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乖巧小夫郎》 第1章 来自远方 元康七年。 低矮的茅草屋，一览无余的房间，王昱四周环视了下，大概十来平，泛黄的土坯墙，墙上和窗子上贴了两个囍字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点亮丽的颜色。 王昱睁开眼又闭上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哑疼痛，闭上眼想了十来分钟都没想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是在家里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穿到这里了呢？对，穿越，到现在王昱都不敢相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刚刚接收了原身的记忆，这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名叫大历朝，现在是元康七年，已经是大历第二代皇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而原身作为一个读书人，因是参加今年的院试出了意外才病倒换他来着了，哎～这都是什么事！ 王昱脑子正昏昏沉沉的想着事情，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看着像十四五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抬眸四目相对，王昱看到少年的瞳孔猛的收缩一下，停顿的脚步再次迈向他来，随后停在床边，忐忐忑忑的出声：“夫、夫君，你醒了？” 王昱一直在脑海里找这少年的记忆，突然听到夫君二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猛的咳嗽起来，少年慌慌张张的放下碗，把王昱扶了起来拍着后背给他顺气。 等着王昱好了少年期期艾艾的开口：“夫君，把药喝了”。 王昱看了看少年，再看了看床边黑漆漆的一碗药，伸过手去拿了起来，为了这身体深吸一口气，闭眼一口闷了，真苦！王昱都要哭了，再想想自己莫名起来到这里，觉得自己命更苦！ 少年接过喝完的碗，看着眼前人不虞的面色，收紧了指尖，站起身小声道：“我去叫娘进来。”转身便慌慌张张的出去了。 而王昱还沉浸在自己嘴里苦命也苦的世界，也没注意少年走了。 “昱儿，你醒了！” 门口传来声音，王昱抬头看过去，便看到一张酷似自己老妈的脸，只是沧老了很多，“妈？”王昱脱口而出，以为自己老妈也穿过来了。 “昱儿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娘了。”妇人抱着王昱哭了起来。 王昱也想哭，沙哑着嗓子问道：“妈，你怎么也来这了？” 妇人抬手摸了摸王昱的额头，担心道：“烧没退吗？咋说胡话了呢？昱儿啊，你的同窗来看过你了，考试的事也和我说了，没事，咱们下次再考，身体最重要，莫再想这些事了！” 又想着儿子醒了还在说胡话，嘴里念叨着要去请大夫，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王昱看着着急出去的身影，看来只有自己来这里，王昱叹了一口气，想到那张酷似自己老妈的脸，再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来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事怎么就让自己碰到了呢，之前单位的小姑娘讨论什么穿越小说，自己还无情的说这种事不可能的，不要总看不切实际的小说。 王昱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人不能把自己困死了，想通了这一切，王昱心里轻松了不少，准备抬手看时间的王昱，看到空无一物的手腕，再看看一双嫩了不少的手，手指有些经常写字留下的薄茧，想到原身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自己快三十岁的年纪穿到十八的身体里，也是赚了是！ “大夫你快给他看看，昱儿醒来后就说胡话。”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王昱看到一个身穿灰布棉衣的老者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坐在他床边，仔细观察了下他的面相又对他说道：“把手拿出来。” 王昱把手伸出来，老者搭上他的手腕，沉思了一会说道：“已没大碍。”又伸手摸了摸额头继续说道：“不烧了，身体有些虚，我就不开药了，你们弄点好的吃，养着就可以了”。 妇人看大夫这么说一下子就放心了，又想到王昱刚需说胡话，就把这事和大夫说了，大夫看了王昱一眼，除了身体有些虚，精神还算可以，也不像会说胡话的，不过作为一名大夫，还是尽职的问了一些问题，看王昱答的很清晰，就说道：“没事，可能是刚刚醒的原因，他已经没事了。” 妇人连声说好，给了看诊的钱便把大夫引了出去，回头对着王昱说道：“昱儿，你好好休息，娘去做饭，一会儿你爹也要回来了。” 王昱点了点头想着原身的父亲，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果然是一张酷似自己老爸的脸！也好，看着熟悉的脸，亲近起来也不尴尬。 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爸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再想到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王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扛不住睡意又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了，睁开眼睛看着之前见过的少年，王昱到现在都没想起他是谁。 “夫君，起来吃饭了。”看着少年端着的一个碗，一碗鸡汤面条，芳香四溢，王昱顿时胃口大开，坐起来端过碗吃，王昱睡了一觉确实饿了，这会也顾不得别的，朝小孩说了声谢谢就直接开吃了。 等着王昱吃完后就看到原身娘走了进来，坐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昱儿，娘在你昏迷期间为你娶了一个夫郎，就是阿晨，想着为你冲喜的，刚来一天你就醒了是个有福的，既然这样你们就要好好相处，要对阿晨好。” 王昱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局促的少年，长的清清秀秀的，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年纪，想着自己真实的年纪已经快三十了，造孽啊！ 而他也重新在记忆里找到，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男人、女人和哥儿，哥儿虽然像男人但比男人矮小瘦弱，但是能生孩子，知道这个信息时王昱顿时整个天雷滚滚！ 王母看着王昱一脸震惊的样子以为他不愿意说道：“昱儿，我们家可不兴休妻啊，阿晨既然嫁过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人，阿晨是个好的，你们好好相处，娘也好放心”。 说完站起来摸了摸王昱的脑袋，让他好好想想就出去了，王昱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少年局促不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床边说道：“来，坐这边”。 这个世界哥儿的地位比女人还低，因为他们不如女人好孕育，多是穷人家娶哥儿或是有钱人家纳为妾室！休妻和离不亚于给他们判了死刑，王昱也做不到把他送回去，想了一下就当养个小孩。 第2章 程晨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半天没人说话，王昱看着小孩坐在床边也局促就开口道：“阿晨是？你姓什么？我们是昨天成亲的？” 听着夫君温和的声音，程晨不自觉的红着耳根低下头小声回答自己姓程，少年的声音不似女子，但也是清冽悦耳的，低低的说不出的好听。 “程晨，好听！” 少年抬头看着笑着的夫君，红晕爬上脸颊，在心里默默想着，夫君笑得真好看！王昱看着红了脸的少年，夸赞下就害羞了？自己也不自觉得笑了笑。 躺的时间久了，刚刚又吃了饭，这会身上有了些力气就想起来活动活动，毕竟两人也不熟，没有太多的话题聊。 少年看到王昱要起来赶紧说道：“相公你要起来？等等，我给你拿衣服。”说着站起来走到旁边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走了过来。 “嗯，我想洗个澡，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王昱摸了摸自己后背粘手，这具身体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又出了一身汗，这会很不舒服。 听到夫君这么说程晨点了点头，他想着夫君刚刚好有意想让夫君多休息，但是夫君说要起来他也不敢违逆，只能答应着出去烧水。 王昱看着小孩走了出去，心里想真乖啊，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小孩提了一桶热水进来，随后又拿进来一个浴桶，倒好水放好浴巾怯生生的开口道：“夫君，需要我帮你吗？” “额，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王昱尴尬的摆了摆手，他只在北方的大澡堂子体验过搓澡的服务，这会肯定不能让小孩在这里，毕竟他不是搓澡师傅，是他名义上的夫郎。 程晨闻言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还在想，夫君不喜欢他才不让我帮忙的，也对，夫君是读书人，还是童生，要不是为了冲喜，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 王昱坐在浴桶里，舒适的呼出一口气，摸到脖子带了东西，拿起一看是他一直带着的平安扣，没想到这个东西也带过来了，这平安扣是他十八岁的时候老妈在寺庙开过光的，让他好好带着不要取下来，他一直都没取下来过，不过不太明白为什么也跟过来了？ 正想着呢，突然出现在一个很现代的屋子里，再仔细看，这不是自己的房子吗？难道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看到对面电视里的身影，雾艹！没穿衣服。 赶紧去卧室套了件衣服，环顾四周，拿起手机发现没有网，时间也是静止的，窗外雾蒙蒙什么也没有，看来不是回来了，只是这房子带过来了，很好……。 王昱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为什么自己过来，这间屋子也过来，他记得他应该在睡觉。 外面传来敲门声，王昱脱掉衣服退了出来，说一声稍等一下，随即快速的清理了一下，穿好衣服把门打开，看到一张清秀的脸，猫一样圆圆的眼睛，真的很乖很好看，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孩低着头怯怯的说道：“夫君洗的时间有些长，我才问问的。”他怕夫君身体不好洗的时间长了出了什么问题，这才鼓起勇气敲门的。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自己洗好了，程晨耳根泛红，这么亲近的动作还是他爹在他小时候做过，夫君也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喜欢自己，程晨这样想着低着头嘴角也笑了。 王昱没看到他笑的样子，但是看到他耳尖红红的，想着真的好容易害羞啊，就把手拿了下来。 程晨这才惊醒过来，说着要把王昱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王昱想着哪有要小孩洗衣服的，说着：“你放着，我来收拾。” 说着便动手要把浴桶抬起来，很好纹丝不动，因为用力过猛还差点把腰扭了……这就尴尬了。 程晨看夫君差点栽倒桶里，急急忙忙的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把浴桶抬出去倒水，装了水的浴桶一个人是很难搬出去的。 倒完水王昱凭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同程晨道谢，还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很软很好摸。这会洗完澡，身上也轻松了问道：“爹和娘去田里了？” 程晨低下头想着相公又摸自己的脑袋了，嘴里回答道：“嗯嗯，去田里了。” 王昱瞧见他的耳根又红了，这么容易害羞？真的好乖。同程晨说去看看看他们，顺便给他们送水，让程晨在家里待着，衣服等他回来洗，就去厨房装了一壶水出了门。 出了院子回头看看自己在这里的家，篱笆围成的院子，不大但是很整洁，正面三间屋子，中间堂屋，两侧是父母和自己的卧房，右侧还有厨房和一间杂物房。 左边的空地上开垦了几垄菜地，这会菜苗都长了起来，后面还盖了一间茅房，旁边围了一个简陋的鸡圈，有四五只鸡，菜地右边还种了一颗柿子树和一颗桃树，桃树上已经结了许多花骨朵，应该快要开花了。 村子比较大，大概有百十户人家，他们家村东头，并不是土生土长玉溪村的人，他们还有东头几户都是十几年前遇洪水逃难到房县，县令让他们安置在各个村镇的。 百十来户大多都是茅草屋，少有青砖瓦房，但也错落有致，与现代钢筋混泥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空气格外清新。 三月，春风如诗绿意盎然，万物复苏，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从他们家去田里得穿过半个村子，期间遇到两个村里的叔伯，也是很关心询问了身体的情况，王昱礼貌的回答了，在王昱的记忆里村子整体都是很淳朴的，有那么一两家偷鸡摸狗的，爱占小便宜的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虽待他们不如本家亲密，但也不排斥，住了有十几年，早已融入进去。 这会儿田间都是忙碌的身影，三月正是水稻育苗的时候，凭着接收记忆走道自家的田边，看着田里两道熟悉的身影在田里拔野草，这东西比秧苗长的快，需要经常拔不然会把秧苗挤的没地方长。 “王家小子，身体好了吗？” 听到有人说话，侧身看过去，是他们隔壁家的李叔笑盈盈的问他，王昱回答道：“嗯，好了，谢李叔关心，我来给爹娘送水。”又抬手示意一下水壶。 “昱儿，你过来干什么，病才刚好，不多休息休息。”他娘着急的甩了甩手上的泥水走了上来。 “娘，我没事已经好多了，我来给你们送水，爹你也上来喝点。”王昱朝他爹的方向喊了声。 “欸，来了！” 第3章 冲喜 原身的爹娘都是勤劳能干的，从逃难时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有六亩水田，两亩旱地，辛苦了一辈子就想着儿子考出去，没想到……现在既然占据他的身体，那也要尽该尽的孝道，更何况他们那么像自己父母。 “爹，还有多少，我帮忙一起做？” “做什么，病刚好就开始造。”王母想拍了一下他后背又看到自己的手脏就收回了手说道：“赶紧回去休息，田里还有一天就好了，不用你操心。” 王昱想着也是，要是再病了吃药苦不说还费钱，就听话的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想着，自己能干点啥，书还是要读试也要考，毕竟考上秀才，家里的田可以免税，也不用赋傜役，好处多多，而且原身的父母是很希望儿子读书的。 他自己也是搞历史研究的，原主读书也是很好，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应该是能考过的，接受了原主的记忆，想着自己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着已经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日子总是要过的，那就好好在这里生活，一路走一路想。 直到走到河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洗衣服，有些像他们家小孩？三月份，虽是春天，但天气还是冷的，河水就更冷了怎么来河边洗？ “阿晨！”王昱有些生气的走了过去。 程晨听着有人喊他，起身看到是自己夫君，像做错事的把手背在后边，王昱上前拉过他有些泛红的手凉的抽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怎么不听话，说了回来我洗，这么冷的天怎么来河边洗，受凉怎么办？” 听着夫君严肃训斥的口吻，程晨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嘴里小声的道歉，眼眶也微微泛红，他是想着自己多做点事这样夫君就能更喜欢自己也不会赶自己回去了。 小孩泛着鼻音的声音让王昱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放到现在还是个初中生，他却已经学会做各种活计，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暖着，轻声说：“没有怪你，你还小这些事我也能做，更何况河水这么凉，冻着了怎么办？” 程晨听着王昱的话仰着头认真的说道：“我想为夫君做这些事。” 王昱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干净又认真，也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问道：“衣服洗好了？” “嗯。”程晨小声的点了点头。 王昱看着小孩这么乖，神情也温和起来端起旁边的木盆说道：“走，我们回家。” 程晨听到我们回家四个字眼睛弯了弯，又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相公的手好暖和不想松开，随后又看到夫君端着木盆走在前面的背影，便跟在王昱的身后一起回去了。 到家后王昱把衣服晾在了院子的绳子上，绳子一头挂在屋子屋檐上一头绑在的柿子树上，农户家晾衣服基本都是这样的，院子开阔日照充足。 程晨看着王昱回来自己在动手晾衣服说道：“夫君，我去做饭了，一会爹娘了也要回来了。” “嗯，好！”王昱也想继续看看空间的事，就没跟着去厨房，晾好衣服转身回了房间里。 再次来到自己那两室两厅的小房子里，这房子是他在单位附近买的，足够一个人住了，大致转了一圈，整个房子没有任何变化。随手拿了盒巧克力就退了出来，看着手里的巧克力，看来里面的东西是可以拿出来用的，要是能随意拿取就太方便了，打算试试，意念想着手上的巧克力，果然巧克力回到空间里了，再想又出现了。 随后又拿着床上的枕头试试也能收进去，王昱坐在床边感叹着，这是穿越大神给他的福利吗？一个随身空间，王昱苦笑了一下。 之后想着自己房子里有哪些东西是这里能用的，怎么拿出来，整理了下思路走了出去。 “夫君出来了，饭做好了来吃，爹娘应该回来了，我去接接。”程晨端着一碗鸡汤走向了堂屋。 王昱看着小孩的身影，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很久都没有人做好饭喊自己了，以前除了过年回家有自己老妈做饭，平时基本就是单位食堂，外卖或者自己动手，这种有人做好饭叫自己吃的感觉还不真不错。 放完菜的程晨出来看着相公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怎么了？” 回过神的王昱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阿晨很棒！” 程晨红着脸走了出去，刚好碰到回来的王父王母，喊了一声爹娘又说饭做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吃了，说着又去打了盆水又添了热水给王父王母洗。 做农活的就是不太干净的，更何况还是水田，他们回来的时候在田里已经把脚洗了，身上还有一些泥点子，这会洗个脸洗个手吃饭也没什么，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 王母看着红着脸的程晨，又看了看站在后面的王昱欣慰的笑了，看来他们相处的不错！ 饭桌上王昱看着自己满碗的春笋鸡汤，再看看父母阿晨碗里的红薯饭，和面前一盘青菜，一盘蒜苗炒腊肉，心里不是滋味！ 王昱把自己碗里的鸡肉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说道：“阿晨这鸡肉炖的很香，你们也吃吃。” 王母王父对视了一眼，心下欣慰也不推辞，说道：“好好，大家都吃，阿晨做饭确实好吃，今日这菜都不错。” 程晨望着夫君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夹起鸡肉吃了一口，只是觉得夫君夹的鸡肉真好吃！ 吃过饭，王母留下王昱说话：“昱儿，虽说阿晨是为了冲喜嫁过来的，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哥儿，明天回门，你去镇上买一条肉，一盒糕点，一会我去村里收二十个蛋，带着去岳家走一趟。” 听了王母的话，王昱这才知道阿晨是自己求来冲喜的，阿晨家在山那头的西岭村，因靠西岭山而得名，他家是猎户，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已娶妻，有个两岁的小孩。 至于这个亲事为什么是阿晨自己求来的，只因着猎户虽说比种地赚钱多但也危险，他爹就是在山上遇到熊瞎子受了重伤，家里的银钱都用光了，但是病却还没养好。 第4章 回门 阿晨是偶然听到他们家需要冲喜能给十两银子，自己就求了过来。读书开销大，家里本也没有多余的钱，既然有人愿意嫁过来，王父做主卖了一亩上好的水田，得了银钱就拿去阿晨家提亲。 阿晨父母得知原主都快死了需要冲喜才结亲，本是不愿意的，这要是死了，他家哥儿就要守一辈子活寡，还是阿晨跪在他们面前求了一天，才答应的。 想到这里王昱心里不舒服，说不上来怎么了，就是觉得小孩太懂事了！和王母说完话回去房间，看着程晨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的样子真的好乖。 王昱从空间拿出一颗糖去掉包装，走到程晨跟前让他张嘴，说着便把糖塞到小孩嘴里。 甜味猛的在口腔里化开，程晨抬头看着温和笑颜的夫君惊喜的睁大眼，好甜，真的好甜，比他们家往年过年在镇上买的好吃多了。 王昱看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吃以后再买给你吃，现在要休息了，明天我们去镇上买点东西。” 闻言程晨侧身躺在床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这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程晨都不敢动，周围都是夫君的气息。 实际上王昱也有些不大适应，之前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不过他能感觉到小孩的紧张，王昱只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睡。” 头上温柔得力度抚平了程晨的紧张，随即也闭上了眼，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王昱闭眼清理着自己的财产，一对小孩的金镯子和平安扣，一只给老妈买的玉吊坠，还有两块买镯子时店员推销的保值金条。 这些本是打算今年过年带回去的礼物，他哥生二胎了，自己还没见过这个小侄女呢，在心里大致算了下，这些金饰金条大概值个二三十两，玉吊坠不知道值多少，只有这些恐怕不行，他还需要找个收入来源才行，现在还要养小孩，光靠王父王母是不行的。 第二日辰时初就起了，天刚刚亮大概六七点左右，早起还是有些凉，合了合衣服拿过背篓，带着程晨赶去坐村子里牛车，牛车拉人是村里人周春生周叔的营生，除了农忙牛可以耕地，农闲的时候还可以拉拉客补贴家用。 走到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小哥儿和一个妇人，是周叔家的哥儿和周婶子，可能是要去镇上，牛车上的哥儿看起来很高兴，笑眼盈盈的。 “王家小子也去镇上吗？这旁边是你夫郎？长的真俊！”周婶子看到王昱朝他们走来，想着怕是也要去镇上的，便朝他们打了招呼，周婶子是个热情的性子，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嗯，婶子好，是我夫郎，今天回门去镇上买些东西，今日坐一下周叔的牛车。”王昱回着话又拉着程晨上了牛车，顺道给了周大嫂两文钱。 程晨有些害羞的坐在了王昱的旁边，往他旁边靠了靠又拉着他的衣袖，不过还是随着王昱叫了一声婶子。 周婶子看着王昱拉过他夫郎的手放在手里，心里感叹，王昱也是她看中的后生，离的近，家里都是和善勤劳的人，还是个读书人，听说读的不错。奈何病了一场，她也舍不得她哥儿嫁过去，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啥也不知道的哥儿，叹了口气，也是没有缘分。 玉溪村离南阳镇不远，牛车走的慢，和人徒步走的速度差不多，但好处是不用自己走，所以坐牛车大概两刻钟就到了，王昱同周叔道别后，就带着程晨和他们分开了。 南阳镇又是离县城最近镇，且县城有个码头，往来商船很多，所以连带着南阳镇也比较繁华，街道两侧商肆林立，高低错落，茶楼、酒馆、当铺，还有不小摊应有尽有。 程晨从下牛车就到处在看，还是小时候他爹带他来过镇上，后来大了他娘拘着他在家里学习做饭做衣服这些了，说是以后在夫家也不会什么都不会做让人嫌弃，这会到了镇上眼睛都看不过来，镇上和他记忆里差不多，但是不妨碍他这会新奇。 看着小孩新奇的模样，拉着他的手走到卖糖葫芦的商贩那里，买了一根递给小孩，这时的糖葫芦没有太多的花样，就是简单的山楂裹着糖，红彤彤的，但也却是小孩子的最爱，程晨看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眼睛都眯了起来，圆溜溜的眼睛稍微翘了翘，越发的好看了。 “相公也吃！” “我不爱吃甜的，你吃。”看着小孩伸过来的糖葫芦，王昱推了推。 牵着他的手到了点心铺子，买了一盒糕点花二十文，经过肉摊又买两斤肉和筒骨，这个时代的骨头并不值钱肉都剃的很干净，不过岳父伤了身体用骨头熬汤补补还是很好的。 王昱想了想，岳父现在受伤，也喝不了酒，他们家有个两岁的小孩，就拉着程晨去杂货铺子里买了一包红糖和一包饴糖，总共四十文，糖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贵的，这么一小包就要二十文。 程晨拉着王昱不让买，说是篮子里还有鸡蛋已经足够了，王昱捏了捏他的面颊说道：“听我的，嗯？” 程晨只能听王昱的，顺路又买了三个肉包子垫垫肚子，两文钱一个，这个时候的包子很是实在，每个都有男人拳头大，程晨吃了一个王昱吃了两个就饱了。 买完东西经过酒楼的时候看到告示在招账房先生，王昱想着这个工作也可以，下午回来的时候来问问。 从镇上到西岭村有些远，坐车也要两个时辰，走四个小时不太现实，就直接在镇上租了骡子车，骡子在平坦的路上可以跑起来，比牛车快很多，王昱给了十文钱让赶骡子车的人把他们送到村子里。 程晨坐在骡子车上心里全是要回家见到爹娘的欣喜，圆圆的眼睛一直透露着亮亮的神采，他自己都没发现，还是王昱看到他如此高兴的表情全都表现在脸上，只觉得又可爱又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高兴？” 程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他这样王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骡子车虽然跑起来很快，不过扬起的灰尘也大，王昱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这会看到程晨高兴就没觉得难受了。 路上也有背着筐子赶路的行人，或者赶着牛车骡子车的人经过，路上还有一路叫卖的，卖一些菜蔬和鸡蛋的夫郎妇人，王昱看了一路，想着自己也成了这里人，和他们一样要在这里生活，转头看了看程晨，有这小孩陪着也还不错。 第5章 回门二 可能是要回家见到亲人的急切和喜悦，程晨也不觉得这条路有多远，很快就到了村子口，村口梧桐树下坐了几个妇人夫郎，择菜、纳鞋底的聊着天，也看到他们过来。 “哎，那不是晨哥儿吗？他咋回来了？” “旁边是他相公吗？” “长得还不错，这是冲喜冲好了？没死啊。” 听到这话旁边一大娘拍赶紧了一下这个说话的老夫郎说道：“应该是今天回门。” 老夫郎听这话撇了撇嘴，嘴里嘟囔了一下，不过也没再说别的。 “晨哥儿，回来了！”大娘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程晨点头回答了，王昱也看到她们的眉眼官司，上前拿了两颗糖递给她旁边的小孩说道：“今日带程晨回门。” 大娘看到王昱递给自家孙子两颗糖，一看就不便宜，这可是好东西，心下欣喜但嘴里还是说道：“给这个干嘛，破费，你们拿回去。” 王昱：“大娘，就给孩子甜甜嘴，不破费的拿着。” 小孩看了眼他奶奶，伸手接过糖马上吃了一颗，嘴角都笑裂开了，大娘看他孙子这样也笑着说:“你们快回去。家里人肯定等着在！” 王昱：“好，大娘，我们先回去了。” 程晨看着夫君拿出的糖和之前给他的一样，心里想着夫君还随身带着糖啊，不过也没问出口，这会全是要回家见到爹娘的喜悦了，他家在山脚下，离村子有段距离，走过去大概一刻多钟。 山脚下也就程晨一家在这里，王昱远远的就看到他家的院子，用石头围起来的比较高，在山脚下也比较安全，王昱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妇人，看到阿晨眼睛瞬间红了。 “娘！”程晨也红着眼眶喊了声。 程母看着自家的哥儿很是激动都没发现旁边还站了个人，经过程晨的提醒才注意到王昱，身材修长透着一股书卷气，笑眼盈盈的，就看到这人叫自己岳母又朝自己拜了拜。 “好好好，快进来。”程母喜笑颜开侧身让他们进去，又对着屋子喊道：“阿阳，你弟弟和他夫君回来了。” 说完房子里走出来一个汉子，手里还抱着个两岁的小男孩，样子有些急切，看到王昱和程晨两人，程阳没有见过王昱，不过这会大概也知道王昱是谁，说道：“是弟夫？回来了，快进来坐。” 程晨走过去接过飞飞坐下问道：“嫂子呢，没在家？” “在呢，去后面摘菜去了，你们等着，娘去杀个鸡给你们做饭去，阿阳给你弟婿倒杯茶。” 程母今日高兴，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怕自家哥儿回不了门，今日一早就在家里忐忑的等着，这会看到他们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王昱：“岳母不着急，我们吃过来的，说会话阿晨很想你们。” “娘来坐，这是夫君带来的东西。”说着便一样一样的从背篓往外拿。 程母看着桌子上摆的点心红糖，看来哥儿婿好了后对他们家晨哥儿很上心，程母心里高兴，脸上笑容更盛。 程母收过东西坐下和他们聊了一会，又说到的程父身体，得知已没有大碍，好好养着就行程晨也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就是父亲的身体没有好。 来了一趟岳家肯定是要去看看岳父的，王昱起身说道：“我们去看看岳父。” 程母见状也起身说道：：“阿晨，你带着昱儿过去看你爹，我去准备饭菜。” 王昱和程晨来到左侧的厢房，推开门床上躺着的人和程阳有些相似，只是面容更苍老一些，两人都叫了一声爹。 程父看到是程晨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想着就是王家的王昱了，刚刚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知道程晨带着哥儿婿回来了。 因着这次受伤，晨哥儿自己求的婚事，只觉得对不起他，这会看到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心里只余下高兴，不再担忧了，有些消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开口道：“阿晨回来了啊，你们坐。” “爹，你好些没？”程晨上前握住父亲手，看着父亲消瘦了很多的身体，心里不是滋味眼眶泛红。 程父摸着程晨头说道：“爹没事，大夫说休养好就好了。” 这几天他也和程母一样担心王家那边不好，心疼程晨懂事也痛恨自己无用，受了重伤家里用光了钱不说，还要自家哥儿去冲喜拿钱治病，好在现在都好了，这会心情好了连带着觉得自己身体也好了不少。 又看了看王昱，好了就好，又告诉他们自己身体没事，他一个汉子也说不出特别的话，既然嫁了过去程晨就在王家好好生活，让王昱好好对程晨。 程晨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说着夫君对自己很好，王昱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 想着这么乖的小孩怎么可能不待他好，便保证道：“岳父放心，我会待阿晨好的！” 程父看着他们的互动，心下也松快了，笑着让他们出去。 程母还在做饭，这会小飞飞正在院子里和大嫂一起择菜，王昱程晨上前喊了一声大嫂，大嫂甩了甩手上的菜叶子朝程晨他们笑着说道：“阿晨。” 林翠翠看着他们两人，她嫁过来有四五年了，程晨十来岁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喊着大嫂大嫂，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看到程晨和哥儿婿好好的心里也高兴，让他们去坐坐，饭一会儿就好。 程晨和林翠翠感情好，这会儿又在自己家，也不扭捏蹲下逗着飞飞说道：“我们家小飞飞也会帮忙择菜了？” “会啥，尽瞎捣蛋。”林翠翠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自家的小子，眉眼也是笑着的。 小飞飞也和程晨亲，几天没见也不认生，他自小也是程晨抱大的，拿着菜叶子给程晨：“小叔吃。” 程晨笑着接过：“哎呀，飞飞给我的啊，真棒！” 院子都是欢声笑语，程母把做好的菜盛到碗里，从厨房往外看了看，就看到自家哥儿的笑颜，心里越发的高兴，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要做好这餐饭。 吃过饭，留着程晨和程母说了会儿话，送出门的时候小孩还红着眼眶很是不舍得，程母也舍不得他，但是想着程晨已经嫁人了，留在娘家也不像话，只嘱咐他们没事再回来。 第6章 账房 两人离开岳家，往村口走的路上王昱看着程晨不太开心牵着他的手说道：“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回来多住两天。” “真的？”小孩眨巴眼睛看着他。 “真的。” “嗯，夫君真好。” “这就好了？”王昱开玩笑道，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嗯，夫君最好了！”程晨小脸肯定道，他刚嫁过来的时候，怕夫君病不好，也怕夫君好了对他不满意，但是现在……想到这里抬头看着王昱认真道：“夫君很好，夫君会心疼我给我糖吃，会安慰我，我很喜欢夫君！” 王昱看着小孩认真的眼神，直击心脏的一番话语，沉寂了三十年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王昱闷笑一声，真是啊，对面前的小孩动心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表白，却没有像这次一样，想把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对于感情的事王昱从来都不会退缩的，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当然就得把握住，也认真的对着程晨说道：“我也很喜欢阿晨，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程晨点了点头，看着夫君的眼睛，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想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这会离家的一点愁绪也消散了，夫君说会一直对自己好的，想到这里两眼都弯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是租的西岭村的骡子车，王昱让他停在了酒楼的门口给了钱，带着程晨下来，百味楼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在整个镇里最好的地段上，顾客络绎不绝人流量很大，王昱拉着程晨走了进去。 程晨很好奇，以为夫君带他来这里吃饭，这里肯定很贵，但也不敢说什么。 门口的小二看到他们马上迎上来说道：“客官进来坐，吃点什么？” 王昱说自己看到门口的应招告示进来的，店小二闻言让他们稍等，他去叫酒楼的管事，没一会走来一个人，一身青色绸缎的衣服，圆润的脸留着一撮胡须，眼神笑眯眯的，应该就是这酒楼的管事了。 王昱走上前作揖道：“管事，小子来应诏账房。” 张管事看他书生的模样说道：“好，我们到后面谈。” 王昱让小二上了一壶茶和点心，让程晨在大堂里吃点心等着他，就和管事去了后面。 张管事这几天陆续看了几个人都不太满意这会也直接说道：“我出题考考你。” “好，张管事请出题。”王昱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鸡兔同笼的题目，王昱沉思了一会给出了答案，“兔十二，雉二十三。” 管事没想他答得这么快，便又出了一题，王昱答的也很快，管事笑着说道：“好好，没想到你小子算数这么厉害！” 又转身拿了个账本递给王昱让他把这两个月进出计算出总和，王昱接过账本坐到桌子前，翻开账本账目记得繁杂不清，王昱拿过旁边新纸，用现代表格式记账方式整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王昱就整理完了，拿给管事看。 “这么快？”管事不信的接过王昱给他账目，仔细一看结果和他算的一样，但是王昱这样的记法更清晰更整洁好看。 “小子人才啊，这账目记的一目了然，不错不错！”管事高兴的拍了拍王昱的肩膀又说道：“你明天直接过来，我们酒楼账房月银三两，月休两天！” 王昱听到他被应招上了也很开心便说道：“张管事，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小子还在书院读书，能不能下午过来做账？” 管事想着王昱算账的速度和记账的方式，确实可以下午过来就答应了他。 王昱谢过张管事后就出去找程晨了，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没怎么动问道：“不好吃吗？” 程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和王昱说了：“这点心很贵？夫君还没吃，家里爹娘也没吃，我们打包带回去。” 王昱看着这么乖的小孩心软的不行，拿起一块糕点喂到他嘴里问道：“好吃吗？” “好吃。”点心在嘴里直接化开，细腻柔软的口感，程晨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点心，不愧是酒楼做的，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王昱叫小二打包好，结了账牵着程晨出了酒楼，程晨看到一盘点心要四十文咂了咂舌，真的好贵。 今日工作也找到了，王昱也高兴和程晨说买肉回家做红烧肉给他吃，程晨看着夫君喜笑颜开的样子问他是不是选上了，王昱刮了刮小孩的鼻尖夸道：“阿晨真聪明！” 两人去肉铺买完肉到镇子口，没有牛车，想着也不远两人就走了回去，又是春日，路两边的树木花草绿叶新翠，还带着清新的味道，回到家王母接过王昱的背篓，“回来了，路上顺利吗？亲家公的伤怎么样？” “顺利，岳父的伤好了，好好养着就行。”王昱一一回答，顺便拿出里面的红烧肉和点心说道：“娘，我应诏上镇上酒楼的账房，今天买了两斤肉，晚上做给你们吃。” 王母接过肉很是高兴，酒楼的账房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一个劲的说他儿真有出息。 王昱被王母夸的不好意思，拿出剩下的钱递给她，王母没接，让王昱自己拿着说是已经成家的人了，手上有点钱，有想买的就买。 王昱想着也是，明天他需要去书院一趟，自从考完就没有再去了，现在好了肯定是要去的，以后还是要读书的，还要把今日的情况给夫子说一下，便就把钱收了起来。 晚饭是王昱做的，在现代王昱偶尔也做饭，但会的菜并不多，不过红烧肉是会做的，但是程晨就很新奇了，都说君子远庖厨，夫君一个读书人竟也会进厨房，还会做饭，程晨坐在灶膛前生火，崇拜看着王昱眼睛里说着夫君真厉害！ 王昱好笑的看了一眼小孩，在锅里倒上油，冷油放入适量的糖，小火化开糖呈焦黄色，下切好的五花肉，翻炒至肥油出，放入桂皮，花椒，香叶翻炒几下，加入热水没过肉，再加入酱油调色，加入少量的盐，加入料酒去腥，小火炖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第7章 书院 红烧肉还需慢慢的炖着，程晨和王母在院子里摘菜，三月份春菜都长出来，还有山上野外的野菜，这会正在剥芦芽，早上王母在河边拔回来，这时候吃正新鲜，就是简单焯一下水凉拌就很好吃了。 慢慢的炖肉香味就从厨房弥漫到院子里，程晨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好香啊！” 王昱看着小孩馋了的模样笑道：“一会儿你多吃点。” 就连从外面回来的王父都被吸引了说道：“我远远的就闻到香味了，没想到是我们家飘出来的，这是做了什么这么香？” 王母把剥好的芦芽放到盆子里说道：“昱儿做的红烧肉，没想到他做的这么香。” 晚饭的红烧肉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和夸赞，两斤肉都做了，满满一大盘油光水亮的肉块看着就好吃，王母夹了一块放入嘴里，肉炖的很软烂，肥而不腻，口感微甜，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昱儿这红烧肉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王昱也不能说自己原本都会，原主确实没进过厨房，只能说是自己在书上看来的。 王母还疑惑的说书上还有教人做菜的？王昱听到笑而不语。 看大家都爱吃又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也不怪王昱红烧肉做的好吃，这个时代吃肉本来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一年上头也就农忙或者过年的时候才会买的肉解解馋，就是随便做做对他们来说都是好吃的，更何况这又是大料又是糖的就更好吃了。 吃完饭，王昱带着程晨在村子里转悠消食，碰到他们隔壁李叔家的大儿子从田里回来，打了声招呼，他们两家挨在一起关系也好。 “王昱，带夫郎出来散步了？”李全说着，他也知道王家为了冲喜花十两银子娶了一个夫郎，那几天他娘也在说王家好不容易供一个读书人，竟然病的不醒了，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真不行，老两口怕是要跟着去了，不过好在王昱醒了，这会村里都说娶的夫郎是有福的。 王昱：“嗯，带他出来转转，阿晨刚来多熟悉熟悉。” 李全：“那行，明天我叫我们家安哥儿去找你夫郎玩。” “好，那就谢过李大哥了，李大哥快回去吃饭。”李家也有一个哥儿叫李安，年纪和程晨差不多大，明天他就要去书院和酒楼，有人陪着程晨一起王昱也放心。 走了一圈消完食，回去的路上王昱想着既然确定了心意，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小孩应该是可以的，想到这里心里也美滋滋的。 睡的时候王昱伸过胳膊把小孩捞进怀里，发出一声喟叹，摸了摸小孩后背，还是有些瘦得想办法养胖点。 程晨感受到背后温热的手掌，惊得哆嗦了一下，害羞的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就听到头顶夫君让他睡觉的声音。 “夫君？”程晨很疑惑，今天不……？ 王昱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还小，现在不合适。” 埋在他胸口的人闷闷的小声道：“不小了，我十六岁了！” 热热的呼吸打在他胸口酥酥麻麻的，身体也产生了异样，苦笑一声自己不能做禽兽啊，只能说道：“十六岁也小，这事太早对你身体不好，乖，睡。” …… 翌日一早王昱就起来了，程晨也要跟着起来，他掖了掖被子说：“还早，再睡会。” 程晨知道夫君要去书院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说道：“不睡了，夫君要去书院，我起来煎几个饼子打个菜汤你早上吃，我再熬点稀饭，一会儿爹娘起来也能吃。” 看着小孩乖乖的样子又细致的安排心软的不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好，今天安哥儿要是过来了，你们一起好好玩。” 程晨抬手摸着夫君亲过的地方，耳根泛红！不过也快速起床去厨房准备饭食，王昱吃过早食就同程晨告别了，没一会王母也起来了看到程晨都准备好早食了也很满意，笑眯眯夸程晨煎的饼子好吃。 王昱到书院门口刚好碰到同窗陈言文，陈言文拉着王昱转了一圈惊喜道：“王兄，这是好了。” 便拉着王昱往里走，边走边说：“当时我和卫兄去你家，看你躺在床上，真怕你挺不过来了，幸好幸好！” 卫兄也是和他们一起赶考的同窗，叫卫宁。 随后又听陈言文说卫宁考上秀才了，家里安排他去府城求学，为后面的乡试做准备，卫宁家是镇上的人，开布坊的，家里条件不错。 “哎，要不是闹肚子，王兄肯定也能考上！”陈言文可惜的叹了一声。 王昱目光闪了闪，根据原身的记忆，那次闹肚子可能事出蹊跷！经过前院，来到夫子的书房，宋夫子这会正坐在窗前看书，两人上前见过夫子。 看到王昱也来了就站了起来，询问了下他身体的情况得知已经好了，就拍了拍王昱的肩膀，安慰他下次再考。 夫子姓宋，是一名秀才，参加过三次乡试，没过就歇下心思回镇上开了一家私塾，教一教学生日子还不错。 王昱：“让夫子担忧了！” “好了就好，以你的才学下次再考一定能过，这次意外就不要放在心上，专心温习！”王昱也是他看中的学生，这次意外也让他很遗憾，不然他的书院这次应该可以出两个秀才了。 王昱想了一下决定把考试的情况和夫子说了，便开口说道这次拉肚子可能不是意外。 “什么？不是意外！”旁边陈言文比夫子还要激动。 夫子也很意外问他是怎么回事，如若不是意外，那王昱这次真是可惜了。 王昱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日，三餐吃食都是和言文他们一起用的，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小二送来一盘点心，说是客栈老板预祝各位考生特意送的，我没怀疑，吃了后晚上就闹肚子了。” 原主确实没怀疑，以为是沐浴完开窗吹了风受凉了，第二日原主坚持拖着虚弱的身体去考试，出来时高烧直接晕了过去！ “我没收到点心。”陈言文这才意识到王昱确实遭人暗算了！ “这种事确实是在考试之前常有发生，有的人不好好学习，心思都在这种邪门歪道上。”夫子越说越气愤，把手上的书摔在桌子上。 陈言文也想起来那天下午在大堂吃饭说的话，非常懊恼的开口：“当时，我们在大堂吃饭，我说了一句王兄这次肯定能中，是不是被人听了去？” 陈言文顿时很愧疚，如若不是他说那些话王兄也不会···哎，王昱知道和他无关，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第8章 鲫拐子 同夫子说完，王昱再次感叹原主可惜了，原主原本看了大夫后在客栈休养一天，知道自己这次考试算是废了，病没好就赶着回来，当天天气也不好，进村又淋了场雨，心里藏着事，晚上又高烧，烧了两天就这样换他来了…… “好了，既已发生也没有办法，你们这两年好好温习，为下次院试准备，王昱的策论可以继续研习，我出题你好好写，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思考，务必做到精益求精！” 说完又拍了一下陈言文脑袋说道：“虽说这次院式是让你试试水，看看你写的什么？诗写的还没在书院写的好！文章也是文不达意，你每天来书院墨书背诵前人写的文章，务必弄懂里面意思，不会就来问我，不要一天天嘻嘻哈哈就知道玩，少看话本子！” 训完话夫子朝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去课室好好读书，王昱上前把自己在酒楼做工的事和夫子说了，告诉夫子以后只上半日的课。 宋夫子也知道他家情况，读书费钱，再想到王昱一直很刻苦学习就松了口：“可以，不过功课也不可落下！” 王昱谢过夫子就和陈言文去了课室，拿过书开始温习，虽然有原生的记忆，但是还是需要把院试要考的书籍从头看一遍，加深记忆，院试三年两考，后年就要考了，王昱需要认真的温习，王昱这边见完夫子，家里那头程晨也迎来玉溪村第一个小伙伴。 “有人在家吗？” 程晨看到院子外站了一个小哥，穿着麻衣肩上背着一个背篓，应该就是夫君说的隔壁李家的安哥儿，程晨走上前把门打开，让人进来。 李安脸上带笑的和程晨打了招呼说了自己的名字又问道：“我准备去挖野菜竹笋，你要去吗？” 程晨眼睛一亮点头答应了，顺便拿了挖菜的工具，一到春季山上野地里的野菜都冒了出来，村里人都会去挖，这些是不要钱的，吃不完还可以晒干或者存起来冬日再吃，或者做成腌菜吃的时间就长很多。 李安看到他说要去开心的说道：“走，我昨天看到清哥儿挖了好多笋，他说山上有很多，对了！清哥儿是我们前面两家周祥叔家哥儿，改天带你认识认识！” 程晨对于交到小伙伴这种事很开心，脸上笑容不断！而且安哥儿的性子很爽朗，人很好。 李安看着程晨笑的高兴很是好看，夸赞道：“晨哥儿，你真好看。” 程晨不好意思道：“你也好看！” “真的？”安哥儿听到这话很开心的摸了摸自己脸，嘴角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玉溪村不像西岭村离山近，走过去得半个时辰，经过自家田里，王父王母正在田里忙，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本来早上要过来帮忙的，他们没让说是几亩田他们忙的过来，叫他好好和安哥儿玩。 程晨刚来这里王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要中午回去做饭就好。 王母也抬头嘱咐他们：“你们注意安全，不要进里山，就在外山挖挖就行。” 这座山连绵起伏，深山有大型的野兽，豺狼虎豹的，想到他爹就是被山上的熊瞎子撞伤的，除了猎户，附近的村民轻易不敢进深山的，山里的好东西多，但也危险。 说完两人就往山里走，安哥儿好奇的问程晨成亲怎么样，王昱对他好不好，程晨被他这么直白的问着，很不好意思说着好挺好的。 李安：“我娘在给我相看呢，也不知道未来的夫家好不好？” 程晨想着李安和自己差不多大确实到了相看的时候便说道：“不要想这么多，婶子肯定会为你把好关的。” 安哥儿想着也是，现在想也没用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叽叽喳喳的讲着村里发生的事，程晨是个很好的听众，偶尔回两句：是吗？真的！啊，这样啊……安哥儿你知道的真多！ 聊着天时间过的很快，两人已经道山脚下了，山上郁郁葱葱，酝酿着无边的春意，阳光明媚，能闻到山野的气息，山脚草丛里开着星星点点野花，黄的、红的，蝶绕花间，自是如画美景。 程晨看到已经有两三个婶子在挖了，他们对视一眼也加入进去。笋子确实很多，程晨用小锄头不一会就挖了很多，又看到一些长得很水灵的野菜也顺手挖了一些，焯水去掉苦味凉拌也很好吃的。 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虽说自家菜地的菜也长出来了，但新鲜的野菜也是很吸引人的，所以趁着野菜还很嫩每天都有人来挖，更何况还有春笋这么鲜的菜，清炒炖汤都是很好吃的。 下午王昱在酒楼忙完也就申时，下午四点左右，这工作确实不错，轻松不复杂，做完账目就可以直接走。 回去时没看到牛车，王昱准备走回去就当锻炼身体，路上碰到老乡推着车有一桶鱼，王昱买了一条，到家看到程晨在院子里清洗野菜，回家就能看到喜欢的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回来了！”程晨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向王昱。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安哥儿今日来了吗？” 程晨：“嗯嗯，今天和安哥儿去山上挖野菜和笋了，挖了好多，笋子吃不完还可以做酸笋！”程晨兴奋的和王昱介绍他今天的成果。 “我们家阿晨真厉害，今天奖励你吃鱼。”说着就从身后拿出一条鱼。 程晨接过鱼，很大的一条寒鲋这里叫鲫拐子，这鱼炖豆腐很好吃，他把鱼放到厨房说道：“我去村里买块豆腐，晚上吃豆腐炖鱼！” 王昱：“阿晨知道哪家有豆腐？” “知道，今天安哥儿和我说了，在村西头有棵柿子树的院子，他和我说了村里好多事！”说着就去房间里拿过钱袋，这是王昱昨日给他的，说以后家里的钱都让他放着，程晨笑眯眯的拿着钱袋走了出来。 “别急，村里种柿子树的很多，我和你一起去。”王昱看到他高兴的样子说道，就和程晨出了门。 王昱牵着程晨的手走在村里，遇到婶子阿叔都打了招呼，基本都是在询问他的身体或者夫郎，半个村子穿过，脸都笑僵了。 回来的路上程晨整个人都红透了，实在是顶不住村里婶子的调侃！说什么夫郎长的好看，郎才郎貌，小两口感情好，在外面还拉着手…… 第9章 买布 玉溪村的人大多淳朴善良，纵使有那么一两家不合群的，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村长也是为村里着想的人，所以玉溪村的大环境还是很好的。 晚饭也是王昱和程晨一起做的，王昱把鱼清理腌制好，程晨坐在灶前烧火，锅热放入油，油烧热后放入清洗好的鱼，煎至两面金黄，加入热水，放入生姜，葱段，水开三分钟放入豆腐，放入适量盐，盖上锅盖焖煮一刻钟就可以出锅了！ 煮鱼期间，王昱从空间拿出一块巧克力喂到自家夫郎嘴里，巧克力的口感细腻，香甜带了一点点苦味，程晨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吃着嘴里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吃！ “是巧克力，一种糖。”王昱看出了小夫郎的疑问。 程晨闻言是糖啊，这么奇怪又好吃的糖，夫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糖！ 看着小夫郎弯弯的眉眼王昱也开心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会儿拿给你，今日在镇上碰到一个货郎买的。” 程晨高兴的点了点头，表示夫君和爹娘也吃，不能他一个人吃，王昱趁着夫郎做其他菜时，把那盒巧克力偷渡出来用油纸包好，拿了出来给他们说道：“这个要尽快吃掉，天气热了后容易化掉。” “这东西肯定很贵，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你给阿晨买来吃就可以了。”王母吃了一块便收了起来递给程晨。 程晨推了推说道：“娘，我们一起吃，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化掉就可惜了。” “是啊娘，这是恰巧遇到货郎了，并不常有，一起吃。”空间只有这一盒，还是单位年货里面带的，他自己也不会买这个吃的。 晚上还是抱着自家香香软软的夫郎，吻了一下额头，晚安…… 时光流逝，时间就这样从指尖流过，这段时间王昱三点一线的生活，家里，书院，酒楼，就这样到了三月底，王昱月底有一天假期，今天结了半个月的银钱一两半，想着明天带程晨来镇上逛逛。 回到家里刚好看着程晨从隔壁李家出来就朝他喊了一声，程晨也看到王昱手里拿着个小篮子向他跑来，王昱接过他手上的篮子问道：“今天又去安哥儿那了？” 这段期间王昱上学上班，程晨就和他的小伙伴上午挖野菜竹笋，下午绣帕子荷包，当然小团伙从两人发展到三人了，还有一个周家的清哥儿，年纪都差不多大，能玩到一块去。 “嗯嗯，今天给夫君绣了个香囊，晚点给夫君装上菖蒲叶片可以提神祛风。”程晨献宝似的从小篮子里拿了出来，上面绣的是竹子，精致好看。 “阿晨真厉害，绣的这么好看。”记得第一次接到小夫郎绣的荷包，心里那一个惊喜啊，控制不住的亲了自己夫郎许久。 “明天我就换上，带你去镇上逛逛！” 程晨听到要去镇上仰头开心的应着说道：“明天把帕子和荷包拿去卖了。” 吃完晚饭，王昱把今天结的工钱递给王母，但王母没要说道：“你现在已经成家，自己拿着，我和你爹没什么需要用钱的，以后挣的银钱也不用给我们，你和阿晨自己拿着，有什么需要买的也方便。” 听着王母这么说他也把钱收回来了，不自觉想到自己的老妈，和王母一样都是很开明的家长。 翌日早晨，王昱程晨坐着村里牛车到镇上，路边有摊位卖吃食，王昱带着程晨在一个面摊上吃了一碗鱼汤面，面条做的很劲道，汤汁也鲜香，程晨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吃的意犹未尽，不过就是很贵，一碗面就要十二文。 王昱看他这么喜欢吃说道：“下次再带你来吃，一会儿留着肚子吃糖葫芦。”说完后给了面摊老板二十四文钱。 路上又给程晨买了根糖葫芦，带着他去了布庄，程晨以为是来卖荷包手帕的，却看着夫君选了一匹青色的棉布。 掌柜看见王昱拿起布上前说道：“客官眼光真好，这匹在我们店卖的很好，棉做很细腻，做成衣服穿的身上很舒服的。” 王昱看着程晨疑惑的眼神说道：“给你买的，我们成亲都没置办新的东西，这些以后慢慢补给你。” 他们成亲时，他还昏迷着，没拜堂没喝合卺酒，这一直让王昱很遗憾，也不能重新来一次，只能在其他的地方补偿程晨了。 掌柜的也在旁边附和着说程晨长得好，这布料做衣服肯定很衬他，王昱也是这么觉得的说道：“那就这匹了。” 程晨知道棉布很贵的，他也有衣服穿就拉了拉王昱的衣服小声的说着他有衣服就不用买了，还怕被掌柜的听到很不好意思。 王昱拉过他的手捏了捏说道：“天气慢慢热了，做两件薄一点穿，听我的好吗？” 程晨没法只能红了红脸轻轻应了声。 掌柜见状赶紧拿到柜台包了起来，逃离这狗粮现场，还是赚钱要紧，看着王昱走了过来说道：“客官，这匹布一百八十文。” 王昱给了掌柜一百八十文拿过布又问了掌柜他们铺子收不收绣好的帕子荷包，听到掌柜说收，王昱把背篓的荷包手帕都拿了出来，总共八个荷包十张手帕。 掌柜仔细的看了看说道：“绣的很好，针脚细腻，荷包七文钱一个，手帕三文钱一条，总共八十六文。” 掌柜拿出钱递给了王昱，又看到王昱腰间的香囊绣的不错，应该是他夫郎绣的便说道：“下次绣好还可以拿到我这来，我姓赵，我们这还收香囊，也是七文钱一个。” 王昱朝掌柜作了一下揖感谢了一番就把八十六文给了程晨，程晨看着手里好多铜板很是开心，以前做的帕子都是娘送来镇上卖的，回去后娘会给他两三个铜板的零用钱，从来没有一次拿过这么多，想着自己可以挣这么多钱，兴奋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接着绣。 他决定多买些绣线和绣布了，和王昱说了后就去看绣线了，不过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买可以，但是做绣活只是闲暇的时候绣，不可一直绣，不然眼睛要坏掉了，夫君不需要你来挣钱，你挣点自己的零用的就可以了。” 程晨乖巧的点头答应着，之前相公就说了绣半个时辰就起来转转，对眼睛和肩颈好。 第10章 日子 程晨选绣线的时候，王昱看到一条青色发带，绣着梅花夹杂着金纹，很是好看，王昱拿过发带去付了钱十五文。 程晨绣线也选好了，掌柜拿过算完账说道： “绣线绣布三十六文，您收好，下次再来！” 这个钱程晨坚持自己付，王昱也没同他争，夫郎高兴就行，其他的都是小事。 王昱把东西都放在背篓里，牵着程晨去杂货铺，买了一包红糖，一包盐，酱油醋之类的日常要用的，早上出来的时候王母特地交代要买的。 红糖养人，程晨可以每天冲一碗，空间有一箱牛奶，也是单位年货里的，牛奶更有营养，但是这会儿没法拿出来，解释不了出处。 另外空间还有一盒糖，已经零零散散拿出来了有一些，其他就是两袋十斤装米，两壶油，一盒曲奇饼干，一盒干果，都是单位年货物资，冰箱还有鸡蛋和肉类，还有他老妈送来两箱自家酿的白酒，说是过年带给他同事喝，还没送出去就来这里了，以后找机会偷渡出来。 回去的路上买了两斤肉，改善下家里伙食，晚上程晨坐在床上数铜板，五十个铜板数了一次又一次，看的王昱忍俊不禁，不过程晨高兴他也没说什么就看着他数。 程晨数完后就拿出装钱的钱袋子，和之前王昱给他的钱放在一起，想着零零散散的铜板很多，又拿出线把铜板一百个一百个串了起来，总共串了六串还余下五十六个铜板，一串就是一钱，王昱看他串的开心，把荷包里买了东西后只剩下六百九十文全都给了程晨，程晨笑眯眯的接过，又串了七串，抬头和王昱说道：“一共是十三钱余四十六文。” 王昱点了点头夸他算的对，程晨高兴拿过王昱的荷包往里面放了一钱，又把余下的四十六文放在自己的荷包里说道：“这一百文夫君带着，去书院的时候用，这四十六文放在外面，偶尔买点东西方便用。” 王昱接过程晨给的荷包笑称道:“好的，我的小管家。” 程晨被王昱这句管家说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把钱袋放到箱子里面，等他终于把钱都收了起来，王昱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来，夫君还给你买了这个。” 说完像变魔术一样从程晨后脑勺拿出一根发带。 程晨惊奇的问：“夫君什么时候买的？” 王昱：“在你选绣线的时候，看到很好看，你带着肯定更好看就买了。” 程晨拿着发带仔细抚摸着，红着脸小声的嘀咕着夫君怎么对我这么好。 王昱耳聪目明，宠溺的笑了笑，“你是我夫郎，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也要对夫君好，等我下次卖了荷包手帕有钱了给夫君买布缝制衣服。”程晨仰头认真对着王昱说着。 看着这么乖的小夫郎，王昱心里真的很慰贴，这人有一颗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更好的柔软心，他能在异世遇到这么一个相知相许的人真的很幸运！ 王昱上前一步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察觉到一双手也环住了他腰，低头一看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情愫。 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王昱抚摸的速度都变慢了，抬手用指尖反复摩擦了几下程晨的嘴唇，柔软的嘴唇一下变的红艳艳、娇艳欲滴任人采撷的样子！王昱眸子深了深。 手掌伸进程晨后脑勺的头发里扶住了他的脑袋，头低了下去，真的很软很好亲，王昱轻轻的舔只了几下他唇珠，咬了一口下嘴唇就撬开贝齿伸了进去…… 不停的搜刮着他口腔里津液，像是找到了情感的宣泄口，屋子里慢慢响起“啧啧”的水声。 …… 松开时，两人还抱在一起喘息着，谁也没动，王昱不停的抚摸他的后背以缓解激动的情绪。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程晨不好意思的往他怀里埋了埋，心里想着夫君亲的好凶，他的舌头好麻。 王昱看着害羞的小夫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了声睡，程晨闻言迅速松躺下翻身进了被窝，王昱看着好笑也顺势躺下，抬手把他捞进了自己怀里，心想还是抱着舒服。 看着小夫郎的后脑勺，亲了亲低声道：“阿晨要一直在我身边，知道吗？” 怀里的小人翻了个身，把脑袋埋他怀里发出一声“嗯。”他也想一直待在夫君身边。 两人相拥入眠…… 翌日，王昱照旧吃过程晨做的早饭就去书院了，最近写了一篇策论和诗，得拿去让夫子看看。 到课堂时陈言文还没来，便拿出《圣逾广训》继续抄写，能加深记忆也能炼字，王昱自己一直练的颜体，虽接收了记忆，手腕也有记忆，但两个人写出来的字还是有一些不一样，所以一直在模仿练习。 陈言文看着王昱来的早，还在默写练字，如此勤奋，自己也不敢太过惫懒，马上坐下也拿着《圣逾广训》背了起来。 宋夫子进来看着两人如此勤奋，甚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上个月布置的功课，你们拿上来。” 闻言两人都走了上去，夫子接过王昱的文章看了起来，期间点了点头，再看到诗的时候皱了下眉。 “文章写的不错，言之有物，较以前有进步，只是这诗，怎么还退步了呢？整篇诗匠心过重，情感不足！诗还要练练。” “不过你这字迹……虽说变了些，不过字迹流畅，更有风骨了，不错不错。”夫子摸了摸胡须赞叹道。 拿过陈言文的课业，夫子看的全程都没松下眉语气有些严肃说道：“策论写得华而不实，不知其意，还得再改，你下午留堂等我！” “王昱我再留一道题，七日后拿给我看。”说完就朝对面童生班走去。 陈言文抱头痛哭，直觉晴天霹雳生无可恋，“王兄啊，策论真难！你是怎么写的，教教我！” 策论大多出得朝廷政治经济问题，或者对已发生的问题比如洪灾，雪灾等进行献策，如若理解不够深刻，对当前政治不够了解，确实很难写出来好的文章，王昱是占了现代人的便宜，且自己是搞历史研究的，对于历史上的政治，经济发展问题有更深刻的认识。 想了一下就对陈言文说：“写策论要言之有物，开篇要引出问题，最好用历史典故或者名人名言，正文要用论证的方法证明自己的观点，论证一定要思维清晰有条有理，写到实处，最后举例再次论证自己的观点。” 王昱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多抄写前人的观点，理解通透，融会贯通，就会成为自己的经验，还可以去书肆看一看朝廷的小报，上面有各地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些政治经济动向。” 王昱也是无意间看到朝廷的小报的，这是他们知道朝廷时政动向的来源，所以知道有小报后，每期都会买来看。 陈言文看王昱确实在认真的教他，抱拳谢过。 第11章 买地 下午王昱照旧来酒楼算账，刚进侧门就看到小二在指挥人搬进一坛坛的酒。 小二也看到王昱了说道：“王先生来了，今日进了一批酒，王先生一会要记录下。” 王昱点头说了一声好，看着酒坛若有所思，他们家经营一家酒厂，虽说现代都用上了高科技，但是传统酿酒的方法他也会，一直思考着怎么挣钱为去府城做准备，酒水应该可以，他是做账的知道酒楼每天酒水销售量有多大，利润可观，又对着小二说：“一会儿送一杯我尝尝。” “好嘞，王先生也会喝酒啊。” “尝尝什么味道！” 没一会小二就拿来一杯酒，王昱尝了一口小二送来的酒，这里的酒没经过二次蒸馏，所以度数都比较低，口感也没有他们家的酒好，酒这个生意确实可以做！ 回去的路上想了下酒在哪里做，自家院子小了肯定做不了，突然想到夫郎家在山脚下，离村子有一段距离且旁边还有很大的位置可以建一个酒坊，这样想着，夫郎家确实可以，解决了地址的事，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回到家里把这事和父母夫郎商量了下，大家都很惊讶王昱居然会酿酒？王昱和他们说的是自己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方法，应该可以的。 王父磕了磕土烟枪说道：“好，你觉得行，我们就支持！” 既然得到家里人的支持王昱就决定放手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程晨和王昱聊着天说道：“夫君真厉害！酿酒都会！” “要是没酿出来怎么办？”王昱好笑的刮了刮他鼻尖。 程晨不满的嘟囔说着夫君怎么会酿不出来？王昱听到了有些高兴程晨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就说道：“阿晨说什么就是什么，酒坊建起来就让岳父和大哥在酒坊工作，上山打猎太危险了，存些钱置办些田地，也稳定。” 程晨没想到夫君建酒坊还为自家的人安排好了，眼眶湿润，把脑袋往夫君怀里埋了埋闷声问道：“我们有建酒坊的钱吗？” 王昱没想到一番话让夫郎哭鼻子了，摸了摸他的后背说道：“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再说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天晚了我们睡觉。” 说完话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第二日午时下学，去酒楼前王昱偷渡了两斤白酒放在酒坛里带去酒楼，酒坛是一升装的，一升大概可以装两斤酒，找到了张管事请他喝一喝自己带的酒。 张管事也是个爱喝酒的人，看他这么说也没客气倒了一杯，喝完后只觉这酒口感醇厚，入口顺滑，香气浓郁，酒中极品啊！又把酒杯递给王昱说着：“来，再倒一杯！” 王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喜欢顺手倒了一杯说道：“张管事，这坛酒就送您了。” “好好好，叫什么张管事，以后叫我张叔！”喝完第二杯酒，伸手拿过酒坛。 王昱进入今天的正题问道：“张叔，这酒可在酒楼售卖？” “哦，这酒是你家的？” “嗯，小子可以酿出来。” “真的？只要你酿出来，我们酒楼就收，要多少收多少，我们东家在别的地方也有产业，不怕吃不下。” 张管事拿着手里的酒坛闻了闻，又看了看王昱又说道：“张叔也不坑你，这酒品质很好，给你七十文一坛。” “好，谢过张叔，只是这种口感的酒最少也要存放一年，还有半年出的酒也很好，只是没有这醇厚。” “行，好酒不怕晚！半年的也要，就五十文一坛。”张管事想着明年也行，东家父亲大寿，这酒刚好可以献上去。 王昱做账知道，供给酒楼的酒最贵也才三十文一坛，他的酒卖五十文也可以，就答应了张管事，和张管事说好后，王昱请了两天的假准备酿酒的事宜。 王昱马上回了家，带着程晨去了西岭村同岳父商量这事，岳家知道王昱会酿酒还带着他们，也不需要出钱只是出出力气也答应了，要是做成了自家也有个进项。 程阳说道：“行，弟夫，建酒坊的事我来安排，你给意见就行！” 建酒坊王昱自己有想法，所以还需要绘制图纸就和程大哥说了图纸过两天拿过来，这几天让程大哥找好建房子的人，又问道：“旁边那块地有人买吗？” 程阳：“应该是没有，一会我带你去村长那里问问。” 这边王昱和程大哥商量着，程晨也在和他娘说着话，程母心里感叹，晨哥儿嫁了个好人，读书人有出息，竟也肯照顾岳家。 程母拉着程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晨，王家很好，你要好好和姑爷过知道吗？” 看着程晨点头说知道，程母又看了看他肚子隐晦的问道：“对了，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事，你们还和谐吗？” 程晨脸颊爆红，没想到他娘直接问了出来！支支吾吾道：“夫君说我还小，不急！” 闻言程母也知道年龄太小生孩子也遭罪，没想到哥儿婿这么体谅他，说道：“你夫君是个会心疼人的，但是有个孩子傍身也更放心些。” “娘，夫君对我很好！”程晨觉得夫君很好，就算没有孩子也对他很好。 看着自家哥儿这个样子，程母也没再多说，只希望王家能一直对他哥儿好，吃完饭，王昱和程大哥去村长办理地契，王昱准备把那一块地都买下来。 村长闻言王昱要把那里买下来，也很爽快，那是在山脚下，除了程猎户家，基本没人会在那里盖房子，也算是荒地。 “那里大概还有一亩半地，因是山地，就十两银子。” 王昱心里算了下一亩半大概一千平方，建酒坊足够了，就说道：“行，明天我来村长这里签契书，我们去县衙盖章落户。” 在村长这里说完也没耽搁时间直接回了家里，王昱着手画酒坊的图纸，还有蒸馏的器具，因有现代的经验，图纸很快就画了出来。 王昱看着手里的图纸，总共六间屋子，如果都用青砖瓦房的话估计得不少银子，还有买粮食酿酒的钱，王昱想着自己手里的资产，不知道够不够，明日去当铺问问。 晚饭已经好了，程晨看着夫君拿着图纸深思，怕打扰到夫君也不敢上前，只能坐在床边等着。 王昱心下已定就放下图，回头就看到程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里一软上前问道怎么了？ “晚饭做好了，娘叫我喊你。” 王昱看了看外面，天确实快黑了，刚刚回来就一头扎进房间画图都忘记吃饭的时间了，拉过程晨的手说道：“好，吃饭去。” 第12章 酒曲 第二日去当铺当了自己的资产到手六十两，王昱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为难，这些钱可能还不够建他想要的酒坊，他想一次建好不想将就。 边走边想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先建两间屋子将就将就，先把酒酿出来有了收益再说，经过奇珍阁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一套玻璃高脚杯，这个时候还没有玻璃只有琉璃，且琉璃也是稀有，便从空间拿出酒杯进了奇珍阁。 小二迎了上来问道：“客官请进，需要些什么，我们奇珍阁有很多稀罕的物品，您随意看看。” 王昱也没客气直接说了来意，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人长的怪俊的，就是穿着不像有稀奇物件的，不过管事经常说人不可貌相，他也就没说什么，让王昱等一下就去请掌柜的了。 出来的掌柜看到王昱身材修长，长相英俊，一身书生打扮，看着也不像骗子，就请去内堂了。 知道他的来意就直接问道：“这位书生，你手里是什么样的奇珍？要真是稀有，我这里就收了。” 王昱拿出偷渡到背篓里的酒杯，一一放在桌子上，掌柜一看睁大眼睛，此物竟比琉璃还通透，晶莹剔透，没有任何杂质，就是形状有些奇怪问道：“这是何物！” “酒杯，高脚杯，用于喝葡萄酒的。”这个时候已经有西域的葡萄酒，不过此酒也昂贵就富绅贵族有能力喝到。 看着酒杯王昱突然想那首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虽说不是夜光杯，玻璃杯也很好的。 掌柜是知道葡萄酒的但没喝过，要是葡萄酒倒入这通透的玻璃里，只怕更是相得益彰，这会连称呼都变了问道：“阁下，这种酒杯有多少？” “只有这六只，是小子无意间得到的，全大历可能只有这六只了。”王昱心想，玻璃还没出来，确实只有他这里有。 掌柜闻言很是可惜，不过这酒杯确实是奇珍了，毕竟大历绝无仅有！要是东家在这肯定也会收藏起来的，想了一下肯定不能错过说道：“好，我也不说虚的，一口价五百两。” 看着掌柜伸出五个手指头，王昱没想到，这酒杯居然卖到五百两，他还有两个喝水的玻璃杯要不要拿出来，对了还有两箱装着白酒的瓶子，都是玻璃制品，王昱突然觉得自己好富有，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刚刚说的绝无仅有，这些钱也够了，就不拿出来了。 掌柜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又开口道：“六百两不能再多了！” 王昱闻言抬头：“好，那就卖给掌柜了！” “好好好，我去取银票。”说着回身去内堂去取了，回来的时候拿了两张银票，一张五百两，一张一百两，王昱让掌柜的把银票都换成银锭。 掌柜疑惑的看着他，银票轻好放，六百两银锭多重啊还不好拿，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又给他换十个五十两的银锭十个十两的银锭，用盒子装了起来，满满一盒，银光闪闪，看的王昱很是欣喜。 出来的时候王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收到空间里了安全，解决的钱的事王昱直接去到岳父家，把图纸给了大哥，既然有钱了房子都建成青砖瓦房的，就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以做建酒坊的材料工钱。 “大哥，先给你一百五十两，不够我再给，这个蒸馏的器材很重要，要叫工匠好好做。”王昱指了指第二张纸上的图，这器材取决于能不能蒸馏出高度的白酒，很重要！ “好，一百五十两应该还有多的，你放心房子一定建好。”程阳接过钱，虽然一百五十两很多，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以前他们家年景好的时候打到梅鹿，一只也能卖个四五十两，这会接过这么钱也不慌，就想着要把酒坊盖好，又仔细看了图纸，画的很详细，他也读过两年书能认识上面的字。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王昱又去村长家，把在镇上买的糕点和一坛酒给了村长家，又和村长马不停蹄的去县里，到县里已经午时了，王昱请村长吃过饭，就等着县衙的人上值。 “王家后生，你在我们村盖房子干什么？”两个人闲着没事，村长说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准备盖个酒坊。”王昱想要在西岭村建酒坊，肯定要和本村的村长打好关系，就如实的说了。 “酒坊啊，就是酿酒，那你们要是请人先考虑考虑我们村的人，你放心，我们村大多都是勤劳能干的。”村长知道在村里建酒坊的好处，不光村里人在酒坊可以工作，只要建成了来来往往的，也能带动村里的发展，这是好事。 王昱：“村长叔，就是您不说，我也会的，我夫郎家就在西岭村，岳父岳母都是西岭村的人。” “好好，后生真不错！”村长也听懂了王昱话，他的目的也达到，这话题双方谈得都愉快。 县衙的人来后就进去办好地契上盖上戳子算是完事了，这块地就是王昱的了。 王昱送村长回去后又赶去镇上买制作大曲的粮食，大曲是以高粱，小麦，豌豆为原料通过发酵而成，是制作白酒的重要发酵剂，和这里制作白酒的酒曲不一样，这一步王昱需要自己做出来。 王昱在粮铺购买了小麦、高粱、豌豆等，让粮铺的人直接送去家里，顺便去木匠铺定做了一批木质方框用于放曲。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王父王母知道他去县里，都在家等消息。 “办好了，爹娘请放心。”王昱跟家里人说建酒坊的钱是酒楼的掌柜预支给他的。 王父王母虽说很相信自家的儿子，但是一下子用了这么多钱心里也是慌的，不过既然支持了儿子不能说些丧气的话，只希望酒坊做成就行。 这段时间，除了去书院和酒楼，就是在家里制作大曲，把家里的杂物房清理出来，用来酿曲，因工作量较大，家里四个人都参加进来了。 将买回来的粮食重新筛选一遍，清洗干净研磨，去掉杂质，然后把研磨好的粮食浸泡在水里，粮食浸泡一个半时辰后再进行碾碎，碾碎后的粮食按比例进行搅拌，搅拌好后放入木质模具里，用人力踩实，做成中间隆起的包包曲，在把做好的曲放入房子里培养，需要储存一段时间。 做好这一切，一家人也松了一口气，只等着酒坊建好了。 第13章 曲辕犁 一日从酒楼回来王昱回到家看到他爹正在清理农具就聊了一会儿。 “昱儿回来了啊，马上要耕田了插秧了，我把农具拿出来修整修整。”王父指着这些农具说道。 “今年也是用的村长家的牛吗？”玉溪村有牛的不多，每年都是租牛耕田，村长家是他们租的最多的。 “嗯，说好过两天就租给我们用。”王父起身把整理好的农具放在墙角，明日就能用了。 王昱看着农具，突然想到上学的时候做过一个关于古代农具发展过程的课题，他记得里面有详细写曲辕犁制作过程，这种犁转弯更灵活，起土不费力，比现在的犁更好使用，资料应该还在书房，和父亲说完后便大步去了卧室。 程晨不在房间里，应该还在安哥儿家绣花，自从和安哥儿认识后，闲暇的时候两人总聚在一起不是挖野菜就是绣帕子。 王昱迅速进了书房，找到了资料，翻找到介绍曲辕犁的那一页，竟然还有图，心中大喜直接撕了下来退了出来。 程晨回来就看到夫君坐在窗边奋笔疾书，以为夫君在做课业也不敢打扰，就出了房间，到外面帮王母摘菜准备做晚上的饭食。 等菜收拾完，王母没让他在厨房，这时还没到农忙，她也可以做饭就没让程晨做了，程晨没有什么事情做，想着夫君半天没出来就倒了一杯茶水送进去，等着他走近就看到桌案的纸上画着一个和犁很像的犁？ 王昱也发现了他，接过他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一起看，和他解释道：“这是曲辕犁，比现在的犁更好用，省时省力。” 程晨一直觉得夫君很厉害，会很多东西，会酿酒，会给他画了很多漂亮的图样绣花，拿着图样去找安哥儿的时候，安哥儿都说夫君厉害很是羡慕，现在夫君还会制作农具，程晨才知道夫君没有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王昱好笑的看着夫郎睁大眼睛看样子，能看清里面都是崇拜的神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这不是我想到，是我在书里看到的。” 程晨想也没想的说：“那也厉害，别人都没看到，夫君看到了。” 王昱哈哈哈笑了起来，只觉得夫郎太可爱了，程晨被笑得不好意思，都不想理夫君了，王昱知道他不好意思，站起身拉过他的手说道：“走，我们去找爹。” 王昱坐在院子和王父仔细的说了这个犁的好处，王父也是很高兴，觉得他儿子真厉害，这么好的农具都能画出来，对于农家来说农具也是很重要的，好用的农具能省很多事。 王昱：“我先找铁匠和木匠把犁打出来，好用就让村长把这农具推广出去。” 王父：“好好，村里就有木匠，村子里周大河叔家的大儿子周青就是木匠，一会儿先去他们家。” 吃完饭，就去了周叔家，周青得知王昱来是为了制作犁的事，又听王昱解释这犁的好处，夸赞了王昱一番，也是连声保证后天一定做出来。 翌日王昱先是去了铁匠铺子，说好要做的东西明天来拿，就去了书院。 第二日回家的时候去铁铺拿了东西，直接去了周叔家，周青也把木质架子做了出来，就直接让周青安装上去，王父迫不及待的拿去田里试试，周青看着稀奇也跟了过来。 刚好今日村长家的牛也轮到他们家用了，王父把曲辕犁套上牛，就赶着牛往前走，果然速度更快，转弯的时候也不费劲。 周青在一边摩拳擦掌，想自己也试试，和王父说了后就下田接过犁了起来，犁了一圈回头看了看说道：“确实好用，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脑子就是好使。” 周家大哥声音很大，周围田里人都围了过来，想着是什么好用。 “周青，你在笑什么呢，咋还在王叔家田里呢？”过来一个汉子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在试这新制作的，叫什么？曲辕犁，很好使不费力。”周青停了下来，指着前面的犁说道。 “真的很好使，我来试试？”那汉子看着田里有些不一样的犁说道，说着下田接过，王昱心想，再多来几个人试，他们家的这块田都能犁完。 田里犁田的汉子是周家的周全，这会试过后也再说这犁好用，“你说咱们用了这么多年，咋就没想到这么做呢？” “全子，你脑子里都是新娶的媳妇，哪里想得到这个。”岸上的婶子打趣道。 听到岸上婶子的调侃又想到自家的媳妇，周全嘿嘿两声摸了摸脑袋。 “是啊，要是都想到，都去考秀才了！还是王家的小子聪明！”旁边的婶子也附和着。 “这个犁我们也能用？” 看着周围的婶子说都在询问王昱回答：“可以，明天我去村长家里说，到时候推广出来大家都能用。” “王家仁义啊。” “不愧是读书人。” “这王昱真不错，咋当时没想到结亲呢。” “是不错，可人家有夫郎了，你没机会了。” …… 周围的话题从曲辕犁到他夫郎，再到他都要考上秀才、状元，话题偏到十万八千里，王昱无奈的笑了笑。 村长亲自来看了曲辕犁的使用效果后，就拿着王昱的图纸第二日就赶去了县里，这日王昱刚回家就看到村长带了几个人过来了。 “县丞大人，这就是王童生家了。”村长指了指王昱家上前敲门，开门的是刚刚回家的王昱。 村长看开门就是王昱赶紧和他介绍道：“王昱，这是县丞大人，快来见过大人。” 王昱闻言看向旁边的人，穿着青色的官袍，看着人很和气，他还不是秀才见官是要跪拜的，正准备动作的时候被县丞拦住了，王昱只能拱手见礼，王昱侧身把人请了请了进去，又泡上了茶。 他大概知道县丞应该是为曲辕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是县里的二把手亲自来。 县丞看着王昱神情大方，眉目清明，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县丞而屈意奉承，对他的感觉更好了。 “今儿过来，是因为你做的曲辕犁，县尊很是欣赏，县衙奖励你二十两银子，你收好！”说着把两个锭十两的银子放在王昱的手里。 “王昱在这里谢过县尊大人，谢过县丞大人。”王昱接过银子对着县城的方向拜了拜，又向县丞拜了拜，最后也向里长也做了揖。 县丞摆了摆手说道：“朝廷对于民间创新的东西都是有奖励的，这是你应得的，你很不错，好好读书。” 王昱连声说好又说道：“县丞大人和村长还有后面的几位大哥，在家里吃个饭？” “不吃了，喝杯茶就可以了，县衙还有事。”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王昱把一行人送了出去，看着手里的银子，想着朝廷竟然还会鼓励民间手工艺人创新，这是好事，创新能加速社会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第14章 建成 这些天家里在犁田插秧苗，程晨也跟着下田，平时都是王昱去田里换程晨回来做饭的，今天耽误一点时间，王昱准备自己把做饭了，他从空间拿出一块牛腩肉解冻，准备做个土豆炖牛腩，再做个韭菜炒鸡蛋，炒个菠菜，前段时间程晨挖了很多笋，做个春笋炒腊肉，好在这些菜都不算太难，想着自己好歹会做几个菜应该可以做好。 牛腩解冻切成块状，冷水下锅，加入姜酒去腥，水开煮三分钟去沫，捞起清洗备用，锅里倒油，下葱姜，桂皮红辣椒炒香再下牛腩翻炒，将水分炒干，加入水没过牛腩，水开加入适量的盐，酱油调色，倒入的旁边炉子上砂锅里，小火焖一个时辰，起锅前一刻钟放入切好的土豆继续焖煮。 炖牛腩的时候刚好程晨回来，闻到院子里都是炖肉的香气，果然在厨房看到自己的夫君，洗过手上前说道：“夫君！好香啊，在做什么？” 看着夫郎走上前往砂锅里闻了闻，王昱道：“土豆炖牛腩，今天没去换你，在家里给你们做好吃的。” 程晨这会闻着香味都饿了点头说道：“嗯嗯，爹娘看你今天没去，让我先回来看看，怕你在镇上耽搁了，没想到夫君在做好吃的。” 王昱笑了笑说道：“还要一会，你先去休息休息，我来做。” “我就在这休息。”说着坐在了灶膛前，笑眯眯看着王昱，王昱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坐这里了。 等所有的菜做好王父他们也回来了，当然其他的菜是程晨在旁边指教做好的，菜看起来都很不错，王母看着桌上菜笑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娘，这段时时间辛苦，今天刚好碰到卖牛肉的，我买了些改善改善伙食，还有今日县丞大人来咱们家奖励了二十两银子。” “真的！县丞来咱们家了！”王母惊呼到，不怪现在人这么惊讶，在他们眼里不管品职大小，只要是官都是他们需要敬畏的人，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可能就是村长了。 “嗯，为曲辕犁的事。” “好好，昱儿很好，很好！”王父说不出什么特别的话，只能用两个很好来形容他的心情，晚饭大家都吃的很开心，菜好，心情也好！ …… 这几天，王昱还是按部就班的去书院上课，去酒楼做账，回家帮忙插秧，换程晨回去做饭，家里的水田不多，四个人三天就弄完了，他们这里水稻种两季，夏天收一次秋天收一次。 王昱确实没插过秧的，好在插秧有可以坐在田里的秧马，看着王母他们做了一会也就慢慢的学会了，他也就下午回来这一会插秧也不算多累，偶尔有水蛇和水蛭游过，知道没有毒也没咬上他就当没看到的，农户经常和田打交道，就是被水蛭咬到了扯下来就没事了，没人在意这个，只想着赶快把秧苗插好，能丰收就行。 日子就这样划过月底，今天领了月银，放了两天的假，想着明天带程晨回西岭村看看酒坊建的怎么样了。 家里的农活已经做完了，正是农闲的时候，王父准备去县里码头做工，每年农闲的时候，好多人都去镇上、县里找零散的活干，多的每日有个五六十文，少的也有二三十文，多少可以赚点钱补贴家用，往年王父都去的。 今年王昱没让他去，码头做工很累，工价低廉，而且王父年纪慢慢大了，不适当再去做搬运工了，等酒坊建好，王父实在闲不住就去酒坊看着。 翌日，王昱带着程晨还有王父一起去镇上，买了点糕点和肉，就租了一辆骡车去了西岭村。 程母看到他们来了打了招呼把他们迎了进去，倒上茶水，接过王昱递上来糕点肉说道：“来就来，带什么东西，下次不要带了啊，酒坊还有两天就建好了，你大哥还在酒坊盯着，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程母知道他们这次来肯定是看酒坊建没建好。 王昱：“好，岳母，没多少东西，带给您和岳父吃的，岳父身体怎么样？” 程母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山上的野茶自家炒制的，比不上镇上卖的，但好歹也有个茶味，比白水要好，倒完说道：“好多了，现在能下床转转了。” “那就好，我和阿晨去看看。”王昱点了点头说道，说着一起去了隔壁的卧室，看着程父确实好了很多，气色已经养了回来。 和程父说了一会话，叮嘱他要多休养，出来的时候问程晨是想去酒坊还是在家里和岳母说说话。 “去酒坊看看，一会儿回来再说话。”程晨也很好奇酒坊建的怎么样了。 既然程晨想去看，他们三人就一起去看了，出门左转就是酒坊了，院子已经建了起来，因地方宽敞，建的比较大。 院墙是青砖建的，建的比较高，私密性很好，院门还没安装，进去能看到工人正在盖最后的屋顶，为了加快进度，这次请了不少人建房子，五间房，右侧开始依次粮库，蒸煮坊，大曲房，蒸馏房，储藏室。 程阳看到王昱来了，刚好昨日定的蒸馏器也到了上前说道：“弟夫来了，你来看看，这个蒸馏器做的对不对？” 说着引着王昱去了蒸馏房，王昱围着仔细看了看，现在看着没有什么问题，晚点蒸馏的时候再看看效果怎么样，可以着手买酿酒的粮食了， “这几天拜托大哥买一些粮食，我一会写好给你，这是买粮食的钱，粮食买品质好的。”粮食品质好酿出的酒也好，说完递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先不用，建房子还剩下二十来两我先买着不够再找你拿，粮食的事肯定办好，酒坊这两天就能完工了，我尽快把粮食买好，给你递话。” 王昱点了点头，天气好，房子建好晾上几天就能着手酿酒了，两人谈完准备回去，程晨和王父还在新奇看着蒸馏的器物……一个觉得儿子真有本事，这个都能做出来，一个觉得夫君真的是太太太厉害了！ 吃过午饭，大家都坐在院子聊天，酒坊建了起来程父的身体也慢慢的好了，日子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王昱逗两岁的小侄子玩，小侄子叫程云飞，小名飞飞，喜欢学大人讲话，这个时候很是好玩，王昱拿了一块糕点引诱道：“小飞飞，吃糕糕吗？” 小飞飞觉得眼前人不熟悉，又想吃，踌躇不前，心里想着为什么糕糕不是奶奶或者娘拿的。 “小飞飞，来叫叔父，叔父给你吃。”继续引诱，最终还是失败，小飞飞躲到他娘怀里了，众人哄堂大笑，最后还是他娘掰了板块给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拿着糕糕开心吃着，时不时的还看上王昱两眼。 第15章 酱板鸭 几人继续说了一会话，看时间不早了，王昱他们准备回去，走的时候问程晨想不想在家里待两天，过两天送酒曲来的时候再接他回去。 小夫郎偷偷看了岳母一眼，支支吾吾说回去，程晨也很为难啊，想在家待可更想和夫君在一起，程母终于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有的相公忘了娘，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回去。” 说着去厨房拿了一只野鸡给她们带回去，这还是程阳昨日上山猎的，这段时间建房子，程阳也没有一直盯着，找的做活的人都是正经的班子，不会偷奸耍滑，一天去转两趟就行，平时没事还是上山打猎，就在近山也不走远，打上一两只野鸡兔子自家吃或者拿去镇上换几十个铜板也是很好的。 回去的路上程晨问王昱是不是很喜欢小孩，今日夫君和飞飞玩了好久，要是自己和夫君有小孩，夫君能更喜欢！ 王昱以为是小夫郎吃醋了，刮了刮他鼻尖说道：“喜欢啊！不过夫君更喜欢我家这个小孩。” 王父提着野鸡走在后面看着他们互动，顿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这两人光天化日，没羞没臊的。 回到家里，王昱拿着野鸡，他还没吃过这野味，以前吃的都是家养的鸡，在现代连家养的土鸡都很少，这会有些馋了，马上收拾用春笋炖了，慢火炖制一个多时辰，香味扑鼻，鸡肉鲜香软糯，笋子脆甜爽口，鸡汤带了笋子的鲜甜，喝一口让人停不下来！ 野鸡很大，炖了满满一锅，吃到最后还剩下一些汤，程晨说明日一早加些水再下点面条也很好吃，王昱笑着听着他安排，这种烟火气的日子真的很不错。 翌日一早，程晨起来和面下面条，昨晚剩下的鸡汤虽然加过水但是味道还是很好，配着腌制的酸笋一家人吃的很满足。 王昱带程晨去了镇上，昨天答应了的，程晨要去卖绣的香囊帕子，前段时间农忙，一直没有时间来镇上，之前程晨绣了不少的帕子香囊一直都没来镇上卖，两人吃过早饭，也没有坐牛车打算慢慢走到镇上。 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程晨觉得自己来多少次都不会腻的，路过小摊王昱给程晨买了一个糖人，就直奔目的地了。 他们来过一次掌柜的居然还记得他们问道：“今儿过来送帕子还是？” 程晨从背篓里拿出帕子香囊，帕子有二十条，香囊和荷包各十个。 掌柜拿过仔细一看，居然是没看过的新图样说道：“这图样新奇好看，应该很好卖，我再每个多加一文，帕子四文，荷包香囊八文，以后绣好的也要拿来啊！” 说着先递了两个串好的一百文，又数了四十文给程晨，程晨接过钱高兴的走到陈列布的货架前，看着一匹月白色的棉布，他还记得上次说了的赚到钱要给夫君买布做衣服的。 王昱看他想要买布的样子就问道：“阿晨准备买布？” “嗯，给夫君做两身衣服，这颜色在衣领袖口绣上花纹，再配一条相同的腰带，夫君穿着肯定好看，上次来就看到这匹布了。”程晨手摸着柔软的布料，低着头和王昱说道。 王昱听程晨说完心里慰贴但也不阻止，夫郎如此想着自己，这样自己只会加倍的喜欢他。 掌柜看了程晨拿过的布说道：“这匹布一百八十文。” 程晨听这话把刚到手的还热乎的两串钱递给了掌柜，掌柜找了二十个铜板给他，程晨又买了一些绣线和绣布，给了掌柜了六十文，今日刚卖的钱就没有了。 “阿晨今天刚到手的钱没有了，今天没有铜板可以数了。”王昱拿过布匹和绣线放到背篓里打趣道。 程晨嗔了一眼他说道：“这是给夫君买的，用完了就用完了，下次挣到钱也给爹娘做两身。” 王昱听到这里又回身拿了一匹黛色和胭脂色布花了三百五十文，听到程晨的话也提醒了王昱，他现在每个月也有月钱拿，确实该给他们买点东西了，最近农闲，王母在家也可以做两件衣服。 王昱把布匹放到背篓里说道：“回去就说都是阿晨买的！爹娘能更喜欢阿晨。” 程晨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这样的，爹娘本来就对我很好！” “好好好，爹娘对你好，你对夫君好！” “夫君！” 看着要把人说害羞了，王昱识时务的闭上了嘴，马上转移话题，“走，看在阿晨这么懂事的份上，夫君买只酱板鸭奖励你。”说着牵过他的手向铺子走去。 这家酱板鸭在镇上很有名，还是陈言文带来书院给他吃的，肉质鲜嫩，风味诱人，上次吃过后就想着带程晨吃一次。 酱板鸭八十文一只，让店家把鸭子切开，用油纸包好，他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去，既然带他出来了就好好玩一玩，刚好天气还不算太热。 王昱带着程晨往镇外走，来到镇外的河边，杨柳依依，河边还开着一簇一簇红的白的小花，煞是好看，两三个小孩嬉笑打闹着放着风筝！河边有个亭子，路过踏青的人会到这里休息。 程晨站在亭子里俯身看着清澈的河水，河里还有六七只鸭子在觅食，不知道是谁家在河里放鸭子，只见鸭子的脑袋猛的扎进水里，只留屁股和脚蹼在外面，没一会就捉到一只小鱼连头带尾整条吞了下去，很有趣味。 春风拂来带着一点青草的香味，是他以前都没见过的景色，回头对着王昱说道：“夫君这里真好看。” “喜欢这里，下次再带你来！”说着就撕了一只鸭腿让程晨吃。 “嗯嗯，夫君也吃。”程晨也撕下另一只鸭腿递到他嘴边，王昱接过，两人吃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的一只板鸭就吃完了，两人吃的手上嘴上都是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突然就笑了起来，手上都是油不好从怀里拿手帕。 王昱四处看了看说道：“我们去河里洗洗。” 程晨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往河边走，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两人蹲下来洗手，这里有个大石块，应该是镇上的人来这里洗衣服的地方，镇上也不是每家都有井，大多还是会来河边洗衣服的。 因着没用皂角手上洗的并不是很干净，不过比刚刚好多了，程晨从怀里拿出手帕把水擦拭干，手上就干净多了，又拿来个帕子递给了王昱。 第16章 澡豆 王昱也用帕子擦了擦手，又看看有些脏的手帕说道：“我听说镇上有卖一种澡豆，可以洗衣服去污比皂角好，还有香味，一会儿回去我们买点。” 程晨知道夫君说的是什么，他也听说过据说是加了香料的，用起来很好不过他没有用过，这东西不便宜，乡下人大多都是去山上摘皂角用，揉碎了也能洗干净衣服，程晨点了点头夫君说买那就买来用用。 王昱宠溺的看着程晨，美景、美食、美人，一片的岁月静好，这样的日子真不错！两人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王昱又拿出一颗糖喂给了程晨。 程晨吃着糖微微眯起了眼，和第一次吃的一样，也不知道夫君在哪里买的。 看着河边的风景，思绪飘远，想起自己鼓起勇气走两个多时辰来夫君家自荐，当时怕王家的人觉得自己是个哥儿不要，怕没有钱给爹买药，怕王家要了夫君却没好，自己以后在王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也怕夫君醒了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哥儿而不喜……怕很多东西，当时只道是前途未卜。 程晨侧头看了一眼夫君，但是所有的怕就在吃下第一颗糖的时候消散了，自己有了对未来的憧憬，有了一直陪夫君走下去的勇气！ “快午时了，阿晨想吃什么？” 程晨刚刚吃了些酱板鸭，不是很饿，想着随便吃一点就行，说道：“吃镇口那家包子，以前爹来镇上卖猎物都会给我带个肉包子，他家的包子好吃。” 小夫郎有要求，王昱肯定得满足，回去路上两人先去铺子里买了澡豆，到了铺子才知道澡豆分很多种，有洗衣服用的，还有洗脸洗头发用的，澡豆还要有好几个颜色。 王昱买了一个红色和一个灰色洗衣服用的澡豆，一个大概有程晨拳头大小，一个澡豆就要三十文，又买了一盒洗脸用的是粉色的，大小差不多和铜钱一样，一盒有五十个，需要两百文，程晨咂了咂舌确实很贵。 程晨拉了拉王昱的衣角，表示太贵了只买个洗衣服的就行，在给夫郎用钱这方面王昱从来都不吝啬的，安抚了下程晨还是买了，拿过澡豆说道：“这个好，你回去试试。” 夫君都已经买了程晨只能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是夫君为自己买的，想着自己也要多多的挣钱给夫君买东西。 到镇子口又买了四个肉包四个素包总共十二文钱，两人边吃边走了回去，有个人在身边也不觉得这条路有多远，路边水田里水稻青青翠翠，长势喜人，还有一块一块油菜田，油菜是这里人主要食用油的来源，他们家也种了一亩，要是在春日里一片一片的油菜花也是很美的景色。 王昱来这个朝代这么久，发现这里物产很丰富，像玉米，土豆，番薯，辣椒，番茄需要外邦引进的物产这里都有！这个时代人的生活并没有他开始想象的那么贫瘠，而且房县这里河运发达，往来物资更多更丰富，他在奇珍铺子里看到不少外邦的物品和一些稀有的香料！ 幸好他穿了这个朝代，如果穿到战争年代，估计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不知哪一天就遇到打仗被征去战场上了，不然哪有机会带着小夫郎逛街游玩…… 回到家里，王昱拿出去镇上买的东西，三匹布，两盒澡豆，四个包子。 王母看着桌子上堆满的东西心疼道：“怎么买这么多布，多费钱！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要存着，你还要科举，后面还要养孩子！” “娘，布是阿晨买的，他要孝敬你和爹，我也不能拦着，”王昱指着布说道：“这个胭脂色您做两身衣服，穿着多衬您显年轻，爹呢？这黛色给爹做两身，穿着精神！” “你爹啊，今年没去码头，在家里闲不住，出去串门了。”王母仔细的摸着布匹，也知道孩子们是孝心，但还是心疼。 “阿晨做绣活多费眼睛，挣点钱不容易，要买给我们买细麻的就行！我和你爹在家穿这么好的棉布干什么！” 王昱：“不费，等儿子考上秀才了，你就是秀才的娘，以后天天穿，等以后儿子做上大官，您就是老夫人得穿绫罗绸缎！” “还绫罗绸缎呢，说大话！”王母虽然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也盼望着儿子能做大官呢，再看着这些布，也不怎么心疼了。 又看到旁边的盒子打开看发现是澡豆，这东西她的镇上见过贵着呢，想着两个孩子乱花钱刚刚不心疼的心情又开始疼了，知道这段时间自家儿子每月有钱拿，也不好佛了两人的意，拿起来闻了闻说道：“真香。” 王昱：“娘，铺子掌柜说这个洗脸洗头发好用，你和程晨都可以用用，用完了我再给你们买。” 王母把盒子放下说道：“我用这个干什么，这都是年轻人用的，拿给阿晨用就可以。” 程晨：“娘，这一盒多着呢，我们一起用。” 王母看程晨也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都是两孩子的孝心，就笑着应下了。 “我去收拾收拾，你们先去休息。”说着就把他们买的布收了起来。 程晨也迫不及待拉着王昱去房间里量尺寸，王昱站着张开手臂，量肩宽，臂长，腿长。 “相公是不是长高了？”程晨疑惑问道。 原身也就十八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高是很正常的，在这里七尺男儿已经算高了，但也就一米七左右，原身大概有一米七五，再长长应该能突破一米八。又看着到自己嘴唇的夫郎，估计有个一米六五，夫郎还小还能再长。 “阿晨给自己的衣服缝制好了没？” 王昱和他说话也没耽搁他记尺寸，边记边说已经做好一件了，现在先给夫君做。 王昱听他着说心里高兴，说道：“怎么没见你拿出来穿？” “等着给夫君做好了一起穿！”程晨喜滋滋的记好尺寸，收起布尺。 王昱看他这么高兴想着一匹布大概可以做两身衣服就说：“这个颜色的布你也做一件，我们穿情侣装！我的绣竹子，你的绣海棠？” 程晨大概能理解情侣装是什么意思，他也想和夫君穿一样的，红着脸应下了，心里想着两人穿一样衣服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做出来。 第17章 酿酒 量好尺寸，两人就各做各的事，程晨裁布做衣服，王昱拿出夫子布置的课业。 书桌就在窗子下，下午的阳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打在了王昱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披上一层金沙，俊朗的侧脸泛着金光。 程晨抬头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他一直都知道夫君长的好看，但是这个时候的夫君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程晨抬手虚抓了一下，想把他抓在手里。 又低头看到手里的布料，想着这是为夫君做的衣服，心里就一阵的满足，不自觉的笑了笑。 王昱这会儿正在写诗，并不知道夫郎所想，早上在河边踏了青，这会正有灵感，唰唰唰，写了个五言律，这种一气呵成的感觉真好，比之前作诗还要东拼西凑爽多了！ 完成课业后站起身来，看着夫郎低着头缝制衣服的样子，就心软的不得了，走过去拿过布说道：“好了，缝制时间有些长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程晨也听话的放下布料针线拉过王昱的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就听到王母在外面喊吃饭了，两人相视一下就一起出去了，晚上的时候程晨特地用澡豆洗了一下脸，比直接用清水洗的干净，洗完很光滑而且还有淡淡的香味。 王昱上前看了看，小孩年纪小，皮肤不仅白还很细腻这会洗完在烛光又透着一层光，隐约有点香味，问道：“好用吗？” 夫君这会离他脸很近，说话的气息都打在自己脸上，程晨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嗯了一声，王昱就肉眼可见的看到自家小夫郎脸颊变得粉红，王昱都看直了眼，太可爱，太容易害羞了，王昱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下程晨脸就直接成了煮熟的虾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昱笑了笑也没再逗他，拉过他的手两人直接躺床上睡了。 两天假期休完，王昱带着课业来书院，这段时间陈言文来的都比较早，两人早上都会互相抽查一下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包括背诵，释义，辩论，然后再讨论下作诗的技巧，互相进步，有人一起学习效率还是很高的，当然陈言文的进步更明显。 剩下的时间王昱就从《论语》开始，边抄边理解，既可以练字，又能加深记忆，把不能理解的誊写出来请教夫子。 “王兄来了，来看看我做的诗？”陈言文说着拿出自己写得诗给王昱。 王昱看了看心下惊讶，这段时间陈言文写诗就像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进步非常，称赞道：“写得很好！” “什么很好，拿来我看看。”夫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等着夫子走近王昱上前递上陈言文的诗，宋夫子拿起一看，很是欣慰，这弟子前几个月写诗还什么都不通，这个月居然进步这么大，孺子可教 “嗯，有进步，但不可懈怠，你的呢？”宋夫子摸了摸自己胡须说道，又转头看着王昱，王昱拿过自己课业递了上去，随后看到夫子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这次写的不错，诗写的有点灵气了！平仄对仗工整，读起来也朗朗上口，看起来像是一气呵成的。”夫子心里嘀咕，这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策论文章倒是进步不少，写诗却倒退了，不过今天诗写的不错，就不打算说他们了。 “好了，今天都不错，童生院马上要考试，这段时间不经常来这边，你们要自觉，互相督促！” 受到表扬，两人都很开心，等着夫子出去了，陈言文就开始八卦，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夫子家小子要参加今年的童试。” “嗯？怎么了？”王昱不解的问道。 “夫子儿子才十二岁！”说完程言文对着王昱比了十二。 王昱也很感叹，古代小孩读书辛苦，现代十二岁的孩子还在小学六年级，只知道玩的年纪，而这里的小孩三四岁就开始启蒙，每天都在背书，练字，这么小就要参加这么严格的考试！ 随后陈言文又说道：“听说应该是今年下场试试，不过也很厉害！” 听完王昱只能感慨一句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不容易，就和陈言文背诵《大学》内容，又互相抽查下，可能是受到刺激了，陈言文今天劲头特别足，愣是背了一上午不带歇的。 下午照常去酒楼做账，第三日的时候程大哥找了过来说粮食买好了，王昱请了一天假拉上酒曲去西岭村。 酿酒要经过选粮，挑选优质的粮食，粉碎，这个时代没有机器全靠人工，工作量很大，王昱打算请两个人做，蒸粮加入大曲入库发酵取酒，然后蒸馏再次取酒入库陈酿，最后勾兑装坛，快的前后得半年，陈酿久的需要一年，当然还可以更久的！ 又和大哥交代要请两个人，让他看着安排只要是勤快不偷奸耍滑的就行。 一直到五月底，王昱每天从酒楼下值后就去酒坊教他们也怎么酿酒，早出晚归的，还抽时间花了八两银子买了一辆骡子车，不然每次租车很不方便。 这段时间王昱住在程家，当然小夫郎也一起回娘家住，王昱也算是做到之前答应程晨说回来多住两天的事，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酒坊请的是西岭村的两个婶子，其中一个还是第一次来西岭村在村口说过话的婶子姓张，另一个姓周，都是程母推荐的，两人做事勤快，也不嘴碎。 碎粮是个力气活，每人每月五百文，两婶子也很开心，这工钱都抵得上男人们农闲时在县里找的活了，而且以后长做，每个月都有。 看着第一批酒入库后，大家舒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高兴，王昱在镇上买了两盒糕点两斤肉给了两个婶子，放了她们两天假。 两婶子没想到还有东西拿，不停谢着王昱，往年这糕点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会买来招待客人，肉也就是农忙或者过年的时候买来改善生活，没想到东家这么大方。 “婶子们不用谢我，你们干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以后每月都有两日假，节假日都有福利拿，你们放心，只要婶子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 两婶子听完更开心了，这比在城里大户人家做工待遇还好，心里默默决定一定要好好干，回到家把当东西放在桌子上，家里人也没想到做完一个月不光有工钱还发了这么好的东西，晚上吃着肉都在说程家姑爷仁义！ 第18章 梅花酿 王昱清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花费，盖房子，买骡子车，买粮食花了有两百两左右，加上之前县衙奖励二十两，手里还余有四百八十来两。 王父这段时间也来帮忙，程父休养了两个月基本好了，以后也可以去酒坊看着干活，只要不做重活就行。 他的酒还没有收益，连村里的婶子都给工钱了，也不能让岳父家的人一直白干活，就和程父程母他们商量着工钱的事，看这会儿婶子们都走了，程家人都在，王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岳父岳母，酒现在还没收益，你们帮忙酿酒也是辛苦，现在一个月给你们五两银子，等酒有收益了，再给你们两成利！” “阿昱，你这给的太多，工钱就行两成利就算了！”程父摆了摆手。 “岳父，您听我说，先不说这酒坊建能起来，一直都是大哥忙前忙后的出力，招人也是岳母操的心，我现在读书是最重要的，这酒坊以后还得靠大哥管理着，再说你们是阿晨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程父程母听到他这样说很是欣慰，这么好的姑爷是他们家的，就没推辞，只是想着一定要好好的把酒坊做好，也不算辜负了王昱对他们的信任。 王父在一旁也没意见，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儿子做出来的，儿子聪明，他怎么分配总有他的道理，他这个做父亲的给不了银钱的支持，也要在其他方面支持儿子的决定。 感触最深的还是程母，他们家是猎户，离村里远，和村里也就几户人家有来往，大家都知道猎户挣钱多，看到他们家起了五间砖瓦房，有羡慕也有嫉妒，但都相安无事，也就村里嘴碎的说两句无伤大雅的话，她也从来不在意，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 但这次她男人被熊瞎子撞伤，把家里钱掏空了治病，居然有人说是报应！怪他们家以前挣钱多，她气不过上门打了一架！ 后来哥儿嫁到王家冲喜，村里又有人议论，说他们家卖哥儿拿钱治病，丧了大德！要是那人死了，他哥儿也估计活不了！那段时间她在家里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着，后来哥儿回门才好些。 这个月，听说姑爷在这里建酒坊，都是青砖瓦房，得花不少银子，风向又变了，出门碰到人，都在说他们家晨哥儿是个有福的，嫁了个好人怎么怎么的。酿酒请了和她亲近的两个婶子做工，现在村里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她家里坐坐，打听做工的事，她又不好直接赶人，只能应付着说她做不了主，打发了那些人。 忙完一个月，王昱也松快下来，没有每天都去酒坊，只是偶尔过去看看，酒坊就让大哥看着，当然制作酒曲方法王昱交给了大哥自己做，这是不外传的。 回到家后，又开始了书院酒楼回家三点一线的生活！他们秀才课室新来了一个人，是童生考上来的，县试府试都是案首，叫宋柏言。家里是离西岭村不远的宋家村，他们三人只有陈言文是镇上的，家里开了个点心铺子。 宋柏言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很是精神，比他小一岁，同陈言文一样岁数，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是学问很好，用夫子的话说，他是读书最晚，却是考上童生最快的。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为什么读书最晚，他是宋夫子村子里的人，家里就剩下宋柏言和他娘，他爹是个货郎，农闲的时候走街串巷的贩卖东西，日子过的还不错，只是没想到遇到人祸，一日回来的晚，路上碰到一个地痞流氓，那人看他一人就起了坏心思想打劫，两人争执时就被人失手杀死了，地痞流氓虽然被抓去砍头了，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日子就越发的难过。 宋柏言很喜欢读书的，但他没有机会去书院，每年宋夫子过年回去，在院子里教他儿子背诵的时候，宋柏言都会在院子外面听。 后来被宋夫子发现，看他这样喜欢读书，知道他们家孤儿寡母，出于同情，就打算在村里的时候教一教，能认识字也是好的。 这不教不知道，一教才发现他居然过目不忘！宋夫子大喜，去他家里说明情况，希望收他为弟子，不用交束修。 他娘一直知道宋柏言从小就聪明，如若不是当家的没了，早就送他去读书了，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而宋柏言不放心他娘一个人在村里，他去读书家里的农活就要母亲一个干，肯定不行的，宋母一直在家里劝了两天，他才松口。 前年开年来的镇上，两年就考上了，可见是何其用功的，平时也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王昱只能感叹一句牛～寒门确实出贵子！ 这日午时下学，王昱拉过宋柏言说道：“宋兄，我有个不请之情。” 宋柏言看着王昱，很疑惑自己有什么能帮到他的，但还是开口让王昱说。 “我家里有个酒坊在西岭村，离你们村不远，酒坊缺人，希望令堂可以来我家酒坊帮忙？一个月五百文，可以吗？要不要回去问问令堂？”其实王昱想给高一些，后来想想这样不好就放弃了。 宋柏言有些诧异，他知道王昱可能是知道他家里的事后想帮他，他也确实拒绝不了，这笔钱可以很好的改善他们家的生活，他也知道母亲一定会答应的，平时他母亲农闲的时候都是在镇上接一些浆洗衣服的活，多的一个月下来也才百十来文。 想到这里宋柏言就朝王昱拱了拱手说道：“好，我回去问问。” 和宋柏言分开后王昱照旧去了酒楼做账，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但丝毫没有影响酒楼的生意，每日来来往往还是那么多的人，王昱在账本上记录着数字，想着再有半年自家的酒也能出售给酒楼，心情就越发的好了。 从酒楼出来，见到路边有卖梅花酿的，这东西解暑生津，还带了一股香气，夏日放在井里冰一下更好喝，当然条件好的还可以拿冰镇一下。 想着很长时间没有给程晨买东西了，今日就买回去给他尝尝，王昱也没带装水的器具，好在店家有竹筒，索性连同竹筒一起买了，买了两筒王母也可以尝尝，家里没有井，现在还不算特别热就这样喝也可以。 第19章 夏收 提着两壶梅花酿，王昱依旧是走回去的，家里离镇上不远，每日走走也就能锻炼身体，骡子车只是偶尔去酒坊的时候用用。 回到家的时候，程晨今日在家里正在给自家的几只鸡撒菜叶子吃，程晨也看到王昱了，扔下剩下的菜叶子拍了拍手上前说道：“夫君回来了？” 王昱笑着点头提着手里的两个竹筒给程晨示意道：“买了两壶梅花酿，你和娘喝喝。” 梅花酿啊，程晨很久之前喝过一次，还是他大哥在镇上买了两壶回家分着一人喝了一点，他还记得有淡淡的香味很好喝，两眼亮晶晶的接过王昱手里的竹筒。 王母在房间里做衣服，布料还是王昱上次买回来的布，准备做上一身夏日穿，棉布的料子夏日穿吸汗舒服，听到程晨喊她，放下针线走了出来。 程晨：“娘，夫君给我们买了梅花酿。” 王母一听眼睛也笑了起来，她还没喝过梅花酿呢，只知道镇上有卖的，之前听人说过一筒要二十文呢。 王母接过程晨递给她的竹筒，打开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难怪要买二十文呢，确实好喝又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说道：“给你爹也尝尝。” 程晨打开让王昱先喝，王昱没要，一筒没有多少，早知道多买两筒的，就想着这个程晨王母喝了好，把他爹忘记了。 王昱：“你都喝了，喜欢喝下次再买。” 程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他绣帕子也可以挣钱，也能买给夫君喝。 次日，宋柏言就说他母亲愿意去，王昱让他母亲第二日去，下午就托人去西岭村和程大哥说了这事，让他安排好。 宋柏言感激的朝王昱拱了拱手：“谢谢。” 王昱：“各需所求，不用谢，我们还是同窗呢。” 日子就这样划过到了稻谷成熟的季节，田里稻谷金灿灿沉甸甸的，宛如大地的瑰宝。 天气越发的热了，书院放了一个月农假，酒坊那边也放了宋母一个月的假，他们家情况特殊，家里的田也不能光靠宋柏言一人，连个做饭吃的人都没有。 这里的水稻都是种两季，第一季二月份育秧苗，三四月种下，六七月成熟，接着耕田继续种下，九十月左右成熟，当然还能轮种一次小麦，不过他们这里主要吃米饭，吃面食的少，大多还是种的水稻，每家只会少量的种植小麦。 两亩旱地里种的玉米也差不多成熟了，收完稻谷就要收玉米，之后还能再种植秋季油菜，次年五月左右成熟，菜籽可榨油，基本一年的食用油都有了，还能种些冬季吃的蔬菜，萝卜白菜等，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去镇上县里拿去卖，换一些收入，勤劳些的人家一年上头都在忙，少有闲下的时间。 这几日天气晴好，田里的水也基本放干了，虽然学院放假，但是酒楼没有，所以这段时间去酒楼的时间改为早上了，做完酒楼的账回来王昱也能下田收割。 他本身是没干过这个的，但原主农忙的时候下过田，王昱有些记忆，刚开始还不太适应，时间久了后越来越顺，就是稻穗弄的人身上痒，且天气炎热，汗水都要流到人眼睛里了，长时间弯腰，就越干越累。 王昱站起身用手巾抹了一把脸，又擦了擦手，握着镰刀的手都是汗，需要注意安全不然很容易割到自己，看了一眼把自己远远甩在后面的爹娘……觉得自己还是弱鸡了，且无比怀恋现代的收割机。 后面抱稻子的程晨见状拿着一壶水走了上来，倒了一碗水递给了王昱：“夫君你歇歇，喝口水，我放了薄荷。” 王昱接过水也不客气一口喝下，水里放了薄荷，很是清凉解暑，接着又喝了第二碗，喝了两碗水解了不少暑气。 程晨收起碗说道：“我去给爹娘送水，夫君累了就多歇歇。” “阿晨累不累？”程晨干的活是要把稻谷码在一起，用麻绳捆起来好挑着走，他们家今年有骡子车，就不用人力挑了。 “不累，夫君和爹娘最累。”程晨的小脸也被太阳晒的泛红了。 “累了你也歇歇，不用着急，做不完还有夫君呢。”王昱想伸手擦一擦他脸上汗，抬手发现手太脏了，又放了下来。 他们家五亩地三个人两天就割完了，稻子运到晒场，这晒场是他们附近的几家人合力整出来的，和周家的晒场分开的，每家划分了一块地。 稻谷运到晒场还需要脱谷，脱谷也需要人力，不过今年可以用骡子拉着石磙碾稻谷，等所有的稻子都碾完，落下的稻谷还要再扬一次灰，去掉灰渣和瘪壳，之后还要再晒两天，晒干后就可以装起来了，稻草都整好堆起来，用做烧火做饭。 因要晒两天，晚上还要安排人去守夜，晒场都是粮食，防着有人来偷，几家商量着安排人看守。 田里的稻谷割完后，程晨和隔壁的安哥儿背着背篓去自家田里捡稻穗，这个时候基本每家每户都有自家小孩去捡稻穗，能捡个一两斤回来，也是很开心的事。 还有小孩围在一起，起火把谷粒扔进火里炸爆米花，当作零嘴吃，这时候大人也不会说什么，忙了那么久，抓一把稻谷给小孩玩玩也没什么，更何况这还是他们自己捡的，只是叫他们注意安全，不要烧到自己了。 这段时间天气好，谷粒晒的很好，放到袋子里存放起来，这个时代，亩产大概四百斤，这个产量在王昱看来已经很好了，五亩地两千斤，也就是二十石，粮税是二十税一，二十石交一石的税，可以交粮食也可以直接交钱抵粮，大历粮税比较低，留下要吃的粮食和种子，家里田多的还有剩下可以卖给粮商，卖粮的钱基本就是农户的收入来源了。 等着把稻谷都收好了，他们家还有两亩的玉米也熟了，一个个玉米金灿灿的挂在杆子上，只有两亩地四个人一天就收完了，玉米不多运到自家院子里晾晒就可以，晒干后容易保存还能磨成玉米面吃。 再就是把第二季的水稻种上，他们家地不多前前后后忙了二十多天，这次的农忙算是全部结束了，田多的人家还需要忙上一段时间，虽然很累，但想着过几月又有收获就是值得喜悦和期待的。 今年风调雨顺，家家户户粮食产量都不错，饭前饭后都在讨论这次收入。 村子里弥漫着丰收的喜悦，王昱也坐在自家院子里吃着晚饭，桌子上有煮好的玉米，新鲜的玉米吃起来香甜香甜的，丰收过后总是喜悦的，吃着自家收获的粮食就更高兴了，就是前几日抢收的疲累在这一刻吃到嘴里也觉得值了。 第20章 面脂 院子里有风凉快，吃完饭自家人坐在树下乘凉吃着寒瓜，切开后绿皮红瓤，一股清甜香味散开，汁水随着刀落在了桌子上，一看就知道非常的好吃。 王昱今日从铺子里看到的时候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还能看到西瓜，买了才知道这里称西瓜为寒瓜，说是从北方那边运过来的，买回来后放在井水里凉着，这会吃着正清凉解暑。 程晨吃的眯起了眼睛，心里想着这比桃花酿还好吃，王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喜欢，看他吃完了又拿起一块递给他。 西瓜比较大，天气热打开后也不好保存，四个人吃的既撑又满足，程晨站起身在院子里消食，把地上的西瓜子扫了起来倒在菜园边上，看了一会又去拿铲子，铲了土埋了埋，不知道会不会发芽。 王母看到他铲土问道：“阿晨是要种下去？” 王昱听到也转头看着他，程晨不好意思的拿着铲子说道：“随便试试，不知道能不能长出芽来。” 几人都笑了起来，这样种应该是种不出来的，他们这里没人种寒瓜，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种呢，程晨被笑的不好意思，放下铲子红着脸乖乖的坐在王昱身边。 实在是太可爱太乖了，王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喜欢吃。” 程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王昱：“下次再买来吃。” 和程晨说了一会话，王昱抬头看到自家桃子树上挂了不少果，说道：“看这桃子下个月可以吃了？” “可以，柿子再过两三个月也能吃了。”王母看着柿子树也挂上了果，长势都很喜人又说道：“桃子熟了，给阿晨爹娘送些，他们家没有种桃子树。” 程晨听到王母这么说很是开心，小声说了一声谢谢娘，王母看着程晨也满意，这段时间的相处，程晨勤快又乖巧，还孝顺，知道自家儿子也喜欢他，想着这个夫郎娶的真不错。 一家人在院子说说笑笑，之后洗漱洗漱就回房睡下了，假期还有五天，忙碌了这么久，总算松快下来，王昱准备明天带爹娘程晨到镇上好好逛逛，昨天已经和管事请好了假。 次日早上起床，王昱看着程晨兴奋的去柜子里拿衣服，献宝一样的递给了他。 “衣服做出来了？你的呢？”王昱看着手上月白色的衣服，领口边还绣着竹子。 “做好了，我们今天穿一样的。”程晨红着耳尖说道，接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样颜色的衣服，绣着好看的海棠花。 王昱看着他害羞的样子，起身在他耳朵上亲了下说道：“好，阿晨说穿什么就穿什么？” 两人收拾好出去，王母也说他们这样穿好看，王父王母今天穿的也是新做的衣服，一家人喜气洋洋的，王昱夸赞爹娘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吃过早饭，四人穿戴整齐的往去了镇上，镇上还是老样子，程晨也来逛过几次，但他还是很高兴的，两人在前面边走边看，王父王母也落在后面逛着。 程晨走到一个小货摊前看了看，上面有一盒盒面脂、胭脂、口脂之类的，种类很多，这种东西在胭脂水粉铺子里也有的。 王昱突然觉得自己疏忽了，这个时代的哥儿可能也喜欢这些东西，虽然不用像女子一样浓妆艳抹的，但是面脂手霜还是需要的，便问道：“阿晨喜欢哪个？” “不买，我就看看。”程晨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家以前都是用獾子油的，都是自家猎的獾子熬的油，程晨也见过这些带着香气的面脂口脂的，但是没买过，他知道这些东西很贵。 王昱拿起一个面脂说道：“阿晨用这个肯定很好。” 货郎看有生意马上开口道：“客人眼光真好，这是我这里最好的面脂，您拿的这一盒是兰花香味，正适合您夫郎用，味道很清新，还有这一盒橙花香，这个清淡自然，适合夏季使用。” 王昱接过闻了闻，味道确实很好闻，有点像橘子的味道问道：“多少钱？” “您手上拿的这盒两百文，您放心这些都是我去府城拿的货，绝对好用。”货郎怕王昱嫌贵，找补了一句。 程晨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之前他们村子有个人买了一个八十文，就炫耀很久，他以为八十文已经很贵了。 程晨拉了拉王昱袖子表示不要买，货郎见状赶紧拿出一盒打开说道：“要不你们试试，肯定好用，您要是买，再送你一盒口脂。” 王昱诧异，这货郎还挺会做生意的啊，知道给客人试用，打开的这一盒明显是试用装，小一些，已经有用过的痕迹。 王昱接过抠了一点，拉过程晨的手抹了抹，挺丝滑的很好吸收，手也看起来润了不少。王昱觉得不错可以买，又拿起一盒说道：“这两盒包起来。” “好嘞，一盒橙花味，一盒茉莉味，一共四百文，这是送您的口脂，客官慢走。”今天开了张，货郎很开心，进货的时候听人忽悠，拿了几盒这么贵的，摆了几天摊都没卖出去，没想到今天卖出去两盒。 全程程晨都没插上嘴问道：“夫君，这个好贵，你怎么买了？” 王昱握了握他的手，“但是很好用不是吗？刚刚你也感受到了？既然好用那就不贵。” 程晨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实好用，比獾子油好用多了，抹着不油腻，又闻了闻手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王昱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夫君想给你买，你不喜欢吗？” 程晨点了点头表示喜欢，王昱把手里的橙花味面脂给了程晨说道：“喜欢就好。” 程晨拿着面脂，亮晶晶的小眼神看着王昱小声的说着夫君真好，这喜悦又崇拜的小眼神把王昱看的脑袋一抽，凑近说了一句浑话：“夫君这么好，那以后多给夫君闻闻？” 程晨听到这话脸颊爆红，赶紧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听到才松了口气，小声怒嗔道：“夫君怎么在大白天说这话！” 王昱说完也才发现自己说了啥，摸了摸鼻尖道歉：“好好好，夫君的错，夫君的错。” 程晨在大街上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夫君向自己道歉就原谅他了，又摸了摸手上的面脂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第21章 识字 王昱看着夫郎不再生气，想着总算过了这一茬，就走到王母身边，把另外一盒连同口脂递给了王母，王昱觉得他夫郎的唇色很好看，用不上这个。 王母拿着面脂也很惊喜，没到儿子给他买这个，但嘴上却说：“这很贵，给我买这个干什么，这么大岁数了我又用不上？” 王昱：“不贵，怎么会用不上，娘还年轻，正是用的时候！” 听到儿子的话，王母也很开心，毕竟女人不管到了多少岁都喜爱听这话，刚刚王母不在摊前，要知道是两百文一盒，不然肯定不会让他买的，这不是往脸上抹银子吗？ 一行人又逛了逛，快到中午了，王昱带着他们去百味楼吃饭，王母赶紧拦着不让去，说酒楼贵，就在小摊上吃点也可以。 王昱给程晨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忙了好些日子，我们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走走，娘，就今儿一次，夫君也是想爹娘吃点好的。”程晨接到夫君使过来的眼色，拉着王母也开口道。 王母看程晨也这样说就松了口，走到酒楼大门前，王母还有些踌躇，她一辈子都没进过这么大的酒楼，但为了不给儿子丢脸，还是镇定的走了进去。 小二看到人迎了上来，他知道王昱今天请假了，问道：“王先生来了。” 王昱：“今天带父母来吃饭。” “好嘞，你们这边坐。”说着把一行人带到靠窗的位置，等人坐上后又问想吃点什么。 王昱：“上几道招牌菜。” 小二点了点头想了一会说道：“好，那就上一道红烧扁鱼，一道香露全鸡，一道素炒锦荔枝，一道珍珠翡翠汤。冷饮要上吗？冰雪冷圆子，今年的新品。” “好，来四分！” “好嘞，你们稍等。” 说到冷饮，还是之前做账的时候看着酒楼冰的出量越来越多，和管事聊了几句，才知道这酒楼用的冰都是出自东家之手，东家自己制作的，王昱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在这夏日也能用上冰。 王昱知道唐代就有用硝石制冰的记录，没想到这里的人也会，不过这制冰之法被这酒楼的东家掌握着在，普通人要用是要购买的，价格并不便宜。 王昱也会硝石制冰，但要把这作为一门生意，恐怕不行，这冰已经被人垄断，他现在也不敢虎口夺食，王昱环视了四周，发现大堂摆了几个冰盆，很是凉快，果然财大气粗。 桌子上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程晨看着面前这碗冷饮，四个小巧的圆子，放了几个花瓣，煞是好看，水里还冒着丝丝的凉意，一看就清凉解暑，程晨迫不及待的吃了一个眼睛都弯了起来，暑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又再吃一个！ 王昱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可爱，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他碗里说道：“先吃菜，一会儿把我的这份也给你吃。” 又分别给王父王母夹了一块让他们吃，王母吃了一块肉感慨的说道：“这酒楼真不错，里面凉快，菜也做的好吃。” 四人都点了点头确实好吃，一家人说说话吃吃饭，到最后桌子上的菜基本都吃完了没有剩的，舒坦的揉了揉肚子，当然王昱的冷饮进了程晨的肚子。 结账时掌柜的给他打了折，五百文只收了四百文，王母知道打完折还要四百文也是咂舌，酒楼果然是有钱人来吃的，吃一餐饭去了庄户人家一个月的做工收入，不过酒楼的饭菜确实好，能吃到这一次也满足了。 之后的几天假期，王昱除了去酒楼，就是在家里练字读书了，每次重新默写一遍，对书里文章就有了新的理解，王昱又默写完一篇，写下自己注解释义站起身活动活动。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王昱读书程晨也陪着他绣帕子，偶尔还去找李安玩，清哥儿家的田多，他们家还没忙完呢，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帮忙。不过因着王昱放假在家里的时间多，他也愿意待在家里和王昱一起。 王昱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脖子说道：“阿晨起来转转，坐的时间太久了！” 闻言程晨放下荷包走到王昱身边，看到桌子上刚写完的文章说道：“夫君，你写的字真好看！” 王昱看着他崇拜的眼神，想到自己也能教他认字就问到：“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程晨也很想识字，但夫君还要读书会不会打扰到夫君？要是因为教他识字耽搁了夫君读书就不好了。 王昱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说道：“我也需要劳逸结合，每天教你认两个字还是可以的。” 程晨这才欢喜的点了点头，王昱拉过程晨坐在桌前，拿过新的纸写上程晨两个字，“今日学你的名字，程晨。” 程晨还是认识自己的名字的，他大哥读过两年的书，也教过他认自己的名字，不过这会看到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夫君写得格外好看，说道：“夫君，我想先认你的名字。” 闻言王昱又写下自己的名字，程晨看着这两个字，心想夫君名字简单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 随后王昱握着程晨的手一笔一画的写着自己的名字，被夫君环抱着的程晨脑子是不够用的，夫君身上的气息一直往自己鼻子钻，熏得他脸颊泛红。 王昱能感觉到他心不在焉，问他在想什么？程晨猛的惊醒摇了摇头：“没，没想什么。” 程晨接下来是什么都不敢想了，认真写着这两个字，王昱让他照着字，自己慢慢的描写，多写几遍就会了。 假期每日就在家里教程晨认两个字，之后王昱又恢复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去酒坊看。 日子一晃就到了秋日，这日一早，陈言文提着两个点心盒子来课堂说道：“明日中秋节，我娘让我带两盒月饼给你们，你们准备好给夫子的节礼吗？” 看着陈言文递过来的盒子，王昱才想到明日就到中秋了，原来自己已经来这里有半年的时间，王昱有些恍惚的想，自己在这里有了父母，有了喜欢的人，这半年来是真当成这里的人了，除了一开始的两天后面没有半分的不适应。 第22章 中秋 想着自己适应的如此之快，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时却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的父母哥哥侄子，还有那个还没见过的侄女，不由得眼神暗了暗，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喜乐！ “王兄？”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王昱抬起头时还有些茫然问道怎么了？ 陈言文：“我问你，你准备好送给夫子的节礼吗？” 在这里年节都是需要给夫子准备节礼的，便就说道：“今天下学了就去准备。” 王昱宋柏言接过陈言文的点心盒子，夫子就进来了，三人迅速的坐好。 宋夫子看着下面的三人，知道他们这些日子还算勤勉，课业写的都有进步心下也欣慰，授完课后告诉他们明日放一天的假。 下午在酒楼算完账后，管事也放了他一天假，叫他明日不用过来在家里过节，同管事道谢后就去陈言文家的铺子买了五盒月饼，又去买了一盒好茶，又去肉铺买了五条肉。 其中三盒月饼和三条肉是要送去酒坊的福利，给岳父多再拿一坛酒，夫子则多添一盒茶叶。 买好节礼，王昱赶去了酒坊，把节礼给了三位婶子也放了她们一天假，又去岳父家送节礼，程母高兴的接过东西，本想留他吃个饭的，但今日没有带程晨来，所以稍稍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晚上程晨拿了一个手帕一个香囊给他，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晨字，王昱接过有些哭笑不得，自从教他认字后，王昱前后收到好几样东西，之前的香囊手帕上绣的昱字，说道：“阿晨，这么多我用不过来啊？” 程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确实是给夫君绣东西比较上瘾，支支吾吾说那以后少绣一些。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这样，明日中秋节，镇上晚上有花灯，我们去逛逛，我带这个晨字你带之前绣的昱字怎么样？” 程晨点了点头，但只要想着把夫君的名字带在身上，脸颊就泛红，王昱觉得他家的夫郎太容易害羞了，打趣道：“这就害羞了？” 听到这话程晨抿了下嘴，胆从心生，在王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王昱有些诧异，这还是夫郎第一次主动亲他，平时夫郎容易害羞，亲亲抱抱还得找机会，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顺势就抱过夫郎，直接亲的人喘不过气来。 程晨靠在夫君怀里平复着情绪，也感叹自己的胆子好像变大了，不过这种感觉真好，埋在王昱的怀里嘴角上扬。 次日不用去书院，王昱拉着程晨睡了一个懒觉，白日在家里待了一天，王父王母不去，在自家的院子赏赏月就行，叫他们两个去逛逛，等到酉时大概六七点的样子，王昱程晨才慢慢的往镇上走去。 到镇上已经黄昏，街两边的小摊今天格外的多，到处挂的都是灯笼，王昱抬头望去，璀璨的灯火在夜空中交织成一片繁华，这是在现代看不到的景象。 王昱想自己在现代是怎么过中秋的，好像还是单位发中秋礼节才知道中秋要到了，放假那天会应景的吃一个月饼，表示自己过了中秋，还会同爸妈发一通视频电话，互相祝福聊一聊天，是很无聊的一天。 王昱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他的家人应该也在看，王昱也是第一次想通过月亮把自己的思念传递出去，默默念一句中秋快乐！ 程晨看着王昱，觉得此时看着月亮的夫君心里好像装了很重要的事，不是很开心，就捏了捏夫君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王昱回过神来，看着夫郎担忧的目光笑了笑，自己在这个时代遇到了喜欢的人，就不会觉得孤单了，拉着程晨手说道：“走，我们进去逛逛。” 街道人很多，大家都是走走停停，耳边传来叫喝声的和聊天的声音。 “大家都来猜灯谜喽，猜对五个奖励一个月饼，猜对十个奖励本摊最好的灯笼！” 王昱停在摊位前，侧头问程晨想不想要这个兔子灯？程晨点了点头表示很想要，这些灯都好好看，特别是最上头的兔子灯。 “来来来，客官猜对十个，这个灯就是你们的了。” 王昱还从来没参与过这种事，这会儿也很新奇，也不怕自己猜不出来，实在猜不出来，自己出钱买就是了。 拿过第一个谜题，“空中新月隐”，王昱沉思了一会没有头绪，这不会第一个都猜不出来，这就尴尬了…… 空中，王昱突然想到拆字，空中就是‘八’，‘新月’指农历每月初出的弯形的月亮象形‘丿’，因此‘新月隐’指‘一撇去掉’，那谜底就是‘八字没一撇’，王昱对着摊主说道。 “答对了，来下一题。” 街上都是人，有人看到王昱猜灯谜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当然猜灯谜的摊位肯定不止这一个，这会看他答对了都在议论：“厉害啊，我咋没想到呢？” 王昱连续答对三道题后，基本掌握的规律，后面的题就答的更顺利了，程晨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围着他们有些紧张，不过看到夫君答对一个又一个的谜题就只剩下崇拜了。 这会王昱已经答对九道题，周围都在议论：“这人是谁啊？好聪明。” “是个读书人？” “难怪了！” 王昱拿起最后一个谜题：‘看似一草一木，焉知滴水成巨，打一字。’ 想了一会随即对着摊主说道：“芙蕖的蕖。” “恭喜客官全部答对，这是您的兔子灯。”摊主也很高兴，说着就取下了挂在最高的灯笼，周围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程晨在一旁也跟着鼓掌，星星眼里冒着光。 王昱接过店家给灯笼又递给了程晨，程晨小心翼翼的提着看，近看这灯笼更好看，兔子画的惟妙惟肖，憨态可掬，小声说道：“谢谢夫君！” 王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周围的人看到他动作，这才意识到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已经成亲有了夫郎，人群里其他女子哥儿表示好羡慕，什么时候有人也能为他们赢个兔子灯。 “王兄，王兄！”等周围人散去，陈言文才看到围在里面的人是王昱，赶紧跑了过来，才发现他旁边还站了一个人。 王昱转过身就看到陈言文拉着宋柏言跑了过来，四人打了个照面，王昱给他们介绍了程晨，又向程晨介绍他们是自己的同窗。 “程夫郎好！”陈言文宋柏言知道王昱有个夫郎，但从来没见过，不过到底是个哥儿，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就只是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程晨也是第一次见夫君的同窗。 陈言文看着程晨手上的兔子灯，惊呼道：“王兄，这是你赢的？你和宋兄都赢了灯，只有我还没有。” 陈言文语气有些低落，王昱这才看到宋柏言手上也拿了一个灯笼，安慰道：“没事，街上这么多猜灯谜的，总有你能答出来的。” “王兄说的对，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既然今日王昱带着夫郎来看灯会，他们两个也不好一直跟着，就拉过宋柏言往街里面走了，心里想着他今天必须赢一个灯笼。 王昱很欣慰，觉得他们很懂事，电灯泡终于走了…… 第23章 重阳 王昱牵着程晨的手慢慢的走在街上，拿着刚刚赢的月饼问程晨吃吗？ 既然是夫君赢得月饼那肯定要尝一尝的，程晨把灯递给夫君，接过月饼掰开惊喜道：“莲蓉馅的，我最喜欢吃了！” 王昱：“喜欢吃就都吃了。” “夫君也吃。”程晨说着把另一半喂到王昱嘴里，这个时候的月饼做的真材实料，确实好吃。 途中又给程晨买了一个糖人，两人走着走就来到河边，和上次白天看到的河不一样，这次河里没有鸭子，只有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河灯，岸边还有很多人在放灯。 树下还有几对小情人说着话，中秋节除了赏月赏灯，再就是小情侣们相亲约会的时间了，毕竟除了七夕，这样的日子也少，估计过了今晚这周边村里又有喜事要办了。 程晨也想放河灯，两人就去摊位上买了两个河灯，拿着河灯找了个空地方放下花灯，河灯随着水流慢慢的飘远，程晨闭眼许了个愿。 王昱等他许完愿望问道：“阿晨刚刚许的什么愿？” “不说，说出来就不灵了！”程晨看着渐渐远去的花灯，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永远陪在夫君身边，肯定能实现！ 既然夫郎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只是问他今日开不开心，程晨当然开心，今天是和夫君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夫君还给他赢了一个兔子灯，没有哪一天能比今天开心了！ 王昱看着程晨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只要身边的这个人能永远开心幸福，他也就心满意足，王昱自己也没想到，不知不觉程晨在自己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看完灯会两人牵着手又踏着月光一起走了回去，街道还有很多像他们一样的人，夫妻小孩老人都在讨论街上的灯会如何如何的热闹，尤其是小孩子，今天也吃到平日吃不到的零嘴糖果，一路上欢声笑语。 第二日，王昱去书肆买了两支毛笔作为陈言文的回礼和宋柏言的节礼。 到书院的时候，陈言文他们已经到了，王昱把自己买的毛笔递了过去，两人都收下了。 “这毛笔真不错，对了，宋兄早上给了我一盒玉松糕很好吃，也给你带了。” 听陈言文这样说，宋博言拿出另一盒给了王昱，说道：“哪有陈兄说的那么好，是我娘自己做的，和点心铺子没法比。” “宋兄不要妄自菲薄，我说的实话。”又示意王昱吃，“夫子还没来，你吃一块真的很好吃。” 王昱拿出吃了一块，口感柔软细腻入口即化，有香甜的味道，确实不错。 “是，是！”陈言文刚说完，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赶紧把点心收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夫子先是检查完他们的课业，三个人写得都不错，连陈言文每次的课业都有进步很是欣慰，又和他们讲了写文章的经验和技巧，让他们平日里多练习练习。 随后挑了一道四书讲学，又让王昱三人各自说出自己的理解，挨个提点后，就让他们自己接着学习，如果有疑问再向夫子提问，宋夫子教学方式多以启发试教学，让他们主动学习，主动思考。 因着宋柏言来的晚一些，三人的进度是不一样的，所以夫子对他的课程跟的更紧一些，很多书本的内容宋夫子之前都讲过，所以一般会单独留下宋柏言多讲一会，或者王昱他们温习，只给宋柏言讲，好在宋柏言不愧是过目不忘读书的料子，宋夫子基本讲一遍他都会，其它类似的还能举一反三。 王昱陈言文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柏言读书的进度噌噌的往前，末了只能感慨一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接着埋头学习。 今日重阳，秋高气爽！ 昨天和陈言文他们约好今日去登高，王昱带着夫郎去镇子上同他们会合，今日两人穿的是程晨新做的衣服，系上同款的香囊，看起来很是般配。 到了镇上汇合，陈言文还在感叹两人郎才女貌，当然不是女貌，说他甚是羡慕他们的感情，鹣鲽情深，又他娘说要他考上秀才，才给他娶亲。 王昱和宋柏言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一行四人到了山脚下慢慢的走着，山上长了不少的茱萸，王昱摘了一株别在程晨的头上，重阳节采摘茱萸是希望对方健康平安，幸福长寿！ 程晨摸了摸头上的茱萸，也很开心也给夫君摘了一株，挂在了他的香囊上。 另外两人见到，虽说没人摘给自己，但自己也能摘不是吗？不用羡慕，便动手一人摘了一株，各自别在衣服上。 一路上碰到很多重阳登高的人，半路休息的时候还碰到夫子带着他家小儿也来登高，四人上前见礼，夫子摆了摆手意示他们随意，今天不上课不用紧张。 夫子家的小儿也同他们见礼，小小年纪说话就一板一眼的，已经有几分宋夫子的神韵了。 四人还想着今日风和日丽的可以多玩一会，哪里想分开的时候就听到夫子说：“这次的诗就以重阳为题，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我来检查。” 三人面面相觑……过节还带布置课业的，一行人又往山上走了一会，就原路返回了，急着回去写诗。 第二日，三人带着课业去了书院，宋夫子检查完，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三人都不错，挑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就放过他们了。 王昱最近写诗虽不如陈言文写的有灵气，但也有进步，再也不会被夫子批得一无是处了，当然宋柏言属于文曲星下凡，凡人不可与之比拟！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这日王昱觉得天气聚冷，推开门发现下雪了，雪不大，但地上也积累了薄薄的一层雪，玉溪村这里偏南方一点，每年的雪不像北方的雪一样那么的大，但冷还是冷的。 王昱本身也是南方人，但是在现代家里有空调，车里有暖气，单位也有暖气，冬天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冷了，猛的感受到确实被冷到了，赶紧关上门，钻进被窝暖着。 这里冬日也就冷一两个月左右，不像北方还有炕、地龙之类的，这里大多靠一身正气扛过来。 王昱躺下去的时候，可能带着冷气，程晨也醒了，王昱坐了起来给他掖了掖被角说道：“下雪了，天气冷，你晚点起来，我去镇上吃点就行。” 程晨点了点头说道：“嗯，夫君，柜子里有我新做的棉衣和棉鞋暖和，你去书院时穿着。” “好，你再睡会，我走了。” 说着王昱起来拿衣服穿穿戴好，简单洗漱了下就出门了。 第24章 放假 到镇上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身子也跟着热乎了，不过课室里也冷，坐着不动就更冷了，窗户都关严实了但温度还是低。 王昱写写停停，手僵硬了就搓搓，突然感到手边传来热度，抬眼一看是个小巧的铜制手炉。 陈言文把手炉递给他，让他暖一暖，王昱拿在手上确实暖和，这才想到这里没有暖气，但是有取暖的东西，一会儿回去买两个。 握了一会儿又还给了陈言文，毕竟是别人的东西不能一直拿着，陈言文又递给了宋柏言，一只手炉三人来来回回传着。 王昱搓了搓手，脚上穿的是新棉鞋不冷，想着手上有个手套就好了，回去让程晨缝一双，侧头看着不动如山专心致志写文章的宋柏言，心道确实是厉害，王昱哈了一口气也不想了，就当锻炼意志力了，继续低头写文章。 宋夫子给童生班的学子上完课后，也来他们课室转了转，可能是王昱他们的年纪大一些，没有像童生班那样一会儿搓搓手一会跺跺脚的，宋夫子还是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下午从酒楼出来，就去杂货铺子看手炉，走到放置手炉的货架前，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手炉，最普通的是什么图案都没有，更多的是有图案的，风景、花鸟鱼虫、人物、祥云等等，有上色也有没上色，形状有圆的，椭圆的，菱形的都有。 “客官需要什么样的？我可以介绍介绍。”掌柜的看着王昱在手炉前驻足了半天，上前询问道。 “需要手炉，价钱几何？” “我们这最普通的是两百文一个，像这种雕刻花纹的，三百到四百文不等，这种上色的需要五百到六百文。” 王昱拿了两个上色的，一个雕花没上色的递给掌柜，掌柜拿过拨着算盘说道：“总共一千五百文，我们这里有套手炉的炉套，当然您可以回家让家人做几个炉套，防止烫手。” 王昱想着程晨肯定会做炉套，就没有买，让他自己做自己喜欢的颜色，他就不买了。 掌柜的听他说不要炉套，就把三个手炉包好递给了王昱，王昱拿过又递给他一两碎银子和五钱铜板。 回到家里，王昱把手炉拿了出来，程晨和王母都很惊喜，两人从来没用过这个，只是在镇上的店里见过，他们知道这个东西很贵，最便宜的都要几百文，更何况这还是上了颜色的，估计得大几百文。 王母心里喜欢不过嘴里还是念叨着：“你说说你，花钱买这个干什么，给阿晨买就可以了，我这么多年了，没用也是过来了。” 以前家里每年的银钱，也就堪堪够王昱读书，哪里有闲钱买这些东西，只是这次自王昱醒了后，感觉懂事了不少，到镇上找到工作不说也会下地干活，会时不时的从镇上带东西回来，王母把这个都归结于给他娶了夫郎成家了的原因。 王昱：“娘，这个很好用，白天做针线活的时候可以暖手，晚上还可以提前暖被子。” 既然是儿子的孝心，她向来不会多说什么，就是看着花了这么多银钱，免不了多啰嗦两句。 两人在厨房烧了些木炭放了进去，一会儿就热了，程晨摸着手炉有些烫，说道：“一会我缝制个炉套子套上就不烫手了。” “阿晨真聪明，今日店家也和我说了这个，明日我去买点银碳，那个耐烧。” 说到绣手炉套，王昱说出缝手套的事，大概和他们形容了下是怎么样的，这里是有手套的，用来取暖，做事的手套都有，但是王昱想要那种五个手指头漏出的，这样拿笔写字方便。 王昱和他们形容了一下是怎么样的，随后问道：“做三双可以做吗？” 程晨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为夫君缝制手套哪有不可以的，王母表示他可以和程晨一起缝制，既然儿子要用那就早点做出来。 “好，谢谢阿晨和娘，辛苦你们了！” “你这小子这么客气干什么。”王母看着王昱的道谢的样子，打趣的拍了他一下。 晚饭的时间还早，程晨和王母找来布料和棉花，开始着手做手套，又比量了一下王昱的手，赶在晚饭前一人做好了一双，等着王母做晚饭，程晨接着做第二双，手套里面填充的棉花只有薄薄的一层，不会影响写字。 吃过晚饭后程晨又赶着给他做好了一个炉套，虽不是很精细，但也可以凑合着用，明日再给夫君做两个更好的，还可以绣上花纹。 第二日，王昱带着新鲜出炉的手套和手炉去了书院，等着陈言文过来，把手套给了他们，两人拿着翻看半天。 陈言文：“你是怎么想到这样做的，我之前戴过整个手包起来的，发现写字很不方便，后来就不用了，哪里知道还可以这样？” “好用就行！”也不是他发明的，就不好细说了，只道是自己夫郎做的。 “你夫郎的手真巧！”说着把手套往自己手上戴，又拿笔写字试试，发现一点都不受影响，手也暖和多了。 今日两个炉子三个手套，手暖和多了，字也写的快了很多。 宋夫子授完课后，和他们说放年假的事，明日腊八，书院就开始放假了，第二年元月十六之再来上课。 “放假了也不可懈怠，一会儿我会布置一些课业给你们，书也要常读，温故知新，下次来我都要检查的。” 说完夫子也看到的他们手套，看到这东西用着不错，向他们请教了下怎么做的，准备回去让自己的妻子也做几个。 书院正式放假，但是酒楼要到二十九的才放假，王昱回去的时候，买了两斤银炭，需要一两银子，银炭在这里是奢侈品，大多数人用的是黑炭，或者自己烧的木炭。 回到家里，就看着程晨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做针线活，看形状大概就是炉套了，上面还绣着花纹，王昱走上前，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脚，很暖和。 程晨没想到夫君会摸自己的脚，凉的脚一缩，红着脸说道：“不冷，被子里放着手炉呢。” “嗯，阿晨不冷，夫君冷怎么办？” 程晨没想到夫君这么说，赶紧拉过夫君的手放到被子里暖着，这姿势导致两人离的很近，额头差点都撞上了，王昱眼睛幽深的说道：“阿晨，你这样我会控制不住的。” 程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控制不住，直到被夫君抚着脑袋亲了上来，才后知后觉。以前都是任由夫君亲的，这次想把自己的这份情感也回应给夫君，试探性的伸出了舌头舔了舔。 王昱感受到夫郎的回应很是激动，赶紧含住夫郎的舌头使劲的吸吮着，右手伸到后背抚摸，左手扣在腰上不停的摩擦着，想要更多一点，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行。 只能亲了一会，先解解馋，捏了一把他的腰退了出来，抵着夫郎的额头说：“我去洗个澡！” 程晨知道夫君为何要去洗澡，有时候早上醒来还能感受到夫君抵在自己腰上的东西，就拉着他的手，抬起头鼓起勇气支支吾吾，“我，我可以帮你！” 王昱摸了下他头发说道：“现在不合适，你还小。” “可以用手！”说完脸颊爆红，看都不敢看王昱，王昱不可思议看着他，自家小夫郎怎么知道这个的？ 程晨被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意思了，破罐子破摔说道：“你就说要不要！” 夫郎都这样说了，不要还是人吗？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喘息声。 …… 第25章 出酒 程晨看着夫君拿着清理后的帕子，羞红了脸，觉得自己越来越大胆了，这天都还没黑就敢做这样的事情，这会儿只想把自己埋起来，谁也不见。 王昱看着自家小夫郎红红的脸，就知道他是害羞了，慢慢的揉着程晨的手腕，问程晨手腕还酸不酸，看着程晨红着脸摇了摇头，又问道：“那我家阿晨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程晨本来都想躲起来的，就更加不愿意说，但耐不住夫君一直问，最后才说是他母亲给的册子。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册子的时候，愣是羞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把册子压在箱子的最底下。 王昱听完感叹岳母是个好人， 顺势把他搂在怀里说着书院放假了，只有早上去酒楼算完账就可以回来，可以在家里多多的陪他。 知道夫君放假了也顾不上害羞了，只觉得开心，两人温存一会就分开了，晚饭还没好，王昱准备再教程晨认两个字了，拿出《千字文》慢慢的教程晨认识上面的字。 对于可以识字这事，程晨学的是很认真的，虽然他不能读书，但是能识字也是很好的。 腊八这日，王昱早早同程晨去镇上酒楼，同管事商量出酒的事，第一批酒只有五千斤。 张管事听到酒可以出了甚是开心，本来年关，送礼的人增多，且酒在节礼里是不可或缺的，有了这一批酒，今年又能入不少账，就是五千斤还是少了些，他还得给县城府城分一分。 随后又听到王昱说先只出三千斤，留两千斤继续陈酿，张管事也知道酒陈酿的越久越好，就是又少了两千斤，不够分啊，随后想了想了不够分也没办法。 “行！下次多出些，东家在县城，府城都有酒楼，能吃得下很多，且今年做为年礼肯定能卖出很多。” 王昱听闻也觉得可惜，当时酿酒也没到这里，先想着酿一批试试，说道：“张叔，酒以后每个月都有出，还怕不够卖吗？” “哈哈，说的也是，一会儿我也同你一起去，尝尝这酒，先一饱口福！” 同张管事说完，王昱又买了些年节福利就安排着人和张管事一起往酒坊出发了。 西临村冬日出门的人看着一辆辆的车往后面程家的方向去了，都知道那里有个酒坊，这怕是要去看酒的。 看到王昱和程晨他们本想上前打招呼，但又看到他们看旁边的人穿着绸缎的衣服，很有威严也就不敢上前了，村里有人认出这人是镇上百味楼的管事，怕是程家要发达了。 到了酒坊，张管事四处看了看，院子挺大的打扫的也很干净，暗自点了点头，入口的东西干净是很重要的。 程大哥这会儿也过来了，王昱给两人介绍下。 “好，走，开坛尝尝。”等两人说完管事搓了搓手说道，就让王昱带着他去了储藏酒的屋子。 程阳拿上钥匙开了门，进去打开一坛酒，酒坛子都是一百升的，第一批一共二十五坛先出十五坛，一打开顿时酒香扑鼻，管事迫不及待拿过勺子喝了一口，果然是口感醇厚，很好入口。 虽不如第一次喝的，但也胜过其他酒很多，脸上笑容很盛说道：“不错不错，这酒可有名。” 王昱：“不怕张叔笑话，我本想了不少，最后还是觉得玉溪最合适。” “玉溪河，玉溪村，玉溪酒，不错不错。这酒要是打出名气，那连带着你们村还有整个玉溪河这一块都会出名。” 王昱听他这么说就代表这酒确实很好，是不愁卖的，就让张管事带人装酒。 张管事也是个爽快的人直接说道：“好，这酒还是如当日所说，这一百升装的坛子，每坛五两银子，十五坛就是七十五两。” 说完管事就把提前准备好的银子给了王昱，他也没客气直接安排人一坛一坛的往车子上装，让搬货的人小心些，这可都是钱。 程大哥在旁边听着也很惊讶，没想到一次卖出这么多银钱！虽然之前建酒坊时候，王昱也说了这酒会好卖的，但是没有真的见过。 而且建酒坊买粮食钱都是从他手里过的，他知道已经花了不少钱，他还担心怕做不好都打水漂了，这会儿看到这么多，那要不了几个月就回本了，想着王昱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等着搬完酒，送走了张管事，酒坊也要放假了，召来三个婶子说一说放假事，并多给了一个月月银，一人一匹布，一条肉都是过年能用得上的的东西。 婶子们接过东西高兴的不得了，她们在这里做了有半年，每个月的月钱都是按时给的，从来不拖欠，上次中秋还发了月饼和肉，这次更不得了，多发了一个月月钱不说，还给了一匹布，还是棉的，一匹布都可以做两身衣服，过年都能做新衣服穿了，无比庆幸当初接了这么好的工作。 交代完这些事就和程阳去了岳家，之前说好的两成利要分一分，王昱大致在心里算了下这半年的支出，之前手里还余有四百八十两左右。 按照目前的出酒率，五千斤酒大概需要一万两千五百斤粮食，大历优质粮食一斤五文钱，一个月就是六十二两五钱，六个月就需要三百七十五两。 婶子的月钱和给岳家这几个月的月钱是三十九两，买了一些节日福利，去了一两左右，总共是四百一十五两，手里现在大概还剩下六十五左右的银子了，他的酒楼账房月钱每月都给了程晨没有算里面。 这次到手七十五两，目前还没回本，不过以后每月大致有七十五两进账，除去每月粮食钱和工钱福利还剩十一两收入，二八分就是他八两岳家三两。 不过半年后就有陈酿，按照目前这个出酒的量，每月出陈酿还有七十两的收入，也就是说半年后除了分给岳家，王昱每月大概六十四两的利润收入，这酒坊的收益很不错。 程家人看着手里的三两银子，第一次虽然不多，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按照这个酿酒的数量，半年后他们每个月大概有十七两的收入，农户一年上头也才存的下这么多银子，还别说以后每月都有，酒坊真的是生钱的金疙瘩啊。 他们也知道，虽然有时候打到一只大点的猎物也能卖个十两，但是这种时候很少，大多是小型猎物也就卖个一两二两的，而且上山打猎终究危险，现在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怎么会不高兴呢，真的无比的幸运自家的哥儿嫁给了王昱，没想到给自家带来这么多好处。 第26章 过年 今日酒的收入总是让人喜悦的，这几个月的辛苦就不算什么，想着以后这酒坊能继续有钱赚就更高兴了。 “今日酒坊出第一批酒大家都高兴，咱们开一坛自家酿的酒喝两杯！”王昱看着大家都这么开心说道。 程母：“行，今天我熬了些腊八粥，你们先垫垫肚子，我去做饭，阿昱今日要多吃些！” 王昱点了点头，看着程晨高兴的样子拉过他的手捏了捏。 屋子里还有大哥大嫂呢，程晨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说道：“我去帮娘做饭。” 知道自己小夫郎是害羞了，王昱点了点头，林翠翠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会心的笑了笑。 程母看到程晨也跟了进来问道：“做饭有我和你大嫂，你出去陪着你夫君就行。” 程晨摇了摇头，“我也想娘，让大嫂带着飞飞就行，我来帮忙。” 程母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哥儿，也没再说让他出去的话，再次感叹是个有福的，连带着自己也好了起来，想着半年前家里的光景，恍如隔世的感觉。 午饭做的丰盛，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又喝了些自家酿的酒，程母叫程晨扶着去房里休息一会，又去熬了些醒酒汤给他们端去。 王昱并没有喝的太醉，知道是程晨扶着他，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肩上，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语气有些撒娇一直喊着阿晨。 程晨听的耳根子红，赶紧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又说道：“夫君喝完醒酒汤再睡！” “嗯，不睡，阿晨陪我一起躺下！” 程晨脸颊爆红，哪有大白天的一起躺在屋子里，还是在娘家，程晨没理他，把被子拉起盖在他身上说：“夫君躺好，我去看看醒酒汤！” 王昱拉着他不让他走说道：“我今日很高兴！阿晨高兴吗？” “嗯。”程晨点了点头，他肯定高兴，夫君这么厉害，对自己家人这么好，家里再不复之前那段愁苦的日子，现在爹娘哥哥嫂子每日都是开开心心的，日子越过越好，这都是夫君带来的。 “那，阿晨亲亲我！” 他不知道自家夫君醉了是这个样子，像个小孩一样，程晨看了看房门是关上的，低下头在夫君的嘴上亲了一口。 王昱逮着机会不让夫郎走，也不顾程晨挣扎，亲的难分难舍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外面传来程母的声音，“阿晨，阿昱醒着没，醒酒汤我端过来了。” 程晨猛的推开王昱，擦了一下嘴，走过去开门，程母见程晨嘴巴嫣红，就知道发什么了，不过他也乐的见小两口感情好，也没说什么，把汤递给了程晨回去了。 王昱看着有些恼羞的夫郎，也没再作妖顺从的喝完汤又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两人就准备回家了。 回家也把酒坊的收益给王父王母说了，两人知道酒坊有这么多的收入，高兴的不得了，之前的担惊受怕也放回了肚子里。 王父晚上高兴的都多喝了两杯酒，嘴里一直说着好好，这酒还是今日王昱从酒坊带了一小坛回来，自家酿的酒肯定是要喝喝的。 腊月二十九一早，王昱算完年底的账就正式放假了，他打算辞去酒楼的工作，同张管事说明，他明年需要专心备考。 张管事也明白，王昱现在不缺钱，确实要专心读书就答应他了，又提前祝他金榜题名。 “谢张叔吉言！年后我还会做一个月，方便张叔重新招人。” 张管事一直都知道，王昱是很会做人的，平时做事认真负责也有亲和力，身上也没有读书人那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傲气，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店里的小二总说他如何如何好，从没和人红个眼。 王昱不知道管事心里如何想他，这会只有放假过年的喜悦，同张管事说好后，王昱去杂货铺买了些红纸，准备写春联，剪窗花，当然他不剪，是夫郎早上要求的，又买了两个灯笼，准备拿回去挂上，过年就要喜庆！ 王昱也算是感受到这里过年的气氛，先不说家里从二十四开始扫尘开始，后面就是做豆腐炸圆子粘糖果，杀鸡宰猪的准备年货，屋子里每天都弥漫着各种香气和笑声。 这种气氛还是王昱小时候体会过，后来慢慢的大了，年味就越来越淡，城里禁烟花炮竹，能玩的活动一减再减，连小时候玩过的小冲炮都没激情玩了，不是因为一大桌的年夜饭和春晚，过年已经和平日没有两样了，且一年复一年的无聊。 就说这镇上也越发的热闹了，腊月又下了两场雪，但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一年上头都在忙碌，也就过年这段时间松快松快，上街赶集人就越发的多了。 这会王昱从街上穿过，到处都是人，卖春联福字的，干果点心的，茶叶酒水的应有尽有，回去的路上看到有卖羊肉的，好在王昱来的巧，他到的时候刚好还有一个腿子，王昱就买了个羊腿回去了，想着冬日吃个羊肉锅子是很舒坦的。 大年三十的这一日，程晨剪着窗花，剪子在他手里七拐八拐的，再摊开就是一张漂亮的窗花了！ 王昱拿过来看，毫不吝啬的夸了夸自己夫郎：“阿晨的手真巧，剪的真好看！” 随即拿过红纸学着程晨七拐八拐，但剪出来的不能说一摸一样是毫无关系，惨不忍睹，剪坏第二张纸后放弃了，自己果然不是这个料。 程晨看着夫君剪出来的纸，忍不住的笑了笑，原来还有夫君不会的东西。 王昱看他笑自己，捏了捏他的脸颊说：“是在嘲笑夫君吗？” 程晨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虽然夫君不会剪窗花，但夫君还是很聪明很厉害！” 看着程晨对自己盲目的自信，和全心全意的依赖，心软和的不行。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就着手写春联了，脑子里出现很多对联，一时不知道写哪一个，又想了一会写下一副春联，写完王昱捏了捏手腕，把春联拿到旁边晾干。 程晨走了过来念道：“春回大地万物苏，福满人间喜气盈。”横批是新春大吉，这半年来，程晨一直在和王昱认字写字，到底是成年人认识的字也不容易忘记，现在已经认识了不少字，至少春联上的这几个字他是认识的。 “夫君写的真好！” “窗花剪完了没，我们去贴上？” 程晨点了点头，两人去厨房熬糯米浆，等两人把春联，窗花贴好，灯笼挂上，家里的年气一下子就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准备年夜饭的程母出来，看到也说程晨剪的窗花好看。 第27章 过年二 年夜饭前，村里到处都是鞭炮声，他们家也不例外，王昱也拿出一挂鞭炮问程晨怕不怕？要不要来点来试试？ 程晨摇着头后退，想到有一年，他那时还小，他大哥拿鞭炮在他后面炸，一下就被吓哭了，娘狠狠的把他哥教训了一顿，之后他就怕这个了，后来大了一些没那么怕，但是远处看着还可以，要自己去点还是不行的。 王昱看他怕也没勉强他，自己上前点了，带着火星的线引子一下子就窜到鞭炮下，王昱后退的一步，鞭炮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放完鞭炮，就要吃年夜饭了，王母准备了十样菜，表示十全十美，中间一盘鱼，代表年年有余，其他的羊汤，骨汤，腊肠腊肉蔬菜等摆了一满满一大桌子。 王父喝着自家酿的酒，想着儿子出息，今年是最舒坦的一年了。 吃完饭守岁，这里的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家人聊着今年的事和来年的准备。 “爹，开年了，你和村长说下，我们酒坊按照市价收村里人的粮食。” 市价比粮商收购的价格高，自己毕竟是玉溪村的人，也算是为玉溪村做点事了。 王父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好事。 王昱把剥好的花生放在程晨手里让他吃，花生是自家种的，也就种了两行，煮熟了自家吃吃，过年待客或者当个零嘴很不错的。 一家人在一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吃吃茶果点心的，等听到外面此起彼伏起鞭炮声，就知道是新的一年了。 王昱也出去放了一挂鞭炮，回头看到远处有人放烟花，不过离的远看不大清，王昱知道烟花很贵，一个小点的烟花都要一二两银子，那些大的就不知道多少钱了，鞭炮就便宜很多，普通农户家都是买几挂鞭炮放放，过年有个气氛。 今年的年货都是王父置办的，往年都是买鞭炮，也没有买烟花这个意识，王昱想着明年他们家也买两个烟花放放。 王母下了一锅饺子，四人吃完就各自回房休息，明日一大早还要起床串门。 回到房间简单洗了一下两人坐在床上，这会居然也不困了，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彼此，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年。 “新年快乐！阿晨。” “新年快乐！夫君。” 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大年初一，基本都是村里人互相串门，但是王昱需要去给夫子拜年，所以早早的起了，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新年新气象。 同家里人说好后就带上年礼就去了夫子家，夫子在宋家村，过年也会回村子里。王父也和王昱一起出门，他也需要出去串门拜年，程晨和王母在家里接待村里上门的人，桌子上都是摆好的茶水果子点心。 王昱先到镇上同陈言文汇合，宋柏言就是宋家村的人，他直接去夫子家就行。 两人到宋夫子家，宋柏言果然在，过年宋夫子也忙，到他家里拜年的人不少，三人一起给宋夫子拜完年后，也没多待，宋柏言邀请他们去他家里吃午饭，说他母亲想感谢他们对他的照顾。 一行人又走到宋柏言家，推开门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打理的很干净，也贴上了春联和窗花。 看到宋母正在整理桌子上点心茶水，王昱陈言文上前见礼：“伯母过年好！” “东家啊？”宋母抬头就看自家儿子带着两个人，早上宋柏言出门的时候就说了今日要来两个同窗，她只知道酒坊的东家是王昱，但是不知道宋柏言今日说来的同窗也是王昱。 王昱：“伯母不用见外，我只是柏言的同窗，叫我王昱就可以。” 宋母连忙说道：“好好好，你们坐着喝点茶水，我去做饭。” 陈言文很好奇，王昱也就和他解释了一下当初邀请宋母去酒坊工作的事，吃完饭，陈言文又说什么时候去他家里聚聚，王昱初二需要带程晨回娘家，其他时间都行！ “我不行，我家亲戚多，拜完年都到初六了，宋兄呢？”陈言文家亲戚多，每年拜年的时候都很烦，长辈总喜欢拿他同别人比较，他大伯家的堂哥考上秀才了，每年大伯母都要话里话外都要比较炫耀一番！ 宋柏言：“我到初四之后都有时间。” 陈言文：“那我们定点初七如何？” 三人都没问题，在宋柏言家里吃过饭，王昱同陈言文各回各家。 初二，程晨一大早就醒了，起来梳妆打扮，王昱看着程晨穿着和自己同款的衣服，自从王昱说了情侣装后，程晨就很执着的做情侣装，目前已经有三套了，看着程晨从盒子里拿出一只雕刻着桃花的簪子插在头发上。 王昱突然想起，这是他结完酒钱第二日去银楼给他挑的，第一眼就看中这个簪子，雕刻着几朵桃花，造型别致线条流畅，当时就觉得很适合程晨，戴上果然好看。 “好看！”这还是第一次看他带，自拿回来给他后就没看他带过，听到夫君的夸奖，程晨也很开心，虽然夫君总是说他好看。 拿上去岳父家的年礼，就往西岭村去了，路上也遇到不少拿着年礼去拜年的人，提酒提点心牵着小孩都喜气洋洋的，进村的时候遇到程晨出嫁前的朋友和她相公。 “阿晨，你也回来了。” “秋兰姐。”程晨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是张婶子家的姐姐还牵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孩，秋兰姐是在村子里玩的最好的朋友。 “嗯，这是你夫君，阿晨先回去，我晚点来找你玩。”李秋兰刚刚看到他的背影像程晨，犹豫下还是喊出了口，果然是他，看到他这会也带着夫君回娘家为他感到高兴。 之前听她他娘说程晨嫁去给人冲喜了，还为她担心了一阵，后来她娘在酒坊工作，又和她说程晨现在日子很好，但也没亲眼见过，现在看他夫君长的一表人才的也就放心了。 “好，这是小瑞，长这么大了。”说着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从背篓里拿出两块饴糖给了他。 小孩看了他娘一眼，李秋兰笑道：“拿着，这是你晨阿叔给的，谢谢晨阿叔。” 小孩也很乖巧的接过糖小声的说着，“谢谢晨阿叔。” “不用谢。”程晨笑了笑，随后又和王昱介绍李秋兰和他丈夫。 王昱就朝对面夫妻点了点头道了声新年好，几人就分开了。 程晨好久没见到秋兰姐，走在路上一直在和王昱说小时候秋兰姐对他如何如何好，秋兰姐比他大四岁，自她嫁人后就很少见到了。 第28章 娘家 两人到了岳家，只有程父程母在，正在家里等着他们来呢，程母接过东西说道：“你们今日就住在这里，你们大哥今天也会回来的。” 今日初二大哥大嫂肯定也回娘家了，大嫂家里条件也不好，家里没有多余的房子睡，嫁过来前，都是同父母住一个屋的，大嫂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去年才结的婚，回去就没地方住了。 下午晚些时候大哥和大嫂带着飞飞回来了，大嫂一直笑容满面的，问了才知道，嫂子家弟媳怀孕了，这是喜事，难怪嫂子脸上笑容不断。 王昱因之前在岳家住了一个月，又经常来这边和小飞飞早已混熟，这会正带着飞飞玩七巧板，是王昱今天带过来给飞飞的礼物，七巧板就是拼图，是益智类玩具，很适合三岁左右的孩子玩。 因着今日哥儿婿和哥儿回娘家，程母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招待他们两个，知道哥儿婿喜欢吃野味，过年前程母还特地让程阳去山上猎了两只。 冬日的动物不好猎，还是趁着下雪前猎的，猎的活的，一直养在笼子里，就等着今日程晨他们回来做的吃。 晚上王昱夫夫俩歇在了程家，王昱抱着程晨问道：“过几日你生辰，有想要的吗？” 王昱原本不知道程晨生辰的事，还是今天吃饭聊着程晨小时候的事，说到这个了，他和程晨成亲的时候还昏迷着，也没见过婚帖，醒来后，也想不起生辰事，好在他的生辰是在一月初八，没有过。 程晨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什么也不缺，能一直在夫君身边就好。 王昱看程晨摇头就说道：“那我自己准备了，睡！” 虽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但听到夫君说给他准备礼物，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在王昱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睡了。 在程家住了一晚两人就回来了，王昱第二日又去了一趟镇上准备自己要的东西，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他们没有亲戚要走，就在家待着，读读书练练字再教程晨识字，日子一晃就到了初七和陈言文约定的日子。 王昱赴陈言文的约去他家里拜访，来的时候就看到陈言文站在自家门口张望，着看到王昱开口说着：“王兄，终于来了啊，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王昱…… “陈兄，辛苦了！”王昱拱了拱手，随着陈言文进去了，把年礼给了丫鬟，王昱看着陈言文一直把他往自己的书房领，询问要不要先去拜访他父母。 “不用，今日他们去我祖母那里了，你在这里坐着喝点茶，我去门口迎迎宋兄。” 王昱环视了下书房，左边是书案，后面是书架，右边就是会客的地方和一张软榻。 王昱站起来走到书案前，看到陈言文默写的《论语》里其中一章，刚想看看书架上有些什么书就听到脚步声和陈言文的声音。 “你说巧不巧，我刚出去就碰到宋兄了！”陈言文随着他的声音走了进来。 “来来，都坐，喝喝这茶，我爹特地让人从府城带回来的。” 王昱走过去坐下拿起喝了一口，口感柔和，茶香浓郁，确实比农户自己炒的粗茶好喝。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陈言文不免的想到他爹娘，有些不虞的蹙了蹙眉，王昱看他这样想着怕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开口问了问。 陈言文本没打算说的，但憋在心里也不舒服，看王昱问了就开了口说道：“还不是我那祖母，本做为晚辈也不可妄言长辈之事，但这事牵扯到我，心里实在是不舒坦，今日就和你们说说。” 王昱他们这才知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给陈言文娶亲之事，初一去他大伯家拜年的时候，他祖母想陈言文娶她娘家那边的侄孙女，陈母给拒了，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当时当着人不好训斥，今日就把人叫过去了，本也说要陈言文也去的，陈言文以同窗要来给拒了。 陈言文：“就是为难我母亲了，祖母本就不喜我母亲。” 他们听完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另外一桩事，当年他祖母还想陈父娶她娘家那边的侄女，陈父当时心系陈言文母亲，和家里闹翻了，怎么都不会娶他祖母说的那人，最后闹到差点净身出户。 娶了他母亲后来到这镇上开了家点心铺子，平时基本不来往，也就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 “之前不是说我娘让我考上秀才后才娶亲吗？是因为前年祖母也提过，我娘以我要考秀才为由拒绝了，但是去年我没考上，今年过年就又提了，我娘说当时祖母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其实他也知道大概说了些什么，来来去去就是在和他大伯家堂哥比，应该就是书读不好就不要读了，早点娶妻收收心之类。 陈言文开口抱怨道：“你们说，我祖母那边的女子都是天仙吗，非要我和我爹娶！” 王昱和宋柏言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事，牵扯到他们家的私事，两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安慰他。 “你放心，只要伯父伯母不同意，你祖母也不能强让你娶。”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爹娘难做，我娘说这是我祖母在膈应她，说的这表妹就是她侄女的女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王昱宋柏言面面相觑。 陈言文看着王昱感慨道：“还是王兄幸福，能遇到个琴瑟和鸣之人。” “别想那么多，你们也会遇到的。”这种事情王昱也给不了什么建议，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好，借你吉言了，不说这个了，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王昱看着陈言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总的来说，陈这人性格是比较开朗的，很多事情说了之后就不会再往心里去，今日也不过想找个人吐槽吐槽心中的烦闷。 没一会儿陈言文神秘兮兮的拿过来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方砚台，砚心呈现湛蓝墨绿色，砚面湿润。 “端砚？” 陈言文点了点头，“王兄识货，我爹从府城给我买的。” 王昱竖起大拇指，“伯父大手笔！” 陈言文喜滋滋的收了起来，说道：“不过这个我爹说要我考上秀才再给我用，说是让我有个目标奋斗。” 王昱笑了笑，陈言文在读书上确实需要人督促才行，有个目标也好，“加油。” “嗯，今日就拿出来让你们看看，等我考上秀才，我们一起用。”随后又把盒子放了回去。 这话王昱知道他是真心的，笔墨纸砚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世间有四大名砚，端砚就是其中之一，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可见价格也不便宜，程父确实是舍得激励陈言文了。 几人吃完饭，王昱邀请他们明日去自家，明日是程晨生辰，还有一样新的吃食让他们去试试。 陈言文对吃这还是很上心的，马上问道：“嫂子生辰啊，明日一定去，不过是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王昱卖了个关子，表示他们明日去了就知道了，约好后三人就散了。 随后王昱去老师傅那取了自己要的东西就直接回家了，晚上和家里人说道明日同窗要来，阿晨生辰，一起热闹热闹。 程晨知道明日夫君要给他过生辰既开心又期待，不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晚上睡觉心里都还激动着。 做梦还梦到自己小时候在家里过生辰，以前每年生辰他娘都会给他做碗面条再卧一个鸡蛋，他爹爹哥哥还会给他买点糖葫芦之类的零嘴或者好看的发绳发带手帕之类的。 第29章 上元节 翌日，今日是程晨生辰，吃过早饭后，王昱在厨房忙碌自己中午要用的材料，程晨也在帮忙，两人在厨房洗洗切切的忙了半个多时辰。 陈母没进厨房，让他们两个自己捣鼓了，早上的时候王昱就说了他的同窗要来，弄个新吃食，她就没插手了。 等所有的食材弄好后，就等着陈言文他们来了。 陈言文 来的早一些，程晨毕竟是哥儿，他一个外男也不能单独给他买礼物，就只带了些年礼来了，等着宋柏言来了之后，王昱去厨房端来一个小碳炉，一个锅子，锅子里是滚烫的红汤，远远的就能闻到香味，冬日里香气扑鼻。 程晨也端着各类的菜，有猪肉，牛肉，土豆片，笋子，白菜，豆腐等等，锅子里还有提前炖好的排骨。 陈言文光是闻着香气就勾起了食欲，说道：“好香啊，不枉我今日没吃早饭过来吃你说的好吃的，这是什么？” 王昱：“此物名叫火锅，菜都是边烫边吃。” 陈言文吃过锅子，但和这个不一样，闻着香气陈言文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我就不客气了 。” 王昱笑了笑，“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吃，有些烫也有些辣。” 一顿火锅，吃得大家停不下来筷子，陈言文一边梭哈嘴一边吃，茶水都喝了不少，反观宋柏言斯文多了，但吃菜的速度并不慢。 “这火锅麻辣鲜香，也让人胃口大开！”陈言文说着又夹了一个笋子吃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又说道：“王兄，这火锅秘方，能否割爱？” 王昱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不过也答应他，“好，一会儿写给你，回去让你家厨子研究研究。” 实际上，这火锅底料是他从空间拿的，一会儿只能按照配料表抄写了，让他拿回去自己研究，至于能研究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家厨师的本事了。 “多谢，来先干为敬！”说着就拿着一杯水喝了下去。 几人吃的欢欢喜喜，酒足饭饱的，陈言文向后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吃过饭送走陈言文他们后，王昱拉着程晨回到房间里，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说道：“阿晨，送你生辰礼物。” 程晨接过盒子，他还以为今天的火锅就是过了生辰呢，没想到还有礼物，心中喜悦，打开看是两个玉戒指，一大一小，程晨有些不解。 这玉戒指，是他去镇上找到一个老师傅加价赶着做的，两个素圈戒指简单大气，师傅的手艺不错。 王昱拿出一个小的带在了程晨手上说道：“我听说有个地方，如果夫妻两人为对方带上戒指代表的是一种约束和忠诚，代表着要忠于彼此，忠于这段婚姻，也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王昱说完又亲了亲他的手。 程晨被王昱拉着手是不知所措的，他没想夫君会这么说，还给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眼眶微红，眼泪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在这里除了农户，纳不起妾的，哪家高门大户富贵人家，家里不都有几个妾室，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哥儿。 王昱没到一番话还弄哭了夫郎，赶紧给他擦了擦眼泪，可夫郎的眼睛和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只能抱着他安抚着后背说道：“我的好阿晨，再哭屋子里要发大水了。” 程晨被王昱抱着，慢慢的稳住了情绪也止住了眼泪，王昱等夫郎没在哭了说道：“好了，夫君的戒指还没戴上呢，不想给夫君戴吗？” 程晨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拿起盒子里的戒指戴在了他手上，王昱很开心握着他的手，两只一样的玉戒指交叠在一起，就像他们俩一样。 “再不哭了？” 程晨赶紧摇了摇头说：“不哭了，我今天很高兴！” “嗯，阿晨高兴我也高兴！”本来王昱想着交换完戒指，应该可以来个亲亲，没到夫郎哭了，这会气氛不合适，只能遗憾放弃了。 哄好了夫郎，王昱拉着程晨的手问道：“喜欢吗？” 程晨点了点头说一声喜欢，不过他更喜欢是夫君，是这个戒指的寓意。 “喜欢就一直带着，不要取下来。” “嗯。”程晨看着手上的戒指点了点头，想着怎么会取呢，这个是不一样的。 王昱牵着程晨走到书桌前说道：“我们看一会书，晚点再出去，不然娘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了。” 程晨脸颊也红了红，他也不想自己这样的，但实在是没有忍住，这会想着夫君说的那些话心里还在微微的颤着，隐隐密密的喜悦流向四肢百骸。 程晨看的是王昱给他买的话本小说，现在基本的字都认识，看这类书并不费力，遇到不认识不理解的也可以问王昱，只是这会儿，他没看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刚刚夫君说的话，既酸涩又喜悦。 实际上王昱这会看书也心不在焉的，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表白许下承诺，心里的激动之情恐怕不比程晨少，只要一想到这么乖巧的人是自己的，心里就像泡着蜜一样，软的不得了。 程晨看一会书就抬头看一眼正在读书的王昱，喜悦之情愈发的浓郁，这样的夫君真好。 元月十五这一天，镇上有灯会，还有人舞龙狮，耍杂技什么都有，很是热闹，这次一家人都要去镇上玩。 刚出门碰到隔壁李叔一家子也都出来了，两家人结伴而行，安哥儿拉着程晨在前面走，王昱也很想和夫郎一起走，但是……夫郎抛下他和小伙伴走了。 李安：“阿晨，好些天没见到你了，今天我们一起玩，过段时间我们要再想见一面就难了。” 程晨有些疑惑问他为什么？ 李安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相看的事情。 “我娘为我相看了一个人，已经定好日子了，定在了四月初八，我偷偷看过那人了，长的还不错，我娘说虽然那家条件不好，但为人不错，家里就他父母和他，两人勤快一些也能把日子过好。” 程晨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婶子看的人肯定不会错。” 李安也点了点头，作为哥儿确实没有多少挑的余地，能找到这门亲事，也是他娘费了不少心力的。 程晨一想到好朋友要出嫁了以后看不到心情也很低落，但是想着安哥儿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只能说道：“到时候给你添嫁妆。” 今日看到程晨本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既然说完了个安哥儿也不想了：“嗯，今儿去镇上我们好好玩。” “好。”程晨点了点头。 第30章 出嫁 几人一路说着，很快就走到镇上。 镇上确实热闹，感觉周围村子的人都来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王昱个子还算高，往前一看都是脑袋，这不禁让他想起，现代那些节假日的旅游景点，也像现在一样乌泱泱的都是脑袋，果然不管那个年代，假日这样出游的活动总是吸引人的。 镇子西头搭了个大台子，这里的人是最多的，他们来的不算早，只能站在外围看，王昱看到还有人拿着矮凳站着，想必就是镇子上的人，不然村里人过来看灯会也不会带个凳子。 舞台上面正在舞龙狮，王昱他们驻足欣赏了好一会，底下人一阵一阵的喝彩声，好不热闹，这样古香古色的活动还是第一次看。 他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有人专门到各个地方舞龙狮，讨彩头，他在他们家门口看过的，后来这个就渐渐的没有了，最后只能在电视手机上看的到，但远比不上这里的热闹好看。 一场看下来，就连王昱也忍不住的鼓掌喝彩。 几人又往街里面走，看到有耍杂技的也会驻足看一阵，丢上一两个铜板意思意思，毕竟耍杂技也是个技术活。 程晨和安哥儿手上拿了不少小吃，边走边看，街边有煮汤圆的摊子，一行人坐了两张桌子，等着店家把汤圆端上来。 冒着热气白玉团子小小一碗，咬上一口里面的芝麻馅就掉了下来，糯米皮口感很细腻，里面的馅并不是特别甜，这一点王昱很喜欢。 吃完汤圆，一行人又逛一会儿，河边桥上还有很多人放孔明灯，这个时代也有诸葛孔明这个人，直至隋后历史就分了一个叉，不再是王昱熟悉的朝代。 程晨和李安也过去放了孔明灯，写上自己愿望看着手里的灯慢慢的飘向天空，随着其他的灯越飘越远，天上的圆月衬的漂浮的灯越发的好看。 一愿山河无恙，人间皆安。 二愿家人常健，平安喜乐。 三愿君身常伴，岁月静好。 过完上元节，王昱就要去书院了，来的第一日，夫子抽查了他们的课业，又提问让他们回答，三人答的都不错，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看来你们过年也没懈怠，还有一年就要参加院试，也要一直这样保持！” 三人退回自己位子上后，就各自开始学习了。 院试考的是经义，其内容出自《四书》《五经》，但这里的文章并不需要像八股文一样的格式来写，没有那么严格，再就是默写《圣逾广训》其中一段，还有试帖诗，要求创作一首五言六韵或者八韵的排律诗，有一定的要求，有时候也可能会有其他的考试科目，比如经论、律赋、策论等。 王昱打算再把所有要学的书，从头再抄写默读一遍，以巩固记忆，毕竟好记忆不如烂笔头，他又没有宋柏言过目不忘之能，在抄写的过程中还可能有新的理解，一举两得。 酒楼那边等到招到新的账房他就辞去了，之后酒的交易都是每个月直接安排人去拉，大哥看着就行，他基本没操过什么心了，就只专心学习。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天一天的过去，渐渐褪去了厚重的衣服迎来了初夏。 四月初八这一日，程晨一早起来，他今天要去送嫁，这段时间李安被拘在家里绣嫁妆，程晨偶尔过去陪他一起绣。 今日是要把准备好的添嫁礼送过去，陪陪李安再帮帮忙，王昱也请了一天假过去帮忙，李家也是逃难来的，家里没有亲戚了，和王昱家关系好，理应要来帮忙的，不然人太少也不好看，李大哥岳家的也来了两个人帮忙。 李母看着王昱他们来了说道：“阿晨来了，小安在房间里你去陪陪她。” 程晨点了点头说道：“好，婶子忙，我爹娘一会也来的。” 李母笑着点点头，今日是他家哥儿嫁人，是喜事，务必要把这婚宴办好，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转身又进了厨房，和村子的婶子准备婚宴的菜式。 王昱也自觉的帮着把桌子抬了出来，李大哥把准备好的笔墨礼单薄给了王昱，今日他们来的早，需要先准备着，一会村里人来上礼了他是要一一记录的。 程晨进去陪安哥了，安哥儿就坐在床边，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清哥儿也在，另外还有两个小哥儿，程晨和他们不是很熟，应该都是婶子请过来陪李安的，几人见面打了声招呼。 李安看到程晨来了很高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阿晨来了，快来坐。” “恭喜小安了，今日真好看。”说完就笑着把自己手里捧着的礼物递给了李安。 李安接过，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说道：“绣的真好看，谢谢阿晨。” 小安今天穿着红色的喜服，头上插了一只银簪子，脸上也上了薄薄的妆，很好看，虽说舍不得好朋友，但是看到他出嫁还是很开心的。 两个小哥儿看着程晨带来的礼竟然是一套大红被面，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心里一阵的羡慕，不知道是该羡慕小安，还是羡慕程晨，他们大多送的都是自己绣的荷包，帕子或者枕巾等小件。 一开始知道程晨是嫁过来冲喜的，他们心里也一阵的唏嘘，想着这人也是可怜，要是王昱醒不了他怕是不好过了，但是王昱醒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家里的爹娘都在说他是个有福的，嫁过来王昱就醒来了。 特别是今年，王家从村里买粮，给的价还高，那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在讨论，他们家发达了，还有个读书人，以后考上秀才门第就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好多家都在后悔，要知道王昱能醒过来，他们家哥儿姐儿也合适啊，更何况王父王母本就是和善的人。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总不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做妾，也不说王昱愿不愿意，只要是疼孩子的父母也不可能让自己孩子做妾，不过也有些脑子拎不清的。 几人在屋子里说了一会话，程晨想着给安哥儿端点吃的，一会儿接亲的人来后就不能吃东西了，出门就看到王昱身旁站着一个姑娘，拿着个帕子笑好像很开心的在和王昱说话。 程晨不认识她，虽然王昱在低头算账并没有搭理她，但程晨看到这情景心里还是不舒服，又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去厨房给安哥儿端吃的了。 第31章 出嫁二 其实王昱也很烦，他今天做的事是给来上礼的人登记钱数的，不能分心，他都不知道这姑娘谁，跑过来一直叨叨叨的，好言好语的表示自己在忙让她离开，像是听不懂似的，听她还在说，实在受不了了。 “我在忙，你能离开吗？要是钱数登记错了，你来补吗？” 王昱说这话语气很严肃，要不是自己一个读书人说话不好太过粗俗，恨不得直接说个滚字。 周梅说话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昱，“昱哥哥，你······。” 王昱看到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头都大了，赶紧说道：“我没有妹妹，你也别站在这里，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好在这时门口响起迎亲的声音，是男方那边来人接亲了，王昱今天算是李家这边的人，收拾好桌子上东西，立马站起身来出门迎接，一起出门的还有李家大哥，出去的时候还在想，那女的怕是有什么大病。 农家娶亲没有太多复杂的流程，也没为难就把李家姑爷请了进去。 李大哥看着外面红色的花轿还是很满意的，他知道田家不富裕，但还是请了花轿就说明对李安的重视，乡下娶亲有个牛车骡子车已经很好的，有的实在贫苦都是走着回去的。 田力满脸喜气的朝着李家大哥道谢，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激动了，催着抬花轿的人紧赶慢赶的，怕耽误了吉时。 相看的时候，他在窗子外面见过李安的，纤细的身形，低头绣着帕子，虽然看不清全脸，但也是知道是好看的，当时想着这个人可能会成为自己的夫郎，就满心满意都是喜悦。 这会到了李家门口，激动的心情更加溢于言表了，疾步走了进去，停在了李安的屋子门口，低头看了下身上穿的喜袍，随后又整理一下，很爱惜的拍了拍，这是前两日送来的，是夫郎亲手绣制的，做的很好看，想到这里，田力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李安听着外面喜娘说接亲的声音，他就开始紧张，握着程晨的手越发的紧了，程晨回握着他的手，随后又用帕子擦干了他手心的汗，说道：“别紧张，我们出去。” 李安点了点头随着程晨一起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田力，想着他今日就要嫁给这个人了，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有一瞬的恍惚和不真实感。 田力上前牵过他的手，夫郎今日穿着同样的喜袍，比那日看到的还要好看，说道：“我们去见爹娘。” 李安被他厚实的手牵着，侧头看了一下他宽厚的身形和不断放大的笑容，李安罕见的有些羞涩了，对未来有了期待。 李家父母坐在主位上，安哥儿和他夫君敬完茶后，李母拉着安哥儿说了一些话，无非就是希望安哥儿过去后好好的在夫家生活，也嘱咐姑爷要好好对安哥儿。 田力郑重的向岳父岳母起誓以后一定对李安好，拜别后便牵着安哥儿出门了。 程晨看着安哥儿出门的时候哭了，自己也跟着眼眶微红，他嫁给王昱的时候是没有接亲也没有拜堂，王家没有兄弟只是安排了一个人把自己接了过来，当时拜别父母的时候也和安哥儿一样，心里是不舍的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彷徨。 王昱看着程晨泪眼婆娑的，以为是舍不得小伙伴，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陈晨回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看着夫君的侧脸，是这个人让现在的自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程晨看着喜轿渐渐远去，希望安哥儿万事顺遂。 迎亲队伍走后，就要准备开席吃饭了，王昱程晨都要帮忙安排桌子和菜，桌子碗筷都是在村里借用的，用完后还要还回去。 来吃宴的除了李大哥岳家的两人，基本都是村子人了，王昱和李大哥安排着大家坐下。 等全部上桌后他们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毕竟是婚宴，桌子上八大碗很丰盛，四素四荤，是平日里很难吃的到的，都不用人招呼上来就凭手速夹菜了，程晨还看到一个婶子边吃边装。 他们家现在不缺这点吃的，所以也没和他们抢，就着面前的几盘菜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王昱和程晨说，要是没吃饱我们回去再吃，程晨点了点头。 吃完饭他们留下来帮忙收拾，随后把礼金礼单给了李大叔，李家人又感谢了他们一番，知道他们没有吃好，说什么都要装了两碗菜给他们带回去吃，这些菜都是多备的，王昱难拒盛情，就接过拿着了。 晚上程晨躺在床上想到白日看到的事情，想了又想，虽然他很相信夫君，但是还是想问问便开口道：“夫君，上午的时候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姑娘是谁啊？” 听到夫郎问自己王昱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回道：“我也不认识她，她很烦一直在旁边说说说，还好接亲的队伍来了，耳根也清净了。” 王昱又想了一会知道她是谁了，那会她一直说的时候，他登记名字钱数是需要专心的，要是搞错了就不好了。 王昱语气不耐烦的问她是谁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出来王昱的语气，听到王昱问她是谁，还很开心的说她是谁谁谁家的，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王昱心想肯定没玩过，他都不认识，再说了原身和村子里男娃都不熟，更何况女孩。 程晨没想到王昱这样说，眼睛弯了弯脑袋埋了埋回答一声嗯。 王昱这才想到自家小夫郎应该是吃醋了，想着阿晨今天看到还能问出来不憋在心里，王昱还是很欣慰的，出现问题最怕的就是其中一个人不沟通，不解决憋在心里自己偷偷的发酵。 抱紧了怀里的人说道：“阿晨今天能问我，我很开心，以后要是也遇到像今天的事，也要来问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我是相信夫君的，只是我怕自己不够好。” “怎会不够好，阿晨，你于我来说是最好的，你放心，既已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不会变的！” 程晨听来这话抬头亲了亲王昱的嘴角，王昱眯起眼睛笑道：“再亲一下？” 程晨红着脸还是听话的亲了一下，王昱看他这么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家小孩太乖了，亲了亲他头发说道：“睡。” 第32章 端午 送完嫁后，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王昱程晨早起穿戴好衣物，佩戴好香囊，带香囊是端午节的传统习俗，通常含有朱砂、雄黄、香药等成分，用于驱邪避瘟。 昨日和陈言文宋柏言约好，端午去县里看龙舟比赛，王昱就带着程晨一起去县里逛逛。 几人先到到镇上汇合，陈言文和宋柏言都来了，一起坐上马车去县里，马车是陈言文家里的。 南阳镇离县里近，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街上人声鼎沸，王昱看着外面的行人大多都是往河边走的，人比较多，路上的马车也多，都在慢慢的行进着。 实在是太慢，陈言文他们下了马车，让小厮在后面慢慢的赶着，他们先走过去，路上人多，王昱紧紧的牵着程晨的手，怕他走散。 等着王昱他们走到时，岸边桥上都站满了人，河里已经有五艘龙舟待命，红黄蓝绿紫五面旗子插在船尾，船头还有一个敲鼓点的人，控制着节奏。 “快，龙舟要开始了，前两天我爹托人在茶楼留了一个位置，我们现在过去。”陈言文边说边往茶楼走，茶楼就在河边，这一带本就热闹，这会儿更是人多。 王昱感叹人多好办事，等他们到茶楼，门口还有人在和小二说情，让他们上去，店小二也很无奈，不停的告诉他们已经没有位置了，这几人只能遗憾的离开了。 陈言文上柜台告知已提前定好雅间，掌柜查阅后，让小二带他们上去，这个雅间的位置很好，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条河，能清晰的看到那五艘龙舟。 人群中发出欢呼的声音，龙舟开始划动，王昱之前从没看过这么古香古色的龙舟比赛，拉着程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 程晨没来过县城也没看过龙舟，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过，龙舟比赛如热闹如何精彩，这会儿亲眼看到才知道之前听人说的不及这十分之一。 几人看的聚精会神，连小二上茶都没注意到，这时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们说，今年谁拿第一？去年是布庄孙家拿得魁首，据说县令免了他家三个月的税。” “说不好啊，今年周家特地请了高手来比赛，势必拿第一呢？” “周家？粮商周家？” “是啊，还有那个周家。” 王昱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县的县令很不错，知道用奖励调动商人的积极性。 商品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物质需求的增加，是体现人民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提高，提高商人的地位，货物流通的越快，国家的税收就越多。 这会儿龙舟比赛已过半，目前黄队领先，红队紧随其后，蓝队稍稍落后，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周家是哪一队？ 这时隔壁又传来声音：“黄队是百味楼张家？” “是，听说他家今年也参加了。” “莫不是今年张家第一！” “哎，我压了一两银子周家赢呢，这怕是有去无回了，失策失策。” 王昱听到这里，目光一闪，百味楼应该说的就是镇上同一家酒楼了，不过这龙舟赛还能押输赢？ 陈言文这会儿也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百味楼东家和皇亲有关系，后台大的很。” 王昱很诧异，没想到自己合作的酒楼来头这么大，如果陈言文说的是真的，这百味楼怕也不只是府城有，恐怕全大历都有。 他们家的酒可以考虑扩大规模了，不过王昱没想到是，这会儿他还在考虑扩大规模，过段时间就有人特地来找他了。 龙舟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黄队第一，龙舟比赛结束，已至午时，河边看比赛的人已经慢慢散开了。 陈言文提议，“我们去百味楼吃饭。” 四人赶到的酒楼时，酒楼门庭若市，热闹非凡，都是赶来蹭一蹭第一的喜气。 小二领着四人走到桌子前说道：“几位客官，今天我们酒楼龙舟比赛第一，掌柜说了今日所有的菜半价，另送一份粽子。” 陈言文闻言笑着夸赞道：“我们看了比赛，很厉害！” 小二听完也是与有荣焉，点了菜后就去后厨说菜，送上来的粽子是甜粽里面包的豆沙馅，王昱剥开一个递给程晨，看着程晨很喜欢吃，把自己的那个也给了程晨。 王昱突然想起前世网络上的关于粽子的甜咸之争，不禁低头笑了笑，程晨看着王昱突然笑，不明所以，把自己手上还没来的及吃的粽子递给了他。 王昱摇了摇头说道：“阿晨吃，我不喜欢吃甜粽。” 程晨看着夫君不像说谎的就自己吃掉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甜粽呢，不过夫君好像确实不太喜甜食。 吃完饭，宋伯言陈言文打算去书肆看看，王昱看了看程晨，想着先带她到处逛逛，程晨还没来过县城， 便说道：“我带程晨先去逛逛，一会儿在书肆集合。” 县里的街道比镇上大很多，街市也多，卖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程晨看都看不过来了，两人逛完一条街，陈晨手上拿了不少东西，经过布坊，程晨打算进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布料。 店子很大，外面一间，往里面走还有一间，摆了不少绸缎料子，很是好看。 王昱看他很喜欢说道：“我们买点，回去做两身衣服，夏日穿着舒服凉爽。” 最后两人选了一匹雪青和肽白一匹靛蓝和绛紫，四匹布都是绸缎料子总共花了十五两银子，想着以前的自己哪里会买这么贵的布料。 去年夫君把每个月的月钱给了他，差不多就有三十两，他放着没动，平日里买东西都是卖帕子荷包赚的钱都够用，他知道夫君手里还有酒坊的收益，所以这次花了十五两虽说还是有些心疼，但这布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做衣服也能穿好久就还是买了。 这会手上拿了不少东西，王昱又去杂货铺子买了个背篓放布匹，买完后，两人去书肆找陈言文他们。 到书肆的时候他们正在看一本经义合集，看到王昱进来了说道：“王兄，这里有东明先生所着的合集，你来看看。” 东明先生姓魏，名疏白字东明，现任国子监祭酒，能在这里看到他着的书确实不容易，王昱说道：“那我们买回去仔细研读。” 书肆掌柜也说：“你们来的也巧，这本书今日刚到，已经卖的剩下不多了。” 这本经义合集是东明先生自己对《四书》的注解整理成的一本书。 这本书对于王昱他们来说是很有帮助的，这个年代考试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就像对一个问题做出辩论一样，一个人的思维总是局限的，集他人之所长才能更好的理解和进步。 王昱现在就很需要他人对于所学书本内容的解析和文章，特别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考过状元的人。 买完书又在书肆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要买的，三人就打道回府了。 第33章 张思远 自买到这本书后，三人对此书废寝忘食的研读讨论，确实是受益匪浅。 陈言文感慨的说道：“东明先生的这本书确实好，你们说要是有很多这样类似的书，我们学习起来肯定更容易。” 王昱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时代，读书的资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世家子弟从小就和名人大儒学习，平民百姓读书只能跟着夫子学习或者自学，很多典籍孤本他们是接触不到的，学习很有局限性，所以虽寒门出贵子，但却也很难出贵子。 而且并不是所有人像东明先生一样愿意花时间着这样一本书，供所有读书人使用，且世家大族的人读书太容易，也不能理解平民读书难的事情。 宋夫子知道他们买了这本书后也很喜欢，借回去抄录，夸赞陈言文出去看龙舟比赛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书。 六月底的时候，酒坊出第一批一年份的陈酿，总共十坛一共七十两，王昱大致算了一下，这半年每月出酒大概有七十五两入账，除去岳家两成利和粮食月钱，王昱每月还有八两进账，六个月就是四十八两。 从这个月开始每月就有六十四两进账，原本手里有六十五两，期间陆陆续续用了些还剩下五十来两，现在手里就有了一百一十四两了，王昱思考着到年底还有大概三百八十四两的收入，到府城买个房子肯定是够的。 明年考上秀才后，他是会留在府城继续读书的，府城的师资更好，当然能进府学更好。但是王昱还想把酒坊开到府城去，他是真的想让玉溪酒卖到全大历甚至更远，不过手里的钱暂时还是不够的，还得想想办法。 王昱给了一百两王父，让他留意有没有田地出售，等王昱考上秀才后，秀才有三十亩的免税田，酒坊的粮食也可从自家出，以后田地也可以慢慢屯，这个时代除了做官行商，有田有地还是踏实一些。 王父拿着钱很是高兴，他知道农户肯定是田越多越好，有了田只要好好侍弄，怎么都不会饿死的，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有田地比有饭吃更重要了。 王昱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有人带着生意找上门了，七月中旬的时候，酒楼来人说他们东家想和他谈一笔生意，约在第二日百味楼见。 王昱想着应该就是这酒的生意，第二日下学后就去赴约了，进门看到一个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旁边站了一个小厮。 这人身材修长白面玉冠，身穿一身昂贵的绸缎衣裳，衣服上装饰着华丽的金丝线和绣花，腰带处佩戴一枚玉质温润的玉佩。 王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这人真的是算得上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了，哪里像个商人。 在王昱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王昱，他只听管事说过王昱是个读书人，他其实很诧异的，在他看来，大多读书人都很清高的，不屑于商人为伍的，更何况做起商人的生意。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王昱生的还很好看 ，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却没有大多读书人的迂腐，面容温润眼神清明，让人心生好感。 用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这人亲和力很高，看起来很好相处。 王昱率先上前打了声招呼：“张公子好，在下王昱。” 张堇：“不必客气，今日不过是谈生意，我们随意些，坐？” 王昱也不扭捏，顺势坐下，张堇看他大大方方，更是心生好感，说话也随意的很多。 “我姓张名堇，字思远，你可以直接叫我思远兄，我比你年长，可叫你昱弟。” 玉帝？王昱闻言嘴角抽了抽，果然人不可貌相，才刚见面自来熟成这样，吐槽归吐槽但还是说了声思远兄。 “好，昱弟爽快，我有话也就直说了，这次叫你来就是想谈谈玉溪酒的事，我喝过一年陈酿的酒味道很好，这个酒很有市场，现在的酒坊也堪堪够县里和镇上的百味楼，你不想扩大规模吗？” 王昱当然想如实说道：“我是打算去府城重新建一个酒坊。” “昱弟竟也在考虑这事，明年昱第要参加院试，这是准备留在府城了？院试可有把握一定得中。”张堇来之前肯定调查过王昱的，包括家里人，读书酒坊的事。 王昱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一定能过，只能点点头说道尽力。 “昱弟大才，不像我就只喜欢做生意，我爹非要我读书，还是我姑母劝说后让我做生意的。” 王昱心想其实没必要和我说这个的，咱们还不熟，但嘴里回道：“三百六十行 行行出状元。” “我姑母也说过这话。” “你姑母是个明白通透的人。” 一直不进入正题，王昱很无奈。 “你说的对，我姑母也很会做生意。”可能觉得自己话多，张堇又说道：“不说这个，既然想在府城建酒坊，那就需要地方，我在府城城郊有个庄子，改建一下可以用。” 王昱心想终于到正题了，抬头意示他继续说。 张堇也没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昱弟，我提供地你提供酒，产出的酒由我来销售，不单单是百味楼，还有其他酒楼和周边国家，你放心，张家有这样的实力，我们二八分成。” 王昱手指摩擦着茶杯，想着他手上的钱确实不足以再建一个酒坊，这样分成也可以，不过他还在想另一件事，按照张家的实力他完全可以买断自己酒方，一本万利的事，为何如此麻烦的和自己分成，王昱把自己疑惑说了出来。 张堇也没料到王昱这么的直白，爽快笑着说道：“确实可以这样，就算你不想卖，我也有办法让你卖了，但是我姑母说过，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做生意以和为贵，不可因为金钱蒙了眼睛迷了心智。” 随后又抬头看了王昱一眼说道：“而且我很看好你，想结交你这位朋友。” 这会儿轮到王昱诧异了，一个刚见面的人就这么的推心置腹？笑了笑：“惭愧，你姑母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很了不起。” 本身女子做生意就不容易，还这么通透豁达，张堇很同意王昱的称赞，止不住的点头，对王昱越发的满意了，毕竟在他心里是没人比得上他姑父姑母的。 王昱也觉得可以，他的酒可以卖到各个地方，两成真不少，不过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两成利可以，但有三个问题，第一西临村的酒坊是我岳家在管理，这个酒坊需要留着，第二酒坊的工人管事需要你们安排，制作酒的负责人我来安排，第三府城出的酒也需叫玉溪酒。” 在张堇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只是需要酒来挣钱，而且这酒是一定可以赚到钱的，就说道：“那我们今日就签文书，我着手准备修建的事。” 王昱点了点头，两人签完契约，一式两份，各自保存好，生意谈好了两人心情都不错。 “我和昱弟一见如故，这个你拿着，以后去任何一家百味楼吃饭都。”张堇说着给了一个玉佩给王昱，刻着百味楼三个字。 王昱接过谢过了他，谈好事情后两人就散了，走的时候还告诉王昱去府城了有事可以找他。 第34章 买房 王昱从酒楼出来后心情轻松，解决了一件大事不用担心银钱得事情，也不用担心销售的事，他一个搞研究的对于做生意是真的不行，这样只拿分成就很好。 这是喜事，回到家里把这个事和家里人说了，王父王母听后更是高兴，没想到王昱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之前酒卖到县里都是原来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他家儿子说以后酒可以卖到全大历。 晚上程晨也是星星眼的看着自家的夫君，就没见过夫君这么厉害的人！看的王昱都不好意思了，亲了亲他的额头让他先睡，王昱需要把酒厂的图纸画出来，明日送去给张思远，为什么这么赶，主要是怕他走了。 这次的酒坊规模很大，王昱想按照后世酒厂布局开建，包括原料仓库，生产酒的地方，储存酒的地方，以及工人住宿吃饭的地方，出货的地方，办公的地方等都要规划出来。 好在这些都难不倒他，只是需要把图纸规划出来而已，连夜把图纸赶制出来，第二日一早送去酒楼找张思远，还好人还在。 张思远拿着图纸，感慨王昱真是个人才，图纸这么详细，他只要找好工人就可以了，不过庄子可能用不上了，不然得推了重建，那就没必要了，好在庄子旁边还有不少的地可以使用，和王昱谈好后他就回府城了。 等这酒厂建起来估计得半年，王昱放下心来专心读书。 夏去冬来，时光荏苒，又到了过年的时候，这是王昱来这的第二个年，明年的院试定在三月初十，院试正试一天，休息一天，复试一天，四天后出榜，前后需要七天，还有路上赶路时间。 王昱决定提前去府城看房子，既然已经决定在府城生活，就要提前准备。 把这事同父母商量后，决定二月初就去府城，王父王母不去，之前给了王父一百两，这会家里添置了十亩田地，家里现在一共有十七亩田地，播种农忙的时候肯定是需要人的，他们决定留在村里。 王昱也明白他们放不下家里的田，要是壮劳力侍弄十七亩田肯定是可以的，不过王父王母年纪也大了，肯定不比年轻的小伙子。 王昱让他们农忙的时候请几个人帮忙，他们只要看着就行，等在府城安顿好了，就接他们过去。 二月初这一日，王昱先去书院同夫子说这事，夫子也赞成王昱提前去府城，又同陈言文宋柏言说，让他们去府城就来他家里住，到时候把地址托人带回去。 让他们不要去酒楼不方便不说，还有可能同前年王昱一样遭人暗算，需要提前两天来，先在府城熟悉熟悉。 安排好后，王昱带着程晨往府城出发，马车在路上走了四个多时辰，进城后先去客栈住下，今日已晚又奔波了一路，让小二送来水两人洗漱完后躺下，王昱把程晨抱在怀里喟叹：“阿晨累不累？” 程晨点了点头，坐了一天的马车，那能不累人都快抖散架了，两人也确实累了，也没说多少话就直接睡了。 翌日，年轻人睡了一觉起来，两人精神都不错，吃完早饭就去打听房子的事，售卖的房子有私人的还有官府的，但是王昱他们对府城也不熟，向客栈的掌柜打听牙行在哪里就直接过去了。 上庸府学建在栖梧山下，因有很多梧桐树而得名，山顶上还有一个湖，名叫凤凰湖，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山并不高，也没有大型野兽，是很适合学子读书的。 而府学在外城，如果住在内城，那离府学太远上学不方便，且内城房价比外城高，不过现在想这么多没用，还是看了房子再说。 牙人根据王昱的要求推荐了三家，内城一家，外城两家，都是两进三进的宅子。 第一家去的内城，牙人给他们介绍道：“这家在内城长宁坊里，出了坊就是街市，生活很方便，且坊内房子不多，间隔比较大，很是清净。” 说着就到了房子前，牙人拿钥匙开门，是一间二进的房子比较新，进门有个影壁，雕刻的松鹤延年的图，还有几间倒座房，一口水井，进垂花门就是内院，正前是正房和两边耳房，两侧左右厢房，一间净房和厨房，院内种了一颗石榴树。 牙人边走边给他们介绍道：“这个院子重新修缮过的，房主家有事需要卖掉，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可以直接入住的。” 王昱进正房看了看，家具什么确实都有，且都比较新不用重新置办，王昱还是比较满意的就问了价格。 “这个在内城又是修缮过的，价格较其他两家高，出价三百两。” 王昱听到也没说什么就是让牙人带他们去看另外两家，牙人以为王昱嫌这家贵，带着转了另外两家，都在外城。 一家两进，院子中规中矩，但在闹市人多口杂，不是很好，另一家是三进，离府学比较近，院子挺大的，就是很破得修缮，比较费事，王昱和程晨看过后还是觉得第一家好。 王昱问过牙人，从长宁坊到府学架马车需要半个时辰，王昱心想要是能考进府学那就只能每日起早些，不过现在想这么多没用还是先过院试再说。 今年除了院试，还有八月份的乡试，称作“秋闱”，乡试是三年一考，即在子、卯、午、酉这四个年中的八月举行，今年刚好子年，王昱不可能自信到，半年就能过乡试，所以得三年后再参加。 那就是他们至少要在府城住三年，这间宅子确实可以，环境安静，出了坊就有街市买东西也方便，决定就定这里了。 王昱现在手里还有四百五十来两银子，是去年下半年和上个月酒坊的收益，买这个宅子还是够的，又和牙人讲了价最后两百九十两买下长宁坊的这间宅子。 房契地契都有，只需要去衙门盖章过户就行，拿到契书后，两人先回客栈休息，今天也是转了一天，还好房子看好了，只需要购买一些日用就可以了。 第35章 房子二 第二日，两人就在街市购买东西，厨房的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柴火等，卧室的褥子枕头等，这次只从家里带了换洗的衣服，其他的东西都需要买。 长宁坊出来的那个街市就叫东街，是府城三大街之一，这里东西很齐全，日用品吃食茶肆什么都有，王昱他们也没走远就在东街逛，他们需要的东西多，买好了就叫人直接送到宅子里，也不用他们自己拿。 午时吃饭也是在东街找了一家酒楼，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府城肯定也有百味楼，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先不考虑这个还是先吃饭要紧，逛了一上午都饿了，王昱夹了一个丸子到程晨碗里问道：“阿晨累不累？” “不累。”程晨夹起吃到嘴里，这是鱼肉做的丸子，白白的嫩嫩的很好吃，说完也夹了一个给王昱说道：“很好吃，夫君也吃。” 看着程晨吃的很开心，他也夹起吃了，确实不错，不愧是酒楼的招牌菜。 吃完饭两人休息了一会就接着买东西，等到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买好后，两人回了客栈，宅子虽然修缮过，但是长时间没有住人还是有灰尘的，等着明日打扫后才能住进去。 晚上王昱和程晨商量着家里请几个人打理，两进的宅子还是很大的，光靠程晨一人肯定不行。 程晨靠在王昱的手臂上舒展着腿，今日走了一天腿有些酸，听到夫君说请人，心里想着自己不光来到府城住了，家里还可以请人，想着自己一个猎户家的哥儿也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全是因为夫君，想到这里，又在王昱怀里蹭了蹭。 王昱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低头亲了亲嘴说道：“阿晨今日逛了一天，不累吗？” “累。”程晨红着脸嗯了一声。 王昱无奈的笑道：“累就别招我。” 随后又说家里再买一辆马车，以后上学还是回村子都很方便，不用再租车，不过他不知道在哪里请人，明日还是先去牙行看看。 程晨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安排，一点一点的，这是他们在府城的家，心里愈发的高兴和期待了。 次日，牙行的人看王昱又来了，以为是房子的问题，问到才知道要买人，于是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 “我们这有活契和死契两种，客官需要什么样的？”活契是自由的，是不能随意发买打杀，而死契是终身制，自身自由生命全靠主家掌控。 王昱想了想，他们家需要一个车夫，一个门房，一个厨房的，还需要一个打扫的总共四个人，把要求给牙人说了后，牙人带他来到买卖的地方。 牙人把符合要求的人都叫了出来让王昱自己挑，王昱看着这些人，大多衣衫破旧，面色萎黄。看了一会还是不大适应，总有一种贩卖人口罪恶的感觉，但到这里是合理的，王昱甩掉不适感，只当挑选员工了，自己不当恶主就行。 先看的门房，一个四五十来岁老汉，人看着还算精神，眼神也没有到处乱转。 牙人看到王昱选这人有些为难道：“这个人家里还有一个婆子和一个孙子，婆子到也可以，但孙子还小，孙老汉说要买就需要一家都买。” “那都叫出来看看。”王昱想着一家人也行，老汉听到王昱说的话脊背也挺直了些，希望王昱把他们都买了，好多人问过，但一说带着小孩就不愿意了，他是不想和孙子分开的。 婆子年纪也是四五十岁，衣服虽然破旧，但看着还算干净，小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性子有些内向，出来后一直躲在婆子身后，王昱想了想，还是把他们都要了。 厨房的活计看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姓刘，说是在大户人家厨房做过，后来主家搬走后，她又是活契就没有跟着去，王昱也要了。 最后一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叫郑树，牙人说此人有点拳脚功夫，王昱问清楚后才知道，他原是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被主家少爷带出去，少爷同人发生争执没保护好，少爷被人打了，气不过又把他发卖了。 现在只有刘婶子是活契只需要五百文的介绍费用，其他都是死契花了十八两银子。 同牙行签好契约后直接把这几人送到了宅子里，安排他们住的地方和要做的活计，前院倒座房有五间，能住的下他们。 他还要去马厮看马车，就带上郑树一起去马行，好在郑树对这里熟，不用别人带路，三人直接去了马行。 王昱看了一个差不多的，一匹马带车厢总共花了三十两，郑树直接上任赶上马车，家里几个下人的衣服得换，现做肯定来不及，只能去铺子里买现成的，一人两套换洗，一共十套。 春日的衣服夹了棉贵一些，花了二两银子，还有下人房的被子什么的，他们都是买来的，肯定没有铺盖，这些都需要买，几个人的被子又花了八两多的银子。 回去王昱把他们都叫过来说话，把衣服被子先发了下去说道：“我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太多的规矩，唯一就是要忠心，大家做的好，我也不会亏待大家的，如有背叛，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程晨看着自己夫君，二十岁的年纪板起脸来，已经有一身的气势，越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严肃起来，也让人生出畏惧。 王昱被夫郎盯着看也不好意思，目光柔和了些，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正夫，家里一应事宜都听他安排。” 程晨听着王昱这样说，不自觉的挺了挺腰背，让自己多些气势，不能让夫君丢脸，不过他这样子只会让王昱觉得可爱。 又和他们说了月钱，死契的三个人每月五百文，刘婶子月钱八百文，每季有两套衣服，每月两日假期，王昱是根据府城的行情来定的，一般的仆人月钱都在五百文到一千文的样子，死契的更低一些。 刘婶可能是见过世面的，听到这么说只是谢过主家就很沉稳的站在旁边，孙老汉一家明显激动些，本来能把他们都买下来已经很感激了，还有这么高的月钱拿，不停磕头谢王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昱赶紧让他们起来，这动不动磕头还是习惯不了只让他们把院子整理整理，明日他和程晨就要搬进来住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王昱和程晨回客栈休息，把这几日用的钱算了算，算完后手里还剩下九十来两了，不过以后每月酒坊也就进账，也不担心没钱用了，这两日跑前跑后的总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人也是累很了，洗漱完上床就睡着了。 这边两人都睡了，宅子那边孙老汉和孙婆子却是睡不着了，两人躺在新的褥子上，看着已经睡着的孙子，心里感叹遇到好人了，这主家虽然只有两人，但看起来都很和善，也愿意接纳他家小孙。 现在有屋子住有被子盖有饭吃还有月钱拿，被子衣服都填充了柔软的棉花，再暖和不过了，不用受冻不用挨饿，也不用担心和孙子分开，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了，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36章 雁归楼 第二日，两人在客栈吃过早饭，郑树过来接他们回去，到房子里各处已经打理的很干净。 刘婶上前说今日早上蒸了一些的馒头和稀饭他们吃了，还说自己还会腌制点小菜，到时候早上吃稀饭的时候可以吃，又问王昱今日午时想吃什么。 王昱叫她问程晨，以后吃什么做什么都问他，厨房的采买也向程晨支，王昱把剩下的钱都给了程晨，打算教程晨记账。 两人回到主屋，主屋左侧是睡觉的地方，一张雕花架子床，床上挂有床幔，旁边还有衣柜和梳妆台，窗子下还有榻椅，同中间吃饭会客的地方用花罩隔开来，花罩上面画的梅竹松岁寒三友，左右两侧是镂空的花纹，中间过人的地方，装饰上帘子以隔绝视线。 右侧同样用花罩隔了起来，里面有一张榻和一套桌椅，可作为书房，还需要一套书柜，晚点再去打一个，两侧的耳房暂时可作为库房使用。 院子左右厢房同主屋类似就是小一些，等陈言文他们到了可以住。 程晨把拿回来衣服收拾好放在衣柜里，他的一些发带首饰放在梳妆台上，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铜镜把人照的很清晰，倒映着屋子的东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住这么大这么好的屋子。 王昱看着程晨一直坐在梳妆台那里，走过去抱住他问他在想什么？程晨想了很多，但最多的还是夫君，就说道：“想夫君。” 王昱顺势把他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亲了亲嘴角，夫郎说想自己，那还不得表示下，如是又亲了亲。 青天白日的，夫君怎么能这样抱着自己，程晨害羞的把脑袋埋在王昱的脖子里，王昱也知道自家夫郎害羞，只是顺了顺他背，看着梳妆台上没几样东西，心里想着夫郎的首饰还是少了，以后得多添置。 午饭刘婶做了一道鱼，一道蒸排骨，一道青菜，饭菜的味道可以，菜量也刚好够两个人吃。 下午休息后，王昱起来给家里和程言文他们写信告诉他们地址，写完后让郑树送去邮驿站让人送了回去，大历每个地方都设有官立的邮驿站，邮驿站不光可以送信件还能邮寄东西，类似现代的快递站。 晚上两人躺在新床上，床比家里的大很多，怎么翻滚都可以，不过王昱还是觉得把夫郎抱在怀里比较舒服，抚摸着夫郎后背，心里想着阿晨长大成年了啊，这事得准备起来。 第二日，王昱带程晨逛逛府城，府城各大坊各大街市都很是热闹，不过今日决定带程晨去南江看看，南江穿城而过河运非常发达，靠岸的码头就有好几个。 春日的江边因河运发达往来的商船很多，热闹非常人头攒动，江边的杨柳已经开始抽新芽了，王昱拉着程晨沿着江边的堤岸上走。 “这条江好大啊！那个船也好大！”程晨惊叹道，这些是程晨从来都没见过的景象。 南江确实很大，江里的行船络绎不绝，再往前走，就到了上庸府有名的雁归楼，层层叠起的屋檐，错落有致的飞檐设计，使其在视觉上呈现出飞翔的姿态。 有众多的游人学子登楼观景，雁归楼一共五层，登上顶层可一观南江壮丽的景色。 王昱牵着程晨的手往雁归楼走去，随后又一层一层的走上了顶楼。 站在楼上看着这景象，有一瞬的恍惚这与前世的长江何其相似， 他也登过黄鹤楼看过穿城而过的长江，嘴里也不禁念出一首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兄台这诗句不错，就是为何称南江为长江？”他以为这是王昱有感而发的诗句。 王昱忽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转头看到两个书生打扮的人正看着自己，王昱笑了笑说道：“这并不是我所作。” 对面的人很诧异问道：“这是何人所作？我们从未听过。” 王昱心想，你们当然没听过，李白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只能随意扯谎道：“在下是无意间在一本书里瞧见过，作诗的人叫李白。” 实际上李白的这首诗，并不合适这商船络绎不绝的南江，王昱只是感慨这南江同长江像而已。 “兄台贵姓？在下崔浩，这是我表弟肖铭，敢问这诗可还有其他？”崔浩拉过肖铭同王昱拱了拱手。 “在下王昱，还有上阙，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崔浩默默的念了一遍说道：“好诗，只是这黄鹤楼是在哪里？扬州是何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王昱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实际上黄鹤楼最出名的诗还是崔颢的那首《黄鹤楼》，王昱猛的一想，这人不也叫崔浩？只是不知这字是不是也一样，缘分啊！王昱决定把这首诗也告诉他，便说道：“那书里还有一首，不知崔兄感不感兴趣？” 崔浩一听哪有不感兴趣的，赶紧让王昱说出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浩听完猛的拍了一下手，感叹好诗， 这诗能不好吗？连诗仙李白都说他超越不了，王昱说道：“说来同崔兄也是缘分，这首诗的作者也叫崔颢。” 崔浩惊讶的看着王昱，心里想着为何自己从没听说过，便问道：“可还有其他的诗？你可认识此人？” 王昱心想人不可能认识，诗确实还有，可再拿出来就不合适了，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只能摇了摇头。 崔浩闻言有些可惜，但还是朝王昱拱了拱手说道：“今日能听到这两首诗已是幸事，在这里要感谢王兄，待回去我便把这两首诗抄录下来。” 崔浩是个诗痴，今日来雁归楼，也是想听听前来观景的学子有没有有感而发的诗词，只是没想到今日能收获这么好两首诗，心里也是欣喜。 同崔浩二人告别后，王昱程晨也准备回去了。 程晨今日玩的也很开心，府城的楼都有三四层高，更别说那雁归楼五层高，站在上面可俯瞰整个南江和府城，能看到各坊各街错落有致房屋，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 第37章 明月阁 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后，王昱准备去张府拜访张堇，府城的酒厂应该快建好了，打听到张府的大门，确实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家，大门上龙飞凤舞的张府二字，门两边两座石狮子很有气势，王昱上前递上拜帖说明来意。 门房闻言说道：“是王先生啊，少爷很早就交代了，要是您来了就直接进去，刚好今日少爷也在。”说着便引着王昱走了进去。 经过前院，走过二门的小穿堂，上了抄手游廊，处处皆是雕梁画栋，另有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而过，从花木深处泻入一方奇石环绕的小池，又是春日，景致甚好，到处都青青翠翠花团锦簇的。 到前厅，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这还只是前厅的院子，可见这府邸有多大。 王昱坐在桌前喝着茶吃着点心，没一会张思远就过来了，听着他叫自己昱弟，王昱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上前说道：“思远兄见好，这几日刚到府城安顿好，今日才来拜见。” “同我客气什么，你今日来的倒巧，我准备去明月阁听月公子弹琴，他可不常出来表演。”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谈事，你们书生最是喜欢去明月阁，今日为这个写诗，明日为那个填词的。” 王昱并不知道他口中明月阁是什么地方，以为是个茶楼什么的就随着他去了，到了才知道，这不就是青楼吗，只是里面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那种，王昱忍不住额角抽了抽。 里面有哥儿也有女子，张堇说的月公子是这里的头牌是个哥儿，琴技一绝很受人追捧。 因着今日有月公子的演出，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连二三楼过道都占满了人，张堇带着王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王昱环顾四周，来的人有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商人，确实还有一些书生打扮的学子。 “月公子出来了！” 不知是谁说的这话，人群突然躁动，便看到一个哥儿走到了台上，为什么一眼认出是个哥儿，因为这个月公子代表哥儿红痣长在了眼尾，为那丹凤眼增添了一丝媚意，台上正有两个小厮正在放琴。 等着琴放好后，这月公子鞠了鞠躬说道：“今日我抚琴，希望各位客官能尽兴。” 张思远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说道：“怎么样？月公子生的不错？” 王昱看着台上的人，穿着一身锦缎白衣，身段倒是不错，脸生的也可以，放在现代就是清冷美人那一挂，但是没自己夫郎好看，点了点头表示还行。 张思远听他这话忍不住吐槽了：“啧啧，还行？昱弟是看过更好看的人了？” “看过。”王昱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他家夫郎就是最好看的。 张思远一下来了兴趣问道：“谁？介绍我认识认识？” “不方便，听琴。”自家夫郎怎么可以介绍给外人。 张堇闻言撇了撇嘴，什么人还不方便，不过也没有继续问。 台上传来琴声，王昱并不会弹琴，但也听的出这琴音婉转悠扬很是好听，看了一眼张堇，已经听的如痴如醉了。 一曲毕，一群人还意犹未尽的，想再来一首，但月公子有规矩，一次就一首，可单独再点，就是包场单独演奏。 张堇赶紧跑到老鸨那里打听明月今日可有时间单独包场，得到回答是已经被别人订好了。 张堇垂头丧气的回到桌子旁，其实王昱对于能不能听到明月公子的琴兴趣并不大，今日主要是想问问酒厂的进度，但看到张堇着实喜欢，也没说扫兴的话。 “今日看来无缘了，下次提前请好，再请昱弟来听。” “好，多谢思远兄。” “走，我们找个雅间好好喝一杯。” 王昱以为听不到琴，准备回去，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继续听琴，不过不是明月公子的琴了，两人在包厢坐下，听着琴音说着酒厂的事。 “昱弟三月份院试考完，酒厂估计差不多完工了，这几日要不要去看看。” 王昱不打算去看了，这段时间要专心备考，就拒绝了张堇，等着建完了再去，他还是比较放心张堇的。 王昱考虑的是需要提前同大舅哥说这事，让他安排好西临村酒坊的事宜，府城这边酿酒的事还需要大舅哥来做，他要读书没有时间管理酒厂。 说完事王昱同张堇分开，喝了些酒头也晕乎乎的，回到家程晨让厨房熬了些醒酒汤，王昱喝下后，一觉睡到晚饭才醒。 王昱看着夫郎拿着帕子准备给自己擦脸，拉过他的手说道，“让阿晨担心了，下次不喝这么多酒了。” “嗯，夫君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睡醒好多了。”他哪里知道这酒度数不高后劲挺大的。 吃过晚饭，王昱把想让大哥来府城的想法告诉了程晨，程晨也同意，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总是为了自家人好就是了，王昱着手写信让人送了回去。 随后的日子，王昱基本在家里温习文章功课，为三月的院试到来做准备。 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教程晨做账，以后家里的一应开销都得程晨来管理，程晨拿着账本，有些手足无措，怕自己管理不好，字也写得不好看。 看着夫郎的不自信王昱鼓励他没有人天生就是会算账写字的，而且程晨那么的聪明，肯定学的好的。 实际上程晨也想练字，听到夫君夸自己聪明，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决定一定好好学，不让夫君失望。 以后每日夫君温习功课，他可以在旁边练字，夫君会越来越好他也不想落后，不过他只想练夫君的字，同王昱说了后，王昱也同意了。 每日读读书，抽半个时辰教程晨算账做账，日子过的轻松也快，一晃就到了三月初七。 院试的前两日，陈言文他们过来了，王昱安排他们住下。几人先在府城逛了逛，又去贡院看了看，贡院门是关着的，几人只在外面逛了一圈，熟悉一下地形距离，院试那日也不会急急忙忙的。 程晨这两日一直在为他们准备院试的东西，三月份的府城虽说不似冬日冷，但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冷的，且进考场是不允许穿棉衣夹层的。 程晨为他们准备了两三件厚的单衣，院试只有主试和复试，且都只考一天，中午一餐只需要带几个方便吃的馒头就可以了，不过程晨还是给他们准备一点肉干配着馒头吃味道好一些，而且肉干也好带。 第38章 院试 三月十日一大早，王昱三人收拾好坐上马车往贡院去了，出门的时候程晨又检查 了一遍书篮，还一直嘱咐王昱带好东西莫要遗漏，整个人比王昱还要紧张。 王昱抱了抱他安慰道：“别担心，你夫君没有问题的。” 程晨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夫君肯定没有问题。 等三人到贡院的时候，门口已经排上了长队，有侍卫在巡逻还有侍卫在检查，王昱他们也排上队，一眼望过去队里有老有少，小的十几岁，老的胡子已经白花花了。 王昱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很是感叹，古代想要做官出人头地也不容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次院试少说也有百千号人，却只取前五十名，有的人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童生，不容易不容易。 王昱正想着呢，前头突然吵闹起来，就看到一书生被两个侍卫拖了出来，有人议论应该是夹带作弊了，夹带作弊是要打庭杖的，少则十杖多则五十杖，这打下半条命都没有了，瞧见那被拖出去的书生脸色都白了。 等到王昱的时候，侍卫打开王昱的书篮，检查笔墨，纸贡院提供不需要带，馒头也掰成了碎碎，王昱看着实在是没啥食欲，又被带进一个屋子，要求检查衣物鞋袜，王昱穿了两件单衣，不存在夹层，也好检查。 等检查完，王昱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号房，不前不后的位置，还好离茅房比较远，今日天气也不错，无风无雨。 号房四四方方很小，两块木板一高一低，一块坐人一块用做书案写字，王昱走了进去放下木板安置好，坐下拿出笔墨，才发现板子破了一个洞，又把坐着的板子换了上来，随后又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就等着发试题了。 辰时初侍卫发放考卷，王昱接过后大致浏览了一遍，第一道默写《圣谕广训》第五条和第七条。第二题以春为题写一首诗，第三题是考的是四书《大学》里的经义，今年多加了一道策问。 王昱先在草稿纸上写下第一道默写的答案，看到春为题的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自己刚到这里也是三月份，走到村子田间时候的景象，突然有了灵感，写下一首五言律诗。 第三道题是自己温习过的，所以王昱破题写下来也没什么问题，最后一道策问是德政和民心，王昱占了现代人的便宜，对于历史上的德政和民心有过研究，特别是那句很有名的话可以拿来开题引用“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 四道题写完，王昱揉了揉手腕，看时间已经到了未时，难怪有些饿，王昱收起试卷，从空间拿出没有被掰过的馒头，就这程晨做的肉干吃了两个，馒头还是有些干，喝了些水顺了顺。 休息了一会儿，王昱准备誊抄答案，一个试卷的好坏，考官看的第一眼是字，字写的好才有欲望接着看你的答卷，写错字有墨点都是要重新写的，所以王昱誊抄的时候特别仔细。 誊抄完所有的答案，王昱看了看还算满意，放在一旁晾干，等着到时间下考场，坐在号房里，王昱想着这次试题他应该答的都不错，应该是可以考中的。 下了考场，出去一眼就看到程晨等在旁边，王昱快步走了过去问道：“阿晨怎么过来了？” 程晨：“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想来等夫君，夫君辛苦了。” 王昱心里是开心夫郎能来贡院门口等他，等着陈言文他们出来后，四人坐上马车回去了，并没有交谈考卷的试题，几人吃过饭洗漱完就休息了。 程晨也很默契的没有问他们考试的情况，第二日还是为他们准备复试的东西和吃食。 三人养精蓄锐为复试准备， 休息了一日，第三日一早三人去了贡院，同第一日一样检查完后坐到自己的号房准备考试，可能是第一日有检查出夹带的，今日倒是没有再看到作弊夹带的情况。 主试一场刷下一批人，复试一场再刷下一批人，最后只取前五十名，复试的试题同主试差不多，只是题型不一样，好在这些王昱都不在话下。 复试考完王昱觉得一身轻松，出了贡院还是第一眼就看到外面等着的程晨，程晨也看到了王昱，快步了走了过去，接过王昱的书篮，“夫君辛苦了。” 王昱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来贡院门口接人的夫郎娘子也不少，王昱还看到有小娘子直接扑到夫君怀里的，感叹自家小夫郎性格还是太含蓄了，太容易害羞了，不然还能抱抱。 等到陈言文他们出来，三人回家复盘考卷，陈言文觉得他们答的都不错，王昱的策论写的尤为好。 虽说三人都觉得应该能上榜，但是发榜在四天后，说不紧张也不可能。 不过王昱是会调节自己的，既然已经考过了再多想也无益，不如好好在府城逛逛，同程言文他们说了后，他们也感叹王昱心态好，不过再加干等也无益，就听了王昱的建议，好好玩玩，正值春日，风景也好。 受王昱的影响，三人这几天把府城逛了遍，除了去南江雁归楼，还特地去上庸府学看了看，进不去府学，只能在外面观赏了一会。 府学占地面积很大，虽然看不到里面，想着应该建的很好，想着以后可能就要到这里读书了，心情就越发的好。 又去栖梧山踏了青，走到山顶欣赏了凤凰湖的美景，湖水波光粼粼，清澈无比，还能看到几只白鸿鹤在里面游玩，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春日风景秀丽，山上除了已经长出的花草树木，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野鸡和兔子跑过，不过几人都不会打猎，不然还能猎两只回去加加餐。 野鸡野兔打不到，但是野菜倒是可以，程晨发现不少薤白，这个东西和鸡蛋是绝配，随手就摘了不少，随意弄了根草绳捆了起来，“回去做给你们吃。” 陈言文：“这东西味道鲜美，今日有口福了。” 下山的路上陈言文还在说，要是榜上有名，可以到府学读书，这样的美景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了，听他这么一说，几人就更加期待了。 第39章 案首 放榜这日，四人早早在贡院对面的茶楼订好了位置，坐着喝茶等着。 贡院门口围满了等着放榜的学子，陈言文还着急的问王昱下不下去看，王昱表示不想下去同人挤，放榜后会有人唱榜的，要说王昱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高考后一家人坐在电脑边等着出成绩一样。 几人安静的坐在桌子边等着，也没有交流，实际上大家都是紧张的，包括茶楼等着的其他学子。 没一会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侍卫拿着榜单张贴在贡院的南墙上，人群一下子朝那边涌去，茶楼里的学子有的也站起了身想要亲自去看看，又看到贡院门口挤满了人，知道自己可能挤不进去又坐回了位子耐心的等着。 大笑声，哭泣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中了！中了！” “让让，看看有我的名字没。” “为什么又没中……” 听到这样的声音，程晨也很紧张，握着王昱手心都冒汗了，恨不得自己挤进去看看，王昱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说道：“没事，要是没中下次再考。” 还没等程晨说话，前面人群发出惊呼：“案首是玉溪村王昱，王昱是谁？” 王昱也隐隐听到自己的名字，唱榜的人已经走到了茶楼下，唱着王昱的名字。 程言文听到了在二楼挥手：“这里这里！” 唱榜人的上来同他道喜，“恭喜秀才老爷，贺喜秀才老爷，您是案首。” 陈言文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案首是这位。”说完又指了指旁边坐着的王昱。 来人又向王昱道喜，王昱也很高兴没想到自己会是案首，随后给了他一个钱袋，唱榜的人捏了捏有不少钱笑的更开心了，说了不少吉祥话。 唱榜的人接着又说第二名是宋家村的宋柏言，不知道在不在这？宋柏言猛地站了起来，陈言文更是激动指着宋柏言表示在这里。 宋柏言虽然一直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但是紧不紧张只有自己知道，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此刻，听到自己也中了，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唱榜的人也惊讶的说着原来两位秀才老爷认识，果然厉害的人都聚在一起了，周围的人看到院试第一第二认识，也上前道喜沾沾喜气，希望自己也榜上有名。 唱榜唱到第九名了，还没有陈言文名字，陈言文捏了捏手很是紧张，终于到第十的时候听到陈言文的名字。 陈言文听到自己名字激动的跳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我中了，中了。” 王昱看他如此高兴他自己也很高兴，这次他们三人都过了，也不枉他们这两年刻苦的学习，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激动和欣喜，笑的愈发的高兴了。 程晨也高兴的一直拉着王昱的手，也不在乎这是不是在外面了，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只能使劲的握着夫君的手才能缓解此时激动的心情。 王昱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和汗津津的手，回手捏了捏，又拿出帕子给程晨擦了擦手上汗，程晨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手，红着耳尖低着头。 王昱看着红着耳朵的夫郎，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们走。” 四人带着喜悦的心情先回到宅子里。 秀才分三个等级，第一名案首为廪生，除了不用服徭役见官不跪，官府每月还有补贴，三两银子和二十斤细粮，二至十名为增生，补贴一两银子和二十斤细粮，十一至五十为附生没有补贴。 当然官府的补贴也并不是每年都有，乡试三次没过，就不再享受补贴，只留秀才功名。 考上秀才后，也会有人到原乡报喜，所以王昱他们得回乡一趟。 报喜的人会先去县衙通知这次县里考了几个秀才，这也是政绩。 县令闻言，第一第二都出自他们县里心下高兴，随后又问道王昱这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县丞是知道王昱的，回他就是玉溪村发明曲辕犁的学子，县令连说三个好，夸赞到英雄出少年，让县丞安排人去村里报喜。 王昱他们也在晚上赶了回来，同父母说了考试的事就洗漱睡了。 第二日，县衙报喜的人敲锣打鼓到了玉溪村，村子的人听到这么热闹的声音都出来看，以为是那家办喜事，但是又想到最近村子里没有人办喜事，就看着一群人往王家去了，都在猜测前段期间王昱去考秀才，怕不是考中了？ 村里人见状都围了上去，看着王昱开门就听到报喜的人说：“恭喜秀才老爷，您此次是院试案首，特来报喜。” 村里人大多不知道案首是什么，但是看到来人称呼王昱为秀才老爷，也就知道王昱考上秀才了，王家不一样了，再往上走就是举人老爷，是可以做官的。 王昱同人道谢，把准备好的银钱袋子递了过去让他们拿着喝喝茶，还问道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报喜的人伸手拿过，默默的掂了掂不少脸上的笑容更胜，他来报喜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这不愧是案首，人和善不说还很大方，说着不用喝茶他还要去别处报喜。 王昱想着可能要去宋柏言家，看到报喜的人走了后，村里人也上前道喜，夸人的话像不要钱的往外冒，什么文曲星下凡啊，从小就觉得王昱聪明，一看就不凡……。 村里出了个秀才村长也很高兴，以后村里的嫁娶会容易很多，而且因为王家的酒坊，让村里收入也增加了不少，村长也说了些感谢话，让王昱再接再厉，以后王昱要是考上举人进士，就在村里立个石碑。 王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努力的，村长也很欣慰，他一直知道王昱这个孩子聪明，只希望他能继续往上走，走的越高对王昱对他们村就越好。 送走村里人，王父王母坐在屋子里觉得他儿子有大出息，欣喜的不行！一整天处于兴奋状态中，实际上从昨晚知道王昱考上后就激动的一晚上没睡，今日看到报喜的人，欣喜这才落到实处。 村子里有人考上秀才这是大事，这会满村都在议论王昱考上秀才这事，说道王家不但建了酒坊挣钱，唯一的儿子更是秀才了，王家就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了，一阵的羡慕，看着自家的后辈，想着有没有聪明的送去读书看看，说不定就和王昱一样考上了呢。 村里人怎么想的王昱不知道，晚上王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庆祝，丰盛的都赶得上过年了，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个饭。 第40章 修之 第二日王昱同陈言文他们需要去镇上拜见夫子，三人到书院宋夫子已经等着在，昨日他已听说他的三个学生都过了院试，而且案首还是他的学生，这会他还激动着呢，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次排名在镇上都传开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慕名而来，对于他的私塾名气起到很大的作用，毕竟这里不光只有他一个秀才开私塾教书育人。 宋夫子今日心情好，整个人红光满面，也不像平日里那么严肃，欣慰的看着他们连说了三声好。 又说道自己已经没有能教他们的了，幸好三人都能去府学读书，在那里读书只会对他们更好，特别是宋柏言，能看到本家出一个这么优秀的人甚是欣慰，一整日嘴角的笑容都没落下来过。 随后又和他们交代下府学得规矩，府学收院试的前十名，其他人也可以去府学读书但是需要交束修，府学的课室还分甲乙丙班。 夫子让他们不要和丙班的学子起冲突，王昱听完也知道，丙班基本都是府城非富即贵人家的公子，要是起了冲突吃亏的只能是他们，王昱三人点了点头。 而且府学并不能让他们一直读，如果三次没过乡试，要继续在府学读书还是要交束缚的，而且每月都有小考，半年大考，根据排名重新分班。 听完后，王昱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说完府学要注意的事，宋夫子问王昱是不是要及冠了，听到这里王昱也是一愣，他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事，农家人也不太在意这些事。 他这才意识到，官宦人家的男子及冠是要举行及冠礼，也会请名人大儒取字，也就是现代的成人礼。 男子及冠后，表示此人是正式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可以婚娶，可以参加各项活动，要履践孝、悌、忠、顺的德行，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成员。 宋夫子：“你可有人为你取字？” 听到夫子问他，王昱心里想他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哪里有人取字，只能摇了摇头。 “我这里有一字，不知你可愿意？”夫子这么说，是因为他虽为王昱的夫子，但并不是名师大儒，他知道王昱家的情况，没有宗族可以给他取字，而且这两年愈发的觉得王昱是个有大才的人，所以才有今日这话。 王昱对这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并不认识什么大儒，家里的长辈也取不出来，表字还可以自己取，但是……对于取字他不是很擅长，这几年读书宋夫子对他尽心尽力，王昱还是很敬重宋夫子的，所以王昱拱手感谢了宋夫子，表示自己愿意。 看王昱愿意自己为他取字，宋夫子很是高兴说出了他取的表字：“修之，王修之。”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取自道德经第五十四篇。 王昱默默念了几遍，发现很不错，再次拜谢夫子。 男子一旦取了字后，就可以以表字互相称呼，这会儿陈言文就一直念叨着修之兄修之兄……。 王昱顶着新鲜出炉的表字同夫子他们一起吃了饭，随后正式拜别，以后同夫子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这会王昱还不知道今日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事儿还得从昨日报喜说起，村里周大勇家也看到这番热闹的情景。 回去后商量着把他们家女儿嫁给王昱做妾，要是王昱能休了程晨娶她女儿做妻更好，毕竟王昱现在年轻，又是秀才老爷，比那镇上的老爷们有出息多了，听说还考了第一名，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官，那她女儿就是官夫人了，怎么说自家也能跟着沾光了。 而且王家还有一个酒坊，每年花大钱在村里买粮，怎么说也是有钱，他家只有一个哥儿做夫郎，两年了还没一儿半女，一看就是不能生的，那有自家女儿好，心里美滋滋的做着梦呢。 这会儿钱红花坐在院子里同王母说话，明里暗里说着程晨嫁过来两年了，还没为王家添子添孙，他们家小梅长的漂亮，一看就好生养…… 王母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什么，皱了皱眉，先不说他们原是农户人家也没有纳妾一说，现在就是有些银钱也从来没有这想法。 自家儿子她也知道，和阿晨感情好，也是个有主见的人，纳不纳妾也是王昱自己说了算，她做不来主，别为了这事儿和儿子生分了，而且周大勇一家在村里风评并不好，一家好吃懒做，小儿子也养的游手好闲的，明眼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 周大婶也没看王母脸色，兴致勃勃的说着她家周梅的好，好像王昱不纳了她女儿是吃亏了…… “王家大姐，咱们一个村的，你也是看着梅丫头长大的，要不是看到王昱出息，我也舍不得把女儿做妾，彩礼也不要多的，五十两银子，保管梅丫头三年抱俩！” 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王母轰的一下站起身来拒绝道：“我们家不纳妾，你回去。” 先不说自家不纳妾，五十两彩礼，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现在农户娶妻顶破天了也就八两十两银子的，起身把人往外赶。 钱红花看着王母赶他，着急的说道：“哎哎，咱们好好说，五十两太多，那就四十两，你也知道像梅丫头这么好的亲事哪里找。” 王母恨不得朝她啐一口，还好亲事，村里谁不知道他们家的事，一家人懒出天了，几亩田也不好好打理，就等着卖女儿挣钱呢。 毕竟是一个村的，王母也不想闹的太难看，只是把人往外赶，顺便把屋子里的周梅也叫了出来说道：“我们家不纳妾，你们回去！” 母女两个看到王母已经把院子门关上了，只能先回家了，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 下午王昱到家的时候，感觉家里气氛不是太好，王母就把上午的事同他说了，王昱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纳妾？ “娘拒绝的好，我是不会纳妾的。”王昱喝了一口茶严肃的说道，他有程晨一个就够了，那里还需要纳妾，为了杜绝此事很郑重的和王母说了以后都不会纳妾的，再有这事叫王母直接推了。 第41章 周梅 上午周梅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程晨都没有想哭，这会儿听到夫君这样说，突然就红了眼眶。 那会儿周梅同他说什么以后是一家人了，喊他哥哥什么的，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一家人？只是认出她是安哥儿出嫁时站在王昱旁边的那个女孩。 后来才明白她说的是要嫁给王昱做妾，听到这里程晨也只是捏了捏拳头，夫君和他许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的便说道：“夫君不会纳妾的。” 当时周梅说的什么，她说哪有男人不纳妾的，王昱以后要是做大官也会纳妾的，现在是秀才老爷，只有一个哥儿做夫郎是会被人笑话，你这做夫郎的不让纳妾，是犯七出要被休掉的，还明里暗里讽刺他生不出孩子。 他知道他一个哥儿能给人做夫郎已经很难得了，如若夫君想要纳妾，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是一想到夫君以后会纳妾，他需要和别人分享夫君，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疼的不得了。 但是夫君和他承诺了的，承诺了的…… 程晨捏着手让自己更有气势些，对着周梅坚定的说道，“夫君不会纳妾的，你死心！” 程晨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周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等到周梅被叫走后，自己却泄了气的跌坐在椅子上。 果然对自己还是没有信心…… 王昱看着红着双眼的夫郎，拉过他手安慰道：“让阿晨委屈了，别担心，我说了不纳妾就不纳妾，你要对我有信心。” 程晨任由王昱把他带到房间里，王昱把他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亲了亲他红着的眼睛，“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 随后拿起程晨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嗯。”程晨吸着鼻音说话，靠在王昱脖颈里。 夫夫俩回房好好的说了一会儿话，程晨因着周梅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他也是很自私的，他没办法说出愿意夫君纳妾这种违心的话，他要夫君只是他一个人的。 周梅回家后还是气不过，想不明白王家为什么会拒绝，他看着程晨穿的新衣，头上戴的簪子，手上的玉戒指，心里嫉妒的发狂，只要自己嫁过去，这些东西都会是自己的，他一个不会生的哥儿，怎么会是自己对手，早晚要休掉的。 至于程晨说的王昱不会纳妾，她嗤之以鼻，哪有男人不纳妾，不纳妾的都是没本事没钱的，镇上那个有钱人家后院没一两个妾，王昱读书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辈子不纳妾。 这会听到自己娘开口要五十两彩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跺了跺脚说道：“娘，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你要这么多，难怪王家不同意的！” 钱红花哪里知道会这样，彩礼嘛，不都是商量着来的，这都没商量就被王家的赶出来了，看到自己男人也瞪了自己一眼，身体往后缩了缩。 “娘，你真是！我要是嫁进去了笼络住王昱，这些不都会有的，你何必说这么多！”说完捏了捏手里帕子又说道：“明日我去找王昱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她知道家里的人希望自己嫁个有钱人，她自己也希望嫁个家底殷实的，这样过去不用干活还有人伺候，王昱是最好的选择，是个秀才不说，还长得年轻好看，比镇上的那些人强多了，一定不能放弃。 明日自己找他说，再说自己长的也不差，她一个女孩亲自来说，只是一个妾而已，她就不信王昱会不同意的。 周父也在旁边点头说着：“对对对，你再去找王昱说说。” 第二日，王昱刚出门就碰到周梅了，开口就是昱哥哥……王昱皱了皱眉，这谁？ “昱哥哥，我是周梅，昨日我娘说错话了，彩礼我们家只要八两就可以了。” 周梅今日一早就穿上最好的衣服，打扮好来王昱家这里蹲人，好不容易看到王昱单独出来了，赶紧上前说着。 王昱也知道这是谁了，这就是把自家夫郎欺负哭的人，心里虽有气，但秉着读书人不好破口大骂，只能快点打发掉。 “我不会纳妾，你也不要再来我家。” 周梅听到这话着急想上前拉住王昱说道：“是不是程晨说了我坏话？” 王昱退后一步莫名其妙的，我夫郎说你干什么？不想理她就又回到自家院子里顺手把门关上了。 周梅很着急想喊王昱，又看到附近有人经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 回去后的周梅还是不甘心，没想到王昱竟然拒绝了自己，他爹也着急问情况如何了，知道王昱拒绝后，也不可思议，问他为什么拒绝。 周梅想了想，他不相信男人不纳妾的，应该是他家里风评不好，都是一个村里，王家肯定知道的，不耐烦的说道：“还能为什么，你看看你们把周强养的，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村里人都知道，人家怎么愿意和我们结亲。” 周强听到这话不干了，大声说着：“关我什么事，怕是人家看不上你，那程晨比你好看多了。” “你！”周梅恨不得上去扇他。 “咋了？还想打我，你敢打吗？”周强还嘚嘚瑟瑟的说着，他知道周梅不敢打他，不然他娘肯定会教训她的。 周梅红着眼回了屋子，这个家里全都希望她嫁到富贵人家，做妾都行，等着钱留着周强娶媳妇呢，她也从小被他娘灌输着以后嫁个有钱的人，所以才这么想进王家的门，王昱比镇上那些三四十岁的老男人好多了，只是没想到王昱不愿意。 王昱不知道周家如何，他回到院子里就看到自己夫郎正看着自己，赶紧上前拉住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来找我的！” 程晨当然知道是周梅自己找来的，但是夫君拒绝了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看着夫君对着自己撒娇的样子，脸没出息的红了。 王昱看着夫郎不像生气了的，拉着人进去了，抱着人放在腿上亲了亲嘴角，说明天去西临村看看岳父岳母，在岳家多住两天，以后要搬去府城住，回来的次数就少了。 晚上的时候王昱觉得程晨热情极了，蹲在下面伺候着小昱昱，就这情景差点没把王昱逼疯了，但没准备好怕程晨受伤，只能忍着没把他办了…… 看着睡在怀里的程晨，想着还是早点去府城，补一场洞房花烛夜。 第42章 酒厂 次日，同父母说好后就去了西临村，酒坊里的事都有条不紊的，王昱没有太管这边，小飞飞已经五岁了长高了不少，小孩子长大就是一年一个变化，王昱虽然不常来这边，但是飞飞还是认识他的，这个人是会给他带好吃的带好玩的叔父，他很喜欢。 这次来是要同大舅哥说府城的事，上次写信已经说过了，这边酒坊需要一个新的管理人，程大哥要去府城酒厂。 王昱见到酒坊新管事，看着是个老实小伙子，说是嫂子娘家的弟弟，就是前几年刚结婚的弟弟叫林川，弟妹没有来家里有个不到两岁的小孩需要人照看，嫂子娘家离这里有些远，大哥又在院子里盖了个简单的屋子给他住，免得他每日来回的赶路。 这会儿林川看着王昱这个真正的东家还是有些局促，虽然大哥交代大家都是亲戚不用紧张，但是对方是个读书人还是秀才老爷，不能不紧张。 既然是大哥选的人，王昱也放心，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他们好好的做事，绝不会亏待他们，林川是酒坊管事兼酿酒月钱三两。 在林川看来能在酒坊做事已经很好了，比农闲去县里做工轻松，月钱也多，他们家不富裕，家里的几亩薄田爹娘在家里就可以伺候好。 他能来这里做事每月的月钱能很好改善家里的生活，多余的还能存起来，以后的日子就能慢慢的好起来，农户家的钱财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所以林川很感激能得到这份工作，这和在镇上做管事一样体面，村里很多人都羡慕，说他姐姐嫁的好，有出息了还能提拔娘家。 交代完酒坊的事后，王昱和他们说起府城的事：“府城那里的酒厂快建好了，大哥你同嫂子和飞飞一起过去，酒厂其他的事你不需要管，张家会安排人，只需要负责酿酒就可以，我们只需要招些酿酒的人。” 其实王昱准备买几个人酿酒酿曲，卖身契拿在手里也不担心他们会背叛，另外一些洗粮蒸粮的工人，可以让张府安排。 大嫂没想到自己和飞飞也要去很疑惑。 王昱：“我是想着，大哥要在府城久待同大嫂分开也不好，酒厂有员工宿舍，你们住一起也很好。” “还有飞飞五岁可以启蒙了，府城的夫子更好一些，可以先找个夫子启蒙，飞飞住我家，你们想他了可以随时来看。” 大哥大嫂听他这样说很高兴，早就想着让飞飞读书了，现在家里不缺钱能读书多好，看看王昱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飞飞还能去府城念书。 程父程母也同意，虽说两个孩子都离了身边，但是关于孙子前途的事，他们也不会拦着，要不是王昱这个姑爷，他们家也不会有这个光景，孙子还可以念书。 同大哥说好后，陪着程晨在岳家住了两天，走的时候，岳母给个两只鸡，一篮子鸡蛋，让他们带去府城吃，这两年没怎么去山上打猎，家里也养了一些家禽。 回到家里，一家人收拾准备去府城的事宜，这次王父王母也要去，王父准备去认认地方就回来，地里事情还离不开他。 晚上王昱一直想着，既然一家人都要去府城，以后可能要去京城，但是玉溪村是根，要不要重新建个房子？ 第二日同父母商量后，大家都觉得可以建房子，就让他爹在家里安排建房的事了，房子重新申请宅基地最好大点，先建个青砖瓦房的院子，以后这里就是算是祖屋，得建好，等着以后人多了还可以在旁边扩建。 王昱昨日去岳家拿了上个月的六十四两，手里一共一百五十多两银子，给了王父一百五十两先建着，在乡下建个院子几间房，不用雕龙画栋的只需要结实好看，大概只需要一百五十来两，这些钱应该是够的。 这样王昱手里没剩几两银子了，不过程晨那里还有二十来两银子，他每个月还有三两银子的补贴够他们两个用了，而且酒坊每个月还有六十四两进账。 安排好这些事后，王昱带着母亲和程晨还有大舅哥一家返回府城，开门的是孙老汉，王昱走到院子叫来人，同他们介绍一行人。 王母听到他们叫自己老太太，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在村里还不觉得，一直都是大婶大娘的叫着，这猛一下变成老太太了，才感觉自家真的不一样也能用上下人了。 王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很满意，这么好的宅子，各处都透着精致，比她在镇上看到的宅子好多了！ 王昱想着主屋给王母住，王母没同意，说是王昱已经及冠是个成年人又是秀才，理应是一家之主，住在主屋应当的，换来换去麻烦，她住在东厢房就可以。 这个时代家里做主管账的都是父母，王母也没接这活，她原本就不是真的富家老太太，本不在意这些，现在虽然改换门庭了，又有些银钱，但让她管可能也做不好，既然程晨做的很好就让他做了，她只要享福就可以了。 大哥一家暂时住在西厢房，王昱同陈言文他们说好了，四月初一就去府学报到，府学没有要求新考的学子准确的入学时间，毕竟远近不同，但是也不能超过五月。 离府学报到还有五天时间，明日还要去张府拜访，一行人吃过晚饭后就休息了。 第二日，王昱带着程大哥去张府，刚好张堇也在，三人一起去郊区的酒厂，再次听到昱弟二字，王昱直接同他说了自己有表字了王修之。 张堇：“这表字不错，修之，以后叫你修之了！” “好，思远兄。”只要不叫昱弟就行。 程大哥先是被张府的富贵惊的咂舌，这会儿看着王昱同张家的少爷关系这么好就更震惊了，没想到他这个弟夫这么有本事，果然是读书人啊。 王昱还是第一次到酒厂，坐马车过来估计有一个多时辰，据张堇说附近的田产庄子都是他家的，王昱一路看过来果然很大。 酒厂已经按照王昱的图纸建好了，整个厂区都被院子围了起来，东边是酿酒和出货的地方，西边是办公区域和员工宿舍还有食堂。 张家安排的管事迎了上来，张堇和他介绍了王昱和程大哥，王昱还是头一次听人叫自己少爷，在家里都是老爷，还挺新奇的。 管事又带着他们在厂子里转了一圈，各方面都修建的很好。 员工宿舍分男女，分了两间院子，屋子都是一排排的，像管事的有单独的院子，程大哥要同嫂子一起住，就单独要一个，两间屋子还有个小厨房，两人住绰绰有余。 酒厂这里没什么问题，同张堇告别后，王昱准备着手买人，再次去了牙行看了十来个汉子，让程大哥带回酒厂，好好清理清理换上统一服装，就直接上岗培训了。 第43章 飞飞启蒙 酒厂的事情安排好后，这两日还需要给程云飞找夫子，王昱在府城认识的人也只有张堇了，思考了一瞬还是决定去找他问问哪家的私塾好。 王昱约着他去酒楼吃个饭，府城有好几家酒楼，百味楼是其中一家，能在府城做下来都有自己的特色，今天这一家据说鱼做的很好，王昱约张堇也不能约在百味楼，所以随意选了一家，这会菜上齐了，王昱才开口问夫子的事。 “你说这事啊，我以为你叫我来说酒厂的事呢？”张堇接着又说道：“要说私塾，我知道的有几家，离长宁坊比较近的有一家，夫子姓田是举人出身，你可以去问问。” 其实张堇对府城的私塾的事并不清楚，他家的小孩在京城读书，能知道还是生意上的人，家里有小孩要读书和自己念叨过记得一些。 听他这么说，王昱想着这人接触到现在还算不错，也能称的上朋友，决定再给他一些好处，当然做的好是双赢，谁也不会嫌钱多。 “思远兄知道葡萄酒吗？” “知道，葡萄酒还是由波斯进贡而来。”张堇不知道王昱为什么突然提到葡萄酒但还是回答了，虽然现在边境开了贸易，有商人从那里交易，但地方遥远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王昱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有酿葡萄酒的方子，思远兄感不感兴趣？” 张堇瞬间坐直了身子，这葡萄酒可比白酒更有好啊，现在能喝到葡萄酒的都是皇室宗亲，达官贵人，且价格昂贵，在他看来这葡萄酒就是贵族的奢侈品！ 王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感兴趣，随即说道;“比较好的葡萄产地，一个是陇省的安宁县，更远的有安西省，还有就是齐省种植的葡萄也很好，就是路途遥远不好运输。” 说到这里，王昱之前看过大历简略地图，大历开国后把版图划分二十八个省份，一个直辖,就是京城，下设府作为一省行政中心，再就是州、县、乡。 二十八个省份啊，没有那些特别行政区、自治区，王昱当时看着地图，这个华国多像啊。 张堇听完眼睛一亮，路途遥远没关系啊，他可以去那里建酒厂，而且齐府离京城近，只要能酿出葡萄酒，路途算什么,便说道：“修之要是真能酿出葡萄酒，这些都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说王昱又说道：“当然，上庸府也有种植葡萄，就是口感没有别的地方好，你可以先试试！” “行，那这方子修之是想怎么弄？” “方子直接给你，建厂，原料，酿酒，销售我都不管，我只要一成利！” 张堇想着要是真能酿成这是暴利，做的好且对自己好处多多，给王昱一成利确实不多，毕竟没有这方子他也酿不成葡萄酒。 “修之这么爽快，我哪有不答应的！这事能成我还得给修之送上厚礼。” 王昱心想厚礼就算了，到时候给他送钱就可以了，只是这时的王昱不知道，这葡萄酒方子给张堇带来多大的好处，还不是银钱上的。 两人相谈甚欢，自觉关系更近一步。 第二日王昱程晨带着飞飞去拜见夫子，田夫子的私塾就在长宁坊前面的长兴坊，走过去大概不到两刻钟，确实很近。 长兴坊最后一家就是私塾，写着百川书院，应该取海纳百川之意。 王昱上前敲门说明来意，门童让他们等着，他先进去请示，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带着王昱去了会客厅等着。 书院是二进院子，进院子还能听到读书声，王昱大致看一下，左边是蒙学班，右边是应该秀才班，走过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辩论的声音。 田夫子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面相儒雅随和。 王昱上前拜见，又开口道：“田夫子，在下王昱，这是我家侄儿程云飞，想入书院读书。” 夫子一开始不知道谁拜师，看着王昱年纪不大也是个书生样子以为是他，这会听到说是旁边小儿，低头看了一眼大概五岁，他这里也有蒙学便问道：“可有学过什么书？” “在家里学过千字文背过三字经。”这些年王昱过节去岳家教程飞，程大哥也读过两年的书，也会在家里教他，小孩记忆力不错，三字经基本会背了。 田夫子闻言点了点头，“背来听听！” 程飞抬头看着王昱，王昱意示他背便开口背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飞飞知道今日是要拜夫子读书，所以背的时候也很认真，速度不快但吐词清晰，也没有磕磕盼盼，背完后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王昱。 听完后田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想着是不是王昱在家里教他的又问道王昱可曾在念书。 王昱点了点头说道自己下个月要去府学念书，田夫子听他说在府学念书，突然想到王昱这名字很耳熟，又随即想到今年院试案首好像就叫王昱，便问道是否是他。 王昱没想自己的名字都传到这里了，惭愧道：“不才，真是在下。” 这会田夫子的态度明显的软和了不少，随即又问了一些王昱学问，答得都不错更是满意了，搞得王昱以为是自己来求学的！ 随后夫子收下程云飞，束修每月一两，笔墨纸砚自备，又说了一些上学的要求，每日辰时初上课，午时休息一时辰，申时末下学，一旬沐修一日，午饭自己解决。 王昱想着，午时可以回家吃饭休息，就是得安排个人接送，孙叔应该可以，一来一回不到半个时辰。 解决完拜师的事，王昱带着他们上街买东西，明日需要一些拜师礼和笔墨纸砚。 这时有拜师六礼，芹菜：寓意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寓意师傅教育，莲子心苦。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日高中，喜庆红火。桂圆：寓意富贵团结，功德圆满。干瘦肉条：寓意自行束修，诲人不倦。 又买了这里时兴的小书篮，王昱突然想起现代的学生书包，回头给他做两个。 程云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街市，牵着程晨的手到处看，目不暇接很是开心。 程云飞被教养的很好，这么大的小孩正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时候，王昱就见过有的小孩见到玩具，躺地上哭闹让父母买的情景。 但是程飞只有王昱问他时候才会表达要不要，其他时候只看不会开口要。 第44章 洞房花烛 午时三人在街上吃了午饭，陈云飞也是第一次来府城，王昱程晨打算带他好好玩一玩，一直到申时末三人才买好东西回家。 林翠翠知道程飞拜好师傅又买了拜师礼，连读书用的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想着把这钱给王昱，王昱没要，说就当是他和程晨给飞飞读书的礼物。 林翠翠看他们这么说也不好再扯来扯去，想着王昱这么的关照他们，只能尽力的把酒厂的事情做好，不让他操心。 知道飞飞读书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明日直接过去就行，又感谢王昱一番，只希望自家儿能和王昱一样有大出息，这里也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事，明日她也可以去酒厂了。 吃过晚饭，王昱说拉着程晨手说给他一个惊喜，不过需要闭上眼睛，随后又说：“不可以偷看哦。” 程晨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示是什么惊喜呀，之后又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看着这么乖的小夫郎，王昱心柔软一片，小心的牵着他往卧房走去。 “到了，睁开眼睛。” 程晨听到王昱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大片红，红色的幔帐，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褥，红色燃着的龙凤烛。 程晨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他知道这是什么，是两人成亲时候布置的喜房，侧头又看了看王昱，就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睛里，连着心都跟着紧了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却不争气的先红了。 这些都是王昱这几天偷偷置办的，今日才拜托大嫂和王母布置好，还特地带着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天。 听到夫君说换上喜服，程晨这才看到衣桁上放着两套红色的喜服，他此时内心是激动的，但这时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由着夫君拉他过去给他换上喜服。 这是程晨没有想过的情景，想到当时看着安哥儿成亲还羡慕一番，没想到·····。 王昱给他们两个换好喜服，握着程晨的手说道：“阿晨，当时我昏迷着，没有给你该有成亲礼，这是补给我们俩成亲礼，虽没有锣鼓打鼓的迎亲，但是我们还是要拜天地，喝合卺酒的。” 程晨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从嫁给夫君，他都对自己很好。 只要夫君心里一直有自己，有没有这些又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这样喜房要说不感动不喜欢也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女子哥儿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喜房的。 程晨抬头看着王昱，这是自己的夫君，会对自己好的夫君，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夫君，坚定了点了点头。 两人低下头，拜了天地，便是一生一世。 “我王昱今日既和程晨结为夫夫，拜了天地，当对得起这誓言，一生一世只有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人好！” 程晨没想到夫君竟会对天发誓，说出这一番话来，双眼不受控制的红了，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也会一辈子对夫君好！” 看着流着眼泪的夫郎，王昱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说道：“今日应该高兴，我们还要喝合卺酒。” 程晨吸了吸鼻子点头，“我高兴。” 随后和王昱一起把酒喝了，程晨喝的有些急呛了起来，王昱拿过酒杯又拉着他坐在床边顺了顺背。 这会儿四目相对，夫郎红着眼眶欲言又泣的样子，把王昱看的又燥又热，“我们安寝！” 说着便把自己亲手穿上的衣服又一点一点的解开。 身上的凉意这才让程晨看到夫君眼里的炽热的欲望，也不记得感动了脸轰的一下红了。 “夫，夫君，灯灭了！” “不能灭，龙凤烛需燃到天亮。”说着手上的速度加快，脱到最后一层里衣，王昱看着面前人，脖颈胸前春光外泄，在烛光下泛着红，王昱忍不住在他锁骨咬了一口，咬的程晨惊呼，声音沙哑道：“帮夫君把衣服解开。” 程晨哪里经过这个，手指颤颤巍巍的解着腰带，却不想打了个死结，越着急越解不开，都要羞哭了。 王昱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只能自己来，衣服终于脱完了，扑倒夫郎直接亲了上去，激烈的吸吮着夫郎的嘴唇和软舌，过足瘾后抚摸着夫郎的腰侧，看着自己留在夫郎锁骨上的痕迹哑着嗓子道：“阿晨长大了啊！” 程晨被王昱这么猛的攻势弄的气喘吁吁的，但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夫君总说自己没长大，这会儿既害怕又期待，湿润着眼睛看着王昱，小脸上都是春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倒是把王昱看着忍不了了，小夫郎的表情像把钩子直往自己心窝窝的戳，王昱在床头拿过膏脂，这是来府城准备的，哥儿身体同男人一样，需要用到外物滋润。 就算是被勾引的很急切，王昱做的也很小心，一直问程晨疼不疼，怕弄伤了他，他还特地补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只等着今日实践了。 程晨感只是摇了摇头，王昱低头亲了亲，安抚着小夫郎，欺身覆了上去。 窗外月光莹莹，屋内烛光熠熠，洒下柔和的光芒，倾诉着无尽的情感，让人沉醉在爱的海洋。 ······作者脑子里带颜色的文字一飘而过，奈何·····无处安放······。 事后看着熟睡在身旁的夫郎，王昱只觉神情舒爽，以前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原来这事这么爽快，恨不得再来两次，但看着夫郎累的睡着的样子，只能歇一歇心思了，毕竟第一次，不可太过。 程晨睡到第二日午时才起，迷迷糊糊看着红色的幔帐，突然想起昨日做了什么，羞的把脸埋在被子里，动了动身子有些酸涩。 又想起昨日夫君在床上如此的孟浪，差点把他折腾散架了，后来哭着求他也没用，想到这些事程晨不自觉的脸又红了，实在是太……羞耻了。 “阿晨醒了？”听到夫君的声音，程晨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扯到腿嘶了一声。 王昱赶紧过来扶着他，把靠枕挪到他背后让他舒适些问道：“可还疼？” 程晨脸红的摇了摇头。 王昱还是不放心说道：“要不你再休息下，午食我端过来给你吃？” 程晨一听哪能这样，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哪有睡到午时还不起的，王昱知道他的担忧说道：“母亲知道，还叫你多睡会儿。” 这会儿程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王昱看着夫郎羞成这样，只能哄道，“没事，夫夫伦常，人之常情！” 程晨嗔了王昱一眼，不想理他。 第45章 踏春 程晨又在床上闷了一会，再睡是不可能的，又想到今日程云飞需要去书院问道：“飞飞呢？” “早上送他去拜师了，这会儿孙叔去接他回来吃午饭。”说着王昱打算抱他起来的。 程晨没让，本来就很羞耻，这要是抱，他怕是今日出不了门了。“我自己起来。” 王昱也没勉强，转身去衣柜里把程晨衣服拿了过来给他穿好，随后又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道：“吃完饭再休息一会。” 程晨点了点头，虽然羞涩，但欢喜更多，还有些不适，但并不影响走路，起来洗漱完，走到窗边伸了伸腰，看到外面的阳光泄了进来，天气真好。 王昱从后面抱着他说道：“过两日我要去府学了，明日再陪你去街上逛逛，还想去之前的雁归楼吗？” 程晨点了点头，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和夫君一起。 午时吃饭，王母满含笑意的看着他们俩，之前王昱托她布置，她也才想到当初程晨嫁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置办，连接亲礼都没有，只是稍微布置了一下房间。 王昱昏迷着，没有请人没有拜堂，只是简单的喝了一个茶，确实是有愧于他，所以昨日布置喜房的时候王母也是很用心。 王程晨这会被王母看的不好意思，好在饭桌上还有飞飞，王昱问飞飞上午在书院怎么样。 程云飞：“很好，夫子很好，课室的同窗也很好，早上带过去的糖他们都很喜欢吃。” 早上王昱送飞飞去书院的时候放了一些糖在他的书篮里，让他到了课室可以分给同窗吃，让他和课室的同窗打好关系，怕他是新去的受欺负。 王昱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好好读书，不懂得可以问夫子也可以回家问我。” “嗯。”程云飞点了点头，他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一定会和叔父一样厉害。 吃过午饭，王昱让程晨又去休息了一会，给他揉了一会腰，哄着他睡着后，就去书房看书。 第二日，两人穿戴好吃过早饭先坐着马车去了南江边，这时正值三月底，春末夏初，但天气并不热，徐徐微风吹来还有些凉意。 江边栽种的樱花，桃花，梨花，杏花都开了，显得格外艳丽。还有花中西施之称的垂丝海棠也开了花，有的似胭脂点点，含蓄明媚，有的花瓣展开如晓天明霞，烂漫动人。 王昱折了一支别在程晨头上，衬的人比花娇，江边有很多踏春的人，还有一些小商贩卖着纸鸢和饮品，天上也飞着各式各样的纸鸢。 “想放纸鸢吗？” 程晨当然想，他小时候放的纸鸢还是自己做的，哪里有这些漂亮，程晨去摊位前选了一个蝴蝶纸鸢，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王昱在后面扶着纸鸢，程晨在前边跑边扯线，纸鸢很快就飞到天上了，王昱夸赞自家夫郎真厉害，纸鸢放的这么好，这会程晨有了少年郎的样子，抬了抬下巴说道：“那当然！” 王昱大笑着，喜欢极了夫郎这个样子，两人又玩了一会，去小摊买了一碗玉莓春醅解渴，玉莓春醅由草莓、干玫瑰和米酒制成，口感酸甜，程晨很喜欢喝。 歇了一会程晨拿着纸鸢，两人慢慢的沿着江边散步，江里是络绎不绝的行船，江岸上是追逐打闹的孩童，无处不是生气勃勃，景色怡人。 行至雁归楼，又走上的顶楼，这时的江景比刚来那会好很多，气温适宜，南江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过，水天一色，江面上船只穿梭往来，显示了府城的繁华与热闹。 两人驻足在楼上观望了一会，直觉眼前开阔，神清气爽。 回去的时候没有坐马车，闲适的时间，他们慢慢在街上往回走，遇到好玩的好看的都会驻足看一会，或者买下来。 午时在百味楼吃了饭，又去街市逛了逛，府城分三条大街，东街西街和南街，他们的宅子靠近东街，除了大街还有不少的巷子。 他们这会儿在西街逛，两人在一个泥塑摊子前看泥人，有人物和动物，捏的惟妙惟肖，王昱让摊主给他们捏了一对人像。 果然是有手艺的人，没一会两个人物的雏形就出来了，摊主仔细捏着面部五官，等着捏好了又简单的上了一个色，两个人物惟妙惟肖的，眼睛圆溜溜的那个一看就是程晨。 摊主知道他们是夫夫，所以捏的时候把两个泥人放在了一起，这会程晨捧着泥人双眼笑眯眯的。 前面不远突然发出争执声，王昱抬头看去是一家布庄门口，店小二正在推搡一个妇人，隐约传来声音。 “您再看看，我这个绣的很好，您再多给些。” “走走走，你这要的太高，别人一个帕子最多也就三四文，你的要七文，爱卖不卖！” 周围的人也对妇人指指点点，妇人只好收起篮子走开了，妇人经过他们的时候还遗漏了一个帕子，王昱上前捡了起来看，确实绣的不错，针脚细腻，又翻开一看居然是双面绣！ 王昱赶紧上前叫住的妇人，把帕子还给了她，妇人谢过王昱后就准备走了。 王昱又叫住妇人，说要同她商量一些事，三人走到旁边吃茶的铺子叫了三杯茶水。 三人坐定后，王昱说出自己的想法，王昱其实一直在想自己去府学读书，程晨在家里能干些什么，不能一直让他家里等自己，得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才行。 他知道程晨喜欢绣东西，家里的衣服，帕子，荷包都是他自己绣的，花样绣的很有灵气，之前看他绣过自己画的小样就知道。 但是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只会简单的绣法，想着程晨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就该好好的培养培养，让他也有事做，今日能遇到一个会双面绣的人，有这样的技艺，绣工肯定不会差，当然不能错过。 妇人听到王昱说请自己当师傅很是诧异，她的绣工是和她外祖母学的，外祖母之前在王府当过绣娘，只是先皇统一乱世，外祖母从王府逃了出来就在这里定居了。 她娘没有这天分，外祖母一身绣技传到她身上，她之前也在绣坊工作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绣的好，让管事表扬了，竟遭人嫉妒陷害说她偷绣坊的绣线被赶了出来。 因着她有偷盗的嫌疑，府城竟然没有一家愿意收她，只能自己在家里绣些帕子香囊放在铺子里卖，没想到今日遇到这事。 第46章 府学报到 王昱看妇人不像要拒绝的样子便说道：“劳烦把您的绣品拿出来给我夫郎看看。” 妇人闻言把篮子里的几张帕子递给了程晨，程晨拿过绣品反复的琢磨惊叹，“绣的真好，这是什么绣法？” 妇人笑了笑和程晨解释是什么绣法，程晨听得眼睛放光。 王昱看夫郎这样子就知道喜欢的不得了，问着夫郎愿不愿意学习刺绣，程晨头点的如小鸡啄米，抬头期待的看着妇人。 王昱看程晨愿意又问妇人，“嫂子贵姓，你每日来教我夫郎一个时辰，每月一两银子怎么样？” 王昱也不想程晨绣太长时间，容易伤眼睛，每日学习一个时辰就可以。 妇人说了自己姓苏，她哪有不同意的，之前在绣坊工作每月也就一两银子还成天在绣，这里只需要一个时辰就有一两，其他的时间自己还可以绣些别的拿出去卖，补贴家用。 谈好这事后，王昱还在和程晨说布庄的小二不识货，让他遇到这么好的绣娘，程晨也很开心，他看的绣品有好几个自己不知道的绣法，他确实很喜欢刺绣，在家里就总喜欢绣东西，这会知道自己可以学习新的绣法更加的开心了。 其实王昱还有其他的想法，准备给程晨开一间铺子，就卖成衣和绣品，让程晨也有事做，不过现在不着急，目前还没有那么多钱做这个事，暂时让程晨学习着。 王昱有这样想法，还是他今日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做过历朝历代服饰纹样变迁的研究，华夏上下五千年有多少漂亮的纹饰衣服，汉之端庄大气，唐之雍容华贵，宋之雅致清丽，明之吉祥丰瑞。 他虽然绣不出来但还画不出来吗？更何况王昱来这朝代这么久，也看出这朝代有海纳百川之势，接纳新颖的事物很快。 王昱在家里待了两日，又哄着夫郎来了一次，毕竟是刚开荤的小伙子，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要不是怕伤着夫郎恨不得天天都行。 程晨昏睡过去还在想，夫君虽说要去读书了，但又不是不回来，怎能拿这事要他呢，夫君越来越没正形了。 四月初一，王昱早早的起来了，今日他要去府学读书了，昨晚闹的有些晚，程晨这会还睡着在，王昱轻手轻脚的起床收拾好，走的时候亲了亲他的额头就出门了，他需要在辰时赶到府学。 王昱到的时候，陈言文宋柏言也刚到，三人在府学的大门口相视一笑，一起进去，向门房说了他们是来报到的学子，又打听了监院处的地址后就直接过去了。 监院主要负责行政财务和学生入学等事，上头还有山长副山长，相当于校长副校长，再就是师长管理着各科的夫子，相当于现在教导主任。 三人边走边聊天，陈言文说道：“修之，我和宋兄准备就住在府学，希望能分到一块住。” 王昱：“你们昨日到的吗？怎么没去找我？” 陈言文：“这不是怕打扰你吗，而且今日我们就能见到了，就在客栈住了一晚，离府学也近。” 王昱：“陈兄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同窗这么久，你们来怎会觉得打扰。” 陈言文看着王昱像是生气了赶紧赔罪，说是下学一起吃个饭，三人说着说着到了监院处，王昱放过他，三人上前拜见监院说明来意。 他们三人来的最早，监院核对好信息后给他们安排，一人发了两套学子服，棉布料子月白颜色，滚边和腰带藏青色比较素净，府学的学子都得穿这个。 他们都分在了甲班，王昱不住在府学，但陈言文想和宋柏言住在一起，询问监院可不可以把他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 监院回答需要先去看看，就带他们去学斋，一路走来，府学很大风景也很好，这会儿正是上课的时候，路上没什么人。 三人到了学斋，三个大院子挨着湖建的，湖里还修了个亭子，湖边种了一些杨柳和海棠，夏初的风景很秀丽。 甲班学斋叫翰华苑，乙班的叫翰博苑，丙班的叫翰辰苑，他们两都住翰华苑，院子里很大，有几排的房屋，现在宿舍没人，监院把他们领到第三排第一间。 屋子不大，但设施配套齐全，两张床两张桌椅，睡觉写字的地方都有。 监院说道：“刚好这里有一间空的屋子，你们也认识可以住一起，以后互相督促，好好学习。” 三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监院点了点头，知道他们是甲班的学子，读书好，还是让人放心的，又让他们三人在府学转转多熟悉熟悉，今日不用上课，要在学斋住的话就把行李拿过来准备好，明日正式去课室上课。 随后又交代他们上课的时间，给了他们一本府学的学规，“你们把这个好好看看，不可违反书院的学规，每月会不定时抽查的，尽快背熟。” 王昱接过学规，大致浏览一下有十六条，背下来应该不难，三人点了点头表示一定遵守。 监院走了后，王昱三人又在府学到处转了转，府学分四部分，西边是上课的地方分了三个班，又分了好些个课室，还有一些杂学的课室，南边是府学办公的地方和藏书阁还有膳堂，东边就是府学学斋，不但有学子的还有夫子的。 北边靠山是君子六艺骑射的场所，农家学子平日是接触不到这些的，大多是富家子弟学习的，但府学设置了这一学科，学子可以选一两样学习的。 三人逛了一圈，陈言文他们还要去客栈拿行李，陈家的小厮也在，王昱帮着他们一起搬了过来，三人收拾完宿舍后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王昱他们算是正式成为府学一员，过上了朝八晚五的学生生涯。 回到家后，和程晨说了府学报到的事情，又和他讲了府学里面的风景，程晨是很愿意听夫君讲这些的。 等着夫君说完后，程晨也和王昱说：“苏师傅今日也来了，以后定在上午学习一个时辰。” “好。” 第47章 府学日常 第二日正式上课，他们是新生同老生的进度不同，不在一个课室。 王昱进来的时候，陈言文和宋柏言也在，课室还有两个人，陈言文正在和他们说话，看到王昱来了，打了招呼，“修之。” 王昱笑道：“嗯，你们两个倒是来的早。” “住在书院嘛，也近。”主要还是今天第一次上课，比较兴奋起的早，随后和王昱介绍：“这是丁兄和赵兄。” 王昱和他们打了招呼，两人也向王昱颔首道了一声王兄。 这两个人知道王昱是这次的案首，有想结交的心思，但是第一次见面，不好太过热情，想着反正在一个课室，以后有的是机会，所以打完招呼就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课室的桌子分了两竖行，一行五个，王昱没有坐第一个的习惯，所以让宋柏言坐在左边第一个，他第二个，陈言文自觉的坐在第三个，丁尧和赵识瑞坐在右边。 夫子来的时候课室只有五个人，夫子也知道这种情况，同他们介绍了自己后，就让他们自己默读，可以随时向他请教，学生还不齐没有办法讲学，几人也很听话，自觉的拿出书籍各读各的。 除了院试入学的前十名，其他的也可以交束修进入府学学习的，王昱看了下课室的位子，只有十个，甲班应该只有十个人。 今日他们刚来，虽然夫子说可以找他讨论请教，但大家都没上去，毕竟还不知道夫子脾气，不敢贸然上前，大家都在默默的读着自己的书，一直到午时下学。 巧的是午时下学后，竟碰到之前在雁归楼遇到的两人崔浩和肖铭，没想到他们是府学的学生。 崔浩知道今年书院会来新的学子，但没想到是有一面之缘的王昱，上前打招呼，“王兄，真的是你！当时听说今年院试案首叫王昱，我就想着是不是你。” “崔兄好！”王昱朝他拱了拱手。 “来来，我向你们介绍王昱王兄，他就是写出，不是，默出黄鹤楼那首诗的人。” 崔浩旁边站着几个学子，一说都围了上来，王昱没想到崔浩把这首诗传了出去，这会应付着叽叽喳喳的各种问题。 王昱有些尴尬，只能告诉他们这首诗不是他作的，他也不认识作诗的人，那本书也只是偶然见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好在大家都要去吃饭，没有问太久的问题。 崔浩没有走，说是带王昱去府学膳堂，告诉王昱膳堂有哪些饭食比较好吃，一会儿可要尝一尝。 王昱点头同意，向陈言文他们介绍崔浩等人，又说了当初是如何认识崔浩的，没想到他们也是府学的学子。 七人一起去膳堂，崔浩向他们介绍府学膳堂有一道烧鸡做的很好吃，就是去晚了可能抢不到，他们今日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估计是吃不到了，不过可以尝尝别的。 王昱他们第一次来膳堂，还是比较新鲜的，来膳堂吃饭的学子很多，府学在城郊，附近没有酒楼和食肆，大多是需要在膳堂吃饭的，不过崔浩说，也可以让自家送饭食来吃，就是有些麻烦。 几人听了崔浩的建议，点了几样他说味道不错的，确如他所说，他们来的晚，烧鸡已经卖完了。 “你们明日可以来早一些。” 膳堂的饭食不说多么的惊艳好吃，但味道还算可以，王昱确实想尝尝那烧鸡是多好吃，陈言文还在一旁说明日一定要来早点买一只尝尝。 几人相视一笑，吃过饭就分开了，崔浩还约了王昱下次也一起，没事可以去课室找他探讨学问。 午饭后还可以休息半个时辰，王昱没在府学住，只能靠在案几上休息，陈言文他们也没去学斋，在课室陪着王昱，因是第一天来府学上课，精神还处于兴奋中，大家都没瞌睡，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打发时间。 府学的夫子大多都是进士出身，一是不喜欢做官，再就是几年派不上官，还有就是喜欢教书育人的，会到各府的府学州学县学应聘夫子或者自己开私塾，既然能在千军万马中过会试，说明学问是没有问题的。 书院多个课室，每个课室都有一个主要负责教学的夫子，类似于班主任，主要授“经义”，就是四书五经，剩下的夫子教治事、算学、诗赋等，再就是一些杂学课室，琴棋书画，礼乐射御等。 六艺属于兴趣课程可学可不学，一旬有一节六艺课，学习六艺需要额外交束缚，就像现代报兴趣班一样。 王昱对御和射感兴趣，两样都学的话，一年需要交二十两，对于寒门学子来说确实贵。 六艺中还有一个数，因大历对算学的重视，君子六艺里的数就纳入到了科举里面了，现在也进入常规的课程里面。 课室学子没有来齐之前，夫子是不授课的，但每日还是要来，允许学子上前和他研讨问题，也允许学子在课室互相研讨，因着夫子的默许，丁尧和赵识瑞胆子也大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光是王昱他们被吸引了注意力，夫子被他们吸引注意力，也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们讨论，等着他们辩论的面红耳赤，夫子才下去挨个的点出了他们的问题。 他们讨论的是楚汉相争，西楚霸王被刘邦逼的乌江自刎的事情，丁尧持胜败乃兵家常事，项羽应该过乌江，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项羽自刎实在懦弱，逃避责任。赵识瑞则认为中原一败后，大势难以挽回，虽然江东子弟还在，但谁能保证他们还能为了项羽重来？指出项羽的失败是历史必然，项羽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夫子走下来，本想说些什么，看到看的津津有味的王昱三人，到嘴的话变成了：“王昱，你认为呢？” 王昱一愣，咋还问到他了呢，不是这两人在辩论吗？不过既然夫子问了，王昱也需认真回答，瞬间五双眼睛盯着王昱，看着王昱后背发凉。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说谁对谁错，项羽有反抗秦朝暴政的壮举，也有和刘邦争夺天下的决心，但是最后他输了，说他不是英雄吗？也不是，王昱想了想说了一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来概括了。 夫子点了点头，也没说丁尧两人谁对谁错，只说王昱这句话说的好，历史上项羽已输，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是值得称赞的。 第48章 投壶 程晨听到门口传来马车的声音，想着应该是夫君下学回来了，疾步走出来迎接，正看到夫君从马车上下来，程晨上前接过夫君的书篮。 “阿晨。”王昱笑眯眯的把书篮递给了程晨，两人并排着着往宅子里面走。 程晨问王昱第一天上课怎么样？府学的同窗好相处吗？ 王昱好笑的刮了刮了程晨的鼻尖说道：“我又不是飞飞，还怕被人欺负啊。” 不过他还是和程晨一一说了在府学上课的情况，以及午时吃的什么，遇到崔浩等等，说完后又问程晨刺绣学习怎么样？ 程晨很认真的听着夫君和他说着府学的事情，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夫君，“苏师傅很厉害的，她会好多种绣法，一个时辰都不够我学的。” “傻阿晨，久坐刺绣对眼睛不好，之前就和你说过了的，所以才定一个时辰，不然以你痴迷的程度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三个时辰都在绣，眼睛不要了？” 看着夫君在批评自己，程晨小声的嘟囔着，“我不傻，我也按照夫君说的，绣半个时辰就起来转转。” 王昱把人抱在腿上，“好好好，阿晨不傻，阿晨很聪明，不然刺绣能绣得这么好。” 又听到夫君夸自己程晨心里也美滋滋的说夫君也很聪明，读书读的好，王昱大笑着抱着程晨亲了一口，自家小夫郎太可爱了。 王昱握着夫郎的腰揉了揉说道：“一日未见，甚是想念。” “嗯，我也是。”程晨低着头红着脸回应着。 之后王昱按部就班的上学下学，课室陆陆续续来齐了人，新生甲班课室只有十人，乙班是交了束缚进来的大约有二十几号人。 自那日夫子让王昱回答后，夫子似乎很喜欢问王昱问题，以至于现在王昱必须每日来的最早，帮夫子点名收课业，有把他当做班干部培养的趋势。 王昱住在内城，除了头两日来的早外，后面基本都是踩着点来的，夫子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个，就让王昱每日在课室门口点名了，就是王昱想偷懒都不行。 这事还让课室的同窗好一阵的羡慕，认为夫子看中王昱，王昱内心吐槽，给你要不要，王昱只能作乐。 今日下午有一节六艺课，王昱兴致冲冲的去了射箭场，这段时间已经上了两节射课了，毕竟是自己感兴趣的项目，学的还算不错。 到射箭场，有一群学子围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只听到欢呼声，王昱走上前才知道是一群人在投壶，刚好一支箭投到了壶里，壶里已经有三支箭了。 王昱这才想到，投壶是射礼的延伸项目，属于现在的一项娱乐项目，王昱看的津津有味，那人四支箭都投入了壶中，周围欢呼声此起彼伏，各种奉承话都有。 那人对于奉承的话还是很受用的，抬着下巴问道：“还有谁想试试？” 王昱旁边人可能看他是生面孔，就一直说让他去试试，王昱本来就感兴趣，想投的看看，既然让他试试，那试试就试试。 王昱上前说道：“我来试试，之前没有投过，若是不中，大家见笑了！” 说完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投壶那人好像在嘲笑他……。 王昱手拿四支箭稳了稳神，想到自己前世同小侄子在广场上套圈圈，不也是一套一个准，这个应该不难。 做好心理建设王昱开始投箭，第一箭不中之后，随后第二箭也不中，周围陆陆续续发出嘲笑声，不过王昱投了两支似乎找到技巧了，第三箭就中了，王昱侧头看了一眼那人。 那人也在看他，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似乎觉得王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的表情，不过王昱第四箭也中了，周围这才议论纷纷，如果王昱第一箭中是凑巧，那第二箭也中就不一定是凑巧了，这人确实很厉害的。 之前投壶的那人看到王昱连中两箭说道：“后面两箭不过是凑巧，要是能投中双耳才算厉害！” “对对，方兄连中四箭有终，自是最厉害！”周围又是一阵的恭维声，让王昱接着再比。 王昱是知道投壶的规则的，连中四箭有终是需再投双耳的，听到周围的对话，他这才意识到，这一群人怕不是以这方兄为首的，这投壶也是为了给他显摆，旁边的人撺掇王昱试试，怕也是为了突显那姓方的！啧啧…… “要不要接着比试？” 人群也在起哄，再比就是投双耳了，王昱并不想成为这一帮人显摆的谈资，正要推辞就听到一熟悉声音。 “你们在比什么？”王昱回头一看是崔浩肖铭朝这边走了过来。 崔浩也看到王昱了说道：“咦，王兄也在这里，你们在比试投壶？” 周围一阵议论声，那位学子没想到这姓王的同崔浩认识，心里想着那刚刚撺掇不会被记恨。 王昱不准备继续在这里了，有这时间听他们各种吹捧，还不如去练习射箭，便说道：“不是，我并不会，正要推辞。” “不会没事，多练练就会了！”崔浩很随意的拍了拍王昱肩膀，大家不都是从不会到会的。 这时人群中出现一道声音巴巴的问着崔浩要不要也试试，王昱听着这谄媚的声音，啧啧，崔浩在府学的地位怕也不低，果然是一群富家公子。 王昱不想留在这里了就朝崔浩说道：“崔兄，我还有射课就不在这里玩了，你们随意。” 崔浩点了点头又说下次再一起玩，王昱颔首，同崔浩告辞后，就往箭场方向去了，脑子想着刚刚的事情。 练箭场已经有两人在练习，看到王昱过来便问道：“今日王兄到的有些晚。” 王昱和他们一起上了两次射课了，互相都认识，“嗯，去看了下投壶。” “你是说看方沐承投壶？” 方沐承？应该就是那姓方的了，又问他们为何知道是他。 对方放下箭说道：“府学学子都知道方沐承喜欢投壶，他是同知府的公子，多少人巴结奉承，刚刚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 王昱心想难怪那么多人拍马屁，居然是府城二把手家的公子，不过这也和王昱无关，随后把这事抛之脑后，专心学习射箭了。 第49章 铺子 学习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的，月底的小考也随期而至，陈言文还在念叨着，要是没考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考的好夫子表扬，考的不好就得挨批评了，王昱没有多紧张，他也是经过高中三年，写了无数试卷，考了无数试的人，这些都不是事。 宋柏言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性子使然，也没多紧张，一张黑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很是严肃。 紧张的考试氛围在两日后落下帷幕，一共考了四门，一是四书经义二是诗三是策问四是算术。 说到算数这里有九九乘法表，不是王昱那个时代的古代从九九之数开始的，而是从一一之数开始，一一得一这样的，据说是大历开国皇帝发明的，让王昱不得不怀疑这位先帝也是穿越来的，随后又想了想，古人也很聪明就是了。 算学对于王昱来说手到擒来，毕竟幼儿园就开始学习了，所以王昱算是算学夫子最得意的学生了，出了课室，三人也没讨论试题，只等着假期后看贴的榜，一起约着去百味楼吃饭。 “府学的饭菜刚吃还行，吃久了就厌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样，烧鸡不错，每日还得早去，不然就没了。” 陈言文挑嘴的说道，这会儿还在想点几个府学吃不到的菜。 王昱心想大锅饭能有多好，府学的饭食算是不错了，每日都有一两样荤腥且饭食便宜，对于农家学子来说很不错的。 陈言文吃饱饭后又想起月考的事了，“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算了不想了，宋兄这月回家吗？” 宋柏言摇了摇头，只有两日假期，回去一趟只能住一晚又要赶来太麻烦了，六月中旬就要放农假了，到时候再回去。 “那我也不回去了，这两日就在学斋学习，我报了书画课，这两日写一幅字你们品品。” 额外的兴趣班也就王昱和陈言文报了，宋柏言没有，这玩意毕竟烧钱，虽说这两年家里的日子好过很多，但还是无法和他们相比。 不过宋柏言自己不在乎这些，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算是对得起宋夫子和母亲了，而且他们同窗这么多年，也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不存在炫耀的意思。 三人聊着天陈言文问王昱假期准备做什么？ 王昱把自己想着找一间铺子事说了，他要把之前考虑开铺子的事情做下来，这一个月，每日回去王昱都在画图样服饰，已经积累了不少，不过想要买个铺子，钱是不够的，打算先租着。 陈言文低头沉吟了一会，“开铺子啊，修之你说我们家的点心铺子可以开到府城来吗？” 听到这话，王昱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宋柏言家的点心味道可以，不然也不会在镇上和县里都有铺子，在府城开应该是没有问题。 “可以，你们家的点心味道很好，不过府城点心铺子多，多推陈出新留住客户，我记得宋兄母亲做的点心也好吃，你可以去取取经。” 陈言文也想到这个说道：“对对，那时我带回去，我娘吃了也说好，下次回去就同我爹说这事。” 宋柏言也想到他母亲会做很多点心，小时候他爹同他说过，母亲好像是苏省那边的人，他爹是货郎，在外面走街串巷的时候遇到他娘的，后来两人成亲，不过他娘那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谈到开铺子的事情，陈言文也不想写字了说道：“算了，我先写信回去让我爹先准备着，明日我同你一起去看铺子。” 王昱没想到程言文说风就是雨，调侃道：“不写字让我们品鉴了？” 陈言文浑不在意的摆手说道：“这日后再说，我再练练，先不献丑了。” 其实献丑算不上，能考上秀才的人字都写的不错，不然字不过关，阅卷的人也不会让过。不过好和有风骨就有天壤之别的，要练出自己的风骨需要很大毅力且还需要天分，王羲之为什么能成为书法大家，人家日积月累的练字，把一池水都洗黑了。 不过说到点心，王昱突然想起蛋糕这个东西了，不过王昱不会做，但基本的步骤他还记得，至于原料的配比这会也记不清楚了。 王昱之所知道，还是他老妈有段时间迷上了做点心，过年的时候被他老妈当下手打过杂，但是由于他老妈在第三次做失败后就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没有吃到成品倒是吃了一肚子的失败品，最后的一片狼藉还是自己清理的。 他老妈嘴里还念叨着，自己是按照步骤来的啊，为什么不成功？是啊，他当时也在想为什么不成功，看着操作台上的量杯，电子秤，打蛋器，各种精细的工具，严格按照教程来的，就是不成功。 最后他也被迫按照教程来了一遍，还是不成功，王昱想想可能他和他老妈在这方面的天赋不够，然而他老妈把不成功归结于这个教程有问题。 王昱最后还提议过让她换个教程，可能老妈心灰意冷了说了一句，算了，钱还是让别人挣。 陈言文看着王昱一直不说话，问他怎么了？ 王昱只是突然想起他自家老妈，发现已经很久都没想起过他们了，眼神暗了暗，希望他们在那个世界过的很好。 王昱调整下心情，和陈言文说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又同他们说了一会话就散了。 第二日，王昱程晨同陈言文在牙行集合，王昱昨晚想了一下，目前买铺子的钱没有，但是可以先租，酒坊又有两个月的收益，应该是足够的，已经托陈大哥回去拿了，程飞也有一日假，让郑树送去酒坊同嫂子待两天。 牙人根据他们的要求看了几家，一家在南街，南街的人流量是最大的，铺子要是好这里确实不错，不过南街的这个铺子很小，做个点心铺子还可以，成衣铺子就小了。 第二家在东街，这里两家，一个一层，一个两层，一层铺子大小可以，还带着后院，不过王昱更中意两层楼的也有一个后院，问了价格一层的需一百五十两，两层的需两百二十两，王昱又问了牙人可不可以先租，牙人说可以，这就好。 三人又去西街看了看，王昱还是觉得东街的铺子合适。 第50章 铺子二 几间铺子看完，陈言文比较中意南街那间，南街的那间铺子原本就是做吃食的，大小位置都可以，不过王昱让他选东街的那个。 “为何？那间做点心铺子大了？”陈言文疑惑的问道。 “东街的那间铺子我还有其他的想法，你信我不？”王昱看到这间铺子的时候确实有一些想法，现代很多饮品店，虽然他不会做但他会出主意，托他们单位小年轻的福，他也喝过不少饮料奶茶什么的，夏日的冬日的各式各样的。 他和王昱认识这么多年，也知道王昱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行，信你，今日先交定金，我钱不够，写信等我爹送钱来。” 王昱笑了笑，陈言文就这么相信他？“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的铺子是要先租的，也同牙人说好了，之后要是买下这间铺子，也是王昱他们优先购买的权利，铺子一个月的租金四两银子，先租了半年给了二十四两银子，租铺子不麻烦直接和牙人签好契约就行。 程晨看着手里的契书，上面写的他的名字，这才真实的意识到，他真的要开铺子，这一个多月，夫君下学回来就在忙这个事情，他是知道的，夫君也说铺子是给他开的，铺子是做什么的，以至于他跟着苏师傅学的更加的认真了。 王昱看着两眼亮晶晶的程晨，低声说道：“程老板。” 程晨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是喜悦的，给了王昱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 王昱只觉得周围都变得明亮起来，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为了这笑容，就是为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值得的，要不是在街上，是真的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亲亲。 陈言文不知道这边的粉红泡泡，他是需要把铺子直接买下来的，还在同牙人讨价还价，最后以一百四十两把铺子定了下来，先交了二十两的定金，拿上定金契书，等着他爹把钱送来就可以签订契书办理过户了。 看着事情办好了，陈言文说道：“王兄对我的铺子这么劳心劳力的，我不得给你送些礼！” “送礼就算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出出主意算而已，不过点心铺子开起来后，可以让宋兄的母亲来。” “你不说我也想过，我也吃过他母亲做的点心的，味道很好，做的点心还是我没吃过，我打算让他母亲来铺子里给他分一成利。” 王昱闻言有些诧异，没想到陈言文想的这么多，便问道，“你爹娘那边好说吗？” 陈言文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爹娘就我一个儿子，以后家产不都是我的，我好好说是没问题的。” 王昱嘴角抽了抽，这么早就开始惦记家产了？大孝子啊。 不过王昱既然说了要出主意，就得好好做，“行，明日我做个计划书给你，你也好同你爹说。” “计划书？”什么是计划书，陈言文一脸的问号。 王昱看他这样子，想着这人怕不是打算和他爹耍赖说服，还是和他解释道：“嗯，计划书就是把开铺子计划列写出来，铺子是做什么的，如何做，如何挣钱，我们得有理有据的说服你爹，让你爹能看到这家铺子是可以挣钱的。” 陈言文确实没有想这么多，想着他们家本来就开着点心铺子，怎么都是自己家熟悉的产业，只要和他爹好好说应该是会同意的，不过有王昱说的计划书那就更好了，笑道：“还是修之想的周全，辛苦修之了。” 回家后王昱开始着手写计划书，铺子一半作为点心区，一半作为饮品区，王昱根据现代铺子的样式画了一张简略图，标注上都是什么区域做什么用的，等写完了天都暗了，程晨还在卧室等着没有睡。 王昱走了过去抱住了他在脖颈吸了一口，“怎么还没睡？” 程晨脖子被夫君弄的有些痒，缩了缩身子说道：“等夫君一起。” 王昱把抱着他腰的手伸进了里衣里，捏了捏暧昧的问道：“等我做什么？” 程晨脸颊爆红，他没想这事儿好，夫君怎可这样无赖，也不理他，躺下卷上被子就侧身睡了，动作一气呵成。 王昱看着夫郎卷成了卷的样子很是可爱，也上床连同卷一起抱在了怀里，在他背后蹭了蹭，“阿晨，我有些冷。” 实际上并没有多冷，五月份的天气，晚上并不冷，王昱有时候晚上是盖不住被子的，不过程晨还是心软，终究是怕夫君着凉，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王昱顺势搂住他，亲了亲头发说了声晚安。 第二日，王昱把前世吃过的一些点心，饮品都记了下来，大致是用什么做的也写了下来，虽然自己不会做，但是世上能人还是很多的，说不定多试试就做出来了呢。 夫郎这会儿正在同苏师傅学习，这段时间王昱也是看着程晨进步非凡，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学起东西来如坐火箭。 就比如说一道菜，有人看一次就会，而有人每次都是眼睛会了手没会，这真的没处可说。 王昱打算新铺子取名晨绣阁，目前还需要招几个绣娘，这事打算同苏师傅说说，刚好今日要同她结月钱。 等他们练习完后给了月钱，王昱就开口说道：“我打算开一间成衣铺子，需要几名绣娘，不知你可愿意，每月月钱三两银子，除了绣制衣服就是管理下其他绣娘。” 苏师傅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这一家人都很好，主家还是读书人，喜不自禁的答应下来了，毕竟府城绣坊没有哪一家愿意收她，而且王昱给的月钱这么的高，同管事的一样了。 “铺子还没修缮好，这段时间你还是来家里教程晨。”随后又问苏师傅还有没有认识的绣娘，他们铺子招人。 苏师傅想了想，她还真认识一个，是之前同她一起做事的绣娘，受她连累，当时不过是帮她说了几句话，后来就被挤兑走了。 王昱让她同她朋友说说一起来铺子，要是还有认识的，只要手艺好都可以，苏师傅点头答应了。 第51章 计划书 第二日，王昱拿着这两日做好的计划书去府学，还没到课室，就看着人都往南边跑，陈言文也拉过他说道：“走，我们去看榜。” 王昱这才想起来月考的排名出来了，这两日忙铺子的事都忘了还有这事，王昱随着人群也过去了，一路上都是议论的声音。 排名榜分两个，新生榜和老生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陈言文挤了进去，王昱和宋柏言没去挤，看着陈言文衣服有些凌乱的挤了出来，看来不进去挤是真正确的。 “宋兄你第一名！两个甲上，两个甲。”陈言文晃着一口大白牙说道，随即又说“修之，你第三！两个甲上，一个甲一个乙，我第九，还好进步了一名，不然肯定得挨批评。” 居然还是第三，王昱心里还算满意，毕竟他也知道他的那首诗写的不太好，写的过程如同挤牙膏，那个乙应该就是诗了，只是他现在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因为这个出名。 “那方沐承这次又是最后一名，怕是回去又要被他爹打了。” 王昱听到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侧头看了过去，两个不认识的学子。 “小点声，被听到了不好。” “嗤，不就是有个好爹吗，崔浩就和他不一样，人家还是府尊的公子，也没他那么的嚣张跋扈的。” 王昱挑了挑眉，二把手的公子也有人背后说坏话？自上次见过他后，就没怎么打过照面，就是偶尔看到，也不会特地打招呼，他也不打算认识别人，匆匆走过就行。 府学到底是官学，就算是方沐承那样的公子，在府学也不会太过造次，也没有犯太过的事情，偶尔小打小闹的，教育下就行。 不过每次见到，也是一大波的人跟着，算是府学的小团体了。 看完排名，就要去课室等着夫子挨个的训话了，当然我们的大学霸宋同学全程都是表扬，用夫子的话说，这次考第一不要骄傲，再接再厉，下次争取还是第一。 至于王昱，算学夫子倒是满意，把王昱夸了又夸，但是到诗赋的时候，夫子的原话是这样的。 “王修之，你是否对老夫的课有意见。”看夫子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你写出的诗？ 王昱只能连忙道歉，“学生不敢，只是学生的诗赋确实不好。” “那你院试……”夫子停顿了一下，未尽之言是院试如何成为案首的？ 王昱也知夫子的意思，赶紧说道：“刚好有灵感了，夫子放心，学生以后肯定会潜心钻研诗赋的。” 夫子皱了皱眉，这学生平日里表现的还不错，其他课的夫子也总是夸他，看他这样说了这次就放过了他，随即又说道：“宋柏言诗写的不错，你同他讨教讨教，再不行也可以来找我。” “是，学生知道了。”王昱捏一把汗，这一篇算是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中午下学碰到崔浩等人。 “王兄，你知道你出名了！哈哈。” 王昱一头雾水，看着差点笑岔气的崔浩。 “我们诗赋夫子，拿你的诗当反面教材了，说这诗如同稚儿所写让我们不要学，哈哈，王兄啊王兄，我真的没想到你的诗……。” 崔浩对王昱是有滤镜的，不单是案首这一项，还有就是黄鹤楼那两首诗，在他心里王昱的诗肯定很好。 崔浩缓了一口气接着说：“不过算学夫子把你夸了又夸，说你算学好，让我们多同你交流交流。” 王昱汗颜，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出名方式，只以有事下次再聊，直接开溜了，崔浩的哈哈声从身后传来。 王昱回到课室，讨要宋柏言和陈言文的诗看了起来确实不错，宋柏言的诗文字表达生动传神，清新流转，有一定的意境，陈言文的，平仄对仗，朗朗上口。 王昱再次感叹宋柏言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他就像一块海绵不停的吸纳着知识，还是能举一反三的那种，似乎只要理解了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妥妥的学霸啊。 王昱觉得自己对于诗赋确实要下功夫了，便下定决心同二人讨教，只希望下次写不用像挤牙膏一样，院试的诗确实是偶然灵感迸发，才能一气呵成，但这每月的考试不能光靠灵感，还需要多钻研些技巧。 一下午都在与诗作斗争，都忘了计划书的事，下学的时候看到书篮才想起来，叫住了陈言文和宋柏言，“来看看计划书。” 陈言文走过来拿起计划书说到：“做好了？” 王昱点了点头，意示他打开看。 陈言文细细看了，“王兄，这图是你画的？我从来没见过糕点铺子还能这样摆放，这休息区是供人休息的？好好，妙啊。” 宋柏言听他这么说，也凑过去一起看，他并不懂这些，但也觉得很是新颖的格局，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 陈言文又看到后面的内容惊叹道：“哇，居然有这么多点心和饮品，王兄你是怎么想到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王昱不知道自己脑子装的什么，但这会儿全是怎么写诗。 “先说好，我知道这些，但从来没做过，上面有简略的介绍，也不知道对不对，你需要让铺子的师傅好好钻研下，一点一点做出来，多请两个好师傅。” “这就很好了，我同宋兄说好了，他母亲也会过来，再让我爹帮我找两个人，昨日已经写好信了，今日同这个一起托人带回去。” 陈言文心里美滋滋的想有这个计划书害怕他爹不同意？怕是马不停蹄让人拿着钱过来了。 宋柏言看着这些东西，就知道王昱他们是有心帮自己的，虽说他母亲糕点做的好，但做的好的人也不只有他母亲，不过这些他放在心里就是，以后有机会也会报答的。 实际上他家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很多，府学有一座藏书阁，供府学的学子研读，他申请每日下学后在藏书阁工作两个时辰，整理记录学子借走的书籍，每月也有三百文，而且他还有一两银子的补贴，足够他在府学生活了。 而且闲时他还能阅读誊抄里面的书，誊抄一本，字迹过关，根据字数多少也有银钱拿，府学很多家境不好的学子都会在藏书阁抄书。 宋柏言想，能读书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遇到王昱陈言文两人就是幸之又幸的事，他的人生从父亲走变得不幸，又从读书开始变得幸运起来。 第52章 葡萄酒 陈言文家那边很迅速，端午节前一日就安排了管事来了，但府城端午有龙舟赛，他们还没看过，这次龙舟赛在太白湖举行，离府学不远，所以打算看完龙舟赛再去办理铺子的事。 第二日，王昱他们到的时候，湖边已经站满了人，竟连树上都站了人，还有人自备矮凳站着看，小孩大多都坐在家长的肩膀上挥舞的双手。 河边还有临时的铺子摊位，包括一些茶水吃食摊子，这里在城郊，并没有茶楼供人观赏的地方，所以基本都是站在湖边，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确实很壮观。 人太多，王昱没和陈言文他们一起，约着看完了在旁边的铺子茶水集合，各自找合适的位置看。 王昱也牵着程晨往人少的地方去，找了个人还算少的位置挤了进去，不然以程晨的个子，站在外面看不到什么的，王昱把程晨护在怀里，怕别人挤到他。 湖里已经有十来艘准备好的龙舟，插上了不同颜色的旗子，只等哨响就可以向前冲刺了。 府城龙舟比赛的规模比县城大很多，近距离的听到耳边传来的欢呼声，就连程晨都跟着心情澎湃，忍不住跟着喊了两声。 王昱低头看着激动的两颊泛红的夫郎，实在是太可爱了。 龙舟赛差不多午时结束，王昱和陈言文他们在茶水铺子歇了会，喝了些茶水解渴，午时太阳有些晒，但来来往往的人好不热闹。 “修之，你的射课学的怎么样？要不要检验下？” 陈言文看着旁边射箭的摊子，上面挂了些各种口味的粽子，只要射到了就是你的。 接着又说，“今日不知有没有口福吃到修之射下的粽子。” 王昱看他这样说，自己也跃跃欲试，便站起身来说道：“阿晨，等我射来赐绯含香棕与你。” 程晨耳尖红了红，陈言文还在旁边起哄，“修之要说到做到，不然没射中多丢脸，哈哈。” 连同旁边的宋柏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着四人到了摊子前，王昱拿过弓箭，赐绯含香棕挂在了最上面，这粽子还是从前朝烧尾宴演变而来，中间经过几百年的乱世，流传到现在，粽子以糯米为主，掺以红色香花提炼的香料包制而成。 王昱稳了稳神一箭击中，旁边传来程晨的惊呼声，心下越发满意，这段时间练习还是有用的，正想着要不要再来一个，就听到陈言文说：“修之，我想吃下面那个肉粽，你也帮我射来？” 王昱又拿起一支箭，对准肉粽一下射中，摊主夸奖王昱箭术好，拿起射中的两个粽子递给王昱。 “嘿，感谢修之，两个粽子，我们两两分食。”说完让摊主把粽子切开。 “客官等一下，赐绯粽淋以蜂蜜更好。”说着拿出一罐蜂蜜淋了上去，粽子颜色鲜红。 王昱接过粽子，夹起一块给程晨吃了一口，随后自己也吃了一口，凉甜芳香沁人心脾。 程晨不好意思拉了拉王昱的衣袖，小声的说道：“那是我吃过的。” 王昱把另外一半的粽子给了程晨，低着头在程晨耳边说：“我们是合法夫夫，同吃一块有什么。” “可这是在外面。”程晨手里拿着半个粽子，红着耳尖嘟囔着。 王昱是听见了，不过知道夫郎脸皮薄，容易害羞，也没再说更过分的话，只是问他好吃吗？ “好吃。” 这粽子淋了蜂蜜确实好吃。 喝了茶水吃粽子，四人也不饿，和程彦文一起去牙行交剩下的钱了，顺便去衙门把契书办好，这间铺子就属于陈言文的了。 他们还需要读书，铺子的修缮就交给陈言文家的管事了，王昱的铺子也需要修缮，王昱也让陈言文家的管事一起修缮了，给他一些工钱，作为辛苦费。 上两个月酒坊的收益也拜托程大哥回去拿来了，修缮铺子的钱就有了，剩余的钱可以买布料制作衣服。 这些事情王昱没有时间去做，布料进货，制作衣服，招绣娘的事情，就让程晨和苏师傅两人安排了，程晨也很认真的做这些事情，毕竟铺子是夫君给他开的，他需好好做才行。 每日累的倒是把王昱心疼坏了，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他的本意是让程晨有事情做，哪里想还把人累到了。 程晨靠在王昱怀里摇了摇头，“不累，能做这些事，我很欢喜。” 王昱亲了亲他的嘴角，本来想做些什么的，但看到夫郎这么累，也不能做禽兽，叹了一口气说道：“睡。” 月中下学的时候，程晨说张府的管家找来，让王昱下学后去百味楼，张堇找他，王昱想应该是葡萄酒的事。 果然，王昱到了后，张堇喜气洋洋的说着葡萄酒酿成了，味道还不错告诉他已经安排人去齐省和陇省建酒厂和葡萄园了。 王昱并没有怀疑这个，虽说葡萄酒酿造七分靠原料，三分靠技术，但自己的酿酒方子也是经过无数人实验后定下来的，肯定无错，不过知道葡萄酒可以酿成还是很开心的。 张堇再次感叹道,“修之啊修之，能认识你真乃人生之幸事！” 王昱知道他高兴，也被他的热情感染了，两人相视一笑，一顿饭吃的也是主客尽欢。 喝了些酒，王昱回去同程晨闹到了半夜，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头昏。 亲了亲还在熟睡的夫郎，满眼温柔，用凉水清洗下清醒了很多，今日有些晚了，让郑树快点赶车，还好早夫子一步进了课室，课室就十个人，全部都认识，一眼就看到全都来了，也不用每日在门口点名了。 王昱这段时间主要研究诗赋，除了平日的课，其他的时间都在钻研如何作诗，让宋柏言指出缺点或者要改进的地方，有个学霸在旁边指点，王昱确实感觉自己进步了至少掌握了一些写诗的技巧。 成衣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前段时间程晨在城西和城东张贴了两张招人的告示，陆陆续续有人来应招，让苏师傅把关招了五个人，加她朋友铺子里有七个绣娘了。 一人大概三四天能出一件衣服，复杂的可能需要一周，他们家的成衣都是需要刺绣的，所以时间久一些，而苏师傅王昱打算让他绣一座屏风，用双面绣放在铺子展示。 铺子一楼作为展示区，包括成衣，屏风，还有一些小件，团扇，帕子，香囊等。二楼作为定制区和休息区，如果有看中的款式可以去二楼量身定制。 程晨继续学习刺绣，安排铺子的事就行，没让他做铺子里衣服，太累，平日做做家里人的衣服就可以了。 第53章 开业 对于成衣铺子的事， 王昱还想到了现代的服装杂志，里面有穿搭介绍，但是他并不会这些，他只能用现代知识画出一些图样，但让他搭配确实不是强项。 把这想法告诉程晨后，程晨眼睛一亮，夸到夫君好厉害，不过搭配自己可以试试。 王昱听完后也觉得可以，程晨对于颜色的搭配很有灵气，看他绣的花样就知道，王昱只给他一张没上色的图样，他都能搭配出很好看的颜色。 之后王昱把自己的想法都说给了程晨，让他自己琢磨琢磨，把整理好的写下来。 而后几天，程晨根据王昱提供的衣服图样，写下自己的搭配心得。 马上就六月了，衣服都是夏日的轻薄款，颜色要清新凉爽，女士的衣服可以搭配团扇，对了，还有夫君说的包包，绣上同衣服一样的图样，男士衣服的发带，折扇，香囊都可以搭配上，包括鞋子。 这一弄，就到月底了，月底的考试王昱这次的诗有进步得了个乙上，虽然还是乙，但夫子看他有些进步就没批评，只叫他再接再厉，王昱虚心的点了点头。 铺子已经修缮好了，王昱下学时候去验收了，是按照自己说的那样修缮的，铺子的窗户和门都开大了，这样铺子里更亮一些，方便路过人的人看到里面，只可惜没有玻璃，大片的琉璃他也弄不起。 王昱定制的展示架子和衣架也到了，和现代的模特模型类似，衣服可以更好的穿搭在上面，这是王昱后面才想到的，这个时代只有衣桁，没有衣架。 现在做好的成衣样品有三十来件，团扇，香囊若干，王昱让人放在铺子里了，一一展示起来。 程晨在布置一新的铺子里转转，夫君好厉害，没想到成衣铺子还可以这样，摸着木质模型上的衣服，用衣架撑起来一件件漂亮的衣服，让人赏心悦目。 这是他的铺子，想到这里程晨不自觉的笑开了眼，期待铺子络绎不绝的客人。 王昱被夫郎的笑容晃花了眼，似乎连同周围的空气都是快乐的。 阿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双面绣屏风很大，绣的是四种不同款式衣服的仕女图，苏师傅说绣完需要半年，这仕女图还是王昱请府学教书画的夫子画的，服饰发饰样子王昱自己提供的，王昱描图还行，画人物是画不出来的。 陈言文的点心铺子也修缮好了，宋母和另外两个师傅前两日就到了，住在铺子后院。 刚好月底两日假期，两家铺子就一起开业了，两家铺子隔的不远，一起放了鞭炮还是很热闹的，吸引来了不少人。 王昱和程晨一起拉开绑上的红绸，晨绣阁的牌匾就露出来，铺子外面的人早就看到里面的衣服了，知道是一家成衣铺子，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布置的铺子，很想进去看看，等着鞭炮放完，开门迎客后，大家蜂拥而至，都想一睹为快。 好在王昱他们提前雇好了掌柜和小二，今日苏师傅来在铺子里帮忙，可以忙的过来。 张堇也亲自来了同王昱道喜，“你也不早些告诉我，开业前两日才来说，我家就有布庄，你家铺子的布怎么说我也要给你最低价的。” 王昱也没想到张家还经营布庄，解释道：“这个铺子是给我家夫郎开的，小打小闹的如何好意思特地和你说。” “修之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放心以后的布就直接去我家布庄拿，各种时兴的布料第一个给你。” 张堇话虽这么说，但再次意识到，王昱和他夫郎感情真好，虽说现在商人地位提高了不少，但有几个人能做到让夫郎抛头露面开铺子的，特别是读书人。 闻言，知道张堇说的不是客气话，王昱感谢了一番，说道过些时日也给他做两套衣服送与他。 张堇之前在铺子里看了的，衣服虽然不多但个个都好看且款式新颖，铺子里的布置也让人耳目一新，整洁舒适，笑道：“你这铺子真不错，衣服也很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王昱把迎客的事交给了新招的掌柜了，又叫小二去程言文铺子拿些点心和饮品过来，就把张堇带去了二楼，二楼设置了专门的休息区。 “这凳子坐着不错。”张堇坐下来，休息区的凳子和他平日里坐的不一样，软软的还有靠枕，随后又拿起前面几案上的书，上面写着穿衣指南四字。 张堇看完后摸了摸下巴赞叹道：“这也是你写的？啧啧，你这脑子太好使了，看完这书就更想买你的衣服了。” 这指南目前只有一本，王昱根据程晨写的整理出来的，文字介绍多润色了一些，阅读起来就更显得这衣服好看了，还有各种饰品搭配，让不会搭配人少走很多弯路。 “我夫郎写的，我稍微润色了一番。” “程夫郎大才。”张堇夸赞道。 王昱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他说的话，这时小二端着点心进来，王昱推了推点心盘子说让他吃的试试。 “珍珠糕？我在苏省吃过，没想到府城也有人会做。”表面呈白色同珍珠颜色一样，香气浓郁，松软糯口，又喝了一口果汁问道：“这是什么？” “百香青柠蜜茶。” “这府城出了不少新鲜的吃食啊，这些都是你做的？” 王昱摇了摇头，说这是他同窗点心铺子里的，要是喜欢晚点他叫人送些去府上。 张堇喝完果汁，又起身在二楼转了转，觉得王昱真是个人才，不走仕途做生意肯定也行。 王昱要是知道张堇的想法，只能无奈表示做生意自己确实不会，这些不过是照搬现代的创意而已。 张堇的事情也多，今日是过来给王昱铺子开业贺喜的，礼送到，铺子也看了就没多待，直接回去了。 王昱送走张堇后，也到铺子帮忙，今日开业人多，这会铺子里还都是人在看，王昱走向柜台，掌柜正在记录账目，上面已经定了十来件衣服。 掌柜看到东家在，指着账本笑道：“今日生意真不错。” 王昱点了点头，销售的情况还不错，要知道他们铺子的衣服并不便宜。 程晨也在帮忙招待客人，一直到午时人才慢慢少了一些，王昱带着他出去吃饭，让苏师傅他们也换着把饭吃了，忙了一上午了。 第54章 利润 等着铺子打烊后，王昱算了下，今日总共进账六十七两又七百八十文，这几件衣服布料的成本大概在四十两左右，七个秀娘的工钱一个月在九两银子，掌柜是三两，小二是八百文，店铺的租金每月四两，也就是说今日利润在十一两左右。 但今日是开业客人多一些，平日里肯定没这么多人，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自己缝制衣服，成衣比买布匹贵的多，而且大户人家也有绣娘，只不过是他店里服饰新颖，所以吸引一些人，还需要看后几日销售的情况。 还有就是，服饰样子只要出了就会被别人抄袭模仿，这个时代没有专利一说，别人抄袭你的也没处说，只能提高手艺多推陈出新，才能保持一直有生意。 不过话说回来，王昱并不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除了他画出来的那些图样，就再也没有新的图了，难道要坐吃山空？王昱想到这里，有些苦恼，手上的图总有用完的一天，得想个办法，好的绣娘很难找。 不过王昱这会也没空想这些，陈言文和宋柏言找过来了，两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修之，你可知今日铺子进账多少？” “多少？” “三十两之多，我还是听了你的建议，都打了八折，这还只是第一天。”陈言文心里想着要是每天三十两，他爹算了下，利润在十两左右，那一个月就是三百两，三百两啊，他的铺子才一百四十两买下来的，一个月就挣回来了，心里一直美滋滋的。 不过王昱的话让他息了念头，王昱告诉他们今日开业人多之后销量可能会降下来，能保持每日有今日一半就可以，除去成本和工钱，利润在三到四两左右。 陈言文听完默默算了下，那一个月也差不多一百两，两个月买铺子的钱出来了，也还不错。 陈言文已经很开心了，他们家其他的铺子没有这么多的利润，今日他爹也来了看到铺子的情况，把他夸了又夸，说他做的好。 王昱又提醒他糕点饮品品质要好，每月推出一两样新品，可以招个这方面的能人，专门研发新品，想了一下又说道：“蛋糕可以加快做出来，这是个好东西，要是能推广开来收益会很好。” 毕竟这个时代人也要过生辰的，说完后大家一起去酒楼吃饭，包括宋柏言母亲，程晨还有王昱母亲和陈言文爹，一群人包了个雅间。 陈父今日确实很高兴说道：“今日我请客，多谢大家这些日子对言文的照顾，今日这铺子也是多亏了修之，之前言文总说修之如何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伯父谬赞了！陈兄也很好。” “对对，你们三个都很好，听说柏言读书厉害，次次月考都是第一，你平日里多教教他。”可能是陈父今日高兴话格外的多。 宋柏言点了点道了声好。 父母看着自家小孩都有出息，全程也是笑容满面的，铺子开张生意也还不错，总是值得高兴的，一顿饭三家人都吃的高高兴兴的。 晚上的时候王昱还在思考怎么招一些手艺好的绣娘，第二日，王昱还是决定去找张堇，毕竟他的人脉广阔，递了话约在茶楼见面，两人见到面后王昱同张堇说明来意。 “思远兄，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不过确实是没有办法了，你的人脉广，帮我留意下其他地区的绣娘，要手艺好的，最好是川省和湘省的，” 张堇想着王昱找自己有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这两个地方我也有布庄和酒楼，我让人带话帮你留意。” “太感谢思远兄了，路程遥远我可以开高价，如果愿意，有家人的也能来带来，我来安置，让你的人放心招揽。” “修之这么大手笔？” “不怕你笑话，之前只想着给程晨开个铺子打发时间，没想到做成后我又仔细想了想，要想继续开下去，确实没那么简单。”又说道，“还是思远兄会做生意，那么大的家业都能打理好，我就这一个铺子，这几日就忙的晕头转向了。” “哈哈，修之过谦了，我也不过是接手家里的产业。” 王昱却不这样认为，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便说道，“思远兄莫要这么说，能让家族产业蒸蒸日上也是本事。” 张堇是个生意人他忙，这段时间王昱也忙，两人没说多少话就分开了。 如王昱所想，后几日铺子的销售情况基本每日大概有个七八件的样子，日利润在三四两左右，而后府城就陆续出现仿品。 铺子目前还有生意，确实是衣服的质量很好，刺绣也精美，而仿品质量参差不齐，大多都是自家照着做的，好在这个时代成衣铺子不多，毕竟缝制衣服是这个时代妇女哥儿必备技能，区别在于手艺好坏。 不过铺子还需要再招些绣娘，如果一天定七八件，一个月就有两百多件，六个人加班加点要做两个月，而且下个月还有，毕竟他们家衣服不单单只是缝制起来还需要绣图案，从简单到复杂都有。 所以王昱又要招秀娘了，哥儿也可以只要手艺好，回去后和程晨说了这事。 “小安和清哥儿的手艺都还不错，简单的刺绣肯定没问题，他们可以来吗？” 听完程晨的话，王昱觉得自己思维局限了，他总想在府城招，却忘了下面的乡镇也有手艺好的人。 王昱刮了刮夫郎的鼻尖说道：“阿晨真聪明，他们当然可以来，你可以写信回去，让他们问问村里或者附近村里还有没有刺绣好的人，也可以来。” 后来又想了下觉得这样不妥，来了不知道手艺好坏，来了要是不过关又让别人回去不好，又同程晨说道：“不过需要先拿些样品来，让苏师傅把把关，岳父村子里也说一说。” 六月中旬书院放农假，有半个月的假期，程云飞也放假了，就不需要人接送，就让孙叔和郑树专门跑一趟这事。 王昱想了想如果来人还需要准备住的地方，铺子后院肯定住不下，得有个房子，王昱叹了一口气，这还没挣钱呢，花钱就像流水，看了自己手里的钱只能先租了。 第55章 绣娘 第二日，王昱又去了牙行，牙行的伙计都认识他了，看他来了，赶紧笑脸迎了上去。 听到王昱的要求后，给王他介绍了一间大院，“院子在外城，还算比较大，符合您的要求，有七间屋子，厨房水井什么的都有，我带您过去看看。” 王昱点了点头，牙人拿好钥匙领着王昱过去，知道王昱铺子开业了又同他道喜，祝他生意兴隆，说有空也去逛逛。 说着话两人到了房子里，院子确实很大，同常规的四合院不同，这就是一间大院子，起了几间屋子，房子不新但也不需要修缮。 主屋可以隔成两间卧室住四个人，左右各三个厢房一间住两个人，可以住十二个人，王昱转了一圈还算可以，租金每月二两银子，王昱先租了一年，给了牙人二十四两。 之前陈大哥拿来的一百二十八两，上个月又送来六十四两，修缮铺子和买布料就用了七十来两，虽然这段时间定制衣服有收入，但都只是付了一半的定金，还需要用这些钱继续进布料绣线，不能动，所以现在他手里能动用的钱还有九十多两了，好在铺子进入正轨后也会有收入的。 同牙人订好后，回去和程晨说了，不管是家里还是铺子，做账的都是程晨，他也心疼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但是没办法，夫君说这是前期投入，等着铺子每月有进项就好了。 安排好这些事后，王昱也轻松了很多，果然做生意没有那么容易。 程晨也知道夫君这段时间累，坐在床上给他捏了捏肩缓解疲劳，心疼夫君太辛苦了。 王昱拉过他的手又把他抱在怀里说，“为你做事就不辛苦，不过阿晨既然心疼为夫，要不再疼疼你的夫君，今日你来，要辛苦阿晨了。” 程晨震惊看着王昱，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随了王昱的愿，但终究体力不如王昱，在湍急的水流里沉浮了。 不过今日只一次就放过他，应该是真的累？睡前程晨还在想。 又过了两日，孙叔带回来二十件绣品，程晨让苏师傅过目，选出八件，随后又让孙叔他们回去通知那八人可以来府城。 八个里面就有小安和清哥儿，王昱问程晨要不要让安哥儿住家里？这样有人同他说说话，前院还有屋子可以住。 程晨想着好朋友也要来了很高兴，自从安哥儿嫁了出去，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说道：“等他来了，我问问他。” 王昱想到李安去年才成亲，“让他夫君也来，安排在铺子里，两人成亲没多久长期分开不好。” 王昱觉得自己确实做不了资本家，现代的企业招人，哪还管你是不是异地分居，都是成年人既然选择来，就得为自己决定负责，看在两家关系一直很好 ，程晨和李安的关系也好，这才多考虑了一些。 程晨第二日又去了一封信，第四日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来了，王昱带人去了外城的院子先安置，通知他们明日一早来铺子里。 安哥儿同他夫君还有清哥儿住在前院，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同意，程晨是这样说的，“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而且苏师傅会每天来教我一个时辰的刺绣，我也可以教你们。” 听完两人就答应了，特别是李安很感激程晨和王昱的，让他夫君也能来，自他嫁过去田力对他很好，田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对他也好，很好相处。 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的顺心，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可见当初他娘找的这门亲事确实不错。 他接到程晨信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家里的日子确实清苦，要是能来府城做工赚些钱总比田力去外面找零散的活计好，而且他们两个都可以挣点钱，爹娘也叫他们来，家里的几亩田他们也能侍弄的过来，让他们好好在府城做工，家里不用担心。 新来的八个人月钱八百文一个月，做得好以后会涨，安哥儿和清哥儿每日去铺子后院做活，安哥儿的夫君田力月钱也是八百文。 田力虽然不如店铺的小二会说话来事，但是搬运个东西还是可以的，店铺里需要个什么东西，他都可以去做。 铺子有个后院不大，但也有四间屋子，家具什么的都挪走了，安排他们在里面做衣服也坐的开。 第二日几个人都来了，王昱把他们都叫到后院，同他们说说规矩。 “你们不用紧张，之前来的绣娘也同我相处过，都知道我不是什么苛刻的人，你们也知道开给你们的月钱就府城来说是比较高的。” “只要你们好好做，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做得好还有奖励，比如说你们中谁能做出新样式的衣服，只要过关就有银钱的奖励，包括新设计出图样能用还在衣服上的。” “大家好好做，晨绣阁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是，东家。” 事情忙完，铺子终于进入正轨，王昱也能好好的歇歇，假期没剩几天了，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没开始写。 六月底的时候，铺子里的姚掌柜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之前定好六件衣服的人家，衣服做好后送了过去，那家安排管家同他定长期订单，家里人的四季服饰都从铺子里定，包括丫鬟仆人的衣服，下人就有二十来号人，主人家有九个人。 用管事的话说，他们夫人说了你们家的衣服质量好，款式新颖速度也快，所以决定以后都定你们家了。 很好一个大单来了，是个好的开始。 自铺子进入正轨后，王昱就很少再操心了，专心在家里写课业，铺子的事情基本都是乘程晨在操心了，新来的绣娘做的都还可以，普通的绣制没有问题，且定制精品的人毕竟在少数。 程晨每日练习一个时辰的刺绣就去铺子里转转，假期最后一日王昱课业写完后，打算去铺子看看，就和程晨一起去了 。 夏日炎热，王昱去陈言文铺子定了一些果茶带去铺子里给绣娘他们，喝些解暑的果茶还是很舒爽的。 十几个绣娘接过铺子送来的果茶感谢了东家一番，没想到东家还给他们买果茶喝，个个都喜笑颜开的。 他们知道这个果茶就是离他们这里不远的的一家铺子做的，据说是东家朋友开的，有人还想着这个月结完月钱后，去买了一杯尝了尝。 现在就喝到了，不过确实好喝，这样一杯果茶便宜的也得十来文呢。 第56章 蛋糕 第二日府学开学，王昱到的时候陈言文他们已经在课室，宋柏言正在誊写书籍，果然是学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时间。 自他母亲来府城后，这个假期他也没有回村，农忙的时候他母亲请了村里的几个人一起收了，之后就把几亩田租给了村里人种，每年收些租金就行，他们母子两个都不在村里，租给别人确实好一些。 据陈言文说他假期每日泡在藏书阁研读誊写书籍，陈言文感叹道，自己做不来这样的，其实不然受宋学霸影响，陈言文比以前勤勉多了，毕竟甲班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他也不好太惫懒，当然夫子也不会让你偷懒。 王昱点了点头，陈言文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今日带了些点心来，有你说的蛋糕，午时我们尝尝味道？” 王昱眼睛一亮，居然做出来了？ 今日一天都是夫子在检查课业，之后再挨个的指点，好在都过关了，各科夫子也欣慰，他们这个课室比其他的课室都要好带多了，完成课业什么的都很自觉，没有偷懒耍滑的。 乙班还好一些，丙班的课室都是一些不好好读书的少爷，送到书院来收敛收敛性子的，每次的课业要不是胡乱写写，要么就叫人代写或者直接不写的，也不怕挨戒尺，一个个脸皮比城墙都厚。 午时下学去食堂的时候，王昱竟然还看到有几个学子穿的自家做的衣服。 三人吃过饭休息的时候，陈言文拿出点心，邀请在课室的学子都来试试，这是吃饭的时候王昱提醒他的。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都熟悉了，也不是第一次分享食物，丁尧他们也没客气，都上前来，一人拿了一块。 丁尧：“这点心不错，陈兄家铺子做的？” 赵识瑞吃了一口奶油，问道：“这是什么做的，口感好滑腻，还挺香的。” 陈言文点了点头，和他们解释说这是蛋糕，生辰的时候吃，可以许愿的，谁要是过生辰就送一个蛋糕给他们。 其他人听了也点头道好，感谢陈言文一番又说道：“这蛋糕确实好吃，这是你说的奶油对，口感香滑柔软还有一股香气，女子小孩应该喜欢吃。” “刚好这个月我母亲生辰，到时候去买一个，她应该会喜欢的。” 其他几个文言也点了点头。 果然分享美食可以拉近关系，吃完后课室一阵浓郁的蛋糕香气，几人赶紧打开窗散散味，不然让夫子知道他们在课室吃东西，会挨骂的。 王昱让陈言文明日还带一些来，送去老班那边，虽然是两个课室，但平时还是会交流的，崔浩经常同王昱请教算学的问题，关系还不错。 王昱是后来才知道，崔浩是府尊家的公子，难怪那日投壶他说了几句后，那个方沐承也没再说什么，原来是他爹顶头上司的儿子。 不过就算知道了，王昱也是像普通同窗一样和他相处着，这也导致崔浩越来越喜欢找他了，当然还有一个跟班肖铭，崔浩的表弟性格比较腼腆，每次基本都是听着他们说话，很少发言的。 “哎哎，王兄，等等我。” 比如说现在，王昱刚和陈言文他们分开后，就听到崔浩在后面喊自己，王昱停下来等他，等着人到了跟前问道：“崔兄有什么事吗？” 他不想每日下学还要被迫讨论问题，回去同夫郎说说话不好吗？ 崔浩：“听说你开了一家成衣铺子？” 王昱心想铺子事都传到你那里了？听谁说的？ 崔浩没有听到王昱的心声，但是给他解了惑，“这就不够意思了，开业怎么也不请我，还是张思远告诉我的。” 崔浩同张思远认识？也对，府城的大商户，也会同官府打交道，认识知府尊家的公子也没什么，不过王昱却想错了，他们在京城就认识。 但还是和崔浩解释： “夫郎开的小铺子，也不好意思同你说，这样晚点做两套衣服送你赔罪？” “我哪里缺两件衣服，你要是同我去听听曲也行，不过我知你不喜欢去那些地方，也不为难你了。”又说，“张思远说你家的衣服很新颖独特，你帮我给我母亲制作两套，我就原谅你了。” 听完后王昱确实有些汗颜内疚，从相处这段时间来看，崔浩没有大家公子的那些毛病，为人处事比较真诚，知道他是府尊公子后，虽如普通同窗相处着，但确实没有深交的打算，而且王昱也不是一个容易和人交心的人。 想到这里王昱说道：“好，一定让人好好做，明日我带点心来给你赔罪，你没吃过的。” “那说好了啊，明日记得带，张思远也说了那家点心的，我还没来得及去买。” 王昱心想张思远怎么什么都和你说，你们关系很好吗？崔浩要是能听到王昱心声，也会承认确实很好。 “唉，最近没人陪我去听曲了，张思远回京城了。” 听他抱怨，王昱挑了挑眉，回京城？张家在京城，他还以为张家就在府城呢，这张家比他想象的还要富贵，难道真是皇亲国戚？ “你也可以和肖兄一起去啊。” 崔浩赶紧摆了摆手，又看了旁边表弟一眼说道：“别，要是被我母亲发现我带他去那种地方，会被打断腿的。” ……那你和别人去不怕你母亲打断腿？ 可能是看出王昱要说什么解释道：“表弟从小身体不好，母亲只要我在府学照顾好他，不准我到处带他瞎玩。” “那就听你母亲的，多回去陪陪妻儿母亲。”王昱知道崔浩不是那种瞎玩的人，平时并不狎妓，也就和张思远一样喜欢听听曲。 崔浩听到王昱这么说笑道：“唉，你年纪比我小，听你这语气怎么像我长辈似的？” 听到这话肖铭也在旁边笑了一声。 “……”不，我实际比你大。 三人边走边说就到府学门口后分开了。 回去后，就给程晨说了给知府夫人制作衣服的事了，也给崔浩和肖铭做两件，之前说的给张思远还有陈言文宋柏言的衣服应该快做好了。 晚上王昱躺在床上想着知府夫人的衣服需要费些心思，毕竟是府城夫人圈的第一人，是时尚的标杆，必须做好做的亮眼才行，王昱打算让书坊印一些穿衣指南，到时候一同送过去。 第57章 七夕 第二日，王昱下学后，和程晨苏师傅一起把崔夫人的衣服初稿定下来，修修改改了四五天才最终定了下来，剩下事情就交给程晨和苏师傅了。 七月七日，七夕这日会吃巧果、种生求子、祈福许愿、穿针乞巧、坐看牵牛织女星、祈祷姻缘，拜魁星等等。 王昱下学回家陪程晨过七巧节，吃过晚饭两人坐在院子乘凉，王父王母也没打扰他们，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程晨今日格外的认真，手执五色丝线和连续排列的七孔针趁月光连续穿针引线，将线快速全部穿过者称为\"得巧\"，不过因他自己经常穿针引线的，一次就过了，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王昱，表示快夸奖我啊。 王昱是不吝啬夸奖自己夫郎的，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阿晨真厉害。” 程晨笑眯眯的放下针线，又去屋子里拿来前几日发的绿豆芽，之前王昱还在疑惑，程晨没事发豆芽干什么，还给豆芽盖了一间房子，没想到是这个时候用的。 程晨喜滋滋的捧着豆芽出来说道：“夫君，你看，牙都发出来了！” “这豆芽做什么用？” “求子的。”说着程晨把豆芽用红蓝线捆成一束，随后又补了一句，“豆芽长得这么好肯定行。” 王昱听完哭笑不得，这行不行的，不还是要看夫君的，“嗯，肯定行，今晚就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有小芽了。” 听着夫君不害臊的话，程晨脸都红了，豆芽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嗔了王昱一眼。 晚上王昱确实很努力，反复折腾了三次，最后摸着程晨的肚子说：“放心，肯定能发芽。” 但程晨听不到，他已经累的睡着了……。 第二日程晨睡到巳时才醒，又想到昨日夫君在床上说的浑话，最后累的不行，说着不要了，夫君还不愿意，说不努力怎么能发芽呢，把他反复折腾最后累昏过去了。 不过没过两天确实有个好消息，程家大嫂怀孕了，程大哥欢喜的不行，赶紧来家里告诉王昱程晨他们，程晨听了也高兴，他们家人丁本就不兴，这下大哥就要有两个孩子了，飞飞也有弟弟妹妹了。 在王昱这里住了一天后就把大嫂送了回去，怀孕了再在酒坊工作就不合适了，还是身体重要。 七月下旬的时候，苏师傅把崔夫人的衣服做好了，王昱让人连同穿衣指南一起送去给了崔浩，这两套衣服都是王昱同苏师傅按照图样重新设计的，面料采用锦缎，华丽柔然有光泽，用金线绣制仙鹤和孔雀图案，一套红一套绿，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送过去的第二日，崔浩就来王昱耳边一直叭叭，“修之啊，你知道吗，我娘收到衣服高兴极了，她准备办一场宴会给其他夫人炫耀，最重要的是我娘涨我月例了。”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她叫我给肖铭也定两套。” 王昱心想崔夫人这么高兴也没说给你也定两套？但不好打击他说道：“放心，已经在做了，你和肖铭都有。” 崔浩知道自己也有，特别的高兴，又说宴会的点心他娘定陈兄家的，说是那日他带回去之后他家里人都说好吃。 王昱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的人，顿时觉得认识这个人真的不亏，唠叨的性子也变的可爱了，实际上王昱知道崔浩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同陈言文是有些像的，同样的开朗热情大方，和他做朋友是很好的。 王昱后来才知道，崔夫人为什么那么疼爱肖铭，肖铭是她妹妹唯一的孩子，奈何妹妹生肖铭的时候难产去了，留下肖铭一人。 肖家后来又娶了一房夫人，新夫人有了孩子后对肖铭并不好，而且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肖铭从出生身体就不好，他爹有个新儿子后，对他就更忽视了。 崔夫人知道这事后，上了肖家的门，第一次看到七岁的孩子，长得小小瘦瘦的，可怜极了，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抱着肖铭哭了一场，后来说什么都要带走肖铭，崔夫人第一次用夫家的势力压迫肖家，把肖铭带回崔家养着。 肖铭从小身体不好，崔夫人更是对他上心，把他当亲儿子养着，好在崔浩是明事理的孩子，性子养的明朗大方，知道自家表弟从小生活的不好，对于他娘的行为也不在意，自己也受他娘的影响，要对肖铭好。 所以不管崔浩去哪里，只要和肖铭在一起都会带着他。 崔夫人这个宴会要是顺利做完，他们的铺子也会在府城迅速传开，想到这里王昱这会也高兴，说道：“那就谢谢崔兄了，下次休沐请你吃饭。” 崔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对了以后别叫崔兄了，我有表字的，崔明哲。” “行，明哲兄！” 崔浩像想到什么又同王昱说：“今年的乡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打算下场，这段时间同你一起学习也是受益匪浅，特别是算学。” “明哲不用这么说，我们是互相进步，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 今年八月乡试，崔浩如果顺利，乡试过了后还有第二年的会试再就是殿试，崔浩的学问在府学来说还是拔尖的，考过乡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昱：“预祝明哲兄乡试高中，摘的桂冠。” 崔浩笑着说，“行，承你吉言，如若高中，我在京城等你。” 王昱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就分开了。 八月初的时候府城非常热闹，省里面参加乡试的考生都来府城，茶楼，书肆都是书生打扮的身影，包括青楼楚馆也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认真读书，且有些读书人很喜欢给这些头牌、名妓题诗写词，以彰显自己的文采。 王昱也感觉到府学的气氛日益严肃，乡试是由朝廷直接安排人来主持，八月六号府尊大人亲自来了一趟府学，府学的学生都是省里的精英，文章写的好的学子越多，说明他对治下的喻教越好，他的政绩也好，所以此次来鼓励应试的学子，希望大家都能榜上有名。 王昱想到自己三年后也要参加乡试，竟有些紧张，三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要在上千人里取得榜上有名也不容易。 王昱也知自己对于学习的勤勉程度，比不上府学的很多学子，他心里的杂事太多，无法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 从这三次的月考就能看出来，他后来后来能排在第二，还是因为他的算学和策论，和努力钻研了诗赋的原因，如果不是这个，可能连第二都保不住。 而宋柏言一直在进步，自己只是勉强保住第二的名次，王昱想着不能再这么懒散了，必须要勤勉起来，以保证自己下次乡试能过。 第58章 大师傅 铺子已经进入正轨，有程晨和苏师傅就行，酒厂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之后的学习中，王昱拿出十二分的心思放在的学习上。 陈言文觉得王昱有向宋柏言靠齐的趋势，搞的他也越发的努力了，感觉要是不努力就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这是好事，连带着课室的其他学子也越发努力，学霸都如此的勤勉，自己不能落后，各科的夫子看着也越发的满意，觉得甲班的学子孺子可教。 陈言文写下最后一个字捏了捏手腕，两眼昏花埋头写的太久了，抬起脖子揉了揉呼了一口气说道：“修之，我歇一歇，你们都不累吗？” 王昱看了他一眼，“累，想着三年后榜上有名也就不觉得累了。” 课室的学子听到王昱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写的更带劲，陈言文惊恐的看着他们，只能默默的低头继续学习。 王昱看着他的样子笑道：“下学后你同宋兄互相按按肩颈缓解疲乏，加油！” 时间长了确实疲累，眼睛看字都是花的，随后又说道：“我教你们一套缓解眼睛疲乏的手法。” 课室学子听到这话，都转过头看着王昱，如果真的有用，那就太好了，王昱边说边就教他们眼保健操，一套操作下来，眼睛的疲乏确实缓解了很多。 陈言文睁开眼睛，看着书上的字也不重影了，说道：“还是修之办法多，眼睛舒适多了。” 王昱点了点头，让他们疲乏的时候按按，之后这套眼保健操传遍了府学，包括夫子都在学习，直夸王昱这方法好。 搞得王昱还在想要不要教教他们广播体操，毕竟科举考试条件恶劣，有个好的身体也不担心在考场上晕过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他们都把时间当金钱，一分一秒都不浪费，可能不会愿意多花时间在这个上面。 全心投入学习中，日子过的还是很快的，每日重复着上学下学，只有沐修的时候陪着程晨去铺子里看看。 九月的时候，张府的管事送来了三个绣娘，王昱问了下管事，张堇还没回来，应该还在忙葡萄酒的事，王昱便感谢了管事一番。 管事拱手说道这都是少爷交代好的，王昱心想张思远这人真不错，要不是不知道他人具体在哪里，他都打算写信感谢一番。 三个绣娘分别姓汤、胡、云，其中两个带了家人，汤师傅带了一个七八来岁的小孩，胡师傅带了一家子，一个男人两个小孩，云师傅就一个人。 王昱把他们带去外城的院子里安置，之前这里住了六个人，占了西边三间厢房，王昱让他们自己选，胡师傅家里的人多，另外两人把主屋让给了胡师傅，两个小孩，大的估计有十来岁了，一间屋子确实不好住，他们选了东厢房，一人一间。 胡师傅的夫君姓马，毕竟是一个男人住在一堆女人哥儿中间也不合适，就让他去酒厂那边了，酒厂那边也有住的地方，沐修日可以回来看看。 三人都是王昱重金请的刺绣大师傅，让人把苏师傅叫来，四人交流了下绣技，连苏师傅都说三人的绣技在她之上，特别是云师傅。 王昱听完后很高兴，重新提了下苏师傅的月钱，都是五两银子一个月。 另外三人没想到月钱这么的高，高兴的不得了，没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千里迢迢来到上庸府，竟得到这么好的工作，路途上的忐忑在这时全都消散了，只有对未来的日子憧憬。 云师傅是和好友闹翻了，一气之下才决定来的。 汤师傅是孤儿寡母，他一个寡妇总被人骚扰和欺负，族里的人还觉得她丢脸，想把她再嫁出去，把他儿子过继出去，这怎么可能，实在是没有办法听说上庸府招绣娘才来的，想着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就不会有人对着他们母子指指点点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胡师傅也是在家乡待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的来这么远的上庸府，当时商量离开的时候，他夫君还想着到这边来自己再出去找事做，没想到东家都把他夫君的活计都安排好了，这会有了落脚的地方也有工钱拿，日子总会慢慢过好的。 王昱不知几人的想法只是说道：“晨绣阁以后还要靠几位大师傅，你们只要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自从崔夫人办完宴会后，他们铺子的订单剧增，这都排到三个月后，刚好她们来了可以制作精品的单子，不然光靠苏师傅一人，累的够呛。 而且张家的布庄送来了一批新的锦缎丝绸，可以制作两件冬季的新品了。 说到新品，程晨在绣娘里发现了一个设计人才，就是周清，虽然刺绣手艺不算最好，但是对于服饰设计上很有想法。 后来王昱和他沟通了下，觉得是个人才可以培养，让他不要顾忌，店里的布随他用，只要设计出新的款式就有奖励，又让他出去走走，多看看找灵感，特别是府城的码头，来往各地的商人和客旅。 有四个大师傅坐镇，铺子的服饰制作的速度更快，质量更好，而且四个师傅都是不同地区的，擅长的刺绣都不一样，使得铺子生意越发的好了。 时间一晃又到了年底，府城的酒厂年底结算，王昱看了下账本支出，两个月的盈利竟有三千两之多，他能拿到手就有六百两，这还只是半年的陈酿，等明年一年的出来只会更多。 而晨绣阁后续又接了两个大订单，到年底结余有六百二十多两，这会他们手里有一千二百二十多两了，上个月王昱去牙行把这个铺子买了下来，花了一百九十两，陆陆续续又用了些现在手里还有一千来两了。 后几个月村里酒坊的收益也有三百八十多两，王昱让他爹拿着再买些田地，他们手上的银钱终于宽裕了些。 府学腊月二十的放假，第二年一月十六开学，王昱也让绣娘们二十的放假了，愿意回去过年的就回去，不愿意的也可以在院子里过年，铺子一直开到二十九的，只接单不制作。 王昱给酒厂工人和铺子里的绣娘多发了一个月工钱，又发了一份年底的福利，有一件冬装和两盒点心，王昱举动让他们很高兴，今年回家可以给家里人多买些东西了。 城外院子的绣娘基本都回去，只有外地来的三个大师傅留在这里，相处了这几个月，她们也熟了，院子里也有厨房，三家人也高高兴兴的准备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手里有了钱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日子轻松多了。 胡师傅汤师傅的三个小孩，年纪差不多，都是听话懂事的，可以玩到一块去，这小半年来，最让汤师傅开心的是，她家的小孩性子都开朗了不少。 第59章 回家 过年王昱和陈言文他们一起回去，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因着今年都挣到了一些钱，又是放假过年，回家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马车里，宋母正在和宋柏言说话，“阿言，这次陈家给了我六十两说是分成，是不是太多了？” 她来这里的时候陈言文和她说过有分成，一开始她是不打算要的，给工钱就可以了，但是耐不住陈言文说，最后答应下来，知道是东家好，如此帮衬他们家。 但她哪里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农家忙上一年也才二三十来两，她就做了半年就有这么多。 宋柏言让他娘拿着，告诉他娘陈兄他们对他的帮助都记在了心里，以后有机会会报答的。 “好好，你心里有数就行。”宋母把钱袋放回包袱里收好，想着家里有这么多的银钱真的很高兴，又想到了什么问宋柏言。 “阿言，过年给你相看怎么样，现在家里有余钱了你又是秀才，不像前几年家里条件不好相看比较难，之前你又在读书，想着你考上了再看也容易些。” 宋柏言并没有想过这些，这会儿也并不想，只是他已经到了及冠年纪，确实也该说亲了。 宋母看他不说话以为不想娶亲说道：“你已经二十了，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会走路了，你现在是秀才肯定好说亲，先说着看，合适再定下来，明年我让人好好把屋子修缮下。” 看他娘这样说，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宋母见宋柏言点了头顿时笑容满面，憧憬着儿孙满堂的情景心情也好了一路。 王昱同他们在镇上分开后，就回了玉溪村，同行的还有李安和周清他们，李安夫夫先去李家一趟再回去，反正也是顺路，李安也半年没见到他爹娘了。 王昱他们直接去了今年新建的房子，房子建好后，王父托人去府城告诉过王昱的，青砖瓦房，周围的空地也买了下来，以后家里人多了也能继续扩建。 王昱让郑树把马车里东西搬到了房子里，程晨看着自家的院子说道：“夫君这院子修的真好看。” 王昱点了点头确实很好，青砖瓦房还是新的，比原来的房子好多了，格局和原来的房子差不多，就是大一些，正面三间屋子，左右卧房，中间堂屋，左侧是两间厢房，右侧是一间杂物房和厨房，后院还盖了性畜的棚子，郑树把马车拉倒了后院。 王父没有移栽老房子的两棵果树，又重新买了两棵栽在了院子里，过个两三年就可以吃到桃子和柿子了。 王父在家里，看到他们回来了，赶紧上前接过东西，“回来了，进屋里歇歇。” 几人到屋子热气扑面而来，王昱看到竟烧了火盆。 “我猜你们这几日要回来，屋子里都烧了火盆，暖和。” 这里冬日取暖并不像北方一样有火炕之类的，只有火盆，烧的碳有便宜有贵，一般农户是不烧火盆的，冬日冷的那一个月扛一扛就过去了，不过屋子里烧了火盆确实暖和，王昱进屋就脱掉了外衣。 几人歇下来，喝点茶吃点心，歇了一会儿，王母起身准备做晚上的饭食，在府城半年，厨房有刘婶子，她都没怎么进过厨房，这会儿也有兴致做一餐饭，王父知道他们近期要回来，也买了不少菜回来。 程晨王昱去自己的屋子把东西归置好，屋子里也烧了火盆很暖和，程晨把带回来的衣服把衣服放好，这次回来住二十来天，也没带多少东西回来，很好归置。 床铺家里都有，天气好的时候，王父还拿出来晒过，很暖和，王昱帮着程晨一起把床铺铺好。 两人坐了一会，程晨说道：“我去帮娘做饭。” 王昱点了点头，出去和王父说话，两人聊着天，王父告诉他用酒坊的钱又添置了二十多亩的田，家里现在有四十亩田了。 谈到田地的事情，王父就有很多话的说，高兴的和王昱说着明年开春，田里种什么，又说三十亩田已经登记了免税，等着收获的时候该是有多少粮食，吃都吃不完，余下的还能供给酒坊用。 看着王父神色飞扬和他说着，王昱也很高兴，他记忆中老爸的神情和王父重合，他还记得他们家酒厂扩建的时候，老爸也是像现在一样，和他们说着酒厂以后得发展，以及对未来憧憬。 王昱在心里想能让王父王母过的好，也算是对得起原身了。 隔壁李家也是喜气洋洋，自家的哥儿和姑爷从府城回来了，李母接过东西赶紧让他们休息休息，自己去厨房做些他们爱吃的，又说道：“今日天不早了，你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我去给你们做饭，路上肯定没吃好。” 李安拉着他娘让他不要着急说道：“我们路上吃了些点心不饿。” “你不饿，姑爷一个汉子肯定饿了，点心哪里管饱，你和姑爷好好休息。” 李安看着他娘着急忙慌的，赶紧说道：“娘，我给你们带礼物了你来看看。” 说着拿过带来的包裹拿出三件棉衣，一一拿出来给他娘看，“这件绯色的是你的，墨蓝色是爹的，还有这件是给旭儿的，这个团扇给嫂子，香囊给哥。” 又问道：“爹和大哥呢?” 李母停下，看着自家哥儿一件一件的拿出衣服，“你爹出去串门了一会应该就回来了，你大哥嫂子一家去你嫂子娘家那边了，她家弟弟今日成亲，回去帮忙了，明天应该回来。” 李母拿过衣服摸了摸都是柔软棉布，还填充了厚实的棉花，绣了好看的花纹，一看都不便宜又说道：“你这孩子费这钱干什么？我们都有穿的。” “娘，没费多少钱，我和力哥都有工钱，布是从铺子里买的，我们买都是最低价，比镇上卖的还便宜，图案是我自己绣的。” 李母不相信的看了一眼李安，“你绣的？你能绣这么好？” “娘！你咋还不相信呢，我跟着晨哥儿在学呢，大师傅教他，他教我，不信你问力哥。” 田力也在旁边附和着，李母看他哥儿还着急了说道：“好好，我信，就知道阿晨是个出息的，你跟他学准没错。” 虽然斥责他们乱花钱，但终究是两个孩子的孝心，也没有再说什么，摸着厚实柔软的衣服心里愈发的高兴，看到他家的哥儿和姑爷有这么好的差事她也高兴，她对田力没意见，但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好不是吗。 第60章 新年 同样的情景还出现在周清家里，周清家在村里来说还算富裕，上头两个哥哥都是能干的，不过周清这次带回来九两银子也让家里人吃了一惊。 问道才知道，他月钱八百文一个月，八百文啊，就是一个汉子在镇上做工也就五六百文，还有就是她说的什么做出新样式衣服给的设计费，虽不懂何为设计费，但他们知道这个费值五两银子，没想到他们家的哥儿还有这本事。 两个嫂子听完，又看到她带回来的衣服糕点等东西，恨不得自己代之，奈何绣工不好，家里缝缝补补还行，真要绣点东西恐怕不行。 周婶子高兴啊，摸了摸周清带回来的衣服说道：“好好，这钱你自己存着，到时候当嫁妆，明年你也十七了，我好好给你寻摸寻摸个好亲事。” 家里虽然有些余钱，但是还有一大家子人，钱也得存着防着以后用，之前还想着说亲了就把陪嫁的嫁妆做好些，银钱上就没有多少了，现在既然自家的哥儿自己挣到钱了那就自己带着，以后去了婆家底气也足。 周清听他娘这会说道他的亲事也有些害羞的，“娘！” 周婶子笑道：“害什么羞，娘和你说的认真的，我家的哥儿这么有本事，明年得好好的相看相看。” 周清只能红着脸不说话了，两嫂子也在一旁搭话恭维着。 不过对于周婶子说把带回来钱都让周清自己拿着这事，她们两个还是有些微词的，但看到这会儿大家都高兴，也没敢说出来扫了兴话。 晚上周家大嫂同大哥说周清拿回来的钱的事，周大哥说：“这是小弟自己挣的钱，他自己拿着怎么了？” 周家大嫂听他语气不大好解释道：“你看我们每月都要给公中钱，小弟为什么不给，以前不挣钱就算了，现在挣到钱了也不给吗？” “以前小弟的吃用都是爹娘的钱，哪里用过公中的钱，他以后要嫁出去的，只要爹娘愿意，他自己拿自己钱有什么不行的，他要是愿意孝敬爹娘也是他的事，他今日还给两个小的都带东西了还不行吗？你不要想七想八的，又没缺你吃缺你穿了，早点睡。”说着翻了个身睡觉了。 周清除了给爹娘带的东西也给她儿子也带了件衣服，又是细棉又是绣花一看就不便宜，还有点心什么的，都有他们的份，周家大嫂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一想到钱的事就有自己的小心思。 农家就是这样，家里人一多就会各自有小想法，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上头还有父母坐镇呢。 第二日起床，屋外一片雪白，竟然下雪了，难怪后半夜火盆灭了后，就有些冷，随后又把屋子的火盆重新烧了起来，一会儿程晨起来也暖和。 实际上在王昱起来的时候，程晨就醒了，就是有些冷没动，这会听到弄火盆的声音，坐了起来，“夫君？” “阿晨醒了，天还早，你再躺会儿，外面下雪了，等着火盆烧暖和了你再起来。” 王昱烧好火盆后，洗了一下手，走过去亲了亲他额头，“再睡会。” 程晨点了点头，听话的躺了下来。 王父正在院子里扫雪，王昱洗漱完后，也帮忙扫了起来，门外的雪郑树在扫，早起各家各户都是这样，至少要把自家院子里的雪扫了，不然雪一化院子都是泥泞的，无法走人，昨晚雪下的不大，所以屋顶上不用扫。 往年雪下的大了，半夜还要起来扫雪，之前住的房子杂物房厨房不是瓦片的，雪落厚了很重容易把屋顶压塌，快到冬季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重新把屋顶修缮下，是砖瓦房的人家还好，茅草屋的房子每年都要修缮的。 而且每家都会养一些家禽性畜，下雪天也要把棚子固定好，不然压塌了这些家禽也很容易死掉，农家一年上头伺候这些也不容易，养的鸡鸭下的蛋都是可以卖钱的，要是被雪压死了就亏大了。 扫完雪王昱站在自家房子门口，看到起的早的人也在扫自己门前的雪，看着飘雪纷纷，将整个山村包裹在一片白色之中，炊烟袅袅升起，与雪花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淡墨的水墨画，宁静而美丽。 屋子里暖和起来后，程晨也起来和王母一起做早饭，早上熬了一些粥，煎了两盘的软饼，从坛子里夹了一碗的脆萝卜配着吃，这坛子脆萝卜是昨日李婶子知道他们回来了，特地送来的，他们家都在府城，家里没有这个，王父也不会做。 “这脆萝卜不错，脆爽脆爽的，配这粥吃正好。” 王母给自己也夹了一根说到：“你李婶子这腌脆萝卜的手艺好。” 王昱闻言点了点头。 雪连着下了两日，天气也阴沉沉的，王昱程晨在家里也窝了两日，屋子里暖和练字写文章都很舒适。 二十四祭灶节，今日开始祭灶、扫尘、剪窗花，家里人口简单，今年多了一个郑树，吃饭的时候也让他一起吃，一家人热热闹闹忙里忙外。 屋子是新建的，也没有什么尘土要打扫，王昱和程晨剪窗花，实际上是程晨一个人在剪，这两年王昱剪窗花的手艺并没有丝毫的进步，剪了一个失败品后，王昱就自己看书了。 腊月二十四年就开始了，村里人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扫尘做豆腐炖猪肉宰年鸡蒸馒头，这几日家家户户厨房都飘散着香味，炸豆腐，炸丸子，炸麻花，压糖果子。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在厨房待着了，偷拿一两个丸子麻花吃，大人也不会说什么，过年嘛，就该开开心心的。 日子一晃就到了年三十，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他们家放完鞭炮后，年夜饭正式开始，王母和程晨又精心的安排了一桌子的菜。 在新房的第一个年，日子越来越好，大家脸上都洋溢了笑容，几个人都喝了些酒，但今天得守岁，程晨给他们熬了些醒酒汤，一直守到子时外面响起鞭炮声，新的一年到了，王昱程晨相视一笑。 “阿晨，新年快乐！” “夫君，新年快乐！” 第61章 宋柏言说亲 今年还是一样，初一王昱要去宋家村拜访宋夫子，宋父把王昱带回的年礼送去村长家里，村子里的人这日也会各处串门，家里必须备一些糖果瓜子，茶水点心待客。 村里小孩子过来拜年也不能吝啬，抓一把糖给他们去吃，就是没有买的糖，也有自家做的米果子，糖果子等，要说过年最开心的可能就是这些小孩子了，能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糖和点心，还那么的多。 王昱先去镇上和陈言文汇合，再坐马车去宋家村，到的时候宋柏言已经在宋夫子家里了，开门的是夫子的儿子宋启然，一年不见长高了不少，已经考上了童生。 王昱向宋夫子拜了年后，又调侃宋启然道：“小夫子也新年好！” 他被王昱说的不好意思，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小孩子的羞涩，耳尖泛红，看他这样子大家都不厚道的笑了。 陈言文拿出一个红封递给了宋启然，说是给他的压岁钱，随后王昱也拿出一个。 宋夫子今日看到他们也很高兴，三人都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只希望还能再出几个他们这么优秀的学生，几人到书房聊了聊府学的事和他们的学习情况。 离开的时候宋夫子还告诉他们要好好读书，争取三年后都能过乡试。 之后就去了宋柏言家，宋母为他们准备茶水糕点，整个人喜气洋洋的，陈言文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宋母点了点头说道宋柏言快要说亲了，陈言文瞪着眼睛，“好个宋柏言，居然忍到现在还没和我们说，如果不是伯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宋柏言的黑脸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今年一直读书没有下地，皮肤肉眼可见的白了一些，解释道：“正打算和你们说的。” 王昱看他这样子也很稀奇，宋柏言的性子一直比较老成的，这会居然有些害羞，笑着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还得从宋柏言回来后去宋夫子家说起，宋柏言已经及冠还没取字，宋柏言是宋家宗族的人，宋夫子同族里说了这事后，给他取了子恒这表字，宋子恒。 而后又想到他已弱冠，可以娶妻就问他有这个打算没，宋柏言说他母亲有这个打算，准备给他相看的。 宋夫子知道后，就和宋母说了一家的姑娘，宋夫子同窗家的女儿，同窗也是个秀才，女儿年芳十七温柔娴静，他知同窗的品行也相信他教出的女儿，不会害了宋柏言的。 宋母也相信宋夫子，但还是托人打听一番，确如宋夫子所说是个很好的姑娘，就安排媒婆上门提亲，又托宋夫子上门请说了一番，年后就定亲，再找个吉日成亲。 陈言文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可以啊，一声不响干了件大事！和你们说，我也有表字，族里给我取了表字陈元景，以后就叫我元景了。” “恭喜子恒了，成亲那日我们一定来。”王昱说完又对陈言文道：“还有元景，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 “我娘也准备给我相看呢，也不知道今年我祖母那里……。” 说到这事，几人都沉默了…… “好了，不说这个，初六还是来我家如何，我和你们说，我们家的厨子终于做出一样味道的火锅了。” 额……王昱当时只给了他配料表，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还真的研究出一模一样的了？ “好，初七来我家。” 三人说定后就打道回府了，王昱回家后还知道另外一件事，就是当初要给王昱做妾的那家，后来王昱去了府城，周家就没机会找到他，所以就把周梅送去镇上大户人家做妾了。 据说那人都四十多岁了已经有好几房妾室，王母在一旁感叹这不是卖女儿吗？王昱听完后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要不是他娘说他都不记得这事了，那家人如何也和他没关系，这事听听就过去了。 初二王昱陪程晨回娘家，程大哥飞飞是和王昱他们一起从府城回来的，大嫂肚子七个月已经显怀了，不过能吃能喝气色很好，再过两个多月就要生了。 飞飞在府城就知道自己要有弟弟妹妹了，这会看到他娘大着肚子很是好奇问道：“弟弟妹妹在里面吗？” 程晨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就在里面，再过两个多月就能见到他了。” “娘说我也是从里面出来的。” 童言童语的听的几人发笑，林翠笑着说：“那日他回来，看到我的肚子，问我为什么弟弟妹妹在里面，我说你也是从里面出来的，然后他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得到样子。” 哈哈哈······飞飞觉得自己这么大个，娘的肚子装不下。 几人又坐着聊了会，程母准备去厨房做饭，程晨跟着去帮忙，王昱就在外面考教程飞的学问。 程母边摘菜边问程晨：“还没有动静吗？” 程晨一开始还没听懂什么动静，又看到他娘看自己的肚子就明白了，摇了摇头。 程母看这样子也是叹了一口气，“不着急，哥儿本来就不易有，前两年你夫君念你小，确实没这快，只要他对你好就行。” “娘，夫君对我很好，你也看得出来。” “娘当然知道，所以才说不急。”程母站起身来把摘好的菜放到案台上，又拿了两个莲藕准备洗了炖排骨。 母子两人又说了些话，提到府城铺子的时候，程母说道：“有件事问问你，张婶子家有个姐姐，你还记得吗？” 程晨点了点头，去年过年还见过的，秋兰姐姐。 “秋兰嫁的有些远，之前你们在招绣娘，她没得到消息，后来知道了就晚了，这次托我问你，你们还招吗？她手艺还可以。” 他们铺子再招个人也没问题，只要手艺好，秋兰姐姐是他在村里玩的最好的，没嫁出去前还教过他刺绣的，程晨答应了说道：“娘你去和你张婶说，叫秋兰姐姐开年就可以去铺子里找我。” “行，晚点我去和你张婶子说，你不是喜欢吃莲藕炖排骨吗，年前隔壁村的藕塘起藕，你大哥想着你喜欢吃就去买了一些。” 听到这话程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确实喜欢吃这个，他们这里水塘湖泊多，就有人专门种莲藕，每到秋冬季挖莲藕的时候他们家都会去买一些，特别是冬季做一道莲藕排骨汤，莲藕炖的粉粉的，莲藕汤热乎乎的，冬日吃一碗又好吃又暖和。 程晨晚上把秋兰姐姐要到铺子做工的事情和王昱说了，王昱表示铺子是程晨的，一应事都由他作主，之后又在岳家住了两天，就回去了。 第62章 种子发芽 初六赴陈言文的约，三人吃了陈家厨子调制的火锅，味道确实很像，反正王昱没吃到太大的区别。 三人吃完，坐在榻上喝茶，陈言文还回味的说道：“这火锅冬日的吃确实很好，你们说我要是再开个火锅吃食的铺子怎么样？” 王昱想着确实可以，毕竟在这里属于新的吃食，只要把研制出的底料配方握在手里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模仿。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需要读书，这做生意的事还得让伯父来。” 陈言文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也是，算了让我爹操心。” 又问道宋柏言何时下定，这段时间宋柏言准备亲事，让他自己也生出一些期待，说是初十的下定，定亲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又说到陈言文身上了，让王昱觉得像看了一部连续剧，从去年到今年。 这事还得从初一到他祖母那里拜年说起，陈言文一家到了后，就看到他祖母旁边还有个陌生的姑娘，后来才知道是祖母总提的那个表妹，用老太太话说，身边冷清就叫过来陪陪她。 陈母听完撇了撇嘴，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平日里过来也行，这大过年的家里的后辈子孙都来了，哪里冷清，用得着一个外姓的来。 以前总拿老大家的和她儿比，现在她儿考上秀才还去了府学读书，据说老大家的今年没过乡试，咋没拿出来说说，随后又想了想，她今日高兴就不计较了，既然老太太这么说，她就当作不知道的，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姑娘那么大胆。 晚上吃饭，本家的几个兄弟都坐在一起喝了酒有些晚，那姑娘打着送醒酒汤的幌子给他儿表心意，说一些没脸没皮的话，家里没下人吗，用得着一个未嫁的姑娘去送。 “当时想着幸好门关严实了，只能装睡过去了没听到。”陈言文后怕的说着，要不然三更半夜的被人看到哪里说的清。 “第二日我把这事同我娘说了，她当时就砸了一个杯子，说欺人太甚！之后直接捅到族里了。” 额……这姑娘要是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勇敢追求爱的表现，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就太过不矜持了，正常家的姑娘也不会半夜去别的男人房门口表心意的。 “唉，我们家算是彻底和祖母闹翻了。” 王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母亲这么做也没错，任谁三番四次的打她儿子婚事的主意，也是忍不了的，更何况还有上一辈恩怨。 “你说这事弄的，我都有些恐惧成亲的事了。” 王昱只能给他加夹了一块肉安慰道：“别灰心，这事儿还看缘分，缘分到了你想躲都躲不了。” 陈言文郁闷夹起肉吃了，还是肉好吃。 村里没有什么事，王昱他们提前去府城，府城的元宵灯会很热闹，打算带他们都去看看。 十二的这日，一家人准备出发，这次王父也去，家里去年又买了些田地，现在家里有四十来亩地，王昱让父亲请了长工管理着，他农忙的时候回去看着就行了。 到府城的时候王昱看着程晨有些精神不济，就让他先去休息，程晨也觉得自己格外的困乏，也没推辞就去睡了，这一睡到晚食都没起来，王昱去叫他的时候还睡的迷迷糊糊的。 “阿晨，起来吃些东西再睡？”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王昱有些着急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还想睡。”程晨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困。 “阿晨，今晚熬了鸡汤你起来喝点再睡，不然空着肚子半夜会饿的。”说着起身出去拿汤。 王母也关切的问了下程晨，知道没有生病也放下心来，只是平日程晨身体很好，今日坐了马车也不该如此困倦，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王昱端着鸡汤进去，把程晨扶了起来哄他把鸡汤喝完，喝完鸡汤程晨这会清醒了些，又觉不好意思，哪能让夫君把饭食端到卧房吃的，也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困倦。 “还睡吗？” 听着夫君关切的声音，程晨摇了摇头，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还吃东西吗？” 程晨红着脸摇了摇头，王昱看着夫郎这样子也觉得可爱，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不好意思了？” 程晨瞪了一眼，夫君怎可这样笑话他，他也不想的，王昱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做夫君的为夫郎端碗饭食算什么，能多为你做些事我也高兴。” 程晨垂了垂眼，夫君总是说这样的话让自己心里发暖，自己却又要么的爱听，嫁给夫君的这几年他真的生活在蜜罐里，夫君对自己这么好，他都不知道如何能对夫君更好，头埋在王昱的胸前蹭了蹭。 王昱倒是稀奇，程晨这是和自己撒娇了，王昱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真的像个小兔子，软软的，撒娇都是可爱的，王昱心软的一塌糊涂，在他头顶亲了一下。 睡了一觉程晨精神好了一些，不过第二日午食做了一道鱼，程晨闻到鱼味竟有些反胃，吃不下饭，平日里程晨是很喜欢吃鱼的。 王昱看着他这样子也担心的不得了，怕他肠胃不好，王母到底是过来人结合昨日的情况，可能是她想的那样，压下喜悦的心情让人去叫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后诊脉表示确实是有了，王母听完再也压制不住喜悦笑出了声音，王昱和程晨还有些怔愣，随后又明白大夫说的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高兴极了。 王昱上前握住程晨的手说道：“阿晨要辛苦些了。” 程晨弯了弯眉眼摇着头，这有什么辛苦的，能为夫君……这事他高兴还来不及，看着自己的肚子笑的愈发的温柔了。 没想到去年许的愿望今年发了芽。 王母高兴的不得了，把大夫送了出去了，就安排厨房做程晨爱吃的菜和点心，又让王昱去街上买些酸梅子给程晨开开胃。 王昱想着程晨身体不适，又特地去医馆问了大夫这个时候可以吃些什么东西缓解，大夫一一和他说了，王昱就去铺子里都给程晨买了回来，梅脯、李子蜜饯等不少东西。 程晨看着满桌子的零食点心的，笑道：“夫君买的太多了？” 王昱拉过他的手说道：“不多，每个你都尝尝，喜欢那个以后多买。” 程晨拿起梅铺吃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胃口确实好了很多，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第63章 宋柏言成亲 十五这日程晨不太方便出去看灯会，街上人太多，王昱怕挤着他，就自己买了各式各样的灯把院子装点了下。 程晨以为这次看不到灯呢，就央求夫君带一盏灯回来，没想到竟带回来这么多灯，看着院子里熠熠生辉的花灯，心里溢满了幸福，此时便觉得院子里花灯美，天上的月亮也美，就连吹过来有些冷冽的风也是美的。 “这是答应给你带的花灯。” 程晨拿着夫君递给过来的一个兔子灯，竟和第一次赢给他的兔子灯一模一样。 程晨靠在王昱的怀里，这一刻心里溢出无法言表的幸福，是真的真的无比的幸福，他是多么的幸运可以嫁给夫君，他看着院子的灯，对灯许下愿望，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十六府学开学，陈言文他们昨日也来了，本来想着一起去看灯会的，得知王昱家有喜事，也是恭贺了一番，就只和宋柏言两人去看灯会了。 这会儿正在同王昱说着府城的灯会如何如何热闹，完后陈言文又感叹了一句，“唉，今年中秋的灯会可能就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闻言王昱宋柏言相视一笑，他这样说是因为宋柏言的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六月二十日。 府学老班的学子少了一些人，是去年过了乡试的学子，崔浩和肖铭乡试也过了，他们要参加今年三月的会试，这里离京城远，去年考完后就陆陆续续赶往京城了。 王昱他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读书生涯，府学的日子平淡又充实，除了偶尔练习下骑马射箭锻炼身体，其他时间都是在练字读书。 经过半年的努力，王昱的诗赋终于上了甲，每月的月考也是王昱和宋柏言换着坐第一的位置，两人也算是府学有名的学霸了。 丙班的公子们偶尔会犯一些事，但都不是太出格的，也没有犯到王昱跟前，他都当作热闹看看，毕竟是官办的府学，就是二把手的公子也不敢在府学造次。 二月中旬的时候，程家大嫂生了，生了一个小子，岳母托人来给王昱他们带口信，程大哥早在几天前就回去，因着程晨身体的原因，洗三的时候他们没有回去，但是托人把礼物带了回去。 直到满月的时候王昱才带着程晨回去，程晨这个时候身子也稳定了，马车赶慢点是可以的。 小家伙长的白白胖胖的，小名叫星星，程云飞这次也是随王昱一起回来的，终于见到自己的弟弟了，高兴的不得了。 “星星。”程晨拿着小拨浪鼓在星星眼前摇着，发出咚咚的声音，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 “长得和飞飞小时候好像，不愧是两兄弟。” 林翠翠听到这话笑了，“你大哥也说又生了个飞飞呢。” “真好。” 林翠翠看他实在是喜欢小孩，打趣道：“你坐会，别一直站着，过几个月也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的。” 程晨退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肚子。 林翠翠看着他这样也很高兴，程晨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都已经嫁人要做阿爹了，时间过得真快。 之前办过洗三宴，这次就没有办满月宴，只是一家人吃了个饭，王昱只请了三日的假，所以在岳家待了两晚就要回去了，本来打算让程晨多待几天，等着沐修再来接他，他不愿意，说是家里添了个小孩很忙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事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跟着回去也好，程晨现在身体不便，下学回家能每日看到他也安心，程云飞这次没有和王昱他们回去，在府城读书还是很想他娘的，打算在家里多待几天，过几日和他爹一起回府城。 六月二十日宋柏言娶亲，王昱程言文他们提前回去帮忙，一大早看着穿喜服的宋柏言从屋里出来，王昱夸赞道：“恭喜子恒，今日真是气宇非凡，玉树临风！” “对啊，这红色喜服一穿就更英俊了，子恒是不是白了？”王昱仔细看了看确实白了，比刚看到他时白了很多，人也长高了不少。 别看平时沉稳，也才二十来岁，放在现代还是个读书的大学生，这会儿不就被两人说的脸都红了。 “走，时辰到了接亲去喽。” 三人骑上马，宋柏言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抬轿的人和喜队，敲锣打鼓的，一群人迎着朝阳浩浩荡荡的往女方家里去了。 秦家的门口也装饰了很多红绸喜字，很是喜庆，喜娘上前喊道迎亲喽，随后门里出来一群人，带头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郎君说道：“要迎娶我姐姐，必须过我这一关！” 几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小舅子，陈言文和他说有什么问题放马过来。 小郎君见他这么说开口道：“新郎做一首迎亲的诗。” 这对于宋柏言来说不难，都知女方有个弟弟也是读书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宋柏言说完后，旁边一阵喝彩都说这诗做的好，小郎君那边的朋友也说作的好，他自己也知作的好，那就算过了，随即又说：“第二题，谜题是……。” 猜谜语王昱很擅长，没一会都说出答案，第三题对对子也难不倒他们，小郎君看他们答的如此之快，脸上虽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眼睛里却闪过惊讶和笑意，王昱捕捉到了觉得这小孩真有意思。 “你们过了，进去！”说完转身回去了，脚步却轻快了很多，他觉得这个姐夫学问确实厉害。 喜娘闻言又高声喊道：“接亲喽！” 随后一群人往里走，宋柏言走在了最前面，在院子里等着新娘出来，新娘也在屋子里拜别父母，没一会就看到喜娘扶着新娘走了出来，小郎牵着姐姐的手，把手递给了宋柏言说：“你一定要对姐姐好，不然……不然要你好看！”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也说不出什么厉害的话，宋柏言点头接过妻子的手说了句：“小弟放心！” 随后牵着新娘的手把人送上了花轿，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原路回去。 接下来就是新人拜堂入洞房了，酒宴时王昱陈言文两人帮挡了不少酒，也不能让新郎喝的醉醺醺的唐突了新娘，洞房他俩是闹不了，喝完倒头就睡到第二日午时才起。 第二日两人才看到新娘，确实是个温柔娴静的样子，看着春光满面的宋柏言，也替他高兴，便祝他们琴瑟和鸣总结同心。 宋柏言和秦婉要送他们两人出了门，王昱程彦文在镇上分开了，王昱还需要赶去府城，到府城已经快到子时了，好在大历没有宵禁，不然连城门都进不去。 第64章 日常 到家的时候，程晨已经睡下了，王昱洗漱完轻手轻脚的走到卧房，看着熟睡的程晨，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可能是热，搭肚子的小薄被都推到了脚下。 夏日穿的寝衣是丝绸做的，很薄很凉快，借着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衣服下面的身躯和白皙的脖颈，看的王昱一热，叹了一口气，拿起脚下的薄被搭在他的肚子上，又出门洗了个冷水澡。 上床躺在了程晨旁边，把他抱在怀里，可能是察觉到动静，程晨迷迷糊糊的问：“夫君？” “嗯，我回来了，睡。”王昱摸了摸他的肚子。 听到这话程晨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以至于第二日醒来以为是自己做梦了呢，看到睡在旁边的夫君才意识到不是做梦。 王昱在程晨翻身的时候就醒了，“阿晨醒了？” “夫君昨晚回来的？” “嗯，昨天赶回来的。” 程晨看到王昱还有些疲累，说道：“可以多休息一晚的，不用这么赶。” “不累，想回来见你，不放心。” 知道夫君把自己看的这么重，心里是感动的，摸了摸王昱的脸说道：“夫君再休息会。” “好，阿晨陪我一起。” 程晨点了点头，乖乖的在王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他想王昱多睡一会。 两人又睡了一个时辰才起，王昱起身扶着程晨起来，“这两日身子可还舒坦？” “挺好的。”程晨点了点头，除了身子重了些，其他都还好，能吃能睡的。 王昱看程晨这么说也放下心来，“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告诉我，有什么想吃的也和我说，我去给你买来。” 听着夫君关心的话，程晨笑着弯起眉眼，“谢谢夫君，我很好。” 王昱刮了刮他的鼻尖，“同我说什么谢，我们吃早饭去，今日起的晚了，你饿不饿。” “不饿。”实际上程晨有些饿了，这几个月吃饭很规律的，到点就会饿的，不过今日想夫君多睡会，就忍着在。 假期剩下的这几日，王昱一直在家里陪着程晨，王昱读书写课业，程晨就在一旁缝制小孩的衣服。 每日坐上一个时辰，王昱就会起身带着程晨在院子里到处走走，再陪着吃饭午睡。 七月的时候张思远回来了，带来了葡萄酒的分成，王昱再次见到他时候觉得此人格外的意气风发，也不过是一年多没见怎就越发的英俊了呢。 “修之，想我了没？”王昱正想着呢，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觉得刚才的想法是错觉。 “哈哈哈……。” “思远兄，这是什么事这么的高兴？”王昱看他笑的如此愉悦，便问道。 “对，很高兴，见到你更高兴。”张思远说这句是真心实意的，见到王昱确实很高兴，他能拿到家里所有生意还是多亏了王昱，这会儿见到他只会觉得更高兴了。 王昱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看他这样只道是葡萄酒生意很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所以才这么喜形于色。 两人坐在一起喝了些茶，主要是张堇在说，说葡萄酒庄，又说葡萄酒在京城如何受欢迎价格有多高。 但他没说的是，他用葡萄酒笼络了多少人，吸引了多少客商才拿下家里全部生意，葡萄酒一酿出来他就在做这些事，最后才让他父亲大哥心服口服，就是不服也没用，最终是他赢了，想到这里他的眸色暗了暗。 王昱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两千两银票，心想果然卖的很好，又听到张堇说：“我没有出太多，毕竟物以稀为贵，既然是矜贵的东西就要少，不然赚的更多。” 王昱听完也点了点头，他不管张堇如何做，他总比自己会做生意，如今拿着的银票才是最实在的。 现在张堇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就更忙了，和王昱这次见过后就着急的走了，临走让王昱好好读书，到时候在京城招待他，听他的意思这里他会很少来了。 看着他走的时候王昱竟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他在这里除了父母，程晨，陈言文宋柏言他们，也就张思远和他有些交情，算得上朋友了，还有崔浩。 甩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拿着银票回家，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晨，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些他爱吃的点心水果，程晨在屋子里缝衣服，自知道要有孩子后就开始缝了，里衣外衣，虎头鞋虎头帽缝制了不知道多少件。 王昱放下点心走过去抱住他不满的说道：“阿晨又在做了，这家伙还没来呢，你就这么上心，都不管夫君了？” 程晨看着夫君这样子也是好笑，“哪里不管了，前几天不刚刚做了两件新的夏衣吗？” 王昱数了数篮子里的东西，“才两件，你看看这里有多少？阿晨不能厚此薄彼。” 程晨也是无奈，也不知道夫君怎会同一个还没来的小孩子吃醋，不过他心里也是欢喜的，便说道，“那我再给夫君做两件？” 王昱怎么会让夫郎累着，他要别的补偿凑到程晨的耳朵说了两句话，让程晨耳尖爆红，“夫君！” “好阿晨，我会注意轻些的。” 程晨不想和他说话别过脸去，王昱把桌子上的布料针线收拾好，牵着程晨的手说道：“我去洗个澡，等我。” 程晨红着脸不会知道怎么办，任由夫君把他牵到卧房里坐着，自他身子重了后，就基本没有这事了，王昱也怜惜他，不闹他，今日不知为何有了兴致。 要说他不想，也不是，这会就坐在床上又紧张又期待的，就是担心，低头看了看肚子，又不想拒绝夫君，很是为难。 就这么紧张的坐着，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连王昱进来了都没看到，直到身边带着水汽的人坐在旁边，才反应过来。 “我····肚子···你。”程晨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 王昱安抚着：“别担心，大夫说可以的，只要注意点就行，我会轻一些的。” 程晨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王昱抱着他侧身躺了下来，慢慢解开了两人的衣服，亲了亲他的圆润的肩膀，“阿晨，你真好。” ···颜色飘过··· 事后看着躺在怀里睡着的夫郎，手摸着他的肚子，只觉幸福感快溢出来了，睡着前还在想，似乎有什么事忘记说了，算了明日再说。 第65章 大宝 程晨的身子越来越重，行动越发的不便，越到日子临近王昱越紧张，在这个时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能准备的王昱都准备好，还向府学请了半个月的假，虽然用的别的理由，但陈言文宋柏言知道原因很是吃惊，没想到王昱对他夫郎如此看重。 王昱每日都陪着程晨，半夜睡的也不安稳，程晨一有动静他就醒了，后两个月程晨的脚都有些浮肿，偶尔还会抽筋，半夜惊醒，看的王昱都替他难受，只能每晚亲自给他泡脚，之后再揉一揉按一按，替他缓解缓解。 十月三日上午刚吃过早食，王昱牵着程晨在院子里转，没想到发动了，王昱心里做过很多次排练的，这会儿却紧张的什么都忘了，抱着夫郎往卧室去，还是王母看到了叫来人准备。 …… 下午结的果终于落下了，王昱进去看着睡着的夫郎没有什么事心也放了下来，随后接过妇人手里的小孩，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王昱竟也看出一些好看来，小小的一只，软软的都不敢太用力，心也软的一塌糊涂。 抱了一会后，王昱把小孩放在准备好的小床里，俯身亲了亲已经熟睡的夫郎。 王母进来看了小孩连说三声好，随后又出去给街坊邻居送红鸡蛋，大家都知道王家新得一个大胖小子。 下学后程飞也趴在小床边看着小孩，小家伙刚吃完奶睡着了，王昱问他弟弟好不好看，他看着床上皱巴巴红彤彤还在睡觉的弟弟有些为难，夫子说做人要诚实不能说谎，但他也说不出弟弟丑的话。 王昱看他这样子也不为难他，和他说小孩刚开始都是这样，星星弟弟也是这样的，过几天就好看了。 他虽然有些不信，但又想到自家的弟弟满月看到的时候是好看的，就说道：“那弟弟好看。” 晚食后程晨醒了过来，王昱让人端来一碗鸡汤，已经撇了浮油，汤看着很清亮温度正好，就喂给程晨喝了。 程晨喝完鸡汤也有些精神了，看着旁边的小孩，眉眼带笑很是温柔，小朋友也醒着，知道是他亲近的人竟笑了一下，虽然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但刚好被程晨看到了，就足够程晨惊奇的了，对着王昱说：“夫君，你看他笑了！” “嗯看到了，他对阿爹亲。”摸了摸程晨的头，又说道：“辛苦阿晨了，要不要再休息会？” 程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要再看一会儿，根本看不够，这么小还这么可爱，当然也就是程晨能看出可爱二字。 “阿晨给他取个小名？娘说等他周岁的后再取大名。” 程晨沉思了一会儿，村里的一些小孩取的小名都是狗蛋，二牛什么的，他不太想取这样的名字，最后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的小名，只能说道：“就叫大宝。” “好，我们第一个孩子，就叫大宝。”王昱觉着很好，程晨听夫君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小家伙的小名新鲜出炉了。 王母知道这个名字后也高兴，抱着大宝一个劲的叫着：“大宝，咱们家的宝贝。”可见是稀罕的不得了。 王昱给岳家也去了信，程母收到信后第二日，赶紧收拾东西提上两只母鸡，一筐鸡蛋往府城赶，之前知道有的时候，就很高兴，这会知道是个大胖小子就更高兴了。 到了后，程母放下东西和王父王母寒暄了一会，王母也知道他着急见程晨，没说多少话就叫她先进去看看程晨。 王昱看到岳母来了，知道他们有话说也识趣的出来了。 “娘。”程晨看到他母亲来了，高兴的很。 程母看着自己哥儿精神还不错说道：“好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了，王家本就对你好，这会儿又有这孩子，肯定会对你更好。” 说着又去看了小床里的大宝问道：“取小名了没？” “取了，叫大宝。” 程母笑着点了点头，这会大宝正醒着，看着眉眼有些像程晨，在床边逗了一会大宝，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包的东西，打开是一个长命锁放在了小床旁边，“大宝，看外祖母给你带的什么？” 程晨看到他娘拿出来的长命锁，很大一个银制的，感谢了程母一番。 “谢我做什么，你这孩子，家里的日子越发好了也是托了你的福，这点东西算什么。”随后又问道：“大宝你在带吗？” “不是，夫君请了奶娘，平日里我精神好就抱过来我看看，饿了拉了就抱去奶娘那了。” 程母满意的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布置的很舒适，案桌上还插了一束新鲜的花，看到衣桁了还搭着王昱的衣服便问道：“你夫君还住在这里？” 程晨想到这里也是脸一红，昨日叫夫君去隔壁睡，夫君不愿意说他身体不好，他晚上还能照顾些，这个时候怎么能自己睡呢，把这话同母亲说了后就更不好意思了。 看着程晨这样子，程母也没想到王昱能为程晨做到这个地步，心里再次感叹他家的哥儿嫁的真好，至少她不知道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还守在夫郎身边不分房睡的，不去找别的人就不错了。 大宝洗三朝，意在洗净秽污使其健康成长，用艾熬过的水给他洗澡，王昱请的都是几个亲近的人，这会都在添盆，喜婆在一旁说着吉祥话。 自宋柏言成亲后他就在东街租了一个房子，新婚的夫妻也不可能一直分开着，陈言文看他们都不住在府学，也出来租了房子，和王昱家离的不远，陈言文本来是想买的，他爹说如果他考去京城了，就在京城给他买。 大宝洗好后用被单抱着，喜婆拿着葱在他身上拍了三下取聪明伶俐之意，剩下的流程做完后，陈言文迫不及待的上前看大宝，大宝长了三天白净了很多，越发的可爱，陈言文看的稀奇的不得了。 小孩子瞌睡多，这会儿又缓缓的闭上眼睛了，王昱送去给程晨，刚刚洗三那么热闹，大宝竟一直睁着眼睛不哭不闹很给面子。 程母在这里住了五天就回去了，除了家里还有个小的需要人照看着，实在是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每天吃完就是陪程晨说会话或者抱抱大宝，只能看着王昱忙前忙后，而她家的哥儿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刚到的第二日听说王昱因为这事还特地请了不少时间的假，就很震惊了，后来再看他这么为了程晨忙前忙后的也就习惯了，只道她儿是个有福的。 因着是第一个孩子，程晨稀罕的不得了，没事就捏一捏小胳膊小腿的，摸一摸小脸蛋亲香亲香，只觉肉软软滑滑的很好摸，让一天到晚待在房间里不能出去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程晨笑眯眯的点了点儿子的鼻尖说道：“大宝，你叫大宝。” 醒着的大宝偶尔还会回应下他阿爹，砸砸的，或者扯嘴笑一笑，就是睡着了程晨也是看不够的，一想到这是他的孩子，心就软的不得了，就想要亲香亲香，看着看着还会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第66章 大宝新年 王昱每日下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程晨和大宝，也会从外面带一束新鲜的花回来，给房间里增添一点趣味，人看了心情也好，他知道程晨每日待在房间里肯定也烦闷。 程晨对于王昱的这种行为是很高兴的，他知道夫君对自己好，每日读完书还要花心思让自己开心也很感动，越发的觉得自己能嫁给这个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大宝满月的时候，程晨终于可以出去了，让人烧了水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好在是十月份，没怎么出汗，要是在夏日，他哪里好意思和夫君睡一个床上了，身上都要馊了，让夫君去隔壁睡也不愿意，说他身上不难闻，偶尔也会用热水帮他擦拭一下，虽然都已经坦诚相待了很久，连孩子也有了，但这个时候还是会不好意思。 程晨洗完澡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也挡不住程晨的好心情，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冷了，程晨并没有在外面待太久就进去了，想着等有太阳了再出去转转。 王昱回来看程晨心情格外的好，就知他肯定洗了澡，昨天晚上还在说今日一定要好好洗洗，前些日总在说身上难受，但是没办法，他也只能帮他偷偷擦擦，还不能让王母知道，不然得挨教训。 王昱也是第一次当爹，从大宝出生到现在都还有一些不真实感，看着越发圆嘟嘟的大宝，这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心里也愈发的柔软。 大宝眉眼长开后像程晨多一些，只有一双眼睛长的像自己，王昱拿着拨浪鼓在他眼前摇了摇逗逗他，大宝就会伸着小胳膊啊啊的想要。 有了大宝后给王昱每日两点一线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亲一亲夫郎逗一逗大宝，是他每日下学回来必做的事情，慢慢的就有了做父亲的觉悟。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终于迎来了大宝的第一个年，王父王母已经提前回村里把屋子收拾下。 外面冷，程晨把他包的严实，小家伙看到出来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好在今日有太阳，前几日下的雪也化了，路上干了也好走了。 今年除了郑树，奶娘也跟着回去，大宝的口粮除了奶水还有去街上买的羊乳，回到村里就没处买羊乳了，所以奶娘得跟着。 小家伙很好带的，吃了就睡，睡醒了玩一会又吃，除了要吃或者拉了嚎两嗓子，其他的时候只要舒坦了就不哭不闹，逗他玩还能给你笑一下，这会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也不怕，啊啊啊同你讲话，奶娘都说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性子应该是随了他阿爹，乖的不得了。 王父早几日回来，买好柴火和碳，这会儿屋子里暖和，程晨把大宝外面的包被脱了，小家伙感觉到束缚自己的东西松开了，赶紧挥舞着小手在程晨头发上抓，别看人小手劲倒是不小。 几日没看到爷爷奶奶，倒也不认生还让抱，程晨歇过手后和王昱一起把东西拿去自己屋子里，看到屋子里的碳盆上也有个罩子。 说到罩子还是在府城的时候，大宝尿布换的快，冬日天气不好，也不容易干，后来还是奶娘说他在别人家看到过带罩子的火盆，上面可以烤衣服，王昱就去买了两个回来，没想到这里也有，就不怕大宝的衣服不干了。 冬日冷，虽有太阳也没有多少温度，大宝还小，也不好带出去，有太阳天气会在下午的时候带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王昱也是基本在家里练字读书，程晨偶尔也练习下写字，王昱没让他一直缝制衣服，容易伤眼睛，而且给大宝缝的衣服都够穿到一岁的了。 每年的新年都是一样过，还是和去年一样二十四的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只是今年有了大宝更热闹了一些，和他们关系好的人家都来看大宝。 隔壁李家的婶子也来了，瞧着白白胖胖的大宝说道：“哎呦，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福气的小孩，像年画里的胖娃娃一样，真是好看。” 说着想抱抱大宝，大宝也给面子，这个时候也让抱，不哭不闹的，李婶子笑的开心，“小家伙怪沉的。” 又想到自家的哥儿去年也成亲了，希望到时候他也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大胖小子就好了。 今年过年王昱买了两个大烟花，三十的晚上放了，村子里的人听到烟花的声音都出来看，才知道是王昱家在放，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烟花，砰的一声烟花在天上炸开，五颜六色的确实好看。 烟花放完都看的意犹未尽的说道：“烟花果然好看，难怪卖的那么贵的。” “嗯，还是王家富贵，建了新房子，烟花都放的起了。” 又说了一些王家如何如何，这些话里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不过和王昱无关了，大宝吃完奶早就去睡了，王昱守完夜也和程晨睡觉去了，初一还要去给宋夫子拜年。 让王昱没想到的事，初一去给宋夫子拜年的时候，宋柏言告诉他，他也要当爹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高兴，确实是喜事，王昱夸他厉害，成亲半年就有了。 程言文在一旁表示很羡慕他们俩，不知道他的良缘还在哪里？王昱只能说不着急总会来的，不然金榜题名的时候还有榜下捉婿，说不定就捉到你了。 初二的时候照例去岳家，星星已经十个月大了，小孩子一段时间没见，变化还是很大的，今日天气好也无风，这会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坐在围栏，底下还垫了厚实的被子，不会凉着。 星星在里面自己拿着磨牙棒在磨牙，面前的布兜兜接着他流出来的口水，见到生人也不怕，只要不去抱他，他还会盯着你看，很可爱。 程晨把大宝放在他旁边，小家伙看到还有一个比他更小的也很新奇，盯着看了很久，用自己的磨牙棒戳了戳大宝脚脚，大人都在旁边看着，要是他戳到大宝的脸就叫他不要戳。 小床上还插着一个八角风车，扇叶四种颜色，发现大宝不好玩后就要着去看风车玩了，程晨在一旁吹给他看，吹一下风车就转了起来，星星看的咯咯直笑。 程晨看他可爱还想抱抱他，奈何小家伙只认常看到的几个人，就连他爹爹一开始回来想抱他都不行，还是熟悉了好些天才让抱的，程晨没法，只能在旁边逗逗他。 第67章 程家旧事 程母看到院子里一家人喝茶聊天吃果子，儿孙满堂的笑声不断，格外的开心。 这两年日子越发的好了，家里添置了田地，年前又重新翻修了院子，现在整洁又宽敞，心情也好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舒服的日子了。 程母看着天也不早了，起身说道：“你们坐着聊，我去准备午饭，你们爷几个好好喝点。” 林翠翠也顺道站起了身让飞飞把弟弟看着点，程阳在和王昱聊着天呢，指望不上。 程晨笑着对着大嫂道：“大嫂去忙，我看着就行。” “行，喂过奶了应该不饿，过一会你给他端端尿，免得尿被子上了。”白日里没有给他垫尿片。 程晨点了点头，这些他都会的。 今年照例在岳家住了两晚，就回去了，年节里的几天天气都不错，下午的时候王昱程晨偶尔会抱着大宝在村野田间转转，南方早春的风景不算多萧瑟，有些花草树木已经发出了嫩芽，已经三个月大的大宝还是很喜欢出去的。 在村子待了几天后，他们还是定在十二的回府城，上元节这日，王昱把大宝让奶娘和王母带着，他带着程晨去看灯会。 去年程晨没看到十五灯会今年总算看到了，不过在程晨心里还是觉得去年的院子里的灯最好看，这满街的灯笼都没有夫君给自己买的那个好看。 这会没有大宝打扰，两人牵着手慢慢走过热闹的街市，还有些寒冷的天气也浇不灭两颗温热的心，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就是只牵着手就已经很满足了，看着街上的灯笼和天上的圆月，只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十六的府学开学，今年他们三人要去老班，他们和老班的学子都要参加明年的乡试，当然这个课室也会迎来一批新的学子。 老班的夫子除了讲解一些基本的课业，还会是讲往年乡试的诗题以及主考官的喜好，总结规律，而主考官由朝廷派遣任命，多数在翰林和侍郎中挑选。 这就像现在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一样，总能寻到一些规律，虽有些取巧但很有用，说不定就碰到了一样或者类似的试题，不就是撞大运了吗。 王昱每日下学后先去看看程晨和大宝，然后再去书房念书学习，大宝现在三个多月会翻身了，得要人一直看着，后来就叫人打了一个带围栏的小床，下面还有轮子可以移动，这样大宝在里面睡也不担心翻身掉了下来，有太阳的时候还能把床板取下来，让他在院子里玩。 打床的时候，王昱也想到很多现代的玩具，可以推着走的学步车、积木等，他都一一画了下来，等他能玩的时候再给他做出来。 没几天大哥家的星星就周岁了，程晨在给星星备周岁礼，洗三的时候送过一个项圈和脚环，家里之前办了洗三宴就没办满月宴，大宝也是一样，所以上次满月只是回去看了看，带了两件小孩穿的衣服，但这次周岁是要办的，也需要备礼的。 王昱下值后就陪程晨去选礼物，两人在金玉坊里看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刻有福字的玉长命锁，星星的周岁不是沐修日，所以王昱请了三日的假，夫子对于他还是很放心的，知道他平日里勤勉认真且学问拔尖，没多说什么就直接批准了。 二月九日的时候王昱程晨就回去了，这次没带大宝，他才四个月大，就不来回奔波了，他们今日出门的早到家的时候也才申时末，程母把他们迎了进来，招待茶水点心让他们歇歇。 程大哥早两天和程飞一起回来的，回来为周岁宴提前做准备，这会正在宰杀鸡鸭鱼肉，天气不热也放的住，免得明日做宴弄的院子里都是血迹不好看，要买的肉菜蔬酒水点心今日一早就从镇上买回来了。 星星一岁刚刚能走路，之前大哥看到了大宝的小床又是围栏又是轮子的，也给星星打了一个，这会儿还有太阳院子里也没风，星星就趴在围栏上用手扶着站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外面。 小腿怪有劲，扶着围栏站了半天也不觉着累，小家伙还是不让程晨抱，程晨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我是你小叔，来，叫小叔。” 星星以为程晨在和他玩，笑的咯咯的坐在了被子上，程晨被他萌的不行，一直逗着他。 程母看到了说道：“这会到和你玩的好，之前你们没来的时候，家里人忙着在，没有及时给他喂到奶，脾气大的半天都没哄好，急的你大嫂恨不得打他两巴掌。” 几人闻言笑出了声。 第二日来的人大多是村子里的，程家这边就程父一户，没有兄弟姐妹，程母那边倒是来了两个舅舅，王昱还是第一次见到，知道王昱是程家姑爷，还是个秀才对他很客气，言语间有些谄媚，讨好。 程母看到两个舅舅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就去做自己的事了，王昱就知道里面有事，不过他一个晚辈也不能说什么了，又是星星的周岁宴，他们和王昱说话，王昱也是客客气气的。 晚上的时候程晨才和他说了事情的原委，程母娘家那边离这里比较远，隔了两个镇，家里的孩子也多，有五个，程母是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家里条件并不好，特别程母还是个女儿。 生到第三个还是女儿的时候家里人很不喜，从小就比下面的两个弟弟吃穿都要差一些，等着她能嫁人了就托媒人打听彩礼高的。 当时程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是山上的老猎户养大的，老猎户走了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不好说亲，好在他会打猎家里也有些钱，既然有人愿意说亲，就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把程母娶了过来。 虽说程母在家里不受重视，但到底是他亲爹娘，逢年过节也会拿东西回去，但自程父受伤后程母才彻底看清家里都是什么人，那时候实在是没有钱，她回娘家借钱，被赶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事就不要再回来了。 还是她娘心疼她偷偷摸摸的出来塞了一百文给她，程母也知道她娘在家里过的不好，但一想到躺在家里的汉子等着救命，还是狠下心收了。 第68章 大宝周岁 她娘头先三个生的都是女儿，婆婆觉得她生不出儿子，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她的，还动辄打骂，后来生下两个弟弟就好一些了，她小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很羡慕大伯家的哥哥弟弟有鸡蛋吃，后来有了弟弟也只是弟弟能吃到。 这次算是彻底寒心了，之后就没有再来往了，家里的日子好了后，她也只是去过一次把钱偷偷的还了，又多给了一些他娘让她自己好好收着。 一开始娘家以为她又是来借钱都不打算开门的，还是她娘自己出来的，那次她连门都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和他娘说了一会话，告诉她家里日子好了些，叫她不要担心。 他娘性子软弱，年轻时候在公婆手里受磋磨，临到老了两个儿子娶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享不到他们什么福，还得操心带几个孙子，这个家里她就只心疼她娘，帮衬她娘了，其他的几个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前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程家发财了，两个舅舅竟然找了过来，话里话外都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把这个亲戚走上，程母也确实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没有赶他们出去，但是再多就没有了，就是如何羡慕酒坊的工作也没搭理他们。 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程母说给程晨听的，不然程晨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事，他还记得当时他娘从外祖家里回来时候，佝偻着背，眼眶都是红肿的，拿着一百文钱让大哥去镇上抓药的样子，他娘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程晨也是才知道，为什么以前过年去外祖家的时候舅舅一家总是对他们不冷不热的，只有外祖母对他们好一些，会拿些果子给他们吃，有一年舅舅家的几个小孩欺负他是个哥儿，大哥知道后收拾了他们一顿，闹了些不愉快，那次之后他就不大愿意去外祖家了。 王昱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桩事情，抱着这程晨让他放心，“你还不知道娘的性子，她不会吃亏的，我们以后好好孝顺娘就是了。” “嗯。”程晨点了点头。 星星的周岁宴过了后，王昱程晨就回府城了，四月的时候，初夏天气不算多热，早起还算凉爽，花草树木已经长的很丰茂了，比较适合出去游玩。 大宝已经六个月了，对外面什么事都感兴趣，王昱沐修的时候决定带他出下远门，他现在可以吃一些米糊糊，让厨房做好后用罐子装起来，再包上厚厚的棉布保持温度。 游玩的地点选在了太白湖，不如端午赛龙舟的热闹一样，这时的太白湖如一幅宁静淡雅的画卷，绿意盎然让人心旷神怡。 湖水清澈透明，湖面宛如明镜，映照着周围的山峦和绿树，呈现出诗情画意的景象，湖边柳树轻拂水面，为太白湖增添了一抹柔情。 湖边还有些小摊贩，卖着吃食玩具，王昱找了地方拿出带来的垫子铺在地上，把大宝也放在上面，可能是出门了很兴奋，一直用手指着远处啊啊啊的想和你交流，程晨指着湖边的花草问他好不好看，又一会儿给他摘一些。 王昱看着这一大一小毫无障碍的说着话，直觉特别温馨想画下来，奈何身边没有笔墨，今年射课王昱觉得学习的已经够用了，就又和程言文一样学习了画，陶冶下自己情操。 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王昱拿出米糊糊喂大宝，又去摊位上买了些茶饮，两人吃了些点心，之后抱着大宝沿着湖边走了走，太白湖很大，肯定走不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返回了，大宝挺重的大多是王昱在抱。 这里风景好，算得上府城的一个景点，今日天气也好吹着一些微风，不冷不热的，来玩的人不少，三人玩的日头升高有些热意的时候打道回府了。 这家伙一上午都没有睡，睁着个圆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在马车里也没闲着，回来吃了奶就睡着了。 从大宝会坐到会爬日子一晃就到了九月份的时候，宋柏言家里也添了个小子，小名小石头，王昱程晨抱着大宝去参加石头的洗三朝，可能是看到差不多的小孩，大宝很喜欢坐在小石头旁边，拿着布老虎和弟弟玩。 程晨缝制了不少小孩的衣服给小石头带来，宋柏言的妻子叫秦婉，这会儿坐在床上拿着小衣也很开心，“阿晨的手艺真好，这老虎的眼睛活灵活现的。” 宋母刚刚给秦婉送了一碗汤面，这会儿也拿着小衣服看说道：“唉，这衣服好看，还是连在一起的。” 虽说新衣服很好，不过宋母还是向程晨要了件大宝的旧衣服，准备做个百家衣，寓意小孩能得到百家之福，少病少灾。 程晨的绣技这两年进步了很多，绣制小孩的衣服不在话下，而且王昱也和他说了些现代衣服的样子，既好看又好穿。 十月初三大宝周岁，王昱早几日都在准备抓周的东西，笔墨纸砚，印章，书，算盘，钱币，玩具等物品，把桌子上铺上红绸，东西摆在了上面。 周岁宴就请了几个亲近的人，陈言文宋柏言他们，大哥大嫂李安他们，程父程母也提前来了，这会儿全都在屋子里看着大宝抓周。 “来，大宝抓这个。”陈言文指着印章喊大宝，大宝听到有人叫他，抬头看了过去，是一个经常见到的叔叔，对于他而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玩的，还有好多没有见过的。 很迅速的爬了过去抓起印章，又爬向程晨抬起小手对着程晨叫“阿，阿碟，”发音不太标准，意思是要把印章给他阿爹。 陈言文刚看他拿起印说着大宝长大要做官这样的话，就看到他把印章给了程晨，随后又拿起身边的笔递给了程晨，之后只要是手能拿起的东西都给了程晨，程晨手里拿不下了又继续给王昱，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啊、啊。”这些都是他的玩具要收好。 这一行径让在场人忍俊不禁，吉祥话也说了个遍，最后总结是个孝顺的。 陈言文还带来一个蛋糕，庆祝大宝一周岁，自从蛋糕在府城火了之后，铺子的生意更好了，单子都接不过来，陈父打算在西街也开一家。 蛋糕虽没有现代的花样多，但胜在真材实料，味道很好，制作并不简单，所以价格也不低，便宜的都要百十文一个，今天带来的更豪华都卖到一两银子，不过妇人小孩喜欢吃，府城有钱的人也多，过生辰买个蛋糕也不算什么。 大宝周岁要取大名了，这事快让王昱想秃了，确实是取名废，最后取程晨的晨字后又写了几个字让程晨也参考下。 程晨看着这些名字都挺好的，不知如何抉择，王昱只能让他随便抓一个，最后抓到泽字，王晨泽就是大宝的大名了。 第69章 鸡蛋 大宝一岁两个月的时候，已经会走路了，大人先是用布带子牵着他走或者自己推着学步车走，后来慢慢会走后就松手让他自己走了。 自从会走路后就不太愿意在围栏里待着了，围栏太小已经限制他的活动，白日里程晨就让他在屋子里走，小腿迈的很快，地上都铺了地毯，也不怕他摔，这家伙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来继续走，就是需要人看着不能让他往火盆的地方去，怕烫着他。 今年他们回家比以往晚了几天，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雪，直至二十五这天路上才干。好在他的爹娘看着天气不好，提前回去做准备了。 大宝去年两个月大的时候在马车上大多是在睡觉，这次已经一岁多瞌睡少了很多，平日里都是上午睡一觉，下午睡一觉，今天要坐马车一上午都醒着，很是新奇，直到午时熬不住才睡着，王昱抱着他在怀里睡，可能是车子晃悠，一直睡到了家里才醒。 程晨先下的马车，接过大宝就看到他眯着眼睛要醒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想着已经睡了不少时间，就竖起来抱让他醒醒，晚上再睡，小家伙惺忪着眼睛，慢慢睁开。 大宝醒来，在阿爹怀里也不闹，平日里要是在小床醒了，发现没人是会哭的，小时候挺乖的一小孩子，越大越不好带了，果然是个小子脾气还不小。 大宝在阿爹的怀里好奇的看着这个地方，去年来过，不过小脑袋瓜子肯定不记得了。 “咱们家的大宝回来了。”王母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知道是王昱他们回来了，出来接过自己的乖孙孙，几天没见想的很，这会抱着稀罕的紧，王父想抱抱都没给。 隔壁李家婶子这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不少豆腐，看到王昱他们也上前打招呼，看到大宝白白胖胖也稀罕的紧，上抱抱有看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就作罢，只是说了一会话。 “今日去买豆腐了？”王母问她，她上午已经去买了的，就在村子里有人做豆腐。 李婶子：“嗯，明日炸点豆腐圆子好过年，今天去的晚没买到多少，小兰说明日还会做几组，给我多留几块。”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备年货，李婶子想到自己安哥儿今年也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更高兴了，上次提着东西去看过，这两年两人都在铺子做工，手里也能存点余钱，日子越发好了起来，现在又有了孩子，日子也和和美美的，都是托了王家的福，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李安是今年九月份生的，和小石头差不了几天，之前怀上的时候也在上工，刺绣不是出力气的活，都是坐着的，做做也无妨，毕竟请了假是没有工钱拿的。 今年他们的工钱都涨了九百文一个月，所以有了孩子也没辞工，直到九个月大的时候才回乡待产，田力也请了假一起回去，小孩生下来，满月的时候程晨还回去看了的，是个很健康的小子和田力长的很像。 李婶子在家里说了一会话就回去，这会聊到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家里人也一起在讨论过年还缺些什么？ “再去买些排骨，剁成小块炖的烂烂的大宝也可以吃上一块，尝尝味。” 快过年了镇上热闹，王昱程晨很久没在镇上逛过了，打算明日去逛逛顺便买些东西，王母看他们想去又说道：“要是看到有卖鸡蛋记得买一点，前几日我没有买到，冬日里很少有人卖鸡蛋，如果没有的话我问问村子里有没有人可以匀一些给我，再带一些香油回来。” 冬日天气冷鸡下蛋少，农家日子过得不错的都会留着自家过年用，他们家自搬去府城后就没有养家禽了，今年大宝可以吃些蛋羹，肯定是要买一些的。 王昱点头答应，下午这会不太冷，就把大宝放在院子里自己玩了，衣服穿的比较厚，小短腿不太好走，没一会就弄的身上都是灰，好在院子里铺的砖只有灰没有泥。 程晨看不过去了，把他抱了起来想进去换衣服，大宝还不愿意，嗷嗷的还想玩，王昱想着反正衣服已经脏了就再玩一会把，程晨嗔了王昱一眼说他总惯着大宝，长大了还得了。 王昱笑道：“他现在还小，等他再大点我就做个严父，绝不让他长歪。” 第二日两人吃过早食准备去镇上，大宝看着他爹爹和阿爹似乎是要出门，愣是趴着程晨不下来，小手指着外面，表示他也要去，无法只能带着他一起去了，王母交代他们把大宝看好，就让他们走了。 镇上不远，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把车停在镇子口，他们走着过去，这两年都是在府城的街市逛，很久都没来镇子上了，和前两年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快过年了，街上更热闹些。 程晨逛街兴致很大，大宝看着这么的多人也很兴奋，小眼睛到处转悠，手还指着铺子上的东西啊啊的叫，王昱在摊子上买了一个米糕让他拿着吃，米糕还冒着香气，松松软软的带了一点甜味，只有大宝手掌那么大，刚好他也能拿着。 街道上卖灯笼春联的，面条吃食的，酒水猪肉的应有尽有的，看了很久都没有卖鸡蛋的，两人有些失望，打算再往前走走，就听到有个汉子在巷子里喊卖鸡蛋喽，王昱赶紧上前叫住了他，看到他背着一个筐子问道：“卖鸡蛋？” 汉子点了点头，放下背上的筐子打开上面的盖子有不少的鸡蛋，王昱有些惊讶，冬季居然有这么多鸡蛋，汉子解释道：“都是新鲜的鸡蛋，家里烧的火盆专门养鸡，才下的蛋。” 王昱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人会提高室温养鸡下蛋，很聪明了，这不就是现代温室养鸡吗，程晨听他这么说拿起一个鸡蛋摇了摇，没有响声确实是新鲜的，大宝看着他阿爹拿着鸡蛋摇，他以为是好玩了也想伸手去拿，不过这个东西可不是玩的，掉在地上了就碎了。 王昱抱着大宝不让他碰鸡蛋，程晨往篮子里数了三十个鸡蛋，冬季的鸡蛋贵，他是知道的，家里的开销都是他在做账，府城冬日的鸡蛋都卖到十五文一个，这个汉子卖十三文比府城便宜一些，程晨数了三百九十文给他，汉子很高兴的收了。 冬日里鸡蛋精贵，卖的比肉都贵了，能买的人都是有些钱的，大多都是几个或者十来个的买，很少碰到一买就是这么多的。 汉子看着筐子里少了三十个鸡蛋很高兴，背起继续叫卖，再卖一会还有剩下的，就去酒楼问问便宜一文卖掉了，也不枉他今年烧火盆养鸡，一百个鸡蛋能比平日多卖一两银子。 第70章 雪人 王昱抱着大宝点了点他的鼻尖，“大宝今日有鸡蛋吃了，高不高兴。” 大宝六七个月大的时候就在慢慢的加蛋黄吃，用温水化开，一点一点的喂给他，渐渐的就能吃一个蛋黄，一岁的时候又改为吃蛋羹，大宝很喜欢这样吃，一次能吃小半碗。 大宝是知道鸡蛋的，每次喂他的时候，大人都会说一句，“大宝来吃鸡蛋喽。”他就知道要有好吃的，所以记住了鸡蛋两个字。 “吃，蛋。”这会听到王昱说鸡蛋，小手伸着，两眼放光的看着程晨手里的鸡蛋，嘴里叫着吃，大宝这会会说一些简单的词，爹爹，阿爹，吃，玩，睡等。 程晨提着鸡蛋看着大宝这样，笑道：“小馋包。” 买到鸡蛋，两人也很高兴，大宝每日吃一个，吃到回府城需要十七八个，剩下的大人做着吃，买好鸡蛋两人回去买香油，还没到铺子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纯手工榨的香油，真材实料，打了半斤的香油。 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买水果的摊子，摊子上有些苹果、梨、柑橘也算是稀奇了，他们这里不产这些水果，只有秋夏从北方或者更南方运来的水果，那会会多一些，不过有人储藏秋季的水果冬季拿出来卖也是有的，价格肯定比应季的时候贵，苹果梨都是可以久放的水果，只要储藏好是没有问题的。 程晨到摊子一样挑了一点，两人又到猪肉摊子买了排骨，街上热闹，王昱抱着二宝又在街上玩了一会，发现没什么要买的就回去了。 程母看着筐子里不少的东西，水果就有三样，鸡蛋三十个小心的放在了最上边，半罐子香油，一一拿了出来，随后又问道鸡蛋卖多少钱。 听到是十三文一个，咂了咂舌，真是贵，也就是这两年家里有了些钱能买来吃，以前冬日那里会买鸡蛋吃，有这钱还不如买两斤肉，过年时的猪肉也才十四五文一斤呢，不过他乖孙孙今日有鸡蛋吃了，高高兴兴的拿去厨房准备中午就蒸一碗。 程晨拿着苹果和梨去洗了，放在盘子里，又切了一小丫让大宝自己拿着，几个月大的时候还需要用勺子刮着吃，这会也能自己拿着啃了。 “娘，来吃点水果，爹呢？” 王母放好鸡蛋，接过程晨递给她的苹果，“你爹出去串门了，回来哪里闲的住，每日都往外跑，到饭点才回来。” “这苹果真甜。”王母吃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大宝坐在凳子自己拿着一块在磨牙，可爱的紧，“大宝也在吃苹果啊。” 知道祖母在叫他，抬头从嘴里拿出苹果，上边都是小牙咬的印字，抬手给王母看，“啊，吃。” “嗯，大宝吃。” 今年还是一样初一的时候和陈言文去宋夫子家里拜年，宋柏言家的小石头快四个月，长的圆圆墩墩的很可爱，大宝今日没来，不然肯定很稀罕石头的，两人都是有家室有孩子做父亲的人，看的陈言文眼热的很。 初二两人抱着大宝去岳家，星星快两岁小腿迈的很快，大宝想跟着跑，但是衣服穿的厚，也跑不了，就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一小团，可可爱爱的。 星星就比大宝大了七八个月，差不多的两个小孩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不过还是会抢玩具，两个小孩打闹一团，谁也不让，也不知道是那个先哭的，两个都哭了起来，只能一人抱一个哄着。 星星被大嫂抱着，委屈的指着大宝说：“弟弟，抢我的。” 大嫂看着自家的儿子好笑，安慰道：“那你再拿另外一个给弟弟玩，他就不抢你的了，你给弟弟玩，下次你去弟弟家了，他也会给你玩的。” 星星听了自家娘亲的话，下来把玩具给了大宝，“给你。” 大宝接过，两眼还泪汪汪的朝星星笑了一个，星星也跟着笑了，小孩就是这样不用说谁让着谁，玩恼了也不记仇，没一会又在一起玩，只要不伤着就行。 不过大宝终究是不懂事的，喜欢玩星星手上的，星星拿什么，他就去抢什么，两小孩又抢作一团，没办法，教育大宝他也听不懂，只能抱着他出去转一会，哄他把上午的觉睡了，才清净了一些。 又在岳家待了两天就回去了，初六晚上又下了一场雪，下的还比较大，早上起来的时候雪厚的都到脚脖子了，这会下的小了，王父王昱他们在扫雪。 程晨抱着大宝站在门前的回廊上接雪玩，雪落在手上程晨的手上没一会就化了，大宝瞪大了眼睛看的很新奇，自己也伸手去接，没一会也化了，玩的不亦乐乎。 “下雪了，这是雪。”程晨看他玩的这么开心指着他手里的雪道。 等着院子里的雪扫开了，程晨找了个屋檐还很干净的雪捏了一个雪团给大宝看，大宝很喜欢这个雪团，自己也学着阿爹抓雪玩，王昱看着程晨童心未泯的和大宝蹲在角落里玩雪，只觉得一大一小真可爱，也参与了进去。 没一会小家伙的手冰冰凉的，程晨不让他玩了，衣服袖口有些湿，打算带他进去，大宝还不愿意，哭昂昂的不走，还是程晨怕他着凉抱了进去，把外面的衣服脱掉了，好在只是外面衣服袖口有些湿，两人哄了半天不见好，程晨有些后悔带他去玩雪了。 王昱去切了一小丫苹果，让他拿着吃才算转移注意了，程晨看他这会拿着苹果啃又开心了，哭笑不得的骂一句,“犟种。” 王昱到不觉程晨骂儿子怎么了，有时候确实有些犟，好笑的亲了程晨一口，说道：“院子里铲起来雪比较厚，我去堆个雪人，你一会出来看。” “要不让娘看着大宝，我也去堆？”程晨跃跃欲试的说道。 王昱看程晨也很想出去推雪人，点头答应了，叫来王母看着大宝，两人兴致冲冲的出门推雪人了。 不算大的雪人两人没一会就堆了起来，王昱扣了两个洞放上灰色的石子当眼睛，又扯了一截枯树枝做鼻子，程晨还特地拿了一条红布条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雪人看起更加的逼真了，两人看着自己的杰作，都笑了起来。 王母哄睡了大宝也出来看：“堆的怪好看的，一会大宝醒了也让他看看。” 程晨心想看可以，但是不能动手玩，不然又会把衣服打湿，容易生病。 大宝睡醒后王昱抱他出来看，确实只是看看，想上手玩，程晨没让，次日太阳就出来了，雪人坚持到第二日就渐渐的化掉了。 第71章 乡试 自十二的回的府城，过完上元节后王昱就去上学了，在府学的日子过的很快，太阳一升一落就快到了乡试的日子。 前几日府尊来书院说朝廷安排好主考官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至于府尊是如何知道的，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又告诉他们这次主考官是个务实派，不喜欢太过华丽的文章，也就是说他们写的文章需言之有物无需华丽的辞藻。 乡试也称秋闱在八月举行，八月初九开始连考三场，一场三天一共九天，好在八月已进入秋季，不冷不热的，只要不下雨会好很多，考生提前一天进贡院，三日的吃住都在贡院。 老班的学子基本都要参加这次乡试，越到临近的日子，王昱却不怎么紧张了，后两日王昱都没看书，决定轻松轻松，该学的这三年已经学了，再紧张也无益不如好好休息两天，留着精力在考场上发挥。 其他的学子看到王昱如此气定神闲的，想着果然是学霸，这么有把握是他们比不了的。 考试的前一日，程晨一直在为王昱准备东西，主要是吃食，贡院提供纸，炭火，蜡烛，水，被子，但要在里面呆三天，吃的不能太复杂，八月的天气白日还是有些热的，食物不能久放，程晨让厨房做了一些肉干配着馒头吃，又做了一些肉饼第一日吃。 下午的时候，陈言文他们也到了，和王昱一起到的贡院，程晨和秦婉也来送他们来，当然还有陈言文家的小厮。 王昱握着程晨的手让他不要担心，程晨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夫君读书很厉害，就是有些紧张，竟像他自己要进去考一样。 乡试的检查更加严格，除了检查书篮有没有夹带，还要带到小屋子里脱掉衣服一件一件的检查，好在八月不冷衣服也不厚，篮子里吃食一早就被王昱换到空间里了，这会篮子里只有一些碎馒头。 一排一排的号房，每排都有侍卫看守，王昱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位置，比较靠前离茅房也远让王昱心下放松，拿着东西放在板子搭的案桌上，号房还是那样四四方方的，两张木板，一搭就是桌子和坐椅了。 王昱四处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就坐了下来，等所有的考生都进来后，贡院开始发东西，一壶水，一个小炉子，一小筐碳，一只蜡烛，一床被子，被子不新有一些异味，应该是之前的考生用过，好在这些王昱能忍过。 天气渐晚，王昱把篮子里掰的细碎的馒头收到空间里，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早准备的肉饼子和水吃，肉饼子烙的比较大，吃一个就行了。 空间王昱已经很久没用了，但篮子里的馒头被侍卫掰过的，实在吃不下去，他这会儿不想喝生水，也不想起炉子烧水，就拿了空间的水。 收拾好东西，把板子放了下来躺了下去，脚是撑不直的，不过没办法大家条件都一样，随后把被子盖在身上，家里的软床睡久了，这会躺在硬板子上有些不适应，脑子里一会儿想着考试，一会儿又想到程晨和大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日王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应该是卯时，王昱也随着大部队去茅房解决生理问题，路上还碰到了陈言文宋柏言，他们的号房要靠后一点，好在离茅房有些距离，离茅房近的考生就要遭殃了，白天天气一热味道就会散发出来，还要忍受三天确实很难。 这会儿已经有侍卫巡逻，陈言文小声的和他们说着话，“昨晚上没睡好，板子太硬了被子也有味。” 王昱只能安慰他忍忍就过去，实际上王昱也没睡好，但总比在茅房旁边好多了，陈言文想想也是。 回到号房，王昱用帕子沾了冷水湿了湿脸，让自己清醒了些，辰时考卷发下来。 王昱先是浏览了一下，试题是《论语》一篇、《中庸》一篇，《孟子》一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篇，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试题都不难，既然知道主考官不喜欢花团锦簇的文章，王昱就知道怎么写了，不过原本他也不太会写华丽的文章，也算是对他更有利了。 王昱定了定神，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虽说不难但要组织语言删改复写，写完两篇四书题已经午时了，难怪肚子有些饿。 王昱又看了一遍写完的文章，收拾桌面把试卷答案放到一边，从空间拿出一块饼子吃，空间是静止的所以这些食物和刚开始放进去一样，又喝了些水吃了两块肉干，水喝的不多不然怕坚持不到下午写完，就要去茅房了解决生理需求了。 王昱休息了一会，开始写剩下的四书题和诗，抬头看了看时辰，天有些暗了，便把写好的草稿纸收起放在书篮里，等着最后一日誊抄，抬起板子起身走到外面，告诉看守的侍卫要去净手。 茅房这会儿已经排上队了，王昱已经能闻到味了，这附近号房的考生也是有些倒霉，后两日味道会越来越重，不过也必须忍着把试题做完。 解决完后王昱回到号房喝了些水，点起炉子烤了两个馒头就着肉干一起吃，烤过的馒头皮脆香脆香的，味道竟还不错。 第二日需要写四篇经义任务比较紧，今晚要好好休息，第二日才有精力去写，王昱躺下盖上被子合上眼睛，在脑子里大致想了下如何写，就强迫自己睡了。 次日，王昱吃完早饭又解决生理需求后就开始着手写答卷，昨天已经大致有了想法，这会儿写的也顺畅，一篇写完王昱看了下时辰，还没到午时就开始写下一篇，写完已经过了午时，简单吃了两个馒头和肉片后又开始写第三篇。 写完估计酉时天还有余亮，王昱捏了捏手腕，趁着还有光亮王昱开始写第四篇，太阳下山很快，不得已王昱只能点上蜡烛，不然实在看不太清，等写完天已经全黑，号房只有影影灼灼的烛光，王昱就着烛光把四篇文章又检查了一篇，收拾起来放在篮子里。 第72章 乡试二 王昱这会儿已经很饿，烧起炉子烤两个馒头，昨天吃了烤过的馒头还不错，吃过后敲门就去净手，天已经黑了侍卫给了他一盏灯，王昱提着灯走去茅房，看着大多的号房都点着蜡烛。 回来后灯还给侍卫，王昱把板子放平躺了上去，试题都答完了明日只有誊抄好就可以了，到目前为止第一场考试还算顺利。 睡了三晚的硬板床腰有些酸，早上起来王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誊写答卷，试题答卷不管是什么字体，只要是楷书就行，但一定要整洁干净，所以王昱必须集中精力写，不然写错字有墨点都是要重新抄的。 全部誊抄完已经下午，王昱再次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放置一边等着开门收卷，这会儿有些饿，王昱没吃馒头拿出肉干就这水吃了些，垫了垫肚子就没吃了。 等到酉时门外传来让停笔的声音，这时不管你写没写完都要停下来，不然发现按作弊处理。 王昱交出试题答卷后就走出贡院，程晨抱着大宝正在外面等着，旁边还有秦婉和陈言文家的小厮，王昱号房靠前是第一个出来的。 这三日没打理，估计形象不怎么好，大宝看着眼前有些邋遢的人很疑惑，这是他爹爹？也没有伸手要抱，王昱这会儿也确实不适合抱他，只是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不认识爹爹了？” 程晨哪里见过夫君这个样子，有些心酸，“夫君辛苦了，一会儿回去好好洗漱休息下。” 说话的时候陈言文他们也出来了，三人并没有寒暄，这会儿只想回家洗澡睡觉，点了点头就各自回去了，王昱洗完澡吃过晚食就倒头睡了，程晨也知道他辛苦，就没让大宝打扰他。 第二日第二场考试，有的考生这九日都是待在号房不出去的，一是可以省下住客栈的钱，二是早起排队要很长时间，如果发生什么事耽搁就不好。 王昱他们三人也是早早的到了，排上队，经过严格检查后王昱走到自己的号房，放下东西等着发考卷。 乡试第二场试五经中《礼记》《春秋》各一篇，《孝经》论一篇，表一篇，算数两道。还是同第一场考试一样先浏览试题，思考一会后就下笔开始写，算数是王昱擅长的，所以看完题目后就知道怎么做，王昱把大部分时间放在经义和论表上。 第三天考完天有些灰蒙蒙的，估计要下雨了，也不知道下多久，三人出了考场还是各自回家，洗澡睡觉，为第三场考试做准备。 十五日去贡院还在下着小雨，天气还算凉爽，今日程晨给他穿了件厚点的外衣，王昱拿着东西检查完就去号房，发现自己的号房居然有些漏雨，好在是在角落里，没有打湿桌案这边，好在雨没有下多长时间就停了，王昱拿衣服把湿的地方擦干，晚上还得睡觉。 第三场试以四道时务策，就是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还有两道算数题，算数题较第二场增加了难度，好在策论和算数都是王昱的强项，写起来得心应手。 第二日就把所有的文章写完，第三日誊抄完后王昱检查着试卷没有问题长舒了一口气，把试卷整理放在桌面上等着来收，这次乡试算是全部考完了。 出了贡院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王昱没在意这些，同陈言文他们打过招呼后，约在第二日见面就回去了，程晨叫来水让王昱先沐浴，一会儿再好好吃个饭，知道夫君今日考完，早早的就让厨房做了夫君爱吃的。 晚上王昱抱着程晨，下巴搁在他的头上说道：“终于考完了，这几日阿晨在做什么，大宝乖不乖？” 程晨把脸靠在夫君的胸膛上，手也环抱着对方的腰，发现夫君瘦了一些，想着明日做些什么给夫君补补，就听到夫君问他的话。 “大宝很乖的，你给他做的玩具这些日子很喜欢玩，偶尔还拿去和石头弟弟一起玩，我没有做什么，除了刺绣就是去铺子看看，昨日铺子管事来说城西江家定了一个屏风要给他家老太太贺寿。” 王昱心想大宝这小家伙还挺喜欢小石头的，两家离的不远，总过去找他玩。 又听到程晨说起屏风，自苏师傅把第一件双面绣屏风做好后，王昱叫人放在了铺子里，当时就吸引了很多人，虽说这个时代的双面绣不算独有，但会的人也不会太多，更何况这么大的屏风，绣的仕女图也和现在不一样，四套完全不一样的衣服，或端庄或华丽或婉约或清雅。 王昱定制架框的时候也花了心思，用了名贵的木料精雕细琢，后来有人出价买王昱也没卖，作为镇店之宝放在铺子里，倒是可以重新定制，虽说屏风绣制费时间，但铺子有四个大师傅，后来又招了些绣娘完全够用。 乡试考完一个月后放榜，也就是九月十五，乡试完第二日，王昱他们去了府学，参加过乡试的学子基本都在，夫子需要了解他们考试的情况，这会儿课室里到处都是讨论的声音，看到王昱他们也来了，都上前围了起来，毕竟两位到了老班也是学霸，听听他们怎么答题的也好知道自己到底答的如何。 “宋兄，你第三场第二题是如何破题的？” “王兄，第三场最后一题答案是不是……。” 大家围着他们问诸如此类的问题，王昱宋柏言一一回答，实际上除了算数其他的试题都没有标准答案，答的如何就要看平日的积累以及阅卷的考官对你的答卷满不满意。 夫子也向他们询问的答题的情况，听他们说完后满意了点了点头，“很好，你们上榜应该没有问题，就看是第几名了。” 如果考中举人，他们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日在府学了，这三年的学习同夫子和同窗也有些感情，知道可能会离开，三人在府学待到了下午，教他们夫子也知道，走的时候只让他们继续努力，争取在殿试上金榜题名。 回去后三人约在一起放松放松，既然已经考完再多想无益，陈言文也一身轻松说道：“城北郊外有一个庄子，那里种植了一片橘林，这会儿正是成熟的季节，我们可以去那玩玩，附近还有一个温泉。” 王昱点头约在第二日去，庄子有些远坐马车需要两个多时辰，他们决定在那里待一晚上，和他们说也会把程晨带上，又叫宋柏言把秦婉也带上，宋柏言点头答应。 回去后就同程晨说起这事，“明日秦婉也去，大宝让娘带一晚上。” 程晨听着夫君这么说也点头答应了，和夫君在一起去哪里玩都行。 第73章 温泉 第二日，一行人坐上马车往目的地去，到了已经午时，这个庄子对外开放的，这会儿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看来不止他们来这里玩。 几人进门就有小厮迎了上来，知道他们是来这里游玩的，问他们需是否需要住宿。 “住宿，把门口的马车看好。” “好嘞，客官请进。”又和他们介绍他们庄子住宿的特点，如果来的人多可以定一间院子，小二问他们需要几间房的院子。 “四间。”除了他们三家人，还有郑树和陈言文家的小厮阿昌。 “好嘞，一晚一两银子，客官这里来。”说着把他们带到柜台，王昱交了钱拿着钥匙，小厮带他们去院子里。 客院在庄子的后面，去到客院还要经过一个池塘，虽已八月，但池塘还有荷花开着，也有一些莲蓬，翠绿的荷叶簇拥着朵朵荷花，如诗如画，八月的微风吹过，还带有一丝丝荷花的香气。 “没想到这庄子里还有一池的荷花，景色当真是好。” 小厮听到陈言文如此说接话说道：“我们这八月份荷花还开着的确实少，客官如果感兴趣还可以划船去摘莲蓬。” 王昱确实看到荷塘里有几只小船，小厮随后又介绍还有橘子林可以去摘，五十文一个人，庄子东边有温泉，晚上可以去泡泡，又说北边有个马场也可以去跑马射箭。 王昱听完介绍想着这不是就是农家乐吗，这庄子主人倒是会做生意。 说着就到他们定的客院，小厮打开门一间不是多大的院子，但有四间房也够住了，随后叫小厮送些饭菜来，已经午时大家都饿了。 “吃过饭我们先去摘莲蓬，再去橘林看看？明日去马场玩玩？” 陈言文这么安排着，大家都同意，毕竟来都来了就都去体验一下。 庄子的饭食味道不错，一道甜食银耳莲子羹程晨很喜欢吃，家里厨房没有做过这个，王昱说道：“喜欢吃，回去后让厨房平日里多做。” 程晨闻言很是喜悦点了点头。 吃过饭，休息一下就去了荷塘，八月份下午的太阳还有些晒，但挡不住大家的热情，叫了三个小船，到荷塘里就凉爽多了，水很清澈，还能看到里面的鱼在游，程晨心想中午吃的那条鱼可能就是在这里抓的，还有莲子羹里面的莲子也可能是这里摘的。 王昱扯下一个莲蓬，剥开莲子递给了程晨说：“吃吃看，好吃吗？明日我们再买些带回去。” 新鲜的莲子清香扑鼻，有些清新自然的甜味，程晨点了点头也剥开一颗递给王昱，王昱没用手接直接用嘴去吃，嘴唇划过程晨的指尖让程晨手一颤，耳尖也跟着红了。 王昱也意识到了，没想到他家的夫郎这么容易害羞，不过他也享受让夫郎这么喂着。 几人在荷塘里转悠了半个时辰就上岸了，随后又去了橘子林，橘子林就在客房的后面，一座小山头，大概二十来亩的样子，种植的橘子树，这个时代的橘子都是绿皮的，和现代满大街都是黄皮的不同。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橘子香味，一颗颗圆润的橘子挂满枝头，在下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领着他们的小厮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一个多月橘子就要全部下了，客官随意逛随意摘，如果需要带回去，出来的时候给我称上就行。” 几人挑了几个结的好的摘了下来，剥开露出黄色的果肉，肉眼可见的汁水丰富，果肉细腻多汁，先是有些酸但更多的是甜，吃完一颗嘴里既清爽又宜人，让人回味无穷。 王昱看着橘子林，想着春季来的话满山开放的橘花应该又是一番美景，几人吃了两三颗，又在里面转了转，摘了几个晚上再吃，带回去的话明日再来摘新鲜的。 回去还早，几人打算庄子外面转转，这里除了庄子的产业外最多的就是农田和远处的村子了，水稻田里郁郁葱葱，微风吹过轻轻荡漾，风里都是青稻的味道，太阳已经偏西，路上还能看到三两个村民路过，笑容满面的可能是在说今年的水稻长势好。 大家沉浸在乡间的景色中，都没发现太阳已经下山，在西边映出一大片的火烧云，直到王昱转头看到橘红的光线照在程晨的侧脸上，在他的脸上铺上一层朦胧的光，美的有些不真实。 “你们看，火烧云！” 这时陈言文惊喜的声音传来，王昱才转过头看向西面，天空中火红的云彩映衬着微黄的阳光，仿佛是天空在燃烧。 “好美！”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确实美，这如梦如幻的晚霞，宛如大自然亲手绘制的美丽画卷。 一行人踏着晚霞回到了庄子，吃过晚食天已经完全黑了，消了消食后就去东边的温泉室，温泉室分了大汤池和小汤池，王昱他们要了三个小汤池都是分开的，虽说分开却并不隔音，这会儿能听到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不是陈言文他们，看来是早上在门口看到别的马车的人。 汤池冒着热气，王昱试了试温度比较适合，随后就和程晨一起下去了，刚泡下去就感觉走了一下午的酸涩得到了缓解，舒适的喟叹一下。 “这温泉确实好，冬日来泡肯定更好。”程晨舒服的看在池子边眯着眼睛说话。 王昱听着程晨这样说，游了过去和他靠在一起，拉过他的手揉了揉说道：“以后再带你来泡。” 程晨轻声嗯了一下，这会两人靠的这么近，温泉的温度让程晨的脸颊泛红，王昱看着他有些口干舌燥，手环到了他的腰上，隔着一层薄薄衣服摩擦了。 “好阿晨，给我好吗？”王昱凑到程晨耳边说着，不知是热气还是王昱说的话让程晨红着脸僵直了身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昱，这是在外面，虽然是隔间，但还能听到隔壁说话声，怎么可以在这里，程晨顿时羞的说不出话。 王昱已经上前亲他，边亲边说：“乖，我们小声些。” 也不管程晨答不答应，就扯开了程晨的衣服，池子里水波荡漾。 ···洋柿子偷偷告诉我，小孩子不可以看哦··· 第74章 放榜 事后，程晨靠在王昱的怀里喘息着，夫君实在是太大胆了，也不知道隔壁听没听到，他都没脸见人了。 “放心，没人听到。”他做的时候都堵住夫郎的嘴了，特地轻了些怎么可能听到，不过在水里的滋味确实很不错，要不是泡的时间太长都想再来一次。 听夫君这么说，但程晨还是不想理他。 两人休息一会儿就出了汤池，这里单独准备了沐浴室，等他们洗漱完陈言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正喝着茶水。 隔壁几个人也出来，坐在另外一桌说着话，王昱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话。 “听说明月楼的月公子赎身了。” “听谁说的？” 月公子？王昱突然想起刚来府城时张思远带他去的明月楼，不过和他没关系听过后就放在脑后了，走到程言文那桌坐下。 没多久宋柏言他们也出来了，陈言文喝着茶水感叹道：“还是你们有家室的泡的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晨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只能低头喝茶掩饰。 泡了一个舒适的澡，晚上睡觉都沉了很多，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几人吃过早食直接去了马场换了骑射服，马场比府学的大，用围栏围了起来，王昱是学过骑射的，这会儿看着马也不怵，叫小厮牵了几匹温顺的，王昱打算带程晨一起，其他几个人还需要小厮牵着走走。 王昱率先骑上马，陈言文觉得他上马的姿势很潇洒说道：“早知我也学骑射的。” 王昱拉过程晨上马后说道：“现在学也不晚，走了。”随后夹起马腹扯了缰绳跑了起来。 程晨本来被夫君圈在怀里有些害羞，马跑了起来也想不起其他，快速奔跑时风从耳边吹过，很自由自在的感觉，这会儿在王昱的怀里既兴奋又安心。 跑了一会儿，速度慢了下来，王昱扯着缰绳让马慢慢的走，看着程晨有些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咬了一口说道：“喜欢骑的话下次还带你来。” 程晨被王昱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赶紧看了下四周，发现他们比较远没人看到才放心下来，也忘了刚刚王昱问的什么了，拍了一下王昱说说道，“夫君！这是在外面。” “这会儿没人，怕什么？”王昱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就发现夫郎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王昱眯起眼睛，夫郎实在是太可口了。 “夫君！”程晨是真的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闹你了，我们再骑一会儿。” 又骑了一会儿，几人换下衣服出了马场，程言文还在兴奋中，可能男人都喜欢奔跑的感觉，他打算回去就买一匹马练习。 这两日大家玩的都很开心，吃过午食回去的时候都带了些橘子和莲蓬。 到了家里大宝也醒着，快两天没见到阿爹，见到了就要让抱，瘪着嘴看着程晨，那架势就是你要是不抱，我就要了哭了。 程晨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大宝这两日在家里乖不乖？” 看到阿爹抱他了，也开心了，奶声奶气的说道：“乖。” 王昱把橘子和莲蓬拿了出来递给了王母，今日摘的新鲜的，接话说道：“那今天奖励大宝吃橘子好不好。” 知道是有吃的，转头看着王母手里的橘子：“吃橘子。” “行，祖母去弄给你吃啊。”王母笑眯眯的拿着东西，这样的日子真好，孝顺的儿子夫郎，乖巧的孙子。 当然大宝只在王母眼里是乖巧的，这小子越大越不好带了，整天翻着个拿那个，一些尖锐怕伤着他的东西必须锁起来或者放在高处，一个不注意就捡东西往嘴里放，根本离不得人。 王昱想从程晨手里接过大宝，问道：“两日没见，想不想爹爹？” 大宝不想离开阿爹怀里，转头不看王昱，两只小手扒着程晨不松手。 王昱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小没良心的！” 大宝趴在程晨的怀里回头看了一下他爹说着，“打屁屁。” 王昱打的不重，大宝又觉着好玩对着他爹咧开嘴笑的很开心，王昱被他萌的不行，又在他屁股上来了两下。 这下大宝笑的更开心了，一家人也都笑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大宝才是可爱乖巧的。 日子一晃，就到了九月十五这日贡院放榜，王昱他们也早早的到了，和之前院试一样在对面的茶楼定了个位置，等着侍卫张贴榜单，这会儿贡院门口围了不少人。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侍卫走了过来，人群瞬间躁动，“来了，来了！” 王昱他们也站了起来，程言文让小厮去看榜，等着侍卫贴完榜大家都涌了上去，贴榜后有专门唱榜的人，看过排名后开始唱榜。 “南阳镇宋柏言考中解元！南阳镇宋柏言考中解元！” 人群骚动都在看解元是谁？王昱他们也听到了赶紧上前说解元在这里，唱榜人上前恭喜道，“恭喜解元老爷，贺喜解元老爷。” 宋柏言受了他的礼，递给他一个钱袋，唱榜人接过笑的更开心。 “亚元老爷王昱也是南阳镇的，你们可认识。”王昱没想到第二居然是自己，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自己，唱榜人赶紧又恭喜了王昱接过钱袋。 唱到第七名才是陈言文，不过他对自己的名次很满意，我不枉自己这两年没日没夜的和宋柏言他们学习。 这次上庸府乡试取了一百一十名，府学考中就有三十多名，其他都是下面的郡县的学子，前十名府学占了七位，这么看来府学学子确实是优秀，夫子水平也更高。 放榜第二日府尊开设鹿鸣宴，鹿鸣宴是为乡试新科举人设的宴会，参加的人有当地的知府、主考官、新科举人和年老举人一起参加，基本就是在一起饮酒作诗、唱歌跳舞的。 “鹿”和“禄”同音，寓意高官厚禄、仕途高升，而“鸣”意为天赐，宴会一方面显示出皇恩浩荡，一方面也告诉各位新科举人天子对人才的器重，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鹿鸣宴毕竟是府尊设的，王昱三人第二日早早的就到了，侍卫知道他们是新进举人也没拦着直接让进了，宴会设置在府衙后面的园子里，园子修建的不错，亭水楼台风景很好，空气中隐隐飘来桂花的香味。 王昱他们到的时候，园子里有三两个人不认识的学子，他们只能找个地方先待着等着人到齐，园子里有个不大的池塘，种了几棵柳树，小径两边开满了秋菊和夏堇，王昱他们就站在池子旁边等着。 第75章 鹿鸣宴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认识的人都扎堆在一起聊天，王昱他们碰到府学同窗，也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就听到前面传来声音，“方大人到，府尊大人到！” 一群人陆陆续续上前拜见，只见崔大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人，应该就是此次考试的主考官。 见过几位大人后，大家找到自己位置，位置都是按照名次安排好的，王昱和宋柏言靠在最前，宴会刚开始，侧边就有悠扬琴声传来，王昱循声看了过去，右边榕树下坐着琴师正在抚琴。 王昱他们坐下没多久，主位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崔大人，你们上庸府果然人杰地灵，出了这么多人才。” “哈哈哈，方大人过誉了，我记得方大人是金陵人？你们那里才是真正的人杰地灵，人才辈出。” “上庸也很好，我看了乡试解元的文章，写的真不错。” 王昱在底下听着上面的两人商业互吹，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但这会儿确实有些无聊，仆从已经上菜了，但主位的人还没发话，他也不敢动。 正在神游中就听到前面传来府尊的说话声音，王昱抬头看过去，府尊大人站起来说话。 “你们都是上庸府的青年才俊，大家不要拘束，随意些，今日的宴会就是为你们设的。” 众人也站了起来，谢过府尊，便更随意了些，一大堆的读书人聚在一起能干什么，除了吃菜喝酒就是斗试显摆文采了，当然每次宴会的首个节目，就是新科解元唱念《鹿鸣》诗。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王昱侧头看着宋柏言唱完，还别说唱的怪好听的。 崔大人方大人都夸奖了一番说他唱的好，：“不错不错，不愧是解元，文章写的好，诗也唱的好。” 等着宋柏言坐了下来，王昱朝他竖起大拇指，唱的真好，这人罕见的脸红了红，把王昱瞧的稀奇的。 之后的节目就是文斗了，方大人是主考官，先带动气氛，出一题，“我闻园子里有隐隐约约的桂花香，金秋九月就以桂为题作一首诗。” 不可避免，宋柏言做为解元，必须开个好头走这一遭，不过他也不怵，沉思了一会儿就开口道，“不似……。” 宋柏言话音刚落，方大人拍手叫好，“好好，解元就是解元，虽是五言律，但朗朗上口，此诗还有些仙气的神韵，比你乡试上的诗也不差了。” 众人也喝彩，还有人要来纸笔记录下来，随后都等着第二个人开口，半天没人出头，王昱心想，不是，这届学子都这么含蓄，这么好的机会不表现表现？ “王兄是亚元，要不也来一首？” 心里正在吐槽呢，就听到这么一句，王昱望过去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这会儿想杀人。 都到这份上了不作也不行，站起身来朝主位拜了拜，想了一会儿开口作了一首，中规中矩，较宋柏言的那首就差了些，方大人也只是评价了下好平仄对仗工整，通俗易懂，也夸不出别的了。 当然第三名也没放过，不过他作的很好和宋柏言不相上下了，之后算是彻底放开了，会写诗的都要来一首以得到主位上大人的夸赞。 王昱默默的看着他们表演，听着琴声吃着菜，菜是冷的，好在九月天气并不冷，冷菜吃一些也可以。 诗斗完了又开始破题出策，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理，这个王昱会啊，这会儿也吃饱了，拿出在大学辩论的气势直接把在场杀的片甲不留，王昱算是在这一茬彻底出名了。 就连上头的府尊和方大人都忍不住的称赞起来，想着这人诗差了些，但是文章策论不错。 陈言文离他们有几桌，如果在王昱旁边，只怕恨不得开口道一句牛啊，这会只能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个赞。 之后的交流就斯文了很多，斯文归斯文但大多都是想在大人面前露个脸，所以都会拿出真本事，宴会一直持续到酉时结束。 结束后还有纪念品，每人一套做工精致的金银错花笔筒，此外前三名还单独领到一个镶金木牌，王昱的上面刻有‘大历元康十二年上庸府乡试亚元’的字样，宋柏言的应该是解元，这就和现代学生考的好发的奖状一样。 鹿鸣宴完了后，这次的乡试算是彻底落下帷幕，他们需要参加明年三月京师的会试和四月的殿试。 从上庸府走陆路需得四五十天左右，虽说开国以来一直提倡修路，官道修的很好，但终究是两个轮子的马车，不是四个轮子的汽车，一千多公里怎么走都要四五十天，水路快一些也需三十来天。 王昱他们商量了一下，陈言文晕船，如果走水路一个来月肯定不行，只能走陆路，而冬季越往北越冷，京城十份月可能就会下雪，有时候雪会持续到来年一月，他们需早日出发。 回去后王昱同程晨说起这事，自己不能在家里给大宝过生辰了，程晨这会儿心情也很低落，如夫君所说，如果考试顺利的话他们可能要分开十个月之久，自嫁给夫君以来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王昱心里也难受，他也不想同程晨分开，但是大宝太小，又是冬季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阿晨，明年如果留在京城，我就回来带你和大宝一起去。” 程晨抬头看着他，又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不懂事得人，夫君科举是大事，他不可能阻止夫君上京，只不过因为马上就要长久的离别，心里有些难过。 王昱抱着他打趣道：“要是没中，我就回来陪你，再不考了。” 程晨赶紧捂住夫君的嘴巴说道：“不可胡说，夫君怎么会不中。” 王昱顺势亲了亲他的手，两人又温存了一会。 第二日也和王父王母说了，本来想着儿子考中举人打算回乡办宴请客的，但是想着去京城路途遥远，儿子提前去也是对的，若是开年后再去，怕路上不好走，再有什么事耽搁了就不好，早去总比晚去要好。 两人虽说舍不得儿子，但是考中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只让他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地方记得写信报平安。 随后王昱让郑树出去打听有没有商队去京城，他们从来都没有去过京城，最好随着商队走，不然只能雇几个镖师一起，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但路途实在遥远，保不齐会有什么事，三个人单独走实在不安全。 第76章 上京 第二日郑树就带回来消息，说是有个商队往京城去，过两日就走，王昱陈言文他们去见商队的管事说明来意。 管事知道他们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也很客气，毕这三人都有做官的资格，如果上京考中都是要做大官的，顺路捎他们一程也没什么。 “三位举人老爷不用客气，我们也是要去京城的，带着你们也没什么不行。” 王昱拱手道谢，“多谢管事，路上一应吃住我们自己解决，让我们跟着队伍就行。” “好，我们二十出发，辰时在城门口等你们。” 既然说好了，他们就要准备上京的东西了，王昱打算买一辆舒适宽敞点的马车，用家里的马车要是坐一个多月估计人会被颠没，和陈言文他们商量了后也同意，就一起去看马车。 府城的车马市很大，这里的马车各式各样，小二领着他们在坊市转了一圈，最后看中了一辆马车。 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小房子，内置床榻和桌椅毛毯，上有遮雨棚，下有减震的轮子，马车上还备有炉子，可以烧水还可以取暖，简直就是长途出行必备豪车。 马车好价格也好，普通的马车三四十两，好一些的五六十两，这辆要价一百五十两，差不多一套宅子的价格了，不过还是要买，路上舒适为主。 王昱付了钱他们俩也没争，这么多年的朋友要，要说路上给钱之类的就太伤感情了，王昱也不会要。 程晨虽然不舍，但这两日都在给王昱收拾行李，往后走越来越冷，厚实的衣服肯定要带，被子也带上，在车上坐着冷的时候还能盖盖腿。 吃食点心也带一点，头几日路上可以吃，之后想吃可以到驿站或者路过的城镇买，夫君要的书也需要装好，好在这个马车大，座椅底下床榻底下都有搁置东西的空间。 王昱坐在床边看着夫郎在屋子里忙忙碌碌的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心里一暖，拉过夫郎坐在自己腿上，“明日就要走了，阿晨不和我说说话吗？” 程晨听到夫君话，眉眼垂了下来眼眶泛酸，王昱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惹得夫郎要哭了，赶紧哄道：“好阿晨，明年回来后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王昱本来要说的是要不让程晨也跟着去，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大宝还小离了阿爹也不好，冬日也冷路上遭罪，明年六月走水路带他们去，天气温度都合适。 程晨嗯了一声，只觉这些年被夫君宠的有些娇了，现在有多少男人出去办事，夫郎妻子不是在家等着的，心里劝说了自己一会心情好了些。 王昱看着夫郎情绪好了些，抱着他的手也不规矩了，咬了一口夫郎的耳朵说道：“明日要走，今晚我们可以晚点歇息。” 程晨心里还在想，明日要走不是应该早些歇息吗？就觉着身子一凉衣服被脱掉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夫君推倒在床上，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夫君低沉的喘息声。 王昱看着身下的人潮红着脸，亲了亲他嘴角，“阿晨真好看。” 程晨只觉得床顶都在晃悠，睡着前精神都快涣散了。 …… 第二日，程晨只觉身体酸软，昨日夫君太凶了，但还是要起来把夫君送出了门。 王昱怜爱的抱了抱他，本想让他多睡一会的，奈何坚持要起来送他，又觉得昨日确实有些过分了，有些愧疚，拉着程晨的手叫他在家里好好吃饭好好休息，针线不要做太长时间，照顾好自己。 也同父母拜别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最后抱起大宝亲了亲，大宝快两岁了，还不知道爹爹要出远门，以为今天和以前一样下午还要回来的，开心的和王昱摆了摆手说道：“爹爹上学啦。” 王昱捏了捏他的小手又亲了亲他的脸颊，最后和程晨说道：“到了就会和你写信的，你也要和我写信知道吗？” “嗯，夫君路上注意安全。” “好，回去，我走了。”王昱又朝王父王母拜别。 辰时三人坐着马车到城门口和商队会合，赶马车的是郑树和陈言文家的小厮阿昌，他们走在商队的后面，这个马车确实坐着舒服，座椅上都是软垫，轮子还减震，官道修的很平整一点都不颠。 三人把帘子拉开，让光线透进来，王昱看着外面从眼前掠过的风景沉思着，他来这个世界五年多了，有了夫郎和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他前世不是没出过远门，工作后一直在外地，可没有像现在一样惆怅，可能是这个时代车马信息都太慢。 王昱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王昱和宋柏言心里都有牵挂的人，陈言文没有，他只有要去京城的兴奋，一路上都高高兴兴的，吃着点心喝着茶，看看外面偶尔和王昱他们说话，期待着京城是什么样子的。 王昱和宋柏言对视一眼，真的有些羡慕陈言文，性子开朗，没太多牵挂的人和事。 午时的时候商队在路边停了下来，大家随意坐下吃自己带的干粮，桌子上有程晨准备的点心，王昱拿起吃了一块，也让陈言文他们吃，吃完后他们也下马车活动活动身体。 商队有七八辆运送货物的车，一共有二十来号人，同管事聊了一会，知道这次货物主要运送是布匹和南方珍稀的干货。 官道一路都有驿站可以供赶路的人歇脚，他们今日需赶在太阳下山前到驿站，驿站提供客房和热食，晚上可以好好吃个饭歇息下。 当然驿站不是每晚都有，有时候要借住在附近的农户家里或者寺庙道观或者就近的城镇，再就是马车里，遇到雨下的太大还需停留。 比如说现在刚过梁州就遇到大雨，好在驿站不太远，一群人赶到了，管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黑压压的天说道：“这雨太大不能再走，等雨停了再说。” 说完管事的让人去检查搬进屋子里的货物，货物虽然用油布遮了起来，但确实不适合雨天行走，毕竟是布匹和干货，漏雨发潮就毁了。 而且雨势太大马车也不好行走，遇到打雷就更不行了，他们也不赶时间，等雨停了也无妨。 陈言文也甩了甩脚上的泥水说道：“这雨说下就下，好在离这个驿站近，不然又要露宿街头了。” 几人要了热水好好泡了泡去了寒气，雨连续下了两日到第三日才晴，等着路上好走了，一行人收拾好准备继续赶路。 第77章 安平侯府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他们架起炉子烤火，确实暖和了很多，坐着看书也不冷，还能喝喝热茶。 虽然马车里不冷，但是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三个人都有些蔫了，书也看不进去，官道上的风景也越来越萧瑟，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出去活动下身体，王昱不是第一次的无比怀恋火车和飞机。 陈言文靠在榻上喝了一口茶，转过头看着外面，叹道：“快到了，我们走了有四十来天了？” “嗯，管事说还有两三日就要到了。” “太好了，不过京城真是冷啊，这才刚到十一月就这么冷。” 第四日的下午一行人终于看到京城的城门，虽然天气冷，但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王昱同管事辞别，又给他一个钱袋说道：“请大伙喝点茶水，要不是你们，我们也没办法这么顺利到京城。” 管事也没推辞只是说道：“今日道别，祝愿三位明年金榜题名。” “好，谢管事吉言。” 辞别商队管事后，三人先进城找个客栈，京城果然热闹，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两边商肆林立商品琳琅满目，异域面孔的人也不少。 王昱他们找了个就近的客栈，要了四间房，每晚两百文先定了两晚，明日他们打算先找个房子租住，一直住客栈也不行。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三人吃过晚食就直接睡了，也没精力出去逛逛，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日起来，昨晚休息的好，今日天阴沉沉的还冷，三人穿上厚棉衣出门吃过早饭后，就直接向小二打听牙行在哪里，直奔目的地向牙人说明来意。 牙人听完他们的要求，又看了看他们打扮说道：“你们是要参加明年会试的学子？近些日子来已经有好几个要租房子的学子了，我这里有几个地方，位置安静周围都是学子，你们挨的近，刚好也可以交流认识下。” 说着拿好钥匙就带他们过去，一个不大院子，还挺整洁干净的，正中堂屋，左侧两间厢房，右侧一间厢房一间厨房。 牙人边带他们看边介绍：“这四间屋子都修了地龙，冬日烧炭烧柴火都很方便，院子里也有口井吃水也方便，最主要你们旁边那家也是赶考的学子。” 说完指了指他们右边的那个宅子。 三人四处看了看觉得可以，就问租金多少，牙人回答三两银子一个月，怕他们嫌贵又说：“这间院子比旁的贵点就是有地龙冬日里暖和，没有地龙的就只能烧炭盆。” 王昱一听觉得可以就定了半年，给了十八两银子，宋柏言出四两半，剩下的王昱和陈言文平分，郑树和阿昌是他们家的，屋子里家具都齐全，床，桌椅板凳都有，就是地龙没烧起来有些冷。 定好房子后三人出去吃饭，还是要请个人做饭打杂，几个都是大男人也不太会做饭，总在外面吃也不合适，随后又去雇了个嫂子做饭洗衣服打打杂，让刘嫂子先把院子收拾出来，来的时候只带了衣服，几人又去买了被褥枕头。 回去的时候让阿昌买了些柴火和碳，先把地龙烧起来，刘嫂子还在打扫屋子，就让阿昌和郑树一起帮忙收拾好，他们先回客栈第二日再回去，今日还算顺利，房子已经租好。 到客栈三人准备写信回家，送到邮驿站让人送回去。 次日三人退房过去租的房子里，屋子都收拾好了，有了地龙确实舒服，热气都是从脚底下传上来的，王昱看着窗子外面还阴沉沉的天空，估计要下雨了。 收拾好东西的陈言文过来找王昱：“修之，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还出去吗？” 王昱看着宋柏言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摇了摇头，“不去了，怕是一会就要下雨了，就在屋子里休整下。” 在厨房收拾的刘嫂子出来找王昱三人，“这样子估计要下雪了，要去囤一些粮食和柴火才行。” 王昱三人看着外面天，是要下雪了？京城天气冷，雪下的大，囤一些粮食是应该的，随后给了刘嫂子一些银子，让她看着买。 刘嫂子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刚来的读书人，估计也不清楚京城的行市，多问也无益，接过钱后就和阿昌他们出去买菜了。 半夜果然下起了雪，早上三人起来后，就看到院子里厚厚的一层雪，雪还在下，鹅毛大雪。 出门的陈言文搓着手说道：“这雪真大啊。” 王昱看到他嘴里还哈出白气，陈言文和宋柏言怕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们那里也下雪，但很少有这么大，这么的密，洋洋洒洒的雪大如棉，好他们提前赶来了，不然下雪他们又要在路上耽搁一两天。 刘嫂子也做好早饭了，看着他们起来了，把饭菜端到堂屋里，“早上熬的白粥和香葱饼子，这咸菜是我自己腌制的，你们尝一尝。” 本来以前她在别的家做的时候，从来不会拿自己腌制的东西，毕竟不是很好的食物，怕主家嫌弃。 只是昨日，三人吃过她的做的饭后，一直夸赞她做的好吃，她想着自己腌制咸菜的手艺也是很好的，所以昨天用萝卜腌制了一些，腌一晚上就可以。 “萝卜酸甜脆爽，刘嫂子好手艺。”王昱吃了一根夸赞道，宋柏言陈言文吃完也点了点头，表示好吃。 “你们喜欢吃就好。”刘嫂子笑了出来，说完就出去了。 吃过饭后，三人一起在屋子里看书，王昱以为这场雪下个一两天就会停，没想到的是这雪一下就是七八天，幸好刘嫂子让提前囤了不少粮食和柴火。 这几日雪下的很大都没停歇的意思，连刘嫂子都说恐怕会有雪灾，王昱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鹅毛大雪皱了皱眉。 王昱他们这几日都在屋子里看书没有出去，好在雪连续下了七八日后渐渐的停了，也不知道府城下雪了没，王昱准备去见一见张思远，当时他走的时候说到京城就去找他。 这天气也晴了，王昱找人打听张府在哪里，奈何京城张府有好几个，王昱只能说出张堇的名字，旁边的人听到后说道：“你说的是安平侯府张家？他家二公子叫张堇。” 王昱听完挑了挑眉，侯府啊，看来真的是皇亲国戚，又问侯府怎么走，谢过那人后王昱让郑树赶着马车过去了。 安平侯府就在皇城边上，门头牌匾上四个烫金大字“安平侯府”，门两边矗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果然是高门大户，门口的台阶都有好几级。 王昱上前敲门，开门的小厮问他做什么的，王昱拿出拜帖说是拜访二公子张堇，小厮只说二公子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昱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想把自己打发了，随后又拿出一个玉佩，小厮看到这玉佩态度恭敬了很多说道：“二公子确实不在府里，不过二公子回来我肯定会和他说，您放心。” 王昱闻言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就离开了，王昱也没在意刚刚小厮的态度，这个时代高门大户都是这样子，更何况是侯府。 第78章 聚兰阁 第二日张思远就找来了，两人约在百味楼见面，张思远见到他也很高兴，问道：“修之什么时候到了京城？” “几日前，刚好赶到就下雪了，就没找你。”王昱话音气一转打趣道：“张二公子？” 张思远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没在意，随意的说道：“侯府也是先皇封的，我不继承爵位，就没告诉你。” 王昱知他说的实话，看他确实不太在意侯府二公子的身份，也没继续打趣他。 “这几日大雪造成了雪灾，城郊的农户有些房屋都倒塌了，也不知道更远的地方情况怎么样？”张思远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昨日没在府里就在忙这事。” 王昱也知天灾无情，问问他能做些什么？王昱在府学的时候看过往年有关于如何处理雪灾的策问，也看过关于此类的答卷。 他发现这个时代人对于灾后的问题处理已经有一套较为完整的方案，王昱当时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古人果然是聪明，这和现代救灾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张思远笑道：“你能做什么？要不出钱买点救灾衣物粮食？” 王昱也没多想直接说道：“好，今年葡萄酒的分成。” “哈哈，修之你可知道今年分成是多少？” “不管多少给你就是，既然知道了有雪灾，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你帮我换成衣物和粮食就行，你也说了现在还不知道这次雪灾波及有多远，我也只能尽点绵薄之力。” 确实如王昱所说，不管多少都捐了就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三年白酒的收益还有去年葡萄酒的收益就差不多有两万两了。 他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这些钱一直都没有动，就是程晨铺子这两三年来就有四千来两的收益，足够他们一家用了。 “好，修之大气！”张堇夸赞道。 他知道王昱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虽然是个读书人做着生意，但是对于钱财上面确实不太在意，除了一开始每年分账王昱看一下账目，后面几次给他多少就拿多少，不看也不问的，很是相信他，不过他也不会在这上面欺骗王昱就是了。 随后又说道：“当今圣上是我表哥，我们家的生意就是皇帝的钱袋子，实际上我们家的生意是我姑母做起来的，就是太后，所以这次灾情我也得出钱出力。” 王昱闻言更是惊诧了，没想到是这关系，他之前一直说的姑母就是太后，那真是奇女子了，那张家就是外戚了，啧啧，张思远关系硬啊，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张思远看着王昱并没有太惊讶，觉得这人确实有意思，太沉的住气了，和他以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的，解释道：“和你说这些也是不想瞒着，你总会知道的。” 王昱点了点头，“嗯，无妨，和你交朋友也不是因为这个。” 随后又说道：“难怪你一直很崇拜你姑母。” 说到他姑母，张思远脸上就会流露出怀念又崇拜的神情，“姑母一直跟着先皇打天下，先皇打到哪里姑母生意做到哪里，我是真的很佩服她。” 王昱闻言也很佩服这女人，巾帼不让须眉，放在现代就是商场上的女强人。 两人聊了一会就分开了，张思远这段时间很忙，除了生意外最主要就是雪灾重建的事情，他不是官身，但他是皇帝的表弟，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也不能拒绝。 这两年葡萄酒的生意很好，白酒也越卖越远，就像当初张管事说的，玉溪酒在大历出名了，去年程大哥还说，很多人都慕名到酒厂拿酒，包括西临村的酒坊也是，周围几个城镇离的近的也会到这里买酒，酒坊又多请了两个人帮忙。 见完张思远后王昱没有什么事情了，之后就是在家里安心读书了，偶尔约着隔壁的四人讨论学问。 后来听说很多州县或多或少都受到雪灾的影响，好在国库还算富裕，灾后救治重建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出现大的伤亡或者灾情。 十二月份的时候收到了家里来信，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字里行间透露的夫郎对自己的思恋，王昱看着信也很想他，想着程晨这会在干什么，大宝两岁了，不知道长大些没有，也才离开两个多月就如此的想念。 这日王昱他们同隔壁约着一起交流下学问，他们一共四个人，两人是荥阳郡来的，另外两个是梁州来的，都是一起念书的同窗，他们离京城近一点，早半个月到京城的，一起租了隔壁的院子。 几人都是肚子有墨水的人，交流起来也是酣畅淋漓，结束后还意犹未尽，陈言文走的时候还在感叹，到处都是卧虎藏龙之人，别看他们在府城好像学问还可以，放在整个大历，特别是京城像他们这样的就太多了。 王昱听到他这样感叹说道：“还有一办法可以脱颖而出。” “什么办法？” “名。”这个时代除了学问的高低还有就是名气大小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差不多的考卷名气更大的占优势。 苏洵当年屡试不中，回家闭门苦读写下《六国论》等千古文章，后由欧阳修传出名动京城，皇帝不看他试只看他名就下诏让他做官，这就说明名气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当然你首先得有才，还需传扬出去。 陈言文：“怎么得名？” “写文章诗词啊，我知道有个地方每个月都会有学子交流会，还有几天就开始了，到时候我们也去看看。”王昱知道这事还是上次和张思远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他叫王昱没事的时候去看看有好处的。 两人闻言有些期待了，学子交流会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除了脱颖而出得名外，还能认识其他人，打探一些消息。 其实像读书人的聚会，京城有很多，不时的就有人下帖子聚在一起讨论学问，但是王昱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没有认识的人当然就没有人给他们下帖子了。 第79章 凌楚风 十二月二十这一日，王昱三人约着隔壁四人一起去兰聚阁，兰聚阁是一间茶楼，每月都会举办一次这样的交流会，在京城很负盛名。 这会儿已经聚集了很多学子，王昱他们在门口竟还看到了丁尧他们，上前打招呼。 “丁兄和赵兄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丁尧：“我们晚来了几日，在城郊遇上下雪，在那里耽搁了几天，不过好在雪停了，路上好走了我们就来了。” 站着聊天也不合适，几人进去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王昱给丁尧他们互相介绍了下同行的四人。 王昱倒了一杯茶问道：“丁兄你们住在哪里？” 丁尧：“我们租的房子，在长秀坊那里。” 王昱点了点头，“我们住的不远，日后多来探讨学问。” “行。” 几人聊着京城的事情，聚兰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怕是连楼上雅间都坐满了人，可见这个交流会多么的有名，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才华横溢之人。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侍女出来，带头的侍女取出盒子里装的题说道：“今天我们阁主出的题是雪，大家以雪为题作一首诗。” 王昱看着这个茶楼只觉得有意思，也不知道那位阁主是什么人，能想的到这个办法，既提升了自己茶楼名气，又让茶楼变的更高端了些，毕竟是众多学子追捧的地方，还怕没有生意吗？ 旁边的人看到王昱没有写问道：“王兄不写吗？” 王昱摇摇头，“我不善此。” 其他几人很惊讶，前几日交流学问，知道他策论文章很厉害，没想到不善诗词。 作诗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半个时辰的时间，没有作完，侍女也不等了，王昱看着她关上盒子直接去了三楼，想来出题的那个人就在三楼了。 本来安静的大堂，在侍女走后又热闹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次是谁夺得魁首？” 王昱并没有参加，所以也不太在意是谁得魁首，喝着茶，听着他们议论了。 陈言文推了推宋柏言的手臂，“诶，子恒，你作诗那么厉害，说不定就是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桌上的几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宋柏言看大家看着他，赶紧摆了摆手，“京城卧虎藏龙的，我的诗并没有多好。” 宋柏言话音刚落，之前上楼的侍女下来了，大堂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转头看着前面的侍女，只见侍女开口：“此次魁首宋柏言。” 人群有人问出：“宋柏言是谁？” 陈言文大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嘛，你肯定是魁首。” 宋柏言也笑了起来，同桌的几人恭喜宋柏言获得魁首，很是羡艳，宋柏言这首诗是要裱起来挂在茶楼供人欣赏的，来这茶楼的都是学子，怕是很快就会出名的。 “修之，修之这里。” 这时楼上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王昱抬头就看到崔浩在朝自己招手，崔浩又说道，“你和子恒还有文景都上来。” 没想到崔浩会在这里，这人不是在翰林院吗，还有闲情来这里玩，闻言王昱三人起身朝丁尧说道：“我们先上去，丁兄你们自便，有空了去我们那里探讨学问。” 丁尧点了点头。 “他是谁？认识王兄？”隔壁院子的几位学子并不认识崔浩所以好奇问道。 丁尧是认识崔浩的，“府学时的同窗，上一届的进士，他们关系好。” 几人听完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王昱三人走上三楼，前打量了崔浩说道：“三年没见，崔大人越发的威严了。” “修之莫要打趣，还是叫我明哲，带你们认识一个人。” 崔浩摆了摆手说道，又向宋柏言说着他的诗拿了魁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明哲兄过誉了。”宋柏言谦虚的摆了摆手。 “我说的实话，你的诗既然能脱颖而出，自是厉害。”崔浩说的确实是实话，就是在府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学问很好，应该是哪哪都好，属于全能人才。 刚刚看到宋柏言的名字也不是特别的意外，以他的学问肯定能考中乡试，只是没想到今日在聚兰阁见到他们三人，说着几人走到最后的雅间，崔浩打开房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雅间桌子旁坐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潇洒不羁，一身青色锦袍，头发随意用簪子簪了起来，衣带上挂着白玉玲珑腰佩，容貌真的称得上俊美非凡了。 算是王昱来到这个世界看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恐怕只有张思远可以和他比比了，最主要时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王昱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混血。 直到对面人脸上露出不虞的神色，王昱才恍惚挪开视线，内心吐槽了下自己，怎么看个男人还看出神了。 王昱也知自己失礼，上前一步道歉，“在下王昱，实则是公子容貌玉树临风，俊美非凡，尤其是公子的眼睛很漂亮，像星辰大海，所以多看了一会，实在抱歉。” 王昱道歉很真诚，这样看人确实很没礼貌，那人挑了挑眉没想到王昱这么说，这异域外邦的眼睛可从来没人说漂亮，不过刚刚看他的眼神，确实没有让人厌恶的情绪，他也就不计较了。 崔浩看着气氛缓和了说道，“来来，和你们介绍，这是兰聚阁阁主凌楚风，凌阁主。” 随后又给凌楚风介绍，“这是王昱，这是宋柏言，这次得魁的诗就是他作的，这是陈言文都是我的同窗好友。” 互相见过礼后就都坐了下来，就听到对面的凌阁主问道：“怎么没看到王兄的诗？” 王昱有些尴尬回答自己不善诗词，就不献丑了。 崔浩也想起他在府学的传闻，大笑起来，王昱看他这样子也知他想起什么，也不恼就让他笑，因为这事崔浩当初笑了他好几天，他已经免疫了。 崔浩笑过才开口解释道：“凌兄，你是不知，他在府学最出名也是作诗。” 说着也毫不客气的就把王昱当初在府学的丑闻说了出来，他之所以说出来也是知道王昱并不在意这个。 凌楚风没想到是这样，也忍不住扯嘴笑了一下，之后的交谈中愈发的觉得王昱这人不错，和其他读书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有些江湖人的大方爽朗在身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又想到他说自己的眼睛漂亮的话，手指不自觉的摩擦着玉佩。 崔浩是上一届殿试第五，之前已经传到府学，之后就在翰林院上职了，这会聊天才知道他已经是正七品编修了。 之后聊天王昱也知道了凌楚风是什么人，这还是王昱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接触江湖中人，虽然不知道飞雪山庄在哪里，但是也无法阻挡王昱对于江湖两个字的向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会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传说中的内力存不存在。 王昱有心想多了解了解，但是这会他们才刚认识，他也不太好意思问这些。 王昱崔浩他们是多年的同窗，凌楚风的性子也豪爽，几人喝茶聊天都还聊得来，凌楚风经常游历江湖，见多识广，好在王昱之前处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虽然没有游历过大江南北，但是也算知道很多，两人越聊越投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第80章 救人 自聚兰阁一聚后，丁尧赵识瑞两人也经常来他们这里探讨学问，日子过的很快，马上就到除夕了。 十二月份又下了两场雪，好在都不是很大，大年三十王昱他们也应了应景，放了一卦鞭炮，准备叫了隔壁四人一起吃年夜饭，没想到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王昱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住处的，只是大年三十了他不用回家过年吗？不过既然人来了，也不能拒之门外就迎了进来，王昱忍了忍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家里没人，我在你这里住两天。”凌楚风语气很随意。 说来说去两人只是见过一次，虽然那次他们聊的很愉快，但是也没有这么的熟悉把，把王昱都整懵逼了，住两天？他这里哪里还能住人？便说道：“我这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了。” 凌楚风环顾了下确实没房间了，“无妨，我可以睡你的房。” 所以我睡哪？打地铺吗？这人是怎么做到话说的这么自然的，把王昱都整结巴了。 凌楚风看他这样子笑了笑说道：“开玩笑的，吃了饭就走。” 王昱看着他心想，他是缺年夜饭所以来他这吃的？他这个样子是像缺年夜饭的？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只能请他吃一餐了，可能真的没有年夜饭吃。 “听明哲说你的算数和策论很厉害，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说着王昱把他带到房间里，桌子上有张没作完的画。 凌楚风拿着画看了一眼，画上一个大人抱着小孩便问道：“你画的谁？” 王昱正在找自己的平日的手稿，也没抬头说道，“我夫郎和儿子。” 还是他无聊的时候太想程晨和大宝画的，还没画完呢。 凌楚风看着画里小孩确实有几分像王昱，手指紧了紧，“挺好看的。” “嗯。”王昱拿着自己写的算学和策论递给了凌楚风。 凌楚风放下画，接过王昱递过来的手稿问道：“这个我拿回去看可以吗？” 王昱点了点头，他们租的这个房子不大，所以住的屋子也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就占满了房间，这里也没有位置让他看书。 吃过饭凌楚风就走了，王昱也不知道他来这一趟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的算学和策论？不过临走前给了自己一个玉佩，正面刻着飞雪反面刻着重光，让自己不要搞丢了，遇到危险可以拿着玉佩找他。 王昱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能遇到什么危险，本来不想要的，奈何这人非要塞给他，他只能接了，改天再回他一个礼就是了。 王昱拿着玉佩想了想这些大人物果然很喜欢给人玉佩，张思远不也给了他一个，随手就放到空间里了。 只是凌楚风也不知是哪里得了趣，没事都会带点天南地北的东西来蹭两餐饭，称呼也从王兄凌阁主变成修之和重光了。 过年他们在京城也不用拜年什么的，就在家里埋头苦读，刚好初八这日天气晴好，他们打算出去放松放松，陈言文说道：“慈安寺冬日红梅开的很好，这会应该还开着，我们去看看？” 王昱二人也同意，随后三人坐上马车去了城郊的寺庙，这个寺庙香火很旺，离京城不远，这会前来上香的人不少，求姻缘求前途求什么的都有。 寺庙后面的山头栽种了不少红梅，很多游人也喜欢到这里来赏景，他们既然来了，就先去庙里上了香，保佑自己会试顺利，随后就往寺庙后山走，还没走到就能隐隐约约闻到红梅的香气。 “修之子恒，我去净下手，你们先去看红梅，在那里等我。” 王昱宋柏言两人点了点头，就看着他返回去找净房了，又无奈的笑了下，“这家伙。” 他们没走一会在小路上转个弯就看到满山的红梅，这会儿后山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红色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褐色的枝干间，点缀着朵朵如血一般的红梅，像繁星点点。 看到这美景连王昱都忍不住想画下来，后山红梅树下还搁置了几个石凳子石桌子，王昱宋柏言走过去，石凳子有些凉，好在衣服够厚还可以忍受。 王昱说道：“子恒回去后也把今日的红梅作首诗，我誊写起来，诗集就又多了一篇。” “好。”宋柏言知道王昱在收集自己的诗作，自他在兰聚阁的那首诗夺魁后，王昱就打趣说他在京城出名了，要做一本宋子恒诗集留给后人欣赏。 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了，王昱总会有些新奇的想法，他那天的诗这会儿还挂在兰聚阁里面供人欣赏呢。 两人欣赏着红梅又聊了一会儿，聊到自家的儿子又有了共同的话题，各自说着自家儿子如何调皮捣蛋的，等着今年他们要是都留在京城了，就把他们接过来，两个小朋友还是可以在一起长大。 王昱觉得陈言文是不是去的有些久，皱了皱眉和宋柏言说着，宋柏言也察觉不对，两人起身准备去找他，走到转弯的地方就碰到陈言文了，打量他没什么不妥就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言文刚刚的经历也是惊心动魄的便和他们说道：“诶，你们别说，我打算抄近路的……” 随后就絮絮叨叨的说出了他的历险记，他确实准备抄近路的，走着走着就发觉好像迷路了，那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傻逼，人生地不熟的抄什么近路，正在吐槽自己呢，就发现小路旁停着一辆马车，还传出些动静，里面有人？ 这会儿也察觉一丝古怪，这么人迹罕见的小路怎么会有马车？他上前打开车帘，入眼就是两个被绑起来封住口的姑娘，当时就心下一惊，绑架？他正准备给她们松绑，旁边就蹿出两人拿刀指着他。 程言文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让自己冷静说着，“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 陈言文怕他们上前砍自己，只能学着自己看过的武侠书里摆出姿势吓唬他们，“你们别过来，我会武功的。” 那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丢下一句，“行，你厉害，我们走。” 程言文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还是救人要紧，上前解了绑又找了一圈的路才把两个姑娘送到了寺庙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一波人。 第81章 会试 两人听完陈言文的历险记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打量了一下陈言文，发现他没什么事，就放下心来，没想到这一会儿发生这么多事，好在那两人没真的上前砍他，不然…… 陈言文也很无奈，说道：“我觉得那两个绑架的人很奇怪。”当然他们这会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红梅是不用赏了，准备打道回府。 从慈安寺回来后三人也没有再出去，专心备考，会试的时间定在三月一日开始，考三场一场三天，考试的内容同乡试差不多，好在已经是春末，天气已经不太冷了，就是晚上可能有些凉，白天还是得温度还是很舒适的。 和乡试一样，需得前一日就要到贡院等着，王昱三人排队进了贡院，今日天气不大好，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检查完进了贡院，找到了自己的号房，可能是新修缮过的，号房的环境比府城的好一些也大一些，已经有准备好的被子，炉子和炭火蜡烛。 王昱把东西规整好，今天不用考试，也没搭起板子，就直接躺坐在上面了，贡院虽然大一些了，但还是伸不直腿，王昱曲着腿侧躺着，脑子里想着程晨和大宝，这么久没见到他们了，甚是想念。 第二日正式考试，试题和乡试大差不差，第一场考四书议三道，经议四道，这些难不到王昱，思考了一会儿后就下笔写在草稿纸上，好在没有下雨，但太阳也不大，偶尔有侍卫巡逻走过，但并没有影响到王昱，专心的写着试题文章。 之后两日都是这么过的，第二场考试的内容也是五经义，判语等，第三场是策论和算学。 只是让王昱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算学题虽然只有一道，但已经到了微积分的程度的了，王昱算完就花了不少时间，又要把数字换成通俗易懂的文字又费了不少脑子，好在在交卷前誊抄好了。 出了贡院基本都是在讨论最后一道算学题是如何答的，还有坚持不住晕过去的，当然王昱三人状态也不怎么好，特别是陈言文，一副萎靡不振能的样子，赶紧让阿昌扶着上了马车，好在这几日都是晴天，不然倒下的人更多。 三人回去后各自喝了一碗热汤，又泡了热水澡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好多了，好在三人身体素质都不错睡了一觉又生龙活虎的，陈言文也从昨日的萎靡中好了起来。 吃过早食三人就在讨论最后一道算学题，王昱和宋柏言答的是一样的，只有陈言文没有答出来，这会儿正垂头丧气呢。 王昱安慰道：“这次算学试题很难，主考官应该知道，答的出来的人肯定也少，你放心只要前面的试题答好就行。” 陈言文听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主要是身边的两人都答出来了，只有自己没有还是有落差的，正想着呢，就看到凌楚风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王昱快个把月没见到他了，不知这会怎么过来了，站起身来说：“没事，在讨论会试的试题，你坐。” 凌楚风来这里次数多，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问他们考的如何，陈言文只觉得自己又被射了一箭，捂着脸不想说话，凌楚风看他这样子怕是没考好说道：“听说这次试题很难，很多人都没考好。” 看他们都望着自己又说：“我从茶楼出来，很多考生都在讨论这次试题，说是算学题很难，基本没人答出来。” “看，重光都这么说了，你前面试题答的很好，放心。”王昱拍了拍陈言文的肩膀说道。 陈言文点了点头，凌楚风随后接着话让他们不要想那么多，会试放榜还有段时间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又说：”明日去我庄子里跑马，我那里有几匹好马，你们要不要去跑跑？” “真的？”王昱自来到京城后，就再没有骑过马了，这会确实有些意动。 “嗯。”凌楚风看着王昱感兴趣也很高兴点了点头，陈言文对骑马也有兴趣，之前说要学，后来一直读书没机会，这会儿勾起了兴趣，也没在意考试的事了，像他们说的，已经考完这会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第二日凌楚风来接他们去庄子里，几人换上骑装，凌楚风让人牵了四匹马出来，个个精神抖擞，一看就知道是好马。 王昱翻身上马朝凌楚风说道：“我学过骑射，要不我们俩比比？” 凌楚风哪有不答应的，上马说道：“以前面那棵树为界来回三圈，谁取到旗子谁胜。”随后又叫人插上旗子。 两人坐在马上，陈言文刚说开始，王昱就像一阵风跑了出去，凌楚风在后面紧跟着，陈言文看的很羡慕，自己何时可以像他们一样跑的这么快就好了。 跑马确实是能让人心情很好的事情，跑起来的时候，风从耳边吹过，只觉得畅快，最后是王昱先取下旗子。 下马后凌楚风朝王昱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 看着王昱笑的畅快的样子，觉得自己让让他也是值得的。 随后两人在旁边喝茶聊天，看着陈言文他们练习骑马，凌楚风侧头看着王昱刚刚跑马微微出汗的脸有些出神。 王昱察觉到视线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头发上粘了一个树叶。”说着就伸手取掉了，他这见不得光的心思不能让他知道了，不然连朋友都做不了，碾了碾手指垂下眼眸。 “哦，谢谢。”王昱没想其他，专心喝茶看场子里两人骑马，两人都由小厮牵着走，后来熟悉了后可以自己慢慢的骑着走，马匹都比较温顺，他们学的还不错。 凌楚风：“你们你以后想来就直接过来，我和庄子的管事说好了。” 冷不丁的听到凌楚风这话，王昱侧头看着他，这人对他们确实太好了，江湖中人都是这样吗？ “看我干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吃了你们那么多饭，让你们跑跑马不行吗？” 看他说的这么自然，王昱觉得自己狭隘了，点头道，“好，多谢重光。” 在凌楚风的庄子待了一下午的时间，几人就回去了，之后就是等待会试放榜了。 第82章 踏春放榜 会试放榜时间在四月初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王昱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之前宋柏言的诗在兰聚阁出名后，就有不少的学子打听他的名字来和他结交。 后来知他是上庸府的解元就更想结交了，他们这不又认识了不少人，不过大多都是外乡的学子，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会试也考完了，大家放松下来都打算好好的游玩游玩，就有人下帖子约宋柏言去踏春赏花，京城城郊有不少景色好的地方。 宋柏言接到帖子，看着上面写着邀请宋柏言参加学子会，落款的这个人宋柏言认识，严晙昌，最近大多的聚会都是他攒的局，邀过他们两次。 陈言文拿过帖子看，“还是子恒面子大，这都第三次了，这些人真的好有闲情雅致。” 王昱在一旁笑了笑，第一次在酒楼，十几号人喝酒聊天，第二次在青楼，王昱直接给拒了，宋柏言和陈言文见王昱不去，他就回绝了，这次再城郊，说是城郊有一片樱花林，煞是好看。 陈言文：“赏樱花啊，倒是可以去看看。” 两人看着王昱，王昱点了点头，“那就去。” 王昱三人到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学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樱花盛开，粉红色星星点点的确实好看。 严晙昌身后跟着三个人，一起来宋柏言这边：“宋兄，你们到了。” 宋柏言：“严兄勿怪，我们来晚了，这里风景真不错，竟让严兄找到这么个地方。” 宋柏言在熟悉的人面前大多是缄默的，多是陈言文和王昱在说话，他只是听着，不太会发表意见，但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很会说场面的话的。 严晙昌哈哈笑了起来，“宋兄过奖了。” 大家都知道宋柏言的诗在兰聚阁得了魁首，就有人起哄说就樱花再作一首，作诗对于宋柏言来说不是难事，既然大家这么的热情他就做了一首。 在一群都说好的声音中就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也不怎么样嘛。” 大家瞬间禁声，都在寻找谁说的这句话，那学子被一群人看的脸红，但还是犟嘴说道：“本来就是，那是那天子睿哥没来，不然第一肯定轮不到他。” 王昱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这人是谁，子睿哥又是谁?都是来踏春赏花的，要是不服气作一首比比就是了，何必说这些话呢，惹得大家不痛快。 其他的人眼神里流露出的也是这个意思，陈言文说道：“要不你也来一首或者你说的子睿哥来一首？” 站在那人后面的一个学子站了出来，端是一副清隽书生，温文尔雅的样子，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庄子睿，小弟说话无状，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宋兄的文采确实很好。” 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张子睿和他们致歉后，拉着他家小弟走向远处，王昱侧头就看到那人拉着庄子睿在说些什么，庄子睿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似乎是在教训那人，那人像做错事的低着脑袋，王昱看了一眼就收回的眼光。 好在大家都是读书人也不会为了这点事情怎么样，一群人又吟诗作对热闹了起来，知情的人凑到王昱他们这里说道：“我知道庄子睿是谁，江南省的解元，说话的那人是柳嘉阳。” 王昱等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解元啊，据说江南出才子，难怪，不过看他说的那几句话也算是谦虚知礼的人，就是和他一起的那个人脑子不大好。 因着有刚刚的那一出事，庄子睿没待多久就带着柳嘉阳走了，他们一群人一直玩到午时才散。 他们等着放榜的时候，主考官和其他的官员正在阅卷，这次的主考官是帝师蓝远青蓝老先生，不过他人已经致仕，是皇帝亲自请他来主持的。 这会正拿着两份试卷在着，最后想了想还是在宋柏言的试卷上圈了个一，这次会试最后的算数题是皇帝出的，一千多张答卷里面只有十人答对最后一题，随后拿出十人算学答卷让人送去给了皇帝。 皇帝拿到试卷看了一遍，只有王昱答的最简洁易懂，随后又翻了一遍没有他想的那人，皇帝不由的皱了下眉。 四月初九这日，学子都围在贡院门口，等着侍卫张榜，王昱他们早早来贡院等着放榜，凌楚风也跟着一起来了，这次会试一共取两百名，过了就是进士了。 看着张榜的侍卫在贡院南墙贴榜，陈言文是很紧张的，他的最后一道算学题没有答出来，很怕自己落榜，握着的手都在冒汗。 这样看榜的情景他们已经经历了好几次，随着唱榜的人说着上庸府宋柏言会元，王昱第三，之后半天没有她的名字，陈言文就更紧张了，直到第二十的时候，唱到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手心都被自己掐出印子了。 上前恭喜的人很多，府学的同窗也在拱手说道：“宋兄已拿解元和会元，看来这次状元非宋兄莫属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皇帝亲点状元，那么三元及第也是一段佳话，不出意外状元确实会落在宋柏言头上，会试放榜十日后就是殿试，就是给取中的两百人再次排名。 就连庄子睿也上前恭喜，他这次第二，站在旁边的柳嘉阳有些尴尬，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都没有上榜。 宋柏言回了礼恭喜他获得第二的好名次，庄子睿点了点头就带着柳嘉阳走了，王昱想着这人确实是个人才，随后打趣道：“今日状元请客如何？” 宋柏言知自己中了会元也很激动，但他本人是非常内敛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会听到王昱打趣，也忍俊不禁说一声好。 凌楚风也朝他们说了恭喜的话，说完就带着四人直接往百味楼去了，张思远天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居然在百味楼等着他们。 王昱这才知道凌楚风和张思远也认识，看样子关系还不错，不然凌楚风也不会把他们往张思远这里带。 张思知道他们都考中了后，让厨房做了不少好菜好酒，“我平日里忙，这会才抽出空来，恭喜你们了，特别是宋柏言，下次就是状元了。” 王昱：“思远兄客气了，说好了今日状元请客。” 张思远笑着说道：“好好，我就不客气了，今日吃吃状元请的宴。” 宋柏言也被两人调侃的不好意思，喝了一杯茶缓解，看的几人哈哈大笑。 第83章 探花 四月二十殿试这天，天气晴朗，两百号人在太和门等待着传诏，等到辰时终于有太监和侍卫领着他们走向殿试的地方去，到了地方又依次站到自己的位置上，随后就听到太监传来的声音，“皇上驾到！”考生侍卫乌泱泱的都跪了下来叩见。 “起。”听声音比较年轻，王昱随着声音站了起来，虽然他坐在第一排，但也不敢抬头看皇帝，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体现了皇帝对于此次参考的学子的重视，这些人都可以称为天子门生，只会对皇帝鞠躬尽瘁了。 “坐，各位都是我大历栋梁，今日殿试大家好好作答。” 说完就让试官念这次试题，一共念三次，之后就不念了，也不管他们听没听到，王昱赶紧把试题誊抄在纸上，随后仔细看了看，是关于东夷的处理问题。 王昱仔细考虑着，这个问题对于每个华人来说都是沉在血脉里的，那就是把这个小岛划到自家的版图上来。 当然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这个岛是不屑一顾的，地方小距离遥远，贫穷，还隔着一片海域是很不好管理的，所以大多都是采用，来了就打的被动方案，他们觉得安排人去管理实在没有必要，费人费钱费力。 但王昱不这么想，再如何难管理，先是自己的了再说，在岛上插上大历的旗子就行，最后王昱写下如何攻打又如何管理洋洋洒洒写的很是流畅，也没发现有个明黄的身影在他旁边站了很久。 至于是不是符合大流，能不能取中，王昱并不在意，大不了回家做个富贵闲散的人，能不能做官他也不大在意，这么多年能从院试一直考到殿试，有了亲身经历的机会也是值得的。 殿试只考一日，辰时开考酉时交卷，喊停后每个人都要放下笔，不管写没写完。 殿试结果在第三日出，他们还需回去等一日，王昱他们随着侍卫走出了皇宫。 陈言文靠在马车上问道：“修之，刚刚殿试上，皇上在你旁边站了半天，你不紧张吗？” 王昱闻言侧头看着他，心想这人胆子真大，居然敢抬头到处看？也不怕被人抓住，“我没注意。” 陈言文被王昱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解释道：“我坐在后面一点，就是余光瞟到了，也没一直看，也没抬头，就是看到明黄的身影站在你的位置旁。”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做了很大胆的事情，低头讪讪的挠了挠头发，本来还想问他们殿试上的答卷的，这会也不想问了，一直想着有没有人被人发现。 王昱知道他紧张，安慰道：“没事，殿试上没有当场叫你出去，应当是没人发现的。” 听到这这话，陈言文心里才松了一些。 第二日晚上，皇帝拿着十份答卷笑道：“老师怎么会把王昱的答卷放里面？” 蓝远青闭了闭眼无奈的回答：“我就是不放，皇帝也会找出来的，只有他的答卷最符合你的想法不是吗？” “哈哈，老师是赞成了？” “我赞成没用，这事急不得，需慢慢来。” “我知道。”但是这事皇帝和他老师一直是有分歧的，这次看到老师能松口也很高兴，又问道：“老师这次愿意做主考官，是想找个好苗子收弟子了？” 说道这事蓝老爷子还有些心塞，他这辈子收了三个徒弟，一个醉心商途，一个喜欢江湖，一个是皇帝，操心的是大历，是民生。 “我再不收一个能传承衣钵的徒弟，只能带着东西进棺材了。” 皇帝也知老师的怨言，奈何蓝氏本家没有特别出众的苗子，不然老师也不会在外面找徒弟了，“那老师这次有看中的了？” 蓝远青点了点头，皇帝没想到老师真有了，赶紧问道是谁？ “宋柏言。” 皇帝闻言也点了点头，这人学问确实好，要不是为了乐安，他都想点他为状元了，毕竟学问真的好，又能传出三元及第的佳话，何乐而不为呢，随后又想了到王昱，说他的学问也很好。 “他很像先皇，不合适。”蓝老先生想也不想说出这么一句话，皇帝知道他的意思，王昱有些地方确实很像父皇，并不适合拜老师为师。 父皇同老师亦师亦友，当初请蓝远青出任太子太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他们很多思想相通又不相通，对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有很多相悖的地方，又惺惺相惜，就像老师说的，父皇有些想法过于超前和惊世骇俗。 第三日，两百人继续到殿试的地方等着结果，皇帝先点了宋柏言回答问题，又点了陈言文回答问题，除了问一些学问上问题，还有私人的问题，陈言文答的汗津津的。 问完后皇帝让传唱官唱名，这次唱名也叫传胪，先唱一甲前三名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 “一甲第一名陈言文。”传唱官连续唱三次，陈言文实在没想到会是自己，听到第三次才反应过来上前觐见，皇帝赐状元服。 “一甲第二名宋柏言。”还是三次 “一甲第三名王昱。” 王昱更没想到还有自己，居然站了一甲的名次，只是惊讶了一瞬就上前接过探花服，随后又听到二甲第一庄子睿。 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二甲六十名赐进士出身，三甲一百三十七赐同进士出身，一甲三人直接授予官职，状元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自古翰林院就是个清贵的地方，培养高级官员地方，皇帝的储备人才的地方，也是所有读书人向往的地方，因为内阁大臣多出自翰林。 传唱完后，皇帝单独留下了陈言文，王昱宋柏言两人只能在外面等着，因为他们一家是需要踏马游街的。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陈言文从里面出来了，整个人紧张里面带着兴奋，于是就同手同脚的出来了，王昱看他这样子，想着应该是好事就放下心来，随后又想到都中状元了当然是好事，自己瞎操什么心。 也没来的及问就被内侍带去换上衣服，三人身穿大红袍服，头戴簪花帽从正门出，他们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可以走这个正门了。 皇宫的正门也就皇帝能走，皇后大婚的时候可以走，再就是殿试一甲的三个人可以走，以后做官上朝就得从侧门进了。 第84章 赐婚，拜师 已经有侍卫在宫门口等着了，三人上马，走了出去后，就看到街道两边围满的人，都在讨论马上的三个人。 “哎，探花郎长得真好看，也不知道成亲了没有。” “状元郎长得也不错啊，那榜眼郎差了点但也很俊，他们年纪看起来都不大，应该没成亲。” “成没成亲都轮不到你。” “……” 王昱看着这盛况，这一刻真有那种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豪迈心情了，不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了，要说最高兴莫过于陈言文了。 两边的女子哥儿也不停的往他们身上丢香囊花帕子之类的东西，这种盛况也顾不得害羞什么的，大家都在扔，王昱有些遗憾程晨没有看到他游街的样子。 张思远凌楚风和崔浩也都来了，三人都在茶楼上看着远处的三人，崔浩：“啧啧，没想到他们三个居然都进了一甲，看着春风满面的样子，羡慕啊。” 张思远点了点头，也调侃道：“修之这身探花红袍一穿，越发的俊朗不凡了，要是底下的女子哥儿知道他有夫郎儿子怕是要碎不少心呢。” 崔浩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凌楚风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三人，眼里却只有最后的王昱，看着一身红袍的王昱，在崔浩喊他们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解下腰间的香囊扔了下去。 王昱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到是他们，也正看到一个香囊朝自己飞来，顺手就接住了，没一会儿又有一个，还是崔浩看到凌楚风扔他也跟着扔的。 王昱好笑的看着他们，把两个香囊都收了起来，朝他们说了声，“幼稚！” 只有张思远在看到凌楚风扔香囊的时候皱了皱眉，他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人是他好友也是他师弟，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也了解他的性子，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样的事。 之前总看他往王昱那里跑，以为是和王昱他们和的来，但是这会儿他也不得不多想，只是抿着嘴没有说什么，只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个时代有哥儿，所以男风盛行也没什么，但是王昱是有家室的人了。 而凌楚风扔完也觉得不合适，好在崔浩也扔了一个，不然就太尴尬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 三人游完街回去，陈言文才有机会告诉他们上午在殿内的事，原来是给他赐婚，赐婚的缘由是之前他们去慈安寺遇到的事情，他救的是乐安公主，皇帝唯一的妹妹。 这事有蹊跷，皇帝也没和他细说，只说牵扯的有些大，问他愿不愿意娶公主。 “你是怎么想的。”在王昱看来婚姻是大事，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随意就娶的。 “我见过公主，没有什么不愿意的，驸马就驸马，做个闲散的官也可以，我本来对做官没有太热衷。”大历的驸马是不可以掌实权的官，当然这主要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那感情这事……”两个人成亲前提是互相喜欢才行，要是不喜欢那不就和结仇一样。 程言文明白王昱说的什么意思，罕见的有些羞涩，说道：“那日见过后，有些喜欢的。” 王昱闻言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果然被我说中，你高中会被人榜下捉婿的，这不就被公主捉走了，哈哈哈，原来你的姻缘在这里啊。” 宋柏言听到这里也替他高兴，他们三人也就陈言文还没娶亲了，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确实是大龄青年。 明日皇帝赐进士宴，也叫恩荣宴，今日接了一身的帕子香囊花的，身上各种香气，三人早早洗漱完就休息了。 宴会在皇宫举行，三人也是很早就到了，除了新科进士，还有其他的官员，比如说现在坐在皇帝旁边的蓝远景蓝老先生，蓝老先生出自即墨蓝氏又是帝师，算是这个时代读书人心中第一人了。 整个宴会从皇帝发言开始，当然一甲前三名是重点关注对象，而宴会的高潮就是在蓝老先生收宋柏言为徒了。 事情是在宴会差不多要结束时发生的，蓝老先生专门找到宋柏言，带他去旁边宫室说话，宋柏言不知道蓝老先生找他做什么，但还是跟着去了。 直到蓝远青说是要收他为弟子，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蓝远青，结巴的说道：“先，先生，您要收我为弟子？” 蓝远青笑着点了点头，“你很好。” 宋柏言哪有不愿意，当即跪下拜他为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事比他考中榜眼都要激动。 蓝远青很是欣慰的扶他起来，又给了他一个锦盒作为他拜师的礼物，“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宋柏言郑重的拿着锦盒，“谢老师。” 等着宋柏言出来后王昱才问他，这才知道蓝老先生收宋柏言为徒了，王昱也很惊讶，这对于宋柏言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宋柏言本就是读书的天才，这会又有名师指点，只怕早晚也会成为一代名人大儒了。 周围顿时都是吸气声，大家都知道，拜了蓝老先生为师，以后官途只会更顺利，别看人家已经致仕，但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一点都没减少，而且孙女还是皇后，所以在场的读书人都要眼红了。 “恭喜宋兄，贺喜宋兄。”众人就是再嫉妒再眼红，还是上前同宋柏言道喜，以此露脸打好关系才是正途。 陈言文上前拍了拍宋柏言的肩膀，“子恒厉害。” 宴会结束后，皇帝给他们半年的假期回乡处理事情，像殿试高中后都是需要回家祭祖的，路途远近不同，近一些的可以早日回京，没有授官的过两日还可以再参加一次考试，皇帝会根据排名授予官职。 三人从皇宫出来，回到住的地方，才有一点的真实感，陈言文发出一声感叹，“当初我想着，要是能中进士就行，哪里想到我们三人还有这种造化。” “是啊。”王昱也忍不住的感叹，陈言文状元，赐婚公主，宋柏言榜眼，拜蓝先生为师，而他也是位列三甲探花。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是要回去的，这个房子也要退掉，不过既然要留在京城了，还是需要买房子的，朝廷会给留任的进士安排房子的，不过条件并不是很好。 王昱现在有钱，当然是要买个好点的宅子才行，他以后可能会一直在京城，而且他还要把程晨他们接过来的，“我们都要留任京城，明日去牙行打听下哪里有宅子出售。” 陈言文：“也对，那明日就去看，不过，我和公主成亲，皇上要赐府邸的。” 王昱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和子恒买就行，以后你再想添置宅院，再买也不迟。” “嗯。”陈言文想了下也行，这次带的钱也不够买宅子，等着他们再来京城后，安排也不迟。 第85章 回乡 第二日，三人就去牙行打听房子的事情，马车上，宋柏言想了想家里的银钱，点心铺子每年分红大概有一百三十来两银子，现在家里大概有个四百来两，也不知道够不够在京城买间宅子。 陈言文：“要买还是要买个离皇城近一些的，以后你们上值也方便。” 王昱点了点头，六部、翰林院都在皇城边上，离近点他们上值方便，“你说的对，不过离皇城近的恐怕没有，那附近住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府邸或者大臣高官了。” 陈言文想了一下也对，说道：“尽量离得近一些也行，我们先去看。” 三人到了牙行，说明来意，牙人带着他们看了几家，最近的，离皇宫坐马车大概有两三盏茶的时间，一间三进的院子，两间二进的院子。 三进院落修的很精致，最主要院子西边有一个花园，两进的院子和府城的区别不大，不过都不用重新修缮，可以直接入住。 京城的房价比府城贵一些，但也没有贵太多，两进的院子一个三百八十两，一个四百两，三进的院子有个花园占地面积比普通的三进大，要价八百两。 王昱很中意那个三进的宅子，离翰林院不算远，周围买东西也算方便，坊内的街道也宽阔整洁。 牙人说周围住的也都是读书做官的，意思是都是文明人，不会随便的吵架扯皮的，王昱和宋柏言商量着一起买下来，因为有两个房子都在明照坊，离的很近，以后两个小孩还能一起读书一起玩。 宋柏言想着买房子的钱是够的，虽然没有余钱了，但点心铺子每年都有分成，而且他入职后是有俸禄和职田的，以后家里的花销也足够，不过这会儿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宅子很好，到时候把他母亲和秦婉小石头都接过来，想了一下，拉过王昱在一旁说道：“修之，可否先借我些银钱，我带的钱不够付，回去后我再还你。” “好。”王昱点了点头，这对于王昱来说都是小事。 随后又同牙人讨价还价，分别以三百七十两和七百八十两拿到了两张房契地契。 三进的宅院还是很大的，是需要一些下人打理，“我们再去牙行挑几个下人。” 宋柏言收好手里的房契，回头看着王昱，他还没想过要用到下人。 陈言文在一旁附和，“是啊，以后我们也都是要做官的，来往人情什么的，宅子怎么说也需要一个门房看着。” 王昱：“两进的宅子打理起来也很麻烦，不能光靠伯母和弟妹。” 听着二人这么说，宋柏言想着也是，确实需要一两个下人打理了，随即点了点头和王昱一起挑选下人。 门房还是需要一个，家里洒扫也需要一个，宋柏言挑了两个人，而王昱只是挑了几个洒扫的先把院子整理出来，之后的等他从府城回来再说。 王昱他们这边在买房子，皇宫这会儿也正发生着一件事，已经不再年轻的勇毅侯跪在大殿上向皇帝求着情，皇帝看着下面颤颤巍巍的身子，有些于心不忍，捏了捏眉心，但一想到他家孙子做的事就气不过。 “皇上，是我没教好孩子，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我也没脸求情，但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请皇上饶他一命！” 皇帝看着底下声泪俱下的老侯爷，这人是随着父皇南征北战的有功之臣，是父皇当初亲封的勇毅侯，但挟持绑架公主也是死罪，他就这么一个唯一的妹妹，如果出了意外，他怎么对的起父皇母后，这事皇帝怎么能轻轻的放过？ 老侯爷看皇帝半天没有说话，也知皇帝不会轻易放过，脊背更弯了些，临到老了他家孙子做出这种没有脑子事，是他没有教孩子，要是一辈子没有出息他也认了，但是他没想到他们这么的胆大妄为，为了娶到公主做出抄家灭族的事情。 想着在家里已经哭晕过去了妻子，手伸到怀里拿出一个铁券双手捧在头顶说道：“请皇上收回。” 皇帝知道那是什么，父皇赐给他的丹书铁券，没想到他把这个拿出来换家人一条命，皇帝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叫内侍拿了过来，“回去。” 从皇宫出来的勇毅侯脊背越发的弯了，好在家里人的命保住了，但他们家的前途也没了，明日就回老家把，再留在京城不知道那蠢货还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只希望老二家的能有些出息。 回到府里，老侯夫人躺在床上，面色着急，攥紧老侯爷的手，似是要问事情如何，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老侯爷叹了一口气，“没事了，都过去了。” 老侯夫人两行眼泪落了下来，哽咽道：“侯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教好孩子。” “和你无关，我也有错，对老大一家管束太少，才导致他们越长越歪，明日收拾东西我们回老家。”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 皇宫发生的事他们不知道，房子的事情解决后王昱三人准备回府城了，这次还是走陆路，陈言文回去除了祭祖，主要还是要和父母说皇帝赐婚的事，目前皇帝还没有明旨，等着他带父母来京城后下旨赐婚。 可能是王昱归心似箭，只觉回去的路途没有来时遥远，四十来天就到府城，三人在府城分开，他走的时候才九月份，而现在已经第二年仲夏，离开快九个多月了。 王昱站在自家门前，竟有些近乡情怯，正准备上前敲门，就看到门打开了，程晨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 程晨看着回来的夫君，还怕是自己出现幻觉，他太想夫君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实是自己夫君站在门口，瞬间眼都红了，眼泪也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王昱看他这样也很心疼，伸手擦掉他的眼泪，伸手把他抱在怀里说道：“我回来了。” 程晨这会儿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家门口，有没有人看到，只想抱紧夫君把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王昱安慰了一会程晨，就看到王母也从二院出来了，“娘。” 程晨这才退出王昱的怀抱，站在王昱身旁。 王母听到这一声娘，猛地看过去，是他家儿回来了，赶紧上前拉过四处看了看，泪眼婆娑的，“瘦了，昱儿受苦了，赶紧进去歇着。” 赶路确实有些累，王昱也不矫情，拉过程晨往内院走去，先去看了大宝，小家伙长大了不少，这会儿正在睡觉，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王昱没忍住，在他小脸上戳了戳，小家伙睡的很熟，一点反应都没有，觉得好玩又戳了一下，笑着对程晨说:“小家伙睡的真熟，这些日子大宝乖不乖?” 夫君回来，程晨一直处于开心的状态中，这会王昱在那里他就跟在那里，看着夫君的笑脸，“很乖的。” 这会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王昱上前抱着程晨，在他嘴角亲了亲，“阿晨，我很想你。” 程晨用脑袋蹭了蹭了王昱，“我也很想你。” 第86章 宴席 两人在房间温存了一会，大宝还没醒，王昱程晨两人出去，王母正在张罗点心茶水，问道：“爹没在吗？” 王母高兴，“你考中的消息从京城传回来后，你爹就回玉溪村等着了，报喜的官差前几日已经去过了，你爹就准备在乡下等你回去。” “昱儿啊，你真是给老王家张脸，他们说你考中的是探花，第三名。” 王母确实高兴极了，他家的儿实在是太有出息了，自他考中的消息传出去后，这段时间总有人上门送礼，不过她也没收，但是这也不能阻止她为王昱骄傲。 王昱看着母亲和程晨高兴的样子说道：“儿子授官了，正七品编修。” 听完后王母更高兴了，她虽然不知道编修是干什么的，但是她知道县令是七品官，他儿子也是七品，在他看来县令已经是很大的官了，高兴道：“好好好，我儿做官了。” “娘，我在京城买好宅子了，这次打算带你们都去。” 程晨听到他要去京城了很高兴，反正夫君去哪他去哪，王母第一反应是高兴，京城啊那是皇帝在的地方，第二反应有些忐忑，京城离她太过遥远，怕自己去了不适应。 “嗯，回去和你爹商量下。” 几人聊了一会，大宝醒了，王昱想抱他，被他躲开了，他也没急，他走的时候大宝还不到两岁，几个月没见肯定认生，他蹲下和他对视拍着手说道：“叫爹爹。” 大宝看了他一会没有开口，跑到程晨那里要抱，嘴里叫着“阿爹抱”，他现在快三岁，吐词标准多了。 程晨抱起大宝说：“去年你走的时候，大宝晚上没有看到你，还哭了不少时间，哄了好久才好的。” “嗯。”王昱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 之后王昱坚持不懈的和大宝玩，慢慢的就又熟悉了，也让抱让亲，小家伙长高了也长重了，估计有个二十七八斤，抱在手上沉甸甸的。 晚上把大宝哄睡后，王昱抱着程晨躺在床上，下巴搁在夫郎的头上说道：“阿晨，我好想你。” 程晨也回抱着他说着他也想夫君，很想很想，每一天都在想，王昱亲了亲他的额头，问道：“你下午那会准备出去吗？” 程晨点了点头，“嗯，之前接到夫君的信，想着夫君就在这几天回来，我想去城门口等你。” “所以阿晨这几日都去等我了？” “嗯。”程晨依偎在王昱怀里，这才找到一点真实的感觉，夫君真的回来了。 王昱抱着夫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柔软的不得了，实在是太爱他了，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从额头一直亲到嘴角，“阿晨，好阿晨。” 程晨被夫君亲的直喘息，他也很想夫君，努力的回应着，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王昱的手也不规矩的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衣衫跌落，云朝雨暮。 ……之后就是不让描述的事了…… 第二日回乡，等到了村口，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是村长，王昱他们下来，又走上前。 村长和后面的村民准备跪下拜见，王昱赶紧把人扶了起来说着：“周叔这是做什么？” 村长握着王昱的手说道：“您已经授官是大人了，我们拜见是应该的。” 王昱：“周叔，我是玉溪村的人，你也是我的长辈，不用见礼的。” 村长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连说好好，又道：“来，我们看看这个。” 说着就带王昱走到一个石碑前，石碑就立在村口高两米，上面刻有王昱的籍贯、名字，科举的时间以及成绩和排名，有元康十三年一甲探花、进士及第等字样。 一个村出一个秀才就已经很了不起，出一个探花那就是凤毛麟角，绝对是很骄傲的事情，所以村长让人雕刻了这个石碑，有这个石碑别的人对玉溪村也会高看一眼，要不是王昱不是周家本族的人，他都想在族里再立一块石碑呢。 族长欣慰道：“当初就说了等你考中举人，进士就要刻碑纪念，没想到你一路考中探花，了不起啊。” 王昱：“谢周叔。” 村里人看到他们回来了，也从自家拿着鸡鸭鱼肉菜之类的送到王昱家里，以表示对王昱高中的恭喜之意，这些东西王昱也悉数收了，送走热情的村民后。 王父就拿出报喜官差给的科举文书，这文书又叫金花帖子，算是和现代的录取通知书一样了，用洒了金粉的黄花笺写的，很是珍贵，可以收藏。 “昱儿，之前你乡试中举，我就想回来摆宴热闹热闹，你说你要赶去京城参加会试，就没回来，这次回来要摆摆宴席了？” 王父心想他儿子这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不显摆显摆呢，最好摆个三天的流水席，自接到王昱高中的消息后，他就激动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一连好几天都在想着怎么把宴席办的热热闹闹的，好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王昱想着确实要摆宴席了，便点头答应下来，王父高兴的去做准备了，又给村里的人通知了后日摆宴，摆三天的流水席请全村的人吃，王昱知道他们高兴就随他爹去弄了。 王父第二日去肉铺定了三头猪，又买了好些鸡鸡鸭鱼专门请人处理好，又请了村里的婶子们来做宴席的菜，王昱家院子肯定坐不下，就直接摆在外面了，每家每户提供一套桌椅和餐具，足足摆了四五十桌。 宴席这日，王昱家门口热火朝天的，全村的人基本都聚集在这里了，包括岳家也来了。 程父几人看着村里热闹的景象，当初哪里想得到，这个姑爷能一路考到这么高的位置，了不起啊，他家的儿是真的有福气。 “岳父岳母、大哥大嫂来了，都进来坐。” 王昱领着几人进去，飞飞两眼亮晶晶的，一直崇拜的看着王昱，他正在读书，也知道要考中探花有多不容易，但是叔父考中了，他也要努力读书，将来也要考中。 王昱察觉到陈云飞的视线，也看到了小孩崇拜的眼神，笑道：“飞飞，这些日子读书可勤勉？” 陈云飞立马站直了身子，认真的回答道：“勤勉。”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勤勉就好，今日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学习也需劳逸结合。” “是，叔父。” 程母看着自家的小哥儿一脸高兴幸福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拍了拍，“你是个有福的，以后姑爷是官老爷，你就是官夫郎了。” “嗯。”程晨红着脸点了点头，他是不是官夫郎都无所谓，只要夫君心里一直有他就行。 第87章 蒙学 几人在屋子里聊着天，飞飞一直在问京城是什么样的，王昱和他说着京城很繁华，城楼很高，人也很多，读书学问好的人也多，皇宫更是高大巍峨，等他长大了自己去京城看一看。 程阳知道王昱授官了，还是京城的官问道：“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王昱：“等着乡里的事情安排好后就去，到时候程晨他们也要一起去的。” 程母闻言侧头看着程晨，以后去了京城就很难再看到他了，但终究是嫁了人的，夫君去了京城，他肯定也要去的。 程父：“好好，去京城好。” 飞飞也想到以后见不到小叔了，豪情壮志的说道：“以后我也要考到京城去，把爹娘和爷奶也都接去京城。”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好，有志气，叔父在京城等着你。” 程阳也高兴的说道：“我儿有志气。” 程母程父两人也高兴，就连刚刚知道要和程晨长久分别的愁绪都冲淡了不少，儿孙有出息，没有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院子外面也热火朝天，欢声笑语的，每张桌子上都有摆好了茶水和瓜子糖果，村里的小孩也在桌子间来回追逐，偶尔拿两颗糖放在嘴里。 男人们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说着王昱有出息以后就是官老爷了，又说自己家的孩子要不要也送去读书，或者聊着今年地里的收成。 而婶子们都在灶前忙活，炒菜的炒菜，切菜的切菜，分工明确，王昱家里锅灶不够用，王父又叫人在外面搭了一个临时的土灶，旁边好些个炉子上都炖上菜，这会儿都能闻到香味了。 婶子们做菜的时候就在说王昱家舍得，宴席很丰盛，鸡鸭鱼肉每样都有而且量足，看的他们直咂舌，不过又想想王昱都是官老爷了，这些肯定拿的出来。 她们不知道官老爷家做宴是怎么样的，但想着应该和这些差不多，想到自己也在为官老爷做宴菜，都拿出十二分的手艺把这些菜做好，让村里人都吃好喝好。 开宴的时候，县令亲自来了，至于为什么今日才来，是因为他们县出了三位进士，还是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第一日去的状元家，第二日去的榜眼家，所以第三日来这里了就刚好碰到开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王昱把县令请到主桌上，县令朝王昱拱了拱手让他不用这么客气，他们虽然都是七品，但京官七品和地方七品是有区别的，更别说王昱在翰林院就职，天子近臣。 主桌上都是程家人和王父王母，看到县令赶紧站了起来，想要跪拜。 县令让他们不用见礼，“今日王大人荣归宴，是喜事，我也是沾光了，你们都是王大人的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几人见县令这么的客气，知道是王昱的原因，各自坐了下来，没想到有一天还可以和县令坐在一个桌子上。 县令确实很高兴，殿试一甲都出自他们县这是他的政绩，今年任期满有望升一升了，想到这里对王昱更加的恭敬了，“王大人，今日赶得巧，碰到王大人家开宴，我今日也算是有口福了。” 王昱笑道：“县令大人好好的吃一些，尝尝我们村里婶子们的手艺。” “好好。” 村里人看到县令都对王昱如此客气，更加直观的感受到王家真的不一样了，县令对于村里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官了，很多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县令，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吃过宴席县令就走了，县令走了后，其他人吃饭也自在了许多，流水席确实摆了三天，村里人也吃的心满意足，这三天比过年吃的都要丰盛，这几日讨论的内容都是王昱和他们家宴席了。 王昱已经授官，他虽然不是周家本族的人，但玉溪村也是他的根，玉溪村好他也会更好，既然自己现在有能力那就多做一些事，就让玉溪村更好一些。 第二日王昱找到村长，说让村里开蒙学的想法，村长听完后愈发的高兴，他知道读书的好处，先不说他自己能做上村长就是因为他是个童生读过一些书，就是镇上县里招工都是识字的优先。 “周叔，我买三十亩的田，作为村里蒙学的学田，以后田里的收入作为蒙学的开支。”王昱大致算了一下，三十亩的学田好好侍弄，除去粮税和种子的费用，余下的钱是足够蒙学开支的。 又说道：“村里只要是愿意读书的小孩都可以读，不说让他们读到什么程度，认识字也行，哥儿女孩也可以的，他们不能科举但是能识字也是好的。” “当然，如果有好的苗子就送去镇上宋夫子那里，您放心我会资助他继续读书，宋夫子那我也会说好的。” 听王昱说完后，村长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这会儿的心情了，只能激动的握住王昱的手说着，“好好，王昱你是个好的，我代表全村的人谢谢你。” 村长是真的激动，他没想到王昱可以为村里做到这种程度，村里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周家本族的，而王昱和周家并没有关系，只是十多年前落户这里的。 他本身高中就会给村里带来诸多好处，更不用说每年收村里的粮食比他们卖给粮商价格高出许多，就是不做这些村里人也会感激他的，没想到王昱还能为村里做的更多，他知道一旦村里年轻一辈都会念书识字了，玉溪村只会越来越好。 想到这里村长拿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那蒙学请夫子吗？” 王昱：“先看看村里有多少小孩读？周叔不也是童生，教孩子们启蒙足够了，如果小孩多的话那村长就再请一个人，请人的月钱也从蒙学田里出。” “好好。” “周叔把这钱拿着，既然要开蒙学那就做好，在村里重新修建一个蒙学，孩子们读书的环境也好一些。”说着就递给了村长两百两银票，其中有买学田的银子。 村长激动的颤着手接过银票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口道：“怎可再让你出这个钱？” “周叔莫要推辞，您也知道我要做官，玉溪村就是我的根，村里能继续出些读书人对我也好，我和玉溪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村长看他这么说也没再推辞，只说一定把蒙学建好，学田也会安排人打理好，又问他蒙学要取个名字吗？ 王昱对于取名不太擅长，想了一会就说就叫玉溪书院，村长听完也觉得好，让王昱再给蒙学题字，他叫人刻好到时候挂在书院门头上。 “好，周叔，我马上要去京城述职，村里的蒙学和学田就劳烦周叔多操操心了。” 村长坚定的回答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和村长谈完后，王昱回家把这事和家里人说了，王父王母也支持，既然王昱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而且自他们落户到玉溪村，就是玉溪村的人，而且村长连带村里人对他们外来户都不错，起初艰难的时候帮了他们不少。 第88章 回京准备 第二日要开蒙学的消息就传遍了村里，据说还是的，自看到王昱考中情景后，多少人想送自己家的小孩读书，现在有的机会哪里会不愿意。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女娃和小哥儿也可以去念书识字，他们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识过字的女子哥儿说亲都要容易些，以前没想过是因为读书费钱，能供一个念书都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有机会了，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到村长家打听的人络绎不绝，后来村长直接召集所有人把这事一起说了，告诉他们蒙学是王昱出资建的，一应开销都是他在出的，又说有读书好的孩子他也继续资助，让村里人记着王昱的好。 这会儿听到准确的消息后村民直接沸腾了，都在夸赞王昱仁义。 “我就说王昱这孩子好，没想到这么为村里着想。” “你说的对，他们酒坊高价买村里粮食，对了那曲辕犁也是王昱做出来的，真是了不起啊。” “对对，要是我家的孩子有他一半的本事就好喽！” “不管怎么样，我家那小子要去读的试试，能认识字也是好的。” “对，我们家孙子也去，秋哥儿也去。” …… 王昱把写好的字拿去给村长，一路上接收很多热情的问候，王昱只能一一的同他们回答着，十来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半个时辰。 村长拿着王昱墨宝恨不得裱起来，“这字写得真好，晚点就找个手艺好的匠人把牌匾做好。” “好，以后的事情都要劳烦周叔操心了。” “这是好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用几年，一定把蒙学做好，你放心。” 王昱回去后又向王父提起去京城的事，看王父还有着犹豫王昱开口道：“爹，我在京城有一百亩的职田也需要人打理，你知道我每日都需要上值肯定没时间，家里的田地就请管事打理着，京城的职田就要靠爹打理了。” 王昱是正七品有四十五两年俸，五石新粮，这里一石差不多一百斤，五百斤粮食足够五人吃一年了，还有一百亩的职田补贴，职田是不用交税的，当然你不做官了职田也会收回。 王父看王昱这么说就答应了，他儿子是个读书人确实不知道如何打理田地，他去看着也好，一百亩啊，那得打多少粮食，是得好好侍弄。 “到时候怕是要爹多辛苦下了。” 王父摆了摆手，“我一辈子都在和田地打交道，这有什么辛苦的。” 知道他爹这是答应了，也高兴，说好这些事儿后，王昱还需去陈言文宋柏言那里，和他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进京，再去看看宋夫子，这一别恐怕再见的机会就少了。 王昱到陈言文家里的时候，他们正在整理衣物，因皇帝要赐婚他们也要早日去京城。 自从陈言文回来把皇帝赐婚的事说了后，这事在陈家族里比他们接到陈言文考中状元还要震惊，他们陈家算是一飞冲天了，陈言文大伯家再也不敢对他们颐指气使了。 当然自从陈言文考上举人后态度就变了，这会儿只会更加的巴结他们，家里的老太太也闭上了嘴，这时族里的人无比庆幸当时她们没有得逞，不然哪里有陈言文做驸马的机会。 除却族里人的高兴，陈母更关心的是陈言文与公主的感情，知道陈言文自己也愿意就更放心了，她就怕这驸马是皇家强迫他做的。 王昱这次打算走水路，就不和陈言文一起走了，陈言文这次去京城是和父母一起的，他们不一起走也行，不过今日他们要一起去宋家村。 陈父陈母是知道王昱的，先不说自家在府城的铺子做的如此好，都是王昱当初出的主意，而且自家儿子能一路考上状元还是多亏了王昱和宋柏言两人，所以看到王昱来也特别的热情。 陈母：“修之来了，这会家里有些乱，我让人备些茶点。” “伯母不用忙，今日过来是和元景去一趟宋家村看望夫子的。”宋柏言高中，宋夫子这段时间肯定在族里忙，不在镇上书院里。 “对对，是要去的，你们等着，我去备些礼，这些年也多亏了宋夫子把言文教的这么好。”说着就安排人备礼。 王昱也一早备好了礼这会同陈言文一起去宋家村，他们到的时候，宋柏言正在院子里和小石头玩，小石头快两岁了有了大名叫宋怀安，这会正搭着积木，积木还是王昱送他的，各种形状的都有也染上了鲜艳的颜色，小孩子对这些东西很喜欢。 “小石头长这么大了啊？”自他们上京后王昱也是第一次见到小石头，之前还不大会走路的小孩已经会跑了。 小石头可能是不记得这位叔叔了，积木也不玩了有些认生往后躲了躲，宋柏言也无奈的说着：“有些认生，现在还不让我抱呢。” “一样的，大宝刚开始也不让我抱，多熟悉熟悉就好了。”随后又说道正事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问了宋柏言后，又说了自己打算走水路过去，这次小孩也要带过去水路快些，陈言文就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宋柏言表示也可以，就定七月初一的走。 陈言文：“过两日家里收拾好了后，我就先走了，到时候咱们在京城见。” 三人又去宋夫子家，宋夫子看到自己的三个学生，觉得这辈子能教他们也值了。 这会都有些热泪盈眶了，他也就是在前期给了他们帮助，后面府学读书一路高中都是他们自己的本事，说道：“好好好，你们很好，以后做官也要好好的。” 三人也知道这次离开后回来的机会就会很少了，很是不舍，同夫子说了不少时间的话，之后王昱和陈言文离开了，陈言文还要回家收拾行李好准备去京城。 两人分开后王昱回到家里，程晨正在屋子里和大宝玩，小家伙应该是刚刚洗过澡了，头发还没全干，现在天气热，玩一会很快就干了。 程晨看到王昱进来，“夫君回来了，吃过饭没？” “吃过了，在夫子家里吃的。”王昱走了过去，坐在床边陪着大宝一起玩玩具。 “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安排好了，定在七月初一走，我们走水路，大概一个月能到京城，明日我们去岳家多玩几天，如何？” 等着他们去了京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这次让程晨在岳家多待几天。 “好。” 第89章 回京 第二日和爹娘说好后就去西岭村，自程父程母到王家参加宴席后，村里人都知道程家姑爷高中探花，已经在京城做官了，他们家的晨哥儿就是官家正夫，羡煞了不少人。 这些年酒坊的生意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羡慕眼红了，这会儿就是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更何况酒坊也为他们带来不少好处。 王昱程晨不知村里人怎么想，这会在岳家和岳父说着酒坊的事情，西岭村的酒坊准备全部给岳家，这个酒坊除了开始的一年王昱管过，后面基本没有管了，岳父一家把酒坊经营的很好。 他把自己的打算和程家说了，因为这个酒坊和张思远没有关系，所以酒坊的酒只提供给附近的几个城镇，这是之前和张思远说好的了。 程家人一听王昱这么说他们那里能要，分了两成利已经很好了，酒坊一开始每年就有九百多两的盈利。 这两年酒打出名气了，酒坊的生意更好，不再是只提供给百味楼，还有附近镇上的人也会来这里买，一年就有一千二三百两的利润，他们那里能要这么多，要不是王昱，他们家还在还在山上打猎，那里有现在光景，儿子都在府城买房子了。 程父赶紧摆手：“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每年的两成利，我们家已经是沾光了，其他的我们不能要。” 王昱：“岳父，大哥，你们听我说，我和程晨要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酒坊一直都是你们在打理，我一开始的投入早已经收了回来，以后这个酒坊就是你们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越好，程晨也会安心。” 程父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不可以，这酒坊当初就是王昱一个人出钱建的，他们已经占了便宜，怎么能全要了呢，“阿昱，这事···” 王昱看岳父还是想拒绝，想了想：“这样，岳父把当初建酒坊的钱给我，这个酒坊的地契我给你们，我只出方子，就和府城的酒厂一样，只拿两成的利，怎么样？” “岳父大哥，就这样说定了，我和程晨去了京城也能安心。” 程父和程阳互相看了一眼，心下叹息，这姑爷对他们太好了，随后点头答应下来，“好，就如你说。” 王昱松了一口气，和程家人扯了这么大半天，终于同意了，朝程晨笑了笑，又拉着他的手捏了捏。 程晨知道这都是夫君的好意，不过这会家里人都在，还是不好意思把手放在夫君手里，使了点劲把手抽了出来。 王昱低头看着空着的手，诧异一下，小夫郎手劲怪大的。 王昱陪程晨在岳家住了几天，程母知道自家哥儿要随着姑爷去京城了，走的时候实在是不舍得，拉着说了半天的话，最后两人都红着眼眶出来。 王昱看着程晨这样子，突然想起第一次带程晨回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安慰道：“我们经常和爹娘写信。” “嗯。”程晨靠在王昱怀里点了点头，大宝看着自家阿爹哭了，上前趴着说道：“阿爹，哭哭。” 程晨被大宝看的不好意思，把他抱起，“阿爹没哭，阿爹是想你外祖母了。” 大宝听的似懂非懂的，“想。” 回去的时候在镇上书肆买了些启蒙的书籍带回去给村长，一家人准备收拾行李出发去京城。 他们先去府城，府城的码头客船更多，而且他们应该很久不会回来了，府城的事情需要安排下，郑树是要和他们一起京城的，刘婶子是活契家就在府城肯定不会去京城，孙叔一家王昱就让他们留在府城打理着宅子。 程飞还在读书，现在和他爹娘住在一起，大嫂没在酒坊做事，专门照顾飞飞和星星。 府城酒厂的事情有张思远操心就行，主要是成衣铺子的事情，要安排好，王昱和程晨找来四个大师傅，这几年，她们在这里做的都很不错。 四个大师傅也知道铺子的东家考中探花要去京城做官了，前些日子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的不得了，他们的铺子以后就有官家当靠山了。 王昱把四个人招到二楼坐下，“这几年，晨绣阁多亏了几个大师傅，我和程晨要去京城，这间铺子还得靠你们，每年再额外的分给你们百分之五的利，这间铺子也有你们一份，大家一起努力，把铺子越做越好。” 四个大师傅也没想到工作了几年的铺子还会有自己的一份，听完后王昱的话后，各自在心里算了下，每年分利就有七八十两，再加上工钱，一年就有一百三四十两，一年就能在府城买一间院子了。 四人喜不自禁，“是，东家，我们一定好好做。” 府城的事情安排好了后，六月三十这日宋柏言带着母亲妻儿也来府城了，暂时在王昱家里住一晚，两个小朋友看到对方也很高兴，欢欢喜喜的一起去玩玩具去了。 第二日一早，王昱宋柏言先去码头打听客船的事，码头到各地的商船客都有，只是价格略有不同，王昱他们打算定阁好一些的客船，最后定的是两层大客船，下午就出发，去京城的费用每人八两银子。 下午收拾好一行人就上船了，一层二层都有房间，前面还有专门吃饭的地方，船上不只有他们几人，一行人要了五间房都在二层，房间不大但床桌椅都有，空间刚够转的开人，二层还有一个很大的甲板，天气好可以到上面看风景。 几人的吃住都在船上，除了必要的时候下船补给。 王昱也是第一次坐这种靠风力和人力行驶的船，速度并不快，早起站在甲板上吹吹江风还是很舒服的，南江两侧绿树成荫倒映在江面，真有那种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 两个小孩可能还小到了船上也不害怕，喜欢在甲板上玩，好在两家人都没有晕船的。 遇到下雨的天气，大家只能呆在房间里玩，大宝正是好动的时候，有时候在房间呆久了会有些不耐烦，好在有两个小孩，还能一起玩玩，分散下注意力。 大宝快三岁，和他讲道理有时候还是听的，比如说下雨他想把窗户打开，和他讲了开窗雨水会进来，人还会生病，要等天气晴朗了再开，他也会听就不开窗了，但是需要有人陪他一起玩。 这一个月也让王昱体会到带小孩子不容易，好在下雨的时候不多，大多时候可以让他去甲板上玩，抱着他认认江里游过的鱼，天上飞过的鸟。 一行人终于在八月初二的时候到了京城，下船的时候王昱有种终于脚踏实地的感觉，腿脚竟有些发软，好在大家精神状态都还不错，下船后还需坐马车到城内，几人租了两辆马车，又在路上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家门口。 两家住的近，这会儿都要回家休整，就在门口分开了，看着门上挂着王宅两个字样的牌匾，从外面看和府城的差不多，走进去就会大很多，不过这会儿没太多有精力看宅子，让下人烧好水，大家洗漱下就休息了。 第90章 花园 他们是中午的时候到的，睡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就休息好了，先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 几人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宅子了，王昱带着他们在宅子里转，一进是下人住的地方，除了有倒座房、厨房外，左边穿过月亮门还有一个南书房可以用来会客，南书房对面就是通向花园的门。 正值秋日，花园绿草如茵花团锦簇，满园生机的景象，程晨只是听夫君说过宅子有一个花园，没想到这么漂亮。 石砖铺的小径蜿蜿蜒蜒，还有一个假山池塘，里面喂养了一些金鱼，再往后走就看到一大片绿草地，种了一棵银杏树等着叶子变黄肯定更好看。 王昱指着旁边的空地说道：“晚点我让人在这里做一个秋千，你和大宝都能玩。” 程晨听着虽然很开心，但是夫君为什么把自己和大宝放在一起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随后瞪了王昱一眼，王昱只觉得小夫郎真可爱。 园子不大，但经过整理后，处处透着精致，一家人都很喜欢这个花园。 二院是王昱程晨他们住，院子比较大除了有回廊，中间石板路两侧都栽种了花树，正面是主屋和两个耳房，两侧厢房厢耳房，右侧耳房旁还开了一个通往三院的门。 三院是王父王母住，进去后是主屋和两边的耳房以及右侧的厢房，左侧开了可以通往花园的月亮门，墙两边还开有两个漏花窗，能看到花园的景色。 王母边看边赞叹这个宅子好看，又听王昱说这宅子八百两买的，王母咂咂舌真贵，不过也确实好。 大宝是很喜欢花园的，看到池子里的鱼都摞不开脚了，之前王昱在甲板上教过大宝水里游的鱼，小孩子记性好，认几次就记着了，指着池子嘴里说着：“这里有鱼。” 王昱蹲下指着池子说：“对，是金鱼，大宝喜欢吗？” “喜欢。” 知道他这么喜欢这个池子的鱼，就让他在池子旁玩了半天，之后又带着他在花园里转了转，在后面一片草地上，撒开小短腿跑，来来回回的，也不累，这瞅瞅那拔拔的。 之后一家人去找宋柏言，和宋柏言他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今日大家都累了就不在家里做饭吃了。 两家人在就近的街市找了个酒楼吃了晚饭，吃完一行人回家洗漱休息。 第二日起床，王昱叫人去外面买了些早餐回来，之前王昱没有请厨房的人，只买了三个打理宅子的下人，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再买几个厨房和照看大宝的人。 昨晚已经和程晨商量了好了，本来程晨说他就能照看好大宝，王昱不太想他太辛苦，大宝越大越调皮，请个人照看着程晨也能歇歇，而且成衣铺子王昱也打算在京城开一间了，到时候程晨也会忙的。 王昱和程晨一起去牙行看人，牙行直接挑了二十来号人让他们挑选，厨房选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姓余，据说会做南方的菜，人也看些干净利落，又给她挑了一个打下手的，毕竟家里也有一二十号人，光靠她一个人做饭肯定忙不过来。 照看大宝选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不过小孩带着一个五岁的弟弟，王昱之所以选他们，一是他们年纪小可以和大宝一起玩，二是看着这两个小孩，孤苦无依，瘦瘦小小，眼巴巴的看着你，实在于心不忍。 所以王昱又选了一个妇人照顾他们起居和洒扫，王昱和程晨不需要人伺候，王父王母那里选了个丫鬟和小厮，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了，请两个人伺候也好，也该享享福了。 人看完后就让郑树先送了回去，王昱和程晨准备再逛逛买点东西，先去木匠那里定制了一套秋千，又去给家里的下人置办被褥衣服什么的。 两人买好东西回到家，王昱把所有人都叫了上来，目前家里下人有十一个人，和他们说了规矩后就让他们散了，厨房余嫂子和郑树的月钱三两，郑树跟了王昱这么多年也要涨涨月钱了，照看大宝的妇人月钱二两。 厨房打下手的月钱一两，之前三个小厮和安排在后院的两人月钱一两，又安排了一个机灵的小厮做门房，另外两个小孩大的叫霍逸小的叫霍睿，霍逸月钱也是一两，霍睿只有五岁，还需要人照顾没有月钱， 之后把买好东西都发了他们，伺候王父王母的两个人安在三院耳房，霍逸两兄弟和照看他们的妇人安排在二院东西厢房的耳房住，其他人住在一进的倒座房。 两小孩很感谢王昱能买下他们，霍逸拉着弟弟朝王昱跪下磕头，自从爹娘走了后，他们就被卖到了牙行，吃不饱穿不暖，逃跑还会被打，弟弟生病也没钱看病，还是他求着管事才买了药给弟弟。 王昱拉起他们，看着这么小的孩子也是可怜，说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好好陪着大宝一起就行。” 两人闻言说了声好就退下了，两人洗漱了一番换上新的衣服，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虽然只是耳房，但是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好多了，他娘走之前让他好好照顾弟弟去投奔舅舅，但是没想到舅母是个蛇蝎心肠的，合伙别人把他们卖给了人牙子又辗转到了京城。 霍家两兄弟这一年来看尽人情冷暖，没有人愿意买这么小的两个小孩，有看中他的却不愿意要弟弟，现在终于有人把他们一起买了，霍逸顿时哭出了声音，弟弟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哭，但是还是和哥哥一起哭了，两兄弟发泄一下情绪后，就收拾收拾就去大宝屋子了。 第二日王昱和程晨又去看了铺子，看的是城东这边的铺子，离他们宅子不远，也是个两层的后边带一个院子，但是比府城的更大一些，周边有茶铺、书肆等，地理位置人流量都还可以，售价四百两，王昱定了下来，这个铺子原先是个茶楼，肯定得重新改建。 晚上，王昱去书房写信回去，让云师傅先过来，这个铺子也需要大师傅坐镇，然后再想办法招两个大师傅。 回到屋子里，看到程晨正在哄大宝睡觉，这小家伙到了新的地方也不认生，这两日就带着小石头在花园的里玩，新鲜的很。 等着大宝睡着后，把他挪到小床上，暂时没让他单独睡，还是和他们睡一个房间。 王昱坐了过去，“我写信让云师傅先来，带点府城的衣物，到时候好开业，我们再招一些绣娘。” “嗯，夫君安排的很好。” “那夫君好吗？” 程晨有些疑惑夫君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听话的回道：“好。” 王昱看着这么乖巧的小夫郎，一腔爱意无处发泄，低头笑了笑，“大宝睡着了，我们也早些安歇。” “嗯嗯。”程晨侧身睡到了里侧，给王昱让出位置，王昱也顺势把床幔拉了下来。 躺下后把程晨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 程晨还没太明白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感觉到自己的寝衣从肩头滑落。 月光洒进屋子，床幔里影影绰绰，能看到交叠的两个人影，偶尔还能传出的动静和呜咽声。 一下一下。 一声一声。 月亮都害羞的躲了起来，屋子里暗了下来。 小床上的大宝似乎是听到什么声音，不过翻了一个身又接着进入梦乡。 第91章 入职 没过两日陈言文一家也到了，陈家在京城暂时没有宅子，王昱让他们住在家里。 王昱在门口迎着陈家的人进去，“伯父伯母，一路劳顿，进去歇一歇，喝点茶水。” 陈父笑着说道：“好好，麻烦修之了，本来想找个客栈歇一歇脚的，元景这孩子非得来你这里。” “不麻烦，伯父，我和元景多年同窗之谊，来京城之前就说了，你们来了后住到我家里，客栈终究不方便，他要是今日没来这里，我可是要不高兴了。” 陈言文：“修之这话说的，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 “好好，这些日子就打扰你们了。”陈父看了他儿子一眼，知道两人关系好，太过客气也不好。 “元景和伯父伯母好好休息，饭食好了，我让人叫你们。” 陈言文：“好，多谢修之。” 陈父陈母还打算在京城看一看宅子的，王昱家的宅子确实挺漂亮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好，皇帝就召见他们一家。 陈父陈母还第一次要见天颜，很是紧张，陈母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陈父到底是做过生意的，人很圆滑，给了内侍一个钱袋子，“大人先稍后，我们换件衣服再去面圣。” 内侍笑着接过钱袋，“杂家可不是大人，皇上召见你们是好事，不用紧张，去，杂家在这里等你们。” 陈家人去换衣服，王昱知道能带着皇帝的口谕的内侍，应当是皇帝身边当值的，王昱很客气的把人迎到屋里，让人泡好最好的茶来，“劳烦公公喝一些茶水，等一下。” 内侍喝了一口茶：“王大人不用客气，你和陈大人都是青年才俊，以后说不得还要沾沾你们的光呢。” “公公客气了，能在皇上身边伺候，公公也是能人，少不得以后见驾，还得劳烦公公。” 内侍笑了笑，王昱很会说话，确实是个人才，难怪师傅说，来王家传旨要客气些，这人在皇帝心里是有些位置的。 “王大人家的茶水不错，这是玉叶长春。” “公公好眼力，一会让人给你带些回去。” “好，我就却之不恭了。”内侍笑眯眯的喝着茶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陈家人也很快出来了，他们可不敢让皇帝等太久，穿上得体的衣服后就和公公一起去了皇宫。 第二日赐婚旨意就下来了，皇帝赐婚新科状元，下嫁公主算是京城这几日的谈资了，殿试阅卷的官员这会也明白，当时皇帝为什么要点陈言文为状元了。 京城多少人家都在议论纷纷，要说京城没有合适官家子弟吗？不是，为何独独点了陈言文做驸马？早些年公主及笄，不是没有人求娶，但都被皇帝挡了回去，这会儿赐婚怕是很多人都要伤心了。 不过不管京城的人如何议论，赐婚旨意已经下了，不可能更改，日子定在十月初十，在新赐的公主府举行婚礼。 陈言文从宫里出来后就喜气洋洋的，真的应了那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两大喜事了。 之后陈父陈母在京城买了一个宅子，搬了过去，虽然婚礼不在这个宅子进行，但是成亲要用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王昱三人准备提前去吏部报道了，陈言文的婚事有皇帝和他父母操心，公主没出嫁前他也见不到，所以除了平日搜罗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到时候送与公主，就只能去上值了。 八月初一三人到吏部，吏部侍郎直接拿出早已制作好的文书盖上印章，表示他们已经入职。 文书上记录官员的姓名、籍贯、年龄和特殊体貌特征，一式两份，吏部一份存档，他们也拿一份可以自己保留，随后又给他们一个代表官职身份的玉牌和两套官服。 程言文赐婚后，皇帝把他挪到礼部做正三品左侍郎，礼部是个比较清闲的部门，他又是驸马，除了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外就没人能管他了，他的官服是朱色，王昱和程言文官服是绿色。 他们的俸禄是每月发放的，七品年俸四十五两，每月就是三两又七百五十文，职田也划分出来了，两人都是一百亩，职田一般都是朝廷安排人管理，到年底直接拿收益就可以，当然也可以自己安排人去管理。 王昱他们拿到所有东西后就离开户部，三人分开，陈言文要去礼部，他们要去翰林院。 今天只是熟悉地方，翰林学士谢大人接待他们，告诉他们今后的工作和位置，他们两人主要负责修撰史书等工作。 随后带他们到上值的地方认识认识其他人，还碰到了崔浩，庄子睿也来翰林院了，上值的地方也不好多聊，打了声招呼后就告辞了。 走之前崔浩还给他们使眼色，表示下值后就去找他们。 陈言文那边，因他是准驸马，礼部上下都对他很客气，礼部尚书亲自领着他在礼部逛了一圈。 官员辰时大概七点就要上值，不过下值比较早申时就下了，好在他们的品级不用跟着上早朝，不然要起的更早。 平日的早朝只需要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参加，但每月朔望日的大朝会，所有的官员都要参加，但像王昱这种品级的去就是属于打酱油的，站在最后听听就可以 了。 陈言文是要经常早起的，王昱他们每月只需一天早起，而且大历官员每七日一休，还有端午中秋节假日。 晚上的时候，崔浩找来，几人到百味楼聚了一聚，张思远也在。 张思远看着陈言文，没想到最后是这人娶自己的表妹，他自小就和皇帝一起长的，和皇帝一样，都是看着表妹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 姑父走的时候还说，不可过早的把表妹嫁出去，所以表妹及笄后，也不是没有什么人求娶，都是表哥以年纪小挡了回去，没想到最后便宜了这个小子。 陈言文被张思远看的发毛，实在是对方的眼神过于复杂，颤巍巍的开口，“思远兄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张思远摇了摇头，好在陈言文这人还不错，至少比京城很多口花花的公子哥好多了。 陈言文不信，没事这么看我，但也不敢问，王昱大概知道为什么，张思远和皇帝的关系陈言文和宋柏言还不知道，他本也不在意这事，所以也没和陈言文他们提起过。 崔浩是知道的，所以低头笑了起来。 陈言文看着他莫名其妙的。 崔浩看陈言文瞪了自己一眼，开口道：“元景这是要娶公主了，以后可不能忘了咱们几个啊。” 陈言文听到这话，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明哲兄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要娶公主了，但还是陈元景，怎可做这样的事。” 崔浩只是开个玩笑，看陈言文似是认真了，赶紧道歉：“是是，我说错了，自喝一杯，该罚。” 王昱宋柏言也笑了起来。 张思远：“你们明日就要去上值了？” 王昱：“嗯，今日都已经办好，明日直接过去就行，以后怕是要思远兄多罩着点了。” 张思远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看着王昱，“放心，你不用我罩着。” 心里补了一句，皇帝自会罩着你。 王昱有些不明白，不过他也只是在和张思远开玩笑，没在意，几人说说笑笑吃完了饭就各自回家。 第92章 蝴蝶 几人从酒楼出来后，王昱告诉陈言文，张思远是公主的表哥后，陈言文瞪大眼睛看着王昱，“原来如此，我说他刚刚那么的看着我。” 王昱拍了拍他的肩膀：“思远兄和公主一起长大，他们感情深厚。” 宋柏言来京城后，拜访过他老师蓝老先生的，只知道张思远是他师兄，但不知道张思远和皇帝的关系。 实际上，蓝先生知道他们几个都认识，以为他们都知道呢，所以也没提，只和宋柏言说了皇帝、张思远和凌楚风都是他的学生。 所以这两人到今日才知道张思远的身份，也是张思远平时太过低调，从不拿他是侯府二公子的身份说事。 第二日卯时起床，洗漱完吃过早食后，王昱和宋柏言两人一起上值，陈言文需要上早朝，早就走了。 两人到翰林院的时候只有庄子睿在，三人打了招呼直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和庄子睿不熟，之前在殿试上位列二甲第一，后来和庄子睿熟悉了后才知道，他是参加第二次考试，授翰林院检讨从七品的官职。 现在翰林院就他们三个人来的最早，大概等了两盏茶时间大家才慢悠悠的来了。 其他人看着他们来的早到也理解，想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打过招呼后就去泡了一杯茶坐下整理公务了，随后崔浩也来了，三人都是编修挨的比较近。 崔浩坐下来后说道：“修之子恒，你们以后不用来这么早，谢大人每天巳时才到。” 王昱能理解，这个时代上值又不用打卡，皇帝也很少来转悠，基本都是靠自觉。 谢大人来了后给他们安排工作就是史书纂修，对已有的文献、资料进行修订、整理、编辑，以确保文献的准确性和完整性，是一个既繁重又复杂的事情。 这个工作他做起来没什么困难，三人低头整理自己手边的文献，第一天上值是有激情的，一直到午时，崔浩喊他俩可以去吃饭了才停下来。 崔浩带着两人去了公厨，“翰林院的饭食还算不错，你们可以尝一尝。” 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公厨，翰林院饭食确实可以，至少王昱吃的还算满意，而且崔浩说饭菜每日都会换着做。 下值回到家里，程晨帮着脱掉王昱的官服，挂在衣桁上，“夫君今日上值怎么样？” 王昱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很好，编写文书的工作不算难。” 夫君亲自己，程晨高兴，踮起脚也亲了亲王昱的嘴唇，两眼笑着看着王昱。 小夫郎太可爱怎么办，王昱弯腰托着屁股把人抱了起来，走到凳子上坐着，按着人在怀里啃咬，唇舌交缠。 直到人在怀里软了下来，才放过，看着夫郎眼尾泛红，嘴唇红艳，王昱眸色一暗。 程晨也感觉到有个东西一直在戳自己，脸颊爆红，赶紧挣扎着要起身。 王昱叹了一口气，放他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转移话题，“今日大宝可乖。” 程晨稳住情绪，“嗯，很乖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宝的声音，“阿爹，阿爹，有蝴蝶。” 大宝抱着手里的盒子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霍家两兄弟，大宝看到他爹也在，“爹爹，蝴蝶。” 霍家两兄弟给王昱见礼，“大人。” 王昱摆了摆手，“嗯。” 大宝献宝似的打开了盒子，里面确实有一只漂亮的蝴蝶，不过盒子打开后，蝴蝶就飞走了。 大宝不高兴的瘪着嘴，要哭不哭的，“蝴蝶·····” 王昱把大宝抱了起来，“一会我们再去抓，不过蝴蝶不能再装到盒子里了，我们看看就行，知道吗？” 还不到三岁，大宝不懂蝴蝶为什么不能放到盒子里，但是听到爹爹说，一会还要去抓就高兴了。 王昱和程晨又陪着他去花园里抓蝴蝶，用网子扑到了，看一看又让它飞走了，大宝又不高兴，想用手抓。 王昱蹲下和他讲道理，“你看，你要是把蝴蝶抓到盒子里，他就会死，死了就没有了，以后都没蝴蝶抓了，我们看看蝴蝶就可以。” 王昱抱起他，“我们去吃饭，明日蝴蝶来了，我们又能抓了。” 大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吃饭。” 几日的上值体验感还不错，每日都是差不多的工作，同僚之间也没有什么你是新人，就安排很多的工作或者为难之类的。 陈言文那里就更不可能了，他是驸马别说为难了，巴结的倒不少，而宋柏言是蓝老先生的学生也不可能为难，可能都知道王昱和他们关系好，反正日子就这么慢悠悠的过着。 八月是十五中秋节，这日沐修，家里人都是第一次来京，还没看过京城的中秋灯会，王昱打算约着宋柏言他们一起去看看京城街市的灯会。 三家人约在了一起出门，刚好吃过晚食，天也暗了下来街上的灯都点亮了，一行人边消食边看灯会，京城的中秋灯会和府城的灯会差别不大，可能就是街道多一些，规模更大一些。 街道上的人也多，看灯耍杂技的地方都围满了人，还有各种吃食小摊，谈论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街上有不少异域的人，包括更多外邦的商品，比如说各种香料，还有琉璃水晶、玛瑙玉石等，这些东西府城也有，不过没有京城这么的多。 一路上看到不少稀奇的东西，王昱在摊位前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条玛瑙手串。 今年灯会王昱也照例猜了灯谜为程晨赢了一个兔子灯，当然大宝也有，王昱掏钱给他买了一个小月亮灯。 陈言文虽然现在见不到公主，但是不影响他得个宫灯让小厮送去了宫里给公主。 大宝和石头都还小被人抱在怀里，街市上人多也必须抱在怀里，不然挤散了就很难找了，这个时代还有很多拐卖小孩的，特别是这种人多的节日，总会有几起小孩丢失的事情发生。 好在大宝被灯会吸引，没有像平时一样非要自己下来走，他这个阶段就喜欢迈着小腿跑，横冲直撞跑的还挺快的，必须要有人跟着。 为了应景几人又找了个小摊要了一壶桂花酒，吃了一块月饼就打道回府了。 第93章 东夷 宫里这会正是中秋家宴，听到侍卫说驸马有东西送与公主，皇帝听的一乐，让人拿了进来，是一盏宫灯，不算多贵重，但也应了今日的景。 乐安公主拿到了陈言文送她的宫灯也很高兴，虽然没有宫里的灯制作的精良，但难得是他这一份心意。 这段时间也陆续收到他送的不少东西，小到街边的小玩具，大到稍贵重的首饰什么的，知道这人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就越发的高兴了。 皇帝也知道这些事情，对陈言文是满意的，之前点他做驸马也是因为乐安，只要她幸福开心就行，现在看来陈言文这人还算不错。 其他人见皇帝心情好，也都在说陈言文这驸马的好，不但学问好对公主也上心，怕是成亲后会越发的和睦美满的。 宫宴因着陈言文送的宫灯，越发的热闹，皇帝也高兴，宴会结束后，赏了不少的东西。 中秋节后王昱他们又进入朝辰晚申的上值日子，这日有内侍专门来翰林院，还是个熟人，上次到王家传旨的内侍。 谢大人上前询问来意，知道是皇帝召见王昱就让他跟着去了，其他人很好奇皇帝找他干什么，毕竟皇帝是很少见翰林院的，能让皇帝召见也是一种恩宠，顿时觉得这新科一甲三人都是了不得的呀。 实际上王昱也不知道皇帝找他干什么，跟着太监一路走到养心殿，给内侍了几块碎银子小声的问着，“辛公公，你可知皇上找我做什么？” 辛公公侧头回答：“杂家不知，但皇上心情瞧着不错，应当是好事。” 好事就好，王昱在外面等着，直到里面传召的声音出来，他才走了进去。 拜见后，王昱还是第一次看清皇帝的长相，和张思远有些相似，特别是眼睛，可能身居高位多年气势十足，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威严赫赫。 王昱正想着，上头传来话，“你可知我找你为何？” 王昱低着头心想我哪里知道，回道：“不知。” “那你可知我为何点你为探花？” 王昱很是疑惑，不知道皇帝到底要说什么，抬头缓缓的说道：“因为我长得好看？” 皇帝眼中一丝笑意闪过，也不为难他说道：“这是其一，其二是你在殿试写的文章，你过来看看这个。” 王昱上前看到桌案上放置着一个地图，不是大历的地图，而是世界地图，当时王昱心里就卧槽了，这地图画的很详细，王昱瞬时就抬眼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也注意到他眼中的惊讶，开口道：“这是世界地图，先皇绘制的。” 王昱这时已经确定这个大历的开国皇帝绝对是穿越的，只不过王昱不太明白皇帝找他做什么，难道发现他也是穿越的？王昱不敢轻举妄动，好在皇帝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皇帝指着一块长条型的岛屿说道：“你看这里，是东夷，对于殿试上的那道策，只有你的文章和先皇的想法一致。” 随即又说道，“先皇在世的时候说了，叫朕想办法把这个岛打下来，但是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 王昱脑袋上方冒着问号，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的文章和你们意见一致，打算让我去打了？我的天，他是会打仗的人吗？我拿个科举做官的剧本还不行？打算再加一个行军打仗的支线？ “皇上，这···臣···”王昱半天没把话说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皇帝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好笑的说道：“放心，没打算现在就让你去。” 听了皇帝话他哪能放心，没打算现在让我去，就是打算以后让我去了？王昱心里拔凉拔凉的，又听到皇帝说。 “你先在翰林院待两三年，之后再调你去别的地方。” 所以你是不打算问问我愿不愿意，就已经安排好了吗？ 皇帝并不知道王昱心中所想，又拿出另外一张图纸指给让王昱看。 王昱仔细看了图纸后，只能用三个卧槽来形容此时看到的东西了，图纸上是一艘蒸汽船以及蒸汽机的制作图纸，想必也出自先皇之手了，果然是做开国皇帝的人，太牛了。 “蒸汽船只要用煤炭就能代替风力和人力作为动力行走，而且速度更快，朕打算让人开始制作了。” 皇帝又看了看王昱接着说道：“张思远总和我说你是个人才，所以关于东夷的问题以后还需要你来。” 王昱颤颤巍巍的说着，“皇上，我不会打仗？” “没有让你上前线，只是让你坐镇后方。” 王昱敢拒绝吗？不敢，所以只能默默的接受了，然后捂着胸口离开了皇宫，走出宫门，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这都什么事。 翰林院的同僚看到王昱回来了都在羡慕，并不知道王昱心里很难过，只有离的他近的宋柏言看出他不太开心，下值后两人走在路上。 宋柏言：“这是怎么了？皇上找见你有什么事吗？” 王昱边走边和他说了今日的事，宋柏言听完后也目瞪口呆的，没想到是这么个事，不过这件事皇帝已经定好。 只能开导王昱：“既然皇上选你来做这事，就是看中了你的本事，只要这事做好，你的仕途会一帆风顺的。” 王昱沉默的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知道就算皇帝不让他去，这仗是一定会赢的，看看先皇给他留的东西就知道。 只不过他算是朝里第一个同意这个事的人，所以皇帝选了他作为一个引子来让大臣们同意而已，想到这里，他怀疑到时候皇帝会让他和那些大臣对上的，王昱顿时感觉头都大了。 分开的时候，宋柏言拍了拍的王昱肩膀，实在是这人沉默了一路，“不要多想，这件事还有几年，说不定有转机呢。” 回到家里，看到程晨和大宝，想了一下，算了这事还没这么快开始，皇帝还只是刚刚开始安排，船还没造出来呢，他先安安心心的在翰林院上值。 安慰好自己后，王昱之后就是上值，回家陪夫郎孩子的日子了，很是悠闲，没有当初在府学上学时的急迫感了。 八月下旬的时候，云师傅过来了，王昱先安排她住在铺子后院里，这间铺子后院比较大，加上耳房都有八九间屋子。 铺子早已经改建好，和府城的格局差不多，管事和小二都请好了，只等着招好绣娘就可以开业了。 就是等着云师傅过来安排这件事情，开业的衣服配饰已经让云师傅他们带过来了，这几日王昱安排人在京城贴告示招工，让云师傅把把关。 第94章 陈言文大婚 九月份王昱找了个宜开业的吉日，绣娘已经招好，云师傅把他们都安排在后院，开始制作衣服，云师傅既然来京城了，他的月钱没变还是五两银子，百分之五的分成就算到京城的铺子里。 九月二十日晨绣阁开业，王昱并没有和翰林院的同僚说，所以前来贺喜只有陈言文宋柏言，张思远凌楚风崔浩他们几人。 王昱把人带到二楼休息室，在座的几位，也就凌楚风没有见过王昱的铺子了，这会儿正到处看着，夸赞着：“修之，这铺子布置的倒是新奇。” 张思远听到凌楚风的话，开口说道：“是，我就说修之是个有行商的天赋。” 崔浩笑着说道：“你可别，修之还是做官好，不要把人拐去做生意了。” 王昱给他们倒了好茶水说道：“思远兄太高看我了，也就这一个铺子，再多头发都要秃了，我还是好好做翰林院编修就行。” 几人都熟悉，看他说的，都笑了起来。 张思远：“行行，修之这是做官，生意两不误。” 几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也随意，天南地北的聊着，铺子接待有程晨、云师傅和管事坐镇也不用他管。 崔浩：“元景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 下个月就是陈言文公主大婚了，这会听到他们提起，不自觉的高兴起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到时候各位可是一定到场的。” 崔浩：“一定，你这小子有福气，我们都羡慕不来。” “哈哈哈···” 几人聊着天，王昱看了看时间说道：“快午时了，今日开业，我做东请客。” 凌楚风：“行，今日要修之破费了。” “好，我下去和程晨交代一声。” 张思远顺着凌楚风的目光，看着王昱走下楼的背影，凌楚风脸上没什么表情，实在看不出他对王昱是什么感情，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走，我们也下去。” 王昱和程晨说好后，就带着几人到酒楼吃了个饭。 自从知道陈言文要成亲后，王昱一直在想送他一个礼物做为新婚礼，和程晨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亲自设计了一对龙凤呈祥的图案让师傅雕刻，过两日就要去拿玉佩。 铺子顺利开业，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云师傅和程晨就能管理的过来。 到了拿玉佩的日子，下值后王昱直接去了铺子，拿到手的玉佩通体呈白色，玉质温润柔和，柔光盈盈赏心悦目。 师傅的手艺很好，龙凤动态传神是王昱想要的那种感觉，而且玉佩合则可以成一个整体，分开就是两只玉佩。 王昱拿回去戴上程晨专门编织绳结和穗子，就非常的好看。 “阿晨的手真巧，这玉佩更加的好看了。” “是这玉佩雕刻的好看，我这穗子也就点缀一下。” 王昱拿着玉佩仔细看了一番，“不可妄自菲薄，阿晨编的这穗子和玉佩相得益彰，好看。” 听着夫君夸自己，程晨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王昱上前亲了亲他的眼睛，这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的想亲近他，圆溜溜的，可爱、直白、所有的情绪都在里面。 王昱把玉佩放到盒子里，上前抱着小夫郎，“阿晨，你真好。”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四周温度逐渐上升，门口传来大宝的声音，“阿爹，阿爹，我们去喂金鱼。” 两人迅速分开，程晨红着耳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没回大宝的话。 王昱摸了摸鼻子，看着跑进来的大宝，咬牙，“小崽子。” “爹爹回来了，喂鱼去。”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宝，拉着他爹的衣服往外走。 程晨这会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王昱牵着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 程晨手心发痒，抽也抽不出来，看着在前面跑的大宝，还有跟着他的霍家两兄弟，侧头瞪了他一眼，“夫君！” “我在家里牵自己的夫郎，还不行吗？”王昱委屈巴巴的看着程晨。 程晨实在是不好意思看着这样的王昱，只能红着耳根任由他牵着了。 王昱喜滋滋的牵着夫郎，在自家宅子里招摇过市，实际上他们家的下人早就习惯了，知道自家老爷是很宠主君的，老爷身边一个同房妾室都没有，和主君的感情甚是好。 远处从三院出来的王母看着二人的互动，小两口感情真好，本来是准备找王昱的，看着这个又转身回去了，小两口感情好是好事，她不能去打扰。 十月初十这日，公主驸马大婚，王昱宋柏言做为男方这边的人，也要跟着去迎亲。 公主直接从皇宫出嫁，皇帝亲自送她出来，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部跪下，皇帝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 不过看着妹妹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着，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想着这个驸马也是自己钦点的，就是不爽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诫陈言文需对公主好。 陈言文战战兢兢的从皇帝手里把公主的手牵了过来，听到皇帝的告诫，能听得出来皇帝语气不咋高兴，陈言文恨不得跪下磕头，好在忍住了，今天他是新郎。 陈言文朝皇帝一拜，语气郑重的朝皇帝说道：“是，我一定对公主好，皇上放心。” 公主也上前握住皇帝的手：“哥哥，我会好的。” 皇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去，受了委屈就进宫找我。” 陈言文在一旁听的汗流浃背，牵着公主上了花轿。 公主出嫁真的可以用十里红妆来形容了，仪仗后面浩浩荡荡的陪嫁队伍望不到头，京城的人今日可能都聚集在这一条通往公主府的街道上了，比他们当时踏马游街还要热闹。 王昱看着前面穿着大红喜袍骑在马上的陈言文，和宋柏言对视一眼，真的是人生赢家啊！ 正式婚宴的时候皇帝也来了，主持完婚礼后就走了，但其他人没走，这不单是婚礼还是结交的好机会。 王昱看着满园子认识不认识的大官都来了，两人做为陈言文这边的人得替他挡酒，又一次喝的醉醺醺的，由小厮扶着，王昱出公主府的时候，在侧边看到程晨。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没想到真的是阿晨来接他了，脱开小厮的扶着的手，上前靠在程晨的身上。 “阿晨来了？”王昱这会儿确实醉了靠在他身上撒娇。 “阿晨你真好。”又在他耳边亲了一下，程晨看了下四周还好没有人看到，松了一口气就把人扶上马车。 上了马车王昱还是赖在程晨的怀里不松开，在他的脖颈里蹭了蹭，“阿晨怎么过来了？” 程晨被他蹭的有些痒，扶了扶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有人来说，你喝醉了，我不放心就过来接你。” 王昱心想，谁通知程晨的，真是好人。 第95章 云华云姝 他们走后从阴影处走出两个人，张思远说道：“现在死心了？修之和他夫郎感情很好，我在上庸府待过，知道修之是如何看重他夫郎，晨绣阁就是为他开的，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能为了夫郎忙前忙后。” 张思远看了一眼凌楚风，随即又说道：“现在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像他那样，家里就只有一个夫郎的，之前带他去了一次清倌官听听琴，后来怎么都不去，说是有时间还不如回去陪夫郎。” 凌楚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死心，他不知道，他这人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走到哪就是哪。 张思远看了他一眼，程晨是他特地安排人叫过来的，就是为了让凌楚风亲眼看看，也不知道这人听进去了没有，叹了一口气说道：“走。” 自从到了十月份，京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家里的地龙也烧了起来。 铺子里生意还算可以，后来托陈言文的福，公主知道他有一间成衣铺子还缺大师傅，又给他送了两个人，都是宫里出来的，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十月初二时候，大宝三岁的生辰，凌楚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还特地给他准备一个礼物，比较贵重，既是大宝的生辰礼物，王昱也不好不收，只能给他回个礼。 这不，回礼终于做好了，王昱特地给他制作了两套冬装，一套雾山蓝搭配同款披风，一套月白，用金色绣制腰带搭配蓝采和渐变的颜色，王昱尽量让他们采用飘逸一些的绸缎制作，比较有仙气，很适合凌楚风这样的人穿。 凌楚风收到王昱让人送来的两套衣服，低头笑了一声，怎么办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再抬起头来时，眼眶泛红。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云师傅带来了一个朋友，和云师傅一样都是绣娘，手艺也很好，云师傅是湘省的人，至于为什么在京城遇到这位朋友还需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日云师傅和往常一样去张家的布庄挑选布料，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巷子里看到很熟悉的身影徘徊着，试探的喊了一声，看到那人回头，果然是云姝，不过她此时的状态并不好。 云姝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叫她的人，嘴里喃喃道：“云华。” 云华看她这样子，怕是有什么事，直接带她去了附近的茶楼，待两人坐下，云华才问道：“你怎么来京城了？” 云姝坐在茶楼的雅间，神情憔悴，低着头不愿意的说话。 云华给她递了一杯茶，看着对面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叹了一口气，“先暖一暖，再和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姝喝了一口茶，才缓缓的开口把这些年的事情说给了云华听。 云华这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她们两个人是云师傅收养的小孩，从小和师傅学习刺绣，后来师傅走了后，她俩给别人做衣服，因着手艺好日子过的还不错。 只是三四年前云姝认识了一个读书人死活要和他好，云师傅都和她说了此人不是良人，这人趁云姝不在，明里暗里向她表达过爱意，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但好友陷入情爱中识不清此人真面目。 为此还和她争吵过几次，后来她设计让云姝亲眼看看她看中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云姝居然认为是自己处心积虑的要拆散他们，她实在是太失望了，正巧听说上庸府招秀娘她就直接走了。 而她看中的那个书生去年上京赶考，说好考中后回去娶她，但书生自从来京后就杳无音讯了，后来云姝听回来学子说他在京城定亲了。 她伤心之余，最后决定来一趟京城，亲自和他问清楚，这几日都在打听他的住处，今日刚好打听到就在刚刚那个巷子里面，却又不敢上前敲门，正徘徊着就被云师傅碰到了。 此时云姝看到多年不见的好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云华，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时没有听你的劝。” 云师傅看着面容憔悴的好友，她当时确实很生气，但是这几年过去了，她只是希望那人能对她好，又给对方倒了一杯茶说道：“我怪你什么，只有你自己碰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看着好友流出的眼泪，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也不忍心再说重话，问道：“他就住在那个巷子？哪一家？” “最后一家。” 那条巷子，云师傅还记得，巷子里有一家定过他们家的衣服，似乎就是最后一家。 为了确认是不是那个人，云师傅用铺子衣服的名义上门向小厮确认了，就是那个书生，那人会试没过，但不知为何被官家的小姐看中了，就顺势定了亲，就留在京城继续读书。 得知真相的云姝，再也止不住泪流满面，伤心欲绝，云华看不过去，决定想办法给书生一个教训，既然这人如此朝秦暮楚，不是个好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云师傅用美人计把他引去了城郊，安排人把他打了一顿，向安排的打手交代了，既然这人如此不要脸，打人就一定要打脸，安排的几个人在城郊直接套麻袋照脸一顿打。 云华站在一旁，看着这人倒在地上起不来，上前朝下路就是一脚，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树林里的鸟都惊得飞起，旁边安排的打手都是一惊，寒毛直竖，果然不能得罪女人。 云华使了一个眼色，“走。” 之后又把他做过事告诉了他未来老丈人，好在老丈人是个明白人，之前女儿喜欢他，又看他是个读书人学问还不错，觉得可以培养，才让女儿和他定亲。 没想到这人如此不堪，后来让人细查了下，也发现他经常去秦楼楚馆，幸好只是定亲，知道后直接把亲事退了，又安排人把他打了一顿。 书生被退亲后，亲事没了，面子也没了，打他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手里钱都用来治伤，在京城待不下去，想起老家还有个云姝，就决定回去找她，只是他回去后才发现人去楼空。 事情办妥后，云姝还在担心这么做，会不会给云华带来麻烦，云华让他放心，一个小小的举子能有什么麻烦，之后又叫她留在京城，老家已经没人，还不如和她一起留在京城，就把她带去见程晨了。 程晨不知道她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铺子能来一个好的刺绣师傅，程晨还是很高兴的，就直接让云师傅安排了，月钱同云师傅一样。 她和云华都住在铺子的后院，两人收拾好东西，云姝坐下来说道：“东家看起来很和善，也很厉害，能开这么大的铺子。” 云华：“嗯，东家很好，我一开始是去了上庸府，后来东家的相公考上探花后，又来京城开了一家铺子，就把我叫了过来，东家的相公现在在朝廷做官，所以你不用怕那人找麻的烦。” “探花！”云姝惊呼道。 “嗯，大人为人也很和善的，你放心在这里待着。” 云姝：“好厉害。” 又想到自己曾经倾心的人，读书不行不说，还朝三暮四，是个畜生，真的是眼瞎了，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随后看着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幸好在京城遇到了云华，“云华，我以后都听你的。” 云华上前抱着她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嗯。” 第96章 宫宴 京城进入十二月份的时候，又下了两场雪。 王昱看着屋外飘飘洒洒的大雪，屋子里早已经烧起了地龙，今日沐修，王昱把程晨抱在怀里，坐在窗前的榻上，打开刚刚送来的信件。 程晨问道：“村长的信？” 王昱亲了亲他的头发，“嗯，应该是蒙学的事情，我们七月份来的，这都过了五个来月了，蒙学应该是建好了。” 王昱拆开信念给程晨听，信上写着村里的蒙学已经修建好了，学田也买好了，虽然没有买到一起的，但明年就可以种粮食，就有收入了。 村里不少人把孩子送来读书识字，还有一些女孩和哥儿，所以村长又请了一个夫子，是个秀才，还是通过宋夫子介绍的。 信里再次感谢了王昱一番，又说信件到了，估计也快过年了，就在信里祝王昱和家人万事顺遂，身体健康。 程晨坐起身回过头，高兴的说道：“真的建好了呢，村长还说好多女孩和哥儿也去读书了。” 王昱看着程晨高兴的眉眼，收起信件，刮了刮他的鼻尖，“嗯，这是好事。” 王昱看完信也着手给村长回信，表示信收到了，很高兴蒙学开学，希望大家好好读书，又在信里祝大家新年好，希望玉溪村越来越好，又让人备了一些笔墨纸砚和书信一起送去邮驿站。 十二月二十九开始放年假，正式封存官印，一直到元月十六日开印上值。 听说前朝大年初一需要给皇帝拜年，大历开国后把这个取消了，让官员能在家里陪家人。 皇宫除夕的宴会，也就是普通的家宴，只会让亲族的人或者皇帝非常喜欢的臣子参加，陈言文是驸马肯定要参加的，但是没想到皇帝会特地让王昱也去。 王昱听道内侍传的旨意后，内心忍不住吐槽，他并不想去，大年三十的在家里陪夫郎不好吗？ 但是翰林院的同僚顿时羡慕极了，他们知道皇帝很喜欢王昱，没事就召见他去养心殿，但是没想到连除夕这样的家宴都让他去，羡慕嫉妒恨啊，就连谢大人都忍不住羡艳。 他们幸好听不到王昱心里的吐槽，不然怕忍不住揍他一顿。 回家后王昱委屈的抱着程晨，“明日除夕我要去宫里参加宴会，不能在家里陪你们了。” 程晨看着夫君撒娇的样子也是好笑，外人哪里见过夫君这个样子，程晨虽然不做官，但也知道皇宫三十这样的宴会能让夫君去，说明夫君很得圣心，这是很多官员求之不得的好事。 程晨亲了亲夫君安慰他，“没事，初一我们也能在一起过年。” 王昱抱着他的腰说道：“那阿晨今晚要补偿我。” 程晨实在想不通这两件事前后因果，为何是自己补偿他，夫君于这事上总是这么无赖，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王昱确实让夫郎好好的补偿了，事后王昱心满意足的抱着夫郎睡了。 除夕这日，王昱准时的去宫里参加宴会，几人看到王昱也很惊讶，知道这人是新科探花，皇帝很宠信，不过现在在家宴上看到他，也再一次刷新了此人在皇帝那里的地位了。 王昱坐在了最后，环视了一下前面，确实是家宴，没有太多人，皇帝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没有亲王之类的。 左下第一的是三个皇子的位置，对面是两个公主的位置，乐安公主和陈言文坐在右下第二的位置，对面坐的蓝老先生一家，再下面是户部尚书一家和安平侯府的一家的位置。 王昱对面是镇国侯府一家，老侯爷带着两个孙子，两个儿子还在边关镇守，唯一的小女儿嫁给皇帝为妃。 皇帝只有一后两妃，皇后是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了进来，第二年生了乐嘉长公主，两妃还是因为皇后生公主伤了身子，多年未育才纳的。 一个是内阁首辅兼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嫁进来第二年就生了大皇子今年十岁，封了贵妃，巧的是皇后在大皇子出生后就有了二皇子，今年八岁，之后又生了三皇子三岁多，而镇国侯府的女儿是惠妃，生了二公主永宁，今年九岁。 张思远来了后，也没去他的位置上，直接到王昱这里坐着了，安平侯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走了，他大哥倒是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张思远也没理就和王昱说起话来了。 等着皇帝皇后和皇子公主来了，见完礼后，宴会正式开始，几个皇子公主都大了，挨个的给皇帝拜年，说着吉祥话。 三皇子稍微小一些，吉祥话说的没有上面两个哥哥好，但长得实在是玉雪可爱，说话奶声奶气的，皇帝很是高兴，让他上来和他坐在一起，可见皇帝多喜爱这个小儿子。 之后就是他们这群人挨个的拜年了，没什么太多的新意，就是说说吉祥话，什么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再就是大历五谷丰登，天下太平，民安乐业之类的。 皇帝高兴，摆了摆手，“今日家宴，大家随意。” 舞姬和乐师挨个的上台表演，还别说，这皇家歌舞团表演就是好看，古香古色的舞蹈奏乐，王昱看的津津有味的。 张思远侧头看着这人，“很好看？” “嗯，机会难得，这宫里排的舞蹈乐曲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这次看了，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张思远只觉得无聊，每年都是这些，喝了一杯酒，“出息。” 王昱也不恼，“不然呢？我不像思远兄，每年都能欣赏。” 张思远凑近王昱，“这么喜欢，要不下来，我去和表哥说，赏赐一两个舞姬到你府上，每天跳给你看，表哥这么喜欢你，肯定会同意的。” 王昱放下筷子，瞪了张思远一眼，“你可别害我。” 要是领两个舞姬回去，那程晨还不得伤心死了，他家小夫郎虽然柔软温和，但内心细腻，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难受，一想着他家程晨难过，王昱就不好受了。 张思远继续开着玩笑说道：“怎是害你呢，你不是喜欢看吗？” “你可别，在这里看看舞蹈，听听曲就行，带回家是不可能的。” 张思远啧啧两声：“怕你夫郎不高兴？当真是情圣。” 王昱吃了一口菜，“你这话，我同意。” “······”张思远听的一噎，这还喘上了。 他们两个在下面说着小话，上头皇帝也和蓝先生几人聊着天，到时间了，皇帝带着他们去殿前广场看烟花。 大历的烟花已经做的很好，皇宫的烟花比他在外面买的更加的豪华盛大，一排的烟花嘭的一声，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花火，就是比现代的烟花也是不差的。 皇宫的烟花自今日起一直到元月十五每天都会放，离皇城近的，每晚都能看到。 烟花放完宴会就结束了，陈言文公主他们被皇帝留在宫里了，其他人都离开了宫门，王昱到家的时候快丑时了，宴会上喝了些酒，洗漱完侧身躺倒床上。 程晨半梦半醒的，翻身滚到王昱怀里，嘟囔了一句：“夫君回来了。” 王昱抱着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嗯，回来了，睡。” 第97章 西游记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今天还是要早起拜年的，大宝一大早的醒了，起来给他们拜年，“阿爹，爹爹新年好。”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个红包：“大宝也新年好。” 随后三人一起去给王父王母拜年，大宝又收获了一个红包，喜滋滋把红包给了程晨，叫他收好，这里面都是钱钱。 家里的下人们这一日也上前拜年，说吉祥话讨点喜气，王昱也高兴大手一挥都封了一个红包意思意思。 年初一都是京中官员走动的日子，王昱让人备好礼除了宋柏言和陈言文的，再就是上峰翰林学士谢大人，然后是张思远，再就是崔浩，还有兰聚阁凌楚风那里送了一份，当然也都收到回礼了。 不过最特别的是凌楚风的回礼，是一把非常漂亮且很锋利的匕首，王昱很喜欢，觉得这人不愧是个江湖人，送的东西都与众不同，其他人基本都是文房四宝，点心茶酒之类的。 初一宋柏言要去给蓝老先生拜年，陈言文还在宫里没出来，所以王昱派人送完礼后也没其他的事做，就在家里陪着夫郎和大宝了。 大宝已经三岁多了，王昱在慢慢的教他认字，他已经会从一数到一百，简单的字也认识百十来个，王昱这会在纸上写字教他认。 “来，大宝跟着爹爹念，天。” “天。”大宝也听话的学着王昱念出来，大宝还是很喜欢和他爹一起识字的。 程晨端着点心茶水进来时候，就看到王昱说一个大宝念一个，一大一小在书案认真的学习着，眉眼充满了笑意，也没打扰他们，放下点心自己也拿起一本书看，这样的日子无疑是温馨又美好的。 初二，陈言文带着公主来找王昱，还有宋柏言一家，三个男人去了书房。 程晨他们带着孩子在主屋里坐着，屋子里有地龙，几个小孩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王昱给他们做的积木和小车，霍逸在一旁看着他们。 程晨和秦婉都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有些紧张的，好在公主是个爽朗的性子，也平易近人，主动打开话题，没聊一会儿气氛就融洽了很多。 “之前就听驸马说铺子里的衣服做的好看，后来收到了衣服，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程晨组织了语言回道：“公主喜欢就好，还要感谢公主送的两个绣娘，手艺真好，公主喜欢，晚点再送两套衣服到公主府。” 一开始程晨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公主的衣服都由宫里的绣娘制作的，布料手艺那都是最好的。 只是那次公主送来两个人，为了感谢公主，就制作了两套衣服送了过去，没想到公主这么喜欢，这会接触后觉得公主为人和善，他才敢来这个口的。 公主高兴说道：“好，那就说定了啊，阿晨一定要送来。” 程晨也弯着眉眼点了点头，“好，一定做好。” 秦婉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温婉的性子，大多的时候是不说话的，但问她的时候也会温温柔柔的回答，话语让人很舒服。 公主：“你们可喜欢看话本？” 两人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喜欢。” 他们都是会识字读书的，秦婉受他爹影响，从小也学习四书五经的书籍，但到底是女孩子，也喜欢看一些话本游记之类，程晨是后来才识字的，看的最多就是话本游记。 三人有了共同话题关系更加融洽了。 公主说道：“我那里搜罗了许多话本小说，晚些我让人送给你们看。” 程晨和秦婉听道这话眼睛一亮，都高兴的点了点头。 而书房这边，陈言文正在让宋柏言和王昱帮帮他忙，陈言文拿出一本书递给王昱，问他有没有看过这个。 王昱接过，打开入眼的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欣赏了片刻，才开始看正文。 只见第一行写着，第一回“猴王出世”几个字，正文就是“海外有一国名为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上有一座名山，名为花果山……。” 王昱看的额角一跳，到嘴的话也说出了口，“西游记？” 陈言文激动的上前拉住王昱说道：“王兄看过西游记？” 王昱沉默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西游记也是那位搞出来的，只是不知道陈言文拿这个干什么，问道：“这本书怎么了？” “这是先皇给公主讲的故事，公主整理出来的，但是缺很多章节，有些剧情也不完整，她说先皇也记不完整，后来找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故事，我碰巧看到，她让我问问看。” 额……王昱一个大无语啊，原来那么牛逼的一个人也有不知道事，不过他确实可以把西游记默写出来，这么多年可能忘记了一些情节，但是他空间的书房里就有四大名着。 “我确实看过，你把这本书放这里，我把内容补全再给你。” 陈言文闻言，高兴的说道：“好，果然还是修之博览群书，我看了这本书，写的很好，剧情引人入胜，精彩绝伦。” 王昱点了点头，心想四大名着能不好吗，这本书的好不光体现在剧情上，还体现在它的文化价值，哲学价值，艺术价值上，是一本不朽的瑰宝。 晚上王昱大致浏览了下，发现几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写的比较完整，其他的都缺胳膊少腿的或者直接没了。 程晨看他研究的很认真，上前一看：“夫君在看什么？” 王昱：“小说。” 王昱看他感兴趣，就把书给了他，程晨接过来慢慢的看着，先是觉得这字写的真好，又看正文，刚看进去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的想多看看。 王昱把书给了程晨，他在想空间书房那套书，是八十七万字的，这是要给公主看的，抄写还得整洁。 按照他现在写字的速度一个时辰大概四千来字，四个时辰就是一万六千来字，全部抄完，王昱算了一下，得五十五天，但是他还要上值，不是每天都能抄四个时辰，抬手揉了揉鼻梁，算了抄到哪算哪。 回头一看程晨还专注的在看小说，上前拿过放在桌子上说道：“睡，明日在看。” “嗯，夫君这个小说真好看。”程晨还沉浸在刚刚看的剧情中。 “那个猴子居然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王昱抱着他说道：“喜欢看也要明日再看，太晚了早点歇息，这本书内容不完整，你先看着，等我补齐了再给你看。” 程晨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这书是驸马带来了吗？” 王昱很诧异程晨居然说对了，问他为什么认为是陈言文带来的。 程晨想到今日和公主聊天，“公主说她很喜欢看小说游记，还说会把看过的书带给我和小婉看，所以我想着这么好看的书肯定是她带来的。” 王昱嗯了一声，“你们相处的很好？” 程晨点了点头说道：“嗯，公主性子热情活泼，人也很和善很好相处。” 王昱知道他们相处的好，就放心了，没有什么比夫郎更重要的，说了一会话就睡了。 第98章 王昱不行了 自接到陈言文这个抄书的任务后，这个年假王昱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他就在家里抄书了。 王昱没有按照公主默写的补，而是直接从头抄写，既然要写，就要原原本本的把这本书抄出来，让吴承恩的这本西游记在大历发扬光大。 整个假期抄完，也才刚刚抄到第十回，后面还有九十回。 王昱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的手，算着他可能还得抄一年，王昱觉得眼前一黑，他当时为什么要接这个事。 十六上值的那日，陈言文还找过来问他补的怎么样了？ ·王昱：“······，这本书比较长，需得慢慢的写，不要着急。” 陈言文：“行，不着急，你慢慢写，就是公主在问。” “······”要不是他空间的书不能拿出来，他就让陈言文自己抄了，反正这人每天都很闲。 自开印上值后，王昱就是不定时的抄了，有时候每天抄一个时辰，有时候抄两个时辰，节假日沐修日可以多抄一些。 终于在年底把这本书全部抄完，王昱分成十本装订成册，封面写着《西游记》吴承恩着，放到盒子里送去了公主府，又交代陈言文，让他没事也抄一抄，到时候其他人想看，也不用借来借去的。 这一年翰林院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每日都是整理编辑史书文章，偶尔起草下诰敕，再就是被皇帝召见去商量东夷的事。 皇帝被先皇灌输了不少周边海外国家的知识，先皇告诉他一定要不断提高国家的军事力量，以防外敌入侵。 实际上从海上贸易看来，大历军事水平目前算是领先的，至少现在是不用担心的。 而皇帝时常召见的行为，让王昱在京城名声大噪，虽然只是个七品的编修，但不妨碍皇帝宠信他啊，王昱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不少人巴结打听，还有人送钱送美人都被他拒了。 但防不住人往家里去，大家都知道他只有一个夫郎，这不，就有媒人上门了。 媒人上门，程晨是不能拒之门外的，不然会落一个善妒的名声，只能让人请了进来。 程晨不好拒绝媒人的话，但是王母没有顾忌，她早就知道儿子不会纳妾的，所以没等媒人开口就拒绝了。 “哎呦，老夫人这是好事，我说的那个姑娘是官家的正经小姐，年方十八知书达理，人也漂亮，刚好和王大人相配，还愿意做妾呢。” 王母知道自家的儿子，就是个天仙他也不会纳妾的，还是就拒绝了。 回拒道：“我家不纳妾，你回去。” 媒人也是个会说，两人来回拉扯，一直到王昱回来了才准备走，刚走到门口就遇到王昱了，赶紧上前：“哎呦，王大人，您回来了，我和您说，有个好事。” 王昱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被一中年妇女拦着说话，他并不认识，问道：“何事？” 媒人立马把刚刚和王母说的话向王昱说了一遍，王昱听完皱了皱眉，这段时间老有人给他说媒，已经很烦了，严肃的绝了媒人表示自己不纳妾，“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纳妾。” 媒人听的一愣，还真的不纳妾啊，“大人，您····” 媒人还在旁边说些什么，王昱有些不耐烦说道：“我不行，以后不要来了。” 这话一出媒人目瞪口呆，“不，不行？”是她想的那样子了吗？ 就连站在他旁边的郑树都震惊的看了一眼王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大人不行？啥时候事？？他怎么不知道？？？ 媒人没想到王昱不纳妾的原因是不行了，只能讪讪的离开，边走嘴里还在嘀咕，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不行了呢？ 王昱打发了媒人，赶紧走了进去，在房间里找到程晨，程晨这会儿坐在榻上发呆，也没发现他进来了，王昱上前抱住他说道：“不开心了？” 程晨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没有不开心，只是让他想起之前在村里的事情，周梅想嫁夫君为妾，又想到今天的事情，夫君很优秀，想嫁给他的女子哥儿肯定很多。 今日能拒绝媒人一次两次，还能拒绝三次四次，时间久了肯定会传出一些不好听的，对他对夫君来说都不好，但是他并不想夫君纳妾。 王昱看着程晨乖顺的样子，亲了亲额头说道：“阿晨不要不开心，媒人以后不会来了。” 程晨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夫君，为何如此说，王昱笑了笑说道：“我告诉她，我不行。” 程晨一开始还没理解不行什么，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睛，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夫，夫君，你怎可这么说，那，那传了出去怎么办？” 程晨是很着急的，传出去对夫君很不好，别人会嘲笑他的，哪有男人说自己不行的。 王昱倒是毫不在意，亲了亲他嘴角，“传出去就传出了，只要阿程晨知道我行不行就可以，管其他人做什么。” 听到夫君这么说，程晨耳根一下就红了，但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要是传出去了，夫君怕是要被全京城的人笑话了。 但又想到夫君为了自己，都能让人传出那样不堪的话，他的心被感动、欢喜、担心的情绪缠绕着，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紧紧的抱着夫君，把脑袋靠在他怀里。 果然不出两天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王昱是谁，是新科探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关于他的八卦传的飞快。 王昱到翰林院上值的时候，还接收到了同僚怜悯的目光，王昱低头笑了笑，看来事情传了出去，别人看他这样子以为是强颜欢笑，更是怜悯的摇了摇头。 各位大人心里感叹，如此惊艳才绝的一个探花郎，居然不行，哎，天妒英才啊！ 学士大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事，皇帝还是很喜欢你的。” 王昱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事还让谢大人亲自安慰了，一脸很感动的回道：“是，大人。” 谢大人本来也很羡慕嫉妒王昱，皇上经常找召见他的事情，但是现在不羡慕了，人无完人，说的就是王昱了，心里默念了一句，也是可怜人，说完摇了摇头走了。 只有宋柏言在得到消息的第二日，偷偷的问过王昱，知道他是为了拒绝媒人，自己瞎说的，这会知道王昱为难，他也只能低头闷笑，干自己的事了。 第99章 京城日常 让王昱没想到的是这事惊动了张思远他们，下值后就聚在了王昱的书房，问他身体怎么样，王昱被问的莫名其妙的，表示自己身体很好。 张思远看他这么说，以为不想让别人知道，开口道：“不可忌医，晚点我请宫里的太医给你看看，说不定能治。” 王昱这才知道他们来为的什么，好笑的回道：“我没病，那样说只是为了拒媒人，这段时间总有人想往我这里塞人，真的很麻烦。”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这么说，哪有人为了不纳妾说自己不行的……。 张思远试探的问了一下，“额，你真的就再不纳妾？” “嗯，程晨一个就很好。”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果然是情圣！” 王昱很高兴张思远这么说他，笑容逐渐浮现在脸上，回道：“一瓢都装满了，哪里有地方装别的。” 张思远侧头看了凌楚风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想什么，又对王昱竖起大拇指说道：“修之是这个。” 凌楚风心里也不是毫无波动，知道他能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是很羡慕的，只是这份感情并不属于自己的，所以就算难过也不能做什么。 张思远他们知道他无事，也没多待，说了会儿话就走了。 王父从职田那里也听道别人议论这件事，知道事情主角是自己的儿子，赶紧回来问王昱，知道是王昱没事，是故意说的终于松了口气。 随后不解气又打了他一巴掌让他瞎说，害他白担心一场。 “对不起，爹，之前没和您通气，让您担心了。” 王父又想到儿子没事就好，说道：“你没事就好。” 王父是闲不住的人，每日待在宅子里没什么事做，就喜欢往城外的职田那里跑，这样也好，他在京城就和陈言文他爹熟悉，再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除了去职田也没地方去。 偶尔沐修，王昱还会陪着他去酒馆茶楼听听说书，还能认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说说话。 现在倒是很迷听说书，有时候不用等王昱沐修就自己去了，和陈父一起约着几个兴趣相投的，偶尔去茶楼。 王母在家里带带大宝，或者去宋柏言家里找宋母说说话，日子过的也很悠闲，儿子纳不纳妾的都无所谓，他们逃过难，知道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多弄几个人在家里闹腾呢。 王昱这事最终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是张思远特地拿这个事当笑话说给皇帝听的。 不过皇帝听完也就笑了笑，也不会觉得王昱过于儿女情长，毕竟他父皇对母后就是这样的，扛住朝堂的压力一生只有母后一人，就是母后先走了也没说再娶别人，他其实是很羡慕的。 今年皇帝没有再召王昱参加三十的年宴了，他也能在家里陪家人吃年夜饭。 因着今年王昱在家里吃年夜饭，王母让厨房做了不少王昱爱吃的，一家人坐在桌子上。 除夕夜也就王昱他们五个人，下人们都出去吃年夜饭了，王昱搬来给大宝椅子，“来来，大宝马上五岁了，坐这个吃饭。” 大宝原来都是坐在餐椅里面吃饭的，马上就是小大人了，王昱为了让他有参与感，给他专门定做了一个椅子，原来的椅子一起坐着吃饭，总有些够不着，虽说过完年虚岁就五岁了，但实际上还只是四岁。 大宝看着自己明显高了一些的椅子，奶声奶气的问道：“这是我的？” “嗯，你的。”说着弯腰把他抱着坐在上面，高度刚刚好。 王母也在一旁高兴的说道：“这个不错，大宝吃饭也方便。” 王母给他摆上专用的碗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大宝吃排骨。” “谢谢奶奶。”说完用手拿着排骨吃了起来，两眼弯弯，嘴里还在念叨，“好吃。” 王昱和程晨坐在他的左右，程晨一边吃，一边给他夹他能吃的东西，小家伙满了四岁之后，感觉长大了不少，会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说话也有理有据的。 王昱拿出葡萄酒给王母和程晨倒了些，又给王父和自己倒了一些白酒，举着杯子说道：“爹娘，新年好。” 王父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高兴的说道：“好好，吃菜吃菜。” 王母也高兴，给王昱和程晨夹了他们喜欢的菜，“多吃些。” 程晨：“谢谢娘。” 大宝有些不高兴，大人都有喝的，他没有，抗议指着桌子上的酒杯道：“我也要喝。” 几人都笑了起来，程晨给他盛了一小碗汤，“你喝这个，那个等你长大了才能喝。” 大宝很想尝一尝，但还是听话的用勺子舀汤喝，心里想着，什么时候长大啊。 葡萄酒度数低，很适合女子和哥儿喝，自从张思远的葡萄酒庄出酒后，每年都会送一些给王昱，这两年他的葡萄酒都卖到全大历，还出口给外邦，不过价格比白酒贵多了。 自从王昱和程晨说了适量的喝葡萄酒可以美容养颜后，他也喜欢上喝这个了，偶尔会喝上两杯。 王昱又王母也倒了一杯说道：“娘偶尔也可以喝些，葡萄酒除了可以美容养颜，还能促进心血管健康，改善睡眠质量，不过不可过量，每日一杯即可。” 王母自然是相信儿子说的，既然有这么多好处，喝喝也无妨的，王父更喜欢喝白酒，所以王昱给他倒的是白酒。 王昱没有细数过到京城这两年的收入，不过大致知道，红酒的分利就有两万来两，而酒坊白酒分利有一万五千多两，加上之前来京手里两万来两就有五万多两。 除了买京城的宅子和铺子马车用了一千五百多两，再就没有大的花销了，王昱专门买了一个盒子装这些银票，放在空间里了。 程晨的两间铺子这两年盈利也有六千来两，这个钱王昱让程晨自己拿着，家里的一应收入开销都是她在做账，不过王昱俸禄和职田的收入就足够家里的开销了。 人虽不多，但一家人在一起也热热闹闹的，还有大宝童言童语的话就更高兴了。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守岁，到时间了王昱带大家出来放烟花，这个时间点放烟花的不少，一处一处，星星点点，如繁星坠落，煞是好看，不过要数看烟花，还是皇宫的烟花最好看。 他们的宅子离皇宫不算近，但是还是能看的到一些，从远处看也是很盛大的，放完自家的烟花后，就能接着看皇宫的烟花了。 在大历，烟花爆竹的制作掌控在朝廷手里，是不允许私自建设炮坊的，这个东西制作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平民百姓只能在朝廷开售的铺子买到爆竹烟花，当然给皇宫制作的宫廷烟花还是不一样的，更加的盛大华丽，皇帝每年也会赏赐一些宫廷烟花给大臣。 王昱看着远处的烟花心，里想着明年找皇帝要两个，让家里人也能近距离的观赏一下这些烟花有何不同。 “新年快乐，阿晨。” “新年快乐，夫君。” 王昱侧头看着程晨，他们已经认识相处有八年，看着他从一个小少年长成青年的模样，越发的俊秀好看，自己也一年比一年的更爱他，在这个异世第一眼见到的少年，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程晨也感觉到夫君一直看着自己，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差点就沉溺在夫君满是爱意的眼中，脸颊微红，像是喝醉了一样。 王昱看他这样子心中微动，同父母告辞后拉过他手往房间去了，“阿晨，我们再给大宝要个弟弟妹妹。” ………… 第100章 孩子 好在昨晚王昱没有太过的闹他，不然今天一早大宝起来拜年，他还没起来就太尴尬了，他们刚收拾好，大宝就进来了。 给他们拜完年，王昱程晨一人给了他一个红包，自从他知道钱的用处后，就没有再给程晨收着了，程晨给他买了一个匣子专门放他的压岁钱。 王昱又给了和大宝一起来的霍家兄弟俩一人一个红包，两人也给王昱程晨拜了年，霍逸今年十二岁，可能吃的好睡的好，又正到了长个的年纪，今年长高了不少，比王昱刚看到他们的时候精神多了。 王昱低头问大宝：“去给祖父祖母拜年没？” “还没有，和爹爹一起去。” “好，我们一起去。”王昱笑着摸了摸大宝的脑袋，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大宝刚到走过三院的门，就朝着院子里喊：“祖父祖母，大宝来拜年了。” 王母高兴的走了出来，这些年过的舒心，面容也没见老，倒是越发红润健康，笑容慈祥。 “哎呀，大宝来给祖母拜年了，来来，祖母抱抱。”弯腰把大宝抱了起来。 四岁多的小朋友还是很重的，王母没抱多久就放了下来，“大宝又重了。” 大宝从王母身上下来，看着从后面走出了王父，躬身说道：“大宝给祖父祖母拜年，祝祖父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大宝真乖。”从后面走出来的王父高兴的胡子都在颤抖。 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大宝，王母也给了一个，大宝都喜滋滋的收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小荷包里。 之后下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给他们拜年，每人都得了一个不小的红包，过年可能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了，除了多一个月的月钱，初一还能得一个大红包。 自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主家真的是很和善的人，从不随意打骂苛责他们，四季的衣服饭食都是顶好的。 吃过早饭后，王昱让人把准备的年礼送了出去，还是那些人，张思远和崔浩他们过年是很忙，久在京城认识的人多，除了官员还有很多的商户，过年都是要互相走一走的。 崔浩家除了他爹娘在上庸府，本家其他人都在京城，他二叔官至大理寺卿正三品，往前看崔家的老爷子也官至二品致士的，崔家底蕴虽不如世家大族，但也是后起之秀，后辈子孙也很争气。 往年初二都是去岳家拜年的，现在他们在京城旅途遥远，只能在年前就把年礼让人送了回去。 初二就去宋柏言家拜年，之后又去陈言文那里，宋柏言家的石头四岁，这里都是按虚岁来算，实际上还没满四岁，两个小孩经常在一起玩很熟悉，这会儿一到公主府就拉着手去玩了。 说来也巧，秦婉和公主差不多的时间都有身孕，这段时间陈言文宋柏言两人都春风满面的好不开心，特别是陈言文，见到王昱都要说一说他要当爹了。 这会三人都在陈言文的书房里，又和王昱说一遍他要当爹，王昱能看到他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根了，谈到这个事，笑容都没下来过，王昱也能理解，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就任他炫耀了。 沉默的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恭喜元景，马上要当爹了。” 宋柏言在旁边看的好笑，他有第一个孩子时也是这样高兴，不过要比陈言文内敛些，没有天天挂在嘴边。 王昱：“你们两个也是巧，两小孩生下来，应该差不多时间。” 陈言文点了点头，“是的啊，你说要是生下来一男一女，那不是可以结个娃娃亲？” 王昱脑袋冒黑线，这还没生呢，就想着娃娃亲了，看了一眼宋柏言，似乎是有些同意这个想法的样子，王昱闭上了嘴巴。 之后又谈到西游记上了，陈言文问王昱：“你补写的那本西游记真不错，公主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她还让我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你。” 王昱：“无事，公主喜欢看就行。” 陈言文：“我也看了一些，修之还是你厉害，那么长的小说你都记得，这故事写的是真的精彩。” 随后纳闷的问道：“就是这么好的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这个吴承恩是谁？” 王昱只能摇了摇头，这和当初崔浩问他李白是谁一样，他无法告诉他们这些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只是在书肆偶然看到的，内容很精彩所以多看了几次。” 陈言文也不是非要知道他是谁，问过后就打住了，他想的还有另一件事，“不说这个，你说我把点心铺子开到京城来怎么样？我爹在京城也有点事做。” 虽然公主和善也孝顺，但终究是在京城，没有多少熟人，陈父只能多找王父去听听书喝喝茶，那些想和他结交的都是冲着儿子是驸马来的，他也不耐烦应付，以前家里的铺子都是他打理的，每日忙的不得了，这会突然闲了下来就有些不适应了。 王昱想着这有什么不行的，他们家的铺子本就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只不过是需要一个铺子而已。 “可以，你们家本来就是做这个的，要是开到京城来，那肯定很好的，阿晨有时候还惦记着铺子里的糕点茶饮呢。” “行，晚点问问我爹。” 王昱想着陈父肯定也想把铺子开到京城来，怕是已经有这个打算了，生意人嘛，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想开疆扩土呢，毕竟儿子已经是驸马，背靠皇家。 三个人在书房聊着事，程晨和公主秦婉也在屋子里聊着，大宝和石头在屋子里待不住，带着霍逸两兄弟到花园里去玩了。 程晨看着两人的肚子，现在月份还小，看不出来什么，说道：“再过几个月就能看到他们了。” “嗯。”公主摸了摸肚子嗯了一声，果然是要做母亲了的人，原是爽朗活泼的性子，也温柔的许多。 程晨笑着问道：“阿婉希望这一个是个小子还女儿？” 秦婉：“女儿，小子太闹腾了。” 几人相视一笑，公主想着女儿儿子都好，都是自己的孩子，肯定都是千娇百宠，健康长大。 第101章 书籍 离开公主府的时候，程晨还带了几本公主给的小说游记，低头看着公主给的游记，脑袋里想的是刚刚公主和秦婉的样子。 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眉眼暗淡一些，哥儿不好怀孕，他其实也想给大宝再添一个弟弟妹妹的。 程晨从公主府出来就一直不说话，王昱一把揽过他问道：“怎么了？” 程晨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王昱看他不想说的样子哄道：“阿晨，有不开心的要告诉我，这事你之前答应我的，遇到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要憋在心里。” 听到这话，程晨直起身看着王昱的眼睛，缓缓的说着，“大宝要是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 王昱这才明白，程晨是因为公主和秦婉有了身孕的原因，随即握着他的手捏捏说道：“这事靠缘分，再说了我们已经有了大宝，再有没有都行。” 随后亲了亲他的嘴角，又亲了亲的他的耳尖，小声的说：“你要是实在想要，我就再努力努力？” 温热的气息打的他的耳边，程晨的肉眼可见的从耳尖红到脖子，这会也没有刚刚沉闷的情绪了。 “夫君。”程晨嗔了他一眼，这人总是这样在言语调戏他。 王昱看着夫郎羞红了眼，拿起他的手亲了亲，笑道：“嗯，我在。” 程晨不想理他，背过身去，王昱抱过人，“我这一辈子有你和大宝就够了，要是再有我也喜欢，要是没有我也不强求，你也一样知道吗。” 王昱把人翻了过来，拉着程晨手放在心口位置，“在我这里，没有谁比你更重要了。” 程晨顺势靠在他怀里，在他心里夫君也是最重要的，是啊，他们有大宝已经很好了，万事不可强求，被王昱开解了一番，程晨心里松快了不少。 两人在马车里自顾自的说着话，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大宝，直到大宝过去拉了拉王昱的衣角，“爹爹，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大宝的声音，程晨立马从王昱的怀里出来，坐直身子，有些尴尬，这才想起来大宝还在马车里，扯了扯衣袖，看了大宝一眼。 王昱好笑的把大宝抱到他们两个中间坐着，“爹爹和阿爹没干什么。” 大宝满眼疑惑，很是不信，刚刚爹爹明明亲了阿爹的手了，哼，骗小孩子。 王昱尴尬转移话题，“公主府好不好玩？” “好玩，花园好大，我和石头玩了很久才出来。”说到这个大宝就有兴趣了，到家了还在问什么时候能再去玩。 王昱抱着他往院子里走，“下次再带你去。” 王昱这里没有太多需要结交的人，不过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想结交他的不少，所以近日上门送礼的人不少，王昱看着不贵重的都收了，也按照差不多都给回礼了。 这个年假除了和宋柏言他们吃了一个饭，其他时间都是在家待着，教一教大宝念书，现在他已经会认千字文上的字，还会背三字经，简单的加减算数，王昱打算今年过了生辰后给他请夫子正式启蒙了。 十六正式开印上值，对于王昱来说翰林院的事情说不复杂也不复杂，总的就是那些文献史书古籍的收集整理研究修订出版等。 说复杂也复杂，因着几百年的乱世，很多文献史书缺失的缺失，遗落的遗落，很难寻找，而且世家大族的私家藏书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所以这个工作步骤简单，过程繁杂。 王昱看着手边的古籍陷入了沉思，整理这些的大有人在，他其实可以整理编纂这个时代现有名人大儒的文言典籍的，就和他们当初买到的国子监祭酒的东明先生集一样。 现在读书人所读书籍大多都出自朝廷编纂，再就是历年科举试题整理，之前在府学就有这样的试题整理集，再就是藏书，这是普通学子无法接触到的，大多在世家大族手里，所以寒门学子接触到的书籍并不多，且书籍贵又少，只能手抄或者借阅。 科举考试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写文章在于你平日的知识积累，主观问答理题就在于你是否涉猎广泛了，需要多读书还要广泛的读书，那么这就体现寒门和大族的差异了。 所以王昱现在想的是，如何把这代文人圈子里顶头的那几人的手稿书籍弄一些出来。 那么文人圈第一人就是蓝远清蓝老先生了，宋柏言看王昱半天没动笔，问他在想什么，王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在想你老师。” 宋柏言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想他老是做什么？“我老师？怎么了？” 王昱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和宋柏言说了一下，又问道：“你说，我要是向你老师开口，他会不会给？” 宋柏言没想到王昱这一会儿想了这么多，他一直觉得这人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的，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一旦做好，对天下的读书人很有好处，特别是寒门学子，能把他老师的文章经义注解整理成册，会让天下的读书人都趋之若鹜的。 他这一年在老师那里读书确实受益匪浅，老师那里有很多的孤本文章，且经过老师提点让他对以前读过的文章书籍又有新的理解。 宋柏言点了点头，“晚些时候我去问问老师。”00 王昱也点了点头，他一个人在这里想没用，做这个事需有个名头，他要的不光是蓝先生一人的，翰林学士谢大人出自陈康谢氏，还有国子监祭酒魏大人，他之前已经出版了一本文集，再出应该好说话，最主要是这三人中只有魏大人出自寒门。 又过了两日，皇帝召见王昱的时候，王昱把这事和皇帝说了，如果这事皇帝也同意他做，那么至少成功了一半，又隐晦的提了下希望皇帝也给蓝老先生说一说。 皇帝听了王昱的请求，觉得这人想法很不错，他自知多读书的好处，也知寒门读书的难处，所以翰林院一直在收集文章古籍印刷出版，但是没有人像王昱一样想着编纂现有名家大儒的文章。 “修之的想法很好，先皇也和朕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样的话，让朕多收集编写书籍。” 实际上先皇还让他多翻译编辑外文书籍，自海上贸易通了后皇帝就在培养外文翻译人员了。 ……王昱内心吐槽，这句话不是先皇说的，不过看样子皇帝是同意了，这就好办多了，王昱正在高兴呢，又听到皇帝的话。 “不过老师那里你就不要去了，先皇让老师贡献了不少书籍孤本，他可能不会再给你了。” ……已经被扒过了啊，藏书虽然被扒过，但是他本人的手稿文章没有被扒过对，自己还有机会。 王昱在宫里和皇帝说着着书事情，那头宋柏言也在和他老师说王昱的请求，蓝老先生听的额角跳了跳，说道：“让他自己来。” 这事让他想起先皇是如何不要脸的，从他族里弄走了不少书的事情，他扛着族里的压力把书都给了先皇，现在居然还有人打他主意？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第102章 蓝远青 第二日，王昱得知蓝老先生愿意见他的事情，下值后就和宋柏言直奔蓝府。 宋柏言：“昨日和老师说了后，老师说让你去亲自和他谈，不过提到书籍的时候似乎不大高兴，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王昱闻言点了点头，皇帝已经和他说了这件事，但不管怎么说，人还是要见一见的。 门房认识宋柏言，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天气好的时候，蓝老先生喜欢到后院花园钓鱼，花园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养了一些鱼，还修了一个亭子。 蓝先生也喜欢在那里给宋柏言授课，所以宋柏言直接带着王昱往花园去，进了花园果然看到人就在亭子里，不过今天没钓鱼，一个人在下棋。 宋柏言王昱上前见礼，蓝远青摆了摆手让他们坐下，王昱看了一眼石桌上没有下完的棋盘，他并不会下围棋，所以也没看懂，只是没想到蓝先生会问他。 “王大人会下棋吗？” 听道对方叫自己王大人，顿时觉得不好，就拱手说道：“先生客气，叫晚辈修之就行，晚辈不太会下围棋。” 蓝远青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人不会下棋还说的理所当然，本想说两句又想到王昱和宋柏言一样都是农家子，也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学习这个，随即说道：“子恒陪我下一局。” 宋柏言听话的坐到了对面，这时仆人端上来三杯茶水，王昱喝着茶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 王昱确实不太懂这个，他知道围棋，也见人下过，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围棋。 只见两人你一颗子我一颗子的下着，下棋的速度并不慢，白子围黑子，黑子围白子的，你来我往的慢慢的有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宋柏言放下手里的棋子说道：“老师，我输了。” 王昱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也不太明他为什么输了，就听到蓝远青说道：“子恒进步很快，你才下棋一年，也就只差老夫两三个子了，再过一年你就会超越老夫的。” 随后又说道：“要不了一年你就会超过我了。” 实际上蓝远青在说这话的时候，也被宋柏言的学习速度惊到了，他不过才接触围棋一年就到了这种程度，很是难得。 一开始选他做为第子是看他学问好，没想到是这么的有天分，不管是围棋还是其他，学习起来的速度是别人的几倍，当真是奇才，连他都自愧不如，至少他在宋柏言这个年纪是做不到这样的。 听着老先生这么夸宋柏言，王昱也朝他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 蓝远青转头看了看王昱问道：“刚刚看了我们下棋，你有什么感觉。” 王昱虽然不会下围棋，但话还是会说的，“先生下棋运筹帷幄、冷静沉着、令人叹服。” 蓝远青知道他在说的恭维话，但也确实说的不错，下棋就是要有掌控全局，走一步看三步的智慧和策略。 随后说道：“子恒说你想要我的藏书？” 说完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王昱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皇上和我说了，您的藏书都在翰林院呢，我是想要您的四书五经文章注解之类的。” “为何要我的文章注解？” 蓝远青已经通过宋柏言大致知道王昱要他的文章注解做什么用，但还是想看看他作何回答。 王昱思考的一下说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一本书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千人千面。” 王昱缓了一口气接着说：“所以蓝先生，您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是最高的位置，所以您的文章注解对与读书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它不比历史上的名人大儒的文章差些什么，而且传播出去也能更好的传承下来。” 蓝远青倒是有些意外王昱说出这样一番话，把他和历史上的大儒做比较，“我有子恒做为弟子，我的文章也能传承下去。” “孔子曰：有教无类，所以他有三千弟子，我们不说孔子，就是他的弟子也有因为文章名垂青史的，而蓝先生如果愿意出版自己文章注解，以供天下读书人阅读，那么蓝先生就不止三千弟子了。” 蓝远青知道王昱在诡辩，不过他心里也是认同的，他们这种世家大族最看中的就是名，能因为文章书籍而流芳百世当然求之不得，所以在宋柏言和他说了后，他就没打算太过为难王昱，只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为何要这么做？这是一个既麻烦又对你没什么好处的事情。” 王昱心想这事做好了，怎么会没好处，出版书籍他是可以留名的，虽然书籍内容不是他的，但书是他着的啊，你得名我也得名双赢啊，不过这话暂时不能说，毕竟他的初衷是为了天下读书人。 “蓝先生知道我出自农家，自小就知道读书不容易，很多书籍买不起，大多都是抄写或者借阅，而且我们接触的书籍和夫子太少，农家学子和世家大族的学子相比，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所以我想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现，但是如果在书籍里能得到大儒的引导那不是进步的更快。 蓝远青也不继续为难他点头说道：“晚点我整理些让子恒带给你，这件事你要坚持做，务必做好才行。” 知道蓝先生是同意了，王昱赶紧起身朝蓝远青一拜，“多谢蓝先生。” 蓝远青这么说，除了他要的名，还有就是他也希望王昱所说的，寒门学子读书更容易些，为何他自己不做这些事，他人老了教一个学生已经要耗费不少时间，没有精力去编纂书籍了。 王昱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没有多待，谢过蓝先生后就告辞，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但也挡不住王昱此时高兴的心情。 经过清远街夜市时，王昱刚好有兴致想进去逛逛，想着碰到有趣的还可以买点带回去给程晨，就让郑树把马车停在主街旁边，他自己走进去，夜市里面马车不好行走。 夜市灯火通明很是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夜市除了卖吃食用品，饰品香料，王昱还看到卖花卉和鸟雀宠物的。 王昱在卖金鱼的摊位停了下来，一个白色陶瓷缸里面装了几尾金鱼，有红色白色的还有一尾黑色的。 黑色的长的尤为漂亮，王昱想着这金鱼，程晨和大宝应该都喜欢，就连缸一起买了，好在缸不大王昱一个人可以抱着。 大历没有宵禁，所以这个时间点街道上也很热闹，商铺酒肆还开门营业着，晚上的街市和白天的街市看起来不一样的，灯火璀璨，繁华热闹，真的像一幅鲜活生动的古画。 王昱想着什么时候也带程晨他们出来逛逛夜市，便抱着鱼缸让郑树把马车赶慢些，心情很好的回去了。 第103章 着书 回到家里王昱把鱼缸给了程晨，边脱外衣边说道：“路过夜市看到就买了，下次也带你去逛逛，夜市里面很热闹。” 程晨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喜欢，里面的几尾金鱼都很漂亮，特别是带有黑色花纹的那条，程晨看着他们在水里游了会，问道：“这几尾也放在花园的池子里吗？” 他们家花园有个小池子，里面也养了一些金鱼，大宝很喜欢去那里玩，不过这会儿天冷，池子里的水都结冰了，程晨很少让大宝过去那里，除了冷也怕贪玩他掉里面了。 “不用，就养在屋子里，改天换个大点的鱼缸，这个有点小了，鱼在里面活动不开。” 王昱放好衣服，没有看到大宝问道：“大宝睡了？” 程晨把鱼缸放在了窗台上，“没有，去后院了，爹今日去茶楼听说书，大宝闹着要爹说给他听呢。” 大宝到了爱听故事的年龄，这段时间总是让他祖父给他讲故事。 王昱听程晨这么说也没管大宝了，只是让他想起这个时代没有多少儿童故事书，要不要编写一本读给大宝听听？不过他记得的儿童故事并不多。 王昱洗漱完把夫郎抱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也想不起儿童故事书了，手在腰间抚摸着慢慢的伸向后面，程晨身材匀称，但屁股上的肉很多很软，揉了一把手感很好，再也控制不住的翻了一个身把人压在了下面，低头亲了上去。 衣衫跌落，喘息声响起，床摇晃到了半夜。 第二日王昱神清气爽的起来上值，俯身亲了亲还睡着的夫郎，心里只有满心满意的欢喜和爱意，不满足的又在他嘴上多嘬了几口，嘬的程晨直哼哼，差点没把人嘬醒。 程晨睡到巳时才醒，伸了伸还有些发酸的腿，想起昨夜的时候脸颊微红，夫君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到了床上总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凶的很。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在夫君后背抓了两把，哭着求饶，没想到夫君会更加兴奋，眼睛都有些发红，就更加的凶了。 …… 这些天王昱等着蓝先生的文章注解，想着先把蓝先生的文章编写好，再去找其他人的。 下午下值的时候，就在书房回忆他记得的儿童故事，小马过河、猴子捞月、精卫填海等，还有国外的小红帽、丑小鸭等，王昱想了想发现还不少，不过故事情节简短，王昱花了几天就写了十来篇故事，用的简单易懂的白话写的。 王昱写好封面后，放下笔和程晨说道：“写了有十篇了，阿晨辛苦下把这个缝好。” 这段时间程晨也在书房看书，知道夫君在编写小故，每写完一篇就会给他看，小故事内容新颖又生动，很适合小孩子看，连他都觉得好，大宝应该很喜欢看。 而且夫君在每篇故事后面都写了两三个问题，比如说第一篇小马过河，小马把粮食送到哪里？小马准备怎么过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 程晨只觉得这故事不但写的好，还能教育孩子和他互动，眼睛亮晶晶夸赞：“夫君真厉害。” 王昱接受了夫郎的夸赞，亲了亲他的眼睛说道：“这些故事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把他默出来了。” 程晨不管这些，虽然故事是别人写的，但夫君还是很厉害！便动手把十篇小故事缝了起来。 缝好后，看着封面的儿童故事书几个字，笑眯眯说道：“大宝肯定喜欢。” 平日里程晨在家里就给大宝读这些故事，让他自己慢慢的理解故事的寓意，所以大宝就有两个人给他讲故事了。 这于大宝来说是件很高兴的事情，大宝还会把自己听过的故事，去向小石头炫耀，导致宋柏言也向王昱要了故事书誊抄了一份，之后王昱又陆陆续续想起来了十来篇继续编写成故事书。 二月的时候，蓝先生终于把书稿文章送来了，王昱是得了皇帝的首肯，所以在翰林院编写整理书籍，谢大人也没说什么，蓝先生给他的文章注解很多，满满两大箱子，怕是把他这么多年的手稿都拿来了。 分类整理出来都花了不少时间，王昱从四书开始编写，让宋柏言校对，等着第一本书编写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王昱让宋柏言拿去给蓝先生过目，书本首页写着《崇华先生四书义第一册》，尾页写着着书王昱，校对宋柏言，此书主要内容是蓝先生对于四书里文章句式的注解以及制义。 蓝远青拿着书看了，确实是他写的文章注解，最后还有两篇科举制义，这本书对于读书人来说很实用，这和平日给他们授课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又看到最后有王昱和宋柏言的名字才了然，原来在这里呢，虽说书的内容是他的，但书是王昱编写的，这天下的学子不都得感谢他，这王修之……蓝远青摸了摸胡须，笑着感叹了一声。 书籍编写完成，再就是出版事情，他本想着就在翰林院印刷出版的，后来发现翰林院的事情也多，排着队的书籍要印刷，就打算自己在外面找书肆了。 沐修的时候，三人约着吃了个饭，王昱把着书的事情和陈言文说了，包括准备找家书肆出版的事。 陈言文听完，想起公主嫁妆里就有一间书肆，陈言文是不怎么管公主嫁妆的，像她陪嫁的铺子田产庄子都是公主自己在打理，之所以知道这个书肆，还是公主喜欢看话本和他提到过。 “瑶华有一个书肆，晚点我问问她那里可不可以出版。” 一开始王昱还没听懂瑶华是谁？等陈言文说完了才想到说的应该是公主名讳，他们一般都是乐安公主这样称呼的，大历皇族姓百里，那公主名讳就叫百里瑶华。 如果公主的书肆可以出版书籍就更好了，王昱点了点头，“那就先谢过公主 了，也免得我再去找其他的书肆谈了。” “先不用谢，回去我先问问瑶华的意思，不过你们两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个事，厉害啊！” 这事能做成，他们两个也很高兴，所以也接受了陈言文的夸奖。 陈言文：“你们还记得吗，有一年我们去县里书肆买到了一本东明先生集？当时就说过，要是这样的书籍能多些就好，没想到你们编写出来了，还是蓝老先生的文集。” 王昱宋柏言也想起来那段他们埋头苦读的日子，真的是岁月如梭，一转眼都过去五六年了，三人都考上进士做了官，那时哪里知道宋柏言会拜蓝先生为师，陈言文会娶公主做妻。 第104章 着书二 第二日陈言文带来消息，公主的书肆可以印刷出版，几人商量着出版书籍的事情。 王昱高兴道：“好，多谢公主，这书籍出版，公主可有想法？” 王昱想着毕竟是公主的铺子，肯定不能印刷出版的。 陈言文：“瑶华说这事让我负责就行。” 王昱想了下，出版书籍也不能让公主铺子亏着，这本书一经面世肯定是不愁卖的，随即说道：“既然是为了大多寒门学子能读，定价就不能太高，能维持基本的纸张墨水和人工费用，不让书肆亏本就行。” 这样就没有多的收益分给王昱他们了，不过两人也不在意，再说他们编写和校对蓝先生的文章注解也受益匪浅。 陈言文点了点头：“好，等着书籍印刷出来，算一算成本就知道定价多少了。” 既然出版的事情解决，王昱就把编好的书籍给了陈言文，安排人着手印刷出版，务必出售到每府每县，让更多的人看到，实际上王昱也不用担心，一旦知道是蓝老先生的书，其他的书肆铺子都会争相抢购的。 之后王昱和宋柏言准备接着编纂四书剩下的几册了，全部编写校对完已经到了夏日，宋柏言把书送去老师那里过目后，就让书肆接着印刷出版了。 之前出版的第一册已经陆陆续续的发了出去，此书最先是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有多少人想拜蓝先生为师都没有门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蓝先生的文章书籍。 这段时间公主的书肆门口每日都排满了人，等着购买书籍，后来其他的书肆也有了此书后，人才慢慢的少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一系列的书册都是公主的书肆印刷出版的，每日来公主书肆的人是最多的，都希望能第一时间买到最新出版的书籍。 因着出版书籍的事情，陈言文对这件事也很上心，下值后每日都会来看一眼，印刷的怎情况，今日是四书的最后一册出版售卖，得到消息的人都挤到了书肆里了。 这会和王昱宋柏言看着书肆的情况，“人真多啊，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他们像疯了一样往书肆里挤，我还得借了公主的几个侍卫位置秩序，不然这群学子别看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为了抢书都能打起来。” 随后又说道：“就因为这书，知源书肆的每日的收益都增加了不少，公主还说让书籍定价再低一些呢。” 王昱笑了笑，“书籍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也不能让公主亏着，毕竟后面还有其他的书籍也要出版的。” 四册书籍都出版后，他们给宋夫子寄了一套，也给府学寄了几套，而在镇上的宋夫子拿到书，看清是蓝先生的文章后手都颤抖起来了。 这个时候印刷好的书籍还没有普及到下面县镇，所以宋夫子还不知道这套书已经在全大历发行了，只当是王昱他们在京城弄到，寄给他的。 直到他看完第一本，在最后一页看到着书是王昱，校对是宋柏言后，就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之前宋柏言写信回来，他是知道宋柏言拜蓝远青为师，当时知道后也为他感到高兴，只是没想到他的这两个学生真是出息，蓝远青的文章注解都能弄到，蓝老先生是谁？帝师啊，宋夫子珍惜得把书籍收起了起来，每日都要认真的研读。 他知道这套书的重要性，让书院的学子每人都誊抄了一遍学习研读，等他知道连镇上书肆都有出售，且价格比其他书籍低很多的时候，就知道王昱的用意了，拿着书在书房连说了三声好，又把这事讲给了其他学子听。 这几年因着他的书院出了一甲三人，慕名来这里的学子很多，但他也只有一个人教学，所以就挑选了一些好的苗子进书院，只希望能再出一些王昱他们这样的学生。 而王昱和宋柏言他们偶尔去茶楼喝茶都能听到其他人在讨论此书籍。 “听说知源书肆《崇华先生四书义第四册》已经出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才知道消息？我都已经买了，还好那日我去的早，不然又被抢光了，还得再等几天，蓝先生的文章怎可错过。” “确实，你们说这个着书的人叫王昱，他是谁，竟然可以拿到蓝先生的文章。” “王昱你都不知道，他是上届殿试探花郎，为此书校对的是榜眼宋柏言，宋大人还是蓝先生的学生呢。”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也恍然大悟，难怪能出此书，居然是蓝先生的学生，一行人表示很羡慕。 因这套书籍，王昱和宋柏言在大历也算是出名了。 之后王昱他们准备着手把五经的注解和制义也编写出来，他们做的这个事不单是把蓝先生给的书籍照搬就行，除了书籍还有一些手稿和文章都要好好的整理出来，然后一章一章的编写，编写完还要宋柏言一一校对。 等他们做完五册五经义已经到了十一月份，拿去给蓝先生过目后，就让书肆先后印刷出版，两人还是照例给宋夫子和府学都寄了一套。 八月份的时候秦婉和公主先后生了两个女孩，宋柏言是一子一女凑了一个好字，小名乐乐，陈言文得了一个女儿高兴的不知天南地北，逢人都说他有一个宝贝女儿。 皇帝对于他的第一个侄女的到来也是很欢喜，满月的时候破例直接给了公主封号，又赐号为明珠，赏赐平昌为封地，直接惊呆了一众朝臣，虽说越级封公主有违规矩，但是架不住皇帝坚持，后来想想，皇帝就一个妹妹，封就封了，何必犟呢，还惹得皇帝不喜。 明珠公主的满月宴做的很盛大，参加宴会上到皇帝，下到王昱这样的七品官员都来了，好在公主府够大能装的下他们。 包括许久不见的张思远和凌楚风也来了，皇帝还是亲自带着赐封的旨意来公主府的，宣读赐封的旨意后，在场的人也更加清楚的意识到皇帝对这个新出的小公主有多喜爱。 小公主只在宴会露了一面后就抱了回去，王昱他们只能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单独去见了小公主，小孩正在小床上睡觉，一个月大长的白白胖胖的，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卷翘的睫毛，头发又黑又浓密，有些像陈言文，是个漂亮的小宝宝。 王昱程晨给小公主和乐乐的满月礼都是一个长命锁和一对脚镯，还有程晨绣制的小衣服，小公主什么都有，所以王昱也没送什么奇珍异宝，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第105章 夜市 张思远和凌楚风两人这半年没在京城了，现在几人又因着小公主的满月宴聚在了一起，就约着一起喝着茶聊着天。 崔浩：“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两个了，干什么去了？” 张思远：“去了一趟上庸府，视察了一下南边的生意，你爹还问了你呢。” 崔浩：“还见到我爹了？” “你这话说的，去了一趟上庸府，总得去拜访下伯父的，伯父伯母很关心你的，我说你一切都好。” 听到这话，不光是崔浩，就是宋柏言他们也是很想念上庸府的人和事的，那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已经两三年没回去过了。 崔浩：“京城离上庸太远，我们都是在朝为官，哎，回去一趟不容易，不说这个了，凌兄这半年去哪里了？” 凌楚风：“回了飞雪山庄一趟。” 张思远是知道的，自凌楚风来到京城后，除了他娘的忌日，平时不常回飞雪山庄的，就是过年他都不怎么回去的，这次居然回去了这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楚风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回飞雪山庄除了看一看他娘，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一想自己的事情了，本是想着半年不见，应该是能放下的，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回来参加小公主的满月宴，见了王昱一眼，压制了半年的思念就疯狂的涌了上来，却也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自己控制不住。 几人聊到很晚才散场，张思远陪着凌楚风回去，“这次回去看你娘？” 凌楚风点了点头，他知道张思远是担心自己，语气很轻松，“顺便教那两个小的练一练武功，你也知道，每次回去，他们都会缠着我。” 凌楚风说的两个小的，是他爹和庄主夫人生的一对龙凤胎，说来也奇怪，这两个小的从小就喜欢跟在凌楚风身边。 张思远本是想再问一些别的，但看着凌楚风的眼睛又不知道该问什么，飞雪山庄？那里除了他娘没有什么值得他挂念的事物，感情？他不知道凌楚风现在是怎么个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两人默默了走了一路，最后分开的时候，张思远说道：“重光，你我半年没在京城，明日去看看老师。” “好。” 似是不放心，张思远又补充一句，“重光，没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了。” “嗯，知道。”凌楚风看着张思远关心的眼神，笑了笑，“师兄在想什么？我早已经想通，放心，明日我去找你。” “好，走了。” 十月初二大宝生辰，因着王昱着书比较忙，所以只是简单的给他过了下生辰，照例有陈言文家的蛋糕。 自开年陈言文问了王昱开铺子的事情后，果然陈父早就有这个想法，连铺子都已经看好了，因着铺子的东西新颖生意很好，茶饮也是，点心铺子在京城如火如荼的开了起来。 据陈言文说公主也很喜欢吃铺子的点心，虽不如宫里吃食精细，但到底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大宝五岁，王昱忙完着书的事后，就和宋柏言聊了起来准备给他找夫子的事，宋柏言家的石头也四岁了，如果找夫子的话可以一起去，两人一时也没有头绪，不知道哪家的蒙学好，准备先打听打听再说。 十一月份把五经义编写完后，王昱打算歇一歇，很久没带程晨他们出去玩了，下值回家，王昱在屋子里没有看到程晨，又去了书房，果然看到了程晨，正在案前算帐，也没注意王昱进来了。 直到王昱走近才发觉，放下算盘，笑着说道：“夫君回来了。” “嗯，阿晨在忙？” “不忙，马上就弄好了，铺子这些日子进了不单子，我整理整理。”马上要过年了，铺子接了不少过年的单子。 “过两日我沐修，你和大宝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出去玩一玩。” 听到夫君要陪自己出去玩，程晨两眼亮晶晶的说道：“再去清远街夜市逛逛？” 没想到程晨想去上次去过的夜市，夜市还是夏天的时候带程晨去过，也不知道冬日的夜市是怎么样的，既然程晨想去那就带他去了，逛夜市王昱下值就可以去的，不用特地等着沐修日。 “好，那就不用等着沐修，明日我下值后就可以去。” 清远街的夜市每逢双日才开，刚好明日就是双日，那就带程晨和大宝一起去逛逛了。 第二日下值，冬日天黑的早，还不到戌时太阳就要落山了，王昱他们收拾好出发去夜市，三人到的时候夜市的时候，摊位都支棱了起来，挂满了灯笼，把整个街市照的灯火通明，卖什么都有。 虽然是冬日，但夜市上还是有不少的人在逛着，王昱在糖画摊子前叫老板做了个猴子的糖画给了大宝，程晨把大宝牵着，让他走在中间，一路走一路看，碰到感兴趣的就留下来多看看。 走到中间的时候，程晨隐隐约约闻到了桂花的香气，不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桂花？侧头问王昱：“夫君，你闻到桂花香味没？” 王昱点了点头，他也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些，还掺杂了一些肉香？两人循着味道走到摊位前，原来是个吃食摊子，上面写着桂花鸡片汤。 锅子里汤架在炉子上还冒着热气，旁边摞着两排粗瓷碗，看着很干净，摊主是两个年轻的夫妻，摊位旁边还支着三个桌子，已经有两个人坐着喝汤了，程晨闻着香味也想喝一碗。 王昱看着程晨这样子就知道他想吃，向摊主要了三碗，汤是用干桂花和鸡肉做的，汤呈白色，摊主撒了些葱花看起来更好看了，王昱程晨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大宝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叮嘱他不要烫到就行，他会自己喝。 程晨迫不及待的吹了吹，拿勺子喝了一口，入口有桂花的香味，很好喝，天气冷喝碗热汤全身都舒适了，三人喝的都很满足。 吃完两人付过钱看到还有人买这家汤带走，看来这家生意不错，程晨边走边说：“这家的汤真不错，还是第一次看到用桂花熬鸡汤的。” 王昱点了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吃，桂花的点心倒是吃了不少，三人喝过热汤，身上暖和了不少，继续在夜市逛着，不少摊位上有外域的金银器皿，珊瑚象牙，天竺国白叠，波斯锦等布料。 第106章 东林书院 三人站在一个胡人的摊位前，看到上面有不少的珊瑚摆件和饰品，这个时代是没有假货，所以这些珊瑚都是真的。 其中有一个红珊瑚摆件特别的漂亮，没有经过雕刻就是自然生长的形状，并不是常见用铜器或者瓷器装饰的，而是用一个很大贝壳托住，很有几分野性的趣味。 摊主是一个胡人，看着王昱在摊位前站了半天，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历话说着：“客官要是喜欢，价格好说，我这里都是实在的货，您看的这珊瑚就这一件。” 王昱点了点头，越看越喜欢，“多少钱？”， 摊主看着王昱他们穿着很不错，竖起一根手指，开口：“一百两。” 程晨在旁边瞪大了眼睛，这么个小摆件要一百两？王昱也觉得有些贵了，这个摊主怕不是把他当冤大头宰，不过他确实很喜欢这个。 “太贵了，五十两我就要了。” 摊主一看这人怎么还对半砍价呢，着急了，“客官说笑了，这个珊瑚摆件在整个夜市也就我这里有了，就是在京城也不多见，九十两，不能再低了。” “五十五两，我知道珊瑚的价格，你也不用蒙我，成，我就买了。” 摊主一看这人确实不好糊弄，咬了咬牙，“客官，我们在大历做生意不容易，珊瑚运过来也不容易，六十两，不能再低了。” 王昱想了想，行，六十两就六十两，外邦人来大历做生意，商税还是比较高的。 摊位上有不少珊瑚的小物件，王昱又看到一个雕的很可爱的珊瑚吊坠，珊瑚的形状像樱桃一样，下面用掐丝珐琅的工艺做的底托，整个看起来小巧又精致。 王昱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程晨，就一起买了下来又给了五两银子，拿起来就挂在了程晨腰带上和香囊放在一起，说道：“果然很配你，改天换一个金珠串还能带在手腕上。” 程晨也很喜欢，更何况还是夫君买的，两眼弯弯的看着王昱，街道上的灯光都盛到了他的眼睛里，灿若星辰。 要不是场合不对，王昱真的很想亲一口，一手抱着装珊瑚盒子，一手牵着程晨的手。 低头看到大宝了，觉得也不能厚此薄彼得给他也买一件，但是这里没有适合他的，又到处看了看，想着马上就要读书了，最后给他挑了一个象牙的笔筒。 笔筒上还雕刻了精美的花草树木图案，王昱仔细看了看还是镂空的，雕工确实很精湛，不过价格也很绝，都赶上王昱珊瑚摆件的价格了。 想着大宝还小，用这么贵的也不合适，但又确实很好看就先买了，等他大点再给他，最后还是给他买了个小泥人，不过在大宝看来泥人恐怕比笔筒好玩多了。 王昱他们逛到街尾，居然还有卖盘兔这种野味的摊位，但之前喝了一碗汤这会还不饿，王昱只要了一份三人分着吃了，香气浓郁肉质鲜嫩，真的很好吃，要不是天气太冷，他都想买一份回去给王父王母尝尝了。 这次夜市之行，三人逛的心满意足，买也买了吃也吃了，回到家里王昱把珊瑚和笔筒先拿去放在书房的架子上，摆好后左看看右看看，真不错，觉得自己眼光真好。 十一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天气越来越冷，上值的时候马车里都要放上炉子，不然太冷，人受不住。 没过几日，宋柏言递给他一张拜帖，款落是蓝崇华三个字。 “昨日和老师谈起给石头启蒙的事情，老师给了我两张拜帖，叫我们去东林书院瞧一瞧。” 王昱知道东林书院的，据说这东林书院的名气仅次于国子监了，书院里有蒙学小学大学不同的课室，实际上国子监也有蒙学，但国子监不是谁都能进的，不过东林书院也很好。 王昱看着拜帖，蓝先生的拜帖，应该很好用的，说道：“好，替我谢谢你老师。” 知蓝老先生什么都不缺，王昱也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表达谢意，就是让铺子做了两套刚出的冬装，又配了两盒好茶叶送了过去。 刚好过两日就沐修，可以和宋柏言一起去拜访，提前入好学，明年开学就可以直接去念书了。 沐修日，王昱宋柏言早早的就起来了，东林书院在外城，从家里出发坐马车需半个多时辰。 东林书院建在外城的东边，穿过一个湖就到了书院正门，门上牌匾上写着东林书院四个字，王昱上前敲门，递上拜帖说明来意，开门的小厮看到拜帖把他们领着往里走。 因着山长夫子的办公的地方在书院的最后面，所以三人需要穿过整个书院，进了第一道门，面前是一块很大的石碑，和现代大学的校训碑一样，上面用楷书刻着忠孝廉节四字，下面还有一溜的小字，王昱也没仔细看，隐约写着读经六法疏通大意什么的，就被领着去了第二道门。 经过第二道门正对面就是讲堂了，两侧是廊庭，中间是花园，三人通过讲堂右侧门进去书院后面，右侧就是办公的地方，正前还有一栋两层的藏书楼，王昱他们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但书院肯定不只这些建筑。 小厮让王昱他们在外面等着，他拿着拜帖去见山长，没一会小厮出来说山长请他们进去。 山长姓万名青，大概五十多岁，蓄着山羊胡须，一身素袍竟有些仙风道骨，王昱他们上前拜见，万山长看到拜帖上写着崇华二字，又听小厮说来的是两个年轻人，还不知所谓何事。 这会听到他们自报家门，才知道一个是崇华的弟子，之前听崇华说到过，一个是京城名人，他也买过那几本书籍的，确实着的不错，很有用，他们书院也藏有此书供学子研读。 万山长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问道：“你就是子恒？之前只听你老师提到过，他收了一个天分很高的弟子，今日总算见到了。” 宋柏言也没想到老师在别人面前提到过自己，赶紧又拜了拜说道：“正是小子。” “好好，你们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宋柏言上前说了来意，他们两家的小孩到上蒙学的年纪了，经蓝先生的推荐，特地来东林书院拜见山长。 原来是上学的事情，既然是崇华推荐的他收了也无妨，又一一问了两小孩的情况，都是学过三字经千字文的，发现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王昱又朝万山长拜了拜说道：“我们家还有一个孩子叫霍睿，已经七岁，也学过一些千字文三字经，书院可以一起收了吗？” 这两日王昱也在想这个事情，平日里王昱教大宝念书的时候霍睿也在，就一起教了，小孩子记忆力不错，读书也勤勉，王昱想着一起和大宝念书也行，要是读出来了以后，大宝身边也有一个助力，所以王昱今日特地问了这话。 万青这里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既然两个都收了再收一个也无妨，就点头同意了。 随后交代他们，“蒙学一年束修是二十两，辰时上课申时下学，七日一沐修，你们明年元月十六的带着孩子来报道就行。” 王昱宋柏言：“好，多谢万山长。” 这和他们上值的时间一样，既然已经说完了王昱他们也没久留，同万山长告辞后就直接回去了。 第107章 升迁 解决完大宝读书的事，年前就没有什么重要事情了，回到家里王昱把霍家两兄弟叫到书房，看着面前两个小孩，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刚看到他们时候，瘦小胆怯但，但也鼓起勇气说两人要在一起，现在都长高了，也精神了。 霍逸霍睿不知道王昱找他们干什么，有些紧张的低着头，能感受到王昱的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 王昱看了他们一会才说道：“霍睿明年和大宝一起去东林书院读书，我已经和山长说好了，你们愿意吗？” 霍逸霍睿闻言震惊的抬起头看着王昱，怕自己听错了，语气都有些结巴问：“大，大人，您是说让霍睿也去读书？” 看到王昱点了点头，霍逸一直觉得能在府里生活，小睿还可以跟着少爷识字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是个人都知道读书是多好的事情，他们兄弟俩居然有一天也能读书，霍逸红着双眼拉着霍睿朝王昱磕头。 王昱赶紧拉他们起来说道：“既然愿意，明年就和大宝一起去，霍逸你也去照看他们。” 蒙学是可以带书童或者小厮的，毕竟年龄都不大，有个人看着也放心，又拿出霍睿的卖身契给了霍逸让他拿着，“这是霍睿卖身契，收着也好撕了也好都行，霍睿以后要考功名的，家奴的身份是不行的。” 霍逸颤抖手接过卖身契，红着眼眶低头看着一张薄薄的纸，他弟弟是白身了，可以读书科举，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是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也不一定能读的起书。 霍睿已经七岁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不但可以读书现在还是白身，和普通人一样，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卖来卖去了。 霍逸霍睿再次向王昱磕头说道：“大人，您就是我们兄弟的再生父母，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王昱也知道他们这会心情激动，拉起他们说道：“不用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你好好看着他们就行，霍睿好好读书，以后考出功名了也不枉我送你去念书。” “是，大人。” 兄弟两人回到房间里，霍逸拿出煤油灯点上，把手里的卖身契放在火上点着烧掉，看着那一张薄薄的束缚着他们的纸一点一点变成了灰烬。 霍睿上前抱住他哥哥说道：“哥哥，我可以读书了，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等以后考了功名做了官，也求大人放你白身。” 听着弟弟带有鼻音的话，也伸手抱住弟弟说道：“好，大人是个好人，小睿不能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和少爷一起好好念书。” “嗯，我会的。” 十二月最后几天的时候，翰林院接到皇帝的旨意，传旨意的公公是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旨意内容是擢升王昱宋柏言为从六品修撰，说是他们编写书籍有功。 说道这事还是因为王昱在书籍的首页前言写了，此书是皇帝授意编写的这些字样，虽说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这马屁拍的还是很到位的，自从书籍发行下去了，就有读书人写诗词歌颂皇帝，估计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王昱宋柏言接完旨，公公还特地和他们两个说皇帝赏赐他们两箱烟花，已经叫人送去家里了。 听的翰林院一众同僚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升职了不说还有赏赐，烟花虽不是多么的难得，但给皇宫制作的烟花也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每年皇帝赏赐的都是固定那些人，很少有给其他臣子的。 王昱挑了挑眉，上次同皇帝说了烟花的事，皇帝叫他等着，没想到这会给他了，顺便还给他升职了。 等着公公走了，同僚也上前恭喜他们，翰林院都是三年一考，看成绩往上升的，他们这才两年皇帝就亲自给他们升了，果然人比人是比不得的。 崔浩也上前给他们贺喜，开玩笑说让他们请客吃饭，王昱也点头答应了。 要说崔浩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当初他殿试第五，后又考了一次得了从七品检讨的官职，又过三年考了一次得七品编修。 而王昱他们就是七品，这还不到两年就到从六品，速度不可谓不快，他今年还和父亲写信，商量要不要下次考试，下放到地方锻炼锻炼，不然明年的考试，也不知道过不过的了，也不是每次都能往上升的，有人一辈子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了，毕竟翰林都是殿试出来的人才。 要说皇帝为什么升他们官，除了这次编写书籍，还有就是上次殿试，要不是公主的事，他就点宋柏言为状元了，那从六品修撰的职位本该是他的，这次以编写书籍的理由就一起升了。 王昱回家把这个喜事同家里人说了，他现在从六品，俸禄从四十五两涨到五十两，职田从一百亩增加到一百二十亩，当然这些钱都是小事，不过升迁了家里人还是很高兴的。 程晨笑着说道：“今天宫里来人送了两箱烟花，今年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好好看看这烟花有何不一样了。” 王昱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去看了那两箱烟花，想着年三十就能放了。 之前答应过请崔浩吃饭，没几天就要放年假了，就定在下值后，除了崔浩王昱还请了陈言文，张思远和凌楚风，他们很长时间没有一起聚一聚了。 下值后，王昱三人先去礼部和陈言文汇合，地点就定在百味楼，四人到的时候张思远他们已经在了，百味楼有一专为他们东家准备的雅间。 王昱进来时直面两位容貌的暴击，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长的，这些时日没见，越发的有俊朗有魅力。 要说他们这几个人，还数凌楚风和张思远长的最好看，凌楚风是那种混血攻击性的俊美，而张思远就是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翩翩公子的雅了，真的是各有千秋。 张思远：“来了，就等着你们呢。” “嗯。”王昱笑着点了点头，四人陆续进来坐在位子上。 张思远：“恭喜两位升迁啊，今日我就不客气了。” 王昱笑道：“客气什么，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大家随意，再说了这是在你家的酒楼。” 崔浩喝了一杯酒开玩笑道：“确实不用客气，这两位升迁的速度我可是真的嫉妒，今日我可得好好吃一吃才行。” 王昱随手又给他倒了一杯，“多吃一些。” 张思远知道他们升迁多是因为那出的书籍，说道：“修之，当初是怎么想到在书籍还是那个写那一句话的？” 王昱谦虚的笑了笑，“当时没想这么多，提到皇帝就是想着让这本书更珍贵一些。” 本来王昱想找个人写个叙的，但是能给蓝先生的文章写叙的很难找，最后就写了这样一句话，毕竟是皇帝同意了的不是吗？写了也没什么。 凌楚风半天没说话，也难得说一句：“那几册书，我也看了，确实很好，就是不提皇上，也是很珍贵的。” 书籍上的内容多是他老师教过的知识，这样的书籍编写出来，本身就是很珍贵的，对于天下学子来说，王昱和宋柏言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王昱笑着和凌楚风碰了下酒杯：“多谢重光夸奖。” 凌楚风看着王昱笑眼盈盈的，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不是我夸，你问问在座的几位，这几册书好不好。” 陈言文：“好，怎么不好，修之和子恒还要接着编写呢，这是好事。” 几人也是聊得来的朋友，虽说长时间没见但也不陌生，你说说朝堂趣事，他吐槽吐槽商业上事，也聊的很开心，几人一直吃到亥时才散场。 第108章 新桃换旧符 腊月二十九正式封印放假，家里该买的都买好了，明日一早起来写上对联、贴上窗花、挂上灯笼就好了，给岳家的年礼也提早让人送回去了。 王昱下值回来的去书肆买了不少的红纸，京城的这个宅子比较大，写对联就要写不少，窗花灯笼装饰什么也要剪不少。 第二日程晨发动家里的下人一起剪，红纸给他们发了下去，三十的照例给他们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拿过银子后大家高高兴兴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剪窗花的剪窗花，厨房备菜的备菜，院子里挂灯笼的挂灯笼，十几个人来回穿梭很是热闹。 程晨把红纸拿到堂屋，一家人坐在一起剪窗花，大宝也想参与进来，但剪刀到底是锋利的工具，容易伤到，程晨只能手把手的教他剪了两个。 王昱：“大宝剪得真好，阿爹还要接着剪，你来和爹爹写春联怎么样，一会写好了，贴在大宝的屋子上。” “好。”大宝兴致勃勃的放下了红纸，去他爹那里写春联。 王父做不来这个，只能在一旁帮忙整理裁剪红纸，王母和程晨两个人剪，王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窗花，再看了程晨剪好的，“这么多年，还是阿晨剪的窗花最好看。” 程晨笑着，手上剪窗花的动作也没停，“娘剪的也好看，你给爹和夫君看看，这个福字剪得格外的好。” 王父点了点头：“剪的好。” 听到这话的王昱也抬起头笑着说道：“娘肯定剪的好。” 王母心里高兴，脸上笑容更盛，“你爹和昱儿都不会剪，知道什么？” 王昱放下笔抬头说道：“娘，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不会剪，但欣赏的眼光还是有的，娘剪的就是好看。” 王父立马点头：“对对。” 大宝拿着一只小一些毛笔在一旁画，王昱点了点他的脑袋问道：“大宝，祖母剪的窗花好看吗？” “好看。” “哈哈哈。”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 等着春联写好，王昱站在院子门口指挥着郑树贴春联，就连马上六岁的大宝也在帮忙拿窗花，让霍逸贴在他屋子窗子上，等宅子装饰完，年味一下就来了。 王昱看着手长腿长的郑树，突然想到这人今年是不是二十五六了？跟了他有六年了，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龄剩男了。 王昱想着作为雇主是不是应该关心关心员工的情感问题，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倒是把郑树问的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有喜欢的人。” 王昱听到他说有喜欢的人了，两眼亮晶晶的问道：“谁？可要我帮忙撮合撮合？” 郑树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接触的都是人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一点苗头都没有。 郑树也知道王昱是好意，不过沉默了一瞬说道：“他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难道在上庸府认识的？“在上庸府？对方可有成亲？” 郑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额……不知道人在哪里就不好办了，试探的问了一下，“没去找找？” 自从知道那人走了后就没处找了，本就是萍水相逢，那人可能根本就不记得他，郑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他并不喜欢我。” 王昱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不好强求了，王昱只是安慰安慰了郑树，“要是你们两个有缘分，说不定还会遇见的，到时候可亲自问问。” 王昱有些后悔自己问这话了，大过年的弄的郑树不开心，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只能多关心关心他。 实际上郑树并没有伤心什么的，他自己本就知道这只是单相思，那人也许不记得他了，所以这么多年虽然一直记着他，但也知道他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只希望那人走了后能过的好就行。 这茬话聊完后，郑树该干嘛干嘛，王昱看他和平日一样，也不像伤心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等到时间放完鞭炮后，就准备吃年夜饭了，大宝这么大的小孩也不怕鞭炮的声音，拉着霍家两兄弟非要去门外看放鞭炮。 吃过年夜饭后，大家就聚集在二院的院子里，等着放烟花了，王昱拿着点着的香点烟花，没一会就听到两声‘觑～’的声音，抬头看过去没想到宋柏言家也在放烟花。 近距离观赏皇宫制作的烟花确实好看，虽没有皇宫那样一起放烟花规模宏大，但在院子里看的更清晰，更漂亮，附近的人家估计都出来看烟花了，毕竟这么近这么好看的烟花很难得。 等着两筒烟花都放完了，程晨意犹未尽的说道：“真漂亮，比去年自家买的好看。”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像星星一样，王昱会心的笑了笑，不枉他找皇帝要了两个。 新年好，阿晨。 新年好，夫君。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又在一起过了一个年。 初一一大早，王昱在自家门口放了一挂鞭炮，碰到其他家出来放鞭炮的，也会打招呼道一声新年快乐！ 今日天气好，远处也陆陆续续传来鞭炮的声音，让王昱想到王安石那首：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新的一年又到了。 起的早的小孩子已经在巷子里穿梭打闹，找没有炸完的鞭炮自己点的玩，家长也会耳提面命的让他们小心，不要炸到自己了，新年总是值得开心的，小孩子想玩大人也不能总拦着，只能嘱咐他们小心些。 大宝还是一大早的来和他们拜年，今年大了一岁，说的吉祥话也多了，但也贪玩了一些，拜完年就拉着霍家两兄弟去找石头，炸鞭炮玩。 程晨拉着要走的大宝，蹲下给他整理下衣服叮嘱道：“小心些，别炸到自己，玩一会就回来，石头弟弟还小，不可贪玩。” 大宝点了点头，“好的，阿爹。” 王昱：“霍逸看着他们一点，别到处瞎跑。” 霍逸：“是，大人。” 初一王昱照例给他们几家送年礼，安排完后也就没有其他的事做了，王昱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 程晨也在书房看书，看的是西游记，这些日子偶尔看看也差不多看完了，之前给大宝的故事书都已经读完了，程晨也会给他讲孙猴子的故事，大宝很喜欢听。 第109章 长寿面 初二还是一样先去了宋柏言那里，再去陈言文那里，也见到了乐乐和小公主，快四个月大的小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衬的小脸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大宝也上前看妹妹，眼睛睁的大大的，很是好奇，王昱问他妹妹好不好看。 大宝看了一眼乐乐，又看了一眼小公主说道：“妹妹好看，爹爹，我也想要个妹妹。” 听到这话，其他人忍俊不禁，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这话他接不了，妹妹什么的不是他想就有的。 陈言文调侃他，“大宝啊，让你爹多努力努力就有妹妹了。” 大宝这个时候是知道自己从阿爹的肚子里出来的，但是不明白为什么需要爹爹努力，不过想不通他也不想了，知道自己可能也会有妹妹就开心了，妹妹睡着后就拉着石头一起去花园里玩。 初三开始，王昱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天气冷，他也不打算出门，就在家里呆着看看书，练练字或者教大宝和霍睿念书，他们十六的就要去书院，过几日天气好的话就去给他们两个买读书用的东西，小书蓝，笔墨纸砚，这些都是需要自己备的。 程晨生辰，王昱昨日就和陈言文说了需要订一个蛋糕，陈言文还和他吐槽过公主也喜欢喝奶茶，后来没注意子一不小心就胖了些，最后只能忍痛割爱，偶尔才会喝上一杯没那么多糖的。 冬日里王昱偶尔也会买一些给家里人，程晨和王母都喜欢喝，不过也没让他们经常喝，家里现在饮食好了，喝太多这个确实容易发胖。 自从蛋糕和奶茶在京城火了之后，也有其他的铺子跟风，不过总的来说没有陈言文家的铺子做的好，铺子也会根据季节更换产品，所以他们家铺子生意一直都不错。 今日一早铺子里的伙计就把王昱要的蛋糕送来了，比较大三层的，这几年他们铺子对于蛋糕的研发越来越好了。 每年生辰王昱都会送他一件礼物，今年也不例外，早上程晨醒来就看到枕头旁边的盒子，程晨打开来看，是一个很有异域风情的黄金项链，金色链子穿插这几颗绿松石，吊坠是圆形的，用金丝掐成了镂空的样子，中间镶嵌了四个红宝石，不大却很好看。 程晨开心把它放在了梳妆台上，打开首饰盒，首饰盒子很大分了好几层，还是王昱专门让人打造了，这几年陆陆续续收到不少首饰，都在这个盒子里，有第一次收到的银簪子，还有后来送的手镯，玉佩，玉簪等。 程晨拿起黄金串珠，上面还有挂着一个珊瑚樱桃，是之前在夜市买的，后来夫君又给他配了串珠，程晨把串珠戴在手腕上，又看到手上的玉戒指，这是每日都会带上的，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温柔。 想起当初夫君说他们成亲简陋，以后会每一样慢慢的补给他，夫君确实做到了，这么多年一如既往的对自己这么的好，碰到任何好的东西都会带一份给他，哄着他高兴。 程晨洗漱完换上衣服又把项链带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王昱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蛋糕。 王昱放下蛋糕转头就看到程晨已经起来，换上了衣服，一眼就看到了胸前的项链，上前亲了亲人，夸赞道：“阿晨今日真好看。” 虽然总会听到夫君夸自己，但程晨还是会不好意思，红着耳根说夫君送的礼物很好看，他很喜欢。 既然夫郎喜欢，王昱也满意的笑了笑，走上前拉过程晨手说道：“想不想知道大宝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程晨没想到大宝会给他准备礼物？也很期待的点了点头，王昱牵着程晨偷偷摸摸的走到厨房窗户边，往里就能看到大宝正在和厨房余婶子学习和面。 前几日大宝就来问他了，阿爹生辰他送什么礼物好，他自己有压岁钱但也不知道买什么，后来王昱说那就做碗长寿面给阿爹，所以就有了今日的场景。 看了一会儿，王昱拉着程晨走了，大宝今日起了个大早到厨房学做面条，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暴露了。 程晨想起大宝手上脸上都是面粉的样子，即高兴又好笑，问道：“大宝能学会吗？” 王昱笑着说道:“放心，有余婶子呢，肯定能做好，重在参与。” 程晨点了点头，不愧是要去读书了，一下子就长大了，还知道给他做长寿面，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中午一家人给程晨过了生辰，大宝也献上了自己做的长寿面，当然主要还是余婶子做的，不过心意最难得，程晨吃的很开心。 看着大宝期待的样子，程晨摸了摸他的脑袋：“谢谢大宝的长寿面，很好吃，阿爹很喜欢。” 听到阿爹喜欢，他就更开心了，“以后每年都做给阿爹吃。” 听到这话，程晨很是欣慰，感动的不得了，一碗长寿面都吃完了。 王昱问大宝：“爹爹生日，你做不做？” 大宝想着他喜欢爹爹肯定要做，祖父祖母也喜欢，也要做，说道：“做，祖父祖母过寿也会做的。” 王父王母看大宝也没忘记他们，笑容立马浮现在脸上，王母抱起大宝说道：“咱们家的大宝真孝顺，是个好孩子。”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程晨许愿，切开蛋糕一人吃了一块，剩下的就让下人拿去分了，这个蛋糕太大，他们几个人吃不完。 大宝单独给霍家兄弟切了两块，霍逸霍睿也是第一次吃这个东西，自从蛋糕在京城火了后，他也听别人提到过，但知道这个东西卖的很贵，也想着等今年霍睿生辰了他也去买一个，买个小的就行。 今日吃到嘴里才知道为何卖的那么贵，实在是太好吃了，软软甜甜的还有一股香气，霍逸看着弟弟吃的意犹未尽，想着下次生辰再给他给买一个，可以多吃点。 这几日气还不错，气温虽然冷，但是有太阳也没起风，王昱和程晨出去给大宝他们买东西，大宝就去找石头玩了，还能看看乐乐妹妹。 买的东西不外乎就是文房四宝了，王昱每样买了两份，书籍书院有就不用买了，又去买了两个小书篮，本来想着也给石头买一份的，出门的时候去宋柏言家问了，说已经买好了就不用了。 第110章 达雅 十五这日，王昱陈言文他们去寺庙上香祈福，昨日就说好的，这次要去的是法云寺，虽然风景没有慈安寺好，但是香火旺盛。 初一的时候还会有人去抢头柱香，据说新年的第一柱香，功德最大，很多人年三十的就去等着了，也不怕冷，等着凌晨可以抢头香。 一大早三家人在外城汇合，法云寺离东林书院不远，经过东林书院再往东边走上两刻钟就到了，还没走近，就能闻到香火的味道，一路上碰到不少去上香的人。 寺庙门前停了不少车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几人也随着人群进了寺庙，门口还有僧人接引，寺庙院子中间立了一个大型的六角塔形铜炉，周围站了不少人在上香，王昱他们也随着大流走到炉子前点燃香火拜了拜。 寺庙的殿宇有好几个，正前的就是天王殿，门口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烧香拜佛，他们也不例外排着队等着。 天王殿求健康，普贤殿求事业，观音殿求子嗣等等，来这里人求什么的都有，只希望佛祖保佑，能听到他们的心声，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凡尘之人，也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到他们的愿望。 几人也都是凡尘之人，程晨拜的很认真，一求亲人身体常康健，二求夫夫百岁不相离。 王昱虽说是无神论者，但从来都是秉着可以不信，但也不可不敬的态度对待这些事，但这次的奇特经历让他也有些不难不信了。 几人拜完后，就准备回去了，还是经过了东林书院，王昱掀开帘子指着经过的书院和程晨说道：“大宝以后就在这里读书。” 程晨随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能看到书院的院墙和最高的一栋建筑，“那是什么地方？” 王昱看他指的是最高的那个建筑，说道：“书院的藏书楼。” 程晨从外面看只觉得这个书院很大，比上庸府学都要大，之前夫君也和他说了书院的情况，知道这个书院已经是顶好的了。 十六，王昱也要上值，好在大宝他们今日只是去报到不是正式上课，他们俩到翰林院后就请了假，送家里的小孩去书院，谢大人直接点头同意了。 回来后就和宋柏言一起送大宝三人他们去报到了，年前都已经说好了，所以报到的时候也顺利，交了束修，又领了两套衣服，学监让他们在书院转一转，可以先熟悉熟悉。 霍逸今日也来了，以后也要和他们一起，所以也需要先熟悉书院。 他们这会在书院的最后面，藏书楼左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和马场，书院的后门也在这边，他们也没仔细看，稍微转了转就出来了。 藏书楼右边是夫子们的文阁，就是办公的地方，藏书楼对面经过花园广场，就是书院正中的讲堂，左右两侧还有蒙学和小学的讲堂，分了不少的课室。 以后大宝他们就在这里读书听讲了，讲堂今日已经在授课了，王昱他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大宝霍睿他们听到讲堂里的学子念书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期待，不过想到自己明日也能坐在里面就开心了，嘴角也咧开来。 讲堂前面的院子很大，两侧有一长排的廊亭，廊亭两侧就是教学斋，夫子和学生住的地，大宝他们不需要住在书院，教学斋右边过一道门就是书院的膳堂。 过了教学斋院子的门就到了放置石碑的前院，院子左侧进门还有一个小花园，右侧进门是文庙，一座孔子像，从文庙出来再往前走就是书院的正门了，几人大致逛了逛就花了快一个时辰。 书院情况基本清楚了，明日他们只需自己过来就可以，有霍逸看着，家里已经和他们备好马车了。 回到家里，王昱告诉家里人读书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明日直接过去就行。 程晨摸了摸大宝的脑袋问道：“大宝喜欢书院吗？” 大宝：“喜欢。” 程晨看着面前的儿子，真的觉得一下子就长成小大人，要去读书了，心下很是欣慰，“那明日大宝和石头还有霍睿他们一起去书院好不好。” “好。” 知道儿子明日就要去书院了，还是忍不住交代，“在书院要听夫子的话，不可调皮。” 大宝点了点头。 王昱：“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几个，要去告诉夫子或者回来告诉我，不可打架，也不可以主动欺负别人。” 大宝认真的点了点头，“知道，大宝要好好读书。” 王昱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大宝真棒。” 第二日，王昱同大宝一起出门，不过不同路，两家人一起送三个小朋友上学，竟王昱想到现代的家长送小孩去上幼儿园，在院子门口趴着看的情景，不过他们没有时间去趴院子。 霍逸也才是个十三的少年，不过一直都是很懂事的，跟着他们也放心，送走他们后王昱和宋柏言也去上值了。 家里一下子少了四个人，程晨还有些不习惯，在家里坐着也没什么事，就打算去铺子里看看。 今日铺子已经开门了，程晨到的时候铺子里有两个哥儿带着丫鬟在看衣服，掌柜上前喊了声东家，程晨让他自己忙，就直接去了二楼。 上楼的时候，程晨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两个哥儿在讨论他，听到他就是这家店的东家，真厉害等字样，不过程晨也没理会，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这会儿没有什么人，程晨坐在椅子上拿起手边的穿衣指南，上面有一页是外邦服饰的介绍。 这本书这些年一直在编写，每季都会出新的，王昱专门请了两个人给此书润笔和上色，放在公主的书肆售卖，卖的很好，毕竟此书有字有图的。 为了铺子，程晨发掘了不少人才，其中就有一个波斯的女人叫达雅。 大历边境自开通商路后，就有不少的外邦人来这里行商，有些拿到朝廷的居住文书后就在这里定居生活，铺子的这个女人就是波斯来大历行商商贩的妻子，已经在大历居住了十来年，基本的大历话是会说，不过主要是她很会织锦做衣服。 这事还是云师傅发现的，朝廷专门在京城给行商的外邦人，划了一块地方让他们居住，这些年不管是陆商还是海商都很兴盛，这一块地的外商就越来越多，慢慢的就有了番坊这个名字，坊内也有一条番街，卖的都是外邦的货物，很多人都喜欢去逛。 云师傅就是的，这几年在铺子的做的很舒心，而且云姝也来了，两人偶尔就会去番街看看，就碰到了达雅一家的摊位，云师傅看到达雅不是因为他们摊位上的货物，而是达雅穿的衣服。 达雅一家来大历十来年了，基本穿的都是大历的服饰，不过她穿的衣服不全是大历服饰的样子，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上面有不少波斯的元素。 云师傅就和她聊了一会儿，知道是她自己制作的，又知道她已经定居在大历，就推荐她来铺子里。 达雅是愿意的，他们一家人都在大历定居了，大历对他们而言是强大又富有，开放又包容的国家，而且他的孩子也可以在大历读书做官的，现在又有一份额外的收入是很好的。 程晨放下了书，走到窗子前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他从一个猎户家的哥儿到现在成为官家正夫，全是因为夫君，因为他鼓起勇气嫁给夫君，因为夫君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他才能如此的舒心惬意，就连早春的风吹来也不觉得冷。 第111章 打架 今日上值后，趁着空闲时间，王昱找谢大人谈编写书籍的事情，已经谈妥了，走在回去路上打了个喷嚏，收起帕子想着应该是夫郎想他了，心情越发的好了。 去年因为出书的事情，皇帝赏赐了他和宋柏言，所以今日去谈的时候很顺利，王昱打算让崔浩和孟子睿编写谢大人的书籍。 谢大人也同意这件事情，崔浩他们在翰林院也是编写整理书籍，编写他的也是一样，不用他自己来弄也好，他在翰林院的事情也多。 剩下的只需要和崔浩孟子睿交代好就行。 孟子睿没想到这件事王昱会让他来做，他们虽是同科进士，同在翰林院上值，但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崔浩和他们很熟，他是知道的。 要说同在翰林院，不羡慕王昱和宋柏言也是不可能的，就是当初的殿试，他们同在一甲，而自己却在二甲，就是在翰林院，谢大人更倚重他们一些，就是皇帝也总召见王昱。 这些事情总让孟子睿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差他们一些，当初在江南时的傲气也因为他们俩磨平了不少，不过既然这件事交给他了，他也会认真对待的。 实际上，在学问上孟子睿不差他们什么，如若不是突然的黑马陈言文，皇帝也会把孟子睿放在一甲的，可是这次科举就碰到公主的事情，不过是运气差了些，这些孟子睿不知道而已。 王昱和宋柏言沐修的时候打算去拜访下国子监魏大人，今年把两人的书都编写出来。 沐修这日，王昱宋柏言两人先去了魏府拜见，门房说魏大人在国子监还还没有回来，就又去了国子监。 魏大人四十多岁，名舒白字东明，是先帝在位时建元十二年的状元，王昱他们上前拜见说明来意。 魏舒白是知道他们的，一个蓝先生的弟子，一个皇帝的宠臣，去年还因为着书升了官，在京城风头正盛，想不知道都难，只是他没想到二人找他也是为了着书的事情。 王昱：“魏大人，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拜读过您的东明先生集，此书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今日来打扰，也是希望大人能继续出版书籍。” 魏舒白想了想那本集还是六年前出的，他刚任国子监祭酒的第二年，自己平日闲暇的时候做的手稿，后来整理了一下就让书肆印刷出版，做集书很费时间，他平日里也忙就没有再编写。 今日王昱说愿意编写自己的文章注解，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他也是寒门考出来的，知道读书难，所以才会抽出时间出那本集书。 魏舒白点了点头，“好，我整理好后就让人送过去。” 王昱宋柏言两人大喜，“多谢魏大人。” 魏舒白也笑了起来，“谢我做什么，这是好事，要不是国子监事务繁忙，我还会继续出书籍的，你们两个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 随后又说道：“之前你们编写的蓝先生的书籍，我们国子监也有收藏。” 王昱拱手：“魏大人放心，我们会好好编写的，魏大人也是我们读书人的楷模。” 王昱这句话是实话，寒门本就难出贵子，更何况是先帝在位时期的状元，可见才能学问是有多好。 魏舒白笑了笑，都说王昱会说话，难怪皇帝这么喜欢他。 今日事情顺利，从国子监就出来还不到午时，同宋柏言分开后就回到家里，大宝今日也沐修，几个小孩都很乖巧懂事，也没惹是生非，这几日在书院念书也很好。 回来后会自觉的先温习课业再去玩，蒙学主要就是《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弟子规》等，主要是识字为主，练字写字还不是最主要的，好在他们在家里都有读过这些，学堂上进度也跟得上。 不过刚夸自家小孩乖巧懂事，没过几天就看到家里的小厮慌慌张张的找到翰林院，说大宝在书院和人打架了。 王昱这下一惊，当然还有宋柏言，他家石头一起打了，王昱两人慌慌忙忙的赶去书院，程晨和秦婉也在，这会都在夫子文阁排排站呢。 王昱上前仔细的看了下三小孩还好，头发衣服有些凌乱，就是霍逸看起来有些严重，脸上被抓了一道血痕，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王昱看的有些生气。 夫子看家长都来了才把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王昱这才看到旁边还站了其他几个人，有个身穿绯色官官服的人，看来也是从上值的地方来的。 王昱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那人看到王昱和宋柏言倒是瞳孔一缩。 原来中午下学大宝三人吃过午饭，在花园里坐着吃点心，每日程晨都会做些点心或者去陈言文点心铺子拿些蛋糕点心之类的，给他们带着午时的时候可以吃点。 今日对面那小胖子带着人在花园玩，就看到大宝几个在花园的亭子里吃点心，很开心。 可能是平日霸道惯了，看到大宝几个是他们课室的，盒子里点心也是他没吃过的，还透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又看着大宝他们这几日表现的乖巧，以为好欺负，就命令大宝，语气高高在上，“你们把点心给我。” 他要是好声好气的说想吃呢，大宝可能也会分一点给他，可小胖子一副强盗的语气，命令他们，大宝和石头哪里肯，“不给，想吃自己买去。” 小胖子在家里要星星要月亮的，家里人都能惯着他，哪里遇到大宝这样，直接拒绝的，气不过安排后面的小厮和跟班抢。 大宝怎么能让他们抢就反抗打了起来，不过到底他们小一些，霍逸一个人护着也挨了打，大宝趁空跑到夫子那里告状，才有这么一回事，王昱看着对面的几个小孩，都比大宝他们大一些，没受什么伤。 夫子的意思是小孩子打架，是小胖子挑起的就让他给大宝他们道歉，然后罚十下戒尺，虽然不是大宝他们挑起的事端，但还是打了架也要打三戒尺，这事就算过了。 对面小胖子的娘看到夫子要打自家儿子那哪行，又看到王昱穿的官服比不上她家的，不过是个小官，随即说道：“不就是一盒点心，我们赔他就是，医药费我们也赔，多少钱你们说。” 王昱听得直皱眉，旁边男人赶紧拉过自己妻子，朝王昱他们拱手说道：“是方哲做错了，是该道歉，也该罚，他在家里最小被惯坏了，万请见谅。” 小胖子听到他娘说的还沾沾自喜呢，这会听到他爹说的顿时晴天霹雳叫喊出来：“我没错，我不打板子。” “闭嘴，今日不道歉不打板子，我就送你去乡下。”说完就看到小胖子也不喊叫了，憋着眼泪就要哭了出来。 他娘看不过去了说道：“你吼他干什么，不就是一盒糕点吗？” 男人见她还想说什么，开口打断道：“你也闭嘴，他小小年纪就这样霸道，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 平日里在家里霸道就算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得罪是什么人，先不说东林书院在京城的地位，就是王昱和宋柏言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女人被自家男人吼蒙了，等她反应过来准备上前理论，看到自家男人狠厉眼神，她还从来没见过男人这样，恨不得连她也一起打，顿时泄了气，也没刚才那么霸道的样子，只能看着自家儿子道歉挨板子。 戒尺打手是很疼的，小胖子被打的哇哇叫，看着自家爹娘也没上来阻止，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第112章 杏花微雨 回去的路上程晨秦婉还在心疼着四个小孩，就属霍逸最严重，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程晨这会还在愤愤不平，“那小孩太霸道，也不知家里人怎么教的，怕是这次结怨以后还会欺负大宝他们。” 王昱安慰他：“不会的，这次受了教训，他也不敢再欺负大宝他们了，不过大宝打不过还会去找夫子，还是很机灵的，倒是霍逸脸上的抓伤，要好好找个大夫看看，别留疤才行。” 程晨也想到霍逸，要不是霍逸拦着，怕是三个小孩都要遭殃，说道：“是要好好看看，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 王昱在马车上想了一会儿，也想起来那人是谁了，之前去礼部找陈言文的时候见过，就是陈言和他吐槽过的礼部右侍郎，被自家媳妇抓花脸的，还是去年陈言文把这事当八卦讲给他们听过。 啧啧，果然是悍妇养的儿子也霸道，要一直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更大的教训的。 回去请了大夫看霍逸，好在都是不大的孩子，力气不是多大，只是皮外伤，抹点药休养几天就好了，顺便也开了止疼消肿的药，虽然只有三板子但手心还是红肿了些，抹点药也没那么疼。 第二日，王昱和宋柏言都收到的礼部右侍郎家送的道歉赔礼，王昱想着只是小孩打架，以后只要不再起冲突，好好读书就行，就接受了他的礼。 后来大宝说那小胖子有一段时间没去书院，后来去书院就听话了很多，看来是被他爹送去改造了。 二月中旬的时候魏大人把文章注解手稿拿来了，两人开始编写，编写的内容还是以科举要考的书籍文章为主，每日就是摘抄整理誊抄编写校对，差不多也是一个月一本，崔浩那边也一样，编写校对好就让谢大人过目。 今年皇帝没怎么召见王昱了，上次见还是刚开年上值的时候，皇帝告诉他蒸汽机已经造了出来。 说实话王昱有些佩服这些工匠的，虽然有详细制造图纸，但是还要解决材料的问题，这才两年就造出来了，皇帝说他们在尝试用在船上，能不能运行，运行的速度多少？ 王昱闻言默了默，等着大批量生产出来后，就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了。 现在王昱也想不了这么多，趁着沐修日王昱打算带家里人去爬杏花山，之所以叫杏花山，是因为山上有十万株杏树，到底是不是十万株也没人数过。 不过杏树确实很多，开花时节，十里飘香，这里也是很多人来踏青游玩的必选之地。 这次踏青赏杏花就只有王昱和宋柏言两家人，陈言文有事情来不了，乐乐七个月也可以带出来玩，今日天气也不错。 王昱家里五个人，宋柏言家也是五个人，还有郑树和另外两个赶马车的小厮，大人小孩一共是十三个人，刚好有三辆马车，三个长辈一辆，宋柏言一家一辆，王昱一家一辆。 去杏花山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时不时看看路边的风景，聊聊天很快就到了。 马车停在了山下，这里春季游人很多，所以也有人做看马车这个生意，王昱也交了钱，打算让郑树也上去看看的，就不让他们在下面守着马车了。 十文一辆车，有专门做好的木质对牌，到时候下来拿着一半的对牌对上就能取马车了。 看马车的是一家人，父母汉子妻子和两个孩子，杏花最少能开二十来天，生意肯定不错。 旁边一片空地上打了很多木桩，已经绑上了不少马车，牛车，驴车等，路边也停了不少车辆，还能看到有女子哥儿从马车里下来，可见来玩的人确实很多，再往上走还能看到一些小摊卖一些吃食和茶水，非常的热闹。 王昱他们在山下就闻到花香了，这会儿往上走味道就更加明显，杏花的味道是比较淡雅清新的。 沿路往上走就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杏树了，还有小孩子在树林里打闹嬉戏，就连被宋柏言抱着的乐乐也伸到小手想扯花花，秦婉折了一支放到她手里，高兴的不得了。 大宝看着在树林穿梭的小孩和程晨说道：“阿爹，我也想去玩？” 程晨点了点头：“去，小心些，别跑远了，霍逸看着他们，玩一会就回来，别走散了。” 霍逸应了一声，就带着大宝石头他们去玩了。 杏花近看花朵白中带粉小巧可爱，远看花海如云，如梦如幻，一阵风吹过来，花瓣飘飘洒洒的落下，竟也有杏花微雨的景象。 程晨忍不住的说道：“真好看。” 王昱随手折了一支开的很好的杏花，插在了他的头发上，“好看。” 也不知道他说的杏花好看，还是程晨好看。 几人走到最佳观景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在了，站在高处往下看确实是满山的杏花，美不胜收，这一山的杏树已经不知来处，据说前朝的时候就有了。 等着几个小孩子玩好回来，不过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小姑娘和之前打过架的小胖子方哲，王昱挑了挑眉，这是玩到一块去了。 随后就看到右侍郎方大人和一行人走了过来，王昱宋柏言拱手：“方大人。” 方侍郎：“王大人，宋大人不用客气，这么巧，你们今日也来这里看杏花。” 王昱：“嗯，听人说这里的杏花很美，所以趁着沐修带家里人来看看。” 王昱看了看，方侍郎一行人中，并没有小胖子的娘，两位老人应该是方侍郎的爹娘，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不知道是谁。 方侍郎笑着说道：“这里确实不错，每年我也会带我爹娘来这里看看。” 三人同朝为官，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也不可能因为这事不来往，所以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分开了，大宝也和小胖子道别。 王昱问他：“你们和好了？” 大宝点了点头：“方哲回来后又和我们道歉了，我们在一个课室，就是同窗，现在他乖了很多，我和石头就和他玩了。” 王昱也点了点头，孩子还小，知道改是好事，随后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大宝做的很好。” 下山后，他们在小摊前吃了一碗杏花茶和杏花酥，也是应了今日的景，给了对牌取了马车就打道回府了。 第113章 鲤鱼 四月的时候王昱收到了程云飞的书信，说他通过府试，已经是一名童生了，又说夫子让他沉淀两年再去参加院试。 王昱想着程飞今年十三岁，过两年参加院试要是过了的话，就是十五岁的秀才了，已经很不错了。 王昱拿着书信和程晨说道：“飞飞这小子真不错，过了府试了。” 程晨也很高兴说道：“是很好，得买点东西奖励一下他。” 王昱也点了点头：“嗯，是该奖励奖励的，过两年好一举通过院试。” 随后买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准备寄给了他，又想到大哥家的星星也五岁可以启蒙了，也买了一套书籍笔墨随着书信一起寄了回去。 今年八月又有一场乡试，明年就会有新的同僚来翰林院了，不过和王昱无关，今年的主考官也没有选到他头上，他还是好好的编写书籍。 马上就是乐乐的周岁宴，还有比她小几天的小公主的周岁宴都在这个月，王昱给他们准备了一样的周岁礼，也不会厚此薄彼。 宋柏言家的宴比较简单，请的也就是王昱陈言文他们，再就是崔浩和翰林院的同僚了，不过宋夫子代表宋家宗族也托人带来一个长命锁，宋柏言是他们宋家最出息的人了，乐乐也有大名了叫宋淑清。 小公主的的周岁宴就隆重多了，高朋满座，皇帝亲自来参加宴会不说，还赐了一堆的绫罗绸缎，珠宝摆件，最重要的里面有一颗罕见的夜明珠，王昱后来看到过，超级大。 这次皇帝没有抢了陈言文作为父亲取名的权利，小公主名讳陈瑾，明珠美玉，取这名字陈言文也是花了心思的。 皇帝也觉得好，第二日就上到皇家玉碟上了，是皇家正式承认的明珠公主。 程晨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适反应，能吃能喝的，王昱晚上抱着他的时候，摸到肚子有些隆起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阿晨肚子有肉了，这些时日总会困乏吗？” 程晨想了想确实这样，吃的多了，觉也多了些，想着是秋乏也没大管，平日里没什么事睡睡也无妨，这是长胖了？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胖啊。 “阿晨明日请个大夫来看看？” 一开始还不大明白，这会又是摸肚子又是请大夫的，反应过来难道真的有了，心下喜悦不过也不能完全当真，要是明日大夫一看就是吃多了就过尴尬了，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王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做了一晚上关于鲤鱼的梦，梦里一尾白身红尾的鲤鱼向他游来，还朝他吐泡泡，他伸手去抓，居然自己跳到他手里了，程晨在梦里捧着鲤鱼，欣喜的不得了。 次日一早王昱就让人去请了大夫，今日他还要上值，看着程晨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要醒不醒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低头亲了亲，“我请了大夫，一会儿起来给你把把脉。” 听到请大夫了，程晨一下就醒了，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想起晚上做的梦，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穿好朝服的王昱说道：“嗯，夫君去上值，时间不早了，我自己会看大夫的。” “好，我走了。”王昱又俯身亲了下他的头发，摸了摸脑袋就出去了。 随后又去找了王母，王母还以为程晨生病了，又听王昱说可能是有了，瞬间喜笑颜开的，连说三声，“好好好。” 大宝都快七岁了，家里的人丁着实少了些，王昱看他娘如此开心，还是提醒到只是看看还不一定，免得大夫一会来了发现不是，那不就很失望。 王昱去翰林院上值，家里没一会就来了一个大夫，王母带着人去程晨那里，脚步有些急切，又怕太过失礼，勉强让自己不那么的着急。 “娘。”程晨看着王母带着大夫进来喊了一声。 王母：“大夫来了，给你看看。” 程晨点了点头，坐在桌子前让大夫把脉，两双眼睛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大夫。 大夫仔细的把了两遍，朝他们点了点头说道：“恭喜，有两个多月了。” 心里悬的石头落了地，程晨呼出一口气，又问了些其他情况，听到大夫说很健康就安心了。 王母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高兴的不得了，给了大夫诊费后就让人送了出去，让程晨好好休息，赶紧又去厨房安排给程晨做好吃的了。 没多大一会儿宅子里的下人都知道正夫有第二个孩子，大伙也很高兴，做事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王昱下值回来，看到家里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脚步加快了进了房间。 家里的小厮看他这么着急，就告诉他正夫这会儿在花园，王昱闻言转身又往花园去了，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换。 今天一整日都在想着程晨，工作都没心思做了，下值后第一个出来，弄的其他同僚以为他家有什么事。 程晨这会儿正在园子里喂鲤鱼，昨晚梦了一晚上的鲤鱼，不过他梦见的那尾和池子里的长得都不一样，更漂亮些，这个小孩应该也很漂亮，程晨想的不禁笑了笑。 王昱走近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郎对着池子笑的如此温柔，心里像有什么淌过，绵绵不绝越发的柔软，几步上前抱过他亲了亲额头，“下人告诉我你在这里。” 程晨靠在夫君的怀里也很舒适，点头说道：“嗯，下午睡醒就想来这里转转。” 又说道：“大夫说有两个多月，很健康。” 想到这里程晨愈发的高兴了。 王昱看着程晨这样也很高兴，说道：“阿晨又要辛苦些了。” 程晨只是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说道：“不辛苦。” 两人牵着手在花园里又转了一会，后面的银杏叶已经开始泛黄，等着全部变成金黄就更好看了。 旁边的秋千还是刚来京城的时候让人做的，头两年大宝还很喜欢坐着玩，总和石头来这里玩耍，自从去读书了就不大来这里，偶尔程晨会来坐一坐。 王昱：“想坐吗？我在后面慢慢推你？” “嗯。” 王昱牵着程晨走了过去，站在后面慢慢的推着秋千，银杏树被风吹过，偶尔落下几片树叶，其中一片落在了程晨的腿上，回头看着王昱，笑的愈发的温柔灿烂。 这样的日子真好。 第114章 二宝 大宝下学回来也知道自己要有弟弟妹妹了，很是高兴的去找阿爹。 这会儿一家三口都在秋千这里，之前就很羡慕石头有乐乐妹妹，他马上也有妹妹了，摸着程晨肚子高兴的说道：“妹妹在里面吗？等着妹妹出来，我教她识字，玩具给她玩。” “要是个弟弟怎么办？”王昱看他如此执着妹妹，忍不住打趣道。 大宝有些纠结的问道：“不能是妹妹吗？” 他想要一个和乐乐一样的妹妹。 程晨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要等着出来才知道，不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大宝的弟弟妹妹，大宝要喜欢和保护的。” 大宝点了点头，听阿爹的话，不管是弟弟妹妹他都会喜欢的，不过还是想着，如果是妹妹就更好了。 直到晚食的时候他们才从花园出来，王昱回房换了身衣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今日都格外开心，家里要添丁了，连同下人的吃食都要好上不少，虽然平日里吃的也不错，但有更好的谁不喜欢呢。 王母吃完在院子里转了转消了一会食，就躺在后院的躺椅上看星星，这躺椅还是王昱给他们做的，还能摇起来。 王母舒适的眯起了眼睛，现在的日子是她原来都不敢想的，她都快想不起逃荒的那一年是怎么个情景，但仍然记得饥饿的感觉，那个时候有人给她一个糙馒头都是很好的。 好在房县县令接受了他们，还分了两亩田地给他们，日子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第二日上值后，翰林院的同僚问王昱昨日那么着急回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昱咧嘴一笑：“家里要添老二了。” 同僚一听，这是要添丁了啊，立马恭贺道：“恭喜恭喜，王大人添丁，这是喜事。” 王昱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谢大人来了后，各自回到座位上，直到第一个人意识到，之前不是听说王昱不行了吗？怎么又有孩子都有了？他家里也就只有他一个啊。 随后想起来的人不止他一个了，大家心里有疑问忍着没问王昱，还是有个好奇的悄咪咪的去向宋柏言打听。 说实话要不是这人打听，宋柏言都快忘记这事了，本就知道是王昱故意传出去的，他就没放在心上。 这会听到人说起，心里也很无奈，之前传出去也是找他打听，这会有孩子了还是找他打听，不过老二都有了，这事是瞒不住的，就实话实说了。 翰林院其他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昱是为了打消别人给他说亲纳妾才传出去的谣言，翰林院的同僚只道是王昱儿女情长，家里的那个夫郎怕是个天仙，不然他能如此的喜欢，自损名声，连妾也不纳。 在王昱心里程晨确实是天仙，说了这些人也不会懂，何必费口舌。 年底的时候两套书籍都编写完了，这次的书籍让蓝先生写了序，当然拍皇帝马屁的那句话也写了上去，等到明年就能发行到全大历了，王昱暂时歇了继续编写书籍的事情了。 今年皇帝没有升他们的官，不过赏赐了他们不少东西，锦缎珠宝摆件等，大多都是要供着的，皇帝赏赐的东西不小心摔碎了，也是大罪。 翰林院今年有考核，考核完后崔浩直接申请了外放，皇帝也同意了，刚好湖州有个缺是从六品的同知就让他去了。 湖州自古有鱼米之乡之称，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虽说是地方官职，但升了一级也是值得高兴的，更何况外放还是他自己求的，明年开春就去上任。 很多人不理解，翰林院多清闲又矜贵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求着外放，不过崔浩志不在此而已。 因着崔浩年后就要去湖州，年前找个了个时间一起吃了个饭，就当是为崔浩做的饯行宴了。 来的还是他们这几个人，时间长的已经认识了七八年，少的也认识了快四年。 从同窗之谊到同僚之谊，他们这六个人也算是处出了深厚的友谊，崔浩这一去少则三年多则还不知道多少年见不到，竟也有些的惆怅。 酒过三巡王昱端起酒杯说道：“预祝明哲兄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崔浩：“谢修之。” 张思远随即说道：“修之也要外放。” 王昱听张思远说这话也不意外，皇帝肯定也和他说了的，宋柏言陈言文是一直都知道的，也不意外，唯独就是崔浩不知道。 这会儿拿着酒杯问道：“修之是要去哪里？” 王昱：“离湖州不远的定州。” 崔浩是有些诧异的，虽然定州离湖州不远，但是靠海比湖州贫瘠一些，只是自开通海运通商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大历有很多富饶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是定州。 王昱知道他的想法，只说这是皇帝意思，不过还不确定时间。 崔浩闻言没有说什么，应该是皇帝有别的安排，王昱的这个事还早，又说回崔浩身上了。 王昱：“湖州是个好地方，只要做的好，还是很容易往上升的。” 崔浩：“承你吉言。” 喝到最后其他人也举杯一人说了一句话，随后一起喝了一杯算是为此次辞别宴画上了句号。 冬去春来，崔浩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携带家眷孩子，登上了去湖州的船，王昱几人也来送行，“一路远行，望一切顺利。” 崔浩：“好，走了，多写信，有机会我们再聚。” 随后站在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船便开始行驶了，几人也朝他挥着手。 百花开放的季节王昱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不是大宝心心念念的妹妹，而是一个哥儿，这孩子乖巧，没怎么折腾程晨。 王昱端着一碗汤进来，扶着程晨靠在床头，替他掖了掖被子，问道：“身体怎么样？饿了没？厨房做的红糖鸡蛋吃点？” “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二宝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程晨看着小床里熟睡的小人，心里柔软的不得了。 二宝这个小名是之前两人就商量好的，不管男女都叫二宝，王昱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程晨把鸡蛋汤喝了，吃完也觉得有了些力气。 王昱看他气色还算好，放下碗伸手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阿晨辛苦了。” 程晨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看着孩子，又看着王昱，他的人生很圆满，弯起眉眼说道：“夫君我很高兴。” 王昱低头能看到程晨眼尾因为笑着微微翘了起来，睫毛很长，圆圆的眼睛清澈又可爱，亲了亲他的发顶说道：“我也很高兴。” 确实是值得开心的，这会儿王母已经送走了其他人，准备给街坊邻居送红鸡蛋了，高兴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来。 第115章 樱花酥 府里添丁是喜事，王昱一高兴给家里的下人们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让他们也一起高兴高兴，接过钱的丫鬟小厮兴高采烈的感谢了王昱一番，又说了些祝福二少爷的话喜滋滋的下去了。 王昱回房看到两个熟睡的人，心里满满涨涨都是无法言说的幸福，低头亲了亲程晨又亲了亲二宝，眼里都是化不开的爱意。 下学后的大宝进了院子，知道弟弟今天出来了，书篮递给了霍逸，撒腿就跑到他阿爹的屋子里。 “阿爹，阿爹，弟弟呢。” 大宝因为兴奋，声音有些大，王昱起身拦住往屋子里冲的大宝，“弟弟在睡觉，大宝要小声些。” 大宝这才停住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里屋，看到阿爹坐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小摇篮床。 程晨瞧见大宝轻手轻脚的样子，笑着说道：“大宝下学回来了？” “嗯，阿爹，我来看看弟弟。” 说完就趴在摇篮边，看着熟睡的弟弟，知道不是妹妹，但也是个弟弟也很开心，不过就是红彤彤皱巴巴的，大宝皱起了眉头，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阿爹，弟弟好红。” 程晨笑了出来：“嗯，你当初刚出来的时候也这样，过几天就会越长越好看的。” 王昱也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当初你出来的时候，你云飞表哥也嫌弃你了。” 大宝来京城的时候也才三岁，对这个云飞表哥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知道是外祖那边的表哥，原来自己这么丑过，瞬间就不担心弟弟会长丑了。 “弟弟眉心有红痣。” 程晨：“嗯，弟弟是个哥儿，所以有红痣。” 大宝这下更高兴了，他知道哥儿的，虽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妹妹，但是软软的弟弟他也很喜欢的，这么看着觉得弟弟肉眼可见的好看了。 高兴的说道：“我要和石头说，我也有软软的弟弟了。” “好。” 第二日一早，大宝上学之前还来看了看弟弟，出门见到石头从他家里走了出来，高兴的跑了过去说着我有弟弟了。 石头瞪大了眼睛：“真的？” 本是想去大宝家里看看的，但是马上要去书院了，不然迟到了会被夫子批评的，只能安耐住心思，“下学后我们去看弟弟。” 实际上昨天秦婉抱着乐乐就来过了，他们两家离的近，宋母没事也会来他们家找王母聊聊天，刚好昨日碰到了，也留下来帮了不少忙，只是石头在上学没有看到，秦婉也没和他说。 大宝点了点头，几个小孩上了一辆马车，大宝兴高采烈的和石头说着弟弟是个小哥儿，小小的，很可爱，昨天第一眼见到时候觉得丑的想法，现在一点都不剩了。 下午下学后，两小朋友看着小床上的二宝，很是新奇，石头指着二宝说道：“和乐乐妹妹小时候好像。” 孩子生下来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所以石头才会觉得像，大宝反驳道：“这是弟弟，和妹妹不像。” 两人就像与不像的问题讨论了半天，二宝睁着眼睛看着两个哥哥，虽然看不大清，但听得到声音，很好奇他们在说什么，扯嘴笑了下，两人看到弟弟笑了也停止争辩。 大宝：“他笑了，你看到没” 石头：“嗯，看到了。” “阿爹，弟弟笑了。”大宝又对程晨说了一遍。 程晨在旁边看着也好笑，今日他身子好了很多，可以自己起身靠着了，笑着说道：“二宝喜欢两个哥哥。” 两人喜笑颜开表示自己也很喜欢弟弟，直到宋家来喊吃饭，石头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走的时候还说明日还要过来看。 洗三宴的时候还是那几个人，王昱昨日已经给岳家去了信，之前有二宝的时候已经写过一次信的，实在是路途遥远，他们已经有三年多没见了，往来只有信件，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要告诉他们的。 前几日已经收到岳母寄来的礼物和信件，岳母应该是算着日子寄的，不过还是早了两天，也是一个长命锁，还有一些小衣服。 信里说着路途遥远来不了，让他们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他的外孙孙，记得给他们回信，信里还说大嫂有了身孕，字里行间都是喜悦之意。 信件的最后是飞飞和星星祝福了即将到来的弟弟妹妹芝兰新茁，花萼欣荣，信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陈云飞写的，说是等他考到京城来了，就来看弟弟，不过需要等好些年，那个时候弟弟都长大了。 又过了两日，王昱请假的时间到了，明日需要去上值，这几天家里的事情也顺了，二宝有奶娘和王母帮忙照看着，他也能放心。 次日早晨，王昱起床看着程晨也醒了，这些日子，什么都是王昱亲力亲为的，知道今天王昱要去上值，也跟着醒了，他可以起床在屋子里活动，打算起身拿王昱的朝服的。 王昱把他往被子里按了按，“接着睡会，我自己来就行。” 起来又给他掖了掖被角，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阿晨今日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我下值后给你带回来？” 这几年吃的好穿的好，出去逛街的时候很少有像小时候看着什么都馋的时候，不过夫君把自己放在心上，他还是很高兴的，弯着眉眼点了点头。 “前几天公主来看我的时候，说陈氏点心铺子里要出新的糕点，叫樱花酥，回来的时候你去看看做出来了没有？” 王昱点了点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再睡会，下值后我就去看看。” 随后又去奶娘那里看了一眼二宝，还在睡，这些天长开了不少，睡着了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很是可爱，王昱点了点他的额头，就出门上值去了。 今年王昱他们没有再编辑出版书集了，工作的内容有些变动。 宋柏言今年的工作主要是掌修实录，就是负责记录和编写皇帝的言行和重大事件，即起居注、时政记等。 而王昱除了整理编写书籍外，还有一个起草各种典礼的文稿工作，册封、祭祀等仪式所需的文告、祝词等。 今年宋柏言见皇帝的次数要比他多的多，不过王昱也乐得清闲，他的工作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做，不用赶着编写书籍，今年一下子就清闲起来了。 这对于王昱来说是好事，他本来就对做官当社畜兴趣不大，要不是皇帝需让他做事，他宁愿回家当个富贵翁，他并没有其他穿越者宏伟的目标，什么上天入地走上人生巅峰的愿景。 第116章 干亲 他就是个普通人，只希望和喜欢人过着三餐四时，朝生暮落，平平淡淡的日子，他已经做到了王父王母期待他读书高中的事，他占了原主的身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了。 现在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准备干完皇帝这一票就打算退休的。 想着自己以后退休了，大宝二宝也大了，可以带着程晨游历山川湖海的美景，这会儿竟也期待起来了。 下值回家的路上心情越来越好，特地去了陈言文的铺子，问了有没有樱花酥，竟也有，就更让人开心了，包了两盒带回去。 樱花酥一盒给了程晨，一盒给了王母，王昱也吃了一块，粉色的糕点做成了樱花的形状，非常好看很有春天的气息，吃起来也带了一点樱花的味道，不过吃了一块就放下了，略微有些甜。 王昱擦了擦手问道：“二宝去吃奶了？” “嗯。”程晨嘴里还在吃着，听到夫君问他随即点了点头，二宝的性子比大宝急一些，吃奶换尿布慢了一点就嗷嗷的哭，声音还大。 大宝小时候哄一哄就可以了，二宝不行，吃不到嘴里怎么哄都没用，比大宝折腾人多了，程晨边吃点心边和王昱说着这事。 王昱笑了笑，自家的孩子还这么小，讲不了道理也不能打，又递给他一块樱花酥说道：“你要多休息，二宝让奶娘多带带，别累着。” 程晨哪有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想和夫君说说这些话，哄哄带带也没多累，二宝不哭不闹的时候还是很乖很可爱的。 “嗯，我就是和你说一说，二宝还是很乖的。” 王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家里的三个都很乖，点了点头同意了程晨的话，“嗯，很乖。” 程晨连着吃了五块樱花酥还想吃，王昱没让，“吃多了一会吃不下晚饭了，明日再吃。” 程晨讪讪的缩回了手，抿了抿嘴。 王昱好笑的拿起他的手用帕子擦着，“不是不给你吃，你现在得多喝汤补补，点心什么的，每日吃一些就可以，明天还想吃什么，我再给你买来。” 知道是夫君关心自己，不过他觉得自己身体很好，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二宝满月的时候，王昱并没有请人，不过凌楚风来了，之前洗三的时候不在京城。 王昱看着风尘仆仆的人，就知道肯定是刚刚从外地回来了，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刚好今日二宝满月。 王昱把人迎了进来：“重光倒是来的巧，今日二宝刚好满月。” 凌楚风点了点头：“嗯，回来后碰到张思远了，说是你添了一个小哥儿，我就过来看看。” 王昱把人领到书房，“先坐一会儿，我去把二宝抱过来。” 凌楚风看着王昱出去的背影，很早之前就知道他又有一个孩子，又想到王昱当初造谣说自己不行的事情，当时并不是很想在京城待着，和老师告辞后，又回了风雪山庄待了一段时间，就去江湖上游历。 虽是在到处游历，但无事做的时候心里还是惦记着在，算着日子王昱的小孩应该是要出生了，还是忍不住的想回来看看，见老师的时候碰到张思远，知道王昱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出生了，就迫不及待了来了。 王昱抱着二宝来了书房，笑着和凌楚风说道：“倒是巧，知道今天有人来看他，这会还醒着呢。” 凌楚风起身上前，看着王昱怀里的小孩，小小的，白白净净的，很像王昱，特别是一双眼睛，和王昱一模一样。 凌楚风越看越喜欢，碰了碰他的鼻尖。 王昱把二宝递给他说道：“你抱的试试。” 凌楚风抬头看了王昱一眼，知道他是认真的，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过二宝，小孩太小太软，凌楚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姿势僵硬的很。 王昱笑着调整了他的姿势，“放松，你这样抱着一会儿就累了。” 凌楚风放松下来后，确实轻松了很多，“修之，我很喜欢他，做他干爹怎么样？” 这话倒是把王昱说的一愣，“你要认二宝做干儿子？” 凌楚风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不可以吗？” 王昱不过是怔愣了一下，随后看到凌楚风认真的神情，怕是真的要认二宝的，想着二宝多个干爹就多个人疼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多个人疼他有什么不可以的，更何况还是重光。” 凌楚风看王昱答应了，笑着说道：“今日来的急，没有准备礼物，过两日我搜罗一些好东西来给二宝，毕竟是二宝的干爹，不能连见面礼都没有。” 王昱也笑了起来，“二宝认你这个干爹，倒是不亏。” 随后又问道：“这次在京城待多久？” 凌楚风：“多待一段时间，这次出去的久，刚刚从老师那里出来的时候，还被老师说了，不敢再走了。” 王昱点了点头：“行，今日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作为二宝的干爹，来了干儿子这里，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就走了。” 凌楚风看王昱这么说，点头答应了。 之后王昱把二宝认了干爹的事情和程晨还有王父王母说了，知道凌楚风是王昱的知交好友，认干亲也是喜事，晚上让厨房做了一顿丰盛菜，算是正式为二宝认干亲的事情做的宴席。 送走凌楚风后，程晨还在问王昱，凌楚风怎么突然就要认二宝为干儿子了，这件事他并不是不同意，就像王昱说的多个认疼二宝也是好事，不过就是有些疑惑。 王昱揽着程晨腰，说道：“今日见到二宝后就说很喜欢，要认干亲，今日他抱了二宝半天，二宝都醒着在，也没哭闹，是真的合眼缘。” 听到这里，程晨点了点头。 王昱每日下值后，回来第一时间看看程晨和二宝，大宝也一样，看了弟弟后就回去温习课业，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一晃就到了六月份，皇帝再次召见了他，蒸汽船已经试行完成，速度能达到一个时辰四十里地，从定州出发差不多四五天就能到东夷岛上。 第117章 准备 两人在皇帝的书房就东夷的事情讨论着。 皇帝：“你想什么时候去定州？” 王昱闻言看了皇帝一眼，心里想的却是不想去，嘴里说的是：“所有战船制造完需要多久？” 皇帝：“上次他们来信件，大概需得两年的时间，不过···” 随后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朕想你早些过去，替朕亲眼见一见战船的效果，是不是信件中所说的那样，还有就是两年后开战这个事，还需师出有名。” 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事情，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去不了定州，还是想王昱先去看看的，毕竟先帝在位时打过他们两次，后来没在骚扰大历海边的渔民了。 大历建国前，战乱时代，民不聊生，周边国家也借着内乱经常抢底盘杀人，东夷也一样，借着战乱没有人管他们，经常来打劫抢地盘。 后来大历建国也来骚扰两次，被打退次后再也不敢来了，要不是当时大历刚建国，也需要休养生息，先帝恨不得直接打了过去，哪里有让他们生存到现在可能。 这些年东夷很安分，还通过新罗和他们通商，如果要开战还需找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开战，所以皇帝想王昱提前去也是想他找找开战的理由。 王昱低眉顺眼点头说了一声好，理由还是很好找的，历史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么的多，更何况东夷本就有前科。 早去晚去，都是要去，这个事情总归是他来做，早些去也好，随后对皇帝说道：“家里刚有老二，孩子还小，不适合长途跋涉，明年开春臣再去定州？” 那个时候二宝满一岁了，就是长途坐船也放心些，之前就答应了程晨，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他，这次去定州最少也需要三年的时间，所以自从二宝出生后就一直在想这个事，肯定是要带上的，大宝是需要留在京城读书。 王昱添了小哥儿事情皇帝还是知道的，也想到当初张思远和他说的王昱不行的八卦，笑着说道：“修之很在乎家人，和夫郎的感情很好？” 王昱听着皇帝的语气很轻松，知道只是和他随意聊一聊，便说道：“嗯，夫郎很好，两个孩子也很好。” 似乎是提到了家里人，王昱的语气都柔和了很多，皇帝听得眉一挑，似乎来了兴致，“老大叫什么名字，念书了吗？” 不知道皇帝怎么对他的家事感兴趣了，不过还是回答了，“大儿取名王晨泽，去年就去东林书院上蒙学了。” 皇帝点了点头：“东林书院很不错。” 王昱：“托了蓝先生的福，拿了他的帖子去的东林书院。” 皇帝也似乎想到了，“噢，是了，老师和万山长是多年好友，朕去老师那里的时候，还见过万山长几次，老师倒是喜欢你们两个。” 王昱知道皇帝说的是宋柏言，“子恒毕竟是蓝先生的关门弟子，是读书的奇才。” 皇帝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宋子恒很好。” 随后又说道：“修之添丁是喜事，晚点挑两样东西给你两个小孩送过去。” 王昱赶紧朝皇帝躬身一拜，“多谢皇上。” 皇帝抬手把他扶了起来，“明年开春就要去定州，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和皇帝说好后，王昱就出了皇宫，回到家里没多久，皇帝给大宝二宝的赏赐也跟着来了，大宝是上好的文房四宝，二宝是长命玉锁和各种玩具。 辛公公笑着说道：“杂家师傅还说了，皇上挑礼物的时候很上心，还问了杂家师傅送小孩该送一些什么，可见王大人是很得圣心的。” 王昱看着皇帝赏赐的东西，都是大宝二宝能用的上了，确实是用了心了，笑着递给辛公公一个钱袋，随后感激的说道：“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 “辛公公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辛公公摆了摆手：“这次就不喝了，杂家还要回去向皇上回禀呢。” 王昱也不留他，拱手说道：“那好，公公慢走，下次有空再来喝茶。” 送走辛公公后，程晨和王父王母看着桌子上的赏赐，王母拿起玉锁摸了摸，这些年也接触了不少了玉，知道皇帝赏赐的这些东西都是顶好的，问道：“都是皇上赏给大宝二宝的？” 王昱点了点头：“嗯，今日皇上召见，说了去定州的事情，定好明年开春就过去。” 听到这话，王父王母本来沉浸在皇上赏赐的喜事上，这会知道王昱又要远行了，就有些不得劲了，定州多远啊，不过既然是皇帝安排的差事，王昱是肯定要去的。 “爹娘，明年开春才去，快的话三年我就能回来了，就是我走了后，大宝就得麻烦爹娘照看了。” 王母不在意的说道：“皇上安排的差事要好好做，大宝很听话的，这都是小事，就是在外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随后又想到王昱到明年开春的才走，现在想着这些干什么，接着看了看御赐的东西。 晚上回房，程晨想着下午那会儿，夫君只是说的大宝，还没说他和二宝的安排，便问道：“夫君是要带我二宝也去定州吗？” 王昱看着程晨期待的眼神，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之前答应过你 ，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二宝还小离不开你，也需带着，明年开春二宝一岁了，也能出远门。” 知道夫君要带着他去定州，眯着眼睛，依偎在王昱的怀里，拱了拱脑袋撒娇。 倒是王昱知道程晨在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撒娇，笑着亲了亲在怀里的脑袋，“睡。” 春去冬来，冬走春又来，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的季节，二宝周岁，王昱取名晨曦，二宝有了自己的大名王晨曦。 去年年底皇帝已经下了旨意，让王昱去定州任知州从五品，一州最高长官，但受一府知府管制，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地级市。 不知情的看这两年皇帝没怎么召见王昱，以为皇帝对他淡了，相较于头两年又是召见、升官、赏赐的确实淡了很多。 但没想到冷不丁的竟连升两级去了地方，看这样子还是得圣心，怕是要放在地方历练两年，回来往更高的位置去了，王昱才二十七岁就做到从五品的位置，升的确实够快的，羡慕了一霎同僚。 第118章 上任 几人知道王昱要去定州上任，二宝周岁的时候都来了，二宝的周岁宴做的也简单，就这几个人在家里简简单单的抓个周，吃个饭。 凌楚风毕竟是二宝的干爹，干儿子的周岁肯定得送礼，拿出礼物是一把袖箭，看的王昱嘴角都抽搐了，二宝才一岁大，这个他怎么用。 凌楚风：“这是给你的，定州路远，给你防身用。” 随后把袖箭带到王昱手臂上，教他怎么用，王昱想着自己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教自己怎么用，还是很认真的学习了一下，毕竟是凌楚风的一番好意，而且他也很喜欢摆弄这个东西。 袖箭，江湖上人用的暗器呢，而且做的这么的小巧精致，藏在袖子里完全看不到。 凌楚风看他也很喜欢这个，笑了笑说道：“这个袖箭我改良过，箭头上本是可以淬毒的，不过怕你不小心伤到自己，就没有淬毒，不过遇到危险杀人还是够的。” 王昱点了点头：“嗯，多谢重光，重光对暗器也有研究啊，这袖箭做的真小巧。” 凌楚风给他装好袖箭，说道：“嗯，略有涉猎，你试试。” 王昱根据他教的，对着书房的房梁射去，手臂上有轻微的顿挫感，就看到箭矢咻的一声插入了房梁上，速度之快，力道之深，看的王昱瞠目结舌，这要是戳到人身上确实足够杀人了。 凌楚风跳着上去把箭矢拔了下来，递给了王昱：“总共五把箭矢，省着点用。” 王昱笑着说道：“重光太过小心了，我就是去定州上任，哪里会遇到危险，不过这东西我很喜欢，多谢重光了。” 凌楚风：“喜欢就好。”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是给二宝的。” 王昱接过盒子打开，是一个玉质九连环，玉质通透，一看就很贵，“这也太贵重了。” 凌楚风：“我是二宝的干爹，就是个玩具怎么会贵重呢。” 王昱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真的不在，随后收了起来，只当是江湖人性子豪爽，“多谢重光。” 凌楚风皱眉说道：“你今日谢了我很多次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一直说谢谢。” 王昱立马举手投降，笑着说道：“好好，我的错，再不说了。” 二宝周岁第三日，王昱程晨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定州。 大宝去年就知道爹爹阿爹和弟弟要出远门了，可能很长时间见不到，好在他现在也大了，知道自己还需要读书，不能长待父母身边，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男子汉也忍着没哭出来。 王父王母虽对儿子出远门有些不舍，但知道是皇帝意思，也就不怎么难过了，在他们心里，皇帝既然给自家儿子升官派出去，说明看中自己儿子，这是好事。 家里还有大宝呢，本来不太同意带二宝的，毕竟才一岁，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一旦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的，只能叮嘱他们照顾好二宝，且程晨一起去也能照顾好王昱的起居。 张思远：“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定州虽没有百味楼，不过湖州有，有时间了我去看看你和崔浩。” 王昱点了点头，“行，等着思远兄来了，一定好好招待。” 宋柏言陈言文也上前说着，“一路小心，注意安全，记得写信啊。” 王昱：“好，大宝就麻烦子恒多照看些了。” 宋柏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头和大宝一个书院读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说道：“这都是小事。” 看着大宝忍着不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家里要听话，好好读书，爹爹到了后就和你写信。” 大宝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又看了看送行的几人，“好了，我们走了，爹娘回去，你们也回去。” 随后和程晨带着二宝上了船，这次带了郑树，没有带奶娘，毕竟奶娘是京城人不能跟着王昱跑那么远，好在二宝一岁可以吃些软食，蛋羹肉糜粥之类的，等到了地方再给他找羊奶喝。 京城的铺子就全权交给云师傅管理了，程晨又给她涨了工钱，铺子这两年生意一直很稳定，有固定的老客户，又有几个大师傅，程晨不在也没关系。 他们要从京城先到吴州，水路是顺水，快的话大概十五天就能到，再坐马车到定州还需要四到五天的时间。 王昱程晨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二宝放在床上，程晨开始收拾东西，和王昱说着话：“一会儿叫厨房蒸一碗蛋羹二宝吃。” “好，我去叫郑树和厨房说一声。”王昱点了点头，郑树住在他们隔壁。 “休息一会儿，快的话我们十五天就能到吴州了。” 程晨：“好。” 王昱和郑树说了后，没一会儿郑树就端着蒸好的蛋羹端了过来，程晨喂了二宝后，就哄他睡着了。 晚上王昱躺着床上想着路程事，程晨和二宝已经睡着了，他有些睡不着，心里装了很多事。 想到去年年底的小朝会，本来他是不用去的，但皇帝特地让他去了，就知道事情来了。 皇帝抛出重磅消息说要打东夷，顿时朝堂沸腾起来，都在劝皇帝不要打仗，劳民伤财且东夷这些年很安分，井水不犯河水的何必呢。 就数文官叫嚷的最凶了，武官还好，打不打的就是皇帝一句话，这些年边关一直很和平，他们很久没打仗了。 皇帝也没打断他们，等着他们劝累了直接抛出王昱，让他来解释为什么要把东夷打下来的理由。 王昱就知道总有这么一天，还是来了，王昱叫人抬来制作好的世界地图，自从通商后最远也才走到了欧洲非洲等地，还没走到美州。 很多人看不明白这个地图，他们虽然知道大历往更远的地方还有别的国家，但是没有实际的概念，这会看到王昱指着一个个地方叫他们认，最后指着在地图只是一点点的地方告诉他们这是东夷。 告诉他们这个岛屿在世界上对于大历来说重要的战略位置，靠着王昱一张嘴半真半假的瞎忽悠，唬的一愣一愣的，毕竟他们对世界这个概念都是模糊的，对于其他大陆上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当然王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美洲大陆是个怎样情况，靠嘴忽悠嘛，王昱还是很会的。 也有人对地图提出了怀疑，认为是王昱瞎胡诌的。 王昱提出先皇早就安排人去探索过，又向蓝先生示意，他也是皇帝抬出来说服的人，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说，接收到王昱的眼神，蓝先生也认同了王昱说的，其他人也闭嘴了。 随后又告诉他们，先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开国那两年，受过他们多少骚扰，他们杀害了多少大历的百姓，虽然现在安分了，不代表一直都会安分，打下来最好。 虽然还有人还不太相信王昱说的，但是争论这么久，也知道皇帝心意已决，武官那边还是很同意王昱的说的。 最不愿意可能还数户部尚书，毕竟打仗需要户部掏钱，不过这事已经定了不掏都不行，不过他想的还是另外一件事，皱了皱眉。 第119章 吴州 事情吵到最后，还是皇帝这方获胜，确定下来后了，皇帝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单独留下了王昱。 皇帝：“定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去了后直接找都指挥使薛海，定州海军战船的事情都是由他来负责。” 王昱点了点头：“是，皇上。” 皇帝看着王昱声音低沉：“修之，东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王昱低头行礼：“是，皇上。” 等着王昱回去没多久，皇帝就下旨擢升王昱为定州知州，开春上任。 想到这里，王昱听着外面船行驶带起的水流声，强迫自己睡了，到了地方再说。 第二日，天气比较好，舒适凉爽，王昱程晨抱着二宝在甲板上晒太阳，顺水的船速度行进的还比较快。 天上偶尔有鸟雀飞过，二宝看到会指着啊啊的说话，这个时候还不大会说话，目前还只会喊爹，发音还不大标准。 程晨会抱着他教他说这是鸟、鱼、树、水，一路上教了二宝不少新鲜的事物，二宝也是很喜欢在甲板上来玩。 一家三口站在甲板上，看着从眼前倒退的风景，程晨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又要去另一个地方啊，不过不管去到哪里，身边都有夫君在。 侧头看着王昱的侧脸，他的夫君似乎是做了几年的官，不说话的时候，越发的严肃威严了，不再是当初文弱书生的样子。 王昱感受到程晨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一手抱着二宝一手揽过程晨的肩膀，低头看着自家小夫郎笑的温柔的模样，问道：“阿晨，看着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程晨笑的更加灿烂，“想看。” 王昱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也笑了起来，“那阿晨好好看看，夫君是不是很英俊帅气。” 帅气这个词程晨在夫君嘴里听到过几次，知道是俊朗好看的意思，笑道：“嗯，夫君很帅气。” 王昱抱着的二宝也要加入聊天，不耐烦的在王昱怀里扭了扭，抬头看着飞走的鸟说话，“鸟，鸟。” 王昱把他换了一个方向，接着看，这小家伙才没一直扭来扭去。 来甲板上看风景的其他客人，见到王昱一家三口，一看就感情很好，很是羡慕。 行船日夜走着，在第十五天，四人终于踏上了吴州地界，在船上晃悠了半个月，终于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二宝还算结实，坐了十五天的船精神头还不错，两人在船上照顾的细心，二宝没晕船也没生病，下船时王昱程晨都松了一口气。 王昱：“我们先就近找一家客栈休息。” 程晨点了点头，王昱让郑树打听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住下，休整两天再出发去定州。 这里的人说话带地方口音，好在王昱大致是听的懂了，交流起来还算顺利，客栈掌柜小二还是会说一些官话的。 这里比京城气温要高，午时有太阳了只需穿一件春衫就可以，离崔浩在的湖州只隔了一个湖，不过王昱是要去上任的，没时间去找崔浩，等以后有机会再去。 等着在客栈安顿好，已经午时。 王昱：“郑树，让客栈直接弄些饭菜上来，再蒸一碗蛋羹来，就不出去吃了。” 郑树点了点头：“是，大人。” 几人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等着二宝醒了后，穿戴收拾好，去吴州街市上转转，江南水乡，白墙青砖黛瓦，小桥流水，青石板路，温柔缱绻，诗意浓浓。 走过石板小巷来到阳泽湖，程晨看着湖边的风景，春日风景正好，微风拂过，有不少踏青的人，感叹：“这里好美。” 王昱指着这个湖的对面，虽然距离很远，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说道：“那边就是崔浩任职的湖州，和吴州就隔着这个阳泽湖。” 几人在阳泽湖这里转了转，准备回去，晚饭是在吴州找了一个酒楼吃的，吃了下这里的特色菜肴，还不错。 程晨把肉夹成碎碎，拌在粥里喂给二宝吃，吃完一小碗后，给他擦了擦嘴，说道：“一会儿回去，问问厨房有没有羊奶，给二热一碗。” “好，二宝吃饱了没？”王昱低头看着怀里的二宝，摸了摸他的肚子问道。 程晨笑着说道：“吃了这些粥和菜，应该是饱了，晚点再喝点羊奶就行。” 几人到了客栈，问了管事，厨房有新鲜的羊奶，便让客栈厨房煮了一碗。 二宝十几天没喝了，果然很喜欢喝，用勺子一勺一勺的都不带停歇的，一碗喝完还不够还想喝，程晨告诉他明日再买来喝。 知道明日还有，这才松了抓程晨衣服的手，程晨放下碗拿手帕擦了擦他的嘴道：“小馋猫。” 王昱接过碗笑道：“能不馋嘛，都十几天没喝了。” 喂完二宝三人洗漱了就睡了，王昱半醒半睡的状态听到他们房间的窗子发出响声，迷迷糊糊的想起来看看，刚坐起来就看到两个黑影闪了进来，吓得王昱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还没来的急说话就被一把剑抵在脖子上。 “不要说话。” 听到这话，王昱心里慌的一批，面上只能镇定的点了点头，外面只有一点点的月光透了进来，王昱看不清那两人长什么样，只能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剑泛着寒光。 镇定开口，“英雄不要冲动，有事好好说。” “我们不杀你，就在你这里躲躲。”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是个男声。 听对方说不杀自己王昱松了一口气，程晨可能也听到动静醒了，看到床边的两人差点叫出了声音，就听到一个女声压着声音说道，“不要喊。” 程晨听完立马噤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王昱楼了搂他的腰叫他放心，又把他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程晨感受到王昱握手的力量这才镇定下来，但还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说话。 那两人看到王昱他们镇定下来就把剑收了回来，退了几步坐到桌子旁边，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这里安不安全，一会儿怕是会检查到这里来。 男孩：“都怪你，我说了不让你跟着，你非得跟着，我被你连累死了。” 女孩可能很不服气，说道：“要不是我，你都被抓了，不识好人心。” 男孩：“要不是你，我们能暴露？回去我就和娘说让她关你禁闭。” 女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对方厉声说道：“你敢！我回去告诉大哥，你欺负我。” 男孩双臂环在胸前，斜了女孩一眼，“看大哥管不管你！” …… 第120章 凌霄凌霜 王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听声音年龄应该都不大，做错了事还会告家长，怕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要跑来这里来躲躲。 眼见两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二宝在床上嘤了一下，程晨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哄着又睡着了。 王昱看他们两不像要停下来的，只能出声制止，“你们不要吵了，一会儿人都吵来了。” 听到王昱话这两人才噤声，哼了一声，扭过头谁也不理谁了。 ·······，王昱有些无语看着两人，想着这都什么事，大半夜的。 但情况还是要搞清楚，问道：“你们两个是做了什么，为何要在这里躲？” 两人可能年纪还小，或者觉得对方一家三口不像坏人，凌霄想了一下便说道：“今日本来要去贪官家里劫富济贫的，她暴露了行踪，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人追杀，躲到这里来。” 凌霄指着凌霜，说话还不忘拉踩一下对方，凌霜瞪了他一眼。 王昱听的嘴角一抽，看着两个不大的孩子，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披着衣服走了下去，坐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为何劫富济贫？” 凌霄看了王昱一眼，眉眼温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不像坏人，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便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王昱这才知道事情的原由，这两个小孩是第一次出门历练，走到吴州的时候借宿在一家农户，晚上听到农户夫妻半夜哭泣。 后来两人问过后才知道，当官的逼迫良民卖身为奴，各种苛捐杂税，交不起税只能接借钱，等着秋收卖了粮食还，可是各种杂税多，借钱利息还高，到时间了还不起，钱庄的人就逼着他们卖儿卖女。 凌霄凌霜听完很气愤，没想到刚出门历练就碰到这样的事情，世上还有这样的奸商，他们也一开始以为就是钱庄放高利贷，准备劫一下钱庄，帮助那对夫妻。 没想到偶然知道这钱庄背后的主子居然是当官的，知道是当官的在为祸，两人转头就去打劫当官的，不小心就暴露行踪了。 王昱听的直皱眉，大历对于百姓除了二十税一的粮税外，是没有别的税的，连人头税都取消了，更何况其他的苛捐杂税，如果这两人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有问题，还没等王昱想说什么就听到客栈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凌霄凌霜也听到动静，站起身说道：“坏了，他们追来了。” 两人准备从窗子逃出去，虽然他们有武功，但也抵不住对方人多。 王昱拦住了他们：“外面都是官兵围着，你们很难逃出去的，在这里待着。” 随后看了一眼屋子，只有床底下能躲了，对着两人说道：“去床底下躲着，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凌霄说道：“那不行，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我们不能连累你。” 王昱想着这个两个小孩还不错，有侠义心肠，就是年轻莽撞了些，“放心，我有办法。” 凌霜凌霄对视一眼，相信了王昱，心里想着要是被发现了，拼死也要护着这一家出去，随后躲到了床底下。 王昱等着他们躲了进去，随后脱了外衣，也上了床和程晨一起躺下，抱着程晨拍着他的背说着：“别怕。” 程晨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又挪了挪身子让怀里的二宝睡的舒服些，虽然还是很怕，但这会也镇定了不少。 没一会就听到敲门声，王昱让程晨不要动，他起来穿衣站在门口问道：“大半夜的，是谁？” 门口站了三个侍卫隔门说道：“奉知州大人命前来搜查朝廷钦犯，把门打开。” 王昱这次把门打开，但是拦着没让人进去，说道：“我这里没钦犯。” 领头的那人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你说没有就没有？让开！耽误知州大人的事，你几个脑袋够砍！” 说着准备直接推开王昱进去的，王昱伸手拦着说道：“内子在里面，不好让你们搜查，你们等着。” 说着就回身去拿自己的文书，那三个侍卫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打算直接进去，就看到王昱拿着东西出来了。 王昱把文书递给了侍卫看，说道：“想进来搜，让你们知州大人亲自来。” 那人看王昱这么刚，接过仔细看了，是朝廷的任命书，看着上面还是皇帝的印章，写着是要去定州任知州，官职和他家大人一样，抬头看了王昱一眼，文书是真的，不像造假。 思考了一会确实不能闯进去，还了任命书给王昱，只能道歉道：“下官冒犯，实在是那两个贼人大胆，竟然去行刺知州大人，我们必须抓到。” 王昱点了点头，“我这里没有贼人，房间里只有本官和内子。” 王昱话音刚落，二宝就哭唧唧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有程晨哄娃的声音。 凉飕飕的眼神看了门口三人一眼，低声说道：“你们还进去搜吗？” 三人对视一眼，听里面确实不像有其他人的，只能退后一步低头说道：“下官不敢，今晚打扰了。” 说着领着一群人去隔壁的房间里，房间门刚好打开，郑树走了出来，就看到这情况赶紧说道：“大人没事？” 王昱摇了摇头意示他进来说，那三个侍卫看到这个房间也是王昱的人，只是探头看了看，没有异常就走了。 等着搜查的人都下去了，王昱叫出躲在床底的两个人，点了油灯，这才看清楚这两人长什么样子，十六七岁，两个年轻人长得很像，穿着一身夜行衣，要不是个子有一点区别还真不好分辨。 看着两人从床底爬了出来，郑树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王昱坐回了桌子说道：“他们走了。” 两人听说搜查的的人走了，松了一口气，朝王昱拱了拱手说道：“感谢兄台今日搭救，我叫凌霄，她是我妹妹叫凌霜，我们兄妹二人在此谢过，他日兄台有事一定在所不辞。” 王昱听他们姓凌，想着莫不是和凌楚风有什么关系，难怪刚刚看清长相觉得像什么人，便问道：“你们是飞雪山庄的？” 两人也惊讶说道：“你知道飞雪山庄？” 看着样子确实是飞雪山庄的，王昱点点头，“我认识凌楚风。” 凌霜惊讶道：“你认识大哥？” 王昱点了点头，聊了一会才知道他们是凌楚风的弟弟妹妹，他们之前争执说的大哥就是凌楚风，这简直就是缘分。 第121章 吴州知州 知道他们是凌楚风的家人，该照顾还是要照顾的，说道：“你们这事情次闹的大，刺杀一州知州的罪名很严重，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现在城里肯定戒严了，你们这一时半会恐怕不好出城，明日乔装打扮下和我一起出去，他们不敢拦的。” 凌霄凌霜沉默了一瞬：“我们没刺杀，只是劫富济贫，再说了那贪官放纵钱庄欺压百姓，不该杀吗？” 说他们错了吗，关心百姓，侠义心肠也没错，说他们没错吗，年纪小，做事莽撞，王昱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你们有被看到面容吗？” 两个人可能也是第一次出来，还算听话，知道他是大哥的朋友，就老老实实的问什么答什么，“没有，我们蒙着面在。” 知道他们两个没有被看到面容就好办了，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才知道被追杀的原委。 他们本来要去知州府偷东西的，踩了好几天的点，今晚准备下手的，趴在屋顶听到里面谈话的声音，两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对话给王昱听。 “大人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就一条道走到黑，没有回头路了。” “那能怎么办？现在说不做，我们这条命还能留下吗？那人说了只要成功了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富贵险中求。” “做事小心些，别让人知道了。” “是，大人。” 王昱听着这对话，心里想着这怕是有什么大事在暗中进行，而且两人被追杀可能也是听到了这话的原因。 不过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王昱这会儿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明日如何把他们带出去最重要。 就是需要给他们乔庄打扮一下，毕竟对方知道是一男一女，但是不知道面容，不知道年龄，刚好两个人长的像，打扮成丫鬟就行，怎么说王昱也是带着圣旨上任的，他们也不敢多拦的，只希望明日出城顺利。 不过就是衣服不好搞，他们这里没有丫鬟的衣服，外面肯定有官兵巡逻守到处抓人，出去买不现实的，只能在客栈弄两套衣服，问道：“你们两个有办法弄两套衣服吗，客栈后院有丫鬟住。” 这么问是因为两人既然敢去州衙劫富济贫，功夫应该是可以的，偷偷拿两件衣服不成问题。 凌霜想着在后院偷两件衣服还很容易得，随即点了点头：“可以。” 王昱想了想，还是不妥，终究是拿的别人的东西，有被发现的风险，要是被人指认出来就早来，还是不行，说道：“算了，拿了就会留下痕迹，会被发现的。” 这时，程晨在床上说道：“我可以改两件衣服出来。” 王昱抬头看着程晨，程晨正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时间来得及吗？” “嗯，来得及，我有两件差不多的衣服，可以改一改，就像女孩穿的了。” 哥儿穿的衣服更像男士的衣服，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靠程晨了，随即点了点头，“那就辛苦阿晨了。” 程晨摇了摇头，起身在箱子里翻出两件衣服，拿出针线剪刀，看了凌霄凌霜一眼，大致的和他差不多高，长短就不用改了，就是要把衣服改的女式一点就行了。 这一大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会针线能帮程晨的，只能看着程晨自己改。 凌霜看着程晨飞针走线的，速度极快，感叹对着王昱说道：“他好厉害。” 王昱弯着眉眼笑了起来，“是很厉害。” 程晨在做衣服刺绣方面总是很认真，王昱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做这一行的，这么多年热情一点就没减。 王昱看着程晨低头缝制衣服的样子，眼神愈发的温柔。 他们这边做着事情，远在四百里的府衙也在说着王昱的事。 “那人已经快到了？” “是的大人，已经到了吴州，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不用，定州州衙的东西我们都处理了，他发现不了什么的，定州那边的一应事都停了，据说皇帝很宠信他，这会儿人要死在我们地界上可能会暴露的。” “是，大人。” “你们把人盯紧点，如果有什么不对再杀也不迟。” “是。” 一直到天微微亮，程晨把两件衣服改好了，揉了揉酸涩的手，把衣服给了兄妹两个：“你们穿的试试，就是赶工出来的，有些粗糙。” 凌霜接过衣服，拿起看了看：“挺好的，一点都不像赶工出来的。” 凌霄做了一晚上要穿女装的心理建设，最后僵硬着手拿着衣服和凌霜一起去隔壁换衣服。 等着两人穿好衣服出来，凌霜倒是很喜欢这件衣服，就是凌霄扭扭捏捏的，很不习惯，衣服做的高领，能遮住凌霄的喉结。 王昱看了看两人，应该是双胞胎原因，本就长的很像，这穿一样的衣服就更像了，还别说真像一对姐妹花，就是凌霄个子高点。 程晨：“我给他们梳个发髻。” 两人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程晨给他们梳妆打扮，梳好发髻后，程晨贡献了自己两个小珠花，眯着眼睛笑了笑：“挺好看的。” 王昱把他们换下来的夜行衣和武器都收了起来放到空间里，毕竟丫鬟是不需要拿武器的。 看着程晨有些困顿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一会再马车上休息会。” 程晨打了一个哈欠点了点头，眼角都沁出眼泪，“我用冷水洗洗，清醒一下就行。” 这时二宝也醒了，翻身坐了起来，“爹，爹。” 程晨从床上抱起了他，“二宝醒了，我们去嘘嘘。” 等着所有人收拾好后，刚出客栈大门，就和吴州知州打了照面。 王昱看着对面穿着官服的人和后面一大群的侍卫，凌霄凌霜站在最后面，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吴州知州上前打招呼，笑着说道：“王大人，来了吴州也不去府上，让我好好招待招待。” 王昱客气的说着，“我只是去定州上任，恰巧路过吴州，暂时休整两天，就不好去府上打扰了。” 这吴州知州姓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旁边的侍卫认认王昱身后的人，昨晚追到这一片就追丢了，挨个找了一晚都没找到那两个贼人，也不知道他们听了多少，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怕是都得完。 也就碰到王昱刚好在这这个客栈，昨日没有搜查他的房间，所以刘弘文得到消息，今日一早就来客栈门口堵了。 第122章 定州 那侍卫看了一会儿王昱身后的三人，一个汉子昨晚就见过，两个丫鬟昨晚倒是没有见到，但是想着王昱也是官身，带两个丫鬟也是没问题的，而且昨晚并没有看到那两人的长相，听声音只知道是一男一女，这里几个人都不符合。 随后对刘知州摇了摇头。 王昱看到他们的小动作，也当作没看到拱手说道：“刘大人，我还需携带家眷上任，已经在这里耽搁两天了，今日就走，我们都在淮宁任职，还有机会见面的。” 刘弘文看到侍卫摇头，也没继续和王昱多说就让他们走了，王昱一行人坐马车到城门口，果然检查的更严格，好在王昱也是个官，给看了文书后就让他们出城了。 几人出了城都松了一口气，想着再往前一点就让凌霄他们走，凌霜突然说话：“有人跟着我们。” 王昱掀开帘子，看了下并没有看到人，疑惑的看着凌霄。 凌霜：“在旁边林子里，轻功不错。” 王昱靠在马车上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看来还是不放心他，这怕是一路要跟到定州的，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凌霄要委屈穿一段时间女装了。” 凌霄听到这话皱着眉瘪了瘪嘴，凌霜很不客气的嘲笑了一番，王昱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个小孩。 凌霜转过头就看到二宝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瞬间就被萌到了，想伸手去抱。 奈何二宝很不给面子不让抱，扒着他阿爹的手不放，只能遗憾的收回了手，问道：“大人，他叫什么名字？” 王昱：“二宝，说来和你们也有缘份，他是你大哥的干儿子，应该叫你们姑姑和叔叔。” 两人一听惊喜的眼睛一亮，这是有晚辈了，摸了摸身上想给个见面礼，发现换了衣服什么都没有只能作罢，随后对着说道：“二宝，长大了姑姑教你武功好不好？” 听到这话凌霄不愿意了，说着：“叔叔教你，她武功不好。” 凌霜：“你说谁武功不好，我轻功比你好。” 凌霄：“我飞雪剑比你好。” 凌霜：“我龙鳞鞭比你好。” 凌霄：“那是我让着你。” …… 二宝不知道武功是什么，眨巴眼睛看着他们，听他们吵架，偶尔还阿阿两声参与进去。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王昱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赶紧劝住说道：“已经午时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管道沿路除了驿站，还有一些茶水铺供过路的人休息，王昱说完这话往前没有多远，就看到一个茶铺，一行人下了马车。 这里就是简单的农家小菜和馒头，王昱一样要了一盘小菜加一大叠馒头，又让店家给二宝蒸一碗蛋羹，一会儿碎点馒头一起吃。 他们从这里到定州还需四五天的时间，吃过饭，王昱给了店家饭钱打听：“店家，离这里最近的驿站还有多远？” 店家接过钱，知道他们是赶路的，说道：“最近没有驿站，但是往前七十里地就有个县城，你们再走两三个时辰就能到。” 王昱：“好，谢谢店家。” 随后又出发，赶在天黑前到了县城。 几人到了县城吃了饭洗漱休息，第二日继续赶路，一路上遇到城镇停下休息，总算在第五日下午到了定州。 凌霜：“那人还跟着我们在。” 王昱没在意，他也没办法把人弄走，跟了一路了，跟着就跟着。 “走，去州衙。” 等着他们到的时候，州衙门口已经站了一大波人等着在，看来是得到他来的消息了。 王昱下来后，一群人齐齐的下跪迎接，王昱抬手让他们起来，随后走上前两人朝王昱拜见。 自他们知道调来新的知州后，就一直在准备，知道来的这位据说很得圣意，没想到这么的年轻。 高峰上前说道：“大人总算来了，府里一应事都打理好了。” 另一人也上前说道：“大人一番舟车劳顿，后院已经清理出来，大人先去休整一下。” 王昱点了点头：“行，辛苦你们了。” 高峰谄媚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着把王昱一行人往州衙领，他们住的地方在州衙的后院，整个州衙分了三个部分，审案的公堂和处理政务的地方，关押犯人的大牢，以及他们住的后院。 当然也可以不住在州衙，自己在外面置宅子住，不过王昱不打算在外面住了，后院也大，完全住的下他们几个，他在这里也就待个两三年时间，完全没必要再单独置办宅子。 送到后院门口，高峰：“大人先休息，晚上给大人准备了宴席，给大人接风洗尘。” 第一次见面，王昱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州衙后院，有三个院子，主院稍微大一些，另外两个院子小一些，不过也够他们几个住了。 州衙的丫鬟小厮也是配备好的，这会都站在主院等着接见王昱的等人，看到王昱他们进来了，和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哥儿，怀里还抱着小孩，低头道：“大人，主夫。” 王昱看着十来号人，“嗯，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各干各的，以后府里的一应事都听主夫的。” “是，大人。” 主院有五间屋子，刚好他们几个人都住的下，其他的院子暂时就不用管了。 下人都出去后，王昱对着凌霄和凌霜说道：“你们自己找屋子住，缺什么就和阿晨说。” 两人点了点头，就各自找了一间屋子住着。 王昱和程晨也准备去主屋收拾收拾，回头和郑树说：“你也找间屋子住，就住在主院，不用住在下人房。” 随后又说道：“凌霄凌霜在这里，外面跟着的人还没走，我们得小心些，平日里不要让下人到主院来，凌霄凌霜两个孩子心性，我怕他们暴露了。” 郑树点了点头：“是，大人。” 交代好后，王昱和程晨也进了主屋，屋子都是打扫干净的，程晨只需要把行李整理好就行。 等着把程晨他们安顿好后，王昱捏了捏程晨手说道：“你和二宝休息一会，晚食自己吃，我带着郑树去赴宴。” “嗯，去。”程晨点了点头。 第123章 定州州衙 设宴的地方在酒楼，州府设有知州一人，同知两人，通判一人，推官、吏目各一人协助王昱处理政务，底下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员，如司狱、衙役、书吏等，人数不等。 这会一起吃饭的就只有五个人，算是有品级的官都来了，高峰几人领着王昱就坐，“大人是从京城来的，尝一尝我们定州的特色菜，不知道吃不吃的习惯。” 王昱坐了下来笑着说道：“那就尝一尝，我还没吃过定州菜呢，你们也坐，不用拘谨。” 一顿饭你来我往的打着太极，都是奉承王昱的话，王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早早的吃完散了。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想，那个姓高的暗戳戳的打探自己来干什么的，是什么原因，他能来干什么。 王昱想着不就是在定州上任，为之后打东夷做准备，这些在朝廷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还用打探吗？又想着之前出门的时候凌霄还在说，跟来的那个人并没有走。 王昱喝了一些酒，脑子有些混沌，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似乎卷进阴谋里了，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王昱这边在赴宴，程晨那边把二宝哄睡后，也在安排其他的事宜，虽然州府的后院什么都不缺，但终究是个新的地方，有些要重新置办的还是要重新置办，安排着府里的下人去买。 后院又好几个院子，凌霄他们住在主院，夫君说其他的人就安排在别的院子，所以召集来所有的下人，重新安排一下，对着丫鬟小厮说着规矩。 “主院这里，我喜欢安静，平日里无事，你们就不要进来了。” 下人们虽然有些疑惑程晨不需要人伺候，不过既然主子发话，他们还是要听着，“是，正夫。” 交代好下人后，程晨进屋子里，二宝一个人在床上玩，吃过晚食没多久王昱就回来了。 程晨刚给二宝洗完澡，给他擦着头发，“夫君吃完了？” 王昱点了点头：“嗯，很是无聊。” 程晨看着王昱有些疲惫，走过去给王昱按揉脑袋，轻声说着，“那就早点休息。” “嗯，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王昱拉过程晨的手问道。 “安排好了，其他的人都安排在别的院子住着，主院这里我让他们少来。” 王昱想到刚刚饭席上的事，恐怕这一院子的下人里面，也有心怀鬼胎的。 随后叫来凌家两兄妹，叫他们没事不要瞎晃荡，暴露了身份，也让他们在府里的下人面前也注意点。 第二日，王昱上衙接收州衙内务，定州不大，只管辖了一个县，所以事情并不多，他平日主要负责管理是行政、司法、税务等事， 今日打算先看看州衙税务账目，至于战船的事等着把州衙内的事情弄顺了再去。 先去库房和粮仓看了看，清点数目后发现州衙库存还不错，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及时应付，又让人拿来账目查看，里面近两年的粮税、商税以及海关税等，表面一看都是没有问题的。 王昱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不过这整齐划一的数字都是在糊弄鬼呢，要不是他记忆力好对数字敏感，都没发现两年里许多数字都是一样的。 重复率过高，这怎么可能呢，王昱不由的嗤笑一声，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做给他看的。 王昱靠在椅子上不由得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凌霜说州衙附近不只是一个人盯着，看来从他来定州就有人盯上了，这恐怕不只是盯着凌霄他们的，还有就是怕他查出些什么好杀人灭口的。 想着凌霄之前和他说的话，苛捐杂税，强逼为奴，既然吴州和定州都有，恐怕整个淮宁都有了，这事没有传到京城，怕是有人拦着，而有这么大能耐，能欺上瞒下的人怕是只有知府了。 王昱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着皇帝给他安排的什么事啊，早知道怎么都不该把程晨也带来，这定州怕是龙潭虎穴。 不过王昱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州衙里东西都是做给他看的，再查下去也没必要，现在弄清楚凌霄说的那些事情，有哪些苛捐杂税，买卖的奴隶都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州衙里的人恐怕一个都不能用，而且他也有人盯着也做不了什么，凌霄他们也不行，他手里没人去查验这些事情，这次以为就是简单上个任，就带了郑树一个人，王昱摇头苦笑了声。 既然在州衙里查不到什么，王昱打算回去了，虽然都是假的，但是也看了两日，看的也累。 看到王昱出来了，高峰两人迎了上来问道账目看的怎么样，王昱看了他们一眼，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问题，这两日累了，没什么事他就回去休息了。 高峰担心了两日，这会听到王昱说没有问题，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那大人早些回去，州衙的事务还有我们处理呢。” 王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明日我再看看案宗。” 既然要做就要做全套，该他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都是做给他看的就不做了，流程还是要走的。 “是，大人，明日整理好放到您书房。” 王昱点了点头就直接回去了，进了后院疲惫的精神也松了下来，程晨正在哄二宝睡觉，王昱脚步轻了些走过去看看，二宝这几日可能有些水土不服，食欲不是很好，好在看过大夫后没有什么大碍，开了一些药喝两天就会好。 等着二宝睡熟后王昱问道：“二宝午时吃的怎么样？” “今日吃的还可以，精神也不错。”程晨看着睡着的二宝说道。 这两日喂二宝吃药也是费了不少劲，小孩子的药多少是带点甜味的，但终究是药就会有苦味，好在二宝好了过来，不用再吃药，他也放心不少，转头看到王昱有些疲惫的神色走了过去给他按了按太阳穴。 王昱靠在他身上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就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这两日辛苦你了。” 程晨摇了摇头说道：“不辛苦，二宝很听话的。” “嗯，府里的下人好管理吗？”王昱怕府里下人里有心怀鬼胎的。 程晨笑了笑：“你是大人，我是正夫，哪有不听话的，都是规矩的。” “好，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程晨知道因为凌霄兄妹的事，州衙外面还有人盯着他们在，夫君是怕他和二宝有什么事，“我知道，别担心，我也会小心的。” 第124章 丐帮 王昱和程晨说了一会儿话，就把凌霄兄妹叫了过来，又仔细的问了他们那晚听到的话，不过还是那几句，最重要并没有听到，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 王昱叹了一口气，现在没线索也没人，不好办啊。 凌霄以为王昱还在为他们兄妹的事情操心问道：“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王昱沉思了一会儿，把今日州衙的事情说给两人听了，“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现在我没有人手去调查这些事情，外面还有人一直盯着，很麻烦。” 从外面的人一直盯着，没有动手的情况下来看，怕是知道他目前没有查出什么，所以才没动手的，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家里有凌霄兄妹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只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更的应对。 凌霄和凌霜也没想到，他们只是去劫富济贫了一趟，就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凌霜：“可以用江湖中的人。” 王昱抬头看着她，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江湖中人，你们可以联系？” 凌霜点了点头：“大人，定州没有飞雪山庄的人，不过肯定有丐帮的人，我们和丐帮的关系还不错，找他们应该不是问题，而且丐帮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他们查起来更便利。” 这话打开了王昱的思路，赶紧问道：“怎么联系？你们不能暴露，外面都是对方的人。” 凌霜：“大人放心，我们有专门的联络方式，不会暴露。” 王昱看他说的这么笃定，点了点头让他们联系，看看能联系多少人，“行，你们小心。” 刚好二宝到这里还没喝上羊奶，明日让凌霜出去买羊奶的机会看能不能联系上，只是交代他不要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 第二日，王昱去看了州衙的案件卷宗，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想来也查不出什么，王昱就没再看了。 等着王昱出来后，高峰照例问王昱看的怎么样。 王昱知道事情有办法查，心情也没昨日沉重，笑着说道：“卷宗没什么问题，你们处理的很好。” 王昱回到后院，看到二宝正在院子里用学步车学走路，程晨在一旁看着他，摔倒后，马上爬了起来，不哭不闹的，比昨日精神多了，可见是全好了。 王昱走了过去把他抱了起来：“二宝，爹爹回来了。” 二宝还想下来走路，在王昱怀里挣扎着，“爹，爹。” 程晨走了过去，把二宝从王昱怀里接了下来，笑道：“我刚刚把他放出来，还没走多久呢，这会儿肯定不让抱的。” 刚放到地上，二宝就迫不及待的迈着小腿推着车往前走了，学步车是从京城带来，之前就想着二宝肯定要学走路的，早就准备好了。 程晨：“夫君去把官服换了。” “嗯，凌霜买到羊奶了没？”王昱想到凌霜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情况，便问道。 “买到了，和铺子里说好了，每日送一些新鲜的到府里来。” 两人说着话，凌霜凌霄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大人。” 王昱点了点头，回屋里换了官服后，就带着两人去了书房，“联系上了没有？” 凌霜：“我已经刻了标记，如果有人看到，会有人联系我们的。” 王昱点了点头：“这几日，你们注意点。” 之后王昱又在州衙处理了几日的内务，基本已经理清和顺手，底下的几个人可能都有鬼，不过做事的能力还不错，这样也好，不用他事事亲力，他也能轻松些。 而且自他来到定州，接手事务后，并没发现欺压百姓，苛捐杂税的事情，所有的内务都是按照大历的律法来的，应该是他来了后，这些人收手了，至少定州界内是收手了。 今日回去，凌霄说已经和丐帮的人联系上了，明日早上送羊奶的时候会来人接触。 王昱点了点头，联系上人就好办了，第二日找了一个理由，让送羊奶的来了后院，王昱几人在书房谈事。 凌霜去的那间羊奶铺子也是巧，就是丐帮的据点，也方便了他们行事。 郑小川按照长老的吩咐到州衙来送羊奶，知道是飞雪山庄的人找她们有事，但是没想到找他们的是朝廷的人，还是定州知州大人。 三个人他都不认识，看着丫鬟装扮的两个女孩子，也不像飞雪山庄的啊，难道有诈？可是他们丐帮没有什么事情和朝廷有牵扯的，而且那么隐秘的符号，也只有像长老那样的人物才知道的。 凌霜拿出飞雪山庄的信物给他看，“我是飞雪山庄的凌霜。” 郑小川看着飞雪山庄的信物，又看了一眼凌霜，既然姓凌那就是飞雪山庄的嫡系了，不过又看了站在旁边的凌霄，和凌霜长的很像，有些疑惑，他记得飞雪山庄确实有一对长得很像的龙凤胎，但是这是一对姐妹啊，难道记错了？ 不过既然有飞雪山庄的信物，而且能画出江湖人才知道的符号，大致是不会错的，随后客气道：“凌姑娘，不知你找我们丐帮做什么？” 凌霜：“不是我找你们，是大人找你们。” 郑小川看着王昱，朝廷找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为何这么隐秘的找，怕是有什么事，“知州大人。” 王昱：“本官确实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你叫什么名字？” 郑小川：“小人郑小川，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不用这么客气。” 随后王昱把凌霄和凌霜的遇到的事情和需要调查的事情和他说了。 郑小川听完点头答应：“好，大人，回去就和长老说，安排人去调查。” 王昱笑着说道：“本官刚上任，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是人手不够，也不会麻烦你们了。” 郑小川：“大人客气，即是牵扯到凌姑娘身上，就是看在飞雪山庄的面子上，我们理应帮忙的。” 王昱拱手：“多谢。” 之后又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解决完人手的事情王昱松了一口气，不用一直这么的被动，什么也做不了，既然州衙的事情理顺了，明日就去船楫司看看战船，来时皇帝特地交代过的，这个船司是新设立的，由都司下的卫指挥使司驻守着，可见皇帝对这的重视。 第125章 船楫司 第二日王昱带着凌霄和郑树去的船楫司，凌霜留在家里看护程晨他们，这样王昱出门也能放心些，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一直在州衙附近会做些什么，而且他去船司是办事的，带着家属就说不过去了。 几人坐在马车上，王昱问凌霄：“你是怎么发现他们跟踪的？” 他们刚出来凌霄就说有人跟着了，王昱很是好奇的问了问。 凌霄：“大哥教过我跟踪术，我武功还不错，那几个人的跟踪术还不到家，所以一出来我就知道了，我大哥的轻功很好，他要是跟踪，我是察觉不出来的。” 王昱：“他的武功很好吗？” 可能是谈到他大哥了，凌霄这会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说道：“大哥要说在江湖年轻一代那是第一人，飞雪剑法出神入化，我爹都比不过。” 王昱没想到凌楚风武功这么好，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张思远说他在读书上也很有天分，不然也不会拜得蓝先生为师，这就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了，王昱表示很羡慕。 王昱突然想起凌霜说过自己轻功很好，便问道：“凌霜的轻功很好吗？” 凌霄：“嗯，大哥教她的。” 王昱：“你大哥没教你？” 凌霄有些不情愿开口说道：“也教过，没有凌霜好，不过我的剑法比她好。” 王昱闻言低头笑了笑，还是两个不大的孩子，总是喜欢攀比。 两人聊着天就到了船楫司，接待他们是指挥使薛海薛大人，虽说王昱的品级比他低，不过还是认真的接待了，毕竟是皇帝交代过的，不知道此人有何特殊之处。 王昱：“今日麻烦薛大人了。” 薛海：“无事，皇上交代了要带你好好看看。” 王昱：“那就多谢薛大人带路。” 船楫司很大，四处巡逻的士兵也很多，纪律严谨，守卫森严，士兵精神饱满，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可见薛海把手底下的人管理的很好。 薛海带着他们看了制作好的蒸汽船，这会都整齐的停靠在海边，这里离开通的海港有些距离。 王昱看着一艘艘安装好的火炮船，有些震撼，他只是在文献里认识过战船，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薛海看到几人的震撼的面容有些骄傲，说道：“每艘船都装有火炮，且可容纳上千人。” 王昱点了点头：“嗯，很震撼，用这个打东夷是必胜之局。” 薛海点了点头，又带他们看了给士兵配备的火枪火铳，只要开打这场仗就是压倒性的胜利，毫无悬念，毕竟对面可能用的还是冷兵器。 先帝给大历带来了不少东西，只要军事力量这样持续发展下去，以后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打了。 王昱上前摸了摸火枪，薛海道：“王大人想不想试试。” 试试是肯定想的，这些东西也只是在博物馆见到过的老古董了，随即点了点头。 薛海让人拿了两把到校场，场上有不少的靶子，拿起一把火枪教王昱如何使用，“这枪每次可以放入二十个弹丸，你试试。” 王昱按照薛海教的操作试了一遍，子弹是打出去了，就是被打中靶子，但是力度很强，王昱是感受到了的。 把枪还给了薛海说道：“很厉害。” 薛海又给他演示一遍火铳，这个威力更大，一次连续射击二十八颗子弹，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冲锋枪，但是就现在而言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的。 王昱只想给他们点个赞，厉害，薛海越发的骄傲。 王昱随后偷偷的问凌霄：“你们习武之人可以抗下火铳火枪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铁布衫，金刚不坏之身之类的硬功。” 凌霄像见鬼的表情看着王昱，要说练硬功的也有，扛扛刀剑是可以的，扛这么大威力的火枪是不可能的，无语道：“大人，武功高强的人躲开应该是可以的，但是直接用身体接，怕是直接见阎王了。” 王昱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还是热武器厉害。 几人走出校场，王昱拱手：“今日多谢薛大人给我们几个开眼了，晚些回去就和皇上写奏折，薛大人的这个船楫司做的很好。” 薛海点了点头：“等着所有的战船准备好，还需一年多的时间。” 王昱：“好，我等先走了。” 他们三人打道回府，这里的事情还需一年多的时间，暂时还不着急，船楫司毕竟是皇帝这几年新设立的，还是军部在驻守，他们应该不敢把手伸到这里来，这里的事先不用他管。 现在主要是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把他监控的这么严，这几天丐帮还没有传来消息，王昱也就是按部就班的上衙处理内务，下值陪夫郎孩子。 几人在屋子里吃着饭，王昱：“明日休沐，带你们几个去海边玩一玩，你们还没去过海边？” 二宝这些天也好了，已经一岁两个月了，会慢慢的走路，总在家里待着，肯定也想出去玩。 几人都看向王昱，他们确实没有看过大海，程晨郑树不用说，凌霄兄妹也是刚刚出来历练，还没走到海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凌霜到底是女孩子，开心的说道：“真的吗，我还以为要一直在府里待着呢。” 王昱点了点头，“现在丐帮没有传来消息，我们正常的生活就行，来了一趟定州，总是要去看看海的。” 程晨闻言，也高兴的点着头。 王昱看着凌霄凌霜：“出门注意些，别暴露会武功的事情就行。” 凌霜重重的点头：“好。” 第二日，几人兴致冲冲的坐上了马车往海边去了。 王昱：“人是不是还跟着我们在。” 凌霄点了点头。 王昱：“不用管他们，今日天气也不错，好好玩一玩。” 赶着马车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到了海边，他们几个人来海边早，这会儿还不太热，吹过来的海风还带有咸咸的气息。 程晨是第一次看到海，这会儿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心情很是激动，他不像夫君有学问，只是识得几个字，说不出什么特别的话。 只觉得此时水天相接视野开阔，让人心情舒畅，脚底下踩着软软的沙子，嘴里念道：“这就是海啊，好大好蓝。”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都是欣喜，王昱也很开心，凌霜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海，这会儿已经撒着脚丫子在沙滩上跑了，更不用说出门就一直兴奋着的二宝。 倒是凌霄一直规规矩矩的站在王昱旁边，实在是不想穿着女装在沙滩上跑，看看就行。 第126章 烧火案 王昱把二宝的鞋子脱了，让他踩在沙滩上感受一下，刚刚放下去碰到沙子就缩回了脚，胖胖的脚丫子很是可爱，可能是第一次碰到有些软软的陌生的东西，不太适应。 王昱多试了几次，总算愿意踩在上面了，刚刚一放一缩的，实在是太好玩了，不过是陌生的地方，二宝也不敢到处走，一直跟在程晨身边，没一会儿就闹着让程晨抱着。 凌霜捡了几个漂亮的贝壳拿了过来哄二宝玩，“来，叫姑姑，姑姑把这个给你。” 二宝被漂亮的贝壳吸引了，想要，但是还叫不出姑姑两个字，凌霜也有耐心哄着直到二宝叫出“姑”这个字，才开怀大笑的把贝壳给了他。 二宝比大宝好一点就是，他不把东西往嘴里塞，这会拿着贝壳只是玩，从来不把不是吃的东西放嘴里，也不在地上捡东西放嘴里，省了程晨不少事，程晨总感叹二宝好带听话。 大宝不行，那家伙小时候总是逮着什么东西就往嘴里塞，大人一不留神就看到他把东西塞嘴里了，眼疾手快的，必须有人时刻的看着。 吃过玩具吃过泥巴吃过花花，有一次还抓到蝴蝶往嘴里放，幸好程晨看到赶紧从他手里抠出来了。 海边还能看到一些渔船和赶海的人，都是这附近的渔民，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除了远处的田里的粮食，还有一部分收入就来自海里，捕鱼捞虾，除了平日自己吃外，就是拿出去卖掉，这里没有冷冻技术，卖不了多远，大多会晒成鱼干虾干卖。 还有采珠人也称疍民，是一个危险的职业，但收入不错，所以很多人也铤而走险的成为疍民深海采珠。 自从海港通商后这里人渐渐多了起，生活也慢慢的好了起来，捕捞上来的东西有更多的人买了，有能力的商人会储存好冰，把这些海产品运到更远的地方去，而且平日里还能去码头做做工挣些银钱。 他们几人在海边玩了一会，太阳渐渐地晒了起来，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小姑娘给他们推销东西。 小姑娘手里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漂亮的海星，海螺，贝壳，有些做成了手串吊坠，还有一个风铃，颜色都很好看。 王昱拿起一个海螺放在耳边，果然有海浪的声音，又放在程晨耳边让他听听，程晨听完不可思议说道：“里面有声音！” “真的吗？我来听听。” 说着凌霜也拿起一个放在耳边，说道：“真的欸，太神奇了！” 说的凌霄也拿过听了听，最后程晨把海螺放在二宝的耳边让他感受了一下，二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想要海螺。 一人收获了一个海螺，程晨凌霜一个贝壳手链，凌霄要了一个吊坠，王昱把风铃买了下来，小女孩的篮子一下就空了不少，喜滋滋的接过王昱递过来的钱，小心的放在荷包里，朝王昱他们道谢后提着篮子就走了。 她今日在沙滩上赶海见到王昱他们，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渔村的人，应该是来玩的，就回家拿了这些东西来卖的试试，没想到还真卖出去了，还卖了这么多，海螺贝壳这里是最多的，家家户户都有，很少有人会买这个的。 平日里她捡到好看会收集起来，有时候会和哥哥去州县转着吆喝卖，因为多见并不是特别好卖。 自从通商后，海港前面的就慢慢的发展成一条街，有些商人会将这些东西拿到远处去售卖，不过终究还是少，今日能卖这么多，她已经很高兴了，回去之后哥哥肯定会夸她的。 回去城内，好已经午时，王昱提议：“今日就在外面吃饭。” 几人都点了点头，还一直都没出来吃过饭呢。 王昱找了一家酒楼，张思远的百味楼没有开到这里来，王昱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 程晨吃府里厨房做出来的饭菜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菜口味偏甜，头几日还有些新鲜，吃了几日后就很想念家里的饭菜了，王昱前两日让郑树又找了一个会做上庸那边菜的人，每日混合着吃也不错。 今日来的酒楼，海鲜做的不错，不过刚出海的鱼虾就是清蒸一下也很好吃的，蟹、虾、海鱼满满一桌，好在他们几个对海鲜都不过敏，特地给二宝点了一个水晶虾仁，小家伙还挺喜欢吃里面的玉米和豆子的。 酒楼生意不错，这会儿正是饭点，大堂基本都坐满了，吃饭聊天很是热闹，说的大多是这个地方方言，好在这里的方言王昱基本能听得懂。 王昱他们没有要雅间，就在大堂靠窗找了一个位子，这桌后面也坐了两个人，这会儿正喝着酒说话。 王昱和他们靠的近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王昱背后这人喝的有些醉，但确实也高兴，今日又采到好的珠子，和对面的人说着话。 “要说采珠最好的，还是十年前采到那颗六分的珠子，珠体圆润，光泽也盛，那日献给州衙得了不少赏银，不过今日这颗也不错。” 此人说完又喝了一杯酒，可能是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说了出来，王昱就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王昱能从他的言语里拼凑出大概是故事。 那日这人从州衙得了一些银钱，就去酒馆喝了些酒，回来有些晚，走到柳巷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杀人了’，但后来没有动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本来他喝了些酒就没当回事，扶着墙继续往前走，但又听到有人说话声。 ‘都死了？’ ‘一把火烧了。’ ‘也不知道这家怎么得罪大人了。’ 他当时喝的晕晕乎乎的，并没当回事，直到第二日听人说柳巷那家都烧成灰了，才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顿时惊出一身汗。 他知道那家是被人杀人灭口了，不过他是个平头百姓，也不敢说出去，后来他听官府给出的结果是意外失火，他就只把这件事烂在了心里当作不知道的，今日多喝了些就絮絮叨叨的说了出来。 王昱听的直皱眉，因为这人说了被烧死的那家原是州府同知，前几日他看过卷宗，并没有看到这件案子，一州同知一家十几口人被烧死在家里，州衙居然没有卷宗，就算是意外也应该有记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对面那人听他完四周看了看赶紧说道：“你喝多了，瞎咕咕叨叨什么，今日这话还是不要再和别人提起，早点回去。” 说着起身把那人扶了出去。 王昱心里装着事，吃完饭没有继续逛直接回州府了，这会坐在书房思考着这些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牵着进去了，不过那吴州知州刘弘文肯定在里面。 第127章 调查 王昱在这边想着案子的事情，府衙那边也在说着王昱的事情。 “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些什么？” “头几天看了账目，后来又看了卷宗，又去船楫司转了一圈，对了，还请了一个厨娘，我查了厨娘身份没问题。” 那人点了点头，他知道王昱去船楫司做什么，自去年年底皇帝决定打扶桑后，就安排了王昱来这里，这一下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上头赶紧让他安排人把定州的事情处理干净，好在王昱是今年开春才来的，让他有时间处理，看样子王昱并没有发觉有什么问题。 “行，继续盯着，别被发现了。” “是，大人。” 知道是他们做给他看的，所以前些日子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所有的案宗，第二日王昱去府衙又调出案宗查看，他需要再仔细的查查到底有没有烧火案。 高峰看到王昱又找卷宗看问道：“大人前两日不是看过吗？” 王昱：“嗯，那日看到一件有意思的案子，今日打算再看看。” 高峰：“需要下官帮忙找吗？” 王昱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我记得在那里，你去做你的事。” 高峰虽然不太明白王昱又来看卷宗干什么，但想着应该都处理干净了，便点了点退了下去。 既然是十年前的案子，只需要找十年前的就行，前些日子没有仔细看过时间，今日一找才发现，州衙没有十年前的案卷，一个都没有，看来是着急了，直接把十年前的案子全都处理了，看到这里，这些事情越发的不简单了。 好在王昱并没有等多久，江湖果然有能人，这日王昱下值，凌霄神秘兮兮的说有消息了，听得王昱精神一振。 来的人还是郑小川，告诉王昱这些时日查到的消息。 淮宁府这些年确实有一些苛捐杂税，什么水脚钱，车脚钱，口食钱，还有库子钱五花八门的。 因着朝廷采取以钱折粮的形式收取粮税，一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二是为了减少运粮的费用，但是这样一来这些地方官吏就没得捞，原本运粮，可以说河上起大风，部分粮食掉河里了，这一部分就收入腰包，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就想出了这各种明目的税。 只是这事始终没有传到上面去，可见淮宁的官员瞒的都多紧，恐怕整个淮宁都参与进去了，不过为何要强逼百姓为奴，那些奴隶又去了哪里？ 王昱没想明白这件事情，总觉得事情可能不只是贪污这么简单。 “麻烦你们的人继续查探下，买卖的奴隶都去了哪里。” 郑小川：“好，大人。” 王昱：“对了，有一个案子你们帮着查探下，十年前同治府的烧火案，有一个人可以去调查一下，海边的一个疍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应该是定州的人，他可能知道一些消息，查探的时候小心些，就是没有查到什么也不要暴露了。” 郑小川：“好。” 丐帮继续查探消息，王昱继续在州衙处理政务，表面风平浪静。 日子一晃又快过去一个月，王昱等的有些心焦，事情这么难查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程晨肉眼可见的察觉到夫君这段时日有些情绪在，今日早上起来，给他换了一个新的香囊。 “今日给你换个香囊，里面放了些可以舒缓情绪、镇定安神的香料。” 王昱拿起闻了闻，确实清新凝神，他知道这段时间有些焦虑影响到了程晨，笑着说道：“阿晨有心了，我无事。” 程晨给他系好香囊，整理了下衣服，“嗯，夫君不要有压力，我和二宝一直陪着你在。” 听到这话，王昱心里柔软，捧着程晨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好，我去州衙了。” 好在焦虑的日子持续的不久，就有消息传来。 陈小川说，被迫为奴的人都被送到清河县的一个山上了，这还是丐帮的人查快一个月才知道的。 他们也去看了，山上建了一个庄子，但是守卫比较森严，他们没有进去，不过看到有人抬着一箱箱东西下来，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怕打草惊蛇。 王昱思考着这些信息，既然从上到下都贪污腐化成风，那么肯定会留下证据，只是这证据该去哪里找，还有就是庄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那些箱子里装的什么？ 王昱：“你们江湖上有没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一样东西？比如说可以躲过庄子的守卫，拿到箱子里面的东西？” 凌霄凌霜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想到一个人，“有，我大哥。” 凌楚风啊，想到之前凌霄说他很厉害，但是这人不常待在一个地方，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京城，不好办啊。 “你们有办法联系到他吗？” 凌霄想着那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偶尔见到的大哥说道：“我先让人打听下他在哪里。” 王昱点了点头，今年二宝周岁，他还特地赶回来的，之后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凌霄想了下：“还有一个人孟羽，江湖人送外号千手神偷，我没有亲眼见过她出手，但是在江湖上传的很凶，我也找人打听下她在哪里？” 王昱：“她会帮我们吗？” 凌霄沉默了下说道：“之前她偷到我哥头上了，被我哥教训了后就赖上我哥，两人还成了朋友，我并不经常见到我哥，所以也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先打听下，说不定用我哥的名号她愿意呢。” 王昱也默了，这是要用凌楚风的人情了，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这么办了，好在到处都是丐帮的人，人多也好办事。 还有就是十年前的那个烧火案没有任何线索，丐帮的人找到了那个疍民，但是他知道并不多，那晚喝了一些酒，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这家出事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灭口的，但并不知道是谁灭的口，知道的事情大致就是王昱那天听到的那样。 王昱沉思着，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幸存的人活下来，王昱还是托丐帮的人再隐秘的打听打听。 第128章 孟羽 大概在半个月后，一日王昱下衙回来，书房突然多出一个人，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大，一身红装的女子正坐在他的案桌前，王昱很戒备看着她，背着手从空间拿出袖箭套在手腕上，问道：“你是谁？” 孟羽看着戒备的王昱笑道：“听说你找我。” 王昱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问道：“孟羽？”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王昱这才松下心神，他没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偷是个女人，上次凌霄也没说清楚，他一直以为这个职业应该是男人，回过神来王昱又看了下四周。 孟羽看他如此谨慎，手撑着下巴说道：“放心，没人知道我来这，外面那两人都没发现。” 王昱这才完全松懈下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朝孟羽拱了拱手说道：“没想到凌霄说的千手神偷竟然是姑娘您。” 孟羽笑了笑，“凌霄凌霜他们呢？” 王昱闻言把他们两都叫了过来，凌霄的样子顿时遭受了孟羽的无情的嘲笑，凌霄这段时间一直穿的女装，他都穿习惯了，这会有人笑他他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的女装。 孟羽站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称赞，“还别说你女装挺漂亮的，不输凌霜，回头画下来给你哥看看。” 凌霄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其他了，坐下来叫了声孟姐姐就不说话了。 孟羽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随后坐了下来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王昱给她倒了一杯茶：“听说了孟姑娘的江湖名声，本官确实有事相求。” 随后把凌霄凌霜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查到的事情说了她听。 孟羽转头看了一眼凌霄两人，笑道：“这才刚出来历练，就惹了这么大的祸，不怕你哥训你们两个。” 凌霜低头掰着手指嘟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是贪官的错。” 王昱笑着说道：“虽说两人莽撞了些，但是也是他们误打误撞，让这些事情浮出了水面，本官作为大历的官员，既然知道了，便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更何况还牵扯了他们两个，事情总是要查清楚的，不然凌霄得一直穿着女装。” 孟羽点头答应了：“行，我替你们去查一查。” 就孟羽这身手也就在凌楚风那里栽过，还没在其他地方失过手，看在他们两个是凌楚风的弟妹的份上，就答应了下来。 王昱：“那里守卫森严，你要小心些，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孟羽点了点头，摸了摸凌霜的脑袋，“等着姐姐回来。” 说完话就开窗走人了，王昱眨了眨眼，身手确实很好，人一下就没了，对于轻功这种东西再一次表示很羡慕。 事情有了进展，王昱心里很高兴，只期望孟羽这次能成功。 晚上王昱把这些事情都和程晨说了，他不想瞒着程晨，既然两人在一起程晨也该知道他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不然有什么事只能干着急。 程晨依偎在王昱的怀里，床里面是睡着的二宝，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夫君在查一些事情，前些日子，看到夫君那么的焦虑就知道这些事情恐怕很复杂。 他帮不了夫君什么忙，只能在生活上更体贴一些，不要让他担心。 “夫君放心，就是再危险，我也会陪着你一起面对，我不怕。” 王昱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时候的心情，只觉得心脏满满涨涨的，有这个人在身边真好。 喟叹了一声，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嗯，我不会让你们有危险的，放心。” 自从来到定州，一堆事情缠身，二宝又和他们在睡，两人很长时间没有温存了，这会王昱摸着夫郎柔软细腻的腰侧，渐渐起了感觉。 程晨也不是的冷淡的人，更何况还是王昱在摸他，也有感觉了，两人对视一下都在对方眼里看到炽热的情感。 程晨红着脸闭上了眼睛，王昱知道这是同意了，低头吻了上去。 程晨眼角微红，努力的回应着王昱，也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二宝，闷哼声都压抑在嘴角，有时候实在受不住泄漏出来，就赶紧咬住自己指节。 王昱换了个姿势，把他抱在怀里，让程晨咬自己的肩膀不要咬手指，随后继续动作，一个时辰后房间的动静终于停了。 王昱抱着睡着的程晨心满意足也睡去了，睡着前还在想，好在那两人都在府衙周围盯着，而不是在他房间的屋顶盯着，不然哪能做这些事。 第二日程晨醒的晚了一些，王昱已经去上衙了，二宝也醒了，很听话的坐在床上看着他阿爹睡觉也没吵他。 程晨睁开眼就看到二宝咧嘴对他笑，一瞬间被笑容击中心脏，柔软的不得了，程晨坐起抱过二宝亲了一口说道：“二宝醒了啊。” 二宝：“阿，爹。” 程晨又亲了一口，觉得不满足连着亲了好几口，二宝被亲的咯咯直笑，程晨抱起他换了衣服。 “我们起床，一会儿给你煮最喜欢的羊奶喝。” 二宝知道羊奶是什么，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自来到这里就没有再请奶娘了，一切事情都是程晨亲力亲为，好在还有凌霄凌霜两人可以为程晨分担一下。 王昱和程晨说了那些事情后，他也不放心府里的下人，不知道这些人中有哪些是有鬼来的，夫君说也不能全部处理掉怕打草惊蛇，有些事情就只能亲力亲为了。 好在厨房的吴婶子是他们后来亲自找的，程晨刚去厨房就看到吴婶子把羊奶热好了。 “正夫来了，羊奶刚好煮好。” 吴婶子不太明白主家为什么要亲自做这些事情，不过她也不会问，把羊奶装到食盒递了过去。 程晨接了过来，走到饭厅羊奶也差不多凉好了，二宝刚好可以喝。 凌霜正在和二宝玩，二宝看到他阿爹就知道是羊奶来了，爬了起来，跑到程晨那里。 程晨抱着二宝一口一口的喂着。 凌霜好奇的看着二宝喝奶，咕咚咕咚的，喝的很带劲，“果然是个奶娃娃，这么喜欢喝奶。” 程晨笑着给他擦了一下滴到脖子的奶，“小孩子都是这样，喜欢喝奶好，喝奶长个，是，二宝。” 二宝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碗里羊奶，“喝。” 第129章 刺杀 清河县山庄，孟羽骑马两日就到了，这会在庄子外面观察，看守的人确实很多，白日也不敢太靠近，只能等着晚上再来。 半夜，好在今日月黑风高，刚好方便她行动，这会大部分人都睡了，避开几个巡逻的就行，只是这个庄子很大，孟羽在庄子里找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放箱子的屋子。 随即翻进去，这间屋子里放了不少箱子，都堆放成小山了，上面贴着封条，孟羽小心的打开其中一个，借着只有一点点的月光，能看清是满满一箱子的银锭。 随后看到后面堆砌的小山，只怕这些箱子都是银锭，咂了咂舌，但也没忘记自己今日来干什么，摸了两个放到怀里，又关上箱子封好封条就打算撤了。 只是很不幸的是孟羽刚翻出屋子，就被人看到了，引来庄子里的高手，她没想到看守这个庄子的还有武功这么好的，好在孟羽轻功好，跟了她一天，最后甩掉了那个人。 拿着两个银锭回州衙府衙找王昱，跑了两天两夜，孟羽也有些累，喝了一杯茶说道：“箱子里面都是银锭。” 随后把拿到的两个银锭给了王昱。 王昱拿着两个银锭问道：“你没事？” 孟羽摇了摇头，“没事，庄子里有高手在看守，我出来的被发现了，不过在半路甩掉了他。” 王昱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又仔细看了这两个银锭，上面没有官印，应该不是朝廷铸造的。 孟羽说屋子里还有很多一样的箱子，如此大量的银锭都不是官府铸造的，那么就是私人铸造的，朝廷是不允许私自铸造钱币银锭的。 而且量还这么大，又想到被迫卖为奴隶的人也送去了那里，恐怕就是为了这银锭，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银子铸造。 王昱灵光一闪，银矿，怕是他们有个银矿，发现银矿不上交朝廷，还私自铸造这是死罪。 王昱看着手里的银锭摇了摇头，自古财帛动人心，这私加杂税不说，还私造银锭，这是需要多少钱才够，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为了钱也可以连命也不要，什么都敢做。 王昱看着孟羽风尘仆仆的样子说道：“多谢孟姑娘，你先好好休息。” 孟羽点了点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也算完成任务了，下次碰到凌楚风能好好的说道说道，就去找凌霜睡觉了，她连着跑了两天都没休息。 淮宁府府衙。 “你说没追到人？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庄子暴露了人还没追到，我怎么和上面交代。” “大人，那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轻功很好，我们追了一天还是追丢了。” “往那个方向去的？” “吴州定州方向。” “吴州，刘弘文上次满城抓的两人也是江湖人对？” “是。”跪着人点了点头。 那人敲了敲桌面，想着定州王昱，还是他来了后才有这些事的，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什么，派他来暗地里查。 不行，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人都不能留了，庄子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去，处理掉王昱，这次绝对不能失手了。” “是，大人这次绝不失手。” 王昱这会儿还不知道，有人已经要来杀他了，拿着手里的银锭思考着，失火案那边始终没有传来消息，看来当初确实没有一个知情人活着。 王昱想着还是让朝廷安排人来查，打算把这段时间查到东西写好，让孟羽送去京里，私铸的银锭和庄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只是刚写好还没来得及给孟羽，晚上就有人来杀他们了，王昱猛的惊醒，就到看到一道剑光朝着他来，王昱连同程晨和二宝一瞬间闪到空间里。 王昱在空间里抱着已经醒了程晨安抚道：“莫怕，一会儿看到什么都别怕，抱好二宝就行。” 程晨看着这陌生的地方有些慌张，但还是抱着睡熟的二宝点了点头，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莫怕，夫君在这里。” 戴好袖箭感受着外面的动静，趁对方没注意闪身出来，袖箭直射眉心，看到对方倒下去的身影，无比感谢凌楚风送给他的袖箭。。 还没来得及进去安抚程晨，就听到外面传来凌霄的声音：“大人，大人。” 随即王昱程晨他们放了出来，空间之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程晨发现自己和二宝又一瞬间出现在了房间里，惊恐之下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 “夫君。” 这时凌霄推开门进来：“外面来了很多人，你们先走。” 他们半夜听到有异动就醒了过来，没想到对方安排这么多人来刺杀他们，就是再想隐蔽也是不行了，只能先过来保护王昱。 看到屋子里倒着一名刺客，也没多说拉着他们往后面的马肆跑，边跑边说：“大人，你们先走，孟姐姐和凌霜在前面拦着。” 王昱也是牵着程晨着急的往前走着，问道：：“你们呢？” 走到马肆凌霄拉好马让他们上去说道：“我们会武功，打不过会跑的，放心。” 王昱听到前面院子刀光剑影的声音，看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只会拖后腿，“你们小心。” 随后骑马跑了出去，王昱程晨圈在怀里，这么大的动静二宝也醒了，好在在程晨怀里没有哭闹。 这会王昱也想不了这么多，骑着马只管往外面跑，有人发现王昱跑了，跟着追了过来。 一队人紧追不舍跟在后面，王昱也慌不择路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到前面的悬崖，知道无路可逃了。 王昱拉着缰绳安慰程晨道：“别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在马坠入悬崖的一瞬间，抱着程晨一起闪身进了空间。 后面追的人看到马连同衣服一起坠入了悬崖，从远处看以为是人和马都掉了下去，几人上前查看，只能看到下面拍打的海浪，这么高估计尸骨无存，可以回去交差了。 几人不放心又在那里观察了一会，想着确实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就走了。 第130章 来历 程晨这会坐在空间的沙发上还在发怔，之前来过一次，看到夫君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又出来还被人追杀，这会又进了，被追杀时的害怕都消散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夫君是什么，神仙吗？为什么可以躲开追杀来到这里，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脑子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出来了，又想到自己看过的志怪小说，夫君难道是鬼怪妖精，可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像鬼怪妖精啊。 王昱注意到外面的人走了，怕是因为庄子暴露了，所以那群人狗急跳墙了，好在他有这个空间在，不然今日就真的尸骨无存了，有些后怕的靠在墙上舒了一口气。 知道已经安全了，王昱回头看到还在坐在沙发上的程晨，有些回不过神来，但手里还是紧紧抱着二宝的样子，有些心疼，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二宝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也不害怕，看到他爹爹过来伸手要抱，王昱伸过手把他抱了过来，这会程晨才有些反应，知道是王昱抱他，就松了手。 王昱一只手抱着二宝，另一只手拉过程晨的手握在手里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程晨转过头看着夫君，想了半天语气有些忐忑的问道：“夫君，这里……你……。”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脑子都是混乱的，嘴巴打结的自己都有些着急了。 王昱知道他在问什么回答道：“这里是我空间，嗯~怎么和你说呢？” 王昱想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和程晨说出他的来历，告诉程晨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自很远很远的时空，不知道为什么就来这里。 程晨听的瞪大了眼睛，问道：“那夫君你是鬼还是神仙？” 不然怎么会进入别人身体呢，还有这个空间里都是他没见过的东西，还有这个身体的人去哪里了？他有好多问题，但是不知道如何问才好。 王昱听他这么说笑道：“我不是鬼也不是神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无意间来到这里。” 又和程晨解释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他来的时候原主已经不在，说来也巧，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他和原主长的很像，而且爹娘和他原本的父母也很像，就像前世今生一样。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程晨在脑子里捋了一下，想着这么多年夫君对自己的好，点了点头说道：“不管夫君是人是鬼，都是我的夫君。” 王昱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心里慰贴轻叹了一下说道：“我无比庆幸能在这个时代遇到你，爱上你。” 程晨也回抱着王昱，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说着：“我也爱你。” 二宝不知道两个爹爹之间的气氛，伸出小手啊啊的，半夜醒了，又跑了这么长时间二宝又有瞌睡了，想要阿爹哄睡，但是还不太会表达，只是朝程晨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叫着。 程晨这次回过神来，从王昱的手里接过二宝，“瞌睡来了吗？阿爹哄你睡觉觉。” 随后把他抱在怀里有节奏的拍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去卧室里睡。” 王昱把他们两人带到卧室，“这是我那个世界的房子，你们在床上睡会。” 安顿好程晨后，王昱想着刺杀的事情，只能等着等着天亮了再出去探探情况，那群人应该以为他坠崖死了，只是不知道孟羽他们四个人怎么样了。 程晨躺在床上，发现这个床很柔软还有弹性，睡着很舒适，夫君的地方真的很不思议，房间里有很多自己不知道东西，想着这个屋子是夫君在那个世界住的地方，他就很想四处看看。 程晨睡不着，把二宝放在床上，看到床头上木框中有夫君的人像，是四个人的，不大但很清晰不像画的，这就是夫君说的，他在那个世界的自己，真的很像，不过这个是短头发，穿着也和现在不一样，但是也很英俊。 王昱看到他拿着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便和他介绍着：“这是我大学毕业和家人一起照的。” 又和程晨解释何为照相，何为照片，照片上有他父母和哥哥，王昱和他说着那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 程晨听着王昱慢慢的和他讲着他所不知的世界，知道那个世界和平强大开明，再看照片上四个人的笑容，就知道夫君在那个世界生活的也很好。 他想了解王昱的全部问道：“夫君在那个世界做什么的？” “研究历史。” 程晨想到一个问题，纠结了半天问道：“那夫君多少岁了？” 王昱听着话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快而立之年了，比现在还要大两岁。 听他这么说程晨更加忐忑了问道：“那夫君成亲了没有？” 王昱摇了摇头：“没有。” 程晨有些惊讶了，夫君这么优秀居然没有成亲，看夫君的样子也不像因为穷的原因娶不上媳妇。 王昱看程晨这样子怕是在脑补不得了了东西，笑着说道：“我们那里人成亲都晚，三十岁没成亲的大有人在，而且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制，只能离婚不能纳妾的。” 程晨瞪着眼睛，难怪夫君只娶了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只能娶一个妻子啊，想着两个地方的风俗真的很不一样，那个世界的女子哥儿，活的肯定很自由幸福。 王昱抱着他亲了亲说道：“我长这么大就只喜欢了你一个。” 程晨心里欣喜，也无比感谢老天爷让王昱来到他身边，靠在他怀里，两人聊着聊着天也亮了。 王昱打算出去打探消息，不过还需要乔装打扮一下，起身准备出去，让程晨累了就睡，他们暂时留在空间里也安全。 程晨也知道他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拉着王昱的手说道：“夫君要小心些。” 王昱亲了亲他的额头，“嗯，放心。” 他现在就穿着一身里衣，好在是夏天，出去也不会冷，只是该怎么乔装打扮下。 刚刚已经捋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州衙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他需要去找定州的丐帮打听下孟羽四人的情况，特别是郑树，他只会些拳脚功夫，也不知道逃出来了没有。 王昱在屋子里环视，最后目光落在客厅唯一一棵发财树的盆栽上，弄了点水和泥土和在一起，抹在脸上，弄乱头发，衣服也弄破一些，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确实像个乞丐。 感觉到悬崖周围没有人，就出了空间。 第131章 暗自回京 王昱知道丐帮联络点在哪里，乔装打扮一番，也没有人在意，多数人以为他是乞丐都离的远远的，就是脚上的鞋子都戳了两个洞，能露出脚趾，走路带起的灰尘，已经脏兮兮的了。 昨晚跑的远，这里离羊奶铺子有些远，一路走了快两个时辰，累的更像乞丐了，终于到了凌霜说的地方，王昱转到铺子后门敲门。 开门的人看到是一个乞丐在敲门，以为是讨饭的，想着去给他拿些吃的打发走，王昱赶紧说道：“我找吴长老。”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蓬头垢面的，不太明白他为何知道吴长老，但最后还是进去把吴长老叫了出来。 吴长老听说是个乞丐找自己，怕是丐帮有事找自己，所以听完后就出来了。 王昱拿出凌楚风给他的玉佩，吴长老仔细看了玉佩，凌楚风的私人玉佩，原来不是丐帮。 不知道面前这个像乞丐的人和凌楚风什么关系，看了两眼随即带了进去。 王昱想着凌楚风给他玉佩说有危险拿着找他，当时还不以为意，这会就用上了。 王昱坐了下来连喝两杯水才算活了过来，说道：“吴长老，我是王昱，州衙知州，来找你是想打听下，你们有凌霄他们消息吗？” 吴三这才知道是为着什么事，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为这人做事，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昨晚州衙附近的人传来消息说州衙出事了，等知道后他立马过去，到地方的时候州衙只剩一片狼藉，只有一群的侍卫在巡逻，他也不敢靠近就回来了，还让人暗中打听了一下。 “我没见到他们，但是我找人打听了，他们应该没有被抓到。” 王昱这才舒了一口气，没抓到就好，走了两个时辰的路，已经饿的很了，“可以帮我弄些饭食和羊奶吗？” 吴三昨晚打听到消息说是这人掉悬崖可能死了，不过这会看到人在他面前，只道是个厉害的，没有死掉还逃了出来，点了点头就出去叫人准备饭食了，有些不太明白王昱要羊奶干什么，喜欢喝？ 王昱等着饭食送来的时间，捋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孟羽三人应该逃了出去，以他们的武功应该不会被抓到，就是郑树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和孟羽他们在一起，只能托吴三打听一下他们的行踪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肯定是要上京的，现在估计对方以为他死了，肯定到处在搜罗孟羽他们几人，刚好趁这个时机他去京城。 想好了后饭食也来了，王昱给了吴三一锭银子让他帮忙弄些乔装打扮的东西，再弄一匹快马，无比庆幸当初学了骑射，如果骑快马到京城也就四五天的时间。 王昱把饭食和羊奶放到空间里，程晨看到也会知道是给他和二宝吃的。 吃过饭食，等着吴三把马和衣物都弄回来后，王昱穿戴好说道：“麻烦吴长老这段时间打探一下凌霄他们消息，如果凌霄他们自己找来了，就说我去京城了。” 王昱这边交代着事情，定州郊外一间破庙里，凌楚风和凌霄他们遇到了。 之前有人找到他说凌霄凌霜找他有事，这两个小孩他并不常见，要是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所以一路赶到定州，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们。 让凌楚风意外的是，他在这里看到郑树了，他见过这人，王昱家的马夫，似乎受伤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孟羽站起身，跑了一路本就累了，打算在这破庙休息下的，没想到碰到凌楚风了，随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凌楚风。 “我们刚刚逃到这里，你怎么来了？” 凌楚风：“接到消息说凌霄他们找我，我就来了。” 找凌楚风的人比找孟羽的人晚很多才找到，所以凌楚风到现在才到定州，只是没想到几人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修之如何了？” 凌霄摇了摇头：“我让大人骑马跑了出去，现在不知道消息了。” 凌楚风闭了闭眼，只希望王昱没有事情，不然……不然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站起身来告诉四人好好躲着，那些人肯定还在搜查他们的行踪，他要去定州打探王昱的消息。 孟羽上前一步：“我也去。” 凌楚风没让，“不用你去，你好好带着他们几个，我也能放心，郑树似乎是受伤了，我这里有一些伤药，你们用着。” 说着给了一瓶伤药，就起身出了破庙。 一路赶到州衙，在州衙抓了一个侍卫打听王昱的下落。 侍卫怕死，战战兢兢的道出王昱坠崖身亡的事情，凌楚风听的心脏一紧，倒退了一步，打晕侍卫后，马上就往王昱出事的悬崖去了。 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崖底林立的石头和拍打的浪花，只觉得绝望从脚底蔓延到心里，凌楚风红着眼眶捏紧了拳头，转身又去了州衙。 坐在州衙对面的摊子前，一双猩红的眸子的看着对面的州衙，想着一会把他们都杀了给王昱陪葬，也不知坐了多久，听到有人叫他。 “凌楚风凌少侠？” 清醒过来的凌楚风，转头看到一个年轻人叫他，不过他并不认识，“何事？” “真的是您，您也是来找凌霄他们的吗？” 郑小川是吴三安排来州衙附近转悠的，想着凌霄他们回来会不会来州衙这里，就来碰碰运气，顺便打听下其他的消息。 凌楚风皱着眉头，这会心里翻江倒海想要发泄，语气不大好的问道，“你是？” 郑小川：“我是丐帮弟子，奉吴长老的命来州衙打探消息，看能不能知道凌霄他们下落。” 郑小川上次见到凌楚风还是几年前的比武大会上，这人打败年轻一代夺得第一，自此就在江湖声名远扬，让他印象深刻，这么多年了长相还是没怎么变。 凌楚风看了一眼州衙，沉默了一瞬站起身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吴长老。” 两人到了铺子，郑小川看到凌楚风，想到前段时间安排人出去找他，看来是得到消息了。 不过一直沉着脸，情绪似乎不大好，“凌公子。” 凌楚风点了点头：“我在城郊破庙看到凌霄他们，你们不用再安排人找了。” 郑小川认出他之前，他只想把这些人都杀了，为王昱报仇，找到他之后，想到王昱是因为调查这些事情而死的，怎么也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一定要连根拔起，所以才让郑小川带他来见吴长春。 吴长春舒出一口气，“那就好，王大人去京城前还交代我要打探他们几个是否平安。” 听到这话，凌楚风猛的抬头看向吴长春，“王大人？王昱？” 吴长春不明白凌楚风为何如此惊讶，还是说道：“嗯，定州知州王昱。” 凌楚风无比庆幸自己来找吴长春，得知王昱没事还去了京城，心下猛的放松，再无刚得到消息时那种无比绝望的感受。 松懈下来后，才想到自己已经一日未吃东西了，一下子疲累下来。 第132章 面圣 知道王昱无事，凌楚风心情好了不少，托吴长春弄了一些饭菜过来，他现在实在是很饿。 吃饭的空档，想着王昱回京应该就是找皇帝要人查这边的事，从凌霄他们说的事情看来，他们只查到吴州知州有问题，但目前没有证据。 清河县那里有个私铸银锭的庄子，只有物证没有人证，等着王昱带人来最快也要十来天，刚好他在定州，可以帮忙找证据。 吃完饭同吴长春告辞后，又赶去了破庙，郑树已经上了药，这会好了不少，看到凌楚风来了，赶紧上前问道：“大人如何了?” 凌楚风：“无事，已经去京城了，现在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下，你们先吃了东西再说。” 凌楚风知道他们没有东西吃，所以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食物。 凌霄凌霜上前，“谢谢大哥，我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好饿。” 凌楚风朝孟羽递了一份，“孟羽也吃点。” 几人吃着饭，凌楚风说着自己的想法：“修之去京城搬救兵了，现在证据并不是很充足，所以我想着一会儿我和孟羽再去一趟山庄，看看能不能找那些奴隶。” “凌霄你们三个去吴长老那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 凌楚风想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估计对方的人也想不到这几人还会回到定州。 安顿好凌霄他们后，凌楚风和孟羽两人连夜去了清河县庄子，不过他们还是来晚了，现在庄子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 两人寻着痕迹找到后山铸造银钱的山洞，这里也全部搬空了，没任何人，只有人活动过的痕迹，看来那天孟羽暴露后这个庄子的人都撤了。 两人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找到，有些丧气的回到吴三那里。 “怎么样？”凌霄上前询问。 凌楚风摇了摇头说庄子已经搬空了，凌霄凌霜听完也有些丧气。 想到这里，凌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凌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吴州知州府上踩点的时候，经常看到他去书房密室，当时你还说他是不是藏了什么金银财宝，准备去偷的吗？” 凌霄：“不是偷，是劫富济贫。” 凌霜没理他接着说道：“你们说他那密室会不会藏有证据，不然他为什么每晚都要进去看一遍，肯定藏了重要的东西。” 看了一眼凌霄又说道：“要不是凌霄当初暴露了，说不定我们就拿到手了。” 凌霄气不过说道：“是你暴露的，扒在屋顶踩脱了瓦片。” 凌霜：“是你。” 凌楚风没听他们的官司，既然吴州知州有问题，那就就去探一探，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这次是凌楚风一人去的，让孟羽去清河县县令那里探一探，一个那么大矿山和庄子他就不信清河县令不知道，只怕这县令也是他们一伙的。 凌楚风这边刚到吴州准备晚上去知州府上，王昱这边连夜赶路，在第四天晚上到了京城，他没有回家，怕父母看到他这样子担心，直接去找张思远。 王昱赶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但是定州的事情刻不容缓，只能上前敲开安平侯府的大门。 张思远刚刚脱衣服躺在床上，听到小厮说有急事。 二夫人起床给他穿好衣服，边整理边说：“也不知道谁这么晚找你。” 张思远还不知道是王昱找他，只知道小厮说比较着急，想来应该是急事，莫不是生意上的事情？ “应是急事，你先睡。” 开门拿着小厮给的玉佩，没想到找他的是应该在定州的王昱，这么晚肯定是出事了，随即急步走了出去。 边走边想着王昱怎么这个时候回京了，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人，完全认不出来了。 “修之？” 王昱也才想起来自己是个什么打扮，先不说本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又连夜赶路，只怕这会灰头土脸谁也认不出来了。 王昱撤下贴在脸上的胡子开口道：“思远兄，进去再说。” 张思远这才瞧出有些王昱的样子，边走边说：“怎么弄成这样？” “说来话长，我们到地了再说。” 张思远领着他到书房，又倒了一杯水，“喝，说说怎么回事。” 王昱喝下水简单的和他说了定州发生的事情，又拿出信件和银锭给他让他去宫里找皇帝。 张思远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接过东西说道：“好，宫里这个点应该还没下钥，我这就去。” “嗯，麻烦思远兄了。” 之所以来找张思远就是知道，就算皇宫下钥了，作为皇帝的表弟，有紧急的事情，侍卫也会放他进去的。 王昱实在是累的很，让下人安排吃食和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吃了个饭，又把饭食送了一份到空间，这些天除了给程晨和二宝买吃食他都没有歇过，察觉到周围没人后，也进了空间。 程晨正在喂二宝吃饭，用鸡汤泡了一点白饭喂给他吃，这些天他们一直待在空间里也没有出去，程晨放下碗看到是王昱进来了，“夫君。” “我们到京城了，思远兄已经去皇宫了。” 王昱拿过桌子上的碗也一勺一勺的喂二宝说道：“你们还要在空间待一段时间，等着事情结束尘埃落定后才能出来，委屈阿晨了。” 程晨摇了摇头，“不委屈，夫君累了这几日，好好休息一下。” 王昱想着张思远一会儿还要回来的，点了点头，“你们也早点休息，我一会叫人弄点热水来，你们也洗漱一下。” 又在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睡衣给了程晨，和程晨说好后就出了空间，等着下人送来热水给程晨二宝洗漱后，就在客房先休息，确实是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日了。 张思远过来说皇帝召见他，“昨日回来看你已经睡下了，想着你连日奔波肯定极累，就没叫醒你。” “多谢思远兄。”王昱穿好张思远备的衣服和他一起去了皇宫。 今日皇帝连早朝都取消了，就是等着王昱来。 “修之来了。” 王昱拜见：“参见皇上。” “详细说说你查到的事情。” 王昱把事情和自己的猜想告诉了皇帝，以及淮宁的知府可能也牵扯进去了事情也说了，说完小心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肉眼可见的皇帝的表情越来越愤怒。 皇帝昨晚接到王昱信件的时候就已经很生气了，大历居然还有如此贪赃枉法的事情，而且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可见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皇威放在眼里，就如王昱所说，此事恐怕还有更大的官员在上下欺瞒。 皇帝直接授予王昱巡案监察御史之职，巡案监察御史是直接受命于皇帝的，令大理寺协助办案。 至于皇帝为何不用都察院的人，都察院是皇帝专门设立机构，来监察百官的，既然上上下下满的死死的，可见这都察院也不干净。 想到这里皇帝愈发的气愤了，拟了一道圣旨让王昱便宜行事，不用顾及，查到所有犯案人员，不论官职大小皆由大理寺押解进京，又安排一千锦衣卫协助他做事。 接到圣旨后王昱带上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淮宁，这事越早解决越好。 第133章 抓人 吴州这边，傍晚，凌楚风和孟羽，这会坐在客栈桌子前，看到自己从密室拿出来盒子，里面全部都是刘知州和淮宁知府的通信罪证以及分赃名单，这里面的人包揽了淮宁大半的官员，可见淮宁的百姓过的多难，这些人都该死。 孟羽在清河县蹲了几天才找到县令的罪证虽然没有名单，但有和知府的信件往来，等着王昱来了，有了这些罪证，可以直接抓人了。 “修之应该快到淮宁了，我们去长风亭等他，那是到从京城到淮宁的必经之地。” 孟羽看着对面坐的这人，当初就是因为江湖中到处都是称赞他声音，什么少年奇才，武功高绝，丰神俊朗，在他获得武林大赛第一后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她才手痒，打算去试试是不是如江湖所说那样，不过就这一次，唯一一次就失手了，还被他出手打伤，休养了好久。 只是她啊，就是那股劲，越是失手，就越想得手，这么多年，研究他的路数，只是成功了一次，不过那次也不算成功，倒是两人打着打着就成朋友了。 也可能是凌楚风单方面的觉得她很烦，所以为了避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孟羽记得他们两个比试轻功的那一年是三年前的。 她记得当时凌楚风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不耐烦，似乎藏着心事。 凌楚风当时说，如若她能追上他就算她赢，以后就不要再来找他试身手了。 那一次他们两个比试轻功，她赢了，不过总觉得似乎是凌楚风故意输给她的，这让她很挫败，不过既然答应这件事，她也是遵守的，行走江湖，信守承诺是最重要的。 不过只是让她不要再试身手，并没有说不准找他，所以这几年，凌楚风回飞雪山庄的时候她就会去找他。 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想做就做了。 孟羽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人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很少为谁这么上心的。 “你和王大人关系很好？” 凌楚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别的。 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王昱一行人。 王昱远远的就瞧见长风亭站着两个人，走近才发现是凌楚风和孟羽，下马过来问道：“重光，孟羽姑娘，你们为何在这里。” 凌楚风看到王昱真真切切的现在自己面前，一颗坠着心终于落地了，上前一把人抱住，声音压抑又克制。 “修之，你没死。” 王昱被他勒的有些疼，果然是习武之人肌肉真硬，想着这个人也是为自己担心，没做他想，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福大命大。” 凌楚风很想一直抱着这人，奈何……只能松开手，王昱退了出来问道：“孟羽姑娘，凌霄他们可好，郑树可有见着？” 孟羽虽然觉得刚刚凌楚风有些不对劲，但想着他们关系是真的好，压下那一丝的不对劲说道：“他们没事，都在吴三那里。” 知道他们没事王昱也松了一口气，问他们为何在这里。 凌楚风稳住情绪，“自知道你去京城后，我就和孟羽去找罪证了，目前这些证据足够了。” 王昱听到他说找到证据了，他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查找他们的罪证，没想到凌楚风和孟羽两个人就做到了。 回头对着大理寺卿宋绪说道：“宋大人，我们去亭子里谈。” 宋绪虽不常见凌楚风，但是还是认识他的，毕竟是蓝先生收的第三个弟子，当时在京城还是掀起了一阵风的。 等着四人在亭子里坐下，凌楚风拿出他们那个拿到了罪证，又和他们说了这段时间查到的事情。 等着宋绪看完所有的罪证后，愣是深吸了一口气，才把手里的册子放到了盒子里，“这是一手遮天啊。” 当时接到皇帝旨意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还是没想到这个案子牵扯了这么多人。 “多谢凌公子和这位姑娘，要不是你们，我们就是来了淮宁，可能还需要查很久。” “无事。” 王昱：“宋大人，既然罪证有了，就直接去抓人。” 宋绪回头看了下官道上上千的锦衣卫，点了点头，“走，去淮宁知府府衙。” 自从密室东西被人偷了后，吴州知州连通风报信都不敢，直接吓破了胆子，这是要抄家灭族的，连夜打包逃走了。 所以王昱他们围住府衙的时候，曹梦学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直到小厮慌慌张张跑来说有人围了府衙，他还在想，是谁这么胆子，打算亲自出去看看，知道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才顿住了脚步。 心想，全都完了。 这边王昱安排人把府衙围了起来，招人在外面一直喊：“曹孟学，贪赃枉法，乱收赋税，逼人为奴，暗杀朝廷命官，死罪难逃，赶紧束手就擒。” 这么大的阵仗又是白天，周围的百姓都围了上来远远的看着，又听到王昱说知府贪赃枉法乱收赋税，顿时讨论了起来。 有的人到自己的亲戚就是因为还不起钱被迫买儿卖女的，一直以为是钱庄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知府授意的，百姓顿时义愤填膺在府衙周围喊着让知府出来。 曹孟学知道外面围的是锦衣卫后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已经难逃一死，但是让他没有想到是，他没死在皇帝手里却死在了自己最宠爱的妾室手里。 倒下的时候，眼珠子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死不瞑目。 周围的侍女看着月侍妾，手拿带血的匕首笑的像疯了一样，顿时大叫各自逃窜。 “杀人了，疯了！” 顿时府衙后院乱成一团，曹梦雪夫人叶氏赶来，看到曹孟学已经死了，尖叫了一声，指着月侍妾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就连后来的三个儿女都看到此景都尖叫了起来，但是看到月侍妾笑的疯癫的样子，也不敢上前，直到王昱带人进来，都没反应过来。 王昱也没等多久，直接带人闯了进去，等到了后院，就看曹孟学已经死了，旁边跪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匕首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周围其他门已经傻了，直到王昱等人进来，叶夫人才颤抖着手说道：“他，他杀的。” 说完就卸了气，跌倒在地，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这时也意识到，他们家完了，全都完了。 王昱让人把后院的家眷全都控制起来。 第134章 湖底密室 等着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后，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问道：“你是何人？” 荣嘉南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眼尾那个红色的痣让王昱想起这人是谁，明月阁月公子，虽然很多年没见，但王昱还是认出来了，“月公子？” 荣嘉南抬头看这个说话的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认识他，不过他不认识这个人，随即又低下了头。 他不是月公子也不是月侍妾，他是荣嘉南，他爹爹为他取的名字，想到这里再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终于哭了出来了，他为爹爹娘亲哥哥妹妹们报仇了。 王昱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也不知他为何哭，但看到他手里的匕首，恐怕曹孟学是他杀死的，让人把他扣押起来，晚点再问。 等着府衙所有人都关入大牢后，就交代大理寺的人带着人把这个名单上的人挨个抓起来，王昱这才有空去询问月公子。 这会儿荣嘉南情绪已经稳定了，他大仇已报，是生是死已不在乎，王昱问什么他答什么。 这才知道他是十年前定州同知烧火案的幸存者，同知家的小哥儿荣嘉南。 十年前，他贪玩要在外祖家里住一晚，躲过了一劫，早上回去就看到自家烧成了灰，手脚都在颤抖，压着牙坚持了站起来，准备进去寻人就听到两人议论。 “也不知道这家如何得罪曹大人，竟遭灭口。” “赶紧做事，他们家还有个小哥儿没找到，赶紧找，不然回去如何向大人交差。” 那时他也不过十五岁，听道这话直觉晴天霹雳，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忍着心里的悲痛，知道自己此时进去就是自投罗网，只能东躲西藏的，就连外祖家都不敢去了，怕连累到他们，又怕那里有人等着他在。 手里一点银钱用完，只能到处乞讨，他想去府城告官，告定州知州草菅人命，还没等他到府城就被人骗去卖了，辗转到了上雍府，又到了明月阁。 那时候他就靠着要为父母报仇的信念活了下来，苦练琴技坐上明月阁头牌，后又遇到可以带他去淮宁的富商。 当时想着去了淮宁就有机会到知府告官，排除万难和富商走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把他买回来的富商，自己不过是他养的乐技，和其他歌伎一样各处表演取悦官员。 就这样辗转几年，有一日听说淮宁新任知府安排宴会需要会弹琴的人，富商花钱把他安排去了，本是为了取悦新知府，让富商能在新知府那里留个名，以后好办事。 只是让荣嘉南没想到是，当日灭他家满门的人居然短短几年坐上知府的位置，当时他就红了眼恨不得上去把他杀了，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鲁莽，以后再找机会。 好在他是个哥儿，母亲约束他不常让他出去，所以曹孟学不认识他，他也只是在定州的时候远远见过几次这人。 后来他的琴技好，被找去弹琴的次数越来越多，最后他被富商送去给曹孟学做妾，本来打算熟悉以后向他下手，却无意间听道他做的事情，想着当初家里被灭门可能也是父亲知道了这些事。 之后他蛰伏起来，想尽办法取悦曹孟学，让他信任自己，找他的罪证，今日知他无处可逃，就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一个故事跨越十来年，王昱看着对面平静口述的人，当初这人也才十五岁，一个小哥经历父母身亡，逃难，被卖，做妾在仇人面前虚与委蛇，到底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坚持到现在，要说不可怜也是不可能的。 王昱沉默了许久，给荣嘉南倒了一杯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荣嘉南抬起头，以后，他还有以后吗？他杀了人不说，又是曹孟学的妾，不砍头也是要流放的。 王昱看出他的意思，他要救这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就是不知道荣嘉南愿不愿意让他救。 “放心，曹府没有你这个人，曹孟学愧对朝廷自尽而亡，这个世界上没有月公子，只有荣嘉南，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荣嘉南顿时眼圈泛红，王昱说他可以做回荣嘉南，听完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有什么生活，这些年都是靠着要为父母报仇信念坚持到现在，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你父母肯定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先跟着我。” 王昱就是怕这人没有信念会活不下去。 荣嘉南想到了自己的爹娘，想到儿时对自己无比好的爹娘，还有记忆里哥哥妹妹的笑脸，流出眼泪。 王昱也没打扰他，等他哭好了便问他愿不愿意。 荣嘉南稳定了情绪说道：“大人，我知道曹孟学的罪证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王昱正让人在府衙搜集罪证，只是到现在没有进展，听他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叫来了宋绪。 宋绪也一直在审讯曹孟学的人，但是没人知道罪证在那里，在宋绪看来，这里面肯定还牵扯了朝中其他人，但是所有的线索和罪证到曹孟学这里就断了。 但是这会儿这个侍妾说他知道，这让宋绪如何是想不到的，当时王昱单独把他关起来，以为是杀了曹孟学的缘故。 藏有罪证的地方是所有人想不到的，就在花园湖里的假山里，有可以通往地下密室，王昱等人点着灯走了下去。 荣嘉南打开密室的石门，“这个地方是我查了很久才查到的。” 他在府衙这几年都小心翼翼的在查着曹孟学的罪证，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半夜来这里一趟，他是跟了好几次才知道的。 几人跟着荣嘉南走了进去，密室建在湖底，里面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字画珍品，还有清河县山庄铸造的银锭，一箱一箱垒成一座小高山，很是壮观。 孟羽看着这些见过的箱子，“原来都运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人是多贪，要这么的钱。” 王昱摇了摇头，贪官贪官，贪的已经不是钱了，是一种满足感。 第135章 户部尚书 其他人在密室里探查着。 “大人，后面还有人。” 往后走还有几个房间，关着一百多人，这些应该就是在清河县挖矿铸钱被迫为奴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些人瑟缩在一起。 王昱安抚他们说道：“你们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听道这话他们才抬起头来，急切的说道：“真的，真的吗？” “是的。” 王昱随后对宋绪说道：“宋大人安排人把他们送上去，请大夫来看看，录好口供。” 宋绪点了点头，看着屋子里蜷缩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关了多久，难掩的气味飘散了出来。 宋绪皱着眉，心里骂着曹孟学不做人，这些人里面还有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病歪歪的，这么多年了，其中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都是有爹娘的人啊。 那群人听到这里才敢确定是真的有人来救他们的，纷纷朝王昱等人磕头，喜极而泣。 凌楚风也找到曹孟学的罪证，实在极其隐蔽的地方，这间密室里面还有密室，要不是凌楚风多少懂点机关密室之类的，就要被忽略了。 之所发现是注意到密室的案桌有一点被移动，在地面造成的痕迹，案桌被挪动是很正常的，但是凌楚风还是试着推了一下，就看看后面的书架打开一扇门来。 几人听到动静，都过来了。 宋绪：“没想到还有密室。” 说完就走了进去，密室不大，但是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拿起盒子里的信件一点一点看，越看脸色越不好。 “户部尚书叶大人！居然是他。” 不怪宋绪惊讶，户部尚书叶明清了掌管大历钱袋子，还是内阁次辅官至二品，位高权重，而且女儿是贵妃，外孙是大皇子，这样的人还这么贪。 宋绪把信件给了王昱，王昱仔细的都看了，也不怪王昱阴谋论，这些事情最早是在十二年前开始。 元康五年，大皇子二岁，二皇子一岁，他那时还是淮宁的知府，怕是从那个时候就在为大皇子敛财铺路了，不过这想法只是王昱的猜测，这些交给皇帝操心。 宋绪一直沉浸在朝廷大员是贪官污吏上，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曹孟学好像是叶明清的学生，娶了叶明清的女儿，难怪难怪。” 王昱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了，反正人证物证都有，死了一个另一个也跑不了，说道：“陆大人，你拿着东西和圣旨直接回京拿下叶明清，不用再去禀告皇帝，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好。” 等着府衙的事情忙完后王昱带着荣嘉南和凌楚风他们回到定州，其他事情可以安排大理寺的人和锦衣卫做，大鱼已经抓到了，底下的小鱼就好捉了。 定州这边的官员也被控制住了，他们看到王昱就像看到鬼一样。 高峰指着他哆哆嗦嗦开口，“你，你没有死。” “本官没死，让你失望了？”王昱哼了一声。 “不，不。”高峰顿时心如死灰。 王昱也懒得和他们口舌，押入大牢后，就安排凌楚风他们休息，前前后后他们帮了自己不少忙。 王昱拍了拍凌楚风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你和孟羽姑娘了，要不是你们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你们早点休息。” “不用这么见外，我们是朋友。” “嗯，你们休息，我去接阿晨回家。” 凌楚风看着王昱出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现在对王昱是怎么个感情，理不清道不明，之前得到他的死讯，是真的有痛彻心扉的感觉，现在知道他要接夫郎，却也能镇定的看着他走。 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孟羽看着他皱了皱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王昱只是找了一个由头出去把程晨从空间放了出来，两人再次回到州衙后院，恍如隔世。 凌霄和郑树他们也来了，王昱看到他们很高兴，“你们没事就好。” 郑树一个大男人也红着眼眶叫了一声，“大人。”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郑树跟在他身边有八年了，勤勤恳恳的给他赶着马车，不像仆人更像朋友，要是因为这次事丢了命，王昱怕是要愧疚一辈子的。 只是郑树也没想到在这会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他想了很久也很久没见过的人，他没想到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嘴里喃喃，“月公子。” 听到他嘴里的名字，看着他看去的方向，和郑树脸上一副不可置信又隐忍的表情，王昱挑了挑眉。 “他是荣嘉南，就是他在府衙协助我们找到证据的。” 郑树痴痴看着这人，原来他叫荣嘉南，名字真好听，只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府衙，但也不敢上前询问。 王昱看他这样子，突然想起来几年前在府城的时候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喜欢的人已经走了，怕就是荣嘉南了，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 荣嘉南也感受到了郑树的视线，不过他并不认识此人，随即又低下头。 王昱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时间也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 王昱和程晨也回到州衙的后院，安排着他们各自找个房间凑合一下。 程晨回到房间里，当时逃的急，什么都没收拾，他的妆裹银子都没了，程晨很生气的坐在梳妆台那里，本来上面应该有个首饰盒子的，都是王昱给他买的，现在就只剩下手上的玉戒指。 气的他眼眶都红了，都是夫君送给他的啊。 “没事，以后我再买来送你。” 王昱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大家都没事才是重要的。” “嗯。”程晨点了点头，他知道夫君说的是对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没有事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他大部分的银钱并没有带过来，只是这些首饰都是王昱送给他的，还是很伤心的。 屋子被搜过，乱的很，王昱和程晨只能凑合着住一晚，明日再叫人打理，府衙的小厮丫鬟也要换一批了。 “早些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说。” 程晨点了点头。 第136章 叶明清 这厢王昱和程晨讲着荣嘉南的身世和经历，程晨唏嘘感叹着荣嘉南的不容易，也同意让荣嘉南跟在他们身边。 那厢郑树躺在床上手摩擦的手炉，这个手炉已经被他磨擦的光滑程亮，连上面的颜色都已经退了。 想起当初在孙府看到荣嘉南的时候，那日他因保护少爷不利挨了板子，又被罚跪，下面的人都知道少爷的性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等少爷好了，他轻则会被发卖，重则可能连命都不保，谁叫他是死契家奴，身家性命都系在主家手里，全是身不由己。 那是个冬日，那会是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他这里触霉头，他正跪的又饿又冷身上还疼的厉害的时候，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停在自己面前，随后递给他一个手炉，也没说一句话。 他抬起头看着这人的背影走了出去，后面小厮嘴里喊着，“月公子走慢点，路上雪滑。” 他是知道月公子的，孙府的少爷经常去明月阁听曲，以前也见过他来府里弹琴，不过都是远远的看到，那时只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如天边的明月。 这次少爷受伤也是因为在明月阁为着月公子与别人起了冲突，才受了伤，所以明月阁安排月公子来府里看看。 那日手炉的温度也暖到了心里，就连那走出去白色的背影都深深的刻在了心底，年年月月生根发芽。 果然过了两日少爷好了一些，虽没有再挨板子却也是直接被发卖了，当时只想着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人，后来又自嘲，就他这样的身份那人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还能见到他，只是不太明白他为何又出现在淮宁。 第二日，王昱也是早早的起来了，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 大理寺卿宋大人回京了，这段时间淮宁应该会乱成一锅粥，王昱只是睡了一个好觉后就又要起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淮宁的官员抓走了一大半，只能靠剩下的官员暂时顶着，好在有皇帝给的一千锦衣卫可以用。 不过还是在连轴转了七天后，王昱实在是受不了，写信快马加鞭的让皇帝再安排一些人手下来，不然他得疯。 宋绪回京后直接带人围了户部尚书府邸，手持圣旨直接拿了所有人下狱，京城是震了三震，不知内情的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大理寺卿是多大的胆子敢直接抓朝廷二品大员。 户部尚书叶明清是单独关押起来的，听到几个孩子和妻子侍妾的哭喊声，昏暗的牢房里，只有一扇小窗户透着一丝光进来。 他如何也想不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就被下牢，虽然宋绪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也知道肯定是定州的事情暴露了，经营了十二年，还是功亏一篑。 王昱，谁也没想到皇帝想打东夷安排王昱去了定州，自王昱去了定州，他就一直悬着心，但是前段时间来信说王昱死了。 死了？叶明清苦笑一声，如果真的死了，这些事情怎么就暴露了，而且速度之快，他都没来及反应和安排，就直接进了牢房。 叶明清靠在牢房的墙上，想着当初自己是怎么就起了这个心思呢，噢，对了，是女儿生了大皇子，晋位贵妃，是皇帝让他掌管户部，后升次辅，是这些荣誉荣光让他起了这些心思。 所以发现银矿，也没通报朝廷，私自瞒下了，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事，毕竟皇后也生了皇子，嫡子，虽然皇帝没有立太子，但是嫡子长大，太子之位终究就是嫡子的。 只是现在全都完了，还连累了宫里的娘娘。 叶明清颓废的坐了下来，等待着大刀砍向脖子。 宋绪把人送去大牢，也不理会后面的叫喊声，连夜进了皇宫把罪证都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看着手里一张张纸，气的手都在发抖，他亲封的户部尚书，掌管大历财政大权，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挖大历的墙角，鱼肉大历的百姓，十二年了，十二年了！ “好，很好！继续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牵扯进来。” 宋绪看着皇帝气的眼眶发红，低着头回：“是，皇上。” 皇帝喝了一杯内侍递的茶，也冷静下来了，问道：“淮宁怎么样了？” “淮宁有王大人在处理，应该没有问题。” 皇帝想到这件事能查出来，还是因为自己安排王昱去定州的原因，想着名单上面，淮宁一大半的官员都牵扯其中，这会儿应该乱的很，一千锦衣卫也不能帮忙料理公事，还要再安排些人过去，尽快恢复淮宁的日常工作，不能影响了百姓生活。 宫里的叶贵妃得到消息跪在殿外，事情还没查完，皇帝只是叫她回去，这会也没心思和她说些什么。 等着淮宁所有涉案的官员抓了起来，王昱也带着人回京交差。 王昱把所有的名单和罪证都递给了皇帝。 “所有涉案官员都送去了大理寺。” 皇帝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里，皇帝再生气也没用，好在这些蛀虫都抓到了。 “这段时间辛苦修之了，等事情尘埃落定肯定会嘉奖你的。” 王昱：“都是微臣该做的，不过有一个人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帝来了兴趣，想着是什么人让王昱求情。 “哦，什么人。” “淮宁知府的一个侍妾。” 皇帝听到这话，有些一言难尽，曹孟学的侍妾和王昱有什么关系，直到王昱把荣嘉南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既然这样，虽是曹孟学的侍妾，但是也为这次案件出了力，爹娘也是因为这个死的，也是可怜人，那就放过了。 “行，你安排就行。” “多谢皇上。” 剩下的事情王昱没管，有大理寺的操心，王昱直接回定州，之前淮宁这边皇帝安排了不少人，其他地方空缺的官员皇帝也安排人补齐了，各地工作都恢复的正常，州衙也重新安排两个同知判官过来，王昱终于可以松懈松懈了。 王昱叫来了荣嘉南，“皇帝已经赦免了你的罪，现在你就是荣嘉南，和曹孟学无关了。” “多谢大人。” 王昱叹了一口气，“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荣嘉南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活着活着死掉，他去了小时候住过的地方，那里已经全然变了样子，又去了爹娘墓前。 当初州衙给出的是意外失火，所有安排了人收殓尸骨，全部死亡，连个安排后事的人都没有，外祖一家也被他们控制，直到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后才放过，而爹娘他们的也是草草的埋了，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他在墓前跪了很久，想了很多，他想爹娘是想他好好活着的，他是要好好活着，带着爹娘和哥哥的那一份活着，等到身死后再去和他们团聚，只希望他们不要怪罪他迟了那么多年的真相。 第137章 尘埃落定 等着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已经进入九月份，京城那边也牵涉不少官员，户部就倒了一半，还牵扯到都察院里面，这次的案件牵扯之大范围之广让朝中大震。 只要证据确凿皇帝雷厉风行的该砍头砍头，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 皇帝也查到叶明清的事情与叶贵妃无关，只是降了位分让她在后宫待着，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自缢了。 皇帝看着闭上眼睛的人，有一丝的后悔，当初就应该坚决不纳妃，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她也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自缢，虽说对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终究是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又看着哭的伤心的大皇子，这个大儿子出生，他是期待过的，已经十四岁了，出生的时候还是欣喜的，毕竟是第一个儿子，只是却也养出了野心，和外祖家一起惦记着皇位。 皇位，他们可能不知道，自老二出生后，虽没有明确的定储君，但是这储君之位一定是老二的，皇帝的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如果皇后无所出才会考虑其他的儿子，但是皇后生了二皇子。 储君之位在老二出生后就定下了，所以在教育上，对老二更上心一些，以储君的要求来的，朝中有些人看的清，而有些人却看不清。 皇帝叹了一口气，“叶妃以贵妃之礼下葬，让内务府去办。” 等着贵妃下葬后，皇帝又下了道圣旨，大皇子封为平王，满十六岁再搬出宫设亲王府。 二皇子立为太子，三皇子封瑞王，当初没有立即封太子也不过是想着等老二大一些再立，没想到惹出祸端。 大皇子接着圣旨，第一次出现迷茫，十二岁那年外祖告诉他皇帝只喜欢皇后，只喜欢老二和老三，他要为自己为母亲做打算，他是相信外祖说的 。 因为自他记事起父皇就没在母亲那里过夜，偶尔来看也是坐坐，次数极少，就连喜爱明显也是老二最多，就连给皇子上课的太傅也更注重老二一些。 年岁小，那时还会问了母亲，父皇为什么不来，母亲只是抱着他叹气叫他不要胡思乱想，父皇只是公务繁忙。 后来外祖说了，他才仔细的观察了，父皇确实更喜欢老二老三一些，之后便听了外祖的话暗地里拉拢朝臣，但是现在母亲没了，外祖家也没了。 他忘不了母亲最后抱着他哭说：“外祖错了，我也错了。” 看到母亲死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觉得错了，都错了。 母亲不该奢求父皇的喜爱进宫，他也不该奢求那虚无缥缈的皇位，做下这无法换回的错事。 皇帝当初设立都察院就是为了监察百官，没想到都察院的人被地方官员收买，这次事情后，又设立一个监察司和都察院互相监督掣肘。 又在制度上给御史们上了一道枷锁，规定选拔御史，需要由推荐人将候选人的名单、履历等上报吏部审核，一旦该御史日后出了问题，推荐人和审核人也要一并问罪。 有惩罚就有奖赏，此次大案告破首功就是王昱，不过他才刚升官而且他在定州还有其他的事情，皇帝没有升他官，就让他继续待在定州，等着东夷的事情完了后一并封赏，但这次也赏赐不少金银珠宝。 王昱在酒楼请了凌楚风他们吃了饭，不是因为他们几个，这件事不能这么快解决，来吃饭的还有丐帮的吴长春和郑小川。 “忙了这么久，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要感谢大家的帮忙，不然不会这么顺利，特别是丐帮的兄弟。” 说完王昱一杯酒下肚。 吴长春也喝了一杯说道：“都是朋友不用客气。” “好，都是朋友！” 吃完饭王昱给了一个盒子吴长春说道：“我不是江湖人，也没有武器和秘籍之类的，只有这些黄白之物，你替我分给丐帮的兄弟，以表我的谢意，这段时间辛苦他们了。” 吴长春也没推辞，只觉得王昱这人确实不错，难怪连凌楚风那样的人也和他结交，他们虽是江湖人，但也是需要生活的，而且底下的兄弟并不富裕，大多都是有家有口的人。 “重光，你们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玩一段时间。” 凌霄终于换下了女装穿上了男装，“我和凌霄要回飞雪山庄了，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我娘肯定担心的。” 凌霜也点了点头，她娘生气很恐怖的。 凌楚风看了他们一眼，“我送他们回去。” 孟羽：“那我也去，很久没有见过凌夫人了。” 王昱点了点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有时间再来定州玩。” 凌霜笑着说道：“好，我很喜欢二宝的，有时间还要来看他的，等着姑姑给他搜罗好东西玩。” 王昱也笑了，还是小孩子，“好，在这里替二宝谢谢你了。” 荣嘉南留在王昱这里，他也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像王昱说的，他的父母也希望他好好的活着，所以程晨说等着二宝长大了，让他教二宝弹琴，他就同意了。 之前解救出来的人，都安排人医治后送回了家里，只是终究有些人没坚持到他们来，就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底下安排的官员说，那些孩子回来亲人的都是喜极而泣，但是等到的是死讯的亲人，却是悲痛万分，愁云密布。 当官的造孽，苦的都是百姓。 州衙后院，小厮丫鬟都换的新的，各处也都打理好了，危险解除了，程晨也给二宝单独请了人照看，毕竟现在越来越大，程晨一个人也看出不过来。 王昱送走凌楚风他们后，就回来了，程晨在陪二宝玩，一岁七八个月，会走会跑的。 “夫君回来了。” “嗯。” 王昱弯腰把二宝抱了起来，举高高，二宝很喜欢他爹这么抱他，“二宝今日听不听话。” 二宝手里握着积木，笑的咯咯的，开心的很，二宝不轻，举了一会儿王昱手臂就酸了，把人放了下来，让他继续玩积木。 “凌霜他们走了？” “嗯，走了，回飞雪山庄了。” 第138章 任命 元康十八年秋。 薛海安排人来说，船楫司所有战船都已经做好，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只是这东风可能还需要他们自己制造，莫须有的罪名还是可以有的，王昱用着东夷无故杀害大历渔民为由向他们发起战争。 五十艘战船容纳五万士兵，按照蒸汽船的速度大概五天就能到东夷岛，王昱算了一个适宜的日子，将士们就向着东夷出发了。 王昱没有跟着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一边倒的战争，对方没有大历这么精良的火器炮弹，所以胜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海上整整齐齐的战船，大历战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士兵在船上等待主将发号施令。 薛海看了王昱一眼，“王大人，我们走了，不出意外最晚两个月就能回来。” “好，祝将军旗开得胜，荣誉而归。” 也确实是这样，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东夷皇族的人。 按照薛海所说，他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东夷人毫无反抗之力，还没打到皇宫就直接投降了，东夷岛上已经插上大历的旗子了，这个岛终于划到大历的版图了。 王昱和薛海押解东夷皇室成员进京，对于东夷皇室人怎么处理，王昱很早之前就和皇帝讨论了，服的在京城安排宅子闲养着，不服的直接杀掉以儆效尤。 天朝国威，不容他们亵渎。 之后皇帝封赏王昱，设东夷为省，设立州府，任命王昱为知府管理东夷事宜，薛海也从正三品的卫指挥使成为正二品的都指挥使。 王昱以为他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皇帝猝不及防的就安排他去东夷，完全不带商量的，只能拿着圣旨找皇帝讨价还价，到东夷任职可以，但只有三年，三年后他要辞官回乡。 皇帝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要辞官，辛辛苦苦寒窗苦读，科举考试不就是为了做官出人头地，这人怎就不愿意呢，不过知道这件事只能王昱来办，最后讨价还价以五年期限应允王昱的要求。 这几年东夷如何打，如何管理都是他和王昱一手操办商量的，所以东夷的事情没有比王昱更适合的人，而且王昱似乎很了解东夷，至少在这么多次的讨论中，给他这样的感觉。 朝中之人都惊讶于王昱从一个从五品知州一跃成为正四品知府，连升三级简直绝无仅有。 但大家都知道东夷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没人愿意去那个地方，所以大家也没反对，虽有些羡慕王昱年纪轻轻就是一省长官，但东夷实在是个蛮夷之地，路途遥远不好管理。 不管朝臣怎么想，王昱已经和皇帝讨价还价了，再打工五年他就可以解放了。 拿着圣旨高兴了回家，回京的时候，程晨他们也一起回来了，定州是公务皇帝会安排其他人去的。 “爹，你回来了。” 看着两年多没见的大宝，亮晶晶的眼睛里有欣喜的表情，王昱从押解上京，到皇帝下旨一直在宫里待着，这才回来。 “嗯，回来了。”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 王父王母也高兴，从程晨带着二宝回来的时候就高兴的不得了，这会儿见到王昱就更加的高兴了，“昱儿。” 王父王母虽不是自己亲生父母，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是有深厚的感情，他们是真的好，朝他们喊着，“爹，娘。” 王母实在是高兴，眼眶都湿润了，上前拉着王昱的手说道：“好好好，进去歇一歇。” 一家六口分别两年后终于团聚了，王昱拿着手里的圣旨，只是他们又要分开了。 二宝离开时才一岁，一点记忆都没有，现在也才三岁多，长久不见王父王母他们，还是有些认生的。 到底大宝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二宝玩了一下午后，就和他熟了，主要是二宝长的越来越好看，大宝看着也喜欢带他玩，自家的弟弟，这么可爱，还带去给石头炫耀了一番。 王昱也想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但是东夷的事情也不能丢着不管，皇帝的意思是尽量早去。 “爹娘，我过几日就要去东夷任职了。” 王母听到这话，儿子刚回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东夷，东夷她也只知道的，很远的地方，比定州还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什么时候走。” “皇上叫我尽快出发，过几日。”回来一趟还是要去见一见宋柏言和陈言文的。 王母点了点头，皇上安排的事情，她也不能说什么，“行，这几日收拾收拾，我去叫厨房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回来一次不容易。” “好，娘，等着我在东夷安顿好了，也可以接你们去那边玩一玩。” 第二日，王昱约着宋柏言和陈言文二人在茶楼聚聚，张思远有事，崔浩凌楚风不在京城。 陈言文现在礼部清闲的很，和公主的感情也好，上半年刚生了老二，是个男孩，真的是春风得意，他家老二是公主的儿子，皇帝这么喜欢，一个爵位是跑不了的。 他也知道王昱是要去东夷的，皇帝已经下旨，“修之什么时候走？” “定在了后日，京城也没什么事，皇上叫我早些去。” “也是，就是这一别又要好几年才能见到，东夷实在是太远了。” 宋柏言没怎么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王昱和陈言文两个人说话，很少发表意见，现在他也是正六品的侍讲，升的没有王昱快，但是稳定，且皇帝是把他当太子太傅在培养的，升职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走了以后，大宝还得子恒帮忙照看着，昨晚问了他，学问很好，说是子恒经常考教他，有你考教他，也是他的福气。” 宋柏言摆了摆手，“都是小事，两个孩子一起读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而且大宝很聪慧，不怎么要我操心。” 宋柏言说的是实话，大宝很聪慧，在读书上很有天赋，而且懂事听话，能带动的石头也跟着认真的读书。 陈言文：“修之走的那日，我来送你。” 王昱笑着说道：“好，你家老二出生我远在定州，还没送礼，等着我明日给他补齐。” “好。”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分开了。 第二日，王昱备好礼送去了公主府，程晨去程绣阁转了转，云华把铺子管理的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第139章 东夷上任 过了两日，王昱和程晨又踏上了去定州的船。 才见没几天又要离别，程晨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宝了，分别时程晨心里也不好受。 “大宝，在家里要听话，好好读书，多给我们写信。” “嗯，阿爹，我会好好读书的。” 大宝已经十岁了，本就很懂事的孩子，读了两年的书，就越发的懂事了，知道爹爹去东夷是为了公事，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好孩子。” 今日陈言文他们几个都来送行，看着王昱一路远行。 和上次去定州差不多，不过那次是春日去的，这次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天气会越来越冷，需得早些到东夷。 三人先到的定州，休整了两日，准备乘船去东夷，没想到凌楚风孟羽他们几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也在定州等他们。 “重光，孟羽姑娘，凌霄凌霜也来了？” 自去年叶明清的案子后，就没见过他们几个。 凌楚风：“嗯，还没恭喜修之又升迁了，他们两个知道你要去东夷了，就非要跟着来，想去东夷看一看。”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路上多几个朋友去定州肯定更好，笑着点了点头。 凌霄凌霜两人很是兴奋，自去年回去后母亲知道他们遇到危险，就把他们拘在家里练功，这次还是好不容易求大哥帮忙才出来的。 凌霄：“我知道大人是去东夷上任的，肯定事多，我们也不用麻烦，自己在东夷到处玩一玩就可以，还没去过岛上呢。” 王昱点了点头笑道：“好，不过岛上条件肯定没有大历好，你们愿意就行。” 凌霄凌霜毫不在意，游历江湖嘛，破庙都住过，完全不是事，随后看到程晨牵着的二宝，一年没见，长的越发的好看可爱了。 “二宝，还记不记得姑姑？” 二宝的小脑袋瓜子里存不了一年以上的记忆，是不记得了，茫然的看着凌霜。 程晨抱起了二宝：“叫姑姑？” “姑姑。” 凌霜知道他认生，不记得自己了，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诶，二宝真乖，姑姑给你搜罗了很多好玩的，一会儿给你啊。” 王昱刮了刮他鼻子说道：“要谢谢姑姑。” 好玩的二宝还是知道的，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姑姑。” 去往东夷的船是薛海安排的，薛海比他早一些去了东夷安排事宜，用的战船，现在战事一了，战船暂时用不上，用做客船来用。 这次从翰林院弄了不少预备官员到东夷任职，那么大个东夷，不可能王昱一个人来管理。 一群人上了船，朝着东夷的方向开去，船上的一行官员，有的忐忑有的期待，十年寒窗苦读，在翰林院待了那么久，总算有用到他们的时候，虽然东夷遥远，但是百废待兴，做的好，升迁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凌霄站在甲班上看着海天一色的无边无际的大海，感叹：“这蒸汽船真不错，要是推广开也比的上骑快马的速度了。” 正说着呢，前面就出现十来只白海豚在水面跳跃，同时发出欢快的哨声，看的一群人一下子顿住了，无不感叹海洋里的生物，真漂亮。 “这是什么,好漂亮？” 王昱也没想到他们会遇到这么多成群结队的白海豚，随即说道：“海豚。” “海豚？”大家不解。 王昱突然想到这里不叫海豚随后解释道：“就是海豨，一种很温和的海洋生物，对了还有人叫他们海猪，因为圆润形似猪。” 凌霜笑道：“它们这么好看还是叫海豨。” 王昱笑了笑不语，看着海豚渐渐的跳远，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海豚这种生物，远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震撼。 被抱起的二宝一直看着海豚跳远了，手指着海豚远走方向：“爹爹，走了。” “嗯，走了，海豨要回家了。” 不过有了凌霜给他准备玩具，二宝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也不说要看海豚了。 蒸汽船确实快，五天就到了，之前上岛的五万士兵已经驻扎在岛上，设立卫指挥使司，但是暂时掌管指挥司的是都指挥使薛海，等着东夷的事情理顺后，他是要回京的。 薛海在海口迎接王昱等人，岛上也就只有他们卫指挥使司的人，他不来王昱都找不到地方。 王昱拱手：“麻烦薛大人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薛海摆了摆手：“无事，我领你们去府衙。” 一开始薛海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看重王昱这个年轻人，但是在之后的相处中，就觉得和王昱相处交流都很舒服，不像其他文官说话总是在试探，隐隐晦晦的话里有话，他最不爽就是说话弯弯绕绕的文官。 王昱不一样，说话从来直接大方，甚好。 “好，多谢薛大人带路。” 岛上百废待兴，也没时间耽搁就直接出发了，随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带设置府衙的地方去，还需走上两三天的时间。 一路走来，这里确实不比大历繁华，路过的城镇，都是东夷的百姓，不认识王昱他们，但是知道是大历的官员，大历的军官，知道是他们占了东夷，所以都离的远远的。 就是沿路住的客栈，接待他们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似乎大历来的人都是洪水猛兽，王昱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刚灭国，来的人也不知道好坏，只是这种情况，确实得费些力气才能转变他们的想法。 需要时间慢慢的潜移默化，不过王昱还是有信心可以管理好的，毕竟自古以来，国与国之间总有战争。 大历的版图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大的，都是历朝历代慢慢发展的，从原始社会到封建王朝，现在只要是大历版图上的百姓，哪一个不认自己是大历人。 只要慢慢同化东夷岛上的百姓，总有一天，他们也会以自己是大历人来称的。 更何况，前朝对东夷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包括这几十年来一直在与大历通商，并不是全然封闭的，而且岛上的百姓是有使用大历文字，但说的是东夷的语言。 文字是六七百年前传入东夷的，在文字传入东夷前，东夷是没有文字的，他们事迹传说都是口口相传流传下来，有了文字后渐渐有了他们的读音，慢慢形成东夷自己的文字，说白了就是由大历的文字演变来的。 这让王昱对岛上百姓的改造同化是很有帮助的，因为读过书的人是认识大历文字的，包括现在他们仍然在使用汉文字。 第140章 改造 府城设立在岛上西部上京，现在叫长平府，下设十五州四十县，这次向皇帝要的人多，好在翰林院储备的人才也多，足够王昱带到这岛上来。 他们一行人是下午到了府衙，当然现在还不是府衙，百废待兴，什么都要从头开始，皇帝把上京改为长平府，也就取了这一个名字，剩下的都要靠王昱自己来。 好在这地方比较大，他们所有的人都能住的下。 王昱和薛海坐在上位，在这一群人中也就薛海的品级是最高，王昱不可能让他站着。 看着地下一百多号的官员，说道：“各位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学问能力肯定都没有问题，东夷百废待兴，还需各位齐心协力，共同努力。” “今日已晚，各位舟车劳顿，建设东夷不在一时，大家都去休息，等着明日再仔细安排各地事宜。” “是，大人。” 等着所有的人走了后，王昱留下的薛海。 “上次薛大人带回东夷的详细地图后，皇上划分了十五州四十县，还要麻烦薛大人安排人去镇守，这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怕和地方百姓起冲突，还得薛大人的人看着些。” “都是些怀有梦想的年轻人，东夷又是异族，改造起来不容易。” 薛海：“小事，既然皇上说了要协助你处理东夷的事情，做这些就是应该的，你安排就行，别的不行，人还是有的。” 王昱就喜欢薛海爽快的语气，笑道：“行，多谢薛大人了。” 晚上王昱安排厨房做宴，一群人吃了一个饭，推杯换盏，吃吃喝喝，都是要在此地大展拳手的想法，激动的不行。 王昱也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只是告诉他们，做的好，皇上肯定有嘉奖的。 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召集所有人，安排事宜。 “在京城各位的职位，地方都已经安排好，我就不多说了，现在问题是，区域都是重新划分的，有些地方可能连县衙，州衙都没有，就需麻烦各位将就下，寻个暂时处理公务的地方。” “朝廷已经拨款建设东夷，皇上很大方的，所以各位不用担心，各地县衙府衙都会重新修建或者修缮的，这次每个地方会安排千户带一千人协助你们处理当地事情。” “东夷百姓不比大历百姓，语言不通，地域不一样，不过现在他们都是大历的百姓，还望各位多些耐心，坚持下去。” “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及时向本官反映，能给你解决的本官不会吝啬，各地的州县的名字皇上没有定，还需各位早些想好，以后也好登记。” “好了，本官说的就是这些，剩下的事情还得靠各位大人，薛大人安排千户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各位今日就上任。” “是，大人。” 之后就是王昱对这个岛长达一年的改造，各地县衙州衙多少都会遇到一些事情，但是终究大历给他们带来了实惠，百姓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地区，对于百姓而言皇帝是谁不重要，最重要就是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东夷于大历来讲还是贫穷很多。 等着各处基本理顺后，已经翻过一年，让东夷的百姓知道他们已经由大历接管，是大历的百姓。 今年春日，王昱让各地官员推广高产粮食，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件事都要推广下去，不过结果是喜人的，百姓还是头一次收获这么高产的粮食，之前抵触的心思一点都没有了。 大历官员为他们带来增加粮食产量的方法，带来高产农作物，酱醋香料，教他们种桑织布，尽一切可能为东夷百姓增加粮食收入。 有了明显的好处，之后事情就很容易推广下去，百姓也很好的接受了大历带给他们东西。 在各地建设的时候，王昱修建开通海港引进大历商户来岛上，丰富他们衣食住行，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 等着每州每县事务都顺利后，又设立书院，让他们学习大历的语言，大历的文字，大历的历史，穿大历的服饰，说大历语言，用大历的货币，遵守大历的律法。 这一年很忙，不过也就是这一年，东夷的事情就全部理顺，只等着时间潜移默化。 这种变化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岛上的百姓，原来粮食有这么高的产量，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吃的食物，这么柔软漂亮的衣服，虽然换了王朝但日子更加好过了，能吃饱穿暖，在他们看来也就很好。 凌楚风他们四个在东夷游历了大半年，到处走走看看，看到东夷的百姓收获粮食，看着他们识大历文字，有些还会说着大历的话，知道几人是大历人，也不抵触了。 凌楚风知道，现在看来变化还不大，但是按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东夷就完全不一样了，王昱很厉害。 王昱这大半年也没歇过，所以也没管凌楚风几个在东夷游历，以他们的武功，应当是不会有危险。 所以等着凌楚风回来说要离开的时候有些诧异，时间过的真快。 凌楚风：“这半年我到处看了看，各处都很好，岛上的风景也很好，我得回京看看老师了，这是你要的记录。” 老师的年纪越来越大，能多见见还是要多见见，在这个世界上和他有关系的人不多，老师是很重要的。 王昱接过厚厚一沓的纸张，大致翻看，图文并茂的，可见用心，笑着说道：“好，多谢重光。” 凌霜也在说：“对啊，大人很厉害。” 这些变化凌霜也看在眼里，她其实不大关心这些的，只是想在出来玩，不想一直被拘在飞雪山庄，才求着大哥出来的。 但是大哥这半年一直领着他们到处看，到处走，和他们说着这些政策对东夷百姓的好处，说王昱的厉害之处，潜移默化的让她也觉得王昱确实很厉害。 “好，我这里公务也忙，没法好好招待你们，等着东夷的事情完了后，再请你们到东夷好好聚一聚。” 几人走之前又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给二宝，可见二宝确实是团宠，真幸福。 凌楚风他们四个和薛海差不多时间离开东夷岛的，这边也重新安排了一个卫指挥使。 第141章 年 腊月，快四岁的二宝拿着他阿爹剪好的窗花给刚刚下值的王昱看。 “爹爹，阿爹剪的龙。” 快过年了，明年又是龙年，年前这两个月王昱请人大量的制作红灯笼、如意结、春联、年画等过年需要用到的东西。 程晨也不例外，带着府里的下人剪窗花，制作如意结，王昱接着窗花，俯身抱起二宝走了过去。 “阿晨的窗花剪得越来越好看了。” 程晨放下剪子起身走了过去，把二宝从他手里抱了下来，又给他的外衣脱了下来，屋子里是修了地龙的很暖和，把衣服搭在衣桁上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王昱拿起桌子上的窗花和如意结看，觉得这些年程晨的手艺越发的好了，桌子上除了如意结还有双钱结和平安结。 “这些结都是南哥儿教我的，他还编了一个超级大的如意盘长结，很漂亮。” 程晨拿起桌子上的如意结给王昱说着，语气间很是佩服对方。 南哥儿就是荣嘉南，也来岛上一年多了，在这里也没人认识他，偶尔教一教二宝弹琴过的还算不错。 郑树似乎在半年前开窍了，没事就围着荣嘉南转，出去总会带点吃食点心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去送给荣嘉南。 一开始荣嘉南是不要的，他不是不明白郑树对他是什么心思，但是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一是不再年轻，二是他以前还是那种身份，也配不上他了，只想余生一个人好好活着也不算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但是郑树在被荣嘉南拒绝了几次后，以为荣嘉南确实不喜欢他，打算歇了心思不去打扰他了。 王昱看不过去，这来来回回几次，王昱也算是看明白了，荣嘉南不过是过不去自己的那个槛，就给郑树支招了，坚持就是胜利，不要气馁，半年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两年。 所以这半年在郑树的坚持不懈下王昱也看出来了，荣嘉南也不是全无动于衷的，两个人都是很好的人，能在一起就更好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春节的事情，既然东夷的百姓已经是大历的百姓，那各种重要的节假日也要传播过来，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这次春节活动王昱打算在府城好好举办一下，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晚上我让厨房做了羊肉锅子，天气冷去去寒气。”程晨边收拾桌子上剪纸边说着晚上吃些什么。 王昱很喜欢听程晨说这些琐碎的事情，今日做了些什么吃些什么，二宝又做了什么。 王昱点了点头又把二宝抱了起来问道：“二宝和爹爹说说今日做了什么？” 二宝指着阿爹手里的小篮子说道：“剪窗花。” 王昱把二宝举了起来，二宝很喜欢爹爹举高高，笑的直咯咯，小家伙四岁了重了不少，王昱举了一会手臂就酸了，放下二宝甩了甩手。 二宝伸着手还要，程晨把他抱了起来，“爹爹累了，我们去给小金鱼喂食。” 又对王昱说道：“二宝四岁了，你不要总惯着他。” 王昱也不在意程晨说教，上前亲了亲他嘴角笑着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晨脸红了下，瞪了王昱一眼控诉着，这二宝还在呢，这么孟浪。 “爹爹亲亲。” 二宝看到爹爹亲阿爹，伸着脸也要亲亲，王昱肯定不能厚此薄彼也亲了下他的脸蛋，软软的，程晨知道这是被二宝看到，这下脸更红了。 王昱看着程晨红着脸瞪着他，都这么多年，两个孩子的阿爹，还是一害羞就脸红，只觉得愈发的可爱，爱得不得了。 不过王昱也没再继续调侃，说道：“大宝和爹娘应该接到我们的书信了？” “嗯，算着时间，应该是收到了。”程晨点了点头。 之前接到大宝的书信，说很想念爹娘和二宝，程晨也很想大宝，要说最愧疚的就是大宝了，想着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才七岁的小孩，他和王昱这几年一直在外地，还是去年的时候见过，也就聚了几天又走了，又有一年多没见了。 王昱知道程晨想大宝，说道：“在等几年，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再说孩子大了也会离开我们身边。” 程晨明白这道理，不过是大宝还小就离了他身边，有些想念又有些愧疚。 “等着明年，蒸汽客船建造好后，从京城到吴州也就七八天的时间，再到东夷十二三天就能到，等着明年接爹娘和大宝过来这里过年怎么样？” “真的？”程晨听到这话高兴道。 “嗯，真的。” 蒸汽客船造好后，交通就更方便了，不过这终究耗时费钱，建造出来后交通费用应该不低，程晨没有王昱想的那么多，只是想到明年就能见到大宝就很高兴，晚上羊汤都多喝了一碗。 程晨今日高兴，明年就能见到大宝，晚上简直是予取予求的，弄的王昱都兴奋了不少，只觉得程晨今晚比往日更加放得开了，热情了不少，这就刺激的王昱一直要到了半夜才歇下。 这就导致第二日起的晚了些，二宝亲自到屋子里来叫爹爹和阿爹起床，小腿跑的飞快，照顾他的两个小厮都没拦住。 王昱程晨两人屋子没有安排人伺候，所以二宝推开门畅通无阻的进来了。 “阿爹，爹爹，起床了！” 声音大的让程晨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头还是晕乎乎的。 王昱其实已经醒了，但是辛苦忙了一年，今日休息就不想早起，陪着程晨在床上睡觉，哪里想得到一大早二宝跑了进来。 “二宝进来了。” “爹爹，爹爹，贴窗花了。”二宝拿着窗花在外间喊着。 “嗯，二宝在外面等一等，我和你阿爹马上起来。” 三十这日宅子里热闹的很，人人都在为过年装饰着院子，贴窗花贴对联挂灯笼，荣嘉南指挥者站在梯子上的郑树贴门上的春联。 二宝拿着如意结挂在院子里的树上，树上已经挂了不少的绳结和小灯笼，等着挂完，树都喜庆了不少。 “二宝真厉害。”被二宝叫醒后，就陪着他到处贴窗花，挂吉祥结。 “爹爹，你抱我。”二宝看到爹爹来了，上面的挂不够，需要爹爹抱着。 王昱走了过去抱起他，把如意结挂在了最高的树丫上，好在这个树不是很高，抱起来能挂的上，等着所有的布置完，府里也焕然一新很是喜庆，过年味道出来了。 第142章 初一 府城各个街道也布置好了，这几天天公也作美，没下雨没下雪的，前些日子也向各地州县通知了，府城春节有烟花会，各地的百姓如若感兴趣可以来府城参加。 天气虽冷，但挡不住百姓的热情，东夷原来也有类似春节的节日，但是没有这里热闹，这么喜庆，街道灯火通明，红色绸带，红色的灯笼，彩色绳结装饰一片，给街道增添了无尽的喜庆氛围，让人感受到浓厚的节日气息。 戌时一到，王昱携带程晨二宝走到灯火通明的府城大街，今年一年，来东夷开铺子做生意的不少，就连张思远的百味楼和陈言文的点心铺子也在府城开了起来。 去年凌楚风走之前给他的随行记录，编写成旅游册子往大历发行，吸引更多的人来岛上玩或者做生意定居。 自海上交通便利后，王昱把册子印刷好发往大历各处，又向大历招商引资，这半年来，府城来来往往不少大历的商人和游客，让百姓和州府增加收入不说，特别是府城热闹了不少。 冬日的寒冷都抵消不了大家热切的心情，街道上多是他们没见过的吃食商品，还有杂技、舞龙狮，龙灯会表演。 “真热闹啊！” 程晨握着王昱的手慢慢的走着，看着热闹的街市，为这样的繁荣景象而自豪，这些都是夫君的功劳。 王昱辛辛苦苦两个月就是为了此刻，务必让东夷的百姓印象深刻，从心底里觉得大历的强大繁华，从而心甘情愿的以大历百姓自居，以大历为荣，他们已经是大历的百姓了，以后这样的热闹的节日每年都会有。 实际上这一年来，在东夷百姓的心里王昱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为他们带来丰收的粮食，丰富的他们的衣食住行，没有严苛的赋税，能吃饱穿暖已经在他们看来很好了。 亥时末，王昱安排的烟花秀也在这一时开始了，上百个烟花同时点放，在天空中绽放，五颜六色光华四溢，纷纷灿烂如星陨。 王昱能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吸气赞叹，站在原地抬头欣赏着这少见或者没见过的美景，在从来没见过的百姓眼里这就如同神迹，看着这一刻的盛况，不枉他找皇帝要了一批制造烟花的工匠。 百姓只在衙役的口中知道今晚会有烟花，但是从来不知道烟花居然这么的好看，使其燃放烟花的时候周围都没人发出声音，直到烟花放完，大家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回味无穷，这样的美景怕是会记得一辈子。 以至于后来有人准备记录了这一盛况，‘元康二十年年岁除之夜，长平府百余烟花并发，五色纷披，裂空若星陨，极为壮观。’ 烟花放完，街道上又热闹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周围偶尔会有十几个衙役巡逻，维护着治安，一直到子时末街上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第二日年初一，大家都早早的起来，王昱也一样，今日底下会有不少的官员前来走动，这些应酬是免不了的。 “爹爹，阿爹新年好！愿爹爹阿爹如松柏之茂，岁岁常青，如南山之寿，年年康宁。” 看着二宝童声童气的说着吉祥话，王昱甚是欣慰问道：“二宝也新年好，这些话谁教你的？” “南阿叔。”二宝说着。 王昱程晨一人递给他一个红封说道：“那就去给你南阿叔也拜个年。” 二宝喜滋滋的把得到的钱放在荷包里，转身去找荣嘉南了，一会儿回去放到盒子里，里面有好多钱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二宝这一年除了王昱程晨，接触最多的就是荣嘉南了，所以很喜欢荣嘉南的，平日里都是南阿叔的叫着，这次照例去南阿叔房里找他，却发现南阿叔红着脸被郑叔叔拉着手，二宝不明所以的叫着两人。 荣嘉南听到声音吓的一哆嗦，赶紧抽出手，郑树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荣嘉南稳了稳声音问道：“二宝过来了？” 二宝的小脑袋瓜子里想不出刚刚是怎么了，只知道平日里爹爹也会这样拉着阿爹，拱手说道：“给南阿叔拜年，南阿叔郑叔叔新年好。” 本来二宝也想把刚才说的话给南阿叔说一遍，后来想到这话是南阿叔教他说给爹爹阿爹的，就没有说，想着一会回去再让阿爹教他别的再说给南阿叔听。 荣嘉南也很喜欢他，二宝乖巧懂事，还长得可爱，这会听到他说给自己拜年，开心的不得了，拿出红纸封了两个红包给了二宝，摸了摸他的脑袋，“二宝也新年好。” 郑树也在一旁附和着。 郑树今日是很高兴的，荣嘉南对他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等着二宝走了后，他重新拉起荣嘉南的。 “嘉南，你放心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钱，绝不让你过苦日子，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荣嘉南也是被他一日又一日坚持不懈的努力打动，他想着过去种种都该忘记了，今日是新年伊始，他也要重新开始，他们都不年轻了，何必再蹉跎岁月，抬头看着前面紧张的汉子点了点头。 二宝不知道南阿叔那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郑叔叔是多么的高兴，抱着他的南阿叔一个劲的叫着他的名字，这会正兴冲冲的回到房间里数钱钱了。 王昱在书房里应付着今日来拜年的下属同僚，去年的时候刚来这里，大家主要是在打理各地的州县的公务，年过的很简单，今年一切都步入正轨，官场同上峰联络感情也是很重要的，过年拜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 王昱从初一一直到初七才渐渐的闲了下来，东夷各州县的官员基本都来过了，这官场上人情世故确实不容易，各种马屁都听的耳朵起茧了，还要分析他们嘴里的话的里层意思，很是费了一些脑子，好在他的他们顶头上司，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说话。 程晨让王昱靠在自己怀里给他按摩脑袋，手法轻盈舒适，好了不少，王昱怕他手酸按了一会儿就没让按了，拉过他的手捏了捏说道：“睡。” 第143章 南树 第二日早晨，程晨睡醒就摸到枕头边上放的礼物，笑的无比甜蜜，这么多年了只要是生辰这日，早上王昱都会放好礼物，不管里面是什么，程晨睁开眼只是看到盒子都会让自己开心一整天。 王昱从外面进来就看到程晨拿着礼物盒子笑的傻兮兮的坐在床上，睡醒的头发还有些乱，王昱只觉得可爱，上前给他整理整理，“睡醒了？” “嗯，夫君。”程晨放下盒子，上前圈住王昱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撒娇的样子看的王昱心都化了，坐下来把他抱怀里亲了亲嘴角，“怎么还撒娇呢。” 程晨也回亲了一下说道：“喜欢夫君。” “喜欢夫君啊，来，让亲亲。” 说着也不管程晨同不同意，亲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才放过。 程晨红着脸咬了王昱一口，不满的说道：“都没洁牙。” “夫君不嫌弃。”又摸了摸被咬过的地方：“牙齿怪利的啊，晚上再收拾你。” 程晨哪里不知道王昱说的什么意思，坐起身来就要起床，又想起生辰礼物还没看，拿出盒子打开居然是珊瑚樱桃手串，抬头看着王昱问道：“这个手串找到了？” 王昱拿出手串给他戴上，“没有，我让人重新做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嗯，谢谢夫君。”程晨仔细的看着手腕上的珊瑚樱桃，确实是一摸一样，也知道夫君为了这个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心里感动。 王昱亲了亲他开心的眉眼说道：“阿晨晚上再好好谢谢我就行。” 程晨又开心又害羞的把手串退下放到盒子里，起床也不理王昱了，这么多年了这人总是这样，动不动的就喜欢调戏自己。 生辰宴人不多，就王昱程晨一家三口和郑树荣嘉南，自从两人确定心意后，郑树每日莫名其妙动不动的就傻笑，王昱想不注意都不行。 问了才知道郑树终于在大年初一守得云开见月明，早在定州的时候就已经放了郑树奴籍，这么多年两人不似主仆更像朋友，知道他追到心上人也替他高兴。 两人准备年后找个吉日两人成亲，王昱也问过他们要不要继续在府里当差，他们两都是白身，如果要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王昱也不会拦着。 但郑树和荣嘉南决定就在府里做事，郑树本来是有月钱的，请荣嘉南教二宝弹琴也是给了束修，两人的收入很是可观的。 这样也好，所以王昱打算在府衙附近买了一个小宅子送与他们作为成亲的礼物，毕竟新婚两口子单独住更自在些。 这些事晚点再说，今日程晨生辰。 “阿爹生辰快乐。” 二宝是知道生辰的，生辰有好吃的，比如说桌子上的这个蛋糕就是很好吃的东西。他很少吃到的，阿爹也没怎么给他买这个吃，阿爹说甜的东西吃多了坏牙，还有蛋糕要在生辰吃。 所以知道阿爹生辰后，就很期待了。 “阿爹，吃蛋糕。” 程晨摸了摸他脑袋上的小啾啾，从三岁就给他留头发了，二宝的头发不算多，扎了两个小揪揪，用红绳绑了起来，很可爱，笑道：“就知道你馋蛋糕，但是还要把饭吃了才能吃蛋糕。” 他要是吃蛋糕就停不下来，哪里吃的下饭，喜欢吃点心果子的很。 听到阿爹的话，二宝点了点头，乖乖的先把饭吃了，饭后程晨给他切了一小块蛋糕。 郑树和荣嘉南成亲的日子定在二月二十六，成亲礼简单，前一日程晨带着二宝去宅子里帮忙布置，再简单，红纸喜字、龙凤烛都是要的，喜被也是程晨给他们两缝制的，喜服就是荣嘉南自己的缝制的。 布置喜房虽不用程晨亲自动手，但是二宝很积极，贴这些东西他还是很喜欢的，所以二宝一个递，程晨一个贴。 “南阿叔要成亲了吗？” 程晨贴好囍字，点了点头，“嗯，要和你郑叔叔成亲了。” “成亲是和爹爹阿爹一样住在一起吗？那成亲之后就要生小孩了吗？” 程晨手一顿，这话听谁说的？“谁和你说成亲就要生小孩。” 实际上他还是不太明白成亲是什么，歪着脑袋说道：“这几日，府里都在说南阿叔要成亲了，我就问了阿吉，成亲是什么？” 阿吉是照顾二宝的小厮，之前在定州的时候买进府的，他这话说的也没错。 “嗯，成亲就是两人要在一起过日子，会有小孩子的，就像阿爹和爹爹生了你和哥哥一样。” 程晨也没因为他是小孩子就不说，还是和他解释清楚。 “也会亲亲对，前些日子我看到郑叔叔亲南阿叔了，就和爹爹亲阿爹一样。” ······ 说了无数次不要当着小孩子面亲他，夫君不听，现在这孩子还会偷看别人亲亲了。 当然不是故意偷看的，应该是不小心看到的，毕竟夫君和他说了，郑树老树开花，这段日子高兴的不行，不顾场合亲南哥儿应该是有的。 “嗯，小孩子不可以看大人亲亲，以后看到这事要回避。” 哦，以后还是不要看到，毕竟孩子还小，看多了不好。 二宝不大懂，但还是听阿爹的话点了点头，喜房布置好，两人牵着手回府里。 成亲当日，程晨看着身穿红喜服的荣嘉南，知道他一直过的不容易，现在终于苦尽甘来。 程晨牵着他的手拍了拍，“你今日真好看，不用紧张，郑树一会就来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肯定能幸福。” 荣嘉南点了点头，平日的荣嘉南大多的沉默清冷的，这会终于能看到一些要成亲的羞涩和幸福，程晨为他感到高兴。 荣嘉南想到自己前十年的经历，以为自己就只能是那样了，在暗无天日的时间里浑浑噩噩的活着，自报了仇以后本是不想活了，遇到了王昱想起了父母，想着自己要活着要为父母活着。 后来郑树让他知道，他也要为自己活着，他要成亲了，他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 直到郑树来接亲，荣嘉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手被旁边的汉子握在手里，荣嘉南感受到了真实，他真的要成亲了，笑容愈发的开朗。 郑树还是第一次见到荣嘉南这么的笑，笑的如此开心，像云层散开，阳光撒看下来，心都随着笑容颤动起来，手上握的更紧了，坚定的牵着他的夫郎走向他们的家。 拜堂是王昱主持的，能看到他们两人终于修成正果，王昱是很欣慰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新人，说道：“去，愿你们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两人朝王昱弯腰说道：“谢谢大人。” 晚上荣嘉南靠在郑树怀里，“我们回去看爹娘？” “好。” 第144章 紫英 二宝四岁的生辰，按照虚岁他已经五岁了，也是简单的在家里过了生辰。 听到下人说凌楚风来了，王昱也很意外，赶紧出门迎他，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孟羽。 “重光，孟姑娘你们来了。” 王昱知道他们是专门来给二宝过生辰的，虽然现在海上交通便利了些，但是终究路远，来一趟也不算容易。 “二宝就一年一次生辰，我作为他的干爹肯定得来。”凌楚风不在意的说着。 王昱把他们带了去了前厅，问道：“路途劳顿要不要休息一下，午时饭好再叫你们。” 凌楚风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赶的不算急，不用休息，我去看看二宝。” 两人这么熟悉了，知道他说不累那就应该是不累的，也没多说就让人叫来二宝和程晨，程晨安排人给他们上茶和点心。 王昱人让二宝喊人，二宝也乖巧的喊了。 “二宝，还记得孟姨吗？”孟羽弯下腰问着二宝。 二宝扑灵这大眼睛看着孟羽，似乎是记得但又有些陌生，距离上次见面还是大半年前，去年他们逛完东夷后就回去了，不过等他再大一些记忆力就会好很多。 程晨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很久没见有些忘记了。” 随后又说道：“这是孟姨，去年还抱过你，给你带好吃了的好玩的。” 二宝看着孟羽软乎乎的叫着人，“孟姨。” 孟羽摸了摸他的头发，半年没见只觉得二宝越发的可爱了，简直就是照着王昱程晨的优点长的，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说道：“走，孟姨带你出去玩。” 二宝听到她说带自己出去玩，看了程晨一眼，看到阿爹也同意了，就跟着孟羽出去了。 王昱带着凌楚风去了书房，两人虽然大半年没见，但却也不陌生，能聊的话题还是很多的，凌楚风去年把凌霄凌霜送回去了后又去京城待了一段时间。 和王昱说了不少京城发生的事情，第一个就是宋柏言升官了已经是从五品的试讲学士，兼给太子讲学，这是皇帝在为太子准备的近臣了。 还有就是他有老三了，这事王昱知道，去年收到他的信的时候已经说过了，礼物已经让人送了回去，只是没说他升职的事情，应该去年年底的事情。 第二就是，东夷皇室的人一开始还不服气，四处折腾，看着皇帝好声好气的供着他们，一点俘虏的觉悟都没有，一开始皇帝也没理他们，后来让他们闹过了后直接杀鸡儆猴处理了几个人闹的最凶的，之后就歇了气焰，老老实实在京城养老。 还有就是去年王昱制作介绍东夷人文风景的册子在京城也很热闹，看过册子的人很多都想来看看东夷的风景，是不是如册子上说的这么好，就连皇帝都拿册子在朝堂上夸王昱做的好。 王昱也和他聊了很多这里的事情，说了去年除夕府城的盛况，又说了今年打算把东夷的渔业发展起来，既然是个岛，就要发挥岛的优势，那优势就在海洋了。 这个时代不像现代，没有因为大肆捕捞对于海洋的破坏，因着技术的落后东夷岛上的渔民对于海上的开发还不足百分之一，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两人一直聊到午饭开始了还意犹未尽，凌楚风天南地北的跑，总有一些趣事吸引着王昱。 听到程晨在外面说吃饭了才站起来说道：“晚点我们接着聊，这次你和孟姑娘多住几天。” 凌楚风也笑着点了点头。 二宝和孟羽玩了一会就又熟悉了起来，这会让孟羽牵着也不抗拒，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宝生辰宴在晚上，中午这一餐就简单吃一点，其实也不算多简单，因着凌楚风他们来了，程晨让厨房增加了三四个菜。 二宝很喜欢王昱最近研究出来的饭团，里面夹的青菜和虾仁外面裹着海苔，很是鲜甜，两三个饭团就可以吃饱，随后又给他盛了一碗汤喝着。 孟羽也拿着饭团吃了一口，外面的海苔嘎嘣脆还带着鲜甜的味道很特别，问道:“这是什么做的？” “紫英，改天再做个新鲜的东西给你们吃。” 王昱想的是寿司，比饭团的花样更多一些，实际上大历也是很早就食用紫英的，只是没有做成海苔的样子，大多是直接食用或者做汤，不过也是临海的渔民食用的多。 “紫英我吃过，竟然还能做成这个样子？味道还不错。”孟羽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饭团。 王昱也笑了笑，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这个直接碎在饭里拌着吃也可以。” 随后又拿了一个饭团递给了凌楚风说道：“重光也试试。” 凌楚风接过吃了，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还可以。 吃过午饭，王昱让凌楚风和孟羽去客房休息，消完食后程晨哄着二宝睡午觉，王昱今日因着二宝生辰没有去上值一直在家里，午时也抱着程晨睡了一会。 程晨窝在王昱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问道：“你说孟羽姑娘是不是喜欢凌楚风啊。” 这倒是问着王昱了，“为何这么觉得？” “嗯，不知道，就是直觉。”程晨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就是觉得他们虽是江湖人，但是一个女孩子一直追着一个男人天南地北的跑可能就是喜欢。 “嗯，他们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处理，我们睡会儿，一会起来我们做新鲜的东西去。” 以前没觉得，现在听程晨这么一说，似乎是有苗头，就是不知道两人能不能成，虽说江湖人无拘无束的，但是有人陪着还是更好的。 两人大概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二宝还在睡，也没打扰他，一会醒了也会自己穿衣服穿鞋子起来的，已经四岁的二宝很让人省心的。 两人去厨房，和厨娘一起制作海苔，这次海苔要制的大一点，到时候好卷寿司，他们是手工制作的海苔，比王昱在现代吃的要厚一点，不过也不影响食用，味道是差不多的。 王昱只是大致知道制作的流程，也知道寿司的来源于酸味的醋饭，所以知道醋肯定很重要，但是如何把味道做好还要看厨娘了。 试做的时候二宝和孟羽他们也都来围观，甚至动手自己做，几人在厨房试了好几次好歹试出个味道还不错的，里面卷了鸡蛋皮、肉类蔬菜的，还有一个就是海鱼的味道都不错。 最后切了两盘装到食盒里，交代厨房可以继续研制寿司的做法，这个食物可以做成府城的一大特色。 第145章 寿司 等着寿司做完天也晚了，王昱领着众人去百味楼吃饭，酒楼有一间专门为王昱留的雅间，几人直接过去就行，今天照例有蛋糕，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放到雅间了。 等着管事把人引到雅间坐好，问道：“大人，现在上菜吗？” 王昱点了点头，荣嘉南和郑树也来了，王昱打开带来的食盒把两盘寿司拿了出来，说道：“大家先尝尝这个。” 凌楚风和孟羽他们在厨房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荣嘉南和郑树还没有，郑树先是给荣嘉南夹了一个，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等着两人吃完问道：“怎么样？” 郑树点了点头说道好吃，又看到荣嘉南也点了点头，王昱笑了出来说道：“我打算把海苔的制作办法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叫寿司怎么样？” 几人虽然不太明白寿司的意思，但是想着这种吃食传播出去是好事，都点了点头。 看着几人都点头赞成，“东夷是个岛，物产并不丰富，所以我打算把东夷打造成适合人来游玩的地方，让更多人来这里带动这里发展。” 王昱又看了他们一圈，说道：“寿司这个东西也可以作为东夷的一大特色。” 凌楚风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好。” 王昱：“嗯，晚点让百味楼也多研究研究寿司的各种做法。” 刚说完饭菜就上来了，王昱也没有继续说，这只是个初步的想法，还需要实施下去才行。 二宝的生辰，今日可以收到四份礼物，小家伙看着手里的礼物开心的不得了，最喜欢的是孟羽送给他一个木剑还带有剑鞘，制作的很精细，还有就是蛋糕啊，阿爹说今天可以吃两块。 王昱突然想起凌楚风也送了自己一把匕首，想着江湖人是不是都喜欢送这些东西，有些好笑。 凌楚风看二宝很喜欢剑说道：“等他满五岁了，我教他武功。” 王昱从来都没有把二宝当做一个普通的哥儿来养，不会把他拘在家里做饭绣花，以后嫁人困于内宅，这些很早就和程晨沟通过的。 程晨对于王昱的决定从来都是同意的，在他看来夫君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有时候王昱对于程晨盲目的相信总是哭笑不得，告诉他自己不是圣人也会做错事的。 这会听凌楚风这么说也没拒绝，只是说道：“可以，等他学会了也不怕别人欺负了，就是不知道资质怎么样。” 凌楚风点了点头：“资质好坏都行，学习点武功也能防身。” 孟羽也凑热闹，“我也可以教的。” 凌楚风很无情的说道：“你的武功路数不适合他，而且有我就够了。” 孟羽瞪了他一眼。 王昱看着两人的互动，想到中午程晨说孟羽喜欢凌楚风，这是喜欢吗？ 几人吃过晚饭已经很晚就直接回去了，二宝还心心念念的拿着木剑不愿意睡觉，还是王昱哄着他说明日叫孟姨和他一起玩才睡的。 王昱看着睡着的二宝笑道：“这臭小子，还挺倔的。” 程晨也好笑，给他掖了掖被子，两人就回到自己的卧房了，大宝还是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慢慢分床睡的，不过还是在他们屋子里，屋子很大，就在右边单独给他置了一个床，等他再大点就单独睡一个屋子了。 既然凌楚风他们要在这里多玩几天，王昱一早去府衙安排好事情后，就带着他们几个出去逛逛，东夷的山川美景他们去年就已经看过，这次只是带他们在府城看了看。 凌楚风走在街道上说道：“这里热闹了许多。” “嗯。”王昱点了点头。 “我把府城重新规划了一下，按照东来西北划分了四条主街，围绕着府衙往外扩散，等着这里人越来越多，只会更加的热闹的。” 凌楚风慢慢的走着，只是看着百姓脸上的笑容就知道王昱把这里管理的很好，这个贫瘠的岛屿会因为他越来越好。 府城的西街今日正有一家铺子开业，王昱他们来的也巧，正碰上人家放鞭炮，是一家酒楼，规模都有东街的百味楼一样大了。 周围围满了人，就听到酒楼的掌柜说道：“本店今日开业，全部菜品半价，感谢各位捧场。” 随后又撒了一捧的铜钱出去，引的周围的百姓哄抢，很是热闹，王昱他们站的不算近，却不知为何有一个铜钱滚到了他的脚下，正准备弯腰捡起来就看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手快他一步。 “爹爹，钱钱。”二宝高兴的举着自己刚刚捡到的铜钱对着王昱说道。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二宝真厉害。” 随即又对着众人提议道：“一会儿我们也去吃吃看，如何。” 几人都点了点头。 等着周围的人群散去，门口的掌柜正在迎客，王昱他们也跟着人群进去了，因着新店开业菜品才半价，来尝试的人很多，大堂没一会就坐满了人。 王昱他们要了一个雅间，等着小二拿着菜品单子来介绍，才知道这是一家做江南菜的酒楼，当初在定州也吃了不少江南菜，也不知道这家的菜正不正宗。 时鲜，汤菜、点心都是江南菜的特色，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一道金齑玉脍，江南菜玉脍本是用鲈鱼做的生鱼片，这里却是用海鱼做的，王昱夹了蘸料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这家鱼脍做的不错，你们都尝尝。” 实际上东夷本地的百姓也会吃生鱼片，只是这家酒楼生鱼片蘸料的味道做的很好，这餐饭几人的体验感都不错。 生鱼这种东西二宝不吃，不过汤菜点心倒是喜欢，吃了不少，程晨原是一开始不吃生鱼片这种东西的，只是后来跟着王昱一起尝试了几次，慢慢的就喜欢了，现在也吃，也不抵触了。 凌楚风和孟羽两人倒是接受良好，江湖上行走，什么没有吃过。 孟羽吃完说道：“味道不错，这家酒楼在定州似乎也有，之前在定州的时候见过，有一些的印象。” 王昱也点了点头，他在定州做过两三年的官，还是知道的，这家酒楼确实在定州有，之前在定州上任的时候，还带程晨去吃过。 第146章 酒楼 结账的时候是酒楼的东家亲自来的，这间酒楼的东家是一个哥儿，只因为他的代表哥儿的红痣和荣嘉南一样长在了眼尾，所以一眼认了出来。 赵玉章向王昱弯腰说道：“大人，这餐饭就当请大人吃，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王昱摆了摆手，不太在意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自从招商以来他也接见过不少的商人，可能这人也在其中。 “不用，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道理，我今日只是食客。” 赵玉章点了点头，问道：“那味道如何？大人吃的可好？” 王昱：“不错。” 赵玉章听王昱这么说心里高兴，“那就好。” 短暂的插曲过后，王昱几人结完账就出了酒楼，也不知道身后关于他的议论。 掌柜：“东家，他就是府尊大人，如此年轻？” 赵玉章点了点头，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他是家中独子，但因为是一个哥儿，家中生意被几个叔伯惦记着，认为他迟早要被嫁出去了，爹娘都被他们无耻的行为气倒过几次。 他第一次见到王昱是在自家酒楼里，那还是在定州的时候，王昱带着他夫郎孩子在隔壁雅间吃饭。 他叔伯知道他在酒楼打理生意，竟也找到酒楼给他施压，他们起了争执，声音大的隔壁也听到了，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大历开国皇后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巾帼不让须眉，你也可以。” 他起身开门想看看是谁说的这句话，却只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走下了楼梯，不敢上前追过去，只能又走到窗口，从楼上看着说话那人的侧脸和他怀里抱着的小孩，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走了。 这句话被他一直记在心里，回去后就和爹娘商量他不嫁人只招胥，直到很久之后他才从父亲那里知道这人是定州的知州大人，还知道了他在定州破的那件大案。 也是那句话让他坚持摆脱叔伯的威胁，把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压的叔伯他们不得不向自己低头。 后来朝廷打下东夷，又知道他去东夷做官，并向大历招商后，就一直筹备着在东夷开一家酒楼了，没想到开业的第一天就碰到他来酒楼吃饭。 想到这里赵玉章笑了笑，管家看着东家笑了，以为是府尊大人来吃饭的原因，不过能得到府尊大人一声夸赞确实值得开心的。 凌楚风在这里又待了几天，就准备回去了，王昱来给他们送行。 “七月份，你们要是有空，就来岛上玩，我打算出海捕鱼，你们想不想体验一下？” “出海捕鱼？”捕鱼她倒是会，就是没在海里铺过，很有兴趣。 “嗯，想来就来玩玩。” “好。”凌楚风点了点头，随后上了马车。 孟羽看到凌楚风走了，抱起二宝亲了一口说道：“二宝再见，要记得想孟姨哦。” 二宝知道他们是要走，这几天都是孟姨在陪他玩，有些舍不得，憋着嘴不愿意说话。 程晨接过二宝抱在怀里说道：“路上小心。” 随后孟羽也上了马车，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分别总是让人惆怅的。 二宝还是不开心，程晨哄道：“今日是不是还要学琴？我们回去找南阿叔好不好？” 二宝想到南阿叔这才好了一些，三人也准备打道回府。 说到二宝学琴的事，当初还是因为担心荣嘉南把他留下的理由，只是没想到二宝这个小孩家伙居然也坐得住，连荣嘉南都说二宝还是有些天分的，所以二宝每日都会学习一个时辰的琴。 王昱想着明年二宝满五岁，需要启蒙读书，还需练武，还需学琴，课程表安排的是不是有些满？明年单独给他请个夫子教学，这样时间好安排一些。 小孩子的愁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牵着程晨手兴奋的看着街上的东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知道他快乐的童年快要结束了。 王昱今日不用再去府衙，三人就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二宝长得实在施玉雪可爱，眉心的一点红让他看起来如同观音坐下的童子，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上两眼。 再看看程晨和王昱长相，难怪能有这么好看的小孩，一家三口长的也太好看了。 王昱程晨今日也有兴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的逛逛，二宝如愿以偿的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回到家里已经午时，吃过午饭后，就休息了。 下午起来二宝去找荣嘉南学琴，二宝学习时间一般在上午，今日去送了凌楚风就改到了下午。 休息了一日，王昱去府衙通知每个州县安排一个人来府衙学习制作海苔，然后传播下去，又在府衙张贴告示，召集一些人一起学习，传播速度快一些，安排完这些事。 府衙教人制作海苔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府城，百姓还不知道海苔是什么，但是他们是相信官府的，之前教他们如何提高粮食的产量，又教他们种植新的农作物，又给他们发放更好用的农具，方方面面都大大的改善了他们的生活。 这会又有新的东西，大家的热情不减，肯定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纷纷的报名，就连府城的商户都安排人来学习。 不过第一天只选了二十名，来晚了的百姓还垂手顿足的遗憾着，王昱见状说道：“这是一种新吃食，用紫英做的，你们不用着急，做法会慢慢的传给大家的，大家有心都会学习到。” 百姓听王昱这么说，都在鼓掌叫好，自从王昱的到来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好的东西，就连吃食这种东西也愿意交给他们。 海苔教授同时，岛上的春播也要开始了。 百姓一年上头最重要的就是田地粮食，嘱咐各地知州县令好好劝课农桑，多去田地里走走，王昱不是理科生，不然他还能研究研究化肥提高产量。 现在只知道天然有机肥料，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安排人各处学习，看看有经验的农民如何制作肥料提高产量，集他人之长总会慢慢的研究出来更好的肥料的。 第147章 渔网 忙了一个来月，海苔的事情终于做完了，就连百味楼又研制出几款新的寿司，寿司已经在府城传播开来。 到酒楼的吃饭的人都会尝试一下这个新吃食。 “这倒是一个新鲜的，据说还是府尊大人发明的。” “对，外面这层海苔制作方法也是府尊大人让人传授的。” “嗯，能为百姓着想，确实是个好官。” 食客吃着寿司在心里感慨感，当初看着东夷宣传册的时候，想着这么一个小岛上有什么好的东西，没想到来了这里后，还开铺子做了生意，这一年多来，也是亲眼见证，这里越发的热闹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王昱和程晨也在家里尝试新的寿司，只是这个东西，不管多好吃一旦吃多了后就有些够够的了，所以两人决定让厨房停止研制了，他们两个需要缓缓。 朝升暮落，潮涨潮落。 夏秋两季迎来海洋的收获季节，赶海下海捕捞的渔民很多，三月份凌楚风走的时候和他说过这事，前几日也收到了他的信，说要来。 这几日王昱都在家里等着他呢，早两个月就让人把渔网制作了好，古有伏羲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 渔网捕鱼自古就有，早先用的草网、筐网，当然还有丝线做的网，但这个平民百姓是用不起的。 慢慢的纺织业发展起来，且大历这几十年来，纺织业更是发展迅速，可以纺织麻线棉线制作渔网，大大提高了捕鱼的效率，但终究是纤维制品，麻纤维吸水后容易膨胀，潮湿易腐烂，所以才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说法。 王昱这次让人制作的渔网和普通渔民不大相同，相较于渔网放入水中利用水流或者人力赶鱼的方法，他这个是利用船只拉渔网，使用拖网进行捕鱼，比较适合远一些较大的水域，捕鱼的效果更好。 王昱之前就观察过岛上的渔民捕鱼的方法，比较落后的，大多都是人力下海或者利用潮汐捕鱼。 在渔网的材质上王昱做不了大的改变，实在是不知道化纤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只能在捕鱼的方法上让渔民捕鱼提高效率。 除了拖网，还有定置网和拉网，在鱼多的地方下网，用大绳系着，下面坠有石块或者铁块，快速的沉到海底以捕鱼。 等着鱼群在网里横冲直撞拉扯渔网，上面扯绳子迅速把网下的石块合拢，再拉出渔网就能捕到了，这是目前王昱能想到大量捕鱼的方法了。 六月的底的时候不光凌楚风孟羽来了，没想到张思远和陈言文了也来了。 凌霄和凌霜也来了，实际上凌楚风是不想带凌霜兄妹的，奈何他们从孟羽那里知道了这事，非要跟着过来。 陈言文把公主也带来，看来是把他家的三个小孩都留在了京城，自己带着公主跑来玩，也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这事。 陈言文上前就一把抱住王昱说道：“修之，甚是想念。” 见到许久未见的好朋友，王昱是很高兴的，张思远也只是在百味楼开业的时候来过几天，也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了。 笑着让大家都进去，边走边问陈言文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子恒家的老三周岁，刚好重光在京城，那日也去了，子恒也是很想来呢，但是他身上任务繁重，这里又远，抽不得空。” 王昱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皇帝和蓝老先生把他当做未来的帝师培养，又要教太子念书，肯定不得空。 又想到陈言文是晕船的，便问道：“这次坐船没晕吗？” “有蒸汽船了，船速度快也比较平稳，几天就到了，上船前让大夫特地制作了晕船的药丸带着，还好，不算太严重。” 王昱听完点了点头，“那就好。” 公主终究和普通人不一样高，朝廷离江湖远，这会儿凌霜和孟羽都对这个朝廷的公主感兴趣呢，上前围着说话，程晨在一旁陪着公主。 两人对朝廷的尊卑礼仪不大熟悉，但好在乐安也不太在意这些，只当是她们两人热情开朗，而且她也喜欢看一些武侠小说，就像孟羽他们对朝廷感兴趣一样，公主对江湖的侠肝义胆也感兴趣。 几人聊的还算投机愉快，直到二宝从荣嘉南那里回来后，几人才转移注意力，孟羽一把上前抱起二宝，回头对着几人说道：“这小家伙几个月没见越发的好看了。” 二宝没想到自己去南阿叔那里一会儿，家里就来了这么多人，不过抱他的这人他是记得的，送他木剑玩具的姨姨，所以也没挣扎叫了声，“孟姨。” 这下孟羽新奇的很说道：“二宝还记得我呢。” 之后程晨又让他分别叫了公主和凌霜，凌霜一年多没见了，二宝是不记得了，公主就更加没印象了，公主最后一次见到二宝还是满月的时候。 王昱他们几个到书房，张思远环视四周，“你这里倒是变了不少。” 当初他来的时候，府衙虽然是东夷皇室的地方，地方虽然大，但是建筑什么的和大历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嗯，我让人重新修缮了的。” “我从街上走来的时候也热闹了不少，去年年底百味楼给的账目，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皇帝还夸奖你了呢，羡煞不少朝臣。” 听到这里王昱也笑了，“嗯，我知道，三月份的重光来的时候告诉过我了。” 张思远挑了挑眉，陈言文也知道这事的，但他这会只有到处玩的心思了，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修之要带我和瑶华好好玩玩。” 王昱点头答应，“明日带你们去捕鱼，渔网我都准备好了。” 晚上几人直接去的百味楼吃饭，最新奇就属陈言文和瑶华公主了，这时也正值海鲜旺季，酒楼上了不少海鲜。 陈言文出生在上庸府，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是没有接触过海鲜的。 而公主一直在京城，新鲜的海鲜运到京城麻烦又昂贵，所皇帝也是不太愿意如此劳民伤财的搞这个吃。 还有就是海鲜主要就是一个鲜字，运过来都不新鲜了还怎么送去给皇帝吃，京城会做海鲜的人也少。 而且还有少数人对海鲜过敏，所以这餐饭吃之前，王昱特地交代了陈言文和公主，少吃一点，如果今日无事，那以后就可以放开了吃。 第148章 渔村 大历到处都是张思远家的酒楼，他要是吃肯定是没问题的。 陈言文拿着一块寿司放到嘴里品味了一下，啧啧称奇，“这就是重光说的寿司啊，我一直都知道你脑子里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没想到你还能把紫英做成这么脆的东西。” 说着朝王昱竖起大拇指，寿司经过百味楼大厨的不断改良，现在的花样越来越多了，精致不说，味道也更好。 王昱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但还是说道：“少吃一些，这里面有的卷了海鱼海虾的。” 陈言文闻言讪讪的缩回了手，心里想着要是明日没事，一定要吃回来，公主也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驸马如同小孩一样盯着寿司一动不动的。 陈言文捏了捏公主的手，“你也要少吃些。” 公主还是矜持的，吃了一个尝尝味道就没在吃了，不过确实新鲜不错。 王昱还是很担心他们过敏的，这里又没有急救的药物，好在直到晚饭结束，两人都没有出现过敏的症状，应该就是没事了。 最高兴就是陈言文了，“我和瑶华这是没什么问题了？” 王昱点了点头，过敏症状一般很快就会发出来，不管是红疹还是拉肚子或者更严重的，既然晚饭结束他们都没啥事，应该是无事了。 “明日你们没什么不舒服的，应当是无事了。” 这话陈言文听着高兴，和公主说着，明日再吃些什么。 王昱想陈言文果然还是年轻人，接受度就是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海鲜的。 晚上程晨整理好两人的衣服放在衣桁上，回头看到夫君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夫君今日很高兴？” “嗯。”王昱点了点头。 今日他们几个都来了是王昱没想到的，就是缺一个宋柏言有些遗憾，他的朋友不多，也就这几个。 第二日王昱一大早起来安排去海边的事情，都知道今日要出去捕鱼，其他几人也都早早起来了。 他们离海边不算近，过去海边可能已经到了晚上，需要借宿在渔民家里。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他们这一行人多，还是早早的过去为好，二宝这个小家伙也要跟着过去，王昱就把郑树荣嘉南也带上了。 一行十二个人，几人直到酉时才到渔村，这会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的余晖让蔚蓝的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几人没想到刚来这里就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象，海边的浅滩上还有正要回来的渔民。 这个渔村不大，远处错落着二十几处房屋，院子前还晒着渔网和一些鱼干。 王昱等人走上了前，一家刚好有个妇人在收拾晒好的鱼干，“渔家，打扰了。” 妇人抬头看到一群陌生人，穿戴的都很好，听到开口是大历的话，以为是官府的人，有些慌张的转身进屋叫出了自己的儿子。 妇人的儿子听到他娘说是官府的人，也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打开院子门说道，“各位见谅，我母亲他不会说大历语言。” “无碍，我们是来海边游玩的，今日有些晚了，可否在这里借住一晚。” 妇人得儿子看着后面十来号人有些为难道：“我家里恐怕住不下，我去和村长说说。” “好，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郎。” 听到这个名字，王昱突然想到之前让各州县统计岛上人数，重新办理户籍的时候遇到的事情。 之前东夷平民百姓是没有姓氏的，都是大郎二郎的这样叫着，一个村里就有不少相同的，实在是不好统计。 这件事反映给王昱后，王昱让他们把百家姓千字文拿出来，重新取姓取名，当时为了这件事费了不少时日。 刘大郎带着村长匆匆走来。 王昱拱手：“村长，实在抱歉，今日天已晚，我们一行人想在村里借宿一晚。” 村长点了点头，看他们非富即贵的，又是大历的人，不好拒绝，说道：“好，我来安排。” “多谢村长。” 这两年一直在普及大历的文字语言，每个村的村长是要会说的，知道王昱他们是要借住，就安排了三家。 王昱程晨二宝还有郑树夫夫住在刘大郎家里，张思远陈言文和公主住在村长家里，凌楚风凌霄凌霜孟羽四人住在另外一家。 渔村条件不好，但是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虽然王昱等人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一看他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也不敢怠慢，晚饭是在村长家里吃的。 村长媳妇也是拿出了家里最好的食材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大多都是海产品。 吃的最开心的莫过于陈言文了，知道自己可以吃海鲜了，就使劲的造。 王昱他们也不能吃人家的白食，毕竟老百姓生活都不容易，更何况他们人这么多，就给了村长一个银锭。 “我们人多，也不能白吃白住，这个钱你拿着，就算我们的伙食费用，而且我们还需打扰一日，想借村里的渔船出海打渔，村长务必收着。” 村长看到王昱拿出的银锭，本打算拒绝的，但是又听到他这么说，就只能接了。 村长拿着手里的十两银锭很是激动，自从朝廷要他们把家里的银钱全部换成大历的货币后，他就开始认识这些银钱了，他们就是忙上一年都不见得有十两银子。 村长忙让他媳妇把银子收了起来。 吃过饭陈言文领着公主程晨凌霜荣嘉南他们去海边转转，王昱张思远几人坐在院子里和村长他们聊着天，村长家还有一个孙子送去读书了，学习大历的文字语言。 “孩子能读书好啊，当初不过是我会说一些大历话，就让我当了村长，以后他要是能读书做官就更好了，就是做不了官，会认识字会说官话，到镇上县里做工也更容易些，比我们在海里刨食要好。” 村长感叹，以前他们哪里有这个机会，可以识字可以做官，他们是渔民，那就世世代代就是渔民。 大历侵占了他们国家，但是也带给他们更多的好处。 第149章 出海 又聊了些出海捕鱼的事情，靠海吃海，聊到了海里的事情，村长就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说。 “这段时间都是出海捕鱼的时节，海里的鱼虾蚌类都长得很好，我们捕好的鱼虾还可以卖到县城府城去。” 说到这里王昱开口，“你们每日都要出海捕鱼吗？” “嗯，捕鱼的好时节不能错过。” “明日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出去捕鱼吗？这次我带来了一个新的渔网，打算试试效果。” 王昱和他们解释道是什么样的渔网，“如果捕鱼效果好，你们也可以织来使用。” 村长听他说是可以到远一些海域大面积捕鱼，这是他们不曾有过的，如果真的是可以捕鱼，那就太好了。 村长满怀激动的心情说道：“明日让我儿子和你们一起去，安排两只船。” 王昱一行人点了点头，又让郑树去马车里拿出制作好的拖网，这条拖网大概有百十来米，村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渔网。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和自家儿子说明日出海的事情，满怀激动的心情进入了梦乡，渔网对于渔民来说就像农具对于种地的百姓一样同样的重要。 第二日，天气不错，天微微亮的时候，王昱他们就和刘家的人一起起来了，昨天已经说好了安排那些人下海捕鱼。 早起，村长媳妇熬了一锅海鲜粥，粥里有虾和蛤蜊肉，不用什么特别的调味，就是简单的放在一起熬煮就可以，味道就很鲜美。 吃完饭几人就出发了，陈言文和程晨公主几人就在岸上等着，或者可以和村里的人一起赶海，捡一捡蟹、螺之类的，说不定还能捡到海参什么的。 其他几人都跃跃欲试的，都想要出海，拖网是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了，这里又没有动力设备，全靠人力。 还叫了村里的几个汉子一起，渔船不大，他们几个人需要两艘，都是人力划船，蒸汽船还没普及到普通渔村来，毕竟那东西造价还是很贵的。 两艘船划到离海边三百来米的样子，问过有经验的渔民后，就开始下网，等着渔网全部放下去，两艘船一边绑一根绳索，分开前进，绳索很长，制作的也很结实。 大概行进半时辰，开始收网，两艘船靠拢，十来号人费力的往上拖着海里的网，大家心里是急切又期待的。 王昱也很紧张的，他心里是没有底的，一是怕这网不够结实，在海里拖鱼的时候破了漏了，二是怕捕不起来鱼，毕竟这时候没有雷达，观测不到海里的情况，靠的都是渔民的经验。 好在他的运气一样不错，渔网没破，最后看着渔民拉起沉甸甸的渔网，估计有个两三百斤的鱼虾。 村长儿子和其他几个人，把捕上来的鱼倒在了船里，满满一船头，渔民也不敢相信一网上来这么多鱼，欢呼出来声音。 村长看着王昱惊喜的说道：“好好好，这鱼网真好。” 王昱也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渔网不错，可以推广开来。 也不用安排，各自拿着筐子把鱼虾分拣出来，太小的就丢回海里，鱼的种类还不少，还有一些蟹、虾。 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条十几斤重的鳗鱼，村长儿子把鳗鱼抱在手里颠了颠，笑开了颜，“这条鱼真重。” 同村的几个人也用着东夷话高兴的手脚并用的说着话，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是知道他们很高兴，很兴奋。 这一趟有收获就好，不枉他让人把渔网制作出来。 随后笑着问着凌楚风他们，“这一趟体验的如何？” “不容易，做哪一行都不用容易。” 几人脸上都出了汗水，他们不是没见过捕鱼，但是这样捕鱼的还是第一体验，新鲜感不错，不过更多的是，百姓生活不容易。 从他们天微微亮出来，到现在已经午时了，拉网都是很费力气的，到午时太阳还晒。 他做生意费的是脑子，渔民出的就是力气和勇气了，多数时间都是在海上漂泊，与海打交道，然而海有时候是很危险的。 但不管怎么辛苦，丰收总是让人喜悦的，王昱看着眼前的大海，漫无际涯神秘莫测，海虽然风云多变，但也会给渔民送来源源不断的生计和温饱，伴随着日升日落与万家灯火，让无畏者以梦为马，以海为家。 程晨他们跟着村民赶海也捡到不少东西，二宝对于找东西这个事情兴奋的不得了，跟在程晨身边这摸一摸那捡一捡的。 “阿爹、阿爹。”二宝拿着一个螺给程晨看，一脸的兴奋。 “嗯，二宝真棒，这是螺，放到桶里来。”程晨也是第一次体验捡海的乐趣，和二宝两人碰到什么都要捡一捡。 “嗯嗯。”二宝点着小脑袋，把螺放到了桶里。 “阿爹，这个螺可以吃吗？” 这话倒是问到程晨了，能不能吃他也不知道，“阿爹也不知道呢，一会儿回去问问你爹爹。” 程晨一边捡一边教他认识这些东西，遇到程晨不认识就说等爹爹回来告诉他。 两人捡的认真，没看到凌霜突然跑了过来，“二宝，看看姨姨捡了什么？” 孟羽手上抓着一只螃蟹，张牙舞爪的，还不小，倒是把二宝吓了一跳。 “孟姨，这是什么？” “蟹，你想要吗？”孟羽把螃蟹往二宝手里递了递，就看到二宝往后一缩。 实在是那两个钳子过于锋利，二宝也察觉到危险了，孟羽也是逗逗他，肯定不会让他碰的，这要是夹到了不得了，轻则红肿，重则还可能出血的。 “这个可以吃，一会儿回去我们做的二宝吃了。” 二宝还是不敢碰，就只是看看，他似乎想起来，好像吃过这个东西的，熟了之后就会变的红红的，阿爹给他弄的肉很好吃。 随即点了点头：“好。” 孟羽把蟹扔到了桶里，拉着二宝的手说道：“走，我们再去捉一些。” 二宝抬头看着程晨，程晨笑着点了点头，“想和孟姨去，就去，小心些。” “嗯嗯，阿爹。”二宝高兴的点头，就和孟羽去找海蟹。 程晨在后面跟着，海风吹来还带着咸咸的气息，程晨看着远处捕鱼的船只。 第150章 捕鱼 今日鱼捕的多，午时的饭菜是海鲜宴，渔村器具实在是少，不然还能烤烤，生蚝、鱿鱼、海鱼之类的，生蚝和蒜蓉是绝配，想想就口水生津。 不过王昱还是利用有限的食材和器具，尽最大的努力把这餐海鲜宴做的丰盛起来，当然不是他在做，他只在一旁凭借自己的记忆指挥。 一餐饭的味道还算不错，鱼是他们捕捞上来的，虾贝是他们捡上来的，吃着自己辛劳所得，还是很幸福的。 村民也知道了更多的烹饪方法，原来食物还能这么做，而且这么的好吃。 二十几号人吃饱喝足，王昱坐在椅子上和村长说着话。 “今日出海收获不错。” 村长是格外的高兴，今日的收获原来是不敢想象的，“还得多谢几位带来的渔网。” 王昱：“昨日已经说了，如果渔网有用，你们也能织来用，这些渔网就送给你们了。” 村长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送给他们了？“这，这，我们可以出钱买。” 王昱摆了摆手：“不用，我原本来渔村就是为了试验的，既然好用，就打算在东夷推广开的。” 他在东夷待不了几年，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东夷越来越好，也不枉他在这里做了几年的知府。 在村长看来，就是王昱准备教会渔民织这种渔网捕鱼了，这和之前官府教百姓制作海苔一样了，这两年来官府教会了他们不少的东西，这次的渔网怕也是官府教他们的。 村长只是猜测这几个人是官府的人，却不知道王昱只存在在别人口中的府尊大人。 “多谢大人。” 王昱看了村长一眼，也没否认，笑着说道：“还有一种拉网，不用出海，在海边就可以，拉网捕鱼利用潮汐的变化，退潮的时候撒网，涨潮的时候拉网，一会儿我教你们怎么使用。” 海水涨时候，海里的鱼也会随着海水游到近岸觅食，这个时候鱼比较多，捕获的鱼也会增多。 村长是无比激动的，站起身朝王昱一拜，他知道这两种网的价值，既然拖网可以用，那么拉网也是可以用的。 “我代表所有的渔民感谢大人。” 王昱笑着让他坐下，“无事，既然做了这个官，就要为百姓着想。” 村长心里想，真的是好官啊，也是他们幸运。 下午王昱把制作方法和拉网捕鱼方法都交给了村长，如果这些都可以使用，他就可以在其他靠海的渔村普及了。 交代完这些事情，以及申时末，他们今天就准备回去，另外两家也给了些银钱后，几人坐着马车回去了，最近的县城大概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行人戌时的时候到了县城，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休息，昨日人多，休息的都不算太好，今日又费力的出海捕鱼，基本都累了，吃过饭就休息了。 第二日收拾好就回了府城，玩了两日，王昱得上值了，渔网没有问题，就招来人大量制作，推广了到其他的渔村，这些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做，安排下去就可以。 公主是第一次来，陈言文就带着公主在东夷到处玩了玩，凌楚风在这里待了两日就带着凌霜兄妹和孟羽走了，张思远在王昱这里等着陈言文他们玩好回来再走。 王昱每日上午去府衙办公，下午回来和张思远说说话，那日王昱在渔村到时弄了不少新鲜的吃法，张思远也很感兴趣，就约着王昱去酒楼试验新鲜的菜品。 张思远吃了一口蒜蓉粉丝蒸的扇贝，厨房的大厨按照王昱的说的做出来的。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稀奇的吃法，还别说，扇贝配上蒜蓉粉丝味道确实特别。” 王昱笑了笑，“好吃就行。” 后来百味楼利用王昱的想法，倒是研制出不少的新品，造福了广大食客的味蕾，原来海鲜可以做的这么好吃。 七月底的时候陈言文他们终于玩回来了，张思远他们也准备回去，王昱去送了他们，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一个月后就收到了他们已经到了京城信件，王昱也放下心来。 日子又恢复的平静，慢慢的向前走着。 这日程晨异常的兴奋，王昱下值外袍还没来得及脱掉，程晨就上前笑眯眯的说着大宝和爹娘要来了。 王昱很是诧异，这才刚到十一月份就要来了？ “嗯，按照信息所说，估计还有两日就到了，夫君，大宝要来了。” 程晨高兴的上前抱住王昱，王昱摸了摸他的头发，“嗯，大宝要来了。” 随后看到程晨不像要撒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让夫君把外衣脱了，屋子里有些热。” 程晨这才不好意思的帮着王昱把外袍脱了下来，放到衣桁上。 王昱上前刮了刮他的鼻尖，“高兴？” “嗯，很高兴。” 实际上王昱也很高兴，毕竟已经两年多没见了，哪里会不想呢，只是表现的没有程晨明显而已。 王昱把程晨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夫郎的性子还是和刚开始一样可爱，高兴了两眼弯弯的和你分享着，在自己面前越发的像个小孩子。 这一点王昱还是很喜欢的，程晨在自己面前总是毫无保留的，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和自己说，想到这里心里一片柔软，王昱亲了亲他的眼睛。 程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是很开心的告诉夫君大宝要来了，就变成了自己气喘吁吁坐在了夫君身上了。 只能听到夫君的喘息声和他在自己耳边说他也很高兴，他不知道夫君是高兴大宝和爹娘要来，还是高兴做这事。 到最后是自己脱力的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夫君叫来水给自己擦拭，睡过去之前他还在想夫君是因为什么高兴。 王昱看着潮红还没褪去的夫郎，给他整理了一下额角的头发，十几年了，还是这么让人喜爱，想把他疼到骨子里。 抱着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力道想把这人融到自己的身体里，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全部倾注出去，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哭泣求饶，身体心里就有莫大的满足感。 第151章 大宝来了 程晨醒来的时候，二宝就在床边，看到阿爹醒了问道：“阿爹，爹爹说你累了，叫我不要打扰你，可是阿爹错过晚饭了。” 二宝童言童语说的程晨脸一红，“嗯，阿爹不饿。” “那爹爹起来吗？” “起来，你先出去玩会，爹爹马上起来。” 程晨这会身体还有些酸涩，实在不好意思让二宝在这里待着，只能先哄了出去。 揉了揉还有些酸软的腰，有些生气王昱弄的这么凶了，靠在床上缓了缓。 “阿晨醒了。”王昱去书房处理下公务，回来看到夫郎似乎有些生气，靠在床上嘟着嘴。 程晨哼了一声，王昱摸了摸鼻子问道：“阿晨饿吗？” “不饿。”话音刚落程晨的肚子就叫了一声，这下程晨脸又红了。 听到王昱的笑声，更加生气了说道：“就是不饿。” 只是程晨的肚子比他的嘴要诚实，又叫了一声，这下王昱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音。 “夫君！” 听到程晨咬牙切齿的声音，王昱识相的闭上了嘴，哄道：“阿晨，我让厨房留着你最喜欢吃的饭菜，我们再去吃点？” 程晨也确实是饿了，点了点头准备起身，王昱直接把他抱了起来，亲了亲嘴角说道：“别生气，只是太爱你，控制不住。” 说完又把他放在凳子上坐着，自己去衣柜拿衣服给他穿上。 程晨听到王昱这么说，本来有些生气的这会也没气了，他也爱夫君，红着脸乖乖的让王昱给他穿衣服。 “还酸吗？我抱你过去？” 程晨正准备摇头，王昱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只来得及惊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就被大步的抱到了外厅坐下了。 “今日就在这里吃，不用去饭厅。”说完王昱让厨房把饭菜端了上来，二宝也从他卧室里出来了。 晚饭时王昱和二宝吃了些，这会打算陪程晨再吃一些。 吃完饭一家三口又在屋子里消了消食，外面冷就没有出去了，把二宝哄睡后，王昱和程晨也进屋睡觉了，程晨虽然下午睡了一会，但这会还是很快的睡着了。 大宝在第三日的下午到的，十三岁的小伙子，长高了不少。 “爹爹，阿爹！” 程晨激动的上前抱住了他，“大宝。” 二宝有点不太明白阿爹为什么要抱这个人，有些不高兴的上前拉住程晨的衣服。 程晨这才松开大宝，抱起二宝说道：“这是哥哥，叫哥哥。” 二宝知道哥哥，阿爹念信的时候，会和他说这是哥哥的信，哥哥也会寄好玩的东西给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他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的。 “哥哥。” “二宝。”二宝离开的时候还不到两岁，这会已经长成这么大的萝卜头了。 王昱上前把王父王母扶了下来，“爹娘，一路辛苦了，都进去歇一歇。” 王父王母见到自家儿子也高兴，说了几声好好就和王昱他们进去了。 程晨安排人端来茶水点心说道：“爹娘，喝点茶歇一歇。” “好好，你们也坐着。” 王母看着长得很是好看的二宝说道：“来祖母这里。” 二宝离家的早，还不记事，程晨摸了摸他脑袋说道：“这是祖父祖母。” “祖父祖母。”二宝乖巧的喊了人。 王母拉过二宝的手，“乖。” “爹娘，舟车劳顿的，你们先去歇歇，房间程晨已经整理好了，直接休息就行，晚饭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王父王母点头，毕竟两人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的，确实有些疲累，这会精神头也不好，就没拒绝。 大宝到底是个小伙子，精力好的很，也不休息，带着长得漂漂亮亮的弟弟玩。 程晨想大宝想的紧，安排好爹娘休息后，就来找大宝了，一家四口在屋子里好好的说了一会话。 程晨拉着大宝看了半天，红着眼眶说：“大宝长高了。” 王昱揽了揽程晨肩膀，“都十三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大人了。” “嗯，阿爹，这次我特地向书院告了假，可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 王昱也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嗯，但是功课不可以落下。” 大宝咧嘴笑了，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同他这么亲密的动作了，虽然他长大了，但还是很喜欢。 “夫子知道我告假是来找父亲的，很爽快的同意了。” 王昱心里想这小子，这是变相的在夸他呢，夫子知道王昱当初是探花，学问肯定好，就放心的让他来了，有他在也不怕大宝的课业落下。 二宝看着三人说话没有人理他，也想参与进来，伸手拉了拉大宝的衣角，“哥哥。” 大宝把他抱了起来，放在凳子上问道：“二宝怎么了？” 二宝指着地毯上的玩具说道：“玩。” 这些玩具都是大宝这次带来给二宝的，二宝喜欢这个哥哥，在邀请大宝和他一起玩。 两年多不见，自家的这个弟弟长得越发的精致可爱了，实在是不能拒绝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好，哥哥和你玩。” 说着又把他抱了下来，放在地毯上，坐下一起和他玩，没一会屋子都是二宝咯咯咯的笑声，嘴里还念叨着哥哥，这里一些话。 程晨这会心情平复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王昱，王昱被他的样子弄得好笑，往怀里揽了揽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儿子都是人之常情，我也很想的。” 程晨看着大宝二宝玩的好，就起身去厨房安排晚上的饭食，爹娘第一次来肯定要做好，就当是接风洗尘。 王父王母第一次来岛上，程晨怕他们水土不服，准备的大多都是京城和上庸菜式，先习惯两天再说。 吃了饭，王父王母精神好了不少，天气冷也没出去，就在屋子里和王昱他们说话，说着京城的见闻，又说大宝听话读书好，每次小考都是甲以上。 王昱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大宝很好。” 接收到爹爹夸赞，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但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于父亲的夸赞，心里很是喜悦的。 大家都说他爹爹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同窗都很羡慕他有个这么厉害的爹爹，读书厉害，做官也厉害。 他也要像爹爹一样，不能给他丢脸。 实际上更欣慰的是王昱，对于大宝他亲自教育的不多，能长成这么懂事的孩子，除了夫子，多是他自己勤勉的原因。 第152章 回程 冬日里冷，也不好带他们出去玩，除了天气好一些，到府城的街市上逛逛，大多都是待在家里，好在有大宝二宝，王父王母也不觉得无聊，这和在京城的日子差不多。 这些年王父王母休养的不错，身体也好，来东夷没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王昱放心了不少。 知道二宝每日还要学一个时辰的琴，王父王母还稀奇的跟过去看过，小家伙有模有样的和荣嘉南学着，弹出一两个音让王父王母听到都高兴的不得了。 等着二宝学完，王母牵着二宝的手往回走嘴里还不停的夸着，“我们二宝真厉害，还会弹琴了。” 小孩子嘛，任谁夸都是害羞高兴的，嘴角咧开眉眼往上翘，“等我学会了谈给祖母听。” 这话倒是让王母更加的高兴了，“好好好，祖母一定好好听听我们二宝弹的曲子。” “嗯。”二宝郑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和阿南叔学习。 今年的春节王昱一样要在府城举办活动，大宝除了每日的功课，剩下的时间就是和王昱一起去府衙，处理公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考考他。 虽然只有十三岁，回答的还很稚嫩，但是他会自己思考想办法已经很是难得了，王昱也没有拔苗助长的意思，就让他自己想自己答再自己看。 二宝还是很喜欢跟着父亲来府衙的，也喜欢父亲考他，这样他结合实际的情况来印证夫子讲的内容，就能更加深刻的理解这些了，对自己很有裨益。 父亲也会带他去街上走走，和他说除夕的时候这里会多么多么的热闹，还会问问自己的意见，这里这样做好不好，问他有没有更好的想法。 他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父亲把他看做一个大人，就算他说的不对，父亲也不会批评，只会耐心的说着为何不对，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如何如何做。 说的对了，父亲也会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夸他真聪明，他想这样的父亲真好。 阿爹会做很多很多的好吃的给他，会亲手缝制衣服鞋袜给他，会每日的关心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开不开心。 弟弟也会和他撒娇，叫着哥哥，陪他玩，虽然两年多没见，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也珍惜陪着他们的日子。 大宝看着爹爹处理政务，随后吩咐下去，若有所思的问道：“阿爹，做官难吗？” 王昱抬头看着大宝，招手让他走近，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大宝想做官吗？” 读书不就是为了做官为了造福百姓吗？随即点了点头，“想。” “做官难，管理一县一州一府难，想出政绩难，和其他官员打交道也难，但是这些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但是最难的是守住自己的本心，做官的初衷，这个守住了，再难的事情就不难了，明白吗？” 大宝点了点头，似是明白的。 王昱笑了一下，“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科考过了才能想其他的，爹爹带你来这里只是想让你体验下做官的感受，多长些经验。” 大宝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爹。” 王昱收起桌案上的文书，站起身揽着儿子肩膀说道：“走，回家，阿爹还有二宝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大宝是第二年二月份离开东夷的，送走二宝他们，程晨又哭了一场，王昱安慰他还有一年多他就可以回京城了。 这一年多里王昱尽全力把东夷发展好，能教给东夷官员的都教了，如王昱所想，五年里东夷发展的很好，百姓更加的爱戴这个一心为他们着想的知府。 元康二十四年秋末，王昱要回京述职，京城那边已经安排人来接替王昱，这几年京城的人也知道东夷发展的不错，毕竟皇帝隔三差五的都要夸奖一下王昱在东夷做了什么，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东夷不像当初刚打下来的时候一样，让人嫌弃，觉得是鸡肋，现在还是有很多人想来这里的。 王昱他们要收拾东西回京了，程晨看着自己住了五年的地方，要说一点不舍也不可能，但是他们终究是要走的，京城还有他们牵挂的人。 二宝今日没有去荣嘉南那里，因为他也知道他们要回京城了，他来这里时候才三岁，对于京城来说遥远又不熟悉，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很是舍不得，但是现在他已经大了，明白爹爹只是在这里做官，到时间了还是要回去的。 “阿爹，我们要走了吗？” “嗯，祖父祖母还有哥哥都在京城等着我们。” 哦，祖祖母和哥哥他还记得的，哥哥对他很好，会给他写信，每年生辰都会送东西给他，他也想哥哥了。 “嗯。”二宝点了点头。 送行的官员和百姓排满了整条街，王昱虽然年轻但他治理的能力真的很不错，对底下的官员也很好，有能力有手腕还有亲和力，底下的官员对他都是佩服的很，东夷五年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对于百姓而言，虽然大历占了他们的国家，但是却带给他们更加好的生活，这是不可忽视的，没有什么比活着还能更好的活着重要了。 王昱站在回去的船上，看着码头密密麻麻来给他送行的百姓，王昱弯腰给他们鞠了躬，又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大人一路顺风。” 随后就是越来越多的声音让王昱他们一路顺风，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岛，王昱心里除了不舍外还有就是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了下来的轻松。 侧头亲了亲程晨说道：“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程晨往王昱怀里靠了靠。 等到了定州后，荣嘉南没有和他们同行，这里是他的故乡，已经和王昱说好，他和郑树打算就在定州定居了。 分开的时候，郑树一个大男人还眼泪婆娑的，嘴里念叨着，“大人。” 王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娶了夫郎，有自己的生活，分别而已，有机会和荣嘉南去看我，带上你们的孩子。” “好。”郑树郑重的点了点头，王昱于他而言是主子更是恩人。 荣嘉南过来安慰他，“大人是个好人，好人会平安的，我和孩子也会陪着你。” 郑树看着荣嘉南已经隆起来肚子，眉宇间尽是温柔。 “我们去给爹娘上香。” “好。” 第153章 辞官 大历河运已经通了蒸汽船，速度快了不少，从吴州不过五日就到了京城。 大宝翘首以盼的等着爹爹和阿爹回来，前几日已经收到了他们要回来的消息，算着日子，这两日告假在码头等着呢。 “大宝？”王昱有些诧异大宝在码头这里，“今日没有上学吗？” “知道父亲和阿爹回来，我在这里等着呢。” 王昱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差不多到自己胸口的大宝说道：“又长高了不少。” “阿爹”大宝喜滋滋的朝程晨喊道，随后抱起二宝说道：“二宝想不想哥哥？” 二宝还记得哥哥的，“想。” “走，我们回家。” “回家。” 王父王母也在家里等着，这两日也知道二宝总去码头等着，这会儿王昱和程晨回来了，高兴的不行。 王昱看着愈发苍老的两人，虽是原身的父母，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是亲人却更似亲人，开口：“爹娘。” “好好，回来就好。”王母上前拉过王昱的手拍了拍。 下午下值回来的宋柏言知道王昱回来了，赶紧上门来了，长久未见的好友，也没任何生疏，见面就是拥抱。 “回来了。” 王昱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几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他们两个也经常在通信，信里大多说的是两个孩子读书的事情，或者朝堂的事情，再就是给太子讲学的事情了。 “嗯，明日要去述职？你真的要辞官？” 王昱想辞官的事情当初就是和皇帝谈过，还没告诉任何人呢，莫不是皇帝告诉宋柏言的。 “皇上让我来劝你，他不希望你辞官，我还算了解你，决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我只是和皇上说来试试，希望不大。” 王昱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也没劝我啊。” 宋柏言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瞬，“看到你，劝不劝结果都一样，就不费口舌了。” 王昱：“知我者子恒也，不说这个，下午大宝说，他和石头准备参加明年的童生试，他们这是可以？” 宋柏言点了点头：“我考教过，没有问题，本来他们想今年就参加，书院的夫子说也可以，我想着他们再读一年，明年的院试一起参加了，应该是可以过的。” 王昱点了点头，宋柏言说可以那一定可以，“这几年多谢子恒照看大宝，我不在他身边，这孩子长得这么好，怕也有你的功劳。” 宋柏言摆了摆手，大宝经常和石头在一起，两个孩子读书，他也确实一起教，但是后来给太子讲课后，回来给大宝他们时间就少了，多是两个孩子自觉的结果。 “两个孩子自己勤勉努力，我教他们时间少。” “那也需你引导才行。” 宋柏言笑了笑，默认了，和王昱争口角是赢不了的，他还记得当初在鹿鸣宴上大杀四方的情景。 “明日我述完职后，找个时间再聚聚。” “好。” 次日，王昱去皇宫求见皇帝，皇帝确实是很喜欢王昱的，这个人有能力，和自己的许多想法都一致。 东夷五年，他虽然没有亲眼去见过，但是户部税收在那里，东夷的税收一年比一年多，最后一年居然翻了两翻，都快比得上一个上省的税收了。 他是真的不想让他走，奈何王昱铁了心的不干了，皇帝有些不太高兴。 “皇上，大历有很多人才，并不缺我这一个，而且先皇留给皇上的东西已经足够把这个国家往更高的方向去。” 王昱继续说道：“大历国富兵强，律制清明，万国来朝，这样一个鼎盛的王朝，还怕没有贤才名将吗？” 这话皇帝是爱听的，但如王昱所说，他确实不缺治世贤才，却也不想放过王昱这个，但是之前答应过他的，作为帝王也不能反悔。 叹了一口气，“心意已决？” 王昱再次坚定的点头，“嗯，心意已决。”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大儿子在读，子恒说明年就要参加童士，不打算为他在朝堂铺铺路再走，毕竟有个高官的爹，仕途也走的顺一些。” 皇帝这会儿也想不到，朝堂上虽然没有爹帮衬着，但是会有一个更厉害的岳父，当然这会王昱也没想到。 皇帝为了留他连大宝都抬出来了，王昱甚是诧异，但还是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他要是个不成器的，我再安排都是无用的，他要是个有用的，在那里都会发光。” 说完王昱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继续说道：“皇上圣明，要是他真的是个有能力的，皇上也不会放着他不用对。” 皇帝笑出了声音，摆了摆手，“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行了，回去。” 听到皇帝的话，这是答应了？王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应该是不生气了。 皇帝看他这样子也好笑，“怎么，怕我反悔？” 王昱赶紧摇了摇头，“皇上一言九鼎，微臣退下了。” 准备转身走的最后又说了一句：“愿皇上万寿无疆，江山永固。” 皇帝抬头看了王昱一眼，笑着摆了摆手。 王昱辞官的事情在朝内引起轩然大波，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品大员，这次回京述职，东夷的政绩又那么的漂亮，大家都以为他还要往上升一升呢，怕是要进内阁的，没想到辞官了！ 这让一众官员看傻了眼，不知道王昱是怎么想的，大好的前途就在前面，却不要了。 王昱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在户部做好交接后就回家了。 王父王母对于王昱辞官的事情没有任何异议，王昱回来的时候已经和他们谈了这件事情，他们两个已经老了，还不知道可以活多久，回玉溪村也好，那是他们的根，落叶归根的地方。 不过王昱没有这么快的回去，大宝还在京城读书，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了，从小就和他分开，这次肯定要在家里好好陪陪他的。 之后又找了一个时间请张思远他们吃了一个饭，几人都是多年的朋友，对于他辞官的事情并没有多说什么。 剩下的日子，王昱不用上值，每日在家里陪着程晨就是教二宝读书，王昱没有给二宝请夫子，他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教他。 王昱的职田被朝廷收走后，就在京城城郊买了一间庄子，和一些良田。 偶尔他们也会到庄子里来住住，玩一玩，王父王母大多都住在庄子里，养养菜，侍弄侍弄田什么的，日子过的也很悠闲。 第154章 缘起 二宝自开始学武，凌楚风会偶尔过来教他，就在京城城郊的庄子里，或者带他去飞雪山庄，托二宝的福，他和程晨也去了一次飞雪山庄。 飞雪山庄建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天龙山下，翠峰湖旁，风景甚好。 元康二十五年，二月十号，大宝，石头，霍睿三人参加童生试， 程晨一早为二人准备东西，夫君以前考试他紧张的很，这次大宝考试他倒是没有那么的紧张，安排人把吃食准备好。 不过还是详细交代他们把东西带好，“大宝和霍睿莫要紧张，你爹爹和宋柏父都说了你们肯定能过，那就一定能过。” 十六岁的大宝已经比他阿爹还要高一点，听着阿爹细致的交代各项事情也不烦，笑着说道：“都已经带好了，我们不紧张的，阿爹不用担心。” “嗯，去，你们早些到，早些进场。” 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程晨才放心的回来，王昱握着他的手看着还不大亮天说道：“莫担心，天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 程晨摇了摇头：“不睡了，他们要考四日，晚上还要回来，得准备些他们爱吃的东西。” 三人的学问都很扎实，一次就过，四月又参加院试，还是一过了，大宝更是拿下小三元，之后三人潜心学习，为三年后的乡试做准备。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京城，等着大宝成亲后，王昱和程晨送王父王母回了玉溪村。 随后带着程晨在大历到处游历，带他看遍山川美景，这些年有人长大也有人老去，送走王父王母后，就在玉溪村住了下来，再也没有去别的地方。 玉溪村的老宅子已经扩建了到了四个院子，王昱程晨他们住了一个，还有两个是大宝和二宝的，他们已经成家，并不经常回来。 不过王昱程晨并不觉得孤单，身边一直有最重要的人陪着。 玉溪村这些年发展的很好，玉溪书院从蒙学，已经发展成一个规模很大的书院，从书院出了不少有学问了人，进士、举人、秀才。 玉溪河，玉溪村，玉溪酒，玉溪书院，这在大历已经无人不晓无人不知，都道是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孕育了那么好的酒，那么多的人才。 自王昱回来住在玉溪村后，偶尔会给书院的学子授课，这就导致来书院的学子越来越多。 大家都知道王家一门三探花，成为世间美谈，认为王昱从一个农门之子，做到如此成就肯定是他教育的好，所以大家都慕名而来，想听一听他的讲学。 他无法拒绝这些学子的热情，以至于王昱每个月都要在玉溪书院做一次对外讲学。 今日是最后一次的讲学，看着底下坐满了年轻稚嫩的面孔，王昱拿着一本诗集说到：“今日我和大家讲一个人，大家知我手里的这个诗集是谁的？” 离的比较近的学子认出了上面的几个字《宋子恒诗集》 学子开口道：“宋子恒宋先生的。” 这本诗集，集合了宋先生年轻到老年所有的诗，非常的好，王昱确实做到了当初说收集宋柏言的诗集做成册的事情。 王昱点了点头，和他们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宋子恒是帝师，可你们知不知道他也是房县的人，他与我是同窗，是一个很有天分的人，用文曲星下凡来说都不为过，你们可知他多少岁启蒙的。” 底下的学子摇了摇头。 “十五岁启蒙，十七岁考上童生，十九岁考上秀才，二十二岁考上举人，二十三岁殿试一甲榜眼，从未落榜。” 话音刚落下，只听到底下一阵的惊叹声，以及众学子的讨论声。 王昱做了一个暂停的收拾让底下的学子安静下来，问道：“你们认为他如此之快就金榜题名是何原因？” 底下的学子：“我听说他有过目不忘之能。” “他拜崇华先生为师。” “他考上之后才拜的。” “他勤勉努力。” “你们说的都对，宋子恒除了天分外，最主要的就是勤勉努力，他可以寒冬腊月的站在院子外面听夫子授课，也可以不分昼夜的抄写书籍，他知自己读书天分高，但也从未骄傲懈怠过，甚至比旁的人更加的勤勉。”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天资聪颖，后天努力一样重要，孔子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在书院讲学，各位都是我大历年轻一代的希望，像早晨八九点的太阳，希望各位努力勤勉，好好读书，将来金榜有名，为大历为百姓做一个有用的人。” 王昱讲完学后，出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程晨，两人都不在年轻，已生华发，但感情却如初见一样，真挚且浓厚。 “我们回家。”王昱笑着牵过程晨的手，慢慢的往回走。 “午时我让厨房熬了一些粥，你昨日不是说想喝吗？” “嗯，想喝。” 吃过午饭，两人躺在海棠树下消食，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程晨站起身来去房间拿毯子。 两人一并躺着，盖同一个毯子，王昱侧头看着程晨，双眼笑的温柔，“大宝二宝都写信回来了，说过几日回来对。” 程晨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嗯，你七十大寿，他们肯定要回来的。” 王昱看着上面的海棠树叶里透出三两束光线，这颗树是和程晨回来那一年种的，现在已经长的如此之大，如此茂盛，要不空间还在，他都快忘记自己的来处了，遥远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七十大寿，时间过的真快。 “有些想两个小孙孙了，予儿长的和你那么的像。” 大宝有两个孩子，儿子叫王知时，小哥儿叫王知予，小哥儿和程晨长的很像，这让王昱越发的宠他，一年有半年都是在玉溪村陪着他们两个的。 程晨笑了一下：“好在时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然你这么的偏心，他不得嫉妒吃醋。” 王昱笑了一声，“都是好孩子，来到这里，这辈子有你真的值了。” 王昱抬头继续看着透进来的光线，似乎有个光团，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继续看，确实是个光团，太眼光怎么成光团了？ 第155章 缘回 光团的身影慢慢的清晰，正打算问问程晨的，周围就静止了，树叶不动，风声，鸟雀声，周围一切的声音都没有了。 接着脑子里出现了声音。 “宿主，你好，我是8912，很高兴为你服务。” 王昱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光团，脑子一下子清醒了，随着岁月模糊的记忆，渐渐的清晰过来，他想起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另一个时空的是父母家人。 他一直为自己突然的穿越感到过疑惑，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睡着了就穿越了，现在终于明白了，是这个家伙的原因。 “是你把我弄过来的？” 8912似乎是感觉到宿主要生气了，赶紧说道：“我是为了救你？” “救我？” “对，你马上要死了，不是，你在那个时空马上要死于火灾，你隔壁起火了，晚上大多都在熟睡，你是被浓烟呛死的。”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 “所以？” “所以我绑定了你，穿越到这个世界，收集能量，然后你可以复活。” 王昱听到复活两字，虎躯一怔，立马坐了起来，“你说，我还可以复活？” “对。” 王昱脑子一下不够用了，复活，就是说他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王昱侧头看着程晨，他能复活，程晨怎么办？ 那个世界没有程晨，却让他带着记忆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如果不复活，那个世界的父母怎么办？ 王昱觉得自己心在被撕扯着，连同呼吸都困难了。 光团似乎是知道王昱在想什么，之前同事也和说过这样的问题，随即说道：“宿主，我收集完能量后，这个世界的事情你会忘记的。” 王昱猛地抬起头看着前面的光团，忘记？他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程晨，忘记自己爱过的人。 这怕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不想忘记程晨，也不能忘记了程晨，他爱了一辈子的人。 低头整理下思路问道：“能量是什么？” “能量就是你在这里所有美好的记忆。” “你们要我记忆干什么？” “美好记忆可以转化成能量，维持其他快要崩溃的小世界运转。” 王昱盯着眼前的一团光，心里想着这团光，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要么就是刚出的新手，要么就有求于他，得多套些有用的话。 “你是8912，就是说你之前还有8911个和你一样的对?” 光团点了点头。 “这样，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把记忆给你。” “宿主你问，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反正等我拿走了记忆，你就都不记得了。 “你们为什么要维持小世界的运转？” “宇宙有无数的大千世界，每个大千世界又有三千小世界，我们主不忍心小世界崩溃毁灭，就成立穿越总局，收集能量。” 王昱心里想你们这主怕是个神，不然能做这么大手笔的事情。 “每天那么多人死去，你们为什么选我?”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穿越的，必须是两个非常契合的才行，你的灵魂就和这个身体很契合。” “收集能量就能拯救小世界？” 光团晃了晃身子，“只能维持不那么快毁灭，等待小世界自己产生位面之主力挽狂澜，或者找到合适的穿越者拯救。” “穿越者很难找？” 王昱似乎感觉到管团翻了一个白眼，虽然面前这团光没有五官。 “能改变一个小世界的人，都是集大气运者，紫气东来的皇者命格，这样的人少之又少，适合穿越的就更少，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主让我们先收集普通人的能量维持小世界运转，等待小世界自己孕育位面之主。” 所以他是普通人那一波里面的，王昱想着既然他们有能力让人穿越，那么满足自己一点小小的要求应该是可以的？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搜集别人的记忆，要安排人穿越？” “小世界里的人记忆是不能搜集的，会影响本世界的气运，而穿越者会拥有两世的记忆，搜集了，也不会影响两个小世界的气运。” 王昱点了点头，“你们要的记忆都需要好的一面对？” 再次看到光团点头。 王昱忽悠，“你看，你要我忘记我最爱的人，忘记我和他的一切，那些美好的记忆将会是我痛苦的根源，你们收集了没用。” “······” 虽然我是刚刚做任务的系统，但你不可以骗我。 王昱看着光团似乎是犹豫了，再接再厉道：“我可以复活，但是我夫郎也需要和我一起。” 光团的身形闪了闪。 看到光团似乎在纠结，应该有戏的，问道：“你可以做主吗？要不回去问一下你的主？” “你等等。” 8912偷偷联系了下之前有经验的同事，向他们打听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得到的回复是，可以满足宿主的愿望，他们也遇到过。 “可以，我拿走他的记忆，在你的世界重塑一个身体，他就能出现在你的世界了。” 王昱心中大喜，小心的问道：“拿走他的记忆，对这个世界有没有影响？” “一个人，问题不大，而且这个世界气运很足。” 听到这话王昱笑的更加开心，语气很是郑重的说道：，“谢谢你，8912。” 8912听着王昱真诚的道谢，有些不好意思，晃了晃身体，“不谢。” “我可以收集你的记忆吗？” “现在？” “嗯。” “等一会，先解开静止空间。” 空间静止解开，王昱侧头看着他的程晨，真好，他们还有一世可以在一起。 “夫君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程晨似有所感的侧头，就看到王昱欣喜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有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 “想你。”王昱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光团虽然隐着身，但还是捂着眼背了过去，小孩子不可以看。 这么多年了，程晨还是这么的喜欢听夫君说这话，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 王昱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说道：“一会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程晨侧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阿晨，你会到一个新的世界，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世界，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也可能不记得你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到了的时候不要慌张，去警局找警察，让他们去上京历史文化研究院找一个叫王昱的人。” 程晨听完瞪着眼睛看着王昱，在心里消化着这段话。 “阿晨，你放心，我爱你，就算记忆忘记你，我的灵魂也会记得你，再次爱上你。” “我在那边等你。” 程晨知道夫君在和她道别，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他大概知道夫君在说什么，夫君要回到他原本的世界了。 王昱替他擦了擦眼泪，说道：“别哭，我们还会见面的。” 随后看向8912，程晨不知道王昱在看什么，只知道没一会他就闭上了眼睛。 “夫君。”程晨小心翼翼的喊着王昱，没有回应，程晨趴在王昱的身上，眼泪浸湿了对方的衣服。 等着哭够了 ，程晨躺在王昱臂弯里，轻声说道：“夫君，我来找你。” 闭上眼睛前，似乎看到一团光。 【正文完】 番外一 大宝乐乐 “夫君，你说准备这些聘礼可以吗？” 王昱拉着在屋子里忙的团团转的程晨，说道：“阿晨，你先歇一歇，你今天进进出出好多回了，不累吗？” “对了，还需两个大雁。”程晨也没注意王昱说的什么，拍了拍脑袋说道。 王昱扶额，强行把程晨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说道：“别操心了，那小子会自己准备的。” “真的？”程晨这才回过神来。 “他今日出门的时候和我说了，大雁他去猎，放心，你准备的聘礼很好。” 程晨有些好笑，大宝突然说要提亲，打的人措手不及的，害的人匆匆忙忙的准备，这会松快下来问王昱：“你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苗头，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昨日晚上大宝从外面回来，说要向宋家提亲，迎娶乐乐，让我们准备准备。 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没想到自家儿子对人家起了心思，他们竟一点都不知道，难怪之前他和大宝提了成亲的事情，他说不着急，在这里等着呢，乐乐刚及笄，这就要提亲了。 他也是看着乐乐长大的，知道这是个好姑娘，所以大宝说要娶乐乐，他也是赞成的。 王昱：“青梅竹马的那么熟，想瞒我们还不容易。” 程晨点了点头，确实是青梅竹马，“大宝真的去猎大雁了？” 王昱点了点头，大宝要娶乐乐的事情，怕是准备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过两日请媒人去提亲，宋柏言会是什么表情，想想王昱还有些期待了呢。 “阿爹，爹爹。” 门外响起二宝的声音，程晨赶紧起身向外面走去，就看到自家的哥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王昱也跟着走了出来。 “二宝回来了？” 程晨高兴的拉着二宝看了看，十四五岁的小孩，长得也快有他高了，这次去了飞雪山庄有两三个月了，程晨还是很想他的。 “嗯，我也想阿爹嘛。” 二宝的性子养的有些不拘小节，风风火火的，看到院子里堆着的箱子，问道：“阿爹这是干什么？搬家吗？” 程晨拍了一下他的手，说道：“你大哥要定亲了。” 二宝听的眸子一亮，大哥要成亲了？越发像王昱的小脸上神秘兮兮的问道：“大宝和谁定亲？” 程晨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要叫哥哥，和你乐乐姐姐定亲。” 小时候，二宝听他们经常叫大宝大宝的，他觉着好玩，也跟着叫，后来就一直这么叫，大宝也惯着他，没让他改。 二宝摸了摸头，嘟囔道：“大宝亲切嘛。”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八卦的问道：“乐乐姐愿意？” 程晨也不惯着他说到：“在外面要叫哥哥知道吗？也就是你哥哥宠着你，让你这么叫，也没打你。” 二宝毫不在意的说道：“他舍不得打我，而且他也打不过我。” 程晨拿他没办法，宠他的人太多了，也就在王昱面前能乖顺点。 王昱从后面走上前看着自己的小哥儿，“回来了，吃饭了没？” 二宝听到他爹的声音，一下子就站直乖乖的站在一旁，“没呢，一路赶着回来的。” “嗯，你阿爹说的要听，哥哥马上就要娶亲了，以后都要叫哥哥，乐乐姐以后是你的嫂子，在她面前不可再大宝大宝的叫了，很失礼的。” 王昱板起脸来还是很吓人的，二宝乖巧的答应了一声。 程晨看着一下就乖了二宝，有些好笑，“你去看看祖父祖母，他们很想你的，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 “好，阿爹真好。”二宝悄咪咪的朝他阿爹眨了眨眼睛。 看着往后院去的二宝，程晨感叹，“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 二宝小时候还是很乖的，自从开始习武后，性子就越发的跳脱的，家里人也宠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王昱只有拿起严父的范，总得怕一个人，才能让他不长歪。 好在二宝就只是性子跳脱了些，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 一直到晚上，大宝才回来，带回两只大雁，用笼子装着在，两只大雁很是威武，二宝兴致冲冲的上前看。 “二宝，今日回来的？” “嗯，想大哥，就回来了。” 王晨泽挑了挑眉，二宝的嘴巴就和抹了蜜一样，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外冒，想他，他是不信的。 不过今日倒是私底下也叫他大哥了，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今日怎么这么乖？” 二宝：“你要成亲了，不能再叫大宝，要叫哥哥。” 王晨泽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他知道二宝的性子，他要是想叫，不会管他是否成亲的，想了一下应该是爹爹教育了的。 他突然想到，二宝越来越淘气后，爹爹还是给他请了一个夫子管教，八岁那年，二宝把夫子的胡子偷偷的剪了，放到夫子佩戴的香囊里，下学后，夫子回家才看到自己的胡须没有了，第二日过来向王昱投诉。 一开始二宝还不承认，但是这屋子里，除了他也不会有人干这个事，还是爹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威慑他说了出来。 二宝习武已经有三个年头，除了凌叔教他，偶尔孟姨也会教他，孟姨教的都是如何悄无声息偷窃的本事。 所以学了后他就在夫子的身上验证，把夫子胡须剪了下来，偷偷的藏在夫子的香囊里。 他当时还记得夫子从自己香囊里拿出一撮胡子时候的表情，气的眼睛都红了，差点撂挑子不干了，还是爹爹说了好久才留下来的。 最后爹爹把他带到屋子里训了好长时间的话，二宝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他不知道爹爹和二宝说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以后，只要是二宝犯错了，他都要抄一千遍三字经，只抄三字经。 二宝虽然聪明，但他并不喜欢读书写字，所以抄书对他而言是酷刑，那段时间，总能听到他一边哭哭唧唧一边抄书。 慢慢的大了后，抄书的日子越来越少了，知道二宝除了性子跳脱外，其他的还是很懂事的，所以他也愿意宠着他，叫自己大宝也任由着他。 “大哥，乐乐姐姐同意嫁给你了？” 看着二宝凑过来八卦的眼神，王晨泽往外推了推，“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哼，我不小了，不说算了，我去问乐乐姐。”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王晨泽拉住他，“别闹，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番外一 大宝乐乐 “夫君，你说准备这些聘礼可以吗？” 王昱拉着在屋子里忙的团团转的程晨，说道：“阿晨，你先歇一歇，你今天进进出出好多回了，不累吗？” “对了，还需两个大雁。”程晨也没注意王昱说的什么，拍了拍脑袋说道。 王昱扶额，强行把程晨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说道：“别操心了，那小子会自己准备的。” “真的？”程晨这才回过神来。 “他今日出门的时候和我说了，大雁他去猎，放心，你准备的聘礼很好。” 程晨有些好笑，大宝突然说要提亲，打的人措手不及的，害的人匆匆忙忙的准备，这会松快下来问王昱：“你说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的苗头，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昨日晚上大宝从外面回来，说要向宋家提亲，迎娶乐乐，让我们准备准备。 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没想到自家儿子对人家起了心思，他们竟一点都不知道，难怪之前他和大宝提了成亲的事情，他说不着急，在这里等着呢，乐乐刚及笄，这就要提亲了。 他也是看着乐乐长大的，知道这是个好姑娘，所以大宝说要娶乐乐，他也是赞成的。 王昱：“青梅竹马的那么熟，想瞒我们还不容易。” 程晨点了点头，确实是青梅竹马，“大宝真的去猎大雁了？” 王昱点了点头，大宝要娶乐乐的事情，怕是准备很久了，就是不知道，过两日请媒人去提亲，宋柏言会是什么表情，想想王昱还有些期待了呢。 “阿爹，爹爹。” 门外响起二宝的声音，程晨赶紧起身向外面走去，就看到自家的哥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王昱也跟着走了出来。 “二宝回来了？” 程晨高兴的拉着二宝看了看，十四五岁的小孩，长得也快有他高了，这次去了飞雪山庄有两三个月了，程晨还是很想他的。 “嗯，我也想阿爹嘛。” 二宝的性子养的有些不拘小节，风风火火的，看到院子里堆着的箱子，问道：“阿爹这是干什么？搬家吗？” 程晨拍了一下他的手，说道：“你大哥要定亲了。” 二宝听的眸子一亮，大哥要成亲了？越发像王昱的小脸上神秘兮兮的问道：“大宝和谁定亲？” 程晨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要叫哥哥，和你乐乐姐姐定亲。” 小时候，二宝听他们经常叫大宝大宝的，他觉着好玩，也跟着叫，后来就一直这么叫，大宝也惯着他，没让他改。 二宝摸了摸头，嘟囔道：“大宝亲切嘛。”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八卦的问道：“乐乐姐愿意？” 程晨也不惯着他说到：“在外面要叫哥哥知道吗？也就是你哥哥宠着你，让你这么叫，也没打你。” 二宝毫不在意的说道：“他舍不得打我，而且他也打不过我。” 程晨拿他没办法，宠他的人太多了，也就在王昱面前能乖顺点。 王昱从后面走上前看着自己的小哥儿，“回来了，吃饭了没？” 二宝听到他爹的声音，一下子就站直乖乖的站在一旁，“没呢，一路赶着回来的。” “嗯，你阿爹说的要听，哥哥马上就要娶亲了，以后都要叫哥哥，乐乐姐以后是你的嫂子，在她面前不可再大宝大宝的叫了，很失礼的。” 王昱板起脸来还是很吓人的，二宝乖巧的答应了一声。 程晨看着一下就乖了二宝，有些好笑，“你去看看祖父祖母，他们很想你的，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 “好，阿爹真好。”二宝悄咪咪的朝他阿爹眨了眨眼睛。 看着往后院去的二宝，程晨感叹，“也不知道这性子像谁？” 二宝小时候还是很乖的，自从开始习武后，性子就越发的跳脱的，家里人也宠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王昱只有拿起严父的范，总得怕一个人，才能让他不长歪。 好在二宝就只是性子跳脱了些，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有分寸的。 一直到晚上，大宝才回来，带回两只大雁，用笼子装着在，两只大雁很是威武，二宝兴致冲冲的上前看。 “二宝，今日回来的？” “嗯，想大哥，就回来了。” 王晨泽挑了挑眉，二宝的嘴巴就和抹了蜜一样，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外冒，想他，他是不信的。 不过今日倒是私底下也叫他大哥了，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今日怎么这么乖？” 二宝：“你要成亲了，不能再叫大宝，要叫哥哥。” 王晨泽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他知道二宝的性子，他要是想叫，不会管他是否成亲的，想了一下应该是爹爹教育了的。 他突然想到，二宝越来越淘气后，爹爹还是给他请了一个夫子管教，八岁那年，二宝把夫子的胡子偷偷的剪了，放到夫子佩戴的香囊里，下学后，夫子回家才看到自己的胡须没有了，第二日过来向王昱投诉。 一开始二宝还不承认，但是这屋子里，除了他也不会有人干这个事，还是爹爹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威慑他说了出来。 二宝习武已经有三个年头，除了凌叔教他，偶尔孟姨也会教他，孟姨教的都是如何悄无声息偷窃的本事。 所以学了后他就在夫子的身上验证，把夫子胡须剪了下来，偷偷的藏在夫子的香囊里。 他当时还记得夫子从自己香囊里拿出一撮胡子时候的表情，气的眼睛都红了，差点撂挑子不干了，还是爹爹说了好久才留下来的。 最后爹爹把他带到屋子里训了好长时间的话，二宝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他不知道爹爹和二宝说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以后，只要是二宝犯错了，他都要抄一千遍三字经，只抄三字经。 二宝虽然聪明，但他并不喜欢读书写字，所以抄书对他而言是酷刑，那段时间，总能听到他一边哭哭唧唧一边抄书。 慢慢的大了后，抄书的日子越来越少了，知道二宝除了性子跳脱外，其他的还是很懂事的，所以他也愿意宠着他，叫自己大宝也任由着他。 “大哥，乐乐姐姐同意嫁给你了？” 看着二宝凑过来八卦的眼神，王晨泽往外推了推，“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哼，我不小了，不说算了，我去问乐乐姐。”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王晨泽拉住他，“别闹，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番外二 大宝乐乐 二宝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大宝早就和乐乐通好气了，这会儿，乐乐就在和爹娘说自己要嫁给大宝的事情。 秦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有宋柏言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的女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知道，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宋怀安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难怪王晨泽总是对乐乐很是殷勤，他当是年少一起长大的情谊，原来是要拱自家的白菜啊。 啧啧，阴险啊。 乐乐紧张的看着自家的爹娘和哥哥，还有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弟弟。 “爹爹，娘，我心悦阿泽哥哥，想嫁他。” 宋柏言扶了扶了额头，他家女儿才刚刚及笄，就要嫁人了？虽然女儿心仪的人，他也满意，但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对着自家的女儿也说不出狠话，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求助自家媳妇，“阿婉，你看这事？” 秦婉给了宋柏言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问道：“乐乐，你想好了？晨泽知道吗？” “知道，他今日也会和父母说的。” 宋柏言这才听明白，这两人是私底下就私定终身了？这是好了多长时间了？这怎么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小子打一顿，他家乐乐还这么小。 宋怀安也想把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顿的输出，这是从小就惦记着呢。 秦婉是一直都看得出来的，王晨泽对乐乐不一样的心思，所以这会听乐乐说也不意外，乐乐总是要嫁人的，嫁给王晨泽还是不错的。 两家知根知底，王昱程晨都是顶好的人，王晨泽也一表人才，殿试探花，已经在翰林院就职，前途大好，最主要是他对乐乐好。 “好，我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和你爹爹好好想想。”秦婉打发了三个小孩，和宋柏言说着王晨泽对乐乐的心思。 宋柏言大多的心思在朝堂和太子身上，很少关注家里的事情，所以压根不知道王晨泽还有这心思，这会儿听到秦婉说着，知道王晨泽怕是真的喜欢自家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秦婉说的都是对的，王晨泽这么好的女婿还是很难找的，更何况两家那么的熟，他和王昱的关系那么的好，就是自家的白菜这么早被拱了还是不大高兴。 和秦婉商量着先定亲，过一年半载的再成亲。 虽说要安排媒婆上门提亲，王昱还是打算先和宋柏言通个气，他这会还不知道宋柏言已经知道这事了。 第二日，宋柏言下值后，王昱找上门请他去酒楼吃饭，今日一整天宋柏言都在想乐乐的事情，大约是知道王昱找他干什么的。 两人也熟悉，王昱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儿子心悦乐乐，准备上门提亲，不知道宋柏言是什么想法。 想到昨晚自家女儿说心悦王晨泽，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了。 王昱挑了挑眉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昨日乐乐已经向我们坦白了。”宋柏言语气不大好的说着。 王昱笑了，知道宋柏言大概不大高兴说到：“放心，我们知根知底的，乐乐嫁过来，一定当亲女儿对待，而且我们家有家训，不纳妾只过继。” 王昱给宋柏言倒了一杯酒说：“大宝，你也知道，他既然说喜欢乐乐，肯定不会负她。” 随后又说：“这是两家的喜事，你也应该高兴的。” 宋柏言看着对面坐着的王昱，有些感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人，二十年前见到他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哪里像他鬓角已经开始有白发了。 他羡慕王昱活的无拘无束，通透自然，而他心在仕途，繁杂之事诸多，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宋柏言端起酒喝了说道：“是喜事。” 王昱也喝了一杯酒笑道：“我们多年好友，两家能结为亲家，我是很高兴的，真的很高兴。” 和宋柏言说好后，王昱和程晨商量着请媒人的事情，虽然两家说好了，但是三媒六聘还是不能少。 纳彩在两日后，请媒人去宋家提亲，大宝还想提前去见见乐乐，奈何被宋怀安拦在了门外。 大宝讨好的说道：“怀安，我就和乐乐说说话，以前也没见你拦着啊” 宋怀安：“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现在知道了，还能让你见着乐乐？” “怀安，···”大宝还想说什么就被宋怀安打断了。 “行了，马上要定亲了，你回去，这段时间就不要过来了，你家也有饭吃的，不用总过来蹭饭，知道吗？王、承、泽。” 最后三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宝听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看着确实像说不通的，讪讪的打道回府了，这会也不想触怒了大舅子，反正定完亲还是能见到的，不可能一直不让他见。 后面一段时间确实没能见到乐乐，不过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成亲的日子也已经选好了，第二年的八月份，本来上半年也有好日子的，奈何宋柏言觉得太早了，就定在了下半年。 大宝还是很开心的，亲事定下来就行，乐乐就是他的人了，这几天上值都是春风满面的，同僚知道他要成亲了，还是定的宋怀安家里的，大家恍然大悟，两家世交，难怪难怪，上前向两人道喜。 同僚还是很羡慕王晨泽的，宋怀安的父亲大家都知道，宋柏言，太子太傅兼礼部侍郎，如果不出意外，等太子继位那就是帝师，继他老师后又是一位列三公之人。 而王晨泽娶了她唯一的女儿不就是搭上了通天梯，未来仕途一片光明。 同僚怎么想王晨泽不知道，娶乐乐也不是为了仕途，而是真的喜欢，只希望日子快点到明年八月，好娶自己的心上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乐乐有了要娶进门的心思，七岁后到十五岁这几年间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书院就是宋怀安家里。 爹爹阿爹和弟弟都在外地任职，他每日下学就和怀安一起回家，在宋家一起读书练字，宋伯父每日会考教他们学问，乐乐也会跟在后面叫大宝哥哥。 一开始确实把他当做妹妹宠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她带一份，随着乐乐渐渐大了，从一个小萝卜头长成窈窕淑女，对他的称呼从大宝哥哥变成了阿泽哥哥。 他和宋怀安在书房读书的时候，乐乐也会去厨房做好宵夜端来给他们。 王晨泽想着，或许他不想乐乐以后嫁给别人，还是嫁给他比较好，自己宠爱了这么长时间的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好，外面的人他不放心。 正视了自己的心思，他就知道这辈子是要娶乐乐为妻的，几番试探后，好在乐乐对他也不是没有心思的，知道这件事后，他是很开心的，越发的觉得娶乐乐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直到乐乐及笄，他才把这件藏在心底的心思暴露了出来，他对乐乐是志在必得的。 想到这里，也不管宋怀安什么脸色，高兴的去街上搜罗乐乐喜欢的东西了，今日可以见到她了。 番外二 大宝乐乐 二宝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大宝早就和乐乐通好气了，这会儿，乐乐就在和爹娘说自己要嫁给大宝的事情。 秦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有宋柏言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的女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知道，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宋怀安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难怪王晨泽总是对乐乐很是殷勤，他当是年少一起长大的情谊，原来是要拱自家的白菜啊。 啧啧，阴险啊。 乐乐紧张的看着自家的爹娘和哥哥，还有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弟弟。 “爹爹，娘，我心悦阿泽哥哥，想嫁他。” 宋柏言扶了扶了额头，他家女儿才刚刚及笄，就要嫁人了？虽然女儿心仪的人，他也满意，但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对着自家的女儿也说不出狠话，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求助自家媳妇，“阿婉，你看这事？” 秦婉给了宋柏言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问道：“乐乐，你想好了？晨泽知道吗？” “知道，他今日也会和父母说的。” 宋柏言这才听明白，这两人是私底下就私定终身了？这是好了多长时间了？这怎么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小子打一顿，他家乐乐还这么小。 宋怀安也想把他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顿的输出，这是从小就惦记着呢。 秦婉是一直都看得出来的，王晨泽对乐乐不一样的心思，所以这会听乐乐说也不意外，乐乐总是要嫁人的，嫁给王晨泽还是不错的。 两家知根知底，王昱程晨都是顶好的人，王晨泽也一表人才，殿试探花，已经在翰林院就职，前途大好，最主要是他对乐乐好。 “好，我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和你爹爹好好想想。”秦婉打发了三个小孩，和宋柏言说着王晨泽对乐乐的心思。 宋柏言大多的心思在朝堂和太子身上，很少关注家里的事情，所以压根不知道王晨泽还有这心思，这会儿听到秦婉说着，知道王晨泽怕是真的喜欢自家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秦婉说的都是对的，王晨泽这么好的女婿还是很难找的，更何况两家那么的熟，他和王昱的关系那么的好，就是自家的白菜这么早被拱了还是不大高兴。 和秦婉商量着先定亲，过一年半载的再成亲。 虽说要安排媒婆上门提亲，王昱还是打算先和宋柏言通个气，他这会还不知道宋柏言已经知道这事了。 第二日，宋柏言下值后，王昱找上门请他去酒楼吃饭，今日一整天宋柏言都在想乐乐的事情，大约是知道王昱找他干什么的。 两人也熟悉，王昱开门见山的说自己儿子心悦乐乐，准备上门提亲，不知道宋柏言是什么想法。 想到昨晚自家女儿说心悦王晨泽，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了。 王昱挑了挑眉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昨日乐乐已经向我们坦白了。”宋柏言语气不大好的说着。 王昱笑了，知道宋柏言大概不大高兴说到：“放心，我们知根知底的，乐乐嫁过来，一定当亲女儿对待，而且我们家有家训，不纳妾只过继。” 王昱给宋柏言倒了一杯酒说：“大宝，你也知道，他既然说喜欢乐乐，肯定不会负她。” 随后又说：“这是两家的喜事，你也应该高兴的。” 宋柏言看着对面坐着的王昱，有些感叹，岁月似乎格外优待这人，二十年前见到他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哪里像他鬓角已经开始有白发了。 他羡慕王昱活的无拘无束，通透自然，而他心在仕途，繁杂之事诸多，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宋柏言端起酒喝了说道：“是喜事。” 王昱也喝了一杯酒笑道：“我们多年好友，两家能结为亲家，我是很高兴的，真的很高兴。” 和宋柏言说好后，王昱和程晨商量着请媒人的事情，虽然两家说好了，但是三媒六聘还是不能少。 纳彩在两日后，请媒人去宋家提亲，大宝还想提前去见见乐乐，奈何被宋怀安拦在了门外。 大宝讨好的说道：“怀安，我就和乐乐说说话，以前也没见你拦着啊” 宋怀安：“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现在知道了，还能让你见着乐乐？” “怀安，···”大宝还想说什么就被宋怀安打断了。 “行了，马上要定亲了，你回去，这段时间就不要过来了，你家也有饭吃的，不用总过来蹭饭，知道吗？王、承、泽。” 最后三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宝听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看着确实像说不通的，讪讪的打道回府了，这会也不想触怒了大舅子，反正定完亲还是能见到的，不可能一直不让他见。 后面一段时间确实没能见到乐乐，不过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成亲的日子也已经选好了，第二年的八月份，本来上半年也有好日子的，奈何宋柏言觉得太早了，就定在了下半年。 大宝还是很开心的，亲事定下来就行，乐乐就是他的人了，这几天上值都是春风满面的，同僚知道他要成亲了，还是定的宋怀安家里的，大家恍然大悟，两家世交，难怪难怪，上前向两人道喜。 同僚还是很羡慕王晨泽的，宋怀安的父亲大家都知道，宋柏言，太子太傅兼礼部侍郎，如果不出意外，等太子继位那就是帝师，继他老师后又是一位列三公之人。 而王晨泽娶了她唯一的女儿不就是搭上了通天梯，未来仕途一片光明。 同僚怎么想王晨泽不知道，娶乐乐也不是为了仕途，而是真的喜欢，只希望日子快点到明年八月，好娶自己的心上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乐乐有了要娶进门的心思，七岁后到十五岁这几年间去的最多的地方除了书院就是宋怀安家里。 爹爹阿爹和弟弟都在外地任职，他每日下学就和怀安一起回家，在宋家一起读书练字，宋伯父每日会考教他们学问，乐乐也会跟在后面叫大宝哥哥。 一开始确实把他当做妹妹宠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她带一份，随着乐乐渐渐大了，从一个小萝卜头长成窈窕淑女，对他的称呼从大宝哥哥变成了阿泽哥哥。 他和宋怀安在书房读书的时候，乐乐也会去厨房做好宵夜端来给他们。 王晨泽想着，或许他不想乐乐以后嫁给别人，还是嫁给他比较好，自己宠爱了这么长时间的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好，外面的人他不放心。 正视了自己的心思，他就知道这辈子是要娶乐乐为妻的，几番试探后，好在乐乐对他也不是没有心思的，知道这件事后，他是很开心的，越发的觉得娶乐乐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直到乐乐及笄，他才把这件藏在心底的心思暴露了出来，他对乐乐是志在必得的。 想到这里，也不管宋怀安什么脸色，高兴的去街上搜罗乐乐喜欢的东西了，今日可以见到她了。 番外三 庄珩晨曦 城郊的官道上，一匹马失控在道路上狂奔，而马背上的人眼看就要被甩下来了，这要是摔下去非死即伤。 危急时刻，一个红衣小哥儿骑马急速而来，飞身跃上对方的马背，抽出匕首没入疯马的脖子，马轰然倒下，红衣小哥顺势抱着马背上的人撤到旁边站稳。 红衣小哥儿看着倒在地上的马有些疑惑，刚刚马的眼睛似乎是红色的，上前查看已经快死了马，随后站起身看着还在惊恐的男子说道：“马被人动了手脚，要不是遇到我，你不死也会重伤。” 庄珩听到红衣小哥儿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对方的容貌愣了神，眉心的红痣衬的他似神仙中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身红衣热烈飞扬，烧到他眼里，也烧到他心里。 王晨曦看到对面人看着自己傻愣愣的，有了逗弄的心思，上前一步说道：“本公子长得好看吗？” 庄珩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头咳嗽了一声，这小哥儿真大胆，“公子天人之姿，自是好看。” 王晨曦喜欢听着话，但也不耽搁时间，而且还有几个人也往这边来了，笑道：“算你有眼光，走了。” 说完就骑上马朝城内去了。 庄珩抬手想叫住他，但是马跑的实在是快，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想着还没和他道谢，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庄兄，没事？”方琦上前拉着庄珩看了看，发现没事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当时马疯起来往前跑，眼看着庄珩要掉下来了，他心都卡到嗓子眼了。 随后又看到脖子流血的马问道：“你杀的？” 庄珩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马，眉宇间都是戾气，这是要自己死啊，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回到家里，庄珩看着他娘的牌位，“娘，你总教我善良，忍让，你看，儿子让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要我的命，儿子不想让了，也不会让了。” 王晨曦到了家门口，这是为了哥哥成亲重新买的宅子，比原来大了很多，让人把马牵到马肆去，门口已经装饰很多红绸和灯笼，自去年定亲后，哥哥终于要娶亲了。 “阿爹，爹爹，我回来了。”到了后院的就朝着里屋喊道。 程晨王昱在家里清点的邀请的宾客，怕有遗漏，还有明日迎亲的事宜，以及新房的布置，大宝成亲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王昱程晨放下手里的事情走了出来，就看到自家的哥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凌爹爹没来吗？” 王晨曦走到屋内倒了一杯茶喝了才说道：“来了，在后面，孟姨也来了，我骑马先到的，有个礼物要送乐乐姐。” 说着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打开给程晨看，一支嵌了珍珠的簪子，珠子圆润，光泽温润，且珠子大概有六分的样子，一点瑕疵都没有，这珠子怕是不容易得。 王昱看着簪子，又看了一眼二宝，这怕是只有凌楚风能弄的到，“向你凌爹爹要的？” 也就是凌楚风宠他，遇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弄来，这么多年了，问他为什么不娶妻，总说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腔心思都花在了二宝身上，这是要孤独终老的意思，他还总说这不是有二宝送终吗，挺好的。 “不是，是孟姨送给我的，我让人做了两个簪子，一个送给乐乐姐，一个送给阿爹。”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程晨，“阿爹，你打开看看。” 程晨诧异还有自己的，拿过打开看，珍珠是差不多大的，就是簪子的样式有些不一样，笑着说：“很好看。” “阿爹喜欢就好，让爹爹给你带上试试。”说着朝程晨挤眉弄眼的。 程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不过还是让王昱给自己带了。 “很好看。”王昱换下他头发上原有簪子，端详了一会儿，对着程晨说道。 程晨看着王昱这么正经的说着好看，在孩子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的。 “好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乐乐姐了。”说着朝程晨眨了眨眼睛，随后跑了出去。 “这孩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王昱拉着程晨坐在桌子旁，说道：“确实很好看，主要还是阿晨好看。” 程晨红着脸看着王昱，这么多年，大宝都要成亲了，夫君还是喜欢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自己高兴，他们爱意从未减少，随着时间越酿越醇厚。 程晨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夫君，靠在他怀里，王昱顺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加深了刚才的吻。 两人在屋子里温存了一会就出来了，明日就要接亲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庄珩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红衣小哥儿了，没想到第二日又见到了，他和王晨泽同是翰林院同僚，一届殿试出来的。 所以他在王晨泽的婚宴上看到了救了自己的小哥儿，端着碗往新房去了，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他是王晨泽的弟弟王晨曦。 王晨泽的爹王昱，虽然已经辞官，但他的事迹在京城还是很盛的，编写书籍，查处贪官，建设东夷，做官几年，每件事情都办的漂漂亮亮，皇帝亲点王晨泽为探花，也是因为他爹当初就是探花，一门双探花一时成为京中美谈。 几日后，庄珩带着礼品到王晨泽家里，王昱也知道庄珩，当初大宝那一届一甲的状元，庄子睿家的大儿子，他和庄子睿在翰林院共事过几年，还算熟悉。 想着和大宝同朝为官，应该是来找他的，就直接让大宝接待了。 大宝倒是有些疑惑这人怎么来自己家了，他们除了在公事上有交集，私下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庄珩也是直接说明来意，“那日，你弟弟救了我后，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就走了，前几日才知道他是你弟弟，今日特来感谢。” 二宝回来没有提这件事情，没想到路上还有这事，既然是二宝救了人，感谢的话他就收下了，“无妨，曦哥儿性子大大咧咧的，不会在意这些的。” 庄珩笑了笑：“终究是他救了我的命，既然知道了，还是要来亲自道谢的，我想当面同他道谢。” 王晨泽正准备说话，就看到乐乐端着茶水进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二宝。 宋淑清把茶水点心给两个人上好，“夫君，二宝来找我，我先和他出去了。” “等等。”既然二宝来了，就让他亲自说，王晨泽把二宝叫住了。 番外三 庄珩晨曦 城郊的官道上，一匹马失控在道路上狂奔，而马背上的人眼看就要被甩下来了，这要是摔下去非死即伤。 危急时刻，一个红衣小哥儿骑马急速而来，飞身跃上对方的马背，抽出匕首没入疯马的脖子，马轰然倒下，红衣小哥顺势抱着马背上的人撤到旁边站稳。 红衣小哥儿看着倒在地上的马有些疑惑，刚刚马的眼睛似乎是红色的，上前查看已经快死了马，随后站起身看着还在惊恐的男子说道：“马被人动了手脚，要不是遇到我，你不死也会重伤。” 庄珩听到红衣小哥儿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对方的容貌愣了神，眉心的红痣衬的他似神仙中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身红衣热烈飞扬，烧到他眼里，也烧到他心里。 王晨曦看到对面人看着自己傻愣愣的，有了逗弄的心思，上前一步说道：“本公子长得好看吗？” 庄珩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头咳嗽了一声，这小哥儿真大胆，“公子天人之姿，自是好看。” 王晨曦喜欢听着话，但也不耽搁时间，而且还有几个人也往这边来了，笑道：“算你有眼光，走了。” 说完就骑上马朝城内去了。 庄珩抬手想叫住他，但是马跑的实在是快，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想着还没和他道谢，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庄兄，没事？”方琦上前拉着庄珩看了看，发现没事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当时马疯起来往前跑，眼看着庄珩要掉下来了，他心都卡到嗓子眼了。 随后又看到脖子流血的马问道：“你杀的？” 庄珩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马，眉宇间都是戾气，这是要自己死啊，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回到家里，庄珩看着他娘的牌位，“娘，你总教我善良，忍让，你看，儿子让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要我的命，儿子不想让了，也不会让了。” 王晨曦到了家门口，这是为了哥哥成亲重新买的宅子，比原来大了很多，让人把马牵到马肆去，门口已经装饰很多红绸和灯笼，自去年定亲后，哥哥终于要娶亲了。 “阿爹，爹爹，我回来了。”到了后院的就朝着里屋喊道。 程晨王昱在家里清点的邀请的宾客，怕有遗漏，还有明日迎亲的事宜，以及新房的布置，大宝成亲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王昱程晨放下手里的事情走了出来，就看到自家的哥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你凌爹爹没来吗？” 王晨曦走到屋内倒了一杯茶喝了才说道：“来了，在后面，孟姨也来了，我骑马先到的，有个礼物要送乐乐姐。” 说着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打开给程晨看，一支嵌了珍珠的簪子，珠子圆润，光泽温润，且珠子大概有六分的样子，一点瑕疵都没有，这珠子怕是不容易得。 王昱看着簪子，又看了一眼二宝，这怕是只有凌楚风能弄的到，“向你凌爹爹要的？” 也就是凌楚风宠他，遇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他弄来，这么多年了，问他为什么不娶妻，总说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一腔心思都花在了二宝身上，这是要孤独终老的意思，他还总说这不是有二宝送终吗，挺好的。 “不是，是孟姨送给我的，我让人做了两个簪子，一个送给乐乐姐，一个送给阿爹。”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程晨，“阿爹，你打开看看。” 程晨诧异还有自己的，拿过打开看，珍珠是差不多大的，就是簪子的样式有些不一样，笑着说：“很好看。” “阿爹喜欢就好，让爹爹给你带上试试。”说着朝程晨挤眉弄眼的。 程晨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不过还是让王昱给自己带了。 “很好看。”王昱换下他头发上原有簪子，端详了一会儿，对着程晨说道。 程晨看着王昱这么正经的说着好看，在孩子面前还是有些不好意的。 “好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乐乐姐了。”说着朝程晨眨了眨眼睛，随后跑了出去。 “这孩子，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王昱拉着程晨坐在桌子旁，说道：“确实很好看，主要还是阿晨好看。” 程晨红着脸看着王昱，这么多年，大宝都要成亲了，夫君还是喜欢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自己高兴，他们爱意从未减少，随着时间越酿越醇厚。 程晨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夫君，靠在他怀里，王昱顺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加深了刚才的吻。 两人在屋子里温存了一会就出来了，明日就要接亲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庄珩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红衣小哥儿了，没想到第二日又见到了，他和王晨泽同是翰林院同僚，一届殿试出来的。 所以他在王晨泽的婚宴上看到了救了自己的小哥儿，端着碗往新房去了，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他是王晨泽的弟弟王晨曦。 王晨泽的爹王昱，虽然已经辞官，但他的事迹在京城还是很盛的，编写书籍，查处贪官，建设东夷，做官几年，每件事情都办的漂漂亮亮，皇帝亲点王晨泽为探花，也是因为他爹当初就是探花，一门双探花一时成为京中美谈。 几日后，庄珩带着礼品到王晨泽家里，王昱也知道庄珩，当初大宝那一届一甲的状元，庄子睿家的大儿子，他和庄子睿在翰林院共事过几年，还算熟悉。 想着和大宝同朝为官，应该是来找他的，就直接让大宝接待了。 大宝倒是有些疑惑这人怎么来自己家了，他们除了在公事上有交集，私下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庄珩也是直接说明来意，“那日，你弟弟救了我后，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就走了，前几日才知道他是你弟弟，今日特来感谢。” 二宝回来没有提这件事情，没想到路上还有这事，既然是二宝救了人，感谢的话他就收下了，“无妨，曦哥儿性子大大咧咧的，不会在意这些的。” 庄珩笑了笑：“终究是他救了我的命，既然知道了，还是要来亲自道谢的，我想当面同他道谢。” 王晨泽正准备说话，就看到乐乐端着茶水进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二宝。 宋淑清把茶水点心给两个人上好，“夫君，二宝来找我，我先和他出去了。” “等等。”既然二宝来了，就让他亲自说，王晨泽把二宝叫住了。 番外四 庄珩晨曦 庄珩见到想见的人，眼睛一亮，上前和二宝说道:“当日多谢你搭救，今日特来感谢。” “是你。”二宝这才看清来人，那日在官道上救的人，随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小事，不用在意。” 庄珩笑着点头，“与你是举手之劳，与我是性命之忧，亲自来感谢是应该的，带了一点薄礼，你看喜不喜欢。” 说着把放到桌子上的礼盒拿了起来递到王晨曦手里，二宝看了一眼王晨泽，见对方点头后就接过盒子打开，一个圆形的玉佩，中间镂空雕刻的凤凰。 二宝这些年好东西见多了，这个玉佩不算顶好，但是做工很精致，礼不算多贵重，可以收下，朝着庄珩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庄珩看他收下了，心下也高兴，只是没说这个玉佩是一对，他那里还有一个。 说完要说的话，庄珩也不好多待，向王晨泽告辞后就离开了。 他和王晨泽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在他有意的想要拉近关系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王晨泽和宋怀安有什么事也会带上他。 关系好了后，他也会上门拜见，见到晨曦的次数就多了，只是有时候会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人，问过才知道，曦哥儿还在习武，偶尔去郊外的庄子或者飞雪山庄，难怪那日抱他从马上下来毫不费力。 晨曦和他在京城见到的贵女小哥儿完全不一样，性子活泼，无拘无束，就是和他说话也从来大大方方，偶尔还有些顽劣。 但是他很向往很喜欢，当知道自己的心思后总是有意无意向他靠近，两人以朋友相称，偶尔也会去庄子里看他习武，剑在他手里如同他本人一样潇洒自如。 看着晨曦收起剑，庄珩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晨曦，你很喜欢习武吗？” 王晨曦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觉这有什么不对，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他还是很喜欢庄珩的，他也并不知道庄珩在温水煮青蛙，等着他慢慢的习惯这人的存在和过于亲密的动作。 脸颊因为练武脸上起了一层薄红，衬的人更加的面若桃花，看着庄珩口干舌燥，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温柔，压着嗓音问道：“晨曦是准备做将军吗？” 晨曦只觉得庄珩呼吸打在自己脸上有些奇怪，退后了一步，自己接过帕子擦汗，“不是，我只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庄珩收回了手，摩挲着手指，这是他想问题惯有的动作，自己真的适合他吗？他会答应嫁给自己吗？ 不，他一定要嫁给自己。 家里的情况不适合晨曦的，所以在向他表明心意前，家里的事情是要处理好，庄珩握紧了手，已经做下了决定。 很快机会就来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小年纪就喜欢狭妓，不过是碍于父亲，做的很隐秘而已，他安排了两个人引诱了几次，就日日往青楼跑。 同人争锋吃醋，大打出手，他找人暗中打断了他的一双腿，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没要他的命已经很仁慈了。 回到家里就听到他那名义上的母亲叶云同父亲哭天喊地的，说要找到打他儿子的人。 看到他回来了，平日里的贤良淑德也不装了，直接恶狠狠的盯着他问是不是他找人做的。 庄珩背着他父亲笑了，无声的对着哭的泪流满面的女人说道：“对啊。” 只见叶云瞳孔聚缩，张口大骂：“小杂种，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他是你弟弟。” 庄子睿猛的拍了桌子朝着女人吼道，“闭嘴，你说的什么话。” 庄珩朝庄子睿说道：“父亲，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我，弟弟事情与我无关，我每日都在翰林院上值，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话音一转，“不过，我前几日听人说弟弟在青楼与人发生了冲突，是不是被人报复了？” 庄子睿转头盯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女人，“你和我说，他每日都去书院读书了，这就是去书院了？嗯？” 叶云自知已经百口莫辩，但是躺在床上的终究是自己儿子，求着庄子睿说道：“夫君，鸿儿才十六岁，你要救救他。” 庄子睿闭了闭眼睛，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躺在床上，连夜向宫里递了牌子，请太医来看，可惜，打的太碎，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而打他的那个人早已经没有踪影。 知道自己儿子要永远躺在床上，叶云发了疯一样的冲到庄珩的院子里，破口大骂，哪有平日里贵妇的样子，就是一个疯婆子。 庄珩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你可以接着骂，就看你女儿是不是也有命听你骂？” 准备开口的女人瞬间卡住嗓子，惊恐的看着庄珩，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我的忍让，让你们得寸进尺，怎么？我反击一次，你们就受不了了，要我的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也会有现在的下场。”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你知道的。” 叶云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说道：“我会告诉你父亲的，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父亲的。” 庄珩毫不在意的说道：“去。” 书房，庄子睿叫来了庄珩。 “珩儿，你弟弟的事情是不是···”庄子睿看着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大儿子，没让自己操过什么心，他实在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叶云哭天喊地起誓说这事是庄珩干的，他只能叫来人问问。 庄珩知道未尽之言是什么，开口问道：“父亲，您还记得我娘吗？” 庄子睿叹了一口气，丽娘的去世是他们父子心里永远的痛。 庄珩看着父亲怀念的神情接着问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您还记得吗？” “记得，你娘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年少时就心悦的人，怎么会不记得，只是终究红颜薄命，心中只剩下叹息。 “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教我善良，虽然我只有五岁，但是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了。” 庄珩转头看着他父亲，认真的说道：“弟弟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庄子睿是信了儿子的话，这个儿子是自己的骄傲，听话，懂事，从来不争不抢，性子像极了丽娘，是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 庄珩知道他父亲是信了，“我大概知道母亲为什么认为是我做的了。” “我在四个月前，差点从疯马上摔下来，今日才知道那匹马被弟弟动了手脚，母亲以为是我查了出来，才害的弟弟断了双腿。” 庄子睿震惊的看着庄珩，“为何没和我说？” “父亲，我以为只是意外，而且我并没有受伤，所以不想惹得父亲担心。”庄珩语气真诚。 庄子睿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些休息。” “父亲，母亲这样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叶家？” “放心，我来处理。” “是，让父亲担忧了。”庄珩转身退出了书房，脸上哪里有一丝的恭敬。 番外四 庄珩晨曦 庄珩见到想见的人，眼睛一亮，上前和二宝说道:“当日多谢你搭救，今日特来感谢。” “是你。”二宝这才看清来人，那日在官道上救的人，随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小事，不用在意。” 庄珩笑着点头，“与你是举手之劳，与我是性命之忧，亲自来感谢是应该的，带了一点薄礼，你看喜不喜欢。” 说着把放到桌子上的礼盒拿了起来递到王晨曦手里，二宝看了一眼王晨泽，见对方点头后就接过盒子打开，一个圆形的玉佩，中间镂空雕刻的凤凰。 二宝这些年好东西见多了，这个玉佩不算顶好，但是做工很精致，礼不算多贵重，可以收下，朝着庄珩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庄珩看他收下了，心下也高兴，只是没说这个玉佩是一对，他那里还有一个。 说完要说的话，庄珩也不好多待，向王晨泽告辞后就离开了。 他和王晨泽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在他有意的想要拉近关系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王晨泽和宋怀安有什么事也会带上他。 关系好了后，他也会上门拜见，见到晨曦的次数就多了，只是有时候会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人，问过才知道，曦哥儿还在习武，偶尔去郊外的庄子或者飞雪山庄，难怪那日抱他从马上下来毫不费力。 晨曦和他在京城见到的贵女小哥儿完全不一样，性子活泼，无拘无束，就是和他说话也从来大大方方，偶尔还有些顽劣。 但是他很向往很喜欢，当知道自己的心思后总是有意无意向他靠近，两人以朋友相称，偶尔也会去庄子里看他习武，剑在他手里如同他本人一样潇洒自如。 看着晨曦收起剑，庄珩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晨曦，你很喜欢习武吗？” 王晨曦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觉这有什么不对，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他还是很喜欢庄珩的，他也并不知道庄珩在温水煮青蛙，等着他慢慢的习惯这人的存在和过于亲密的动作。 脸颊因为练武脸上起了一层薄红，衬的人更加的面若桃花，看着庄珩口干舌燥，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温柔，压着嗓音问道：“晨曦是准备做将军吗？” 晨曦只觉得庄珩呼吸打在自己脸上有些奇怪，退后了一步，自己接过帕子擦汗，“不是，我只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庄珩收回了手，摩挲着手指，这是他想问题惯有的动作，自己真的适合他吗？他会答应嫁给自己吗？ 不，他一定要嫁给自己。 家里的情况不适合晨曦的，所以在向他表明心意前，家里的事情是要处理好，庄珩握紧了手，已经做下了决定。 很快机会就来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小年纪就喜欢狭妓，不过是碍于父亲，做的很隐秘而已，他安排了两个人引诱了几次，就日日往青楼跑。 同人争锋吃醋，大打出手，他找人暗中打断了他的一双腿，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没要他的命已经很仁慈了。 回到家里就听到他那名义上的母亲叶云同父亲哭天喊地的，说要找到打他儿子的人。 看到他回来了，平日里的贤良淑德也不装了，直接恶狠狠的盯着他问是不是他找人做的。 庄珩背着他父亲笑了，无声的对着哭的泪流满面的女人说道：“对啊。” 只见叶云瞳孔聚缩，张口大骂：“小杂种，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他是你弟弟。” 庄子睿猛的拍了桌子朝着女人吼道，“闭嘴，你说的什么话。” 庄珩朝庄子睿说道：“父亲，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说我，弟弟事情与我无关，我每日都在翰林院上值，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话音一转，“不过，我前几日听人说弟弟在青楼与人发生了冲突，是不是被人报复了？” 庄子睿转头盯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女人，“你和我说，他每日都去书院读书了，这就是去书院了？嗯？” 叶云自知已经百口莫辩，但是躺在床上的终究是自己儿子，求着庄子睿说道：“夫君，鸿儿才十六岁，你要救救他。” 庄子睿闭了闭眼睛，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躺在床上，连夜向宫里递了牌子，请太医来看，可惜，打的太碎，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而打他的那个人早已经没有踪影。 知道自己儿子要永远躺在床上，叶云发了疯一样的冲到庄珩的院子里，破口大骂，哪有平日里贵妇的样子，就是一个疯婆子。 庄珩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道：“你可以接着骂，就看你女儿是不是也有命听你骂？” 准备开口的女人瞬间卡住嗓子，惊恐的看着庄珩，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我的忍让，让你们得寸进尺，怎么？我反击一次，你们就受不了了，要我的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们也会有现在的下场。”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你知道的。” 叶云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说道：“我会告诉你父亲的，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父亲的。” 庄珩毫不在意的说道：“去。” 书房，庄子睿叫来了庄珩。 “珩儿，你弟弟的事情是不是···”庄子睿看着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大儿子，没让自己操过什么心，他实在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叶云哭天喊地起誓说这事是庄珩干的，他只能叫来人问问。 庄珩知道未尽之言是什么，开口问道：“父亲，您还记得我娘吗？” 庄子睿叹了一口气，丽娘的去世是他们父子心里永远的痛。 庄珩看着父亲怀念的神情接着问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您还记得吗？” “记得，你娘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年少时就心悦的人，怎么会不记得，只是终究红颜薄命，心中只剩下叹息。 “母亲在世的时候，总教我善良，虽然我只有五岁，但是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了。” 庄珩转头看着他父亲，认真的说道：“弟弟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庄子睿是信了儿子的话，这个儿子是自己的骄傲，听话，懂事，从来不争不抢，性子像极了丽娘，是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的。 庄珩知道他父亲是信了，“我大概知道母亲为什么认为是我做的了。” “我在四个月前，差点从疯马上摔下来，今日才知道那匹马被弟弟动了手脚，母亲以为是我查了出来，才害的弟弟断了双腿。” 庄子睿震惊的看着庄珩，“为何没和我说？” “父亲，我以为只是意外，而且我并没有受伤，所以不想惹得父亲担心。”庄珩语气真诚。 庄子睿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这个儿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些休息。” “父亲，母亲这样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叶家？” “放心，我来处理。” “是，让父亲担忧了。”庄珩转身退出了书房，脸上哪里有一丝的恭敬。 番外五 庄珩晨曦 他是怪父亲的，怪他懦弱，怪他护不住他娘，他娘当时一尸两命就有那女人的手笔。 五岁那年他被小厮推到湖里，他娘知道消息担心的不得了，导致摔倒，提前生产最后撒手人寰，连未出生的弟弟也没了，他怎么不恨。 可是父亲碍于叶家的权势，碍于叶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这事轻拿轻放，只是处置了小厮，可笑这小厮是自己的人，却被叶云收买。 叶家当初明知道父亲已经成亲，却因着叶云喜欢父亲，强行让叶云嫁进来作为平妻，才导致他没了娘亲也没了弟弟。 这些年他不争不抢，做个好儿子，不过是在殿试上崭露头角，他们就坐不住了，想害他性命，他已经不是无岁的稚儿，不可能任由他们无休无止的坑害了。 叶亭松已经老了，叶家后人都是一事无成的，靠着叶亭松的荫蔽胡作非为，叶家也没必要在了。 还没等着叶云回娘家告状，一道告发叶家长子的折子就递到了御案前，包含了叶家长子这么多年来的罪状，叶家长子作为一州知州，包庇小舅子强抢名女，杀害一家三口之罪。 这件事还是庄珩查了很久才查到的，叶亭松因为大儿子下狱，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等着叶云知道消息后，瘫坐在地，完了，叶家完了。 庄子睿叫来了庄珩，他们前脚刚谈过叶家的事情，后脚叶家的人就下狱了，叶亭松死了，他没办法不把这件事情和庄珩联系起来。 “父亲，我有喜欢的人，我需要保护好他，所有不利的因素都要处理掉。” “父亲，叶家罪有应得，五岁的时候我就和您说过了。” 庄子睿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样，想问出的话没有问出口，他想起庄珩五岁的时候站在丽娘的灵堂前说的话。 “父亲，我是被推下去的，娘亲和弟弟没了，他们也会的。” 当时只当是庄珩伤心吓到了，说的胡话，没想到这事他记了这么多年，是他对不起丽娘，就是问再多也毫无意义了。 “父亲，把母亲和弟弟妹妹送去庄子里，那里安静适合养病，不然我成亲后要另外开府了。” “珩儿······。” 庄子睿沉默了，父母都在，儿子哪有另外开府的，叹了一口气，“好。” 他这一辈优柔寡断，对不起丽娘，也对不起庄珩。 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庄珩找二宝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就连二宝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过于亲近了。 庄珩以温水青蛙的模式慢慢的让二宝越来越依赖他，陪他玩，陪他疯，送他好玩的，吃好吃的，宠着他。 上元灯会，庄珩约二宝看灯会，二宝想也没想的答应，压根没有意识到，单独和一个男人看灯会意味着什么。 只有王晨泽发现了不对劲，眯着眼睛看着庄珩，他大概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这人一开始就是奔着二宝来的。 在看着二宝什么都不知道，还对他这么依赖的模样，有些头疼，这么多年来，宠二宝的人太多，让他忘记还有人惦记二宝的事。 “我和你们一起？” 二宝摆了摆手，“大哥，上元佳节，你应该陪嫂子一起，和我们凑什么热闹。” 王晨泽听得额角抽搐，这个傻子，甩了甩手，瞪了一眼庄珩。 庄珩低着头不说话，二宝倒是问道：“我让你陪嫂子，你瞪庄珩干什么？” 王晨泽更是生气，“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面疯玩。” 二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和嫂子好好玩。” 两人站在京城最高的塔楼上，看着远处皇宫的烟火。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个位置看京城真漂亮。” 二宝兴奋的看着远处街市灯火，这里基本能看到京城的全貌，上元佳节，万家灯火，烨烨生辉。 “听别人说的。”庄珩侧头看着漂亮的宛如月辉的脸庞，鼓起勇气拉过二宝的手，二宝有些疑惑的看着庄珩。 “晨曦，我心悦你，嫁给我好吗？” 他能听得出庄珩的声音都在颤抖，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让他一惊，猛的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罕见的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庄珩也不气馁，上前一步继续抓着他的手说道：“也不是突然，自你救我开始，我就心悦你，阿曦，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二宝甩开他的手，“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我···” 二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庄珩接着拉着他的手，“阿曦，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不讨厌，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可是····” 庄珩打断了他的话，“喜欢就行，我心悦你，你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你嫁与我是应该的。” “可是···”他是喜欢庄珩的，但是也没想过嫁人啊，难道喜欢他就要嫁给他吗？而且是那个喜欢吗？ 庄珩知道他在退缩，再接再厉，“你有想嫁的人吗？” 二宝摇了摇头。 “你看，我心悦你，想娶你，既然你没有想嫁的人，那你不妨考虑考虑我，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很合得来不是吗？你也不想嫁一个不认识的人对，嫁给我，你一样可以无拘无束的，我不会限制你在后宅，你想习武游历江湖都可以。” 庄珩一口一个我心悦你，弄的二宝脸都红了，但是他的话却也是听了进去，他和庄珩确实很合得来，如果未来不知道嫁的人是什么样的，庄珩确实不错，只是这么突然······。 “你让我好好想想。” “行，你想。” 半刻钟过去了。 庄珩：“想好了吗？” 二宝瞪着眼睛看着他，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想好，他脑子一团浆糊，“没想好。” “行，你再想想。” “我回去想。” “就在这里想。”他怕这人回去就退缩了。 “你怎么这样。”二宝瞪着他。 庄珩吸了一口，猛地拉过人亲了一口，看着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二宝问道：“有什么感觉。” 二宝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庄珩亲他了，亲他了····。 庄珩抱着人又亲了一口，“讨厌我亲你吗？” 二宝闻言，讨厌吗？好像不讨厌，心也在胸腔里砰砰的跳着，红霞晕满脸颊。 庄珩把人抱在怀里，看着怀里人晕乎乎的样子，心里发软，在他耳边低语，“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宝只觉得对方的嘴里呼出的热气从耳朵烫到了心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两颗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原来他和我一样紧张啊。 庄珩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他的手也不自觉的围上了对方的腰间。 庄珩感受到了二宝的回应，双手抱的更紧了，耳边一遍一遍说着，“阿曦，阿曦，我心悦你。” “嗯。” 试试或许不错。 番外五 庄珩晨曦 他是怪父亲的，怪他懦弱，怪他护不住他娘，他娘当时一尸两命就有那女人的手笔。 五岁那年他被小厮推到湖里，他娘知道消息担心的不得了，导致摔倒，提前生产最后撒手人寰，连未出生的弟弟也没了，他怎么不恨。 可是父亲碍于叶家的权势，碍于叶云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这事轻拿轻放，只是处置了小厮，可笑这小厮是自己的人，却被叶云收买。 叶家当初明知道父亲已经成亲，却因着叶云喜欢父亲，强行让叶云嫁进来作为平妻，才导致他没了娘亲也没了弟弟。 这些年他不争不抢，做个好儿子，不过是在殿试上崭露头角，他们就坐不住了，想害他性命，他已经不是无岁的稚儿，不可能任由他们无休无止的坑害了。 叶亭松已经老了，叶家后人都是一事无成的，靠着叶亭松的荫蔽胡作非为，叶家也没必要在了。 还没等着叶云回娘家告状，一道告发叶家长子的折子就递到了御案前，包含了叶家长子这么多年来的罪状，叶家长子作为一州知州，包庇小舅子强抢名女，杀害一家三口之罪。 这件事还是庄珩查了很久才查到的，叶亭松因为大儿子下狱，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等着叶云知道消息后，瘫坐在地，完了，叶家完了。 庄子睿叫来了庄珩，他们前脚刚谈过叶家的事情，后脚叶家的人就下狱了，叶亭松死了，他没办法不把这件事情和庄珩联系起来。 “父亲，我有喜欢的人，我需要保护好他，所有不利的因素都要处理掉。” “父亲，叶家罪有应得，五岁的时候我就和您说过了。” 庄子睿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样，想问出的话没有问出口，他想起庄珩五岁的时候站在丽娘的灵堂前说的话。 “父亲，我是被推下去的，娘亲和弟弟没了，他们也会的。” 当时只当是庄珩伤心吓到了，说的胡话，没想到这事他记了这么多年，是他对不起丽娘，就是问再多也毫无意义了。 “父亲，把母亲和弟弟妹妹送去庄子里，那里安静适合养病，不然我成亲后要另外开府了。” “珩儿······。” 庄子睿沉默了，父母都在，儿子哪有另外开府的，叹了一口气，“好。” 他这一辈优柔寡断，对不起丽娘，也对不起庄珩。 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庄珩找二宝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就连二宝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过于亲近了。 庄珩以温水青蛙的模式慢慢的让二宝越来越依赖他，陪他玩，陪他疯，送他好玩的，吃好吃的，宠着他。 上元灯会，庄珩约二宝看灯会，二宝想也没想的答应，压根没有意识到，单独和一个男人看灯会意味着什么。 只有王晨泽发现了不对劲，眯着眼睛看着庄珩，他大概知道这人在打什么主意，是他大意了，没想到这人一开始就是奔着二宝来的。 在看着二宝什么都不知道，还对他这么依赖的模样，有些头疼，这么多年来，宠二宝的人太多，让他忘记还有人惦记二宝的事。 “我和你们一起？” 二宝摆了摆手，“大哥，上元佳节，你应该陪嫂子一起，和我们凑什么热闹。” 王晨泽听得额角抽搐，这个傻子，甩了甩手，瞪了一眼庄珩。 庄珩低着头不说话，二宝倒是问道：“我让你陪嫂子，你瞪庄珩干什么？” 王晨泽更是生气，“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面疯玩。” 二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和嫂子好好玩。” 两人站在京城最高的塔楼上，看着远处皇宫的烟火。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个位置看京城真漂亮。” 二宝兴奋的看着远处街市灯火，这里基本能看到京城的全貌，上元佳节，万家灯火，烨烨生辉。 “听别人说的。”庄珩侧头看着漂亮的宛如月辉的脸庞，鼓起勇气拉过二宝的手，二宝有些疑惑的看着庄珩。 “晨曦，我心悦你，嫁给我好吗？” 他能听得出庄珩的声音都在颤抖，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表明心意，让他一惊，猛的抽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罕见的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庄珩也不气馁，上前一步继续抓着他的手说道：“也不是突然，自你救我开始，我就心悦你，阿曦，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二宝甩开他的手，“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我···” 二宝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庄珩接着拉着他的手，“阿曦，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不讨厌，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可是····” 庄珩打断了他的话，“喜欢就行，我心悦你，你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你嫁与我是应该的。” “可是···”他是喜欢庄珩的，但是也没想过嫁人啊，难道喜欢他就要嫁给他吗？而且是那个喜欢吗？ 庄珩知道他在退缩，再接再厉，“你有想嫁的人吗？” 二宝摇了摇头。 “你看，我心悦你，想娶你，既然你没有想嫁的人，那你不妨考虑考虑我，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很合得来不是吗？你也不想嫁一个不认识的人对，嫁给我，你一样可以无拘无束的，我不会限制你在后宅，你想习武游历江湖都可以。” 庄珩一口一个我心悦你，弄的二宝脸都红了，但是他的话却也是听了进去，他和庄珩确实很合得来，如果未来不知道嫁的人是什么样的，庄珩确实不错，只是这么突然······。 “你让我好好想想。” “行，你想。” 半刻钟过去了。 庄珩：“想好了吗？” 二宝瞪着眼睛看着他，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想好，他脑子一团浆糊，“没想好。” “行，你再想想。” “我回去想。” “就在这里想。”他怕这人回去就退缩了。 “你怎么这样。”二宝瞪着他。 庄珩吸了一口，猛地拉过人亲了一口，看着有些回不过神来的二宝问道：“有什么感觉。” 二宝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庄珩亲他了，亲他了····。 庄珩抱着人又亲了一口，“讨厌我亲你吗？” 二宝闻言，讨厌吗？好像不讨厌，心也在胸腔里砰砰的跳着，红霞晕满脸颊。 庄珩把人抱在怀里，看着怀里人晕乎乎的样子，心里发软，在他耳边低语，“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宝只觉得对方的嘴里呼出的热气从耳朵烫到了心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两颗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原来他和我一样紧张啊。 庄珩很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他的手也不自觉的围上了对方的腰间。 庄珩感受到了二宝的回应，双手抱的更紧了，耳边一遍一遍说着，“阿曦，阿曦，我心悦你。” “嗯。” 试试或许不错。 番外六 重光 凌楚风这一生经历了三次刻骨铭心的离别，第一次在七岁，他的母亲去世，第二次是老师长辞，第三次是接到这封信，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他母亲是胡人，跟着家人来大历行商，却遭遇了劫匪，母亲落单后被他父亲所救。 没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有的只是他父亲贪图美色，强留母亲做他侍妾，母亲到死都不知道他还有家人活着，并且找过她，而父亲骗她家里人都被劫匪杀死了。 他知道这件事还是认识了张思远之后，朝廷安排人剿匪，而他无意间知道了当初他们截的那批胡人还有人活着，是母亲的哥哥一家，一直在大历寻找母亲的踪迹，只是母亲早已经死了，舅舅心灰意冷带着妻儿回到自己的家乡。 小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里，母亲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就连父亲大婚迎娶别的女人她也不闻不问，后来父亲就再也没来过他们院子。 他是山庄唯一的少主子，庄子里的人都知道父亲不喜母亲，而他也有一双异域的眼睛，虽然不敢苛待他们，但对他们如同空气，从来不亲近。 可能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偶尔也会回来教他武功，请人教他读书写字，那个时候不知道母亲和父亲的事情，对这个父亲也有孺慕之情，所以不管是练武还是读书，他都很努力的做着，只希望得到他一生的夸奖。 母亲偶尔会和他说一些她家乡的事情，她从母亲的脸上能看得出来她很想家，很想自己的亲人，当时他想等他长大了带母亲回去。 直到母亲快要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用着不太熟练的大历话说：“小风，娘对不起你，娘想回家了。”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带母亲回去，回到她的家乡，这个庄子里唯一对他好，对他笑，会喊他小风的人死了，那晚他哭了昏厥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才有人发现他。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父亲只是回来看了一眼，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曾经喜欢的妾室而已，一滴泪也没有，安排人处理葬礼的事情。 母亲走后，他就只剩下一个人，每日练功读书，日子就这样枯燥无味的过着，直到凌霄凌霜出生后，他的在庄子里的地位就越发的尴尬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庄子以后的继承人是凌霄兄妹。 夫人虽然不会关心他但也没有可苛待他，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在练武和读书上就越发的刻苦，以得到别人的认同。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凌霜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夫人也从来不阻止。 慢慢的他知道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色无度，江湖上都是他的风流韵事，他想到了总在屋子里愁苦流泪的母亲，小时候的对父亲两个字的孺慕之情再也没有了，他再也不会期待那人回来看他一眼，然而练武读书已经变成了习惯。 夫人应该是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不管不问，从来不在意他在外面找了多少女人，关心的只有凌霄兄妹。 十六岁那一年，他想离开这个住了十几的家了，只有凌霄兄妹拉着他的衣服哭唧唧的叫他不要走。 他是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见到张思远的，不过是顺手救了他，张思远知道他一个人游历江湖，就说要带他去京城，他想反正都是游历，去京城也一样，还没去过京城，也没看过皇城。 京城比他游历过的城镇都繁华，张思远一有空就带他到处玩，每次带他去蓝府，就能看到蓝先生对张思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后来他也稀里糊涂的成了老师的弟子，老师说他很聪慧，要好好培养。 他想起在庄子里教他的夫子也说过他很聪慧，那个时候他是高兴的，聪慧的孩子总是让人喜爱的，只是喜爱他的人太少，所以老师说要收他为弟子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一年一半的时间在京城待着，一半的时间到处游历，每次出门老师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但是他从来不会拦着，就像他不会拦着张思远做生意一样，也不会拦着他出门游历。 直到他在聚兰阁遇到了一个人，那人说他眼睛像星辰大海的人，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睛就知道这话是真心的。 星辰大海，用这么美好的事物来形容他的眼睛，还是第一次，他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 接下来的交谈，让他更加的喜欢这人，他忍不住的想去认识他了解他，直到看到他夫郎儿子的画像，他从画像能看得出王昱很爱他们，嫉妒的情绪弥漫心间，他知道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心思，只能拿了东西狼狈的走了。 不过他控制不了自己心，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接近他的行为，只能控制自己见他的次数。 张思远知道了，他还特地让自己看王昱和他夫郎如何恩爱，让自己死心，可是他这颗跳动的心如何死，不过是竭力的控制着，到最后竟也习惯的默默地在远处看着，看着他宠着爱着自己的夫郎，笑着把对方抱在怀里，却再生不出一丝的嫉妒。 看着和他长得很像的二宝，生出了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的想法，所以他认了二宝为干儿子，一腔的喜爱都转移到了二宝那里。 他以为自己不再喜欢王昱了，直到听到他的死讯，那种从脚底一直窜到心间的绝望，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栗，这时他才知道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埋在深处不敢触碰而已。 后来看着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能拥抱着他，这才意识到，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喜欢算什么呢，从那一刻他放过了自己。 他见他的次数越发的少了，除了教二宝习武，陪在他身边只有孟羽，他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回应不了，孟羽也知道，但还是跟在他身边，不论去哪里。 他放下信后，赶去了玉溪村，见到的只有王昱夫夫的墓碑，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倒了一杯酒，洒在了墓前，这世间什么都抵不过时间，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像这杯酒慢慢的渗入土里再也看不到。 他回头对着孟羽说，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做夫妻，他等不到的感情，不能一直让孟羽和他一样，至少许了下辈子。 他看不清孟羽是哭了还是笑了。 只知道这大半辈子是她在陪自己。 番外六 重光 凌楚风这一生经历了三次刻骨铭心的离别，第一次在七岁，他的母亲去世，第二次是老师长辞，第三次是接到这封信，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他母亲是胡人，跟着家人来大历行商，却遭遇了劫匪，母亲落单后被他父亲所救。 没有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有的只是他父亲贪图美色，强留母亲做他侍妾，母亲到死都不知道他还有家人活着，并且找过她，而父亲骗她家里人都被劫匪杀死了。 他知道这件事还是认识了张思远之后，朝廷安排人剿匪，而他无意间知道了当初他们截的那批胡人还有人活着，是母亲的哥哥一家，一直在大历寻找母亲的踪迹，只是母亲早已经死了，舅舅心灰意冷带着妻儿回到自己的家乡。 小时候，父亲经常不在家里，母亲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就连父亲大婚迎娶别的女人她也不闻不问，后来父亲就再也没来过他们院子。 他是山庄唯一的少主子，庄子里的人都知道父亲不喜母亲，而他也有一双异域的眼睛，虽然不敢苛待他们，但对他们如同空气，从来不亲近。 可能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偶尔也会回来教他武功，请人教他读书写字，那个时候不知道母亲和父亲的事情，对这个父亲也有孺慕之情，所以不管是练武还是读书，他都很努力的做着，只希望得到他一生的夸奖。 母亲偶尔会和他说一些她家乡的事情，她从母亲的脸上能看得出来她很想家，很想自己的亲人，当时他想等他长大了带母亲回去。 直到母亲快要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用着不太熟练的大历话说：“小风，娘对不起你，娘想回家了。”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带母亲回去，回到她的家乡，这个庄子里唯一对他好，对他笑，会喊他小风的人死了，那晚他哭了昏厥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才有人发现他。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父亲只是回来看了一眼，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曾经喜欢的妾室而已，一滴泪也没有，安排人处理葬礼的事情。 母亲走后，他就只剩下一个人，每日练功读书，日子就这样枯燥无味的过着，直到凌霄凌霜出生后，他的在庄子里的地位就越发的尴尬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庄子以后的继承人是凌霄兄妹。 夫人虽然不会关心他但也没有可苛待他，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在练武和读书上就越发的刻苦，以得到别人的认同。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凌霜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夫人也从来不阻止。 慢慢的他知道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色无度，江湖上都是他的风流韵事，他想到了总在屋子里愁苦流泪的母亲，小时候的对父亲两个字的孺慕之情再也没有了，他再也不会期待那人回来看他一眼，然而练武读书已经变成了习惯。 夫人应该是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不管不问，从来不在意他在外面找了多少女人，关心的只有凌霄兄妹。 十六岁那一年，他想离开这个住了十几的家了，只有凌霄兄妹拉着他的衣服哭唧唧的叫他不要走。 他是在外面游历的时候见到张思远的，不过是顺手救了他，张思远知道他一个人游历江湖，就说要带他去京城，他想反正都是游历，去京城也一样，还没去过京城，也没看过皇城。 京城比他游历过的城镇都繁华，张思远一有空就带他到处玩，每次带他去蓝府，就能看到蓝先生对张思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后来他也稀里糊涂的成了老师的弟子，老师说他很聪慧，要好好培养。 他想起在庄子里教他的夫子也说过他很聪慧，那个时候他是高兴的，聪慧的孩子总是让人喜爱的，只是喜爱他的人太少，所以老师说要收他为弟子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一年一半的时间在京城待着，一半的时间到处游历，每次出门老师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但是他从来不会拦着，就像他不会拦着张思远做生意一样，也不会拦着他出门游历。 直到他在聚兰阁遇到了一个人，那人说他眼睛像星辰大海的人，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睛就知道这话是真心的。 星辰大海，用这么美好的事物来形容他的眼睛，还是第一次，他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 接下来的交谈，让他更加的喜欢这人，他忍不住的想去认识他了解他，直到看到他夫郎儿子的画像，他从画像能看得出王昱很爱他们，嫉妒的情绪弥漫心间，他知道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心思，只能拿了东西狼狈的走了。 不过他控制不了自己心，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接近他的行为，只能控制自己见他的次数。 张思远知道了，他还特地让自己看王昱和他夫郎如何恩爱，让自己死心，可是他这颗跳动的心如何死，不过是竭力的控制着，到最后竟也习惯的默默地在远处看着，看着他宠着爱着自己的夫郎，笑着把对方抱在怀里，却再生不出一丝的嫉妒。 看着和他长得很像的二宝，生出了这要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的想法，所以他认了二宝为干儿子，一腔的喜爱都转移到了二宝那里。 他以为自己不再喜欢王昱了，直到听到他的死讯，那种从脚底一直窜到心间的绝望，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栗，这时他才知道不是不喜欢了，只是埋在深处不敢触碰而已。 后来看着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能拥抱着他，这才意识到，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喜欢算什么呢，从那一刻他放过了自己。 他见他的次数越发的少了，除了教二宝习武，陪在他身边只有孟羽，他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回应不了，孟羽也知道，但还是跟在他身边，不论去哪里。 他放下信后，赶去了玉溪村，见到的只有王昱夫夫的墓碑，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倒了一杯酒，洒在了墓前，这世间什么都抵不过时间，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像这杯酒慢慢的渗入土里再也看不到。 他回头对着孟羽说，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做夫妻，他等不到的感情，不能一直让孟羽和他一样，至少许了下辈子。 他看不清孟羽是哭了还是笑了。 只知道这大半辈子是她在陪自己。 番外七 现代 城市的一个小区里，远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夜晚静谧，微弱的月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床上的人似乎是在噩梦，双眼紧闭，额头都渗出汗水。 随后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梦到自己被大火烧死了，不，应该是被浓烟呛死的。 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隔壁起火了，快醒过来，声音很坚定很急切，只是他看不到房子上方有一个光团。 王昱坐起身来开灯，缓了一口气，梦里窒息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不得不信，而且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不得其解，但是还是打算去隔壁看看，毕竟那能灼伤皮肤的温度和窒息的感觉像是印在了灵魂上，那么的真实和痛苦。 他们这个栋楼一层只有两户，起火肯定就是这一家，只是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不在家里。 他和隔壁并不熟悉，邻居也是个年轻人，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平日里碰到也就是打声招呼，没有联系方式。 大门虽然关着，但是王昱似乎从门缝里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随后凑近闻了闻，确实有糊味，赶紧给物业打了电话。 “3栋502起火了，你们赶紧安排人来。” 值班的人似乎是不大清醒，王昱听到那边凳子刺啦滑动的声音，和值班人紧张的问话，“你，你说哪一栋？” 王昱重复了一遍：“你们赶紧安排人来，给业主打电话。” 物业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王昱去自家拿了一个棒球棍，直接把隔壁的门砸开了，屋子里的沙发的一角已经烧了起来，好在火势不大。 随后回去拿了自家的灭火器灭了沙发上火势，一个已经烧焦了的手机躺在那里。 王昱仔细看了下，火确实已经灭了，就放心了下来，这么大动静屋子里没有人出来，可见是不在家里。 物业来的速度很快，火刚刚灭掉就来了，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也是一阵的后怕，这是半夜，要是没有发现烧了起来那就不好搞了。 物业负责人上前握着王昱的手不停的感谢，这是救了一栋楼的人命啊。 祸事被王昱阻止了，也没人问王昱是如何知道隔壁的起火的，都在庆幸没有发生大火灾。 “这家的人，你们通知了吗？” “通知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把他家的门砸坏了，应该不用我赔？” 物业的人摆了摆了手，笑着说道：“你都救了他，救了一楼的人，他要再找你赔钱就说不过去了。” 这时物业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物业的人：“没事了宋先生，火已经扑灭了。” 王昱：“如果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在这里等他回来，把情况告诉他，门是为了救火才砸的。” 物业的人点了点头。 王昱回去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想不明白这是老天在给他提醒，所以才给他那个预警去救火，还有就是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他的记忆并没有缺失。 想不明白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到了第二天，开门邻居也从隔壁出来了，门还是坏的。 邻居一把上前握住王昱的手，“兄弟出来了，实在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昨日救火，我都要成为罪人了，哪里想得到手机充电还着火了呢。” 王昱摇了摇头：“无事，你的门？” 邻居回头看了一眼，“噢，没事，已经打电话叫人来换了，今日有没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王昱抬手看了一眼表，“我要去上班，吃饭就不用了，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邻居笑着说道：“好好，都是邻居，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王昱和他互加了联系方式就告辞了，随后开车去上班，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看着路边的风景，熟悉路，熟悉的红绿灯，但是又觉得陌生。 甩了甩脑子里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只当是昨晚做的噩梦导致的。 中午，已经是冬日，广场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谁也没注意，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程晨环顾着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建筑，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穿着，不算陌生，他在夫君的照片上看到过类似的，只是这时穿的比较厚。 确实很冷，程晨哈出一口热气，他确定这是夫君的世界。 程晨眯着眼睛，想起了夫君说的话，忐忑的半天上前询问一个路人，“请问，警察局在哪里？” 问的是两个小姑娘，中午出来吃饭，碰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哥哥问路，两眼都是兴奋的光芒。 “这里附近没有警察局，不过这条街转弯有个派出所，你要找警察吗？” “嗯。”程晨点了点头。 “我们带你去？” 程晨听到两个女孩说要带自己过去，高兴的不得了，“好，谢谢你们。” 两个小姑娘带着程晨到了派出所门口，“进去，警察就在这个里面。” 程晨回身向她们道谢。 两个小姑娘看着程晨进去，笑着说道：“嘻嘻，小哥哥真有礼貌，长的还好看。” “诶，忘记要个联系方式了。” 正好出来的两个警察，也是打算去吃饭的，看到程晨一个人在大厅外面转悠，便上前问道：“你找谁？” 程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么些年跟着夫君去了不少的地方，本不是个胆怯的人，但实在是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有些忐忑，怕找不到夫君。 但还是开口道：“我找警察。” 两人面面相觑，这孩子看起来十几二十岁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的，说话温温柔柔的，就是这说话······。 “我们就是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程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我找个人，上京历史文化研究院的王昱。” 两人想的是，都知道地方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要来找警察？秉着为人服务的精神继续问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程晨摇了摇头。 “你知道研究院在哪里吗？” 程晨再摇了摇头。 两人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小孩有些···不大好形容，脑子不大好，说话还挺清晰的，就是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有了地址，直接打个车就去了，怎么到派出所找人呢，看着身上的穿着也不像没钱的。 番外七 现代 城市的一个小区里，远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夜晚静谧，微弱的月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床上的人似乎是在噩梦，双眼紧闭，额头都渗出汗水。 随后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梦到自己被大火烧死了，不，应该是被浓烟呛死的。 梦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隔壁起火了，快醒过来，声音很坚定很急切，只是他看不到房子上方有一个光团。 王昱坐起身来开灯，缓了一口气，梦里窒息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不得不信，而且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不得其解，但是还是打算去隔壁看看，毕竟那能灼伤皮肤的温度和窒息的感觉像是印在了灵魂上，那么的真实和痛苦。 他们这个栋楼一层只有两户，起火肯定就是这一家，只是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不在家里。 他和隔壁并不熟悉，邻居也是个年轻人，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平日里碰到也就是打声招呼，没有联系方式。 大门虽然关着，但是王昱似乎从门缝里闻到了烧焦的味道，随后凑近闻了闻，确实有糊味，赶紧给物业打了电话。 “3栋502起火了，你们赶紧安排人来。” 值班的人似乎是不大清醒，王昱听到那边凳子刺啦滑动的声音，和值班人紧张的问话，“你，你说哪一栋？” 王昱重复了一遍：“你们赶紧安排人来，给业主打电话。” 物业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王昱去自家拿了一个棒球棍，直接把隔壁的门砸开了，屋子里的沙发的一角已经烧了起来，好在火势不大。 随后回去拿了自家的灭火器灭了沙发上火势，一个已经烧焦了的手机躺在那里。 王昱仔细看了下，火确实已经灭了，就放心了下来，这么大动静屋子里没有人出来，可见是不在家里。 物业来的速度很快，火刚刚灭掉就来了，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也是一阵的后怕，这是半夜，要是没有发现烧了起来那就不好搞了。 物业负责人上前握着王昱的手不停的感谢，这是救了一栋楼的人命啊。 祸事被王昱阻止了，也没人问王昱是如何知道隔壁的起火的，都在庆幸没有发生大火灾。 “这家的人，你们通知了吗？” “通知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把他家的门砸坏了，应该不用我赔？” 物业的人摆了摆了手，笑着说道：“你都救了他，救了一楼的人，他要再找你赔钱就说不过去了。” 这时物业的手机响了，那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物业的人：“没事了宋先生，火已经扑灭了。” 王昱：“如果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在这里等他回来，把情况告诉他，门是为了救火才砸的。” 物业的人点了点头。 王昱回去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想不明白这是老天在给他提醒，所以才给他那个预警去救火，还有就是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他的记忆并没有缺失。 想不明白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着眼睛到了第二天，开门邻居也从隔壁出来了，门还是坏的。 邻居一把上前握住王昱的手，“兄弟出来了，实在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昨日救火，我都要成为罪人了，哪里想得到手机充电还着火了呢。” 王昱摇了摇头：“无事，你的门？” 邻居回头看了一眼，“噢，没事，已经打电话叫人来换了，今日有没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王昱抬手看了一眼表，“我要去上班，吃饭就不用了，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邻居笑着说道：“好好，都是邻居，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王昱和他互加了联系方式就告辞了，随后开车去上班，只是他总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看着路边的风景，熟悉路，熟悉的红绿灯，但是又觉得陌生。 甩了甩脑子里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只当是昨晚做的噩梦导致的。 中午，已经是冬日，广场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谁也没注意，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程晨环顾着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建筑，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穿着，不算陌生，他在夫君的照片上看到过类似的，只是这时穿的比较厚。 确实很冷，程晨哈出一口热气，他确定这是夫君的世界。 程晨眯着眼睛，想起了夫君说的话，忐忑的半天上前询问一个路人，“请问，警察局在哪里？” 问的是两个小姑娘，中午出来吃饭，碰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哥哥问路，两眼都是兴奋的光芒。 “这里附近没有警察局，不过这条街转弯有个派出所，你要找警察吗？” “嗯。”程晨点了点头。 “我们带你去？” 程晨听到两个女孩说要带自己过去，高兴的不得了，“好，谢谢你们。” 两个小姑娘带着程晨到了派出所门口，“进去，警察就在这个里面。” 程晨回身向她们道谢。 两个小姑娘看着程晨进去，笑着说道：“嘻嘻，小哥哥真有礼貌，长的还好看。” “诶，忘记要个联系方式了。” 正好出来的两个警察，也是打算去吃饭的，看到程晨一个人在大厅外面转悠，便上前问道：“你找谁？” 程晨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么些年跟着夫君去了不少的地方，本不是个胆怯的人，但实在是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有些忐忑，怕找不到夫君。 但还是开口道：“我找警察。” 两人面面相觑，这孩子看起来十几二十岁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的，说话温温柔柔的，就是这说话······。 “我们就是警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程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我找个人，上京历史文化研究院的王昱。” 两人想的是，都知道地方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要来找警察？秉着为人服务的精神继续问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程晨摇了摇头。 “你知道研究院在哪里吗？” 程晨再摇了摇头。 两人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小孩有些···不大好形容，脑子不大好，说话还挺清晰的，就是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有了地址，直接打个车就去了，怎么到派出所找人呢，看着身上的穿着也不像没钱的。 番外八 现代 光团给程晨重塑身体的时候，穿的衣服是这个时代的服饰，包括头发都是短的，就是长相还是和原来一样，已经不是小哥儿了。 “你吃饭了没？” 程晨不饿，但确实没有吃饭，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中午了，我们去吃个饭，一会带你去找人。” 程晨听到这话，知道要找夫君了，弯着眼睛笑着道谢。 吃过饭，只有陈警官带着程晨去找王昱，毕竟派出所也忙，不能两个人都去。 “上车。” 程晨看着面前的车，有些踌躇，刚刚一路走来，路上都是这样的盒子在跑，就是车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上，盯着车子有些为难。 陈警官看他不动，小孩脸上都是纠结的表情，只能给他打开门，“进去。” 程晨弯腰坐了上去，对着随后上来的陈警官说道：“谢谢你。” 陈警官心里想着，小孩怪礼貌的。 研究院离这里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程晨一开始坐在上面有些紧张，后来就适应了。 陈警官若有所思的看了小孩一眼，第一次坐小车？“你找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程晨：“他是我夫君。” 陈警怔了一下，夫君？是老公的意思，这这这，陈警官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没事，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二十一世纪了，同性恋算什么。 就是夫君这称呼倒是怪新奇的哈，小年轻就是会玩。 两人到了研究院门口，告诉门卫找王昱，好在院里就一个叫王昱的，也好找。 刚刚吃过午饭的王昱，听到有人找他，也很奇怪，不过还是来见了。 一个警察，一个男孩，只是当对上男孩的视线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似乎将要跳出来。 王昱捂着胸口，看清了男孩眼里的欣喜和爱意，他明明不认识，却又那么的熟悉。 陈警官：“你是王昱？” 王昱视线这才从程晨的脸上挪开，“是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警官在他们二人之间看了一圈，刚刚两人的表情也不像不认识啊，这认识还不打个招呼？怎么又像不认识的，陈警官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找你，你认识吗？” 王昱本来想说不认识的，但看到男孩的脸后，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觉得要是说不认识他会后悔的。 “认识。” 陈警官看着二人，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说认识，算是找到人了。 “行，他似乎对这里不熟，就说要来找你，你们认识就行，人我送到了，先走了。” 程晨给他道谢。 真是个礼貌的孩子，笑着说道：“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程晨不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不过是他帮自己找到夫君的，还是很感激，再次道谢。 陈警官摆了摆手，就开车走了。 回过头，走到王昱身边，冲着他粲然一笑，双眼都是光亮，“夫君，我来找你了。” 王昱本是被男孩的笑容晃的七荤八素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听到夫君儿字还是怔愣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很熟悉，他好像听到过很多次。 王昱第一次生出荒谬的感觉，他们真的认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程晨欣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夫君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好看的眼睛迅速漫起了雾水。 王昱看着面前的人委屈的要哭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别哭。”王昱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他其实想抱男孩的，只是第一次见面怕唐突人家。 程晨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双和以前不一样的鞋子，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不熟悉的世界，夫君也不记得自己，他觉得好难过。 可是夫君在这个世界，他不能离开，吸了下鼻子，随即抬头说道：“我叫程晨。” 程晨，两字让王昱灵魂一震，阿晨，阿晨，似乎从自己嘴里说出过无数次，那么熟悉。 “阿晨。” 程晨听到这两个字再也忍不住抱住了王昱，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王昱一下手足无措的举着双手，却又不想推开怀里的人，只能安抚的摸着他的后背，直到程晨情绪稳定了才从王昱怀里退了出来。 王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有些怅然若失，低着头和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男孩温柔的说道：“我带你去办公室，我们好好说说。” 程晨点头，乖乖的跟着王昱，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厅，把程晨带了进去，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着对面乖巧的男孩，问道：“我们认识？” 程晨点了点头。 看着对面的人点头，说实话他确实不认识，他快三十年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但是这熟悉的感觉骗不了人，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肯定程晨是不会说谎的。 “怎么认识的？” 程晨看着夫君，他要怎么说呢，夫君人记得他了，想到这里，心里就难过，有些委屈。 “上辈子认识的，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夫郎，是你说叫我来找你的。” 程晨把他们如何认识的，如何相处，还有两个孩子的事情都讲给了王昱听。 王昱：······，夫君他知道，夫郎是什么？还有上辈子？孩子？ 他觉得男孩脑子有问题，但又觉得他不会说谎，这让王昱自己都迷糊了，那莫名奇妙的熟悉感让他觉得男孩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上辈子？ 王昱换了个问法，“你从哪里来的。” “突然出现的，你走的时候交代我来找你，我就突然出现了。” “······” “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程晨歪着脑袋，身份证是什么东西？ 王昱想到，程晨要真是从古代来的，就可能没有身份证，但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他又觉得自己该相信。 叹了一口问道：“你有住的地方吗？” 程晨摇头，捏着衣服的袖子，他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夫君了。 王昱看着对面小孩可怜的样子，也心疼了，程晨就一个人，连个行李都没有，也没地方去，也不认识人,王昱只能把他带到自己家了。 “去我家？” 王昱和单位请假后，就带着程晨回了自己的房子，屋子里有暖气，王昱让程晨把外衣脱了下来，拿了拖鞋给他换上 。 “去沙发上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程晨听话的走到沙发上坐着，这个房子他来过的，他还记得，所有的布置和物品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让程晨很欣喜，这是熟悉的地方。 番外八 现代 光团给程晨重塑身体的时候，穿的衣服是这个时代的服饰，包括头发都是短的，就是长相还是和原来一样，已经不是小哥儿了。 “你吃饭了没？” 程晨不饿，但确实没有吃饭，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中午了，我们去吃个饭，一会带你去找人。” 程晨听到这话，知道要找夫君了，弯着眼睛笑着道谢。 吃过饭，只有陈警官带着程晨去找王昱，毕竟派出所也忙，不能两个人都去。 “上车。” 程晨看着面前的车，有些踌躇，刚刚一路走来，路上都是这样的盒子在跑，就是车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上，盯着车子有些为难。 陈警官看他不动，小孩脸上都是纠结的表情，只能给他打开门，“进去。” 程晨弯腰坐了上去，对着随后上来的陈警官说道：“谢谢你。” 陈警官心里想着，小孩怪礼貌的。 研究院离这里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程晨一开始坐在上面有些紧张，后来就适应了。 陈警官若有所思的看了小孩一眼，第一次坐小车？“你找的人和你什么关系？” 程晨：“他是我夫君。” 陈警怔了一下，夫君？是老公的意思，这这这，陈警官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没事，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二十一世纪了，同性恋算什么。 就是夫君这称呼倒是怪新奇的哈，小年轻就是会玩。 两人到了研究院门口，告诉门卫找王昱，好在院里就一个叫王昱的，也好找。 刚刚吃过午饭的王昱，听到有人找他，也很奇怪，不过还是来见了。 一个警察，一个男孩，只是当对上男孩的视线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似乎将要跳出来。 王昱捂着胸口，看清了男孩眼里的欣喜和爱意，他明明不认识，却又那么的熟悉。 陈警官：“你是王昱？” 王昱视线这才从程晨的脸上挪开，“是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警官在他们二人之间看了一圈，刚刚两人的表情也不像不认识啊，这认识还不打个招呼？怎么又像不认识的，陈警官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找你，你认识吗？” 王昱本来想说不认识的，但看到男孩的脸后，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觉得要是说不认识他会后悔的。 “认识。” 陈警官看着二人，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说认识，算是找到人了。 “行，他似乎对这里不熟，就说要来找你，你们认识就行，人我送到了，先走了。” 程晨给他道谢。 真是个礼貌的孩子，笑着说道：“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程晨不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不过是他帮自己找到夫君的，还是很感激，再次道谢。 陈警官摆了摆手，就开车走了。 回过头，走到王昱身边，冲着他粲然一笑，双眼都是光亮，“夫君，我来找你了。” 王昱本是被男孩的笑容晃的七荤八素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但听到夫君儿字还是怔愣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很熟悉，他好像听到过很多次。 王昱第一次生出荒谬的感觉，他们真的认识？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程晨欣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夫君果然不记得自己了，好看的眼睛迅速漫起了雾水。 王昱看着面前的人委屈的要哭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你别哭。”王昱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他其实想抱男孩的，只是第一次见面怕唐突人家。 程晨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双和以前不一样的鞋子，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不熟悉的世界，夫君也不记得自己，他觉得好难过。 可是夫君在这个世界，他不能离开，吸了下鼻子，随即抬头说道：“我叫程晨。” 程晨，两字让王昱灵魂一震，阿晨，阿晨，似乎从自己嘴里说出过无数次，那么熟悉。 “阿晨。” 程晨听到这两个字再也忍不住抱住了王昱，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王昱一下手足无措的举着双手，却又不想推开怀里的人，只能安抚的摸着他的后背，直到程晨情绪稳定了才从王昱怀里退了出来。 王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有些怅然若失，低着头和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男孩温柔的说道：“我带你去办公室，我们好好说说。” 程晨点头，乖乖的跟着王昱，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厅，把程晨带了进去，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看着对面乖巧的男孩，问道：“我们认识？” 程晨点了点头。 看着对面的人点头，说实话他确实不认识，他快三十年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人，但是这熟悉的感觉骗不了人，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肯定程晨是不会说谎的。 “怎么认识的？” 程晨看着夫君，他要怎么说呢，夫君人记得他了，想到这里，心里就难过，有些委屈。 “上辈子认识的，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夫郎，是你说叫我来找你的。” 程晨把他们如何认识的，如何相处，还有两个孩子的事情都讲给了王昱听。 王昱：······，夫君他知道，夫郎是什么？还有上辈子？孩子？ 他觉得男孩脑子有问题，但又觉得他不会说谎，这让王昱自己都迷糊了，那莫名奇妙的熟悉感让他觉得男孩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上辈子？ 王昱换了个问法，“你从哪里来的。” “突然出现的，你走的时候交代我来找你，我就突然出现了。” “······” “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 程晨歪着脑袋，身份证是什么东西？ 王昱想到，程晨要真是从古代来的，就可能没有身份证，但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他又觉得自己该相信。 叹了一口问道：“你有住的地方吗？” 程晨摇头，捏着衣服的袖子，他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夫君了。 王昱看着对面小孩可怜的样子，也心疼了，程晨就一个人，连个行李都没有，也没地方去，也不认识人,王昱只能把他带到自己家了。 “去我家？” 王昱和单位请假后，就带着程晨回了自己的房子，屋子里有暖气，王昱让程晨把外衣脱了下来，拿了拖鞋给他换上 。 “去沙发上坐会，我给你倒杯水。” 程晨听话的走到沙发上坐着，这个房子他来过的，他还记得，所有的布置和物品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让程晨很欣喜，这是熟悉的地方。 番外九 现代 王昱拿着杯子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晨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似乎很开心。 王昱坐到他的旁边，把水递给了他，“喝点水。” 程晨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随即拉着他的手兴奋的说道：“夫君，我来过这里，那里是睡觉的屋子，床头还放着你和父母的照片，柜子里有蓝色绸缎睡衣，你给我穿过。” “这边是书房，你给我看过你上学时赢了比赛的奖杯，还有一幅你最喜欢的版画挂在墙上······。” 程晨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给王昱指着，细数着只有王昱才知道的东西。 王昱听的越来越震惊，这个房子除了他爸妈来过，就没有其他人来，很多东西他爸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他都不记得放到哪里了，而他带回的男孩却知道。 为了验证想法，王昱去了书房找到最上面的书，翻开果然夹着他的任命文件，他想起来了，当时这本书他放在单位在看，刚好那日他的新任命文件下来了，看过之后就顺手夹到了这本书里。 这是自己的书，还要带回去的，只是带回来后就束之高阁，文件的事情也忘记了，后来找任文件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在这里。 到这王昱不得不相信程晨说的就是真的了，这神奇的世界，神奇的经历，给了他一个神奇的男孩。 王昱笑了一声，真的很神奇，却又发生在自己身上。 房子只有一间卧室，晚上肯定得睡一张床，但是这会知道他们原来的关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单了快三十年，突然就有了个媳妇。 王昱自己都不知道，才刚刚认识就这么快接受了程晨是自己媳妇的事情，他完全没想过程晨是个男生的问题，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是弯的，反而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 而且明明可以订酒店让程晨住，但就是想不到这上面来，只是知道把男孩留在家里是最正确的选择。 甚至不好意思中带着兴奋是怎么回事。 王昱从书房出来，看着乖乖巧巧的男孩，眼里都是愉悦和幸福。 “阿晨。” “夫君。” 王昱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无比的熟悉，似乎他这样摸过无数次男孩的头发，男孩的头发又柔又软，和他人一样。 夫君喜欢摸自己脑袋他是知道的，所以程晨以为夫君是想起来了，问道：“夫君记起来了吗？” 王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记起来，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我们上辈子是夫夫，这辈子也应该是夫夫。” 程晨站起身来扑到他怀里环住了王昱的腰身，脑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撒娇，“嗯。” 王昱眉眼染上笑意，嘴角也翘了起来，他觉得这三十年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高兴了，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幸福感。 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熟练，本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就该是夫夫。 “阿晨。” “嗯。” “阿晨。” “嗯。” 王昱看着程晨一声一声叫着他，似乎怎么叫都不够，只能含住程晨嘴唇，辗转的吮吸着。 程晨也低下头，环住夫君的脖子，两人情到深处在对方口腔里宣泄的感情。 直到十几分钟才分开，程晨身子发软的靠在王昱怀里，“夫君。” 王昱喘着气息，摸着程晨后背，“阿晨，叫老公。” 夫君这个词他爱听，老公这个词他更爱听。 程晨软着嗓音听话的叫了一声，以前夫君也让自己叫过的，知道这和夫君是一个意思。 王昱高兴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老婆，真乖。” “晚上要吃什么，小区旁边有个超市，我带你去买好不好？” 既然是自己的老婆了，就该住到自己家里来，该买的洗漱生活用品都要买的。 “好。” 王昱给他穿好衣服，已经是十二月，天气很冷，王昱又拿了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就带他出门了。 王昱看着邻居已经换上了新门。 年底了，超市的人很多，来办年货的不少，王昱只能拉着程晨两人紧挨着推着车走。 程晨倒是看什么都很新奇，以前只是听夫君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到底是人很多，程晨只敢紧紧的拉着王昱的胳膊。 “人太多，我们买完了就走，阿晨想吃什么？” “夫君买什么就吃什么。” 超市人声鼎沸的，他们两个说的话也淹没了下去没人听到，虽说现代对同性恋的接受度高了，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所以在外面王昱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晚饭食材买好，又去买了牙刷毛巾拖鞋之类的生活用品，随后排队结账，真的是人多，队伍排的老长。 这里的一切对于程晨来说都是新奇的，所以排队期间也不觉得无聊，直到看到前面的人只是用脸扫了扫就提着东西走了。 凑到王昱耳朵边问道：“这里买东西不用付钱的吗？” 王昱侧过头看着程晨好奇的眼神，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付钱了，回去后我和你是怎么回事，嗯？” 两人交头接耳的并没有发现他们后面两个女孩子磕疯了，其中一个指着程晨说道：“我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绝对是一对，这个是我们中午遇到要去警察局的，原来有老公啊。” “啊~，两个长的都好帅啊，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在一起了。” 程晨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两个女孩子兴奋的表情，又认出来是带自己去警察局的两个人，就对她们笑了一下， “好巧。” 王昱也回过头来，是两个女孩子，程晨和他解释：“中午是她们带我去警察局的。” 王昱闻言笑道：“谢谢你们。” 两女孩接连摆手：“不用谢，都是小事。” “还是要谢谢你们，不然阿晨不能这么快找到我。”说完握着程晨的手捏了捏。 两女孩瞬间更加的兴奋，恨不得大叫，“妈妈，磕到了磕到了~。” 结完账后，王昱送给了两女孩一人一瓶饮料。 两女孩举着手里饮料兴奋的说着：“祝你们幸福。” 王昱程晨点了点头，他们会幸福的。 番外九 现代 王昱拿着杯子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晨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似乎很开心。 王昱坐到他的旁边，把水递给了他，“喝点水。” 程晨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随即拉着他的手兴奋的说道：“夫君，我来过这里，那里是睡觉的屋子，床头还放着你和父母的照片，柜子里有蓝色绸缎睡衣，你给我穿过。” “这边是书房，你给我看过你上学时赢了比赛的奖杯，还有一幅你最喜欢的版画挂在墙上······。” 程晨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给王昱指着，细数着只有王昱才知道的东西。 王昱听的越来越震惊，这个房子除了他爸妈来过，就没有其他人来，很多东西他爸妈都不知道，有些东西他都不记得放到哪里了，而他带回的男孩却知道。 为了验证想法，王昱去了书房找到最上面的书，翻开果然夹着他的任命文件，他想起来了，当时这本书他放在单位在看，刚好那日他的新任命文件下来了，看过之后就顺手夹到了这本书里。 这是自己的书，还要带回去的，只是带回来后就束之高阁，文件的事情也忘记了，后来找任文件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在这里。 到这王昱不得不相信程晨说的就是真的了，这神奇的世界，神奇的经历，给了他一个神奇的男孩。 王昱笑了一声，真的很神奇，却又发生在自己身上。 房子只有一间卧室，晚上肯定得睡一张床，但是这会知道他们原来的关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单了快三十年，突然就有了个媳妇。 王昱自己都不知道，才刚刚认识就这么快接受了程晨是自己媳妇的事情，他完全没想过程晨是个男生的问题，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是弯的，反而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 而且明明可以订酒店让程晨住，但就是想不到这上面来，只是知道把男孩留在家里是最正确的选择。 甚至不好意思中带着兴奋是怎么回事。 王昱从书房出来，看着乖乖巧巧的男孩，眼里都是愉悦和幸福。 “阿晨。” “夫君。” 王昱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无比的熟悉，似乎他这样摸过无数次男孩的头发，男孩的头发又柔又软，和他人一样。 夫君喜欢摸自己脑袋他是知道的，所以程晨以为夫君是想起来了，问道：“夫君记起来了吗？” 王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记起来，不过我相信你说的，我们上辈子是夫夫，这辈子也应该是夫夫。” 程晨站起身来扑到他怀里环住了王昱的腰身，脑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撒娇，“嗯。” 王昱眉眼染上笑意，嘴角也翘了起来，他觉得这三十年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高兴了，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幸福感。 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熟练，本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就该是夫夫。 “阿晨。” “嗯。” “阿晨。” “嗯。” 王昱看着程晨一声一声叫着他，似乎怎么叫都不够，只能含住程晨嘴唇，辗转的吮吸着。 程晨也低下头，环住夫君的脖子，两人情到深处在对方口腔里宣泄的感情。 直到十几分钟才分开，程晨身子发软的靠在王昱怀里，“夫君。” 王昱喘着气息，摸着程晨后背，“阿晨，叫老公。” 夫君这个词他爱听，老公这个词他更爱听。 程晨软着嗓音听话的叫了一声，以前夫君也让自己叫过的，知道这和夫君是一个意思。 王昱高兴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老婆，真乖。” “晚上要吃什么，小区旁边有个超市，我带你去买好不好？” 既然是自己的老婆了，就该住到自己家里来，该买的洗漱生活用品都要买的。 “好。” 王昱给他穿好衣服，已经是十二月，天气很冷，王昱又拿了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就带他出门了。 王昱看着邻居已经换上了新门。 年底了，超市的人很多，来办年货的不少，王昱只能拉着程晨两人紧挨着推着车走。 程晨倒是看什么都很新奇，以前只是听夫君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到底是人很多，程晨只敢紧紧的拉着王昱的胳膊。 “人太多，我们买完了就走，阿晨想吃什么？” “夫君买什么就吃什么。” 超市人声鼎沸的，他们两个说的话也淹没了下去没人听到，虽说现代对同性恋的接受度高了，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所以在外面王昱还是很注意分寸的。 晚饭食材买好，又去买了牙刷毛巾拖鞋之类的生活用品，随后排队结账，真的是人多，队伍排的老长。 这里的一切对于程晨来说都是新奇的，所以排队期间也不觉得无聊，直到看到前面的人只是用脸扫了扫就提着东西走了。 凑到王昱耳朵边问道：“这里买东西不用付钱的吗？” 王昱侧过头看着程晨好奇的眼神，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付钱了，回去后我和你是怎么回事，嗯？” 两人交头接耳的并没有发现他们后面两个女孩子磕疯了，其中一个指着程晨说道：“我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绝对是一对，这个是我们中午遇到要去警察局的，原来有老公啊。” “啊~，两个长的都好帅啊，果然，帅哥都和帅哥在一起了。” 程晨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两个女孩子兴奋的表情，又认出来是带自己去警察局的两个人，就对她们笑了一下， “好巧。” 王昱也回过头来，是两个女孩子，程晨和他解释：“中午是她们带我去警察局的。” 王昱闻言笑道：“谢谢你们。” 两女孩接连摆手：“不用谢，都是小事。” “还是要谢谢你们，不然阿晨不能这么快找到我。”说完握着程晨的手捏了捏。 两女孩瞬间更加的兴奋，恨不得大叫，“妈妈，磕到了磕到了~。” 结完账后，王昱送给了两女孩一人一瓶饮料。 两女孩举着手里饮料兴奋的说着：“祝你们幸福。” 王昱程晨点了点头，他们会幸福的。 番外十 现代 两人提着买好的东西回到家里，王昱照例把程晨外衣脱了下，弯腰给他拿鞋子的时候，衣服外套掉出两样东西。 程晨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王昱之前还在想要是老婆是从古代直接来的，那就是黑户，还有些难办，没想到有户口。 程晨也看到这两样东西，“这是什么？” 老婆不知道？那这是哪来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程晨思索了一下，大致明白是什么东西，“我的户籍证明？怎么会有这个？” 光团虽是新手，但是做事还是很负责的，给程晨塑造身体的时候，顺便把户口也解决了。 王昱牵着老婆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份证上的地址在华林路五十九号，这个地址他知道，就在他们这个区，离这里不远。 就是有些迷惑，难道程晨不是穿越的？但是看他的样子也是不知道的，穿越自带的？ 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和程晨解释道：“这是你的身份证和户口，和户籍证明一样的。” 随后笑着说道：“有这个是好事，我还怕你到这里来成了黑户呢。” 程晨点了点头。 王昱站起身把东西收了起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看着老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就发软，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我做晚饭。” “我和你一起。”程晨立马站起身。 王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揉了下他的脑袋，“好，我教你怎么用这些东西。” 在王昱心里不管这个身份证是怎么回事，他都是相信程晨的。 王昱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教程晨使用电器炉灶，夫夫两个在厨房做的不亦乐乎。 程晨聪明，之前就来过这个屋子，所有的东西他都见过，虽然在空间里不能用，但是王昱也和他解释过的，所以现在学起来还是很快的。 “夫君这里的东西用着好方便，水一打开就有，不用去井里打水，还有这个冰箱，可以储存东西不坏，真好。” 王昱做饭也不忘记看着老婆，只觉得老婆看什么都新奇的样子很是可爱，“社会在进步，古人望月，认为上面有嫦娥玉兔，现在我们的嫦娥号已经上到了月球。” 看着老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王昱和他解释了什么是火箭卫星。 “好厉害。” 两个吃了一顿温馨的饭，教程晨如何使用浴室，又给他拿了睡衣，就是程晨说的那件蓝色的。 看着脸蛋被热气蒸的红扑扑的老婆，他的睡衣有些大，锁骨胸膛露出来了一些，也透着一些粉意，而且老婆没有穿裤子，两条笔直白皙的腿就露在了外面，堪堪遮住了屁股，膝盖脚趾头都是粉的，看的人口干舌燥。 怎么会这么嫩，似是能掐出水一样。 王昱僵硬了手给他整理了下衣服，声音沙哑，“明后周末，我休假，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好。” “你先睡，我去洗漱下就来。” 王昱再次从浴室出来过了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只是看看都燥热的不行。 王昱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推开门，看到程晨正在看床头的相框，“怎么还没睡？” 程晨把相框放下，“等夫君一起睡。” 王昱向前走的脚一顿，一起睡？是他想的意思吗？ “看照片？” 程晨笑着点了点头，“嗯，夫君和我说过，这是你大学毕业的时候照的，和现在差别不大。” 王昱深吸一口气，上床关灯躺下，“睡。” 往日睡觉夫君都会抱着自己的，现在不抱了，程晨有些不习惯，翻了个身手臂攀上了王昱的腰身，埋到他怀里，委屈的说道：“以前你都抱着我睡的。” 王昱身子僵硬，身边的身上还有熟悉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毕竟快三十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虽然他相信他们上辈子是夫妻，但是这辈子才认识半天啊。 但也舍不得推开，而且自己居然又可耻的有反应了。 被子里人动了一下，腿搭了上来，还摩擦了一下，要命啊。 “阿晨。” “嗯。”怀里人泛着鼻音。 王昱眯着眼睛想了一瞬，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吃了应该可以，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 对于王昱来说到底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快乐，后来就失控了，第二天没有出门，毕竟程晨在床上瘫了一上午。 王昱端着午饭到窗前，“阿晨，吃点饭，要我喂你吗？” 程晨瞪了王昱一眼，坐起身来，自己端着碗吃饭。 王昱讪讪的摸着鼻子，“老婆，我没控制住，今日咱们不出去了，就在家里休息。” 等着程晨吃完，给他把嘴擦了，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笑着说道：“老婆太好了，下次我注意，不生气了。” 程晨吃饱了也有了些力气，到底不是多生气，更何况也是自己愿意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揉了揉他的头发，“再休息会。” 王昱出去把厨房收拾了，电话响了，拿起接了视频，是他老妈。 【妈。】 【嗯，儿子啊，没几天就要放假了，机票定好了没？】 王昱侧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还没，一会儿就定。】 【你刚刚看什么？】 【没什么，今年还是二十九的回。】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今年不打算带个媳妇回来给我看看，不然你听妈的，你李叔家的小女儿过年也要回来，要不要相看相看？】 王昱汗颜，他妈每年立志给他相亲，【过年给你带回去。】 对面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坐直了，惊喜道：【真的？刚刚你在看什么，你媳妇在屋子里？给我看看？】 王昱有些无奈，程晨那样子怎么能给他妈看到，更何况还没和程晨说过年带他回去呢。 【妈，过年给你带回去看，行吗？】 对面的人点头，儿子找媳妇了这件事她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老大家都有老二了，儿子还一直单着，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一度以为儿子喜欢男人，她也不是老古董，喜欢男人带个男人回来也行。 【行，就这样，早些订票，记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王昱确实要带个男人回去。 【拜拜。】 王昱挂了视屏，拿着手机进了房间，坐到床边牵起程晨手，说道：“阿晨，过年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程晨点了点头，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王昱，王昱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听到老婆说好，王昱高兴的很，低头咬了下他的嘴唇，“你怎么这么乖。” 王昱直觉得一腔的爱意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信，只是认识了一天的人，他都这么的喜爱了。 番外十 现代 两人提着买好的东西回到家里，王昱照例把程晨外衣脱了下，弯腰给他拿鞋子的时候，衣服外套掉出两样东西。 程晨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王昱之前还在想要是老婆是从古代直接来的，那就是黑户，还有些难办，没想到有户口。 程晨也看到这两样东西，“这是什么？” 老婆不知道？那这是哪来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程晨思索了一下，大致明白是什么东西，“我的户籍证明？怎么会有这个？” 光团虽是新手，但是做事还是很负责的，给程晨塑造身体的时候，顺便把户口也解决了。 王昱牵着老婆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份证上的地址在华林路五十九号，这个地址他知道，就在他们这个区，离这里不远。 就是有些迷惑，难道程晨不是穿越的？但是看他的样子也是不知道的，穿越自带的？ 思索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和程晨解释道：“这是你的身份证和户口，和户籍证明一样的。” 随后笑着说道：“有这个是好事，我还怕你到这里来成了黑户呢。” 程晨点了点头。 王昱站起身把东西收了起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看着老婆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就发软，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我做晚饭。” “我和你一起。”程晨立马站起身。 王昱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揉了下他的脑袋，“好，我教你怎么用这些东西。” 在王昱心里不管这个身份证是怎么回事，他都是相信程晨的。 王昱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教程晨使用电器炉灶，夫夫两个在厨房做的不亦乐乎。 程晨聪明，之前就来过这个屋子，所有的东西他都见过，虽然在空间里不能用，但是王昱也和他解释过的，所以现在学起来还是很快的。 “夫君这里的东西用着好方便，水一打开就有，不用去井里打水，还有这个冰箱，可以储存东西不坏，真好。” 王昱做饭也不忘记看着老婆，只觉得老婆看什么都新奇的样子很是可爱，“社会在进步，古人望月，认为上面有嫦娥玉兔，现在我们的嫦娥号已经上到了月球。” 看着老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王昱和他解释了什么是火箭卫星。 “好厉害。” 两个吃了一顿温馨的饭，教程晨如何使用浴室，又给他拿了睡衣，就是程晨说的那件蓝色的。 看着脸蛋被热气蒸的红扑扑的老婆，他的睡衣有些大，锁骨胸膛露出来了一些，也透着一些粉意，而且老婆没有穿裤子，两条笔直白皙的腿就露在了外面，堪堪遮住了屁股，膝盖脚趾头都是粉的，看的人口干舌燥。 怎么会这么嫩，似是能掐出水一样。 王昱僵硬了手给他整理了下衣服，声音沙哑，“明后周末，我休假，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好。” “你先睡，我去洗漱下就来。” 王昱再次从浴室出来过了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只是看看都燥热的不行。 王昱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推开门，看到程晨正在看床头的相框，“怎么还没睡？” 程晨把相框放下，“等夫君一起睡。” 王昱向前走的脚一顿，一起睡？是他想的意思吗？ “看照片？” 程晨笑着点了点头，“嗯，夫君和我说过，这是你大学毕业的时候照的，和现在差别不大。” 王昱深吸一口气，上床关灯躺下，“睡。” 往日睡觉夫君都会抱着自己的，现在不抱了，程晨有些不习惯，翻了个身手臂攀上了王昱的腰身，埋到他怀里，委屈的说道：“以前你都抱着我睡的。” 王昱身子僵硬，身边的身上还有熟悉的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毕竟快三十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虽然他相信他们上辈子是夫妻，但是这辈子才认识半天啊。 但也舍不得推开，而且自己居然又可耻的有反应了。 被子里人动了一下，腿搭了上来，还摩擦了一下，要命啊。 “阿晨。” “嗯。”怀里人泛着鼻音。 王昱眯着眼睛想了一瞬，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吃了应该可以，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 对于王昱来说到底是第一次体验这种快乐，后来就失控了，第二天没有出门，毕竟程晨在床上瘫了一上午。 王昱端着午饭到窗前，“阿晨，吃点饭，要我喂你吗？” 程晨瞪了王昱一眼，坐起身来，自己端着碗吃饭。 王昱讪讪的摸着鼻子，“老婆，我没控制住，今日咱们不出去了，就在家里休息。” 等着程晨吃完，给他把嘴擦了，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巴，笑着说道：“老婆太好了，下次我注意，不生气了。” 程晨吃饱了也有了些力气，到底不是多生气，更何况也是自己愿意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揉了揉他的头发，“再休息会。” 王昱出去把厨房收拾了，电话响了，拿起接了视频，是他老妈。 【妈。】 【嗯，儿子啊，没几天就要放假了，机票定好了没？】 王昱侧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还没，一会儿就定。】 【你刚刚看什么？】 【没什么，今年还是二十九的回。】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今年不打算带个媳妇回来给我看看，不然你听妈的，你李叔家的小女儿过年也要回来，要不要相看相看？】 王昱汗颜，他妈每年立志给他相亲，【过年给你带回去。】 对面人听到这话，一下子坐直了，惊喜道：【真的？刚刚你在看什么，你媳妇在屋子里？给我看看？】 王昱有些无奈，程晨那样子怎么能给他妈看到，更何况还没和程晨说过年带他回去呢。 【妈，过年给你带回去看，行吗？】 对面的人点头，儿子找媳妇了这件事她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老大家都有老二了，儿子还一直单着，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一度以为儿子喜欢男人，她也不是老古董，喜欢男人带个男人回来也行。 【行，就这样，早些订票，记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王昱确实要带个男人回去。 【拜拜。】 王昱挂了视屏，拿着手机进了房间，坐到床边牵起程晨手，说道：“阿晨，过年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程晨点了点头，他在这个世界上只认识王昱，王昱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听到老婆说好，王昱高兴的很，低头咬了下他的嘴唇，“你怎么这么乖。” 王昱直觉得一腔的爱意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说出去怕是谁也不信，只是认识了一天的人，他都这么的喜爱了。 番外十一 现代 第二日，王昱开车去了一趟华林路五十九号，一家孤儿院，两人下车找到院长，如果程晨在这里待过，应该是有记录的，王昱找了个理由让院长查了下，确实有记录，记录写着程晨从出生就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孤儿院里没有人认识他，记录却不会出错，连照片都有。 王昱告辞了院长，坐在车上沉思了一会，应该是穿越过来的时候给了身份，这样也好，不用担心老婆是黑户了，身份证也是真的，买机票应该没问题的。 想明白了事情，给老婆系上安全带，亲了一口，“带你去买衣服。” 王昱带着程晨在商场里里外外扫荡了一圈，以前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是晨绣阁送来的，每季都会送来，或者程晨亲自绣制的，还没这样逛过街，而且这里好大，店铺好多。 商场的暖气也足，程晨小脸逛的通红，“夫君，太多了，不买了。” 王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在外面叫我老公或者哥哥。” 程晨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夫君以前和他讲过的，小声的叫了声，“老公。” 王昱嘴角微微弯起，“乖，买完这个就不买了。” 说着带着程晨去了内衣店。 店子里大大咧咧的陈列着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看着样式程晨有些明白是卖什么的，很是不好意思，毕竟原来那里从来没有这么大大咧咧的展示里衣亵衣的铺子。 脸红的不像样子，王昱倒是无所谓，看着女士上衣，想象着程晨穿上是什么样子，心里痒痒的，但是老婆刚刚来到这里，昨晚在床上很含蓄的，再看着老婆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的样子，只能暂时歇了心思，以后再说。 叫店员拿了几盒程晨尺寸的内裤就出去了，至于王昱怎么知道尺寸的，昨晚已经试过了。 夫君没有一直逛这个店子，程晨舒了一口气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昱付了钱，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害羞的，我们这里都是这样，你要习惯。” “嗯嗯。” 两人买了一后备箱的衣物，驾着车回去，看着乖乖坐在副驾驶的老婆，明天他就要上班了，程晨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 “阿晨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情？” 喜欢做的事情？“刺绣。” 王昱记起来程晨说过，他在原来的世界开过成衣铺子，刺绣技艺很好，“那我们吃完饭，再去买些东西。” “嗯。” “老婆累不累？” 这个世界夫君似乎很喜欢叫自己老婆，原来世界夫君也叫过，不过叫的次数很少，不过他很喜欢听就是了。 “不累。” 下午王昱专门带程晨去了刺绣馆，王昱以前研究过类似的课题，所以和这边的老板认识，带着程晨在馆里看了展品，随后又去买了一堆绣线绣布绣具东西让人送到家里。 “平日里我要上班，你在家里待着也无聊，既然喜欢刺绣，没事就绣一绣，不能绣太长时间，或者看看电视，到小区转转，不能跑远了，我找不到人。” “嗯嗯。” 随后想到程晨现在还没有手机，又带他去买了手机，办了个号，身份证是可以用的，王昱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绣馆的人也送来了东西，王昱把架子支在阳台的位置，这里光线好，视野也开阔。 随后教程晨熟练的使用的手机和通讯软件，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打通，直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后说道：“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就行，我就能听到。” 程晨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听到夫君的手机响了，笑着说道：“好，我会用了。” “老婆真聪明。” 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王昱上班，周末带他出去玩，程晨在家里绣东西，夫君说过了过年要带他回家，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没见过，所以想绣些东西给他们。 王昱看着程晨绣好的丝巾，老婆的绣技真的很好，和绣馆的老师傅的手艺都不遑多让，放到现在就是大师级别的了。 “绣的真好，阿晨真厉害。” 程晨低着头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爸妈喜欢不喜欢。” 听到老婆叫爸妈，王昱也高兴，说道：“阿晨绣的这么好，他们肯定喜欢，放心。” “嗯嗯。” “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坐飞机回去。” 心心念念的万琳在家里等着二儿媳妇回来，一早就在家里准备着，王爸看着忙碌的媳妇，“老二真的带媳妇回来？” “上次说了带，肯定是要带的，你去换身衣服，见未来的儿媳妇怎么能不打扮下，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王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衣和裤子，他衣衫不整了吗？ 万琳在一旁指挥着，“去，换上我前些日子给你买了那件衬衣，那个好看，还有你这头发，梳一梳打点发胶。” 无奈，王爸只能听话的回房间收拾自己。 刚收拾好自己，外面的门铃就响了，万琳眼睛一亮，来了啊这么早？ 开门看到两个小孙孙，一个被老大抱在怀里，才三个来月。 “奶奶。” “哎呦，睿睿来了啊，我的乖孙孙。” 万琳把睿睿抱了起来，“怎么今日过来了？” 王烨进屋换拖鞋，把老二递给了王爸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二弟要带媳妇回来吗，看弟妹肯定要到的。” 王烨也忙，往年都是到年三十才能回来，今年二十九的就回来了。 “你弟弟估计回来都下午了。” 大嫂林暮云也放下东西，换了拖鞋走了进来，笑道：“妈，二弟总算是找媳妇了，你也不用总催他相亲了。” 万琳把他俩带得东西提起来看了下，“来就来，带这些东西，我和你爸哪里吃的完，以后少买。” 林暮云帮着一起把东西拿了进去放好，笑着说道：“妈，这些都是补品，你和爸没事吃点，叫阿姨做到菜里也行。” 万琳今日高兴，也不多说什么，“行，听你们的。” 下飞机后，王昱还是觉得先给家里人通知一下，随后给他妈发了一个信息。 万琳看着手机讯息，逐渐瞪大了眼睛。 王爸看媳妇看手机半天的没反应，问道：“怎么了，老二发的？” 万琳看了一眼老公，又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儿子说，儿媳妇是男生，叫我们做好准备，不要唐突了人家。” 王爸握着茶杯半天没说话。 番外十一 现代 第二日，王昱开车去了一趟华林路五十九号，一家孤儿院，两人下车找到院长，如果程晨在这里待过，应该是有记录的，王昱找了个理由让院长查了下，确实有记录，记录写着程晨从出生就在孤儿院长大，但是孤儿院里没有人认识他，记录却不会出错，连照片都有。 王昱告辞了院长，坐在车上沉思了一会，应该是穿越过来的时候给了身份，这样也好，不用担心老婆是黑户了，身份证也是真的，买机票应该没问题的。 想明白了事情，给老婆系上安全带，亲了一口，“带你去买衣服。” 王昱带着程晨在商场里里外外扫荡了一圈，以前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是晨绣阁送来的，每季都会送来，或者程晨亲自绣制的，还没这样逛过街，而且这里好大，店铺好多。 商场的暖气也足，程晨小脸逛的通红，“夫君，太多了，不买了。” 王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在外面叫我老公或者哥哥。” 程晨也知道这里的情况，夫君以前和他讲过的，小声的叫了声，“老公。” 王昱嘴角微微弯起，“乖，买完这个就不买了。” 说着带着程晨去了内衣店。 店子里大大咧咧的陈列着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看着样式程晨有些明白是卖什么的，很是不好意思，毕竟原来那里从来没有这么大大咧咧的展示里衣亵衣的铺子。 脸红的不像样子，王昱倒是无所谓，看着女士上衣，想象着程晨穿上是什么样子，心里痒痒的，但是老婆刚刚来到这里，昨晚在床上很含蓄的，再看着老婆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的样子，只能暂时歇了心思，以后再说。 叫店员拿了几盒程晨尺寸的内裤就出去了，至于王昱怎么知道尺寸的，昨晚已经试过了。 夫君没有一直逛这个店子，程晨舒了一口气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昱付了钱，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害羞的，我们这里都是这样，你要习惯。” “嗯嗯。” 两人买了一后备箱的衣物，驾着车回去，看着乖乖坐在副驾驶的老婆，明天他就要上班了，程晨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 “阿晨有没有喜欢做的事情？” 喜欢做的事情？“刺绣。” 王昱记起来程晨说过，他在原来的世界开过成衣铺子，刺绣技艺很好，“那我们吃完饭，再去买些东西。” “嗯。” “老婆累不累？” 这个世界夫君似乎很喜欢叫自己老婆，原来世界夫君也叫过，不过叫的次数很少，不过他很喜欢听就是了。 “不累。” 下午王昱专门带程晨去了刺绣馆，王昱以前研究过类似的课题，所以和这边的老板认识，带着程晨在馆里看了展品，随后又去买了一堆绣线绣布绣具东西让人送到家里。 “平日里我要上班，你在家里待着也无聊，既然喜欢刺绣，没事就绣一绣，不能绣太长时间，或者看看电视，到小区转转，不能跑远了，我找不到人。” “嗯嗯。” 随后想到程晨现在还没有手机，又带他去买了手机，办了个号，身份证是可以用的，王昱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绣馆的人也送来了东西，王昱把架子支在阳台的位置，这里光线好，视野也开阔。 随后教程晨熟练的使用的手机和通讯软件，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打通，直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后说道：“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就行，我就能听到。” 程晨点了点头，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听到夫君的手机响了，笑着说道：“好，我会用了。” “老婆真聪明。” 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王昱上班，周末带他出去玩，程晨在家里绣东西，夫君说过了过年要带他回家，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没见过，所以想绣些东西给他们。 王昱看着程晨绣好的丝巾，老婆的绣技真的很好，和绣馆的老师傅的手艺都不遑多让，放到现在就是大师级别的了。 “绣的真好，阿晨真厉害。” 程晨低着头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爸妈喜欢不喜欢。” 听到老婆叫爸妈，王昱也高兴，说道：“阿晨绣的这么好，他们肯定喜欢，放心。” “嗯嗯。” “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坐飞机回去。” 心心念念的万琳在家里等着二儿媳妇回来，一早就在家里准备着，王爸看着忙碌的媳妇，“老二真的带媳妇回来？” “上次说了带，肯定是要带的，你去换身衣服，见未来的儿媳妇怎么能不打扮下，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王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衣和裤子，他衣衫不整了吗？ 万琳在一旁指挥着，“去，换上我前些日子给你买了那件衬衣，那个好看，还有你这头发，梳一梳打点发胶。” 无奈，王爸只能听话的回房间收拾自己。 刚收拾好自己，外面的门铃就响了，万琳眼睛一亮，来了啊这么早？ 开门看到两个小孙孙，一个被老大抱在怀里，才三个来月。 “奶奶。” “哎呦，睿睿来了啊，我的乖孙孙。” 万琳把睿睿抱了起来，“怎么今日过来了？” 王烨进屋换拖鞋，把老二递给了王爸说道：“前几日你不是说二弟要带媳妇回来吗，看弟妹肯定要到的。” 王烨也忙，往年都是到年三十才能回来，今年二十九的就回来了。 “你弟弟估计回来都下午了。” 大嫂林暮云也放下东西，换了拖鞋走了进来，笑道：“妈，二弟总算是找媳妇了，你也不用总催他相亲了。” 万琳把他俩带得东西提起来看了下，“来就来，带这些东西，我和你爸哪里吃的完，以后少买。” 林暮云帮着一起把东西拿了进去放好，笑着说道：“妈，这些都是补品，你和爸没事吃点，叫阿姨做到菜里也行。” 万琳今日高兴，也不多说什么，“行，听你们的。” 下飞机后，王昱还是觉得先给家里人通知一下，随后给他妈发了一个信息。 万琳看着手机讯息，逐渐瞪大了眼睛。 王爸看媳妇看手机半天的没反应，问道：“怎么了，老二发的？” 万琳看了一眼老公，又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儿子说，儿媳妇是男生，叫我们做好准备，不要唐突了人家。” 王爸握着茶杯半天没说话。 番外十二 现代 林暮云和王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惊讶，这弟弟一直不谈恋爱，这谈恋爱就是男孩？ 实际上王烨夫妇倒是不大惊讶，毕竟也是见过的，对于同性恋接受良好，就是有些担心爸妈的想法。 王烨看了他妈的脸色，似乎不是难以接受的样子，开口道：“妈，你去年不还在说，王昱找个男人也是可以的吗，感情嘛，陪伴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是男是女，只要喜欢相爱是都行的。” 万琳确实说过这些话，只是没想到儿子真的找个男人当媳妇，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对王爸说道：“男人就男人，你那个朋友，谁来着，家里的不也是找了男人嘛，反对了也没用，这会两人不也好好的，过的挺不错的。” 王爸沉默的点头，说不接受也不是，说接受，就有些怪怪的。 没多久门铃响了，万琳有些忐忑的把门打开，长久没见的二儿子和儿媳妇站在门口，视线从王昱脸上转到儿媳妇的脸上，眼睛一亮，诶，儿媳妇长的好好看，好乖。 “妈。” “阿姨。”王昱教了程晨回来怎么叫人。 “诶诶，阿晨是，进来进来，冷不冷。” 程晨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万琳看着程晨这个样子就更加的喜欢了，真乖啊，怕是自家的儿子拐带了小孩子了，看着这么小，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坐坐，阿姨给你拿水果吃啊。” 屋子里的几个人也看着程晨，不约而同的想着，这小孩成年了没有，老二也下的去手。 程晨坐在沙发上挨个的叫人，万琳倒拿了水果给他，“阿晨今年多大了。” 王昱坐到程晨边上，把草莓叶子拔了，放到程晨手里，替程晨回答，“二十四岁。”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王昱给程晨拔了一个又一个的草莓叶子，心里想着果真的是喜欢的。 程晨吃了几颗后实在是吃不下了，和王昱说道：“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王昱把手里的草莓放了回去，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行，晚上吃饭。” “嗯嗯。” 完全无视了他的举动对于在座几位的冲击。 这是他儿子？这是他弟弟？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的细心，这么的照顾了，果然有了媳妇不一样了哈。 程晨看了众人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问道：“要把礼物拿出来吗？” “拿出来。”王昱点头 程晨站起身来，从箱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第一次来，这是自己绣的，希望你们喜欢。” 万琳和林暮云是丝巾，王烨和王爸是领带，两个小孩是香包串着珠子。 万琳拿着丝巾瞧着：“上面的花是阿晨自己绣的？” “嗯。” 林暮云：“绣的真好，我的这个是梅花？” “嗯嗯，嫂子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阿晨的刺绣这么的厉害吗？”林暮云点头，她不是这一行的，但也看得出来，这绣技不凡。 听到这话，程晨很高兴，眉眼弯弯看着王昱，王昱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很厉害。” 万琳把丝巾戴在脖子上，绣的是芙蓉花，倒是和今日的穿的衣服很配，“阿晨是专门学这个的吗？” 程晨转头看了一眼王昱，王昱替他回答：“嗯，专门学的，绣技功夫堪比大师。” 在夸老婆这方面王昱还是很骄傲的。 万琳把丝巾拿了下来，仔细的叠放好，笑着说道：“好好，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有艺术气息的人了。” 知道他们都喜欢，程晨也放下心来。 “你们刚下飞机，带阿晨去歇一歇，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儿下来吃饭。” 王昱点了点头，牵着程晨的手上了楼。 几人在下面看着，啧啧称奇，“老二这是红鸾心动，要么不谈恋爱，一谈就是这个样子啊。” 晚上吃完饭，万琳问道：“你这次什么时候走，还是初七的？” 王昱给程晨剥了一个橘子放到他手里，“请了年假，可以待到十五的。” 之所以请年假就是想带程晨在老家这边多玩一段时间。 万琳喜道：“行，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这不是你爸有个朋友的儿子，初八的结婚，你们参加了婚礼再走呗。” “爸的朋友就叫爸去啊，叫我去干什么？”王昱手上没停，给程晨剥着橘子。 “你爸这不是有事去不了，你哥也要去外地出差，你代表你爸去，这人你也认识，你凌叔叔。” 王昱想了一下凌叔叔是谁，有印象，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去国外了，凌叔叔偶尔会回来，上次见到好像还是两年前。 “他们从国外回来了？” “就是为了结婚回来的，长辈都在国内嘛，女方也在国内，就回来结婚，前几日给你爸发的请柬，反正你在家里，就带程晨去玩一玩。” 王昱点头，确实可以带他去看看这边的婚礼是怎么样的。 初八一早，王昱拿着请柬和礼金到了酒店。 “恭喜了，凌叔叔，今天我替我爸来的。” 凌父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你爸刚刚和我打电话了的，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儿子凌楚风，儿媳妇孟羽，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你们可能不记得了。” 王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三岁以前的事确实不大记得了。” 随后凌楚风握着手，“恭喜，新婚快乐。” 凌父：“楚风也要回国发展，你们年轻人以后多联系多交流。” “好，凌叔叔。” 说话的期间，王昱也发现了程晨怔愣的目光，不过这会儿不方便问，等着两人坐到位子上王昱才问了出来。 “怎么了，阿晨，哪里不舒服吗？” 程晨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接待的凌楚风夫妻，“他们两个我认识，你也认识的。” 这话倒是让王昱有些诧异，上辈子的事？不过无所谓，不管认识不认识，新婚是喜事，他和程晨这辈子也会一直在一起。 “嗯，祝福他们。” “嗯嗯。” 【番外也完了。】 番外十二 现代 林暮云和王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惊讶，这弟弟一直不谈恋爱，这谈恋爱就是男孩？ 实际上王烨夫妇倒是不大惊讶，毕竟也是见过的，对于同性恋接受良好，就是有些担心爸妈的想法。 王烨看了他妈的脸色，似乎不是难以接受的样子，开口道：“妈，你去年不还在说，王昱找个男人也是可以的吗，感情嘛，陪伴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是男是女，只要喜欢相爱是都行的。” 万琳确实说过这些话，只是没想到儿子真的找个男人当媳妇，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对王爸说道：“男人就男人，你那个朋友，谁来着，家里的不也是找了男人嘛，反对了也没用，这会两人不也好好的，过的挺不错的。” 王爸沉默的点头，说不接受也不是，说接受，就有些怪怪的。 没多久门铃响了，万琳有些忐忑的把门打开，长久没见的二儿子和儿媳妇站在门口，视线从王昱脸上转到儿媳妇的脸上，眼睛一亮，诶，儿媳妇长的好好看，好乖。 “妈。” “阿姨。”王昱教了程晨回来怎么叫人。 “诶诶，阿晨是，进来进来，冷不冷。” 程晨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万琳看着程晨这个样子就更加的喜欢了，真乖啊，怕是自家的儿子拐带了小孩子了，看着这么小，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坐坐，阿姨给你拿水果吃啊。” 屋子里的几个人也看着程晨，不约而同的想着，这小孩成年了没有，老二也下的去手。 程晨坐在沙发上挨个的叫人，万琳倒拿了水果给他，“阿晨今年多大了。” 王昱坐到程晨边上，把草莓叶子拔了，放到程晨手里，替程晨回答，“二十四岁。” 众人松了一口气，看着王昱给程晨拔了一个又一个的草莓叶子，心里想着果真的是喜欢的。 程晨吃了几颗后实在是吃不下了，和王昱说道：“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王昱把手里的草莓放了回去，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行，晚上吃饭。” “嗯嗯。” 完全无视了他的举动对于在座几位的冲击。 这是他儿子？这是他弟弟？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的细心，这么的照顾了，果然有了媳妇不一样了哈。 程晨看了众人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问道：“要把礼物拿出来吗？” “拿出来。”王昱点头 程晨站起身来，从箱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第一次来，这是自己绣的，希望你们喜欢。” 万琳和林暮云是丝巾，王烨和王爸是领带，两个小孩是香包串着珠子。 万琳拿着丝巾瞧着：“上面的花是阿晨自己绣的？” “嗯。” 林暮云：“绣的真好，我的这个是梅花？” “嗯嗯，嫂子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阿晨的刺绣这么的厉害吗？”林暮云点头，她不是这一行的，但也看得出来，这绣技不凡。 听到这话，程晨很高兴，眉眼弯弯看着王昱，王昱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很厉害。” 万琳把丝巾戴在脖子上，绣的是芙蓉花，倒是和今日的穿的衣服很配，“阿晨是专门学这个的吗？” 程晨转头看了一眼王昱，王昱替他回答：“嗯，专门学的，绣技功夫堪比大师。” 在夸老婆这方面王昱还是很骄傲的。 万琳把丝巾拿了下来，仔细的叠放好，笑着说道：“好好，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有艺术气息的人了。” 知道他们都喜欢，程晨也放下心来。 “你们刚下飞机，带阿晨去歇一歇，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儿下来吃饭。” 王昱点了点头，牵着程晨的手上了楼。 几人在下面看着，啧啧称奇，“老二这是红鸾心动，要么不谈恋爱，一谈就是这个样子啊。” 晚上吃完饭，万琳问道：“你这次什么时候走，还是初七的？” 王昱给程晨剥了一个橘子放到他手里，“请了年假，可以待到十五的。” 之所以请年假就是想带程晨在老家这边多玩一段时间。 万琳喜道：“行，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这不是你爸有个朋友的儿子，初八的结婚，你们参加了婚礼再走呗。” “爸的朋友就叫爸去啊，叫我去干什么？”王昱手上没停，给程晨剥着橘子。 “你爸这不是有事去不了，你哥也要去外地出差，你代表你爸去，这人你也认识，你凌叔叔。” 王昱想了一下凌叔叔是谁，有印象，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去国外了，凌叔叔偶尔会回来，上次见到好像还是两年前。 “他们从国外回来了？” “就是为了结婚回来的，长辈都在国内嘛，女方也在国内，就回来结婚，前几日给你爸发的请柬，反正你在家里，就带程晨去玩一玩。” 王昱点头，确实可以带他去看看这边的婚礼是怎么样的。 初八一早，王昱拿着请柬和礼金到了酒店。 “恭喜了，凌叔叔，今天我替我爸来的。” 凌父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你爸刚刚和我打电话了的，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儿子凌楚风，儿媳妇孟羽，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你们可能不记得了。” 王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三岁以前的事确实不大记得了。” 随后凌楚风握着手，“恭喜，新婚快乐。” 凌父：“楚风也要回国发展，你们年轻人以后多联系多交流。” “好，凌叔叔。” 说话的期间，王昱也发现了程晨怔愣的目光，不过这会儿不方便问，等着两人坐到位子上王昱才问了出来。 “怎么了，阿晨，哪里不舒服吗？” 程晨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接待的凌楚风夫妻，“他们两个我认识，你也认识的。” 这话倒是让王昱有些诧异，上辈子的事？不过无所谓，不管认识不认识，新婚是喜事，他和程晨这辈子也会一直在一起。 “嗯，祝福他们。” “嗯嗯。” 【番外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