你们县里投资一亿美刀送几辆车子你就让叶局放了他？你想什么呢？让叶局学别人那样徇私枉法？林飞扬，你说，私下里白家给了你多少钱？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韦德明激动了。
    开始的时候，是林飞扬鼓动他针对白上文的，结果，他全力以赴把白上文干翻，现在好了，这个鼓动者竟然要倒向白家？这算什么事嘛。
    “韦局，你冷静点，这儿是医院，你嚷嚷啥？我林飞扬以党性，以我祖宗十八代，后十八代的人格信誉发誓，我个人没要白家一毛钱，如有假话，天打五雷轰。”林飞扬抓着韦德明的手说，“冷静听我说好不？”
    “哼，你说，我看你能不能说出朵花来，混蛋。”韦德明气呼呼道。
    “呵呵，我又不是玩魔术的，怎么可能说出花来。”林飞扬拍了拍韦德明的臂膀，转过头看着叶军说，“两位领导，我们龙江的发展相比于靠在一起的邻市，真的差得一塌糊涂，而罗山县，在这么落后的龙江市里，更是排在末位，几年了，一直排在最后。龙江为什么发展得那么差呢？我们资源不错呀，甚至可以说资源比邻市优胜多了。为什么？为什么发展不起来？”
    是啊，为什么？叶军算是初来乍到，他还没研究过呢。
    韦德明不是搞经济的，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发展不起来。
    “个人见解，我认为，所以发展不起来，第一是跟历届领导的能力或许有关的。第二跟我们这儿的民风有关。第三，跟豪门霸市有关。第一第二相信不用我解释，那么，为什么我会说跟豪门霸市有关呢？龙江穷不穷？穷，但龙江却有一大巨豪，四大强人。巨豪当然就是白家了，无论哪一方面，白家在龙江都是第一的，甚至有人说，有时候白家说的话比市政府说的话还要管用。这些，我暂且不讨论，我要说的是经济方面。”
    “两位领导有没有统计过，白家的连城集团到底涉足了哪些行业？有没有统计过，连城集团到底有几个子公司，有多少持股公司？我了解过，连城集团几乎所有民生行业都涉足了，换句话说，我市的民生行业，白家的话语权是很大的。有没有听过一个坊间传闻，说市里要在龙南区和兴龙区再修一条直通鹏城及东官的快线，但白家因为担心影响现在的快线收费，所以发动影响力给否了……。路不能财不通啊，一个企业，居然可以影响市里的规划……。”
    “我明白了，飞扬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些巨强的存在，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影响施政决策，而我市所以一直发展缓慢，是因为这些巨强早已掌控了各行各业，无论市里有什么决策，只要影响到他们，他们就会使手段。”叶军插话说。

 第209章 霸道白喜

    啪啪！
    林飞扬鼓掌说：“军哥，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一家独大，要赚多少我说了算，市里要发展，那肯定会影响到我，而我又不能包揽新的发展，那么，为了保证我的利益，我只能有阻止了。对于作为巨强的我，我才不理这个城市发展的快还是慢呢，只要我自己赚得多就行了。”
    “就算你说的有理，跟放白上文有什么关系？”韦德明说。
    “唉，韦局啊，巨强影响地方发展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赚了钱，就会有很多想法，首先会把钱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并不会在本地投资更多。你想想，这些年，白家在本市的投资，单项超过一亿美刀的有吗？肯定没有。所以，我认为，让他把一亿美刀留在罗山，对罗山的发展是有实际意义的。”林飞扬很严肃的说道。
    在国内捞钱，然后把钱转移到国外去，这基本是所有贪官及巨强的日常手法，林飞扬认为，能让他们把钱留在本地，就是一种胜利。
    “还有一点，两位领导不要忽略这一亿美刀对罗山创造的就业岗位及连带效应，钱，可以让人流动，人流动了就会创造财富，这是经济发展最基本的路径之一。”林飞扬补充说。
    “总之，你说一千道一万，我都不愿意放他，难道他袭击公职人员，妨碍防疫公务就算了？这是犯罪行为。”韦德明很是郁闷，那么辛苦才把他弄进去，干嘛又要放他？
    “呵呵，这种事，你可以将他定为犯罪，也可以将他定为违法，甚至可以定为冲动之下的本能行为……。没过硬的证据证明他是袭击公职人员，更没过硬证据证明他是要妨碍公务啊，只是普通的冲突而已，你去问问城管的人，这种事他们天天都遇到…再说，人家愿意赔偿啊，五十万啊。”林飞扬沉声说，“再说，放了可以再抓嘛。叶局，据查，白上文管理的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确实有运毒的嫌疑，加大力度，不过，一定要密查。”
    叶军点了点头，对韦德明说：“韦局，我觉得飞扬说的没错，可以放他，也可以抓他的嘛，再说，打人那事，私下说，如果真公诉，未必能得值的。所以，干嘛不趁此机会让白家留下一些钱？一亿美刀，真的不少啊，罗山县一年的gdp才多少亿？行了，他这样的人，犯过的事一定不少，只要用心去查，一定可以拿到证据把他钉死，下次再被抓进去，他就出不来了。”
    叶军都这样说了，韦德明不好再纠缠这个事，其实他也就一时不忿而已。
    “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既然打人的事，即使公诉他们也有机会打赢，为什么白家那么紧张？一二再的找关系？还花那么多钱去求飞扬？”韦德明想了一会儿说。
    “嗯，这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包括上次那么低调找你谈…军哥，我总觉得白胜山的这些行为，或与白上文涉毒有关。说白了，白家肯定不仅市里有人，省里也一定有，即使没有，今天出手的这些东西直接送出去，也一定有人可以帮他把白上文不破不烂弄出来。再说，不关都关两天了，他还在乎多关几天？上庭无事的机会超过六成呢。所以，我觉得他跟我们一样，是为了稳住某些事。”林飞扬说。
    “我觉得，他所以这样干，也许确实是为了稳住某些事，但更是为了你这个人，你没觉得，他们一直想接近你么？不然，为什么跑去求你呢？即使他认为此事你是引起的，凭白家的实力，也根本不用这样对你啊。”叶军还真是厉害，接触不深，竟然猜出白胜山那么多事。
    “呵呵，他的行为确实有些怪，不过，我们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们照自己的节奏走，他就是再多想法也是枉然。”林飞扬笑说。
    “也对，这事…回头我安排一下。”叶军同意林飞扬的要求，准备回头就放人，当然，放人归放人，侦查手段他肯定是要上的。
    林飞扬在揣测白胜山的时候，白胜山被他老子叫到了老屋。
    白喜并不喜欢白胜山，所以极少当面和他交流，如非严重的事，更不会把白胜山叫到老屋。
    “父亲，您的身体还好，看上去您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要注意身体啊。”无仇不父子，白胜山对他这个老爸，有尊敬有畏惧，却没亲情。
    “你要是把公司和家管理得好好的，我的身体自然就好好的。”白喜淡淡的说道，“坐，和你聊聊上文的事。”
    “父亲，我会努力把公司和家经营好的，其实，我认为现在公司的状态是不错的。”白胜山说。
    白喜摆了一下手说：“那些先不说，我想知道的是，上文被拘留了你不赶紧找人把他弄出来，却跑去罗山求一个小局长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承诺捐几辆小车？投资两个厂子？一亿美刀啊，你脑子有病啊。”
    “父亲，这件事你得听我慢慢说。”白胜山一边说一边给白喜泡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缓缓喝了两口后才说，“最近发生的事，父亲应该都知道了，但我想，父亲可能不知道上文和那个姓林的结仇了，而且是他先去招惹别人的。”
    “当我死的啊，上文的事我能不知道吗？”白喜没好气说道。
    确实是，在白，白喜最疼的就是白上文了，所以白上文的事他都知道。事实上，白上文找人在路上把铁塔干掉这件事，他还帮白上文擦过屁股，否则，警方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找不到一丝线索？若不是他暗中出手，只怕警方早就顺藤摸瓜摸到白上文这儿来了。
    “那父亲知不知道，上文一直在给他找事，后来还找人对他的女朋友下手……。”白胜山说。
    白喜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哼，你只知道上文对那混蛋干了啥，你又知不知道那混蛋对我白家干了什么？哼，竟然敢对我白家使坏，对他全家下手都是该的。好了，不说这些，你只告诉我为什么要卖那混蛋好就行了，一亿美刀啊，你是不是以为，找两个傀儡上面的人就不知道？天真，混蛋。”
    “好，那就不说那些，敢问父亲，您可知您的宝贝孙子运毒，而且，极有可能这事已漏了。”白胜山痛苦说道。

 第210章 白喜的在抖

    运毒？白胜山的话吓得白喜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他真的不知道白上文竟然碰毒品了，在白家，嫖、赌、饮，打架找女人，买凶干点啥都没所谓，他白家一直就和江湖人有往来，或者说，白家一直就在江湖中，白家人就是江湖人。对江湖人来说，只要不是太过火，这些事都不是事儿，即使漏了也有人帮擦屁股。
    但是，毒这种东西，在白家是绝对不许碰的，这是祖训。因为碰这东西就是死啊，这玩儿不仅会把别人害死，还会把自己害死。所以即使白家干再多脏活，都没人碰毒。
    白上文竟然罔顾祖训给人运毒？哼，帮别人运毒只怕是说得好听了，他应该是在贩毒，杀头大罪啊。
    “你…你说的是真的？”好一会儿白喜才回过神来，这消息对他的打击真的很重的，这老头，好像瞬间老了几岁似的，精气神都差了很多。
    白喜一起不喜欢白胜山，认为他太软了，太书生气了，难扛白家大旗，所以让他暂时管理公司及白家，只是因为没更好的人选又需要给外界一个交代而已，其实，实权还在他手上。
    白喜很喜欢白上文，认为大孙子像自己，有胆，够胆，有冲劲，敢拼。认为他才是未来白家的扛旗者，认为他会把白家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
    那是他的希望啊，现在，这个“希望”竟然贩毒，那他就没希望了。
    大凡碰毒的，无论是吸的，还是贩的，哪个能有好结局？
    没了，没了，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完了，这打击何其的大，瞬间就让他没了精气神。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您认为我会冤枉自己的儿子？这是可以杀头的大罪，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白胜山说。
    “那你有没有阻止啊？你就放任他这样吗？他可是白家的未来接班人。”白喜提高声音说，“他竟然干这种违背祖宗家法的事，你这个当父亲的有责任，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
    “所以我才去接触那个姓林的啊。”白胜山说。
    “啊？你什么意思？那小子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他能帮上文？”白喜惊奇不已，不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
    “他和这件事没关系，但是我觉得这个人是关键。父亲你是不是觉得，当务之急是让上文把那生意断了，然后禁他足，又或者送他到国外躲一阵子？”白胜山摇了摇头说，“行不通的，您老人家也是江湖人，他的那些上家下线，愿意让他忽然就断了吗？如果上文突然就退出，我保证，那些上家会马上找人把他给做了。”
    嗯，毒贩是不会相信离开他们的人的，他们只认可死人保守秘密的法则。所以，一旦碰了那玩儿，一旦成了某个毒圈的人，即使是一个最小的拆家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更何况，白上文显然是一个大拆家，是一个地方老大，他想退出，除非把命留下，其他毒贩才会相信他不会泄密。
    白喜的身子在抖，江湖上的所谓规矩，他是非常了解的。江湖各种各样讨生活的都有，这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相互之间即使斗争不断，即使常常拔刀相向，但他们之间相互遵守一些传统江湖规矩，遇到真有困难的同道，一定是会伸手相助的。但是，这些形形式式的江湖，绝对不会有毒圈的人，对于江湖来说，毒圈的人是另类的，大家不承认毒圈人是他们江湖人。
    现在，自己孙子竟然是毒圈中人，这等于一生都毁了，等于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血白废了，更严重的，自己寄大希望的人，分分钟会被江湖中的“侠”者给灭了，那些自称行侠仗义的人，个个都是禁毒支持者啊。
    “说说你的计划。”颤抖了片刻，白喜总算稳定了情绪，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气跟白胜山说。
    “想将上文从那火坑里救出来，必须把他的上下家都…清理掉……。”白胜山清理两字说的很轻巧，但白喜却忽然发现，这个儿子也是很疯狂热血的。
    “除了将他的上下家清理掉，还要过条子的嗅觉，相对于那些毒圈中人，我认为条子是更难处理的。”白胜山道。
    “你说的都对，但这些和那姓林的小子有啥关系？”白喜可能真的老了，他还没明白自己儿子的计划。
    “父亲，当然有关系的，您耐心点听我说。”白胜山停下，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无论是道上的还是条子，我相信，暂时他们都还没发现什么，条子也许怀疑上文有不法勾当，但应该想不到运毒上去。道上的人，现在应该什么都没发现，并没想法的。所以，我们要让他保持这种状态，只有在他们没警觉的时候清理才是最容易。”
    毒贩都是多疑的，别说外人，就是爹妈他们都不会相信，他们唯一相信的是，和自己同时背上死罪的人。而且，只要发现谁有一点点可疑，他们会就把危险灭在可能发生之前，直接将可疑的同伙肉体消灭。
    “父亲，我说过，卫生局所以搅局上文的生意，是因为和那姓林的结仇，所以结仇您也是知道，因为他铁塔的事这小子不服气…唉，他惹了一个不该惹，但我却想拉拢的人。父亲，为什么一个市卫生局的局长会听一个县里招商局长的话？”白胜山虽然问了，但并不需要白喜回答，他接着道，“那是因为，那小子不简单，背景不简单，脑子不简单。好，这些是题外话，现在说我为什么要讨好他。”
    “上文现在被抓进去了，我们有很多方法让他出来。但是，无论哪一种方法让他出来，都无法让姓林的顺气，只有让他自己愿意让上文出来，他才会顺气。只要他的气不顺，今天我们把上文弄出来，他明天就有办法把上文弄进去。父亲，上文那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古怪的事？医院到现在都查不明原因，我认为，这和姓林的是有关系的，别忘了他是一个医术很牛逼的中医。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中医有些手段，西医是无法检查或鉴定的”

 第211章 白上文漰了哭了

    网的事白喜当然知道，他一直苦思为什么会突然发生那样的事，现在白胜山点破，他才恍然大悟。
    “你是说，一切都是姓林的设计？”白喜忽然杀气暴涨，恶狠狠的问道。
    “父亲，你别生气啊，那只是我的猜测，理论上，他是可以做得到而已，但他是一个官，应该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林飞扬是自己看上眼的人，白胜山不愿意白喜插手搞事，所以马上又帮林飞所辩白。
    “江湖人，江湖事，是从来都不需要证据的。”白喜说。
    “父亲，对别人不需要，但对他必须要。说白了，我所以求他，所以满足他的要求，一是为了上文，二是为了他这个人。他这个人我要了，不仅仅因为他有看不见的背景，更因为他是个人才。父亲，别的不说，就说他的医术，神乎其技啊，和一个神医做朋友，是绝对没坏处的，人吃五谷杂粮，谁没点头晕身热？身边有个好医生，是不是心都淡定很多？”白胜山靠近林飞扬，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他的医术，但他不愿意让白喜认为他在建立自己的人脉，所以拿林飞扬的医术做挡箭牌了。
    唉，果然是江湖人，果然是强豪世家，父子间都有如此多的算计。
    “好，你想怎样干就怎样干，我老啦，不仅体力跟不上，思想也跟不上啦，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做法。不过，你怎样做我可以不干涉，但必须把我的乖孙儿从那泥潭中拉出来，不能沾半点泥巴。”白喜沉思片刻说。
    “父亲放心，运输公司和物流公司，我会让上文慢慢脱离这两个公司，然后把上家下家摸清楚，然后再想个计划，来个一网打尽。只要把他们一锅熟了，便再也没人知道上文干过什么了。”白胜山缓缓说，“不过，想让他交出这两个公司的管理权，还得父亲您说句话，他只听您的。”
    “不妥，你把他撤了，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他的那些上下家会不发觉？会不多想？我看啊，还是宜静不宜动，你想办法暗中查，不过，动作要快，不能拖下去。”白喜想了一下说。
    鬼老灵，人老精，在江湖混了几十年的白喜，太了解江湖的人思维了，如果白上文突然调了职，那些上下家一定会警觉，而且，白上文也未必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所以，白喜认为，还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暗中摸清楚了上下家，挖个坑或直接派人把他们干掉再和白上文摊牌，这样就最保险了。
    否则，那些毒犯发现白上文的异动，心慌起来，做出不理智的行动，那就真的惨了。
    “好，我明白。”白胜山点头说。
    白喜挥了挥手，白胜山鞠躬退出白喜的书房。
    回去的路上，白胜山心情很好，这次被不待见自己的父亲召见，不仅没被训斥，还说服了父亲接受自己的意见，这是可喜可贺的，要换以往，那是不可能的。
    ……。
    什么事情，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只要下决心去做了，进展就会很快。
    投资意向，投资计划，成立临时办公室…白胜山的代理人林总和羊总当天在招商局谈完后表示，三天内，会设立投资账户，并且投资款项会打进账户里由招商局监管。
    呵呵，这个由招商局监管这个说法，是不可能的，招商局没这个权利，也没这个必要。不过，为了保证这一亿美刀跑不掉，林飞扬当然是要采取手段的，由县里出面，通过执法部门告知银行对这笔钱进行监控，资金调动必须得到许可。
    白胜山一切都依林飞扬，自然不会有意见。
    而白上文，条件谈妥的第二天就从拘留所出来了。当然，一切都是合法的，被打的当事人撤诉了，案子不再以袭击公职人员及妨碍公务性质办理，所以，拘留罚款的处理合情合理合法，皆大欢喜。
    不过，白上文虽然从拘留所出来了，他的事还没完的，当然，没完的事都是钱可以解决的事。
    白家虽然有钱，但并不是全都是他白家的，绝大部分是背后那群“老板”的，所以，被韦德明及其他部门创收多了，一样顶不住。
    首先顶不住的是酒，卫生局的第一次罚款交齐后，白上文随便搞搞卫生，收拾一下又开业。不要小看一间占地面积并不大的酒啊，那简直是印钞机。那些假洋酒就不说了，拿最普通的啤酒来说，一罐两三块钱拿来啤酒，在里面要卖二三十块啊，其实和抢没什么分别的。
    假洋酒就更离谱了，一两百块的拿来的酒，随便就要卖一两千，几千，甚至几万的。
    艹，比抢厉害多了。
    当然，酒里，白上文还有更赚钱的更见不得光的生意。所以，关门一天，白上文都心痛得很。
    但是，再能赚，也顶不住天天有人来开罚单。
    重新开门的第二天，卫生局又来了，曰：复查。
    有检查，就有复查，这是很合理的，人家是正常的行政执法。
    复查还是不合格，呵呵，其实，像酒这样的地方，卫生真的能达标吗？不可能的，因为人多啊，卫生你怎么保证？
    所以，又罚，又停业。
    白上文没脾气，只得乖乖交钱，再营业时开灯营业，加了一倍的服务员，随时搞卫生…请两倍的服务员，那怕一对一都没所谓，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钱是消费者出。
    不过，当天开业又有人来查了，这回不是卫生局，这回更严重，这回是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队的人来查…这种场气，警察要查的可多了，可以折腾一晚上都折腾不完。
    先查消费者，身份证都拿出来，有没有未成年人啊，有没有通缉犯啊……。
    又罚了，很多项，一是椅桌不规范，存在安全隐患，比如櫈子没栓住，桌子有锐角，音乐声太大造成噪声污染等等……。
    好，交钱，把櫈子栓起来，把桌子固定，把锐角切了…白上文还自作聪明加装了大灯，开大灯营业…真正见不得光的，有灯也是看不到的。
    但是，这回来查的，不是卫生局，也不是公安局，这回来查的是打假办、物价局及食监的人。
    这下麻烦大了，除了那些几块钱的啤酒，全部都是假酒。
    问题非常严重，怎么处理啊，查封了！
    白上文漰了，哭了，决定把酒关了…哼，老子关掉这一间，换一个名字换一条街重新开两间……。

 第212章 反复

    日子在折腾白上文中流过，眨眼便到了寒冬腊月…好，地处南方的龙江市虽然有腊月但没寒冬的，只是天气凉了而已。
    天气确实可以影响人的心情的，白上文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他清楚发生的这一切都与林飞扬有关的，他很想反击，但是，最近他没机会，因为他爷爷发话了，最近不许搞事，要乖乖的呆着。
    谁的话他都可以不听，但爷爷的话他不敢不听，因为爷爷是真正的“老大”，不听他的话会很严重的。
    林飞扬忙的有点脚不踮地，很多事儿凑一块来了，好像专门让他忙死似的。
    丙戌狗年腊月初八，俗称腊八节。
    过完这个节，有些单位已准备放年假了，但林飞扬看看自己的日程安排，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按照小本本上的安排，除了春节那天有闲外，其他时间都不是自己的。
    双环保工业城的道路，路基已机压，明天就要开始铺水泥了，春节前，勉强可以通行。但荘氏的用地，林飞扬有点担忧。
    梨花水库抽水储能电站的准备工作也不是那么顺利，问题不在征地上，征地几天就完事了，也不在各种手续上，像这样的项目，都是大利于民的持续发展项目，暗中对立的一方也不敢阻挠，所以很快手续就办妥了。
    问题出在市供电局那儿，做电站不像做其他项目，电站的产出是电，电的买家只有一个，就是国家电网。全国人民每个人都在用电，但电站的产出，买家只有国家电网，很多人看到这个关系会头晕。
    不知道是有人眼红还是有人使坏，市供电局居然出尔反尔，签过备忘的电价都要推翻，要和程十海重新谈判。说到具体的，单价就差一分钱。并网电价要压一分，抽水电价要提一分，一进一出差两分钱。
    两分钱多吗？太少了，这个年代，两分钱最便宜的糖果都买不了一颗。
    但对于程十海来说，两分钱真的非常多，要知道，电站建成，每年发电量是以亿度计算的，用于抽水的电也是以亿度计算的，这么算下来，两分钱的进出，一年的钱就好多了。抽水储能发电的利润，本来就比围坝储水发电的利润低很多，其实每度电的利润，也是以分以厘计算的，供电局这么一反复，利润也许真的就没有了，的以程十海很是生气。
    林飞扬也生气，怎么说，供电局也是国直单位啊，做事怎么可以这样反复呢？
    最可气的是，人家还可以不听地方政府的，别说王钰超，就是黄耀华发声都没用，人家说单价是经营范围的事，不是行政上的问题，所以地方政府无权干涉。
    牛，当然，供电局的头不会说的那么直白，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怎么办？找市供电局的上级单位呗。
    当然，林飞扬却不认为，这是上级单位的意思，他认为这是有人在搞事，或许，这事并不是冲岭西水电的，而是冲他来的。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飞扬知道自己这一年以来，风头太劲了，别说其他县区的招商局，连市招商局都被干趴下了，领导们脸上无光啊。
    当然，他不认为领导会因为脸上无光就搞事，但那些马屁精会为了讨领导欢喜搞事呀。
    铃铃！
    腊八节虽然是节，但不放假的，林飞扬在办公室魂游物外苦思对策时，电话铃声把他惊醒，天外飞魂瞬间归位。
    唉，又是程十海的电话，这两天，程十海已打了十多个电话了，若不是他在国外考察，估计已直接飞到罗山了。
    “程总，又是那事啊，您放心，我正在想办法。”林飞扬哪有办法可想啊，只是应付这样说而已。
    “林局长，正在想办法没用，你得告诉我什么时候解决。”程十海其实知道，这种事，找林飞扬也没啥用，林飞扬够不着啊，即使够得着那边的人，也无什么好谈的啊，人家说了，这是经营上的事，生意人讨价还价，你政府有什么权利干涉？
    他也只是郁闷，所以打电话和林飞扬说说话而已。
    “一定，一定，我准备自己去找找周照。”林飞扬说。
    “哼，这个混蛋，当初价格是他谈的，现在竟然反复了，去，你去把他拉出来打一顿。”程十海恨恨的说道。
    “哈哈，程总，你太暴力了，我们都是斯文人，不要喊打喊杀嘛。而且，我相信这事也不是他决定的，估计他也曾为我们说过话。我自己去找他，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内幕，我相信他会告诉我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林飞扬始终认为，这里面有人搞针对的。
    “嗯，你是说，有人故意搞事？可是，我们岭西水电，第一次到你们省投资，龙江更是我平生第一次踏足的地方，没和谁结怨啊。”程十海说。
    “也许…针对的不是你呢？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有相当意义的，也许针对的是县里领导，又或者我呢？你知道，我年轻气盛，又喜欢抱打不平，得罪的人多。”林飞扬笑说，“不过，不管他们针对谁，我都会想办法保证程总的利益的。”
    “好，那你去找他，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再让出半分利润，都是喂不饱的貔貅啊。”程十海痛苦的说道。
    “程总，不要那么悲观嘛，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阳光的，不要总关注阴暗的地方，你要多看充满阳光活力的地方。行了，不说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约人。”林飞扬确实是想找周照了解一下他们内部情况的，所以事发两天都没行动，是因为他自己约不到周照，得找庄楠约。
    因为要找庄楠，他有些犹疑。
    庄楠很好找，一个电话让她马上过来都可以，但他不敢找啊，上月去东官见那两个要投资建工厂的老板时，庄楠的表现已相当明白，她要跟丁红雪抢人，她要倒追……。
    最重要的是，林飞扬面对庄楠，无法像面对叶双花那样镇定。
    也是怪了，无论是言语行动及穿着，庄楠都相当庄重，并不像叶双花那么露骨甚至调戏和勾引，但林飞扬在叶双花面前可以坚持住，可在庄楠面前，竟然会不知不觉的动心。
    动心了，竟然动心了，可怕啊。
    听到看到辣眼美女的挑逗动作言词，身体某部位发生反应是本能，林飞扬觉得自己可以控制，默念几遍道家心法就行了。但心里对一个优雅稳重的女人产生冲动，林飞扬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所以他怕见到庄楠。

 第213章 要深情的叫

    但是，现在不找庄楠不行了，不找庄楠他约不了周照那混蛋啊。周照她是一个王八，狗日的，往日找他出来喝酒，随叫随到，现在给他打电话，一会说没空一会说出差了，真是岂有此理。
    林飞扬也不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人，自从认识周照后，他觉着这个特殊的“皇商”部门挺有用的，所以去市里的时候，不时约他喝喝茶饮饮酒，想着这样可以攒点人情。哪想到，事到临头，这王八蛋一点都不给面子。
    出动庄楠，毕竟他们是表兄妹。
    “庄秘，在忙啥……。”林飞扬打通庄楠的电话，但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机了。
    林飞扬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周照那王八蛋知道我会找他表妹，提前打了招呼，不可能啊，庄楠不可能听他的啊。
    重拨，又通了，庄楠也接起了电话。
    “庄秘书……。”咯，又挂了，林飞扬真的懵逼了，飞扬编了一条短信发过去，质问庄楠什么意思。
    庄楠迅速回了过来，没说啥，就让他好好想想，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哎哟，他妈的老子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再说，没对你庄大小姐承诺过什么啊，怎么就说我说话不算数了？
    想了半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好发信息求庄楠提示一下。
    这回好一会儿庄楠才回过来，说庄秘不是你叫的。
    林飞扬终于想起来什么回事了，原来是纠缠对她的称呼，天啊，这个女人，怎么会计较这种事呢？关于称呼，之前就闹过一次，林飞扬承诺过以后不叫庄秘书也不叫庄小姐，要么叫庄楠，要么叫楠妹…哎哟叫楠妹太他妈肉麻了，林飞扬是肯定叫不出口的，所以，他得叫庄楠，而且是充满感情那种。
    唉，叫，不就是一个称呼嘛。
    虽然知道，往往一句称呼就代表某种意义，但林飞扬已顾不上，目前找人了解供电局的真相要紧。
    林飞扬再次重拨庄楠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好久庄楠才接起来，大概，这位大小姐在那边生气。
    “庄楠，你…你是不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啊…不就一句称呼嘛，行行，我以后都叫你庄楠，庄楠，庄楠……。”林飞扬有时候也很孩子气的，变着声调和情绪不停的叫庄楠。
    庄楠打断他的话说：“装啥，完全没情感，你要饱含深情的叫，想想你叫丁红雪时的心情，以及用的语气，来，叫声我听。”庄楠一本正经说。
    汗，林飞扬大汗，这女人，是来真的啊，要跟自己的好朋友好同学闺密开战吗？
    “庄楠……。”被逼到份上了，林飞扬就不管不顾了，管她怎样想，叫就叫，先把事办了再说，于是，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叫出来了。
    “嗯，飞扬，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忙啥呀……。”竟然…竟然…林飞扬再汗，冷汗，庄楠这语气语态也太娇嗔了，他感觉有点酥。
    “唉，还不是忙那些事，工业城呀，电站呀…庄楠，我有事求你帮忙。”死就死，既然演开了，干脆就演下去，于是，林飞扬也顺着庄楠的口气，极尽温柔的说回了过去。
    “讨厌，原来是有事要我做才想起我…飞扬，啥事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前半句佯装生气，后半句很担心，哎呀，典型的情人对话啊，竟然进入角色了？
    林飞扬这回没汗了，他也渐渐进入角色了，不是庄楠太会演，太能带节奏，主要是林飞扬之前曾对她动过心。
    男女都一样，只要对某人曾动过心，一旦有环境适合，极容易就进入角色，即使是人为营造的环境也一样。现在的林飞扬就是这种情形，他已忘了两人的关系并非那种关系。
    “嗯，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你那表哥…就是市供电局的周副局长…庄楠，帮我约他见一面好吗？”林飞扬。
    “啊？表哥怎么你了？你不是有他电话吗？直接打电话给他不就行了？”庄楠竟然惶惶起来，这不是演的，她大概也当林飞扬是情人了，表哥为难情人，当然是站在情人一边的。
    “别急，别急，听我说，不是你表哥怎么我了，是供电局有小人作祟，他们反复了，都签了合作意向的单价都反复，给我的电站出难题了，我只是想找你表哥了解内情，可是他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和我见面。”林飞扬竟然心头有热流流过，被庄大秘书感动的，他听出她的关心了。
    庄楠确实在关心林飞扬，一直在关心，她明知林飞扬是朋友的男友，但她却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反正他们还没领证，那自己就有机会。这是好给自己壮胆的借口，有了这个心理暗示，她就开始行动。
    事实上，介绍荘氏企业的时候她就已开始行动了，只是，那时候她还把心思埋在心里，而现在，她几乎就要直接表白了。
    “我马上给表哥打电话…飞扬，要不，我回一趟，反正也没多远。”庄楠说。
    “虽然没多远，那也累的，你打电话……。”林飞扬脑子还有一丝清明，可不敢让她回来，见面，说不准会发生啥呢？他真不想发生啥。
    庄楠当然没他想的那么多，嗯了一声，便给周照打电话。
    周照可以不给别人面子，但庄楠的面子他得给，自己能当上这个副局长，多少是借了庄家的力的，以后要往上走，庄家不能得罪，人家背后可是未来的省长大人呢。
    当天晚上，林飞扬就见到了周照，确切的来说，是周照来罗山县和林飞扬见面。
    碰头的地方，是谁也难想到的人间美食大排档。
    电老虎多高傲，竟然在大排档和林飞扬见面，面子真的给十足十了。
    “周总，想见你真的难啊，还得找人提前一月预约。”没有寒暄，见面相互点头，找一个较安静的位置坐下后，林飞扬开口就是讥讽。
    “唉，林总，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奈的事，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无能为力。”周照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找我并不是怪我，你只是想了解内情而已…唉，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是正的，我是副的，再多的理由人家也可以一票否决啊。”

 第214章 喜欢我表妹吗？

    林飞扬打开一罐啤酒放在周照跟前说：“我想这也不是你的意思，你应该也是无能为力的。其实，我约你不是要逼你干嘛，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
    “为什么？人家是老大啊，不为什么也可以改啊，别说现在还没正式交易，即使已执行合同，他说需要提价减价，你们能怎样？”周照大概也很生气，有点语无伦次乱说了。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话，虽然是事实，但是不能说的。周照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气疯了，要么真不把林飞扬当外人。
    “周总，我要知道原因，即使他是老大，即使他有这个权力，总得有个原因？嫌分的少了？还是因为更年期到了？还是有人让他这样干？”林飞扬这人，正经的时候凛然不可犯，要是耍嘴皮子，他的嘴也是很毒的，你说一个大男人更年期啥意思？
    周照只顾喝酒，不再吱声。
    不用说，确实是有原因的，而且他知道。
    “周总，告知一下原因你也不敢？不愿意？”林飞扬说。
    “唉，飞扬，程总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又喝光一罐酒，周照叹了一口气说。
    “程总得罪人了？他第一次到我省投资，第一次来我们龙江市，他能得罪谁？”周照这话一出口，林飞扬就明白了，有人针对自己，有人要拆自己的台。
    程十海是林飞扬办旅游考察团时七拐八拐找来的，然后程十海能留下来投资，除了梨花水库确实有条件之外，是林飞扬凭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留下来的。阻止、迟滞、破坏这个项目，就等于打击林飞扬。
    是谁那么毒啊，为了打击林飞扬，竟然罔顾罗山县的发展，罔顾罗山人民的福祉，真是可恶。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局里所以反复，是有人授意的。”周照小声说道。
    “知道授意的是谁吗？”林飞扬觉得，知道谁的意思，他就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
    周照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哪能知道是谁，这种事别人能随便泄露吗？”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谈这事了，来，我们吃东西，知道这儿为什么敢那么嚣张挂这样的牌子吗？人间美食，啧，人家可不是吹的，这儿有很多别处吃不到的美食，也有很多别处有得吃却没那么好吃的美食。比如，这个血大肠…听着恶心，但却非常美味的。”周照的话，林飞扬是没有怀疑的，他相信，既然周照听表妹的话来了，应该不会隐瞒或说假话。
    既然他真的不知道，再纠缠这事也没意思，纠缠的太过，反而影响了交情，倒不如轻轻松松喝点酒。
    不过，他不纠缠，周照却还继续这个话题。
    喝了两口酒，试过林飞扬推介的血大肠，周照说：“我们单位是国直单位，地方政府无法干扰日常运营，但是，也不是没王管的，地方政府没权干扰运营，但有权管治人。”
    “啥意思？”林飞扬知道周照在给自己支招，连忙停下咀嚼，专心听周照说话。
    “呵呵，如果我们单位有人违法乱纪，地方执法机构，纪检监督机关还是有权干预的呀。”周照轻声说。
    啊，有戏，有戏，他这样说，手里一定捏着什么。
    是什么？供电局老大的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是供电局老大权色交易记录？还是……。呵呵，令人兴奋啊，真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周照这哥们，哎呀，怎么说他好。
    你他妈的，之前还躲躲闪闪老子，早交流不好么？哼，不要以为老板子不懂你的心思，你捏着老大的违法违纪证据，不就是想撬别人下来自己坐正么？
    林飞扬莫名其妙的就笑了，笑的很奸猾。
    “周总啊，不是我说你，单打独斗是成不了事的？没听说过吗，没有一个人可以自己成功。什么意思，就是无论你是天才还是蠢材，想成功，就得有人帮忙。”林飞扬笑说。
    周照笑了笑，又埋头喝酒，不过，这会林飞扬不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干嘛还要急？如果周照不想合作，他不会说出暗示性那么强的话来。
    “林局，你喜欢我表妹吗？”周照忽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林飞扬愣了一下说：“喜欢，但不能爱。”
    “她那么漂亮，你不想睡她？”周照又道。
    “想啊，但不能睡。”林飞扬实话实说，他确实喜欢，那么漂亮又喜欢的女人，说不想睡的男人，要么不是男人，要么睁眼说瞎话。
    周照放下手中的酒瓶，抽纸巾擦了擦本来就干净的手，伸手说：“林总，合作愉快。”
    日，这是啥套路嘛，这位人家的表哥怎么一会天一会地呢，不按章说话啊，啥子意思？
    林飞扬虽然聪明过人，但一时间也不明白周照是什么意思。
    “干嘛？不想合作？告诉你，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哦。”周照见林飞扬发愣，笑说。
    林飞扬握住周照的手说：“不是，我不适应你天一会地一会，你到底啥意思，合作跟我睡不睡你表妹有关吗？”
    “没关系，但跟你的回答有关。实话说，我没遇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竟然敢直接说出心里的话，换别人，一定会说，哎呀周总你别误会，我那是欣赏你表妹，怎么可能会想睡她呢，那是对她的侮辱……。如果你是那样说的话，我喝完这罐酒就走了，因为那是伪君子说的话，谁愿意跟伪君子合作？”周照笑说。
    “若我真睡了你表妹呢？你还跟我合作？”林飞扬说。
    “林总，你咋不明白，关键点不在你是不是睡我表妹，而是在于你的态度。美的东西就是给人欣赏的，男女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吸引的，吸引到一定程度，当然就是肉帛相见了，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至于合不合道德，那是另一个问题，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一个老实人，坦诚的人。”周照笑说。
    “好，我被你的考评方式打败了，不过，我也认为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林飞扬笑说。
    周照也笑说：“有些合作，必须真小人才能成功，有些事，也只有真小人才能做。”

 第215章 烂透了

    “哈哈，周总，你骂我是小人。”林飞扬大笑说。
    “林总，你是不是小人不重要，关键是，我们是同类人。”周照的脸皮和林飞扬的一样厚，他们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同类人。
    当然，林飞扬的内心，是不承认和周照是同类人的，最少，他不会像周照那样钻营，为了上位，处心积虑的收集自己老大违法乱纪的证据。
    “嗯，至少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林飞扬明白周照说这一堆话的意思，就是搞倒供电局老大让他上位，那就啥问题都解决了。
    但是，把老大搞倒了，他就能上位了吗？这是最关键的，林飞扬接着说道：“如果…如果你们老大真的被党纪国法惩罚了，你有什么办法保证自己可以坐正？”
    “呵呵，林总，这个你无需要管啊，你只需要知道，他下台了，即使我不坐正，也没人会否定那份已签印的备忘，没了背后的压力，谁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上面知道了，也是要责罚的啊。”周照嘴上这样说，但他表现的自信却告诉林飞扬，只要把现在的老大扳倒了，他就一定能坐正。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人家表妹的舅舅，是省里高官呢，而他自己的舅舅，也就是庄家仁，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官，但他从教大半辈子，总有几个尖子学生在重要部门的，供电局虽然是地位超然，但在人事任命上，领导们还是要考虑一下被任命人的政治背景的。像周照这样的人，他们能不给面子？
    “好，那…东西呢？”林飞扬伸手说。
    周照从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说：“你确定要干？”
    “你真是废话。”林飞扬骂道。
    “准备从哪下手？”周照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说，“这里面有很多劲爆的东西，有违反党纪的，有违法的，也有犯罪的一些证据，都是可以让他下台的猛料。但是，能不能让他下台却不一定，因为人家关系硬啊，而且，他会牵出很强大的势力，你真的不怕？”
    “他妈的，拿来，老子光脚的干嘛要怕他穿鞋的，什么狗屁强大势力能大得过党，大得过国？”只要证据够硬，他一点都不怕牵扯到什么强大势力，白家那么巨强他都斗过了。
    林飞扬打开文件袋，伸手在里面翻动里面的东西，发现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有一沓照片，还有一支录音笔。呵呵，周照这家伙，处心积虑啊，这些东西得费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才找到并攒下来啊。
    “不要在这里看，拿回去慢慢看，这里面有他养小三的证据，给小三的房子当然不是他自己工资买的，还有他和小姨子勾搭的证据，告诉你，他那小姨子，真的是妖精，美，妖，娇，骚…嗯，他小姨子和他勾搭，可不仅仅是为了生活舒服，而是为了钱…他小姨子开的酒店等用电大户，全都在偷电。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以为偷电是小事？开什么玩笑，一些企业用电，动不动每月几十万、几百万，偷一半电就够发员工工资了……。”竟然有人偷电盈利，林飞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还有他伙同别人假投标垄断供电工程的证据，小心哦，很多以权谋私的事里，都有本市最强家族白家的影子，你得有心理准备，白家可不是白的，就算不黑也是灰的，心狠手辣呢，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忍隐了，怕啊。坊间有很多关于白家心狠手辣的传闻，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意外了，有人说那都与白家有关。飞扬，你听明白我说啥吗？”
    林飞扬当然听明白，孙东州不就是因为白家不白而找自己合作了么，白家不白这一点，他知道的比周照多多了，周照只是听到传闻，林飞扬可是亲身经历。
    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比了比手，请周照继续。
    周照喝了两口酒，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烂透了，真的，权色交易，权钱交易，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等等也就罢了，这混蛋还吸毒，最近的事，上没上瘾我不知道，但这里面有照片证明他真的在吸毒。”
    “啊！他…他烂成这样了？你…你早该举报他啊。”林飞扬还真的被惊到了，作为一个国直单位的地市单位老大，是官，也是商，还是党组书记，他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竟然烂成这个样子，真的让林飞扬无法想象。
    周照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往哪举报？系统内的纪委，都是人家的关系，市里的纪检，有不少掣肘，越级举报，不是把举报发回市里处理，就是石沉大海。最要命的是，匿名举报没了无音信，实名举报的人很快就会发生意外。”
    又是意外，这年头，有些意外真的不是意外。当然，所有的意外，看上去都是一定是意外，只有知情的人才知道不是意外。
    很绕，但有些事就是那么绕。
    见林飞扬神色沉重，周照强调说：“这方面，我没资料，但这绝对是真的。之前一个副局长，一直和他不和，被他弄到下面当科长去了，那哥们找了一些他违纪违法的证据举报，向多个部门举报了那么多次，没什么反应，最后他一咬牙实名举报了，结果在一次线路巡查的时候出事了，车子被撞河里了……。我怎么知道他实名举报了？他妻子跟我说的，可是…我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林飞扬觉得周照胆子太小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他都没办法，别人真的就没办法了啊，他可是背景深厚啊。
    “周总，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别人就真的没办法活了，你的关系通天啊，自己舅舅是高校校长呢，大把当官的学生。舅舅的大舅子是省里大官啊，你要办，能没办法吗？我看你是…胆子小？不是，你是在等他烂到底…周兄，你…你……。”林飞扬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周照这家伙，真是狠啊。
    呵呵，玩职场的，玩政治的，谁不狠？不狠的人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与世无争默默的做牛做马一辈子，另一种是成为别人的“刀下之鬼”。
    “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也不讳言，我当然不是胆小，我当然是有想法的。打蛇不死随棍上，要打蛇就要把它打死，人家的关系网那么硬，如果不是烂透了，很难把他一棍打死，打他不死自己就麻烦了，你明白吗？”周照居然承认他就是那么想的。

 第216章 一起把那混蛋给做了

    好，要打就打死这个理论，林飞扬还是认同的，对付贪官跟对付恶人一样，出手就要让他无法翻身，否则，被对方疯狂反扑那就被动了。
    周照虽然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但没回答林飞扬关于人脉关系这一说辞。
    其实周照很清楚，人脉这东西就如手上的支票，越用就越少。所以，聪明人一般不会轻易动用自己的人脉，而是巧妙的利用人脉带来的影响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人脉存在就是一种力量，蠢人才会总是将关系挂在嘴边，蠢到没有的人才会什么事都让自己的关系出头。聪明的人，只需要默默的利用人脉的影响力就达到目的。
    这方面，周照和林飞扬不真的是同一类人，林飞扬从来没说过一句他认识谁谁，和谁谁是朋友，救过哪个大人物的性命…不需要，他根本不需要说，因为再秘密的事，都会有人知道的，他给丁红雪接过骨，他给董老治过病，都有人知道，当然别人也知道他是怎样离开医生系统进入行政系统的，有了这些，别人自然就会查那些人社会地位…于是，不用说，他便有了虎皮大旗。
    当然，过年过节，特意去拜访一些人，而那些人怎样礼待他，这些也会流传出去，而被拜访那些人对他的态度，更是他人脉关系的加固。
    有了这些一系列的事，他在市内办事，别人还不都得考虑一下么？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林飞扬接过文件袋塞进自己的包里。
    “接过了这个文件袋，就表示你要面对一群超级难缠的对手，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周照很严肃的说道。
    林飞扬点了点头说：“即使没有梨花电站电价的事，遇到这样的人渣，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嗯，我相信你能把他扳倒的。”周照顿了一下说，“咱们虽然是同盟，但有些事还是要先小人后君子的，扳倒他后，原本预留给他的那份利益就空出来了，你看怎么处理？”
    林飞扬闻言，用力摆手道：“周总，以后大凡这种有关钱财的事，千万不要问我，我不会要的，也不需要，更不会参合你们怎样分配。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呵呵，这是公开的秘密，其实你不必那么怕。”周照说。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总之，以后你不要跟我提这种事，我也劝你，如果想往上走，不要沾这种事。”林飞扬说。
    “唉，我明白你说的道理，但是，身在其中，不沾是不成的。你在圈中的日子太短了，有些事你是无法理解的，你不要以为我不要让他们多分点会高兴，如果我不要，他们不仅不会高兴，还会疏远我，甚至杯葛我，给我使坏。总之，只要我不和他们在一个圈里，他们就不会安心，不安心他们会怎样你应该想得明白。”周照摇头说。
    林飞扬还真明白，点头，叹气说：“唉，谁都不喜欢另类，因为另类极有可能会妨碍他们发财的。”
    “所以，有时候不得已而为啊，都是吃鱼的猫，来了一只沾荤腥，别的猫会把他当成异类的。”周照顿了一下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也是一个贪官，实话说，这种钱我收过，但我从来没自己花过一分钱，给你看一样东西。”
    周照又从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林飞扬疑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回执及证明之类的东西，抽两张看了一眼，林飞扬脸色先是吃惊，然后是欣喜，最后是敬佩。
    “周总，我向你道歉，并致敬，我刚才…不，我一直当你是贪官的，想不到，你竟然捐了那么多钱……。”林飞扬将文件袋递还周照。
    “呵呵，致敬个屁，钱多好啊，谁不知道钱好，可以买车买楼，可以找漂亮女人，谁不喜欢钱啊。但是，我是有底线的，我也是有理想的。我鹤立群鸡不与他们分享那些几乎公开的利益，那我就会被人孤立，啥事都做不了。但是，我如果花了这些钱，我就跟某些人一样了。所以，我只能右手收了这些所谓的福利，左手送给那些孤儿寡老及那些残障人士。实话说，这也是我拼命往上爬的动力之一，我希望，当我有能力的时候，可以将这样的恶习清除。”周照说。
    “好，信你，支持你。”林飞扬端酒说。“来，干了，我们一起把那混蛋给做了。”
    “哈哈，他妈的，堂堂一个招商局长，整天把自己弄成一个江湖人样，别人听到还以为你要杀人呢，什么叫做了，能不能换一个词啊，吓人呢。”周照端酒和林飞扬碰了一下，仰头把罐里的酒喝光。
    要谈的谈完了，要计划的也计划完了，该给的东西也给了收了，一顿饭吃了两三小时，也该散了。
    林飞扬送周照上车，砰的一声帮他把车门关上后转身准备走人，周照却叫住了他。
    “听没听说过黑石会所？”坐在驾驶座上的周照说。
    黑石会所？好古怪的名字，没听过啊。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我对会所不感冒，没听过，咋了？那儿有好吃的还是有好玩的？”
    “那儿既有好吃的，八大菜系的厨子随时侍候。那儿也有好玩的，世界各地最风骚的女人都有，哪儿还有耍钱的，吸粉的…吃喝玩乐样样齐。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那儿玩的，都是非富则贵。”周照说。
    “你的意思是，你老大会去那儿？”林飞扬说。
    “那些吸毒的，赌博的照片就是那儿拍的…不，确切的说是那儿买的，你没看细看，照片都是从视频里截出来的，监控视频。”周照看了一眼林飞扬继续道，“这些都不重要，只是一些证据而已，重要的是，去那儿的都是非富则贵的人，你敢去碰？怎么碰？如非抓现场，很难可以让他速倒。”
    林飞扬沉默了片刻说：“你只需告诉我，他什么时候会去就行了。”
    “呵呵，自信，好，我就喜欢自信的人。我观察他半年了，每周六他都会去那儿潇洒。”周照说完举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一边启动车子，笑道，“等你的好消息啊。”

 第217章 你不要乱来

    林飞扬看着远去的车子，笑骂道：“操，你光说他会去黑石会所，黑石会所在哪你没说啊。”
    呵呵，告诉你一个小岛的名字，告诉你那小岛上有宝藏，却不告诉你小岛在哪，那不等于说了一堆废话吗？
    废话？当然不会。
    林飞扬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就想明白了，周照那混蛋是想考考自己嘛。
    你大爷的，老子都没嫌弃你，你居然还要考我？
    两个因素，去那儿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黑石就在龙江市。
    有了这两个因素，林飞扬得自己要找到并不难，因为，他有一个“御用”的灰色人曾富生。
    结了账，把没喝完的两罐啤酒拿走，林飞扬驱车直接去友谊会。
    “扬哥来了啊，曾总在会客厅打边炉。”门口的小弟看到林飞扬的车子来了，连忙上前开车门。
    在自己的圈子里，很多人跟着车小虎叫林飞扬飞哥，而在友谊会，或者说在曾富生的圈子里，大家都叫他扬哥。扬哥在曾总的势力范围里，是有特权的，像回自己家一样随意进出，这是曾富生“捆绑”林飞扬的小手段。
    当然，真正密秘的地方林飞扬是不会知道的。
    “谢了啊，这个给你喝。”林飞扬随手将从人间美食那儿捎来的两罐啤酒扔给小弟。
    “谢谢扬哥…扬哥，曾总今天心情好像不是那么好，吃的是川地火锅…不是咱们的边炉。”小弟说。
    “哦？谁惹他了？”有时候，好意总是有回报的，林飞扬虽然对曾富生这个人一直抱有相当的戒心，但对他手下的小弟却从来都不吝示好的，有时候一包烟，有时候一瓶，有时候带点外地的小特产，小小的恩惠，有时候可以换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扬哥，我哪知道啊，只是兄弟们都知道，曾总吃辣火锅时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且是快要发火了。”小弟给林飞扬关上了车门。
    “哦，行，我进去看看，他还能吃人不成。”林飞扬往里走，他倒想看看曾富生发火是怎样的，这货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儒商一样，真是难为他了，明明是一个?猪佬，偏要装斯文人，多难受。
    友谊会是庭院式的，自然有前后进，前后院，曾富生的私人会客厅，当然是后院正房那儿了。
    一路上都有小弟值班，林飞扬给小弟们做噤声示意，悄悄来到客厅门外。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阵从屋里涌出来的带着辣味的暖气，呵呵，这货还真能吃辣啊，竟然连里面涌出来的空气都带辣味了。
    “哟，人家说分甘同味，有人分享食才会更美味，你一个躲在这里吃川锅，再好的东西也味如嚼蜡。”林飞扬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飞扬兄弟来了啊，坐…哦，一起吃，正宗的草原羊及进口肥牛……。”曾富生头都没抬，一边吃一边说。
    “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连根筷子都没叫我吃？来人，拿套碗筷，还有，一斤装的高度二锅头两瓶，今天要跟你们老板来个一醉解千愁。”林飞扬在曾富生对面坐下大叫。
    “呵呵，我没愁，何来一醉解千愁。”曾富生终于放下筷子，雪茄给林飞扬递了一根。
    “拉倒，你可真牛逼，吃川锅抽雪茄，喝二锅头，这是什么搭配？来，抽这个。”林飞扬掏出十块的双喜香烟。
    接烟，点火，两人默默抽烟。
    服务员给林飞扬拿了餐具，又给他们开了酒，曾富生默默喝酒，林飞扬默默涮着羊肉。
    辣，香，冷冬里吃这玩儿真给力。
    “兄弟，我貌似被白家算计了。”曾富生终于说话了，不过，说的是不是令他心情的不好的事，鬼才知道。
    听到事关白家，林飞扬也来劲了，问：“哦？怎么回事？”
    曾富生重重吸了一口烟，缓缓吐着烟雾说：“我不是接手了白上文那小混蛋的拆迁公司嘛，妈的，一堆手尾，官方的事，拆迁户的事，还有道上的事，他妈的都来找我，说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是和尚他们不管，他们只认这个庙。都怪我，接手这么久了，一直没搬地儿，也没变更招牌，唉，最近太忙了。”
    “这么说，怪我，因为我把工业城的工程塞给你你才那么忙，在工地上干活的机械，半数是那个拆迁公司的。”原来这个屁事，林飞扬没啥兴趣。
    他很清楚，当时候白胜山所以低价急急把这个拆迁公司转让出去，就是为了避雷的，当然，他要避的雷，并非现在找曾富生的麻烦的事，这都是小事，他要避的是，那些事关人命的事。与拆迁公司有勾连的几个干部都进去了，他怕扯上麻烦，然后引来官方的清查，有些旧事儿一旦查出来，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公司没了，资料销毁了，没了源头，自然便不会有深查，人便安全了。
    “呵呵，兄弟是关照我生意，那能怪兄弟呢？此事，确实是我大意了，明知那么低的价，肯定是有问题的，却不及时改头换面…唉，要是把原来的庙换成了道观尼姑庵，他们找不到庙，自然就找和尚了。”曾富生甩了甩脑袋说，“来，不说这事，我们喝酒。”
    “酒缓喝，我来是有事的，黑石会所你知道。”林飞扬和曾富生碰了一下杯子说。
    “黑石？知道在哪，知道那儿好玩，知道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但黑石有些神秘，深层的事我不知道。”曾富生喝了一口酒，嗒巴一下嘴接着说，“听说，幕后主持这个会所的人是白家。”
    “哦？在哪？跟我说说那儿的情况。”林飞扬说。
    曾富生看着林飞扬说：“你想干嘛？那儿是一个大大的马蜂窝，你不要乱来。“
    “呵呵，我就想了解一下。”林飞扬笑说。
    “你坚持？好，看你的眼神，我若不告诉你什么，你肯定是不会让我好过的。黑石会所其实就是飞霞山庄，知道飞霞山庄吗？植物园西北方向……。”曾富生一口气说了很多有关黑石会所的事，他说的要比周照说的详细多了，林飞扬才发现，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想象，他真的从来没想过，有钱人可以那样玩的。

 第218章 敢不敢干票大的？

    涮了半天羊肉，林飞扬离开友谊会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午饭竟然吃到晚饭时间，真他妈的有钱…不是，有钱人的生活真他妈的看不懂。
    林飞扬给周照去了一个信息，只有几个字，小样，考不倒我的，找到了。
    啥意思？就是说他知道黑石会所在哪儿了。
    给周照去了短信，林飞扬让车小虎直接去市里，嗯，他得亲自去查探一番那个神秘的黑石会所，周照和曾富生都说那儿危险，不要轻易搞事。
    有些人就那样，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兴趣，黑石会所引起了林飞扬的浓厚兴趣。
    飞霞山庄就在植物园西北角，与植物园一路之隔。
    飞霞山庄名字很好听，但可能因为刻意低调的原因，很多人都不知道植物园边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山庄。
    虽然名不见经传，但飞霞山庄的环境及设计，绝对是一流的，还没进山庄林飞扬就啧啧赞羡了。
    绕山庄转了两圈，林飞扬准备进去看看是什么状况，不过，车子还没接近入口，就被傲慢的保安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保安没一点儿保安的样子，竟然大声吆喝，两个保安四只眼，分别死死的盯着车小虎和林飞扬，林飞扬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场，啧，一个会所…不对，这儿应该是一个微型城中别墅小区，一个小区的保安竟然身上有杀气？这儿真是有意思啊。
    飞霞山庄其实是一座迷你城中别墅小区，面积不大，只有一座小高层住宅，四周散落几座小别墅。
    “找人，我表哥是303业主。”车小虎指了指山庄里那小高楼说。
    保安盯着他的眼睛几秒，冷冷的说道：“打电话，让你表哥出来接你。”
    “呵呵，朋友，不要这样嘛…我表哥是行动不方便，坐轮椅的，您抬抬手，让我们自己进去……。”车小虎一边说，一边往保安手上塞了一包华子烟。
    软华仔烟不便宜的，好几十一包呢，一般情况下，这包烟可以打败所有看门的保安，让他们打个电话或开个门啥的，足够了。
    但是，这个保安却看都没看，把烟扔回给车小虎，黑着脸说：“要么让业主下来接你，要么滚蛋。”
    哟，飞霞山庄看门的保安怎么比市府门口站岗的武警还要拽啊，这儿确实有意思哈。
    “哈哈，这位大哥，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们不是找人的，我是来玩的。”林飞扬下了车窗，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扬了扬说。
    黑石会所当然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有钱也不行，有权也不行，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成为会员然后才能来玩，审查啥？据曾富生说，主要是查清楚是不是条子的人。
    保安看到林飞扬手中的黑卡，态度马上变了，对林飞扬鞠躬说：“老板，欢迎光临。卡…我先帮老板刷卡。”
    “哼，刷个屁，好心情都被你们搞坏了，明天再来。司机掉头，不玩了。”林飞扬忽然晴转多云黑着脸说。
    “啊…老板，我们职责在身…再说，这位哥们说找人…我们这儿真有规定，找人必须业主出来接人。”保安赔笑鞠躬说。
    “职责个屁，跟你们开玩笑呢，懂不懂，不玩了，不玩了。”林飞扬摆手说，车小虎很配合的启动车子掉头。
    林飞扬本来是想进去查探一番的，但发现这儿的保安异常警惕，担心自己一个生面孔会打草惊蛇，所以临时决定不进去了。
    他所以想先行查探一番，主要是想确定这儿是不是有一个神秘的会所，单从外面看，这儿就是一个小型别墅小区，但从保安的反应却印证了曾富生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外表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的美丽小区，其实是一个魔窟，里面啥玩儿都有。
    “飞扬，咋回事啊，一会要进一会儿又不进。”车子回到马路上，车小虎忍不住发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很特别？”林飞扬说。
    “太特别，第一，这儿的保安不简单，第二，这儿住的大部分是年轻女住户，第三，这儿住的全是有钱人，我看到停车场里的车子全是豪车……。”车小虎说。
    “哦，就这些？嗯，你怎么知道这儿住的全是年轻女住户。”林飞扬还真是很奇怪。
    “呵呵，你的眼力不行，绕到后面的时候，可以看得到后阳台晒的衣服，都是年轻女人穿的啊，几乎找不到男人的衣服。”车小虎说。
    “你说啥？没男人的衣服？靠，穿帮了，你小子怎么那么蠢，明明自己看到全是女人衣服，你说什么找表哥啊，你不能说找表妹吗？哎呀，臭小子，要是坏了我大我收拾你。”林飞扬气得不行，堂堂侦察兵出身的人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车小虎急了，结结巴巴说：“可是…可是…飞哥你没…没说什么回事啊…我…我哪能想那么多……。”
    “唉，算了，整定的，希望对方没那么警惕。小虎，还发现什么吗？”林飞扬说。
    “还有就是，这个小区全方位监控无死角，还我还发现三处真人暗桩…飞哥，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装了那么多摄像头还不放，竟然还安排真人暗桩。”车小虎的侦察技术可不是吹的，林飞扬没注意到的，他竟然发现了好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是魔窟…算了，不说了，去中心医院。”林飞扬捏着额角说，心里暗念，不要警觉，不要警觉，不要打草惊蛇啊。
    半小时后，林飞扬出现在叶军的病房里。
    “飞扬兄弟，您怎么来了？”看到林飞扬进来，正在看电视的叶军很是惊讶，他想不到林飞扬会这个时候来。
    “呵呵，当然有事儿了，让他们出去。”林飞扬对着一旁侍候的护工扬了扬下巴说。
    不用叶军说话，护工笑了笑，交代几句就离开了病房，也不用交代，车小虎就站在门口当门神。
    “神神秘秘的，到底啥事啊。”叶军说。
    林飞扬盯着叶军，非常严肃的说：“军哥，你的胆子怎样？敢不敢干票大的？”

 第219章 明晚行动…

    “啥？干票大的？有多大？”叶军闻言抓住林飞扬的手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林飞扬诡异的一笑说：“不知道会有多大，反正是本市，甚至是外市一些有权有势的人。”
    叶军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林飞扬，沉声说：“你确定他们犯罪了？”
    “不确定他们犯不犯罪，但可以确定他们在犯罪及正在犯罪的现场里。”林飞扬这话说的有点绕，不过，叶军是听得明白的。
    叶军侧头想了一下说：“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那地方一定有人在犯罪对吗？”
    “黄赌毒都齐了，你说呢？”林飞扬道。
    “我听明白了，一个有黄赌毒的地方聚集了一群权贵人士，对吗？”叶军说。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我认为，说一群权贵人士聚集在一个正在进行黄赌毒犯罪的地方。”
    “此话当真？”叶军紧紧抓着林飞扬的手提高了声音问道。
    在这条路上，谁都需要政绩，除非甘愿做咸鱼不思上进。拒绝了家族荣光照顾的叶军，他更需要政绩，需要大大的政绩，这不仅仅是为了上位，更是为了向人们证明，他无需要依靠家族光环一样可以上位，因为他是有能力的。
    林飞扬没说话，从包里掏出周照给的那沓照片递给叶军。
    叶军满目疑惑的看着林飞扬，同时接过了照片。
    “啊…这是哪儿啊，这些人也太明目张胆了，竟然如此大胆，众目睽睽之下吸毒？”看了几张照片，叶军就惊叫了起来，太嚣张，太张狂，这个城市的警察都在干什么啊，怎么容许这样的事存在。
    “继续看，你会看到更多意外，保证会把你吓一跳。”林飞扬笑说。
    叶军继续看照片，看没几张，他就开始发抖，太可怕了？太愤怒了？
    兼而有之，因为他竟然在这些照片里看到几张熟面孔，让他最愤怒的是，里面竟然有区局的领导，那货虽然没吸毒，但羞态百出，竟然为一个女人……。照牌中的赌场也有他认识的人，他发梦都想不到，这些平常看上去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人，竟然是赌徒。
    “这是…这是哪里？哪里，快说，我要让人去取缔了。”叶军嗷叫。
    林飞扬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说：“生气，愤怒，有想杀人的冲动？别急啊，其实，照片只是一星半点而已，实际上事情比你看到的严重得多。”
    “谁？都有谁？还有谁？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全是渣滓，全是垃圾，全是党和人民的叛徒，抓，全抓了，老子才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有多大的背景……。”叶军挥着拳头吼叫，变得有点神经质。
    “都有谁，我不知道，因为这支录音笔，还有这个光碟，我没听过也没看过，总之不会是平头百姓，都是有权和有钱的，你敢抓吗？”林飞扬笑说。
    林飞扬的笑容刺激了叶军，他一拍床头柜吼道：“老子不是说了，抓，全抓。”
    “真抓了，可能会引起非常大的震动，你不怕会引起社会不安？”林飞扬真是够坏的，连兄弟都玩，他故意这样说，就是激叶军行动。
    只要叶军行动，龙江的体制肯定要震动了。
    “呸，纵容这些败类，纵容这些垃圾，纵容这些犯罪分子才会引起社会不安。”叶军吼道。
    “好了，好了别吼，既然如此，你就布置，对了，你有多少信得过的人马？”林飞扬一边收照片一边说。
    “你傻啊，我是本市公安局长，本市的公安系统的警察都是我的人马，不存在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难道，命令下去了他们敢抗令不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没事的，大行动，无论是谁的人，都肯定无法搞小动作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行动前的保密。”叶军很自信的说道。
    “行，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随时行动。”林飞扬说。
    林飞扬的目标是周照的顶头老大，所以，要行必须等那家伙进了黑石会所才能行动。周照虽然说那家伙每周六都会去，但林飞扬必须等到有他进去了的确凿消息了才能行动。
    “等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准备随时行动？你的意思是，行动时间由你决定？飞扬兄弟，你什么意思？”叶军眯眼看着他说，“敢情，你是有目的的？”
    “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没目的，我整天奔波这事干嘛？你们公安局又没给我发工资。”林飞扬撇了撇嘴说。
    叶军看着林飞扬笑，说：“不是假公济私，算计哥哥啊。”
    “哎呀，军哥你想哪儿了？行行，我把事情前后都说与你听，难道干警察的就那么多疑吗？”被人误会自己假公济私，以公谋私，林飞扬是受不了的，不得已，只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跟叶军说了一遍。
    听完原委，叶军的全是愤怒，骨子里，他和林飞扬是同一类人，对队伍中的垃圾深恶痛绝的。
    “可气，可恨，可气可恨，王八蛋，为了一己私利，竟然阻击如此惠民的项目，难怪我们年年都要拉闸错峰，他妈的，供电系统里有这样的人渣，啥时候才能不用错峰？队伍里有垃圾我们不扫谁来扫，兄弟，这事…我支持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你提前告诉我，我让他们准备。”叶军挥着拳头说。
    “据可靠消息，那家伙每周六都会去哪儿潇洒，明天就周六，你可以现在就让人准备，明天随时行动。”林飞扬看了一下日期说。
    “这么急？不能下周六吗？下周六我要出院，亲临现场指挥……。”叶军还真是好战分子，有大行动了，人就兴奋了。
    “不行啊，此事不能拖，再拖，我的那项目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开工，再说，我能等，投资商不能等啊，人家地都买了，公司都成立了，他们不能等呀。明晚行动，明天有一天准备，足够啦。”林飞扬说。
    叶军想了一下，点头说：“好好，明晚行动…来来，你先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行动前我让人先摸进去……。”
    “不，我摸进去，你的人在周边埋伏，其他人，可以按图索骥，照视频抓人就是了，但我的目标，必须在现场抓住。”要迅速让周照的老大下马，只有现场抓捕留下不可逆的铁证才能实现。

 第220章 这儿安全得很

    次日，林飞扬找曾富生借了一辆豪车，又专门去给自己和车小虎买了一套品牌衣服，往脸上挂了一副墨镜，早早就到了飞霞山庄路口打埋伏。
    “飞哥，行头都换了，怎么还不进去？”车小虎有点迷茫，不是准备好了吗，怎么还不进去啊。
    “别急，等我们的‘老板’来，老板没来进去干嘛？”林飞扬笑说。
    “他会来吗？”昨天林飞扬已跟车小虎了个大概，车小虎当然知道“老板”是谁。
    “如果意外，他今天应该会来，据说，这是他保持了近一年的习惯。”林飞扬笑道。
    “呵呵，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连这种事都形成规律，像上下班一般，到点便来这里，只能说这人胆大包天，完全无视党纪国法。”车小虎愤愤的说道。
    “不必生气，这种人，其实已是行尸走肉，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行尸走肉清理出队伍。”林飞扬沉声说。
    “飞哥，你该去纪委或公安上班。”车小虎说。
    “拉倒，我喜欢当大侠，不喜欢当干吏。”林飞扬笑说，“事实上，我觉得干招商蛮适合我的，可以接触各式各样的生意人，这些资本家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的。”
    “有啥好学习的，不就剥削剩余价值么？”车小虎不以为然。
    林飞扬笑了笑，还想说啥，手机响了。
    “嗯？”来电周照，林飞扬接起来嗯了一声。
    “出发了，估计就是去黑石。”周照说。
    “我已在路口等候了，他什么车？”林飞扬说。
    “他应该会途中换车的，等，我跟在他后面。”周照今天也是拼了，亲自己跟踪。
    “等你消息。”
    来了，来了，“老板”终于来了，林飞扬车小虎不由得一阵激动，哎呀，刺激，马上要战斗了……。
    呸，战斗个屁，就是一次战前侦察好，真正战斗的是叶军的人。
    林飞扬打电话告诉叶军，让他的人马做好最后准备，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目标已在行动。
    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林飞扬有点紧张，不得不用抽烟稳定情绪。车小虎却是完全无感，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事儿。
    周照没再打电话，来了一个信息，内容是车子的厂牌型号及号码。
    “盯着，奔死，东官的号牌，6688。”林飞扬一边吩咐车小虎，一边将周照的信息转发叶军。
    “哦，是不是前面那辆啊，这么快就到了？由此证明，那家伙在附近有窝。”车小虎趴在方向盘上用望远镜盯着迎面而来的一辆车子说。
    “来了？别看到车型颜色一样就说是，看清号牌。”林飞扬也是吃了一惊，周照才报车型号牌，车子就出现在眼前，那这家伙真的在附近有窝啊。
    “东官号牌6688，没错啊……。”
    “等近了看清楚，路灯下用望远镜，你觉得你的眼睛是红外扫描仪啊。”林飞扬笑说。
    “不用望远镜我也确认就是那辆车子，看，他已转入进山庄的路…我们跟上吗？”车小虎一边说一边启动车子。
    “不急，等他进入山庄后，我们再进去。”林飞扬刚才有点儿紧张，这会儿马上要见真章了，反而不紧张了。
    奔死6688果然进了飞霞山庄，没一点躲闪，没一点犹疑，轻车熟路的。
    “一点点的顾忌都没，真的无药可救了。”林飞扬说。
    “呵呵，这么久都没出事，他已成为习惯，哪会有什么顾忌。”车小虎一边说一边驾车转进了山庄入口。
    车是豪车，又有顶级会员卡，这次保安成了哈狗，不仅敬礼，还跑步带车子进停车场。
    “两位老板面生啊，第一次来，知道哪是入口吗…哦，我多嘴了，不知道你也办不了卡…我想告诉两位的是，今天有新菜啊，哈哈。”小保安满脸的媚笑。
    “哦，谢谢。”林飞扬下车，拉了拉衣襟，对车小虎摆了一下头，车小虎掏钱夹抽了一张红牛塞给小保安说，“他妈的，废什么话，赶紧将号牌遮起来…嗯，新菜是不是新来的女人？”
    “是…是的，老板…听说这批新菜是从倭国进口的…好东西啊，嫩…哈哈……。”小保安收了一百小费，谈兴很高。
    “我们不喜欢吃菜，我喜欢种菜。”林飞扬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说。
    赌钱的方法很多，在南方，有一种玩扑克的游戏叫“锄大d”，周照告诉他，在黑石会所这儿，“锄大d”叫种菜。玩三公叫威威，斗地主叫分田地，打麻雀在这儿叫砌墙……。
    什么乱七八糟的，锄地种菜，斗地主分田地倒也没错，三公叫威威算啥嘛，但在这里就是这样说的。
    “老板，你们玩种菜，千万不要跟单眼玩啊，高手。”小保安竟然来劲了，趴在车小虎耳边说，“找笑面虎玩，你们要是运气好能跟笑面虎玩，今晚一定要发。”
    “哦，谁是单眼谁是笑面虎啊。”车小虎一边说，一边又给小保安塞了两百。
    “单眼不是真的瞎了一眼，他只是一只眼特别小，说有特异功能啊，可以看穿牌。笑面虎就是在你们前面进来的那家伙，很好认，胖得像猪，今天扮成暴发户，穿一件红花衣，一条吊带裤，戴一副金丝眼镜……。”小保安收了小费特别卖力，车小虎闻言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上次跟朋友来，发现这里玩的很放，真的不怕吗？”林飞扬忽然插话说。
    小保安一仰头，嚣张的说：“嘁，怕啥？谁敢找我们老板麻烦，再说…谁知道？呵呵，这儿就是一个住宅小区……。”
    “不怕别人举报啊……。”林飞扬说。
    “不怕，不怕，你放心，这儿安全得很……。”小保安一边说一边摆着手离开。
    林飞扬和车小虎对望笑了一下，抬脚走向那座墙体是黑色的别墅，按周照提供的消息，这座黑色墙体的别墅，就是黑石会所的入口。
    别墅的院门是关着的，完全不像什么会所啊，倒像住家。
    林飞扬举手按了一下门边的门铃，对讲门铃问找谁，林飞扬说找黑哥，院门自动打开。
    别墅大门也是关着的，没门铃，门上有一个扫描器一样的玩意儿，林飞扬掏出会员卡贴在上面，门锁咔的一声开了。

 第221章 聊聊耍耍

    车小虎刚要推门，门却自动开了。
    开门入眼是一个厅子，很普通的厅子，和一般人的客厅没啥分别，厅里有几人在聊天，给他们开门的一个妇女，很普通的妇女，像极一般的家庭主妇。
    这一刻林飞扬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奶奶的，这是啥会所啊，靠，这是谁的家。
    高明啊，真的是高明，不知道内里乾坤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谁敢说这儿有什么违法的事？就一个普通人家而已。
    “来了啊。”妇女微笑问道，就如迎接的是非常熟悉的亲戚。
    “嗯。”车小虎还在发愣，林飞扬只能嗯了一声应付。
    “聊聊还是耍耍？”妇女又说。
    周照说过，在这里聊聊就是喝酒清聊，不要以为真是无聊的喝酒聊天，其实是谈事，是交易，当然是见不得光的交易。而耍耍就是各种服务，比如赌，比如男女游戏等等。
    “我们笑面虎的朋友，他在哪？”聊聊耍耍都不需要，来这里，就是观察一下内部情况，确定目标在这儿。
    “啊，你们不是?猪佬的朋友吗？原来还认识电老虎啊，他在楼下耍威呢，跟我来……。”妇女说完转身走向旋梯下的一个房间。
    额，她怎么知道的？嗯，明白了，那个会员卡，大概会员卡一刷，他们就啥都知道了。
    电老虎，呵呵，他们给周照老大的外号还是贴切啊，是不是可以说明那位周照的领导是这儿的常客呢，“江湖”地位不低呢。
    “等等，我…我们想先聊聊再去找笑面虎。”林飞扬说。
    “也行，楼上请……。”妇人带着林飞扬上楼。
    二楼，妇人将他们领到一个房间前说：“自己找一个柜，将手机手表钥匙等物放柜子里……。”
    “啊，聊聊天还要没收手机啊？”车小虎说。
    “呵呵，不是没收，是放在这儿，柜子上有钥匙，你担心，可以自己拿着钥匙……。”妇人说。
    “好。”来都来了，想看个究竟，自然得照人家的规矩来，林飞扬走进房间，依指示放下手机手表等物。
    车小虎当然也只能照做，刚要出来，妇人又说，腰带也得换，柜子里有纯布的腰带，不换过不了门禁控测。两人没办法，只得把腰带也换了。
    妇人将他们带进一个厅子，厅子不大，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除了沙发和几子之外，可以说是没摆设。
    厅中只有一个几子边上没人，林飞扬和车小车走过去坐下，妇人没跟着进来，不知从哪儿闪出来一个女生，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副大学生模样，大概是服务员，不过，她的脸色却一点都不像服务员，倒像是催债的，一脸的冰冷。
    “白水是送的，其他都是要钱的，两位要啥？”冰霜服务员端过来两杯水说。
    “暂时什么都不要，谢谢。”别说要钱的，不要钱的林飞扬都不会喝这里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下药了呢？
    阴谋论者就是比一般人小心，林飞扬总觉得这儿平常中藏着诡异，还是小心点儿好，万一，人家已看穿了自己是什么人呢？下点药放倒自己，然后找一女人剥光往身边一靠，然后咔咔拍一堆照片，那自己岂不完蛋了？
    冰霜服务员走了，穿得非常正规的男子走了过来，这家伙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脸谄媚的笑容，配上两根有点泛黄的虎牙，林飞扬忽然觉得他有点像某电视剧中的人物。
    “两位第一次来？进货还是出货？”虎牙男子说。
    “你看我们像有货出的人吗？”林飞扬笑说，他知道在这里说的货，是包罗万有的，可不仅仅是货物，比如内部情报也是货。
    “在下哨牙琨，有各种坚货，买票吗？我有内部消息，搞工程吗？我可以拿到投标底价，搞投资吗？我在市规划局有人，要不要搞点地块？包赚啊。”哨牙男子笑说。
    听到哨牙男子自称哨牙琨，林飞扬马上想起他像谁了，他不就是《潜伏》中的谢若林吗？活脱脱的，无论形象还是气质还是所从事的活计，他就是谢若林啊，靠卖消息赚钱的掮客。
    “原来您就是琨哥啊，久仰久仰，您说的我现在都不需要，我要的可能你没有，留个名片，我需要时给你打电话如何？”林飞扬笑说。
    “哈哈，圈中哈，明白，明白，兄弟贵姓。”哨牙琨一边说一边给林飞扬二人递名片。
    “我姓林，他姓车，不好意思啊琨哥，第一次来这地方，没带名片，也没准备出货入货，回头，回头我们谈单大生意。”林飞扬将哨牙琨的名片郑重收起。
    “没事，哈哈，没事…那…我们回聊……。”像哨牙琨这种人，没生意谈，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打两声哈哈，抱抱拳，说声回聊就离开。
    “琨哥稍等，我听说这儿有好玩的…可你看这……。”林飞扬摊了摊手，一脸的失望。
    “呵呵，当然有好玩的，好玩的不可能在地上啊，在下面呀，地宫。”哨牙琨指了指地下说。
    “啊？地下室？琨哥…我想玩几手，能带我去吗？”林飞扬做了一个捏牌的手势说，“不白耽误琨哥时间，一万怎样？”
    在这种地方，和这种人谈事，一切都得用钱开路，林飞扬要装逼，开口就扔一万。
    “哈哈，林兄弟客气了，江湖儿女，说钱伤感情哈…兄弟，一万多了，给五千我买几把三公就行了。”哨牙琨笑说。
    “小事，小事，走，我们去玩个痛快。”林飞扬站起来说。
    哨牙琨是个好赌的掮客，有人给几千块玩，当下便领着二人下楼，到了楼下，那家庭主妇又迎了上来。
    哨牙琨做了一个赌钱的手势，笑说：“笑姨，我领两位兄弟下去耍耍。”
    “呵呵，哨牙琨的兄弟真是遍天下啊，电老虎的朋友片刻就成你的兄弟了，厉害。”叫笑姨的妇女打开旋梯下的房门说。
    “见笑，见笑，江湖跑马，风急浪高，没几个朋友兄弟怎么行？走走，林兄弟，车兄弟，规矩，先换衣服。”哨牙琨一边说一边按一房间里的一个按钮，房间里的柜子竟然悄无声息的滑开，露出一个小门，哨牙琨弯腰走了进去。

 第222章 黑石会所

    林飞扬和车小虎不明白为什么要换衣服，你大爷的，耍钱而已，干嘛要换衣服啊。但哨牙琨已钻进了小门，他们也只好跟上。
    小门后面是一条楼梯，下了楼梯，转了一个弯，出现一条通道和一个大大的房间。
    通道入口站着两个大汉，猩猩一样，贱肉横生，看着就让人害怕，让人更怕的是，他们的脚边还蹲着两头吐着红舌头的狼犬。
    哗靠，怎么那么像影视中的黑窝啊。
    呵呵，见笑，见笑，这儿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安保必须做好啊，万一潜进来两条子便衣怎么办？
    “琨哥，这是干嘛？我们来耍钱又不是来桑拿，干嘛要换衣服啊。”跟着哨牙琨进了大房间，里面放着一排排的空柜子和一排排衣柜，空柜子当然是给客人准备的，放换下来的衣服啊。
    “跟你说啊，听说，有国安的人盯上这儿了，所以弄了这个新规矩，凡是来这儿的，不管是你是谁，一律换穿这里提供的新衣服，担心带进去窃听器啥的。听说，除了换衣服之外，还安装了大功率的干|扰器，除了这儿特别订制的电器，所有电子产品在这儿都没用。”
    “哎呀，赶紧换啊，你们放心，是全新的，回头你可以带走，不带走人家也是销毁的，来这儿玩的除了我都是有钱人，安全和卫生是很讲究的。”哨牙琨不愧是这儿的常客，啥事他都知道。
    林飞扬不是担心这些衣服不干净，他是不习惯被两个大男人还有两条狗盯着换衣服。还有就是，他心都凉了，他妈的，收掉手机没所谓啊，孙东州给的窃听器是最先进的特工产品，连金属探测器都无法探测的，但这么把衣服一换，那就再先进都没用了啊，怎么办？怎么通知叶军？真是头痛啊。
    哨牙琨很快把自己剥光，换上一套沙滩衣裤，又拿了一扔给林飞扬说：“他妈的，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不会是长的太小不敢见人？哈哈，笑死我，快换，快换，里面有空调，四季就一个温度，穿短的就行。哦，你的会员卡得带着啊，不然你啥都没法玩，在这里，连白水都要钱的。”
    换好了衣服，林飞扬拿着曾富贵给的会员卡跟着哨牙琨经过通道进入一个大厅。
    这回林飞扬真的开眼界了，这儿和地面完全两个世界，地面上的装修和摆设，简直就是太普通，比一般的小富家庭都不如。但是，这儿却完全相反，装修及所有的家私、用具、摆设，豪华得让林飞扬和车小虎瞪目结舌，哪怕是影视中，他们都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地方。
    “咋了？惊呆了？呵呵，告诉你，这儿的一切都顶级的，包括消费，你已换了衣服，即使现在出去，你都付两千大元。”哨牙琨笑说。
    “啊？意思是，这套破玩儿就一千块？地摊买十块钱好不好。”车小虎惊叫。
    “叫啥，叫啥，别像乡巴佬一样，来这里，你就是没钱，也得装成富豪，不然，不仅没美女搭理你，就连狗都会盯着你。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吗？狗是很敏感的，谁有怯意它看得出来，只要你有怯意，狗就盯着你了。”哨牙琨笑说，“不过，我知道你们有钱，因为你们用的是纯黑会员卡，啧，这个卡可以在这里透支五百万啊，哥们，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黑色的会员卡可以在这里透支五百万？听到这话可真的把林飞扬和车小虎吓着了，这个破卡可透支那么多钱曾富生竟然随手就给了？林飞扬有点迷茫，曾富生是真心交自己这个朋友，还是想用金钱攻势将自己攻陷呢？
    “别发呆了，哎呀，这里的妹子只是普通货，顶级的都在小间里。走走，先到前台买筹码…嗯，拿会员卡刷就可以买筹码。”哨牙琨没理会林飞扬两人只是惊愕这里的豪华及这里的服务员漂亮呢，哪知道他们那么多心思。
    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这里的结构再说，大不了出去再通知叶军。
    林飞扬拿会员卡刷了十万的筹码，给哨牙琨分了一万，又丢给车小虎五万，然后给车小虎打了一个眼色，自己拿着四万筹码伸手搭着哨牙琨的肩膊说：“琨哥，走走，先带我逛逛这儿有啥好玩的。”
    “呵呵，当然是玩三公最过隐啊，三张牌，没花没假，牌一翻就决定命运。”哨牙琨说只要五千筹码，推辞几下便满心欢喜的收下了一万筹码。
    “那玩儿太简单了，一点都不废脑力，有啥好玩。”林飞扬说。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赌钱嘛，越简单，越快的，越刺激，打麻雀费力费时，有什么好玩的？你见过打麻雀输钱跳楼的吗？不会的，因为不刺激。但是玩骰子及玩三公输光了跳楼的历来都有，因为这简单，刺激，心理压力差的人，输了钱迷了心窍一时醒不过来就寻死了啊。”哨牙琨笑说，“知不知道在赌界里，那些赌棍最服是什么人？最服的就是玩三公输多少钱都不跳楼的人，强人啊，心理抗压一流。还有，长赌的赌棍都不玩三公，太简单太快了，很难上技术，上不了技术就赚不了钱，所以他们不玩。”
    林飞扬想想，这哨牙琨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人之七情，最怕就是一时迷了心窍，心窍被迷，啥偏激的事都做得出来。
    “是，是，琨哥说的是，不过，我第一次来这儿，您还是先带我逛逛啊，回头我们一起玩三公……。”林飞扬打发车小虎去做“侦察”，他得找到电老虎在哪。
    “好好，老哥陪你转一圈，记住啊，眼看嘴不开，无论看到什么，不要乱说话。”哨牙琨指着大厅说，“这儿叫闲厅，玩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当然，也可以叫妹子去别墅休息的。你不知道，其实上面那些小别墅，全都是小红楼，知道什么是小红楼吗…嘿嘿……。”
    “难道，这地宫还有通道去每座别墅？”林飞扬小声说道。
    “呵呵，当然啊兄弟，有人玩的可疯了…算了，我看你虽然有钱，却不是贪色的人，不说那烂事，小赌怡情大赌养家，耍钱才是精明人，嫖是损命活啊。看，看，这几个小房间就房，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去的。唔，那边那几个房间……。”哨牙琨指着一排小房间说。
    哨牙琨带着林飞扬很快便在所谓的地宫转了一圈，回到赌厅的时候，林飞扬拉着哨牙琨小声说：“琨哥，我听说这儿有四仔卖？”
    所谓四仔，就是四号白粉。
    “切，现在谁还玩那东西，危险，人家现在都是玩新型的。兄弟，你想干嘛？千万不要沾那玩儿啊，真的会家破人亡死全家的。”

 第223章 马上行动

    转了一圈所谓的黑石会所的“地宫”，林飞扬终于和哨牙琨坐到一个玩三公的桌子前下注。
    掷骰子和玩扑克三公都是非常简单的赌博方式，但即便是最简单的，林飞扬也是不懂玩的。所以他只能跟着哨牙琨玩了，哨牙琨在哪下注，他也跟着下注，想不到的是，哨牙琨赌的极精的，而且运气也极好，总是赢两把输一把，玩大半小时，他们竟然分别赢了好几千。林飞扬计算过，如果像别人那么狗，两千三千的下注，他们应该这会儿就赚几万了。
    “哨牙琨，哨牙琨在哪……。”两人正在数钱，忽然，服务员冲进赌厅找哨牙琨。
    哨牙琨没回头，举手说：“在这…哨牙琨在这…什么事？”
    “快来，你朋友急病……。”服务员说。
    “啊？我朋友？”哨牙琨讶然。
    林飞扬飞快的收起台面的筹码说：“一定是小车，哎呀，真扫兴，也不知这小子怎么了，琨哥，我先走了，你发财啊。”
    车小虎为什么会忽然生病？当然不是真的了，来之前林飞扬就和他进行过数十种推演，装病是信号，离开的信号，表示车小虎行动结束了。
    “啊…他怎么搞的，身子那么弱？是了，那小子不会是找大洋马去了，嘿嘿，被大洋马折腾一场，龙精虎猛的小伙子也会变成蔫瓜。”哨牙琨还是很义气的，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筹码，“走走，赶紧去看看什么回事，不行就去医院。”
    “琨哥，我去就行了，你继续玩。”林飞扬说。
    “靠，废什么话，我是那么没义气的吗？朋友生病了我不管不顾的在这耍钱？那是人吗？”哨牙琨嘴着骂着，人已飞快的往外走。
    林飞扬抓狂了，nnd，老子不需要你义气啊，老子出去是为了通知条子进来，你跟着老子出去，我怎么办事？
    但是，他实在想不到啥好借口让他留下，说的太多，露马脚怎么办？算了，出去再说。
    车小虎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倦缩身子躺在换筹码那“前台”旁的沙发上，旁边站着一个保安和一个服务员。
    “怎么了，怎么了？车子，你搞毛啊，身子怎么那么弱，是不是嫖多了。”哨牙琨飞人还没到声先到了。
    “阿琨，他是你朋友？赶紧带他出去，他妈的，千万不要是什么传染病。”站在旁边的保安说，显然，这货的身份不低，别人叫哨牙琨为琨哥，他叫阿琨。
    “蝎子，你什么意思？传染病？就算是也是你这儿传染他的，不然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这事你得给我一个解释。”哨牙琨一边说一边将筹码摇前台，大叫赶紧换现……。
    筹码换了现，哨牙琨和林飞扬扶着车小虎回到了地面。
    “琨哥，我送他去医院就行了，你继续玩……。”林飞扬把车小虎塞进车里后说。
    “快开车，我和你们一起去，到了医院总得有人帮忙一下……。”哨牙琨竟然要和他一起去医院，这货是热心还是有其他想法？不会发现什么？
    林飞扬要劝，哨牙琨却已坐进了车里。
    靠，怎么跳出来一个那么“侠义热情”的九八佬啊，他娘的，马路上那么多人要帮你咋不去帮，跑来这纠缠老子干嘛呀。
    不能强行将他赶下车，林飞扬只能带上他了。
    “小虎，觉得怎样？行不行？”林飞扬一边启动车一边说。
    “行…没事…琨哥…真的不用麻烦……。”车小虎说。
    “别废话，赶紧走……。”说话间，车子已离开飞霞山庄到了马路上。
    “小虎，我打电话了……。”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已拨打叶军的号码。
    “怎样？”电话刚通，叶军就接了起来，显然，他一直在等林飞扬的电话。
    “马上行动，包围飞震山庄……。里面所有的别墅都是会所的一部分，小高层住的，估计是内部人员，所以，里面所有的人全部带回去……。”林飞扬跟叶军讲电话的时候，刚刚还病怏怏的车小虎，忽然就精神了，作为一个曾经的侦察兵，要控制哨牙琨这样的人，简直轻易而举。
    “哎呀…车子你干嘛？啊…他妈的…干嘛啊，扳我的手干嘛……。”哨牙琨被车小虎用锁带背锁了双手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的魂都要丢了，“你…你们…你们是条子？”
    “琨哥，好好配合，立功表现可以减刑。”车小虎轻轻拍了拍哨牙琨的肩膀说，“你跟着我们出来，也算是撞大运了，不然，在里面被现场抓住，你就完了……。”
    “他妈的…你们真是条子啊…枉老子当你们是朋友…我…我…呜…我的眼怎么瞎了啊，怎么连条子都认不出来，不对人，你们不是条子，你们身上没条子的味道，别骗我，你们到底是谁…放开老子，他妈的，知不知道黑石会所是什么人开的，知不知道我和他们什么关系，告诉你，招惹他们，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放开我……。”哨牙琨拼命嘶骂，吼叫。
    车小虎懒得理他，对林飞扬说：“飞扬，绕到山庄后面去，这地宫有点怪，我们看得到他的监控头，却找不到它的监控室，昨天我就觉得后面那个圆房子有点怪，也午…在那儿有大收获…先过去…电话给我，我给他们说说里面的情况……。”
    林飞扬将手机递给车小虎，然后车子开进了岔道绕向飞霞山庄背后，这时候，山庄四周的路上，忽然多来了很多车子，哨牙琨眼尖，他发现这些车子里坐的竟然是全副武装的武警，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我的老天啊，幸好老子糊里糊涂的跟他们出来了…完了，黑石完了。
    地宫下的状况，林飞扬从周照及曾富贵的嘴里就了解得差不多，不过，车小虎发现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情况，他必须告诉警方。所以，电话讲的蛮久的。
    特警、武警的行动是非常快的，林飞扬刚绕到后面那圆房子的门口，警方就已控制了院保安。
    “总控制不是在圆房子，而是在旁边那栋破烂小三层的顶楼，想抓住他们，就得快，这房子我看过，有后门。”哨牙琨忽然说道。
    “好，你立大功了…飞哥，你守楼下，我上楼……。”林飞扬应好的时候，车小虎已抓着排水管攀上了小三层的二楼，把哨牙琨的眼珠子都惊掉了。

 第224章 行动结束

    行动了，这票大的终于开始干了。
    在飞霞山里的时候，林飞扬并不激动也不紧张，真的如去玩的一样。但从山庄里出来的时候，他却是激动又紧张的，所以，经叶军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都有点点结巴和颠颠倒倒的，但这会儿行动开始了，他反而谈定了。
    叮！用借来的“鸡屁股”牌打火机点燃十块钱的双喜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再次打通叶军的电话，干嘛？当然是让人派几个人来这儿守着啊，行动开始，大鱼肯定会从这个暗道逃窜。
    用几千块的打火机，抽的却是十块钱的烟，哨牙琨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林兄弟，来一根。”十块钱的烟，他从来都没抽过，但这会儿，他有强烈的愿望抽一支试试什么味。
    林飞扬给哨牙琨点了一支说：“知道里面出口在哪不？”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的人怎么会知道？所以知道这儿是他们的监控中心，其实也是意外发现的。”哨牙琨吐着烟说，“哎呀，想不到这十块钱的烟竟然有这味道，他妈的，一点都不比那些几十块的差嘛。”
    “我要进去堵人了，你准备帮忙还是呆在车上还是逃跑？”林飞扬说。
    “你会放心我一个人呆在车上？你也不会放心我帮你，这样，我就跟着你，一直呆在你视线范围内。”哨牙琨也是个妙人。
    “好，走，下车。”林飞扬下车，领着哨牙琨走向小三层。
    “你…你不找点武器？他们…他们也许有武器的……。”哨牙琨跟在林飞扬的后面说。
    “他们的武器呀。”林飞扬指了指从巷口转过来的一辆车子说。
    警方的人来了，自己就是一个旁观者，找武器干嘛？
    其实，就算警方的人没来，只要对方没枪，对付两三个人，林飞扬也觉得自己无须武器，除非，对方也是练家子，是高手。
    世上哪有那么多高手，真正的高手是不会给别人当奴才的。
    而这个时候，顶楼上大房间里已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监控室在小三层的顶楼，半层顶楼没任何装饰，全都是最先进的仪器、电子设备，整层楼就像一个现代化的作战室。
    当然，这里最多的是显示器，挂满了墙壁。
    正如周照说，黑石会所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的，当然也没隐私，因为他们要的就是隐私。那些有钱人，当官的，跑到这儿吃喝玩乐留下的影像，就是他们驱使或索钱的把柄。
    无隐私监控，对守监控室的人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因为…会所里的床上运动这里也看得一清二楚，甚至，第一个房间都不止一个镜头对着那些“激烈战斗”过程。现场直播太激烈，所以，常常会让监控室的人流鼻血、自撸…老板绝对不许监控人员带女人进这栋房子，否则家法侍候。道上的家法都是很严厉的，谁也不违抗。
    当然，这也是监控人员的一种福利，即使加班加点他们也无意见，因为每天总有新的妖精打架，天天总有新的战斗上演，场场精彩，永不落空。令人尴尬的是，这个监控室里，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有点像尸味…成年人都知道，那是“鼻涕”味。
    黑石的老板花重金搞这个监控室本来是为了监视场内外的一切的，但他漏算了一样，那些无死角的现场直播的“妖精打架”是毒药，只要有直播上演，监控的人员都盯着这个看，哪还有空看其他画面？
    如果黑石会所那些“精明”的老板们知道，因为几个监控室的家伙在看两场直播而错过了武警进入的画面，估计他会吐血三升而亡。
    不过，即使及时发现，其实结果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整个飞霞山庄都被包围了，能往哪跑？就算开放那条通向监控楼的暗道，也跑不了几个人的。
    不过，如果监控室的人不是因为看妖精打架的现场直播，不是因为今晚上演的黑黄大战，最起码，他们有时间销毁硬盘里的东西。
    但是，今晚有一场是黄皮大侠大战黑美人，战况激烈，如此长国人“志气”的事，他们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没发现情况真是太正常了。
    甚至，他们连车小虎摸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其中一个伙伴被车小虎用手刀砍晕倒下时撞翻了杯子才发现。
    掌控这样的监控室的人，当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这种地方，也不可能没有武器的。可惜，他们看现场直播太多，双手和自己的器官战斗得太多，身子统统都废了，空有一副“威武”的皮囊，其实战力都没原来的一半了。
    作为曾经的侦察兵，徒手格斗当然是要比普通的丘八哥厉害的，一般的人，个大汉他是能轻松放倒的。所以，面对两个被十指掏空身体的家伙，车小虎片刻就放倒了。
    不过，毕竟打斗过，毕竟有碰撞，楼上的动静，把在二楼休息的人惊醒了。于是，打倒了三个，却引来了六个，车小虎心里暗叫苦不已。
    虽然这些家伙都把自己撸废了，但毕竟也是练过的，虎死架子在啊，群蚁咬死象，以一对六，车小虎心里真没太大胜算，最起码，不能速战速决。
    幸好，他现在可以反攻为守，只要守住监控门口拖延一会儿，自己人就到了。
    车小虎开始一对六开打的时候，林飞扬和哨牙琨已进入小三层的一楼。
    nnd的，外面看这楼房破破烂烂，里面却是金碧辉煌啊，这些王八蛋真会玩。林飞扬一边查找暗道出入口，一边在心里暗骂。
    “我觉得，出入口应该在那个车库…你不觉得，这样的房子，却修那样一个车库，很不搭配吗？”跟在旁边的哨牙琨压着声音说。
    对啊，他妈的，怎么没留意那个车库呢？这么一座破烂房子，这么一个小院，为什么修那么一个漂亮宽大的车库？那么不协调的东西我咋就没留意呢，关心则乱啊。
    踏踏！
    林飞扬转身往外走，过来支援的武警正好进门。
    “分兵，一路上楼支援，一路与我找暗道出入口，快，快快……。”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往院子里的车库。
    车库还真是暗道的出入口，所以把出入口放在车库大概是考虑，有什么事从那边逃过来，可以马上驾车跑路。
    林飞扬守在出入口处果然有收获，把老板抓住了，楼上的战斗很快结束了，飞扬山庄的行动，等他们把这边收捡妥当，飞霞山庄那边的行动也结束了。
    真快。

 第225章 案子要速办

    所有大案要案都一样，侦查过程才是艰苦的，抓捕过程，并不那么难，那些抓捕时子弹乱飞的的场面，是很少的，特别非毒案子，很少有激战场面。
    林飞扬以为这次围捕会发生点激烈场面，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行动竟然温和得令人发指，而且行动结束的时间也短的令人无法想象，林飞扬都蒙了，出动那么多人马，怎么感觉大炮打蚊子了呢？好像比抓两个街打架还的还要简单。
    也许，黑石会所的人压根没想过会有人动他们，也许，他们从来没想过，有人来动他们竟然没接到消息。呵呵，老官不敢动他们是因为顾虑太多，但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加上一个作风强硬的刚刚被人暗算过的公安局长，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当然，行动如此快速且成功，不仅因为黑石会所麻痹大意的事果，更因为黑石会那些伞子没收到消息，伞子没收到消息，自然就无法阻止也无法通知黑石的老板们了。
    一直到行动结束，不仅市里领导没收到消息，就连政法委书记都不知道。据传，政法委书记上班知道此事后，他摔了两只杯子一部电话。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不仅仅因为叶军行动前没告诉他，也不仅仅因为他是黑石会所的伞子之一，更因为，叶军的行动在现场抓了好几个体制中人，其中，就有他的秘书。
    收获当然是很大的，遗憾的是，抓到的老板只是个傀儡而已，真正的老板是谁？林飞扬不想知道，他要关注的是电老虎，嗯，就是市供电局的笑面虎，周照的老大。
    “给你汇报了。”行动结束后，林飞扬给叶军打电话。
    “哈哈，汇报过了，兄弟，谢谢啊，这一仗打的漂亮。”叶军非常高兴，上任后，第一仗是公检法纪联合行动，虽然挺成功的，但那不是他的功劳，而且，他还在行动中被暗算了，所以，对叶军来说，第一仗其实是失败的。
    现在好了，赢了，大赢，赢得漂亮。
    有多漂亮？赢得太漂亮了，别人行动要么是抓赌，要么扫黄……。行动一次能端一个窝就不错了。但他这次行动，一家伙下去，得，黄赌毒全齐了，现场捡获毒品就超过一公斤，现场抓捕从事卖肉的各国女人，竟然数十人，还真如林飞扬说的那样，小区里那小高层住的，全是卖肉的或黑石的中下层管理人员。现场虽然没查获现金赌资，但通过电脑的系统查明，当天的筹码交易金额竟然高达五千万。
    还没到午夜啊，就卖出那么多筹码了？林飞扬听到这个数字时也被吓了一跳，那些贵宾房里的家伙，一把赌多大啊。
    “谢干什么，又不是我抓的人。军哥，两件事，一是，我那目标，你要速办，最好是马上让他走司法程序。二是，电脑里不是有那些会员的资料么，把我用的这个卡单独留下…这个人，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但他正在帮我们县干工程，他要是有麻烦了，我们的工程就得拖延了。而且…这个人孙书记那边还有用。”林飞扬压着声音说。
    “孙书记？呵呵，你小子牛哈，和纪委也有一腿？说说，有没有勾搭法院和检察院？”叶军笑说。
    啧，这个勾搭二字，真是用的妙啊。
    “呵呵，我倒是想勾搭来说，听说有两女检察官很气质来着……。”开玩笑？在监狱…那么多犯人打过交道的人，什么玩笑接不上嘴？
    “哈哈，小子别腐化啊，红粉骷髅，那都是刮骨的刀，千万不要沉迷脂粉，得学学你哥哥我，不管外面有多少诱惑，一心一意待你嫂子。”叶军笑说。
    “哼，不吹牛你会死，明明就…算了，不你的破事，我说的事你得上心啊。”林飞扬竟然被叶军带歪了话题。
    “谁吹牛来着，哥我是真的……。”叶军想要证明他专一，林飞扬毫不客气的打断说，“先办事，回头我验证你是不是说假话。”
    马上进入司法程序那是不可能的，但连夜审讯，加快程序明天结案将案子移送检察院那是一点问题都没，叶军相信像电老虎那种人，要突破让他张嘴一点都不难。
    至于将曾富生的资料从系统中单独提出来，那就更简单了，毕竟，没现场抓到啊，剪一剪监控视频，修改一下会员资料就行了。
    “行，我马上安排办你的事。”撇开救命恩这一层关系，单说林飞扬在这个案子里的功劳，就该速办他的事。
    挂了叶军的电话，林飞扬想了一下，又给周照打电话。
    虽然有记者把行动全程拍了，但是否能播出还未知。虽然，叶军一定会以最快速度将电老虎的案子移交检察院，但是不是会公诉也是未知数。
    所以，如果想把那电老虎捏死，想让他速死，还得有其他手段助攻。
    “周总，该起夜尿了。”林飞扬还真是“童真未泯”，电话打通就跟周照开玩笑。
    “尿毛线，我还没睡，在等你电话呢，是不是有好消息？”周照说。
    “你咋知道今晚行动？”林飞扬笑说，“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凡是周六都等电话。”
    电老虎固定每周六去黑石会所，林飞扬如果要抓现场的话，行动就必须周六晚，所以，不需要问啥时候动手，周六晚等电话就是了。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快说，有没有抓住他？”周照紧张道。
    “出来请我喝酒，有些事还得另行安排。”林飞扬说。
    “意思就是得手了，哈哈，太好了，兄弟，还是你厉害哈。”周照大笑，说，“去哪喝？你找地方，我马上来。”
    喝酒只是找个说法，重要的是谈事，所以，林飞扬在周照住的附近找一个小馆子等周照。
    没一会儿，周照来了，还带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靠，这家伙也是不靠谱啊，谈正事呢，怎么带着一个女人来啊，林飞扬有点不爽，不过，他看第二眼时，发现这个女人应该和周照没那种关系，他又迷惑了。

 第226章 大V

    “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山县的招商名人林局长，林局，你习惯上网逛论坛看博客吗？知不知道一个叫柏千言的牛人？”周照进店，向那女人介绍林飞扬。
    林飞扬笑了笑说：“虽然不是常常逛论坛也不写博客，但被称为网路机关枪的网络大v柏千言还是知道的。周总，莫非，这位美女就是机关枪？”
    微博和公众号啥的出位之前，上网的人都逛论坛或玩博客，这年头可以说是论坛和博客最出位的时候，后来火到没人有的威博还要两年多后才上线，威信还要四五年后才有呢，至于玩短视频，那就是更后来的事了。
    与后来不分男女老少连文盲都可以玩的短视频不同，这个年代玩博客的人，大多都是文字上有几分功底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是网络文化人。
    所以，林飞扬总觉得柏千言的真人有点书卷气，完全无法和网上她那种凌厉无匹的机关枪形象关联上。
    “呵呵，你猜对了，想不到，她竟然是龙江人……。”周照笑说。
    林飞扬摆手说：“周总，你不要告诉我她是哪里人，我不想知道名人的隐私，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大晚上的你们会在一起。”
    呵呵，林飞扬还真是够给面子的，你这样问，啥意思啊。
    “林局，你觉得你挺适合当写手的，联想很丰富嘛，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刚才在干嘛了？哈哈，我们刚才确实是在干嘛了，在找地方吃宵夜呀……。”柏千言说话了，竟然是一把十分厚重的烟嗓，笑起来竟有几分西北男人的味道。
    这女人，真的不一样啊。
    “哈哈，柏小姐美貌，周总人帅多金，大半夜的你们一起出现，估计百分之九十的人也是我那样想的，不那样想的百分之十是傻子、瞎子、以及变性人。”林飞扬一边说一边请二人坐下，并给他们倒酒。
    “林局果然是性情中人，摔直得令人心痛，我喜欢，借花敬佛，小女子敬你一杯，先干为敬。”析言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还没坐下，便端酒干了一杯。
    林飞扬没办法，只好也干了一杯，笑说：“喜欢是可以的，我习惯了，但你不能爱啊，因为我有爱的人了。”
    “你有爱的人是你的事，你有什么权利不许我爱？林局，做人不能太霸道的你这话说的太差，自罚一杯。”
    “啊？这也可自罚？柏小姐，你更霸道了。”林飞扬觉得这女人还真有意思。
    “我霸道是应该的啊，我叫机关枪啊，你见过温柔的机关枪吗？又说错话，也罚一杯，林局，你已欠酒两杯了，你不喝，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坐下啊。”柏千言真是太霸道了见面就罚别人两杯。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好，柏小姐让我喝，我就喝。不过，这罚酒我喝后，咱们便是朋友了，朋友是不是该相互帮助？所以，你得帮我办件事。”林飞扬大笑，不仅仅是因为柏千言这个女人，更因为事情的巧合。
    林飞扬大半夜的约周照，就是要给电脑虎加最后一根稻草的，他认为，只要加上这根稻草，电老虎就是再有关系都玩完了。
    这最后一根稻草是两件事，一是让周照发动举报，二是让周照借助媒体力量爆料制造舆情。
    他本来担心媒体力量不好借用，毕竟，电视台和报纸的审核不是那么易过审的。但忽然钻出来一个网络大v，把他的所有担心里解除了，所以他很高兴。
    妈的，真是天都帮周照这家伙啊。
    呵呵，他以为天都帮周照，却不知道周照早就想到这一招了，所以才会忽然和柏千言混在一起。当然，有些事，他不可以自己直说，得由别人说，比如林飞扬。
    世上根本就没有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在有意和无意的事或人在有意设计下产生的。
    “林局难道想借我的机关枪用？大多数内容是要收银子的，还有大多数内容我是不写的，我做人是有底线的。”柏千言真是七窍玲珑心啊，真聪明，林飞扬还没说，她就猜到了。
    世上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都以为自己设计了别人，事实上，很多时候别人比自己聪明得多，而以为设计了别人的时候，恰好是被设计了。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一直都不知道呢，那是因为，别人一般都不说。
    柏千言如果不说出来，林飞扬同样以为自己比她聪明。
    “好…我先喝酒。”林飞扬连干了两杯，周照插话说，“行了，行了，都坐下，你们倒是一见如故，但这位小帅哥是谁飞扬兄弟你是不是介绍一下？”
    林飞扬一向把车小虎当自己弟弟看，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带着他一起吃喝，周照不算外人了，所以他让车小虎一起吃喝。
    “车小虎，招商局司机，周总不会嫌弃和司机一起喝酒。”车小虎主动说。
    “哈哈，言重了，飞扬兄弟能叫你一起，就是视你为兄弟，那也是我的兄弟，来来，大家干一杯，这杯酒干了之后，林局该说正事了。”能和林飞扬一起吃饭的人，周照当然不能当他是司机。
    众人一起干了一杯，然后都看着林飞扬。
    “咳，咳…那个啥…周总啊…那事成了…不过，你还得干点活。”林飞扬不知道周照和柏千言的关系于到哪，好不好说那么那件事。
    “兄弟，柏小姐其实和我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周照当然明白林飞扬什么意思。
    “嗯，我的意思是你得添把火，比如，向那几个相关部门举报啥的。”林飞扬说。
    “嗯，我想到了，那边几天会走司法程序？”周照说。
    “三天结案移交案子，检院那边会怎样，我们没底，拖、退、复这是常有的事，很显然，现在的政法委书记并不和执行的人是一头的。”毕竟有外人在场，林飞扬尽量说的隐晦。
    “嗯，明白了，那就把这火烧旺了逼一逼他们。”周照看了看柏千言，然后看着林飞扬。
    林飞扬明白周照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爽，你大爷的，这是你的事，老子又和这个女人不熟，干嘛让我来说啊。
    柏千言果然是妖孽，她笑道：“两位，既然信不过我，又何必让我听到那么多呢？既然让我听到了，有话何不直说？”
    “好，舆论监督一个…处级干部，你怎么收费？”林飞扬没办法，只能直说了。
    “咯咯，林局，你真能整词，明明是爆料，你却非得用舆论监督这词，真是可爱。好，你既然用舆论监督这词了，那我也必须正义和义务一次。”柏千言说，“不过，你得请我喝酒…嗯…三次。”

 第227章 马上切割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龙江市刮起一场超级“飓风”，这场飓风把体制内外的人都刮的东歪西倒，有些人甚至被这场飓风“刮走”了，刮走到哪里？号子里啊。
    当然，第一批被刮走的人，肯定是叶军的人在飞霞山庄里抓的人，现场太那个了，现场被抓的人这些人，就算再有关系，估计也得掉层皮才能完事。
    通常，被飓风袭击的地方，间接损失及灾后损失才是最严重的，这场飓风直接刮走的人，竟然高达两百官民，灾后会有多少人“陷进”去？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就直接被“刮走”的这些人，就是让很多人失态，有心人统计，叶军的飞霞行动次日，全龙江市，仅体制中和部门，就有多达十人把办公室的东西摔了，一时间，市场上卖办公室用品的店子生意大增。
    说因为这场“飓风”而令办公室用品交易大增，那肯定是玩笑的，不过，次日真的很多人摔东西。
    第一个摔东西的是政法委书记汪维新。
    “岂有此理，混蛋，目无尊上，目无组织纪律，目无党纪国法，简直是……。”汪维新骂一句摔一件东西，办公室里乒乒乓乓的老不热闹。
    他习惯每天回天办公室第一件事就看秘书准备好的“纪要”，所谓纪要就是昨天发生的，和今天将要发生的事重点摘录及推断，但是，今早回到办公室却没看到泡好的香茶，也没看到准备好的“纪要”及当天报纸，他不由得有点不爽，搞什么啊，这么小的事怎么都办法好呢，倚老卖老？仗着是老人就懒惰？
    很多领导都一样，没了秘书，别说官当不下去了，就是生活都难以自理。
    汪维新今天真的气坏了，因为堂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扫了一个会所，抓了小两百人他竟然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是李光打电话询问他才知道此事。
    让他最气的是，自己的秘书竟然也被抓了。
    这脸打的太响太脆了，他气得七窍生烟，一是为叶军没请示他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二是气恼自己的秘书，他妈的，你玩就玩啊，干嘛那么不小心让警察抓了。
    呵呵，不好意思，这次抓人的是武警，否则，作为市政法委书记不可能不知道的，公安局中下层小领导都是他的老部下，还有特意安插的眼线，就算谁放的屁大声一点，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武警虽然有一个警字，和公安可不是一个系统的，叶军所以能调动武警，当然是军中的关系了。
    汪维新本来是没摔东西的习惯的，他认为，遇事就砸东西，是无能和软弱的表现，结果，今天他却把自己的办公室砸的稀烂。
    叶军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行动也就罢了，气死人的是，办公室打电话过去要索要秘书，叶军居然说了一万多条一由不放人，让他有气无处发的是，叶军虽然如此强硬，他却不敢做什么，因为叶军的家族背景不是他能招惹的。
    有气无处出时，人真的会被憋疯的。
    砸完了东西，灭了心头最烈的火苗总算灭了。
    心火熄了后，智商就在线了，他忽然想到一事，马上吓得面无人色，哎呀，该死，该死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行，得亲自去一趟医院找叶军……。
    铃铃！
    汪维新刚要去找叶军，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不由得打起摆子来，颠颠抖抖接起电话说：“姚…姚老……。”
    “怎么回事？听说好几个自己人进去了？”电话中传来非常缓慢，没一丝人气的声音，声音冰冷、空洞、飘渺，好像根本不属于人间似的。
    “是…是…不…不…姚老，这事…这事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新来的公安局长行动前根本没跟我打招呼。”一向高高在上，官威强盛的江维新这会儿竟然被吓得像没了骨头一样，连站都站不稳了，扶着椅子，缓缓滑坐地上。
    姚老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把这位堂堂的市政法书记吓成这样。
    “废物，不听话的局长你要他干嘛？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怎样当的。”电话中的人阴森森的说道。
    “是，是，姚老骂得对，我真是废物…可是…可是他就是不听我的……。”汪维新真是很委屈的，他也想像以前那样公安局长当他的傀儡，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明着不兼职公安局长，却在暗地里做公安局的主。可是叶军不会听他的啊，他也不敢碰叶军。
    “哦？竟然有你治不服的人？倒是奇了。”阴森森声音说。
    “他是姓叶…是我碰不得的那个叶家的人……。”汪维新小声说。
    “啥？姓叶？京城叶家的人？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京城叶家的人竟然堕落到回老家当公安局长啊？真是丢脸啊。哎哟…哎哟…不成了，笑死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出去玩了一阵子，竟然发生那么有趣的事，镀金也找个好点的位置啊。”阴森森的姚老忽然大笑。
    “姚老，我听说，他之前还在一个县里当副局长呢……。不是镀金，据说，一路走来都是他自己拼的，没用家族任何影响力…其实，现在知道他身份的人也是有限几个，天下多少姓叶的，谁能把他与京城叶家联系上？”汪维新其实内心是蛮佩服叶军的，看看，很多人都在拼爹，人家却是拼自己。
    “哦，原来这样啊？嗯，如果叶家的人…有点麻烦哈……。”姚老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说，“可能得放弃他们了，自检一下，他们会不会连累你，及我们其他的人，马上切割与他们的关系…对了，催公安局尽快结案，以最快的速度送他们进号子去，宗旨就是，外面的人不要被他们连累了，一旦发现他们有立功的想法，直接让他们永远闭嘴。”
    姚老说话，本来就阴森森的，这会儿变得不仅阴森森的，而且还令人感到他的浓郁的戾气。
    “好，明白了，谢谢姚老。”王维新瞬间恢复了神采，竟然还谢谢姚老，这个姚老什么来路啊，为什么汪维新要谢谢他呢？
    姚老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王维新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便开始打电话。

 第228章 行动是成功的

    打电话通知“自己人”与案件切割后，汪维新终于喘了一口气，他在酝酿情绪，因为下一个电话要打给叶军，这个电话是最难打的。
    无论谁，要向“对立”的人低头，要向“下属”低头，而且还要说好话，说鼓励的话，那都是很难的，这老脸还要不要啊。
    但他没办法，上面的大佬已决定放弃那些“过河卒子”，他虽然心痛也只能听令，“忍痛割爱”了，那是撕心裂肺的。
    无论多痛都是要面对的，汪维新抽完一支烟，终于“鼓起勇气”拨打叶军的电话。
    今天中心医院的人都要疯了，因为重要的病人叶军不见了，他的病房被各界人士挤爆了，院长的电话也被打冒烟了。
    查，马上查，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医院还有没有一点责任，怎么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市委、市政府、还有其他部门从办公室到领导轮番打电话，把院长折腾得快要哭了。
    叶军去哪了？人不见，电话关机，他跑哪了？
    呵呵，他哪都没去，他这会儿就在楼顶上，昨晚行动结束后他就关机了，不声不响没向任何人打招呼就行动，还抓了那么多人，一定会有人跳脚的，黑石会所那么神秘，跳脱于监管之外存在那么久，说明这个会所在方方面面都有关系，不然，不可能那么多人“不知道”。
    这个不知道，其实就是睁一眼闭一眼装聋作哑，大家“闷声发大财”，这都是关系运作的结果啊。
    现在，皇帝的新装被说破了，现在马蜂窝被捅了，他得躲躲，先躲掉第一波怒火再说。
    当然，别人联系不到叶军，并不表示叶军与外界失去联系的，他现在把楼顶的小凉棚当成指挥中心，正悠闲的品着茶指挥自己的亲信加急完成审讯……。
    汪维新也要疯了，因他也找不到叶军。
    王八蛋，想干什么啊，把蜂窝捅了就躲？
    电话找不到人，汪维新决定去一趟医院。
    作为政法委书记，汪维新发现自己竟然没去医院看过叶军，他不由得老脸发红，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也难怪，之前他也不知道叶军是什么来路啊。
    路上，汪维新想想还是给黄耀华打电话，既然要切割，那就先向大老板表明自己立场。
    “黄书记，我汪维新啊，有些事想电话汇报一下。”黄耀华的电话一直通话中，好不容易打通，汪维新急急表明身份。
    “嗯，汪书记，你是不是要说昨晚公安局的飞霞行动吗？”黄耀华还没上班就有人告诉他这个事了，然后，一直电话不断，求情的、哭诉的、追问的各种各式的电话。
    “是的黄书记，昨晚公安局的行动，虽然事前并没向我通报，更没申请，这是不合程序的，但是，行动是成功的，狠狠打击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所以，政法委对昨晚公安局的行动持正面态度，程序重要，但实际结果更重要。”汪维新说。
    电话没声息，双方沉默，汪维新在冒汗，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很压抑。
    上级对下级，强势对弱势时，沉默就是最大的威慑。
    黄耀华不是故意要给汪维新压力，只是汪维新的态度让他非常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而已。
    全市人民都知道，汪维新一直以上压下越给行使公安局长的权利，叶军之前，两任局长都被他搞成傀儡，叶军来后，一直和他对抗，所以，汪维新不喜欢叶军是周知的。
    更主要的是，黄耀华知道，被抓的人里，有汪维新的人。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汪维新会抓住叶军行动前没通过政法委这事反对及打击叶军的，哪想到汪维新竟然说支持，太意外了，所以黄耀华有些失神。
    “黄书记……。”汪维新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哦…汪书记…我知道了…你在哪呢，听说叶军失踪了……。”黄耀华并没向汪维新表达自己的态度。
    “失踪是不可能的，也许…他只是暂时避开，我相信这个时候如果他在病房的话，肯定房间都被挤爆了。这种情况之下，换我也会失踪一会儿。”汪维新笑说。
    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这话真的一点都没说错，汪维新竟然完全猜对了。
    “嗯，说的也是…听说，这次被抓的人，有不少我们队伍里的…汪书记，你怎么看？”黄耀华说。
    “我们有执法必严的传统，又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思想，所以，我认为那些队伍中的败类，要迅速而严肃的处理，建议，马上双开，然后以最快速度进入司法程序，并顶格判决。还有，我们不能讳疾忌医，我们不能遮掩，我们应该以此为契机，配合正在行动的公检法纪联合行动开展党风整顿工作……。”汪维新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
    什么人最狠？很多人以为敌人最狠，错了，最狠的是自己人，背叛的人对往日的自己人特别狠，被遗弃的人也会受到遗弃他们的人最狠的处罚。
    因为只有对“自己”人狠，背叛者才能让接收者接纳，因为只有对“自己”人狠，才能划清与被遗弃人的关系。
    汪维新所以表示要加速加重严惩那些队伍中的败类，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与那些被抓的关系人没关系。
    “嗯，汪书记的这个建议好，我们的党风确实需要整顿了，不仅党风，政风也要整顿，行风也要修理修理，汪书记，你是政法委书记，就请您从依法治国依法治党两角度做一个党风政风行风的整顿方案。”典耀华沉声说。
    “好，我现在去找叶局长，回头马上着手准备，希望能尽快开始，队伍和社会都确实需要清理清洁整理一下了。”汪维新没想自己只是表态式的提一句，黄耀华竟然顺嘴就给他一个任务。
    汪维新与黄耀华结束电话，车子已进入中心医院停车场。
    下车后，汪维新没去叶军的病房，而是好像收到什么指示一样直奔楼顶。

 第229章 以最快速度结案

    汪维新悄悄跑到楼顶，果然看见正在品茶叶的。
    “呵呵，叶局长玩灯下黑的手段玩得很溜嘛，全市的人都被你骗了。”汪维新看到叶军便笑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汪书记，你怎么来了？”叶军虽然站了起来，但说话却是没啥感情，有点冷冰冰的感觉。
    本质上，叶军和林飞扬是同一种类型，即使他比林飞扬圆滑一点点，但依然无法像那些官场老油子那样面面俱到，即使面对自己的政敌，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依然笑脸相迎，明明心里恨不得对方马上死掉，但面上依然热情如火。
    “哈哈，公安局立了那么大的功，作为政法委书记，我能不来吗？”汪维新大笑，其实，他的心里在滴血。
    “立大功？汪书记，此话从何说起？”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虽然不喜欢汪维新，但他毕竟是领导啊。
    所以，虽然叶军不喜欢，还是请汪维新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并给他倒一杯茶。
    “什么功？叶军同志，难道你觉得我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摆设？那么大的动静我会不知道吗？”汪维新被气笑了。
    “我承认，未经请示就启动那么大的行动是不合程序的，但我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先斩后奏。”叶军不能继续装傻，只能准备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汪维新却挥了挥手说：“事急从权，你不用说了，程序是小事，结果才是重要的。说说行动结果。”
    “收获还真的挺丰富的，被带回的犯罪嫌疑人差五个就两百整了，这些人里面，有商人，大古惑仔，还有官员。对了，汪书记，我们在现场竟然发现了您的秘书…汪书记不是为秘书的事过来的？”叶军看着汪维新说。
    “是，也不是。哼，叶军同志，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低，是不是已有很多人找你要人了？所以认为我也是那样的人？告诉你，我国要依法治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说说就算的，这话不能只是一句口号，必须要把这话彻底执行，这是法律的本质，所以必须贯彻执行。”汪维新挺了挺胸正气凛然的大声说，“叶军同志，领导干部以身作则这话，更不是一句口号，我们作为领导，必须带头守法，绝对不能有以权谋私，权大于法的腐败行为。”
    呵呵，他妈的，果然人不要脸则无敌，在一个小时前，汪维新还派人跟叶军索要被抓的秘书，这会儿却把自己说过的话当屁了，一小时前明明还视法律如儿戏，准备以权谋私，这会儿却高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真是不要脸啊。
    叶军盯着汪维新，心里想，他妈的，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绝对就信了，这老家伙，嘴皮子真厉害，不，主要是这老家伙脸皮真厚。
    “叶军同志，我过来，不是跟你要人的，除了表达对你的祝贺之外，主要是了解一下是否需要支援，毕竟两百人的审讯工作及文案工作量是非常大的。嗯，另外，为了避免有些人对案子的干扰，此次行动所抓捕的嫌犯，希望公安以最快速度结案，最快速度将案子移交司法程序，需要我签名的文件，不管什么时候，送到我手上我会马上签名，绝对不会让卷宗在我手上停留超过一小时。”汪维新这人还真是够果断的，虽然，被抓的人里，那么多“自己人”，但决定切割了，他就连一秒钟都不愿意让他们呆在号子外面。
    汪维新什么心思，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公正廉明了叶军不想研究，但汪维新的表态，他真的喜不自胜，必须他签名才能走司法程序啊，在这之前，他一直担心案子会在汪维新这儿卡住，如果他利用手中权力刁难，可以让案子永远走不到司法程序这一步，很多法律程序都是有时间效的，他折腾几下，时间一到，那案子就办不下去了。
    现在好了，这老货竟然失心疯说任何时候都会马上处理卷宗，真是太好了。
    叶军脸上竟然有了笑容，忍不住啊，这么大的好消息。
    他缓缓站了起来，举手向汪维新敬了一个礼说：“谢谢汪书记的支持，我代表飞霞行动所有参与的干警及武警向您致敬。我保证，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无可挑剔的证据结案。”
    “好，好，哦，来之前，黄书记已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以此次行动为基调，结合现在进行的联合行动，做一整顿党风政风行风的方案……。我的意思是，行动有没有全程序拍录？我想看看……。”呵呵，作为政法委书记，有权查看办案卷宗及音视频，但这会儿汪维新竟然用商量的口气说话，再次让叶军感觉不真实，难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昨晚的行动，不仅有我们自己拍的视频，还有媒体跟拍的视频，回头我让人给汪书记送一份。”人家都那样表态了，姿态都放那么低了，叶军自然没理由不给，再说，人家有权索要啊，这又不是什么涉及机密的案子。
    “好，好啊，那…叶军同志，我还是要批评你，你说你，身体还没康复就到处跑，这样不好，不利于康复啊，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子搞坏了，如何继续与犯罪分子斗争？我命令你，马上回到病房中去。”汪维新这人，就是喜欢摆官威，明明没事要走了，但他还找到机会摆一摆领导的威风。
    “是。”叶军也没啥好说了，只能答应啊。
    “呵呵，下去，应该不会有人再找你要人了。”汪维新笑了笑，小声说。
    “是。”
    汪维新走了，他还得去检察院和法院一趟，上面的人都说了，要切割，那就要彻底的切割，他必须让这个案子以历史最高的速度结案，起诉，审结。
    只有把那些“自己人”送进去，才完成切割。
    叶军当然不会听汪维新的话马上就回病房，自斟自饮两杯茶，又给部下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飞扬。
    汪维新的态度，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第230章 “风声鹤唳”

    当然，任何消息都不可能人人喜欢的，这个消息对林飞扬和周照来说是好消息，但对于那些被抓的人，以及一些躲在幕后的人来说，都是极坏的消息。
    因为，这表示他们有一些人要失去自由了，也表示一些人要失去卒子、棋子、马仔了，培养卒子棋子马仔都不容易，特别是一些有能力的，忠心的就更不容易。
    所以，他们都很愤怒，很生气，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最上面的大佬都发话了，他们又能怎样？
    周照收到消息后，马上就召开工作会议，意思说得很明白，他们的老大回不来了，但局里的工作不能落下，否则会出大事的，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局里必须马上选出代理的老大主持全局工作。
    周照是常务副局长，按照规矩，正职出事了，在上级没有正式任命正职之前，他是代理正职的第一人选。不过，周照却客气起来，坚持拒绝代理，而是推荐另一个副局长担任代理局长。
    呵呵，代理有什么好玩，他要的是没有代理二字的老大位置。但老大刚刚出事，他不想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所以推一个自己人出去挡挡子弹，等这件事过去了，再想把老大的位置拿过来。
    不管是职场还是官场，斗争都是很激烈的，周照也不是职场新手了，他太懂得怎样避开火力了。
    当然，周照推出的代理人选，必须是自己人，那么辛苦拿到的权力，他是不可能拱手让人的，推荐的人必须和自己一条心。
    人走茶凉，供电局里当然有笑面虎的人，他在的时候这些人自然是忠诚于他的，但是他回不来了，这些忠诚于他的人，自然就要改弦易辙，谁能保障自己的利益就跟谁啊，还指望一个要坐监的人吗？傻子才会那样做。
    于是，笑脸虎被抓后十二小时都没到，他的那些“马仔”就改换门庭成了周照这边的人。
    代理局长是周照推出的，自然是听周照的话，所以，笑面虎暂停并要更改单价的梨花水库抽水储能发电站的备忘直接变成了合同，当天就与岭西水电罗山县子公司签了合同。
    备忘录、意向书虽然都有商谈各方的签名，但没经过公证的话，都是不具法律效力的，所以笑面虎才无视之前周照签与程十海签下的备忘录。但现在，签了正式合同，谁都不可能单方面更改了，违反合同内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梨花水库发电站项目在春节马上到来的时候，突然加速了建设进度，本来打算春节后工程队才进场的，但程十海指示，年前就进场动土开工，并将春节假期缩短为两天…既然啥都不缺了，干嘛还拖到年后再动工？早一天开工，早一天完工早一天并网发电啊。
    年发电以亿度计的电站，早一天发电就多赚一笔啊。
    谁也没想到，叶军突然发动的飞霞行动，现场抓了二百人还不算，后续还抓那么多的人。行动后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又抓了十多人，十多人里有官有民，主要是做生意的。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以为然的，认为法不责众，抓了那么多人，上面的领导肯定会担心影响太大而雷声大雨点小，罚点钱训几句，最多拘几天事情就过了。
    但是三天过后，不仅继续抓人，而且第一批十多人的卷宗已移交检察院进入司法程序。
    当第四天消息传出，说检察院接案当天就提出公诉，法院那边也吹风说，会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开庭时，很多屁股有屎的人终于怕了。胆子小的直接就跑路，胆子大一点的开始到处找关系，一时间，龙江市“风声鹤唳”，谁都想不到，查封一个地下会所的效果，竟然比已进行了几个月的联合行动还要大。
    这也难怪的，公检法纪联合行动，主要针对的目标是体制内的人，即使有涉及社会人士，在叶军没到任前，在汪维新及原来的公安局长把持，常常都是徒劳无功的空转。也是因为汪维新等公检系部分人员与社会人的暗通款曲，才令黑石会所敢在联合行动期间如此嚣张的继续营业，有伞子罩着呢，所以他们才会一点都不收敛。
    “兄弟，兄弟，你在哪儿啊，哥哥我有急事啊……。”看到风头不对，前两天还非常淡定，抱着看戏心态的曾富生也怕了，急急找林飞扬了解情况。
    “曾总啊，我在鹏城啊，什么事我晚上回去再说，好吗？”没几天就过年了，林飞扬得给领导准备年礼，这是他最头痛的事，但不办又不行，所以，昨天他就和丁红雪来鹏城找礼物了。
    送礼绝对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技术，不懂送礼，不仅没人情，还会丢了人情甚至送出祸来。所以，什么人送什么东西，得好好计划细细筛选。
    去年林飞扬送的年礼，确实就是一份普普通通价值不超过五百块，可以给任何人看的年礼，是曾富生帮他准备的。但今年他不能再那样送礼了，这是丁红雪说的。
    最起码，有几个人的礼物必须细细计划的，比如王钰超的，谢开成的，董国才的……。嗯，丁红雪还建议他给黄耀华送一份，当然，不是以未来女婿的身份送，丁红雪还没打算让他见家长，还需要考验，地位还没达标啊。
    时代不一样了，以前可以说什么礼轻情重，给女人买个头花都高兴得要死，几块钱的东西也当宝一样收藏。这年头谁要是给女友或情人买个头花看看，不被扫地出门才怪。鬼跟你礼轻情重。
    给领导送礼就更不能礼轻情重，必须要有价值，而且还必须考虑到安全性，他妈的，谁敢送几箱现金给领导？即使收了，也不会领情，因为这样送礼的人太傻，人家不敢领情啊，领了情是要回报，那傻的人回报啥？分分钟会被他毁了自己的，遇到这样的人有多远避多远了。
    所以，反腐肃贪的行动查处的贪官被搜出的现金越来越少了，哪还有刚开始反腐反贪时查到的贪官那样，动不动就在家里搜出亿万现金的？收礼的精明了，送礼的也学聪明了，没人那么傻，扛着一箱现金就去送礼的了。

 第231章 丙戌小年

    晚上，人间美食大排档。
    “为什么来这里啊，我那边的东西不能吃吗？”曾富生对林飞扬约他到这种地方，相当有意见，他觉得这是一种打脸行为。
    “知道什么叫接地气吗，知道什么叫烟火味吗？才赚几个钱就忘本了？曾总好像也是市井出身。”林飞扬就是要打他脸的。
    “行行，什么都你有理。”曾富生真的有点忘本了，忘了自己是?猪出身的。
    “不是我有理，这是天道。”林飞扬耸了耸肩说，“行了，太高深的东西你理解不了，说你的事，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坐立不安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就想问问我会不会有事。”曾富生说。
    “啥？怎么听起来那么绕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林飞扬有点懵。
    曾富生牛眼一瞪，气呼呼说：“你还给我装？你拿我的卡去黑石，结果第二天黑石就被端了，你敢说与你无关？”
    “嗯，然后呢？”林飞扬在别人面前可以否认，在曾富生面前无法否认。
    “然后呢？你小子…你小子真能装，难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抓了很多人吗？都是那儿的会员，我也是那儿的会员，你说，我然后要说什么？”曾富生真有点生气，气急了，外面风高浪急了，这小子居然还这副德行，气死人了。
    “唉，现在知道怕了？”林飞扬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妈的，能不怕吗？昨天公安局向检察院移交第一批嫌犯，当天就提出公诉，今天法院收到案子后，当场表示插队排期开庭，这形势，他们是要在年前就把那些人判了。来势汹汹啊，我听说，这三天条子又抓了十多人……。现在大批大批的人在着草，怕被抓啊。”曾富生确实担心，不知什么时候条子突然就出现。
    “你觉得，如果要抓你，会排在他们之后吗？实话说，你是排上号了，但这次不会抓你。”林飞扬点了支烟说，“我跟他们说了，曾总就是曾经去那儿嫖了两次，但没参与其他的事，现在他洗心革面了，正全力支持我县的经济建设。所以，给你一个考察期…不要谢我啊，真要谢我，你按时按质完成工业城的工程就行。”
    “你说的是真的？”曾富生很是震惊，看来传闻真的是真的，这小子背景通天啊，这种事也有得求情？
    “怎么？你希望不是真的？还是说，不想把工业城干好？”林飞扬笑道。
    “不是，不是，一定干好…哦，我想起来了，我有两朋友的公司要转型，我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拉过来……。”曾富生闻言，心情突然就好了，哎呀，老子的眼光真好，和这小子交往真的对了。
    当初，吴三省想借曾富生的力量打压一下林飞扬，失败了，然后曾富生觉得林飞扬是极佳潜力股，把他当成是未来能保护自己的伞子支持和培养，现在果然有回报了，所以曾富生很开心。
    “好啊，我代表罗山县人民欢迎他们，我们欢迎任何合法投资，欢迎任何守法的投资人，哦，倭人除外，只要我在招商局，都不会要倭人投资。”林飞扬对一些人或事，就是那么固执。
    “他们不是倭人，年后，年后我去游说他们。”曾富生说。
    “好啊，全县人民都在看你的表现呢。”你要表现，那就给机会你表现呗，但无论你有多好的表现，曾经的错误是不会抹除的，只是暂时不清算而已。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荘氏的用地，三通一平已完成，随时可以交付。”曾富生继续卖好。
    “啊？好了？很好，很好，曾总，谢谢啊，来来，敬你一杯。”
    腊月廿三，小年。
    荘智来了，程十海来了，顾有顺来了，白胜山的代理人林总扬总也来了，还有不少已投资罗山县的老板及准备投资的老板。
    他们来干什么？
    荘智当然是来接收交付的用地及准备建厂的招标工作，程十海当然是来主持梨花水库电站的开工仪式的，顾有顺主要是来签署正式的投资合约的，南药产业基地项目的正式审批已下来，作为此基地的第一个投资者，他得赶紧选地及做准备工作，可以赶明年的春种呢。
    其他的老板，主要是来参加罗山县商界年末联欢的。
    对于一般人来说，联欢晚会，也就是图一乐而已。但对于生意人来说，这样的社交活动，其实就是商业活动。因为，在联欢上可以认识更多的人，交流更多的信息，大凡有心人，在这种活动中都是有收获的，所以只要办的级别够高，大老板们都会很乐意参加，这次联欢晚会，由罗山县主办，罗山招商局及各地在龙江市的商会协办，所以，来的大老板真的不少，可以说得上是巨贾云集。
    当然，办这样的联欢会，主意是林飞扬出的。虽然招商局挂的是协办，但实际上却是主办，邀请函上写主办单位是罗山县，但几乎所有来宾都是林飞扬“小两口”邀请的。
    荘氏用地的交付简单，无须什么工夫，荘氏与双环保工业城签一下交付文件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林飞扬到场。
    梨花水库电站的开工仪式林飞扬却非要到场不可，不仅他，县委县政府都必须有人到场，不能把人家叫来了，收了卖地钱，人就不见了，那样太寒人心了。
    因为大家晚上都要参加联欢晚会，所以梨花水库的开工仪式程序简化，用半中半西的方式进行。所谓半中，就是启动部分，程十海及县领导在准备好的地方倒点水泥，放两块砖，同时摆香案祭天地祭山神土地，放鞭炮，舞几下狮子就算动工了。
    本来，开工仪式是要摆酒宴客的，但因为大家都没空，所以摆酒席改成了西式的现场“酒会”形式，领导说几句话，大家喝两口香槟仪式便算结束了。
    联欢晚会的一切开销都是曾富生赞助的，所以开晚会的地方自然就是曾富生的友谊会了。

 第232章 晚会

    友谊会的经营地并非高楼大厦，而是一座巨大的院宅，有前后左右院子，拆开的话，就是几座类似四合院的宅子。
    这样的宅子办联欢晚会，真的有点别开生面。不过，林飞扬办这个晚会也不是常规的晚会。有吃有喝那是肯定的，跳舞唱歌也是肯定的，但因为场地的原因，这个晚会办得有点像古时的堂会。
    大大的中央院子中间搭了一个无盖四边通透的舞台，舞台四周及院子边上的回廊摆满了八仙桌，其他桌子配的都是板凳或普通的椅子，比院中地台高两尺的回廊，八仙桌配的全是正儿八经的太师椅，院子、八仙桌、太师椅这么一搭配，还真有点旧时堂会的味道。
    可惜的是，舞台下的那些现代乐器及桌上摆的现供餐具及酒水却破坏了堂会的气氛。
    夜幕降临，客人们开始向友谊会聚集，作为实际的主办人，林飞扬上午从梨花水库回来就已在友谊会了，这会儿…他身兼酒店的保安、及服务员、迎宾数职在友谊会门口迎客。
    堂会式的晚会，当然得先吃喝再看大戏，七点，客齐，开席…别急，开席前领导必须讲话的，这是铁律，哪儿的宴会、晚会、酒会都一样的程序。
    按惯例，讲话是从大到小轮翻上场的，但这场晚会所有的客人都是商人，所以谢开成这个县党委老大就不讲话了，总不能跟大家讲党风建设。所以，第一个讲话的是王钰超。
    应林飞扬的要求，王钰超也是将讲话内容一缩再缩的，林飞扬最多只给他二十分钟。
    虽然王钰超的讲话大部分内容讲的是本县的经济建设方面的，但毕竟是官，官腔浓郁，大家都不是那么喜欢听的。
    林飞扬也给自己安排了十分钟的讲话时间，不过，这会儿他陪着程十海他们听王钰超讲话，一副专心致致的样子。
    而此时，在白上文的别墅里，被白胜山渐渐架空的白上文也在喝酒，也在演讲，他的几个“心腹”也如林飞扬一样专心致致的全神贯注的听他讲话。
    虽然他已口水花喷喷的讲了三四十分钟了，但依然兴致高昂。
    “白少，你天天讲大局观，大局观到底是什么啊？我真是搞不懂，我只知道最近我们被别人欺负到喘不过气来，老爷子居然还不许我们反击，难道这也是大局观？大局观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我想不通。”最近忽然上位的，被白上文称为铁枪的马仔说。
    铁枪当然是江湖诨号了，他姓甚名谁只有白上文知道，这家伙在公司里的职务是安保部经理。据白上文说，这家伙曾在国外学过特工技艺，能文能武，是一个狠角。
    吴大用觉得这铁枪就是一莽夫，因为只有莽夫才看不明白现在白家及龙江的形势。还击？怎么还击啊，难道白家真的可以与政府对着干？白痴。他看了一眼神情激奋的铁枪，阴阴笑了笑，端酒喝了一口，缩了缩脖子，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听白上文继续咧咧。
    “呵呵，大局观和还击没冲突啊，也没必然的联系，老爷子要求我们有大局观，万事要忍，我们忍啊。但是…别人呢？我们能要求别人忍吗？”白上文笑说，吴大用觉得他笑的非常诡异。
    这小子想干嘛？他又瞒着老子干什么阴鸷的事了？
    吴大用这个一身侍三主的货，从上次白上文瞒着他指使水狗对丁红雪下黑手之后，他就开始对白上文产生警惕及疏远，当然他也明白，白上文所以瞒着他，也是对他产生了嫌隙，只是两人都没说破，在外人面前，依然还是一个扮演忠臣一个扮演英主。
    白上文阴鸷的笑容告诉吴大用，这小子一定又在使坏了。
    “白少，别人忍不忍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铁枪不如叫铁棒，真是一碌棍那么蠢笨，别人表面没关系，可以暗中有关系啊，自己人在外人面前也可以是别人啊，只要是别人，他干什么，是不是影响白家的大局，老爷子管不上啊。
    蠢材。
    “哈哈，老铁啊，现代社会，你不能只懂得打打杀杀啊，要懂得用脑。谁告诉你别人的事不关我的事？假如别人也是我们的兄弟呢？”白上文笑说。
    “啊…明白了，白少，别人干了什么啊，快，快告诉兄弟们，兄弟们最近都憋屈得要死了。
    “听说了吗？罗山那个可恶的王八蛋今天办什么鬼联欢晚会，参加的都是大老板啊，哈哈，如果大老板们因为参加他的狗屁晚会生病了，你说他们会怎样？那王八蛋又会怎样？”白上文哈哈大笑，兴奋得很，差点就要手舞足蹈了。
    “生病了？不明白。反正，如果那些老板有什么事儿，大家肯定就不会再相信他了，如果老板们出事，他肯定要被上级处分。”铁枪挠了一下头说，“不过，我不明白，他们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这会儿，除了铁枪，大家都明白了什么回事，吴大用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暗叫不好，这王八蛋要下毒…竟然敢在联欢晚会上下毒，参加的都是大老板还有县里的官员啊，说不定市里也派了人参加，天啊，如果他们出事，县里市里能善罢甘休吗？
    他妈的，这是作死啊，不仅自己作死，还要拉着大家一起死啊。吴大用在冒冷汗，心里的怒火在升腾，比猪还蠢的王八蛋，要害死大家了。
    吴大用真的怕，虽然下药的事他没参与，但是，他参与了太多白上文的烂事，一旦那边出事条子查到白上文那儿，自然不会放过他啊，那时候，什么旧账都会翻出来。
    “哈哈，怎么生病？铁枪，你的脑子真不行啊，你忘了吗，药可以治病，也可以让人生病啊……。”白上文狂笑，看了一下时间继续说，“这会儿，他们应该开始喝酒了…哈哈，他们肯定不会知道，今天喝的都是加料的酒。”
    吴大用忽然捂着肚子鬼叫说喝多了，要上洗手间…不过，他进洗手间后，却是急急掏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第233章 封锁所有出入口

    如果换平时，换谈判场合或闲聊场合，他真的可以讲两小时不停不重复。但在所谓的联欢晚会上，他实在没啥好讲的，说啥？废话连篇耽误大家开席，如果说的不好，还会影响别人食欲，所以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说几句展望未来的话，然后又说几句鼓励的话，预留给他讲话的十分钟时间，一半都没用到便完事了。
    他觉得，他讲得最精彩的就是宣布开席那话，因为大家听到这话后掌声很热烈。
    一般来说，晚会是不招呼宴席，但林飞扬办的这个晚会，有点儿“畸形”所以，先开酒席，吃喝差不多了，然后开始有人上台表演，然后互动，然后抽奖啥的，总之，他是将宴会、晚会、堂会统统集成了。
    宣布开席，林飞扬便从台上下来便开始给来宾敬酒，这是必走的程序，这个晚会的主题，其实就是招商局的答谢宴，他是必须给每一位投资者敬酒的。
    服务员用托盘托着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还有啤酒跟着，别人怕喝混酒，他不怕，客人喝什么他就敬什么，真是牛逼烘烘的。不过，他这做派镇住了所有人，没人敢这样喝啊。
    呵呵，一般人当然不敢这样喝，这样撞酒是会喝死人的。但对于一个传统中医并且修炼道家真气的人来说，别说三种酒混一起喝，就是三十种也没问题。
    本来，先敬的是领导，但他认为今天这个场合，先敬的是那些投了真金白银的老板，比如钟文明，程十海，顾有顺等。
    这一桌子人，按计划，总计要在罗山县投资近二十亿，所以，先敬他们谁都没意见。
    敬完这一桌，第二桌自然便是次一级的投资者，如代表白胜山的林总羊总之流。
    林总洋总两人的投资是一亿美刀，单纯按投资客计，他们应该和钟文明他们坐一起的，但因为他们的投资性质不一样，林飞扬故意将他安排在次一席。
    他这样干，可把这两位不爽了，在别的地方，谁不捧着他们？一亿美刀啊，钱少吗？很大一笔好不好。
    凭什么啊，老子投的不是钱吗？老子没为罗山的经济作贡献吗？两位老板腹诽不已，心情不爽之下，也懒得理会什么规矩呀礼仪呀什么的，林飞扬还没宣布开席他们就已开始吃喝了，等林飞扬要来给他们敬酒的时候，都已吃的小半饱了。
    “林总，羊总，还有几位老板……。”林飞扬端酒过来要敬他们酒，林总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说，“林局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
    话还没说完，林总已跑出去好几步，看他的样子，非常难受非常急逼…林飞扬有点疑惑，怎么了？不高兴？等老子敬酒你就借尿遁？
    对于林总的行为，大家都非常愕然，认为他太不给面子太没礼貌了。
    呵呵，谁知道，他真不是故意的啊，他的肚子痛呀，肠子急坠如铅，跑慢一点只怕要拉在裤子上了。
    “哎哟…他妈的…痛死我了…不好意思林局……。”林飞扬刚想说什么，羊总又来这一出。
    “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意思？”林飞扬恼怒。
    “哎哟…不行了…我也要去洗手间……。”
    “你等会…我先去…忍不住了……。”
    ……。
    片刻，这一桌就半数人跑向洗手间，远处，开始有人哗哗急叫找洗手间，所有人，包括林飞扬被他们的行为一整蒙了，啥回事啊，上洗手间也有竞争吗？
    叮咚！
    林飞扬手机的短信声，他掏出手机一看。
    脸色再次突变，冒了一身的冷汗，他把酒杯一扔，飞似的冲向舞台。
    什么短信让他那么失态？
    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四字：有人投毒。
    投毒？有人投毒？他妈的原来有人投毒，难怪…难怪了…难怪那么多人去洗手间。
    “曾总…让保安封锁所有出入口，不许任何人离开，听好了，任何人…打电话110，120…快…快啊……。”林飞扬一边大喊，一边冲上舞台拿起唛克风说，“各位…各位老板，停…都停下来…不要喝酒…不要吃东西……，不要慌，千万不要慌…坐在自己的位置…他妈的，我说不要慌，坐在自己的位，谁乱动，别怪我不客气，车小虎，你死哪去了，给我看着他们，不许动，即使要上洗手间也不许跑……。”
    靠，什么回事？到底什么回事啊，才开席就叫不要喝不要吃？那叫我们来干嘛啊。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聪明的人已猜到，突然那么多人要上洗手间，事儿还不明显吗？食物有问题啊。
    “飞扬…飞扬同志，发生了什么事？”王钰超见状，脸色很不好看，妈的，好好一场联欢就这样搅了？
    “没事，可能食物有点……。”林飞扬从台上跳下一边回答王钰超的问题一边跑向一个在呕吐的宾客。
    “服务员…给他清理一下…老板，手给我…发烧吗？除了恶心之外还有什么感觉……。”林飞扬抓过那宾客的号脉，又摸了一下他的额角……。
    “肚子痛…要去洗手间……。”宾客挣脱林飞扬，急冲冲去找厕所。
    今天请来的客人，半数以上是老板，其他就是县市各部门的领导。也就是说，来宾都是一些素质较好的人，所以，领导讲话没完毕，没人宣布开席前，是不会有人吃喝的。
    从林飞扬宣布开席到那个林总跑厕所，其实真正吃喝的人还少，因为林飞扬在敬酒，大家也不好意思埋头吃喝呀。
    所以，出事的都是林总羊总他们那一桌，因为林总羊总一肚子不爽，提前开吃了，同桌的人见有人不规矩，当然也不客气了，别人吃自己不吃岂不吃亏了？
    “飞扬兄弟，到底什么回事？”曾富生已让人封锁了整个友谊会，林飞扬的话，他是不折不扣执行的。
    林飞扬没吱声，打开手机短信递了过去，然后再次跳上台说：“大家都别慌，也不用怕，其实就是食物有点问题，医生马上就到，身体已不适的先去医院，其他人，稍后也去检查一下……。”
    不一会儿，110和120车子都来了，把上吐下泻的人送走，卫生局局长陈成功和防疫站的人也到了。
    林飞扬和他说明了一下情况，防疫人员开始取样做现场检验。身体不适的人数上升到十人后，再没其他人出现状况，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第234章 有人投毒？

    现在的罗山县，那么多局行中，反应最快的应该是招商局，其次是公安局，再其次要数卫生局了。为什么？因为这三个局行都有林飞扬的影子，招商局就不用说了，林大神医坐镇呢，谁敢不快。卫生局是林飞扬呆过的地方，虽然他在那只当了几个月的副局长，但他的榜样示范作用还是很大的，而且，陈成功对他赏识有加，所以管理上就偏向林飞扬路子了，所以这一向行动力不咋的卫生局算是赶上来了。
    林飞扬当然没在公安局呆过，但公安局的上任局长可以说是林飞扬间接赶走的，接任的局长，也被他敲打过几次，加上铁杆吴三贵的努力，再加上县委县政府的压力，公安局已渐渐改了以前不作为的臭毛病，算是养回了一口，朝气开始生成，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现在出警比以前快了数倍，真正兑现十五分钟必到现场承诺。
    今天友谊会的突发事件，就足可以证明这三个部门反应速度，这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事，那么乱的局面，一小时都不到，就已将事情处理完毕，该诊治的诊治，需要检查的检查，需要检查的样本也取了样本，需要消杀的地方也在进行消杀，总之一切都有条不紊，快而不乱。
    谢开成和王钰超都很满意各职能部门的反映，这是他们入职以来，有关部门应对突发事件最满意的一次。
    “人都送医院了，现场检验有没有查出什么？我们就借友谊会的会议室议一议再散。”谢开成对王钰超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把林飞扬及陈成功他们叫来。”王钰超对站在旁边的府办主任打了一个眼色，主任点头离开，谢开成和王钰超一前一后走向会议室。
    不一会儿，林飞扬、陈成功、吴三贵等人也进了会议室。
    谢开成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目光停在林飞扬脸上说：“飞扬，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飞扬摇了摇头说：“经过检查及对症状的推断，他们可以说是中毒，也可以说是不是，现在不能下结论。但是，有一样可以肯定的，他们是感染了大肠杆菌才犯病的。大肠杆菌是哪来的？是怎么来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以我对友谊会的了解，肯定不是他们的食物有问题，我认为是人为的。”
    有人投毒就直说嘛，干嘛要说的那么婉转啊。
    谢开成及王钰超明白，林飞扬说的那么宛转，不是要面子，而不是想引起惊慌，虽然人为和投毒其实是一回事，但听起来人为导致有人犯病比有人投毒所有人中毒了要温柔得多。
    “飞扬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为…不就是投毒吗？你是说，有人投毒？”王钰超黑着脸说。
    投毒，这词很吓人的，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现代社会，投毒这种犯罪活动是极少的，在这样的集体活动中投毒，就更是从来都没听说过，投毒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呵呵，大肠杆菌其实也是一种病毒，说是投毒也成立的。”林飞扬的心里是怒火滔滔的，他装作云淡风轻而已。
    王钰超黑着脸说：“飞扬同志，你不必遮掩，这就是投毒，投毒啊，胆子真大啊。”
    “同志们，如果投的不是大肠杆菌，而是砒霜呢？这会儿大家还能坐在这儿说话吗？”谢开成的脸黑得像炭冷得像冰。
    这是打脸啊，赤果果的打脸，这是挑衅啊，最直接的挑衅。
    晚会虽然是小型晚会，但也有小两百人在现场啊，如果投的真是砒霜类剧毒，那这会儿得死多少人？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查，彻查，必须把投毒的人抓到…吴队长，你们局长没来？”王钰超挥舞拳头对吴三贵说。
    “报告王县长，局长说他去医院了。”吴三贵站起来说。
    “嗯，你也是老公安了，对这事有什么看法？”王钰超道。
    “这个…那个…我觉得有必要对友谊会的员工进行一次甄别排查……。”林飞扬打断了吴三贵的话说，“两位领导，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是交给市局办较好。”
    “林局长，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这样的案子我认为没必要交市局。”吴三贵反对，交市局就是对县局的打脸啊，没死呀，干嘛要往上交案子，县里的刑警也不是饭桶。
    林飞扬所以想将案子交给市局，主要是因为他手中有一条重要线索，就是那个发短信的号码。
    即使案子放在县局办，县局要从这条短信中找到什么线索，还是要找市局帮忙，干嘛不直接把案子给市局？最重要的是，林飞扬觉得投毒的人如此胆大妄为，要么是不要命的彪悍人物，要么是有深厚背景的人。无论是哪一种人，都不是吴三贵可以对付的，林飞扬不想县局难做及承担不起的压力，所以他才建议案子给市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市局刚刚办了一个飞霞山庄的案子，余威正劲，案子交市局办，即使案子最终办不了，领导们也不会太过责备。
    林飞扬是在维护县公安局啊，但吴三贵并不理解。
    “不必交市局？呵呵，你们不是吃干饭的？那好啊，我这儿有一条线索，你们能查出什么来吗？”林飞扬打开手机短信扔给吴三贵。
    吴三贵看了一眼手机，惊叫道：“有人向你示警？飞扬兄弟他是谁啊。”
    “笨蛋，我要知道他是谁还用你们查吗？我不仅不知道他是谁，而且我敢打包票，这会儿他一定连卡都摇了，所以，要从这上面找线索，非找市局不可，你吴大队长有那本事吗？”林飞扬说。
    “这个…那个…我…我们……。”确实没那技术啊，即使找运营商协助，那也得去市里找服务商啊，服务商在县里的分公司根本没权限，移动电话运营商嚣张得很呢，县里的条子找市里的运营商，人有鸟你吗。
    “好啦，不要吵了，赶紧善后，案子先交县局，由县局向市里找支援。飞扬，这种事必须掌握在我们手里，案子交给市局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被动。”谢开成最后拍板说。
    林飞扬想了一下，明白谢开成的担心，虽然没死人，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影响是非常大的，如果县里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太被动了。

 第235章 是冲你来的？

    临时会议开完，领导们当然就离开了，林飞扬可不能走，这摊子都是他的活，他必须要有个结果，是谁投的毒？是因为什么投毒？有没有幕后指使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即使没任何人需要交代，林飞扬都必须把这些问题弄清楚。
    “有没有眉目？”林飞扬来到曾富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显然，曾富生并没什么头绪，否则，不会抽那么多烟。
    “吴队的人正在排查，到目前为止，没查出什么。不过，他查后，我也安排我的人再排查一次，我相信，如果真是我这儿的人出的手，一定可以揪出来。但我个人觉得，出手的不是我这儿的人。”曾富生说。
    “你的意思是，投毒是冲你来的？”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唉，冲我来一点都不奇怪，揾食艰难，竞争激烈啊，因为兄弟你的关照，最近我的生意好到连年假都压缩到只有两天，有人眼红也不奇怪。”曾富生说。
    曾富生确实怀疑投毒的人是针对他的，不过，他怀疑的对象并不是商道上的人，商业竞争再激烈也不至于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他怀疑的是道上的人。
    都是混社会的，谁没个对手敌人？没敌人的江湖人不存在的，如果真的存在，那也是谁都不认识的江湖人。
    投毒、绑票、暗杀都是江湖人常用的手段，所以曾富生才认为这次事件是冲他来的。
    “你有没有怀疑目标？”林飞扬当然知道曾富生这样的人，并不是纯粹的生意人，至少，在他成为罗山首富前一定不是纯粹的生意人。
    事实上，林飞扬一直认为，大凡搞工程的都不纯粹，特别搞房地产的，利益纠缠太多了，资本的本质是邪恶的，当正道走不通的时候，就会走邪道。
    所以，曾富生这样说，他竟然也认同了。
    曾富生摇了摇头说：“没头绪。“
    “那么…防疫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毒源在哪儿？食物？哪个菜？或者是酒水？饮品？”林飞扬一边说一边掏手机，他得问问陈成功有没有什么发现。
    “你不用找电话，陈局跟我说了，初步检查，主要感染源是餐具。唉，餐具都是外包清洗消毒的……。”曾富生用力按着太阳穴说。
    对于餐饮业的餐具集中清洗消毒的规定，林飞扬一直都诟病的，因为这样做，表面看起来规范了管理，但同时也增加了污染的风险。如果清洁公司完完全全的严格执行清洗消杀标准，当然可以让餐具达到一个安全的卫生标准。
    但是，万一，在操作过程中有人不按规定操作，那风险就太大了。
    当然，这样做，被别人动手脚的机会也是更多的，任何一个餐厅酒店回收的餐具，都经过多次传递运送，经过那么多的人接触，这期间，有太多人可以动手脚了，有可能每一件餐具每一秒都在监控下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友谊会的人动手脚？”林飞扬知道，友谊会是曾富生的老巢，这儿的人即使是搞保洁阿姨，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曾富生点了点头说：“陈局已安排人去清洁公司，唉，我相信，这事也不是清洁公司的人下手，运输过程或其他时间，有太多机会了。对了，陈局说，初步检验，餐具上不仅发现大肠杆菌，还发现肠炎弧菌及什么肺球菌啥的。”
    “呵呵，这些真的是疯狂啊，大概，他把常见的毒菌都下遍了，真是狠啊，这些病菌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病菌，但是如果感染的人身体素质不好，又或感染严重，也是有机会要人命的。”林飞扬皱眉说。
    常见的几种病菌，确实不是什么厉害的病菌，但是，如果感染的人大意，或引起其他并发症，拉死人，吐死人，烧死人，还真的会发生的。这些病菌都可以致人发烧，大意的话，分分钟会烧出个脑炎啥的其他病来。
    “对了，飞扬兄弟，给你发短信的是什么人？”曾富生忽然想起一条线索。
    “不知道，我已让市局的帮忙反查这个号码了。”林飞扬顿了一下又说，“如果可以找到这个人，甚至是找到发信息时的位置，我想，都可以找到有用的线索。”
    “你是说，示警者知道投毒者是谁？”曾富生说。
    “有可能，甚至他有可能是投毒者的同伙。总之，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如果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后，要找发信息的人并不难。
    但是，在这年头，电话卡并没实名，街边随便一个店，随便一个人拿钱去要买多少都有，所以，找到发信息的人真的很难。除非，那家伙发信息后依然还在用这个卡。
    “我觉得很难，他藏头露尾不告诉你是谁，肯定就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示警了，所以，我认为他发完信息后，一定把卡废了。”曾富生想了一下说。
    林飞扬认同曾富生的观点，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唉…但也要查，碰运气，不然能怎样？”
    “能从认识你的人去排查吗？”曾富生沉默片刻说。
    林飞扬笑了笑说：“怎么可能？你知道谁认识你吗？根本不可能从这个方向分析啥。”
    “唉，说的也是…妈的，王八蛋真狠啊，竟然用这样的手段，不要让老子查到他是谁，我保证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曾富生很是气闷，狠狠的掐了烟头说。
    这手段，确实金够狠的，就算官方最终不对友谊会处罚，但是，这事传出去后，谁还敢来？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的？有人投毒啊，谁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我也不会放过他，王八蛋竟然搅了我的晚会…哎呀，也许，是冲我来的，目的就是搅了我的晚会…嗯，不对，搅黄了我的晚会，对他们有好处吗？没好处啊…头痛……。”林飞扬忽然想起白上文。
    本质上，所有人都有损人利己的潜意识的，但是，有些人的性格是变态的，也会有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林飞扬觉得白上文就是那样的疯子。

 第236：气死我

    白上文确实是变态的，屡次对林飞扬下手屡次失败，已使得他入魔了。搅黄林飞扬的晚会，是他针对林飞扬的新行动。当然，只是让几个生病他并不满意的，他是希望参加晚会的人全都进医院，最好有几个重症，然后再来两个抢救无效死亡他就最高兴了。
    当消息传来，晚会上被感染的人只有十个，而且都是轻症时，他那“脆弱”的心又受不了了，于是，别墅客厅中大凡能一只手拿起的东西，被他片刻砸光。
    “白少，你这是怎么了？”吴大用明知故问。
    “哦，没事，没事，有点心烦而已。”白上文不想和吴大用谈论这件事。
    白上文虽然纨绔，但他不是傻子，他已感觉到吴大用是他老爸的人，所以，很多事就开始避开吴大用了。
    “哦，要不…我打电话让燕子她们过来？”吴大用小声说。
    燕子她们，是他们对风月场那些姐姐妹妹的别称。
    白上文摇了摇头说：“算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还是安分一点，不然被家里知道了，不给我红包过年就惨了。”
    “嗯…好…既然如此……。”白上文打断了吴大用的话说，“无大用啊，你回去，嗯，提前放你年假去办年货，从明天开始，你不用上班了。”
    “啊？白少，我没做错什么事？”吴大用故作非常吃惊的样子。
    “没…没…你一直做的很好，回。”白上文挥手把吴大用赶走。
    吴大用离开白上文的别墅，并没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白家旧宅。白上文竟然敢在联欢晚会这样的集体活动上投毒，他已疯到一定程度了，所以，必须向白家老爷子汇报，防患于未然啊，万一，那混蛋干更疯狂的事呢？
    只要不是疯子，任何人都有底线的，吴大用虽然是毒秀才，江湖师爷，坏事干过不少，但他也是有底线的，否则他不会听到白上文投毒就马上给林飞扬发信息。为了报复林飞扬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竟然在别人的联欢会上投毒，这完全是疯子行为，吴大用觉得白上文已变成疯子了。
    白上文还真的变成疯子，起码是间歇式的疯子，吴上用一走，他马上把铁枪叫来。
    “只有十人感染，我废了那么多钱和心思，却只有十人轻度感染，铁棍怎么看？”白上文看着铁枪说。
    “白少，我刚才详细了解，所以只有十人感染，是因为那十个家伙还没开席就开吃了，姓林的刚宣布开席，他们就已病发了，然后姓林的忽然宣称食物有问题不许大家吃喝……。”铁枪看了一眼白上文说，“白少，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在那些人病发时，姓林的看了一下手机。”
    “你什么意思？”白上文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看手机绝对不是看时间，而是看短信，有人向他示警，所以，他看了一眼手机就叫人报警并不许吃喝……。”铁枪竟然也有细心的时候。
    “你说我们的人中有人是二五仔？”白上文在喘粗气，他又要发火了。
    “很有可能，不然…姓林的怎么可能马上知道食物有问题？”铁枪说。
    “好啊…好啊…想不到我白上文的身边竟然有二五仔…铁棍，你认为这个二五仔会是谁？”白上文想摔东西，可是厅子里没有可以一手举起来的东西了，没东西可摔，他的怒火更盛，喘气像破风箱一样。
    铁枪看了一眼吴大用刚才坐的位置没吱声，白上文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不相信。
    “混蛋，你竟然敢怀疑无大用，老子杀了你……。”忽然，白上文翻起茶几砸向铁枪。
    虽然白上文疏远吴大用，但他并不相信吴大用会是二五仔，一是因为吴大用给他策划过不少坏事，二是吴大用是他老爸的人。这样的人有可能是二五仔吗？他虽然和自己老爸感情不好，但他知道他老爸不是一个无能的人，相反，他知道老爸阴得很，这样的人会看错人？他不相信。
    已进入白老爷子书房的吴大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白上文竟然会为他辩护的，如果知道白家三代人都对他如此信任，或许会浮三大白。
    “那么急来见我什么事？”白喜指了指茶几另一边的沙发说。
    吴大用并没过去坐下，而是站在白喜一米开外的地方说：“白董，我觉得你不能再纵容白少了，我担心会废了他。“
    “哦？上文又做什么事了？”白喜不以为然的道。
    人类有很多无法解释的行为，比如隔代亲，无论贫富，大部分的爷爷奶奶都与孙辈特别亲，为什么谁都解释不清楚，那些所谓专家的各说各理，大多数都是放屁。
    “今晚罗山县请了一百多老板办联欢，他竟然在联欢会上投毒……。”吴大用看着白喜，沉声说，“白董，他这样干，不仅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白家。”
    啪的一声，不以为然的白喜被吓得连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稳掉地上了。
    “你说…说的是真的？”他颤抖着说，老家伙真的怕了。
    只要不疯的人都怕啊，投毒啊，分分钟会死很多人的，就别说死很多人，就算没事人，被查出来都是不得了的事，真的会毁了白家。
    “这事他瞒着我做的，可能因为太高兴了，也许因为谁也无法改变事实了，所以他刚才当我面说了这件事。”吴大用点头说。
    哗啦，白喜一伸手，把茶几上的茶盘扫在地上，精美的茶具碎了一地。呵呵，原来摔东西也是可以遗传的。
    “混蛋…混蛋…气死我…那边情况怎么样？死了几个？”白喜捂着胸口一字一顿说。
    “现在我不知道，估计，明早就会有新闻…或者，等会我打听一下。”吴大用说。
    “不用…我问…大用啊…你觉得…觉得我该怎么办……。”白喜揉着胸口说，心真的很痛啊，怎么会养出那么无脑的人。
    虽然白喜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手上当然是有人命的。但是，为了利益收买人命是一回事，为了一口气竟然干出这么蠢的事又是另一回事，这简直是自杀行为啊，这是报复别人吗？这是挑衅警方，混蛋。
    “我…我觉得让他离开龙江会安全些。”吴大用说。
    白喜想了一下，叫道：“来人啊，把上文带回来，先禁足……。”

 第237章 那就拜托了

    无论少了谁地球都不会停转，无论发生什么事太阳也不会从西方升起。投毒案当然是大案，为了侦破此案，罗山县公安把全部力量都压上去了。
    舆情怎么办？这么大件事，不可以捂的，越捂越多猜测，猜测越多社会就越恐慌。
    有些地方的父母官呀，出点什么事，总是担心领导责备社会责骂，所以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想着怎么捂住，那是极愚蠢的做法。
    这种惯性思维，谢开成和王钰超同样有，不过，林飞扬是极不赞成这样干的，他认为，坦诚是最好的办法，坦诚公开，不仅可以守住政府的公信力，而且还有助于破案。
    引导舆情的同时，呼吁举报啊，全民皆兵，让躲在黑暗中的犯罪分子无处藏身，这是多好的策略啊。
    谢开成王钰超被林飞扬说服，所以龙江电视台次日的早晨新闻就播出联欢晚会被投毒的事件。
    新闻播出的时候，林飞扬和网路机关枪柏千言在龙江市的老式茶楼龙凤楼的小包间里喝茶。
    林飞扬关了小包间的电视说：“内容就是新闻中的内容，我们需要的是正面引导以及全民寻凶的呼吁。”
    来找柏千言合作，也是林飞扬的主意，这个时代，传媒的阵地，已不仅仅是电视电台和报纸杂志了，网络将会渐渐占据主导地位。所以，要引导舆情，绝对不能漏了网络这一块。
    “真是想不到啊，这种事政府不是都用捂的办法吗？你们竟然主动向社会公开，勇气可嘉呀，你们不怕引起社会不安？不怕领导问责？不怕被处分？”柏千言喝了两小口香气四溢的“马骝揻”说。
    “怕啊，所以我来找你呀。”林飞扬笑道。
    “呵呵，我一个社会闲人能帮你们什么？”柏千言笑说。
    “柏大小姐，我们上次合作挺愉快的，所以，请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直接说多少钱你才干。”林飞扬一边给她续茶一边说。
    “咯咯，林局长请注意用词，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会被误会的，我没所谓啊，被纪委误会你生活作风有问题你就麻烦了。”柏千言笑说。
    林飞扬老脸一红，咳，真是大意了，当一个女子的面问人家多少钱才干，这话…这话真的太无礼了。
    “不是…我是说，你要多少钱才合作…这事急，必须马上有文章上线，我怕晚了会有人往负面方向引导，你要知道，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多对我们不友好的势力潜伏在社会各个角落，他们随时随地对我们发起攻击，所以，一定要先于他们给网民一个引导。”林飞扬严肃说道。
    “呵呵，林局长，你也太小看网民的智商和情商了，虽然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在网上作恶，但网民不是人人都无脑的，大家看得出什么消息是假的，什么消息是真的，也知道什么样的文字是恶意的，什么样的帖子是善意的。”柏千言居然拿起林飞扬的烟点了一根，吸了两口继续说，“当然，我们的人民也是有智慧的，他们也不会像你想象那样，轻易就被误导。”
    “不可否认，人民是有智慧的，但是，并不是人人都那么智慧的，一旦有人被带了风向，人的从众性就出来的，一旦从众性被带出，羊群效应就十倍百倍的增加，那时候，莫说智慧，就是本能都失去了，被裹夹的人，已完全失去了自我，那是非常可怕的。”林飞扬当然知道网民不是个个都是笨蛋，但也不是个个有那么聪明啊，只要有一部分人被有心者带了节奏，很快就会裹挟更多的人，这种情况有太多的例子了。
    柏千言没说话，她比谁都怀楚网民们是什么一群人，说白了，真正有智慧的人根本不会参与网上那些讨论或争论的，为两餐奔波的人也不会参与这些无聊的事，事实上，参与争论辩论的，大多数是自以为聪明的人，也许他们被别人骗了都还不知道，另外还有一批就是盲目粉，这些人他们喜欢上某人之后，就会盲目的信任他们追捧的人……。
    网风，就是被这两类人带起的。网风一起，想用强硬的手段按下根本不可能，制造更刺激的新闻或许可以分担一些火力，但要风平浪静，必须是时间消磨。
    那些无聊的娱乐事件，或者说那些无关痛痒的潮流事件，可以让时间慢慢消磨，但是联欢会被投毒这样的事，绝对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带偏了方向。
    “我们的政府…唉…直说，我们的地方政府…算了不说，这事我试试，如果那些敌对势力真的借机带风向，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尽力。”柏千言所以如此慎重，是因为她很清楚，一旦那些敌对势力的水军开战，那是非常可怕的。
    “不是试试，必须将舆情导向正确方向上，你不要孤军作战，把你认识的人统统动员起来，当然，皇帝不用饿兵，需要多少钱，你跟我说，我满足他们。”林飞扬顿了一下说，“不过，你得告诉他们，每个公民都有义务维护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政府…所以，下刀不要太重……。”
    柏千言看了林飞扬一眼，笑说：“呵呵，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官员，行，这事我帮你，也不需要你的钱，欠我一个人情，某天需要你帮我，希望你可以尽全力。”
    呵呵，能成为网路机关枪的人，绝对不是蠢人，要钱？能要多少钱啊，一个小小的科级局长。要一人情多好，人情无价的。
    “那就拜托了，以茶代酒敬你。”
    从龙凤楼出来，林飞扬直奔中心医院。
    发短信的号码昨晚就给叶军了，他得去看看查出了什么没有。
    “就知道你会来的，所以连夜帮你查了，对方现在已关机，或者已废了那卡了。所以，现在他在哪，无法帮你查，但，那条短信昨晚是从哪个基站发出的，帮你查到了。”林飞扬进了病房还没说话，叶军就递给他一张地图。
    林飞扬有点莫名其妙，扬着手中的地图说：“啥意思？”
    “看图啊，上面有标注那条信息从哪个基站发出的，我也帮你查了一下基站范围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标注了。”叶军说。

 第238章 高高兴兴的跑路了

    林飞扬低头一看，接收发出信息的地方竟然是城郊，基站边上一个村子，与村子相对，较靠近城区的一边是有一条小河，小河边上是一个别墅小区，再往后是工厂，城区，其他地方是田野……。
    “你画的这些红圈是指这个基站的信号范围吗？”地图上画了很多红色的圆圈。
    “对，每个基站的信号的覆盖范围是有大有小的，有了这个覆盖范围，以及接收短信的第一基站，就可以锁定发短信的人所在的范围，你是很幸运的，第一个接收到短信的基站范围内，只有一个村子一个别墅区，三个工厂。这个基站与其他基站信号重合的地方竟然没有建筑物。所以，发信息的人就在村子、别墅、或工厂里了。”叶军看着林飞扬说，“你可以继续推断，缩小范围，然后，排查昨晚有些什么人在那些地方……。”
    “明白了，让我想想…大晚上的，肯定不会有人跑到田野上去发信息，投毒那么大的事应该不是村民干的，所以，我认为，发信息的人要么在别墅区要么在工厂。”林飞扬放下地图，点了支烟在房间里转圈，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诶诶，别只顾着自己抽啊。”叶军看到林飞扬抽烟就犯烟瘾。
    “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抽烟，建议，你顺便将烟戒了。”虽然很多砖家及研究都说抽烟危害健康，但林飞扬这个医生却觉得只要是适量，并没什么问题。
    “嘁，你不给我不会自己拿啊，医生，医生整天就是吓唬人的…他们还想我在这里过年呢，我是绝对不会听他们的，其实我现在已康复了……。”叶军自己拿烟点了一支，接着说道，“我认为不会在工厂区，应该在别墅区，而且，我猜啊，投毒的人应该不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团伙，发信息的人也许是觉得事情太大了，所以给你发信息。”
    “那就得请叶局帮忙了……。”林飞扬说。
    “唉，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能不能过完年再折腾啊。”叶军说。
    “不行，年前必须有所行动。”很多时候林飞扬是个急性子。
    “唉，行行，我安排人帮你弄一份户主资料及昨天在别墅区的人员名单。其实，如果有资料，我觉得你应该很容易找到发信息的人，你想啊，投毒者针对的是谁？他们跟那些参加晚会的人有仇吗？我认为不是，我认为，要么是跟主办的人有仇，或者跟承办的人有仇。”叶军很肯定的说道。
    “哦？不是跟与会者有仇？与主办者有仇？意思是投毒的人与我的仇？或者与曾富生有仇……。”林飞扬捏着下巴转圈，到底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曾富生来的？
    “如果总与会员有仇，他们用不着这样啊，而且，投的是常见的病菌，也就是说，对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人命，只是想搞事。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杀人，干嘛不用剧毒？比如氰化类。既然主要目的不是杀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好玩。”叶军分析。
    林飞扬点点头说：“嗯，此事一出，主办者会被问责，承办方的生意自然会受影响，甚至要负刑事责任。”
    “呵呵，如果没有那条短信，现在承办方已被警方控制了，这样分析下来，我觉得针对承办方多于针对主办方。”叶军给出他最后的结论，“所以，等拿到资料，你让承办方看看他与哪些人有关联，那么发信息的人就呼之欲出了，甚至凶手也呼之欲出了。”
    “嗯，那就等叶局的资料了。”经叶军这么一分析，再加上之前曾富生的分析，林飞扬也觉得这事是冲曾富生来的。
    既然是冲曾富生来的，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焦急了，反正他也不是多好的人，他的友谊会关停几天也不会伤筋骨。
    人的自私性，总会不经意间就窜出来，林飞扬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当觉得事情不是冲自己来的自然就没紧迫感了，不再坚持年前一定要抓到凶手。
    其实，即使他依然坚持要年前找到发信息的人，坚持要年前抓到凶手，也不可能如愿的，因为这会儿凶手已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连幕后指使者白上文，这会儿都已离开龙江市。
    白喜很喜欢白上文，白喜是一个老江湖，是一头心狠手辣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昨晚把白上文“抓”回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他就觉得让白上文禁足在家不是那么稳妥，当得知林飞扬去了医院见叶军时，他马上就决定将白上文送出去避风头。
    送去哪？外国当然最好，但他舍不得送那么远，白上文也死活不愿意去外国，最后他只能将白上文送到香江。香江不仅同文同种同语言，而且还是一个花花世界，于是白上文高高兴兴的跑路了。
    中午，柏千言给林飞扬打电话，说她发了一个帖子，但是整个网络静悄悄的，并没几个人关注这件事，更没有水军带节奏。
    事实上，不仅网上没什么动静，就连罗山县的坊间也没什么动静，也许是因为要过年了，人们没空八卦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
    呵呵，当然不是因为要过年了大家没空，也不是水军放假过年了，事实上，在鹏城就有几个水军的“军头”正在焦急的等待指示及进账的短信，他们都是网上的大咖啊，牛人一类，不仅自己有庞大的粉丝群，他们还各自有一支神秘的水军队伍。
    生意是昨天谈妥的，单价比平时操作的高一倍，要干的活却比平时要干的轻松一倍。这是多好的大生意啊，他们都已召集了自己的队伍，只要老板把炒作内容发来，钱到账，数支水军队伍马上就可以开动，那是多么激荡的场面……。
    没错，他们就是白上文找好的水军，他想得很好的，不管有没有死人，只要网上把这事炒热，那么姓林的就要倒霉了，倒血霉。
    呵呵，白上文却没想到自己爷爷会突然插手这件事的，爷爷的话他半句都不敢忤逆。所以，他虽然没忘水军这一茬，但他不敢启动啊。

 第239章 真的忘了啊

    林飞扬在叶军的病房里呆了片刻便离开，他现在也觉得投毒不是针对自己的，所以浑身都轻松了。只要这事不是冲自己来的，把舆情控制好就行，抓凶手啥的，等忙完这个年关再说。
    过年了，杂事就是大事，刚坐上驾驶室，韦德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飞扬在哪呢，晚上你几点过来啊。”韦德明说。
    “啊？晚上几点过来？啥事啊领导，我现在就在市里呀。”林飞扬有点发愣，你一个猥琐大叔管我晚上去哪啊。
    “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不过，这么早过来，也太好了。”韦德明讶然。
    “啥啊，听不懂韦局的话，忘了什么？您到底说啥啊，我这么早来市里是办事的……。”林飞扬真的一头雾水。
    “啊！啊！你不是来参加海港百货广场周年晚会的？”韦德明愕然。
    “啊？海港百货广场的周年晚会？啧，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是今晚吗？”林飞扬还真的忘了这件事。
    海港百货广场是大型连锁零售企业，商场、购物中心、购物广场遍布国内各大城市及香江、东南亚各大城市，零售业在整个亚洲排名都不会低于前五名，绝对是一个大型国际企业。
    很多人一直以为，这个跨国企业的大股东是香江人，因为，这个百年企业的创始人是香江人，创始地也在香江。那都是老皇历了，现如今，海港百货现在真正的大股东是连城集团。
    前些年，零售业多兴旺啊，别说开大型购物商场了，就是开个百货小店也能赚得盆满钵满，连城集团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当然，在海港百货的股东名单上，连城集团并非第一大股东，他得排到第四第五名去，但别人不知道的是，第五名之后有三四名股东，其实都是连城集团的人。
    连城集团在海港百货总公司是暗中的第一股东，在龙江市的海港百货广场，却是绝对的第一大股东，所以，办什么周年纪念啥的，自然得由连城集团操持，也就是白胜山操持。
    韦德明突查白上文经营的食堂及酒网时，白胜山找韦德明“谈判”意思就是想韦德明放他儿子一马，谈判的时候，林飞扬本来偷偷观察白胜山的，没想到却被识破了，最后只能一起谈了。
    这样的谈判自然是没结果的，因为林飞扬的存在，白胜山知道这小子的性格，所以计划好的话不敢说，最后只能放弃，改而发邀请函请韦德明和林飞扬参加海港百货广场的周年晚会。
    连城是大企业，海港百货也是大企业，这样的企业周年庆，自然是要请官商界的大人物的，与韦德明和林飞扬其实一点关系都没。
    为什么要请他们？林飞扬当时表示要去看看白胜山玩什么手段，可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他真的把这事丢到九霄云外了，想不到韦德明居然还记得这事。
    “真忘了？”韦德明说。
    “真的忘了啊，最近忙到脚不沾地，哪还记得这样的屁事…对了，白上文那些生意现在怎样？”林飞扬说。
    “这你应该知道啊，不是说过了，都转让了呀，所有他名下的生意全都转让了，听说就连他管理的连城集团的生意都被夺权了。”韦德明说。
    “听说？最近你没继续折腾吗？有没有找到运输公司及物流公司涉毒的证据？”提起白上文经营的生意，林飞扬又想起涉毒的事了。
    “哎唷，我的林飞扬大局长最近真的忙昏头了啊，你忘了这事交给叶局了呀，进展成怎样，得问他啊。”韦德明真的服了，林大局长真的那么忙吗？忙到失忆了。
    “哦，对对，哎呀，他妈的，真的忙昏头了…行行，晚上几点啊，那个什么狗屁晚会，我得去放松一下。”林飞扬拍着额头说。
    “晚七点半，在星冠大酒店举行周年庆酒会，晚九点，在海港百货门前的广场进行大型文艺汇演，听说从香江和台岛请了好几个明星。”韦德明忽然压着声音说，“听说，被称为歌坛玉女的那位内地歌手也来了，要不要…哈哈…我相信白胜山有办法。”
    “呵呵，想不到韦局还有这爱好，小心染病……。”林飞扬骂的真毒。
    “哈哈…我老了，没这兴趣，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节目…不说了，晚上见，倒是看看姓白的请我们去干什么。”韦德明笑道。
    “原来，应该是有安排的，比如借机送礼或给你安排女明星啥的，但现在…他儿子的事都完了，白上文已成功脱身，估计不会有什么安排了。”林飞扬很清楚，搞这样的活动，可以借机办很多事的。
    公开的活动，本来就是图一乐的，但是，这个世界聪明人太多了，所以，很多联欢会呀，纪念晚会呀，周年志庆呀，剪彩等等活动，都可以大做文章的，这样的场合，送点什么，奖点什么，没人敢说啥啊。
    比如剪彩的劳务费，提字的润笔费，这是很合理的收入啊，还有啊，晚会上的抽奖中了大奖谁敢说那是行贿？
    白胜山突然请他们两个毫无交情的小官参加晚会，林飞扬当时就认为，白胜山是要借此给韦德明送好处让他放白上文一马的。但现在，白上文都已脱身了，所以他认为不会再这样的安排。
    “管他呢，反正有空，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人参加。”韦德明没进一步的打算，所以，近年了，他反而闲了，不需要搞送礼这一套啊，市领导那儿，年后上门拜年就行了呗。
    “行行，去…不说了，我有电话进来。”林飞扬看到是丁红雪的电话进来，赶紧切换过去，“红红…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我在去找你的路上，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你来找我？在市里啊？太好了，快点……。”丁红雪焦急道。
    “啊？快点？大白天的…你急啥？晚上我不回去就是了，任你折腾…哈哈。”林飞扬开玩笑说。
    “混蛋，想哪去呢？快点来接我，和你一起去看董老，对了，准备好的东西有没有在车上？董部长上午去了董老那儿……。”丁红雪嗔骂道。
    “啊？去看董老？哦，明白了，你要上演与董部长在董老那儿偶遇啊，红红，好计啊…好好，我马上到了……。”

 第240章 拙荆

    送礼真的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技术。礼不能随便送，礼物不能随便选，送礼的时间，地点也极讲究。什么时候，给什么人送礼，送什么礼，搞不清楚的话，不仅仅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严重的甚至会闹出人命来。
    林飞扬只是一个科级干部，董国才是厅级干部，两人隔着千山万水呢，如果不是有丁红雪在中间，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给董国才的老子看过病，林飞扬无论如何都够不到这位龙江市的组织部长那儿。即使有丁红雪的关系，即使给董老看病，那也不是随便见就见得到的，更不可能想送礼就能送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本来，林飞扬之前和丁红雪商量好，这两天丁红雪先借口找董国才办点小事，然后再带着林飞扬登门拜访，当然，解释就是林飞扬正好来市里了，所以一起过来云云。
    不过，今天丁红雪打探到董国才去罗山疗养院看董老了，她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林飞扬作为董老曾经的“主治”医生，这大冬天的，他去看看老人家顺便检查一下身体，那是最好的借口啊，谁也不能说什么。那么巧，在疗养院遇到董部长，那是缘分嘛。
    遇到了，顺便送点年礼啥的，也没人敢说什么嘛，而且，送的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只是一些土特产而已。
    “飞扬，之前在鹏城逛了一天都没买到合适的东西，你到底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啊，罗山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呀。”路上，丁红雪问林飞扬。
    “呵呵，当然不是在罗山买的，是程总叫人在岭西买的，这些东西不值多少钱，但绝对是好东西。”林飞扬很有信心送的高兴收的人开心。
    “是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丁红雪说。
    “呵呵，就是一些土特产，有六堡茶，猪肉，茶油……。”啊，还真是土产啊，这些玩意儿也太土了，丁红雪皱眉。
    “飞扬，虽然不好送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也太土了点，送…送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儿不敬啊？”丁红雪很是不安。
    她当然明白，给董国才及自己父亲这样的人送礼，是不可能送什么名贵的东西的，即使要送，也不可能这个时间送，但林飞扬准备的东西也太土，当是七八十年代农村人走亲戚啊，居然还送猪肉。
    “红红你想错了，我告诉你，王县长和谢书记我已送了，他们开始时不以为然，但第二天就打电话跟我索要，特别是那猪肉，他们竟然要求我再给他们弄几十斤，说是拿回去给老家人尝尝，呵呵，其实我知道他们，想拿去送礼而已。”林飞扬笑说。
    “啊，你送的是啥猪肉啊，他们竟然也想拿猪肉送礼？”丁红雪真的很意外。
    “你没听说过岭西的香猪吗？我送的是香猪肉，一种很特别的猪肉。”林飞扬笑道。
    “香猪？哎呀，我还真听过，但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么好吃。”丁红雪想了一下说。
    “到埠了，你别急啊，等会我大显身手做两个用香猪肉为主料的菜你吃不就知道了…哎呀，董老家里今天好像宾客如云啊，门口怎么那么多车子。”进入疗养院是要通行证的，否则，就要停在外面等里面的人出来接。为了复诊方便，董老给林飞扬办的通行证一直没收回去，这下方便他了。
    不过，进疗养院的大门有通行证可以进入，但接近董老住的别墅就必须接受检查，呵呵，老大干部的保护依然是很严格的。
    在别墅前院外面两三百米的地方林飞扬停了车，然后警卫人员的检查。警卫还认识林飞扬，但依然要检查。
    “一些土特产，需要检验吗？”林飞扬从后备厢拿下一个箱子说。
    “呵呵，如果换别人，绝对是要一样样检验的，但林医生不是别人，打开让我们看一眼就行了。”虽然保护措施很严格，但林飞扬是给董老治愈老病的人，难道他送的东西还会对董老不利不成。
    林飞扬笑了笑，打开箱子，一阵很特别的香味扑面而来。
    “嗯，什么东西这么香？”警卫和丁红雪都很惊讶。
    “腊猪肉。”林飞扬笑说。
    “林医生，你跟我开玩笑的，腊猪肉有这么香？”两个警卫一点都不相信。
    “因为这是用香猪肉腊的，嗯，能送你们一些吗？算了，我知道你们有纪律，回头我让董老请你们……。”林飞扬可不敢送东西给警卫，那会害人又害己。
    “谢谢，林医生，这位是嫂夫人？”警卫查看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便放行，也就林飞扬，换别人，真的没那么容易。
    “哈哈，是啊，用文人的说法是拙荆……。”林飞扬一边说一边抱起箱子。
    “不要脸，我还没嫁给你……。”丁红雪竟然红脸了。
    “警卫同志，董老今天怎么那么多客人，都是些啥人啊。”林飞扬走了两步回头问警卫。
    “嗯，都是董家的后辈。”警卫笑说，“董老不是要认您做孙子嘛，你可多哥哥姐姐弟弟了，呵呵。”
    董老确实曾经当众说过要认林飞扬为孙子的，老顽疾竟然可以痊愈，老爷子还真的很感激且喜欢林飞扬的。
    “董老…董老…我来了…准备接客啊……。”既然来的是董家人，林飞扬就一点都不拘谨不客气了，人还没到，就跟董老开玩笑，每次来他都要董老开玩笑，习惯了。
    “谁啊…国才是谁在外面鬼叫啊…哎呀，我听出来了，是飞扬那小子…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小子吃了啥东西，嘴那么臭，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老子又不是姑娘接啥客…呸…呸，上你这混蛋的当了，老子就不该答这话……。”在厅里跟小辈聊天的董老，忽闻林飞扬的声音，非常兴奋的往外走。
    老爷子嘴里在骂人，但心里却欢喜得紧。
    “哈哈，能让董老上当，当浮三大白…董老，吃过饭了没？你有口福了，我带了好东西，待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个好菜你吃。”林飞扬快步冲进院子里，董老正好从厅子里冲出来，大笑道，“哈哈，小混蛋看病厉害我信，做菜？我绝不相信…咦，小子，你去哪拐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啊。”

 第241章 要知人善用

    林飞扬还真的争取到一次做菜的机会，他还真的不怕出丑亲自下厨做了一个米粉蒸香猪肉，一个白切香猪肉。也不知道是因为香猪肉真的好吃还是因为林飞扬真有厨艺，又或许啥都不是，是大家给他面子，一屋子男女老少竟然都大呼好吃。
    特别董老非常捧场，不停的叫好吃，搞到秘书不停的提醒他不可以吃那么多肉。
    “呵呵，红雪丫头，你以后要享福了，这个时代，会做菜的女人都越来越少了，想不到飞扬这小子竟然会这一手，嗯，不错，不错。”董老已知道丁红雪是什么人，不由得暗赞林飞扬这小子命好。
    “董老，到底是他懂做菜，还是香猪肉本身就好吃啊，你看看这个什么白切猪肉，我是平生第一次见，猪肉竟然做白切的，唉，明明就是不懂做菜才随便这样搞嘛。”丁红雪笑道。
    “哈哈，红雪啊，我说句公道话，妙就妙在这白切猪肉啊，看上去感觉带肥的，但吃起来却肥而不腻清香满嘴，嗯，还有这个酱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竟然那么好吃。”董国才知道丁红雪是什么人，也知道林飞扬为什么突然就来看望自己父亲，他猜得出，这一切都是丁红雪安排的，她是要让自己偶遇林飞扬呢。
    自从知道丁红雪是什么人，又知道林飞扬和她谈恋爱后，他就特别关注林飞扬了。不关注不知道，他这一关注，倒是被吓一跳，这小子也太厉害了点，一年就把垫底的罗山县拉到排第一了？如果按招商项目带来的社会效益计算，他引资的那些项目，甚至与市里的招商项目并肩了，按引资金额计算，甚至是罗山县历年的总和，真是厉害啊。
    “谢谢董部长认可，香猪肉和酱料我都给董太准备了一份，回头麻烦部长带一下……。”林飞扬说。
    丁红雪轻轻打了一下林飞扬说：“哎呀，哪有你这样送礼的？半路上让别人自己带回去？有心得亲自上门。”
    “可是…我怕…上门影响不好…领导的门不好登啊……。”林飞扬缩缩脖子说。
    “呵呵，臭小子，还有你怕的事？不要以为我这个老家伙住在这大山里就不知道你干了啥，你小子没那么胆小。嗯，说，今天来这里是谁的主意？天下从来就没巧事，玩偶遇呢，真是厉害。”董老笑说。
    董国才微笑不语，他猜得到，这一定是丁红雪的主意，也猜得到丁红雪什么意思，不就是给这小子攒人脉，不就是提醒自己要提拔提拔这小子么？哼，臭丫头，要提拔他你干嘛不直接和你老爸说啊。
    “董老，是我的主意，我查到董部长来看您了，所以我就……。”丁红雪说。
    “哟，真是你这丫头主意啊，那你说说，搞这么一出想干嘛啊。”董老当然也知道丁红雪什么意思，他故意这样问，是让丁红雪直接说出来呢。
    丁红雪大喜，董老在找机会让自己直接说想法呢。
    她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董老，转头看着董国才说：“呵呵，其实很简单啊，就是希望领导能给我家飞扬加加担子，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认为，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干部，应该让他有更大空间发挥，不然岂不是浪费？”
    “丫头，你胆子很大嘛，竟然直接跟组织部长要官。”董老笑说。
    “董老，我没说要官啊，那太庸俗了。”丁红雪一脸严肃道，“我只是提醒领导要知人善用，不要浪费人才而已。”
    “哈哈，是，是，你没要官，是我把你们想的太庸俗了。国才，你听到啦，她家飞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为官不为权一心只想为人民服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样的青年才俊，作为领导，还真的要知人善用。”董老站起来拍了拍大腿，然后背手说，“行了，礼送了，来意也说明了，赶紧吃了滚蛋，老头子要午睡了…嗯，对了，混小子，要不要帮我号号脉啊。”
    “要，要啊，我可不就是为了给您复诊的嘛。”林飞扬一本正经道。
    唉，进官场后脸皮竟然变得那么厚了，我真是睁眼说瞎话啊，林飞扬在心里暗叹。
    给董老号过脉，老爷子去午休了，董国才和林飞扬说了两句话，也打道回府了，林飞扬本也想回去的，但丁红雪却硬是拉他与董家后辈聊天，这些是人脉资源啊，虽然他们现在要么在读书要么在一些不重要的部门，但是董家也不是没底蕴的，人家随时都有可能坐火箭上高位的，现在搞好关系，等别人上位后就没机会了。
    董老对林飞扬还真的相当好的，午睡起来后，见林飞扬还在，竟然拉他进书房“传道授业”，讲的当然是如何为官，如何为人民服务了。
    “董老跟你嘀咕了半天，讲了些啥？”回去的路上，丁红雪问。
    “还能有啥，就是说不要嫌官小，官大官小都是为人服务之类，呵呵，当然也有干货的，教我怎样避险呢。”林飞扬笑说。
    “看来，董老对你是相当的好啊，只是董部长就…你猜，年后你会不会调动？”丁红雪笑说。
    “呵呵，你是官迷，我才到任多久啊，半白无故的怎么可能又调啊。”林飞扬觉得现在挺好的，招商工作对他来说不难，而且，招商局是个特殊部门，奖金丰厚呢。
    “不要忘了，明后年换届啊，调动一点都不奇怪。”丁红雪所以着急林飞扬再进一步，是因为她说过要等林飞扬升处级了才见家长的，但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她恨嫁了。
    其实，身在体制中，只要你有人脉或相当优秀，奇迹是随时都会出现的，不一定得是换届才能调动或升职，所有职务都在不断的变化中，随时都有可能被调动。
    “呵呵，人家说跑的太快会扯蛋。”林飞扬笑道。
    “那是你别人，你不会，你的这条腿那么长扯不了蛋。”丁红雪恨恨的掐了一下林飞扬某个地方说，她有点恼怒林飞扬这种“不思上进”的态度，不进步啥时候才能见家长啊，不见家长，老娘啥时候才能嫁啊。
    晚七点半，林飞扬和韦德明准时到达星冠大酒店出席海港百货的周年志庆酒会。

 第242章 若无旁人

    星冠大酒店是龙江最好的大酒店，韦德明说之前来这儿开过会，林飞扬却是第一次来的。其实也不是真的吃不起，偶尔来吃两顿还是可以的，不过，林飞扬不喜欢吃酒店套菜，好看不好吃。
    酒会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西式的酒会，其实就是中式的茶话会加点“荤食”。西色酒会起源于欧罗巴，那地方的男女，不要说古代，就是现在，都是偷情成风的，你偷我的妹我上你的姐，你给我一顶绿帽子，我也送你一身绿皮衣，总之，西式酒会的起源，就是贵族们集体偷情的一种形式。
    到现在，酒会虽然多了庆典庆祝的功能，但依然少不了跳舞这一环节。跳舞有啥好玩的？呵呵，虚伪的西人把这称之为高雅的交流活动，事实上，跳舞就是选“菜”，这菜就是荤食，先择喜欢的男人女人，然后…深入交流一番。
    中式的酒宴有领导讲话，西式的酒会同样有人演讲的，这种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
    林飞扬和韦德明来得有点点晚，进会宴会厅的时候，白胜山正好上台演讲，看到他们进来，远远的朝他们点点头。
    之前林飞扬猜测白胜山所以请他们参加庆典，是要借机会给他们送点什么巴结他们，但现在白上文的事已告一段落，白胜山不会再在意他们。他的这个猜测，对了一半，错了一半。白胜山确实要借庆典的抽奖活动给他们俩送东西，希望他们在白上文的事上能稍微宽容一点点。不过，林飞扬认为白上文的事已过去，白胜山不会再给他们送东西这一点他猜错了。
    白胜山和曾富生对林飞扬的看法高度重合，他们都认为林飞扬是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人，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定下靠近、帮助、拉拢的策略，他们要的是，林飞扬登高上位后的回馈。所以，虽然白上文的事告一段落，但白胜山依然会借这个庆典给林飞扬大奖的。
    所以，当看到林飞扬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白胜山十分高兴。
    林飞扬完全是抱着来看看热闹吃一顿的心态，所以也不等白胜山演讲完毕，他便走到摆放食物的桌子那儿挑选食物，有服务生过来提醒他应该等主人演讲完毕吃东西才礼貌，被他牛眼一瞪赶跑了，你大爷的，废什么话。
    “飞扬…飞扬你这样岂不是让他们都看低你了？”韦德明脸有点发热，这小子，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呢。
    “呵呵，先下手为强才能选到好东西，他们看高看低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又不认识他们。”林飞扬一边往碟子里装食物一边说。
    “可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来这里的半数是老板呀，或许可以找到投资商呢？”韦德明小声说。
    “拉倒，如果早几年这样的场合也许可以找到投资商，现在？难啰。”林飞扬开始吃东西。
    “为啥？”韦德明有点莫名其妙。
    “因为，网购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方便，大型购物商场将渐渐从高峰时刻回落。实体的购物商场生意难做了，那些给这些商场供货的供应商，他们还能扩张？还能继续投资？没机会了。”林飞扬摇头说。
    “啊？照你这么说，那些给商场供货的厂商要倒闭？你就扯，人家也可以做网购啊。”韦德明很多时候都不服气林飞扬的，但每次，不服气的事最后都不得不服气。
    “当然可以啊，但是，他们观念转变了吗？他们有网络销售的人才吗？不是说搞就搞的，开一个网店就行了？不是那样的……。”对于网购形式和实体零售形式，林飞扬这个招商局长，可是花时间研读过各种文章的，知道实体零售将会萎缩，网购将会分流大型商场的购物量。
    林飞扬就这样若无旁人的一边吃一边跟韦德明聊天，旁边那些假正经的男男女女，看他们的眼神全都是鄙视，侧着身子离他们远远的，意思是不屑靠近那么没素质的家伙，韦德明老脸有点挂不住，但林飞扬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嘁，老子也不想和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家伙靠近呢。
    白胜山的演讲终于完了，虽然又长又臭，但厅中的人都给他鼓掌，不是说他演讲的好，是高兴他终于讲完了。
    那边有人上台弹奏，这边，大家开始过来取食物，西式的酒会就是省心，乱七八糟的摆放一些东西，像农村喂猪一样，你想吃就吃，不吃拉倒。
    林飞扬和韦德明刚在角落没人的地方坐下，白胜山就端酒向他们走来。
    “韦局，林局，欢迎，欢迎，来，敬俩位。”白胜山举杯。
    林飞扬端起几上的酒杯说：“白总，要敬就一人一杯…嗯，这种葡萄水实在没啥意思，要不，整两瓶二锅头？”
    “呵呵，林局真是豪气，烈酒怒马，真是令人向往。可惜，大家都是文弱商人，所以…下次，下次我单独请两位，一定喝二锅头，其实，香槟也挺好喝的，林局喝不习惯红酒不如喝香槟？”其实现场有洋人高度酒的，但白胜山不敢和林飞扬拼啊，所以故意不提。
    “算了，就这玩儿，反正又不跟别人喝，来，谢谢白总的盛情。”林飞扬和白胜山碰了一下杯，一口将杯中红酒喝掉，而白胜山却是喝了一小口，又跟韦德明碰杯…国人的碰杯，就是一口闷的意思，洋鬼子可没这习惯，人家说，小家子气的一点点喝才叫高雅。
    “哈哈，两位领导，我失陪一下…哦，待会有明星过来献唱和跳舞，女明星哦…哈哈，两位积极一点啊。”白胜山意味深长的笑说。
    “嗯，积极一点是啥意思？白总不能安排安排啊…听说香江台岛都有明星来，安排一下？”林飞扬坏坏的笑说。
    “哈哈…林局说笑了…哪能安排啊，都靠自己魅力…好了，我失陪一下，两位，晚一点有抽奖，给你们的请帖不要丢了啊，上面的号码就是抽奖号码，祝你们好运。”白胜山换了一杯酒给别人敬酒去了，林飞扬继续吃东西，韦德明侥有兴趣的看着刚刚进来的几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还真是明星啊。

 第243章 中奖

    在西式的酒会上搞抽奖，这也算是中西合璧了。
    国人的创造力就是强，无论西洋鬼子什么东西进来都可搞出我国特式，比如西餐厅，在国内的西餐厅，极少没有中式套餐，最起码也有米饭，还有那些洋鬼子的节日，呵呵，什么胜蛋节啥的，也是不中不洋，真是搞笑。
    吃吃喝喝，跳跳唱唱，有人吃喝唱跳过后然后一闪身就不见人影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们去了哪当然不会有人找寻追问的。
    林飞扬本来想吃饱了就走的，但好奇心驱使，他硬是熬到抽奖时间，他要看看白胜山送他什么东西。
    抽奖还真是很讲究的，居然抽了一台摇号机进行抽奖，跟彩票的抽奖方式一模一样。
    特等奖，价值两百万的豪车一辆，一等奖，价值一百万的合资豪车一辆……。
    当然白胜山公布奖品后，还真是吓了林飞扬一跳，靠，靠，姓白的真是够下本钱的，居然拿几百万出来抽奖？不是，他不会把这两辆车送给我们。
    如果他真的送车，收还是不收呢？林飞扬有点小纠结，不过，很快就释然，艹，他敢送老子就敢收，反正是抽奖抽中的，他想以这样的手段行贿，老子跟他装傻不就行了？糖衣脱下，炮弹打回去，呵呵，想用糖衣炮弹攻陷老子？做梦。
    摇奖号码全部出来了，令林飞扬无法相信的是，一等奖的号码竟然就是请帖上的号码，二等奖的号码是韦德明请帖上的号码。
    靠，真的中奖了？一等奖是一百万的车子啊，二等奖是价值五十万的奢侈品啊，竟然这样就到手了？
    林飞扬和韦德明对照号码后，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白胜山请他们是要给他们好处的，但没想到白上文的事都过去了，白胜山依然让他们中奖。
    对，这就是人为的，尽管主持人在台上拼命说他们运气好，但林飞扬和韦德明都明白，这就是人为的。呵呵，摇号机做不了假？别天真了，机器作假比人手做假更容易。
    “这个…要不要？”韦德明看着林飞扬说。
    林飞扬想了一下，咬牙说：“要啊，干嘛不要。”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了，以后姓白的要我们做点什么，你怎么办？”韦德明担心的是自己，毕竟林飞扬只是县里的科级干部，白胜山求上门的事相信不多，但他在市里可不一样，处级干部是中层了，卫生局可是实权部门，手里握着的资源不少呢。
    “屁，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只是运气好中奖而已，我们吃过他的？拿过他的？没啊？反正我没吃没拿，所以，他敢来找我办事，老子直接把他们赶出去。”林飞扬邪邪的笑说。
    “啊？这样也行？好，既然你说可以，那我就不客气了。”林飞扬说没问题，韦德明自然就敢收。
    林飞扬是什么背景，他说了要，韦德明自然不敢说不要，开什么玩笑，他若是不要，就等于摆明不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不就是敌人了吗？韦德明觉得这样做是很危险的。
    林飞扬和韦德明都领奖了，林飞扬领的是两条车钥匙和一张购车合同，车子在车行，随时都可以去提。韦德明领的是一个小箱子，价值五十万的小箱子。
    “去那边广场看看？”两人进电梯后韦德明说。
    “呵呵，刚才你不是抱着明星跳了一曲么？还去看？有什么好看的，我是不想去了，你有兴趣自己去。”丁红雪已发两次短信了林飞扬得赶紧去交人，才没时间去看什么演唱呢。
    “算了，算了，回家……。”林飞扬不去，韦德明自然不去。
    到了停车场，林飞扬给韦德明拿了一份“特产年礼”，然后急急赶往丁红雪的小窝。
    不用说，当夜丁红雪的“小窝”又发生连场大战，双双累的走路都要扶墙，战斗够激烈的。
    次日早上，林飞扬送丁红雪到电视台上班后，直接去了市纪委。
    嗯，去纪委干嘛？呵呵，给纪委书记孙东州送礼。
    没什么事林飞扬不敢做的，比如，光天白日的直接去纪委给纪委书记送礼。全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大胆的人了，真是不怕死啊，要挑衅党纪国法吗？
    “你小子怎么来了？”孙东州看了一眼进来的林飞扬，又低头写他的材料。
    “要过年了，来给你送点特产。”林飞扬笑说，“行了，直说了，就几斤茶油几斤猪肉，比农村大妈走亲戚的礼还要轻。”
    “他妈的，还有什么你小子不敢干的吗？送礼都送到纪委来了。”孙东州又抬头看了一眼林飞扬。
    “得了，都没超过五百块的土产，我就不信，这样还违纪了，年年节节，人情往来，这是几千年的习俗，谁敢吱吱歪歪老子跟他打官司。”林飞扬不以为然的道。
    “那也得看这是什么地方啊。”孙东州又低头写东西。
    林飞扬笑了笑说：“放心，东西我又没提上来，你紧张啥。东西在车里，等会放你车里。”
    “嗯，还有事吗？没事跪安。”孙东州说。
    “靠，还跪安呢，老孙你牛。”林飞扬拿手机鼓捣了一下说，“孙书记，还真有件事。昨晚，海港百货周年庆请我参加晚会了，然后，抽奖我抽了个一等奖，奖品是一辆小一百万的车子，我就想跟纪委备个案，免得有人看到我这样的车眼红举报我。”
    孙东州又抬头，这次不是看一眼，是一直盯着林飞扬。
    “真的是中奖了？”孙东州说。
    “呵呵，昨晚的酒会，少说也有两百人在现场，几百只眼看着抽的奖呀…嗯，人家可不是用人工抽的，是用电视台摇奖那种摇号机抽的。”是不是有猫腻各人心里清楚，但表面上，人家这活干的很公平的。
    “既然是奖品，就是一千万也是你的合法所得，别人眼红就由他们眼红去呗。”孙东州说完又低头写材料。
    “嗯，有孙书记这句话我安心了，走了哈…对了，让你助理跟我去停车场……。”林飞扬来纪委，就是跟孙东州口头“备案”，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局长，开一百万的车子是很刺眼的，难保不会有人以此攻讦他，提前跟孙东州说一声，别人泼脏水他也不怕了。

 第244章 暗示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以为林飞扬平时好像马马虎虎嘻嘻哈哈的样子就是真的是个粗人，其实这小子是个精细的人，平时的表现只是一个面具而已，为了一件并无问题的奖品特意找孙东州报备一下，足见他的细心之处。
    好了，可以安心开新车了，不用开叶双花的车了，林飞扬的心情很是不错的。
    砰！人得意就会忘形，林飞扬低头傻乐，走路不看路，在走道上撞人了。
    “林飞扬，你对我很不满意吗？要撞翻我吗？”被撞的竟然是董国才。
    “啊…不是…对不起…领导，我不是故意的……。”林飞扬从得意中惊醒过来，冷汗冒了一脸，他妈的，傻乐什么啊，这一撞昨天送的猪肉白送了。
    “你不在罗山招你的商，大清早跑这里干嘛？”董国才说。
    “哦…我去了一下纪委…嗯，找孙书记有点事…部长，我先走了……。”董国才的气势还是很强的，林飞扬觉得很不舒服，还是走为上着。
    董国才看着走远的林飞扬，摇了摇头心里说，唉，也不知道红雪看上这小子什么，怎么就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在正科位置上才多久啊，又想让他进步，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不过，虽然林飞扬从医生转为领导干部还没多久，但成绩却是有目共睹的，能力摆在那儿。
    董国才站在走道里想了一下，忽然转身往电梯走去，他得找黄耀华分享一下香猪肉的美味。
    “黄书记，今天您这儿竟然这么清静？真是难得啊。”董国才很奇怪，今天竟然没人排队见黄耀华。
    “呵呵，我刚把他们轰走你又来了。国才，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年三年四了，你那儿理应没事啊。”黄耀华一边审批文件一边说。
    “书记，我还真没什么事，过来只是想跟你分享一味好菜。”董国才笑说。
    黄耀华抬头，满脸疑惑的看着董国才，一味好菜？他不相信董国才那么无聊。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白切鸡您吃得多了，白切猪肉您有没有吃过？”董国才笑说。
    “嗯？你说的不会是白切香猪肉？”黄耀华淡淡的说道。
    “啊？那小子胆子那么大，竟然也给您送年礼了？”董国才还真是被吓着了。
    “这么说，他给你送了？这小子胆子果然不小啊。”黄耀华笑说。
    “没给我送，但昨天在疗养院偶遇了，然后那小子亲自下厨给我老头做菜，我走的时候他塞了一份特产到我车子里。知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巧地遇到了？他女朋友说是她安排的。”董国才的意思是，那小子之所以遇到我，是你女儿安排的。
    呵呵，其实现在已有不少人知道丁红雪和黄耀华的关系，但是，只要黄耀华和丁红雪不说破，谁都不会说破。
    “哦，原来这样…国才，你不会真的只是来谈白切猪肉。”黄耀华笑了笑说。
    “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这个会做菜的招商局长，工作能力还是相当不错，是不是给他加加担子……。”董国才看着黄耀华说。
    正常来说，一个县科级局长的工作调动，用不着市组织部长操心，但林飞扬不一样啊，人家有个好女朋友，这种事，所以董国才必须关心关心，谁知道丁红雪有没有和黄耀华说过？谁知道这是不是黄耀华的意思？
    “呵呵，国才啊，那猪肉有那么好吃吗？你竟然给他说话？这种事应该是县里操的心。”黄耀华笑说。
    “嗯，说的也是，回头我跟县里说一声，有能力的年轻干部，应该要给更多锻炼的机会，应该要给更重的担子…这也符合中央精神，培养更多年轻干部嘛。”董国才笑说。
    黄耀华拿烟点了一支，淡淡的说道：“国才啊，那小子确实有些能力，但他的资历是不是……？”
    “书记同志，如果还是论资排辈选拔干部，哪来年轻干部？有资历的就不是年轻干部了啊。我认为，资历是出不了成绩的，能力才是重要的。”董国才严肃说道。
    “哈哈，这个…考察、提拔干部，是组织部的责任，这个…我不发表意见。”黄耀华笑说。
    林飞扬是不是有能力，黄耀华当然知道的，女儿和他搞在一起了，他能不关注吗？
    但作为未来岳父，他是不好说什么的。
    不过，董国才是个聪明人，自然已从刚才的对话中揣测到黄耀华的心态。
    领悟到领导心思了，自然就知道怎样做。
    但是，林飞扬的工作调整，确实不应该市里直接插手的，所以，董国才还得找机会给县里暗示暗示。
    年三年四的，这种多的是，每天都有县里的人到市里“走动”呢，自然，他们不会漏了他这个管理干部的部长。
    暗示罗山县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暗示张木木，作为罗山县的组织部长，考察、管理、提出调整干部工作意见是他的职责。
    张木木是最早接触林飞扬的罗山县干部、县委常委，事实上，也是罗山县最早知道林飞扬“背景”深厚的人，当然，他也是罗山县第一个关注林飞扬领导。
    所以，董国才随便说一句暗示的话他就已明白了。
    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王钰超跑到谢开成的办公室里闲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明天就放年假了，他们确实是闲聊。
    这时候张木木来了，并转达了董国才的暗示。
    “张木木同志，你说什么？董部长暗示升林飞扬的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谢开成还没说话，王钰超马上反对，神情激动。
    呵呵，他当然反对啊，换了多少个招商局长才换到一个有能力的，刚刚有点成绩就想调走？绝对不行。
    “王县，上面有意思，只怕我们反对也无效。”谢开成笑说。
    “我不管，反正，明年谁也别想把他调走，除非，连我这个县也一起调了，否则休想，我明天就去找市领导，哪能这样抢人的。”几个大项目刚刚有眉目，王钰超打死都不会让林飞扬挪窝的。
    “欸，欸，钰超你别小孩子脾气，领导只是暗示一下嘛，又不是要马上调整，再说，明天大年三十，你去找领导耍脾气，是让领导过年都不舒坦吗？过了年再说。”谢开成顿了一下又说，“如果算上级一定这个人，也必须等几个大项目上轨道了才能放人。”

 第245章 过年

    终于过年了，不管有钱没钱，不管是忙是闲，过年对于国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重要的日子，林飞扬当然得回老家过年，反正就邻县而已。
    升官发财，是国人最好的祝愿。但是，在这个时代，走仕途的人升官可以，千万别发财，当官发财，那就祸事不远了。
    林飞扬从一个医生变成一个局长，真的长官了，虽然官不大，但对于农村人来说，那已是很牛逼了。所以，林家的这个年过的很是隆重的，只是，林飞扬过的有点心不在焉。
    他所以心不在焉是因为他想女人啊，丁红雪答应他了，年初二上门见家长。
    大年初二，也就两天时间，两天是很快过去的…不过，林飞扬心不在焉过后开始忐忑，虽然丁红雪一直不说自己的家庭，但林飞扬可以猜，他猜丁红雪是官宦之后。
    龙江市没有姓丁的官，省城虽然有姓丁的官员，但丁红雪说过他父母不在省里，又说她家是关外的，那就难猜了。
    林飞扬忐忑的不是丁红雪会怎样，是忐忑她的父母会不会嫌弃呢？
    忐忑也没用，丁红雪说过，他没升到处级，就不带他见家里人，那他们的事也许就……。
    处级…要是升职有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郁郁不得志了，多少人在这条路上拼命啊，自己升正科多久？就算能力再好也没那么快。
    平时太忙了，林飞扬根本没空想过和丁红雪的关系，这会儿有空细想一下，忽然发现，和丁红雪的关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稳固。
    升处啊，这个条件…唉，何年何月才达到这条件？就算达到了，他家里反对怎么办？别扯什么现在不讲门当户对，那是平头百姓的说法，权贵富豪们，向来讲究门当户对。
    林飞扬却不知道，在他发愁什么时候才能升职去见未来岳父母的时候，市里县里却有人在讨论他的前程，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别人可能因为能力问题不能升职，而他却是因为太有能力被县里领导强留。
    世事啊，真是变幻，林飞扬如果知道因为能力太强而被王钰超强留在招商局，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丁亥，猪年，正月初二，林飞扬终于带女朋友回家了。
    带女朋友回家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带一个电视台的美丽女主持人回来，村子就炸了。现在的农村人一点都不封闭的，丁红雪竟然被村里的年轻人认出她是《一线强人》节目主持人，于是，农民奔走相告，比林飞扬当局长还要轰动，对于农村人来说，这是不得了的事，因为电视台比招商局神秘得多。
    本来打算在家里腻歪两天直到上班时间才回市里的，但是太多人来“观赏”了，林飞扬不得改变初衷，让丁红雪在家吃了一顿饭就急急忙忙走了。
    呵呵，没办法啊，不走，就成动物园的大熊猫了，整天都被人围观。
    回市里虽然没人围观了，但整天“战斗”那太累人了，好不容易熬到年初五，林飞扬天未亮就走了，他担心丁红雪来一顿“早晨全餐”，那他就连车都开不了了，双腿发软踩不了刹车，那也太危险了。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一年。
    其实，年前和年后，虽然公事放下了，私事却是非常繁杂的，年前送礼，年后拜年啊，这是天然走近领导的机会。
    林飞扬当然知道给领导拜年重要性，但是，初五之前，他都把时间给丁红雪了，温柔乡啊，真的是英雄冢，骨头真的会被温柔乡泡软的。
    国人的传统，啥事都有讲究的，嫁娶，迁宅移坟，时节年关，尾牙春茗，收工开工等等，都有讲究的。
    虽然说招商局是政府部门，太过传统的事不能搞，但发个开工红包啥的，是必须的。
    林飞扬给招商局的全体同仁发了两个红包，一个是局里发的，一个是他私人发的，没过元宵都是年，过年嘛，讨个好彩头。
    事实上，不需要搞这样的小花招，招商局的人都士气高昂，因为，去年的奖金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真真实实的过了一个肥年啊。
    去年，梨花水库电站已到账的投资款两个亿，荘氏的投资款到账的五千万，代表白胜山的林总和羊总，投资意向签署后，一天都没耽搁，两个企业总投资的一亿美刀就到了一半，而顾有顺的投资款也到了两个亿，还有旅游投资考察团的其他企业的零散投资两千万…招商局在林飞扬改组后，总共引资近三十亿，已到账近十亿，减去林飞扬独自引资的梨花村明美公司的投资，招商局全体有份提成的八亿多……。
    虽然提成的比例是非常低的，但是八亿多的总额，就算比例再低也是一笔不少的奖金啊。
    不说今年还会有新的投资商，光那些未到的余额，今年的奖金会更多啊，这样的情况下，士气能不高吗？
    大家强烈要求林飞扬一起吃开年饭的，而且要去本县最高档的酒店吃，超标部分大家出份子。
    开年饭肯定要吃的，林飞扬同意了，超标部分他自己掏腰包，不过，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吃，他可不敢说，因为他要去拜年啊。
    有心不怕迟，再说，他一个小小的科级局长给市领导拜年，去早了也没用啊，初一初二这些日子，领导哪有空理会啊。
    所以，他觉得上班后再去是最保险的。
    第一站哪儿？当然是市委了，送年礼是通过洪随喜转交的，但拜年必须亲自去，刚要给洪随喜打电话打探黄耀华的行踪，王钰超的电话却来了。
    “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要我这个县长给你打电话拜年。”接通电话王钰超劈头劈脑的丢过来一句责骂。
    呵呵，当然不是…林飞扬的意思，先去市里，然后再到县里，谁都不能漏啊……。
    人啊，就是这样，虽然不在乎别人送的是什么也不在乎说几句好话，但是，要是谁不送，谁连拜年的好话都没有，那就一定会心里不舒服……。
    “领导，领导，大过年的你不能冤枉我啊，我这不是正要出门去县府么？给领导拜年，哪能打电话就行的？必须亲自前往叩头问安。”不得已，林飞扬只能改行程了，先给两位父母官拜年。

 第246章 享受副处级待遇

    “两位大人过年好，小的给两位大人叩头了，祝两位大人新年发财，官运亨通……。”进了谢开成的办公室，林飞扬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要下跪。
    “哈哈，好，好啊，你跪啊，你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跪得下去，咋了？怎么还不跪？膝盖坏了？”林飞扬失算了，王钰超竟然不拦阻，竟然任由他跪下去。
    大爷的，你想得美了，男儿膝下有没有黄金不知道，但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跪过，怎么可能给你们跪？开什么玩笑。
    林飞扬作势欲跪的身子停留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站直了身子说：“哈哈，两位领导不仅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前辈我的师长，我怎么能害两位领导呢，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绝对不会害两位领导的。“
    “啥？不害我们？啥意思？先不要说别的，先跪下给我们拜年。”王钰超指着地板说。
    “不行啊，现在是什么年代？哪还有人跪下拜年的？我们也有党纪国法和新道德观啊，我跪在两位领导面前跪下，传出去两位领导就要受处分了，所以我不能害了两位领导啊。”林飞扬一边说一边给两位领导敬烟，然后又给俩人续了茶，才找位置坐下。
    王钰超指着林飞扬对谢开成说：“书记你看，你看看，这小子……。”
    “呵呵，他说的对啊，他要是跪了真的是害了我们啊，所以呀，王县啊飞扬同志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要好好的谢他啊。”谢开成道。
    “是呀，是呀，我们确实该谢谢他，书记，你说我们该怎样谢他？”王钰超点头附和说。
    “你没听到他刚才说吗？升官发财啊，升他的官，让他发大财。”谢开成一本正经道。
    “嗯，确实，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想想让他升什么官……。”王钰超抓耳挠腮，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呵呵，这两位领导在演戏呢，他们在演哪一出呢？他们想表达什么呢？林飞扬静静的看着他们不吱，哼，看你们能演多久。
    他们确实是在演戏，上班他们就讨论去年张木木带回的消息，上级暗示要升林飞扬的官呢，虽然这不是命令，但装不知道真的不好，可是现在招商局实在离不开这小子啊。
    头痛，真的很头痛，现在绝对不能放这小子走，但是没回应上面的暗示又不行，可把他们愁坏了。
    领导说给下属加担子的意思就是升职，两人苦思了半天，想到一个妙招，加林飞扬担子加他的工资，但却依然把他按在招商局办差。
    无论如何，几个大项目现在是离不开他的，所以必须把他绑在招商局。
    那么，怎样给他升职加薪呢？
    简单，他不是能干嘛，把双环保工业城管理处主任的担子担起来，然后让他享受处级待遇。
    多兼一个职务，权力大了很多，提高了一级待遇，这确实算是升职加薪了……。
    呵呵，表面上看是升职加薪了，但是…这工作量嘛…是会把人累死的，让林飞扬兼职，真的是把人当牛使啊。所以，怎样开口说呢？不好意思直说啊，于是，两位罗山县的父母官便给林飞扬演戏。
    林飞扬又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领导在演戏呢，在挤兑自己。
    可是，他们想干嘛呢？
    “两位大人，小的做错了什么，或者要小的做什么，请直接吩咐，这样演得多累啊。”林飞扬站起来对王钰超和谢开成抱拳鞠躬行礼说。
    “哟，看出来了，谢书记，他看出来了呢。”王钰超笑说。
    “嗯，那就直接说。”谢开成说。
    “直接说不好，我还是跟我们的飞扬同志讲讲故事…嗯，这个事不是平常说的故事，但确实是去年的旧事，去年腊月二十九日，我和谢书记准备放假回家的时候，我们县组织的张木木同志来了，告诉我们一件事，说有人暗示他，说林飞扬同志是一个能力超强的同志，大可给他加加担子，让他更好的发挥全力为人民服务……。”王钰超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飞扬说，“飞扬同志，经过县领导的深思熟虑，决定给你加加担子。”
    “啊？加加担子？两位领导，我…我身子单薄，肩斜力气小，真的不能再加担子了，还是让给有能力的同志，我能把招商工作搞好就满足了……。”哎呀，香猪肉真的是好东西啊，才送就有效果了？林飞扬一边说一边心里乱想。
    “嗯，招商工作现在还真的非飞扬同志不可，所以，招商工作你是必须抓起来的，还有就是，双环保工业城管理委员会…或者叫管理处，总之，双环保工业城的工作你也得抓起来，毕竟，双环保这个概念是你提出来的，我相信，全县就你最清楚这个工业城的宗旨和运作了。”王钰超的表情告诉林飞扬，他不是开玩笑的。
    一身兼两职？而且两职都不是虚职，都是要卖力卖肉卖血干才出成绩的职务，靠，他们哪是给老子升职，是往死里压榨老子啊，要把我最后一滴血都榨干呢。不行，不干，哪有这样升职加薪的。
    “两位领导，小子真的没那个能力，要么我搞招商，要么我搞工业城，两个都让我搞，真的没那个精力啊。”林飞扬再次九十度鞠躬，这次是正儿八经的。
    “飞扬，你这是怎么了？其实两职就是一职啊，工业城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招商，招商你本来就在做啊，多挂一个职务又有什么关系？”谢开成皱眉说。
    “啊？工业城的日常管理不是工作？”林飞扬苦着脸说。
    “日常工作不是有副职么？给你配一个副主任，一个办公室主任还不够么？”王钰超说。
    “这个…那个……。”如果日常工作不用自己搞，那多挂一个职务倒也不错，不知道会不会给我提半级。
    “飞扬同志，不要这个那个了，县领导已一致通过，由你兼任工业城管理处主任、工业城党工委书记的职务，职级嘛，因为工业城的级别现在还是县级的，所以暂时就升不了，但待遇享受副处级干部待遇。正式文件现在应该已下发了，你回去跑马上任。”谢开成一脸严肃的说道。

 第247章 该收心了

    呵呵，走马上任，这是要榨干最后一滴血的升职加薪，林飞扬虽然爽，但却不得不接受。不过，幸好工业城的现阶段主要工作还是招商引资给已进驻的企业提供一些服务，这本来就是招商局的工作，所以倒也不会浪费他太多“正职”以外的时间。
    上班第一天就被王钰超和谢开成唱了一出“升职加薪”的大戏，搞到林飞扬拜年的心情都没了，从县委出来就直接回了招商局。
    “王强，王大主任……。”在办公室里“郁闷”到下午上班，林飞扬忽然大声叫唤办公室主任王强。
    “来了，来了，局长有什么指示。”王强用光速冲了进来。
    “玩够了，都玩疯了，该收心了，开会，召集各处负责人开会。”林飞扬说。
    “啊，领导，开工第一天啊…需不需要那么着急啊。”王强很惊讶。
    “第一天怎么了？第一天就不用做吗？知不知道，按规定年假是多少天，现在放了几天？你们这些人啊…行了，大过年不想骂你们，半小时后开会。”林飞扬看了一眼时间说。
    王强老脸发红发热，挠了挠头说：“领导…半小时后啊…半小时后怕是不行…招商处和开发处都去市里了，说代表局里给一些老板拜年……。”
    “给一些老板拜年？市里有啥老板值得他们去拜年？”林飞扬从来都不把招商目标放在市里，一群土包子暴发户老板，有钱也不会投多大的项目，眼光有局限。
    “她们说…说雷氏照明有一个扩展计划，要新建一个专门生产环保路灯工厂，并且她们联系上雷氏开发部的经理……。”王强说。
    “雷氏照明？他们实力怎样？这个消息靠谱吗？”林飞扬不怎么看好龙江的企业，觉得观念落后，目光短浅，所以，他不大了解龙江的企业。
    王强点了点头说：“听说很厉害的，好像去年被评为免检产品，好像还在竞标明年的京城奥运照明项目，据说，极有可能中标……。”
    “混蛋，我问你他们公司的资本实力，说什么免检啥的有啥用？”林飞扬骂道。
    “实力真的不错的啊，在西南，华中多个省市有生产工厂，不过，招商处的人打探到，这次他们扩建的生产线将会放在本市，毕竟环保灯具是新东西…哦，领导，据我所知，他们自己的工业园已没地方建厂了，而且，因为环保二字，他们不想这个工厂与其他工厂建在一起。”王强这个办公室主任，还是挺厉害的竟然不在他工作范围内的事都了解到这么多。
    林飞扬的目光闪动，他心思活了，呵呵，不想与其他工厂建在一起这个想法好啊，环保路灯当然得把工厂建在环保工业城啊。
    “知不知道他们这条新生产线总投资是多少？”林飞扬坐办公桌后走到前面，坐在办公桌上点了支烟说。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招商处的人应该打听到……。”王强满脸的不好意思。
    “嗯，你不知道不奇怪，毕竟，你是办公室的…去告诉支援处，让他弄一份这个什么鬼雷氏的资料我看看，主要放在他们的股东结构及产品销售方面，哦，有关他们这次新产品的投资消息也弄一份。”林飞扬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如果这个做灯的公司，真的要投一个大规模的环保路灯工厂，他倒是有兴趣接触一下。
    林飞扬毕竟然是医生出身，对于电子产品及电子类的企业并不了解，所以他主要把目光盯在自己了解的行业上，药制呀，医械呀，试剂、消杀等行业他是重点关注的。这些行业的企业，要么是作坊，要么是大规模企业，动不动投资都是用亿为单位的。不过，这些行为，多数涉及化工技术，所以，环保这一块，真的挺令人头痛的。
    王强去干活了，林飞扬坐在办公桌上吸烟，脑子里在搜索与灯具有关的信息，可惜极其缺乏。
    铃铃！他刚要上网找资料看时，手机响了，显示叶军的来电。
    “你小子好大胆啊，年初一不给你叶哥拜年也就罢了，今天都初五了，竟然还没看到你踪影，连电话都没一个，你想干嘛？造反啊。”电话接通，叶军一通埋怨。
    “军哥你冤枉我了啊，我是这样想的啊，前几天啊你肯定很忙的，要么别人给您拜年，要么您给别人拜年。所以我不敢打扰呀，这不，刚上班，我就亲自登门给你叩头了，已在路上了呢。”林飞扬又讲大话。
    不过，这招挺好用的，叶军闻言，马上不骂人了，说：“真的？到哪了？嗯，来家里，我回家泡好茶等你。”
    “呵呵，去家里啊，也行…你稍等一会啊，我回头拿点东西……”不等叶军说话，林飞扬就挂了电话。
    呵呵，不这样不行了，叶军是什么人，科班出身，多讲两句就会发现他讲假话，所以林飞扬得马上挂掉电话并马上出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官场就是江湖，比普通人的江湖还要复杂，身在官场的人，很多时候比江湖人要累得多，麻烦得多，顾忌得多。
    林飞扬匆匆下楼，并回住处拿上几斤猪肉…呵呵，从去年底到现在，他都像农村大妈一样，动不动就拿猪肉送人。
    叶军在龙江的家就在公安局家属大院里，旧楼，一厅三房，挺简朴的。其实院子里有独栋的干部楼的，但他说自己长期一个人住这里，住一厅一房的套房即可。住套房可以如他的愿，但住一厅一房是绝不可能的，你堂堂一个局长住一厅一房，那么，其他的副局，大队长啥的住啥？住单间么？所以，他最后不得不一个人住一厅三房。
    清廉，有时候也不容易的，因为你太清廉，别人怎么办？水至清则无鱼，无鱼的水是死水，一潭死水似乎也是不好的。
    林飞扬第一次到公安局的家属大院，打了两个电话才找到叶军的家门。
    “哗靠，处局的房子就是比科局的大哈，军哥你住这么大房子晚上不怕吗？空荡荡的。”林飞扬进门就跟叶军开玩笑，其实他住的比叶军住的就少一个房间而已。

 第248章 念旧

    “剩说废话，大过年的也要讨骂么？”叶军笑说。
    “军哥，你不能这样啊，我大老远的来给你拜年，你还骂人？”林飞扬在叶军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说。
    叶军指了指放在门口的箱子说：“来这儿居然带东西还不该骂？”
    “这个啊，这个是我们的习俗啊，正月走亲戚，不得带二斤猪肉二斤面条还有糖果饼干柑桔水果啥的么？”林飞扬笑说。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农村正月走亲戚真的要带这些东西，不过，那是过去时了，现代人，一般带高档烟酒补品。
    “呵呵，你真念旧，现在还带猪肉走亲戚的，估计只有农村那些老太太了。”叶军虽然是在京城长大的，但他老家也是龙江的啊，老家的习俗，他当然是知道的。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带我去外婆家，每次就买一斤猪肉，一筒杂粮挂面，半斤杂粮饼干…唉，以前真穷啊，穷到很多亲戚都不敢走动，买不起猪肉啊。”林飞扬居然说起小时候的旧事。
    “欸欸，你几岁啊小子，你小时候家里有那么穷吗？”叶军说。
    “军哥，我小时候…刚刚包产到户，刚刚要改革开放好不好，那时候的农村，能吃饱饭就已相当不错了，我清楚记得啊，没分田到户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的，多数时候是喝粥吃杂粮。其实，我们家算好的，因为我爷爷是赤脚医生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爸兄弟姐妹多，我们也不至于饿的，毕竟那个时候村里的人生病了，看病的就是卫生站和赤脚村医。”林飞扬算是经历饿肚子的最后一批孩子，饥饿记忆深刻的。
    “是啊，改革开放前，真的穷啊，别说农村，城市里的人生活也好不到哪儿，当然，我是没饿过的，毕竟，家里人个个都有口粮的，虽然肉食不多，但粮食还是有的。”叶军比林飞扬大几岁，如果他也生活在农村，那经历的饥饿的时间就要比林飞扬更长，困难更大，他幸运的是，出生在红色家庭里，而且，也刚好避过了那个可怕的十年，所以，童年还是幸福的。
    沉默，虽然他们年纪都不大，但那段贫穷的记忆，说起来就令人难受，伤感。
    两人都不说话，默默的吸着烟，不说话，但都知道对方在回忆童年。
    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童年的回忆总是抹不掉的。
    “呵呵，我们怎么了？大过年，怎么就想旧事了。”良久，林飞扬扔掉烟头说。
    “还不是你，你干嘛带猪肉来啊，兄弟之间用得着这样吗？见外，土气，傻缺……。”叶军幽幽的说道。
    “欸，不要不识好人心哈，我今天带来的可是你没吃过的香猪肉，有冰鲜的，有腊的，等会我做给你吃，保证你会大叫美味。”林飞扬笑说。
    “呵呵，我怎么感觉你是岭西香猪推销员呢？那玩儿…虽然好吃，但产量太低……。”叶军竟然知道香猪，林飞扬惊愕不已。
    “厉害啊，不愧是干公安的，这你也知道。”林飞扬说完摇了摇头又说，“但我觉得你有点不务正业了，那不是你管的事啊，有农业口的畜牧口的人呢。”
    “你懂什么，社会知识、社会阅历都与办案息息相关。万物互联啊，你知道的越多，办起案来就越顺，因为很多东西，你看到就知道什么回事，根本不用查不问。”叶军说。
    社会知识和社会阅历，确实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一个从没离开过村子从不看电视不读书看报的人，和一个走南闯北的人对事物的判断是完全不一样的，做事的效率当然也完全不一样。很多人和事，有阅历的人，看一眼就明白什么回事，没阅历的人，离开他生活的那个小圈子，所有的事物都是新鲜事物，很多事物他根本不知道不认识。
    “你那么厉害，帮我查到那个发短信的人了么？”林飞扬还记得年前那条提醒他有人投毒的短信呢。
    “呵呵，就知道你这人不会把那事放下的，所以，我把查到的资料带回来了。”叶军掏出一份资料扔给林飞扬说，“别墅的业主，当天晚上短信发出前后一小时在小区及周边的人，全都帮你查清楚了，费我不少人力，你得请他们喝酒。”
    “拉倒，查案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查点东西还想我请酒，他们要不要脸啊…咦…他竟然住这里，哈哈…军哥，你的推断完全正确，我想我知道谁投的毒的，王八蛋，真是死不悔改啊，非要给我使坏啊，老子又没挖他家祖坟也没抢他女人，他怎么就纠缠不休呢？”林飞扬一看资料上竟然有白上文的名字，他马上就断定是白上文搞的事。
    对于白上文，林飞扬真的很恼怒的，妈的，这王八蛋真是可恶，林飞扬恨不得去把他抓出来把他揍死。但他不能这样干，让他难受的是，次次反击都没把他弄进去，有钱有势就是好啊，很多死局总能找到一丝生机。
    如果白上文家里不是那么大的势力，他还真的早就进号子呆着了，都轮不到林飞扬出手。
    “谁？你怎么确定就是他？”叶军说。
    “白上文，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白家大少，作为一个公安局长，你竟然如此不了解龙江首富，这是失职。”林飞扬扬着手中的资料说，“这资料，唯一与我有瓜葛有交集的人就这个白上文，而且，我们已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唉，这个孙子，看来非得逼我把他送进去才安分。”
    “哦，他是白家大少？真的还没了解过…那么，你可以猜得出来是谁给你发的短信吗？”叶军当然知道白家，他只是不说而已，作为本市最大的警察头子，他如果不了解龙江最豪强的那家，那他真的就失职了。
    事实上，一个地方的治安问题，一般与两种人勾连最深，一是古惑仔，不管有社团有帮派的古惑仔，还是没社团没帮派的古惑仔，都是地方治安问题的产生者之一。另一种对治安有重要影响的人就是地方豪强、富豪，总之就是最有钱那一拔，他们也是地方治安问题产生者之一。
    叶军当然深知这两种人对地方治安的影响，所以，他到任第一件事就是了解龙江的地下世界及有钱人圈子。

 第249章 工业城管理处

    林飞扬放下资料说：“我可以肯定是白上文指使投毒，但单凭这样的资料，是很难猜出谁给我消息提醒的…不过，或许军哥可以。”
    “又是我？你又要指使我干活了？行，你说怎样干。”叶军笑道。
    “你说，那天和白上文在别墅的人，是不是都知道此事？我觉得不可能的。为什么有这个推断？我认为，那个发消息的人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才给我消息，是因为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据我了角白上文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做了一点什么事，他是藏不住的，大概他认为，那个时候就算泄密也无法改变什么了，所以就在一群手下面前大肆吹嘘……。”
    “能被他带到别墅去的手下，应该都是忠诚于他的手下，至少他是这样的认为。事情已无法逆转，面对的又是忠诚手下，他所以无顾忌，但是他根本不懂人性，即使最恶的人，也有善的一面的，即使最恶的人都有他自己的人底线的，在联欢晚会上投毒啊，那得死多少人，所以有人觉得这事过线了于是向我发短信告密。当然，他当时肯定不知道，那并不是马上致死的毒药，只是病菌而已。”林飞扬停下，点了支烟继续说，“白上文并不知道因为事情耽误了开席时间，所以他以为都中毒了，其实当时只有一桌无礼的人先吃了，当然，如果没那短信，被感染的肯定不止那几个人。”
    当时的情况，短信确实起到积极作用的，最少，如果没短信提醒，林飞扬的反应不会那么快。病菌的发展是非常快的，救治早一小时和晚一小时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你不需要说你的推理，你告诉我怎样干，赶紧说我们喝酒，大过年了……。”叶军笑说。
    “简单，帮我查查白上文身边的人当天的活动情况。”林飞扬觉得，既然那人向自己发短信，证明白上文的行为已踩他心底的红线了，所以，他除了给自己发短信外，可能还有其他行为的。
    “这样就能推断出是谁发的短信？”叶军有点不相信。
    “不知道啊，得知道他们当天…或者说，信息发出之后的行为才知道…嗯，当时已是晚上了，连他次早的行踪都查一下。”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好，我马上安排…你啊，马上去做菜，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吹牛的，我还真不信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懂做菜。”叶军笑说。
    林飞扬笑了笑还真去厨房了，而叶军则郑重其事的打电话安排手下干活。
    次日，罗山县招商局召开新春第一个工作会议，内容当然就是今年的工作布局，老调重弹的要求大家再接再厉之外，林飞扬通报了他将兼职双环保工业城管理处主任的事，并宣布办公室副主任李维新将调任双环保工业区的办公室主任的决定。
    林飞扬从招商局调了两个“自己人”到工业城，不是他要搞山头，他很清楚，工业城初创，没自己用得顺手的人，很多工作都会被拖慢，更主要的是，自己是兼职，事儿多，没“自己人”在那边看着，很多事他会遗漏或者被蒙蔽。所以，工业城的管理处的成员里，必须有自己选的人，这是他跟县里领导“讲数”后获得的权利。
    会上，招商处汇报了新春的第一个喜讯，说雷氏照明将会到本县进行考察为新开的生产线先择生产地，目标是双环保工业城。
    上班第二天就有利好消息，算是喜兆了，加上其他几个去年拿下的项目，奖金可期啊，一时间招商局上下干劲十足。
    元宵节的前一天，双环保工业城管理处终于“开门”迎客了，呵呵，其实就是几间平房加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几个月时间搞出来的工业城，能有这样的办公环境已算不错了，毕竟，几个月前，这儿还是土包山地田野。现在最起码已有一大片平整好的工地，还有连接火车站及高速路的道路，水电等基础设施。而企业已有两家，无论是荘氏餐具还是白胜山的环保家居用品厂的规模都不小，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有如此成绩，已完全赶上全国闻名的鹏城速度了。
    初创的工业城管理处，人总共就七人，除了林飞扬及他带过来的的两人，其他的都是县里安排。
    让林飞扬想不到的是，在这里他居然遇到旧同事了，管理处的副主任竟然是卫生局的副局长刘惠英。
    呵呵，罗山县没人了么？那么多干部难道就选不出两个管理工业城的？怎么把如此重担大业交给两个医生？
    错了，只有一个医生，刘惠英可不是医生出身，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读过管理学的。
    不过，一个七人组成的管理处，竟然有三个从卫生局出来的，真是令人意外。
    刘惠英在卫生局是副局长，调任工业城还是副职，而且副主任听起来远没副局长威风，表面上看，她的调任是“降级”使用了。
    但是，工业城虽然现在是县级，但很快就是市级，这个所谓的管理处，现在看上去是一个草台班子，但一旦工业城升格为市级工业区，那这个管理处也跟着升级成为处级单位，那么，初创班子当然也会跟着升级…若非如此，刘惠英怎么可能过来呢？人家可是常务副县长刘新艺的堂妹。
    其实，谁都看得明白，刘惠英所以占到这个好位置，完全是县里平衡术的结果，好处总不能全都被王钰超一派拿走。
    一个小小的工业城管理处“开张营业”，当然用不着搞什么领导剪彩之类的破事，办公用具准备齐全，人到齐了，点一挂鞭炮就算成事了。呵呵，不迷信啊，是喜庆。
    挂牌仪式自己搞定，牌子挂好，鞭炮放过，便开会呀，这是必须的程序，学生开学都要开班会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这个管理处只有几间平房，办公室，正副主任室，会议室，接待室，厨房啥的一应俱全。
    林飞扬作为主任，会议当然由他主持了。
    开场白没有，开场白就是点名，林飞扬拿着成员名单点了一次名，然后说了一遍各自的工作范围，然后又说了一些本季本年的工作重点啥的，三十分钟不到讲完，然后让刘惠英讲话。
    刘惠英毕竟是读管理的，讲的就是多，很全面，竟然讲了差不多一小时，不过，林飞扬听进去的就是她说林主任主外她自己主内的话。
    啧，还真是男主外，女主内啊，县里是不是处心积虑搞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第250章 都是为了工作嘛

    很多人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亲人，肯定就是自己人，一定是自己一派的人。副县长刘新艺就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刘惠英是自己的堂妹，而且，她进入体制后每一步都是自己精心安排和努力争取的，所以，根本不用说这个堂妹都是自己一派的人。
    但是，人和人总是有别的，刘新艺喜欢搞派系，而且野心勃勃，但刘惠英却没那样的心思，她只是想有机会发挥自己所长，好好做一点事而已，说得高尚一点，她真的想为人民服务。
    女强人是有的，政治女强人也有不少，但刘惠英的想法比较简单，她不想当什么政治女强人，她只想展示自己的能力，只想告诉别人，她是真有能力的，她之所以坐到这个位置上，并不全是裙带关系。
    她讨厌走后门，她也不喜欢堂哥给自己安排怎样“走路”，但她也明白，有时候，机会确实需要有人帮忙争取的，否则，有些机会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堂哥怎样想，刘惠英其实可以猜得到，但是她并不愿意那样子。
    所以，会后她叫住了要走的林飞扬。
    “林局，很忙吗？聊几句？班子初创，我们是不是该多点沟通？”刘惠英笑说。
    “哦？也好…来我办公室。”林飞扬想了一下说。
    也好，招商自己可以搞定，但整个工业城的运作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些都靠这个女人了，聊聊也好，大家说说心中的想法，以及谈谈具体的工作怎样相互配合，这些都是极有必要沟通的。
    刘惠英跟着林飞扬进了主任办公室，林飞扬请刘惠英坐下，然后熟练泡茶。
    “哎呀，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林局的茶艺是这么精湛的。”刘惠英看着林飞扬行云流水般的泡茶动作，不由得笑赞。
    “假话，这明显是假话，刘主任并不擅长说奉承话。”林飞扬一边说一边泡茶，片刻，将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送到刘惠英的面前。
    “人是不是都这样，大多数时候，别人说假话的时候相信了，而说真话的时候却认为是假话。”刘惠英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茶几上叩了两下。
    哟，这个女人居然还懂叩指礼呢，而且…她用的是平辈礼法。【这个叩指礼是很有意思的，最少有三种手法：五指并拢成拳，拳心向下，五个手指同时敲击桌面，相当于五体投地跪拜礼，是晚辈对长辈或下属对上司用的。一般敲三下即可。食指中指并拢，敲击桌面，相当于双手抱拳作揖，敲三下表示尊重，是平辈用的。长辈对晚辈或上司对下属的礼法也有的，食指或中指敲击桌面，相当于点下头即可，如欣赏晚辈，可敲三下。古人还真的很聪明的啊，手指叩几下就有那么多的含义。】
    刘惠英其实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学历高，出身好，所以，在卫生局的时候虽然她挺欣赏林飞扬工作态度和成绩，但依然觉得自己是前辈，是优胜于林飞扬的。这不仅仅因为她比林飞扬大几岁，更因为她更早进入体制，以及自己的出身更优越。
    但林飞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所创下的政绩让她瞪目结舌，只有佩服的份儿。不能比啊，看看自己这么些年干出什么来了，人家是强者啊，在强者面前，自己的所谓优越感不值一提。
    刘惠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哈哈，刘主任现在说的是真话，那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林飞扬大笑。
    “我只是比喻，我一直对林局说的都是真话，以前没说假话现在不说假话，以后也不会说。”刘惠英喝掉杯中的茶继续说，“林局，以后我们又一个锅吃饭了，虽然说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但内外要配合才能出成绩啊，人是新的，事是新的，一切都是新的，难道你不认为我们应该要多沟通吗？”
    刘惠英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人家是想干活的，所以林飞扬当然得点头啊。
    他点头说：“嗯，我们不仅要沟通，还应该要有计划。就目前而言，并没太多内务方面的事，所以，我认为刘主任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些资料看看，以及，制定一些规章制度，没规矩不成方圆啊，我们自己该遵守什么规定，各家企业除了遵守国家及县里的规定之外，还应该遵守本工业城的规章制度纪律守则。”
    “嗯，这也正是我所想的，事实上，我管理守则什么的，我已拟了一些回头完稿后交林局审核。我觉得，外务方面，我也是需要学习的，这方面我太欠缺了，林局是否安排一下？”刘惠英笑道。
    “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现在工业城已有了两家企业，总投资在差不多四亿，一家是星家坡企业，一家是国内投资者的投资。这样，回头我把他们的资料给你一份，另外，我让人给你整理一些招商引资方面的材料…唉，这边的工作和卫生局的工作完全不沾边，所以刘主任你可能有一段艰苦的适应期。”刘惠英是什么想法，林飞扬当然懂，无非想要林飞扬手中的投资商而已。
    刘惠英不愿意站队，不愿意派系斗争，但她想做事，想要做事就要学习不懂的。而招商引资这一块，她真的很陌生。
    “谢谢林局。”刘惠英说。
    “哈哈，不必，不必，都是为了工作嘛。嗯，对了，刘主任啊，我说现在没什么内务，其实欠考虑了，其实还是蛮多的，比如，刘主任，管理处还没车，你得向上面申请车子，这里现在还是‘荒山野岭’，没车绝对不方便的。还有，与承建商协调这一块的工作，刘主任也分担一些……。”林飞扬不像别的人，总是担心下面的人太积极捞了自己的一份，他巴不得下面的人把所有的工作都做了。
    “好，但我能力有限，分担不了太多工作。要不这样，回头我组一个局，林局把承建的各个公司请来认识一下，当然交接一些事情。”刘惠英说。
    “好啊，过几天，过几天两家企业上班了，我专门抽一天时间，中午和企业的坐坐，晚上和承建的人坐坐。”林飞扬早就不愿意天天和曾富生那些人打交道了，如果能把他们甩给刘英，他是最高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