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学院》 第1章 江边少年 云自江心起，水从秦岭来。 1984年；黎明，嘉陵江畔。 江水闪烁着细碎的薄光，自东面山谷中悄无声息的流淌出来。 白满川呆望着江水，看它在面前无声流淌，只偶尔有个小调皮，跳出来对他眨个眼。 可他这会儿，是完全的视而不见，脑里面满是三十多年后的昨天的画面。 一阵江风吹过，忽然的凉意激的白满川打了个哆嗦，让他猛的清醒过来。 现在的白满川，今年刚高中毕业，在高考预选中，也取得了参加高考的名额，可是要不要去高考却有些些纠结…。 高考预选制度，是1981年开始正式列入高校招生政策的，规定明确：想参加高考的考生，需要先参加预选考试，只有通过预选的取得名额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预选的方法是由省、市、自治区根据当年计划招生人数的三至五倍。 参照应届毕业生和往年录取的情况，把预选人数分别下达给中学，再由中学根据高中毕业考试的成绩，结合平时的成绩，德智体的全面考核，择优预选来参加全国统一高考。 施行高考预选的理由是考生多，录取少，竞争激烈，统考工作量大，考试、评卷工作难以做细，考场作弊、抬分的现象不断发生，影响高考成绩的准确性。 现行的录取办法给高等学校的选择余地小，影响德智体全面考核、择优录取原则的贯彻，加上一次统考决定取舍，没有同中学的全面考核相结合，影响选拔学生的质量。 有专业报告说：预选解决了考生多、工作量过大、考场过于分散的问题。 专家说，“这是一个方向性的改革”。 应届高中毕业生，如果预选通过就能参加高考，按高考分数段，可能考上大学、大专或者中专学校。考不上就回家复读或者待业。 如果高考预选没有通过，可以参加中等技术工人院校考试，考不上一样是回家待业。 理论上参加预选通过率是百分之五十，可是今年全班二十多个学生，只有三个通过。 作为一个偏远山区不到千人小厂子弟学校，这样的结果非常正常。如果不理解，请参考你与马云的平均收入。 学校老师上门极力鼓励一定要参加高考，即使考不上，复习一年考上大专也非常有把握。 这会儿的大专，不仅少上一年学，毕业也是有干部名额的。 可父母看着厂子里那些个二十八、九岁的待业青年，心中免不了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白满川自己做出了这个年纪最自然的选择：早日离开家，自由自在的去外面逍遥。 于是，毫不意外地通过了技校考试。自由自在的玩了两年，毕业后。在国企待了十年后，扔下一切自己跑了出去。 本以为是仗剑走天涯，却不知道作为一个没有学历、没有关系、没有资本也没有过人能力的普通人，只能从扫楼的广告业务员开始。 二十年期间，前后做过期货、股票业务，广告、产品策划，市场营销管理…，虽然也做过一些小有影响、甚至区域性轰动的案例。 可事成后，总是落个功成难居的结果，甚至有两次要打官司，才能收到报酬。 直到二零一六年后，有机会开了个小公司，才慢慢稳定下来。 谁知天意难测，连续几年的困难又把这个小公司逼入了危难关头。 这天，他与久未见面的几个老友约在家里相聚，小酌几杯。 连续几年的围城，真是让人愁绪满怀。喝的兴起，便容易释放出心里的一些糟心事。 他回味自己这三十年的经历，举杯对老刘示意，仰脖猛喝了一口，长呼口气摇着头说： “老刘，我这二十年来，做业务员的时候天天在街上走十几里，前半天从街道北自东到西的一家家陌拜，后半天从街道南边自西到东地上门推销。 跑项目时别人是拿着项目资料，我的包里要先装满各种礼品，先从上到下的认识遍项目公司的人，摸清里面上上下下的关系，才有机会去请人喝酒谈事情。 为了打开市场，让产品铺进当地最大的连锁商城，我想办法和商场老总的孩子交朋友，帮他补了一个月的课。 为了给家居商城打出知名度，我想方设法的联合上下游公司，联合营销、借势推广，几个月就让商场成为当地知名企业。可是…。” 白满川端起杯子，眼中满是回忆，顿了片刻猛一仰头，“哈…，”长长呼出一口酒气，“为什么做事的时候有人挖坑，事成后有人抢功，老板也会赖账呢？” 老刘是白满川在做保健品时认识的，多年来最信任的朋友。 老刘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却在认真的听白满川的絮叨，见他停了下来，呵呵一笑，端起面前酒杯、慢悠悠的轻抿一口： “我听说你在家居商城做广告策划总监的时候，拒绝邀请唱“一把火”的歌手做专场演出？” “是啊，当时我一年的广告费用只有五十万，他一场演出的出场费要十五万，还不包括场地、服装、道具、灯光，这些算下来最少要五万。 再说了，谁会因为一场演唱会决定买哪家的家具，这不是冲动型客户和粉丝型客户类的商品。” 老刘笑对白满川举举酒杯，又咂了口酒：“你离开家居城以后，演唱会还是办了，你知道出场费多少钱吗？” 白满川：“……，三十万。” “哈哈，你知道是谁促成这个价格的吗？李红。” “不可能”白满川先呆了一下，忽地说。 老刘看白满川脸上惊愕的表情，点头笑着说：“你想的没错，就是家居城老板的大女儿。” 白满川思索片刻，嗨的感叹一声，举杯对老刘示意，“在我去之前，是李红主管广告宣传，现在老板儿子上台后，她只挂了个董事的职位…。”说完后，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是啊、做老板的，别管对错，在子女和公司高管之间做选择，你这个结果不意外。” “老板也不一定能随心随意”王公子插了一句。 看大家一起望着他，笑呵呵的接着说，“这事我听过一句，当最后决定出场费报价时，老李现场收了所有参会人员的手机，中间只有李红去过一次洗手间，等她回来，对面的报价就咬死三十万再不变了。 据说当时老李看着李红，老脸憋得通红，可是当着那么多人，什么也说不出来。呵呵…，”说完举杯轻酌，悠然硒笑。 王公子大名王石鼓，古陈仓人，家里在教育系统工作，早早办理了停薪留职，靠着家里的关系，挣钱不难。 人也就没有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的心思，给合作者分钱也很爽快，于是就有了王公子诨号。 “那我这是挡了别人的财路”白满川表情奇怪的说， “行，趁着各位都在，今天就来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检讨会，请各位帮我把这些年的几段经历和项目做个复盘，让我能找出问题，总结经验教训，在今后的日子里少踩坑、多进步，早日变成高富帅!” 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连喝三杯我看行。老李端起杯子就开始劝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不知道怎么散场，不知道最后谁是谁。 …… 白满川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三十多年前的清晨，前世满腔的郁闷与不甘，被宽阔江面荡过的凉风一吹，似乎突然变的无足轻重了。 这可是妥妥的天赐大礼包，年轻、回到这个激情迸发的年代，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可能在前面，前世的蝇营狗苟，呵，谁在乎！ 他对着江水开始大声呼喊：“系统、老爷爷、面板、金手指……。” 江水哗哗的向东流去。 怎么肥四？白满川有些发懵，难道我是裸穿的吗？重生礼包都不给的吗？ 呆立半晌，他才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也许是时辰未到，或者是需要些触发的机缘。 总的来说，问题不大；人生这回事，爷试过一次了。 打过一次的副本，再来一次那还不是自带攻略吗，呵呵，只要愿意，且看我的碾压局。 他原地蹦跳几下，正踢、侧踢，里外摆腿的活动一下，双拳端起，“头路冲横似扁担，二路十字巧拉钻，三路劈砸倒夜犁，四路撑滑步要偏，……” 这会儿，太阳从山谷中猛的跃出来，嘉陵江水被映照的金红闪烁，江边白满川腾转跳跃。 好一派天高云秀，水碧山青。 第2章 桃花盛开的地方 兴洲是一座小城，是秦岭山里、嘉陵江上游的秀丽小城。多年后，即使没有回来过，这里也是心中‘桃花盛开的地方’。 小城位于陕甘川三省交汇处，总人口只有十多万人。 也许是因为足够隐蔽，当年的三线建设在此也有布局，先后建设了钢铁厂、电厂和磷肥厂。 一句‘好人好马上三线’，还在襁褓中的白满川就被父母抱着来到了这里。 后来，他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就没离开过这方圆十多公里的地方…。 现在，他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被钢铁厂技校强势录取，让他离家出走的计划，实际距离最多不过十几公里……。 白满川感受着这充满活力的少年身体，一时兴起就往来多走了几趟。 等回到家里时，厂里早班的上班号声已经响起，在家属楼下与父母匆匆打个照面，他们就急着上班去了。 望着才到中年身体健康的父母，他心里满是欣喜。 上楼回到家里，看着这间三个居室带一个厨房的房间，真是回忆满满。 房间里有14寸的海燕电视、古老的台式录音机，打开录音机下面的抽屉，里面有郑绪岚的《牧羊曲》、蒋大为《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牡丹之歌》，王洁实\/谢莉斯《校园的早晨》、《我多想摘下一片白云》，当然还有李谷一的《乡恋》。 哈哈，白满川看着这些磁带，嘴里忍不住哼唱： “我把车子开上五环，我把车子开上五环，快点把车子开上五环，什么都不管，我就是要上五环；啊…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啊…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边唱边晃的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猛一回头，见尤一龙不知道多会儿来的，正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稍一愣神，先哈哈的自己笑起来。 “你在念叨什么呢，疯了？”一龙瞪眼望着他。 白满川看着学生时代的好友突然出现在眼前，心里的高兴一点也不藏着，嘴里接着叨咕： “车一直塞，表情痴呆。早已习惯漫无目的一直开，那五环依然那么自在，它一直在。”直接向一龙拥抱过去。 一龙受惊似的向后一跳，“我去，你是疯了，还是离开家上学就这么高兴？” “啊……，求求你别说了”白满川夸张的叫了起来：“可怜我全县第二的分数啊，还是跑不出本县的地方。厂里车队司机说，到那个学校最多十几公里。” “欢迎你到我的学校玩，你在你们校门口等长途班车，三个小时就到了”尤一龙若无其事的说。 这个小子被地区体校特招了，难免一副得意的样子。 看着他满是得意的神情，无奈的一拍额头：“好，好，你说得对。额，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不是要去和采石场的同学聚聚吗？你忘了。” “大哥，你现在去，我怕他们还没起床。” “这不是上午没事吗，弄点吃的，吃完饭过去正好。” 在八十年代，厂矿子弟是有些特别的。 因为大多数国营企业，都有自己的学校，这些子弟毕业后，即使学习不好，也多会留在厂子里工作，自然让他们有些不自觉的傲气和排外，学校里的同学基本也是本厂子弟。 他们班上仅有的几个外厂同学，是来自隔壁为宝成铁路配套，开采路基石（道砟）的采石场。 同学一场，离别之前大家约好过去一起聚聚。 说起来，距离实在不远。当白满川两人弄了点稀饭馒头，吃过早饭，又东摸摸西弄弄的混了许久，一看家里的挂钟，时间才刚到九点。算了，走。 等两人走到采石场的时候，只不过用了二十分钟。 他们也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他们的灯光球场去。因为他们约好的聚会地点就在这里。 灯光球场，在这会儿的国营企业，几乎是标准配置。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只有那几样；看电影、打篮球、歌舞表演。 有个篮球场简单，平整块场地，焊个球架，扔个篮球上去，自有闲的发慌的小年轻冲上去。 如果企业效益好一些，这个场地就升级为水泥篮球场，场地划线直接用白水泥制作，球场上面如果再能拉起来几串大灯，那就有个高大上的名字——灯光球场。 当晚上有比赛的时候，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场上拼抢争胜运动员，真是帅。 在白满川的记忆中，场地周边拥簇着人们，随意的谈笑、赞叹比赛，还有些现眼包，大喊着场上的球员，说几句调侃的话语，显得自己风趣又有面子。 哦，有人说他们单位大的吓人，有室内球场。就问你牛不牛。 切，笑死，我们厂子八几年就建了一个大型俱乐部，可以放电影、表演歌舞，有上千个座位。 什么室内球场，小时候没见过，不知道，没意思…。 哦、哦，采石场灯光球场的周边有几层看台，上面有一个小屋子，是在放电影的时候，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室。 后来电影放的少了，为了解决子弟的住房问题，这里就被矿上借给他住了。也就自然成为同学们的聚会场所。 他们刚走进球场，站在下面还没登上看台，就看见小屋子的门打开着，还有阵阵靡靡之音传了出来。 别误会，在这个时候，邓莉君的歌曲喜获专家授予靡靡之音的封号。 就好像十年后，有某位边疆歌手被评为“不具备审美性”一样有趣。 先有几个同学已经到了，大家嘻嘻哈哈一番，一起去买两包怪味豆，买瓶白酒。回去倒在个搪瓷缸子里，大家轮流着喝酒聊天。 白满川几十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高兴的猛喝几口，头有些发懵，向后一倒，半躺靠在床上。手向后一撑，摸到些东西，拿起来一看，只见封面两个大字“武林”。 他忽一愣，记忆的画面从几十年后翻回了现在。翻找了一下，果然…， “郭靖只见抓住自己的人面色焦黄，双目射出凶光，可怖之极，大骇之下，顺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向他身上插落，这一下正插入陈玄风小腹的肚脐，八寸长的匕首直没至柄。陈玄风狂叫一声，向后便倒。他一身横练功夫，练门正是在肚脐之中，别说这柄匕首锋锐无匹，就是寻常刀剑碰中了他练门，也是立时毙命。” 白满川看见这一段，唰的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以前，就是这一段“黑风双煞”的文字，让他痴迷武侠小说十多年。 金古梁温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七种武器、天涯明月刀；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四大名捕…。 这些故事让这代人的青春平添了几分侠气。 第3章 少年心思 “霍元甲、万里长城永不倒；血疑、山口百惠；” 白满川下午回到家里，慢慢回忆这两年记得的一些事情。飘忽的思绪渐渐沉静沉浸下来。 再来一次，要怎么活着？ 金手指迟迟不到账，那就先做个计划，不管怎么讲，这一世，笑看风云的资格，我还是有的。 挣钱、泡妞、收牛人为手下、发大财、填补科技空白、做大事、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称霸福布斯…。 呵呵，看着纸上的字迹，自己不由的好笑。“我可不是龙傲天，呵呵。”他不由的嘀咕着。 他边琢磨边随手在纸上画着，习惯性用项目分析法开始思考。 “目的，”他在最上面先写下两个大字。 盯着这两个字看：目的就是——过得好。对啊，最直接的就是这一句话。 每个人的理想和目标不一样，但是每个人都想过得好。可是，什么是过得好，具体怎么样才是过得好？ 一时间千百个念头起伏不断，想了一会，开始落笔写下来。 有个好工作。娶个喜欢的姑娘（最好她更喜欢我）。生活无忧无虑。身体健康。周围人人尊敬我。 突然有飘渺的小调响起，‘吃不完的珍馐，花不完的钱。摆不完的阔气，弄不完的权，听不完的颂歌，收不完的礼，享不尽的富贵，过不完的华年！’（平凉小调——黄粱梦）。 嗨，你来这儿乱入什么？ 白满川一脸懵，看来人们的梦想，几千年始终如一啊…，真是够专一…。 打住、打住，严肃点，在考虑正事呢。 在目的两字后面画一条线，后面写上“满足需求”。 嗯，这样就简明一些了，也有模板可以套用。 他顺手画了个三角形，再把它由下至上的分成五层，在每层旁边标注代表的文字。 可写着写着，眉头就不由的皱起来。 他停下笔，顿了一下自语道：“又是脑子比手快，这样不好，以前吃亏都忘了吗？要在做中改（逐步改进），不要改而不做（想改到完美，而不开始做）。” 于是，手上不歇气地一直写完。 只见三角从下向上依次写着： 生理需求——维持生存及延续的需求； 安全需求——受保护与免受威胁，保证安全的需求； 情感需求——情感和归属的需求； 尊重需求——获得和维护对自我的认可与尊重的需求； 自我实现——实现个人理想，自我能力得到最大发挥。 这个需求层次理论是他前世20岁左右接触到的，当时真有高山仰止的感觉，短短的几段话，就将人生的需求肝明白了。 可是，现在再次看着这些，总感觉有些不太顺心。 首先觉得层次的说法不合适，尤其是在后来，有人拿这些层次类比为“温饱、小康、富裕”，这可真是无语。 完全就是以吃饱饭的心态，来思考人生；不知道该说可怜，还是该说可悲。 这里讲的是物质、情绪、自我满足的需求。完全忽略了心灵的需求——信仰。 如果无视心灵需求，那只是行尸般的人生。 心灵是本性、本真的外化。外化都没有，你的本来是什么？信仰也许不明，但不能无视。 算了，别搞高大上了，先将这个需求理论，用脑图的形式做个展现，看是不是会明晰一些。 边想边写，纸上断续的添上些连线和句子。 生理需求——就是一句：“你吃了吗？”能不能吃上饭是核心。解决方法：“有钱就行。” 安全需求——“吃饱了吗？”随时能吃饱，那必须有安全感。保障安全的方法：有力量做保障。 力量首先来自生活的平台，其次来自个人的能力。 备注：我保证不首先使用何武七，但我必须拥有何武七！哼哼，不用何武七是尊重你享有安全权。拥有何武七是让你好好听我说话。 情感需求——“我回家给你做饭。”有人牵挂、有志同道合的同志，做人有底气。解决方法：良好的人际关系。 尊重需求——“我能给你加个菜吗？”这个应该是自尊和他尊两方面的。解决方法：知道自己的斤两；别给寄己乱加戏。 自我实现——随心所欲不逾矩。哎，这个好像挺合适，列出来看看。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白满川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心里面想着：“有意思，有意思，原来有些事情回头看，感受居然可能完全不同。试着解读一下。” “老人家这段话，我愿称之为——最简短的回忆录。字里行间大有趣味。” “我15岁懂事以后，开始认真学习。”呵呵，明显是先抑后扬。 “30岁才有点成就。”嗨，30岁有明确的目标和追求。 “40岁确定了自己的三观。”嗯，明确是非，砥砺前行，不吃忽悠。赞。就是缺点圆融，明白自己是谁。 “50岁终于知道自己的能做什么。”唉，无形…，最为…。 “60岁才能明辨是非。”参加上一句，膜拜，凡人。 “70岁看透世间百态，笑看风云起，悠然山水间。”明白自律，才有自在。 他看的有些发懵，这个境界有点高，我是不是想多了？算了、算了，萝卜白菜、简单一点。 白满川琢磨半天，在纸上写下：财富、健康、良人环绕。 嗯，有这三个方面就很完美了。 唉，他叹气道，“做人真难，找个目标都这么麻烦，难怪大多数都会活的艰难。啧啧。” 摇头叹气的把‘健康’单独列出来，看看后说，“吃好、睡好、勤锻炼。” 嘿嘿嘿的自己笑了一阵：走之前，记得找师父问问，看他有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绝招。 哦，吃东西要注意，从现在开始的，有许多黑心商家进来，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到食品里面。 虽然没有2000年以后那么多，可是这个时期的黑商是真狠啊。不得不防。 良好的人际关系，这个需要找时间再仔细琢磨一下。 “财富”，他盯着这两个字想，“这个有点复杂，不同时代、不同阶层、不同角度都会有不同解释。 算鸟，别费脑子了，既然自带作弊属性，有着看过未来的金手指，不如有空的时候先挣来钱再想。” 他摸摸下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调说：“我确信，财富和我很有缘。” “听厂里的京城知青说，已经有热衷于‘人体科学’的大叔大妈们，头顶铁锅在接收宇宙能量。 这是嘛，这妥妥是大爷大妈的强烈需求啊，不如让我来写本小说引导一下，别让你们走的太偏。 嘿嘿，让我来拯救你们。大爷的。” “感谢射雕，感谢郭靖，是你们给我带来灵感。武林杂志，我会去找你们的…。” 面前的纸张上，健康、财富、人际关系三部分被重点圈了起来。 第4章 载我去学校 终于要出发了。 白满川扛着被褥包，老爹提着专门卖的、褐色的、皮质的、时髦行李箱。 两人前后脚向厂里车队走去。唉，都怪太近了。两世都没有难舍难分、千叮咛万嘱咐甚至眼泪涟涟的场景出现。 来到车队，小车坐不上了。这时候车队只有一辆吉普车，另一辆波罗乃兹出去了，据说一会儿厂长还要出去办事，吉普车不能用。还好，用bj130就挺好。 老爹坐在驾驶室，他自己在车斗上照看行李，很快，车子出发。就像三十年前，还是有厂里搭车进城的青工，想坐在行李上，被他拒绝了。 小厂江之南、小城江之北； 汽车被一只古老的渡船载过嘉陵江。 船工倾斜着身体用力搬，船舵就吱吱扭扭的不停响，站在车上，看着渡船悠悠的就荡到了江的另一边…。 这个场景很快就会消失，因为旁边的公路桥马上就会竣工。 记得渡船被拖上岸边，荒置了好久。 忽的有一天想起来，它已经不见了，后来听说，是被上游的地方拖走了。 还能来回的摆渡，总好过干裂在岸边要好。 车开起来，风呼呼的迎面吹过来，吹得人还有些惬意，沿江的土路难免有些坑洼，车子蹦跳着向前，故意扬起些尘土，拖着个长长的灰尾巴，嘟嘟不停叫着向前跑。 两岸风景如画，群山江水之间，白满川在渡船独立。 要问少年什么时候最快乐，当然是刚刚离开家，独自出外闯荡的时候，以前少年人好奇的想，世界我来了。 现在，哥又来了；这简直是双倍的快乐，就算有什么计划，都先放下，等再次感受过这份美好再说。 1984年，这真是个神奇的年份。白满川上学家里每月给5元…。 三月，李经纬想方设法的说动百事可乐深圳公司，代工生产了200件健力宝。经过8月份洛杉矶奥运会的加持，1984年当年销售额345万元，1985年1650万元，下一年13亿元。 这时候，王石在倒卖玉米和换汇。 张瑞明任职“青岛日用电器厂”，这就是日后的海尔。 在已经有了“两通两海——四通、信通、京海、科海”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上，柳联想在艰难的想办法，他要给计算机所下属新技术发展公司的11名员工发工资。 史玉柱南下深圳。 段永平离开电子管厂，目标珠三角。 赵新先创业三九胃泰。 李东升与香港人合作生产录音磁带，后续发展成tcl。 潘宁在顺德手搓冰箱，品牌名“容声”，后公司改名“广东科龙电器股份有限公司”。 苹果麦金托斯家用电脑发布。戴尔电脑公司成立。在旧金山，一对夫妇用5美元注册了思科系统公司。 这时候，比尔·盖茨已经创业9年。 同年8月，牟其中结束了第二次入狱生涯，嗯，他还会进去的…。 这一年，中国民营企业已经起航。这一年，电脑开始向民用、家用普及。 这个机遇爆发的时代。只要抓住一次机遇，就能带来人生的改变，未来三十年，机遇如大地回春时的春笋般蓬勃爆发。 不急不急，先好好体会下这个时代，再考虑第一桶金的事。呵呵，不用急赤白脸的，哥是有金手指的人，不对，哥本身就是金手指……。 十多公里的路程，很快的，车子已经停到学校门前。 这个学校，最大的特点是风景优美。 学校坐落在秦岭山脉中的省道旁边。 学校后面有一片农田，沿着缓降的山脚铺开。 校前有条清澈的石溪。水流不大，可小溪却宽敞而深。 校门前的座石桥，隔开了公路上车辆往来的喧嚣，让溪水围绕的校园，如一座小城，装满了少男少女的回忆。 等办完入学手后，直接到宿舍楼一层的男生宿舍。 有意思的是，这一年的同班男生正好16人，8个厂矿子弟住一间，8个城镇子弟住一间。 白满川放下行李，就开始铺床，父亲出去了，等回来时，手里拿了个新的热水瓶，这才想起来没从家里带。 这个画面，他一直都记着。 宿舍里有四个上下铺，这会还有一个门后的空铺位没人，早来的两个同学出去了，刚才忙乱间只是点了个头。 白满川起身对大家招呼道：“嘿，大家好，我叫白满川，来自磷肥厂。” “唐宝平、汪谦，我们是钢厂的，”唐宝平中等身材，动作灵敏。 汪谦瘦高的个子，笑的时候，眼睛咪咪的非常有趣。 白满川知道，他爹是钢铁厂的副厂长，后来还帮了自己很多。 他直接走了过去，伸出右手，板起脸严肃的说：“二位朋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啊，”唐宝平愣愣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无恙、无恙，”汪谦口里应着握手，眼里也有些迷茫。 哈哈哈哈，白满川忍不住笑了起来，屋里大家先是一呆，看出这是个玩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原本的陌生人，也在笑声里融洽起来。 说笑间，他和其他同学在闲聊熟悉，刚去打开水的两个燕子砭矿的同学回来了。于是就又迎上去相互招呼。 “刘小芒，”他对面前满脸精明的同学笑着说，“哥们，我掐指一算，这屋里你的名字是最有前途的。” “为什么？”刘小芒疑惑的问。 白满川握着他的手热烈的摇了几下，说：“你想啊，刘小芒，刘小芒；就是留校忙啊。” 哈哈哈的，周边同学们大笑起来，刘小芒嘴里“呲”的一声，也忍不住笑起来，还示好的拍拍白满川的手臂。 大家正嬉笑着，门口的唐宝平突然喊：“李皮子，往哪跑？” 听到喊声，门口晃荡进来一位高个子学生，长头发、小胡子，脑袋略小，面上五官搭配的挺和谐，给人一种亲近感。 “哟、哥们都来了，”他笑嘻嘻的向大家打招呼。 “李皮子，你回来住不？你要是不住的话，就用你的床放东西了。”唐宝平还没说话，汪谦就开口说道。 “你们用，别客气，正好我也懒得搬。”他靠在床架上，笑嘻嘻的随意回道。 “这位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叫李伟，我们都叫他李皮子。”唐宝平介绍说。 “我叫白满川，交个朋友，哥们。”白满川迎上去，抓着李伟的手摇着。前世在学校里，两个人是合作最多的麻友。 李伟笑嘻嘻的摸出来一包烟，给大家都散了一圈，最后才将烟递给白满川，随意道：“兄弟，来一根。” 白满川一直看着他，摸出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顺势接过烟，先给他点火，自己抽一口后，仰头吐出几个烟圈。李伟看了眼歪歪扭扭的烟圈，又看向白满川，两人相视哈哈笑起来。 第5章 桥边姑娘 几人笑着聊了一会，很快就相互熟悉起来。 吃完午饭后，学校走形式，也开了个简单的开学典礼。 到底是企业类技工学校，今年招生四个班的人数只有百多号人，开学典礼前后也就个把小时。 草草完事后大家各回各班，同班同学相互认识一下。打眼一看，嗯，还是前世那几棵葱。 班主任通知明天参加军训，又复述过一些注意事项后，大家也就散了。 白满川和易宝军打个招呼，两人一起回到宿舍。这也是他前世交往密切的朋友。 学生宿舍楼，是这时期常见的外廊式楼。 他们的宿舍在一楼，门前几米之前，是一堵青石护坡。 护坡下面是块宽敞的活动场地，场地一边是球场，另一边是食堂。再向前就是进入学校的石桥。 河道里微风阵阵，学生们成群的在操场，小桥旁嬉闹聊天。 旁边的球场上，有人在呼喝着打篮球，场边女同学的围观，让小伙们跳得更加欢快。 白满川宿舍的几个，闲适的在门前抽烟闲聊，无所事事。 无意间的一瞥，眼睛被吸引向前方，心脏忽的悸动，一丝以为早已经遗忘的记忆，突然就出现在那里，化成个美丽的倩影。 那个姑娘，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滑腻。这不是形容，这是写实。 以前握她的手，都很轻柔，生怕稍一用力，就会被挤的滑脱去。 晶莹的鹅蛋脸，眉毛秀丽，眼波婉转。 记起每当她要捣蛋时，大大的杏眼会不由的飘向旁边。 那不太聪明的样子更加可爱。好一个宜室宜家的妩媚小美人。 可惜，大多数少年人，可能更会被俏丽的姑娘吸引。 少年开窍太晚，在贪玩的时光里，总会有意无意的错过一些人，只留下些身影在记忆深处留恋。 可现在，他的目光又被这个姑娘牵引。 前方的姑娘，正在和一个圆圆脸女生在开心聊天。 她们两人边说边笑，双手轻扬、裙摆翩跹，好像在练习着一些舞蹈动作。小桥边快乐舞蹈的少女，真是美好。 李伟觉察到身边的白满川有些不对，顺着他定住的目光一看。就嘿嘿的向边上几人示意，不多时，几个家伙就挤眉弄眼的怪笑一片。 白满川转头看去，见几个家伙的怪样子，忍不住也笑起来。不过对于这样的场景，一颗lsp的心是不会尴尬的。 李伟调侃的问旁边：“那是谁？叫什么？哪个班的？” “你不认识吗？”唐宝平诧异道，“肖依那，炼钢班的。” “你这样说他也不认识，哦对，你比我们高四级呢，不认识也正常。”汪谦接口道。 “我去，你这个家伙这么老了。”刘小芒惊奇的打趣李伟。 “叫叔叔，以后叔罩着你。”李伟得意地调侃。 “呲，啊呸，”刘小芒习惯性发出鄙夷的声音。 白满川毫不在意他们的调笑，只满脸笑意的向前看着。 好像过了许久，也好像没过多久。 姑娘的舞蹈渐渐变的流畅，两人在调整配合。 慢慢的有同学们过来，在边上围着欣赏，不时的也忍不住比划些舞姿，偶尔间的笑声，把姑娘的快乐翩翩的蔓延开。 他忽有些触动，转头说：“谦儿，把你的吉他拿来用用。” 汪谦一愣，刚才他在屋里拨弄吉他的时候，也没见他有感兴趣的样子。他也没有什么犹豫，转身回去，马上就把吉他拿了出来。 白满川接手端详，这是一把金雀牌的民谣吉他，看样子用的时间不长。 他跨好背带，右手一划，快速的调了下琴弦。 以前，他是在暑假期间，和厂里的民工一起干活，用挣到的钱买了把红棉牌古典吉他，断断续续的也练习过十多年，总是有几分熟练的。在演奏前，还是会习惯性的快速调弦。 清清嗓子，拨弄了几个和弦，他向旁边几个家伙抬抬下巴，抚过琴弦，一小段简单的前奏过后，愉快的开口唱起来：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你抚琴奏忧伤。 桥边歌唱的小姑娘，你眼角在流淌。 你说一个人在逞强，一个人念家乡。 …… 听到歌声，旁边宿舍跑出来几个看热闹同学。然后，一个叫一个的，人们渐渐围拢过来。 暖阳下的桥头旁，有这样一姑娘。 她有着长长的乌黑发，一双眼明亮。 姑娘你让我心荡漾，小鹿在乱撞。 你说无人在身旁，一个人在流浪。 风华模样你落落大方。 坐在桥上我听你歌唱。 楼上的学姐学妹们，看到楼下有人唱歌，也簇拥着趴在廊道围栏上向下探望。 我说桥边姑娘，你的芬芳， 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桥边姑娘你，的忧伤， 我把你放心房不想让你流浪。 （“桥边姑娘”海伦词曲，海伦演唱） 噢…，歌声停下，声声怪叫欢呼响起。 李皮子带头，怪叫、鼓掌、口哨三连，引得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哄乱声吸引了远处的注意，桥边姑娘转身看向这边。 白满川忍不住挥挥手，也不管她是否明白，就抱着吉他嘿嘿的乐。 “李皮子，什么情况？”突然，一声娇喝在头上响起，李伟仰起头看向发声之处，见楼上的莺莺燕燕中，有个剑眉凤眼的大妞正盯着他。 “我哥们，新来的。”李伟顺势翻个白眼，边回答边用手指向白满川，再指向桥头那里。 “哦，明白，明白，”楼上的大妞一下就搞懂了事情的原委，咯咯的乐道：“嘿，这个小子真有胆。” 马上又喊道：“嘿，楼下的小兄弟，你再唱一遍，我帮你把人叫过来。” 刚才李伟在旁边捣鬼，他就知道，这会他也向楼上翻个白眼，挥手打个招呼，回过头看向李伟。 李伟怪笑着向上示意说：“这位，吴彩衣。” 白满川听到这个名字，模糊的想起，这位学姐不仅在学校，在整个几万人的厂里，都有些故事流传。 据说她几年后扔掉工作不要，一个人跑去广东在酒驻唱，没多久嫁给了香江人。 谁知结婚后以后，发现那是个货车司机，就闹着离婚跑回来了，再以后，就没听见过她的消息。 白满川也不在意，抬头向上一抱拳：“劳您驾嘞，您辛苦，谢谢您嘞。” 吴彩衣听见这不着四六的天津腔，一下竟愣住了，旁边的姑娘们却笑得要死，还有人模仿着、咬腔咬调的招呼她‘您辛苦’，哄笑声更是止不住的响成一片。 吴彩衣也忍不住，笑眯起好看的丹凤眼，手指点点白满川，含住食指，猛的尖锐的呼哨声响起。 众人还在错愕，她就冲着桥边挥手招呼，“依那依那，过来、过来。” 肖依那听到在叫自己，确认后就懵懂的走近来。 等到了近前，见彩衣姐指向楼下示意她看。 白满川看着走近的姑娘，手中的吉他和歌声都更加悦耳。 暖阳下我迎芬芳，是谁家的姑娘。 我走在了那座小桥上， 你抚琴奏忧伤。 …… 第6章 新学年的日子 白满川这段时间很是心满意足。 这几天，新生军训已经开始。 两周的军训，最大的好处是大家都变成了熟人，这秋老虎是真的凶猛，被它烤十多天，谁敢不熟。 这些天的晚上，吴彩衣拉着肖依那，还有几个高年级玩乐器的，一起唱歌练琴，也让白满川明白，她后来为什么会跑去酒驻唱。 白彩衣的母亲是音乐老师，她的音乐天赋，半是天赋半是后天教导。肖依那也是白彩衣母亲看好的学生。 肖依那自从那天以后，常常会想起那个站在高处，笑嘻嘻唱歌，还对她挑眉毛的家伙。 每次彩衣姐带着她一起，看他们弹琴唱歌，看他总是嘻嘻哈哈的有趣样子。 这一天，依那看着他们弹琴，自己梳拢刚洗过的秀发，让闺蜜琳琳帮忙，给自己扎起个高高的马尾。 突然间，那个小子笑嘻嘻歪头看过来，依那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心里小小的有些害羞。 忽然，听见他说话：“小依那，皮筋借我用用。” ‘哼，我叫肖依那，是肖，不是小。’依那心里腹诽，嘴里没有说话，瞪他一眼，手中的皮筋已经递了过去。 见他拿着皮筋，在手上一绕，伸出食指，示意依那和他食指相抵。 依那犹豫下，还是伸出食指和他轻轻相抵。 “看好了，”他轻声说，然后“啪”的一下，不知道怎么的，皮筋就套到了依那食指上。 “啊，”依那和琳琳一起惊呼，依那还不敢相信的举起手，仔细盯着白嫩食指上旋转的皮筋。 白满川看依那望向自己，得意的说：“是不是没看清，可以再来一次呦。” 肖依那马上伸手过去，白满川摘下皮筋，又竖起指尖，依那马上抵住他的指尖，还靠近一些仔细盯着看。 “看好了吗？” “嗯、嗯，” 啪的一声，皮筋又跳了过来。 “呀”的轻呼声中，依那大眼睛望向白满川。 他刚想说话，边上的吴彩衣忍不住开口：“小子，玩什么花招呢，不要骗我家妹妹…，有种冲我来。” 白满川翻个白眼，嘴里道：“别捣乱，忙着呢。” 呦…，旁边几个人都哄闹起来。 吴彩衣恼怒的在他身上拍打几下。说起来也奇怪，两人认识不久，可吴彩衣常白满川打闹调侃，从来也不恼。 肖依那正有些发羞，白满川又转过来，伸手又摘下皮筋。 这时，肖依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举着手指。却见对面的小子把拿过去的皮筋在手上一绕，这次却伸开手掌递过来，说到：“来，把手穿到皮筋下面。” 啊，肖依那看着他掌心的皮筋，再看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总感觉有些坏坏的。 可她没有多少犹豫，把手穿过皮筋，和白满川手心相对的贴在一起。 “啊，他的手好大，好温暖…。”肖依那脸上有些红晕升起。 “看好了，”他的声音好温柔…。依那点点头。 啪的一声轻响，皮筋套到了依那的手掌上。周边几声轻呼，肖依那不由的抓紧他的手，好像要抓住两人掌心的线。 吴彩衣呵呵的笑声，让肖依那松开手，红着脸还不忘看看手中的皮筋。 几个家伙忍不住了，围过来叫嚷着要学这个“泡妞绝招”。 肖依那就红着脸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看对面的小子。 闺蜜琳琳忍不住叹息，别看依那话不多，可是主意比谁都正，这会儿是遇到克星了…。 慢慢的，他也会约着肖依那去小溪边散步。起初，还有个琳琳牌电灯泡跟着，不多久，她就自觉消失了。 两个人常去的那段小溪边，有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下面有块小水潭，天气热的时候，常常能看到嬉戏玩水的小孩。 有天黄昏的时候，他俩走到这里，肖依那突然快跑两步，稍一垫脚，唰的一下就跳了上去，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吃惊的他，也不说话，只得意的微扬起头。 白满川吃惊又好笑，看着眼前这个爱娇的少女，背后的夕阳是如此的美丽绚烂。 他们坐下来望着潭水聊天，他才知道，依那是多么喜欢说话，你只要望着她的眼睛，她能从夕阳满天说到月朗星稀…。 于是，他就知道了，依那有个叔叔在香港，这几年海外华侨归国探亲热，她叔叔已经和上海的亲戚联系上了，很快就会回来探亲。 依那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调回上海，家里的亲戚也在帮着找关系。 依那也有些担忧：“爸爸说，他们调回去的事情，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等过年的时候，爸爸会回上海，再送些礼品，跑跑关系，就能敲定了。” 她暗自叹气的说：“爸爸说，等我毕业以后，正式入职就可以想办法，上海国营正式工不好弄的，从这里调过去，还好办一点。” 他听到这些，心里有些恍惚。 人们说同年龄的女生比男孩子成熟，这句话真的有道理。 他能看到依那对未来隐约的担忧。 可是这会，他也不会空口做许诺，可总要让依那看到些希望。 就开口说：“依那，我构思了一本小说，很快就要开始动笔写出来。不要担心，在毕业前，你就会看到我给你的保证。” 依那专注的看着小白，轻声说：“我给你唱一首歌，不过我可不会写歌，嘿嘿。” 于是，她靠着小白，就那样随意的、明亮清丽的歌声响起： 我爱你，塞北的雪。 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 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 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 你是春天派出的使节，春天的使节。 （我爱你，塞北的雪；王德作词，刘锡津作曲） 小白望着依那，眼神满是迷恋，歌声清丽婉转，演唱深情自然，人儿温柔美丽，让人如何不着迷。 唉，美丽的事物和人儿，除了带来美的享受，也会带给人些想拥有和怕失去的惶恐。 哎，我本来想玩几年再努力的，可是呀，谁让我又遇到你，前世错过今日偿。 小白碎碎念着，拉着依那站起来，放声高歌：“唱山歌嘞，这边唱来那边和，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依那和了一句就害羞了，两人呵呵笑着向回跑去。 第7章 平平无奇上课了 两周的军训，很快就过去了。 这种厂矿下属院校，大家都明白，该做的事情要做，可是大多也就是得过且过。所以，整个军训过程还是比较平和的。 不过白满川还挺高兴，这些天和军训队长关系处的不错，临别时，从他那里弄了两枚训练手榴弹，准备带回家给弟弟，也是个小惊喜。 这几天已经开始上课，同学和老师大家都明白，不管学成什么样，毕业后都是国家正式职工。 要不你看看李皮子，已经上了两年了，毕业考试不及格，于是就接着再上，厂里不表态，学校没法说，有意思的是，也不用交学费，每个月还能照样领生活费。 所以，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只要等着毕业、上班、娶妻、生子就好。 在这会儿，民间总能遇到些多才多艺的人才。 因为大家活的轻松，也有些单纯，所以大家有闲也有心，八小时以外，大多会有些业余爱好。 在大多数国企，只要厂工会的有些上进心，那肯定会经常办一些书画展览、棋牌比赛、球类比赛、歌舞汇报演出。 除了在本单位搞活动，企业效益稍微好些，那定是要拉着队伍，到合作的单位炫耀一番。 久而久之，甚至有些技能出众的员工，每年能有半年时间被厂工会借调去搞活动，就像是半职业的演艺人员。 记得当年接触过一个企业，这是个半隐藏在山中的保密企业。 当时听说，这个单位编排的节目质量非常高，通过关系介绍，就直接上门了。 当他向关系人员讲明请求后，便惯例被安排在厂招待所住下。约好晚上到家里坐坐。 晚上，他拿着带来的土特产，又买了两罐麦乳精登门拜访。 没想到人家还很热情，准备了花生米、豆腐干，拿出瓶汾酒就要拉着他喝几杯。 喝的兴起，不知怎么的两人就比划了起来，好家伙，一个玩弹腿，一个来红拳。 当女主人去参加舞会回来，一开门真是惊了个大呆。反倒是他们两个哈哈的笑个痛快。 第二天，关系直接开车将他带到了省城歌舞团，指着排练大厅说： “兄弟，你看看，这边的演员都是我们单位的。他们除了节庆假日回厂演出，其余时间都在这里学习。你看你们单位需要几个人，你就随便挑。” 说着他挤着眼睛补充着说，“别担心，他们都是专业的。嗯…反正，他们也愿意出去挣些补助。” 白满川睁大纯洁的双眼，心说你话说的这么正经，干嘛眼神是如此的迷乱。 不过事实证明，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最后，关系户挑了两女一男，那业务水平是真专业。 当后来那个女演员教舞蹈的时候，每次有意无意的眼神向他瞥过来的时候，都吓得他的小心脏扑通通的乱跳。 走之前，再一次和关系小酌后，当看见他拉开冰箱，从里面装的满满的中华、凤凰香烟中拿出几条的时候。 惊愕的少年第一次知道，冰箱还可以藏烟，当时，家用冰箱可是非常少见的奢侈品。 偶尔回想起当年那一幕，白满川真没有羡慕的想法，嗯、单纯、真是单纯。 所以，当白满川发现肖依那的舞蹈、吴彩衣的唱歌几乎有专业水平，甚至学校里面还有几个弹吉他的水平也很好，他是有些惊喜的。 可惜当年他学会吉他的时候，这几位都已经毕业了。现在，每周总有几次，大家会聚在一起，弹琴唱歌很是快乐 自那天起，白满川就有了些苦恼，原本他是真想好好感受几年，作为一个知道答案的挂逼，完全可以先混几年再说。 其实，生活在这会儿，除了穷一点，真没有多少压力。 不需要自己存钱买房，单位会分房；不用为彩礼忧虑，这会的彩礼是被褥和家具； 不用担心孩子的上学，单位有子弟学校；不用担心疾病和养老，单位有职工医院； 可以说，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的保障。只要你心态不是太奔放，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惜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啊。很快，人们为了挣钱会变得多么疯狂。 说不上对错，大家都是奔着好日子去的，可谁都不知道，最后换来的只是无尽的烦恼，无忧无虑好像遥远的梦想。 尤其是那晚以后，他只好勤快一些，才能在大家观念转向的时候，筑起一道保护墙，让她和家人能从容做出选择。 其实，这样的转变，现在已经开始了。 刚才那玩乐器的同学就说，‘这段时间，有人在城里弄了个舞厅，想让咱们去包场伴奏，如果去的话，周末两天给100元钱。’ 82年央视举办了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晚会上主持人和嘉宾们翩翩起舞。 随后，全国各地有关部门宣布解禁。许多单位、工厂、学校等纷纷开始举办周末舞会。 他大致算了下，舞厅时间大多晚7点到11点，一般先放半小时磁带，一般是热闹的舞曲，用来暖场。 这时最吸引人的是“阿里巴巴”和“成吉思汗”，“吉米，来”不知道出来没有。 后面还有经典的“荷东”、“猛士”、“路灯下的小姑娘”，另外85年出来的4盒“舞曲大全”也是舞厅必备。 这会的舞厅，布置都比较简单，大家来跳舞，主打的是单纯的娱乐放松。 一般都是在屋顶上挂满彩纸拉花，舞台周边装一排彩灯，（还见过用15瓦白炽灯刷颜色漆，手搓的彩灯，一直不知道会不会热炸。）如果奢侈一点，装个旋转灯、频射灯那就老有气氛了。 动感激烈的舞曲将人们招进舞厅后，乐队就开始演奏舞曲。 大多演奏的，都是节奏明快的三步、四步流行歌曲。演奏1个小时，乐队就歇半小时，一般到10点多乐队演奏就结束了。 乐队主力4到5个人，其余来凑热闹的，喝几瓶饮料或者啤酒就很有面子了。 每人两天能有20到30元。这个真不算少，白满川这会家里每个月给5元，学校发28斤饭票、10元菜金，反正能吃饱。 第8章 物资交流大会 白满川心里琢磨着，嘴里忍不住哼起来： 成、成、成吉思汗。 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异常英勇。 成、成、成吉思汗。 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少女们， 都想嫁给他呀，喔嗬嗬嗬。 都想做他新娘，哇哈哈哈…… 这个曲子太上头了，他不由的在课桌上敲打起来…。正当他摇头晃脑的唱着时候，背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成、成、成吉思汗 有文明有魄力有智慧异常英勇 成、成、成吉思汗。 不知道有多少美丽的少女们，都想嫁给他呀，喔嗬嗬嗬。 都想做他新娘，哇哈哈哈。 …… 他回头看见吴彩衣俏脸如画、刘小芒一脸戏谑的唱着，白满川没有理他们，转头对站在门旁的肖依那点头，示意让她进来。大家忍不住都哈哈的乱唱乱笑起来。 “小白，”吴彩衣急性子的问，“你这是在干嘛，一个人就唱起来了。” 嘿嘿的一乐，白满川笑着给他们几个讲清楚舞厅伴奏的事情。 这几个一听，眼睛都亮起来，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舞厅这种新鲜事物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也要去，我可以唱歌。”吴彩衣急着插嘴。 “你去可没钱，”白满川笑着说。 “我不要钱，多好玩呐。”吴彩衣干脆的说，“什么时候去。” “哦，先要和那哥几个确定人员，再和舞厅那里谈谈价，再把事情说死，” 白满川思量着说，“嗯，如果没问题，等周末还要去现场排练，调试下音响设备。嗯，这几天大家抽时间挑些舞曲，也要先提前排…’。” “行，没问题，我去找他们说去。”吴彩衣风风火火的就要走。 “唉、唉，别急呀，你过来是不是有事情啊。” “哦、哦，那就等会晚上吃过饭，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商量。”吴彩衣说着，一指刘小芒，“找你去玩，让他说。” 刘小芒这个家伙，为人八面玲珑，却又有个性、有趣味，并且非常喜欢琢磨新潮服饰。 前世白满川就是在他这里才知道“折边西裤、戗驳领西装、平驳领西装”的区别。 后来，他在学校女生中的好人缘，大多来自他对潮流服饰的了解。 看着白满川望过来，刘小芒一昂头，有些显摆的说：“利州市知道，川省的，一过阳平关就到了。”看他点头，就又接着说。 “这个周末，利州那里有个大集，嗯，也叫‘秋季物资交流大会’，听说请来好几家南方的服装厂，我们打算去看看，你去不去？” 这个时候，物质交流大会是件非常时尚的活动，其实还是因为商品匮乏。 每次举办都称得上是盛况空前，先是在一个大大的空场地，划出一块块不同的商品场地，就能开场了。 后来，变成搭起一排排简单的遮阳棚；再往后，许多地方搭建起简易房，直到变成了贸易市场。 交流大会的内容，那真是花样繁多、五花八门。 一般都会有服装布料、五金百货、农贸物资、瓜果蔬菜、戏曲演出、小吃零食…，只要你能想到的，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有次，他在一场交流会上，还看见好大的一片骡马牲畜的交易市场。 依刘小芒的说法，这场利州的‘秋季物资交流大会’是主打流行服装的。 看他沉默半天不说话，刘小芒先说：“怎么，不想去吗？早上6点有趟火车，到利州大概10点多。下午4点、6点、8点都有回来的车次，回来最迟12点多。” “我给你们借自行车，到时候放到安宝国那里，到时候回来也方便。”吴彩衣补充说。 安保国是同班同学，他家就是火车站的，这也是本届唯一的铁路系统子弟。 “我也要去。”进来后，就没说话的肖依那开口说。 “好，”白满川没想到她会应声，看着她，笑着说，“嗯，咱们一起去…。” 他不理旁边两个家伙的起哄，解释说：“我不是在想去不去，我是在想钱的问题。” 几个人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的说钱，刘小芒接话说：“嗨，放心，这一段不用买票，没人查票，我们经常坐。” 说到这里，他想一下说，“要不，…和安保国聊聊，让他帮忙借几个铁路工作证，或者找个大尾巴施工票。” 这个时期，铁路上规定，铁路职工因公出差、通勤、探亲等活动，可以拿相关证件乘车。 这些乘车证种类还比较多就不细说了，即使没有乘车证，有个铁路职工工作证其实更好用。 当然是因为同系统中，谁也不愿意得罪人，免得以后碰面不好看。 在八、九十年代，有一大批铁路子弟，就是靠着这种便利，沿着铁路线南下北上，捣腾各种时髦商品，挣得第一桶金。 这个时期，铁路比公路还是更加方便和安全的。 白满川摇摇手：“不是，我不是说买票的钱。”他看过几个人的脸说，“大家去不光只是看看，总要买些东西？” 他再次示意阻止了刘小芒说：“不管你们有多少小金库，如果我们大家一起去，你们想不想趁这个机会挣些钱呢？” 啊，三个人有些发呆，白满川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瞎吹牛，”“你有什么办法？”刘小芒和吴彩衣一起说道。 肖依那直接坐在他旁边座位上，像是要支持他。 “哈哈，”白满川故作猖狂的模样，大笑几声。 对着刘小芒说：“什么叫吹牛，你要不愿意别后悔。唉。” 他做作的叹息道：“不知道你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能合作做同学，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小露一手，传你个金手指。” 撇着嘴的刘小芒还没说话。 吴彩衣伸手拍打他一下，直接就问：“你说，怎么办？”像是一点都不怀疑他在说谎。 白满川看着眼睛冒光的吴彩衣，暗自思忖，呵呵，这位姐姐对挣钱的兴趣真是不掩饰啊。 “我这个办法，没有什么成本，不过可能还要加些人手。” 吴彩衣直接说：“你说还要什么人？我去给你找。” “哦，就李伟、安保国，要不然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大家直接商量。免得扯来扯去的说不清楚。” “行，你等着。”吴彩衣拉着刘小芒就往外走。 “唉，你别拉我呀，你在楼上叫一声，他们敢不来吗？”刘小芒抱怨道。 “别废话，我懒得给他们解释，我们一起去，把他们先拉过来再说。” 白满川看两人拉扯着走出去，回头对旁边的肖依那挤挤眼睛，偷偷抓住了她的小手…。 第9章 街头游戏 时间不长，门口走进来四个人。边走边听着刘小芒解释事情的缘由。 吴彩衣有些狐疑，盯着脸有红晕的肖依那，看一眼旁边笑嘻嘻的白满川，什么也没有说。 这会儿，刘小芒总算说明白了，几个人刚坐下，李伟就开口问： “兄弟，听说你要带哥们去挣钱，没说的，我跟你去，不过…”他犹豫了下又接着说，“我妹妹要我周末陪她买东西，我已经答应她了…，我带她一起去行吗？” “哎呀，”白满川心里暗自叹息，看来上一世真是不开窍，居然忘了还有这么个美女。 李伟有一妹一弟；他这个妹妹，也是今年的同级生。姑娘那叫李静，俊俏好容颜…。 哦，好像有点串词。 前面说过，李伟的头有些小，虽然人有些随意不羁，可是相貌却是秀气洒脱，很是让姑娘接受。 他的妹子李静更是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焦点人物。 巴掌脸、冷白皮、星星眼、长睫毛、樱桃唇，172的大高个，当她走路的时候，永远身条笔挺、端庄从容、不急不躁。 可她又有条粗黑油亮的大长辫子，长到了臀部，一摇一晃的真是晃眼睛…。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现在想想，那种妩媚和端庄的冲突感，有种致命的诱惑。罪过罪过。 他擦擦口水，收起奇怪的想法，回应道：“不急，一会说。”转向安保国露出询问的神色。 “那个…，你想怎么挣钱？”安保国有些迟疑的问。 安保国的父亲，是铁路中学的教导主任，叫他来只是为了路上方便。 再者，他的为人比较靠谱，也想趁这个机会加强下交往。 白满川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找了一节粉笔，先画了三排共24个小圆。 “金手指小课堂开课了，请同学们注意听课。” 他先玩笑一句，不理几人的哄闹，开始解说。 “这是个街头游戏，它不需要什么成本，最适合我们现在来做。具体要这样做……。” 他开始边说边写，规则非常简单，很快就写清楚了。 游戏要用到三种颜色的玻璃球，每种颜色各拿8个，共24个珠子放入袋子里，玩家从中摸出12个，按不同颜色珠子的数，凑成一组数字，根据数字对比获奖表，就能得到对应的奖金或惩罚。 比如摸出12个珠子，2个红的、5个蓝色、5个黑色，组合数字就是255。对照获奖表，可以得到5毛钱的奖励。 在总计13种排列组合中，多达12种都是摊主给你钱，唯独摸到345组合需要给摊主钱。 接着他将13种组合和对应的赢赔数字，都写了出来，分别是：840奖50元，822奖5元，831奖5元，750奖10元，741奖1元，732奖1元，660奖10元，651奖5角，642奖5角，633奖5角，552奖5角，444奖5角；345陪5元。 他刚说完，吴彩衣就急着说：“你写错了，怎么13种组合，只有一种能挣钱，别的都要赔钱？” 白满川笑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看大家点头，再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除了不明白怎么挣钱，别的都明白。”李伟痞痞的说法，让大家不由的莞尔。 “呵呵，知道怎么能算明白吗？”白满川问。 “哦，大概要用排列组合来算。”安保国轻声说。 “说得对，有文化。”白满川的话引来几声轻笑。 他也不在意，转身边写边调侃的说：“其实我可以直接写结果，不过我把计算式列出来，表示我不是骗你们。” 说着，在几人的笑闹驳斥中，快速写下几行算式和数字，接着解释说： “这个玩法，三种颜色摸出12个，总共有种组合。”下面几人明显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数字。 “各种组合出现的概率是，”他说着先在840组合后面写上万分之贰。 写完后，故意转头看看他们的表情，对着发呆的众人得意的笑笑，才回头继续写其他组合的概率。 很快写完后，扔下粉笔解释。 “大家看，玩家得50元的几率是，摸5000次中一次。玩家给我们赔5元的几率是，摸100次，赔48次。” “可是，别的组合我们虽然赔的少，可是都是我们赔呀。”这次是吴彩衣发问。 “我们挣一次够赔几十次。”白满川回。 “可我们赔的次数多。”安保国说。 “哦…，”白满川刚要解释，突然意识到这样下去，解释的越多越糊涂，要换个办法。 便停下来转问其余三人，“你们有什么问题？” 刘小芒思索着说：“我大概明白了。” 李伟眼睛明亮，自言自语道：“牛叉，这是谁琢磨出来的…，” 他察觉到小白在看他，就说：“哦，这个很简单，别被那些算法骗了。” 他语气肯定的对着保国说，“你别管那些算法，你只要知道，就是玩家摸两次，一次要给我们赔5元，另外一次，我们可能给他赔5毛到50元…，你说，是挣得多还是赔的多？” 安保国和其他人听到这话，脸上都有些恍然。 白满川心中意外：……，这可真没想到，李伟这个家伙，看着一副痞懒像，反应这么机敏的吗。 李伟停了一下，再仔细看着黑板上，又继续。 “我们赔钱的那一半，应该说：赔10元是万分之19；赔5元是万分之19；赔1元是百分之3点77；赔5毛的几率是百分之47点12；赔50元是万分之2。” 他说完以后，看见还有人在疑惑，直接鄙视的说：“怎么，看不懂了，又懵逼了。” 他也不理会几人竖起的中指，直接起身走到台前，拿起粉笔划了段竖线，左边写上4871乘5等于元。 当当当，用粉笔点着这个数字，说：“这是摸一万次我们挣的钱。” 接着写右边，分别是19乘10元等于190元，19乘5元等于95元，377乘1元等于377元，4712乘5毛等于2357元，2乘50元等于100元；又在下面写了一行，总和：等于3119元。 写完这些，说：“这是玩一万次，我们赔给玩家的钱。”然后，他把粉笔一扔，抬头看了一圈，也不说话。 白满川忍不住惊叹：“我去，人才呀！” 他真心佩服的说，“能把复杂的事情讲的简单明了，真没看出来，牛叉。”边说边对他拱手致意。 “小意思、小意思，”李伟得意洋洋的装谦虚。 “嗯，那就是说摸一万次珠子，我们得元、赔3119元，净落元。”刘小芒再次惊愕的确认。 “哦，应该再加2000元。”白满川说。 “哦？”“为什么？”李伟打断刘小芒急着插嘴问。 “我没有说吗？”白满川摸摸鼻子，“两毛钱摸一次。” “你太黑了。”“的让人怀疑，收小钱参与的人才多。”刘小芒和李伟同时说。 “的不值钱。”安保国悠悠的声音响起。 白满川只剩下竖大拇指，心里想：“靠，这些家伙，都有些坑蒙拐骗的天赋，真没看出来。” 他笑着总结：“不要钱摸，实在是太像骗子，两毛钱摸一次，一元钱摸六次。怎么样。” 看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他再次问：“那么，大家会参加这次活动吗？如果不参加，就别把这些说出去，最少这几天要保密。” 第10章 准备 “如果不参加，就可以走了。”白满川说，“如果要参加，请大家明确表示。” “我参加，”李伟首先举手示意。 “我参加，”吴彩衣和肖依那同时举手。 “我参加，”安保国举起手。 “我参加，”刘小芒举手后，又接着说，“大家都愿意，干嘛要走这个形式？” 白满川脸色平静的解释： “能来这儿的，都是朋友，不管能不能一起做事，每人情况不一样，都没有关系，可是如果无意中的一句话，给别人带来麻烦，那就没意思了。” 他又扫一眼大家的神情： “走个形式，是希望大家明白，既然决定了就要当个事做。如果形式都不愿走，我担心大家不认真。挣钱都不认真，我不敢和他一起做事。”看他一脸认真，众人有些不习惯。 “既然大家都参与，就给大家讲讲事情的各个环节，和需要大家负责的事。再定下具体负责的人。” 白满川继续说，“如果有问题，随时说。” 他看见大家有点沉闷，叹一声气：“大家轻松一些，我们是挣钱，不是打家劫舍，来玩的都是想占便宜的。来的自愿、去的不留。主打的就是一个愿者上钩。” 呵呵有人轻声笑着，“你刚才的样子，有些不习惯。”肖依那直接说。 嗯，白满川看过去，看着对他眨眼的肖依那，有些惊奇她的表现： “各位，”他认真的说，“在这里认识大家我很高兴，真希望能和大家成为长久的朋友。可是，朋友是不一样的，有同甘共苦的、酒肉之交的，还有互相利用的。 其实，这次的事情做不做，能不能做都没关系，一点都不影响大家以后的相处。 不过，我个人在意的是为什么做不成，如果因为我们不认真而失败了，那我们就不该开始。” 吴彩衣看看大家，有些认真的说：“小白说得对，决定做就要认真做成。如果随随便便的，那不是晃悠大家吗？” 对，安保国认真的点头。其余几人的神色也明显认真起来。 白满川看着大家，露出微笑对大家拱手道：“谢谢大家，我给大家详细讲一下。” “准备工作最重要；首先，利州不是兴洲，不是我们熟悉的地盘。要想办法和地面上的人物有联系，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刘小芒举起手：“我们就去两天，和那些人掺和，会不会更麻烦。” “这个同学问得好，”白满川笑着轻轻调侃一下， “因为我们只去两天，就是挣快钱的，如果有人捣乱，那不是烦心又赔钱吗？而且，如果当地地面上的能帮我们维护好场子。两天后，可以把这套游戏教给他。 “啊，真的要教给他们吗？”安保国有些可惜的说。 “教啊，干嘛不教。难道你还会再去摆摊吗？” “哦，不会。”他的回答有些迟疑。 “放心，想挣钱，还有别的办法。” 白满川接着说，“现在最好要先打听一下，在当地……、哦，最好是交流会那儿地面上的人物，有谁认识在利州上班，打听下混地面的，知道名字也行，实在不行，去了以后想办法。意思就是合作、不冲突。” 安保国眼神闪烁的说：“我晚上回去问问，隔壁的哥哥在利州车站上班。” ok，白满川比划了个手势， “就是找个人当地人合作，两天时间别让人找麻烦，完事以后他就能用这个办法长期挣钱。别的事不参与。” 他又转向其他人，“你们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关系，不过我们只能和一个能拿住事的合作。” 等了下，看大家都明白了，就继续说：“接下来是摆摊怎么吸引人来，这个要先编套话术。” “什么是话术？”吴彩衣问。 “你看过耍猴的吗？耍猴之前他嘴里唠叨的，那一串吸引人的话，就是耍猴人的话术。” “我看耍猴的时候，耍猴的没有对我说话，他只和猴说话。” 哈哈哈哈……，吴彩衣呆萌的样子，引得众人大笑不止。 白满川忍笑挥挥手，“我们看的不是同一个猴子。” 众人又忍不住笑起来。吴彩衣也反应过来，瞪眼看着他。 他拱手歉意说：“我给你来一段，你听听看。” “嘿…… 小小毛猴出四川，出在四川峨眉山。 山又大来水又宽，树木琳琅没有边。 前山撵来后山赶，才把小猴赶下山。 赶下山来到河南，带到河南新野县。 先教立来后教站，教它跑马上刀山。 大把戏教你三千六，小把戏教你六千三……。” 看大家笑的东倒西歪的，他也笑的停了下来。 等大家歇了一下，他望向吴彩衣问：“明白了。” “不明白，我可来不了这个，我要能来，我就是猴。” 哈哈的笑声又响起来，白满川无奈的笑道：“没这么复杂，我们这个，记住几句顺口溜就行，” 说着他想一下，“先确定名字，干脆就它‘好运珠’，对，这不就顺当了。” 他转身对着黑板一边想着一边写；好运珠一摸，好运自然来；摸摸好运珠，好运自然来；摸摸好运珠，财富滚滚来；摸到好运珠，走向致富路；好手摸到好运珠，幸福美满天天在； 写完后，转身看见大家在怪异的看着他，“怎么了？”他问。 “你可真能吹啊。”李伟怪笑着说。 他摆摆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有别的也行，只要听着顺口就行。那么，谁来做这个摊主？” 吴彩衣举：“我来。”刘小芒也举手。 “这样，你俩主打，我和李伟随时换你们。两天时间一两个人太累了，肯定不行。” “另外，摊主注意，身上钱不要超过两百。多了就转给我。别的人维护场子，注意盯着小偷。” 然后，大家商量过后，开始分头行动。 找两张大红纸写游戏和奖赔内容，找一副弹珠跳棋，缝摸好运珠的袋子，找三个木盒。 道具做的正规些，可以加强信任感。 第二天，安保国兴奋的拉着白满川说： “我隔壁的哥哥答应了，他说那个交流会正好在他们站前广场召开，他和当地的人都熟悉。不用找人，他就能帮咱们看着，保证不会出事。” 白满川对他比个大拇指，呵呵笑着问：“你说的那位哥哥，现在还在站上吗？能不能去见见他？” “没问题”他这两天倒休，明天回利州。安保国肯定的说。 “这样，下午最后一节课不上了。咱俩一起去请他吃个饭，见面聊聊。” “嘿，不用了。我们两家一直是邻居，他上学的时候，家里人有时候顾不上，他都是在我家吃饭的。”安保国不在意的说。 “哥们，听我的，咱找人帮忙，先要把人家的面子撑起来，一起吃个饭，先熟悉一下。” “那好，下午一起去。” 第11章 人面儿 中午，白满川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打饭，刚到食堂，就见肖依那在门内的座位上。 看着他走进来，对他眨眨眼睛，他就明了的走了过去，还不忘回头，对那几个嫉妒的发出怪声家伙做出个得意的表情。 他嘻嘻的看向肖依那，她直接将空饭盒递过来，他也不说话，接过饭盒就向打饭窗口走去。 一会儿，他就端着两人的饭盒走回来。肖依那也不管有什么菜，把饭盒里的肉都夹给他，白满川笑着接受，还在和她低声评价学校的饭菜，说等哪天做粉蒸肉的时候，要一次打三份，一次吃个够。 不一会，两人就吃完了，肖依那去洗干净饭盒，回到桌旁，拉着白满川不让走，只是说着些闲话，等到人都快走完了。 肖依那拿出张十元钱，递到他面前，白满川看了一会，笑着接过来，紧握了下她的手，拿起饭盒，两个人相伴着走了出去。 下午，安保国领着白满川来到他家隔壁，刚到门前，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吉他声。 白满川拉住正要敲门的安保国，侧耳听了一会，才示意他敲门。 门打开，一个留着板寸，神情精悍的小伙立在门后，“路哥，我同学和我一起来的。”安保国说着就走进去。 “来，快进来。”门前的小伙，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招呼白满川进来。 走进屋里，只见侧屋里还有个年轻人，他正抱着把吉他，坐在那里随意在翻书。 安保国喊一声“张哥，”再回头介绍白满川。 一阵相互介绍后，白满川明白了，路哥名字路怀远，父母是兴洲火车站的职工，和安保国一家有多年的交情。 路怀远复员后找关系进了利州火车站，现在已经上四年班了。这几天正好休假回来。 张哥是路怀远的同学，在车站铁路俱乐部打杂，这些日子加入了刚成立的乐队，今天和路怀远一起练练琴。 等大家相互招呼后，安保国马上说：“路哥，我这个同学会弹吉他，还会自己写歌。” 白满川迎着两人探究的目光，只能应付的回道：“没有，没有，刚在门外听到你们弹琴了，我比不上。” “嗨，别客气，”路哥伸手止住安保国，“大家都是爱好，哪有什么谁比谁强的，来玩玩，大家一起玩，高兴就好。”说着从张哥手中拿过吉他，递了过来。 白满川没法推辞，接过后看了下，发现这是把‘红棉’牌古典吉他。 右手在琴上一划，略一沉吟，说：“我在门外听到在演奏‘阿尔汗布拉宫的回忆’，实话实说我弹不了，那个太吃功夫了。”说着自嘲的笑一下。 看两人的表情，估计是张哥弹的，他还是试探的问：“刚才是张哥弹的吗？” 张哥微昂头随意的嗯了声，路哥轻推他，看着白满川说：“小白，别介意，他闲时间多，也能下功夫练琴，在这一片还有点名气。” 白满川摇头示意没有关系：“路哥客气，我学琴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好好练过，只是学了几个曲子，试着弹，别见笑。” 说完后，手中轻柔的旋律开始响起。 他演奏的是‘献给爱丽丝’，这个版本参考了几年后，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曲的一些变化，曲调更加清新动听。 实际上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是九一年左右进来的。 很快，几分钟的曲子弹完了，路哥和安保国连声赞叹，旁边的张哥有些尴尬，几次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路哥和白满川对了下眼，两人相视一笑。路哥没有说话，白满川直接问：“张哥，你给我提提意见。” “嗯，啊，弹得不错，挺好的，”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没有弹过这个曲子，就不多说了。” “张哥，你看这样行吗？”白满川说，“我那天写份谱子，让保国给你带过来，你抽空练练，下回咱们再交流一下。” “哎，好，这个办法不错。”张哥一听这话，马上坐直了身子，又回头看向安保国叮嘱道：“兄弟，你听见了吗，记着点，别忘了。” 路哥笑着点头，侧身对白满川比个称赞的手势。 接着几人又相互换着弹了几个曲子，闲聊中，知道路哥想弄个乐队，也想在利州铁路俱乐部，想借场子搞舞厅。这几天，他没少去打听舞厅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想着给舞厅伴奏的事情还没落实，也没多说。转眼间，已经六点多了，周边的人家响起了做饭声。 白满川对路哥说：“路哥，我有点事要在利州的办，想问了解下当地的情况，你看方便吗。” “哈哈哈，保国说你教给他个挣钱的‘金手指’，哈哈。” “没问题，兄弟，你放心，有我在，利州车站那一片，你尽管放心。”路怀远笑着回答，神情很是随意，明显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别，路哥，你看这也到吃饭的时候了，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白满川对着张哥邀请道，“张哥一起，一起去喝两杯。” “不去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聊，”说着他站起来，又说，“别忘了那个谱子。” “呵呵，你放心，就这一两天的事。” 等他走了，路哥看这是真心邀约，无可无不可的，三人到了个附近的小馆子。 这会儿的酒馆，都是国营的，他们在酒馆中，就遇到了几个熟人。 等着点好菜以后，白满川开始，详细讲了事情的原委。 路怀远听完后，有些疑惑的问：“哥们，你是保国的同学，他既然给我说了这个事，那我肯定没有二话。我们的关系在这儿摆着呢，这你只管放心。” 他停了下，接着说，“可我有些不明白，想问问你。” 白满川点点头，把烟盒给他递过去……，三人都点上烟后，等着他发问。 路怀远呼出口烟：“你们就在那儿待两天，对。” 见白满川点头，他继续道：“我给保国说了，这个会在车站的地盘上办。 我在那儿待了几年了，车站一圈的人头都熟悉，别的不敢说，护着你们肯定没问题，你何必搞得这么麻烦……？难不成，是不放心我？” 路怀远说话间，安保国已经把酒杯满上了。 白满川端起杯子，敬路怀远说： “路哥，感谢你愿意帮我们，今天都坐到这儿了，那就先喝一杯，然后我来说说想法，你看我想的有没有毛病。” “行，来，一起。” 三人放下酒杯，白满川先挑明，他找当地人帮忙，完事后会把这套游戏玩法留下，不让对方白帮忙。 这些年各个地方，经常举办一些交流会和集市，他们只要愿意跑去摆摊，怎么也算有个长久的好处，大家皆大欢喜。 这样的事情，路哥出面给双方沟通一下，大家都要落路哥的人情。 “路哥，”白满川认真的说，“我不在乎这个挣钱的法子，可这个事是我提的，朋友们都支持，也愿意一起帮衬。 那我就要保证，这一趟大家能顺顺当当的，既要把事办好，也要玩的舒心。在我这儿，这个比挣钱重要。 你说，如果真来几个混子来挑事，不管怎么说，那不是让人膈应吗。” “所以啊，听保国说你们两家的关系，我就想来这见见你。” 白满川说到这里又端起酒，对二人示意一下，直接一口喝了。 “就是怕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我知道，如果真有事情，你肯定要出头。 路哥，说句良心话，真没必要。 咱们都是有工作的，不是混社会的，给他们些好处，他们就能帮着把事情办了，这不是挺好吗？” 路怀远听他说完，默了下，嘴里啧的一声，举起酒杯示意：“行，兄弟我明白了。按你说的来。” 说完他又追了一句，“以后常联系。” 第12章 秋蝉 夏末秋初的清晨，秦岭山中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等他们上到车厢里，身上的寒气才慢慢消下去。 四个小伙子，三个大姑娘。 其余三个小伙就别说了，这三个大姑娘可真是漂亮，吴彩衣俏丽飞扬、李静清丽端庄、肖依那白皙娇艳。 白满川看着眼前的众人，惊异的想，本想躺平的，怎么就弄了这么摊子事，没办法，实力不允许啊。 想的有趣，不由的摸着下巴，眯着眼嘻嘻笑着。 自上车后，就时不时瞥向这边的李静，忽然看见白满川的神情，不由的向李伟身旁挤了一下。 李伟顺着妹妹的视线望过去，脱口而出：“靠，你这个阴险的样子，在琢磨什么呢？” 白满川惊愕着说：“啊、什么意思？” 李伟向循声望过来的同学们说：“你们没看见，刚才这个家伙，手摸下巴、满脸奸笑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诬蔑、你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随着这两位几句调笑互怼，众人刚才有些紧绷的神情，都放松下来。 确实，这几天大家有空就聚在一起，不断的变换身份研究游戏的玩法，他们已经将奖赔表都背下来了。 可事到临头，谁也免不了心中忐忑。 放松下来后，大家闲聊说笑，不知谁拿出来一副扑克，大家边玩边聊的热闹起来。 火车呜呜的奔驰在秦岭山脉中，宝成铁路是我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 小时候对这个，真没什么感觉，只是在路过铁道边的筑路工人陵园时，难免有些肃穆。 再后来，记得是第一次乘坐，燃煤蒸汽机车牵引的客车，车辆启动时，大家都忙着拉下车窗，我都没有察觉出原因，当车速提起来后，刺鼻烟气裹挟着煤屑扑面而来，毫不客气的教训了我。 这一刻，才明白这条铁路的先进。 车厢里的乘客稀稀落落，除了过年的时段，这个时代外出的人不多。 这会车上的乘客大多数就那么几种；公务出差、探亲访友、旅游，其他的很少。 车上人们一般都比较放松，人们上车后，往往会先和旁边座位的旅客沟通一下，互相交流下各自的目的地，默认的坐在一起就会互相有个照应。 在漫长的旅途中，如果你需要打水买饭、活动腿脚，或者，只是坐累了想到处转转，你只要给邻座打个招呼，大可以放心的离开。 不管你有没有车票，放心，等你回来，座位还是你的，旁边的东西也不会少。 八十年代后期，外出人员多了，虽然组成复杂，可是除非遇到偷抢，大多数人还是愿意互相帮助的。 记得前世这会儿的自己，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极度渴望。 曾经狂热的热爱乘坐各种客车、货车到处跑。也不是旅游，就是几乎没有目的的到处跑。 虽然受到条件限制，没办法跑远，可是在秦都到蜀都这一线，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哪个车站没有下去过； 陈仓到利州这一段的每个车站，不管车站等级，站名都是倒背如流。 噢，你问哪里来的钱。没有钱，这一年多就没买过一次车票。 如果是货车就上尾车、押运车；如果是客车，前期还想办法找人借各种免票，后面嫌麻烦就直接混。 在车站吃饭一般都跟着工务段的人混，在车上有钱就吃饭，没钱饿一两天也常见。 后面回想起来，这一段经历，学会了一件事：就是人在江湖，要学会的沟通，如果不是太为难，许多人都愿意帮助你。 记得在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车上突然临时查票，毫不意外的被乘警赶下了车。 当时已经半夜2点多了，一走下车厢，地面的雪直接埋住了双脚。 这里是秦岭车站，一个四等小站，候车室就别想了，正当一个人在风雪中有些发愁时，背后的列车员又招手喊我上车。 上车以后，他只是问了句：你是哪里的。我自以为聪明的回答：我是兴洲机务段的。当时，他笑笑就走了。 后来常常记起那个夜晚的风雪，记得有个面目模糊的列车员招手叫我上车。 列车在秦岭长长短短的山洞中穿行，一路青绿的嘉陵江蜿蜒随行。 两旁的青山，不断的有一片片或红或黄的色彩，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各种色彩都要出来了……。 他这样想着，不觉的嘴里哼唱起来。 恍然间，觉得眼前有人影晃动。回头看见肖依那侧头靠近他，像是在努力听他在唱什么。 依那正听着呢，歌声突然停了，她抬头正看见他满眼笑意的望过来。依那大方的就这样微仰着头看着他，脸上笑的一片明媚。 “好听吗？” “好听，是刘文正吗？” “对呀，你听过吗？” “听过一些。” “这盘磁带名字叫‘秋蝉’，我唱给你听。” “好，”依那满眼满脸的笑意，端坐起来，侧扭着身子、明亮的杏眼定睛望过来。 小白装模作样的清下嗓子，开启报幕模式：“刘文正金曲，秋蝉专辑，肖依那独享演唱会，正式开始。” “你这个不害羞的样子，我是真的佩服。”一听就是李伟嫉妒的声音。 嘻嘻哈哈的调侃声不断的响起，白满川故作不屑的回应：“你们现在说的所有话，几个字就能总结，那就是‘羡慕、嫉妒、恨’。” 说完后，也不管他们的反击，轻声唱起来。 这样的季节，这样列车上，有几个无忧无虑朋友……，龙游美景，少年歌声。 听我把春水叫寒， 看我把绿叶催黄， 谁道秋下一心愁， 烟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红花落红， 红了枫红了枫， 展翅任翔双羽雁， 我这薄衣过得残冬。 …… （秋蝉，刘文正，1979） 小姑娘，别悲伤， 要快快乐乐把歌唱。 小姑娘，别悲伤， 要欢欢喜喜尽情地唱。 ……。 （小姑娘） 窗外又下雨了， 雨丝缓缓地飘落下来。 远方有个女孩， 她从雨中慢慢地走来。 小女孩，你是否心里隐藏小秘密， 小女孩，你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 …… （雨中的故事） 歌声轻快如江水，无忧无虑的向前流去。 第13章 游戏开场 列车到达利州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一行人下车来，刚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腿脚，就看见不远处出站口的路怀远。 今天列车准点到达，下车的乘客不多。 路怀远站在出站口，没费什么功夫就看到几个少年走过来，他对着那边挥挥手，心中不由有些赞叹，青春年少美少年啊。 白满川快走几步，来到面前：“路哥，久等了，要麻烦你了。” “嗨，兄弟，别见外，”路怀远挥挥手止住他的话，眼神向后面几个招呼下，转身让出背后的两个人，介绍说，“来，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那个身材敦厚，面貌朴实，看着有30多岁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对白满川憨厚的笑着，也不说话。 “这位是你梅哥，在利州有个煤油灯的绰号，”路怀远有些戏笑的介绍，同时也隐约的点一下他的身份。 在地方混的人中间，有名气有绰号，没名气就没人在意你的绰号，当然也没人专门介绍你的绰号。 “梅哥，给你添麻烦了，兄弟几个都是学生，什么都不懂，就是来这儿玩两天，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请你多关照。” 白满川伸出双手紧握梅哥的手，语气诚恳的对他说。 梅哥有些没想到，前几天路怀远找到他，说有几个小兄弟要来玩玩，请他帮忙照看两天。 也明白的告诉他，事成后会给他留一条发财路子。 他心里明白，在车站这一片，路怀远完全能够罩得住，为什么要找他呢？还要给好处，至于什么发财的门路，他只当是个玩笑。 最后，路怀远大致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才明白，原来是过路的财神，雨过地皮湿，不愿惹麻烦。 他在街面上见惯了，这样的人，多数是不怕阎王发怒，就怕小鬼难缠。都是在江湖上混老了的人物才有的手段， 可今天一见，这几个青涩的少年让他有些意外，面前这个少年语气这么客气，倒让他加了几分小心。 他笑的更诚恳了几分，“小白兄弟见外了，你路哥可是我的好哥们，你们来这儿能想到我，那是给我面子，做哥哥的保你满意。” 说着，他转身拉过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留着长发的笑脸青年， “这是我的好兄弟，你叫他栗子就行，这一圈他熟，一会就让他带你们去交流会，那边还有个兄弟在占摊位，你们直接用就行。” 白满川一听，还有这好事。他握着栗子的手，嘴里的感谢不断。又回头将众人认真介绍给他，一时间众人招呼、感谢声响成一片。 白满川笑嘻嘻的站在旁边，居然发现栗子的眼光有些慌乱，时不时的在偷瞄几个姑娘。 旁边的路怀远肩膀碰下白满川，示意他看那边，对他戏谑的笑笑。梅哥也看见了，却笑嘻嘻的当看不见。 众人走出车站，马上就看见多面广场的热闹……，那真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哦，锣鼓喧天没有，别的真是有。 这会儿场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大家不管买不买东西，都乐呵呵的在一条条通道中挤来挤去的看着。 路怀远止住大家急着过去的脚步，先带着大家走进个早餐摊点。吃完饭后，大家一起来到梅哥占下的摊位。 整个物资交流会，就是四个字“热闹、简朴”。 会场正对着火车站出口，有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门楼，门头上几个大字“利州市物资交流大会”，大门后画出几条通道，通道之间就是留出来摆摊的位子。 走进大门，栗子积极的介绍：“这里面分成几大块，右手边这三排是服装区，再往后是家庭用品、锅碗瓢盆，左边一块五金家电，后面是副食烟酒，再往后是小吃摊位。” 他指着主通道的尽头说，“那里搭了个舞台，有歌舞和地方戏表演，每天上下午各一个小时。” 他继续带着众人向后走，快到尽头时，指着旁边说：“找的摊位在这里，背靠家电摊位，面对大舞台，一边是主通道，一边是小吃摊。”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地方。 栗子向旁边示意，“就是这里，”又指向摊位上坐着的青年说，“这是刘宝儿，有事情找我们就行……。” 白满川看过去，发现其实这儿不算个摊位，只是在中间通道旁摊位后摆了张折叠椅，刚才刘宝儿就靠在那里抽烟。 白满川笑着和刘宝儿打了个招呼，看看周围，回头笑着说：“栗子哥，能不能借个桌子用？” “没问题，”栗子一指舞台说，“那里就有，我去看看。”说着就要走。 白满川一把拉住他，掏出包烟塞到他的手里，压着栗子要递还回来的手臂，推着他转身向后走去。回头时，见路怀远和梅哥在看着他笑。 等栗子和刘宝儿两人抬着张桌子过来，李伟和刘小芒忙一起抬过来，摆铺上提前写好的奖赔表，放好道具，互相看看，犹豫着要怎么开始。 白满川严肃的走到桌前，左右扭扭脖子，双手来了个‘举火烧天’式，紧接着来了几个里摆腿、外摆腿……，身旁众人看得发呆。 旁边的路人以为这是个打把势卖艺的场子，呼呼啦啦的凑过来不少看热闹的。 这时，白满川像是活动开了，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开始吆喝： “南来的，北往的，马来西亚香港的。走过南闯过北，大马路上亲嘴的。都往这里看一看，今天的好运是你的。” 他直起嗓子吼了两遍，又回头示意吴彩衣。 这时的吴彩衣和众人张大着嘴，都被他吓住了。 白满川狠狠的盯了她一眼，手上示意她接上，又回头喊：“走一走、看一看，走过路过别错过，好运今天在这边，错过后悔一辈子。” 他再喊了几遍后，回头又看向吴彩衣。 吴彩衣一咬牙，接着他喊：“万水千山总是情，好运缠身真是行。两毛钱来摸一把，好运当头你真行。 洪湖水浪打浪，今天手气实在棒。伸手摸摸好运珠，一堆钞票背回家。” 这个时代没人听过这样的顺口溜，人们惊奇、哄笑着被吸引聚集过来，白满川也顾不上和后面几个家伙说话，直接走到桌子后面，向人群解释游戏的玩法，很快的就有人动作起来。 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大家也回过神来，忙着上前帮忙。 过了一会儿，看几个人慢慢适应了，都在忙着招呼来来往往的人群。 场子里的玩的人神情专注，看的人更紧张，随着一把把珠子的摸出来，周围人们或惊喜、或惋惜的声音，一阵阵的响起……。 等白满川退了出来，梅哥递过一支烟，三人抽了几口，梅哥有些异色道：“白小哥，佩服、佩服，咱们哥俩以后多亲近。” “哦，梅哥你太客气了，这还要麻烦你才行。我们还是孩子啊。”白满川腼腆的回话。 对面两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第14章 种子 路怀远和梅哥原先并不看好他们，一般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吆喝，哪有那么容易，何况这几个没离开过家的学生。 没想到白满川这突然的一嗓子吆喝，真是惊了他们一下。他们可都是在社会上摔打过的，都明白如果想做事，先要胆子大。扭扭捏捏的性子，就别想吃出门饭。 看白满川毫不犹豫的开门出头，其他人明显没经验，可也能马上跟上，那这件事儿就已经成了。这让承诺担事的他们也放下心来。 这二人在旁边看了会，只见这短短一阵，场子就开始热起来。 阵阵惊叹，从拥挤的人群中不断响起。 吴彩衣这回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嘴里小话不断，嬉笑怒骂的毫不客气，双手不停翻飞着收钱。 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别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 路怀远看了会就先走了，梅哥待到下午两点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走之前，还在不断叮嘱，让栗子两人多帮忙，白满川心里明白他的心思，本也是应有之义，便满口客气。 这里虽是个三线小城，可集上的人群是络绎不绝。 被一串串顺口溜吸引过来的人们，看着、听着圈子里，一次次或获奖，或赔钱的惊呼，围观人群的喧嚣，都忍不住探头往里打探。 看过一回，也忍不住想掏两毛钱试试手气。 围观的人太多，几次都差点把桌子挤倒。 幸亏小伙子多，才能勉强维持住秩序，就这，也把几人累得够呛。 这天，他们一直忙到六点多才收摊。 众人回到铁路招待所，路怀远还在等他们一起吃饭，可看着大家疲惫的模样，就只要了些便餐，几人随意填饱肚子，就回了各自住处。 白满川一进房间，就忙着解开抱在胸前的挎包，抓着包底，用力抖搂着，把里面的票子倾泻到床上。 李伟和他住同一个房间，满眼冒光的紧盯着成堆的钞票，不由的嘴里发干。 面对着满床一角、两角，一元、两元的票子，心里痒痒的，想马上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没有多一会，忽地听到敲门声响，李伟倏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的是吴彩衣声音，两人相顾一笑，知道这也是个心急的，便去开门让她进来。 没过多久，其余几个都前后脚的来了，把小小的房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没办法，只好让三个女的数钱，其余几个男的，坐在另一张床上呆呆的看着。 钱被一叠叠的分开，一点点的数清。 慢慢的，整理好的钱，整齐的堆成一座小山，众人渐渐都不说话了。 白满川和吴彩衣在分头算账，几人盯着他俩的一举一动，眼神都能把计数的纸看透，室内静悄悄的，除了点钱的声响，一直没人说话。 大家的心里，隐约都有些什么在发芽，可谁都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刚才满身的疲惫，悄然就消失不见了。 终于，两人相互交换着确认了总数。 白满川转身看向大家，轻声说：“今天总数是……，1184元6角。” “……。” 没有人说话，大家好像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白满川也不说话，微笑的看着大家。 “你们怎么了？”吴彩衣看半天没人说话，急着问道。 “一千多吗？”刘小芒梦游般的问。 “1184元6角。”吴彩衣回道。 “啊……，”安保国一声低吼，李伟啪啪啪的在床上用力拍打几下。 肖依那拉着李静的手，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在这个时代，工资实行八级工制度。就是说如果白满川他们现在入厂，会被定为一级工，每月工资28元。 嗯，换个算法可能比较明白。这个时候大肉一斤6角，一斤番茄2分钱，一个鸡蛋5分钱，一斤土豆2分，一瓶普通白酒也就几毛钱。 28元能买47斤大肉；住房厂里分，不要钱，水电费都没有；小孩上学一学期3元。 所以，这床上堆着的是他们一个人三年半的工资，可这些钱是他们一天挣来的……。 这样的落差，在这个已经被固化多年的时代，对众人心理造成的冲击，还是有些大。 过了半晌，众人渐渐的平静下来。 白满川看大家都望向他，慢慢开口说：“今天的钱，大家每个人分110元，”众人有些兴奋，都忍着没说话。 他接着说：“其余的钱，一会彩衣和我出去买几条烟，路哥、梅哥和栗子两人先各给一条。” 他停了一下，“明天结束后，我打算给路哥一些感谢，栗子两人一人50元。大家有意见吗？” 没问题，你说了算，众人一致的回答。 “行，李伟、保国、彩衣，和我一起去换钱买烟，其余的先分钱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好不容易等到点，众人急着赶到了会场，从九点开始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 要不是白满川几次提醒，他们都忘了原本来这儿的目的，最后几个人换着班的出去，也是随便转转就回来了。 刘小芒还傲娇的说：“呲，有钱在哪里买不到合适的衣服。”无话可说，只能给他点个赞。 不知道是今早的烟起作用，还是被昨天的情况刺激到了，栗子两人今天显得很是活跃，不时地冲上前各种帮忙。 见此情形，白满川干脆让他们两分别上去主持了好久。 下午，梅哥早早就来了。 白满川拉着他，先细细的给他讲明白，这个游戏挣钱的关窍，又拉着他在一边，边看边给他解释些不明白的地方。 好在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很快他就通透了，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以为他会主动去试试呢，可没想到他还是忍住了。 大功告成，不觉间就到下午六点了，算着吃饭坐车的时间，大家依依不舍的收工回家。 白满川看着栗子两人留恋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将梅哥拉到一旁，递给他100元，作为这两天的报酬，又建议梅哥，可以让他们两人再摆会摊，现在会场上人还不少。 梅哥眼神一亮，憨厚笑着同意，转身吩咐栗子几句。 等他们走的时候，这两人都顾不上做别，挥手再见的时候，嘴里还在吆喝着招人的顺口溜。 等他们汇合路怀远，一起匆匆吃了饭，就到了坐车的时间，白满川和两人告别，又和路怀远约定，他下次回去的时候再见，便急忙的上车。 汽笛轰鸣，火车离开了利州，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市，大家心情舒畅、笑语欢声不断。 今天，他们收入1315元2角钱，两天总共2499元8角。 李伟、李静兄妹400元，白满川、安保国、刘小芒、肖衣那、白彩衣每人300元；路怀远200元，栗子两个帮忙的每人50元，其余的买了四条烟，其余支付几天的住宿、吃饭费用，买些烟和零食给大家分了。 等回到兴洲，已经11点多了。 几个人排成一行，骑着自行车，在月光下说笑着向学校赶回去。 这两天，几个同学挣到了他们一年的工资，重要的是，他们学会了面对顾客的办法，那就是不要胡思乱想，直接干。 这很重要，可以说九成做不好销售，或者被销售行业淘汰的都是因为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这些少年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不一样了。每个人的不合时宜，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不明了自己的目标，要不就是不知道怎么实现目标。 现在，他们以前固化的生活已经有了一道裂隙。 李伟无所谓的浪荡，吴彩衣大咧咧的面具，都掩饰不住对外面精彩世界的向往。 刘小芒外向、安保国闷骚，可他们隐藏着的不安分的心，经过这短短两天的时间，好像已经在隐隐萌动。 月色明亮，银霜遍地，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第15章 功法故事（1） 这几天，肖依那总觉得心中有些慌慌的。 从利州回来后，不知道怎么的，总会想起小白唱歌的样子，总会想起小白一本（假）正经吆喝的样子……。 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笑出声来。 她想去找小白，只要和他在一起，心里就觉得高兴。 小白也很好找，他的活动很有规律；早上会起来锻炼，白天上课，晚上和几个人排练唱歌，常常陪肖依那散步。 对了，早起锻炼这个是听人说的，因为肖依那喜欢睡懒觉，据说他会跑步和打拳。 有天晚上，当两人在校外的小河边散步的时候，依那撒娇的让小白表演一下，可没过一会，依那就叫停了，因为，不好看……，当依那这样说时，小白也嘻嘻笑着说，是不太好看。 嗯，上周开始，他们开始去给舞厅伴奏了，每次都会带她去，中间也会和她一起跳舞。 虽然他跳舞的技术，嗯……，不好评价。不过肖依那还是很高兴。 可前几天小白说：他要写一点东西，晚上散步的时间要少一些，如果她愿意，可以一起来，他就在教室里面做事。 肖依那高兴的答应了，心想，这样就能整晚在一起。 可是过了没几天，肖依那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小白真的是几个小时坐在那里发呆。依那问他，他告诉说，他要先想清楚……。 依那真的不能相信，一个人可以不说不动的，连续发呆几个小时。 而且，依那怀疑，在这段时间里，他是不是看不见东西。 当依那实在无聊，出去又回来，还给他带水回来时，他好像姿势都没变过，当叫他喝水时，他真的不知道她出去过。 衣那没办法明白，就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发慌。 这几天，她会时常去看看他，小白已经开始写了一些东西。不过，看不懂。小白给她解释过，嗯……，没听明白。 所以依那就常在教室外面站一会，看看他。 如果小白知道依那的想法，他可能会有些失败感，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表达的比较明了的。 小白写的是什么呢？ 应该说是一部功法和一篇小说。或者说，围绕着一部功法，写了一篇小说。 功法原名“赤霞修真法”，后分为上下两册，上册“赤霞吐纳功”，下册“赤霞修真法”；小说名称“赤霞修真传”。 赤霞修真法，开宗明义直接点明芸芸众生轮回世间的意义，就是修得本真归大道。 在书中，假借刘天君、甄石头之名，传道修真之法。 赤霞修真传，讲神瑛侍者入世修行之后，遇到刘天君，“顽石懵懂得点化，凡胎假合返本真”的故事。 话说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郊外有座破旧的山神庙。 往日里在这儿总有些鸡鸣狗盗之徒盘桓，干些个作奸犯科的事情。 可能是今日朔风过于肃杀，那些宵小之辈也远远的逃离开去。 今夜，只有一位披着红色残破大氅的少年，蜷曲的躲在残缺塑像背后的墙角里。 细看那少年，虽然是，尘垢满脸辨不清本来真面貌；却没有，趋炎附势在世间演绎卑躬屈膝骨。 只听得寒风呼号声声紧，却可怜穷途四壁处处空。 少年人蜷缩着身体，只想多留住点体温，希望能熬过这个寒夜，只可惜这一具小小的身躯，面对天地间的凛然之威，哪里有什么抗拒之力。 不多时辰，风雪就掩埋住了少年的身躯，明日里，这里只会留下一个冻毙之人……。 忽然，从少年胸口处，隐隐有一点红光出现，慢慢的这点红光越来越大，好像一个倒扣着的大碗，把少年笼罩在中间。 再看少年人的脸上，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变的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变的悠长安稳，嘴角露出丝隐约的笑容，像是在享受一个美梦。 谁也不知道，这时少年的梦中，他正在呆呆的打量着四围，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 只看对面，有座宏伟高大的辉煌府邸，大门匾额上大字金光闪闪，刺的人双眼流泪，无法看清上面的名号。 府邸的下半部，云蒸霞蔚、紫气翻腾，真真是好一派仙家气象。 少年身旁除了块丑怪的黑石，就再没有什么。 他正想要去周围找寻一番的时候，府邸的大门缓慢开启，从中走出来一位鹤发童颜的清瘦长者。 只是几步，长者便来到了近前。 少年急忙躬身行礼，口中问候到：“仙长安好，小子懵懂间来到这里，打扰了仙长的清修，祈望赎罪。” “小子不必惶恐，你能来到这里，只为了却一些机缘。且坐下，听我细细与你辩说。” 说话间，仙人一挥拂尘，面前现出两个蒲团。 待两人坐定后，仙人开口问：“我有一事问你？你可知，芸芸众生为何会在这世间往复轮回？芸芸众生为何要在这世间轮回往复？” 少年听见这两句问话不禁呆了一下，再仔细回想分辨两句问话，不由思绪默然。 他皱紧眉头心内思忖：“为什么会轮回……？为什么要轮回……？ 嗯，会轮回是被轮回牵引而无法自拔，无可奈何。要轮回，可能有些求而不得、心怀怨愤。” 他抬头望向仙人，不由的说出所想。仙人只是微笑，未加评说，继续问：“你可知，你自何处来，要向何处去？” 少年这会想都不想，摇头回：“弟子愚昧，不知。” 仙人哈哈一笑：“好，还算有几分灵性。且听我说来。”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起于混沌。无始无终、无边无际、无内无外，无矛盾，无混杂，无生灭，无是非，无清浊高低，无四维上下。 鸿蒙自转，万类沉寂，韬光涵晦，智慧不发。宛如鸡卵，伺机而发。此为宇宙之始。” “等到天地灵机萌动，一点真灵自飘渺间生出。终有了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此为天地万物之始。” “一阴一阳谓之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真灵育万物，真灵化万物。 万物之灵性又归于混沌。便有了万物之轮回，为的是让万物生灵修回本性，再生元灵。此为生灵之意。” “……。”少年听此，如闻天雷，思绪恍惚，飘渺无际无所依存。 第16章 功法故事（2） 少年默然、恍如顽石、生机寂寥、了无声息。 对面的仙人似无所觉，只是微笑着盘坐调息。 终究是灵性在身之人，过了几刻，少年慢慢抬头询问：“只能陷于轮回吗？有没有修回本性的方法？” 仙人心中赞叹，回答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曾有先觉者，仰望天文，俯察地理；观各类生物，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查究精怪修行之法，调炼人身气息之秘；终得人道修行之大道。并传大道于人间界。” “怎奈何，凡尘俗世多烦扰、欲孽浮沉总是空。难、难、难。” “仙长，”少年深鞠一礼，诚恳求教，“仙长曾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此事必有可为之法，恳请仙长教我。” 仙人听罢，并未答话，只将手中拂尘一挥，少年突然心中一颤，激零零全身好似被冰雪刷了个通透。 这时，仙人摇头叹息到：“原本该你生仙根、谁叫尘缘累此身。难、难……。” 少年噗通一声跪倒，边叩首边嘴里呼道：“仙人请救我，仙人请救我……。” 仙人看他心思诚恳，默默掐算片刻，才叹息说道： “并非我不愿意授你修真法决，只因你在入世时，结了太多的因果，又因为你情缘孽缘交缠纠葛，使你自身的精、气、神俱都损伤过盛。” “事已至此，我有一法，若想得见本真，需得有向死求生之决心，也许能争回些许机缘。” 少年再次叩首，语气铿锵道：“请仙长教我。” 仙长点首道：“自来法不轻传，欲习吾法先颂吾名，吾名刘天君，你需牢记，行走世间自有助益。” 少年叩首：“诺。” 仙长道：“依你之体况，若想修行见本真，需要将修真法拆解为修炼之法和修真之法。如能将修炼之法修的圆满，才可继续修行之法。” 少年疑惑请教：“仙师，这与他人有何不同？” 仙师叹气道：“修真之道，堂堂皇皇，无外是：动以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修持过程。” “原本以你的资质修真得证应该是一路坦途。只可惜……，要知道，人有九窍可修行，也有五漏损元真。” “你天生属无漏之体，原本可能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怎奈你在红尘中，贪念、痴念、嗔念炽烈，使得这具身体，神衰、气竭，体虚。非得诚心正意、持之以久才能补其虚、充其竭、完其神。” 少年叩首。 刘天君道：“罢了，事已至此，无复多言；吾先授你‘赤霞吐纳功’，此决分为调心、调息、调身三部分，各有功法不同，待的修炼圆满达到三调归一之境，则可授你‘赤霞修真法’” 少年疑惑道：“仙师，这两段功法孰难孰易？” “呲，”刘天君轻蔑道，“这两功法怎可比较。‘赤霞吐纳功’是通过调心、调息、调身达到三调归一之境的技能。 只要诚心正意，俗世凡人均可习得；如果能持之以久的修炼，则足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而‘赤霞修真法’非精神圆满，灵性自足者难以修达本真。” 天君又接着说：“吐纳决，可以说是入世的技能；修真法是出世的功法。 不过嘛，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不论哪一段修炼，需谨记：‘平心静气’四字根本。有道是：出世入世皆修行，人间至味是清欢。” 少年人努力先记下来，想等到私下再细细琢磨。 他也是个机灵的，想着先把自己最不明白的地方拿出来先向师傅请教一番。 于是拱手问道：“师傅，请问为何要调心？怎么调心才有用？” 刘天君暗自点头：“善，你能先问为何要调心，也算是有些灵识知觉。那么我问你，为何要修炼呢？” 少年回话：“师傅教导，修炼为了修真，修真即是修的本真。” 刘天君又问：“你可知何为本真？本真藏于何处？” 少年低头：“弟子愚昧，请师傅指教。” 刘天君道：“本真即元神、本真即本灵、本真即本性、本真即本我；” “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而识神则居下心，下面血肉心，形如大桃，有肺以覆翼之，肝佐之，大小肠承之， 假如一日不食，心上便大不自在，至闻惊而跳，闻怒而闷，见死亡则悲，见美色则眩，头上天心何尝微微些动也。 问天心不能动乎？方寸中之真意，如何能动。 到动时便不妙，然亦最妙，凡人死时方动，此为不妙，最妙者，光已凝结为法身，渐渐通灵欲动矣，此千古不传之秘也。” “调心之法就是静心悟道之法。所谓悟道，即是觉醒元神。 但悟并非思考，思考乃是后天用事，实识所为。 悟，需在先天无思无念之时，猝然灵光一闪而有所得，此为悟。 在此之后，需常常静心悟道，即是在培养元神。元神清明，智慧自生。有智慧的人，才能分辨什么是伪，什么是真。 神为阳，心为火。元神也就是元阳，它为先天八卦，正上乾阳之根。 道心也就是真火，它为后天八卦，正上离火之体。 所谓心神合一，也就是道心与元神相会合，成为一体。有句话叫‘相逢处，非神即仙’。 这里的相逢，即是指心与神会。‘灵光一闪，心领神会’，就是在悟道的时候，道心为引路者，带领着元神。只有两者相会，才能向道为路。 心神合一，即建立了道的基础。是为筑基是也。” 少年听到此处，好似醍醐灌顶，洗刷的念头通达，不由的心中大喜，拜道： “无念无识更无意、虚无飘渺自生灵。心旗体车气为驱，三修合一始为真。” 刘天君听少年如此感悟，哈哈大笑：“善，有此觉悟，必得圆满。当可领受我‘赤霞吐纳功’。” 少年拜服受教，得到‘赤霞吐纳功’全本。其中有调心、调息、调体、三调合一，以及动功、静功修炼法。 少年人正在满心欢喜之间，仙人刘天君口道：“好了，功法已得，且去努力自修。” 说完一挥拂尘，少年忽地向下坠落，好似‘万丈高楼失了脚、扬子江心翻了船’一般，惊得他大呼一声……。 等定睛向四周望去，可怜、可怜，四处只有厚雪覆盖残砖断瓦，寒风掳掠过破庙残垣。 小白写到这里，刚放下笔就感觉有些异样，回头一看，见几个人正紧紧盯着他。 第17章 游玩灵岩寺 看他惊愕转过来的神情，背后的人嘿嘿哈哈的笑成一片。 面相淳朴的易卫军，手拍小白肩膀，有些意外的问： “你写的是真的吗？”他这个问话让旁边几个又笑起来。 “哈，你这个傻孩子，没看见他在写故事吗？”李伟笑嘻嘻的调侃他。 小白看着易卫军，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可有些话在这里不方便说。便随意的回道：“怎么样，有空交流一下。” 易卫军似乎明白了小白话中的意思，点点头，放在他肩上的手稍加力按了一下。 旁边的几个还在起哄，班长开口：“行了，别闹，说正事。” 他转头对小白说：“大家商量周末去灵岩寺去玩，你去不去？” “不是，就这么个事，还要来这么多人说吗？”小白有些发懵的问。 几个家伙还在嘻嘻哈哈的笑闹，班长笑着解释： “我和卫军上楼遇到的，来这里是找你的。看你写的认真，我俩就在后面看看，谁知道这几个悄悄进来也不说话……。” “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悄悄进来不说话？” 李伟、刘小芒和班上的另一个同学不愿意了，闹着要班长解释。 小白问易卫军：“去的人多吗？” 易卫军是班上的生活委员，这些事一般都是他跑腿，“差不多都去，反正周末没什么事。” “行，我也去。” “那就周六上午九点半，在去灵岩寺的路口集合，哦、那里刚开了一个卖馄饨的小饭馆。” 啊，小白有些发呆，突然的，他记起来，那家馄饨馆是这个小县城的第一家个体饭店，后来，生意也慢慢的做大了起来。 当年，也是易卫军给他推荐的，他俩还专门一起去吃过，其实味道也就平常，最大的不同就是热情。 记得他俩一进门，老板娘就招呼：“来了，快进来坐……。” 现在你去饭店吃饭，服务员这样招呼你，你大都当听不见。可是在当时，他听到这句话，突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笑闹一阵，约好到时候一起去玩也就散了。 小白专门去约肖依那一起去玩，姑娘当然高兴的答应下来。分开时，小白还专门告诉她，当天别吃早饭，到时候请她吃好吃的。 这个小饭店是真的小，只有一间房，除去操作间，里面只能放四张小桌子。 周六，白满川在小饭馆前等了不长时间，肖依那带着闺蜜琳琳，和李伟、李静兄妹就一起来了。 看着众人停好自行车，他掀起小饭店的门帘，大声吆喝道：“各位，里面请，里面宽敞……。” 这句小兵张嘎里面的经典台词，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见过他厚脸皮的几个人哈哈笑着，摆起姿势走进去，倒是把里面的老板娘唬了一跳，当她迎过来的时候，和刚进门的白满川碰个对面。 谁知他还没演完呢，对着老板娘拱手道：“老板娘，生意兴隆、四季发财。” 说着他伸手一指，“今天这几位，白公子买单，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只管上。” 话声一落，屋里几个人都笑起来，老板娘眯眼笑着，招呼几人过落座，就忙着回到厨房。 哪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这里只有馄饨和烧饼，好在味道还过得去。 这会儿的人在外面吃饭也不喜欢挑剔，反而都在夸老板娘热情，逗得老板娘高兴，又想办法拼凑出盘小菜送过来。 他们在这里吃饭，屋外面的人，也陆续聚集起来。 等他们吃完出来，大家差不多也齐了。 看着这几个吃饱走出来，刚才等在外面喝凉风的，又闹将起来。 距离不远，很快的，大家就来到小有名气的灵岩寺。 这里距小城只有三里多地。 在很早前，就因为药水崖摩崖石刻和旁边两个天然洞穴而出名，前洞名叫“金龟洞”，后洞称为“罗汉洞”，两洞依依相邻，傍山临江，坐东向西，错落有致。 是当地有名的风景胜地，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游览题词。 唐朝开元年间，始建灵岩寺。隋唐时期，灵岩寺曾是各种学术活动中心之一。 历代许多着名的军事家，思想家和文人骚客，在这里留下了名篇绝句，镌刻墨迹。 如李白、杜甫、吴道子、苏轼、李可染、于右任等历史名人都曾在寺内观光，并遗诗存作，给古寺抹下了一笔浪漫传奇的色彩。 相传，女皇武则天与她的老师泛舟嘉陵江同游灵岩寺，在后洞留下鲜为人知的“撑支天地”四个大字。 寺内共有汉唐以来的摩崖石刻130余通，号称秦南小碑林。 嵌于灵岩寺前洞的东汉《郙阁颂》摩崖，是一方具有很高书法研究价值的汉隶瑰宝，它同《石门颂》、《西狭颂》并称为我国“汉三颂”。 是研究中国文字、书法和东汉八分汉隶的重要实物资料。 当然，大多数人来到这里，就是看风景，凑个热闹。 灵岩寺整体沿着江边，布局在山脚处一块狭长的区域。 宽阔处有几座古老的木楼，可以观江景；狭窄处，仅能像古栈道样的搭了一条通道，通道窄的两人对面都要侧身。 众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就走到尽头，于是大家便各自散开，随性分头闲逛。 白满川和肖依那、琳琳不急不缓的先回转去，打算登上望景楼去看风景。 这会秋阳已高高的升起来，从辽阔的碧空中，红彤彤的照下来，透过树叶间隙，晃闪闪的落在人身上。 偶尔的江风吹过，使游览的人凭添几分飘逸。 肖依那和琳琳走在前面，两人叽叽咕咕的小声说个不停，白满川仔细听，原来大多是在品论来往行人的衣着……。 衣服、衣服，他好像想起什么……，哦，今年康复路建成了，往后十多年，它是与秀水街、汉正街齐名的全国十大市场之一。 可惜自己对服装兴致不高，不然的话，这会儿捣腾服装，几乎毫无风险。 没多久，几人就来到金龟洞前，刚刚登上望景楼，还没有看到江景，就被突然传来的喧嚣惊了一下。 哐哐哐的劲爆节奏冲腾上来。三人面面相觑，咚咚咚的又跑下楼。只见下面的场地上，已经围起大圈的人。 小白拉着依那，向前面三挤两挤的就进到里面。 见里面有七八个时髦青年，正是里面卖脸……，就是显摆、露脸、耍帅的意思。 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有诗为证：头发长长蛤蟆镜、紧身衬衫喇叭裤、皮鞋尖尖扭屁股。（参见电影【青红】里，秦昊的形象）在这会儿，帅不帅不说，特别出格那是肯定的。 旁边地上摆着个大大的四个喇叭的录音机，音乐声开的是惊天动地的响。 仔细一听，好家伙，“猛士的士高”，没想到这会都有这个磁带。 转念一想，这会张行的磁带都已经大卖了，里面的歌基本都是扒来的，再飘过来几盘舞曲也正常。 只是这会的时髦青年，实在缺少学习的渠道，只能从港台流进来的录像带、和影视片段学个三招两式，扭了不多久，就换上了交谊舞。 依那看的有些撇嘴，小白看她兴趣缺缺，两人便挤出人群，靠在栏杆旁聊天，只等大家集合。 依那和琳琳两人凑在一起闲话，白满川靠在栏边，向下望去，见崖下江水好大一块都是碧绿的颜色，像是通透的翡翠，江水悠悠的流入流出，凭添些潋滟闪烁。 这里是嘉陵江的上游，距离发源地不过百多公里，虽没有下游宽江大河豪爽雄阔的气度，却多有些闲适随意、自在流淌的风情。 春夏时节，黄色的江水偶尔有些暴躁，经常带着黄白的泡沫，轰隆隆的一阵跑过去。 秋冬时候，幻成绿色的底色后，流淌也闲适下来，宽阔江面水色飘逸，道窄江狭流水碧碧，深潭幽景水墨绿染……。 最喜欢秋冬的江水，它的喜怒哀乐都摆在那里，看看颜色，就知道它的心情。 不矜不伐、一路向前；不骄不纵、一路成长，自有千彩傍身，终成大江入海。 秋风轻拂，几片树叶飘摇过眼前，飘摇入岸畔山峦的景色。 地划南北秦岭山，在记忆中，总是四季青绿的，在秋天，它添了几块红红黄黄色块，却更衬的山色斑斓。 山脚下的水田里，散落着几家农户，缕缕的炊烟升起，让整座山都变的生动起来。 等到大家玩完，已经过了中午，也没有几个人想回校，于是大家在小城就各自行动了。 等大家散开，易卫军走过来，邀小白去他家坐坐，感觉到他像是有事的样子，为了陪依那和琳琳，只能答应明天再来。 第18章 炮锤门－万师傅 第二天，白满川懒觉睡起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吃过饭以后，骑着前几天刚买的旧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向小城赶去。 易卫军家在县局内的家属楼，进去稍一打听，就有热心的邻居给他指门，这时候，邻里间都还是相互熟悉的。 开门的是卫军的二姐，白满川装不认识的问：“易卫军在家吗？” “进来、进来，我在呢。”还不等姐姐说话，就听里面传来易卫军的声音。 随着声音，他咚咚的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白满川在门外，对着他呵呵笑，姐姐闪开身形，瞪了卫军一眼，扭身进了屋。 白满川跟着卫军进到他的房间，刚刚坐下，姐姐就端着杯水进来，小白赶紧站起来，手上忙接过杯子，嘴里感谢。 “别客气，你是卫军的同学，家是哪里的？”姐姐爽快的一挥手，“坐下说。” 卫军有些尴尬的笑笑，小白是知道这位姐姐的性格，爽利大方，干脆利落，把性格软绵的易卫军管的定定的。 “我是磷肥厂的，和卫军是同班同学。”小白回道。 “哦，好厂子，离的不远。”姐姐说，“今天在这里吃饭，晚点你们一起回学校。卫军性子太软，你们帮忙照顾一些。” “谢谢姐，饭就不吃了，今天还有事要办呢。”小白忙推脱。 “别客气，你们学校能有什么事，既然来了就别客气……，正好昨天我带回来一块麂子肉，一会我给你做。” 姐姐快嘴说着，也不听小白回话，转身就要出去，却又回头说，“以后叫我萍姐。”说完人就不见了。 屋里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易卫军咳咳几下。 说：“呵呵，一会还是留着吃饭，要不你萍姐肯定骂我……。” 小白随意挥手，问他：“先说事，你让我来肯定是有事？” “嗨，这个事也怪我多嘴，”卫军有些歉意。 “上次看你写的那些，我觉得有些熟悉，前几天问了下师傅，没想到他还挺在意，想见见你，这不是就想领你去一趟，你看……。” 小白听着听着，眼神有些异样，上下打量他圆滚滚的身体，实在不相信他也是练过的。 正在琢磨，却见卫军还在惴惴的看着他。 他露出笑容，问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有个师傅，练的什么？学几年了？” “嗨，就是在上初中的那几年，为了好玩，跟院子里的退休老人学过几天，等上高中就停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不都在一个院子里住吗，逢年过节的肯定要上门磕头的，可是练功……早都停了。” “那你学的啥呀？”小白追问。 “三皇炮捶，”卫军说，“不过……，师傅说我不算他的学徒。” 说话间，看出他调侃的样子，自己也呵呵的笑了。 “行，我跟你去，”白满川说完，像是想起什么，接着道，“不过咱们先出去买点东西，不能空手上门啊。” 他止住要拦着他的卫军，笑着说：“礼多人不怪吗。” 时间不久，他们就买了两盒糕点、两瓶酒回来了。 这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糕点就是核桃酥和江米条，两瓶沱牌大曲，总共不到5元钱。 哦对了，沱牌酒厂在后来，引进了一个品牌，做的非常成功，以致让人们忘掉了‘沱牌’这个名号，引进的新品牌叫“舍得”。 当易卫军领着白满川见到师傅时，白满川并没有见到高人的感觉。 师傅姓万，大概六十多岁，中等身高，面貌平常，眼神熠熠，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样子。 卫军进门先介绍万师傅，白满川上前一步，恭敬道：“万师傅，您好。” 说完递上礼物，万师傅审视他几眼，顿了顿后微笑点头，旁边他的儿子才伸手接过礼物。 等众人坐定之后，白满川先开口：“万师傅，听卫军说您有意见我，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万师傅人坐在沙发上，却是端坐的姿势，后背保持挺直，并不靠向沙发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在扎马步。 听到小白的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练过什么功夫？” 小白一愣，没想到万师傅这么直接，也不犹豫，直接答道：“教门十路弹腿。” “师傅怎么称呼，来自何方？” “惭愧，”小白听他提起师傅，先是坐正了身体，才认真回答： “师傅说过，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他老人家不认我做徒弟。” 微微低头，继续道：“他说如果有人问，只说姓刘的教的，只是强身健体的花架子。” 万师傅听见这个回答，露出些意外的神情，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盯着小白的眼睛看了看，默然片刻开口说： “可惜……，”他有些惋惜的接着说，“你知道你师傅为什么说你不是练武的料子吗？” 小白有些尴尬，还是回道：“请万师傅指教。” “你师傅没说真话……，”万师傅又想一下说，“其实，也不能这样说。” 屋里几个人都有些没听懂。 万师傅没有开始解释，而是问小白：“你知道虎背熊腰和猿臂蜂腰的意思吗？” “知道，”小白看他的示意接着说，就又道，“虎背熊腰是说人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猿臂蜂腰一般是说胳膊长而腰细。” 万师傅点头认可，解释说：“你的骨骼粗大、虎背熊腰，天生就是力量出众之人，如果放到古代，定是疆场上的悍勇猛将。 可惜，要想将功夫练上身，非要专心致志的苦练数年不成。还要有懂行的师傅看着，经常用强身健体的汤药调养才行。不过吗……” 万师傅看着他摇摇头叹息，“一胆二力三功夫，你们说为什么力量要放在功夫前面？” 不等几人回答，他就接着说：“功靠勤练，力由天生。别的都好说，力量的底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是说你好好练就能力量大，没有天生的底子，你只会练出一身毛病。” “现在哪有那种条件呢。所以你师傅的意思是告诉你，要想练出功夫，你就别想了，只把它用来强身健体。” 白满川听完这番话，默默想了会，不觉认可了这个说法，可他并不感觉失望，当下感谢的对万师傅致意： “谢谢万师傅，让我明白了师傅的苦心。” 万师傅微微颔首，接着问：“我听这小子说，” 他一指卫军，他告诉我，“你写了调心、调息、调体的说法……，谁教你的，能说说吗？” 小白有些放松的回说：“这个啊，那可真是个巧遇的故事。” 他看几个人疑惑的样子，嘿嘿地笑了几声才说： “我说的是真事，有一次，我坐火车从秦都去晋都，为了打发时间，就在候车厅书报摊，买了本黄帝内经。 实话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个书是讲什么的，只是听过书名，因为好奇就买了。” 第19章 学了几招 小白一脸苦相的接着说：“没想到，这书看的我头痛。” 几个人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忍不住的想笑。 “其实里面的内容还好，我还挺感兴趣的，就是里面有些词语，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他回想一下说，“比如，御神是什么意思？虚邪贼风具体是什么？……这些以前就没见过。所以，只好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的依据前后文猜测。” “可能是看我太好学了……，”小白装模作样的比划着。 “是看你太烦人。”易卫军插了一句，万师傅不由莞尔。 “别闹，”他接着说，“我座位对面，有一个白头发的小老头，哦……，头发白了，可是面容感觉是中年人的样子。嗯，后来他说自己的名字是刘天君。” 万师傅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疑惑。 “刘老师估计是看出我的疑惑，就问我是不是没看过这书，我也就直接讲了，他随口就解释了些疑惑。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觉他好像能将这本黄帝内经都背下来，我提的问题，他总是前后引用的给出解释，直接说某章某段怎么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满川敬佩的说：“虽然我以前没有看过黄帝内经，可是刘老师讲的内容，我都听懂了。” 几人看着他，没人发声，像是感受到他当时的喜悦。 “最后，我一再追问，他说他是研究五行掌的，五行掌是五台山传下来的一种养生祛病功法。 特点是三调并用、动静兼练、刚柔相济、虚实变换、松紧相辅、运动全面。” 小白接着补充说，“调心、调息、调体，最后三调合一。刘天君老师对吐纳养身的定义。” 说完后，白满川看万师傅一直在沉思，就也没有开口，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万师傅抬眼望过来，问：“后来你们有联系吗？” 白满川摇摇头，“刘天君老师下车前给我留了本手稿，只说他要去五台山。别的什么都不愿意多说。” 他忍不住问，“万师傅，你知道五行掌吗？”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他皱着眉头说。 “在武林中，五行掌应该是源自通背拳，通背拳流派繁多，这五行掌的说法是从其中的少祁派出来的，其掌法变化多端，内容丰富， 而最主要的掌法则是摔、拍、穿、劈、钻五法，其它手法均是在这五掌之中变化，引伸而出。” 他又说：“可是通背五行掌，并没有调心、调息、调体和三调合一的说法。” 他再次想了一会，摇头说，“也许是隐世的传承，或者是民间高人的秘技也说不定。” 他看向白满川，神色变幻的说： “也不知道遇到这样的高人，对你是好是坏。好好想想，以后有机会去练呼吸吐纳的功夫，这位的教导会大有裨益。” “师傅，”易卫军开口问道：“你说的呼吸吐纳的功夫，是气功吗？” “也可以这样说，” 万师傅接着解释说，“气功，这个说法应该最早来源于道家净明派，别的门派各有说法，用的比较多的是‘吐纳’。” “那为什么后来都叫气功呢？”卫军再问。 “气功是通俗的说法，气功气功，练气的功夫。这多通俗易懂，普通人一听就明白，所以就逐渐通用起来。” 说到这里，他不确定的说，“或者，说不定和净明派名气大也有关系。” 说到这里，万师傅看卫军和小白都是一副，‘我上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忍不住失笑道：“你们别不信，我说个小故事，你们肯定知道。” “师傅你说。” “拔宅飞升。听过没有。” 两个人齐齐点头。 “这个小故事，说的就是净明派许逊、许真君得道后，带着全家四十二口，连带家宅，一起飞升上天际的故事。” “豁，牛啊，别人只能办一个户口，这位厉害，把全家的户口，连带房子问题一下子都给解决了。” 白满川话音一落，几人被他说乐了。 看气氛不错，他忍不住插空问：“万师傅，您还没说，为什么叫我来呢？” 万师傅看着他说：“就是因为刚才说的调心、调息、调体的说法。” 见白满川疑惑不解，他问：“你知道我练什么拳吗？” “三皇炮捶。” “对，你师傅给你讲过三皇炮捶吗？” “偶尔闲聊，师傅大概讲过几句，我也没专门问过。”白满川汗颜。 万师傅摇头示意无妨，说： “一般人也不容易知道，世人说起内家拳大多只知道太极、八卦，却很少人知道三皇炮捶也是内家拳。 炮锤的内家法就有调息、调身、调神，三个修炼阶段的说法。所以，我以为你师傅是我门内的。”说完不由摇头叹息。 “啊，师傅，你都没有教过我气功。”卫军佯装委屈的抗议。 万师傅扫他一眼，斥道：“你连入门的标准都达不到，还想学内功？” 停了一下，口气缓和的说，“别说我门内功一向是秘传，就是那么多练太极八卦多年的，你听过几个学到内功的。” 几人一想，确实是这样。 白满川满是期望的问：“万师傅，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气功吗。” 万师傅看他的样子，肯定的说：“有，” 接着忍不住笑道，“武侠小说里的那种没有，修炼成仙的没有，强身健体的有，锻炼长功的有。” 唉，万师傅看两个人失望样子，笑着斥道：“难不成，你们真相信能修炼成仙吗？” 小白装可怜的哀叹：“留点幻想也好啊……，”他转脸又问，“那你说，武术和拳击比哪个厉害。” 万师傅好笑的看着他反问：“你是说比赛，还是说生死搏斗？” “这个怎么说？” “比赛有规则，比武论生死；如果是比赛，武术吃亏，因为武术是生死技，在比赛中，搏命的功夫都被限制死了。” “生死搏斗，武术占优；几千年的生死积累，能传承下来的招数，必然要能一招制敌，不是一些比赛技巧能比的。” 白满川呆呆的想了片刻，忽地醒过来，心想：嗨，瞎琢磨什么，我要的是强身健体。 接着心思一转，开口请求：“万师傅，我想请您教我几招内功入门的法子，您看行不行。” 屋里几人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万师傅也有些诧异，可转念又一想：些许入门的东西，教给他也无妨。 于是就说：“教你们些基础的功法，也算是今天的缘分，不过，要想见效，必须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才能见效。结果如何，全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也不拖沓，直接站起来向外走去。白满川和易卫军连忙起身，紧跟着万师傅走到后院……。 虽说是一些基础的功法，可是前后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两人才学会伏虎桩功和舌丹到海的法门。 万师傅看他俩确实记牢了，又叮嘱一番才让他们离去。 第20章 萍姐的想法 等二人回到卫军家里，白满川才反应过来，怎么又回来了，应该直接回学校的，这下可好，没法走了。 萍姐在屋里织毛衣，见他们回来，招呼一声，就进厨房忙碌起来。 白满川和卫军说过几句闲话，无意问：“萍姐在哪儿上班呢？” “我姐在乡供销社上班，”卫军回道。 “咦，那是好地方啊，” “嗨……，要说起来是挺好。” 他说到这里，似乎不想多说，便看着小白说，“听说你们前几天出去挣钱了？” 前几天去利州的事，白满川也叮嘱过大家要保密。 可就这么大个学校，也藏不住什么秘密，没几天同学们都在说他们挣钱的事。 虽然具体的细节没几个知道，可也是传的风风雨雨的。 “我们就是去参加个展会，顺手给朋友帮忙。”小白随意回道。 卫军明显的不信，小白也不多说，转身到厨房。 问候下萍姐，上手就要找活帮忙，萍姐推不过，随手扔过几头大蒜，小白不在意，也不找个板凳，蹲在一旁就开始剥蒜。 小白手上不停，问萍姐：“姐，你们那里上班辛苦吗？” 萍姐拉了他一把，脚下踢过去小板凳，示意他坐着，口中说。 “上班吗，就那样，说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赶到农忙前后，采收土特产、发放、销售农资那肯定要忙一阵，天天走村串户的收货，能把人累死。平时那就清闲一点。” 小白有些不解的问：“姐，你们供销社不是统购统销吗？怎么还要你们上门收货呢？” “唉，以前不用，坐在家里等着，时间到了，村民自己就把采收的山货、药材什么的送来了，那时候家家都指望着卖山货换钱呢。 可这几年不行了，有些人家自己摆摊卖，有些被小商小贩上门收走了，到采收的季节，别说你不上门，就是去晚几天，那都剩不下什么。” “啧，那是挺辛苦……，不过，现在不抓了吗？还是不管投机倒把了。”小白问。 “呵呵，你是在厂子里面长大的，这些农村的门道，你是不知道……，” 萍姐手上不停，哐哐的把麂子肉剁成小块，接着说：“天高皇帝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听过吗？” 也不等小白回话，她接着说： “你说我们这么个秦岭山里面的小县城，何况下面乡村农户，就我接触的，至少有一半住在山里面，除了赶集的时候，偶尔下来买点油盐生活用品，平时都见不到他们，你说他们能干什么投机倒把的事。” 说到这里，萍姐手中的活停了，看着窗外叹口气， “任务下来的时候，开个会传达下精神，刷几条标语口号也就差不多了。平时，谁愿意难为老乡呢。” 铛铛铛铛的切菜声响起，萍姐接着说： “这几年，也慢慢的放开了，乡镇集市、摆摊卖菜、走村串巷的也多了。每年为了完成任务，那只能自己辛苦一些，多跑跑去上门收购了。” 白满川琢磨着萍姐的话，不由的感叹： “是啊，以后会越来越开放，以前市场的限制都会慢慢取消。到时候，没有了统购统销的特权，供销社怕是会经营困难的。” 啪的一声，白满川抬头看去，正迎上萍姐的眼神，只见她直直的盯过来，神情异样的问：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她的声音有些大。 小白微愣道：“什么谁说的？” “就是你刚才那句：没有统购统销，供销社会经营困难。”萍姐追问。 这时卫军听到声音不对，忙着走过来。看这两人的样子，没说话，就站在旁边。 白满川继续低头剥蒜，说：“改革开放，改的是什么？要改的是生产关系。开放的是什么？是市场。 那你说，如果还是统购统销，那还叫什么改革开放。所以啊，明摆着这种特权长久不了。” 他站起来，把剥好的大蒜放到洗菜池里，哗哗的冲洗几下，甩甩手上的水珠，边说边转过身。 “姐，你在供销社上班那么久，你说说看，如果取消你们统购统销的权利，你们怎么办？” 白满川看见身后的姐弟俩，都在盯着他，不由呆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萍姐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挥挥手让两人离开厨房，自己一人又忙活起来。 卫军语气奇怪的说：“你俩怎么聊起这些了，” “这不是闲聊么，话赶话就说到这些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嗨，”卫军感叹着说，“我姐这几天正不想干了，” “啊，我去，那我不是在火上浇油，这可怎么办？”白满川觉得有些多话了。 是啊，这会想当正式工是多难啊，某种程度来说，甚至难过后世考编。 这个真不是夸张，多年的返城知青和城市待业青年最少两千万。 考编虽然竞争激烈，可每年都有名额。待业青年呢？ 白满川清楚的记得，当时厂里的待业青年，有的已经在家待了五、六年了。 要不是这样的压力，父母怎么也会让他继续参加高考的……。 现在可好，也不知道刚才的一番话，会不会让萍姐彻底放弃工作。 虽然，整个社会都面临着不可避免的巨大变革，不过，他也不愿意背负，这种挑唆的责难……。 白满川越想越不安，看着对面的易卫军，一时间两人都无计可施，只能呆呆的发愣。 过了会，家中长辈下班回来了，看见白满川，非常热情的招呼他闲聊着。 白满川有心思，这会不由的拘束起来，反而给人留下个老实孩子的印象。 没聊多久，萍姐就招呼着大家吃饭。 饭菜也挺丰富，不过都是家常菜，重点就是一大盘麂子肉。 按说，麂子肉肉质细腻，膻味很小，有补气健脾的功效，是种非常受欢迎的野味。可今天的这盘肉，口感发柴，完全没有体现麂子肉的特点。 白满川这会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口中只会用好吃、好吃，来回答萍姐。谁知道，话音未落，易叔叔就批评萍姐，说今天做的菜，水平有下降。 在白满川看来，萍姐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父亲的批评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饭后，他婉拒了长辈的挽留，匆匆告别，忐忑的离开。 第21章 书店浮想 兴州小城面积虽然不大，可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道。 它是宝成铁路上的重要站点，也是公路沟通陕甘川三省的路口。 便利的交通，让人员的交往和流动，自然非常方便，各地有了些新鲜的事物，总会很快传进这座小城。 这个周末，白满川午饭过后就来到了城里，打算去书店转转，看看有什么遗忘掉的好书。 后世的变化，让许多人变得，有些不习惯实体书的阅读，现在，再来次逛书店的体验，应该也是种享受。 小城不大，却有两条水流穿城而过，被分成三块区域。 一条江是嘉陵江，另一条河是八渡河。 嘉陵江东边一大块是火车站，八渡河西边有许多机关单位，中间一大块就是古兴洲的主城区。 小城被嘉陵江划成东西两块，东边一大块都归火车站区域，西边是主城区。 这里有长途汽车站、电影院，几座大饭店，两个国营旅社，中心百货大楼、五交化商场等几座商店。 再后来，个体化聚集的自由市场，和饮食市场也都在这里。 新华书店背靠八渡河、面向县文化馆和手工钣金市场。 白天里，钣金市场叮叮当当敲铁皮；到夜晚，舞厅里嘭嘭嚓嚓的交际舞，真是热闹的好地方。 白满川来到书店，不由眼前一亮，书店是新建的，三层楼外挂瓷砖，白亮亮的很是耀眼，新潮的大开窗，让店内明亮非常。 小城里，古旧建筑随处可见，新书店与古城楼比邻而立，愈发显的洋气了几分。 进到书店，刚随意扫视几眼，就有商机跳出来，呵呵，重生者的福利，不要太多啊，要问是什么？连环画啊。 沪市人美版“三国演义“，63版，60册；2016年拍卖价41万多。 “大闹天宫、水浒传、红楼梦、岳飞传、杨家将等等……”这许多名家大师之作，画功卓越，随便收集十多套，就够买房了。 当年连环画界中的“四大名旦”：沈曼云、赵宏本、钱笑呆、陈光镒，之前还有朱润斋，周云舫两位大家，可惜英年早逝。 另有号称“南顾北刘”的顾炳鑫和刘继卣（you有音）两位大师。 顾炳鑫老师代表作：《渡江侦察记》、《列宁在十月》，这两本小人书当年谁没看过。 刘继卣老师代表作：《鸡毛信》、《大闹天宫》等，更是家喻户晓。 还有“四小名旦”等一大批着名作者，现在回看，都是大师级的人物。 如果你不知道那些是知名画家，那也简单，这会的人都是有级别的，工人实行八级工制度，老行政级别十八级，文艺级别十六级，看看一个人在单位的级别，大致也就知道他的水平。 还有个办法，就是打听下他的稿费收入，好画工一页连环画，稿费五元，封面更高。 参考这个，比你的记忆更准确。 金钱是世上最通用的标准，你可以藐视它，实际上金钱这种社会标准，肯定比你的个人认知更合理。 他心里琢磨着，大致浏览一番，就走出了书店。 为什么没有买连环画？ 哈，为什么要在这里买？ 你不知道每个出版社，都有书库吗？ 过不了几年，人心就会浮躁起来，到那时，直接去扫库存他不香吗？ 当走到门外，突然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便又折回去，挨个书架转着搜寻，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当走到一个角落，看着书架上不多的十多种书籍，忍不住的偷笑。看书架上标着几个字“教辅图书”。 我的个天老爷，原来最大的金矿在这里藏着呢！ 自从77年恢复高考以来，教辅图书的发展，就逐渐踏上一条黄金大道。 随着高考的恢复，知识改变命运，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成了普通人的集体共识。 学习资料的缺乏，教辅资料短缺，成为促进这个行业发展的直接动力。 沪市教育出版社，1979年出版了《小学数学习题》，那时没有精致的纸张，只是油墨印刷、草草装订。结果，修订3次、重印24次，累计销量达240万册以上。 接下来的多年后，“海淀名师集”、“黄冈练习册”、“志鸿优化”、“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等等，五花八门的各种教辅材料，唉，学生看到，都是泪啊。 白满川想着，都忍不住在心里喊一句：有没有？有没有？有的扣……。 他就这样随意的在城里闲逛，当走过兴州城楼广场，看见前面出现了新鲜的玩意——台球案。 只见一排摆了十多个台球案，每个边上都围着几个人，一边看新奇，也有忍不住上手试试的。 每当打出一个好球，惊叹声会止不住的响起，旁边古拙的大树还在，大片的树荫遮挡住午后的骄阳，偶尔哗哗的树叶声好像也在赞叹。 曾经的白满川，也在台球上下了些功夫，商务交往也就是酒、茶、宴请、ktv、保龄球、台球那几样，为了生意，怎么都要练几招。 今天，看着眼前的人们，不是带着应酬的目的，只是因为感兴趣，就能专心致志、兴致勃勃的投入进去，让他也提起了兴趣，一会儿就找到个空台，上去玩了开来。 个把小时以后，兴致已尽，便收杆交钱，返身向着过江大桥的方向走去，因为那里有个小面馆，虽然国营服务员的态度奔放，可是真材实料、分量十足，味道确实不错。 想着等吃过饭以后，沿着大桥路转转，再返回文化馆，舞厅老板就应该过来了……。 等他饭后转到过江大桥桥头时，看见许多人围拢在一起，再一细看，原来是个摆地摊买衣服的。 哎，不对呀，怎么现在就有个体户摆摊呢？ 心里满是好奇的走向前去，等走到近前，看清摆摊的一对男女，不由暗中叹息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刚一转身，突然就被人紧紧拉住了胳膊，把他唬了一跳。 忙回头看，却听旁边有个个子不高，国字脸、大眼睛的青年正对他笑。 对着他招呼：“小白，今天怎么没有回家，我还去你家里找过你呢。” 这人是白满川厂里的，比他高几级的一个哥哥，因为他喜欢画画、为人也比较随和，白满川初中时，有段时间也跟在他后面，看他写生画画。 这时，白满川无奈的回话：“大林哥，这两天我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他望见刚才在那边摆摊的瘦高小伙靠了过来，不由的又叹了口气。 第22章 摆摊青年 靠过来的青年，是火车站工务段的老待业青年，名叫叶胡德。 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家中父亲因公去世。 按说他做为家中独子，是能顶替父亲的工作的，可是当时他只有14岁。 段里的领导让人告诉他母亲：他现在年龄太小，不够接班年龄，让他最好先去插队，等过几年年龄够了，就能依顶职的政策，回来顶替父亲的职工名额，可以成为铁路系统的正式工。 当时，他就离校到农村成为一名知识青年。 不过在两年以后，当他16岁以后，想要办理回城顶职手续时，原先的工段领导已经调到了外地。 现任领导认真的听完他的要求，只是告诉他，顶替接班，从来没有过几年才办理的……，然后就不再见他了。 这时，他和母亲才隐约感觉到不对。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工作名额，当年就被别人顶了，当时的领导也借这个人情，离开站段，调到上管路局的油水部门。 后来他几次去找，甚至人都见不到。 无奈之下，他也不再回知青点，就留在站段，想方设法的靠着车站，吃铁路饭，久而久之难免染上些毛病。 慢慢的七八年下来，他也在车站这一片，混出了些名气，有些对头为了恶心他，就借他的名字，给他起了个“夜壶”的绰号。 当他听到这个绰号后，只是默默的呆了一会，也就认了。 去年，严打的时候，当地派出所严厉警告他不许离家，却也是暗中保护了他。 因为他虽然有些小毛病，却没有做过犯罪的案子。 而且，这几年他的母亲疾病缠身，全靠他和女朋友照顾，孝顺的名声，站上的老职工都知道。 何况，当年顶职的事情，虽然大家也没法出力，可大家还是有些同情的。 白满川知道，大林来找他，就是想要他去帮叶胡德代考，这么多年来，铁路上第一次招工考试，终于来了。 当年，就是大林找到他去代考，白满川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叶胡德私下承诺：如果考上，报酬二十张把（200元的意思）。 考试前一晚，白满川突然发高烧，吊针打到半夜，第二天一大早，打完针还是坚持进了考场。 当天上午，考试很顺利。 可下午刚开考，就有监考过来查看准考证。 几个监考轮流过来，仔细看过以后，确认准考证的照片没有问题，便走了。（照片提前换过） 后来才知道，当天中午，就有几波人告到了车站：叶胡德是找人代考。 现场监考老师的检查，也是走过场，没人愿意多事。 后来，事情闹到车站，负责人调来试卷，一看分数，就知道考卷不是他自己答的。 在当时那种情况，参加考试的人，在家待业七八年的都有许多，终于有个机会，哪怕自己考不上，知道有代考的，谁也不愿意啊。 最好笑的是，不知道哪里出的失误，当公告考试成绩的时候，叶胡德大名赫然名列前茅，居然位列前十名。 据说成绩刚贴上不久，就引起一片轰然。 狼狈的考试办只能急忙撕掉，又重新誊写成绩单，才又贴出来。 后来，在一次酒桌上，叶胡德调侃的说： “我知道被人举报取消了资格，公布成绩那天就没去，我伙计告诉我名字还在，等我跑过去，成绩单已经被撕掉。” 他说到这里，随手就喝了一杯。 “第二次成绩单贴出来的时候，我拉着招工办的人不让走，直接问我的名字到哪里去了，你没见他们当时的样子，捂着头都不敢看我，哈哈哈……。” 后来，白满川才知道，一个人的狂笑，也会有悲哀的感觉。 他回过神来，看着在不停夸奖叶胡德够朋友、讲义气的大林，抽空唤一声：“大林哥，” 转脸招呼，“叶哥，很高兴认识你，前几天还和站上的朋友在一起办事呢，以后有机会多交往，” 他顿了一下说，“今天真是有点事，我约的时间快到了，你们看要不改天再聊。” 说完，他摆摆手就利落的快步离开。 叶胡德拉一下大林，止住了他想叫人的意思，说：“算了，改天再说，”他有些怏怏的望着白满川的背影。 大林看他这个样子，安慰着说：“嗯，我再去找他谈谈。” 白满川本以为拖几天，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大林骑着他的嘉陵50找到了学校。 他先看见罗晓谋，再看见后面的大林，两人笑着向他走过来，就感觉是麻烦迎面而来，脑袋瓜子真是嗡嗡的。 无奈收起桌上的稿纸，起身招呼：“大林哥，你怎么找到学校了，真没想到。” “这是和你一个厂子的，他刚一进学校我就看见了，” 罗晓谋不等大林回答，急忙抢先开口。 “我看他像是要找人，就问了一句，没想到，原来是找你的，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知道是找你的，那我肯定要帮忙啊，就带着他到处找； 先到宿舍没找到你，后来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呢？” “他是在写小说呢，”罗晓谋又转脸对着大林说。 “你知道不，他一有时间就在这里写小说，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都知道，有时候同学要叫他去打牌，我都拉着，不让他们来打扰。” 大林听了这一堆话，眼色扫过白满川，对着罗晓谋连声道谢。 白满川看罗晓谋还想要说什么，就挥手不客气的说：“行了，谢谢啊，你玩去。”说完就回头招呼大林坐。 大林刚坐下，瞥见身旁的人还在，就又站起来，伸手握着罗晓谋的手摇晃几下。 “同学，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大家一起坐坐。” 白满川看见大林放开手后，罗晓谋嘴上说着客气话，却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心里有些不痛快，直接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嘿嘿嘿，罗晓谋眼神不看白满川，对大林腼腆的笑。 “哥，我看你的轻骑真不错，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想去前面商店买点东西……。 大林看着满眼殷切的罗晓谋，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便向白满川看过来。 白满川听见这话，脸一下就板了起来，沉声说：“不借，自己走着去。” 罗晓谋笑嘻嘻的说：“哎呀，轻骑快么……，放心，我会骑的，我姐夫就有一辆……。” “不借，出去。”白满川不等他说完，直接厉声呵斥。 “……”罗晓谋。 白满川止住想要说话的大林，盯着罗晓谋，直到他讪讪然离开教室。 回头看向大林，见他面色古怪的望过来，就解释说： “这小子长的副人畜无害，可满嘴瞎话，骗人随口就来，” 好笑的摇头接着说，“他去理发，理完发后押了张学校的借书证，借了理发小姑娘50元钱，换你，你行吗？” “呵呵，我想都不敢想”大林摇头回，又忍不住追问，“是不是他们认识？” “不认识。” “那……，一时还不上，慢慢还也行。” “他押的借书证，是上届毕业生扔掉的，小姑娘找到学校，学校带着找到那个学长，两人一见面，小姑娘就知道上当了。” 白满川接着说：“后来小姑娘气不过，就经常在这一片转，终于有一天堵住了他……， 好在我们班主任心软，借给他钱，劝走了小姑娘。不然的话，你今天在这里，就不会看到他了……。” 第23章 招工代考的事 大林听完，也有些无语，半晌才说：“这也是个人才……。” 白满川耸耸肩，看着他没有接话。 大林看他不接话，就放缓语气说：“今天专门过来，是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白满川还不接话，只是看着他。 大林有些不自然的说：“昨天见过的叶胡德，是我的初中同学，从初中下乡到现在，已经待业八年多了。 今年铁路上要搞招工考试，你知道，我们都离开学校多少年了，去考试肯定没戏，没办法了，想找你帮个忙，请你帮忙去考试。” 白满川听他说出这一大段话，今天又特意来找他，心中倒也非常理解他的想法，可这件事，怎么看也不会有完满的结果，他何必要参与其中呢？ 大林看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心中不由的逐渐急迫。 当他忍不住，刚要开口的时候。 只听见一声叹息，白满川抬头说：“大林哥，这个事情让我很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你说，”大林忙接话，“你放心，如果考的成绩不好，绝不会怪你。” 大林看他摇头，想了想又说： “如果考场发现了，肯定不能让人为难你，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呢，就是冲进去抢，也不能让你载进去……。” 白满川听他这样说，不由的满脸苦笑。 现在，出门在外，都讲个哥们义气，因为实在也没别的可讲了。 他说在外面等，冲进去抢人，那不用问，这是他们提前想好的。 他收回思绪，对上大林忐忑的目光，叹息的对他说：“大林哥，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他急着接话。 “这次考试站段重视吗？” “那当然。” “这些年来，那么多的待业青年，还有他们家里重视吗？” “那肯定，没有不重视的。” “叶胡德在车站那一片，认识的人多吗？” “……基本都认识他。”大林好像想到什么，迟疑的问，“你的意思……。” 白满川点头说：“我的意思就是想问：人人都认识叶胡德，谁能保证，我去代考不会被人认出来？” “我被认出来以后，考试成绩有用吗？” “我就是没有被认出来，考试成绩出来以后，别的待业青年和家长会不会闹事。” 他摇摇手，接着说，“别说叶胡德厉害，认识人多，谁闹事收拾谁的话，” “你说是他认识的人多，还是想要工作的人多？如果是你，即使那个招工指标不是你的，你知道有人代考，你就不闹吗？ 再说了，去年刚收拾了一批，谁胆子大会为他出头？” …… 大林半晌说不出话来，几次抬头看着白满川，想说话却又没有开口。 最后有些落寞的站起身，嘴里低声呢喃：“这么些年了，终于有个招工的机会，实在没别的办法，总要想办法试试啊……。” 白满川满眼同情，可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大林向他无力的挥挥手：“走了，”低头踟蹰着向外走去。 这会阳光最热的时段刚过，透过窗户的一格格光，带些微红的色彩，斜斜的漫洒下来，看着大林低头一步步的走出光影之外，他突然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大林回头问。 “你们再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别人，我可以帮他考试。”白满川说。 “太好了……，” “你别急，”白满川摆手示意，继续说，“有些话，我提前给你说，你去和他商量。” “行，你说。” “我只管考试，考成什么样我没办法保证。” “这你放心，这种事大家都明白。” “好，在考试中间，如果被举报或者被监考查出来，我没办法，也不要牵连到我。” “这你放心，说到做到。” “那我问问，我这是白帮忙还是什么意思？” “……那个，大家都是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大林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满川，嗫嚅的说不下去了。 白满川脸上显出了些嘲讽的神色，刚才的几分同情早已消散一空。 前世不懂事，以为社会上有名号的人物欠着自己的人情，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其实，不过是被白嫖了。 难怪后来听说，他几次做生意都失败了，看看，在这种关系到自身命运关头，甚至连个虚假的承诺不敢做……。 人生真像小目标老板说的：胆子大一点，有时候比什么都管用……。 “大林哥，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白满川直直望着大林的眼睛问。 “你说，”大林这会感觉有些别扭。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别找我了，行吗？” “哪……，哪……”大林还想着挽回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又不甘心的问，“要不我去和他商量一下，” “哈哈哈……，”白满川都被气笑了，“不是，你觉得我需要去社会上混吗？还是你觉得我非得帮他考试？” “如果这件事被人举报，呵呵，我看被举报是一定的，到时候如果牵扯到我，让我把工作丢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补偿我？” “为了帮外人，就把我当傻子吗？你还算是磷肥厂的人吗？”白满川真的发火了。 这会的厂矿子弟，天然就有种傲气，因为不管再难，都有国家保底，最少也能衣食无忧。 就拿对面的大林来说，一样是待业青年，在厂子里已经待业了三、四年了，家里人也急，可是却不慌。 为什么？就因为厂里总要找一些活，保证每个待业青年能有一份收入，能养活自己。 实际上，这时厂矿企业的待业青年，和正式职工的区别，只是身份和一些福利待遇的差别。 所以，这会的企业职工和职工子弟，当然有底气。 企业效益如果好一些，那在当地更是有些傲气。 出去遇到事，不管是不是认识，一个单位的人相互帮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看见出事却不帮忙，只要被人知道，简直能被人骂死，不用多久，在厂里的名声都好不了，接下来，被故意针对，都是很有可能的。 今天，大林这个做法，实在是过分了，居然帮着外人骗本厂的，如果把这事在厂里说出去，他爸能打断他的腿。 大林听到呵斥，也知道白满川真火了，估计也是想到些什么，不住的摆手。 “别别，你放心，这件事完了，你放心……。”急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24章 春节汇演节目 后世有一种语句，是专用于装……的。 画面：蜿蜒的路上，有一辆古旧的bj130半挂车，道路崎岖颠簸，车后扬起大片的尘土。 少年只有紧紧抱住冰冷的车栏，才能不让自己被颠的跳起来，他的手臂已经箍的发痛，他的眼睛上扑满了尘土，这一切，好像他都无法感受。 画外音：“时间过得真快呀，1984年只剩下一个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这一年就过去了……，都希望岁月温柔，可岁月，又曾饶过谁？” 白满川叹息一声，“我们这一代人，吃过5分钱的冰棍，也吃过1毛5分钱的粉蒸肉。可是，你为何要给我出这样的难题……。” “啊，呸，”白彩衣醒过神来，怒斥着挥手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打的他哎吆吆直叫，旁边的小衣那，忙笑着坐近些，伸手帮他揉揉……。 看热闹的乐队学长们，早拍着桌子笑的个东倒西歪。 白彩衣翻个白眼，伸手点点她，对着白满川喝到：“好好说话，你到底愿不愿意。” 每年年底，国营工矿企业，都会让职工编排一些节目，办一场年度汇演，热热闹闹迎新春、开开心心过大年。 本来学校是不参与的，原因很简单，老师们一放假，早早都走了，谁都嫌麻烦。 可是，今天白彩衣突然说，要大家排几个节目，去参加厂里的文艺汇演，白满川一听就两眼发呆不说话了，白彩衣以为他在想节目，还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乐队的几个学长，在排练中见多了，猜到他呆想一会儿，就会出怪言怪行的样子。 在他45度昂起头，说出那造作的台词时，早已经忍得好辛苦，等白彩衣发现被耍了，恼羞成怒的时候，几个家伙终于狂笑起来。 等大家笑声歇下来，靠在一旁享受美人按摩的他才说： “每年演出都是12月底，我们厂一般是12月20号，在这里呢？” “差不多，肯定是12月底前。”白彩衣说。 “对呀，厂职工是想偷懒，去排练参加节目，我们为啥呀？” “……，”白彩衣踌躇的有些说不出来。 白满川看着她的神情，感觉有些事情可能是自己没注意的，心思一转。 “这样，先看看谁想去，咱们再想编排什么节目，好吗？” “行，”白彩衣接话，又急着说，“谁愿意参加年底汇演的举手……。”说着她高举起手。 “……” 只有她一人举手，乐队的四个人，低头细致的调弄着手中乐器，就不和白彩衣渴望的眼光对视。 肖依那靠着白满川，两人在一旁看的嘻嘻笑。 白彩衣没办法，回头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呵呵，你别瞪我，”白满川手指在琴板上敲着节奏，“你再瞪我……（就把你喝掉）”，突然插入的广告，弄的人一呆。 几个家伙又哈哈的笑起来，白彩衣真有些恼了，举手就要制裁，衣那忙着伸手护着……。 “别，别急，我突然有个办法……，”他忙对着白彩衣说。 “再敢玩儿我，你就死定了。”白彩衣挑起眉毛恨恨的说。 呵呵，他回头问衣那：“你去参加个节目好不好?” 看见肖衣那有些犹豫，他又说：“到时候，我会过来看你演出，好吗？” “好，”肖衣那脆声应道，眼睛亮亮的。 白满川望着白彩衣挑挑眉，白彩衣一声叹息，旁边几个比划着大拇指。 “那排什么节目呢？”白彩衣问。 “桥边姑娘，你唱歌，衣那跳舞。”白满川回答完，看向肖衣那，她笑着点头。 “行，操练起来，你先唱大家合一遍，一会我和衣那编排伴舞。” “好，”白彩衣积极响应，乐队的几个早都排练过这个曲子，也操起乐器。 先不说这边唱的，过了没多久，编排舞蹈的白满川和肖衣那就回来了。 肖衣那满脸红晕，时不时的还咬一下嘴唇，白满川跟在她后面，脸色不尴不尬。 屋里几人看这样子，哦……，齐声叹道，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对着白满川挤眉弄眼的一通调侃。 肖衣那看他们调侃白满川，忍不住趴在桌上，双肩颤颤的抖动。 白彩衣走过去，轻抚在她肩上，瞪着白满川：“你怎么欺负人了，看把小姑娘气的。” 他听这话，木然想问，你哪里看见我欺负人了。 心知这会儿也没法解释，便过去拉拉衣那的袖子，说：“起来，来把舞蹈跳一遍，让大家看看。” 肖衣那起身，也不看他，只是端正的站在几人面前。乐声响起，小白忍不住说了一句：“要柔美一些。” “哈哈哈哈，”肖衣那听见这句话，突然大笑着软了下来，像要倒在地上似的……，身边的白彩衣急忙拉着她，两人就势倒在桌子上。 好不容易，白彩衣挣脱笑的无力肖衣那的拉扯，回首问：“我从来没看过肖衣那这样的大笑，怎么回事？说说。” 白满川满脸尴尬，讪讪的摸摸耳朵、摸摸头发，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会笑到无力的肖衣那，看着他的样子又忍不住叽叽的笑起来，强撑着转过头去才好一些。 几个人都无奈了，只好点支烟，等着她笑够了再说。 白彩衣心累的问：“你能讲讲她为什么笑成这样吗？” 白满川讪讪的犹豫半晌，才说：“就是……，我给她跳了几个这首歌的舞蹈动作……。” “没了？”白彩衣不信的斜睨着他，“衣那从小学就学舞蹈，几个动作能让她这样？”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她太不专业了?” “切，”白彩衣鄙夷的继续问：“有什么特别的，要不你再跳一下。” “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我跳的比较柔美。”白满川脸色平平的说。 哇，哈哈哈哈，看热闹的几个笑的打板。 透过指头缝隙偷看的肖衣那，捂着肚子唉呀唉呀的直叫。 白彩衣上下仔细打量身形健壮的白满川，喃喃的问：“你？柔美……？” 几个人都要将教室闹翻天了，窗户上几个人在探头探脑，也有同学直接走进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眼前的情形，今天是无法善了了，白满川一拍桌子，怒喝问。 “我怎么就不能柔美了？啊，有这样歧视人的吗？我就不信了……。”说着，他几步就来到了前台。 屋里屋外的同学都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站在台前，双脚分开，一手叉腰、一手在前疯狂抖动……，嘴里节奏轻快的唱：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浪花里舞蹈、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管它骇浪惊涛、我有我乐逍遥 ……， 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浮沉沉， 人生啊如梦啊，亲爱的你在哪里，” wtf……，这会儿，就是在疯人院做梦，也没有这么魔性的旋律和舞蹈，人们真是惊了个大呆……，看的人目瞪口呆。 很快，乐队几个就加入了这魔性的节奏，肖衣那笑着跳起来，拉着白彩衣一起，学着白满川也跳了起来，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屋外几个同学也跳起来，周边还有同学在轰隆隆的跑过来加入，一时间，说唱笑跳闹翻了天。 不要以为八十年代的人都是蓝绿服装，板着脸。 这会儿，这个学校的早操，伴奏是“打虎上山、站台、路灯下的小姑娘”，跳的是36步……。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桥边姑娘原创舞蹈：小谢老师 （水草舞：萧全词曲） 第25章 放假前 转眼间，就要放假了。 前几日，白彩衣和肖衣那已经提前离校，去厂里加入总厂文艺汇演的排练。 她们的节目，歌伴舞“桥边姑娘”，据说指导老师非常喜欢。 呵呵，幸好当时没有同意用“海草舞”去参加汇演，不然的话，估计能把指导老师弄疯。 接下来有两天的考试，这种考试毫无难度，只是走个过场。 考试前一天，各科老师轮流划重点，考试过程中，只要不过分，师生互不干涉。考完就可以放假了。 白满川倒没有急着回家，因为回家前，还要去拜访一下万师傅，他打算这几天去一次，等年初三再过来拜个年，顺便去看看肖衣那和同学们。 另外，前几天安保国说，路怀远这几天回来，让他去家里玩，今年过年路哥要在利州站上值班，没办法回来，希望能提前聚聚。 还有放假期间，舞厅乐队的事，要提前商量一下。 盘点一番，正事没有，闲事不少。 …… 今天上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中午的时候，白满川吃过午饭，和宿舍管理员一起贴上封条，骑着车，慢悠悠的离开了学校，其他同学上午考完试就跑了，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 半个小时，他来到总厂俱乐部前，文艺汇演的排练就是在这里，他过来不光是为了看看肖衣那的白彩衣，还要见个乐手。 这几天，他琢磨着找个人代替他在舞厅乐队的位置，因为舞厅老板从初三到初八连续几天都要营业，据说还想试着白天加场。 白满川觉得太麻烦，就不想去了，和乐队几个哥们商量，他们推荐的是厂里的一个待业青年，正好被一分厂临时找过来，加入他们乐队参加汇演，顺便扎一下水平。 看时间，还是来早了，向两边望一眼，两边都家属楼，他有些犹豫。 俱乐部的左边，有铁班的同学家，右边不远是李伟家，去哪里呆一会呢？ 犹豫片刻，算了，哪里都不去，原地等等。 白满川把自行车放进车棚，刚走到俱乐部门前。 “小白、小白”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循声望去，只见背后走过来个人，他哈哈一笑，大声回应：“老张、老张，侬饭吃过伐。” 来人急忙回一句：“吃了吃了，侬吃了伐？” 白满川再回：“吃了吃了，碰着侬交关开心。”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近前，不由的哈哈笑起来。 来人叫张先，家里是从沪市调过来的，和肖衣那他们家是一批的，也是技校高一级的学长。 这个学长性格老好了，和谁都能聊得来，聊高兴了话又快又多，家又是沪市的，所以人送外号“张鸭子”。 白满川他们排练的时候，他也喜欢过来凑热闹，熟悉以后，两人就小白老张的开玩笑。 小白想和他学沪市话，没想到真是太难了，几天的功夫，才学会三句半。这三句半还是个“沪市人听见沉默、外地人听见流泪”的水平……。 两人相互一交流，原来都是要看汇演排练，也就点支烟，蹲在俱乐部门前闲聊起来。 老张知道他和肖衣那的关系，毕竟刚一入校就给姑娘唱歌的猛人，想不知道也难，当他知道肖衣那和白彩衣表演的节目就是那天的歌，真心的比了个大拇指给他。 闲话中，老张说：“如果这次她俩都这个节目能获奖，白彩衣有机会进厂工会。” “怎么说？”小白一惊，便想让他仔细讲讲。 老张抽口烟说：“你知道白彩衣的妈妈是音乐老师？”看小白点头，继续说， “其实厂工会早就想调她妈妈去，她妈妈的学生有两个考上了音乐学院，每年假期回来都要专门到她家感谢的。” 他有些惋惜：“她妈妈也教过我的，水平真的是蛮高的。可惜得病去世了……。” “如果老师在厂工会，每年都几场演出，至少在唱歌这一块，那是一点问题都没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子，还要从外地请人来指导嗝，” 他看小白斜眼看他，突然反应过来，歉意笑笑：“白彩衣从小就和她妈妈学唱歌的，你也看得出来，水平那也是蛮高的。 厂工会里面有个副主席，和她妈妈从小就是好姐妹，两个人一起到这里，也是互相爱护的，明年白彩衣毕业，就有可能被分配到厂工会。 如果这次表演能获奖，就是被分到下面车间，也有理由借调到过去的。” 白满川听完这话，联想前几天白彩衣的表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张先看他在想事情，也就不说话，只是在边上抽烟。 白满川正坐着，忽然听见哒哒哒的有人跑过来，定睛一看，不是衣那还有谁。 等衣那来到面前，他也没有起身，抬头向上看见白皙艳丽的笑脸，被高处蓝天衬托的更加好看，微风吹过，缕缕发丝飘舞，带的心情也飞扬。 他伸出手，衣那有些羞赧的拉住他的手，他顺势站了起来。才看见白彩衣站在后面看他搞怪。 白满川对她招招手，“走，进去看看，”又回头不忘叫张先一起。 “张先哥哥，”肖衣那礼貌的招呼。 “咦，你们沪市人见面不是都说：侬饭吃过伐。你怎么没有讲的啦。”白满川非常疑惑的问。 其余三人一呆，旋即被他逗的笑起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进入俱乐部，听白彩衣讲，才知道她俩的节目都不用练习了，过来是为了配合伴奏乐队走一次台。 白彩衣也告诉他，找来的乐手，她这几天也看了，技术挺好的，舞厅伴奏没什么问题。 他心里也就踏实了，过会见着人，确定下就算了了一件事。 突然想起刚才张先说的话，就拉了下白彩衣，三人走在后面，他问：“这次节目获奖，你是不是有机会分配到厂工会。” 白彩衣先惊异的看看他，耸耸肩：“刘阿姨想让我去，说获奖了好说话，” “是不是还有别人也想进工会？” “你怎么知道？”她看白满川摆手，解释说，“是一个上届的学姐，他父亲在厂办，可是她不会唱歌，这次她们的节目没选上。” 说到这里，她抬抬下巴，向前示意：“呐，就是那个人……。没有节目，经常来这里，不知道想干嘛。” 白满川看过去，见乐队旁边有个身材苗条，五官清秀的姑娘。他问：“调进厂工会有名额限制吗？” “切，进去都是借调到名义，一般两年以后才正式办手续。” “那就是没有名额的限制了？” “嗯，应该是没有的，”白彩衣回答。 “我有个想法，”白满川慢慢说着：“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去问问你王阿姨，就说如果让她……”他点点那个姑娘，“参与你俩的节目，是不是好一些。” “为什么，我不明白……。” “你先去问问，对了，”他回头向肖衣那解释，就是让她跟着你跳舞，衣那无所谓的点头。 第26章 目加人 白满川和肖衣那坐在舞台下，看着节目排练，衣那细声给他讲她觉得有趣的节目和一些小传闻，到让他听的兴致盎然。 两个小情侣叽叽咕咕聊的正高兴时，看见台上白彩衣在招手呼唤。 登上台口，白彩衣直接领他们走进了化妆室。 白满川看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再就是刚才那位姑娘立在一旁。 他刚露头，女人就热情招呼，“小白，快进来，”看他一眼后，又对男人说，“这个就是小白，刚才说的那个节目就是他写的，才华出众啊。” 男人伸手出来，“好好，真是不得了，小白是哪个单位的？” 白满川握住面前男人的手，对面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白满川急忙再用自己另一只手，两手握着男人的手……。（心中有些动物飞奔而过……。） 身后白彩衣上前介绍：“这是厂办的董主任，”又一指旁边女青年，“这是董冉冉。”然后走向女士身旁，“王阿姨……”。 白满川自我介绍道：“董主任好，我是白满川。王姨好……。” 王姨听见他的称呼，笑着对他点头，表情生动起来。 董主任也笑着回：“好好，来，坐下说。”说着松开手，转身坐下。 白满川待肖衣那坐下，才开口问：“董主任，王姨，找我有事吗？” “小白，请你过来是为了节目的编排问题，” 王姨开口说，“我觉得节目是个好节目，就是看能不能将节目再丰富一下。王主任正好过来视察文艺汇演的排练进度，我俩就一起征求一下你这个创作者的意见。” 说话间，眼神向旁瞥了一下。 白满川有些疑惑，看王姨的语气，她是乐意加人的，可是……，他们是没来得及沟通，还是不好直接说？嗯，先试试看。 白满川点头，转向另一边问：“董主任，您的意见……？” 董主任摆摆手，语气谦虚的说：“文艺汇演是厂工会牵头搞的，我是个外行，听王主席的意见就好……。” 好，这事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出来，等人架桥呢。ok，收到。 白满川啪的一声猛拍手掌，吓的屋里几人一愣，却见他长出口气、感慨的说： “太好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看看几人有些疑惑的样子，接着说， “您二位领导一定了解学校的条件，为了排个节目，找遍全校只找到他们两个能上台的，再多找一个都没有，我真是太难了……。” 说着，他又摇头叹息，看的白彩衣和肖衣那紧咬银牙，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时，白满川改换热切的语气说：“现在可好了，有董主任的支持，王姨的领导，这个节目不是就已经成功了啊。 领导们请放心，你们说怎么改，那必须好好配合，不过……，”他眼睛看向一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着。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大小伙子，痛快点。”王姨亲昵的催促他，眼神好笑的盯着他。 白满川嘿嘿地憨笑两声，说：“那你们看，能不能让董冉冉也加入进来……，” 看着两人表情异样，又小声加了一句，“你看她们俩个子一样高，”眼睛瞄了下肖衣那和董冉冉。 王姨满面笑容的伸手点点他，亲切的嗔怪道：“呵呵，你倒会提要求。”对着董主任说：“董主任，这次你必须要表态了。” “唉呀，”董主任为难的说，“时间这么紧，来得及吗……。”董冉冉在边上一直靠着他。 白满川见二位都望向他，转头问肖衣那和白彩衣：“你们看，来得及吗？” “来得及。”白彩衣。 “你不要捣乱。”肖衣那。 “……” 这个傻丫头的一句话，逗的自己和白彩衣忍不住叽叽的笑个不停，其余几个愕然。 无奈的白满川解释了下“柔美”梗，董主任和王姨相视一笑，感叹：“年轻真好……。” 下午的排练非常顺利，排练完后，白满川告别两人，拒绝了张先的邀请，直接到县旅社开间房，准备住一晚，第二天事情还多。 开房时想，前世不用问，一定是在同学家住一晚，现在怎么会拒绝的如此直接呢？ 想来想去，可能是分寸感、或者说边际感的不同。再一琢磨，恍然感觉，这种边际感的差异，是源自于时代的。 白满川模糊的感觉到，社群和财产应该是最大的原因。 这会儿的人们，都清晰的归属企业、事业、农村集体组织、社会团体等等机构，天然的组成共同社群，有着许多强烈的共同属性。 简单举例，这会儿一个单位的人们，更容易发展私交也更加亲密，这会儿企业员工大多住在同一生活区，许多孩子也习惯吃百家饭。 下班以后，在生活区走东家串西家是许多人的娱乐活动。人们的喜怒哀乐在脸上就能看的见。 在以后，如果不提前预约，突然上门那就是没素质。 一个小区住了多年，你可能都不了解你的对门。 我们对人的了解，更多来自网络，每天的大多时间，眼睛被屏幕遮蔽，目之所及的表情不过是堆砌的符号……。 于是，慌乱的人们拼命寻找情绪价值，可他们忘了，他们的眼睛，紧盯着的是沙漠……。 第二天醒来，白满川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昨夜各种做梦，唉，肯定是挑床……。于是他决定退房，尽快办完事后，早早回家。 他来到路怀远家的时候，路哥确实有些意外，可还是十分热情的将他让进家里。 今天来这里，白满川确实有些想法。所以，两人寒暄几句，他就直接开口问：“路哥，有点事想问问你。” “你说，” “……，”他想了片刻，决定还是直接将想法说出来好一点，便说道：“现在从羊城带货回来，方便吗？” 嗯，路怀远有些审视的看着他，“你要带什么货？” 得，白满川心想，看来是误会了，就摇摇手说： “路哥，别误会，我想在羊城带些电子表回来，怕路上不安全，想看看现在车上是个什么情况。” 第27章 诱惑的‘的确靓\’ 路怀远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满川语气平缓： “路哥，现在我是刚有一些想法，是想和你聊聊，你在车站，来来往往的各种人见得多，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方便就说说，不方便说也是正常。” 路怀远斜靠在椅子上，左手夹着烟，右手随意的转着烟盒，过了一会，开口说： “小白，我知道你脑子活，可我有点不明白，今天就问问你，行吗？” “你说，”白满川干脆的回答。 路怀远看着他，神情认真：“你现在有工作，我看你为人也周到，听保国说你在学校挺受欢迎，何必去冒险呢？” 白满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路哥，这一段时间车站要招工考试，你肯定知道？” 路怀远笑着点头。 “有人找到我，想让我代考……，” “那是害你，你别犯傻，”路怀远打断他说。 白满川拱手致谢：“谢路哥，我是没答应……，不过，不是怕查出来牵连到我，只是我确实觉得，即使我去给他代考也没用。”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路怀远饶有兴趣的问。 “嗨，我就觉得，这个事瞒不住人。那么多待业青年，都红着眼珠子盯着呢，只要有一个知道有人代考，就是考上也要黄。” 路怀远点头说：“是啊，在家待七、八年的都有，早都急眼了，再过两年，年龄都大了，没工作媳妇都找不到，那时候更着急。” “可是我有件事不明白，” 白满川点头同意后接着说。 “那天我看他在桥头摆摊卖衣服，我听说卖的好一天能有100多块，卖的一般一天也能有50多，你知道这样他能挣多少吗？” 看路怀远摇头，白满川说：“最少是对半利，” 路怀远先想了一下，才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过来。 白满川对他笑着说：“没错，他卖100就能挣50，一个月就算摆摊20天，挣个500多一点都不难。” “快顶我一年工资了……，” “是啊，其实如果勤快一点，肯定超过你一年工资。” “你说的那人我知道，我看他卖的是南方进来的货，好多的确良的衣服，款式挺潮的，没想到这么挣钱……。”路怀远兴致高了起来。 白满川哈哈笑了两声，问：“路哥，你知道什么是‘的确良’吗？” “不就是一种面料吗。”路怀远有些奇怪他的问题。 “对，是一种面料，正式名称叫‘涤纶’，羊城人叫这种面料‘的确靓’，是‘靓仔’那个靓。 咱们北方人听差了，就跟着叫的确良。对了，现在还有一种叫‘的卡’的布料，比的确良还受欢迎，”白满川停下来喝水。 然后问道，“你猜猜，在羊城的确量多少钱一米？” “我知道在这儿一米10元，”路怀远悠悠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白满川不由惊奇的问。 “我会做衣服……，”路怀远淡淡吐出个烟圈。 好家伙，这就是装上了。白满川心想，可还要捧场，便手动比赞，说：“厉害，可为什么羊城一米2元呢……？” 路怀远眼睛又瞪了起来，“什么？不会？” 白满川点头得意，“我说的是市场买的价格，就是两、三元一米。你说一匹的确良带过来挣多少钱？” “一匹是10丈，100尺，大概33米多，按你说的进价100元，带过来能卖300多……。”路怀远算计着。 “不一定，”白满川摇头，“你是按长度算的，的确量轻，它的一匹布要比一般的布料长，所以更挣钱。” 路怀远嘴里啧啧的，不由的有些心动。 你别看白满川在易卫萍面前多说句话，觉得不安，可在路怀远这里，可生怕说少了。 “别急呀，路哥，”白满川点起一支烟，“这都是小意思，你知道电子表多少钱一只吗？” “有的50多，有的100多……，”他回答。 “现在羊城5块到10多块钱。” 路怀远已经不问了，只怀疑的看着他，白满川肯定的点头。 路怀远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抽烟，白满川笑笑的看着他，在等着他烫嘴的那一下。 没多会，路怀远直接掐灭烟头，抬眼看白满川望着他的烟头一副失望的神色，顷刻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哑然一笑。 他痛快的说：“我听过客运段乘务员有带东西的，以前没细问过，等我回去先打问清楚，另外，” 他停下来又琢磨着说，“从这边没有直达羊城的车次，最方便的是在蓉城转车。要找个靠谱的车长，按着长久的事来办……。” 白满川听他这话，是先前没想到的，心中真有些佩服。想长期做事，那就会想稳妥的主意，他心里也觉得更安稳了几分。 路怀远定下了主意，又看着白满川问：“那么，兄弟，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嗨，看见路哥你这要做大买卖的样子，兄弟怎么还有点佩服……。” “滚蛋，”路怀远笑着将烟扔过来。 白满川点烟抽一口，“我本心是想跑两趟，一是挣点小钱，另外要在羊城做点事情，先了解一下。” 路怀远看他不说了，也不追问：“行，你这样，等问清楚以后，我要先跑一趟熟悉下路况， 你要愿意，就和我一起去，你放心，跟着哥哥来回吃饭住宿都别管了。如果不方便，那以后路子淌开了，怎么办都好说。” 白满川呵呵笑着，“好事啊，我就等着吃大福了。” 路怀远转念又说：“我也不问你别的，去羊城办事，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白满川说：“羊城靠近香港，其实一直和那边都有生意来往，这些年开放，慢慢的一些生意扎堆的地方就弄起来批发市场，对了，西安在火车站后面，新建了一个康复路批发市场，你知道吗？” “建成市场了吗？以前那一片都是零散摆摊的。”路怀远说。 “建好了，现在摆摊的都进康复路一条街里面了。” 白满川说，“羊城沙河服装批发最大，还有几个小一点，站西路现在钟表电器多一些，另外，到羊城一定要去高第街看看，那里的货又新又好。” “不对，”他觉得自己说错了，改口道，“最新最好的应该是深圳中英街。” “呵呵，你可算了，去深圳要办证，我人听说过，不好弄。”路怀远说。 “不好弄找关系……，”说到这里，他脑子闪过些思绪，也不管接着说，“去深圳要办两种边防证，单位介绍信，当地派出所，县级相关单位；这些地方，应该都能想办法的……，” “不过，这个倒也不急，先一步步来。” “行，你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行，出门在外，多问多看就出不了大事。” 两人商量许久，一起吃过饭以后，白满川就离开了，打算要去万师傅那里问候一下。 第28章 萍姐的工作 今天时间方便，白满川就逛到百货大楼，想买些新鲜的点心送人，可看了半天，算了，是我想太多。 等他走出百货大楼，将四瓶酒，四盒点心挂在车把上，也不骑了，推着就向县局大院走去。 易卫军家门打开了，开门的还是易卫萍。 白满川意外的稍一愣神，就笑着喊人：“萍姐，这么巧，今天你在家啊，又遇到你真高兴。” “呵，今天这么会说话，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易卫萍揶揄的说。 “别，你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俩是亲姐弟，”白满川严肃的说，“要不你怎么给我介绍对象，” 他又看着刚走到易卫萍背后的易卫军，“你就不关心卫军还是单身吗……。” “臭小子，”易卫萍被他逗的咯咯笑，伸手拉他进来。 白满川直接走到餐桌前，将手中的东西分成两份，“这些是给叔叔的，这些一会带给万师傅。” 易卫萍连声推脱，卫军却走上前，想要看看有些什么。 白满川随口说，“嗨，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老样子的糕点，如果现在有人开一家西点店，做些生日蛋糕，再来些港式面包、饼干、糕点那一定受欢迎……，” 说到这儿，他也有些嘴馋。 “说的挺好，可没人会做也白搭，难道要去香港学。”易卫军随口说。 “切，带个港式的名头就是为了吸引人，那就是唬人的，找个白案师傅，我分分钟教会他。” “你会做生日蛋糕？”易卫萍插话。 “会呀，那就是在蛋糕上面抹一层奶油，别看说的高级，你学会了，它也就是那样。”白满川不在意的答道。 “那你教教我，” 嗯，白满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看易卫萍一脸认真的样子，易卫军对着他正在苦笑。 “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白满川迟疑的问道。 卫军满脸苦相，瞥着姐姐不敢说话。 “我辞职了，年后不去了……，”易卫萍脸色平静。 白满川看看易卫萍，再看看卫军。 差不多确认这是真的，心中反而没有了前一次的忐忑，琢磨了一瞬，便开口说：“萍姐，你手续办了吗？” “办什么手续，我以后不去了，等着把户口转回来就行了……。” 白满川听着心里放松了，摇头说：“你这样子不是让领导为难吗？” “你不知道，就是他卡着不让我辞职。我就直接告诉他，我年后不去了。” “那个叔叔和我爸认识……，”易卫军在旁边解释。 白满川笑着说：“萍姐，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能听听吗？” 见易卫萍点头，他也不耽搁：“前几天国家发的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文件，你知道吗？” “我们学习过，……，你什么意思？我就是看这几年国家提倡改革，才想辞职出去干的。”易卫萍说。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 “我……，我想去南方进一些衣服……，”看着白满川诧异的眼神，易卫萍忙又说，“要不你教我做生日蛋糕，我肯定学得快，我做饭挺好的……。” 白满川暗想，这是冲动型的下海者……。卖衣服算是最容易想到的生意，本质就是赚信息差。可惜，这里的市场不合适。 于是他说：“今年在秦都开了个康复路服装批发市场，我觉得在那里摆摊的一定能赚大钱。” 易卫萍想了片刻，有些羡慕的叹气道： “商贩集中能吸引更多客户，品种多、进货的也愿意去。进货的多、商贩容易挣钱，就会进来更多的衣服品种。” 白满川赞同的点头，这些道理说出来简单，但是能想透的人却很少。 “兴州市场太小，城里就几万人，做服装太辛苦。而且，现在去南方批衣服还能挣钱，过一两年，就有商贩直接从康复路进货，到那会儿利润就太低了。” 白满川犹豫片刻，才说： “刚才，我和铁路上的一个朋友聊天，想让他帮忙找些从南方带货的路子，是想弄些新奇的东西，拿过来批给小商贩，可是这条路你不合适啊。” “你带货过来，我也能卖。”萍姐急着说。 白满川摆摆手，说：“那种小钱，如果你愿意，可以试试。不过嘛……，如果长期干，那就是耽误时间。” 不等她开口，他接着说：“挣小钱、要跟在别人后面干；挣大钱、要有自己的特长。” 见易卫萍认真的样子，问她：“萍姐，你想过没有，你的特长是什么？” 她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一时有些意外，但爽利的性格让她很快就寻思起来。 时间不久，她说：“不怕吃苦，在供销社这些年也算学过怎么做生意。” “还有个最大的优势，你没说，”白满川肯定地说。 “什么？”两姐弟怀疑的看着他。 “你熟悉了解各种山货特产，”白满川看着两人不以为然的样子，加强语气说， “你还熟悉供销社系统，这是国内掌握各种山货特产最大的单位。”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贩山货？”易卫萍脸色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卫军更在一旁嗤嗤的偷笑。 “好嘛，刚说辞职不干了，转眼你让我去贩山货……。” 白满川不管一个瞪眼，一个偷笑的俩人，认真的说：“萍姐，我问问你，你们收木耳多少钱？卖多少钱？” “收五、六毛一斤，零售大概八毛到一块。”她说完这话，露出些寻思的样子。 “现在，在商店里木耳好买吗？” “不好买，经常有人托关系来买……，”她的眼睛亮起来。 “现在人工种木耳的多吗？技术难学吗？” “人工木耳不多，单位上以前有专家来做推广，过了一阵就没人管了……，”萍姐嘿嘿地笑着。 “哦，那些专家能打听到吗？” “那肯定没问题，其实有些农民也想学，就是你知道咱们这地方，都住的零零散散的，组织起来太麻烦，慢慢的就没人管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萍姐，如果你彻底辞职了，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啊。” “恩，……哎，不对，你说彻底辞职？还有个不彻底的吗?”她突然对这句话的意思敏感起来。 白满川夸张的比划个赞扬的手势，解释说：“你想啊，如果把你的关系调到县供销社，有没有办法？” “有些麻烦，县里的人太多，要是真想调过来，费点劲也不是不行。”她思忖道。 “如果只把关系转过来挂着，工资留在单位，不去上班行不行？” 易卫萍揣摩半晌，疑惑的问：“去年有个说法，叫“停薪留职”，是不是这个。” 白满川摇头：“停薪留职，要先停薪。明白吗？”他笑笑接着说，“这个可以叫‘留薪留职’，不过要把工资留在单位……。” 第29章 土特产 “为什么要这样？……，挖墙脚。”易卫军插嘴说。 俩人一起对他翻白眼，“有些事情，留一点余地，大家都好说话。” 易卫萍琢磨了一会，说： “种植木耳要等到春夏季，现在还早，……这几天我先找到专家问问，再联系几家农户，先准备起来……。” 她正在扳着指头计划，抬头看见白满川和卫军直直盯着她，“我先计划好，你们这样看着干嘛？” 卫军摇头没说话，示意白满川。 “萍姐，”白满川犹豫着说，“做生意要有本钱……，那个，我觉得种木耳的事情，现在不着急。” 易卫萍想想说：“这些年存的，再借一些，大概有一、两千。哦，是不是有点少……。” “当然少……，”白满川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所以说，现在不急着种木耳，先要想办法把本钱弄的多多的。” “我去多找人借点，再让我爸支持一些……，” “停、停、停，” 白满川一通摆手，打断她，见她停下来疑惑的望过来，不由的暗想，现在的人，太实在了。 白满川说：“萍姐，你现在想方设法、用尽全力，能弄到多少木耳？” 易卫萍想想说，“百十斤应该没问题。” “这么少……，”白满川有些失望。 “这还少？”易卫萍瞪大眼睛说，“现在今年的木耳都上交了，库里留着的没有多少，” “不，不对……，”白满川听她这话，突然觉得俩人想的不是一回事，思量一下说法， “萍姐，这样说，假如，我要用高价从供销社买木耳，你觉得能卖多少？” “呵呵，”她揶揄的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那这样，我给你收3000斤，你看多会要。” “……，别闹，说正事呢。”白满川无奈的说。 “呵呵，你要是高价收，哪个供销社的库房里没有点存货，” 易卫萍侧头想想说，“就兴州十多个乡镇供销社，少的几百斤，多的几千斤，嗯，县供销社应该更多。” “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是应该都上交吗？”白满川很意外。 易卫萍看他的样子，感觉十分有趣，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 “每年收上来的各种山货特产，上交以后，各个县乡社，一般都会有些余量。 一方面你不可能卡着任务量可丁可卯的收货，对了，这不像你们工厂生产产品，生产多少就是多少。 这些山货特产，嗯，就说木耳，收来的品质如何，里面有没有掺杂弄假，水分含量的变化，运送、保存过程中的都损耗，各种意外的损失……，那可是谁也说不准的。” 她叹口气，接着说： “另外，我们这种单位，就是走村串户下苦的，平时没人看得上，到了逢年过节，各个单位只要有点关系的，谁不想要些土特产去送礼，就是走亲访友也有面子么。 再说了，单位上也愿意用山货换些东西给大家发年货啊。” 最后，她有些揶揄的问白满川：“你不会以为，供销社的库房和你家的一样大……。” 白满川听这话却满面高兴的神色，有些急切的问：“那就是说，提高些价格，应该能大量收到山货了？” “几万斤都可能，”易卫萍回答，接着她反应过来说，“如果不光是木耳的话，那就更多了。” 啪，白满川高兴啥打个响指，又沉吟片刻，抬头看见姐弟两人注视着他，笑笑说：“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萍姐点点头。 “首先，我们需要二级和一级的木耳，”他说着看向易卫萍。 “没问题，收上来就是按等级收的，又库存了这一段时间，品质是最稳定的，不过不放心，在买的时候注意挑选就行。”她自信的回答。 “接下来，要做一批包装盒，把挑出来的木耳，哦……，先弄一些木耳，最好是弄三、四样山货土特产。组成一个山货大礼包……。 用什么包装合适呢？里面塑料袋，外面纸盒。塑料袋扎口可能会吸潮，热熔封口不知道现在行不行……，纸盒印刷效果和价格不了解，纸盒开口展示内容物，内贴塑料纸工艺简单，价格是个问题……，” 白满川说着说着好像就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易卫萍和易卫军刚还在听白满川说，可是见他开始自言自语，不由愕然的互视一下，再等了一会，见他话都不说了，只是呆呆的在想什么，双手无意识的拿起桌上的点心摆弄着。 “唉、唉，小白，醒醒……。”易卫萍忍不住叫他。 白满川被打断，疑惑的问：“怎么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呆起来?”易卫萍有些着急的问。 “哦，没事，我在想木耳的包装。”白满川接着解释说，“现在有个机会，有个能快速挣钱的机会。”他感觉自己的语气充满诱惑的味道。 “你看，很快就过年了，你刚才还说，过年送些山货土特产有面子。” 他眼光熠熠的说，“那我们就把木耳、蘑菇、核桃、板栗……，等等，做一些漂亮的包装，你说，这样子人们拿去送礼是不是更有面子？” “那……，那就贵了，……那样能卖掉吗？”萍姐没把握的样子。 “卫军，”白满川问一旁的同学，“过年你去拜年，你觉得提一个塑料袋和抱一个礼盒包装，嗯，里面都是一斤木耳，你选哪个？” “我选礼盒，有面子，显得郑重、心意足。”卫军回道。 “塑料袋装的一块五，礼盒装的五块。你选哪个？”白满川追问。 哦……，卫军犹豫了一瞬，“看情况，要看送给谁，如果送给比较重要的人，那贵一点也能接受。” 白满川看着萍姐问：“明白了吗？”看她还是有些疑惑，就说，“装在袋子里的是木耳，装在礼盒里面的是用心挑选的礼盒，并且，” 他语气强调着说， “这些礼盒，是为了送给重要的人，包装好才能体现出送礼的心意，我就问你，你给一个重要的人送两盒木耳蘑菇，十块钱两个大礼盒，贵吗？” “不贵，”易卫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发亮的不住点头。 第30章 包装问题 易卫萍兴奋的问：“那要先做什么？现在做什么，要找印刷厂做盒子吗？” 听到她这样问，白满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人们，办事时总是习惯于依靠关系，很少会想到和人合作来达到目的。 最早一批生意人挣钱以后，有人越做越大成为大商人、大企业家，更多人昙花一现，被时代涤荡了无痕迹。 了解过他们兴衰起落的过程，就能看明白，偶尔的机会能让人发财，长远的眼光才能留住财富。 也许，他想了一下，感觉自己这样出主意，内心未尝没有些想法，希望能参与到这个生意里，一起做的想法。 想到这里，白满川开口试探：“萍姐，你是想一个人干吗？” 易卫萍有些疑虑：“是啊，也不能让别人跟我一起辞职。” 白满川心想，还是说的直接一些，免得总有些误会。 “萍姐，自己做生意，和在单位上班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单位上班，能积极完成工作，守纪律、不偷懒，就是个好员工。 就像你现在做的工作，只要按季节去下乡收购，再负责一些，就提前去收购点、去农户家走访，提前确定收购的品种、质量、数量、收购时间……，再及时上门收购就行。 如果再用心些，那就多学习些种植养殖知识，积极帮助解决生产过程的问题，增加他们的收入，专门培养一些重点户、示范户，甚至可以在条件允许的地方，发展种养殖重点村……。” 说到这里，看姐弟吃惊的样子，不由的暗笑，这算什么，都不过是后世粗浅的模式。 看他停下来喝水，易卫萍喃喃的说：“你不去当村长可惜了……，” 白满川有些哭笑不得，笑着摆手。 “做生意是个辛苦又麻烦的事，要先一点点的想好，哪一步出问题，损失的都是钱。 比如说，你收上来的山货，后面还要挑选分类、包装储存、运输、商店销售、回款、资金下拨、工资发放……，等等许多流程，中间需要多少人分工负责才能完成整个经营吗。” “我不用那么麻烦，一个人都能做……，”她觉得白满川说的太夸张了， “我从单位买来木耳，做一些包装盒，找以前合作单位的关系，肯定能卖出去。” 白满川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片刻，忍不住说得更明白一些：“最好是找个帮手，没人给你打下手，就是搬搬抬抬的事，一个人也干不了。” 易卫萍想想，“嗯，需要干活的时候，我找两个零工就行。” ……没办法，白满川内心满是懊恼，自付道：看来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没人领情啊。’ 咦，为什么我会想着要和人合作？不是说好要躺几年的吗？ 他正在琢磨，易卫萍又问他：“小白，你说装木耳的盒子怎么做？” “哦，县里有印刷厂吗？”他呆了下，下意识的反问。 “……，印刷厂没有，负责宣传的部门，有两台印文件的机子，不知道行不行。” 易卫萍说，“我有同学在那里，要不去看看。” 白满川想想说：“这样，先商量一下要做什么样子的，” 他放下了多余的心思，换回策划人模式，解决这个小问题非常容易。 抬手拿过桌上的糕点包，比划一下大小问：“你看这样一包木耳有多重？” 易卫萍看一眼说：“半斤多……。” “这么少？”白满川没想到，看她点头，沉吟着拿过两包糕点看了一下大小，说， “如果做半斤装，盒子就要大一些；如果做一斤装，盒子需要小一些……。” 说着他大致摆出一个区域，问：“这么大小，”又估算了一下，“40公分长、24公分宽、12公分厚。你看能装多少？” “不到一斤半。” “行，那就合适。” “你这个数字这么精确是怎么来的？”易卫军问。 “确定长度后，其它两个大致按黄金比例算的，哦，就是这样的比例，看着协调一些，” 看他没明白的样子，嘿嘿笑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么大的盒子，如果直接印刷制作，数量少了没人给做，估计价格也不会低。并且，可能要去秦都才能做。 不如买一些硬纸板自己糊，先做几百个试试，如果好卖，再想办法。” “这样做出来的盒子，上面没有商品名称，能行吗？”易卫萍听的仔细，发问道。 “当然不行，”白满川点头赞许，指指糕点上的那一张油皮纸说， “可以像这样，单独印一张用来介绍商品信息，贴在盒子上。” “如果县里可以印刷，还要看能不能简单的设计一下，如果不行，就跑一趟秦都去做，这是礼盒的门面，不能马虎。” “行，”易卫萍有些不好意思，侧脸看向弟弟卫军， “你们下午还有事吗，要不过去看看。” 白满川看下座子上的座钟，上面的时间是2点多。 抓紧时间应该来得及，就对卫军说：“要不然，我俩现在去王师傅家，尽量快点回来。” 易卫萍不等卫军开口，直接对他吩咐。 “这样，你们去办事，我直接过去找人，你们办完事情回来，如果我不在……，” “你就直接带小白去印文件的那里，我在那里等你们。你知道地方？” 见卫军点头，她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屋里两人相视一眼，拿着礼物就向万师傅家赶去。 这会儿，只有万师傅一个人在家。 本想简单问候一下，谁知万师傅拉着俩人，要他们各自练习一遍上次教的内容，纠正了些小毛病。 又仔细询问，这段时间练功的情况，确定一直没有间断，也没有出现不适的情况，才放他俩离开。 临走前，白满川还特意询问，年初三来拜年是不是合适，虽然万师傅说路远不要麻烦，可脸上却满是欣慰的样子。 等再回到卫军家里，一看没人，就直接骑车，赶到印刷的地方。 这里地方不大，也就四、五间房子的一个小院。 萍姐的同学是个瘦高的小伙，带着副黑框眼镜，为人很热情，看样子和易卫军也比较熟悉，见到他还随意的开几句玩笑。 等认识过后，他带着几人，走进放着印刷设备的房间。 一间房是油印设备，看里面的东西，白满川感觉，这和学校刻蜡纸、印卷子也没什么区别。 另一间房里却有些惊喜，里面竟然有台胶版印刷机，等仔细问过以后，才知道是单色的，不过，也完全能满足要求。 既然来了，白满川只能帮忙，大致勾画出版面布置，和必要的宣传介绍内容后，交给萍姐让她自己找人完善……。 等弄完这些，他就不再停留，拒绝了姐弟俩吃饭的邀请，匆忙向家中赶去。 第31章 师傅和师兄 这年的冬天并不寒冷，他猛踩着单车，风呼呼的迎面扑来，一点也不让人难受。 微微架起双臂，让凉风从他的领口穿过身体，带走身上些许的汗意，把燥热的身体刺激的打抖……。 渡船还在江面上悠悠徘徊，他过江后，没有忙着回家，而是从铁路桥下穿过，转向了师傅家中。 刘师傅的家在一楼，是个小两居室。 他走到门前，下意识的感觉些异样，打望一圈，见门旁的蜂窝煤，堆的比窗台还高，将小厨房的窗户都挡住了半截。 记得以前，师傅买煤从不多买，有次遇见卖煤的来，他帮着垒好后，看着只有小小的一堆，还不解的疑问，师傅笑着说：如果有人偷煤，你说我该和她吵架还是打架……。 当时，他不明白师傅的意思，后来突然有一天想起这件事，感到了非常的憋屈和愤怒。 再过了许多年才明白，别人是否做恶，和你的武力值无关……。 正要敲门，门哗的被打开，就看见一条大汉正瞪着他……，“刘哥，” 刘哥是刘师傅的独子，在铁建集团下属工作，常年奔波在各地修桥建路，少有时间回家团圆。 白满川仔细打量，见他脸色微黑，剑眉、挺鼻、薄唇，略有些细长的双眼这会瞪得老大，一米八多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白满川却表示毫无鸭梨，称呼一声，就笑看着他不再说话。 待屋里人看清他，双手忽地伸出，白满川毫无反应，就被他钳住双肩，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被压的腿一软就向下蹲去，嘴里大喊：“唉唉唉，师兄饶命，师傅救命……，” 刚喊出口，双肩被向上一提，脚尖差点离地。刘哥哼的一声：“别叫我师兄，你太弱了……。”说完转身进屋。 白满川也不介意，前后转着肩膀，跟着就向屋里走去。 刘哥从小习武，学了多少，学了些什么，一概不知。 白满川问过，刘师傅和刘哥都不说。 在刘师傅门前，有一副用矿车对轮做的杠铃，刘师傅说白满川身体弱，不让他玩……。 有次师傅不在家，经不住几个同学的一通撺掇，他也是好胜心爆棚。 咬牙发力提铃到胸，两脚下蹲，猛的蛮力把杠铃翻到胸上，哄的一下，热血就冲上了头， 这会儿还想试着站起来，谁知只微微的刚一挺身，就感觉心跳的咚咚作响，脸被血顶的像气球般鼓胀起来，双耳嗡嗡作响，一点都听不到外面是声音……。 他从小就有越险越静的心性，这种性子也几次在危机中救过命。 当时，他拼命咬牙憋气不敢张口，强行用鼻子短促的几次吸气，才用力将杠铃向前推扔出去，自己被顶的猛跌到地上。 心跳如鼓、脸色发胀、双臂酸软、无力坐稳，只能顺势躺在地上，还要曲抬起胸部大口喘气，根本无法出声，回应围过来同学的惶恐问询……。 师傅知道后，沉着脸叹口气，并没有怪他，只找来根铁链，把杠铃锁到门前的大树上……。 这副杠铃，是刘哥日常练力量用的，每次挺举一组10个，每天3组。 白满川不清楚，这是什么级别的力量，只知道他100多斤的体重，被单手抓起来毫不费力。 后来问过采石场的修理工，他说这一个轮子55公斤，两个110公斤，中间钢管大概10公斤，加起来120公斤多。 所以，万师傅说：力由天生……。他毫不怀疑。 白满川走进屋，看见师傅正坐在方桌前，仔细看看师傅，见他脸色红润，满头寸短白发剪，眼神好像向内缩回似的，只是带着些笑意向他看来。 放下礼物，他规矩的躬身行礼问候：“师傅好，您最近身体可好。” “好好，今天不上课了？回家没有？”师傅回应着，顺手拉他坐到近旁。 “今天开始放假了，先来看看师傅，一会就回家去。”白满川应道。 “去弄点吃的，”刘师傅对刘哥吩咐，“这会回去，家里也吃过了，就在这里吃点。” 白满川一看，这会儿六点多了，也不客气，就应道。 “谢谢师傅，正好我前一段时间遇到个高人，正要告诉师傅呢。” “等等我，”刘哥在厨房里高声说。 白满川和师傅听见，相视一笑，白满川直接起身，过去帮忙。 很快，几个简单的凉菜就端了上来，“笼里热着馒头，先吃一点……。”刘哥边说边放下酒杯。 白满川最后给自己倒上酒，举起敬师傅，看着师傅喝了，又敬刘哥后才喝了一口说： “师傅、刘哥，前一段时间，去见了一位练三皇炮捶的万师傅……，”于是，他就从头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 等他讲完，刘哥似乎想问什么，刚要开口，可看父亲正在沉思，便举杯对着白满川示意一下，仰头喝干，闷着头吃菜。 “你说的调心、调息、调体，三调合一的事情，再仔细讲讲。”刘师傅抬头看着他。 白满川有些不解，以前没听说弹腿有内功练法，怎么师傅也问这个： “师傅，这事是有次我在火车上，遇到个老师讲的……，”他又把遇到刘天君的故事讲给师傅听。 等他讲完，刘师傅思忖半晌， “这位刘天君的名号，没有听过，看他这内练的法门，应该是偏重于修身养性的功法，不知道源自哪家……。” 刘哥见父亲说完，就问白满川：“你说的那个万师傅有没有教你几招？” “有……，”这话一出，师傅也抬眼望过来，他笑下说：“师傅，是我请他教我内功入门的法子，学了炮锤门伏虎桩功和舌丹到海的法子……。” “来演示下看看。”刘哥要求道。 “好，”白满川起身，就站在房子中间边说边练，十多分钟也就演示完了。 “就这……？”刘哥一副失望的样子。 嗯，师傅轻哼一声，刘哥连忙住嘴。 刘师傅思忖着说：“这倒是炮锤门的入门功法，你不是他门内弟子，能教给你也是份情义……，” 说到这里，瞥眼刘哥，似有责备之意，刘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就低头吃菜不再说话。 白满川看师傅和自己想的一样，并没有责备自己，就忍不住问： “师傅，咱们弹腿门应该是外家功夫，没有听说过有内功练法，你怎么会关心刘天君讲的那些呢？” 第32章 打人如挂画 “笨蛋，”刘哥丢过来一个白眼。 刘师傅哈哈一笑，对他说：“你听过‘外练一口气、内练筋骨皮’吗？” “哦……，”白满川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无知了。 “你试试出拳的时候，吸气有力还是闭气有力。”刘哥忽的空出一拳问他。 白满川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内家外家的说法只是个说法，” 师傅摇头说：“练武，能打倒对手才行。不管是哪家的武功，要真将功夫练上身，大致都要将几层功夫练透了才行。” “师傅，能给我讲讲吗？”白满川问。 刘师傅看看他，“你见到的万师傅没说错，武术是杀人技……， 为什么不教你入门，呵呵，我问你，你学杀人技有什么用？”说完后，黯然的叹气。 白满川看着师傅，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时间不久，师傅就接着说： “练武首先重基础，活筋骨、强体魄、习招法。身强体健、拳脚灵活、门内招法纯熟才算入门。” “入门后师傅就会教功法，弹腿门有‘先教架子后传功’的说法，就是这个意思。 虽说各门各派功法不同，可目的都是殊途同归，就是强化拳脚的杀伤性。” “再下来就要整劲、拆招；整劲要能将腿脚、腰、身、拳的力量整合成一体。 拆招明面上讲，是要掌握门内的招法技巧，深一层的意思，就要求把招式拆解到无，拆解到忘记招式，做到心到意到，不拘招式才算成功。” “最后就是实战，”师傅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什么，满脸嘲笑的说：“文人有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文人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有些人，才练过几年套路，就觉得能和人打生打死？ 生死技、生死技，不经历生死，凭什么能涨能耐……。” 看白满川听得发呆，刘师傅指尖轻敲几下桌面，平淡的说： “普通人不了解内劲师傅的功夫，觉得神奇，再经过沽名钓誉之辈的宣扬，以讹传讹的就传成了神话。” “就说……打人如挂画；一个成年人，一下被打的飞到半墙高，厉害吗？”师傅瞄着白满川问。 “厉害，当然厉害。”白满川忙说。 “呵……，”刘师傅嗤笑一声，敲着桌面的食指向旁一弹，问，“你师哥把你扔墙上去，难吗？” “……，”白满川猝然醒悟。 他看向刘哥，见他恶形恶相的正对自己呲牙，又侧身鼓下二头肌，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 他缩脖回头，师傅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白满川无奈的明白，真是人在事中迷啊，原来高手就在身边。 以前不明白，也没问过师傅，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传说演绎，现在知道了，还是自己不知敬畏，这世上从来不缺能人。 他转身抱拳，对着刘哥施礼：“原来您就是江湖传说中的高手，刘大师，佩服、佩服。” “哈哈哈，”刘师傅看自己儿子，被一下激的满脸呆滞，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哥被父亲笑的尴尬，羞恼之下出手快如闪电，“噗”的一下，敲的白满川捂着头满地乱跳……。 ……白满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黑了下来。 父母见他这么晚才到家，忙要给他做饭，等知道他从刘师傅那里回来，也就放心了。 一家人坐下来，了解些学校的情况，反正这会儿都知道，只要别出大事，只要混过两年，就等着抱铁饭碗了，所以也没人关心学习成绩。 翌日，他翻翻带回来的书稿，原计划40万字，现在已经30多万字，争取20天内能写完。 另一本功法，还有结尾部分，应该会很快完成；争取在开学前全部完成。 算算手中的总钱数，摸珠子分了350元，舞厅伴奏，每周三场每场20元，六周共360元。各种花销除外还有580元。 回家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肖依那家的海外亲戚，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压力，这时候人们对海外关系的狂热推崇，是后来没法想象的。 经历过一回的白满川，虽然心中不屑，可倒也能理解。 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 可如果让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做，等着看着一些事情发生，可自己毫无办法，那就太丢重生者的脸了。 这也是他不自觉的想要和萍姐合作，以及接近路怀远的原因了。 这段时间，不管路怀远能不能找到关系，都要去羊城一趟，至少要先探探路子，这些钱差不多够用了。 突然想到个问题，从这里到蓉城十多个小时，从蓉城到羊城30多小时，如果只在羊城待一天，来回往返最少要七天时间……。 月底还要去看钢铁厂文艺汇演，初三拜年最少两天，这样看来，时间有点紧……。 要抓紧时间，习惯了电脑敲字，再改回手写，实在有些手累，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现在每天勉强能写5000个字。 叹口气，也没心思出去转，立马就坐在桌前开始码字。 易卫萍终于说服了父母，她的父母也明白，没办法强留女儿待在单位。 现在她想把手续转到县里，按她讲“留薪留职”的办法，也是种两方面都能照顾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好在小城办事，只要认识人、面子广，办起事情确实也没有多难。 易卫萍父母在县里待了多年，又是关键部门的干部，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故意刁难，很快的，就把手续办好了。 装山货的礼品盒也做好了，看着挺有些档次，比起袋子装那更是高级了几个档次。、 她把木耳和蘑菇的都做了出来，她想着，既然要做就直接做两种，多个品种也许更好卖。 这会儿，她在家里转来转去的，看的卫军头晕，实在忍不住问： “姐，你这是怎么了，都转了半小时了……。” 易卫萍也不理他，只瞪他一眼，就继续想事情。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拿货好。 原先想着从下面乡镇供销社拿货，前些天办手续的时候，私下也和单位领导打听了一下，木耳、蘑菇都每斤按8毛钱卖给她一千斤，当时还说，今年的蘑菇收的少，库存不多了。 当时，她也没有多说，可是这几天她在县社打听到，如果按8毛钱，在这里也能拿货。 于是，她就很是纠结，如果不在原单位拿货，那说好的事情又反悔，肯定有些得罪人。 如果在那里拿货，再运过来，总是有些费用的，多花钱多花时间还麻烦……，怎么看都不如直接在县社拿货，既方便又省钱。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要先去县社看看，亲眼看一下山货成色，然后再决定。 高价买千把斤山货，还不至于找关系，需要让县社领导批条子。 她直接找到销售科张科长，当年把张科长爱人的户口，转到城里，就是易卫萍父亲帮的忙。 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也有些走动，属于很熟悉，不算亲近的关系。 前几天，张科长就答应过，会卖给她木耳蘑菇。 今天见她过来，知道她想看货，做了这么些年销售，面上笑着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 马上叫来个小干事，安排带她去销售库，还专门叮嘱几句，免得库管敷衍。 第33章 还是要雇人 张科长果然经验丰富，当她们来到库房，看值班房里的库管员，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刚推开房门，就有股热气扑面而来，待久了谁也忍不住打瞌睡。 这时候不管在哪个单位，能干库管工作的，不用问，必然要有一定关系才行，轻松、有外快、不操心。 一般人还真别轻易得罪他们，除非你永远不和他们打交道。 要不然，随便做些手脚，不说坏你的事，找些小毛病卡你一下，耽误你的事那是轻而易举的。 带路的小干事也会来事，刚就看出张科长的态度不一样，进去和气的说明来意，笑着阻止库管起身，自己拿来钥匙，亲自带着易卫萍，进去看货……。 易卫萍看完向回走的时候，脚步故意放慢下来。 心里稍加琢磨，就说服了自己，这次再说不要，那就是两头得罪人了。再说，在这儿买确实是省钱省事……，就这么定了。 决定后，便不再拖延，两天后，就把500斤木耳、500斤蘑菇拉回来了。 等送货的人走后，看着眼前堆得满满的杂物房，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 不管怎么筹划，这一屋子的木耳蘑菇，能不能按想好的价钱卖出去，还是有些不托底……。 等缓了会，心绪平静下来，看面前堆得满满的屋子，估量着后面要干的活，不由的叹气思量，还是要找两个帮手。 可找帮手也是个麻烦事；先是不能找认识的人，认识的人不好管，闲事多、闲话也多。 不能找外地的人，外地的吃住都麻烦。 等她来到屋里，就见易卫军黑着脸，看她进来，故意低头不说话。 易卫军这会满肚子牢骚，他面对着几叠高高的纸板，正在纸板上划线、剪切、划折痕、粘合……，简单说就是粘纸盒。 过了一会儿，见姐姐回来也不说话，只坐在那里发呆。 忍不住的抱怨：“姐，你想想办法，这个活太难做了，你看我这一上午，才糊了十多个，你要1000个盒子，我整个假期什么也不做，也给你糊不出来……。” 被惊醒的易卫萍，看弟弟确实辛苦，没说话上前试了一下，就果断决定。 “这样，咱俩先把纸板裁成需要的大小，然后画好全部的线，第三步剪掉不要的部分，第四步依着折痕折好，最后再糊。” 易卫军无奈的叹声，“行，先试试。” 两人试了一会，果然快了许多。 易卫萍手上不停的干活，心里也在暗中估算进度。 过了一段时间，大致知道用这样的做法，1000个盒子，可能需要五、六天，才能做出来。 然后还要选货和包装，等着包装好以后，才能联系销售。 眼看春节一天天的临近了，如果不能在年前卖出去，等到了年后，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盒子一扔，对着错愕的卫军安慰句：“你先做，我这就出去找人。” 说着立马起来，伸手抄起边上的外套，刚套上一只袖子，人已经走了出去。 卫军忙在屋里提醒：“多找俩个人……。” 易卫萍出门后，直奔古门楼前的兴州广场，那里常有打零工的人在那里等活儿。 不到一个小时，她领着四个中年妇女回来了。 来到单位门前时，她有意指指大门前的牌子，几个妇女也不说话，只默默的点点头。 卫军看姐姐带回来的人有四个之多，惊喜的差点笑出来。 易卫萍也不理他，让来人站在桌前，她拿起一块纸板就开始示范。 边做边说，1、2、3、4；四个步骤，做好一个盒子。 抬起头问几人：“就是这样，能学会吗？” 看见四人点头，又说：“做一个5分钱，每天最少做100个，能行吗？” 四个人眼睛亮起来，有人不相信的问：“真的一个5分钱……？” “拿来盒子，现场点数，现场给钱。”易卫萍肯定的说。 有人听出了疑问：“不在这里做吗？” “可以在这里做，也可以拿回去做。”她停顿下补充，“拿回去的，我要去看看你家在哪里。” 几个人相互看看，有人开口：“我想拿回去做……。”其余人也点头。 “好，没问题，每次拿100个盒子的材料。不过要先学会，没问题了才能领材料。” 易卫萍见几人都没有问题，马上开始一步步的教起来。 等几个人都学会以后，就和卫军分头跟着，去看了她们家的地址。 等回到家，也不让卫军休息，立即提进来两包木耳，再拿过些小袋子，拉着他开始分拣……。 找来的四个人，只用两天时间，就将盒子都糊好了。 易卫萍也没让她们走，马上教她们分拣木耳蘑菇，再分别包装，自己立刻出去，开始联系销售。 自从她决定做这个生意，就反复琢磨过卖货的路子，今天，她打算要去物资局。 物资局算不上大局、也不是关键部门，可手里掌握着物资采购、划拨的大权，是实实在在的优差肥缺。 往来交结本就是他们的工作，逢年过节更少不了要到各处走动。 前些天，她已经提前打过电话，和办公室约好，今天带着样品就过来了。 物资局院子，是四面房子围起来的合院。前后两栋二层楼，两侧都是平房。 她走进院子，在门卫处看看后楼，却转身走上前楼二层，一间间的办公室，挨着找过去。 很快，在第二间办公室，就见到要找的人，当姑娘随她召唤来到楼道时，易卫萍干脆的说： “如燕，今年我们有些礼盒装的木耳蘑菇，”说着给她看看手中提着的样品，分出来两盒递给她， “这两盒是给你的。”说完，看她的感谢也不在意。 挥手道：“今天和你们办公室王主任约好了，你带我去他办公室，我怕找不到人。” 在两人向后楼走去的路上，易卫萍随意的说：“如燕，你介绍的时候，提一句我爸的单位……，” 如燕姑娘听她说这话，一点不觉得奇怪，随口就应下来，毕竟在这里见得多了。 敲开王主任的办公室，屋里只有他一人在，如燕恭敬的介绍： “王主任，这是我县局的同学易卫萍，现在在供销社上班，说是和你联系过了。” 王主任听着介绍，也不倨傲，站起身嘴里说着：“欢迎、欢迎。” 走前两步和她握手，热情的请她坐下。 如燕帮着沏茶后，就告辞走了出去。 易卫萍看着微笑的王主任，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34章 做生意的感觉 王主任也不急，微笑示意她喝茶，和气的问：“你家是县局的？” “是的，我的父母都在那里面工作，”易卫萍笑着回答。 “好、好，你怎么没有去那里工作。”王主任关心的问。 “高中毕业那年，正好供销社要招人，我就进去了。” 这些年，想找个正式工作有多难，大家都知道，听她讲的这么随意，王主任心里就有了些想法，就不再闲聊，直接开口问：“电话里说的样品，就是这些吗……。” 易卫萍展示着礼盒，开始介绍。 “今年的礼盒有两种，木耳和蘑菇，这都是从一级品里面挑出来的特等品，总共没有挑出来多少，数量不多，只能先给重点单位带来看看……。” 王主任前后翻看着礼盒，又看看里面的木耳蘑菇，满意的点点头。 单位的礼品采买，大多会过他的手，看得出来，这礼盒里的东西，品质还是过得去的。 听见每盒6元的价格，他嘴角扯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易卫萍装没有看见，接着说： “王主任，您这儿在年前，维护各单位的关系都免不了带些小礼品，往年你们是从我们社里买山货，自己再分开。既麻烦、又辛苦、看着还不上档次。” 看着有些动心的王主任，她又说：“拿着这样子的礼盒送礼，不光礼物的档次上去了，更让收礼的贵客能感受到咱们的诚心，再说了，” 她笑嘻嘻的说，“就是给亲戚朋友送两盒，那也更有面子不是。” 王主任呵呵笑着，也不表态，只说了一句：“你等等，”就起身拿着礼盒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空着手的中年人进来后，看着她问道：“你是县局的，父亲叫什么?” 她站着恭声回：“易前进，” “呵呵，认识……，”不待回话，中年人对着王主任说，“你看着办，统计好数量，不要把那家落下。” 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王主任看着还有些发呆的易卫萍，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张副局……。” 易卫萍走出物资局，被街上的太阳晒的有些晃眼，自行车一路向前，铃声清脆悦耳。 明天，她和王主任确定好了，明天就送100盒木耳、送100盒蘑菇过来，并且，还说好了，要当场结账……。 …… 白满川坐在床上，脑子木木的。 本想多睡会，可旅社院子里今天不知怎么了，一大早就车鸣人喊的，吵的人睡不踏实。 看时间，这会已经9点多了，干脆起来洗漱退房。 他呆坐一会儿，拿起洗漱用品，在外面水房一通糊弄，终于被凉水刺激的清醒了。 自打昨天从家里出来，赶到钢铁厂，节目汇演一切顺利。 只是肖衣那最后说，这几天要跟着家人一起回沪市，因为他们家在香港的亲戚，很快就到沪城，正好趁这个机会见见……。过年，就见不到了。 他一路琢磨着，这会儿的香港亲戚，那可真是人见人爱，啧啧，人山人海、前呼后拥、鲜花迎接、锣鼓喧天……。 嘿嘿坏笑着，蹬的车子跑的飞快，很快就到路怀远家里，俩人刚一坐下，白满川就感觉事情有门，路怀远就啪的打个响指，满脸得意的说：“兄弟，成了。” “怎么个章程，关系靠谱吗？”白满川问。 “没问题，就是……，唉，”路怀远肯定的回道。 又有些叹息道，“兄弟，呆在小地方是没有出息的，哥哥我拖家带口的没办法了，你还有机会，以后一定要走出去……。” “……，”白满川看路怀远在那里感慨，不知道几天不见，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和他平时沉着果断的印象，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路怀远抽口烟，靠在椅背上，把香烟搁在烟灰缸上面，大拇指和中指拿着烟，食指在烟上一下一下的点着，慢慢的讲述他这几天的故事。 白满川本以为，他会先找些带货的乘务员打听情况，再通过熟人搭建起关系。 没想到，路怀远回利州站没几天，就直接跟车下到了蓉城。 到蓉城以后，他白天钻进批发市场，挨个摊位看，一待就是一天，荷花池、青年路、春熙路，甚至还专门体会了一次青年路的‘夜光市场’。 路怀远感慨的说：“兄弟，你知道吗，我待在荷花池市场的一个摊位边上，从中午过去一直待到他收摊，就没有动地方。”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呵呵笑。 “摊主刚开始没注意，后来看我一直没走，估计他也有些发毛，后来过来几个人把我围住，以为我是坏人，最后我给他们看了工作证，才让他们放心。” 说到这里，他想着当时的情景，似乎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嘿嘿直乐。 “你猜我为什么待着不走？”他狡黠的问道。 “我猜，”白满川自信满满的说，“摆摊的女娃儿好乖哟……，” “咳、咳、咳、咳，”刚吸了口烟的路怀远，被这句川普呛的满脸通红，憋的他一手捶胸，一手指点着他说不出话，白满川摆出副无辜的表情望着他……。 终于顺过气，路怀远不理会他，接着说。 “我待了一下午，就是在数她能卖多少衣服……，” “她一下午买了多少，你数清楚了吗？”白满川感兴趣的问。 “没有数清楚，”路怀远摇头叹息。 “我刚去的时候不懂，后面才发现，拿货数量多的，他们都是直接带到库房去取货……，” “不过，只是在摊位上，那个下午就买了70多件……，估计拿大货的，能比这个数多几倍。” “你说得对，”路怀远突然的一句话，让白满川不明所以，见他脸色疑问，就又补上一句，“小地方的机会少……。” “我白天看市场，晚上找当地的朋友，请他们喝酒，打听消息，”他似乎有些激动，停下来抽了口烟。 “听到个故事，和你说的电子表有点关系……。” 白满川心思电转，蓉城、电子表……，似乎有些印象，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路怀远看着他说。 “听人说在82年，从香江回来个大老板，他原来是重庆人，投奔亲戚去了香江， 回来时，带了一大批电子表，一只能卖100多块钱，后来听港岛人说，那些电子表，在港城只值5港币。” 说完这一大段话，他羡慕的说：“现在蓉城和山城人都知道，张老板就是川省首富，据说银行存款就有上千万……。” 看着陷入想象中的路怀远，他完全能明白，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刺激有多大。 毕竟，当你月收入还是两位数，突然你听说，甚至看见有个倒爷，他一年挣的钱，比你们整个企业的年收入都高，这种冲击，简直是让人麻木。 只是他们从来不会想到，在某个时期、某个平台，人均收入过万，讨论资产都是以‘爽、冰’为最小单位。 那时的人看见这种“首富”，应该是直接无视……。 第35章 做点小生意不容易 白满川在抽烟，看着他出神……。 等路怀远回过神，半支烟都抽完了。 “兄弟，”路怀远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歉意的抬下手，白满川笑着摇头。 “上次你说的事，现在简单了。” 他将手中的烟头按灭，挥手散开面前的烟雾，像是摆脱了瞬间的迷惑，自信的看着白满川。 “这次，认识了几个跑川粤线的车长，铁路上的事，只要认识人都好商量，不过……，还是要给他们些好处。” 他有些无奈的再回头说：“还没给你说完摆摊的事，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摊位，直说想和他们合作，等收摊请他们喝了一场。 在酒桌上喝的高兴，才知道，他们进货都不需要自己去，羊城那边有人挑好货，会直接送到车上，几趟车都有车长和乘务员，在和他们长期合作。 等车回到蓉城，他们在这边等着接站就行。” 看他的表情还是有些踟蹰，不过很快就说， “前有车后有辙，既然已经有现成的路子，那我们直接用，也免得落人情……，” 说完，他还打量白满川一眼，像是要确定他的想法。 白满川点头说：“人情债最难还。既然他们经常合作，那我们也一样做，反而放心些。” 路怀远点头同意：“我和几个经常带货的见面聊过，大包服装每包50元，电子产品手提袋50元，大包100元。” “啧，……不能说多，可也不算少。” 路怀远无奈点头。 “是啊……，可人家也说的明白，如果嫌贵可以自己带，他们保证不主动查，别人查他们也管不着……。” 白满川沉吟片刻说：“公平交易，倒也爽快，只要不是暗中使坏……。” “呵，他们不敢，”路怀远脸色平静。 “那几个一家子都是铁路上的，我找人专门打听过。” “行，我这里随时可以走，看你的时间。”白满川说。 俩人很快商量好，三天后白满川在这儿上车，路怀远在利州站上车，俩人车上会合。 …… 告辞出来，他内心还是有些感叹，感叹路怀远被冲击到失态的样子。 可很快，他就开始担心自己的资金问题，现在手中只有600多元。 其中580多元，是回来前存的，过年父母给了20元，现在只有603元。 这次去羊城，路费不用考虑，大概也不会在那里停留，住宿费也省下了。 来回在路上需要六天，吃饭应该需要20元左右，带货需要交50元。 这样算下来，可以用来采购的费用，最多只有500元……。 后世，曾看过些赞美这个年代的文章是这样说的： 那是一个烟火与诗情迸发的年代，是一个开放包容，充满情怀的年代，一个思想自由奔放、百花争艳的年代。 如果用三个词来形容，这三个比较合适：年轻、真诚、单纯。 那个年代的激情、浪漫、理想主义，成为知识分子及普众心中的乌托邦。 …… 呵呵，白满川不由的觉得：无脑赞美过去，只是因为今天活的不如意。 当你身处这个时代，时刻都能感受到变化，可大多数人还是随波逐流。这才是常态？ 为什么？兜里没钱只能yy……。 白满川感觉自己这几个月挣钱的能力，已经超过这时候的许多人了，可一算账，还是感觉捉襟见肘。 也许，是他有意无意的忘记了，这会儿500元的消费能力。 可真要做生意，还是感觉到了局促。 想了半晌，现在也没有别的来钱门路，就当是搬砖开局，没钱就要多下力呗，大不了多辛苦几次。 想到这里，他将车头一转，掉头向易卫军家赶过去。 他还是好奇，易卫萍的山货礼品盒，现在卖的怎么样了。 等走进门，姐弟俩都在，萍姐在收拾屋子，自己忙个不停，还不忘指使的卫军团团转。 白满川看了几眼，就感到气氛不对。 疑惑的向卫军看过去，只见他瞥向萍姐、耸耸肩膀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易卫萍看见他俩挤眉弄眼，啪的一下，把手里的抹布扔到水池。 “歇歇，一会儿再干。” 倒了杯水递给白满川，再倒一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易卫军苦笑着坐过来，问了几句，知道他昨天去看文艺汇演，闲扯几句也没话说了。 白满川一点都不急，低着头一口一口的慢慢喝水。 “小白，”易卫萍突然开口，“木耳蘑菇卖不成了……。” “哦，卖不成就不卖呗。” “……，”易卫萍一下被噎住了，看着还在低头喝水的白满川，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卫军坐在旁边，一直在注意着俩人，突然听见白满川这话，也是一呆，转眼看他姐脸色懵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易卫萍瞪过去，他立刻假装没事人似的，嘴里客气道：“小白，来来来，我给你再添点水……，” “别，不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易卫萍急着喊了一声，看他望过来，“那个……，有点事，我想问问你。” 白满川看她有些不甘，直觉的有些猜测。 易卫萍看他不说话，只好直接说：“现在有人在私底下传闲话，我爸说影响不好，不让我做了。” 白满川平淡的回：“那就不做了。” 易卫萍看他的样子，有些气恼的说：“那怎么好好的就不做了？我卖点东西，又碍着谁了……，” 看着她，白满川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现在的表现，就是大多数背靠着资源，做成些事，在遇到挫折时候的标准反应。 成事的时候，他们认为是自己有本事。 遇到挫折，那就是因为别人都在针对他。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句话只要是上过学的，甚至听过评书和民间故事的都知道。 “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可是这句话，学过的多、懂得少，甚至能记住的都不多。 不管怎么说，人这一辈子，认清自己，最难。 白满川无意装老师教导别人，也不相信自己有教导别人的本事。 他就认真的说：“哎呀，那你和叔叔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消除影响，……或者，去影响不大的地方先做着。” “你……，”易卫萍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办，脸色竟涨的通红。 易卫军急忙插话：“其实，前段时间，那些山货礼盒卖的挺好的，” 他瞥了眼姐姐，见她没有动作，又说，“木耳蘑菇都做了几百盒，几天都卖的差不多了。” “我姐正要再做些的时候，嗨，那天我爸回来，说是机关有人传言，说我姐打着他的名义高价贩卖木耳……。那你说，这还能做吗？” 他摊手，苦笑着说。 “哦，卖了多少盒？还剩多少？……我买两盒。” 白满川还是忍不住，出声点了一句。 我前后帮了你那么多，可是连一个蘑菇都没见到。现在还想让我 易卫萍听见这话，脸上一僵。 “嗨，哪有剩下的，做了900多盒，都让人买走了……，这几天还有人找我姐要买呢，” 易卫军有些无奈的说：“可是你看，现在是送上门的钱都挣不到。” “啧啧，”白满川叹惜道，“那也没办法，毕竟钱可以慢慢挣，如果影响到叔叔……，那就因小失大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除了叹息，也没话可说。 易卫萍在一旁不知道琢磨什么，一直都沉默着，没再开口搭话。 第36章 初入高第街 眼前牌坊上，高挂着几个大字“高第街工业品市场”。 白满川站在街口，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错，还是走错了路，在记忆中，这不应该是三个大字“高第街”吗。 是的，他们已经来到了羊城，正站在‘高第街’牌坊之前。 那天在易家，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易卫萍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真没听懂他的暗示，直到他离开，话都没有和他再多说几句。 按说，这一次她的山货礼品盒，几天时间就净挣了4000多，怎么也应该给白满川表示一下，可是，她居然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一句，简直有些离谱。 …… 牌坊后面的街道，实际并不宽敞，两边的房屋还用竹架、铁架搭出些摊档，让街道变得更窄。 在摊档间局促的街道中间，居然还有一排小小的摊位，带他们过来的朋友介绍说，这叫“车仔档”。 满眼望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摊位，真佩服他们，应该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才给行人留出些勉强能通行的通道，。 寸土寸金的高第街什么最多？人，最多的一定是人。 这条狭窄的街道，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任何形容拥挤的词语，用在这里，都会变得非常写实。 这条街，大多数档口是做服装生意的。 白满川看着高挂眼前的各色服装，突然觉得几十年后的人们，可能对这个时代有些刻板印象。 眼前这些衣服的款式、设计，让他一点都不觉得土气和落后。 可能面料有些差距，不过，如果你真有钱，审美不太差，这条街道服装，完全能让你变成最靓的仔。 他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会儿，牛仔裤、健美裤都已经进来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前世距离流行时尚的差距，最少有五、六年……，记得在九零年自己才买了第一条牛仔裤，这个对比确实汗颜。 这会儿，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路怀远在荷花池市场的摊位上能蹲一天。 看他的现在，每件款式新颖的衣服，他都要从里到外，不停的反复的翻看，感觉如果不是怕被打，他都想要把衣服拆开来仔细查看。 摊档老板已经烦躁起来，像是在酝酿着要变身狂战士。 为帮他多争取些时间，白满川只能拉着老板一通瞎聊。 很意外，在闲聊中，几家摊位老板，都在推荐阿涛的档口。 他费了些力气，才拉着路怀远离开服装摊。 依着指点，找到一个摆满电子表、收音机、电子计算器的摊位。 白满川试探着寒暄：“老板，你好，怎么称呼啊？” 摊位里的青年，身材瘦削，皮肤稍黑，听到问话，露出满口白牙笑着回应。 “叫我阿涛好啦，各位老板要点什么？电子表、计算器，都是刚进回来的潮货，带回去一定好买的啦。” 这个摊档，前面是搭建的简易档口，后面连通着街边的民房，里面有几节老式柜台，放满了各种小电器，还有俩人在柜台里，都在忙着招呼客人看货。 白满川快速浏览一遍柜台里的样品，心中有底，请他拿出几块电子表，逐一观察试用。 这里面有一款带计算、能定时两个闹钟时间的电子表，他以前在85年买了一块，这会儿看见，还有些亲切感。 很快，确定了3种款式新颖，功能花哨的电子表，抬头招呼老板：“阿涛、靓仔……，” 他故意喊大声一点，引得小屋里的几人都望过来，阿涛忙回头说：“老板，选好了吗？” “唉，唔是都想要的啦，就是荷包里的银纸它不允许。”白满川的广普，让阿涛一时都没有听懂。 等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老板放心，我会平价给你啦。” 白满川指指几块表：“这些都是几蚊？” 阿涛也逗趣的配合他，指着表依次说：“12、15、20蚊……。” 白满川瞪大眼看他：“平啲得唔得啊？” “老板要多少啊，” “你平点，唔就多要点啦。” “60只，一共几多钱？” “……60只，算你600蚊。” “阿涛靓仔，交个朋友，平点啦。” “这个价最低啦……，” “这个价是不会有朋友的……，” 店里几个客人和店员，都已经停下来，看他俩抄着广普讲价，忍不住的发笑。 时间不长，52块500元，两人成交。 白满川仔细将挑选好的表收入背包，却又从包里拿出袋香菇，递给阿涛。 “靓仔，来，这是秦岭山中的野蘑菇，收下交个朋友。” 阿涛有些愣怔，忙推脱道：“不不，谢谢你的好意，不能收……。” “收下啦，过几日还要来找你进货，你是不愿意给我货吗？” 阿涛忙说：“哪里哪里，你来我这里拿货，我欢迎啊，不过东西不能收的。” 白满川把蘑菇塞到他手中。 “不要客气，交个朋友啦。”按着他的手，阻止递过袋子的动作，摆手说，“好啦，靓仔，下次见。”转身就走出了档口。 …… 白满川是一个人回到兴州的，路怀远带着大包的服装，在利州下的车。 白满川下车后，直接找到安保国家，当他摊开这一趟的收获时，满床新潮的电子表，冲击的他直吞口水。 “怎么样，帅不帅，想要吗？”白满川诱惑的问。 “多少钱？”安保国有些动心。 “你知道的电子表是多少钱？”白满川问他。 “前些日子，有人买的是80多，”安保国看着说。 “我这样想，给你40一块……，”他伸手止住想说话的安保国，继续道，“给你40，你卖多少我不管，多挣点都是你的。” 他看着意动的安保国继续加码：“这里有52块，我要留2块，如果你都要，我给你35一块。” “……，”安保国看着一堆表，内心暗忖。 百货大楼里面，一块上海表要120块钱，这些我卖的便宜些，60块钱肯定没问题，50块表能挣……1250元。 白满川接着说：“你不要自己一个人买，找几个关系广、爱炫耀的，他们帮你买一块，你给他提十块八块的，让他们找那些要结婚的、赶新潮的推销，你卖的越快，挣得越多。” “行，你等着，我给你去凑钱，凑多少钱拿多少表。”安保国肯定得起身。 “你去，我歇会，坐车真累……，”白满川瘫靠在沙发上。 …… 白满川是被摇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安保国，还有个30岁多的男人立在眼前。 “这是我姐夫，”安保国介绍道。 “姐夫你好，”白满川站起身，安保国的姐夫微笑的寒暄，“坐车累了……，” 俩人寒暄几句，安保国等他望过来，就说：“我和姐夫商量的意思，这50块表，都要了。” 白满川一挑大拇指：“阔气，老板发大财，”安保国习惯他的搞怪，旁边的姐夫却忍不住的笑。 不过，他马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还要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得回去凑钱……。” 白满川看看时间，说：“那我去旅社等你，正好我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发……。” 第38章 卖的快不好吗 白满川急从郑先生手中拿过暖壶，将自己和郑先生的水杯都满上，才拿出厚厚的文稿递过去。 郑先生看了看书名“赤霞修真传”。 又向后看看，确定这是整本的书稿，并没有第二本书，就问他：“这是小说，你说的秘笈呢……。” “郑先生，您看过这本小说稿，就能大致知道关于秘笈的来龙去脉。” 白满川看郑先生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便接着说， “虽然这是本小说，可它来源于一个古老家族，这个故事，在他们家族里已经流传了十多代。 虽然其中多有改动，不过大体脉络却也很有些趣味。” 他说完，也不细讲，就停下来看向郑先生。 “你说的修真，具体是怎么讲？” 郑先生看他不愿多说，就直接开口，想要先多了解些感兴趣的问题。 “元神之为物，乃先天一灵本性。乘其光，降于胎胞。人之形体，是为神之宅舍也。人若无神，与枯木无区别。神，乃人之灵也。” “世间强身炼体的技巧繁多冗杂，修习真灵本性的法门却一技难求。” “即使宅舍修建的如何华丽、坚固，里面居住的人孱弱多病，终究不过一场空……。” “只有内外兼顾，外固身体、内修真灵，性命双修，借假修真才能成功。” “可惜世间空有‘借假修真’的说法，可是如何借、如何修？” “这本小说，讲的就是修真的来源和法门，希望能寓教于乐，拨云逐雾，揭开修真术的面貌，让更多人能开启眼界，至少也明了， 如何通过调心、调息、调体的修炼，能达到三调合一，身心畅达的平和人生。” “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法乎其中，仅得其下。 最后这句话，是给我功法的师傅说的，其中另有深意，不过……，需要先生看完书稿再谈。” 白满川在不停歇的讲述中，眼见着郑先生的神色愈加专注，兴趣愈加盎然，心中暗忖，此事大有可为……。 郑先生见他说完，也没有开口说话，眼神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会，又翻看下手中的书稿，才说： “行，我先看看这本书稿，”他又估摸一下说，“大概一周，你再来我们聊聊……。” 说完这话，他似乎想起什么，低头翻看到作者简介、联系方式一页。 “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明显被上面内容惊到了，可也不多说，只是问他， “你如果不方便，我看完后，给你写信……。” “谢谢郑先生，不用麻烦，我过几天还有业务需要来羊城……，到时候一定会再次登门，聆听先生教导。” …… 离开杂志社，白满川又来到高第街，时间还没到中午，等在阿涛这里进货以后，一刻不停的，立刻向火车站赶去。 两天后，他回到兴州，心中对本地市场还有些不太摸底，想了想，干脆又向安保国的家赶去。 一路上想着，看他这几天卖的情况，也能大致估算出下次进货的数量。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在安保国中，还有2个陌生人。 见有人进来，也不多话，白满川冲俩人点头示意下，就被让进了里屋。 他坐了不多会，安保国就高兴的走进来，“东西已经卖完了……。” “呵，你可以啊，这才几天啊。”他附和安保国的话，却不接下茬。想再观察下情况。 “我姐夫那里昨天就没货了，刚才我想把这里最后几块给他送过去，可是你看……，刚才那俩都拿走了。” 安保国兴奋的边说边比划，紧接着问，“你那里还有货吗？” 白满川看他这样，心中也踏实了些，笑望着他，手按一按示意他坐下：“别急，坐下说，我有些事问问你……。” 看他的动作，安保国有些意外，稍一愣怔，转身从外屋端了杯水，把水放到桌面，才安稳的坐下来。 白满川看他这样虽急不躁，不禁心中暗赞，拿起水杯，稍喝些润润嗓子。 “我感觉卖的有些快，能说说这几天是怎么卖的吗。” 安保国有些愕然，实在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回想下说。 “我和我姐夫分开卖的，我找以前的同学，让他们帮着问谁要表，卖出去一块，给他们5块钱。” “我姐夫那里也差不多，不过他们单位和同学里面，谈对象的多，好多都买回去送给对象了。他那里卖的多一些。” 他在脸上摸了摸，忽地说，“对了，前天站上招工考试放榜了，刚才来的俩人考上了，说家里给钱让他们买表上班戴……。” 听到最后这句，白满川心中一动，觉得这里有些机会，他想想问：“你姐夫能叫来嘛？咱们一起商量一下。” 安保国也没多想，答应一声就出去叫人了。 以安保国的说法，这几天他们大多是通过熟人卖货，按说在这会儿只是电子表这一个产品，是很难长期用这个办法销售的。 这几天能卖的这么快，估计是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抢到了市场空白。另一个可能是招工带来的市场机会。 在家待业多年的子女，终于成为正式工了，不仅解决了家里的老大难问题，也能给家里带来一定的收入。 为了让子女上班后有面子，给他们买块表只要家庭条件允许，家长大多是会同意的。 就在他琢磨这些的时候，安保国和他姐夫已经来了。 寒暄几句，当姐夫也提出想再要些货的时候，他说：“刚才我想了一下，现在有两个办法， 一是我原价给你们再拿一些货，你们还是像现在这样卖。 另一个是你们找几个人帮你们卖，我给你们每支表30元……。” 他停了下，看着俩人兴奋的眼神，说，“不过这次要拿100支才是这个价。” 上次他们拿了50支，大概率是卖60以上，这回拿100支，价值3000元，很合理……。 “行，就要100支，”姐夫爽快的肯定道。 50支表，四、五天时间就买完了。再来100支，怎么卖也不会砸在手里。还是先自己卖，不行了再找人。 白满川看他这么快就应下来，忍不住说一句：“姐夫、保国，咱们是朋友，我要提醒一句，”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一直看着不太在意的姐夫。 安保国的姐夫看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你说，你说……。” 白满川看他有些敷衍，也不再强求：“按现在的卖法，有个词就是‘熟人营销’。 简单说：就是通过熟人关系卖货，这个办法的好处是买卖双方熟悉，相互信任； 坏处是你卖多低的价钱，他都会认为你占他便宜。” 俩人相互看看，问：“那怎么办？” 第39章 熟人营销 白满川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听进去几分。 就接着说：“解决办法也简单，就是让他觉得，是自己占便宜了……，” “……”俩人面面相觑。 他也不管，继续道：“让别人觉得占便宜，最根子上的办法就两点，一是，不是谁想买都卖给他；二是，只卖给最需要的。” “……，”俩人想了半天，保国问：“你是说……，不是谁想买都给他，为什么？” “为了少麻烦。” 看俩人还没太明白，再解释一步，“上赶着不是买卖，这种熟人买卖做不长久，你现在怎么求着他买，以后他就会加倍找你的后账。” 他等俩人回味一下，“我想你们找人帮着卖，是因为现在做这个生意的人不多，不过……，” 他提高语气强调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抢生意，你们都是铁路系统的，这些应该见得多了。” “如果现在能快速的多卖一些，后面就有钱再做别的生意。永远走在前面，那就能先来的吃肉，后到的喝汤。” 这会儿，虽然人们的收入普遍不高，可是对潮流产品的渴望，一点都不比后世潮人追逐时尚的狂热。 这几天，白满川坐在火车上无聊时，反复琢磨才明白。 虽然时代不同、产品不同，可是有一点是高度相同的，那就是：他们买的不是产品，买到的是心理的满足。 只要我有你没有，我就比你强；只要我比你先有，我就比你有本事。 为什么后来人们说到这会儿，都感觉在现在，只要胆子大就能发财。 实际上，大多是因为，现在什么都缺……。 只要你能找到些商品，在大街上摆个摊，胆子大敢吆喝，想不挣钱都难。 他不愿意和自己一起挣钱的朋友，为挣钱太麻烦，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着呢，何必急次白脸的。 不过两世为人，他也明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买单，他把该说的话说到就好。 于是，他留下100支表以后，借了辆自行车，向钢铁厂赶过去。 …… 张先和家里说了声，就出门等在小区门前，不一会儿，李伟和白彩衣走出来，三人一起向李伟家赶去。 李伟父母已经调回东北钢厂，现在家里只有李伟、李静兄妹俩。 白满川为办事方便，便直接到这里，并要他叫白彩衣和张先过来。 等人都过来，白满川才拿出包里的电子表： “这是现在最新款的电子表，前几天有50支，我批发价给安保国，他已经卖完了。我刚从他那里过来……，当然，他又拿了一批。” 白彩衣和李静拿着两只小巧的心形表正在手腕上比划着，张先拿着一只带计算器的表玩耍，只有李伟，他只在开始多看了几眼，就倚在椅子上抽烟。 这会儿开口问：“多少钱给他的？” “35元一支。” “哦……，”李伟顿下问道，“他卖多少钱？” “60左右。” “他已经挣了1250元……，”刚才听他俩说话，其余三人已经停下手中动作，这会张先忍不住插话。 白满川笑着对他点头。 “这次他拿了多少？”张先追问。 “100支。” “啧……，”张先有些啧舌，也明显有些羡慕。 “小白，”白彩衣放下手中的表，直接问：“你直接说说怎么做。” “……，”直给的白彩衣让他有些难受，他两手一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呵呵……，”李静忍不住轻笑，看见白满川向她看过来，脸色微红的她，低头又去拨弄手表。 白满川还是仔细说一下：“这些……，”他手在桌面上划了一圈， “都按35元一支拿货，只要你愿意，不管你是自己卖，还是加价卖给别人，卖多少钱我都不管。” 几个人也听明白了，都沉下来没有说话。 白满川也不说话，说过愿者上钩，那就不会多说一句。人生除了开始和结束，其余都是选择。 这几次，他有意识要拉人一起做事，内心深处也想看看，每个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会作出什么选择，怎么作出选择。 他想过了，想变现他对趋势的了解，就需要选好能帮他做事的人，因人成事，那肯定是最省时省力的……。 “我拿20支。”张先。 “我定20支。”白彩衣，她接着说，“我去取钱。” “我也去……，”张先说。 这俩人一人一句，都在说一样的话，白满川莞尔点头。 等俩人出去，李伟开口：“你先给我10支……。” “没问题，自己挑。” 李伟看了李静一眼，等他低头挑完表，李静从屋里拿钱递过来。 “谢谢老板，”白满川无赖的对她笑嘻嘻……。“我送给你一支，自己挑。” 李静有些脸红，看向李伟。 “自己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李伟头也不抬的说。 ……不久，张先和白彩衣都拿着钱回来了，等他们各自挑选好以后，白满川拉着他们又讲了‘熟人营销’的基础知识。 张先听完，敏感的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生意不好长久做的？” 白满川赞他一下，却认真的解释说： “不是熟人生意不能长久做，是我们拿别人的东西，做熟人生意，短期间做，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即使有问题，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也就是埋怨几句。 如果长期做下去的话，成本、利润、产品质量等许多东西我们都不能做主。 只要有人对产品不满意，他一定要让人觉得自己是被骗的，就会到处说卖货的坏话。 ……嗯，就像绑着手脚去比赛，你说怎么赢。” 李伟想想也问：“那你说，就现在我们这样子，怎么能多挣钱？” 白满川沉默下来，好久没有说话，旁边几个人除了张先，都不急着催他，因为他们都看过他突然想事情的样子。 张先看看别人，也不说话，只摆弄着电子表，耐心的等着。 白满川沉默着想了许多，忽的抬头间，看几人都在望着他，不由得一笑，心想：我也是想多了，简单一点就好。 他开口说：“我听人说，挣钱只有四种方法，” 他敲敲桌子说，“这是密不外传，能让人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第40章 三下羊城 他不理几人的不屑，接着说：“第一种，是利用信息差挣钱。就是我知道，你不知道。 比如，我知道哪里能安全的进来新潮电子表，你们不知道，我就挣钱……。” 几人不说话了。 “第二种，利用认知差挣钱。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不知道，秘方、绝招、独家技术…，这类的都算是认知差。 许多传子不传女的绝招，就是利用认知差挣钱。” “第三种，因为执行力的差别挣钱。 挣钱的方法其实大家都知道，你不去做，什么钱都挣不来。 就比如，都知道卖一块表能挣25元，差不多等于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可是，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做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觉得是在内涵他们，可是又没有证据。 “第四种，就是竞争力挣钱。 你懂我也懂，你做我也做； 可是我就是比你做的好，顾客就是愿意买我的东西，我就挣钱。比如说。” 他指一下张先，“张先妈妈在厂里的商店，他应该更清楚。” 张先有点懵……，心说：你礼貌吗？ 白满川笑着继续：“你说说看，是不是同样的商店，两个售货员，总是有人卖的多，有人卖不动……。” “唉，对呀，我去商店早就发现，顾客总喜欢找那几个售货员，有些售货员就是没人理……，这是为什么？”张先急着问。 “这就是她没有做售货员的竞争力，原因就多了。不过古人有句话，早就提醒过我们，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听懂……。” “你又瞎说，别开玩笑，好好讲。”白彩衣以为他在开玩笑，不满的说。 白满川也不辩解，说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白彩衣刚想开口驳斥他，却突然停下来，怎么越细想，越觉得有道理呢……。 众人想了一会，李伟醒过神来说：“唉唉，继续呀，还没说完呢。” “呵呵，”白满川笑笑说，“现在我们的条件，首先挣信息差的钱最容易。 百货商店里，一块上海牌手表卖120元，这里一只新潮电子表卖60元。你说好不好卖？ 接下来，如果愿意，我们还能卖港台的收音机、录音机、电子计算器。 不过嘛，只是自己卖，不仅累人，卖的少，还麻烦，记得刚才说过原因了。那怎么能多卖还不累呢？” 他望向众人，“找人卖。”“多找几个人。”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对啊，”他拍手赞同，“你找两三个人，每卖出去一块表，给他提五、六、七、八元，他们两、三天就能卖完。” 他又看向张先，“如果能说服商店进货卖，那么……，” 看张先有些兴奋，可又没把握的样子。 白满川说，“试试又没关系，万一成了呢。” “年终福利……，年终奖励……，工会……，”白满川对着白彩衣挤眼睛，她会意的点点头。 看几个人兴致高昂，他说：“好，今天就到这里，我过几天再来，” 他打开门又回头，“同志们，我们的事业一定能成功，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成功，期待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当白满川拿出最后10块电子表，摆在易家姐弟面前，都没有说几句话，就又收获了350元。 按照国际惯例，他再讲了讲“熟人营销”，在易家吃过午饭以后，回到旅社浴室泡澡，换上新买的内衣，大睡一天，第二天又踏上南下的列车。 …… 昨天一下火车，他就电话联系过郑先生，约好了今天的见面时间。 当他走入编辑部的时候，直接来到郑先生的办公室，俩人稍做寒暄，郑先生便开口。 “你的书稿我看过了，完全称得上：构思巧妙、情节曲折、文字流畅、内容奇妙。” 白满川有些愣怔，郑先生看他的样子，哈哈笑道：“怎么，你觉得我的评价有问题？” “我……，”白满川故作沉思的回话，“我在想一件大事……，” 他看郑先生微蹙眉头看过来，“我在想，我们家是不是有姓郑的亲戚，要不然，无亲无故的，你夸的我简直无地自容……。” 说着还抬手做出额头拭汗的动作。 “哈、哈、哈……，”郑先生看他全套唱念做打的表演，被逗的忍不住大笑。 白满川这么做是因为他明白，郑先生本就是风趣幽默的性子，看他写的“武林拾趣”一书，任谁都能感受到作者的诙谐。 所以，白满川灵机一动，希望能用这样的方法，与先生尽快做到情绪层面上的沟通。现在看来，情形还不错。 过的少时，郑先生止住笑声，点点他戏谑的问道：“那你家到底有没有姓郑的亲戚呢？” 白满川一副懵懂脸的回道：“哦，如果以前没有的话，那从今天以后可能就有了……。” 谁想郑先生听到这里，脸色一下严肃起来， “我见过为了稿子通过，不惜找人托关系、请客送礼的，像你这样直接认亲戚的，哼，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冤枉啊，”他满脸委屈，“我从小就不经夸，刚才你的夸奖，实在是太高级了，一时间让我有些怀疑人生。” “再说了，我以为稿子已经通过了，那我以后不是要称呼您为老师吗？这也没错啊……。” “后生仔，是不是书稿不过，就不肯称呼我一声老师咩？”郑先生故作生气的问。 “不是、不是，老师，对唔住啦。” “哈、哈、哈，”郑先生听到他语调奇怪的粤语，忍不住又笑起来。 郑先生摆摆手道：“后生仔，书写的好，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向你了解一下……，” 看白满川点头，就问他，“修真之人是真的吗？书中写到的吐纳法，是不是气功？” 白满川考虑下这两个问题，慢慢说道：“老师，”郑先生瞪他一眼，也没有制止打断。 “修真之名，古已有之，通常称为修道。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 “修真最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殷商时期的冶金术，到秦汉时期方士从炼金术进一步发展成炼丹术。” 第41章 修真与气功 气功、内练、内丹这一类修炼法的源头，来自炼金术。 是的，你没看错，炼金术在华夏已经几千年了，并不是蛮夷之人的发明。 炼金术又称点金术，方士们认为通过仙药可以点化贱金属为黄金、白银，故又将炼金术称点金术，隐名黄白术。 方士们将之化作“金液”服食，或认为用之为饮食器有益寿作用。 服饵药金，大约在西汉末年已经出现，东汉时出现《黄帝九鼎神丹经》和《太清金液神丹经》丹书，开始炼制以汞为主要原料的还丹，汉末阴长生《自叙》云：“不死之药，道在神丹。” 根据历史资料，可推定外丹术起始于秦汉时期。 早在春秋战国时，神仙方士就相信，自然界存在吃了可以不死的天然药物。 《山海经》及《楚辞》中都有不死药的记载。 《战国策·楚策》记载有人献不死之药于荆王，《史记·封禅书》亦记齐威王、直王和燕昭王使人入海求不死之药的事。 外丹术在两汉发展起来后，至魏晋时演变成神仙道教以金丹大药为升仙大道。 葛洪云《抱朴子·内篇·金丹》：“余考览养性之书，鸠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然则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将服食还丹、金液作为上乘仙术。 简单说就是：吃金丹、能成仙。 唐末五代以来，以内丹说理解《参同契》的流派逐步压倒外丹派，成为仙学的主流。 钟离权、吕洞宾、崔希范、陈朴、陈抟、施肩吾、刘玄英、张伯端等以内丹仙学度人，奉《周易参同契》为丹经之祖。 自唐末五代以来，少阳派有钟离权、吕洞宾、陈抟、麻衣道者、火龙真人、刘操、张伯端等大开法门。 历经宋、金、元、明、清几个朝代，逐渐形成南宗、北宗、中派、东派、西派、青城派、伍柳派等门派。 内丹修炼法，自唐朝至今已经有将近1300多年。 自张三丰创三丰派（又称隐仙派）以后，各家大多隐于内门，少显于世，但传承却从未断绝，并有大量经典流传于世间。 不过道家的习惯就是“不得其人不传”，故密室藏珍而不为人知者众。 缺少这些珍藏起来的核心修炼法门，渴望修炼者的错失入门机缘，欺世盗名者乘机出头。 装扮慈悲形象，以治病、救命、健身、长寿的名义，实际是用夸大的言语诱惑、恐吓、欺瞒百姓。 尤其是以家庭困难的老年人群为饵，用江湖骗术、魔术戏法，甚至乱用虎狼之药，捏造功效、宣扬神迹以达到蛊惑人心，聚敛钱财的目的。 我有幸得高人传授，习得修真入门的之法要旨，希望能传之于世，至少能让多一些人了解基本的吐纳、气功知识，也少些愚昧被骗的百姓。 郑先生听他说完，沉默的思忖许久，才有些苦涩的说：“这些人的法子，不就是以前封建会道门的手段吗…，难道这些沉渣余孽又抬头了…。” 白满川点头沉声说：“去年在京城，头顶着家里的铝锅修炼，号称能接受宇宙能量大气场，达成天人感应…。” “怎么会…，”郑先生瞪大双眼喊出声。 “唉，知识匮乏之处、愚昧将自名为真理…。你如果有燕京新闻口的朋友，只要一问便知。” 郑先生坐立不安片刻，忽然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等等我。”就蹬蹬的疾步走出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郑先生才回到办公室，看他严峻的神色，就知道已经得到了验证。 他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个文稿我会马上安排审稿流程，尽快开始连载。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郑老师，我能不能不要稿费？”白满川说。 “什么？”郑先生惊讶的问，“你是说不要稿费？为什么？” “老师，你估计我这本书，稿费能给多少？” “嗯，我看大概有40万字，按84年9月的最新标准，千字是6元到20元之间。 你是新人作者，这个只能按千字8元来计算，缴税以后大概有2400多元。” 郑先生说完后，见他脸色平常，以为他对稿酬不满，便接着解释。 “这个稿费不少了，如果连载效果好，我们还会推荐给出版社，如果能出书，得到的稿费会更高一些。” “我不是对稿费有意见，只是我有个建议，这个建议，能让编辑部大大的增加收入，不知道我能说嘛？”白满川诚恳的说。 郑先生一愣，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响起敲门声。 他示意白满川稍等，边对外说：“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体态高大、粗眉阔口、眼神熠熠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他见屋里有人，也不在意，只微微颌首示意，就冲着郑先生开口道： “郑老，你能不能和香江的朋友再联系一下，请他们帮忙问问查先生，看我们是否能联载神雕侠侣。稿费好商量。” 郑先生苦笑着说：“联系没有问题，不过结果不乐观啊。” “嗨，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发行量虽然不错，可是社里落不下多少…，如果能继续连载查先生的小说，肯定能增加一大块收入。” 来人不接郑老师的话茬，只自顾自的说继续：“你想想办法，多做些说服工作，尽量争取。” 郑先生为难的摇头，眼睛瞄过白满川，顿一下，有些玩笑的对来人说。 “这位作者，文笔流畅、故事曲折、构思精妙，我打算尽快连载他的小说。” 他一脸笑意的向着来人，“最妙的是，他不仅不要稿费，还有办法帮着编辑部增加收入，怎么样。” “哦，”来人惊讶的看看郑先生，见他不似玩笑，转看向白满川，伸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王国辉。” 白满川早已经站起来，伸手与他相握，客气回应：“王主编您好，我叫白满川。” “咦，你认识我？”王主编疑惑的问。 “不，不认识…，”白满川回答。 “不过，做为武林杂志的忠实读者，每期都能看见您的大名。谢谢武林，谢谢主编和全体编辑。” “哈哈哈，后生仔真会说话，有前途。”王主编听这话还是挺高兴，大笑几声，“来来来，坐坐，坐下慢慢说…。” 说完拉着他，顺势两人并肩坐了下来。 郑先生看主编坐下，看样子一时半会走不了，就要起身倒水。 王主编一看，马上站起来自己抢过水壶，口中不停的客气道：“怎么能让老同志倒水，我来我来…。” 白满川看着这一幕，恍然才想起来，郑先生是退休后，被请来参与杂志的创刊工作的，今年最少也有65岁了，一时间更是敬佩。 第42章 加个板块怎么样 最后，还是白满川争过水壶，作为屋里唯一的年轻人，沏茶倒水本就是应有的礼仪。 与此同时，他脑中思绪急速闪烁，作为前世的策划人，广告营销是他最擅长的，现在的武林杂志，在广告方面几乎就是空白，这里面应该有机会，不妨试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 等他沏好茶水，王主编主动开口。 “小白，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哈哈，我们杂志社是非常愿意听取各界意见的，广开言路吗，是不是郑老，哈哈……。” 说话时，他不断哈哈笑着，给人一种开明的感觉。 白满川满脸认真的听着，待他讲完，先是点头表示赞同：才恭敬的回应。 “主编，我觉得杂志的栏目已经很丰富，不愧是传播武术文化的第一刊。可作为一本全国性的期刊，却少了一个重要的盈利板块，我不知道是原因？可以问一下吗？” 王主编顿了一下，没有接话，只微笑着示意他继续。 白满川看他不说，也不停留，直接说：“广告，整本杂志没有一个广告……，哦，不对，有广告，” 俩人听到他说“广告”时，有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当他说杂志里面有广告，又变的满脸疑惑。 “唯一的广告是，下期内容介绍……。” 白满川话音刚落，王主编哈哈的笑起来，郑先生也微笑着点点他。 笑了片刻，王主编思考下说：“是啊，杂志社也应该把广告部设立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哪些单位会在这里登广告……。” “主编不用顾虑，”白满川接话，“我愿意第一个登广告。” 嗯，两人齐齐看过来。 他对俩人笑道：“对，社里可以扣我的一部分稿费，我愿意用稿费打广告。” “你要登什么广告？”郑先生问他，心中也是顾虑，怕他冒失，自己问也好转圜。 “赤霞吐纳功、赤霞修真法。”白满川回答。 王主编没听明白，郑先生解释一句：“是一种气功功法。” “哦，”王主编点点头，应声表示知道了，也不再追问，因为杂志上武术功法的审核，一直都是郑先生负责，是不是应该登载，他知道下就行了。 他只关心广告的事宜，就再问一句：“你觉得哪些企业会选择我们杂志登广告呢？” “两位老师，我一个后生仔，在你们面前说这些不是班门弄斧吗……，”白满川故意做作的说。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王主编说：“后生仔，大胆说，说的好有奖励，说的不好也不怪你。” “那行，我就大胆的说几句。”白满川慢慢的认真起来，“杂志上的广告…，不对，应该叫‘广告位’，”他从包里拿出个本子，写下‘广告位’三个字，给两人看清楚。 “广告位，就是杂志社的商品，它是卖给需要登广告的企业的。 哪些商品广告登在‘武林’杂志效果好呢？ 要看买‘武林’杂志的人是谁，就是要给我们杂志的购买者和订阅者画一幅像。 就是要知道，读者是谁，读者的年龄、职业、收入、爱好、家庭状况等一系列信息。 掌握了这些信息，就能大致分析研究，他们需要和喜欢什么商品，以及需要什么价位的商品。 接着就能用这些分析，找到对应的企业，把广告位卖给他们。 甚至，可以更进一步，用我们分析掌握的客户信息，帮他们设计更符合客户需要的商品，帮助商品设计更合适的广告内容。” 白满川口中不停的说，手里不停的写，将刚才说的重点，用思维导图的模式，勾连纵横的展示出来。 王主编越看越靠近，郑先生也不由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观看。 白满川还没有说完，继续说道。 “这只是第一阶段，算是打基础的阶段，做好这一阶段的工作，不仅能精准定位杂志的广告客户，提高广告位价值，也能让下一段工作方便展开……，” 说完抬头，突然被眼前的俩人吓了一跳，不由猛的向后靠去，他这动作，又惊了俩人……，等三人回过神来，又同时笑起来。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王主编拿过记录本，再仔细的看着。少倾，他递给一旁的郑先生，问白满川：“你这几天有时间吗？” “……，”白满川还没回答，郑先生不等他开口，直接将他的情况介绍给王主编。 王主编沉吟片刻，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昨天在火车站附近住，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退房了。” “你能不能多待一天，后天回去？” 王主编紧接着解释：“我从编辑部抽几个人来筹建广告部，明天请你给他们讲讲课。” “不敢、不敢，我哪里有资格讲课。”白满川忙推辞。 “没关系，你把刚才讲的给他们说清楚就行……。”王主编挥手说道。 “……行。” 王主编看他答应，马上说：“你等等，我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来，带你去我们的定点招待所，今天你就在那里休息。” 说着他就大步走出去，喊人安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满川看着郑先生问：“我这是当老师了，郑老师。”他特意强调的称呼，让会意的郑先生也是莞尔。 …… 第二天，白满川被编辑部的工作人员带到了后楼，据介绍这是间培训教室，当他在门前，看见屋里坐满了人，诧异的有些不想进去。 王主编看他站在门前不动，几步上前就把他拉进会议室，大声说： “编辑部要发展，就要多听取广大群众的建议和意见，这一位作者白满川同志，” 他伸手向下面众人示意道：“他不仅是位优秀的作者，还是位擅长广告业务的同志，今天，我们特意邀请他过来，请他给我们讲解关于杂志广告业务知识，请大家欢迎……。” 会议室二十多号人，可稀稀落落的掌声表明大家的态度。 要说编辑部没人想过拉广告挣钱，那就是笑话，最少他们经常能看到港岛的报刊杂志，那上面的广告也见多了，不少人都去了解过，可是了解过后，就有些为难。 一是现在国企基本不打广告，个体户还是有争议的话题，谁都不愿意主动去牵扯； 二是这需要单位领导出面，普通员工谁也不愿意出头，免的出力不讨好；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没做过，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到眼前的情景，白满川毫不意外，任谁突然看见个小年轻，跑来要给自己讲课，呵呵，凭啥呀。 他转身拿起粉笔，写出自己的名字，回头问道：“各位老师，有谁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 这个套路之外的开场，台下众人有些讶然的议论，可这么些编辑也不白给，很快就有人吟诵：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啪啪啪，他拍掌赞叹着问：“说得好，您贵姓？” “我姓吴，”回话的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 “好，吴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鼓掌吗？” 白满川的话让他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你不是赞赏我记得这首诗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白满川也不卖关子，“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 他停下来，看眼王主编，又对众人说：“因为，通过这个小环节，你们将会牢牢的记住我，这，就是广告的魅力……。” 台下众人恍然明白过来，还有些人觉得有趣，嘻嘻的笑出来。 第43章 需要什么卖什么 白满川看大家的情绪活跃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闷，但还不太够，就直接说：“虽然我是有来头的，古人都要为我的名字写诗，” 下面的笑声又多了几分，还有人在撇嘴，他也不在意，有情绪就好，就怕你根本不听。 “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互相都不了解，我张嘴就空讲一通，那就是我不懂礼貌，而且，如果不了解大家想知道些什么，那讲的东西可能就南辕北辙了。” 他停下来，看有人点头，就说：“这样，大家先提问，只要和广告业务有关的，大家都可以随意提问，由我来回答……。” 说完，他还不忘又追了一句，“不过，个人隐私，概不回答。” 呵呵，经过这几次，气氛已经放松多了，大家都坐姿都随意许多。 “我们的杂志，每个月发行量都是几十到上百万册，根本就不需要做广告业务。” 虽然没有明说要增加广告部，可是大家看这两天的情形，都有些猜测。 而且，这几年因为广告引起的争论并没有消弭，在历史上，明年沪市国际饭店的霓虹灯广告，甚至可以说引起轩然大波。 在座的各位，大多是多年的文字工作者，虽不是从事新闻类工作，但基本的职业敏感，却少不了让他们顾虑重重。 实际上，在原时空中，直到88年，整本武林杂志，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个，非常简陋的广告。 “武林杂志为什么订阅量这么高？”白满川并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反驳问题的错误，而是开口问道。 “传承了武术文化传统，培育了众多热爱武术运动的青少年。” “内容丰富，具有很高阅读价值……，” “各种功法的探讨和研究，促进了武术的发展和传承……。” “……” 大家天天都在做实际工作，对杂志的点点滴滴，再没有比他们更熟悉的了，七嘴八舌的说了几分钟，才慢慢的停下来。 白满川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需要。” 又解释说：“大家从各方面总结了杂志受欢迎的原因，我从中听见了这两个字，‘需要’” “武术文化需要传承、习武爱好者需要教材、尚武精神需要弘扬，毫无疑问，武林杂志是这一领域的领航者。” 他语气铿锵、意气昂扬，台下众人的自豪之情竟勃然而发。 “这些都是在座的各位，一个字一个字，一幅画一幅画，用点点滴滴的辛勤工作创造出来的。” “我，做为一位武术爱好者，一位武林杂志的忠实读者，请允许我在这里，对你们真心的说一声：谢谢！” 说完，他正身肃立，认真的对台下鞠躬致敬。 哗……，掌声响起，这次掌声真诚而热烈。 白满川待掌声平静下来，却说道：“不过……，浪费、巨大的浪费，杂志社天天都有巨大的浪费，却没有人在乎……。” 喧嚣声腾起，众人愕然相互对视，有人直接大声发问：“哪里有浪费，你说出来？” “就是，你个外人，能比我们清楚……。” 他也不急，等议论声小下去才说：“记得刚才有同志说，每月杂志的订阅量都有百万，对吗？” 台下有人大声的肯定。 “这百万订阅后面，至少有几百万读者，对不对。” 不等赞同的声音落下，他又说： “这几百万武术爱好者，是不是有许多人需要些武术教材、装备、器械，需要更适合武术练习的运动服装、表演服装等等。对不对。” 众人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不再接话。 “我们杂志读者需要的这些商品，哪些企业能生产，在哪里能买到；这些生产企业，怎么才能让爱好者了解他们的产品，怎么才能卖给他们？” “武林杂志，我们的武林杂志，就是联系这两边，传达信息最好的桥梁。” “生产企业只要在我们这里刊登广告，几百万武术爱好者就能看到。 他们的产品就有机会，直接卖给千百万的顾客。从而获得收益，产生效益，能继续发展和扩大生产，为国家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有需要的爱好者，就能方便的挑选、购买到称心如意的商品，就能更好的学习和练习武术。强身健体、快乐生活。” “武林杂志社，一面是几百万忠实的读者，一面是渴望找到顾客的众多企业，我们只要再辛苦一点点……，”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个小小的空隙，众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辛苦一些，做几页广告，这事不就成了吗……。”谐趣的说法，让大家终是笑起来。 瞬时间，热烈的讨论、交流充满整个教室。 郑老师满意的笑着看看大家，看看小白。 王主编若有所思的看向白满川。 稍待一会儿，白满川大声问：“大家说，我们应该帮企业做广告吗？” “应该，”几个年轻人呼应。 “好，那么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请提出来。”白满川有意控制下节奏，希望能为事情踏实落地打好基础。 “那个……，白老师，”有人有问题……。 “别、别，您老师，叫我小白就好。”这倒不是白满川矫情，实在是现场他年龄最小，真不敢让人称呼老师，没那么大的脸。 那人笑着点头：“那现在是不是要收集企业的信息……？” 白满川点头赞同，但是却说：“这个工作要很重要，不过，还有些工作要先做。” 看大家有些不明白，他也不耽误。 直接说：“广告，简单说就是广而告之；是链接商品和客户，传递商品信息，让顾客了解商品、喜爱商品、购买商品的推广行为。” “首先，我们要明白；企业登广告的目的是为了销售商品，获得收益。 如果企业在杂志上登了广告，没有卖出去自家的产品，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就会抛弃我们，这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我们的广告位，就是我们的产品。这个产品应该是能为企业带来效益，能帮读者送去商品，满足两方面的需要。” “这要怎么做到呢？”他停下来，眼神望着大家，似乎在等着答案。 大家都在凝眉思考，少倾，有人迟疑的嗫嚅：“如果知道客人想要什么，再找来卖给他……，” 说完，看旁人看笑话的眼神，不由停了下来。 啪啪啪，众人看过去，见是白满川在用力鼓掌……。 第44章 调研怎么做 看大家疑惑的望过来，白满川解释说：“大道至简，最朴实无华的道理，往往才是事物最本源的东西。” 说完后，他停下来，等大家思忖一会儿这句话。 果然是平均编辑水平的教室，已经有人在若有所思的点头。 “企业买杂志上的广告位，和我们在商店买商品的性质是一样的。” “我想买粮食，就会去粮店，不会去水泥厂……。” “……，”众人有些懵，这是什么比喻……。 “一个做服装的企业，也不会去粮店摆摊。”他的比喻惹的人有些发笑。 “现在，武林杂志就像一个大商场，广告位就是这个商场的摊位。 这个商场每个月都有几百万读者进来。 企业就是商场的商户，读者就是顾客，要想武林杂志这个大商场生意好，关键的根源不是商户，而是来这个商场的顾客。 顾客想要什么商品，我们就要顺应顾客的想法，引进生产这些产品的企业进来。” “顾客如果能在这个商场，买到合心意的商品，他们就愿意常来常往，不仅能让商户产品越卖越好，也能吸引来更多的读者。” “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研究读者需要什么商品，” 说到这里，他指一下刚才回话的青年编辑。 “这不就是刚才说的，知道客人想要什么吗……，可是，怎么才能掌握这个信息呢？” 他语气严肃提高声音说：“现在，我们有几百万读者，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特点，年龄、收入、爱好、购买习惯……等等信息。 我们把这些收集起来，仔细研究、详细分析，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大概明白，顾客有什么需求，想要什么商品，能花多少钱……。” “如果我们有这样的信息，大家说：是我们找企业，还是企业要来找我们。” 大家听着听着，莫名的感觉嗓子发干，心跳加快，好像看见一大群厂长、老板背着钱冲进编辑部的情形。 白满川站在前面，能清楚的看见大家的神情，他摆出为难的样子问大家：“就是有个难题……，” 看大家有些忐忑的样貌，他苦恼的说：“这么多读者，怎么收集他们的信息呢？” “做个问卷夹到下期的杂志里面……，”有个声音急着喊出来，等他说到一半，也和大家一样反应过来，这是小白老师故意的。 哈哈哈，随着大家的笑声响起，每个人都轻松起来。 …… 等到大家兴高采烈的离开，王主编拉着白满川，匆匆回到他的办公室，犹豫着问道：“小白，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白满川回：“主编，我还在上学呢……，” “啊……，”王主编很是意外的说，“我还想着把你调到编辑部来呢。” “哎呀，真是谢谢主编了，如果有机会在这里工作，做为一名忠实的读者，那我睡觉都能笑醒……，” 说着他叹着气，一脸为难的说，“可惜，全家都在那边，实在是很难两全。” 王主编也在犹豫，如果白满川已经工作，那把他调入杂志社，做为一家杂志社的主编，他是有这个权利的。 到时候，他就是提拔白满川的伯乐，白满川一个外地人在社里只能依靠他，他就能逐步将广告部的业务，牢牢掌握在手中。 王主编之所以这么多心思，是因为他的这个位子，坐的并不安稳。 杂志社归省体委和科普社两个婆婆管，他也不是创刊六编辑那样的元老。 所以，他要用花许多心思，来平衡上下左右的关系；同时，他还要小心经营内部的大小事务。 广告业务他并不熟悉，可刚才在听课过程中，他有种强烈的意识： 在现有的几百万读者中间，只要能找到一小部分的需求，那就是稳赚不赔的独家生意……。 未来的发展前景，自然是无可置疑。 他从小生活在这个商业气氛浓郁的城市，基本的商业意识，还是具备的。 如果能利用广告板块，尽快打开局面，对上能交上一份耀眼的业绩，对内也能树立起牢固的地位。 哪像现在，说起来，是全国第一家武术刊物，提起耀眼的发行量，人们只能想起创刊六编辑，他这个主编的名字，却没有人记得住……。 现在的问题是，他信任的手下不懂广告，不可能短期就做出业绩；从别处调来懂行的，也不一定好掌控。 正在他不断犹豫权衡的时候，不经意的瞥见，白满川正在一旁悠闲喝茶。 王主编心中一动，问道：“小白，你能不能说说，如果杂志社成立广告部，首先要做些什么工作？” 白满川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主编说： “就像刚才说的，明确调研目的、编写调查问卷、随书发放、统计回收问卷数据、整理分析数据、得出结论、编制指导报告、观察执行效果、反馈调整改进……。” 他歪头想了想，“嗯，前期工作大致就是这些。” 王主编越听越糊涂，可听他说的如此流利，忍不住再问一句：“那这些工作做完，是不是就能拉广告了？” 白满川无辜的望着他，半晌才说：“如果只是拉广告，其实前面的工作不做也行……。” “啊……，”王主编被他这话弄的更糊涂了。 白满川无奈的耸肩。 “没错啊，现在许多报社就是这样做的，不研究适合自己的顾客，也不研究适合自己的企业，找业务员出去挨家挨户的拉广告。 即使找来100家企业做广告效果不好，他们也不在意，总有几家效果还过得去的，久而久之，他们从这几家的同行里拉广告，好像反而变的容易了。” 王主编一时也想不出问题所在，懵懂的问道：“这不是挺好吗？” “唉……，”白满川叹息。 “短时间里，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一本杂志刊登什么广告，实际上，是关乎这本杂志地位，最真实的标志物，” 看主编疑惑的目光，进一步解释，“简单来说，周生生、金大福知道？” 他相信王主编肯定知道，隔壁着名的珠宝店，多问一句，不过是在说服人的过程中，要尽量多取得对方的小认同，从而引导对方认同感的小技巧。 王主编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说：他们会在街头八卦小报上登广告吗？” 王主编恍然醒悟到原因，不住的摇头。 第45章 编外人员 “对呀，”白满川进一步赞同王主编的认可。 “您做了多年的领导，肯定明白，要想做成一件事，那就要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否则，再辛苦也是白费劲。” “做广告也是一样，要在符合产品地位的杂志刊物上，登出广告才有效果，不然的话，不仅没有效果，严重的话还会败坏产品形象，带来重大损失。” “随意拉广告，随意登广告，不止会失去广告客户的信任，更会败坏杂志在读者心中的地位。 更严重的是，很快就会有别的武术期刊出现，这是谁都挡不住的。 到时候，如果被人趁虚而入，就会让我们内外交困，陷入尴尬的局面，武林第一刊的地位，恐怕也是难保……。” 王主编陷入沉思，半晌没有说话，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有种感觉，白满川的说法，虽然有些夸大，但也绝不是耸人听闻。 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办好这件事呢？ 想了半晌，还是决定问问小白，都已经到这步了，多问问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王主编的语气，带了几分诚恳。 “小白，编辑部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实在是没有广告方面的人才，可是，我非常同意你的建议，广告部，是一定要成立的。” 他先是语气铿锵的表明态度，又摇头叹息。 “可是，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只怕后面的路会越走越偏……，到那时，想要纠正过来，恐怕非得伤筋动骨才行啊。” “唉……，在我这个位子上，要办点事情，上上下下，各方面的关系都要照顾，真是难啊……。” 他说到这里，停了瞬间，手在桌上一拍， “做工作，怎么能怕困难呢？想方设法的克服困难，就能让我们的事业更进一步。” 他双目炯炯的看向白满川，“小白，我决定了，现在就邀请你成为杂志社的编外员工，等你毕业以后，直接来办理入职。” 看着他这一串的表演样貌，白满川暗自发笑。 你都不知道，也不问我在哪里上学，学的什么，就空口许诺。如果我真是16岁的孩子，定会对你感激涕零，可惜，你对你的对手一无所知。 白满川一脸青涩、疑惑的开口：“什么是编外人员？” “……，”王主编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只好耐心的说，“就是说，我们邀请你加入杂志社，等你毕业后，就能将手续调过来，成为这里的正式职工。” “哦，那就是说，现在是名义上的职工，毕业后再办手续。”白满川继续问。 “大致意思是这样。”王主编肯定。 “行，非常感谢主编，我回去一定好好学习，争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让自己成为符合杂志社需要的职工。” 白满川说完，就作势起身要离开。 “唉、唉，等等……，”王主编忙着站起来，止住他，“还没有说完呢，后生仔，不要这么急躁。” “啊，还有什么？”白满川不解的问。 “这里广告板块的工作千头万绪的，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看用来对付社里职工的这一套没用，王主编心想，这就是个没出校门的孩子，干脆直接说。 “要不，你先拿个方案，详细列举出广告部前期工作的内容……，” “就你刚才说的那些，调查问卷什么的工作。”他又补充。 白满川不停的摇头，“不是我不愿意，那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做的工作，” “你先写个工作步骤和内容不行吗？” “那也要几天才能写个大概，这是项影响杂志今后几年、甚至几十年发展的工作。 依照目前这个读者规模，十年内的广告收入，最少都是千万级别，甚至上亿也不奇怪。” 白满川满是敬畏的轻声道，“一个人，怎么可能随便做出来……，再说了，我也不可能长期待在这里……。” “……那就是没办法了？”王主编闷声说。 看拉扯的也差不多到位了，他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说：“其实，可能也有办法……，” “嗯，说说看。” “就是有些麻烦，不知道能不能办成……。”白满川不确定的说。 “嗨，你就直接说，有问题大家再商量吗。”王主编紧盯着他说。 “您看是这样的，”白满川边思考边慢慢的讲述。 “现在杂志社确定要成立广告部，开展广告业务，能确定吗？” “那当然，必须开展广告业务，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王主编语气坚定。 白满川赞叹的说：“您的决心和魄力，是保证这事成功的基础。” 王主编嘴角露出笑意。 “有您的支持，那这件事就一定能成功。” 他进一步鼓舞主编的决心，接着道，“现在我有一个想法，虽然我没办法在这里工作。 可有关广告业务的前期工作，可以看成一个项目，由您牵头，我再想办法，找到能完成这个项目的人员，委托他们完成前期工作。” “只要前期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真实、准确，就能目标明确的、有针对性的展开广告招商工作。 在工作开展的初期，还能要求调研团队配合，及时根据反馈情况调整、改进、提高，杂志社广告部的业务工作。” “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调整，社里的职工，必定能成为优秀的广告人才。” 王主编有些愣怔，看着刚才一脸为难，现在滔滔不绝的白满川，霍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也是种可行的办法，不过细节要弄明白。看来眼前这个小子，不能以年龄来评价。 主编严肃的提问：“能不能详细讲讲，嗯……，这种项目肯定是需要费用，费用怎么控制，结果怎么保证？” 白满川轻呼一口气，就怕你不谈钱，只要你开始谈钱，那就说明你已经动心了。 他也认真的说：“首先要解决我的身份问题，那样我出去联系，才能师出有名。” 王主编蹙眉说：“现在，短期内没办法解决你的工作手续……。” 白满川摇手打断道：“主编误会了，我不要编制、不要工资，只要记者证、工作证，只要能证明，我是为杂志社工作的员工就行……。” 第46章 沟通 “没问题，马上就可以给你办。”王主编拍手答应。 “好，那我就以杂志社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寻找合适的团队。 考察他们的资格，提出项目要求，审核他们的工作内容，沟通项目报价。 然后再向您汇报，由您审定工作内容和价格，签署项目协议。 我会负责定期检查、抽验工作进度和内容，随时沟通、调整工作内容，督促解决遇到的问题，验收工作报告，协同各项工作，并随时向您汇报进度。” 王主编听他滔滔不绝的说完，这一大段工作大刚，虽然不太懂，可听着也严密细致，井井有序。心里自然的踏实起来。 其实这会儿，根本没有市场调研机构。 87年7月，羊城市场研究公司才正式注册成立，这是中国第一家有偿服务的，以“公司”命名的专业市场调研机构。 实事求是，白满川用几十年后的市场开发手段，为杂志广告业务确定方向和方法，毫不夸张的讲，就是大材小用。 不过他有些想法，也不妨先试试看。 基本方案已经确定，王主编让人进来给他拍了一张证件照，在等待制作证件期间，白满川提出一个要求。 “主编，我有个问题，需要社里帮助解决。” 主编示意他继续，“我寻找工作团队，最少也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那就会耽误家里的事情。 我希望社里帮我开具购买机票的证明，并且能报销往返机票。因为，在中间可能要多次往返，并且能解决住宿问题。” 这会儿，购买飞机票，需要县团级以上企事业或机关单位开具介绍信，花城到秦都机票100多元。 提出这个要求，除了确实需要，也是一种试探。 王主编略一沉吟就答应：“住宿没问题，你随时过来，就在你现在住的旅社给你留着。 这次你回去之前，最好能找好项目团队，交接好需要他们前期展开的工作内容，你下次来时能签订项目协议。 而且，要做一份项目进度计划，这样的话，整个过程中间，你需要来回几次，就能有个明确的计划，交通费用也好申报。” “行，感谢主编的信任，我们的事业一定能成功，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成功。” 王主编指着白满川，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 时间不久，白满川就揣着热乎乎的工作证，走出杂志社办公室，他都不需要事前联系，要找的目标非常明确，因为他需要学习统计学相关专业的来做这个项目。 羊城专业统计学系，最早起源于1983年成立的羊城职业大学会计专业。1984年原羊城大学创办经济系，羊城职业大学会计专业并入经济系。 白满川打听了一下，发现羊城大学距离这里并不远，大概也就是2公里左右。便决定一路步行过去，正好感受下这时候城市变化的气息。 一路行来，街道两旁有着长长的骑楼，这是种原为遮阳而设计的商住特色建筑，建筑物底层沿街面后退，留出公共人行空间的建筑物，在华南地区广为流。 据说是二十年代从马来地区传过来的，不过看南方侨乡骑楼较多，可能这种说法有些道理。 走在当中，一段段古旧的骑楼，却常有些精心设计的小装饰，吸引着他驻足观赏。 街边的商店里，服饰新潮的少女在挑选老旧的商品。街角巷口，身穿黑布衣的老人藏在阴影里休憩。 拥挤的自行车，叮铃铃的快速流动，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行人走路也有几分急促。 古老与新潮，保守与开放，稳定和急躁，懵懂和勇敢…。 这个时代被人们用各种角度解读、剖析、回望和怀念，就好像人们期望着雏鹰破壳、种子发芽。 羊城大学并不宽敞的校门，装着高档的电动伸缩门。 白满川不急着进去找人，看门房里有两位四十多的男子，推门走进去，把工作证给两人看过后问： “两位同志，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认识教统计的老师吗？”说着拿出两包烟，直接塞进他们的口袋。 两人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开口：“我们就是看门的，老师不太熟悉，而且…，那些老师，是去年刚合并过来的，我们接触的不多。” 白满川已经想到这些，不过他的目的也不在这里，“哎呀，…那你们这儿有各科老师的名单吗？” “名单有，”说着拿出份教职工名录，白满川接过，看上面还挺详细，他就将教师名单抄录下来。 他离开门卫，直接找到教研室，打算挨个和几位老师沟通一下。 忙了一下午，效果还不错，系主任和统计学课教师都对这个活非常有兴趣。 晚饭时间，三人在约好的酒店见面。 刘广德主任面容平和、身材瘦削，一副褐色窄边框眼镜非常秀气，将他文雅的气质再添加几分。 刘志坚老师反倒显得高壮许多，看他嗮的发黑的肤色，健壮的体魄，像运动员要多过教师。 等几人相互寒暄过后，白满川先客气的开口。 “刘主任、刘老师，我想请教一下，目前，学校做过哪些和市场、广告相关的市场调研项目？” “…，”两人有些难为情，刘主任语气诚恳道，“白编辑，我们以前辅助做过一些调研工作，大多是社科类的项目，你说的这些类型，可能…，”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琢磨了一瞬，复又肯定的说，“至今，我没有听说在国内那就做过。” 白满川默默点头，接着提问：“那么，您二位觉得，如果委托给你们这样的项目，有没有办法得到满意的结果呢。” 刘老师看主任半晌没有做声，忍不住有些急切的说：“这个问题，不是我们单方面能决定的，需要…，首先需要你们的要求明确…，嗨，” 他好像豁出去的样子道，“就像刘主任刚才讲的，产品和广告相关的市场调研，在国内都是新鲜事物， 我听你的要求，其实许多内容和“可行性报告”的内容类似，即使不同，也是项目类型的区别。 这些都是我们学科的一部分，相信只要我们相互配合，及时调整，及时改进，取得让你们满意的结果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刘主任在一旁也是微微颔首。 第47章 老师加入 白满川看着二人，感到了些许的失望，因为他们的说法，还是可行性报告的思路。 可霍然又觉得，这就是现状啊。 两年后，这座城市才有第一家商业性市场调研公司，并且，还是全国第一家。 那么，现在人们不了解、不清楚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和流程，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就是要尽最大努力，愿最好结果。 他想到这里，自己内心的想法也变的认真起来。 他先是起身，给二位杯中添上一些酒水，也不坐下，端起酒杯说： “二位老师，今天的这件事，简单说，是我想请二位帮助完成一项工作。 可是，刚才在和老师们沟通的过程中，我突然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发挥你们丰富学识和经验，帮助众多企业了解市场、开发产品，充分满足顾客需要的大好机会。” “当然，这也是让知识体现价值，让两位老师用知识获得收益的机会，”看着有些意动的俩人，他举杯示意。 几人碰杯后，刘老师的夹口菜压下酒，直接的问道：“白编辑，您的意思具体是什么？” “现在有个市场调研的案子，这是全国第一例的市场调研案，不知道两位老师是不是有兴趣……。” 俩人的眼神闪亮，明显的兴趣被调动了起来，双双点头，注意听他的说法。 白满川继续加码：“既然是全国第一，那就要有相应的宣传，到时候，少不了会有报刊杂志的采访、报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两位老师的工作……。” 俩人不住的点头，矜持的刘主任，也更加关注起来。 全国第一啊，这是什么？这是知名度啊！评业绩、升职称，最重要的就是知名度啊。 不要小看知名度带来的影响力和荣誉感，如果你的知名度高，提高学校在全国的知名度都是可能的。 到时候，在学校里职称和级别……，想到这种可能，两人更加认真了。 刘主任也问道：“白编辑，有哪些具体的工作需要我们配合的。” 白满川赞同的对他点头：“刘主任的工作态度真是认真踏实……，既然是认真的做第一次案例，那就要从头开始做好每个环节。” “针对市场、广告、产品的市场调研，本身就是为研究、预判某个项目、产品、广告的实施效果。” “因为甲方习惯于接受可行性报告，我们就要先明确两者的异同，通过描述市场调研的各项指标就能明白。” “先看市场调研的定义：市场调研包括市场调查、与市场研究两部分，是为解决特定的决策问题，有计划、有系统的设计、搜集、记录、整理、分析及研究各类市场信息、资料、报告调研结果的工作过程。” “它是以顾客的真实意见为基础，收集、归纳、提取、总结出，他们对产品或服务的意见和想法，再反馈给企业。让生产企业或服务企业，了解顾客对产品或服务的评价、期望和想法。”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等着思索中的两人。 时间不久，刘主任思忖着开口：“这样说的话，可以先划分几个阶段的工作内容：首先要明确目标……，” 白满川和刘老师都点头赞同。 “目标明确后，就好针对性的设计调查方案；制定调查计划和实施步骤。” “按计划实施调查、收集数据；以及后续调查数据和资料的整理，分析、编写调查报告。至于甲方要求提交可行性报告，只要将内容做些调整就可以了。” 啪啪啪，白满川和刘老师鼓掌认同，不愧是有多年教学研究经验的老教师，只要明白了目标和要求，拉扯出大致工作流程并不困难。 刘老师也积极补充道：“现在需要白编辑提出具体的目标和要求，那样我们就可以开始制定调查方案了……，” 白满川看刘主任也期待的望过来，心想现在的人太实诚，这就开始要求工作了。 他摆摆手：“两位老师别急，俗话说，师出有名。首先确定好名分，才能更好的发展事业吗。” 俩人疑惑的相互对望，刘主任问：“白编辑，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白满川笑着说：“具体怎么做，做到什么样的结果，得到两位老师的帮助，大致我已经有了预期。” “可是，二位老师有没有想过，你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参与这个案子，对以后的发展更为有利……。” 看俩人有些讶异的互相对视，他继续道： “分析一下，可能的几种身份：一是以教师个人身份加入调研工作，二是全国首佳市场调研研究机构，三是聘请来的工作人员。” 两人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说法，刘老师疑惑的问：“白编辑，你说的‘全国首佳市场调研研究机构’是什么？” “哦，这是一个自发的民间研究机构，如果愿意，我想郑重的聘请两位为首批研究人员……，”白满川笑吟吟的。 “两位老师加入‘首佳市场调研学会’，不仅有助展开相关的学术研究，更方便参与后续更多的企业调研案子。” “啊，还有更多的案子……？”刘老师忍不住出声。 “那是必然的……，只要这个案子做好，相信会有更多的企业会找过来，请我们帮他们解决产品销售的各种问题。” “我愿意加入，” “我也愿意。”两位老师回应道。 “好，”白满川高兴的赞道。 随后，又和两位老师商定：从现在起，两位老师对外称为主任研究员。 本次案子劳务费不低于1000元，具体负责问卷调查、数据统计、整理和归纳，编写调研报告，调研报告解读等工作。 刘主任这会也放开了，直接问：“调研工作要求书，几时能拿到……。” 白满川回答：“这个案子的目的，是为在武林杂志上开辟广告板块，对读者展开相应的调研工作，目的是找到最适合在杂志上刊登广告的企业，找到最适合的广告商品。” 两位老师稍微回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刘老师恍然道： “那就是说，数据收集可以直接通过杂志实行，我们需要先编写调查问卷。” 刘主任也说道：“嗯，这样子前期工作相对就简单多了……，” 他又细心的问，“不过，后期数据归纳、整理的数量大概是有什么样的数量级？” 第48章 喺边度发财 白满川也思量下说：“目前杂志平均月发行量是百万级别，我建议问卷数量十万份……，” 他看两人突然被惊愕到，笑着摇手道：“要考虑回收比例不一定很高，而且，问卷数量高一些，也是我们工作细致的体现。” 刘老师摇头说：“就是百分之十的回收率，也还是太多了……。” 白满川看向刘主任，这时刘主任也醒悟过来，对他笑笑说；“收回几万份更好……，还能再次抽样吗。”白满川不由笑着对他点赞。 刘老师一副恍然的样貌，笑着点头又摇头。 白满川依前世的经验提醒： “数据整理工作，建议发动学生参与，不仅能提高效率，如果能得到学校的支持，对于两位老师的今后的工作，应该有一定的帮助。” 他想想又补充，“当然，参与工作的学生，最好给予一定的报酬。” 两位老师赞同的点头。 “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参与这个案子，那我就大致说说接下来的工作。”说完，举杯三人都喝了一口。 白满川慢慢说：“首先，要签订调研工作委托协议。在协议签订前，需要编写调研工作的工作内容、流程和计划。” 两位老师应承道：“这个我们马上开始做。” 白满川点头认可：“明天，我会准备一份关于本案的委托协议，等调研项目计划书编写好后，我会和杂志社尽快交流协调，等签约时，还需要二位一起出席。” “没问题。” “调查问卷您二位多费心编制，我就不多置喙了。” “数据分析需要能包括几个方面：消费者信息、差异分析、用户分类、对应分析、回归分析、嗯……，大致这几大块。 这样会容易得到客户的认同，具体需要增补的内容，需要两位老师再考虑一下。”两人点头，刘老师还拿出笔记本，记录下一些要点。 “还有件事比较重要，”等他写完，继续道，“现在‘首佳市场调研学会’，我想暂时挂名到学校的教研室……。” “……，”刘主任思考半晌道，“可能需要取得学校的同意……。” “不必，”白满川问，“教研室有电话吗？” 两人点头，他继续说：“‘首佳市场调研学会’暂时对外留教研室电话，有人联系时，可以找到你们两人就行。” “那没问题，”刘主任轻松的回应。 …… 白满川草拟好调研协议，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能打制文件的地方。 到场一看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是在用打字机的时代，他看着打字员在一个个的敲字。 在等着文件打印的过程，自然回忆起打字机的发展过程。 现在四通-2024打印机刚出来，半年时间就盈利160多万，85年王辑志加入四通担任总工程师，86年4月，s-2400打印机研发成功。 s-2400不仅可以将汉字打印在a4白纸上，还可以打印a3幅面的蜡纸，方便油印。 除了能打印8种大小的汉字外，还能打印英、日、俄、希腊等多种文字。 s-2400结束中文机械打字的历史，开创国内办公自动化信息化的浪潮。 汉字打印机、五笔输入法、汉字处理系统、汉卡、联想汉卡、巨人汉卡……，围绕着汉字处理的一系列周边产品，孕育出了初期的电子产业、电脑产业的大型企业。 回过头看，这是国内外发展不平衡，造成的巨大落差带来的机会，这样的机会要怎么才能抓住……。 白满川一直在思索。 两位老师刚才已经承诺，他们两天后，就能将项目计划书和调查问卷做好。 到时候，三人会再次商议，最终确认整体内容和必要的细节。 明天，白满川会带着打印好的调研协议，先去杂志社，初步沟通协议内容，争取下一次能直接签订协议。 等办完这些，今天下半天正好无事，他也没有浏览名胜的爱好，便又转到高第街来看看。 不知为什么，当他今天走进高第街的时候，心中好像有什么事，琢磨半晌，毫无头绪，便干脆放下心来，一个个档口徘徊闲逛过去。 这条街，满共不过几百米的长度，没有多长时间，就转到了阿涛的档口。 这会儿档口好像有些冷清，两个柜员在接待一个顾客，阿涛和个当地人在旁闲聊，满口粤语，白满川是一点都听不懂。 阿涛看见他进来，还没来得及招呼，“阿涛、靓仔……，”熟悉的招呼声又一次响起。 阿涛有些无奈的应答，那个汉子也看过来。 “垒好啊，老细，喺边度发财啊……，”白满川热情的对他伸出手。 这人迷惑的握着他的手，眼神却不由的瞥向阿涛。 两个柜员呵呵的在一旁笑，阿涛无奈的笑着介绍。 那人听过介绍，哈哈的爽朗笑着说：“啊，原来是白老板，你好，你好，我叫袁水旺，请多多关照啦。” 两人客气几句，白满川有意再次提起，“袁老板，你做什么发财啊？如果也做这些……，” 他指指柜台里的电子表，“那帮我拿些新货啦。” 说完还故意挑眼看看阿涛，阿涛老神在在的也不回应。 “哪里哪里，我只是有间小小的成衣作坊，哪里能和涛哥比较，”袁老板急忙摆手， “涛哥是这条街上公认的大老板，我过来就是想让涛哥给指条明路啊。” 看得出，阿涛和这位袁老板关系很好，袁老板明显是玩笑的口吻，他只是瞪着袁老板，也不推脱反驳。 “哦，袁老板在这里也有档口吗？是哪一间，一会我也去看看。”白满川问。 “唉，”袁水旺听他这话，反而叹息， “这里的铺面，哪里能抢的到，我来这里就是想拜托阿涛，想让他帮我留意，看有没有档口转让能赁一间……，就是车仔档也行哪。可惜……。” 他皱眉摇头不停的叹息。 “袁老板，我听说沙河不是也有做服装市场的，怎么不去那边试试？”白满川搜索着记忆问。 “唉，白老板有所不知，沙河那里大多是低档货和尾货……，”袁老板的话语有些不屑。 第49章 服装作坊 “哦……，”白满川看他的神情，大概明白这位袁老板的意思，便再问一句：“袁老板，不知你做的是哪类服装？做了有多久了？” “他家几代都是车衫师傅啦，”阿涛在旁插话道，“他家里做的衣服都讲究真材实料，你说的那个市场，他是看不上的。” “没有了，哪有看不上，只是在那边卖，我做的衣服，材料好、人工足，价钱很难做低的啦。”袁老板苦恼的摊手。 白满川霍然有个想法冒出来：“袁老板，我想问问，你运动服、踩脚裤能不能做？” 哈，阿涛突然笑了一声，白满川看过去，他又忍着笑不说话，只是指向袁水旺。 袁老板苦笑着开口：“我那里以前主要加工男装，前段时间，有机会平价接了批运动服衣料，现在不太好卖，所以，先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个档口卖卖看。” “嗯……，”白满川听完点头，也不说话，再细细的琢磨一下。 袁老板看白满川停下来想事情，忽的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看看阿涛，又望望白满川。 阿涛顿一下向白满川开口：“白老板……，你那边有什么路子，介绍一下，交个朋友，帮帮忙啦。” “白老板如果能帮忙，我会给你返佣的……。”袁水旺也接着说。 “袁老板客气了，”白满川摆手谦虚。 他指向面前的街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就有好几位老板推荐我同阿涛老板拿货，果然，这里的货，每次拿回去都很好卖。” 说着他对阿涛拱拱手，也不管阿涛被他的举动弄的意外，忙不迭的也拱手回礼。 接着说道：“今天，虽然和袁老板是初次见面，我感觉袁老板也是个诚实的生意人，” 他停顿一下，认真的看看两位，“我确实有些办法，能帮到袁老板，并且，我只怕你的库存不够多，不够我卖……。” “……，”两人看白满川不再说下去，互望一眼，袁水旺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可转眼又想，不管怎样，先问问看喽，也许有可能呢……。 他便直接开口问：“白老板，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这个回应，既充分表明想法、又表明了态度，白满川心中暗自点赞：“袁老板，我和人合作，希望大家摆明车马，把事情做的明明白白。而且，我说到必做到。” “我要先看看袁老板的服装质量……，” “你放心，我能保证，我的服装不管是面料、版型还是做工，都是一级品。”袁老板忙保证。 “你误会了……，”白满川摆手说，“不管什么等级的服装，都要有合适的办法才好卖。” 看俩人神色有些奇怪，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他们可能误会了。 “这就像你的服装不愿意去沙河卖一个道理。什么品质就是什么定价，什么档次就卖给相应档次的顾客。” 俩人恍然点头，袁老板不由增添了几分信任：“那我去拿些服装过来。”说着就要起身。 “别……，”白满川忙拉着他：“别急，不知道我去你的厂子看看，是不是方便呢。” 说完就注意看着袁老板的神色，想看看他的反应。 袁老板先有些意外，马上就高兴的说：“方便，方便，当然方便，就是……，”他有些不安道，“我那里只是间小小的作坊，只怕白老板嫌弃。” “哪里哪里，”白满川转头问，“阿涛，有没有兴趣一起走一趟。” 阿涛正在好奇他有什么办法，更有对朋友生意的关心，即使他不问，自己也会一同去的，见此，也就顺势答应下来，三人马上便离开档口。 袁老板的服装加工店，比白满川想的大多了。本以为不过是三、两间房子大小，没想到眼前的三间房，只是专门做裁剪的地方，旁边有间收衣房和两间库房。 袁老板见白满川疑惑的样子，解释说：“中间的活，都是街坊乡亲拿回家中做的，做好以后拿过来，检查合格以后才能入库啦。” “呵呵，”袁老板介绍完，看着若有所思看过来，还对他比个赞的白满川，会心的笑笑。 白满川相信，袁老板这个安排，肯定不是缺乏场地，而是因为，这个时候“七上八下”的争论还高悬于顶……。 改开在现在看来，似乎理所应当，在当年用历经坎坷都不够形容。 81年，第一报二版，《一场关于承包鱼塘的争论》的调查报告，引发了一场惊涛骇浪般的争论。 这篇文章讲的是，79年一位农民承包鱼塘挣了3100元，第二年他扩大了承包规模，活太多就花钱请人帮工，年底收入7250元，而当时一个农民一年务农毛收入最多不过1000元。 同类引发争议的还有“傻子瓜子”、“太岁鸡”等事件。与此对应的数据。 据统计，1979年底，全国批准开业的个体工商户约10万户，两年后的1981年，统计数据就变为101万户，翻了10倍。 这其中的“雇工问题”肯定是多有存在。 经过长时间的多番讨论，暂时出了一个结果，“8个人以下就叫做请帮手，8个人以上就叫雇工，8人以下不算剥削。”这就是“七上八下”的由来。 不要说现在，在当时也有不少，对此嘲笑不满的言论。 但是，如果你有心查阅当年的报刊，能看到当时上层言辞温和的做了许多安抚情绪、调节争端、搁置矛盾、缓解对立的工作。 再回首看时，有意无意已经不可考，“七上八下”提出，虽然没有使争论平息，可至少给处理来个当时能接受的说法。 这就是一种进步，是从零到一的理论突破。 由此而看，它缓和冲突，找到缺口的正面作用，是毋庸置疑。 此后几年间，高层多次频繁的吹风，以小步缓进的方式，稳重而坚定的推动着改开的进程，其中艰辛不胜枚举。 1987年发布的“5号文件”，最终去掉了对雇工数量的限制，时称“16字方针”：“允许存在，加强管理，兴利抑弊，逐步引导。”这十六个字，写了6、7年。 “16字方针”为争议颇久的雇工问题盖棺定论，也为日后私营经济的发展彻底扫清了障碍。 第50章 博一下 从服装作坊出来，袁老板带他们来到自己家里。 等端上茶水，袁老板就忍不住向白满川发问：“白生，你看我们的衣服怎么样？” “衣服很好，做工细致、结实耐穿，”白满川认真的说。 他止住要说话的袁老板，继续说：“我有些问题，要先问问你……，” “你请说。” “你现在这个作坊是什么性质的？”白满川问 “我挂在街道办的名下，算是集体企业……。”袁老板有些惴惴的样子。 “你能完全做主吗？”白满川问。 “我能，每年我给街道安排三个人工作，上交一些费用，平时她们不管的。”袁水旺说着有些得意。 “那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再说说我怎么能让你的库存都卖出去的办法。”白满川这会笑着对他说。 “好好，喝茶，先喝茶。”袁老板殷勤的添水。 白满川拿出崭新的工作证递给两位： “我现在为社里办一项工作，这项工作是因为杂志要开展广告业务，”说到这里，他收回了工作证。 阿涛敏感的问：“你是说让他在武林杂志上打广告……，” 他思索着转向袁老板，“在这上面卖运动服，好像也对路，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袁老板点头，两人一起看向白满川。 “不急，等我讲完。”白满川也不解释，只是喝口水。 “杂志开广告，那广告卖给谁，谁在上面登广告能卖货……，这些是你要问的，也是杂志要问的，对不对。”两人点头赞同。 “那好，如果能搞清楚，什么商品登广告好卖货，那是不是广告就好卖了，生产这种商品的厂子也愿意来登广告？”两人点头。 “你们说，怎么能知道登什么商品的广告好卖货呢？”两人摇头。 “大学里面专门有教，国外的企业经常会用，……哦”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纠正说，“其实二十年代，也有国内教授用过这个方法，” 说到这里，他对着阿涛和袁水旺再次补充，“其实，你们也用过的……，” 两人瞪大眼睛，疑问凸出来……。 “呵呵，”他笑着问：“你们的电子表和衣服，出货价格是怎么定下来的？” “进货价加一点利钱喽……，”阿涛说。 “衣服还有工钱要算上啦……，”袁老板说。 “进货价、进原料的价格、工人工钱、租房租档位、水电费这些都是成本。再加上利钱就能行吗？”白满川引导着说。 两人相互看看，觉得好像少点什么，却一时想不起。 白满川看他们望过来：“是不是还要比较一些别人的价钱。” 这下子，两人恍惚的点头。 “如果知道成本价钱、大概的利钱、和这个产品大家都定价，是不是就知道你的价格定多少合适。 这个方法就是市场调研，我就是要为武林杂志调查清楚，看这本杂志的读者，在杂志上看到那些商品的广告，会去掏钱买。” 袁水旺一时没明白，“那这和我买衣服也没关系啊。” 阿涛也没有反驳，只是问：“那等弄清楚顾客是不是想买运动服，就能决定是不是要登广告了。” “等调研结果出来，最少也是两个月以后。”白满川说。 “……”两人无语的看着他。 哈哈哈，白满川看俩人的样子，笑着摆手：“别急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两人也许是习惯了他的说话，叹口气，不做声的拿起茶杯。 “你们知道这个杂志，每一期有多少人看吗？”两人喝茶不理他，白满川呵呵一笑：“每期发行量100多万本，读者300万以上。” 两人同时一滞，（没有发生呛水的场景，有些遗憾。）满是不相信的样貌。 白满川肯定的点头：“这个数只有少，不会多，我可以带你们去杂志社查数。” “这……，这个是什么意思。”阿涛问。 “是不是调查的人越多，结果就越准？”两人点头。 “是不是看到广告的人越多，就会引来的顾客越多？”两人点头再点头。 “我把需要调查的问题，编成一张调查问卷，夹在这期杂志里面，这样的话，每张问卷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读者看见。”他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报纸，正反面翻着向两人示意。 他们先是不解的看着白满川，想着他刚讲的话，慢慢的明了起来。 袁水旺试探的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个……问卷上登广告。” 阿涛说：“对啊，这样子就有几百万人能看见了，……可是，看见以后怎么卖呢？” 白满川先肯定道：“你们都说对了，不过没全对。咱们一条一条的说。” “你们说，看武林杂志的读者是什么人？” “爱练武的，爱运动的。”两人不犹豫。 “那他们是不是需要运动服？”两人点头。 “他们在杂志调查问卷上看到运动服广告，是不是有人会想买？”两人点了点头。 “刚才在厂里，你说一套多少钱？” “我卖11元到13元，外面摆摊的最低卖20元。”袁老板回道。 “那么，如果让你定价卖23元一套，不过要你给顾客寄过去，你买不买？” “卖，不卖是傻子。”袁老板飞快地接话。 “这样的广告你多少钱愿意登？”白满川快速提问。 “……，”袁老板看看阿涛，看看白满川，犹豫着说，“我不知道。” 白满川被他逗笑：“这个可以算个账，”袁老板专注的看着他，想听明白怎么算账。 “假如这一期带了10万份问卷，那就会有30万人看见广告。”两人同意的点头。 “就按100个人里面，有一个愿意买运动服，那就是3000套。你的库存有多少？”白满川问。 “1000多一些……，”袁老板觉得自己有些发抖。 “不要你的广告费，”白满川立即说。 “啊，为什么？”袁老板有些着急。 白满川手向下按，示意他别激动：“一份彩色问卷大概2分钱，十万份要2000元，你出问卷印刷费就行。另外，” 他补充说：“卖出去以后，再按卖出件数提成……。” “好好，这个办法好，只要卖的出去，这些钱不贵、不贵，哈哈……。”袁老板稍一琢磨，就坚定的应承下来。 白满川无语的看着他：“十万份广告，你只想卖1000套衣服吗？我怕你到时忙不过来。” 袁水旺笑呵呵的回：“能卖多当然最好啦，卖的多，大家一起发财啊。” 第51章 首佳首单 他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摇摇头也是不确定的说： “100万份杂志，300多万读者，这个目标数量太大了，就是不知道能卖多少衣服，不过我愿意搏一把，不是说‘人生能有几回搏吗’，哈哈……。” 说完，像是给自己打气样的大笑几声，看得出他有些紧张，也许是刚才做决定太快，这会儿有些激动。 白满川琢磨一下，建议道“一个版面只登运动服太浪费，最好加一种服装，” 他对疑问的袁老板强调的说，“女士蹬脚裤，我们可以叫它‘健美服’，毕竟女人更喜欢买衣服么。” “健美裤买回家，媳妇看见笑哈哈。”他随口一句，逗的两人又笑起来。 “做，必须做，这个比运动服简单还便宜。”袁老板高兴的说。 “不要低价，和运动服一样定价。”白满川提醒他。 “啊，为什么？” “女人的钱好赚……。”白满川说。 “……。”袁老板脸上表情怪异。 “还有一点，”两人听见还有，忍不住吸口凉气，互相望望。 “为了让更多的人有兴趣，更关注服装的信息，可以搞一个‘填问卷、抽大奖’的活动， 活动的内容就是在返回的问卷当中，抽取100名幸运读者，买过服装的返回全部购货款，没买的送一套他们选好的服装。 这个抽奖信息，可以在服装广告的下方留出位置，让他们选择填空。” 看袁老板为难的样子，他笑着解释说：“实际上送不送，送多少，这不都是自己掌握吗。” “最后……，” “还有啊，两人感觉已经无话可说了。” 白满川看到也不理：“汇款地址，最好留武林杂志编辑部的。” “为什么？”袁老板不情愿的问。 “读者相信杂志社，可不一定相信你。” “哦……，那我怎么拿到钱？”袁老板还是有些不情愿。 “提前商量好，确定两点合作要求，保证你能及时收到货款：一是提前商定好，每周或者十天结一次款。要不然会影响生产，耽误发货。” “二是每套服装统一卖22元，给他们提一元。”白满川回答。 袁老板考虑一会儿说：“可以。” “行，那你确定明白，你要付出和得到的吗？”白满川最后要和他确认下来，免得到时候三方见面，说不到一起就麻烦了。 说着他拿过来一张纸，打算把内容仔细写下来。 袁水旺看看认真准备的白满川，不由的有些紧张，他先望了下阿涛，才缓缓的开口：“印刷十万张调查问卷广告，我出印刷费。” 白满川边写边点头。 “嗯……，等接到邮购单后，我负责发货。”袁水旺停顿一下，好似在组织语言，“7天到10天和杂志社对帐提款，每件给他们提成壹元。” “对的，没问题。”白满川低头记录。 “还要邮寄抽奖服装，”袁水旺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问，“好像没有说过，怎么抽奖……。” “这个你不管，最后和杂志社结账的时候，少收100件的衣服款就行。”白满川随口回道。 “那怎么行，我都不知道把奖发给谁了……，”袁水旺正说着，突然被阿涛拍了一下，示意他停下来。 白满川正好抬头看到，笑着说：“没事的，他问清楚也好。” 接着解释说，“抽奖由杂志社负责，他们最后会把钱返回给中奖的读者。不要想太多，他们不会为这一点钱让人骂的。” 袁水旺也想明白了，点头又说：“最后就是你们这里，每件也是提成壹元……。” 随着事情的商定，几人商定好，杂志社那边问卷内容定下来后，这边也要和“首佳市场调研学会”签订广告代理协议。 这几天，袁老板按白满川的建议，要尽快完成运动服的印制图标，直接找美院学生，设计四、五个图标，几十块钱就能搞定。 还要做出几条健美裤。服装做好后，都要请人拍些照片。 最后温馨提示，做个服装尺码表，放在广告上，让读者快速确认自己的尺码，即时完成购决定。 这会儿很难看到这个，因为做了也不知道等在哪里，以前记住衣服尺码，对他可是件难事，只好每次在柜台前量尺寸……。 …… 今天的目标，是商定调研委托协议，当他来到王主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悠闲的喝茶。 见白满川进来，他伸手示意坐下喝茶。 白满川喝着茶，介绍这两天的进展。 “首佳市场调研学会”，是一家关注市场调查、市场研究、市场营销研究、开发、培训的专业性机构。 这次武林杂志社的市场调研工作，经过学会研究，决定由羊城大学经济系主任和教师带头，组织50名学生和相关人员共同参与完成。 “嘶……，”王主编有些被惊到了，忙止住白满川问，“首佳……学会？” 白满川微笑补充：“首佳市场调研学会。” “这个学会是归属哪个部门……？”王主编问。 “世界经济学会，ciety of world enoics。1980年在燕京成立。 学会是由研究世界经济的个人或单位自愿结成的、全国性、学术性、非营利性社会组织。 业务主管单位为社科院，管理机关为民真部。” “首佳学会负责南粤区域的工作。”说着，白满川递给王主编两张名片，正是刚给刘主任和刘老师做好的名片。 他说的世界经济学会是真实存在的，后世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他们真是80年就成立了。 前几天和两位老师沟通时，本想借他们的名头，可当时心思一转，说出了“首佳市场调研学会”的名头，也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麻烦。 要说王主编会不会联系他们，肯定会；会不会出问题，那不会。那边要维持身份，这边只要知道有这么个机构就放心了，别的不重要。 王主编收起名片的同时，心里琢磨着等会就打听下，羊城大学是不是有这两人。 不过他也明白，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常年工作习惯性养成的谨慎。 “你刚才说要50多个人来做调研？”王主编问出另一个疑问。 “唉……，”白满川皱着眉头叹息道，“我对这个工作的工作量估算错误……，” 他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摇摇头懊恼道： “100万份杂志，估算会覆盖到300多万读者……，这个目标数量太大了， 预计需要发放10万份调查问卷，每份调查问卷，大约30道问题，这就有300多万个信息需要录入、归纳和总结……。” 第52章 协议细节 “现在计划50多人，到时候可能还要临时增加。” 白满川为难的看着王主编。 “学会专门为这项工作组织了一次研讨会，学会的各位专家、教授和企业领导，都对这次调研工作表达了极大的关注和高度赞誉，同时也积极献计献策，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和意见。 学会专家有着高度的共识，认为这一次调研工作，是全国首佳、第一例、直接挂钩经营活动的，有着巨大的现实参考价值、推广价值和实用价值， 是目前研究市场、了解市场、掌握市场高度科学性的方法，希望能详细总结和完善这次的工作经验，为下一步的推广、改进、提高、应用筑建坚实的基础。” 王主编看着滔滔不绝的白满川，有些呆滞的寻思，到底是谁担任了多年的领导工作，怎么他这一套套的小词说的这么顺溜……。 不过，这些说法用来向上级部门汇报，展示工作成绩和宣传的时候，倒是些突出的亮点。 白满川自己倒杯水，又给王主编满上，不待他客气又说：“经过大家共同努力，现在我们对完成这项工作，并帮助杂志广告业务取得优异的成绩，信心十足。 大家委托我今天过来，就是需要和您提前沟通一下。 您知道，虽然这项工作的协议还没有签订，可是我们这边的前期工作已经开始了，这就开始产生了些费用……。” 王主编早有预料，并且、在刚才听他介绍有正规的研究机构、专家、学校教授直接参与的时候，他就暗自在心中提高了费用等级。 于是直接开口：“请人做事、哪有白用功的道理。你说说看，需要多少费用。” 白满川有些羞涩的说：“哎呀……，这个，这个在全国也是第一次，这个怎么才合适呢……。我也不懂啊。” 王主编看他扭捏的说不出结果，心下恍然，这才对吗，不管怎么说，对面就是个十六、七的孩子，虽然有几分本事，也不过是个孩子。 “你大胆的说，嗯……，这样，你先把整个工作过程需要的费用算一下，然后再加上些合理的收入。”王主编大度的指点他。 “哦……，这样子，那我先算算费用，老师您帮着审核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白满川诚恳的望着主编。 王主编听他称呼自己老师，认为他真心请教，微笑着挥手让他继续。 白满川见他的回应，有些感激的点头： “直接领导这次工作的教务处主任和专业教师，工作内容从现在开始到培训、指导广告部工作，预计工作时间3个月，每人每月按500元计算，费用总计3000元……。” 王主编暗想，这个费用不便宜，也不算太高。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每月工资都要100多，再加上占用业余时间，还要负责领导整体的工作，这个费用可以接受。 白满川见他点头同意，就接着说： “现在仅以50名工作人员计算，因为需要他们在一周内，平均每个人录入、整理、归纳、总结六万左右的数据，并且还要有复查和核对，” 说到这里，他还啧啧的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王主编也感觉这个工作量有些大。 还没等他思考，白满川接着说，“加上复查和核对工作，就是说在7天内，要完成十多万的数据工作……，” 他有些试探的问王主编：“王老师，您是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您觉得一个人每天写两万个字困难吗？” “……，”王主编看看他，明知道他是在叫苦博同情，不过想想这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便回答他， “一般人书写速度平均一分钟25个字，两万字大概要连续写十多个小时……，” 他想想又说：“不过你这个应该比写字容易些……，”转念想虽然不一定是写两万字，可是对处理两万信息，也许，可能……，更费脑子。 不由的点头，“不容易，这些都费用不要低，如果他们应付差事，把辛苦收集来的信息胡乱编写，那结果就不可信了。”王主编一脸严肃的提醒。 “对呀，这个阶段的工作，看着似乎学术含量不高，又都是不断的重复劳动，可是需要的专注、耐心和细心，一般人真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白满川叹息说，“几位老师商量着，每个人给50元，你觉得怎么样？” 王主编点头同意，“看着工作了7天，实际上一般人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做好，” 他又类比道，“就像编辑部，平时没多忙，如果需要临时改版，一两天内的突发工作量，一点都不比平时一个月的工作量少。” 白满川哦哦的应着，一副受教的样子。 等他说完，接着说：“十万份问卷的印刷需要2000元。” 见王主编直接点头，便不再询问。 “收集来的信息需要归类、总结。然后再用数学模型来分析我们得到的数据。 在处理收集到的数据时，经常要研究变量与变量之间的关系。变量之间的关系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完全确定关系，即函数关系；一种是相关关系，即变量之间既存在着密切联系，但又不能由一个或多个变量的值求出另一个变量的值……。 总之，经过数学法分析和研究，就能避免人为因素的影响，从而客观的进行定性研究、定量研究、销售研究、广告研究等工作， 最终得到真实、有效的市场画像，和指导实际工作的具体方案。 这中间需要邀请几位精通数学分析的专业人士，估计费用1500元。” 王主编沉思的点头同意。 “还有一项费用，这个是行业惯例，在港台和国外，这个费用有个专有名词，叫做critical expenses；” 白满川似乎刚发现王主编露出疑问的眼神。 解释说：“critical expenses，翻译过来就是，关键性费用的意思，” 停下来等王主编回味下这个词后，才又说道， “关键性费用，简单说是为保护整个调研工作顺利进行而产生的保障性费用。 这是因为，每一次市场调研工作，它的工作周期都比较长，在整个工作周期的每个阶段，不可避免的需要双方工作人员的沟通、协调甚至参与。” 第53章 协议敲定 “在这个过程，因为某人的拖沓、懈怠可能造成的损失，大多不好估量。 为避免这种意外带来的损失，就提前预算一笔关键性费用，用来协调和平衡两方工作人员在工作中的协同和配合。 这笔费用，一般在协议上体现为不可预知费用，在协议项目完成后，双方平分后自行解决相关费用。” 这会儿，王主编沉默思考的时间有些长，白满川在一旁静静的品茶，也不做声。直到听见一声清嗓子声才抬头。 “这个……，关键性费用，”王主编有些迟疑的问，“嗯，这个费用一般是多少？具体过程怎么掌握。” 白满川神情确定的说。 “这个都有惯例可循，当协议结束，调研机构得到款项以后，会将这部分费用直接返还给签字人。再由签字人根据具体情况分配、发放。” 王主编若有所思的点头示意明白。 “具体费用需要按照协议的总费用，按比例计算，一般比例是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左右。” “这个范围倒也合理……。”王主编考虑片刻同意道。 “刚才算的费用是多少了？”他接着问。 “刚才算的是9000元，这个只是费用部分。”白满川忙说。 “呵呵，”王主编点点他，“放心，合理的费用还是要有的，你说，说个总数。” “元……。” “呵呵，小同志，你是想一口吃个大胖子啊……。”王主编哈哈笑着。 “王老师，这里面有个事情，我还没说呢，学会的专家共同商议了一个办法，用这个办法通过这次问卷调查，不仅能让杂志得到一笔收入，还能让杂志开辟一个长期盈利的项目。”说完，白满川一副得意的样子，歪头看向主编。 哈哈哈，王主编被他的样子逗的发笑，笑几声后，突然板着脸喝到：“快说，别卖关子。” 白满川卖乖的缩缩脖子，嘿嘿笑着解释： “这是个一举四得的办法；具体来说，就是在调查问卷的背面试探着登个广告，并且，用广告产品抽奖，抽奖范围就从填写、返回的调查问卷中抽取。 这里面一方面的好处是，可以促进更多的读者积极填写调查问卷，及时寄回，提高调查工作的准确性和时效性。 第二个好处是，不管理论多么正确，最终都需要实验的验证。 这个广告的效果，会实实在在的让我们看到，杂志广告的具体效果，我们通过对这个实际效果的总结分析，能有的放矢的展开下一步的具体工作，甚至还能将这个广告事例，做成范例，用来吸引广告客户。 第三个好处；如果效果好，那么杂志社除了能做内页广告、封底封面这些常规广告外，也能得到夹页广告的效果数据，从而进一步丰富我们的广告产品，增加广告业务的吸引力。 第四个好处；这个广告，我会说服厂家，让需要购买广告产品的读者，把钱汇款到杂志社； 杂志社收到钱以后，把汇款名单和产品规格、产品数量报给厂家，再由厂家邮寄发货。 在这个过程中，厂家每卖出一件商品，杂志社提取一些费用。 另外，如果条件成熟，杂志社可以选择一些效果好的商品，自己广告自己销售。是不是多一条收入来源。” “前面三个，问题不大。”王主编慢慢的思索着说：“最后一个，如果让杂志社自己卖东西……，可能比较麻烦。” 白满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不说话，王主编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有问题，不由有些不善的说：“有话直接说，别搞怪样子。” “呵呵，我父亲的厂子里，有许多待业青年和没有工作的职工家属，不知道杂志社有没有……。” 啪的一声，主编高兴的拍手：“好，这个办法好，” 武林杂志虽然开办没有几年，社里的员工也不多，待业青年问题、职工家属工作问题也不严重。 可是，能解决一些工作岗位，谁不想要呢，社里不需要，上级领导、相关部门，拿到那里都是极大的人情。不夸张的讲，效果甚至比业绩提升都强。 白满川看他高兴的样子，接着要求道：“不过确实有点问题要您先同意。” “收到的汇款，要及时转给产品厂家，最好三、五天集中结算一次。如果因为这个问题拖延发货，反而降低读者对杂志社的信任。” “嗨，这算什么问题，三天一次结账，就这样定。”王主编大手一挥，肯定得答应。 “那这个协议的主要内容就确定了，协议金额元，协议完成后，提现2000元，交给你分配不可预知费用。” 白满川确认道。“您看这样合适吗？” 王主编摸摸下巴，想了一会问：“你说两个月的时间，双方相互交往的次数是不是很多？” “哦，这个根据需要，其实比较灵活，关键在于把看需要交流内容的层次，”白满川认真的解释。 “总体方案，需要杂志社领导审核；执行过程中，基本的发行数据需要这里提供；过程中的进度，和意外发现问题，肯定是向您汇报；所以，具体问题具体对待，我们主要配合您的安排。” “好、好，”王主编欣慰的表示赞同，然后又说，“这个过程时间比较长，只靠我一个人的配合……，” 他有些为难的摇头， “你看到了，我要负责社里上上下下的总体工作，还要协调相关单位和各级主管部门的配合检查。 只是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中间免不了要安排其他同志配合你们。” 白满川积极响应：“这个也有成例，我们可以参照以前的惯例，惯例是增加不可预见费用，比如总费用元，协议完成后，提出来现金6000元，交由您分配。 到时候您可以多退少补吗。这个也符合关键性费用，预算从宽、执行从严的宗旨。” “哦，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王主编不断点头。 “那当然有啊，这一整套和市场有关的研究内容和工作流程，从西方工业革命以后，就有学者在不断的研究。 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各种细节，都是充分兼备科学性和实用性的，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实践。”白满川嘴巴里火车跑的呜呜的。 第54章 该回家了 “哈哈哈，”王主编笑的非常愉快。 指着他说，“等你毕业后，一定要来我这里……，称呼你一声千里马，一点都不为过。” “唉，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白满川做作的叹息，“我天天都盼着，能有伯乐把我收编了。” 说完还满怀希望的看向他，王主编笑的更大声了。 …… 调查问卷很快编写完成。 白满川专门抽时间，给两位老师详细讲了他和杂志社的协商过程，要他们对调研项目计划书进行一些调整。 身份上理顺‘世界经济学会，ciety of world enoics’，‘首佳市场调研学会’的关系，强调全国首例市场调研的意义等等。 又告诉两位，他已经谈好在问卷背面刊登广告，详细描述这项内容的意义和作用，并且要在调研工作计划书中体现。 还要在协议上添加一条，十万份调查问卷，由首佳市场调研学会印制。 几人把任务分工以后，拿着调查问卷，白满川马上赶去与袁老板会面。 在袁老板家里，除了阿涛还有个年轻人。 几人寒暄介绍几句，白满川得知，这个年轻人是阿涛的表弟，名叫张志伟，是羊城美院的毕业生，过来帮忙设计广告。 “太好了，有你在可是省事多了。”白满川高兴道，说到这里他看着阿涛，“阿涛老板，尊姓大名？” 几人看阿涛有些窘迫，嘿嘿的笑起来，“我名字许俊涛。” “哦哦，久仰久仰……，” 大家谈笑一会儿，白满川明白告诉王老板，已经与杂志社谈好，杂志社同意调查问卷广告，杂志社收到汇款后，三天一结，款项和邮购名单同时交给他……。 现在需要签协议，设计调查问卷广告。 他特意邀请袁老板，一起出席明天下午与杂志社的签约。 签约完成后，他和白满川一起去印刷厂下单，支付印刷问卷的费用。印刷完成后，袁老板负责交给杂志社。 袁老板听着这样的安排，明白这是为了后期交接，在为他提前做铺垫。 如果说前面还有些担心，这会早已经全忘记了，只是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设计好广告和调查问卷，几人不停的赶到印刷厂排版打样，拿着阿涛表弟事先做好的设计稿，半个小时就看到鲜艳靓丽的样稿。 等一切搞掂，几人随意吃过饭以后，感觉收获满满的白满川，带着调查问卷样品和袁老板的协议书，满足的回到了旅社。 翌日清早，呼吸着南方湿润的空气，感受那几分凉意在胸中涤荡。 白满川缓步前行，一路思量着整件事情，反复推敲，等确定没什么遗漏时，他已经来到和两位老师，约定见面的地方。 三人共同检查过准备好的文件，包括：市场调研协议；市场调研任务计划书；市场调研问卷暨广告样稿。 很快，全部内容都得到确认。 中午时分，袁老板和阿涛也赶过来了，大家一起吃饭后，直接赶到杂志社，完成最后的签约工作。 杂志社由王主编带队，有财务、编辑和几名未来广告部门的人员出面，最后一次审核这个项目。 白满川先整体概述项目内容，接着由刘主任和刘老师出面，介绍整个调研过程，以及预期达成的目标。 最后，三人共同解答杂志社审核人员的问询。 项目介绍和签约过程异常顺利，当然，王主编已经提前做过安排，今天只是必要的形式和过程。 等白满川拿到壹万元的首付款，还怀疑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 当大家走出杂志社，白满川借口有事，支开袁老板和阿涛，让他们先去印刷厂等他。 再给两位老师500元经费，请他们等袁老板的通知，在调查问卷做好后，一起去印刷厂验收，然后再送到杂志社。 等众人离开，他才返回王主编办公室，直接拿出3000元交给他，并告假要离开羊城。 王主编叫住他，拉开抽屉把钱收起后，顺手拿出张递过来。 白满川接过一看，正是份稿费借款单。 他抬眼望去，王主编摆摆手道：“该得的稿费，你先拿回去，等广告部成立了，如果你想要打广告，到时候会给你优惠的……。” 说完也不等他推辞，马上安排办公室去买票，嘱咐他安心过年，武林杂志的二月刊，会随刊发送问卷。 估计发刊两周左右，应该会收到大量回寄的问卷，到时候，他会及时回来。 办理完印刷事宜，又跑到阿涛那里取货，等刚回到旅社就拿到了第二天飞蓉城的机票。 哎，我这个劳碌命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终点，才配得上这一世的颠沛流离……。 …… 兴州第一站，按照惯例，还是到安保国家歇脚。 “哎呀，你可终于露面了。”安保国开门看见他，马上大声喊道，把他搞的莫名其妙。 “嗨，快进来，快进来……，”边忙着向里面让，他边说，“这几天李皮子和卫军都来找过你，我哪里知道你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家的。” “呵呵，火车站家属区很大吗？找个人还不容易。”白满川习惯性怼他一句。 “切，你别逞能，哼哼，我听李皮子说，白彩衣去你家找过你。”安保国幸灾乐祸的笑着说。 “我的天……，我妈不会误会……”白满川真被这些人惊着了。 突然一转念，不对呀，前一世记得明年暑假期间，肖衣那和琳琳到家里找过自己，当时他从外面回家，在半道遇到她俩，时间太晚只好送她们坐火车回家。 难道现在时间线有变化。 安保国看他突然发呆，以为他脑子里白彩衣和肖衣那打架，忍不住嘿嘿的坏笑。 白满川放下思虑，也不接茬直接问：“你这里东西卖的怎么样了？” 安保国收起笑容，正色道：“东西卖的差不多，我姐夫前几天去下面几个车站了，他在那些站上卖些表……。” 说话间，外面走进个人，两人愕然的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安保国边笑边对来人说：“说曹操曹操到，刚在说你呢，你就进来了。” 来人也笑着说：“那可是太巧了，”保国的姐夫对着白满川说，“我过来就是要找你呢。” “哦，看来这一趟跑的收获不小啊。”白满川笑着问。 “还行，”姐夫有些自得，笑意都控制不住，又有些忐忑的看向白满川旁边的行李箱， “这次要的货有点多……，不过年前就这一次了。” 白满川听他期望与不安混杂的语气，也不耽误，提起箱子放到桌上，一把掀开箱盖……。 安保国和姐夫霍地被满箱货震的呆住：“我去，你胆子真大，这么多你也不怕砸手里……，” 安保国的性格，一辈子都是小心谨慎，白满川也不回话，只有些好笑的看着姐夫想上手，却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第55章 年前 “姐夫，”他不在意的喊了声，“上手直接挑，别客气。” 姐夫嘿嘿对他笑两声，直接就铺开了挑选。 “你多会儿去钢厂？”安保国虽然性格谨慎，但是对受托之事，还是非常尽心的。这不，马上就提醒他了。 “咦，你怎么不问我去不去卫军那儿呢？”白满川这样问既是试探，也确实有些疑惑。 “……，”保国一滞，可见他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他马上又说，“哦，我觉得你一会就回去。” “呵呵，我一会就去，不过有件事情，你要帮忙想办法。”白满川说， “这个太大，骑车子带不了，怎么办？”说着指向行李箱问。 这会儿旅行箱刚出来，实事求是的讲，材料、结构和配件都不怎么样，绝不是后世公知说的，这会的产品都是用料扎实，经久耐用。 那样的话谁信谁傻。 有一回，他和安保国在车站工人俱乐部门外闲逛，好像在等着看走穴的演出。 正好火车到站，出来的人群中有个非常出挑的姑娘，拉着个时髦的旅行箱，扭扭捏捏的走过来。 保国有时也是蔫坏，碰碰白满川说：“你敢叫她，我给你买包烟。” 这种事，在当时如果几个朋友蹲在道边，那是常有的戏码，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主打的就是个穷极无聊。 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不屑的说：“叫什么，她的轮子都掉了……。” 话音刚落，只见箱子上一只轮子，咕噜噜的从面前滚过……。 不光把两人惊得两眼发呆，那个姑娘听见他的话，本要瞪他，却被箱子一歪，差点扭着腰。 面对陈旧的火车站，火车在站内汽笛高鸣，背后是铁路俱乐部。 墙上的高音大喇叭，在温柔的唱着“莫说青山多障碍，风也清风也劲……”。 在这干冷的北方冬季，三人看着一只破轮子，跌跌撞撞的滚出老远，哈哈哈笑的东倒西歪。 总要有好玩的场景，会一直留在记忆里，告诉我们生活得有趣。 从恍惚中醒来，一旁的姐夫已经挑好货，接话说：“没事，我骑三轮送你。” “行，谢谢姐夫，你带箱子，我骑车，咱俩去县局家属院。”白满川应着，又问保国，“你去吗？一起去看看。” 安保国犹豫着没答话，白满川拉他说：“走，去认个门，没道理他都认识你家，你不知道他住哪儿。” 姐夫笑着出门找车。安保国也意识到，白满川是希望他走一趟，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也不问不推脱，两人就一起骑车出门。 卫军开门看见白满川，同样大喊道：“哎呀，你可来了，快进来，”他边让人边说，“你再不来，我姐能把我烦死……。” 易卫军看见安保国跟在后面，忙着招呼让座，等他倒水递烟时，白满川问：“萍姐呢，怎么不在家里。” “出去一会了，该回来了，为了那些电子表，这几天经常不在家。” “怎么回事，不好卖吗？”白满川疑问道。 “嗨……，”易卫军挥挥手，“太好卖了，她现在手上只剩两只做样品，可能都定出去不少，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安保国有些诧异的问：“你们卖多少钱？” 易卫军抽口烟，有些模糊的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60，65都有。” “嗨，这有什么，只要卖的出去，定什么价钱都是对的。”白满川安慰道。 “你再不回来，我都被人说死了……，”突然萍姐的声音响起，几人看过去，见她刚进门，正在门旁摘围巾手套呢。 “姐，你怎么回来都没声音。”卫军开口，几人也站起来招呼。 萍姐对客人点头招呼，将手中东西扔在一旁，忙着问：“你现在带的有货吗？有多少？” 在后面的安保国，看的有些微微蹙眉。 白满川打开旅行箱：“你自己选。” 易卫萍低头拨弄着电子表问：“这里有多少？” “1000多点，”白满川淡定回答，这是24寸的箱子，全装满大概能装1300多块，不过他只要阿涛装了1200块。 “我要500块，你便宜点……。”说着她抬头紧望过来。 “现金？”白满川扬扬眉毛。 “……，”易卫萍迟疑一下，决断的说，“可以，现金。” “呵呵，可以在银行转款，不一定非要现金。” 白满川笑笑继续说，“500块，可以送给你50块，不能降价卖，这次是刚进来的新货，价格涨了，你应该能看出来……。” 易卫萍看着箱子里面的表，点头同意：“好，一会去银行给你转钱。” 白满川点头认可，示意她挑选，自己也从里面拿出来十多块，递给安保国，摆手阻止他推脱，看一边易卫军有些不安，笑着摇头也不解释。 想想又要他帮忙找车，送箱子去钢厂。 看着三轮侉子离开，旁边的李伟问：“怎么和易卫军关系这么好了，他还专门找车送你过来。” “切，他送的是箱子，你没看我是骑车来的吗？”白满川打岔，不愿再聊下去。 白满川明白易卫军有些歉疚，不过也不在意，他姐的性格，在上次做木耳时，试探过几句就能看出来。 不过在商言商，讨价还价不算什么，至于是不是合适，呵呵，且行且珍惜。 时间不久，张先和白彩衣先后到来，见到白彩衣进门他一脸急切的问：“听说你到我家上门去了？” 周围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爽利的白彩衣，这会儿脸都红了，“呸……，小屁孩。”她恼怒的骂。 几人没说几句话，白彩衣就急着问：“你这么长时间跑哪儿去了，真不靠谱，把我们都晾起来了……。” “今天我一回来，保国就着急忙慌的催我赶紧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幸好还来得及，你再晚两天，我能被王姨骂死。”白彩衣说着还不忘记一指张先说，“他那里也不好过。” 张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没事，还来得及，不算晚。” “切……，前两天不知道是谁，一天能问八遍。”白彩衣有些恼怒的怼他。 白满川看眼前的样子，看来不是没货卖着急，可能是许诺过别人，怕兑现不了丢人啊。 于是不再多说，直接打开了行李箱。 第56章 真理和谎言 他指着箱子说：“行了，别的都别说了，需要多少自己挑，如果着急就先拿去给人，别的事情回来再说。” 他话说完，张先和白彩衣都愣了，却不是看箱子里的表，而是望着他。 白满川看两人有些奇怪，忙催促：“快点，什么意思啊？你俩是改相面的了……。” 白彩衣白他一眼，马上低头开始挑选，张先立在边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满川不管他们，接过李静端来的杯子，喝下口水，长长哈的一声：“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家乡的水啊。” 李静叽的笑一声，又忙掩着嘴大眼睛翻他下，躲到旁边。 “咦，怎么了……，我有错吗？”他摸不着头脑的问李伟，李伟笑着摇头。 正说笑间，却听见“咣当”的一声，回头看发现白彩衣不见了，只有张先在挑选。 “啊……，都不说一声就跑了，啊，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律？”白满川大声哀嚎。 “等一歇她回来，你抓回去当老婆好的伐，反正已经上过门的……。”张先头也不抬的打趣。 “吃勿消、吃勿消，侬勿要害我好伐。”白满川忙着摇手，上普说的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张先也选好了，特意拿过来让白满川看看：“这里是200只，你数数看……。” 见白满川摇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一会先给你拿过来100只的钱，过年后再补齐余数……，要不我先拿100只。” “别，你先拿过去，过年我还要过来的。” 白满川叹气，握着他的手，“谢谢啊，你还让我数个数，有些人跑的都不见人了……，唉，好人啊。” 大家哄笑着，张先也就折过去了。 等他走后，两兄妹一番讲述才知道，白彩衣通过工会不知道以什么名义，给各分厂和外派单位定了几百只表做奖励。 张先上次拿到的表，直接放在厂商店卖，卖完后还有不少人来问，他脑子一转，就搞了个交押金登记订货。 没想到登记的人越来越多，他急忙交不了货。 “别看他刚才嘴里说着不急不急，昨天还在这儿说，你要再不回来，他就要给人家退钱了……。” 李静说着，可能想起张先急的坐立不安的样子，又不禁叽叽咕咕的笑起来。 “我的天哪，要是我再晚两天回来，看来是会出大事啊……。” 白满川这会儿暗自觉得有些愧疚，突然问李伟，“哎，你这里怎么样。” 李伟还是那懒洋洋的样子：“上次的卖完了，这次如果有就留一些。上次的给几个小兄弟，他们还挺积极。” “……，”白满川对这个家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就这些了，都留给你，先卖着。” 说完示意李静去拿，李静先看看他哥，才过去点数。两人对坐着看李静收拾，等李静把表拿进屋里，李伟突然说了一句：“听说肖衣那家港城的亲戚回国了。” “嗯，文艺汇演那天，她说过。”白满川应。 “听他家亲戚说，能帮着带人出去……。”李伟在吐烟圈玩。 “咦，这倒是好事，……不对呀，他们家人还没回来，怎么消息这么快？”白满川惊奇的问。 “切，沪市人来这里之前，都是一个厂子的，张先他舅舅的家，和肖衣那他奶家都是一个弄堂的。”李伟随意的点着烟灰。 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述说，不知怎的，他像是突然看见， 肖衣那走在喧嚣的街道，街道两旁挂满了广告牌，她一直向前走着，不避让、不回头，穿过人群一直走远了……。 张先不多久就回来了，这会儿看得出来一身轻松，话唠的特性又恢复了，没几句话就不停的问白满川，这一段时间在做什么。 白满川也有意多说一些，就将自己看到的、知道的，关于广州、深圳，以及高第街、荷花池，甚至秦都康复路，都给他们尽量详细的讲了一遍。 “在高低街上，街道只有六、七米宽，两边还都搭出来一截摊位，这一下街道只有五米宽了，你说挤不挤？”张先频频点头。 “嗨，这还不算，在街道中间，还有一长溜，拿推车做的摊位，羊城人叫他们‘车仔档’。” “我的妈呀，这街道还能走路吗?”张先表情夸张的惊呼。 “不光能走，你别看人挤人、人挨人的，每天街上各地批发进货的，大包小包的向那里赶，为什么？” “能挣钱，”张先羡慕的接话。 “对呀，我那天拿货的时候，遇见个老板的朋友，就在请他帮忙，看能不能在高第街找个档位，哪有可能啊。听说转让费现在价钱都五万了……。” “嘶……，这么多，要多久才能挣回来。”张先啧舌道。 “嗨，你别嫌贵，你去看看就知道……，我听说那里一个摊位，一天卖几千上万都正常，一件衣服……，比如普通的涤纶衬衣，” 他解释说，“就是的确良，南方人为了好卖，叫这种料子‘的确靓’，后来叫成的确良了。” “这种衬衣，在当地还有个批发市场，每件两、三块钱，质量好一点也不过五块钱，从那里进货，拿到这边批发价十块，便宜，可是你不知道，老板含泪挣了几倍的钱……。” 几个人从小在厂子里面长大，哪里听过这样的惊天秘闻，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都怀疑的看着白满川，以为他在吹牛。 白满川抬头，看几个人一副早已经看透你的神色，不由的气哭了，想想也没地方去投诉，只好悲伤的开口：“好、好，就当我胡说，那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几人哼哼哈哈的一番作态，摆出副再给你次机会的高傲姿态。 “从前谎言没有衣服，真理有衣服。” 白满川神情严肃、语气深沉的开始，“有一天，她俩一起去洗澡，谎言趁着真理没有注意，偷偷穿上真理的衣服就跑了。 真理发现后，急忙追出去，还大声呼喊：抓住她、抓住她，她是谎言，她偷走了我的衣服。 没想到的是，谎言站住不跑了，大声对围过来的人说：她在撒谎，她才是谎言。” 第57章 展望85 白满川停下来慢慢的喝水，停了半晌，实在受不了三人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他。 嘿嘿讪笑的继续：“我们大家都知道，谎言是没有衣服的，你们看看，她有衣服吗？众人高呼：没有，你是谎言、谎言、谎言，” 他咳嗽一声说：“你们看看，当谎言穿上真理的衣服，人们就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理，哪个是谎言。” “哦，我有些搞不懂……，”李伟睁大眼睛问。 “嗯，既然你这么谦虚的问，我就大公无私的教教你。”白满川满意的点头赞许。 “真理为什么要和谎言一起洗澡……。”李伟好奇的问。 “……，可能那里只有一个澡堂子。”白满川汗。 “谎言衣服都没有，还需要洗澡吗？”张先不懂就问。 “……，那她不是为了去偷衣服吗。”强行挽尊白满川。 “你说澡堂子里是只有她俩，还是有别人？”李伟真是个好奇宝宝。 “我猜只有她俩，你想，如果有别人，那不就看见偷衣服了……。”张先大明白。 “那也不对，如果只有俩人，那被人偷衣服都看不见，这是为什么呢？”李伟发出灵魂疑问。 “哦，我明白了，” “难道是……，” “真理是个大傻子！”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李静捂着嘴跑到里间，咯咯咯的像在表演口技。 白满川显眼包似的坐在那里，还在琢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俩人对洗澡的研究这么深。 几个人笑闹一会儿，白彩衣也来了，直接递给他个存折，说道：“你看看，数目对吗？如果要现金，我给你去取。” “行，”他看了一眼存折余额元，应该没错，安保国姐夫拿100只，给安保国10只，易卫萍550只，张先200只，李伟40只，加上这300只，刚刚好。 “好了、好了，快过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发大财。”说着向众人拱手作揖，“我要回去了，这个假期都在外面，没在家待几天，赶紧回家过年。” 嘴里招呼着几个人走到楼下，等他刚骑车，听见后面有人喊，“你忘记带这个上过门的了。” “李皮子，”白满川回头，正看见李伟被白彩衣追杀，忙猛踩脚蹬子，奔向家的方向……。 …… 当天晚上，白满川拿出白彩衣给他的存折、杂志社工作证和调研协议，还拿出几块专门留下来的电子表。 给父母讲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也明白的说，虽然开学后会去上学，可毕业后可能不会到钢厂工作。 他也没有说，基本不会进单位上班，这会儿正式工名额价值千金，如果说直接不要了，那也太刺激了，不如让他们慢慢适应几年。 如果预想的计划不能顺利执行，想办法挂靠在武林杂志，过渡几年也是一种办法。 只不过那是不得已的选择，86到88年间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抓住。 父母前世今生都不会强迫他的选择，耐心的反复叮嘱，虽然还有许多担心，也不会过于责难他。 安抚了父母，白满川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和同学们玩耍几次，又去师傅那里呆了一天，师哥已经回去了，师傅说过几天他要去师哥那里过年。白满川就弄来些酒菜，就当师徒俩提前过年了。 真有些无奈，白满川觉的自己都要变成圣人了，转来转去的不知道有什么可玩的。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想着把这段做的事总结下，再大致计划下年后的事宜。 现在手头主要两件事；电子表和市场调研，这两件事分别都有些延续到发展，后续都有些机会，应该怎么选择还是要仔细琢磨下。 电子表的贩卖，只是积累快钱的办法，现在这会儿，如果想长期做，兴州市场太小，没多少发展空间。 如果到外地发展，市场管理风险和地面上的骚扰，实在想不出办法控制。 这会儿，各种因素造成的落差，回城青年、待业青年累积多年的焦虑、迷茫、急躁情绪，时时在寻找放纵的缺口。 所以做事之前，谨慎的借助关系先探路，是他这会儿办事的基本想法。 他觉得，最近几件事都没什么意外，还有这段时间，一路都是顺顺当当，和提前趟路子是非常关键的。 他也暗自思忖，以后如果机会合适，也可以偶尔做下，就当是维持渠道关系，三年后也许还能用上。 市场调研的案子，发展下去，其实有两个落脚点；一个是紧密绑定和杂志社的关系，依照后世的经验，白满川能预想到，靠他们自己的广告部，做不出太大的水花。 这不是特指某一家期刊……。 据统计85年全国期刊数量4705种，总印数25亿6千万册；95年全国期刊数量7583种，总印数23亿3千6百万册； 这几千种期刊杂志，广告收入突出的不到百分之一，更别说靠广告盈利了。 可是，这些期刊大多都会有广告代理公司，其中的操作手法，真是奥妙无穷。 不过，白满川一直觉得，‘武林’这本读者众多，目标明确的杂志，只要认真发展，它的广告空间、业务模式、甚至能够影响勾连的产业链都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认真耕耘几年，是有可能打造一条从（武术、健身类）知识传播，等级标准的制定、评选、授予，到教授、练习网点建设，交流、比赛、表演活动举办，以及相关的器械、服装等产品，以及延伸开来的产业链。 这些并非不可能，只要你详细观察总结某音，看武术类网红带动的消费就明白了。 还有就是他无意间弄出的“首佳市场调研学会”，现在虽然可以说是个皮包公司，可它不仅有很高的盈利能力，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不夸张的讲，通过这个公司性质的学会，只要形象设计的好，就是只做市场知识培训的业务，都能名利双收。 要好好谋划下，看怎么把它规范起来。 另外，白满川投稿这本杂志，起初是为了通过郑老师，与港城多条联系渠道，这对以后的计划非常重要……。 第58章 大事记 改开的7年之痒，急于治穷致富，急于改变面貌。 海南无序进口汽车被叫停。 在1984年1月1日到1985年3月5日的一年多时间里，越权违规先后批准进口89万多辆汽车，到货79万辆，还有电视剧、录像机、摩托车等大量物资进行买卖。 盲目引进国外生产线的项目，上当受骗和各种浪费。 85年晋江特大假药案，震惊全国。 几十年后，这里成为闻名全国的鞋都……。 价格双轨制。无奈又惨痛的选择。 戈尔巴乔夫上任；1987年1美元兑换060卢布。 1991年他下台前，向叶利钦争取到每月4000卢布的退休金；1994年11月25日，1美元兑换3235卢布。 1985年9月22日，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英国在纽约广场饭店签署协议。 上海滩引进，明天会更好，让世界充满爱。 急切向前，1985。这一年，看似平静的洋面下，许多地方的乡镇企业、集体企业默默积蓄能量，静待时机。 八十年代，香港的经济正在正在转型，从制造业转变为服务业。 1978年，香港信孚手袋制品公司，被香港不断上涨的人力成本逼到濒临倒闭。港商张子弥经人介绍来到东莞，合伙办厂。 建厂所有原材料、设备全由香港托运过来，港方贷款300万元投入运营，但仍是集体企业，由工厂掌握生产指挥权，手袋厂赚取加工费，其中20返还给港商，作为偿还设备、贷款费用。 平均20元左右一打手袋，工厂收12元加工费。 当时采用香港“按件计酬”分配方式，工人积极性也空前高涨，工厂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兼并二轻局下属的另外两个厂，厂房面积从200多平方米扩大到1万多平方米，产品供不应求。 太平手袋厂的成功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附近建起五金厂、拉链厂、印花厂等一系列与手袋厂配套的“三来一补”企业。 短短10年，东莞“三来一补”企业遍地开花。 至1988年，东莞“三来一补”企业达2500多家。至1991年，引入外资17亿美元。 顺德位于珠江三角洲中部，缫丝业、民间金融业发达。 当时顺德居住港澳的乡亲，回乡带的礼品多是电风扇等家用电器，颇受欢迎。 顺德人觉得家电是个机遇，开始了白色家电的生产之旅。 缺设备、少技术、没工业基础，顺德人到处取经、学习，之后反复拆解、仿制、创新，从电风扇开始一路发展到电冰箱、空调，顺德“社队企业”迈出了家电之乡的第一步。 80年代进入风扇制造业的“美的”，从生产加工风扇零部件起步。 全球最大的微波炉制造企业“格兰仕”，从收购鸭毛生产羽绒服的小加工厂发展起来的。 1985年，顺德县的风扇厂家已经有14家，年产量881万台，占全国206。 1985年，顺德县区、乡、村三级工业企业达到3779家，工业产值1861亿元，占全县工业产值的6757。 1991年，农业部评十大乡镇企业，顺德独占5家。顺德初步成长为白色家电之都，电冰箱、空调器、微波炉、电风扇等十几个家电产销量全国第一。 顺德大道云集科龙、容声、美的、万家乐、格兰仕5大驰名商品。全县工农业总产值11944亿元，国民收入395亿元，财政收入497亿元，居全国县级财政之首。 在中山地区，威力的前身是一间生产农机具的国营小厂，1984年起威力凭双缸洗衣机上技术突破，成为首家年产、销量超过100万台的企业，期间连续7年实现全国销量第一，被授予“中国洗衣机大王”。 凯达前身是1965年成立的石岐农药厂，拥有内地第一家化工部气雾剂技术开发中心，改革开放后，率先引进国际先进喷雾包装技术和设备，是国内最早生产马口铁气雾罐、气雾阀生产厂。 中山市的威力、中玻、小霸王、精细化工等威震全国，而凯达、晨星、金马、美怡乐、千叶、华捷等品牌也完全可与全国同行叫板。 1985年，《温州三十三万人从事家庭工业》的长篇报道，让“温州模式”在全国名声遐迩。 1979年，改革开放，温州政府认识到，要发展经济必须靠发动群众，于是鼓励“老百姓做生意，干部办厂子。” 温州人开始当裁缝、做皮鞋、搞运输、卖服装，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家家办工厂，人人摆地摊，自己当老板”的生动局面。 一批头脑灵活、敢闯敢干的个体户很快崭露头角。 在1982年前后，温州的家庭工业有十余万户，从业人员40万人。常年有10万人奔波于全国各地，形成了400多个商品交易集散地。 这些市场交易日用小商品、生产性原料，如纽扣、塑料编织袋、塑胶鞋、低压电器、皮革、铝塑标识等等。 由于城市管理比较严格，这些市场多建在山谷或水湾乡村，反而由于受到约束较少，开始发展壮大。 1983年，温州创办了全国第一个专业市场，包括纽扣、五金电器、综合农贸、纺织品等十大日用商品产销基地。 而这个基地不仅包括数以万计摊子，还包括撒在全国各地几十万商贩大军，共同建立起了一个流动的商业网络。 桥头镇是“温州模式”的典型。70年代中期，镇上出现了经营表带、手套、发夹的小商品市场。 1979年，有人买回一批处理纽扣，生意不错。一年之后，镇上卖纽扣的摊子发展到100多家。 1981年，桥头人开始用积累资金办厂生产纽扣，共产生430家纽扣厂，其中300家是家庭工厂，年产值近2000万元。 1984年桥头镇销售的纽扣共计50多亿粒，被誉为“东方第一大纽扣市场”。 浙江义乌素有“敲糖换毛”，用生产的红糖，去换鸡毛肥田，成了浙中一带“天生”农家商贩。 1978年前后，在义乌出现了自发的乡间集市，各色针头、鸡毛掸子、板刷开始出现。 随后，这些货郎进了县城乡镇，一副担子串街走巷，成了移动小商品集散点，当地政府逐步默认了商贩的存在。 1982年正式开放“稠城镇小商品市场”，并在1983年投资58万元，建造起一个占地220亩的摊棚式市场，成为当时中国最先进的专业市场。 义乌瞬间成了商贩聚集地，摊户增加到1050个，日均交易人数6000人，上市商品多达3000多种，本地产工业品约占1\/3，其余大多来自省内乡镇企业及江苏、广东一带的产品，而销往地多为长江以北的省份。 一个跨越省界、辐射全国的市场网在当时已现雏形。 与此同时，商品流通也带动了义乌家庭式工厂发展，很多商贩在市场里摆摊，在家里搞工厂，形成“前店后厂”。 而义乌人的技术，塑料加工是从广州学来的，针织工艺是从绍兴、嘉兴引进的，童鞋制作是从温州移植过来的。 商品的流动、技术的流动、商业模式的流动，共同谱写民营经济由小到大的史诗级发展。 鲁冠球，刘氏四兄弟已在路上。 侨胞支持的“晋江模式”独领风骚，日后的“特步、七匹狼、鸿星尔克、劲霸、梁牌、利郎、九牧王”等品牌，这会儿已经开始初露头角。 （本章内容感谢【鱼汤经济学笔记】） 第59章 过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1985年2月19日，春晚来临，这届晚会好似一场预演，将85年热情探索、急切浮躁的心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连续两届晚会大获成功，导演组的创新欲极大膨胀，膨胀到蔑视现实的程度。 否则你怎么解释，如此经验丰富的导演组，全国最高级别演艺团队，全国最大、最多部门审核的大型活动，能没有人看出来，在体育场这样空旷场地办晚会的风险吗？ 事先的彩排和预演，就没有人发现沟通、环境和器材不当的负面影响吗。 为什么这些意见建议被无视？不管是事后怎么道歉，都让观众和演艺工作人员留下深深遗憾。 再次看着节目，见陈小二被当头浇下一冷桶水，下场后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也忍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场晚会，我们看见了马三立老爷子，罗文、汪明荃、周峰奚秀兰等明星，万里长城永不倒、龙的传人、小草、十五的月亮，流传至今的歌曲悉数登场。 汪明荃演唱了三首歌，‘问候你、朋友；万里长城万里长；家乡’，可是没有演唱‘万水千山总是情’实在是有些遗憾。 万水千山总是情，再来一首行不行……。 张明敏再一次登场表演，可惜歌曲和去年的《我的中国心》、《垅上行》、《外婆的澎湖湾》、《乡间的小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当他回到港城，唱片公司无奈取消了他的一些演唱活动。 88年亚运会前，他带着自己的全副身家来到了内地，开始了全国各地的义演。 走遍二十多个城市，唱了上百场演唱会。一年的时间，他唱歌筹集到60多万的资金，全部捐给了亚运会组委会。 这会儿就是这样，有彷徨、有迷茫，更多的是奋进和热情。 虽然突然而至的集体落差感，让我们有些无所适从，更急切的想证明自己，让我们鲁莽的想拼命奔跑，甚至顾不上看清方向。 幸运的是，目标清晰、坚定不移、永远坚定，这样的领导人，我们有。 30年前，有人怀疑；20年前，大家相信；10年前，我们自信；现在，我们骄傲。 …… 初三整天，白满川都在忙着拜年。 保国特意告诉他，路怀远留话说，他初八会回来，希望到时候一起坐坐。一算时间，正好开学前一天，提前过来就行。 易卫萍喜气洋洋的把他迎进门，过来几次了，从来没有见她这么热情。 易父正好在家，白满川心中高兴，今天来这里，正有些事情要请教呢。 等恭敬拜年，聊了几句后，就开口请教办理赴港手续的事项。 易父非常诧异，这会儿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突然问他怎么去港城，真是太意外了。忍不住要仔细询问，他要去香港的目的。 他也不隐瞒，主要讲述这段时间他在武林杂志投稿，以及后续和羊城大学老师合作，承接杂志社市场调研工作的事情。 “过些时候，”他接着说，“我还要去做接下来的工作，下个月月初发刊，读者就能看到杂志里面夹带的市场调研问卷，预估随后两周开始，会收到大量返回的问卷。到时候，就要去看看情况。” “另外，说好了要去看看，投稿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如果能够定稿，4月刊可能就要开始连载。” “等这边开始连载以后，编辑老师答应我，可以帮着向港城的报刊推荐……，我想，尽量争取能过去直接面谈。” “啧……，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就弄了这么多事……。”卫军手中把玩杂志社的工作证，嘴里啧啧声不断，惊奇的不知道怎么表达。 易父也有些惊诧，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感慨片刻，才笑着对白满川讲： “现在去那边，首先要明确原因，探亲、旅游、商务几种，如果是商务，需要那边发函过来，旅游的话具体安排由旅行社的行程决定。 不过，都要先办理通行证……，” 白满川忙详细问：“那我想年后来申请，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 “带上户籍证明和照片，过来填申请表就行。” “易叔叔，到时候可能要麻烦您帮忙了。”白满川躬身致意，易父微微点头，笑着也不再多说什么。 坐在边上的易卫萍，这会儿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 起初见到白满川，只不过认为他是个点子比较多的少年；可看他今天展露出来的一切，隐隐让她觉着，眼前这个少年有些不一样。 本来她这几个月，卖山货、卖电子表挣了两万多，真是挺自信，完全没有刚要停薪留职时的忐忑。 两个万元户啊，几个月前怎么敢想？她工作几年了，每月工资五十多块钱，当时也挺满足的。 可是这会儿，却又觉得这两万块钱，好像也没什么……。 白满川从万师傅家拜年出来，一个人骑车转到影院广场，“嗖……，嘭”，被突然的爆竹声吓了一跳。 向前看去，见街道两边各有一群人，好像开始在互相对轰，“嗖……，嘭；呯……，啪；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密集的响起了。 二踢脚、穿天猴是对轰的主力，点燃一串电光炮扔过去，群伤效果最好，实际炸不着人，却能吓得一群人蹦跳着散开。 看着对面滑稽溃散的样子，自家的法师少不了会叉着腰哈哈大笑，可总是没多久就会变成对面集火的靶子……。 于是，边上的吃瓜群众，就能反复看见，法师群攻——对面四散奔逃——法师被集火——法师狼狈躲在电线杆子后面瑟瑟发抖。 空气中硝磺燃烧的味道，人们的笑闹声，满地的红艳炮屑，少了这些，怎么能算是过年呢？ 眼前热闹的场景，看得他有些动心，实在想买些炮也参与一下……。 望着眼前热闹的人群，哈哈乐着看了一会儿热闹，琢磨着连原准备去钢厂的事也有些动摇。 到底是过年啊，他喃喃的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调转车头唱着歌，还是回家去。 还是回家和亲人一起过年。这是一个温馨的时刻，每年都期待着团圆的时刻。 多陪陪父母，哪怕天天躺在床上被他们骂，可能他们也有些开心。 第60章 新学年 路怀远一身新衣，不对，是一身非常新潮的西服。 宽肩、大轮廓细条纹西装、马甲配笔挺的衬衫，最精彩的是一条细领带，完全不是这会儿流行的宽大领带。 这个造型，配合他瘦高的身形，夸一句潇洒风流绝不为过。 可惜，他拗出一副港台明星的姿势，八字的手势放在下巴上，斜着眼睛看过来……。 白满川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简直比看春晚的笑声还响亮，这是实在忍不住啊，原来精明的老路也是个闷骚装比范。 被笑到羞耻的路怀远，几乎要忍不住过来揍他，可瞪了他几眼，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胆。 看来现在的路怀远和两个月前比，真是胆大包天……。 “路哥，”白满川终于忍着笑问他，“你这身衣服哪里买的，看品质真不错，就是你这个造型……，哈哈哈……。” “你够了，”路怀远瞪着他气恼的喝道，“衣服有问题吗？我在羊城定做的，”说着他将外套脱下来，仔细挂到衣架上收进衣柜里面，换了件厚外套穿上。 “一套花了300多，真贵……。”他有些呲牙的补充道。 “衣服没问题，不过这种宽大的版型，大多是走休闲路线，穿着随意一点比较好。”白满川微笑着建议。 “有道理，”路怀远想了一瞬，到底有做衣服的功底，马上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尴尬的嘿嘿乐了几声。 “行，这一段时间你怎么样？听保国说你跑过几次羊城了？” “是啊，后面我又去了两次，都是带些表回来，估计短时间在这儿表不太好卖了。”白满川有些遗憾的说。 “你带些到利州去试试，我看那里应该好卖，至少那里的人多。” “哎，你这一说提醒我了，利州人口有多少？”白满川心中暗喜，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市区100多万，全市两百多万……。”路怀远答道。 “这么多？比我想的多多了……。”白满川真是被惊了一下，忍不住琢磨起来。 “市区的城镇人口七、八十万，周边人口有这个数的两倍。”路怀远详细的解释道。 “噢……，那你这一段时间跑的怎么样？”白满川好奇的问他。 “嘿嘿，还行……，”路怀远含糊的应付道。 看见白满川斜着眼望过来，才呵呵的笑。 “后面几次，我都是去成都进货，其实两边价格差不多，稍微贵一点，可是路上不耽误时间。我卖的快一些，也就赚回来了。” 白满川看他自得的样子，知道这是没少赚，随口问道：“你有时间去摆摊吗？” “嘿嘿，在站前广场，就是你们上次去的交流大会，边上小吃摊那儿有一排棚子没拆，我媳妇家的弟弟和她表妹没工作，正好让他们摆摊，卖的还不错……。” 路怀远得意的说着，还抽出一支红牡丹烟递过来。 “呵，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会牡丹烟拿票都买不到，价格四角五分，就是没地方买去。 “车上乘务弄来的……，”说着起身，拿出包新烟的扔给他，白满川道声谢，顺手就揣进兜里。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路怀远有些认真的说。 嗯，白满川等着他的话，路怀远抽口烟。 “你知道我会做衣服……，这一段时间虽然卖了不少，可我有个想法，我想自己做你看怎么样……。” 白满川看他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才犹豫着说完，自己也陷入沉思。 任何一个人，如果用后世的眼光看，这会儿都是几十年间机会最多的时代。 只要做过生意的，都明白一个道理：需求创造市场、市场充满机会。 物质短缺不创造市场，顾客需要的商品短缺，才创造市场。 这会儿什么都缺，关键是这会儿的消费欲望快速增长。只要敢做，机会遍地都是。 也有人反对，那也没见做生意的都能做成，不管多会儿，失败的都是多数人。 这话没错，这里就要进一步讲，那就是，做成的除了大胆敢做，还要守本分。古人对经商之道的研究，开篇就有：“财自道生，利缘义取。” 许多人望文生义，认为这个道是道德的意思，其实它是道理的意思，一是说，获得利益要顺应市场才能获利，逆势而动只会悲剧收场。另外是说，你自己要有取利的本事和资源，你本身的能力、资源，要能撬动你想获得的利益。 当然，如果你的家族、环境自带资源，那也能算是你的本分。 你也别说：富贵险中求。如果你只知道这一句，而且相信了。那你看看这一段话：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有一句话叫做‘七上八下’，是专门对个体户说的，你听说过吗？” 白满川琢磨半晌，心想如果有个种子，已经在人的心中发芽，谁都不能阻止它的成长。 只能提醒他，起步阶段不要激进，厚积薄发永远不会错。 “七上八下……，什么意思？”路怀远被他说的糊涂了，疑惑的问……。 等白满川好不容易，才讲清这句话的由来，路怀远一脸卧槽马，头顶配文：你不是骗我……。 “呵呵，”白满川忍不住笑出声。 “别奇怪，这么多年了，这么大的盘子，新生事物，总要一步步来嘛，过几年肯定又是另一番局面……。” 路怀远细细思忖半晌，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慢慢来……，可以做。” “当然可以做，现在街上不是也有个体裁缝铺吗，你让弟弟妹妹也登记一个，” 白满川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对了，这次我去羊城，认识了一位袁老板，他就是做服装的……。” 接着，他详细的告诉路怀远，袁老板做挂靠街道，分散加工，集中销售的经营办法。 听的路怀远不知不觉坐直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他说完后，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突然道：“他的这些法子，我都能找关系做到……，”话没说完，又停下来低头思忖起来。 白满川还是劝说：“不要急，他的办法可以参考，你可以一步步来……。” “能不能带我见见他？”路怀远抬头看着他。 第61章 参观 “没问题啊，这有什么问题。”白满川毫不迟疑的答应，“不过要等两周左右。” 路怀远先是高兴，后又愣怔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对了，你们要开学了……，不急，不急，以你的时间来……。 你定好时间想办法告诉我，嗯……，对了，你可以给我打路话，保国他爸那里不知道能打不……。 算啦，让保国带你找我伙计，你告诉他时间，他联系我比较容易。” 白满川看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一大通，呵的呵笑着，能看得出来，这真是非常的急切。 不过倒是让他模糊的想起件事，这会儿的‘路话’，就是指‘铁路专用电话’，有时候比打长途都要方便。 这家后来也开展了一段时间电话业务，那就是铁通公司，只是最后合并入移动了。 白满川笑着压压手：“先别急，我有点事问问你。” 看他点头，接着问道：“你说我带些表到利州，你觉得好卖吗？” “没问题，我在那里还没见有人卖的，应该好卖。”路怀远肯定得说，“不过，你怎么卖呢？” 白满川看着他笑着不说话，路怀远楞下马上说：“我可以帮你找人，我自己没有时间，你知道的……，” 摆摆手，白满川问他：“你觉得梅哥他们行吗？” 路怀远恍然的点头，又想想问：“他们到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自信的说，“不过中间的交接和拿货，你要先思量好。” “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白满川道。 “这次过去，我可以多拿一些货，回来我也在利州下，和梅哥聊聊。”他慢慢的仔细说。 “按35元一只给他，他卖60到65元，你知道，保国也是这个价格拿货。不过要现款现货。 其余的留在你那里，他卖完了去你那里再拿。 留在你那里的货，如果你有伙计要卖或者买，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办，最后按30元一只咱俩结账。你想想行吗？” 他又补充，“在商言商，如果你忙不过来也别为难，我还有别的法子。” 路怀远笑着看他：“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又不想做电子表，做服装能长期做，这个电子表，你做几次都觉得这里不好卖了，我那边就是人多一些，也不能长期做。我还是觉得长久的生意好一些……。” 白满川真心给他点赞，路怀远能说出这番话，把他的稳重和性格中深思熟虑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如果不出意外，这在以后定有一番作为。嗨，敢情刚才也是白操心……。 两人又商量些细节，再大致约定好车次，等定好日期到时候在火车上汇合就行。这边说好，几人一起吃过饭后，白满川便和安保国一同赶回学校。 开学一通繁杂事也不必多说，李伟和白彩衣他们想要些货，只有等下次了。 张先那里也没多少了，现在在商店卖的没有过年的时节快，倒也是在预料之中。 按他估计，可能几天就能卖完。有些意外的是，有人找到张先妈妈，打听在哪里进的货，说是也想要拿些货。 白满川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如果是有心找事，他这就是投机倒把的行为。 想了想，还是先拖着，这会手上也没有货，没必要先接触，免得多事。 又过了几天，他忍不住有些不安，因为都开学这么久了，肖衣那一直都没有来报到，据张先说，他们家人都没有回来，应该都还在沪市呢。 白彩衣这天专门去找张先，两人在球场边上一起在看同学打球，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没多久也就分开了。 魏老师是白满川的班主任，他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工作清闲、收入不错操心也少。 教学质量在这里就是笑话，这些学生的学习成绩不重要，只要谈恋爱不要闹出人命，那就万事大吉。 这天晚饭后刚要出门转转，白满川来了，留给他一只电子表和一份请假条，只是请假时间那里是空白，魏老师也不太在意这些，等他回来再填上就好。 又要出发了，这天清晨，他不慌不忙的吃过饭，正要准备出发的时候，张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踌躇着在眼前转圈，白满川不愿意耽误时间，直接开口问：“你想要多少只？” “啊……，哦，200只。”张先有些意外，又下意识的回。 “行，放心。”白满川应到，向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等回来以后，如果找到你那里想拿货的能谈成，一只给你提5块。好了，我走了。” “哎……，”张先向他伸手，似乎还有话要说，可看着关闭的房门，叹息着慢慢走出去。 等他走到教室，白彩衣在门前站着等他，他只是摇摇头就进去了，也不理会后面气恼的声音。 一路顺风，除了路怀远没办法买飞机票，两人还是坐火车到羊城，一路上都很顺利。 下车后，清晨的火车站也是人群喧嚣，俩人商量着直接去找阿涛。因为担心袁水旺不一定在厂里，还是先找阿涛有把握。 “阿涛，靓仔……，”阿涛听到这个声音，直接拍额头，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来了。 “许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 “白老板新年好，恭喜发财。”阿涛忙回应。 “许老板，新的一年要请你多多关照啦。” 阿涛听着他的广普，怎么就觉得是在调侃自己呢，再看见上次拿着进货的旅行箱，马上就笑的开心多了。 “关照关照，白老板这次怎么说……，”阿涛满面笑容的接过大箱子。 “两箱货……，不过，”他指指路怀远，“我朋友想看看袁老板的厂子，你先带我们去，等回来后再备货。” 阿涛也没犹豫，安排一下店面，忙着带两人赶到袁水旺的厂子。 一到地方，袁老板一见他，忙告诉他调查问卷做的没问题，他和两位刘老师一起送到杂志社了，一切都顺利。 “行，这几天杂志已经开始开始分发，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概再过10天左右，就会有问卷返回来了，不过你过几天就可以先去看看……，” 白满川想了一下，问他，“过年后，你去拜年了吗？” 他看袁老板有些发呆，暗自叹息一声，转头对其余两人示意下，拉着袁老板向旁边走开几步，才压低声音点他道：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过年啊，多好的机会，多走动一下，大家坐坐喝喝茶，以后合作的机会总有多的啦……。” 第62章 明明白白 袁老板脸色有些发红，忙着摆手作揖：“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白满川耸耸肩，提醒一句：“记得带水果给下面办事的，机关里和外面不一样，下面的人，不一定能帮你办成事，可总有办法让你办不成事……。” 说完，他又拉着袁老板嘀咕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按住袁老板的手臂，示意不要再说了。 两人回过来，他指着路怀远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路怀远，想和你学习一下，袁老板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袁老板的态度非常热情。 留下路怀远在这里学习，阿涛去给他备货，白满川自己向羊城大学赶去。 午饭后，再次商量好后续的工作，两位老师告知他，现在已经提前联系好学生，等问卷回来，马上就能开始信息归纳工作。饭后，两人拿着他送的山货，满意的离开酒店。 白满川不敢停留，马上赶去杂志社，见到王主编拜年送礼后，有些歉意的开口：“王老师，有件事情我做的失误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嗯……，什么事情。”王主编有些惊异，生怕是调研工作出了问题。 白满川解释道：“过年前我忙忘了，前几天各单位上班后，我才办的……，” 王主编看他绕来绕去的，瞪着他反而不急了，知道这小子又在搞怪。 白满川看他的样子，也不再磨蹭直接说： “我定了100包野蘑菇，装箱发过来的，大概还有四、五天才能到。呵呵，就算是晚到的年货。” 王主编想板起脸，看着面前涎着脸笑的少年，还是忍不住笑着呵斥：“就你花样多，哪有年后送年货的，你想送给谁……。” “那我也不知道，这里你是老大，肯定你做主啦。”白满川惫懒的耍赖，不过这个事算是妥了。 俩人谈笑几句，王主编告诉他，他的小说4月刊开始连载，让他一会再去和编辑沟通一下。 等汇报几句调研工作的安排，白满川就顺势告辞离开。 郑先生知道他来了，见他进门也不意外，还拿着他送来的野蘑菇评论一番。 两人沟通几句文稿的事情，也没什么要大动的地方，只是郑先生再次旧事重提道：“你书里面提到的两段功法，能不能先让我看看……。” 几十年来，郑先生一直从事武术工作的研究，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更多是因为节日期间，老友见面闲聊时，因为他工作的杂志，多有人提起各地练气功的人多起来了。 让他不由的联想起上次白满川提到的“气功热”，不由心中浮起隐隐忧虑。 他当然见过利用无知而行骗的手段，总是觉得这股气功热，和那些手段极其相似，可他也不过是个退休的编辑，实在是人微言轻，反复思忖，觉得白满川说的可能有些作用。 迷信迷信，也不过是受到迷惑而生的盲信。希望多些人知道正途，也就不会被迷惑，也不会盲信受骗。 不过还是要先仔细看看他说的功法，不求有奇效，只求道理明白，能健身强体。 郑先生的这些想法，他当然赞同，马上将功夫文稿拿出来。 本来这次是想去印刷厂核算印刷价格的，他刚才没有和王主编说，是计划在小说连载两期后，才刊登功法广告的。 现在，既然郑先生要先审核一下，他也顺势请先生帮着做下核价， “这是小事情，”郑先生微笑着答应，“不过，如果我觉得内容有问题，你说怎么办……。” “如果有不好的问题，当然是不登喽。”白满川肯定地回答。 “咦……，这么有自信。”郑先生明显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干脆。 “那当然……，不会，”白满川突然醒悟过来，悲痛的说，“郑先生，我这么崇敬你，你不会以为这些是我乱编的。” 郑先生看他一副伤心的样子，猛的还有些内疚，可再一细看，他明明在偷笑，不由被他气笑起来，只是指着他笑骂： “少作怪，你知道这事情会影响多少人吗……。” “嘿嘿，”白满川讪笑着拱手致歉，口中保证，“您放心，可能是因为我以前没给你说过，我也是练武多年的，功夫没练好，可是说起武德来，虽然不多，还是有一点点的。” 郑先生听他说的有趣，也不好多加责备，只是让他详细说说。 白满川也不隐瞒，讲了他四年练习弹腿的经历，以及偶遇刘天君，得到手稿以及后续自己师傅和万师傅的点评。 最后，他认真的说：“这两部功法的内容，健身、强体、调心、调身、调气，三调合一。这些内容都是经过实践验证的。 尤其是调心、调身、调气的部分，从理论和实践上，首次清晰说明中医气功锻炼的三大基本要素。 从理论上确定气功修炼的目的是内在的，是调动和平衡体内能量的运行，即中医所说的促进内在气机运行，达到气机运行的阴平阳秘。 并且，对于如何调心、调身、调气，三调合一的具体锻炼方法、原理、效果都有明确的说明。 不像那些所谓的秘笈，写满晦涩艰深、云遮雾罩、语焉不详的词语，你练不出效果，要么是你没悟性，要么是你练的不够，反正问题都是你的。 可是这两本功法，不仅能让大多数人入门，长期习练，都能实现调养身心，平衡气血，运行气息，达到阴阳平衡内在能量充盈的健康状态。” 白满川最后总结道：“总而言之，这是目前唯一一本能将中医气功锻炼说明白的功法，普通人只要认真学，都能明白其中的原理。 从而明白为何练，明白练习的基础方法，以及进阶的方法。让学习者清楚怎么练；更从内到外、从身到心的讲清楚各方面习练的目的和协调。 可以说，这部功法让气功练习从此以后不再神秘，不再晦涩艰深，可以真正成为一项容易练习， 容易普及的全民健身运动，长期推广下去，一定能对提高全民健康起到极大的作用。” 第63章 新销路 “……，你可真能吹牛。”郑先生沉默半晌，轻轻的说。 “……，”白满川刚慷慨激昂的演讲完，被先生这句怼的差点发狂，手舞足蹈半天，也只能老实的坐下来。 郑先生微笑着看他表演，还是好心的安慰道： “好了，我会好好看的，至少……，明明白白的练习，总要好过稀里糊涂的上当。”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哈哈哈，白满川下意识冒出来后世的这句口语，实在是太符合这个场景了，让郑先生愣怔片刻，也忍不住莞尔。 稍待片刻，白满川试探的问：“郑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 “说说看。”郑先生满面笑容的让他讲。 “您觉得这本小说，有没有可能发表在港城……。” 郑先生没露出惊奇的表情，只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便点点头说： “你别说，倒是可以试试……，那边的报刊喜欢这类小说，而且连载的需求是很大的。” “那么……，郑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建议。”他诚恳的请教。 “港城报刊繁多，不过有名的也只是几家，主要中文报纸有：明报、东方日报、香港商报、头条日报、香港文汇报、信报、经济日报、星岛日报、成报、新报、太阳报等。” 郑先生缓慢的仔细介绍道：“其中最合适刊登你这本小说的，我推荐明报和东方日报。” “明报是查良镛先生创办的报纸，本身就是依靠连载查良镛先生的武侠小说起家的，多年以来，报纸上的小说连载，已经成为吸引读者的特色栏目。 当然，多年来从这里走出了许多知名的作者，也刊登过许多影响深远的小说。” “不过……，查先生给的稿费比较低，也是颇为有名。”郑先生说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摇头，颇有调侃之意。 白满川忙举手，郑先生莞尔，指着他：“有话就说，别搞怪……。” “听说咱们杂志刚创刊时，就是您联系金庸先生，得到他同意连载‘射雕英雄传’，从而让杂志刚上市就一炮而红、卖到脱销。”白满川比出两只大拇指。 “哈哈哈哈……，”郑先生仰天大笑，摆着手谦虚的说，“都是本职工作，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白满川不同意的摇头，“我第一次看见武侠小说就是在武林杂志上，记得当时看到‘黑风双煞’那一段， ‘韩小莹把剑插入土里，以防剑光映射，但右手却紧紧抓住剑柄。只听山路上沙沙声响，脚步声直移上来，各人心头怦怦跳动，只觉这一刻特别长。这时西北风更紧，西边的黑云犹如大山小山，一座座的涌将上来。’” “啧啧……，当时看得我都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都不敢大声呼吸，好像害怕一不小心就惊动黑风双煞……。” “哈……，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都能想起当时的那种感觉。” “这一切，都要谢谢您。”白满川说着，真的站起来对着郑先生鞠躬致意。 “哈哈哈，”郑先生再次大笑，站起来拍拍白满川的肩膀，“这是文字的力量，你能感受到它，你很好。” 郑先生高兴的示意他坐下，却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说： “其实，我倒是建议你把书稿投到东方日报试试。那里的好处比较明显，就是发行量大，稿酬高，读者喜欢传奇性的小说。你的这本书正好合适。” “啊，那可太好了，不过……，要怎么投稿呢？”白满川为难的问，“是不是要去港城直接投稿，可是，我还没有办通行证……。”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这样，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先把书稿递过去试试，有消息再说。”郑先生微笑着说。 “啊，太好了，谢谢老师。”他起身认真的鞠躬。 “好，好，坐下。”郑先生欣慰地示意他坐下。 两人聊的高兴，白满川讲了师傅告诉他的几个武林轶事，让郑先生听的津津有味，关键处还拿出本子记录下要点。 直到告别前，还在叮嘱，要他多打听些故事，唉，男人至死是少年……；满心无奈的白满川，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他再次赶回阿涛的档口时，路怀远已经回来，顺便还在这里挑了些货要。 白满川看这样子，也不耽误时间，忙开始清点阿涛给他备好的货。 等到清点完毕，看着面前的两个大箱子，还有路怀远的大背包，实在有些发愁。 阿涛看出来了，不等他开口，就主动起身，帮他们把货送到火车站，还主动用自己的关系，把他们送上车才离开。 路途遥远、车轮滚滚。 到他俩在利州车站下车，已经过去了40多个小时。 白满川直接在铁路旅社歇息，等到他醒来没多久，路怀远带着梅哥就过来了。 一见面，梅哥快步上前，连声客气的对他道谢。 原来，这也是个狠人，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几乎没有停过，不停的到处跑。 一听说那里有交流会、赶集等聚会活动，他们马上就会赶过去摆摊摸珠子，加上过年时节，人们放假又舍得花钱，很是让他们捞了不少。 路怀远想打听下大概赚了多少，梅哥只是嘿嘿笑着推脱，死活都不愿意说。 见他这个样子，白满川不由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去卖表。可事到如今，只能试着说说看。 “梅哥，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发大了……，”白满川摆摆手，阻止他的客气话， “不瞒你说，我现在有个小生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上。” “别别，兄弟，我有今天，可不是靠你的指点吗，哦对了……，”他转头对路怀远作揖感谢， “还幸亏路哥介绍我认识兄弟。没有两位给机会，兄弟我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混呢。” 说着他摇摇头，又正色的说：“兄弟我虽然是混街面的，可我还是懂得些义气的， 不瞒两位哥哥、兄弟，我们最近是挣了点钱，可说实话，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今天大鱼大肉，每天上街要饭的见得多了。我挣的这点子钱算什么……。” 梅哥低头抽口烟，有些无奈的说： “再说了。这段时间你教的法子，也要歇歇，不敢再做了，再去就会被人打闷棍了。兄弟，你要有什么生意能用到我的，哥哥是求之不得啊” 第64章 意外的生意 听见他这样说，白满川暗自琢磨，能在社会上混这么久的，都不是简单人哪。 他抬头向路怀远看去，哪想他也正看过来，对上他的眼神，微微的点头示意。 “行，不管能不能再和梅哥合作，今天你能过来，就是给足我面子，那我就先拿出来，请梅哥看看再谈。” 白满川说完，从床边摸出几块表，放到他面前：“看看，最近进来些电子表，梅哥看看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梅哥看着几块表，眼睛发亮，忙不迭的接话，白满川刚一拿出来，他就急忙俯身仔细看着。 “梅哥先挑一块，兄弟送给的。”白满川加劲的说。 “哎呀，这可是太谢谢了。”说话间，他伸手抓了块个头最大的，拿着在手腕上比划个不停。 白满川和路怀远，看见他的举动，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两人谁都不说话，只靠在床边慢慢抽烟。 时间不长，梅哥醒过劲来，抬头对俩人嘿嘿讪笑：“呵呵，让两位看笑话了。” 几二人笑着摇头，又接着说，“这个东西确实新潮，我见过有人带着好看，可是没有门路拿货，想做也没办法。” 他故作夸张的对白满川说：“兄弟，你简直就是我的财神啊……。” 白满川和路怀远见他这样，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梅哥兴奋的搓着双手嘿嘿直乐。 少顷，白满川止住笑声：“行，梅哥，你要想做，我当然高兴。不过呢，既然是生意，那就要亲兄弟明算账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梅哥也点头认同，接着说道： “商店里上海表120元一块，这些新潮的电子表，不论样式、不论大小，全都是35一块，拿到外面卖65一块，每卖一块，你能挣30块钱，不过要现款现货，怎么样？能不能做？” “能做，能做，不过……，”他有些迟疑。 白满川看着他，再不开口就等着他说。 “不知道有多少表？”梅哥见他不开口，终于问道。 “你想要多少？”白满川问。 “4、500……，500块有没有？”梅哥眼神飘忽的问。 ……，他真有能力吃下这么多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白满川瞥了眼路怀远，见他耷拉着眼皮，只在那里一口一口的抽烟，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回头再看了他一会，才沉声说道：“有，呵呵。” 梅哥好像松了口气，也转头看了眼路怀远说：“那就好……，现款现货是，兄弟你等等，我这就去拿钱。” 说完对俩人点点头，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他刚才…，是不是有些不对？”白满川问路怀远。 “呵呵，他前几天差点被人打闷棍，要不是跑得快，你今天就要去医院见他了，”路怀远笑着说，“这是长教训了，怕漏财……。” 两人闲聊着，时间不长，梅哥领着栗子走进来。 白满川一见栗子，马上站起来招呼，顺手递根烟过去，把栗子弄的还有些不好意思。 对他来说这都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上次栗子可是尽力帮忙了，还是要记情的。 寒暄几句，他拿出准备好的表，让他们挑选点数。很快，两边就钱货两清了。 白满川将半箱表留在路怀远这里，也不多耽搁，带着另一个行李箱，直接到车站乘车往兴州回去。 这次出去的时间不长，各方面没感到什么变化。 钢厂下面的两个厂矿，打听到厂工会王副主席有渠道弄来电子表，心下琢磨，于公于私这都是件好事，就直接找到厂工会。 就这样，白彩衣又拿了200块表，白满川给她多拿了20块，让她去送人。 白满川回来后没有见到张先，起初还没有在意，过了几天才感觉有些不对。 等问过白彩衣才知道，在他回来那天，张先家里有事，他赶回去了，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 他正在犹豫，这个周末是不是去他家看看，张先推门进来了。 “呵，我回来就不见你，听说家里有事，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白满川看他脸色不好，忙问道。 他摆摆手，疲惫的坐下来才说：“家里没事，那天是我伙计找我，怕学校不给假。就直接用厂子内线电话打过来，说是家里有事……。” “哦……，那就好，只要没事就好。” 白满川应和道：“我回来几天都没见你，问白彩衣才知道你回去了，这不是还在犹豫是不是去你家看看呢。” “呵呵，那个傻大姐，她问我的时候，老师就在旁边，我没办法，只能说家里有事。”张先呵呵的笑着解释。 “不过这件事还和你有关……，”张先接着讲道。 “你走前我给你说有人要货，记得，你不是说打听下他的情况。” “我回家仔细问过，商店有个阿姨说，以前见过那个人和厂里的个工人在一起，我想着先找到那个职工，不就好查了。 那天，就是我伙计找到那个货了，我一听干脆直接就过去了，想和我伙计一起去扎下那家伙的底。” “啧……，”白满川啧的一声，从床底下拉出箱子，摸出两盒牡丹递给他，“同志，你辛苦了。” “哈，今天赚了，要不跑这一趟，可就亏大了。”张先看清楚牌子，笑的眼都眯了起来，嘴里还忍不住逗趣。 “哈哈，这也是别人给的，只有这两盒都给你了。别磨叽，快说。”白满川催促他。 张先满意的收起烟，装作看不见白满川在瞪他，白满川没办法，只能从兜里掏烟递给他。 “其实拿这烟，你不亏的。”张先吐出烟气，靠在床边放松的说，“我们问了几个熟悉他的厂职工，搞清楚那个拿货的和他非常熟，他们同宿舍的说那人和他是同学，也是一个厂子的，经常过来找他，在他们宿舍还住过一段时间。” “你等等，什么叫一个厂子的，你说的那个职工不是钢厂的？”白满川听的有些糊涂。 “嗯……？是厂里的啊，怎么了？”张先猛的反应过来，“嗨，我没有说那小子家是汉钢的吗？他们两个家里都是汉钢的子弟……。” 白满川一捂额头，无力的摆手示意他继续。 张先嘿嘿笑着继续：“前两天我们去了一趟汉钢，” 看着白满川不解的望着他，就解释说，“上次他去要货的时候，口气大的很，可他们宿舍的职工说，那家伙根本没工作，在家待业呢……，” “我怕他来路不正，是不是想骗货，干脆就去他家打听一下。” 第65章 尴尬的交易 白满川听的不由的赞叹，张先这一通顺藤摸瓜的操作，看着不难，可需要的耐心和细心，一般人却很难做到。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是集体生活，尤其是厂矿企业，大多都是十几年的职工，相互间不要太熟悉，只要知道名字，没有找不到的。 如果在后世，只怕他没这么容易找到人。 张先继续讲述：“在汉钢打听这小子挺容易，他爸是厂食堂的大厨，自从有了体户政策，他爸就弄了个小面店，平时他和他姐看店，听说生意还不错。” “……，”白满川等半天，见他不说了，就问道，“没了？” “没了啊，还有什么？”张先有些奇怪的反问。 “呵，辛苦了，可这个事没问完啊……，”白满川有些无奈。 “什么意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张先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满川示意他别急，慢慢的解释。 “我这不是怪你，你能为我的事跑这么大一圈，怎么说我都是要承情的。不过现在知道他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来进货，是。” 张先点头思忖着说：“那……，要不我再去一趟汉钢，” “别别，不用那么费劲，”白满川摆手。 “既然已经知道他家在哪里，就足够了。说到底，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我们已经有准备，直接大大方方的等着他就行。” “他已经来了……，”张先说。 “……，这你又没说。”白满川真无奈。 “这不是要从头说吗……，”张先解释，嘿嘿的笑了几声。 “昨天我就从汉钢回来了，本来想周一过来再给你说，这不一大早他就去商店问，我妈就给我说了。” “我告诉让他明天过来，这不是就过来找你了。” “你见到的是他自己，还是有别人？”白满川问。 “他和他伙计，就是厂里的那个职工。”张先回答。 “你知道他们宿舍不？你伙计靠得住吗？” “宿舍我没去，我伙计去过。我们两家是一个楼的，从小都是同学，他接班进的厂。我感觉还挺靠谱的。”张先介绍的算是详细。 白满川琢磨了一会儿，扔掉烟头说：“这样，一会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回去，晚上叫上你伙计，再叫上李伟，咱们四个直接杀到他宿舍去，然后见机行事。” “……，就这，还值当的你琢磨半天，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张先嘀嘀咕咕的离开。 晚上，等四个人从钢厂宿舍楼走出来，相互看了几眼，忍不住呵呵笑几声，都有些尴尬。 刚才几人突然冲进宿舍的时候，那小子还以为他们是抢劫的，喊的声音像杀猪刀一样，要不是几人都是厂子弟，宿舍里面还有个认识的，他们能被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打死……。 忙乱半天，才把相互的缘由说清楚。 原来，拿货的叫焦立军，过年时候，见到同学手上带着的电子表，羡慕的同时免不了问清楚来路。 等问清楚是在厂商店买的，没过完年就赶过来，本想着也买一块，可是他喜欢的款式卖完了。 他在犹豫的时候，随口问能不能批发，没想到售货员告诉他，现在货没有了，让他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 他回去后，和父亲姐姐一说，他父亲当时就有些动心，想着能不能拿些表在厂里和市里卖。 他见过有人炫耀电子表，价格比这次的贵。而且，这是从钢厂商店拿货，也不担心上当。 有他爸的同意，焦立军这次来的时候，就直接就要想多拿一些。 没想到，这个莽撞的家伙，让疑惑的白满川愈加怀疑，当张先了解到他家的一些情况后，考虑他不大可能有什么背景，便决定直接上门，面对面的观察。 焦立军做为家中幼子，唯一男丁，从小都有些娇惯。 这次是带着钱过来的，虽然性格有些自大，可是也难免心中暗自忐忑。 猛的看见几个大小伙子进来，一时忍不住就大叫起来。 把话说开，双方都有些尴尬，白满川拿出一块表，递给他说：“朋友，啥都别说了，直接看货，真想要的话，最低价给你。” 焦立军这会儿，也是觉得有些丢人，只想快点离开，可看见递过来的表，还是接过来，看了片刻就问：“什么价？” “你能拿多少？”白满川不愿多说，看他刚才的表现，觉得他拿不了多少表，就不愿意直接报价。 “……，”焦卫军犹豫片刻，咬牙下决定的说：“3000能拿多少？” 咦，白满川有些微微的惊诧，心想看来这人家里有些底子。 “3500元，可以给你100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满川盯着他说。 焦卫军有些踌躇的说：“便宜点，”白满川没说话，他忙又说，“你刚才说最低价给我。” “你的钱够吗？”白满川还在盯着他。 “哼……，”焦卫军有些恼怒，掀起床上的被子，打开个背包，先摆出三叠，再拿出最后一叠钱再数……。 “嗯……，我说，”白满川忍不住打断他，“朋友，这样，刚才说给你最低价，说话算数，4000元给你120只表。” 焦卫军看着白满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还强自说：“那也没低多少……。”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新款式，现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 白满川故作不屑的神情，对这种菜鸟，适当的刺激，比一味说服的效果要好得多。 “你们厂商店只卖65元……，”焦卫军昂着头回。 “对呀，你也说是厂商店的价格，这里面有给职工的福利，你知道不？你在外面商店这个价能买不到。” 白满川得意的表情，引得焦卫军微微点头。 他再诱惑的说：“你算算，给你的价格才32一只，你拿回去卖了，4000马上变8000元，四舍五入，你马上就变成万元户了。”说着还不忘对他比个大拇指。 李伟和张先对望一眼，有些忍不住想到门外去，实在是想笑，怕忍不住。 “这块送给你，不算钱。”白满川指着他手上的表，再推一把。 “行，成交。你点钱。”焦卫军双手一拍，指着床上的钱大方的说。 “爽快。”白满川赞了一句，向前一步伸手，焦卫军忙起身握手，不知怎么的，这会儿他心里还有些骄傲，微微的昂起头。 握着他的手，白满川眼睛看向张先，张先马上起身出门。 不多久，张先和他朋友一起进来，打开手上的包，里面亮闪闪的装满了表。 第66章 新项目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宿舍里琴声悠扬，白满川在刚写的歌词曲谱上，标注着伴奏提示，汪谦和乐队的学长，练习起来还挺顺畅。 在过年前，白满川就没有去舞厅，参加过伴奏，乐队几个学长还是会经常过来，大家一起玩玩。 今天听人说起，舞厅老板想找两个歌手，每天去唱几首歌，乐队几个就推荐，想让白彩衣去。 白彩衣听说这事，心里就有些犹豫，想想说：“偶尔去唱几首歌没问题，每周固定时间去，太麻烦了。” “行，”那哥们也就是传话，本就无可无不可的。 闲聊几句，白彩衣却来了兴趣，硬要他帮着想首新歌。 白满川琢磨半天，觉得“上海滩”和“光阴的故事”比较合适，后面的新歌用到这儿，实在是浪费了。 虽然说，如果不会抄歌、抄小说，简直不算是重生者；可是，如果用在这种小舞厅，怕是有些作孽呦。 分别试着弹奏一遍，感觉吉他伴奏还是‘光阴的故事’更合适一些。 正好汪谦也在宿舍，有了三把吉他，就大致划分下；乐队的学长担当主音吉他，主要负责演奏旋律部分，包括前奏、间奏、尾奏和lo等。 这哥们技术过关，各种演奏技巧非常熟练，演奏的表现力和吸引力在本地是比较突出的。 白满川和汪谦担任节奏吉他，负责演奏和声部分，就是和弦、连复段等。 好在这个曲谱不复杂，几人配合几遍以后，顺下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一旁的白彩衣，早已经等得着急，几人相视一笑，都充满期待。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 第一句歌声响起，马上紧紧的抓住了人们的耳朵。 白彩衣的嗓音略带沙哑感，演绎这种略带惆怅的歌曲，实在是太抓人了。 朦胧的沙哑感，像岁月沉淀出韵彩，疏离的美丽、给人留下神秘的遗憾。 ‘光阴的故事’是一首描述在光阴里流逝的故事。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不管故事多么曲折，不管情感多么美好，最终也只能过去，有遗憾不必伤感，至少故事是从美好开始的。 最怕的是，在不知道多久的以后，你会突然听到，有个纯真又疏离的声音，再次唱起这首歌时，你握着遗憾的结局，却想不起开始的美好……。 歌声落散，宿舍里多了许多听众，白满川叹息道：“看来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呐……，” 哄闹声响起，这个煞风景的家伙，众人忍不住要教育一番。 得到好歌的白彩衣，高兴的有些发疯，自然下手最重。 这个年纪、这个时代，谁不是热情真挚、渴望美好。 一遍遍的重复，大家很快都学会了。又商量着把歌词一句句分开，交由几个人分组演唱，不同的组合，不一样的效果，吸引来更多的同学。 最终的结果，就是把一首遗憾追忆的歌曲，唱出来忆苦思甜的感觉……。 玩闹过后，藏在心中的一丝郁郁之情，总算是消弭了几分。 前世无知无识，只能遗憾的错过；今生真心挽留，是不是也会遗憾结局。 两世为人，看多了情感变迁，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不强求……。 众人走后，白满川一个人待在教室里，胡乱琢磨半天，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自己也觉得奇怪。 算算算，何苦为难自己。还是想想下一段的安排，如果能抓住这几年的机会，那人生计划的三分之一就实现了。 现在电子表几个渠道在出货，估计一个月能将手上的卖完。 到时候手上就有九万左右的资金，这些钱，也能计划着做些简单的事情了，不能总是做表贩子。 如果郑先生那里联系顺利的话，就能搭建起一条重要的渠道。 不过只靠那一本书稿有些单薄，需要再准备些书稿，只是类型怎么选呢？ 现在写书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需要有些名气，方便在初期得到些助力。不过也不愿意长期困于文字工作，那就太辛苦了。 最好是能有一本书吃一辈子……，咦，这个方向有可能啊。 他拿张纸，开始把一条条的想法写上去，想了半晌，不由的笑起来。 自语道：这是个假命题，一本书的出名，也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发表的时机不对，很快就会被人们遗忘。 多年后再大火的书有没有，有，肯定不是你个抄袭创意的家伙能写出来的，再说了，短时间没有反响的书，写他干嘛？ 先把能想到的一些书写出来，看看有没有启发。 他就开始写，“朗读者、冰与火之歌、哈利波特、风之影、活着、明朝那些事……，” 看着纸上的这些书名，他发现一个特点，他记忆中的书，国外的不好抄，因为背景不符合；国内的太沉重，现在流行伤痕文学，他实在写不了。 还有些网文类的就不写了，时机不一定合适，如果自己的书稿能在港城刊登，看看读者反响再考虑。 看着这些书名，琢磨着先把名着类划掉，文笔好的划掉，时代性不合适的划掉、重点表达思想性的划掉，只有两个名字入选：“冰与火之歌、哈利波特。” 传奇、娱乐、轻松；这不就是玄幻、奇幻、科幻的类型吗。哦，还有一点，有改变价值。 文笔不重要、引人入胜、新奇特；他在这个总结后面画了个大大的箭头，在后面写上，惊险刺激、容易共情、容易代入； 哈哈，他不由的笑出声，这个答案相当的明显，那就是末世类科幻文。 故事的来源于冲突，按冲突的类型再细分下： 第一类：天灾巨变，不够轻松、改编困难，放弃； 第二类：时空冲突，时空机、各种穿越……，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待定； 第三类：智能进化，机器人觉醒，美科幻片《未来世界》前几年引进播放时，真是让科幻小说作者大受震撼。 记得小时候看的是“小灵通漫游未来、珊瑚岛上的死光”，感觉最奇异的是‘儒勒·凡尔纳’的小说，哪里看过机器人叛乱的故事……，罢了，待定。 第67章 科幻和笔记 第四类：思想认知冲突类，太拧巴，没意思。 第五类：外星冲突，外星人、史前文明、异世界等等。改编难度大，代入感描写不够直接。 第六类：废土类，科技进步、各种类型的毁灭等。 这个可以啊，‘生化危机’，这个合适。 这个故事，情节惊险刺激，吸引眼球就不必说了，更好的是每段故事都不会太长，构建的世界观，也不像哈利波特和冰与火之歌，那么宏大繁琐。 并且，这个故事对于改编，非常友好。 原“生化危机”最初创意是藤原得郎，来自93年计划制作的“魔界村”游戏。 随后灵感勃发创作了“生化危机”原案，后来中途离去导致计划搁浅。 冈本吉起，于1995年临危受命卡普空公司，他对原有软件开发的运营结构进行改革，并大胆提拔起用三上真司等一批新人。 冈本吉起拿着藤原残留的企画原案，询问三上真司是否愿意接手，三上真司充分汲取了欧美恐怖电影的灵感，编织成一个悬念迭起、险象环生的故事大纲。 克里斯、吉尔以及威斯克等人物的鲜明形象如跃然纸上。 1996年3月22日，历经艰难开发过程的“生化危机”终于上市。 虽然首发销量仅10万份，然而游戏的超高品质引发了玩家层口耳相传，出现了罕见的长卖现象。 到1996年末，“生化危机”岛国出货量一举破百万，这也是ps主机，首款破百万的原创游戏。 不过，少有人知的是，老牌游戏厂家公司南梦空，在88年发行过一个游戏，名为“腐尸之屋”，就是以丧尸恐怖元素的游戏。 在后面两家公司还爆发过版权冲突。 当然，也有种说法，藤原得郎把他的下属兼弟子的三上真司叫来，让他仿照“甜蜜之家”做一个3d化的恐怖游戏。 所以，早期的“生化危机”并不是以丧尸病毒为设定的，而是沿用同名恐怖电影“甜蜜之家”改编而成。 多年后的采访里，三上真司明确表示，自己并不喜欢恐怖游戏。只是为完成任务，不得已做了“生化危机”。 2002年，由保罗·安德森执导，米拉·乔沃维奇主演，第一部“生化危机”电影上映。 从此，真人电影、cg电影先后拍摄了12部。 第一部“生化危机”，真是经典之作，也是惊人之作，故事曲折、情节离奇，主线清晰。 前世看过七八遍，甚至每次看过后面的电影，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一遍。实在是因为后续的几部…，一言难尽。 行，就这么决定了，只要在88年之前发表，也许能让世间少些版权争夺…，也可以说，主打的就是个世界和平。 定下这件事，又回头考虑，怎么把手中的钱发挥出作用。 呆坐半晌，纸面上出现几行字；海淀名师讲，黄冈密卷，志鸿优化，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这些只是教辅类中微小微小的一点，相信没有一个机构能将每年出版的各种教辅资料，做出完整的统计。 除了出版社正规出版的，出版商、盗版商、甚至教育机构和学校，每年私下印制的各种教辅资料，就没办法统计。 自78年恢复高考以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知识改变命运这条道，就明明白白的摆到每一个家庭面前。 在这会儿，甚至可以说在2000年前，一本好的教辅书，能起到的作用是现在无法想象的。 在普遍缺乏辅导教材的时候，谁有一本辅导书，就像有一个专科老师，随时随地的帮你辅导。 他会帮你指出每一个章节的核心要点。他会摒弃课本顾全全局不遗漏的缺点，精准地点破核心知识，帮助知识点记忆。 各种模拟题、真题，帮我们了解，考试中对知识点的考察形式，增加了应试技巧。 辅导教材还能够起到拓展知识宽度、挖掘知识深度的作用。 辅导教材，可以作为教材的有效补充，对知识点挖深拓展，学生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理解知识，掌握知识。 现在有限的几种教辅资料，大多数是教材讲解的类型，对于后世更实用，销量更大的练习试题类型，学科试卷类型的教辅资料，几乎看不见。 想到这里，白满川又面临选择的困难，在纸上画了半晌，突然有了想法，写下高考试卷汇编，状元笔记两个标题。 盯着这俩标题看半天，越想越满意，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没有别的，就是因为这些好编又实用。 先说高考试卷，恢复高考这7年，收集全文理科全部各科试卷，再带上答案，那也是两大本子。 相信对要高考的每个学生，都是一个重要的习题集。对各科教师也是可以针对性辅导的资料。 各省都有几家公认的名校、知名教师、出过高分学生的教师，从这里收集整理些习题集、试卷集，汇编成册那是相当受欢迎的。 这些方法，都是后来用烂的办法，不过在现在，那就是金不换的点子。 记得自己高考时，班里同学家长，带来份生物辅导资料，全班晚自习时间集体抄写，连续一周，基本上每人抄写了一份。 代课老师从别的学校收集几份试卷，自己刻蜡版，印出来的卷子，油墨染的到处都是。可当时家长和学生都是满心感激。 白满川记得，自己还去过合作的矿企学校，复习过两周只因为那个学校新调来位数学老师，听说教的非常好。 跟着复习两周后，他回来把学的一些解题方法，给同班同学讲了两节课。 这都是亲身体验的真事，从中不难想象，当时复习资料的缺乏。 状元笔记，收集起来可能稍微有些难度。 要先找到各省状元，收集他们各科笔记，还要请各科老师做些指导、点评、做出重点提示，才是一份有用的辅导资料。 现在流行请各省状元搞演讲会，形式大于实用。 收集编写状元笔记的点子，还要几年后才有人想起来。 不过现在信息收集比较麻烦，只是收集各省状元，就比较麻烦，说不得要想些办法，最好从各省主管部门打听。 再一个，也不知道需要找几个状元，才能整理出一套合适的笔记。 第68章 离别 想想还是先从本省，和周边几个省收集信息。 不知道王石鼓是不是出山了，这会儿能不能找到他，。 现在，他应该在秦省师大上二年级，具体专业有些模糊……，先去他家找找看，找不到再去学校。 如果能找到那可就省事多了。 至少在秦省办这点事情，应该是方便加愉快的。 没别的，因为这会儿，他爸在教委已经升到处级了，这点小事应该不为难。 捎带手的，历年各科试卷汇编，名校习题集也有机会一并解决。 这样想着，他都有些忍不住，想马上去秦都一趟。 不对，不能急，应该考虑下次从羊城回来时，买机票飞秦都。 这会儿秦都的机场还在西稍门呢，距离教委莲湖路的家属院，实际公交车就是几站路。大致是这么个意思，这几天再仔细琢磨下。 …… 这几天，袁水旺有些心慌，原想前几天要去杂志社的，突然有批衣料出了问题，拖着他一直走不开。 今天一大早，他骑着辆三轮，带着满车的水果赶到杂志社。 先给门卫的桌子上扔了包烟，两人闲聊几句，门卫笑着应承，帮他看着车子，招招手就走进办公楼。 当他踏进主编办公室，见到只有王主编一个人在，忙不迭的上前，连声致歉： “王主编，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过年没有来给您拜年，抱歉抱歉，今天拜年肯定有点晚，可我听人说，晚到总好过没到，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边说边还在不停的连连作揖。 见他进来，王主编猛的一下，还没有想起他是谁，等听着他这一大串的言语，才认出他来，见他唱念做打的这一大套，不由的有些笑意。 原先王主编觉得，他是白满川为这次调研，拉来的试验品，哪会在意他是不是过来拜年。 这会儿见他终于停下，他便有些和蔼的接一句：“哦，是谁说的晚到好过不到啊。” 袁水旺忙作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惭愧、惭愧，前几天白生教我的，我当时就想来，唉……，厂子里有些杂事，就耽误到现在。抱歉抱歉。” “白生……，”王主编还在想这是哪位，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的笑出声，倒把还在客气的袁水旺，弄得有些愣神。 “没事的，没事的，”王主编摆摆手，让他别在意，笑着玩笑着问，“那个白生，呵呵……，还给你说了什么？” 袁水旺有些不好意思，他扭捏的没有开口。 “咦，看来他还真给你出过主意……？说来听听。”王主编注意到他的神情，愈发觉得有趣，便催问道。 “那个，那个……，白生说知道我们小作坊没什么钱，让我来的时候带些水果就行……，他还说……，” 袁水旺看一眼王主编，踌躇的不愿说了。 “嗯，袁老板，”王主编板着脸开口道，“我们也算是合作单位，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 “这个……，”袁水旺一副咬牙跺脚下决心的姿态。 “白生说，我要是带的礼物太贵，怕是您觉得我们厂子很有钱，以后登广告时，广告费就会要高价。” 说完，他直直的看向王主编。 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王主编愣怔片刻，哈哈哈的突然就笑起来。 稍待，他摇头笑着说：“你放心，你是我们第一个广告客户，以后都给你优惠价，呵呵，” 他暗自好笑，明白小白的小心思。 是想让袁老板得些补偿，可如果袁老板不懂事，这个事就当没有，也就过去了。 现在看来，以后适当的照顾一下，也不算什么。 “主编，”袁水旺看他心情不错，开口说，“我带了一车水果，在门房那里，您看怎么办。” “嗯？多大一车？”王主编疑惑的问。 “三轮车，要不我再去拉一些……。”袁水旺以为他嫌少。 “呵呵，”王主编笑着，看他老实的样子，心情愈加愉快，“行，我知道了，我安排人卸车。” 说着他拿起来电话，直接就开始安排，眼下这种情况，也没必要客气。 放下电话后，看袁水旺还站在旁边，就说：“这几天已经有一些汇款过来，你直接去财务那里，看看怎么对接。” 止住袁水旺惊喜的道谢，他又吩咐。 “先别谢我，你一定要保证，及时把邮购的服装寄出去，并且要保证服装质量。这是第一次合作，希望你重视起来，不要出问题。” “放心放心，一定不会出问题。”袁水旺感激着，一路退出门外。 等卸完水果，他匆匆赶到财务处，查了下，只有二十多笔汇款，定了三十几件服装，总共也有800多元钱。 问过财务才知道，每月十号发刊，等读者收到杂志后，从汇款开始，款项在路上要一周多时间，现在收到的，应该是省内汇款。 这也让他挺高兴的，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在了肚子里。 这会儿任谁都知道，他前面掏的印刷费，肯定能挣回来，库房里的运动服，也肯定能卖出去；毕竟这还只是第一笔回款不是吗。 看来白生说的没错，这个广告确实有效果。 羊城袁水旺，在忙着邮寄服装，白满川刚刚知道，肖衣那这时候已经去港城了。 这个消息是张先告诉他的，因为肖衣那的父亲，已经回来了，正在办理调动工作的手续，这种有面子的事，免不了要吹嘘几句。 肖衣那的父母会一起调回沪市，说是进了区上的一个厂子，因为他家港城的亲戚，答应会帮那家厂子采购设备。 这会儿从外面采购设备，最麻烦的是缺少外汇。 他家亲戚答应，在那边采购设备，这边直接按软妹币结算。 区上和厂子里面当然高兴，于是就一路绿灯，不仅马上解决了她父母的工作调动。还特事特办，几天就办好肖衣那赴港的手续。 张先气恼的说：“听弄堂里的邻居讲，给肖衣那办理的是探亲，他家里人讲，在那边工作几年就能定居了……。” 看白满川笑笑也不说话，白彩衣有些着急，不满的问。 “你怎么想的？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肖衣那出去肯定不会回来了。” “嗯，有可能。”白满川回应她。 “那你不生气吗？”白彩衣看他这么平静，有些担心。 “为什么生气，现在港城的生活条件好，她有机会过去，那不是挺好吗。”白满川解释着。 “那……，那你们……。”白彩衣不愿意说出来。 “哦，我还是有点伤心的……，” 第69章 缘份、浣熊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伤心。”白彩衣口直的说。 “……，你知不知道，伤心、伤心呐，那是内伤，外面当然看不出来。” 白满川摆出副落寞的神色，这个表情，在这会儿的琼瑶故事里，出镜率简直不要太高。 “切……，”白彩衣忍不住的鄙视，张先在一旁呵呵直乐。 门打开，李伟兄妹俩走了进来。 “谁受内伤了……，”李伟懒洋洋的开口问。 “你会治啊，”白彩衣翻个白眼怼他。 “不会，我就看个热闹。”李伟也不恼。 “你……，”白彩衣被噎住，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最讨厌这种不懂套路的家伙。 “呵呵，没事的，”知道这些人想安慰自己，不过两世为人，这个结果可以说是早有预想，“有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几个人不再打闹，认真的等着他说，“缘由天生，份属人为。”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缘份、缘分，是说人们的相聚分离，不是由着自己的想法决定的。” “缘是说人们之间无法预定、无法言说、阴差阳错、莫名的巧合，带来的命运交织。” “分就是分开、分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世上的许多事情，不是靠一厢情愿的争取，就能改变的。” “如果两个人注定有缘，那他们的每一步，都是在向对方走去；如果两人无缘，即使能有缘同行，终究会渐行渐远。” “我不愿意强求一份感情，如果有缘同行，当然欢喜；如果无缘分开，那只能遗憾祝福：缘由天定、份属人为，天涯陌路、各自安好。” 张先、李伟沉默不语，白彩衣有些不忿，也有些放心。 李静眼神亮亮的在一旁看着他，唉，小姑娘最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文艺范。 …… 这些天，白满川心情挺放松，可事情却不少。 先是买了些礼物，专门去拜访了易卫军的父亲，他要办港澳通行证，希望他能帮忙说句话，争取让流程走的快一点，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当然一说就应承下来。 电子表还在继续卖着，路怀远那里传话说，梅哥已经再次拿货了，看来销路已经摸出来了。 汉钢焦立军意外的能干，这才十天，已经又过来要货。 其余人或多或少的都卖一些，上次拿回来的，差不多一半多都出去了，账上又增加了三万多。 现在，他每天都在抽空，想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加快写生化危机的故事。 本来，他想按部就班，先从“始祖病毒”的起源写起，等写过几万字，却感觉缺乏代入感，只好先放下这些内容，回过头，还是从电影版生化危机壹开始写。 不管怎样，想办法先抓住观众才是王道。 好在脑子里面有电影情节，不能说惟妙惟肖，也不可能全部复刻，只要主体结构情节线不乱，许多地方还是需要添加些内容，或者详细描述细节的。 又不是写电影脚本，怎么可能搞复刻。 电影脚本开始是这样的： 1吉尔·瓦伦丁 a大楼 面景1：开场动画 1998年7月 浣熊市森林 背景是乌云密布的天空 克里斯：阿尔法小队已经飞往浣熊市北面的森林区域，搜索在我们任务期间失踪的刺客小队成员所在的飞机。 背景对话 威斯克：克里斯，你还没找有到他？ 克里斯：没有，我还没有找到他。 场面转换到新闻报纸——“浣熊市时报——离奇杀人事件被确认发生在浣熊市。” 转到“浣熊市的恐怖事件！更多的受害者死亡。”转到“stars已经被派往拯救浣熊市。” 一张被山脉围绕着的浣熊市地图。 …… 要是这样写下去，会把读者都赶跑的。 在进一步改写的过程中，慢慢的他逐渐意识到一件事情，让他时常陷入纠结之中。 因为在写作过程中，他意识到，现在，自己是这部书的作者，不一定要局限在原作的一些设定里。 如果有需要改变的，就要规划好这部书的源点、世界观和核心。 其实严格来说，乔治·a·罗梅罗的丧尸三部曲，才应该称为丧尸电影鼻祖。 其中的第一部‘活死人之夜’拍摄于1968年。这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开创性题材的电影，审美大胆，有先锋意识。 强烈的光影对比、剪辑上的过度用力和辛辣嘲讽都使这部电影充满了独特的气质。 不过由于年代和技术因素，电影在叙事上比较粗糙，人物单一，扁平，演技无力。 虽然硬伤明显，但并不影响它是一部优秀电影。 通过整体真实认真地讲述故事的派系，结局的力量非常猛烈，有着隐射时局的意义和反观现实的思考。 真正可怕的是人心！活死人这个形象，已经能很好地表达这部电影的主题。 通过以上分析，就能明白，为什么白满川决定要先搁置“始祖病毒”为开篇。简单来说，就是力量感不够。 原电影系列中其实一直有个隐藏很深的核心，就是“优良品种选育”。 只不过明显不敢过于揭露，只好做为最深的一条隐藏线索。 这是个1883年创造的，和种族阶级压迫密切相关的学说。 以给基因划分等级为出发点，被多个反人类的组织机构利用，给整个人类带来深重的灾难。 生化危机的世界观，主要由三个源点纠缠编织而成，它们就是“始祖病毒、保护伞公司、浣熊市。” 任何一个长久吸引、深刻影响大众的作品，定有能引起我们内心共鸣的要素点。 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明确意识到它的存在，可你一定会，不由自主的认同它。 让我们仔细探究这三个源点，也许能让我们对这些深藏的秘密窥探一二。 ‘始祖病毒’，这是从‘太阳阶梯’花朵当中提取出的病毒，它本就是人类最原始欲望的代表物。 这个病毒的效果，和人类原始欲望都一样的极端，“或者强化长寿，或者去死！” ‘始祖病毒’的改进更为残忍，变成活死人，生不如死。 ‘保护伞公司’，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 稍有独立思考的人，都清晰的知道：任何以神之名行于世者，必有魔鬼之心！ ‘浣熊市’，在霉国的民间，浣熊代表聪明、顽皮、机敏，也是野性、麻烦和混乱的代表。 因为它无声无息出没于黑夜的特性，还是神秘、邪恶巫师的化身。 由此不难猜出，为何要用“浣熊市”来命名丧尸之地。 而且，它最后的结局是毁于核爆。 第70章 意料之外的数据 通过对三源点的分析，就能隐约窥见，藏于其下的核心。 原始欲望；伪神的诱惑；阴暗与毁灭。 电影“生化危机”的故事，基调一直都很简单直接。 整个系列电影，建立在 1998年，发生在阿克雷山区的事件之上。 所有一切，都始于一次简单的训练任务。 浣熊市警局的一支特战小队stars alpha小队，前往调查在斯宾塞洋馆失踪的 bravo小队。 这座洋馆属于保护伞公司创始人斯宾塞名下的财产。 这座洋馆内发生的故事，在随后的续作中一步步发展扩大，逐渐展现出保护伞公司的巨大影响力。 自始至终，丧尸只是外在象征，并不是恐怖的本源。 “生化危机”系列真正的恐怖本源，深深隐藏在变成丧尸的普通民众，与保护伞公司员工背后。 真正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些游戏映射的现实，和现实中发生事件。 毕竟，丧尸是虚构的，但在霉国政府支持下，对不知情民众和人群，进行残酷的实验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才是“生化危机”让人感觉切身恐怖的地方。 系列作品从全球资本主义，以及优生主义等概念找到灵感，打造出一个接近现实生活的世界。 是维持原电影结构力度，还是更加深入一步，各种想法难免让他纠结。 最终决定还是先向下写，变与不变不重要，一直前进，别停着装深沉最重要，走到一定阶段回头看，比踟蹰不前的视野更广阔。 …… 转眼间，已经三月底了，白满川再次来到羊城。 这次在杂志社旅社办理入住手续后，马上赶去与两位老师汇合。 他们在学校不远处，租了间办公室，这里的工作主要是信息统计工作，前期的汇总整理，学生在这里工作比较方便。 当知道当下回收的问卷，已经有两万多份，白满川意外的发问：“两位老师怎么看？我怎么感觉好像回收率有些高。” 听到他的问话，两人有些笑意浮现。 刘广德主任先开口：“你不提这个问题，我们也要和你讲……，” 他扶下眼镜，解释说，“我们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一般来说，这种期刊夹页式问卷调查的回收率，我们预期十五个点左右是比较满意的结果。 要把调查问卷寄回，整个过程是比较复杂的。 和面对面问卷调查，以及向特定目标邮寄，或发放问卷相比，不可控的中断因素很多。 在读者拿到问卷、发生兴趣、主动填写、装入信封，一直到前往邮寄的整个过程，存在着时间长，动作复杂，干扰项多，随时可能中断的不利因素； 可从现在的回收率来看，预计回收率将会有35个点以上，这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料。” 刘志坚老师笑嘻嘻的插话：“你猜猜，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回收率。” 看刘主任忍俊不禁的神情，他有些疑惑，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思忖间，他随手拿起问卷翻看，忽然，他试探着开口：“是不是和这个广告有关系……。” 哈哈……，两位老师忍不住笑出声，刘志坚赞道：“敏锐，就是这个广告的原因……，” 刘主任进一步解释：“以目前统计来看，广告抽奖活动发挥出重要作用。” 说到这里，他呵呵的笑了，问：“你猜最吸引读者的是什么？” 白满川摇头，实话说他有些发懵，这现在的效果出乎想象，比预计的好太多，这里面一定有些意料之外的原因。 “是健美裤。”刘主任看他吃惊的样子，肯定的点头确认。 刘老师也被他逗笑：“我们选了几个小范围样本群，分别是学生、城郊区人群、企事业单位职工，这些样本中，女性人群超过六成，对健美裤表现出明确的认同。” “哎呀，这还卖什么运动服，直接买健美裤，一定发。”白满川被这个比例惊到了，脱口而出道。 “你说得没错，据我们在杂志社做的邮购统计，健美裤的购买量是运动服的两倍。” 严谨刘主任说到这里，也似乎不敢相信的摇头。 你想想武林杂志的读者，其中男女比例差距，再看这个数据，谁都会惊讶的。 还有件事，白满川想确认一下：“现在统计的邮购总量是多少？” 刘主任找过一张报表，递给他：“这是前天的数据……，现在三天统计一次，今天下午，会有最新的数据统计。” 运动服1463套，健美裤3016条……。白满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个数字有它的合理之处，”刘志坚老师开口表达观点。 “怎么说……。”两人几乎同声询问。 刘志坚老师笑着说：“其实我抽取了一些邮购清单，就是想对邮购做个深入的了解。 据我统计，大约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健美裤购买者，会同时购买两条；运动服购买者，同时购买两套的比例是百分之四……。” 这话说完，几个人集体沉默，为各位老爷们感到悲哀。 “女人的钱真好挣啊……。”半天，白满川才嘀咕着说。 有孩子的刘主任心有戚戚，刚谈恋爱的刘老师面色纠结，把白满川看的嘿嘿直乐。 “行，看来这次调查能深挖出许多东西，一定要把收回来的问卷保存好，有些价值现在可能还看不到，过一段时间也许才能体现出来。”白满川建议。 “现在还有个事情，” 刘主任说道，“前几天，从杂志社传来个消息，说是有人向他们打听是谁帮着做这次调查，可是对方没有告知自己的单位信息。 当时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就没有告诉对方我们的信息。你看这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刘老师怎么看这件事？”白满川问向刘志坚老师。 刘老师很干脆：“刘主任和我探讨过这件事，我觉得没有什么，这项工作，前前后后我们有协议，有计划，每个环节都说得清楚，没什么担心的。” “我看这是个好事情，”白满川点头道，“首先，说明有人关注到这种调查活动，并且发现了其中的价值。 直接询问，说明他想进一步深入了解，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至于说麻烦，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第71章 忙不过来 白满川继续分析：“至于说麻烦，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单位部门想了解情况，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我感觉可能是一些小企业、承包性质或者个体性质的可能最大。” “这些企业或者个体经营者，现在一方面要面对市场，一方面由于自己的身份限制，用工限制等多种原因，在想得到帮助的同时，也有更多的担心和犹豫。”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只要向前，一切都会改变。 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次效果太好，从邮购数量能看出来一些，以后会有更多的单位和个人找过来，到时候有太多的委托，我们能不能吃得下……。” 呵呵，哈哈，几个人听的高兴，都笑起来。 大家其实都明白，这些不是空口白话，从目前情况分析，预计的情形肯定会发生，只是看时间的早晚。 几人又轻松闲聊一会，白满川再留下来一些资金，整理数据真是用钱的时候，上次来也留过，不过看目前的问卷回收量，可能需要多找些学生来了。 杂志社主编不在，白满川便直接来到郑老师办公室，刚一见面，郑老师就带给他个好消息： “你的书稿带到东方日报了，我是通过前辈先生带过去的，正好他的学生在东方报社，你这个稿子他们还挺喜欢，如果没有大问题，可能排期到五月份……。” 白满川听他说完，起身恭敬的鞠躬：“谢谢老师，您的关照绝不敢忘。” 直起身后，又认真的问，“您托的先生，您看我是不是需要去拜谢……。” 郑先生微笑着示意他坐下再说。 “你有这个心就很好，不过专门拜谢就不用了，这位刘先生非常喜欢提携晚辈，我也曾经得到过他的关照，看机缘，机缘到了总会见面的。” 白满川慢慢颔首，想想又说：“不知道能不能借此机会，请对方发一份商务合作邀请，我想过去一趟。” 郑先生点头赞同：“你能过去和他们当面洽谈是件好事，能将稿酬和后续的事情说清楚，等主编回来我打个电话就行。” 他接着提醒：“你要先办理通行证，办理好以后告诉我，再让那边发邀请，不然你也过不去的。” “嗯，谢谢先生，我已经在办，应该很快就下来，到时我再联系你，麻烦你帮着联系一下对方。”白满川感谢的回话。 “其实我去那儿，是想办些别的事，”白满川觉得需要告诉郑先生些自己的想法，避免后面会有误会。 “我想在那边登记一家市场调研公司，以后在这边展开工作会比较方便些。” 郑先生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天他也听到有人在打听市场调研的事情。 “不过有个问题，老师我想请教一下。”白满川问。 “说说看，”郑先生示意他直接说。 “那边的稿酬应该怎么谈，不知道我这样子，有没有大致的范畴。” “呵呵，我以为你不问呢……，”郑先生调侃道。 “东方日报算是几报纸里，给稿酬比较大方的，不过你算是新人，拿不到太高的稿酬。不过如果你的书能火起来，价格可以重新谈……，” “现在可能千字30到50港元，不要急，先刊登一段时间，连载效果好那就有的谈。” “嗯，谢谢老师，我明白了。”白满川恭敬的感谢。 离开杂志社，白满川犹豫半晌，决定要去见见袁老板。这次取得这么好的效果，邮购数量这么大，远超过他先前的期望。 就怕他一时糊涂，偷工减料的做出些低劣产品，那可把大家的牌子都砸了。 加工服装的院子，人来人往一片繁忙，就眼前看见的都有十多个人，看来生意兴旺，人胆子也大起来。 等找到人，袁水旺正在和几个工人在一起，忙着整理邮寄的包裹。现在没有合适的纸箱，都是用一个个布口袋装着的。 每一个邮寄包裹，需要对尺码，装塑料袋，填邮寄单，缝包裹，还要缝上一片有收件人信息的小布片。 白满川站在门口，看里面几人忙的都是满头大汗的。 有人提醒，袁水旺看见他，急忙招呼着跑过来，不等他说话，白满川先开口：“袁老板，生意兴隆，发大财了。” “哪里哪里，还要感谢白生给机会。”袁老板一叠声的感谢。 “别这样说，有机会也要你敢做啊……，大家都是朋友，别这么客气，以后还有合作的时候，你这样不好做朋友了。”白满川也笑着回应。 “好的好的，白生，能交朋友我很高兴的，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说着，他拉着白满川进到边上的一间小屋，锁上门后，摸出来个小布包，打开见到里面是厚厚一叠钱。 “这些日子，已经发出去4000多件衣服，还有许多来不及发，实在是忙不过来，这里是5000元，你先拿着……，”袁水旺乐呵呵的递过来。 白满川接过钱，先问他：“我今天过来是有两件事，刚才看见你在那里包装，又多想起件事情。” “您说，你说……，”袁水旺忙着倒水。 “我刚从杂志社过来，听说你送水果去了。”看袁水旺笑着点头。 “这就对了，礼多人不怪，你这么短时间，接了这么多单子，每一笔都要那边财务的配合， 记得去结账的时候，带些小礼物，哪怕是几盒烟一袋糖，也是表示个态度。 这次的效果这么好，就想办法，让大家的关系越处越近，有事情也有个关照。” “你放心，上次我就明白了，这几次都是我自己去结款，每次都不会空着手的。”袁水旺忙着保证。 白满川点头又问：“答应给哪边的提成呢？”他说着指指手中的钱袋。 “这个你放心，每次结款后，杂志社里的，他们会直接扣下的。”袁水旺保证后又说， “另外，按你说的，前些天，阿涛帮我买了台录音机，我悄悄交给王主编了。” “这个钱，你不要小气，你一件衣服多卖了10元，邮寄费不到一元，提三元出来还多赚6元。” 白满川带着笑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 “这个我懂，放心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只要能出货，这些都没什么的。” 第72章 落地秦都 “行，我相信，既然现在这条路子敞开了。我最担心的是你生意太好，忙不过来，你这里出现偷工减料的事情，” 白满川伸手止住急着要分辩的袁水旺。 “我不是说你现在偷工减料，我怕你管不过来、看不到，那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到时候，你就把整个杂志社的脸面，扔到300万读者脚下踩，你想想。” 袁老板脸色严肃起来，愣了片刻，涩声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盯紧，不出差错。” 白满川放缓声音道：“这次估计怎么也能卖出去七、八千件衣服。 你想想，这次做得好，在这几百万读者中间，你就会立起来个金色招牌，以后发财的机会有多少？” “你要知道下次登广告，会比这次多10倍人看到。” “再说了，你也清楚，这次健美裤发的是不是最多？”袁水旺这会忍不住又乐呵呵的不住点头。 “人们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挣。” “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平台，改个款式，变个花样，是不是又是个机会。” “比如说，男人的运动服卖不过女士健美裤，那能不能做些儿童的运动服。 上面印些龙凤卡通，再写上些字‘未来接班人、祖国花骨朵’，多编一些有意思的话，是不是做起来简单方便，还能再打开个新市场。” 白满川说着，袁水旺眼睛都冒出了星星来，忙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你当我们厂子的设计师，只要你设计出新款式，都给提成。” 呵呵，白满川笑了，“我希望交朋友，是想能长久的一起做事情，能不能长久做朋友，就看一起做事情是不是牢靠。” 他手收回，认真的说：“这次事情做好，不用你说，我也愿意长久的合作。 而且，我相信有更多的人想和你合作。因为你人牢靠，又能一起挣钱。你说说，谁能不愿意呢。” 哈哈哈哈，袁水旺听他的话，不由就高兴的仰头大笑。 说话间，白满川拿过张纸，画了个后世常见的，滚筒式包装盒的样子。 这种包装盒最大的好处，是结构简单，只要一张厚度合适的纸板，卡好折叠线和上下插口，裁切好以后，把衣服放在上面，卷起来上下插好口就行。 只要稍稍熟练，包装速度就会大大增加。 等说清楚后，高兴异常的袁水旺，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忙出去吩咐几句，出门两人一起到阿涛的档口。 早早被发现，终于没来的及喊出阿涛帅哥的那一句。 这次回去有事，就没有多带货，只拿了200块表，几人出去吃过饭，他就回了旅社。 第二天，飞了两个多小时，午后一点多，已经换了地图，在秦都落地。 站在大厅，白满川想起前世是87年，他因公从羊城落地秦都时，也只在这里站了许久，都不想出去。 实在是当时两地的差距，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这会儿，还好，以几十年后的眼光看，别说羊城，这会儿全世界所有的城市建设，都是个渣渣。 看看时间，他坐车到洒金桥站，再向前走个路口到许士庙街口，这里有一家“隔壁好粉汤羊血”，印象中真是味道美极了。 可惜后来街对面建了座“新世界大酒店”，这一排店面搬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后来还特意在回民坊里找过，也不见踪影。 来到近前一看，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莫说滴，喋起。 吃完饭，一个人拖着箱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这里到王石鼓家，只有一站路。不急，慢慢来。 这条街名叫莲湖路，当年他离开厂子后，在这里第一次接触到恒生指数期货。 半年后，被人挖到一家新公司，又过半年就和人合作办了家期货公司，甚至后面的公司，是人自己带着钱找过来的，钱都是单位小金库的。 这会儿的机会真是多，你都不用猜，这时的期货公司都没合规的手续。 因为没有完善的管理制度，公司的经营和正规期货根本不沾边。 不过好像没人在乎，只管开门营业，等赶上检查，谨慎点老板关几天门，等风声过去再继续。 如果有些关系，就更加不管不顾。 即使贴上封条，等人走了撕掉封条还是继续，老板乐呵呵的找人请客吃饭也就过去了。 老板还说呢，来查是好事，不来查你都不知道谁管你，检查过后，你才能找准庙门。 这一类公司，一直到2000年前后，才慢慢在国家的打击下销声匿迹。 思忖间，已经到了教育厅家属院，前世多次来过这里，现在说个熟门熟路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敲开房门，看是王石鼓的母亲开的门，忙恭敬的称呼：“阿姨，我是王石鼓的同学，来找他玩，不知道他在不在。” 王石鼓，听这个名字就能大概知道他与石鼓有些关联。 石鼓又称陈仓石鼓，中国九大镇国之宝之一，发现于唐朝，共有十面。 不用说它们的文物价值，仅仅是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它们时隐时现、颠沛流离的故事，就是一部让人惊叹的传奇。 最近的一次，如果不是飞机超重，它们就会被掠去湾岛。 王石鼓的老家就是陈仓，他的父亲便以其为名。本意想培养出个学者，沿袭他家几辈人诗书传家的门风。 没想到，王石鼓长成一位善于交际，豪爽大方，颇有古风的商人。 更妙的是，有次酒后他自己分析说，我也就是在这家门口装大方，走出去会被人坑死的。 有一定的关系助力，性格大方又谨慎，难怪他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的。 王阿姨一听是同学，热情招呼：“啊，你是石鼓的同学，他这会儿在学校呢，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你先进来坐会……。” “哦，谢谢阿姨，不进去了，我直接去学校找他。”白满川说着就要转身下楼。 “咳，急什么呢，坐坐喝口水再去。”王阿姨走出来说。 “不了，阿姨你回去，这里坐车也方便，我一会就到他学校了。……对了，他现在是学汉语言，还是新闻？”白满川回头问。 记得他上学的时候转过专业，时间太久记不清楚，顺口问问。 “还在学汉语言专业呢，”王母回答。 “谢谢阿姨，知道了，您快回家。”白满川致谢离开不再耽搁。 前面就是秦都中心道路未央大道，公交车一路向南的终点就是秦都师大。 坐在车上，当公交车路过小寨，这个南郊未来的核心区域，路旁还是成片的农田，看着眼前绿色斑驳，真是让人唏嘘。 第73章 初次见面 城市建筑是城市生活的舞台，秦都这座古城，随处可见，都有深厚的历史可以挖掘。 秦都师大位于秦都最南端，再向南就到了韦曲，也就是长安县核心区域。这是现在的地理位置。 在隋唐时期，师大校园向东30米，就是在当时非常重要的启夏门，其名本意就是迎接夏季的第一座门。 当然，秦都还有迎接秋天的第一座门‘金光门’，迎接春天的‘春明门’等。 启夏门的重要，是因为当时的门外，有许多郊祀的祭坛，隋唐天坛‘圆丘’就在启夏门外，所以当时郊祀的官员，常从此门进进出出。 秦都的这座隋唐圜丘，被称为“天下第一坛”。 从隋初到唐末，圜丘沿用了314年，隋文帝以及唐代的21位皇帝，都曾在此进行过隆重的祭天礼仪。 从时间上来说，圜丘比北京天坛早了近一千年。 从形制上来说，秦都圆丘共有四层，而燕京天坛只有三层。所以，不论从哪个方面说，启夏门外的这座隋唐圆丘都无愧于“天下第一坛”的称号。 可惜，时移世易，沧海桑田，目前虽然在原址上建立了‘天坛遗址公园’。 可究竟只留下一堆黄土，没什么景物可以凭吊的，来这里参观，只能主打个‘脑中怀古’了。 现在秦都的中心大道——未央大道，只是古唐宫正门偏东的一条小道。 师大的正门也不在未央大道旁，现在从师大公交站下车，要沿着向东的师大路走500多米，才能进入师大校园。 秦都是全国高校数量较多的城市，这里不乏历史悠久的名校，师大就建校于1944年。 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师大校园内的风景。 师大校园树多、大树多，各种各样的树木，郁郁葱葱随处可见。 这里百年树人的成果，自己没资格评价，可是十年树木的成果，那是触目可及的。 前世来这座绿色校园办过讲座，搞过活动，更经常在里面游荡，就是毫无意义的游荡。没有理由，就是在这里闲逛游荡感到自在。 记得当时曾经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在这里有间房那该多好。 王石鼓挺好找的，这会儿学校里面学生还不算多，同学们的交往还是原始的面对面式的。 不像以后，你拿着一个手机，好像就掌握了全世界。 在教室里，你旁边坐一条狗，你都不会惊奇，因为他可能有一个威武霸气的名字，道哥。 面容还算清秀，身高180，留着披肩长发，一身夹克装、牛仔裤……。 习惯了记忆中帅大叔形象的白满川，看着面前突然变成小鲜肉的王石鼓，心中暗叹，我就是和这个家伙喝酒喝过来的，没想到来前好好的，回不去了……。你倒好，躲在学校祸害女同学。 碎碎念不断，心里的喜悦之情，抑制不住的显露出来，终于，被王石鼓飘逸的甩发动作，引得哈哈大笑不止……。 王石鼓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笑惊呆了，刚下课，就有同学说有他的同学找他，等寻找过来，面前这个好像认识自己的人，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见面后，等他问过自己的名字，就笑的莫名其妙的上下打量自己。 然后……，突然就爆笑起来，止不住的爆笑……，好尴尬、好丢人、好想走，没看见旁边路过的同学在用什么眼光看自己。 王石鼓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抓着白满川的胳膊，急匆匆的拉着他向校门外走去。 “行了行了，慢点慢点，我还拖着箱子呢……，”白满川好不容易止住笑，出声对王石鼓说道。 这人到底是诗书之家的后代，虽然祖上没有出过什么显赫名人，不过多少代，都是当地颇有文名的家庭，温良恭俭让的礼仪，那是从小就被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在多年的交往中，朋友们都知道王石鼓好面子，而且，他的好面子是既不让自己没面子，也不让对方没面子。 如果真是遇到相争不下的事情，他就会先退下来，绝不会干什么拼到鱼死网破的事。 不知道这算不算“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奇妙的是，往往在事后，抢走他利益的人，大家都不愿意再和他做生意。 而和王石鼓做生意，大家反而不会过多的计较，因为相熟圈子里都知道，他不会让人吃亏。 白满川曾经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朋友圈净化者”，虽是玩笑，却收到点赞无数。 听到他的抱怨，王石鼓放开手，脚步慢了下来，转头看着他还是一脸的疑惑。 这会儿师大路边上只有几家商店，过几年后，这里两边各种小吃，小饭店，甚至给小情侣准备的咖啡馆都有许多。 看了一圈，找到家清静些的小饭店，点几个凉菜，一人一瓶宝鸡啤酒。 汉斯啤酒厂大概是07年才建的，这会儿还没影呢，冰峰汽水五几年就有，不过红火起来印象中是九零年以后了。 白满川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直接对王石鼓说：“我想做些辅导资料的生意，想着和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 王石鼓有些惊诧的摆手，不过回话的态度还是习惯性的客气：“白……，白先生。” “你叫我小白，我年龄没有你大……，”白满川插话道。 “行，小白……，”王石鼓点头，有些别扭，“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以前不认识。”白满川点头。 “你现在说一起合作做事……，哦，做辅导资料，这个……，实话实说，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也不太放心。” 白满川听他说完，举起酒杯示意下，等两人喝后才说：“我以前有个朋友家里调到陈仓，偶尔提起过你，说你对朋友讲义气、靠得住。” “也不瞒你，这次想做的是教辅资料，如果教育口有人，那办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也不用担心，这里面也不会有什么让人违规的事，既然合作，那就是奔着长久去的，短期行为，我也不屑为之。” 王石鼓见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自己，明白他是想要自己的回应。 他想想说：“爽快，你能这样直接说，我也不瞒着你。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初次见面，我也愿意交朋友，不过，还是要把事情先讲清楚才行……。” 第74章 试卷到手 王石鼓顿一下接着说：“行合趋同，千里相从；行不合趋不同，对门不通。”说完后，停下来看着白满川。 “淮南子·说山训……，”白满川回道。 心想，这小子原来现在就有这毛病，后来经常发些朋友圈，说些奇奇怪怪的古话。 为了看懂，都习惯随时查一下，了解这些话的出处和意思，从这里面看过的古文，比老师教过的都多。 王石鼓吃惊他知道这句话的出错，不过为何他有些面目狰狞……。 “对，志趣行为相同的人，相隔千里也能彼此接近，行为志趣不合的人，就是住在对门也不会往来沟通。这个就是我交朋友的原则。” “你既然说需要帮忙，那肯定知道我家里面的情况，如果真像你说的，那肯定能帮就会帮。”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家交往也好，合作也罢，都是一步步来的。”白满川再次保证道。 “先不说合作或者交朋友，”他表情诚恳的说，“这样，我先告诉你我想办的事，你能帮多少，我给你多少报酬。怎么样？” “你先说说看……，”王石鼓不愿轻易应诺。 “我想收集齐全78年到现在的高考试卷……，哦、还有答案，怎么样？” “这到哪里找去……，”王石鼓下意识的反问，看见白满川笑嘻嘻的望过来，突然明白过来，呵呵笑着对他举杯，“你早都想到了。” 白满川回应着喝了口酒：“我想到也没用啊，只怕我连大门都进不去。” “呵呵，行，这事我接了。不管能不能收齐全，今天我就回家，明天给你消息。” 王石鼓直接应承下来，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痛快，一会我就去找旅馆住下，希望明天能等到你的好消息。”白满川举杯示意，两人笑着同饮。 正事谈定，两人都放松下来。闲聊谈笑中，王石鼓惊奇的发现，两人初次见面，聊起来竟然意外的协调。 不管是玩耍的话题，还是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两人的看法和兴趣，都莫名有些契合。 白满川有以前的记忆，和他沟通毫无陌生感。 非常自然的就开始叙述他到广州，投稿武林杂志、接杂志社市调项目等经历，说的高兴，随手就拿出一串电子表，非要让他挑一块。 王石鼓有些目瞪口呆，看着桌上的这一堆新潮玩意，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转到电子表上了。 琢磨一下，直接拿起块看好的表，戴在手腕上欣赏的看看说： “行，这个表我收下了，就当给你帮忙的工资了……。你放心，一定想办法给你把事情办好。” “啊……，”白满川被他说的愣了一下，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暗道，还是年轻人好骗，这么一块表就满足了。 王石鼓看他笑的奇怪，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太贵……，说个价。” 白满川忍不住笑着说：“你想歪了，这个玩意我说送你，你就别客气。就是你不帮我，也和这没什么关系。” 他看王石鼓有些纠结的表情，压低声音欠身说，“这个我给朋友批发价35一只，向外面卖65元，你说你纠结什么……。” 说着还摊手耸肩，做个洋大人很无奈的样子。 呵呵呵，王石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头也不再纠结。 开口建议道：“要不然，今天你住在我的宿舍，反正一会我就回家了。” “不用了，我找个旅馆，你要熟悉这片，就帮我推荐个安全一点的。”说着他看看旁边的旅行箱。 “明白，”王石鼓痛快的点头，“走，先安排你住下再说，……不过，你是想住在这附近，还是到单位那边？” “嗨，就在这边，在这边办事方便，不耽误你上课。”白满川说。 王石鼓也不犹豫，起身道：“走，我带你去看地方。” 两个人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附近的旅社，登记好房间，王石鼓要离开时，白满川叫住他，递过几张大团结， “这个拿去，是用来复印的钱，外面有复印就别用单位的……。” 王石鼓有些意外，想想后接过来应到：“好，那我就走了，你明天等着我就行。” 白满川不熟悉这会儿街上的复印店，应该不会多，就是有也是单位开办的，大多不是为了挣钱，只为解决单位职工家里子女的待业问题。 复印机这会儿不多见，可不是没有。 国内74年邯郸汉光机械厂，就生产了第一台复印机。 在这以后的十年里，机械工业部安排沪市复印机厂、天津复印设备厂、武汉复印机厂、西安仪表厂、重庆曙光仪表厂、桂林电表厂、青岛复印机厂、营口复印机厂等生产静电复印设备。 九十年代洋垃圾的进口，让市面上冒出来许多复印店，用的大多都是这种二手货。 98年后开始降价，入关后价格跳水，进一步普及到家庭使用都很方便。 第二天将近中午，王石鼓乐呵呵的找到旅社，见面就把背着的包向床上一甩，咚的一声：“搞定，”他揉揉肩膀，“这些可真重……。” 白满川有心打击他一下，摆出副无奈的神色，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坐在床上的王石鼓半天没有听到回音，有些愕然的抬头，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咳嗯，”白满川清清嗓子，“78、78年的试卷我没见过，统一按后面的规格来算。” “前几年考试科目有变化，78年文理科各5门，79年算英语各6门，80年到去年5年间，文科6门、理科7门；这七年共计87门试卷。对不对？” 王石鼓有些愣怔：“我没数过，差不多。” “好，”白满川继续严肃风，“这87门每门课，平均2张考试一张答案，共3张计算。共计多少张？” “261张……。” “考卷一般是8开大小，就是长370毫米、宽260毫米的规格，面积是多少？” “……，每张大概零点零九平方。” 呵，没看出来这小子数学也挺好，白满川比个大拇指。“算零点一平。纸张统一按80克质量算。就是一平方重量是80克。那么，” 他指着书包问，“这里面总质量是多少？” 第75章 云霄青蓝 “261张，约等于26平方多，……总质量2200克。”王石鼓轻松得出答案。 “2200克，你背着过来，还说重……，”白满川叹息着说，“小伙子，你太虚了。” “你……，”王石鼓腾的一下就跳起来，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 “淡定、淡定，”白满川忙对他压手，“这样，一克重量算你5毛钱，2200克多少钱？” “1100元……，”王石鼓顺口就答，突然又问，“什么意思？” 白满川也不管他，摸出叠钱放到书包上，再数十张大团结，一起递给他。 王石鼓一时间不知所措，踌躇着问：“什么意思？” 白满川指指书包：“这些卷子我买了。” “你这好像在买大白菜一样……。”王石鼓嘴里喃喃的叨咕。 “切，谁家的大白菜这么值钱，你这个公子哥，告诉你，现在的大白菜，只不过几分钱一斤。”白满川调侃他道。 “嘿嘿嘿，这把赚到了，”王石鼓哈哈笑着，拿着钱唰唰的顺便刷着玩。 白满川打开书包，一份份的拿出试卷仔细观看。 没过多久，王石鼓突然说：“小白，这些钱有些多，要不……少一点……，” 白满川头都没抬，早知道他有这一句，“直接说，有什么想法。” “呵呵，要不，你给我些电子表，不多要，你给我30块就行。”王石鼓呵呵乐着说。 “唉……，我把你当兄弟，你何苦陷我于不义。”白满川伤心地抬起头，用满是谴责意味的目光盯着他。 “切……，少来这一套。”王石鼓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套。 “哦……，好尴尬。”白满川汗一个，“行，给你40块，你卖完再拿。”说着打开箱子让他自己挑。 王石鼓拱拱手致谢，也不多说，乐呵呵的上前挑表。 “不过，后续还有些事要靠你帮忙，” “直接说，能帮一定帮。” “我大概看了一下考卷，感觉需要分类整理。” “嗯，你想怎么整理？”王石鼓停下手问他。 “首先，按年代顺序分文理，分科目整理成册；每一册的答案放在一册的最后，重点、难点部分要补充详解或者点评。”白满川详细说明要求。 最后问：“你再帮个忙，从你们学校找各科高考成绩好的，或者请老师都行。你看这样每一科需要多少钱有人做？” “有些科目多，有些少怎么办？”王石鼓想了想，细心的问。 “嗨，文科6门，理科7门；一样算。”白满川不愿计较，宁愿给多些，以后还要用他们呢。 “嗯，其实就是整理一下，补充、详解、点评，除了数学、物理，别的没什么。”王石鼓琢磨、考量着。 “这样，数学、物理各50元，其它的30元。你看这样可以。” “……，你是不是姓周名扒皮。”白满川有些无语，“有点少。” 王石鼓有些惊诧，像是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当看到他不像是开玩笑，就不高兴的说： “这都是现成的试卷和答案，就是分开核对一下，个别难点写几句提示，已经有答案的东西，照猫画虎有什么难的，弄快点一两个小时就完了，很难吗？30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都用不完，还少吗？” “哦……，你说的有理。”白满川仔细想想，为什么他会觉得给的少呢？要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进厂，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28元。 低头半晌，他突然明白了，抬头看着王石鼓说：“你看，是这样，我觉得少是有原因的，咱们商量下，看看怎么做合适。” “你按工作量算，确实不算少，还给多了。” 王石鼓听他这么说，显得有些错愕，白满川解释。 “青工刚进厂月工资28元，就算他们一天弄套试卷，拿别人一个月的工资确实有些多。” 王石鼓正想开口解释，白满川摇手接着说：“我觉得有些少，是因为重要性不同，这些试卷，是要卖给学生的，如果里面有错误，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所以，我宁愿多花钱，也要保证不出错。”王石鼓肯定的点点头。 “不过现在我有另外的想法。” 白满川又改口道，“你看，能不能这样，找7个同学，一定要是各科学习最好的。 先让他们按刚才的要求，整理、补充、点评出各科历年试卷，这个报酬按你说的算，可以告诉他们，但是先别发。 再让他们做考官，去检查别人整理的试卷，发现一处错漏，奖励2元，被发现错漏的扣一元。 最后，总计发钱。哦，这些人最好别相互知道。或者换人检查。” “……，行，这个办法挺好。我去找人，具体怎么做你来说。” “可以，那就要每个人单独带过来。” “我一会儿回学校就找人，我知道几个家里困难的，正好让他们挣点钱……，你放心，保明天带几个证都是学习好的。” 王石鼓保证道，“今天带几个，也就是多跑几趟。” “好，这件事就这样办，你的报酬一会再说。”白满川确定下来，又接着问，“另外，你认识师大印刷厂的吗？” “去过，不熟，”王石鼓指着试卷问，“是要印刷这些吗？” “对的，还有些信封、和订单什么的。”白满川回答。 “嗨，那何必非要师大印刷厂，教委下面有个机关印刷处，嗯，算是教委的下属企业，就是印刷机关信封、信纸、机关文件、表格那一类的地方。 我给你问问，看他们能不能做？”王石鼓自信的主动应承。 “好，那就这样，你先回学校，我就在这里待着，还有些要准备的，等弄好再给你看。” 两人约好后，王石鼓就离开了。 白满川先是鼓捣着编写一个特制的信封，抬头是：云霄青蓝教育研究会。 下面有两句话：少年志向冲云霄，青出于蓝胜于蓝。 信封里面是一份订购单，大致意思就是云霄青蓝研究会，立志于帮助学生提高学习成绩，获得满意的高考分数，专注于研发辅助教师教学，指导学生掌握课本知识，拓展知识认知。 目前，为帮助本年度高考考生能取得一个好成绩，特地汇编整理近年来高考试卷。 并由资深教师对考卷中的重点、难点、要点做出精心点评，尽可能使考生对高考的考核点，考题类型和出题习惯有直接的感受。 下列文科6门，7门试题全套价格元；理科7门，7门试题全套价格元；订购套数；汇款地址；订购学校地址；等等。 第76章 讨论 白满川送走了最后一个同学。 王石鼓的行动力非常强，这一天的时间，他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 这才2点多，整理各门功课的几个同学，白满川就和他们分别聊过了，也算是基本认同，不过刚才又有个想法，商量下再定。 回来时，看见王石鼓坐在床边，正在看他写的信封和订购单。 等他看完以后，抬头问道：“小白，你是想通过订购的模式卖试卷吗？” 白满川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啧……，”王石鼓有些迟疑，“这个办法肯定比较方便，覆盖范围也比较大，就是不知道订购的人数……。” “是啊，你说的对，”白满川叹息着说， “信件订购、上门推销、广告宣传、书店发行、书商代理。这是目前主要的几种辅导资料发行方式……。” “你等等……，”王石鼓挥手示意他停一下，转身出门，片刻后回来手中拿着纸和笔，“好了，继续说。” 白满川啪的拍下额头：“有没有这么夸张……，”王石鼓不耐烦的催促着。 “ok，继续。”白满川回应着继续道， “刚才说的几种发行模式当中，书店发现肯定不行，没有书号。”王石鼓点头记下来。 “广告和书商代理有个巨大的隐患……，你能明白是什么吗？” 白满川有意要和他长期合作，这会顺势多做些沟通，于是就引导的问道。 “……，大概是好模仿。”王石鼓猜测道。 “对，”白满川马上给他点赞，“任何一个书商，能很快收集齐试卷，马上开印发行。所以这两种办法不能用。” “其实，卖这种试卷汇编就是个短平快的项目，在别人没想到、想到还没做的空档，快速卖一波，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越快越好。” 王石鼓听完他的解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问：“你觉得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行政命令。”白满川毫不迟疑的肯定道。 “……，你是想拉我下水。”王石鼓很机敏，忍不住的埋怨。 “别误会，我做事情喜欢摆在明面上，”白满川安慰着说， “咱们先沟通一下，你觉得这个试卷汇编，对考生有没有用？” “那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参与。”王石鼓确定道。 “好，那么，把这种资料推广给更多的考生就没错。”白满川看他点头接着说， “你也承认行政命令的推广最有效，我知道你反对的是强制性的摊派，现在就看用什么办法借力。” “我认为，做为掌握整个区域学校、学生资源的管理机构，为学校做好服务也是他们的职责。” “假如说，我拿着印刷好的试卷汇编，去和相关部门的待业办合作，你觉得能谈成吗？” 王石鼓回味着他的说法，神色慢慢的兴奋起来。 “唉……，你别说，我觉得这个还真有可能。” “妙啊，好办法，”王石鼓赞叹着，“你直接去，没人理你，如果是待业办的去，那都要支持，谁敢反对，能被人骂死……。” “我估计这一套印刷费不高。文科、理科几门课全套印刷费用在一元以内，文科每套定价6元，理科每套定价7元。” 王石鼓瞪着眼睛，嘴里在咕哝着，肯定没好话。 白满川笑着点他下：“邮购价格打8折，发行价7折，合作价6折。” “这个价格还可以。”王石鼓松口气道。 “这件事儿，最后的总利润，你有二十个点。”白满川观察他的表情。 “呃……，”王石鼓非常意外，一时说不出话。 “去年高考160多万考生，今年预估的数字是170多万，今年的目标，是用这个试卷汇编建立起渠道。 专门销售辅导教材的渠道，一旦这个销售渠道建立起来。明、后年就有能力发行成套的、规范化的辅导资料。” “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只是老师了，你是教辅资料公司的总经理。” 白满川这个饼画的太大，把王石鼓噎的直翻白眼，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别吹了，我要信你我就是傻子……，”王石鼓根本当他在说笑。 白满川严肃起来：“没计划、没方法那是吹牛，你觉得现在做的是吹牛吗。” “……，那你直接说怎么做，做成了再说。” “行，现在有两件事要做。” 白满川看他这样，也明白他的性格是偏重执行，就是重视做好眼前的事情，不愿意相信未来的承诺。不过这也是希望和他合作的重要原因。 “一个方面是找合作者；以我们目前的情况，优先选直属单位待业办这样的编制外单位，另外就是其他合作者。” “再一个就是邮寄信件订购，因为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只能锁定重点省市地区招募合作者，这些包括，秦、豫、鲁、粤、川，这几个地方是重点，别的省市电话联系为主。” “现在，首要问题是确定印刷单位，先要印刷订购信。再和待业办联系上，如果和他们不能确定合作。就要及时想别的办法。” “现在印刷那里都下班了，每天一早我就过去问问。” 王石鼓确认时间后说。 “嗯……，你认识待业办的人吗？”白满川沉吟片刻问。 “见过，都在一个家属区住，不过没什么来往，不熟悉。” “那没有关系，只要认识就行。这样，明天早上，我也过去，咱们一起去和他们见一下，然后再去印刷厂。” 白满川征询他的意见。 “没问题，我现在回去，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争取能谈的顺利些。” 王石鼓直接应承下来，他也想试试，看这件事能不能做成，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这几天的行为就知道，他实际对这件事很是认同。 而且，他从小在机关单位长大，耳濡目染下，提前做准备的思路都是本能。 “太棒了，你这个想法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玩笑般的夸了一句，白满川从箱子中摸出一叠钱，递给王石鼓。 笑着对他解释：“这一段时间你在外面联系，记得带礼物，这算是活动经费。” 王石鼓想想后接过钱，认真的点数后说：“行，具体的花销我都会记数的，后面一起算……。” 第77章 待业办张主任 秦都春季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如果没有飕飕刮过的小风，等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也就感觉不到冷了。 这时候街上汽车不多，当卡车从面前驶过，你还能清晰的嗅到尾气的味道……，你后来感觉不到，大概是已经习惯了。 密密麻麻的自行车大军，悦耳又喧嚣的铃声，在漫洒下来的朝阳中，追赶着前行。 这热闹鲜活的情景，让人不由有了些笑容。 看王石鼓满面笑意的迎面走来，估计今天会有个好的开端。 听他讲过打听来的消息，白满川对今天的见面充满信心。 两人简单商量几句，就直接进到办公楼内。 这里是教委的待业办，负责安置整个教委内部，没有工作的子女和待业青年。 说是待业办，其实只有几间陈旧的办公室。 王石鼓在前面带路，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前，直接开始敲门。 张主任有些意外，等看清进门的王石鼓，嘴里亲切的招呼，不停打量他俩的眼神，还是有忍不住的疑惑。 按刚才说好的，王石鼓简洁明了，讲清楚云霄青蓝公司，制作了历年高考试卷汇编解析。 现在希望能和有能力的相关单位合作，好把这些资料更快更好的推广到考生手中。 张主任微笑着听完王石鼓的讲述，手指夹着的烟在烟灰缸上轻轻弹掉烟灰，才对着问道： “石鼓、白先生，”见白满川微笑着点头回应，并没有对他的称谓客气，不由有些诧异。 “你们做的这个资料非常好，也非常及时，不过……，”他有些无奈的对着王石鼓说。 “你也知道，我这里就三四个人，平常的工作就是帮着安排单位里的待业青年找工作，你们说的推广资料的工作，没人又没钱，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张主任讲完，白满川也不着急，用请教的口气问。 “张主任，麻烦请教一下，我是不懂啊，咱们单位的待业青年多吗？” “嗨，知青返城的和以前留下来的，现在都百多号人了，比起其他单位，要说数量也不是最多的，可是咱们这单位，就是个清水衙门，不像别的单位，都有些下属企业好安排人，实在让人头痛。” 说起这个话题，张主任不断的摇头抱怨。 “国家不是允许招临时工，还有燕京搞的，‘三站、两代、一所’，这些在咱这儿能不能做呢？” “三站、两代、一所”指红医站、校外活动站、服务站；代营食堂、代销店和托儿所。简单说是想通过服务行业，来安置就业。 “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知道的还不少。”张主任有些诧异，能说出这些，那至少是了解过的。 他收起了敷衍，带着几分认真说： “还是刚才说的，这里和别的单位比不了，我也想把他们都招进来，可是人进来了，你总要发工资……。” 他说着无奈的敲敲面前的办公桌。 那张桌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桌面上玻璃板边缘的桌面，还有道窄窄的裂纹。 “你看看，这个清水衙门，每个月的办公费都没办法保证，如果再招进来这么多人，等到发不出来工资，呵呵……。” 他苦笑着摇头，无心继续说下去。 “张叔叔，我听说前一段时间，好像在莲湖路那里弄了个饭店，听说安排来好多在家待业的，不知道现在咋样了。”王石鼓接话。 “唉……，就在家属区对门，你也没去看看？”张主任摇头反问。 “呵呵，今年我住校的时间多，回来就是听我妈说过这事，也没去看过。”王石鼓解释道。 “小石头，还是你让家里省心，”他叹息着说。 “你那些哥哥姐姐，在农村呆了几年，回来高不成低不就，单位好不容易筹钱把饭店办起来，本想着这一下能安排几十个人的工作，哈，谁知道都不愿意去，说是怕丢人呢……，” “你知道，为了筹钱办这个饭店，我上上下下的跑了半年，谁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张主任郁闷的用力按灭烟头。 “都是因为缺钱……，”白满川也叹息道。 “可惜我们现在的能力太小，最多只能让四、五个人临时有活干，每个月发六、七十的工资，不能给张主任帮多少忙。” “嗯……，你说每个月能给他们发多少钱？”张主任问。 “我们想招4个人，每个月保底60元，干得好有奖金。”白满川诚恳的回。 “不能多招几个吗？四个人有些少……。”张主任有些遗憾。 “我们公司就是做辅导材料的，肯定要长期做下去，这次实话实说，就是前期的摸索阶段。 按计划今年高考以后，就有一套新的辅导资料。” “不过，这也要这次的工作做出些成绩才行啊，所以，是不是能继续做下去，不是光我们说了算的，如果张主任能支持一下，我相信肯定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白满川诚恳的告白道。 张主任有些迟疑的开口：“你们想要怎么合作，想要我们做什么，有什么条件。” 白满川感觉有门，心想只要你感兴趣就好办。 “张主任，咱们的合作其实非常容易，”他先安慰的降低对方的戒备。 “您知道，我们这个资料是面对高考学生的，您这里又掌握着各个高中的资料，我们招聘一些待业青年，直接电话联系各地的高中，通过学校老师统一订购，而且还会按照折扣价给他们。” “您看，这不是对学校、对考生，还有单位的待业青年都有好处的事情吗？”白满川尽量简单的说清楚。 张主任思忖一会儿，再次疑问的开口：“照你这样说，你只要联系学校，直接卖给他们就行，不需要和我们合作也行啊。” “呵呵，不一样、不一样的，”白满川不奇怪他的想法，进一步解释， “张主任，时间不够啊，这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就是短跑运动员，也跑不了几家啊……。” “呵呵，”张主任也明白过来，呵呵笑着接受他的说法。 “那你们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张主任还是想要先摸底。 “您能不能提供有电话的办公室，……哦，不一定需要在这里。”白满川额外的提出个要求，本来想自己租个办公室，突然间有了新的想法。 第78章 各有考虑 张主任沉吟一下，微微点头，也不直接答应，示意他继续。 白满川摇头，张主任疑惑的问：“就这一条？没有了？” 白满川摊手道：“对呀，就这一条，没有了。” “……，”张主任惊讶的看看两个年轻人，再次确认，“你们要想好，有什么要求提前说出来，事前商量好，避免以后麻烦。” 这会儿，王石鼓说话了：“张叔叔，你别误会，小白是我的好朋友，这是他们公司的事情，我只是介绍一下。” 说到这里，他起身道：“现在既然你们已经认识，那我就回学校了。” 说着告别的话，张主任客气几句，王石鼓便离去了。 等俩人再次坐下，白满川为张主任点燃烟，找个借口接着说：“王石鼓是我同学是好朋友，他就是帮着介绍一下。” “云霄青蓝，是在港城注册的教育机构，因为对未来的教育产业非常看好，所以想通过这个项目，先了解一下目前教育辅导资料的市场情况。” 张主任关注的问道：“那边的资料能拿过来用吗？” “嗨，那边是英式教育，教学资料肯定没法用。 实话说，那些人都是冲着挣钱来的，您想啊，那里才3、500万人口，光咱秦都市都比他多。”白满川一副鄙视的摇头。 忙又问张主任，“张主任，咱这里人数是超过他们了。” “呵呵，”张主任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随口回答：“现在秦都管辖有680多万人口。” “啧啧，”白满川惊叹的啧舌。 接着说，“就是啊，咱这一个市都比他们多，如果把辅导材料卖到全国，哪里是他们个小地方能比的。” “我是通过些关系，加入这个工作，也是想着把事情办好，到时候找机会过去逛逛。”白满川有些腼腆的讲着。 “呵呵，可以理解，年轻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好处。”张主任大度的表示赞同。 “张主任，关键要靠你的支持了。”张主任笑而不语。 白满川加码道：“这套历年高考汇编解析，定价文科类的每套6元，理科类的每套7元，邮购订购价格打八折；这其中有十个点是给合作单位的，您看怎么处理。” “这里面包括工资吗？”张主任沉稳的问。 “我需要招四个人，配两部电话，每个人月工资60元，奖金按着订购量超过的部分另算。这些是公司的费用。”白满川仔细介绍。 “另外，按照他们公司的惯例，给合作者每月200元，做为日常往来沟通需要，这个因为比较琐碎，不计入账目。等正式合作后，还需要由您来处理。” “合作单位的费用，应该是百分之7到10之间，唉，没办法，扣掉各种折扣和费用，其实没多少利润。”白满川苦恼道。 “不过他们一直有计划，希望通过这个项目，找到合适的合作者，在年底，会邀请合作者，过去商谈明年的合作事宜。” “嗯……，”张主任明显有些兴趣，不过也不可能轻易相信。他坐在那里，抽着烟反复琢磨半晌。 沉稳缓慢的开口：“小白，我这么称呼你不介意……。” “张叔叔，您和我父母一辈的，这个称呼听着亲切。”白满川恭敬道。 “呵呵，”张主任对故意的试探很满意，“我考虑，这个事可以合作，但是现在不宜张杨……。” 白满川不解的请教道：“请张叔叔指点下原因。” “你说是港城的公司，手续在这里是不是合法？这么小个合作，如果在手续上牵扯过多，事情就办不下去了。” 白满川默默的点头。 “再说了，你们需要的条件和没有一样……，呵呵”他有些不以为然的摇头。 “在莲湖路那里，有个教育宾馆，是单位专门接待系统职工的，条件不算太好，不过干净卫生，也没有外来闲杂人员，也算是比较清静。 我帮你联系一下，按内部价算，你租两间房子办公。” “电话可以安排，电话费用你要自己控制一下。” “我的意见是，你可以先做起来，需要的手续可以慢慢再完善吗。”张主任和气的说道。 呵呵，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子，不过是出面介绍个宾馆，别的都不想沾。 如果真做好了，他理所当然的居功。如果出问题，轻易就能将自己摘出来。 不过，有这些其实就够了。 白满川诚恳开口道：“谢谢张主任，不过，这样子合作者应该有的一些利益，就没办法得到了。” 张主任面色平静的听他说着。 “我有个想法，您看是不是合适。” 白满川见他点头，才说， “听说现在有许多挂靠的单位，您看能不能咱们商量好，这个项目就当挂靠在您这里，也不用什么手续，开始工作后，按月给您缴纳费用。” “张主任，名义上借待业办的身份，是因为学校资料还要靠你提供，招来的待业青年你也有个管理的名分啊。” 张主任默然半晌，“小白，这样，你明天过来，我们也要沟通一下，我看这是个好事，明天你过来听消息……。” 白满川站起身，又有些惶恐踌躇的犹豫着。 张主任看这个作态，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哦，不用担心，这是好事，应该支持。” “不，不是……，”白满川犹豫的说， “嗨，我直说了，张叔叔您知道吗，他们公司有规定，初次见面必须要送些小礼物，我怕你责备，有些不好意思……。” 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块电子表放到桌面上。 张主任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年轻人，嘿嘿地笑几声，大度的挥手道：“行了，回去，明天上午过来听消息。” 白满川走出办公楼，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出现意外，应该是成了。 就算明天，张主任这里意外的不同意，那也没关系。 今天他提到教育宾馆，真是提醒到他了。 完全可以租两间宾馆做办公室，只要稍微增加些费用，电话和邮购地址的问题都解决了，而且，这个地址本身就有可信度。 第79章 准备完成 以前开公司的时候，因为方便，最喜欢租宾馆做办公室。 就张主任说的那儿，后来曾经全部拆掉，改建成了教育大厦，再后来又改成教育宾馆。 他还租过那里的办公室呢，只是时间太久，都忘记了。 心中想着，一路走出了办公楼，等见到王石鼓时，看表已经快11点了。 白满川不禁有些着急，忙催促道：“快点，快点，还来得及。” “嗨，吃过饭再去，这会过去谈不了什么……，你这么急干嘛。”王石鼓有些不情愿。 “走，快走，听我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白满川拉着他急忙走进厂门。 这里是一个大院子，从大门进去，两边都是平房，看来是用做办公室的，正对大门是一间高大的厂房建筑，有些机器的隆隆声，从紧闭的大门处传出来。 依着门卫的指点，两人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见里面有两人正在谈话，看神态应该是在闲聊，两人都挺放松。 正对着门口的办公桌后面，有个瘦高的中年人。 只见他穿着一身蓝灰色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腰板笔直的坐着。 见门外来人，立即微眯起些眼看过来，忽地笑着说：“小石头，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黎叔，”王石鼓尴尬的称呼一声。 指向白满川介绍说，“这是白满川，我的朋友，有些活来看看您这里能做不。” “哈哈，好啊，小石头能帮你叔拉活了，不错，不错……。” 王石鼓不愿意接话，转头对着白满川介绍：“这是印刷厂负责人，黎刚铁，黎厂长。” 白满川向前一步，与站起来的黎厂长握手：“黎厂长，你好，要来麻烦你了。” “哈哈哈，哪里是什么厂长，别听小石头的，我这里就是个小作坊，只是为单位配套服务的。” 黎厂长笑声洪亮，让人颇有好感。 两人客气几句，白满川回头正要和另一人招呼，却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外。 黎厂长看见白满川的动作，也不解释，哈哈的一笑，伸手让座，嘴里吩咐：“小石头，倒茶。” 回头对白满川说：“小石头他爸是我的领导，我们很熟悉，你别介意。来说说，有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办。” 这个黎厂长，性格直来直去，噼里啪啦一通话都讲出来了，难怪王石鼓有些别扭。不过白满川倒挺能接受，爽快点别耽误时间。 他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试卷，递过去说：“这样的卷子有两套，一套64页，一套74页；再加上封面封底。你看看核个价格。” 黎厂长拿过试卷，抖一下，一手拿起铅笔记录，一边询问确认：“大8开……，” “等等，”白满川打断他，“改一下，8开，60克双胶。” “行，按你说的来，封面封底什么要求，印刷多少，”黎厂长边问边写。 “没特别要求，每样各做5000册。”白满川看着他哗哗的算着。 “印刷费这个数。”黎厂长推过来他算账的本子，最下面写着两个数字，4200元，4700元。 王石鼓探头看见这两个数字，眼睛一鼓，像是要说什么，白满川拉他一下。这些小动作，对面的黎厂长都见在眼里，嘿嘿地乐着也不解释。 “黎厂长，”白满川开口说道，“这个价格就按你说的定，不过我有些问题想先问问。” “爽快，你问。”黎厂长回话干脆利落。 “接到稿件，多久能印刷出来？” “七天左右。” “有点慢，尽量快点。”白满川提要求。 “我尽量赶工。”黎厂长应答。 “你这里还有信封吗？”白满川突然问。 “什么信封。”黎厂长问道。 白满川拿出订购单，递过去说：“刚才忘了，还有两种信封，一个是订购单，一个是能装下一套卷子的大信封……。每样先印2000张，” 他又嘿嘿地笑着说，“单位的信封，你这里肯定有多的，印费就算了。” 黎厂长哈哈一乐，把订购单收进抽屉，也不说价格，起身说：“你拿来稿子的时候，记得带定金。” 随后一挥手，“午饭时间到了，小石头走，叔叔请客。” 王石鼓还没有说话，就被黎厂长推着到了门外。 …… 挂靠费每月100元，联络费用每月100元，两间房租每月160元，4人工资每月240元；固定费用合计600元每个月。 试卷收集整理费用约1500元；印刷费用9000元，订购单邮费160元；总共一万块出头。 电话费、邮寄费用、差旅费用等另算。 白满川看着眼前列出来的费用名目，大概也就这些了，不管能不能挣钱，至少能先摸清楚路子。 这会他坐在教育宾馆的房间里，这两间已经被他租下来了。 刚才张主任亲自带着他过来，虽然房租没有便宜，但是每间房都有直接对外的电话，话费宾馆结算。 张主任回去后，会通知待业青年过来面试，他明显怕麻烦不愿意参与。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顺着门口的提示，敲敲敞开的房门问：“这里是要招人吗？” 正在会议室桌旁写东西的白满川抬头，见门口站着两个姑娘，一位大概26、7岁，另一位像是高中生，看两人样子有些连像。 “是这里，请进来。” 白满川招呼道，等两人进来后，直接开口，“你们是待业办通知的吗？”两人点头。 “他们说过到这里做什么工作吗？”两人同时摇头。 白满川拿起旁边的报纸，递过去说：“随便选一段，开始读，我不说停就一直读。” 两人有些犹豫，稍待片刻，还是年龄稍大的接过报纸，直接开始顺着向下读。 这会儿，陆续的有人在门外张望。 白满川指指屋里的座位，有些进来坐下，有些人看看门外纸上写的“云霄青蓝招聘处”，又看看在里面读报纸的姑娘，踌躇着离开。 白满川却不在乎离开的那些人，等着差不多有5分钟，叫停了读报的姑娘，“好了，谢谢，你叫什么？” “我叫林佳芬。”姑娘错愕一下，似乎对人称谢有些不习惯。 白满川点头在本子上作了些记录。 看向另一位姑娘，示意她继续。 第80章 第一次招聘 这个姑娘明显有些羞怯，犹豫着拿起报纸开始读，白满川听了几句，就要求道：“大点声，大声读。” 他一开口，姑娘马上就停了下来，听他说完，有些慌乱的低头继续，声音只是略微的提高了一些，白满川看姑娘低着头，声音慌乱不时的出现磕顿，便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记录下这个姑娘的名字“林佳芳”。 随后，每一个来人都是相同的程序，这中间有人拒绝读报，有人读几句就走了。白满川不急不躁，能读完的就记录下来，走的也不在意。 两小时以后，会议室内还有12个人。 白满川站到前面，开口道：“今天是云霄青蓝公司的招聘会，本公司源于港城，是一家专注于教学研究、开发、推广的公司。 今天，第一次在秦都招聘员工，需要人数4人，每月基本工资60元，工作任务完成良好的有额外奖励。” 下面的青年有些骚动，窃窃私语声不时的响起。 “这里的工作，是通过电话联系，有高考班的学校，推荐和介绍公司的各种辅导资料。 通过邮寄的方法，把高质量的辅导资料，送高考考生的手上，帮助他们取得好成绩。”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林佳芬有些怯怯的举手：“您说的资料，现在能看看吗？” “嗯，资料正在印刷厂印刷，一周后就能制作好。”白满川有些好奇，还是耐心回答。 “我们就是在这里打电话吗？”有人问。 “打电话只是一部分工作，”白满川回答。 “严格来说，大家的工作是卖辅导资料，打电话、发信件、上门推销……，或者找关系卖给学校，各种形式都有可能。” 众人面面相觑，瞬时安静了下，片刻后，林佳芳又举手问：“那我们是推销员吗？” “应该说是，不过……，”白满川看有些人脸色变了，他又继续道， “你可以整天打电话推销，也可以上门推销，或者通过关系推销。都可以，公司最终发给你们多少钱，都是由结果决定的。” 看下面人的神色，他知道这些话，对这会儿的许多人来说，可能都不好接受，这会儿大家共同的想法就是，我来你这里上班，只要来了，你就要给我发工资，干多干少、干好干坏都一样。 大约从80年开始，为了安置大量的待业人员，向企事业单位安排了过多的人员。 慢慢的机构臃肿、效率低下、人浮于事、效率低下的顽症开始浮现。 十年以后，在内部人员臃肿、外部资本短缺的双重压力下，大批企业被迫停产、倒闭。 白满川无意顾及他们的感受，来慢慢做引导和培训。他希望能招到为钱自觉工作的。 看没有人提问，他接着说：“刚才读报，就是我考察大家的过程。下面我会说一下结果。” 他看着几个神色不定的人员说，“如果不想在这里工作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果然，有两个男青年起身走了出去。 “刚才读报过程中，能不受周边情况干扰，认真读报的有两位，他们是：林佳芳、邹建国。 这种专注认真的态度是我们需要的，我相信，如果你们能以这种态度工作，一定能得到丰厚的报酬，你们两位愿意加入我们公司吗？” 哗的一下，众人的议论声充满了整个房间，邹建国是个面容敦厚的小伙，他猛的站起来说：“我愿意。” 林佳芳也站起来回应：“我愿意。”说完，还瞥了一眼旁边的林佳芳。 白满川示意他俩坐下，继续道： “其余有四个人，虽然有声音小、中间停顿、读错等问题，但是，也能顺利的读完一篇文章。 这四个人，我相信通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和工作，能够提高水平，达到工作要求。” 他看见几人面上有些喜色，“但是，要提前说清楚，这几个同志，前两周是考察期，两周过后，如果不能达到公司的要求，不好意思，你不能加入公司。” 观察着几人的神情，他补充道，“当然，这两周的工资，也会发给你们。” “这四个人是，林佳芳、张志宇、王立国、王彩霞，请问，你们愿意接受公司的考察吗？” 几个人都愿意留下来。 最后四人面色都有些难看，左右看看，就想要起身离开。 白满川摆手道：“几位，请稍等一下。” 几人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我刚才说过，公司的目的是卖高考资料，今天的考察，主要是针对电话推销工作的。 如果你们愿意尝试其它的销售工作，甚至是你觉得你能用别的办法卖出去高考资料，那么，会按你的销售额给你们提钱。 如果你们有兴趣，明天可以过来，参加我们的培训课，可以给你们培训，等培训完以后，你们可能会多一种选择。” 有个小伙问，“就是说这次招人，没有我们……，可是我们明天能来听培训，以后帮公司卖资料……。” “呵呵，明天参加培训，培训完以后再决定。”白满川回答。 …… 第二天，培训课堂。 白满川看下面坐着十四个人，直接问：“新来的几位……，介绍一下自己。” “我们昨天不知道，今天想听听培训。”有个男青年回话。 白满川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新来的几人犹豫着相互看着。 “这样，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白满川停了一会儿开口道， “不过，请不要将培训内容传给外人。能做到吗？”他加重语气。 看众人认真起来，先开口说：“培训之前，先说几句题外话；大家都知道诺贝尔奖，”众人都在齐齐点头。 “其中有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叫做理查德·费曼。他有一种独特的学习方法，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学习方法，这种方法被命名为‘费曼学习法’。” 说话间，他在白板上写下“费曼学习法”几个字。 “这个学习的方法，总结起来有四个步骤，分别是：简单概念，反复琢磨，说人话，教给别人。” 他把这四句话写在学习法旁边，转身对大家说：“接下来的培训，我们就用这个方法，相信大家很快就能学会培训的知识。” 第81章 培训 “什么是销售？”白满川问众人。 随着他眼睛看过去，大家或多或少，都说了些自己的答案。 最后，在刚才写的概念后面，写上几个字，“卖东西。” 他微笑着问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个答案太普通。” 看有人点头，继续道，“那么，咱们换个说法，注意听……，” 说完，他长长的吸一口气，快速说： “销售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一个过程，使客户的特定需求得到满足，或者客户的特定问题被解决，从而达成双方都获利的过程。” “销售是指以出售、租赁或其他任何方式向第三方提供产品的行为，包括为促进该行为进行的有关辅助活动， 例如广告、促销、展览、服务等活动。或者说：销售是指实现企业生产成果的活动，是服务于客户的一场活动。” “销售就是介绍商品提供的利益，以满足客户特定需求的过程。” 他一口气快速说完，憋的自己脸色通红，忙大大的呼吸几下。 下面的人都呆了，嘻嘻几声，林佳芳小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满川耸耸肩问大家：“你们刚才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能不能说慢点，我们记下来……。”邹建国呐呐的说。 “呵呵，”白满川一摆手，“这些都不重要，这一点最重要，卖东西。”他不停点着这几个字。 “又不是要考研，记那些概念干嘛。如果有兴趣，找本书自己看看就行。” “现在记得在公司里，就是要卖出去高考资料，我们卖的高考资料是……，” 他把资料的名称，重点内容和特点早已经写好在一张纸上，这会儿拿出来，递给林佳芳，让她大声念给大家听。 等她念完，众人小声议论着，白满川也不制止，听了几句后说道：“这些内容，后面还会详细培训，现在我们要搞清楚怎么做销售。” “销售前首先要明白，卖什么和卖给谁，现在大家告诉我，这两个问题知道了吗？” “知道，卖高考资料，卖给高考考生。”众人七嘴八舌，说出来答案。 “好，确定这两个问题后，就要搞明白销售工作最最核心的关键，这个关键就是——塑造价值。” 下面有人思考，有人迷茫。 白满川说：“我需要两个人，一个人扮售货员，一个扮顾客，售货员把这支笔卖给顾客。” 几人推脱一番，邹建国和王彩霞走上前来，下面传来几声低笑。 白满川疑惑的看过去，王彩霞直接说道：“我在插队的时候，卖过东西。” “好，那今天大家就看看，专业售货员是怎么卖货的，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几个起哄的笑闹着鼓掌。 …… 两人演示完后，白满川带头掌声鼓励后，问道：“大家分析一下，刚才他们两个人的买卖过程，觉得有什么问题。” 众人议论纷纷，少顷，有人不确定的说：“是不是对顾客不够热情……。” 话音刚落，许多人都笑出声。热情待客，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当做笑话听。 摆手止住众人，白满川说：“热情待客，确实是销售中重要的一个方面，不过他不是销售的核心。” 说到这里，他提了一句，“这里留一道思考题，为什么现在大部分售货员不会热情待客？大家下去后可以好好思考，相互商量，以后有机会，大家再一起讨论。” “好了，说回正题，要知道销售的核心是什么？不妨问问自己，让你自己下决心，必须买一件商品的原因是什么？” 他顿了下，“每个人说一个，自己买东西当时的想法。” “什么都可以吗？”有人问。 “什么都可以。”他确定道。 “我刚才买了个本子，因为想记下来今天听课的内容。” “前天我和同学去买过新衣服，是因为要换季了。” “……” “刚才喝了一碗胡辣汤，……，就是比家里的干馍馍好吃……，” 昨天那个瘦小子说完这话，哈哈哈，大家都被逗的哄笑起来。 白满川也忍不住笑着说：“刚才大家都说过自己购物的想法，这里面有一个共同的核心，有没有人能试着讲讲。” “缺什么买什么……，”有人弱弱的说了一句。呵呵的又有笑声响起。 白满川对他点头赞许道： “这个话没错。缺什么…，也可以说，是有需要还没得到满足； 换句话说，是需求得不到满足，才会产生购买。 哪怕这个需求很小，只要有一个本子、一件衣服或者是一碗胡辣汤，就能满足； 可是，大家实际需要的，并不一定是本子、衣服或者胡辣汤。 只是因为它们有记录、保暖或者填饱肚子的功能，于是你们才会为它花钱。” “为了满足需要，人们就会有购买的动力，有这种动力，商家才有机会把商品卖出去。 这就有了销售概念的定义，那就是，销售是满足顾客需求的过程。” 下面有人回味，有人忙着将这句话记录下来。 白满川等了一会，突然问：“你们觉得这句话对不对，有用吗？” 大家有些糊涂，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问，胆子比较大的林佳芬说：“我觉得这话没错，应该有用。” 见白满川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 林佳芬想了想，才慢慢开口：“你说的学习法，第一步，概念；这个应该就是销售的意思。” “呵呵，”白满川笑着让她坐下，不是因为她说错了，是她第一次接触这种学习，心中关于销售的认识，基本只是卖货。 当年，白满川离开单位，独自出来闯荡的时候，差不多是十年以后了。 就在这个宾馆路对面的楼上，有个香港人开的恒生指数期货公司。 每月底薪200元，两天培训，一天时间讲什么是指数期货，第二天讲见客话术，第三天开始打卡，开晨会讲行情预测，出去拉客户。 下午5点回来，写见客报告，开晚会，回顾、分析当日行情，汇报当日见客情况，主管总结回答见客中的问题，自己写当天行情分析和第二天行情预测……。 在拉来第一个客户的前两个多月里，他走遍了秦都的主要街道。 每天上午，从路北开始，由西向东挨门挨户的进去介绍、邀约。 每天下午，从路南开始，由东到西挨门挨户的进去介绍、邀约。 第82章 培训继续 经过这两个多月的锻炼，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从容应对各种拒绝、排斥、甚至咒骂； 因为一家家的走进过太多的不同生意公司，意外对各种生意有了些基础的了解。 这对他后来，能几个出彩的商务策划和营销培训工作，铺垫下最初的基础。 目前，不要说这些对销售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卖东西、卖东西层面的青年，就是许多大企业里多年的老销售，他们的销售秘诀也只是送礼、搞关系。 白满川想试着给他们讲些不一样的，希望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为满足需求销售，”他写出这句话。 “仔细看，这句话的中心是需求，换句话说，销售是因为有需求而出现的。 那么就是说，销售是种被动的工作。既然是被动的工作，那干脆等着就好，为什么要辛苦学习和研究销售呢。” 他这些话，听的众人发懵，感觉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其实，解答这个问题并不难，只要我们能以这个做为基础，再深入一步。” 说着，他把‘需求’两个字重点标注出来。 缓慢又清晰的讲解：“需求的实质，是生理和心理的不满；所以，解决不满，才是满足需求的核心。” 说完后，望向众人，看大家似乎听懂了一些东西，他微笑着继续： “一件衣服，如果它能满足你的要求，你会考虑买下它； 如果它不仅能满足你的要求，还物美价廉，穿着舒适，你一定会买下它； 如果它不仅能满足要求、还物美价廉、穿着又很舒适……； 关键是，如果你不买，邻居家的姑娘就会买去穿上，如果她穿上这件衣服，就会显得你又土气又难看……，你怎么办？” 白满川指着林佳芳问。 “不吃饭也要买……。”她咬着牙说。 哈哈哈哈，众人忍不住的大笑，白满川笑几声突然觉得不对，惊讶的问：“不会是真有这么个邻居姑娘……？” 话音未落，大家笑的更厉害了，林佳芳先是一愣，马上就不好意思的趴在桌子上抽抽。 白满川呵呵笑着讲：“一般的销售说，要发现顾客需求，满足顾客需求。简单说就是：了解顾客要什么，找到顾客，卖给他。” “我希望你们再深入理解销售，那就是：深入挖掘商品核心价值，找到符合商品价值的顾客，用一切办法，让他明白商品的核心价值，他的核心要求就是商品的核心价值。” 他把这句话完整写下来，总结道。 “普通销售用商品满足顾客需求。我们的销售是顾客需要我们的商品，来满足他们的核心要求。” “用简单的话讲就是：商品的核心价值不是关键，关键是找到顾客的核心需求。” “我们用衣服这种商品来捋一下，让大家能有个直观的理解。” “衣服的商品属性包括：蔽体、保暖、装扮、身份等几方面。”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用蔽体属性做卖点，倒有可能用不蔽体做宣传，比如……。” 他对大家挤挤眼，几个男的嘿嘿怪笑几声。 “保暖的功能，只有保暖类服装才会宣传，日常服装也不会拿来作为卖点。” “反而服装的装饰、装扮，和凸显身份的属性，才是商家大力宣传的重点。” “关键原因就是因为，蔽体和保暖功能，所有服装都能满足，已经不是顾客的核心需求，装扮和凸显身份才是。” “仔细看这个过程，实际是从满足‘保暖’这个生理要求，逐步上升到‘装扮和身份’这种心理要求。” “任何一种商品，我们都要不断追问一个问题：‘顾客购买这件商品的心理诉求是什么？’顾客的心理诉求，才是他的核心需求。” “找到顾客的核心需求，才能找到销售的核心。” 等着众人都记下来后，继续道：“我们卖的是高考资料，我们的顾客很清楚，是要参加高考的考生，对不对？” 看大家赞同，他又说：“那么，考生的核心需求和我们这本‘历年高考试卷汇编解析’的核心价值，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相同和不同的地方？” 他停下来看着大家，“弄清楚这个问题，就是明天大家的工作内容。” 看着开始议论的众人，又补充说：“明天两到三人一组，每组最少去两所高中，尽量和每个高考生都谈谈。问清楚这个问题，看看他们怎么说，后天回来总结讨论。” 等大家分好几组，他最后说：“现在，回过头来，用费曼学习法总结一下今天的内容。” “简单概念，反复琢磨，说人话，教给别人。”这四个步骤，他指着板书说。 “简单说，销售就是卖东西。所有的学习和培训，都是为了这三个字-卖东西。 这也是所有企业的根本，一个企业的商品卖不出去，这个企业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一个销售人员卖不出去商品，他就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反复琢磨：仔细的反复琢磨今天讲的，对照明天高考生的问题和想法，先在脑海中模拟你的回答，想想应该怎么回答他。 要时刻提醒自己，‘你的每句话，都要围绕他的核心需求去说，如果不是，那就是废话’。 这个工作做的越认真，你的收入就会越高。” “最后，对大家最关键的一点：‘历年高考试卷汇编解析’，分为文科类和理科类两套，文科定价每套6元，理科每套7元。” “如果学校组织集体购买，三十套以上打八折，一百套以上七折。这些卖出去的回款中间，有你们五个点的奖金。 就是说，你一次性卖出去100套文科卷子，奖金21元。” 昨天的那个小瘦子，腾的跳起来问：“那我零散的卖100套，怎么说？” 白满川笑着计算：“100套文科定价600元，理科700元，如果你零卖，公司按七折收款，这中间差价……。” “180元和210元。”他马上报出数字，又不敢相信的看过来。 白满川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大明。”他压抑着兴奋回答。 “小伙子，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记住你了。我会亲手给你发奖金的……。”白满川酷酷的指着他说。 台下众人神色各异，卖100套卷子，就能挣100多200块钱，这个消息让人一下子不好消化。 最后，白满川说：“任何行动，都是从思想开始的。 假设自己是买衣服的售货员，当不同的顾客来买东西，你要怎么做、怎么说才能卖的又多，顾客还满意。如果你能这样假设、模拟、思考十次，你就是合格的售货员。” “如果你能和10名、100名考生聊天，仔细了解他们对辅导资料的要求和看法，熟练掌握他们的核心需求，你就能卖出去100套、1000套资料……。 到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你的工作不是销售，你的工作是收钱、收钱、不停的收钱……。” 台下众人，神色兴奋脸色通红。 “你还有两点没说呢……。”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 白满川狠狠的瞪过去，王石鼓在下面一副傻笑的模样。 他刚才悄悄进来，白满川没招呼他，这会儿正在灌鸡血的时候，他跳出来捣乱。 “说人话就是销售中要用自己习惯的、生活化的说话方式，不是用模版化的销售话术，反复、不断说出这些资料的核心价值，并且提示考生的核心需求。 不要说空话套话，那些话会浪费你的时间，给顾客拒绝你的理由。” 第83章 收集问题 “教给别人，在教别人的过程中，会让你彻底明白你是不是真的掌握和理解了这些知识，能让你发现你不清楚的是什么，最关键的是，能让知识变成你的本能。” 等到参加培训的人员们离开，王石鼓笑嘻嘻的拿出整理好的试卷和文稿，炫耀的说： “瞅嘎子，喔是个唆，伙计干活莫麻达，克里马察就弄完咧”。 白满川猛的一拍额头：“唉……，看你涨滴窝样子，嘚是城里搁不哈你咧……。” 俩人相互看看，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句是关中西府话。 王石鼓说：“看看，这是什么？我干活没问题，三两下就干完了。” 白满川：“唉……，看你臭屁的样子，是不是秦都城都放不下你了。” 不过，这么快能把卷子整理出来，肯定是下了功夫的。 白满川接过来翻看一下，“内容都核对过了？找出问题没有？” “每份卷子最少核对过三遍，”王石鼓说，“其实核对量不大……。” 他看白满川疑问的样子，笑着说：“原因很简单，你想想。” “核对量不大……，嗨，”白满川猛的反应过来，“只有点评归纳的部分需要核对……。嗨，我这个脑子真够糊涂的。” 两人相互调侃几句，他又说：“一会儿直接拿给你钢铁叔，让他抓紧排版……。不过有个事提前说好。” 王石鼓认真听他讲：“现在该准备的都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我要回去一趟。紧接着还要去羊城，估计20号左右回来。” “你在这里有两成的收益，你要多上心，把这里的事情看着点……。” “这个……，我不会，不知道怎么管啊。”王石鼓担心的说。 “走之前，我会给他们做完培训，安排好每天的工作内容。 具体说就是几项：一种是发订购信，如果打款过来，就按收款数邮寄；另外就是电话联系学校，一样是收款发货； 再就是上门联系学校，或者直接拿出去卖，这种只给一本样品，收款后现款现结，不能赊欠。” 他想想又补充：“如果万一有外地的要货，说是做外地代理，最少拿货一千本，六折拿货，现款现结，不赊欠。” “千万记住，不管是你们家属区的还是关系户过来，不赊欠是底线，只要你同意赊欠，最后必定闹翻。这一条是底线，千万记住。”白满川反复叮嘱。 “行，”王石鼓认真的点头，“要不然，你走后我就住在这里。” “那太好了，你要是住在这里，每周可以约个时间，我打电话过来，有事情咱俩及时沟通。”白满川高兴的同意。 …… 两人将试卷文稿送到印刷厂，确定完各种细节，离开时已经天黑了，王石鼓回校有事，两人约好明天的事务，就各自离去。 翌日，两人到待业办见到张主任，详细讲述了这几天的招人和培训的情况，当他得知原计划招4人，实际确定6人，还多来了8个人听培训。有些吃惊，忍不住要他详细讲讲。 等听完整个过程和白满川的，张主任掩不住满脸的笑意，连声称赞： “好，好，看来支持你们没做错，照这样下去，你们一定能把事情做好。”当然，这些也都是他的成绩。 “还是要感谢张主任，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们现在可能办公室都找不到……。” 白满川必须要抬轿子，后面还有他的支持呢。 “接下来还要麻烦张主任，帮我们要一份省内高中学校的联系名录，您看……。”白满川趁着他兴致高昂的时候，提起前几天说过的要求。 “嗨，这个没什么，我一会儿就让人过去要一份……，”他呵呵笑着对王石鼓说：“石鼓，其实这个事情找你父亲去办，不是更方便吗。” “那不行……，”王石鼓脖子一梗道，“这个人情不能让我爸落下，要不然回去后，他又会说我要靠他才能办成事……。” “哈哈哈，”王石鼓这话，说的张主任觉得很有面子。 再一日，看着下面十六个青年，白满川不由的问：“怎么回事？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名字很有反差的小瘦子，高大明积极说：“这两个和我们都是一起的同学，返城回来也没正经事干，听说你这里要人，就想试试。” 白满川板着脸问：“我昨天说培训的事别外传，当时怎么答应的。” 高大明“……。” 今天来的一个姑娘马上起身，“我是高大明的女朋友，他告诉我不算外传……，你要不愿意，我们就走。” 噗嗤，这会儿的风气，有这么个把狡辩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姑娘，可真有些出乎意料，让白满川绷不住的笑出来。 看他笑出声，室内的气氛也轻松起来。 “行，你这个口才，不做销售可惜了……，”随着白满川的调侃，嘻嘻哈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林佳芳小声告状：“我们院子都叫大玲姐小辣椒……，” 白满川笑着点头，一指新来的两位：“自我介绍一下。” “高大玲，”“张志民，” “行了，以前的培训内容，先问一下别人，现在就不多说了。今天主要解决考生聊天，收集回来的问题。一个个上来，把问题写下来。” …… 一阵忙乱过后，黑板上只有寥寥几个问题。 白满川看了一会，回头问：“怎么问题这么少？你们每组都说说，具体聊的情况。” 林佳芬利落的起身说： “我们昨天去了3所学校，见了20多个学生，大多数学生都问：资料在哪里？多会能拿过去？说他们肯定要买……，我们就是感觉，不需要说什么，只要拿过去就能卖……。” 许多人都点头附和，表示和她遇到的情况一样。 邹建国起来说：“我们见过的同学，许多也和她们的一样。不过有几个，我也写在上面了，” 说着指指白板，“有两个说，我又考不上，买资料是白花钱。” 白满川点头示意他坐下。 做过售货员的王彩霞起身说：“除了他们说过的，我遇到考生说：这些考题都是以前出过的，今年肯定不会再出，买这个没什么用……。” 第84章 解答 白满川看着大家问：“问一下大家，谁能说说，我们遇到问题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思路是什么？” “对于问题即矛盾的两个基本方面加以大略的调查和研究……。”回话的人衣着笔挺，坐姿板正，一本正经的背书。 “……，”白满川瞥了他一眼，直接忽略。 “遇到任何问题，都不要慌张，要知道任何问题，都是有答案和解决的方法。 先分析产生问题的原因，就是要研究发生问题的问题，问题是因为什么发生的。 明白发生问题的原因，那么，接下来解决这个原因，是不是大多数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低低赞同声响起，大多数人都听明白了。 白满川压压手：“我们看看这些问题，” 他指着白板，“大概能分成三类；第一类，想要，快拿拿来……。” 下面忍不住的笑出声，这都是送钱的，怎么不高兴。 “第二类，学习不好，要来也没用。”他回头问，“怎么办？” 大多数人都在摇头，高大玲说：“努力争取一下，也许还有希望……。” 白满川惊讶的看着她：“可以啊，这个回答不错。” 听到他的夸奖，高大玲有些兴奋，一旁的高大明也是满脸笑容。 “这个回答是对的，我们还可以把这个回答再细致一些。” “一般对这种自我否定的问题，有种好用的回答模式。” 他说着在白板上写：‘否定——鼓励——分析认同——方法’。 “拿这句话举例，”他接着写：‘我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买这个资料也没用，就是浪费钱。’ 他写完后说：“我们按这个公式写一句答案，大家看看是不是有用。” ‘难道非要上大学？不是有大专、中专、技校吗，能上这些学校也有好工作。 这个是历年的整套高考题，不要说把这些题都掌握，只要学会记牢一部分，高考是不是就会多得几分，你要知道高考多一分，就能淘汰掉多少人……。 你说说，如果让你花几块钱，就能增加几分，甚至几十分，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唉呀……”高大明看的高兴，忍不住喊出声来，却被身边的高大玲，直接怼了一拳，痛的叫出声。 嘻嘻呵呵的笑声中，抄写板书的人们，掩饰不住神情兴奋起来。 等大家放下笔，白满川笑着问：“大家觉得这个回答行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肯定，他自问自答：“为什么行，因为这里面有希望，有方法。” “如果你只说希望，那是画大饼。如果你告诉他一种办法，也许这个办法他不能全做到，哪怕他能做一部分，那是不是就会让人相信呢？”大家听的都点头。 “接下来，更加具体的方法来了，大家认真记住，回去后要仔细琢磨、反复练习。 你们以后要把这个方法不断的教给高考生、老师和学校领导，这个方法是推销这套资料的武功秘籍，学会它，你们将会天、下、无、敌。” 哈哈哈，在他说的时候，笑声就不断响起来，从大家的笑声中，能听出许多压抑不住的兴奋。 白满川看着大家笑了一会，什么都不说，转过身开始写。 “今年的高考试卷不会出这里面的题，这肯定没错。 不过，你想过高考出题老师的因素吗？ 高考命题专家有一定的稳定性和连续性，最近几年高考命题的专家，很可能今年还会参与命题，他们大概率会出同类型的考题，对不对？” “而且，我们仔细观察、对照这些考题，就会发现：每年重点考察的知识点都是那几个。 高分题、大分题，都是围绕着几个重点知识点出题。 其他的知识点大多是填空、简答题。 掌握这些情况，就像是划定了考试重点，有针对性的复习，就会让考试变的更有把握。” “另外，这里面还赠送，196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理查德·费曼发明的‘费曼学习法’。 他用这套学习法13岁就学完微积分；高中毕业之后直接进入麻省理工；24岁就和爱因斯坦一起加入“曼哈顿计划”天才小组，一起研发原子弹；33岁在加州理工学院任教；47岁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费曼学习法，只有四步，分别是：搞清概念；反复思考回顾；把知识简化、条理化；把这个知识教给别人。” “这就是这套资料最高效的用法。” “首先把这套资料做三遍；第一遍，你可以去抄，特别是非选择题部分。 你可以按照标准答案去抄一遍。边抄边理解，对照书本的知识点，把相应的公式，定理，概念理解清楚。” “第二遍是限定时间去做。当你能不用思考就做出来，你就熟练的掌握了这部分知识点。” “第三遍，尝试把这些试卷里面的题目，讲给同学们听，讲给家长听，你如果能够坚持，把这五年的高考题，全部按照这个办法过一遍，你就会发现，高考提高几十分会很容易。” 写完后他说：“把这些抄下来，背下来，用自己的话反复说，直到把这些话，说的顺溜到你一张嘴，它们就会自己溜出来。到那时候，每个学生都会相信你。” “从现在开始，每一个人先把这些反复的读，最少读30遍；然后用自己的话反复说出来，说几遍就写下来，等最后没什么可以改的时候，明天大家每个人上台作讲示。” “台上讲的时候，台下注意记录，记下来你觉得好的地方，台上讲完后，所有人为难他，对，你们没有听错，就是为难他，用你们能想到的，各种合理不合理的问题向他提问。” “提问题的别客气，因为以后，你会遇到更难对付的顾客，你这会儿提出的问题越难越多，他以后回答、应对这些问题就越容易。 要知道，经历过饱和攻击的战士，当然不会被街头的混混打败。” “提问阶段，安排2个人记录问题和答案。 要记住这种问答的原则，那就是：提问不质疑！即使这个提问不合理。 回答完后集体讨论。任何回答都不是完美的，都不是唯一的。讨论会开拓思路，加强记忆。” “大胆提问，积极回答。 只要你们能掌握这个办法，再能积极主动的用出来，你会发现，不仅挣钱会变得简单，你还掌握了说服的技巧。 说服的能力，会是你一生最大的金手指。” 第85章 开工 又一个清晨，秦都城道路两边，梧桐树还没载满，可去年栽种的树木，枝桠间已有了隐隐的绿色 清晨时分，自行车的速度，是全天第二快的，第一快的速度，当然是傍晚下班时。 秦都不仅历史悠久，地域环境特别，包容性强才是他最大的特色。 历史就别谈了，秦省地域特别，北山和秦岭将他分为陕北黄土高原，关中平原和南部秦巴山区，气候多样，四季分明，物产多样。 几千年历史文化中心，西部经济发展中心的地位，不断吸引着周边的人杰聚集于此。 各种小吃美食也是丰富多彩，有人称呼秦都为碳水之都，其实，秦菜虽然不在八大菜系内，但谁都不能否认，秦菜是后世菜系的启蒙者。 而且，这里的清真菜系，尤其是自古传承下来的、散落于秦省各地的风味名菜，都在厨艺界享有极高的美誉度。 成群的自行车，叮铃铃的从小吃摊旁冲过，王石鼓看白满川端着凉皮，满脸陶醉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这里的凉皮这么好吃吗？” 白满川瞥一眼老板，压低声音说：“凉皮普通级别，肉夹馍一级。” “呵呵，你吃的倒是仔细，来，说说看，让我也长长见识……。” 今天，就要开始正式销售了。 他特意请假，一大早就赶过来，想着看能帮些忙。 谁知道，白满川竟然通知员工，9点以后再开始工作，9点以前，谁都不许打电话。 说完，就拉他出来吃早饭。 这会儿借机调侃他几句，就当是放松一下。 “秦省面皮是一类食品的统称……，”白满川第一句话让他想想才明白，可不等他接话，就又接着说。 “原料包括面、米、红苕粉还有酿醋的醋糟，主要品种面皮、米皮、擀面皮、醋皮、苕皮等。” “这家的是米皮，要说蒸米皮还是汉中的比较讲究。 这里的米皮，蒸的薄、筋、弹、光，尤其是厚薄与筋弹之间尺度的把握十分恰当，评为一级都不过分。 可惜，调料水略显寡淡，盐味过重，辣椒油缺辣少香……，可惜可惜，总体只能评为普通级别。” “这……，你有点过分啊，” 王石鼓听他真说出一大串的评价，自己尝一口，确实、好像挺有道理，可是……。 “这就是个街边小摊，凉皮一角五分，肉夹馍两角五分，稀饭一角钱。你吃这一顿，总共才花了六角钱……，你还这么多要求……，你咋不上天呢。” “我咋就要上天了，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再说了，我花六角钱就不能评价好坏了？言论自由你知道不？ 以后还有人喊穿衣自由，还有性别自由的呢。你懂吗……。”白满川毫不客气的怼过去。 “性……性别自由是什么鬼？”王石鼓真像白日见鬼，以为他在说笑。 “切，这都听不懂，就是说虽然你生下来是个男的，但你可以觉得自己是女的，甚至你要是高兴，你就可以宣布自己是七分男三分女的性别，这都是霉里贱人赋予你的自由。” 白满川鄙夷的看着对面的土老帽，旁边几个吃饭的，已经被他惊得喷出了稀饭。 这时摆摊的老板听不下去了。 “屁屁屁，哵在这达儿胡说，那个碎怂敢说自己不男不女，你就看他大会不会抽死他。” “……，”两人尴尬的对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混应几句，赶紧吃完离开。 清晨街道，两人忍不住，一路嘿嘿乐着走过去。 六个员工，两个打电话联系学校，四个分不同的省，填写订购信，两小时轮换一次。 订购单已经拿回来，几个人分别负责联络各省。 目前，电话对省内，订购信对省外。 电话话术也教过背过，几人8点就来了，白满川告诉他们，8点不适合打电话，他们就一直守在电话前面，九点一到马上就开始联系。 其他几个人，有的帮着写信封，有的在小会议室练习培训的内容。 还有两三天，试卷汇编才能印刷好，拿不到样品，他们出去也没用，不过他们几个，早早的就把秦都市区高中学校划分开了。 这会儿的电话真不好接通，终于第一通电话拿起来： “你好，这里是秦省教育主管部门，你是市一中吗?……嗯，我们为了提高全省的高考质量，今年专为考生收集、整理、汇编了历年高考试卷。 并且请了省内经验丰富的优秀教师，对试卷中的难点、重点针对性的做出了详细的解析和点评。 拿到这份试卷汇编，可以有效掌握重点考核单元，加深各知识点的理解，能让同学们的复习更加高效，取得更好吃的成绩。” “……，你们今年高考有多少名同学。知道了，那就按照同学人数再加教师人数来订购。文科6元，理科7元，不过学校统一订购是按八折优惠价收费的。” “我把汇款地址给你说一下，你先记下来，今天下午，还是明天上午能统计好数量？好，明天上午这个时间我要和你确认一次。 我们的办公在教育宾馆，如果订购数量300份以上，我们可以送货上门。好，我等你电话。” “……你这个打电话的说法，是不是提前准备过？”王石鼓听完疑问道。 “那当然，电话推销当然要提前准备好话术。”白满川随口回答，手中在记录刚听到的一些问题。 “话术……，哦，明白了，不过这是不是有点……，”他吞吞吐吐的，一时好像找不到适当的词语。 “嗯，”白满川放下手中的笔，看他为难的样子，恍然道：“哦，你是不是想说，这里面有些说法是骗人的？” “呵呵，”王石鼓干笑几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白满川懒得解释，只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以前没见过，一时间的不习惯而已。 想想还是多说几句，“关键是我们卖的资料，这些资料，只要学生能认真学习一遍，他就能提高分数，如果按照我们的学习法坚持学习，他一定会有个好成绩。” “在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关键时刻，我们这本辅导资料，对于学生的未来，我们带去的帮助，是积德行善级别的……。” 第86章 效果不错 高大明小情侣俩，在办公室门前转来转去，不知道已经转了多久。 虽然知道，两、三天后才能试卷汇编才能印好，可几个要上门推销的人，听着不停响起的电话声，还是明显的坐立不安。 实在看不过去，白满川把他们召集到会议室。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老话讲，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互相把培训的那些，都相互教过几遍了……。” 高大玲接话，其余几人也不住的点头。 他们的表现，让白满川有些诧异，感觉有些太积极了。 低头琢磨下，似乎有些想法，便抬头望着大家，开口问： “你们为什么这么急呢？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出去卖卷子……。” 几人被问的有些窘迫，相互看看，高大明忍不住说：“还不是想挣钱么……，” “我明白是想挣钱，我也想挣钱，……只是，怎么感觉好像太急了，毕竟就多等两、三天的事情。” “唉……，白经理，”高大明有种豁出去的神色， “我看你的年龄应该比我们小……，”高大玲在旁边碰他一下，“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他指着旁边的高大玲说，“我俩从小就是同学，一起插队，一起回来，现在我俩都28了……，” “啊……，”白满川有些吃惊，他是真没想到，“不好意思，我是没想到……。” 高大明无所谓的摆手：“没事儿，这几个他指指旁边众人，还有打电话的那几个，除了林佳芳是她们家老小，今年刚毕业。别的年纪都差不多。” “唉……，”他低声叹息。 “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是单位的普通职工，没权没关系，也顾及些脸面，做不了街面上的混子。你说说看，这么大了，还靠家里父母的工资吃饭，谁不急啊。” “我听张主任说，专门弄了个饭店……，”白满川问道。 “呵呵，临时工一个月28元，连个正式的厨师都没有，做的饭我们都觉得难吃，谁不知道那就是个样子货，早晚要关门……。”旁边一个男青年不屑的说。 “你们回来这些年，就没做过些别的活？”白满川还是觉得待着这么大个城市，想找些活干，应该不难。 “呵呵，”几个人都是一阵苦笑。 “你就说什么活没干过，你就说让你干什么。”几人七嘴八舌的问题，问的他有些无语。 卖力气干活，长期的他们不会去，短期的不稳定。 贩卖杂货蔬菜，想着容易，不是谁都能干的。 去年康复路开业，好多摊位还需要街道出面，做说服工作才让人租下来。 两年以后，许多租下摊位的人，看着摊位费涨价了，加点钱就把摊位转出去了。 大多数人，不是敢不敢冒险的问题，而是如果没人领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他心中忽的一动。 “今天你们也看见了，从电话的情况看，这套资料还挺受欢迎，你们计划直接到学校推销，我觉得效果应该也不错。 其实，现在外省的市场也是空白，如果你们谁有办法开发外省市场，就相当于一个省的代理商，那挣的钱应该是最多的。” “西七路那边有图书批发商，要不然我去那里找找。”王立国提议道。 “如果我们的资料到那里，基本肯定会被盗版……，”白满川回应他道。 “而且，从现在开始，这套资料就卖4、5、6三个月，也没有必要冒风险和他们合作。” “等6月份以后，我们新的辅导资料，也编写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需要找书商和各省的代理了。” “嗨，我家亲戚在晋省，我可以问问他。”有人说。 “你先考虑好，如果他真能帮你，也愿意帮你办这个事，你一会可以打电话先商量一下。 如果联系好了，有可行的计划，公司可以委派你，过去负责一个省的销售工作；即使一个省拿不下来，先做下来一个地区也可以。” “其他的人也一样。现在大家都有机会。”白满川建议他们。 “就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最好是带上样品，过去直接面对面的谈……。就是……。”王立国看来是有些想法，思忖着说道。说完又摇摇头。 “这会儿还急着用钱呢，哪来的路费跑到外地。”有人在铺垫什么。 “如果你们急着用钱，或者是想挣点小钱，也不是没办法。”白满川明白这话的意思，便转个弯试试他们。 说完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很快又回来。 “看看这些，现在卖多少钱？”他把几块电子表放在桌上。 “卖70，80的都有……，” “35元一块给你们，你们能卖多少，看自己的本事，能卖出去吗？” “我们可以拿两块试试嘛……，”高大明不好意思的问。 “现款现货，如果你没有决心能卖出去，就别试。”白满川肯定的说。 几人一块块的看着，低声商量，不一会打电话的几个人，也换班的过来看了一会。 今天总的来说，效果比预计的要好，信件发出去了几百封，有效沟通的电话数量有60多个。 电话沟通有明确订购意向的，有10所学校，这10所学校的本届考生大概有500多人。 下午5点，大家一起开总结会。 除了通报上面的信息，负责电话沟通的每个人，一个个都详细回顾了，自己电话沟通的内容和结果，也按要求，详细讲了自己的感受和遇到的问题。 这样回顾一天的工作，主要目的是要及时解决问题，鼓励士气、强化信心。 最后，在让他们总结今天的感受时，意外的还收获了些小惊喜。 “当时，我打了几个电话后，就感觉你越厉害，他们越愿意按你说的来……。”林佳芳微昂着小脸，有些傲气的说。 一点不顾，她姐林佳芬在边上拉她。有几个比较熟悉的，还忍不住在嘿嘿的笑。 “人才啊……，”白满川的夸奖，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客户反应的敏感性非常高，保持住，以后有机会多学习，这是一个可以让你发大财的本事。” 第87章 激励兑现 白满川突然的夸奖，让小姑娘脸色泛红，却不知道怎么应答。 “我说的是真的，”他肯定的强调，又向众人问道，“你们知道原因吗？” 见大家半天沉默着不说话，白满川解释。 “按照一般习惯，对待顾客应该和颜悦色，为什么我要夸她做的好呢？” “是因为身份问题，大家想过没有，电话话术第一句自我介绍怎么说的……，” “我知道……，”林佳芳急忙举手，大家笑看着她，“你好，这里是秦省教育主管部门，”她流利的说出来。 “着啊，这个身份是什么？你对下面学校的教师、教导主任、哪怕是校长，你的说话严肃一些，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面面相觑，白满川继续道： “你们的顾忌都是多余的，严格说起来，你们的身份，公司和教委下属部门的合作，这都是事实。你们为什么要顾忌，为什么和他们通电话要小心翼翼。” “难道他们是因为你的小心，才会购买学习资料的吗？” 众人不由的摇头。 “那他们购买学习资料的原因是什么？” 是想提高分数……，想考高分。几个人嘈杂的回答。 “错，”白满川提高音量否定，“大错特错，”他再次严厉的否定把众人弄的紧张起来。 “是因为，我们的‘试卷汇编解析’，能提高他们的高考分数。” “不是他们想考高分，是有我们的资料，他们能考高分。这里面的主次关系，你们一定要牢记。” “别人需要，你卖货；和我要卖就能卖出去。这是两件事。” “前面是售货员，后面是成功的交易者。人的一生都是在不停的做交易，训练自己成为一个成功的交易者，那你就会有成功的人生……。” 众人目瞪口呆，连带在这里待了一天的王石鼓，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坏了，这锅鸡汤有点浓。白满川琢磨着怎么拉回来一点。 “我为什么说她有天赋，”他指着林佳芳。 “因为她能敏感的感受到，电话那边的反应，还能及时调整自己的对策。” “这就是交易者需要的素质，敏感、灵活、勇于尝试。”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能在沟通中，下意识的争取、提高自己在交易中的地位，这不就是天赋吗？这里可以掌声鼓励一下。” 哗哗哗，众人有些醒过劲来，笑着鼓掌逗弄小姑娘，林佳芳害羞的直向姐姐身后躲藏。 …… 终于，试卷汇编印刷好了，黎厂长第一时间送到教育宾馆。 当天，几个人拿起样品，就跑去学校推销。据说已经有和学校定好，只等看样品付款的了。 外地的学校，已经有汇款的，等着汇款到账，就能发货了。 再观察几天做些小调整，公司就能走上轨道，顺畅的运行起来。 这几天，王石鼓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这里，看着公司事务一天天的规范，每个员工眼看着丰厚的收入即将到手，每个人都是斗志昂扬的模样，他也忍不住到处找机会帮忙。 白满川有意识让他多参与公司的一些事情，为让他以后管理公司做准备。 试卷汇编解析到位后的一周，收到（省内）外地学校汇款5笔共1390元，发出试卷210套，应发提成347元5角。 秦都学校、学生订购760套，收款金额4620元，应发提成1155元。 这一天的晚会时间，白满川面色严肃的说： “到今天为止，经过大家的努力，共销售试卷970套，这里面没有计算外地学校已经订购，还没有收到汇款的，如果全部计算在内，销售量是1465套。感谢大家。” 哗哗哗，众人的掌声非常热烈。 “下面，叫到名字的请上来。林佳芳、周建国、高大明、王彩霞、王立国、邹建国。” 等几个人站在台前，白满川示意一下，王石鼓拿着几个红包走过来。 “市内学校销售提成1155元，外地提成347元5角。” 掌声热烈，台上的几人眼圈发红，这才几天的时间，几个人就挣到了差不多1500元……。 台下的人们更是眼红，看着台上几人，手里拿着的红包，心里也暗自计算，琢磨自己能领到的钱。 现在，还在实行1956年的工资制度，7月才会实行第二次工资制度改革。 这些人家长的单位里，最高工资不过每月127元。这也是现在秦省整个系统，在职职工的最高工资。 可只不过6、7天，林佳芳挣的钱就超过了。 小姑娘看着手里的钱，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她习惯性的抬头，看见自己的姐姐，忙跑过去把钱塞进姐姐的手中。 林佳芬下意识的把钱推过去，林佳芳忙着挡住姐姐，看见姐姐常年劳作，粗糙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手上，还有块伤疤，是姐姐摆摊挣钱，被热油烫伤留下来的。 高大明走下来，把钱递给高大玲，她笑着把钱慢慢的数了一遍，握在手中低头看着。 高大明靠着她坐下，也低下头看，那些钱被她紧紧攥在手中，被捏出副扭转曲怪的模样。 两个人低下头，看着攥钱的手，久久不语。 其他几个人，有的在和旁人说笑，有的人神色严肃，有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东张西望，手却有意无意护在装钱的兜旁……。 “销售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主动性，而激发主动性是取得好业绩的关键。” 员工走后，白满川给王石鼓解释。 “为什么今天就发提成，而不是等到月底发？”白满川反问道。 “嗯……，兑现激励，让后续的工作更积极。”王石鼓想着回答。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信任问题；员工算提成比你我更仔细，这些提成多会能拿到，能不能拿到……，在他们算提成的时候，就在脑中不停的提问。” 王石鼓若有所思的点头。 白满川看他听明白了，就进一步接着说： “管理，本质就是解决问题。既然员工有问题，我们也知道问题怎么解决。那就不要等，解决它。” 第88章 回家 “把员工该得的给到他们，既能激励员工的干劲，又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必然会有更好的业绩。 还有什么样的管理比这更省事，更有效的……。”白满川说着自己都乐起来。 两人都很高兴，聊了一会儿，白满川认真继续：“这两天，我要赶回去了，啧……，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回去要想个办法……。” “这一摊子，就靠你看着了，有问题电话商量。” “行，你放心，等你走以后，我晚上就住在这里，有事情随时联系。”王石鼓脸色认真的答应。 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本想说些安慰的话，转念间，又转了个话题。 “我前几天和武林杂志那边谈过一个合作，我掏钱在4月份的杂志上登了个小广告，他们负责收款和邮寄资料，那一部分的合作也是一种尝试，就不和这边混在一起了，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王石鼓听明白了，按他的理解，就是他又开了个渠道去卖资料，两边各做各的。 白满川有些想法，这会儿也不必要说，先看看，挑选合作者可不适合用激励的办法。 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以后的合作者，重要的就是能让他放心，只要能让他省心放心，他愿意让利。 重来一次，不能为花不完的钱让自己闹心。 …… 回到兴州，刚好是周末，这也是他提前算好的时间。 这次，他直接赶到易卫军家里，这次确实需要他的帮忙。 没想到易父今天也在家里，以往，不管是不是节假日，基本没在白天看见易父在家过，他和他的同事，好像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 今天正好遇到，白满川忙着打开旅行箱，找到一只最新款防风打火机，这个虽然很早就有，不过进来也是最近的事情。 易父试了几次，就放不下来了，拿在手中不停地把玩，对一个每天消耗两盒烟的人来说，这就是神器啊……。 白满川看着玩耍打火机的易父，忍不住嘿嘿地乐个不停。 易父瞥见他怪模怪样的，随手把打火机扔到桌上，呵呵的笑着道：“少做怪模样，说，有什么事……。” 白满川委屈的喊：“那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在琢磨，你拿着它……，”指指打火机，“拿着它到单位，几天时间会被人抢走……。” 易父脸色一僵，突然笑着点他：“小家伙，天天脑子里都在琢磨些什么东西……，” “行了，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他笑着摇摇头，“你的通行证办好了，这两天自己去拿。” “啊……，”这可真是个惊喜，白满川实在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办好了，那过几天到了羊城，就能安排去港城的行程了。 易父打断他一叠声的感谢，要赶他离开的时候，白满川忙着又说：“易叔，易叔，别急啊，有个小事情……，” 易父不满的哼一声，示意他继续说，白满川涎着脸道：“易叔，帮着介绍一下县医院的院长，我想办个休学……。” “嗯……，”易父真的板起脸来。 白满川也不怯，笑嘻嘻的继续：“我现在上这个学除了耽误事，没什么大用……，”接着，便大致的将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易父刚开始还板着脸，吃惊的神色，慢慢不受控制的显露出来。 等他说完，忍不住问：“这样说，你现在弄了几摊子事情……。” “呵呵，也就是两、三件事。”白满川谦虚的回话。 “呵呵，”易父这会儿不想说话，是不是挣钱，他都不用问，因为他知道，自己女儿两次挣钱，都与他有关系。 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多费心，“下周上班我会联系院长，你直接过去和他说，不过……，建议你要慎重做决定。” 说完写下来个名字，就让他离开了。 白满川嘻嘻笑着转到易卫军的房间，问了几句学校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那样风平浪静，也就不再关心了。 两人正在说话，易卫萍回来了，一看白满川在，急着要他再拿些表，上次的已经买完了。 白满川这次带的200只表，离开秦都时已经没多少了，就都留给了王石鼓。现在，只能看留在李伟那里的还有多少。 把情况一说，干脆拉着易卫军一起去，让他带回来。 等到了李伟家，易卫军的事情很快就办好了，他也不多待，事情办好就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满川突然觉得，李伟和易卫军真是特点鲜明的两类人。 不管你把李伟扔到哪里，几句话的功夫，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厂矿子弟。 厂矿子弟第一特点是，对厂矿有归属感，对当地无感。 在他们的生长、成长过程中，全都是在厂集体的环境中，基本和外面的城镇、县市交集很少。 他们大多数的父母是双职工，在他们的成长中，遇到一些特殊的困境和挑战时，常常需要独立解决一些问题，无形中，这也培养了他们独立自主的性格。 同时，他们也面临着父母工资较低，生活条件相对较为困难的情况，但这也锻炼了他们节约和勤俭的习惯。 在许多厂矿，他们的行政级别，都不低于当地的县市。 而这些厂领导，不过是他们从小见惯了的那个老头。很难让他们对职位有多少敬畏感。 开朗自信、不畏挑战、勤劳勇敢、互助互帮，在这个时代，这些特点，成为厂子弟自豪自信的性格基础。 反观这时的城镇青年，有家属区的单位都不多，他们从小生活的区域，与厂矿子弟相比更加开放，需要应对更多样的人和事。 父母在单位的地位和人际关系，直接影响家庭生活条件，天然就让他们对人际交往更加熟悉和敏感。 也让他们更擅长交际，能比较圆滑的解决人际交往的各种问题。 大多数城镇家庭，需要面对的人际关系，远远比厂矿家庭复杂，谦和低调是大多数时候的底色。 长于交际、谦和低调、遇事保守、明哲保身，这些特点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城镇青年身上，你都能找到。 第89章 离校 昨天，白满川和李伟聊了很久，想搞清楚现在休学应该怎么办，怎么能顺利办下来。 这学校属于厂子，大概的套路不用想都知道，不过，多问问总是没错。 俩人聊了一会，李伟提醒到，张先父亲就是厂劳资科的，干脆，把张先叫过来。 等他到了，白满川一拍额头，干脆叫上白彩衣，五人在食堂小炒部点几个菜，再顺便买些酒水小吃，就在李伟家摆开桌子，边吃边聊。 等他给两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桌旁的几人都有些沉默。 白彩衣气鼓鼓的瞪他一眼，就低着头不停的吃菜。 李静眼神黯然，枯坐半晌，起身去厨房，说是要做个汤。 张先想了一会儿，才苦笑着开口：“你这个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么多年，我就没听说过休学的。” 他看眼李伟：“就他，多上一年，都是建校以来的第一人。” 李伟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的只顾着吃菜。 “不过，学校归劳资科领导，估计到最后，还是要铁班的罗思广他爸签字。”张先推测说。 “罗思广……，见过，不熟。”白满川回忆道。 “切，小事情，到时候让他带你去他们家。你这事，就不是个需要走后门的事……。”白彩衣突然插话道。 众人被她突然说愣了，回神一想，对啊，这事既没有过错，又不是要占便宜，干嘛这么费劲。 想明白后，几人相视而笑，还有些小尴尬。 最活泛的张先，及时找了个新话题，缓解下大家的情绪：“你还没说，要用什么理由休学？” “呵呵，心肌炎。”白满川笑着回答。 “……，什么意思，没听说过。”李伟好奇的提问。 “这可是我想了好久，又咨询过医生，才挑选出来的一个……，假设它是慢性病。” “说清楚点，什么叫假设慢性病？”白彩衣不满的顿顿筷子。 “嗨，我也说不太清楚，简单说就是心肌发炎，经常会心悸、胸闷，有时候患者没感觉，严重的要人命，要慢慢休养才行。”白满川尽力想说清楚。 “嗨，简单说，这个病不知道怎么得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好的，一切随心……。” “……，我只能说，你挑的这个病，简直太合适了。”张先调侃道。 “哼，那肯定要医院证明，你能开出来吗。”白彩衣比较细心。 明白她的意思，白满川感谢的对她点头：“我明天去县人民医院，联系了个人，先去看看情况。如果不行再想办法。” 白彩衣叹气说：“如果县医院不行就算了，我帮你在厂医院找人。” “看情况，我担心厂医院的医生，不方便开这种诊断……。” “……”大家也明白，开这种假诊断，实际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是怕有人找茬，在背后说闲话，对医生不好。 “那你手续办下来以后，准备去羊城吗？”张先问。 “两边跑，不过今年应该待在秦都比较多。” 有些事情，注定要出乎意料。 当他到县医院找到人，才简单一说，院长就安排办公室办事员，带着他去找主治医生……。 前后不到半小时，他就拿到了医生诊断心肌炎，建议长期休养的诊断，还附带x片一张。 当白满川站在医院门外，突然感觉今天过的有些魔幻，实在是太容易了。 得了，什么都别说了，继续跑。 第一天，班主任签字，带着小礼物和校长谈过以后，获得校长亲笔认证。第二天，将手续递到厂劳资科，让回去等消息。 当天晚上，跟着罗思广去他家，见到他的父亲，也就是厂劳资科科长，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得到其友善的指导和表扬。 第三天，再次前往劳资科办完手续，当时，有工作人员非常惋惜的提醒他，是不是确定要这么办……。 在这个县城，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地区的工矿企业中，这个职工名额，都是珍贵的，许多人求都求不到。 他的这个休学手续一办，做为劳资部门的人，心里都明白，基本就是放弃了工作。 见多了为工作名额发生的各种悲欢故事，他还是忍不住多劝一句。 这个画面，上辈子他办手续调离钢厂的时候，好像也发生过，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白满川感受到他的好意，也没办法解释，只是认真的鞠了一躬……。 办完手续，几天之内，他把这里一些遗留的事情办好。 再去利州一趟，见过路怀远和梅哥，留下秦都的联系方式，又回家待了两天，就再次向羊城出发……。 …… 前些天，在秦都的时候，白满川就和羊城大学的老师联系过。 问卷回信的高峰期已经快过去了，目前整理出来的信息，这几天，就可以开始调研报告初稿的编写。 所以，他一放下行李，就直接赶到了杂志社。 他的到来，让王主编有些意外，可见他一来，就开始通报市场调研的进度，心中不由对他加了几分满意，更满意自己发现他的睿智。 “……，按目前回信的情况分析，大规模寄回调查问卷的时间段已经过去。当然，后面还会陆续不断的有问卷寄回，可他们对整体调研数据，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这些天的主要工作，就会重点投入对数据的统计、计算和分析工作。 如果说，前段时间数据整理工作的难点是繁琐，那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对严谨、科学、专业知识能力的考量。 可以说，这是调研工作最核心的关键阶段。 现在，参与的十多位专家已经准备好，等接到统计好的数据资料，他们马上会投入到，对数据细致的分析和解读中。 他们的研究成果，预计本月中旬可以拿到初稿。” “王老师，对这样的工作安排，您有什么意见吗……。” 白满川一来就唠叨半天，不就是为了铺垫起来，说出这句话吗。 “呵呵，小白，可以看得出来，你们的工作还是很认真细致的。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做，我一个外行，就不多插嘴了，免得给你们的工作带来些不好的影响。” 王主编笑呵呵的，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 第90章 商务邀请 “老师，您这个话我有些意见……，”白满川暗道，抬轿子谁不会，再说了，你是甲方你有理。 “专业的人再专业，不是也要有人，能指出正确的方向么。” “如果大方向不对，就怕会一路转进死胡同……。” “啊，哈哈哈，”王主编听他说的有趣，开心的一阵大笑。 “你小子，惯会抠字眼……，行了，行了，别乱说……。不过，你要记得，还要写一份关于调研工作的工作报告。 嗯，要细致一些，要把方方面面参与人员起到的作用，尽可能展示出来，为今后的工作，也可以做一个参考的样板吗……。” 白满川听完，没有应答，只在那里低头思索。王主编看的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过了半晌，他点点头认真的请教。 “到时候，我们先拟个草稿，请您帮着审核一下，不过，有些专家来自港城，他们的身份和具体工作内容，不一定适合过多展示，您看……。” “呵呵，小家伙，你想的太多了，”王主编听明白他的顾虑，反而更放心了。 “不管是哪里人，只要是帮助我们工作的，都是朋友……，嗯，前两年李谷一唱的‘迎宾曲’听过吗？” “啊……，”白满川有些呆，心想这位老同志还挺新潮的。 “花城百花开，花开朋友来……，”他想着开口唱了两句。 “对，这首歌要表达的核心是：新朋老友诚相待，情义春常在。” 王主编认真的指点他，“要记住，多交朋友、广交朋友，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 “嘿嘿……，”白满川痞笑着摇头，“那太麻烦了，我搞不懂……，还是先把您交给我的事，办好再说。” 哈哈哈，王主编笑的更加开心。 两人补签了一份关于刊登广告，杂志社负责收款、邮寄工作的协议。 4月到6月，会连续刊登3月次广告。 费用算杂志社投入，‘试卷汇编解析’白满川印制，总货款的百分之20，是杂志社的收益。 5000套试卷汇编，已经在发过来的路上。 后期如果需要，再斟酌印制地点。 这样算起来，4月开始试卷汇编，5月小说连载以后还有锻炼法，再算上袁水旺服装邮购。 这么一想，白满川突然有些联想，妈呀，照这样下去，会不会发展出邮购目录、邮购商店的销售模式……？ 邮购商店发端于1876年的美国，兴起的原因是当时农场工人数量激增、收入较高，他们对各种商品的需求急剧增加。 当时的美国农场，商店很少，商品种类、数量、和价格都没法满足农场工人的需要。 而从今往后的十多、二十年时间，国内人均收入将会有极大的增加，对商品、尤其是新商品的需求，一直在高速增长； 1984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是三千多万亿元， 1994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壹点玖万亿元， 2004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五点捌万亿元； 而且，适合邮购商品的有几个特点：新潮、稀缺、价低、隐秘。 这几点里，除了最后一条不符合，别的全都具备。 这会儿的人们，对未来可以说是热情勃发，并且有种明显的、整体性的急躁心理。 这既是能力的彰显，也是对内外发展落差，产生的焦虑补偿心理。 这二十几年，为什么经常会爆出一些全国大火的商品？ 营销手段、广告炒作、事件绑定……，都只是具体操作手段，所有市场的源点都来自于需求。 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就容易理解，某宝2003后迅猛崛起的动力来源。 邮购商店，可以说是最早的大规模直销模式。 其实，这种模式其实一直都存在。 即使在网购成为生活习惯的年代，直销模式甚至演化成特定圈子，特定人群彰显身份的一种购物模式。 “前世这种模式为什么没有发展起来……？” 白满川有些疑惑，看来，这个事要想办法了解一下。 他放下这份心思，又赶往郑先生的办公室。 见他进来，郑先生还是儒雅的微笑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哈哈，正有好事要告诉你……，” 白满川快走几步，在办公桌前立定，微微躬身问候：“郑老师好，” 然后才直起身笑嘻嘻的问：“今天有什么好消息，看来我今天来的真是时候。” 郑先生微笑着点点头，先示意他坐下，才说道： “前几日，港城东方日报有传消息过来，说是已经看过你的书稿，要商量下具体的费用问题。” “哈，这不是巧了吗。”白满川也忍不住高兴的拍手，“我刚拿到通行证，正说去那边有些事情要办呢。太谢谢您了，老师。” 他又起身躬身致意，郑先生摆摆手，又指着座位道：“坐下说，这个事情我只是推荐一下，不用谢我……，” 他阻止要说话的白满川，继续道，“现在，你想过怎么办手续吗……。” 白满川早有预案，马上回答：“老师，我本想申请旅游签证过去，现在看，能不能让他们发个邀请函过来，用商务签证的方式，可能更方便一些。” 郑先生点头赞同，想想才说：“这样，我找人打电话直接问问，让他们发个函过来，你这些天还在招待所住吗？” 他看白满川点头：“那就让他们发到这里，方便点。” 说完以后，郑先生拿起电话，不知道拨到哪里，可听着他恭敬的语气，白满川止不住有着满满的感动。 时间不长，郑先生放下电话，欣慰的对他说：“好啦，一切顺利，三、两天就能收到邀请函。” 白满川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再一次的感谢。 俩人愉快的闲聊，白满川也告诉他决定休学，计划将市场调研的工作再做些推进；另外，想着借助秦都的高校资源，多做些教学辅导资料的工作。 郑先生对他休学不以为然，可也没有做什么劝说和评论。 倒是对他说的教辅资料，非常感兴趣。白满川便细细的讲述起来，当他讲过这段时间，在秦都整理历年高考试卷，并且做了重点解析，和推广的过程。 郑先生也频频点头，赞同他的些想法和这个事情。 第91章 一起想办法 转眼间，几天时间过去了。 那天，白满川离开杂志社后，马上去了调研工作组办公室，这几天一直都待在那里。 这几天，与刘广德主任、刘志坚老师两人，一同把这段时间的工作，仔细梳理了一遍，改进了些小问题，让整体工作流程，变得更加的顺畅。 以目前收集的数据分析，基本能够确认：市场广告需求旺盛，读者接受度较高的商品类目，主要还是围绕着锻炼、学习两个方向展开。 只是有两点出乎意料，首先，潜在的女性人群，估算有将近百分之十五； 可目前还还有些存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健美裤的影响，引起的数据偏差……。 毕竟这次的数据收集，对顾客不同性别的消费倾向，并没有针对性的探究，现在只能先作存疑处理，待后期再对照其他数据做进一步分析。 再一点，许多读者对锻炼养身相关的补品非常关注，这个可能需要特别提出来。 经过几天的讨论，三人基本确定了调研报告的框架，留下二人编写报告，他才开始办自己的事。 白满川特意约了阿涛和袁水旺，三人在一家小饭馆汇合，几人也算是交往了一段时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多做些沟通。 “袁老板，你的服装厂现在生意怎么样？”几人相互劝了几杯后，白满川开口问道。 “挺好、挺好，”袁水旺满脸喜色，“现在邮购的有7000多件，工人太少，都忙不过来了，没办法，只能把一些活包出去做。” 他有些惋惜的说着，“我想上一些机器，可是……，” 阿涛劝慰道：“你现在生意好就稳当些，不要那么急。” 白满川看着他，好似随意的问：“你上机器，只是为了补足邮寄这一块的缺口吗？” “先这样子啦，有钱挣不到很急人的……。” “嗯，5月份你想再登广告吗？”白满川问。 “啊，可以吗？5月能登广告吗？”袁水旺急忙问。 “你这几天，去和王主编聊聊，我已经提过了。”白满川回。 “这个月我也登了个小广告，算是杂志广告的试点。如果你愿意，不妨直接去请求。” “哎呀，这可太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几天我就去杂志社……。”袁水旺高兴的不住搓手。 “你现在都忙不过来，再登广告，生产跟不上怎么办？”白满川突然问。 “啊……，”袁水旺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既想着广告带来的生意，又想着要包给别人做，一瞬喜一瞬忧，身子扭来扭去，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阿涛看着他嘿嘿直乐，笑几声转向白满川：“小白，你登广告是卖什么货品的。” “我和朋友做了一套高考复习资料，试试看。” “啊……，那个好卖吗？”阿涛有些惊讶。 “试试看咯，先探探路子，不过呢……，每年几百万高考考生，总有些学生需要的。”白满川不在意的回答。 “那个……，白先生，”袁水旺有些迟疑的开口，“别这样称呼，这样就不是朋友了。”白满川接话道。 “哦……，小白，”袁水旺还是不习惯，见白满川笑着对他点头，才又说，“你看、我这个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满川意外他会问自己，不由的暗想，他遇到的问题，主要是生产力不足和雇工人数限制的矛盾，……嗯，其实换个角度也就许解决。 他在那里琢磨，袁水旺却有些急着说：“小白，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杂志社都让你帮着出主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呵呵，”白满川被他这话说的有些好笑，可也明白他的心思。 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是现在，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主意，就是他不说，很快，这里会有许多人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这儿，他摇头笑着说：“袁老板……，嗨，我称呼你阿旺，还是称呼你旺哥……，” “哈哈哈哈，”阿涛在一旁笑得打跌，白满川猛的醒过来，这边对小动物的爱称，多用‘阿旺’这个名字。 他急忙对着袁水旺拱手：“旺哥、旺哥，嘿嘿，失言失言了。” 袁水旺脸色尴尬的摆手，等几人笑一阵，白满川才又接着说： “旺哥，其实你是人在事中迷，这个事情很容易解决的。” “啊……，这个话怎么讲？”袁水旺来劲了。 “旺哥，讲之前有件事情想问问你先，”白满川铺垫一下，袁水旺忙着点头。 “你要是照着我的主意做呢，生意兴旺那是没得说，可是也有一份担心……，”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 袁水旺想催又有些不敢，阿涛在一旁看的着急。 “小白，今天大家坐在这里，就是朋友，有什么话你直接讲，生死不由命、富贵全靠勤，只要有得做，潮起潮落都不算什么。” “好，”白满川比划个大拇指，“阿涛不愧是大老板，够爽快……。” “呵呵呵，”阿涛看出他的意思，对他拱手道，“拜托拜托，你有主意就快讲，就别让旺哥急上火了。” “行，旺哥你在港城那边有亲戚吗？或者有乡亲也行。”白满川认真的问道。 “有，前些年有亲戚过去的……。”袁水旺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也不多问，便直接的回道。 80年前，港城还有抵垒政策，那时候跑过去不少人。 这些年回来做生意的，还多是这些人，果然，一问就遇到了。 白满川先不答他，反拿自己来说事情。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港城，其中有件事，就是要在那边注册个公司，然后，回来在这边办分公司，或者办个合营公司，这样操作一下，有些事情会方便一些。” “好，好办法……，”阿涛大声称赞，袁水旺还在琢磨。 “那，那能允许吗？”他疑问道。 “在那边注册公司很简单，重要的是有个名分。如果你有信任的亲戚，用他的身份在那边注册公司。 再让他回来一趟，在这边办个合资企业，让你做总经理，你只要够胆，直接向政府申请买地盖厂房都行。” “不行不行，哪敢那样做？”袁水旺急忙摆手，好像马上要他掏钱买地似的。 看的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这才醒悟过来，呵呵的也跟着笑起来。 第92章 过港 虽然没有多说，可看他时不时发呆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动心。 白满川直接的问他：“旺哥，你去过港城没有？” “啊……，哦，去过，去过。”他被突然一问，仓促的回答一句，再补充道，“这些年比较方便，每年都会去。” “要不然，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你就当照顾我没去过。”白满川笑着说。 “唉，这个可以，”阿涛插话说，“你俩一起去，有些事情大家商量的比较明白。” “阿涛你不去吗？一起去，就当玩玩……，” “你们去，我还要照应档口。” “阿涛，要不一起去……，”袁水旺已经决定去了。 三人商议半晌，还是议定两人去，阿涛这几天走不开。 又定下两人明天一起去杂志社，聊聊广告的事情，估计那边的公函也到了，一起去看看。 第二日，商务邀请函就已经到了，郑老师留他在屋里，详细的告诉他觉得应该让他知道的一切。 过了有半个小时，待到袁水旺过来找他，知道他家里有亲戚在那边，两人会一起去的时候。 看得出来，郑先生明显轻松许多，挥挥手就让他离开回去准备。 …… 这会儿过港，需要乘坐港九直通车过去，今年还会开通佛山到香港的客运航线。 在罗湖乘坐到九龙的火车，途经新界时，可以透过车窗清晰的看见，这时还有许多拥挤、破烂的棚屋，可见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天堂。 路途并不遥远，很快就到达香港九龙。 九龙车站非常普通，并没有什么豪华之处，走到站外，看着85年的港城，白满川的内心毫无波澜。 刚才，袁水旺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本以为他的平静，是强装出来的，等走到站外，看他对街上的大楼，根本都没有抬头多看一眼。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看到这里怎么都不惊奇的？” “为什么要惊奇……。”白满川反口问道，随后就明白过来他的想法。 其实，上一世的87年，他第一次出差羊城的时候。 第一站就被接待人员带着参观南方大厦，说起来很奇怪，当别人都在惊叹商品的琳琅满目时，他印象最深的却是饮料区。 那个服务台是大红色，现在还清晰的记得，整个饮料区的墙体，都用大红色的人造革软包起来。可能当时对视觉冲击太强烈，这个印象他一直没有忘记。 当然，其它印象也非常深刻，比如冰箱、洗衣机敞开卖，雨伞8元钱一把（在内地2元），卖的最贵的衣服是西服等等。 还去过27层的广州宾馆，据说来这里参观的北方人，都会仰着头数楼层，经常帽子掉了都不知道，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每天都能捡到好多帽子……。 白天鹅宾馆这种地标级别的建筑，那是必须打卡的。 进门前还有人专门提醒，不得穿拖鞋、不能光膀子、不能穿跨栏背心，不然会被赶出来……，不信邪的他进门后还特意找了一圈，想看看负责赶人的是什么样。 这里面印象最深的，是门厅处瀑布流水的景物，当时第一个念头是：这些人盖这么高个楼，就是为了看瀑布吗……。 十多年来常常想着这件事，以致对周边的珍奇宝物，印象反而很是模糊。 大三元酒家，这里必须提，那儿的醉虾是当时觉得最好吃的菜。 白云宾馆，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当时就住在白云宾馆……旁边的单位招待所。 如果说对新城市会有惊艳，那一次都体验过了，从此以后都是平常。 白满川看看袁水旺，再看看他身后的车站，不由笑了。就在这里，几十年后会建成一座大型高铁站，从福田到这里，只需要15分钟……。 40年间，这段距离的标注时间变成15分钟。 这样说，你就能明白，如果几十年后的袁水旺，再回到现在，他会多看一眼都算我输。 …… 在袁水旺亲戚家附近，两人找了间住所，这里是旺角地区，旅馆在一座大厦的六层。 看旺哥和老板聊天的样子很熟悉，据他介绍，这位老板姓黄，本是福建人，已经来港多年了，现在这层楼他已经买下来了，大概有200多个平方。 这里的房间分成单人间，双人间和上下铺的四人间，按铺位收费，每个铺位20到50元不等。 白满川选了个单人间，带三餐每天100元。 这会儿港币兑换的市场价是4角到6角，就算按一天50元软妹币算，已经超过羊城每月40元的平均工资了。 老板娘就是这儿的服务员，旅馆的电话和卫生间是公用的。 洗澡要用煤气热水器，它可不像后来热水器，洗澡前需要一些颇为‘复杂’的操作，才能烧好热水。 等约好和编辑见面的时间，白满川拒绝了袁水旺做导游的好意，让他先去和亲戚见面商议。晚上会面时，看情况再安排。 用游客的眼光看85年的港城，有个感觉非常突出，那就是港城人的天空，是霓虹灯牌的天空，抬头望去，只能看见一片片的霓虹灯牌。 街道上车水马龙，各国牌子的车辆接连不断，有轨电车、双层巴士、叮叮车络绎不绝，往来行人脚步匆匆，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在快走。 人们的服饰还算多样，女士裙装都比较保守，没有想象中的开放，只在色彩和款式上有些新意，男士牛仔裤、白衬衣、t恤最普遍，穿着整套西服，夹着公文包的也不少。 整条街道，都弥漫着尾气的气味。 白满川这个北方的鼻子，恍惚觉得，像是走进厂车队检修车间，这个检修车间还刚打扫过卫生，空气中水汽弥漫……。 最吸引他的味道，来自街边的水果店。 这儿的水果琳琅满目，各种深深浅浅的鲜艳颜色，各种香甜芬芳的气味。 他忍不住用几倍的价钱买了些香蕉，好多不认识的水果，有些不敢尝试； 说起香蕉，他非常不理解，因为水果店门前，店家在门头雨棚处，绑了许多的绳子，绳头有小铁丝折成的挂钩，挂钩上吊满香蕉，偶尔有几个网兜装着的水果。 那几个水果和店里有多种水果，他都不认识，可他也不在乎，他就想问问，为什么香蕉要吊起来卖？ 第93章 亲戚上门 当天晚上，等白满川回到旅馆，见袁水旺陪着两人在屋里，听到他开门回来，马上起身招呼。 “小白，回来了，过来过来，一直在等你呢。” 屋里两人也起身相迎，看穿着就是港岛本地人，不过脸上都带着笑容，笑呵呵的对着他。 听过旺哥的介绍，才知这两位都是他的本家亲戚。 前面这位男人，看着有五十多岁，体态微微发福，脸色红润，一副慈眉善目的面相，说话间总是带着几分笑意，普通话带着些口音，可一点都不影响交流。 据袁水旺介绍，这是他堂叔，名叫袁洋治，他们家六十年代就到了港城，这些年艰苦挣扎，算是稍有积蓄。 记得阿涛说过，袁水旺是得到亲戚的帮衬，才能办起来服装加工的生意，看起来就是这位堂叔的手笔。 旁边的年轻人叫袁水德，是袁洋治的儿子，袁水旺的堂弟，不过他要求称呼他彼德。 白满川原本只是一笑，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公司有位管理人员，常在公司聚会上聊起他家的族谱，偶尔记住几句。 他开口试着询问：“水从美德俊，忠孝兴天长，……，恩惠普海洋。” 刚开始，几人还没有在意，等他背两句后，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你们是睢阳尚书袁氏字辈的传人吗？” “你怎么知道?”袁洋治忙问。 “呵呵，以前和朋友聚会时，听人说起过。” “哎呀……，你这个朋友是哪里的，懂得这几句，应该是同族之人。” “当时我的朋友是在秦都，我回去可以打听一下。”白满川回答。 “哈哈，不必刻意，随缘，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袁洋治有些遗憾的回应，很快，他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 “听水旺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知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们能帮忙，一定会尽力……。” “呵呵，我过来要办的事情，有一部分和教他办的事情，”白满川指向袁水旺，“是一样的，不知道能否指点一下。” “……，” 袁洋治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反而被弄的僵了一下，旋即笑着回应。 “噢噢，这是好事情，我肯定会尽力帮忙的，今天过来，是想当面请教一下白生，您觉得，现在过去办厂适合吗？” “袁老板客气了，不敢称呼先生，您还是叫我小白好啦。” 白满川谦逊的拱手，又接着说道。 “我年轻才浅，哪里敢说什么指教的话。” 咦，这么敏感吗？刚说要请你指点一下，马上就转移话题，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呵呵，皮里阳秋谁不会，你说请教，我就回个指教。 不仅如此，我说话算数啊，还要好好的指教你一番，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散，本就不是冲着你过来的。 “我曾听过有古话讲：山管人丁、水管财禄。 长辈的教导是说：生意通水势。生意要长久，离不开顺势而为、润物无声和细水长流几句话。 如果，想着像暴雨洪水般的获利，那不如直接去抢，还来的更快一些。” 呵呵，几人笑着应和几声，不明白他这样铺垫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袁老板是做何生意起家……，可否方便告知一二。”白满川转问袁洋治。 “嗨，这个有什么不能问的……，说起来，也应该让你们多听听，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做事情，不要那么浮躁。” 说话间，特意盯了眼儿子，严肃的说道。 “我们一家刚过港时，他妈妈正怀着他。举目无亲无处落脚，只能在山边搭建起木屋，一家五口挤住里面辛苦度日。” “好在我上过高小，在当时算是有文化的，在教训局参加过训练后，被招入塑胶厂做工。” “后来，有李首富带头，塑胶花的生意，变得火爆起来。 我咬牙一搏，拿出多年积攒下的全部家产，先是自己在家做，又拉来几位老友一起做。 好在老天保佑，一点点的生活总算是慢慢好了起来。” “可我们只是小虾米，当时，像我们一样的厂子，有三百多家，做的人多了，慢慢的大家就都不好揾食了。 李家有门路，提前把百多万的厂子，300万卖给了美国人。拿着钱转头开发楼盘，几年时间就发达起来。 我们找不到路子，这些年也只能苦挨……。” “最近几年更惨，许多活计都交给街坊们，让他们带回家去做，厂里尽量少雇些人，只维护些老客户的生意而已。” “不瞒你说，近两年，看着有些厂子搬到了内地，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的长久。 今日听水旺讲，想在那边做厂子，就想请你指教一下，了解下，现在的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白满川看着眼前微胖的袁洋治，想象他二十年前艰苦求生的画面，心中不由对老一辈人涌起些敬意。 港城的两次转型，后世的研究实在太多，不过简单几句也能讲的清楚。 他组织下语言讲到：“一个人能成为首富，是有原因的，最少，他能顺应时局发展，抓住变化带来的机会。” “港城从出口贸易转向工业化的时机，他大胆投入了塑胶花的生产，这个生意投资小、见效快、工人容易上手，又符合当时当局的政策。所以，很短时间，生意就能做到风生水起。” “这一段的成功，明显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想不成功都难。” “待到几百家塑胶厂兴起，他及时把厂子卖掉，卖厂得到的钱，他再做十年塑胶花，也不知道能不能挣到。 简直是高价离场的经典操作。” “接着转做房地产，也是看到当时人口涌入。大家算算账，70年代人口300万，现在500万……，你说，他能不挣钱吗。” 屋里几人，从没听过这个角度的解析，在恍然的同时，更忍不住想知道，接下来的变化。 袁洋治这会的神色，再不似刚才般的应付，眼见变得真挚了许多。 见他将话停了下来，以为他不愿再说，忙开口请求：“白生，再说说、说说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 摆摆手，白满川笑着说：“稍待，我去拿瓶水。” 袁洋治愕然、急忙拉着他说：“你坐、你坐，这些小事哪里需要你劳动，疏忽了，是我疏忽了。”说着向自己的儿子瞪去。 袁水德也是眉眼通透之人，虽有些小叛逆，并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这时候已经起身向外走去，少时，带着几瓶可乐回来了。 白满川看着瓶子上的包装，忍不住有些想笑。 80年开始的两可乐大战，一举干掉了三、四、五、六名的汽水企业。 眼前虽然是两种牌子都有，可下意识的品牌选择，已经被深深的植入消费者心中。 他也没有什么偏好，随意拿起一瓶就喝了几口。 第94章 现场委托 放下饮料，白满川继续道：“内地78年开始搞改开，是港岛再次转型最大的外部机遇。 对了，这段时间，首富也在转型，本地的当局，同时也开始推行经济多元化的方针。 本地的金融、房地产、贸易、旅游业开始迅速发展。这些，你们本地人应该最有感受。” 袁家父子不由的对视一眼，也认同的点头。 “再从长远来说，联合通报都发布了，港城的机会，未来必定在内地。” “能够肯定的是，内地市场大、机会多、非常需要先进的技术和生产设备，是不是？” 这些情况，他们通过袁水旺了解，和自己去内地，都看到过，本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这会儿也不怀疑白满川的总结。 “本地的制衣、玩具、电子业，是内地目前急缺的。” 白满川指向袁水旺：“你问问他，我让他做个小小的广告，他不到一个月，卖掉多少货？有没有三十万？” 说话间，向袁水旺问。 “嘿嘿，”袁水旺摇手否认，“哪有那么多……，没有、没有，还不到。” 几人看他笑的样子，知道即使没有，也相差无几。 袁水德忍不住问一句：“广告要几多钱？” “2000元……，”袁水旺嘿嘿的笑着回。 “哈……，”袁家父子有些无语。 “这只是偶尔做了一次，我想二位应该明白，广告长久做，效果更加倍。”白满川继续添火。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他再拼命，也生产不出更多的服装……。” 袁水旺感激的对他点头，又向两父子望过去。 “咳咳，白生，”袁洋治干咳几声，向着白满川问，“水旺说，在这里注册公司，在那边建厂，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章程。” 白满川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讲清楚，免得后续多添麻烦。 “简单说，就是这么大个国家，开放不能急，要慢慢来。” “可是，生意不等人，你慢了别人就会跑到前面，现在找到一条领先别人的路子，可是生产赶不上，那就要想办法。” “自78年以来，特区建设和各种交通、电力等基本建设的改善明显。 ‘联合声明’明定了大方向，去年初，霍先生、马先生及澳南光公司的柯总经理还受到接见，这些说明什么，只能是一件事。” “改开的决心坚定不移，不会更改。” “再者说，现在要的只是个合营的名声，这边注册好，出个委托书。 具体经营都交给水旺负责，借着合营的名义，就可以多招工人，扩大生产。 甚至，最好再从这里收一些生产设备，产品既能满足内地的需要，也能在这边接单，做些出口贸易。” “情形环境向好，这边的公司就加大投入，把它充实做大。反之，注销掉就是。” 他缓一下解释说：“其实，这边没有公司也能这样做，不过，要想生意长久，做个小小的手续，免得以后因小失大……。” 说完这些，白满川看看三人的神情，起身歉意道要去洗手间，留下三人在屋里。 二十分钟以后，白满川推开门，见三人在屋里有说有笑。 袁水旺见他进来，笑着点点头。他心想，看来事情是谈成了。 袁洋治热情的招呼：“白生，快来坐，谢谢你啊，我们打算帮着水旺注册公司。 再和他一起回去，帮着把服装厂办起来，这些都要感谢你出主意。” 他说完后，收敛起笑容，满脸的诚恳。 “白生，你要办的事情，如果我们能帮忙，请一定不要客气，我一定尽力。” 看他这会儿确实有几分真诚，白满川便开口：“我来这里有公事，也有私事。公事是和东方日报有篇书稿要谈，” 袁水旺也是刚听说这件事，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意外。 “不过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麻烦的地方。另外的私事，可能确实要麻烦袁老板。” “你请说，一定尽力。”袁洋治拍胸脯保证。 “我要注册两家公司，能帮忙吗？” 袁老板还没有说话，袁水德抢先开口。 “白生，请允许我再一次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的业务经理。 我们专为企业和个人办理全球注册、财税规划、企业顾问等工作。 基本上，您所需要的一切企业业务，我们都能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 “呵呵……，”眼前这一幕，让白满川忍不住发笑，好嘛，这里还有个拉业务的。 他冒失的举动，弄的几人有些发愣。 白满川忙止住作势要骂老袁，笑着问。 “袁彼德先生，我需要注册一家企业营销咨询公司，还需要注册一家从事教育研究，并且有从事学生辅导资料，编写出版业务的公司。” “你能不能做到，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我们都能办到，只需要您提供身份信息，我们可以帮助您，提供注册秘书和注册地址。”袁彼德的回答简洁专业。 白满川也不说话，只是掏出通行证给他看。 袁彼德刚看一眼，忽抬头看看他，又低头仔细再看，忽地说：“啊，白生，你才16岁……，” “再多两个月就17了……，”白满川感慨道。 “……，”三人瞬间就无语了。 还是袁彼德专业，他抑制住情绪，建议说：“白生，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委托人登记，你可以写一份委托书，请一位条件符合的人士，由他代为注册相应的公司。 等到适当的时候，再将公司转还于你。” “另一种就是海外注册公司，由海外公司到本地，开办办事处或者分公司、” “好……，现在可以注册开曼公司吗？”白满川不确定的询问。 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公司，统称开曼公司，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 “可以，没有问题，而且，都是英联邦国家，办理手续相对也比较简洁。”袁彼德肯定的点头。 得到白满川的认可后，直接承诺：“好的，白生，我回去准备文件，明天你签字就好。” 随后，他笑嘻嘻的拱手说：“白生，不瞒您说，两家公司整个注册下来不会有多少的费用。 我会将费用降到最低，只是希望在以后，您多多关照我的生意，最好能多多介绍朋友过来。” “那是一定的，不过依我的看法，只怕过两年，你的生意会忙不过来的。”白满川自信的说。 “托您吉言，那就太感谢您了。” 第95章 报社见面 次日清晨，白满川刚起来，就看见了袁彼德。 问过才知道，他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是来专程送他去报社的。 “白生，没有提前和你商量，要请你原谅，我私心是想和你多做一些沟通。 我个人，非常赞同你昨天的观点，港城未来的机会在内地。所以，我也想有多一条沟通的渠道。” 袁彼德也不隐瞒，有话就直接说出来。 “彼德，你太客气了，我看过线路，从这里到报社公交路线就挺方便。不用耽误你的工作。” 白满川感觉没必要：“如果愿意沟通，我非常欢迎，等你收工后，我们可以继续交流。” “白生，不瞒你讲，今天我已经请假，专门来陪你，如果您愿意，今天我就是你的专职导游。”彼德语气非常诚恳。 白满川有些意外，意外的觉得，他有些过度热情了，再想想，又能怎样呢，现在从自己这里也得不到什么。 “这样说的话，那真要好好的谢谢你……，这样，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去报社谈事情，具体情况，在路上简单沟通一下下就好，等报社谈完，再做具体的安排。” …… 东方日报社，在港城的发行量名列前茅。 可办公场所狭窄逼仄的程度，让白满川有些瞠目结舌。 这整个一层，全是集体办公的场所，最顶头有两间单独隔出来的办公室，据介绍，是总编和老板办公室。 前台把他们两人带过来，交给责编后，就走开了。 负责副刊部分的编辑姓黄，40多岁，中等身高、略显瘦削，面色干涩憔悴。 黄编辑窝在狭窄的隔断里，手中拿着他的书稿。 目光透过金丝边的眼镜，一时低头看书稿，一时抬头看白满川，反复在他身上巡梭。 过了有五、六几分钟，这位黄编辑一直没有开口，像是有些怀疑什么。 白满川斜睨一眼彼德，袁彼德会意的开口，语气不满的发问。 “黄编辑，你这样子是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你不妨直说。” “哦……，不，不是，” 黄编辑像是被责问惊醒，急忙回答。 “红楼梦是我非常喜欢的着作，可是用这样的方法……续写，我一时间有些不好接受。” 他微微叹气：“本想约作者见面，探讨一下能不能做些修改，可是看到白生如此年轻……。”他苦笑着摇摇头。 “黄编辑为何摇头，是认为我听不进意见吗？”白满川笑着搭话。 “哦，言重了、言重了，呵呵，以前和内地的作者很少接触，可今天见到白生，我对于说服你，没多少信心。” 黄编辑被问的，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失礼致歉，不过，话说的也是直接。 “黄编辑为何想我做出修改，可以说说原因吗？” “……我希望尊重经典。” “呵呵，我又不是续写经典，不过是借了个名字，这只是部娱乐大众的作品，不用这么敏感……。” 白满川戏谑的笑说：“距离我续写经典的时间……，估计要等到几十年后。” “呵呵，”黄编辑被他逗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肯定不会修改的。 再说了，港岛被戏说的经典不知有多少，还差这一本吗？ 想到这里，只能无奈的说：“行，是我着相了，在这里做经典文学的梦，难免会被人笑话。” 黄编辑倒也豁达，听出他隐晦的意思，就不再执意提要求。 “黄编辑，你知道吗，我们那边，对您这样有文学追求的人，有种专门的称谓，叫做‘文学青年’。” “哈啊……，哈哈，我这样也算青年，呵呵。”他边笑边摇头。 “哦，您可能有些误会，这里说的青年，是指对文学永远有一颗年轻的心，” “啊……，这句话，内地这样解吗。”黄编辑嘴里说着，神色先是惊讶，思忖着又止不住有些悠然神往。 “我记得一句话，用来描绘他们好像挺适用。”白满川继续下饵。 “哦，讲讲看……。”黄编辑注意听他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啊……，黄编辑听到这句话，猛的愣怔着，半晌无语。 是啊，不管这句话的出处，它至少描绘了一丝希望，给那些困顿于现实，却没忘记过苍茫远方的人们，描绘了一些幻想。 “呵呵，”片刻后，黄编辑的笑声有些干涩，却对白满川说，“白生，我们谈正事，” “我们报社，有意连载你这部小说，稿酬方面你有什么意见？” “你们认为这部小说的合理报酬是多少？”白满川等他报价。 “我们商议后觉得千字80元。”黄编辑平淡的回答。 “不可能，这么少？我听说倪匡千字2000文……。”袁彼德惊呼道。 白满川暗暗点赞，真是个醒目仔，这个话垫的真是及时。 “呵呵，你也说是倪先生喽，全港城也只有一个的。”黄编辑的这句话，嘲讽意味满满。 “那也没有差这么多的。”袁彼德极力的反驳。 白满川不等黄编辑说话，马上插进来说：“黄编辑，我有个问题。” 黄编辑注意过来，示意请他讲，“您看过这个故事吗？” 黄编辑答：“大致看过。” “嗯，只要大致看过就行，我给你讲讲这部书是怎么来的。” 白满川不等他回话，就开始了叙述。 从火车上遇到高人，得到教导，留给他一个有故事的功法，目的是普及气功知识，防止人们上当受骗。 以及功法的来由，原理等。 “要明明白白练功，不要糊里糊涂受骗。”白满川最后一句说完，俩人听的都有些发愣，半晌黄编辑才回过神来。 “白生，你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黄编辑映射他故事的套路。 “哈哈，是不是金大侠小说的主人公，也常常是这个套路。”白满川笑着帮他把话说出来。 “不过，金大侠的是故事，这却是百分百的真事。 你可以把这个也登载在报纸上，当作花絮也好、趣闻也好，可以让读者参与讨论。 在适当的时候，还可以搞一些抽奖，奖品就是这里面的第一部分功法……，你觉得怎么样？” “咦……，这个主意好像有点意思。”黄编辑有些心动，摩挲着书稿在思索。 何止是有点意思，每个网文作者都知道，读者的代入感，决定一本书的生死。 既然你已经动心，那就再加把柴。 第96章 股票交易所 看他已经动心，白满川就进一步的提议。 “最好把功法分成几个部分，分时段，一段段的放出来。在这中间，还可以采访、收集一些练功者的亲身感受，” “在整部小说的连载过程中，时不时的引导各种话题讨论，带领起读者的参与感。 还可以随着故事的进展，搞些对故事人物、后续情节和故事走向的竞猜。 慢慢的，就可以培养一批忠实读者，就能影响到更多的人群。” “如果期间活动做得好，我可以授权你们，出版书中的功法。您想想看，这样连载的一部书，效果会怎样。” “你这不是连载一本书，你这是讲了两个故事……。”黄编辑回味一番，才慨叹的说。 “说得对，用这样的方法操作，报纸上连载的故事，和现实中看故事的读者，会找到一条联动的通道。 他们不仅能欣赏故事，还有机会参与故事。让故事走进现实，和读者互动起来……。” “白生，不得了。” 看到这里的黄编辑，已经想明白了，忍不住有些激动。 不管这本书刊登后的效果如何，这种模式用好了，对于吸引读者、提升报纸销量肯定是有效的。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试探，直接开口，“白生，这样，稿酬千字200文，后续的合作，我们再谈，你看怎么样？” “好，既然黄编辑这么痛快，那就这么办。” 两人握手为定，再由袁彼德把关，签署完授权协议后，白满川带着八万多港元，和彼德一起离开了报社。 这会儿，港城平均月薪2000文左右，一般的白领，月薪大概5000文。 白满川的小说40多万字，稿酬八万多，不算多也不能说低，也算是合适。 出来后，两人商议一下，白满川表示，想去股票交易所看看。 这会儿还是‘四所鼎立’的时代。 分别有香港证券交易所、远东证券交易所有限公司、金银证券交易所有限公司，和九龙证券交易所有限公司。 86年，这四家合并，成立了香港联合交易所。 白满川无所谓去哪家，就请袁彼德带到最近的交易所，只想感受一下现场股票交易的氛围。 这时的场内交易，还在采用黑板报价，略微进步的是，不用粉笔，改用油性笔了。 场子里，交易员穿着表明身份的红黄马甲，经纪人不停的相互询价、报价。 两个经纪人达成交易后，会高声报给工作人员，他们负责将价格、数量等成交信息，记录到对应的股票下面。 交易室内，架设有监控、音响等多种电子设备。是为了，全面防止各种意外的发生。 交易大厅之外，有专门的广播，会及时将交易信息广播给股民，让他们能清晰的了解实时报价和交易情况。 如果股民想要买入和卖出，要通过交易柜台，在通知股票经纪实施操作。 港股市场在得到‘联合声明’发布的消息后，已经持续上涨。 今年一月，李首富入主和黄。他看准84年的楼市低价，果断补足39亿元地价。 全力改造黄埔码头，建成94幢住宅物业的黄埔花园，成为港岛最大的私人屋苑之一。 黄埔花园建成的消息，在当时的熊市中，成为了促进地产股，持续上涨的最大利好。 从这时开始，港股一直上涨到87年的顶端。 眼前的这个交易所，专设有可以参观交易大厅的窗户。 望着下面往来奔走，高声喊价的交易员，让他不由想起‘大时代’这部神剧。 这部剧集里面对交易场所的展现，和面前的场景几乎是完全一样。不知道这部剧拍出来没有……。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一点点无心错。’ 袁彼德一直关注着白满川，见他来到交易所，是一副感慨的样子，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种表情，难道不应该是新奇、惊讶、震惊吗？ 袁彼德正在那里胡乱猜测，忽然听见白满川在哼歌。 他忍不住悄悄靠前，听着动听旋律，可听不清歌词是什么。 再听过几句，袁彼德终于忍不住心痒的问：“白生，你唱的是什么……。” “啊……，”白满川被他一问，也醒过来。 哦，这个是‘笑看风云’，好像不是‘大时代’的曲子。 怎么把两部剧搞混了……，管他呢，应该这会儿都没有拍出来，记得‘大时代’里面有周慧敏，这时应该还在上学。 “哦，我看着下面的场景，不由的兴致大发，做歌一首、抒发感慨……。” 白满川背着手，挺起胸膛、头向上昂起45度角，眼神斜睨场内奔忙的交易员……。啧，一副高人风范。 袁彼德惊诧的看着他，突然变的仙气飘飘，也不敢多问，只是找话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华。” “呵呵，小意思，一会我写下来，你拿去卖给歌唱公司，当作我给你的谢礼啦。”白满川大方的表示。 “……，”袁彼德被噎的不知道怎么回，只能强行扯回话题，“白生，你对股票感兴趣吗？要不要试试？” “呵呵，等着明年联交所开业，到时候一定会下场试试……。现在这样子，呵呵。”白满川摇头嗤笑。 听他提到联交所的名字，袁彼德明白他的想错了，白满川是懂股票的。可是，忍不住的还想试试他。 考虑一下，便问道：“照你看，这一波行情能走多久？如果你下场，会买哪只股票呢？” “哈哈，这是要考我……，” 白满川笑着说，不待他解释，摆摆手说， “这一波行情，我能看到87年，恒生指数有机会冲击4000点附近……，” 哗的几声喧嚣响起。 原来，刚才他们俩人聊天的时候，附近几个人无意间听到，就有些关注，这在那个股票市场都属正常。 后来，听着要预测后续行情的内容，哪个股民都会忍不住多听几句。 谁知道，这一下听到一声大炮响，居然有人预测会涨到4000点。 要知道上一个高点，是82年的1800多点，虽然今年来股市看涨，可是现在离1800，都还远着呢。 听他预测到4000点，有人暗骂‘痴线’。 袁彼德也被他的说法吓了一跳，心说果然还是不懂股票，可又忍不住追问：“那你看，哪只股票可以买？” “当然是地产股，金融股也可以，不过嘛……。” 第97章 父子交流 “不过嘛……，”白满川拖着腔调、似乎不想说了。 话都说到一半，怎么能忍。袁彼德急忙追问：“白生有话请直说……。” 白满川眼睛根本不向边上扫，那几个讥笑的股民，还在嘀咕着看过来。 “如果你想现在入手，就买和记黄埔，今年还有三成涨幅，如果想买别的股票，最好等两个月，至于说原因吗……，”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这会儿也懒得多想，就用抽象大法回道。 “有一句话叫做：五穷六绝七翻身。记住这句话，在这几年，都会帮你消灾避祸。” “……，”袁彼德实在想不到，居然得到这么一句……，这个叫什么，顺口溜，还是高僧的偈子……。 边上几人，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再给好奇的众人一讲，于是满堂的人们都欢乐起来。 袁彼德实在有些尴尬，拉着白满川急步冲出交易所，等到了外面，想起刚才的场景，两人也忍不住乐个不停。 谁曾想，他们是走了，这事还留下些后续。 一个小报记者，当时也在这里关注他的股票，顺手就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当做个趣闻，编成故事登到报上。 也许是因为这个预测太过惊人，日常习惯吹牛的港城股评家，都没有谁敢赞同这么离谱的预测，反而拿他作为个笑话来讲。 等时间走到两年后，人们见到港指真的冲向4000点时。 才有人提起这次预测，无形中增加了大家的信心，似乎恒生指数突破4000点是理所应当的。 当股灾来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坚信这个故事，从而站在了高岗上。 白满川可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后续。 他离开交易所后，找到一家书店，表示今天不会有别的安排，打发走袁彼德后，整个下午都在书店里流连。 袁彼德离开后，直接回到家中，他现在还在与父母同住。 全家住在太古城，这间屋有1200平尺，就是影视剧中常说的千尺豪宅，换算成国人的习惯约是112平方。 不要习惯性的认为不大，这个是实用面积，不含公摊。 四室两厅，实用面积112平方，应该还是挺宽敞的。 79年的购入价，每尺800多文，全价96万港元，在当时，差不多是房价的最高点。 40年后这里每尺到港元；只小涨了10多20倍。 彼德回到家的时候，家中父母都在。 父亲这两年很少去工厂，工厂也只是在维持，以他父亲的意思，能养着那些当年一起打拼的老伙计就好。 大家都知道，不知道几时，厂子就会停下来，现在不过是挨过一日是一日罢了。 前些年，父亲就在找门路转型。 经过几年股市、房市的接连动荡，84年开始，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老袁的心思又活泛起来，虽然多方打听，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这次水旺过来，自然要问些内地的情形。 可在听过白满川的情况后，老袁敏感的想要见见这个年轻人。 等见到人，听他的话语，心中难免多了些想法，就顺势默认儿子和他多些接触。 这种事情，多看看总不会有错。 袁彼德一进门，就看父亲在那里等着，他明白父亲的心情，也不拖延，进屋换了件衣服，马上来到父亲近前。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事情办的不顺利吗？” 袁洋治对儿子也不用客气，直接的开口询问。 “谢谢妈，”彼德接过母亲递来的水果，口中致谢后对父亲讲： “事情办的很顺利，哈，这个白生，不要看他年纪不大，讲起故事那真是头头是道……。” 袁洋治知道，自家儿子是有些小骄傲的，今天见他这样夸人，也是有些意外，就不再多问，等着他说详细的经过。 彼德就从他们到报社开始讲起，细致的将黄编辑前面的态度，和白满川如何用一句：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就转变了黄编辑的想法。 袁洋治猛的听见这句话，也不由勾起些年少时的记忆，免不了暗暗感慨几句。 再讲到谈稿酬的时候，他根本不提稿酬，反而大谈可以配合书稿连载， 做活动搞花样，让读者有参与感、代入感，能提升报刊发行量和读者好感。 让黄编辑自己提高了稿酬，说到这里，袁彼德还忍不住啧啧称奇： “我看这个白生，生在内地实在是可惜了，如果生在这里，简直是未来的大亨”。 袁洋治到底有多年经商的经验，略略沉思片刻，也欣赏的赞同。 “直接谈稿酬，是向报社要好处；出主意搞活动，是帮着报社得好处。 这一里一外的格局大有不同。好心思、好气魄。” 袁彼德琢磨父亲说的格局问题，只是对最后这两句点评，一时间不太理解。 “这样说，你们在报社应该没有待多久，后面又去了哪里？” 被引起兴致的袁洋治，这会儿想了解更详细些。 “嗯，谈好事情，办好手续以后，我们去股票交易所了。” “咦，白生还懂股票吗？内地应该还没有发行股票？他在哪里能了解到？ 难不成是年轻人好奇心作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想去看看新奇……。” 袁洋治边猜测，边自己找理由解释，看的边上的母子俩一阵好笑。 “你看到的，白生懂股票吗？”袁洋治自己叨咕半晌，突然转问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袁彼德听到他这句问话，直着眼睛半晌没有回话，好像有什么难题想不通。 夫妻俩见他这样，都有些疑惑，刚想发问的当口，袁彼德嗨的一声，愁着张脸说： “我也说不清楚，他是不是懂得股票……，” 看父母疑惑的望着他，就解释说。 “给你们详细讲讲，我们在股票交易所的事情，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讲。” 于是，他便开始讲述，两人一起去交易所的前后过程，重点讲了他对白满川的观察，直觉他应该是懂股票的。 “哦，他还说看着交易大厅，突然来灵感还做出首歌曲。” 他笑着回忆说，“别说，那首歌还挺好听的，他说要写下来给我，让我卖给歌唱公司，当做给我的谢礼。” 袁洋治尽力想了想，也没想明白，这和懂不懂股票有什么关系，便黑着脸催促道：“别跑题，快说重点。” 第98章 多多交往，以待来日 “呵呵……，”袁彼德尬笑几声，接着说，“后来我问他，对这一波行情怎么看，要买什么股票。” 嗯，袁洋治提高了注意力，心想，这样问才对，说得好不如做得好，看他的答案，就能测得出他有能水几分。 想到这里，忍不住的问：“他说要买什么股票。” “他说要等明年‘联交所’成立才会下场，他好像对现在‘四所鼎立’的样子非常不屑……。” 袁洋治听到这里，突然陷入沉默。 连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嘛。 ‘四所鼎立’，听着威风，不过是一块漏洞百出的遮羞布而已。 在这之下，是掩盖不住各种问题的。 首先，外资占比过高，外资持股最高达到四成，使得这部分融资几乎不会服务本地。 本地被迫同步外地加息，融资成本大幅上升，股市融资多头，面临越来越沉重的融资付息压力，加剧资金从股市流出。 印花税和红利税过高，证券组合费等一系列费用，广受诟病。 效率低下，遇到台风就停市，分红要等一个月才到账，广受诟病。 对欺诈公司处罚力度不够，仙股、僵尸股、老千股遍地，广受诟病。 远东交易所老板放出豪言：只要有2000万资本额，就可在远东所上市，即使是酒楼、茶楼，也可上市。 三年时间，超过200家公司在四大交易所挂牌，滥竽充数者众。 不少公司，是在上市前的一两个月才成立，连资产都是跟董事现买的。 甚至出现过，假股票上市交易的奇观。 当年的电视剧‘大时代’，中间就有一段，是描写证券交易所审核股票上市的情节，只要给证券公司好处，给审核人好处，就能批准上市。 这段情节一点都不夸张，实际上，那里面的描写还过于保守了。 想到这里，袁洋治也忍不住叹息，可他突然悟到，这些问题，本地人都不一定明白。 如果他们明白，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上当了。 可是，白生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他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 袁彼德见父亲在思考问题，也不敢开言打扰，等到见他挥手，示意他继续。 他才又讲：“后来他说，非常看好这一波行情，他认为，这一波行情将会冲击……，哈哈哈。” 见他笑个不停，袁洋治不解的看着他。 袁彼德忍住笑，慢慢的尽量清晰的说：“4000点。” 袁洋治看着儿子，有些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袁彼德深呼口气，再次说：“白生讲，他预测这一波行情，恒生指数会冲击4000点。” 袁洋治像是没有听清，又一次眼神望向自己儿子，好像是要确认一番。 等看到儿子肯定的点头，一时间，不由皱起眉头，想了又想……。 过了许久，才呼的长出口气，身子突然的放松下来，软软靠在沙发上……。 屋里突然变得安静，几人谁都不说话，袁夫人像被惊到般的捂着嘴，眼睛一直看着，瘫靠在沙发上的丈夫。 过了一会儿，袁洋治起身，在屋里踱步转了两圈，平静的坐下对着彼德问：“继续，讲讲后面发生的事情。” 袁彼德见父亲神态安稳，也放下心来，就详细将白满川的后续行为做了完整讲述。 “我有些不明白，他既说可以入手和记黄埔，又说什么‘五穷六绝七翻身’，怎么像是江湖术士两头堵的骗术。” “……”袁洋治没有回话，稍待一会儿，开口问：“你这几次见他，总体感觉是什么样的。” “不好说……，”彼德非常为难的开口。 “有时候，他会非常细致的解释一件事情，有时候却很随意，让人总是觉得，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感觉……。” 啪的一声，袁洋治拍着大腿赞同。 “就是这句话，年龄、见识、谈吐，经常让人感觉矛盾。不过……，” 他沉吟着道，“他的许多说法，还是挺有意思的。” “爹地……，您的意思是……，”袁彼德好似想到什么。 “明天你还是过去，和他约一下，晚上我和你王叔叔一起，请他吃饭。” 袁洋治吩咐：“这时候，能多帮就多帮一些，若是日后他能发达起来，以我们这样的身家，可能都走不到他的身边。” “后面的事情，谁能料得准。”袁彼德有些不忿，又不敢反驳，只能隐晦的说道。 “即使他不能发达，这次帮着你堂哥出主意，帮他也算是尽人情……。” 袁洋治耐心的给儿子解释。 说到这里，又想起袁水旺的事，追问道，“你堂哥那里怎么样了？” “一早上，我带着李伯厂里的人，过去见到堂哥，他们一起去厂里看机器……，和白生分开，我就回来了，堂哥那里我也没有消息。” “你打个电话过去你李伯那里，叫你堂哥一会回到这边来，今天和你堂哥再聊聊。” 袁彼德口中应着，便起身去打电话联系。 第二天，白满川和袁彼德刚一见面，就递过去一张歌谱。袁彼德接过一看题头，见写着‘笑看风云’四个字。 昨天他和父亲谈论过，这会也就大方的收下，口中致谢后问道：“白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你几天不去上工，公司老板愿意吗？”白满川反问他。 “没有关系的，公司老板和家父是多年好友，我已经给老板讲过，这几天要接待你，何况……，” 袁彼德笑着说，“你不也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吗……。” “行，你有把握就好。不过……，昨天提供的公司名称，审核的结果出来了吗。”白满川询问他。 “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一会儿，我们可以直接去公司看结果。 如果你有安排，一会儿我电话询问也可以的。”袁彼德给出方案让他选择。 “嗯，一会直接去看看。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的老板聊聊，以后几年，两家公司会有更多的合作也未可知。” “行，那您先准备，我等你……。”袁彼德很干脆的回答。 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办公大厦的前厅，白满川很容易找到袁彼德公司的牌子。 它的字体故意填上的红漆，让它在其他铜色铭牌中，自然的跳了出来。 走出电梯，白满川才发现，自己可能小看了公司的规模，能在这座大厦里占半层面积的，实力已经摆在面前。 第99章 酒席冲突 亚细亚（港城）首佳企业咨询机构； （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集团； 看着面前的两份表格，白满川心中暗喜，看来这趟过来的任务，能圆满完成了。 “这两家公司注册好以后，还需要分别登记一家下属分支机构……，”白满川提出要求。 “好的，你请讲。”袁彼德拿出速记薄准备记录。 “一家‘首佳商学院’，另一家是‘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院’。”白满川仔细的确定下名称。 “好的，”袁彼德和白满川确定过名称后，解释说： “这些需要等公司手续办下来后，才能申请，申请过程需要8到10个工作日。 公司文件你这次来不及带过去。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给你送过去的。” “非常感谢，这些我都委托给你了。” 两人很快办理好后续手续，袁彼德带着他见到了公司老板。 这是个注重养生的人士，这位万先生身体匀称行动敏捷，面容清癯，双眼温润有神，头发修剪的非常整齐。 要保持这样的发型，可能每周都要精心打理才行。白满川心想。 他客气的感谢万老板，诚心赞扬袁彼德详尽细致的服务。 并且试探着问，如果后续有企业服务方面的业务，是不是可以合作。 万老板虽有些意外，可也微笑着回应。 “白生客气了，开公司就是要赚钱的，你愿意照顾生意给我们，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他笑着指向袁彼德。 “彼德一家和我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他也是我公司的精英，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可以直接联系他，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 白满川也没指望，第一次见面会有什么结果，今天见面就是混个脸熟，为以后留个由头，能有这样一个态度，就已经很好了。 “非常感谢万老板，末学后进，希望今后能得到前辈的指点……。” 俩人客气的交际几句，白满川就告辞离开了，今天他想多走几家店铺和商超，观察一下目前两地的商品差异。 傍晚，白满川他们赶到酒店，发现酒桌上除了袁水旺、袁彼德父亲袁洋治，还多了位50多岁的中年人。 虽然满身高档服饰，可看他粗粝的肌肤，和写满风霜的眼神，任谁看见，都明白他一定有过艰难打拼的经历。 “王老板，”白满川主动拱手。 刚才袁洋治介绍，这是他的多年老友，并没有提今天过来的目的。 白满川也不在意，谈的好多一条人脉，谈不到一起也不过聊几句闲话。 “后生仔，”王老板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听说你来自内地，你觉得这里比起内地怎么样啊。” “呵呵，”白满川眼神微眯，怎么总有人岁数大一点，就要拿腔拿调的说话。 上世曾有段时间和子女关系紧张，每次沟通，首先看到的都是他们的缺点和幼稚。 甚至不等对方说完，就习惯性的强行打断对方，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他们，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好在，他经过自我反省，慢慢学会了控制自己。 渐渐明白，一个人的自控能力，才是提升心智、提升幸福感的基础。 从此以后，用平和的心态对待一切，让他的心情才变的逐渐美好。 看王老板的这个语气，无非是想通过打压，来秀优越感，获得后续的话语权，以求得到些许的心理满足。 需要成全他吗？不需要。 “王先生，你问这话，想听到什么回答？”白满川面色平静的反问。 “……，”王老板没想到这个回答，顿了片刻有些着恼，提高了声音道，“怎么这样说话？没有礼貌……。” “呵呵，”白满川忍不住讥笑。 “怎么，我讲的话错在哪里？请指教。 至于说礼貌，我行礼时你不讲，你问我问题，我打算用你想要的答案给到你，有失礼吗……。” “你，强词夺理……，”王老板有些急眼。 “老王，不要激动。白生……，”袁洋治急忙拉着王老板的胳膊，还不停的对白满川摇手。 袁彼德也在边上不停的劝和。 白满川没有多话，只笑吟吟的看着桌上几人，要说他们串通那是绝无可能。 不过，要说袁洋治不了解他朋友的脾气，那就是胡扯。 何况，刚才王老板提问的时候，他就是在一边看笑话，可没有出面阻止。 白满川怼回去，王老板不满的时候，他也不出面说和。 等白满川直接表示不满，让王老板无言以对、无法下台，他就忙着出来当好人。 白满川的内心非常平静，他在等着看，今天这一出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看旁边的袁水旺，见他一脸懵的样子，像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看见白满川望过来，他下意识的把座位靠他这边移了一些，冲着他尴尬的笑笑。 白满川心中暖了下，给他回个笑脸，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嗯，确定他什么也不知道。 袁洋治这会儿心中非常后悔。 他本意是想着压一下白满川，昨天他在家琢磨良久，北上开厂的心思已经基本确定。 可多年的商场争斗，让他习惯性的，为了合作的话语权，想要事先就暗地里压制合作者。 最好不用自己出面，就能达成目的。 王老板和他配合多年，在这方面，早已经是默契十足。 况且，王老板的电子厂，这些年也明显感到，对内地的出货在快速增加，借此机会，也想从侧面加多些了解。 老袁在桌下碰碰王老板，两人眼神一对，便已明了对方的想法。 袁洋治起身举着杯中酒，满是歉意的开口。 “误会，这都是误会，今天是为了欢迎白生举办的酒宴。 我这位老友，和我一样，都是从工厂一步步打拼起来的，说话难免有些粗鲁，一时没有注意，失言了、失言了。” 说到这里，他举举手中酒杯，“这是我的失误，我罚杯酒，抱歉抱歉……，” “稍等……，”白满川喊停要喝酒的袁老板。 第100章 郁闷的老王 不管怎样，这几天袁家父子对自己，也算是诚心相待，尤其是彼德，帮忙办事很是尽心。 今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摆出这个场面，那也不能让老袁喝酒赔罪。 同时，他内心也暗暗的警惕，从这杯酒就能看出，商场哪有什么面子，都不过是利益罢了。 白满川恭敬的请袁洋治坐下，老袁推脱了几句，也就顺势坐了下去。 这时，白满川才开口。 “这几天，承蒙袁老板和彼德兄招待，让我在这里诸事顺遂，真有些宾至如归的感觉，一时间，竟想不出该如何回报。” 袁洋治父子都不住的客气。 “这些年，内地需要大量的商品，会新建大量的企业，而最方便供给这一切的就是港城， 袁家如果有意进入内地，但有所需，我必倾力相助。” 拿起面前的酒杯，他向众人示意： “今天，我借花献佛，先用这杯酒表达对袁先生和彼德兄的谢意……，” 说话间，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不等众人反应，他又满上酒杯。 “这杯酒，怪我少年意气，误会了王老板的意思，抱歉……。” 一举手，又一杯喝下去。 王老板脸红脸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继续倒满第三杯酒，毫不在意边上的劝说，举杯转向边上袁水旺。 “旺哥，这杯酒真心的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以前做广告的事情，这次来港注册公司的事情，你都是无条件的相信我。 这些情义，我记住了。 你放心，不管你以后是想做运动服装，还是女士服装，我帮你策划，帮你提供款式创意，帮你打造品牌。 呵呵，这么大的国家，只要一款买爆，那就能让人发财。打响一个品牌，那就是财源滚滚。” 他等着高兴到脸红的袁水旺举杯，两人轻轻一碰，同时仰头喝下，哈哈的笑着，真有些痛快。 谁知他刚坐下，王老板接口：“好，好一个意气少年，白生，刚才我鲁莽了，自罚一杯……。” 白满川笑看他喝酒，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这个家伙，嘴里说着道歉，却要先把自己说的少年意气提出来，再用‘鲁莽’二字遮脸……，呵呵，真是呵呵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怎么也要给主家几分面子，便也提酒回敬。 再放下杯后，随口问道：“王老板，不知道您在做哪一行，生意一定非常兴旺。” 王老板见他递过来台阶，心中也是舒适，说话也缓和下来。 “哪里哪里，现在的市场不好做啊，在大埔那边，我有间小小的电子工厂，现在很难做的。” 白满川忍不住想怼他一句：你这个老头子，坏的很。 大埔工业村，70年代就开始建设，几乎就是港城电子产业的发源地。 再后来，港城最大的三家电子厂，兴华、爱卡、华科都建在这里。 就是现在，只看港铁东铁线就在这里有大埔墟站、太和站两个车站，就知道它的重要性。 王老板说他是个小工厂，呵呵。 “王老板这是欺负我是外地人啊……，”他故作不满的责怪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浦，那是港岛电子业的发源地， 这十多年发展过来，能待在那里的厂子，哪家不是挣钱挣到盆满钵满，哪里有难做的说法。” 哈哈，老王听人赞他，心里也免不了高兴，可笑过后，也忍不住暗暗叹息 一旁的袁洋治明白老友的处境，这时插口。 “前些年，老王运气不好，在股市赔了不少钱。 现在大些的厂子，都在做录像机、投影电视和高级音响。 可他这里没钱引进技术和设备，自然比不上别人家的厂子……，白生有没有什么主意，帮着说说看。” “呵呵，袁老板抬爱了，我哪里懂得电子工厂，我只知道在花城电子表10元一只，秦省可以卖60元，哈哈。” 白满川推脱道。 “咦，老王厂子就有生产电子表的，这样说的话，在内地很有市场的样子。” 袁洋治继续撮合的意思非常明显。 “白生，”王老板恳切开口，“内地电子产品的市场，你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 “王老板太客气了，我真是不懂电子行业，一个外行给你乱讲意见，只怕无缘的被人笑话。 您有多年的经验，可以直接过去看看，眼见为实，相信你一定会了解很多的消息。” “哎……，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去过两趟。 在市场上，确实可以看的出，是非常需要商品的，可是，我们没有那边的出货渠道。 听说你建议老袁在那边开工厂，我就想问问，我这样的电子厂，去那边是不是方便。”王老板这时说了实话。 白满川故作为难的回答。 “你现在到内地办厂，肯定是个好时机。 今天我和彼德一直在市场上观察，感觉这边非常普通的收音机、计算器、电子表、收录机、电视机，都是内地市场非常缺少的产品。 甚至连电饭煲、电饮水机等，都是内地少见的商品。 相信如果这时候，在内地建起生产这些商品的厂子，那肯定会供不应求的。” 王老板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讲述，感觉眼睛都在发亮。 说到这里，白满川停下来了，拿起桌上的饮料，慢慢的喝起来。 王老板耐心的等他喝了几口，见他又去夹菜，像是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不由小心的开口催促。 “白生，接着讲……，” “啊……，”白满川诧异的回头，“讲什么？” “接着刚才的继续讲啊，”王老板觉得有些憋屈。 “哦，讲完了啊，我是觉得在内地办电子厂能挣钱，可是别的我也不懂……， 详细情况你应该请专业的调查公司去办……。” 白满川眼神闪烁的看着他。 王老板刚听出些兴趣，却突然断了，只感觉郁闷堵满胸膛，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在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彼德，真是领教了白满川一言不合就翻脸的厉害。 见他只用几杯酒，就让人无话可说，不由得也有些佩服。 可看现在，见世叔憋闷的样子，知道他是帮自己父亲背了黑锅。 父债子偿，自己也不能就在边上看着，就一直在想着怎么化解一下。 突然间，听到专业调查公司几个字，不由的心中一动，看着满脸歉意的白满川，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也顾不上细想，急忙开口道：“王叔叔，我有个主意，说出来你听听看，也许能帮上你这个忙……。” 第101章 新市场 袁彼德开口：“安可，我有个主意，说出来你听听看，也许能帮上你的这个忙……。” 王老板正感觉无法下台，袁彼德这句话说出来，他立马点头道： “你说、你说，贤侄，呵呵，这些子侄只有你最醒目，有什么好主意只管讲来听听看。” 袁彼德谦恭的摆手。 “我认同白生的意见，建厂这样重大的事情，要请专业人士做好调研，前期工作越详尽，工厂开起来越踏实。 毕竟工厂是要开许多年的，不可草率下决定。”王老板听到这里，也点头认可。 他接着道：“我明白安可的顾虑，大家对内地的情形都不太了解。 到底现在是什么样的政策，是不是欢迎我们，大家都弄不清楚。 不过，想弄清楚这些情况，请香江的调查公司过去调研，还不如我们自己去看的明白。” 袁彼德无奈的解释，详细说明这其中的原因。 “您知道，小侄就在做这一类的工作，不瞒您说，如果让我们公司过去做调研，可能调查的问卷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为什么？因为不了解当地民众和官员的想法，那你的问题怎么会有实际作用呢。” “就像一家内地的制衣厂，来港城做调研，调查的问题是：你喜欢几多重量的羽绒服……。” 哈哈哈，王老板明白了他的意思，被他的调侃逗的发笑，郁闷之情消散一空，桌上气氛也变的轻松。 袁彼德瞥一眼白满川，见他似笑非笑的望过来，忍不住耸肩摊手，白满川见他的模样，对他点头赞许。 俩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彼德再回头，对王老板接着讲。 “这就是俗话说的：做生不如做熟。所以，我想不如请家内地的公司，帮着安扣先做调研工作。 到时候，您再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的动作，这样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 王老板边听他讲，边认同的频频点头，这会儿马上追问：“贤侄，你是做这一行的，你可有合适的介绍。” “哈哈，安可不提我也要讲的，我知道一家内地的公司，这一段时间正在给一本杂志做调研工作，” 他看见王老板有些不以为意，接着说：“那家杂志在内地一个月发行100多万册，读者有超过300多万人。” “啊……，”王老板和老袁都有被惊到。 这会儿港城人口不过400多万，最好的杂志发行量不过10万上下，这还怎么比？ 谁都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翻10倍的事情。 老袁虽然知道，水旺被白满川劝做广告而挣了钱，可也没问过细节，今天一听难免也实在有些意外。 “如果安可能请到这家企业出面，我想您一定会有个满意的收获。而且，恰巧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今天就在这里。” 王老板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刚才就有些疑惑，听他最后的话音刚落，直接就转头看着白满川。 袁洋治刚才就听出自己儿子的意思，心中却有些矛盾，这会儿，也只好无奈的看着事情发展。 白满川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也不好装傻，就拱手对着大家说： “惭愧、惭愧，首佳营销机构正是在下的一个小公司，承蒙彼德兄夸奖，其实我们只是个有几家大学支持，有几个单位帮助的小公司。” 他对王老板真诚的说：“王生，我真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你这个事情牵扯太多，你要不信，我就简单给你说说。” “首先，你考虑做多大规模。” 他止住想说话的王老板，接着说。 “规模过大，需要两边对等持股。具体多大规模，需要根据不同产品进一步协商。 这个，我现在没办法明白讲给你听。 小规模企业现在最好的模式也是合营，那就要有当地的合作者。 当然，几年以后，你完全可以变更为独资企业，这一点可以确定。具体原因，这里就不讲了。” “接着，你要考虑生产模式，现在最适当和成熟的方式是‘三来一补’的模式。” 王老板忍不住发问，袁洋治也是期望的看着他。 只因为‘三来一补’的模式虽然有几年了，可只在有限的区域展开，大多数人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实。 “这是内地目前尝试性创立的一种企业贸易形式。主要内容就是‘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 这样的模式，你需要自建厂房，提供原料和设备，对方提供场地、工人、并负责生产，产品归你，销售你负责。” 讲完这一段，他停了下来，等着众人理解其中的内容。 王老板有些迟疑：“就是说厂房、设备、原料、技术我出钱，工人工资还要我支付……，那我有些亏。” “呵呵……，”白满川笑笑，拿起筷子开始夹菜，根本不屑回答他的问话。 袁水旺还没太明白，袁彼德感到有些丢脸，只好主动找过来，要与他碰杯。 袁洋治有些叹息，这个老友说话实在不合时宜，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再说别人只是给你介绍情况，你这样问，好像人家求着你过去一样。 况且，工厂是靠什么挣钱，难道别人不知道吗？真是有些不知道轻重。没办法，还要自己出面打圆场。 “白生，”袁洋治开口问，“这样的模式，产品的销路有没有限制。” “说起来要求出口，实际操作也不一定。商品是你的，只要手续齐全，谁也不会为难你。”白满川客观的回答。 “不过这里有两个问题，”白满川严肃的提醒，听见他的语气都有转变，几人不由更加关注。 “补偿贸易的意思，各位都是做惯生意的，一定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如果你只是看重退税补贴，不注重开拓海外市场，这个厂子长久不了； 如果你拿到管理权后不注意劳动保护，会被人骂祖宗； 如果你没有创立品牌、发展本地化、国产化的计划，你这个厂子10年后一定会垮掉。” 这不是白满川吓唬他们，这都是最早‘三来一补’型企业发生过的事情，还发生过许多企业，破坏环境的一系列问题。 2000年后，大批这类型的企业不断倒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利益分配结构失调。 这些企业，不注重自有品牌的建设，疏于外销市场的开拓。 在wto后的市场竞争中，被淘汰毫不意外。 第102章 新挑战 白满川想了想，又进一步补充。 “现在的内地，对新型商品可以说是极度渴求，只要把香港成熟的收音机、电子表、收录机，拿到那边生产。 工人工资是这边的二十分之一，厂房几乎不花钱，产品售价比这边还要高。你说说看，怎么能不挣钱。” 他说的都忍不住有些鄙视了，想起来在91年，首富要求承租港口码头，完全是阴搓搓的要求‘租借’待遇，这谁能忍？ 被拒绝当然是理所应当，就这，还有人开始刮阴风，简直是蠢、坏、贪、奴都占全了。 “从一个地区、一个国家，到一个企业，发展经济离不开三个基础条件，那就是：劳动力、技术和资本。” “现在，港岛企业有技术、有资本，还有市场优势，可就是被劳动力短缺…，或者说，被高昂的劳动力成本，限制了发展速度。” “可这一点，正是内地的优势。” “虽然人口红利这个词，在我看来近似于剥削……，可现在的内地，确实需要通过释放人口红利，来获得发展所需的资金和技术。” “看现在，已经有上百企业在那里建厂了，港城的公司占大多数，你们可以去打听，有哪一家是亏钱的，那个不是挣得盆满钵满。” “现在11亿人缺商品，这是多大的市场？ 可5年后10年后呢？当然会大大缓解，到那时候去建厂，能和现在过去比吗？ 从市场的角度推测，几年以后，这里的电子厂，我认为会有2000家以上。 比起那个时候的竞争，你会觉得现在就是天堂。” 这些话，让王老板听着刺耳，他却无法反驳。 作为个行内人，他当然清楚，这几年电子厂增加的有多少。 70年，他还在工厂打工，那时候的电子厂，也不过200多家。 随着外资在港设厂，带来了更多“宝贝”。 那些用于装配集成电路、电子表、音箱器材、计算机、电视机等电子产品的，先进技术的和设备，使港城电子厂开始快速增加。 到了80年，本地的电子厂就超过了1300家。 现在，已经有1500家了，到2000家，几乎很快就能看到。 这些，都是他这几年，一直犹豫着想要搬走的原因。 目前这个时期，港城本地没技术没资源，大都靠美日的技术在发展。 这些年获得技术的成本越来越高，工人的薪水也越来越高，他这样不上不下的厂子，稍有失误就会倒闭收场。 面对这种竞争压力，他甚至都想要退休养老，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也想过到内地去发展，自己也亲自去看过两次，可是走马观花的，一直没能了解清楚，实在没法下定决心。 今天这个小子，虽然脾气有些臭，可是却也不敷衍，都是在实话实说，也许真能请他做事。 王老板主动举起酒杯：“白生，你讲的我听到了，这些我会好好想的，这杯酒谢谢你。” 白满川一看他真心举杯，忙不迭的起身，端杯回应：“不敢当，多谢，我也喝一杯。” 喝完后，还不忘亮出杯底。 不管是不是喜欢，这都是主家请过来的客人，这么大年纪，人家对你客气，你也要知道好歹。 等坐下后白满川，王老板客气的开口。 “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有时候看不到新事物，我想问问，以内地年轻人的想法，你觉得哪些商品最好卖。” “电子表、收录机、游戏机……，”别人客气，白满川也不能作怪。 “……，”王老板想想又问：“如果按你说的，想要长久做，想要做品牌，你会怎么选。” “电话、交换机、电脑……，”白满川没有犹豫的回答。 他看王老板还想继续，忙对他摆手。 “这些具体的问题，请不要问了，你再问下去，我就要收费了……。” 哈哈哈，满桌的人以为他要活跃气氛，都放松的笑起来。 王老板笑的最大声，还不忘问一句：“不知道白生打算收取多少费用……。” 白满川看大家都在笑，轻声回答：“关于内地建厂的调研和可行性研究，以及后续服务工作，打包价30万港元。” 空气瞬间一静，众人听见白满川真的报价，才知道他刚才不是在开玩笑的。 一瞬间，王老板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几十万做个市场调研，在港城也不算低，可是内地……。 他望向袁洋治，好像要看看他的意见。 袁洋治有些愣怔，这个怎么变成商务谈判了，这是怎么转过来的，见老王看着他，他不由的有些回避。 袁水旺被这个数字吓住了。 他在杂志社，也听到过些议论。隐约知道，小白给他们做调研要了好几万。 当时已经觉得很高了，没想到，今天要的这个数字……，他真的搞不懂。 白满川在平静的喝饮料，袁彼德看看他，感觉自己看不清这个人。 勉强比较，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时颠、一时狂、一时意气做栋梁……。 他真想问问他，怎么会是这样的？ 从昨晚父亲让他做评价时，他就有这个想法，今天整个过程看下来，他觉得如果不问问，自己都要郁闷了。 王老板看老友也没主意，干脆直接就问：“白生，我想知道，这个价码能让我得到什么？” 一屋子人听见这个问题，注意力马上就集中起来，都好奇会有个什么样的答案。 在大家的目光里，白满川有些无奈的摊手说：“这个我现在不好说……，” 见众人有的发呆，有的想发怒，他笑着对王老板说： “这个需要王生先告诉我，你是想长期做，还是想做几年就不做了。 这是建工厂，长做短做完全不同，政策待遇、品牌投入、与政府沟通的层级都不同，说一句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如果只给你一堆调查数据，不能帮着协调各种关系，让你的厂子能踏实的落地，那很简单，10万元就够了。” 王老板这会儿也放开了，摇手说：“如果短期做，我何必要去内地，我想过去，就是要长久的做下去。 你直接说，帮我做个有牌子的工厂，你们能做那些事情。” “投资预算有没有个大致的数字？产品品种有没有限制？”白满川再问一句。 “……投资预算300万港元以上，产品当然要选销量大、利润高、最好是能长期做下去的。” 王老板也不客气，看的袁家父子有些担心，担心白满川再次怼他。 没想到，白满川点点头，看见俩人的眼神，一瞬就明白他们的心思，似乎是解释般的说： “追求利润是企业的天职，敢于追求高利润，就需要有超过常人的勇气。” “讲得好，”王老板忍不住拍手赞声，这会儿，看这个小子变得有些顺眼了。 白满川对王老板点头致谢。 第103章 各有所好 这个投资预算，勉强算中等规模，明显能感到其中的试探意味。 不过在现在也算不错…，算了，先回去看看情况。 “这样子，如果你委托给我们，那些报告什么的就不说了，我可以告诉你能做到哪些内容； 选定两、三种产品，说明选择理由，预测五年销量，可以承包销售。” “找到最适合建厂的两、三个地方，有详细的原因和各种对比数据，帮助沟通、联络当地的关系。” “提供产品策划、品牌策划、品牌宣传方案，后续可以代理品牌建设，产品宣传。” 王生听到第一条，微微点头。白满川讲第二条，他脸上露出些笑容。第三条讲完，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白满川看见他的反应，没有反感，谦和的请教：“王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需要我补充的？” “呵呵，白生，你将我需要了解的市场、产品、环境、销售都有讲到。 不过最后一点，我感觉港城的产品设计，拿到内地会很流行的。”说话间，毫不掩饰满脸得意的表情。 “呵呵，那就好，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刚才我说的两点需要变动一下…。”白满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王老板刚说完，就有些隐隐觉得不对，听到白满川这句话下意识的问：“这话怎么讲？要改哪些？” “我们策划的产品，可以负责包销，当然要有合理的价格体系。” “完全照搬现在港城的产品，销售我们只会提供帮助。” “白生，太自信了…，”王老板怔了一下后，才想明白。 这意思是，他引以为傲的港产电器被嫌弃了，忍不住他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 “那里，个人有个人的选择罢了。”白满川笑嘻嘻的接话。 “…，呵呵，今天当做闲聊，能不能举个例子，看看你们怎么做产品策划。”王老板有些较劲。 “行，你选个产品。哦，这一段就不收费了…。”白满川忍不住点他一下。 心中不由的嘀咕，怎么我和老王好像有些不对付，说不了几句就能呛呛起来。 “你…，哼，收音机，就拿收音机来说。” 港城老王听出他话中有刺，刚才几次交锋，又没把握说的过他，就想着找个最常见的产品来难为他。 呵呵，年轻人，要多吃亏才能长见识。 “呵呵，小意思。”白满川不在乎他选什么产品，可是再一想，却有些为难该怎么说。 单纯做产品设计和策划，就是做的再好，也不过是得到头脑灵活，思维敏捷的评语。 现在，如果他想接下老王的这个活，明显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让他能发自内心的认同。 说服一个人，最好是在他最认同的方面有所超越。 老王这么推崇港产商品，明显就带着地域性的产品导向。 那就从此入手，用价值导向的方法，来让他涨涨见识。 这方面对于白满川来，只能说是毫无难度，可这事从何说起呢…。 关键是现在…，好像…，这个话题好像有些超前。 最着名的价值取向案例，就是耐克那句着名的广告语“jt do it”，还要等几年才会出现呢。 就怕超前太多，老王一时没听懂，那就太尴尬了…。 包间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搞不懂白满川怎么了，他说完那句话后就开始陷入沉思。 刚开始，都以为他在想主意，可这都4、5分钟了，他还低着头不出声，难道是想不出来…。 袁家几人正要想办法打破僵局时，港城老王嘿嘿直乐，得意发言。 “白生，是不是想不出来，不要急，想不出来没关系的啦，我们可以做个约定。 三天，你回去想三天，只要三天以后，你能想出三种新款式的收音机，得到大家的认可，就算你赢。” “哈哈哈，谢谢王生。”白满川突然有了想法，知道该怎么说了。 “哎呀，不用客气的啦，年轻人，失败不要紧，学会教训就好…，” 港城老王语重心长的教训道。 边上袁家父子，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事即将发生。 “等等…，”白满川提高声音。 果然，袁家父子想，老王一嚣张，白生就发狂。 “谁说我失败了？”白满川疑问的看着老王。 “哎呀，不用说出来的啦，大家明白就好。” “呵呵，如果你说收音机产品策划的事，我三分钟不到就能给你几种答案。 本来我是好心，想着教给你这种独家秘诀，让你的思维也能变的灵活一些。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认为我会输…。” 他根本不看气的脸红的老王，摇头叹息，“好人不能做啊。” “这种金手指般的技能，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不知道为什么，几人听他这句话，好像有些东北腔。 周边的围观群众，有人的脸憋的通红，有人担心的看向老王。 没想到，老王突然平静下来，笑呵呵的说： “呵呵，年轻人就是豪气，白生，你就讲讲先，没想到，我这个年纪了，也能有机会学习新知识。哈哈…。” “长者问，对勿欺…，”白满川像模像样的对他拱手弯腰。 “哈哈哈…，”边上看戏的袁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指着白满川笑着责备，“促狭…，哈哈。” 袁彼德想笑不敢笑，艰难的维护着脸上的表情。 袁水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 港城老王也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看老袁的样子，估计不是好说法，只是哼了一声，故作不知。 “任何一种产品，都有三重价值。”白满川语气铿锵的开讲。 “简单解释一下，这三重价值分别是：功能价值，你可以理解成实用性，比如收音机就是收听广播信号的。” “情绪价值，也可以叫体验价值。这个是指产品有可能带来的和情绪有关的价值。 比如，收音机对一个孤独的老人，它有一份陪伴的意义；而它对戏曲爱好者来讲，它是满足爱好的桥梁……。” “哦……，”几人没听过这种解读，不由有种恍然领悟的通透感。 俩个年纪大的相互对望，见对方眼中，都有压不住的惊诧之色。 这种产品解析思路，是后来商品极度丰富，竞争非常激烈的阶段才提出来的。 现在的商业发展，还是以产品为中心的阶段。 企业的核心命题，是如何扩大产能与销售规模。 标准化的产品、铺天盖地的广告，才是这个时代的成功法则。 第104章 三重价值之传播价值 从工业社会进化到消费社会，产品同质化严重，即便企业努力创造产品差异，消费者仍然难以分辨。 随着新生代消费观念的变化，敏锐的企业家逐渐意识到，新兴消费者，比以往的消费者，会更加注重精神诉求。 因此，商品品牌方，只能尝试从产品导向走向价值导向，就是要给自己的产品，定制一件用情绪价值编织的彩衣。 把顾客的关注点，从产品使用价值上引开，让他们忽略对产品品质比较，而关注那件名为‘品牌情绪’彩衣。 因为，他们恐惧的发现，在品质方面，最终谁都无法保持优势。因为竞争的终局，只会是——产品同质化。 只有想办法，让顾客对品牌产生独特的价值认同，而心甘情愿的掏钱，取得虚幻的情绪满足，才是保持长期回购的秘笈。 这就是产品价值认同，和价值体系研究的源头。 讲给现在的人听，当然会给人超前的感觉。 “第三层可以称为精神价值，或者叫传播价值。 听名字就知道，它带给消费者的，更多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满足和认同。 购买这类商品的顾客，想得到的核心价值就是认同感。 这种认同感就是产品传递的精神价值。” 说到这里，白满川停了下来，这些内容，需要让人思考一下，不然后面就会让人含混。 过了一会儿，他看大家眼神清明过来，就继续讲： “这种价值，直接提出来，可能不容易理解。 实际我们每一个人，在选择商品的时候，都会无意识的，依据它做出选择。” “还是举例说明，”他向港城老王提问，“你对半岛酒店的印象是什么？” “豪华酒店，影人茶社。”老王答。 他点点头又问老袁：“你去谈判会坐什么车？” “平治。”老袁脱口而出。 他笑着对两人说：“这就是精神价值，半岛酒店的下午茶，是成功的演艺人员，常常会出现的场所。 那么，经常出现在那里的演员，是不是大家就会猜测，他是一位成功的演员。” “平治在成功人士的眼中，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就是最直接的精神价值。 当你去和人谈判时，对方同样坐着一辆平治过来，你会下意识的认同他，如果他骑单车过来，你会怎么想？” 白满川说完，两位年纪大的默默点头。 “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时间，同样的产品，顾客认同的精神价值不一定相同。” 这句话，让刚搞明白精神价值含义的几人，又有些茫然。 “还是举个例子，”白满川进一步解释，“内地流行一句话，叫做，开宝马坐奔驰。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奔驰车，就是这里的平治， 偏重于商务性和舒适性，适合有一定年纪的商务人士乘坐，主打的是稳重精英范。” “宝马车，主打操作性和驾驭感，喜欢驾驭体验的自然提倡开宝马。” “这些就是两地间，因为各种原因，长期形成的，对精神价值认同的差异。” “以上这些，是产品三重价值的简单概念。我讲清楚了吗？”白满川看着大家的反应。 等几人点头后，又说道： “为什么讲这个，是因为，只要我们研究明白，产品的不同价值属性，就能针对性的设计产品。 可以通过三种价值属性的不同，来定义不同的产品；让不同的产品，分别满足不同顾客的不同需求。 当然，我们也能通过不同的价值设计，来选择我们想要服务的顾客。” 听到最后一句，几人都有些疑惑。 白满川不等他们询问，说道：“你不能满足所有的顾客，明确了自己的发展方向，就要敢于选择顾客。” 看两人陷入沉思，他就再举例说：“所有的奢侈品，国外的名牌包，都是先选择了客户，客户才认可了他们的地位。” 说着他忍不住讥笑着说：“不管你设计的如何巧夺天工，假如瑞士名表一只卖一文，你会认可他吗？” 众人悄然无声，没人回答，也无需回答，老王老袁都在苦笑。 “话说回来，就收音机新品设计，以及其它任何产品都一样。 掌握这三重产品价值，你就能有无数的花样。 到时候，你最苦恼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该怎么选出市场最认可的那一个。” 白满川有些坏笑的看向大家： “下面我出词语，它可能是一个零件，或者一个条件，请大家随意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可以把这一部分，用来代入、或改变收音机；看看能不能带来些新的创意。” 老王和老袁，都笑骂他在胡闹，可暗暗的也觉得有趣。 袁家堂兄弟，偷笑着看向两位老人家，说不定是想看人出丑。 “来，”白满川用夸张的语调说，“喇叭……，” 见大家都在努力的想，他笑着说： “不用仔细想，随意说，不要管对不对，合理不合理，嗯，对了，这叫‘头脑风暴’，等风暴过后，再慢慢整理。” 袁水旺怯怯的举手。 哈哈哈，众人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得到白满川示意，他大胆的说，“把喇叭放的大大的，人们能听的更清楚，像是……，像是，老式留声机。” 几人暗自想象一下，不由点头，好像有点意思。 这时候，白满川啪啪啪的鼓掌：“厉害呀，少年，你这不是一个创意，你这明显是三个创意……。” 见几人不解，他解释说： “收音机像留声机，这是不是有点怀旧，那就是一台‘怀旧型’的收音机。” 说完对老王挑下眉毛，几人想想，倒也觉得有趣，也就认同的点头。 “按这个思路，还能启发我们，参照一些老物件的外观来做收音机，这个可以叫做复古风……。 哦对了，顺着这个思路操作，借助些文艺界、绘画界的风格，能不能设计一些印象派、抽象派、野兽派风格的产品。” “再一类，就是用他刚才说的，用夸张手法，看能不能把收音机上某个零件放大，或者缩小。” “第三类，我受到他的启发，得到个关键词—‘错位’。 就是说，喇叭不一定非要放在旁边，也可以顶在头上，那么，别的零部件能不能错位，肯定能……。” “……” 白满川说完停下来，众人呆呆的看着他。 过了半晌，港城老王愣怔的开口：“你赢了……。” “啧、啧，年轻人，了不起。”老袁满是感慨。 “哈哈，只能说旺哥的主意很厉害……，”白满川还想继续，大家笑看着他也不接茬。 袁水旺也在冲着他笑，袁彼德却开口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白生，你刚才还说不懂电子产业，怎么这会儿却不停的有这么些想法呢。” 我能跟你说，我是不懂，可我见得多吗，不能说，那样显不出来我的深度。 于是，他深沉的开口朗诵：“君子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 袁水旺又没听懂，他忍不住问彼德。 彼德看他一眼，给水旺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是个君子，是个有时候装傻，实际很聪明的君子。” 第105章 德旺制衣 彼德看他一眼，给水旺解释道：“他想说的是，他是个君子，是个有时候装傻，实际是很聪明的君子。” 哈哈哈哈，屋里几人忍不住大笑，只有白满川一脸懵，这句话是这样解释吗……。 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闲聊，袁水旺这会显得非常高兴。 这几天，他一直在看制衣厂的设备，今天终于把他想要的设备，都选好了。 虽然只是六、七成新的旧设备，可通过袁洋治朋友的介绍，找来的，都是刚换下不久的设备。 这些设备，不管质量还是性能，还是比较先进的，用在他的厂子里，肯定是够用了。 而且，整套设备的费用，以及运输费用，都由他的堂叔承担了。 这次他回去，重点就是办执照、找地方、建厂房。 遥想着未来的发展，水旺兴奋的说个不停。 白满川好奇的问他：“你们的厂子叫什么名字，主打什么类型的服装？” “港城德旺制衣，服装类型……，堂哥说，你帮他设计的运动服，在市场上很好卖，我们商量过，现在还是以运动服装为主。” 袁彼德接过话，帮着说出来，刚才袁水旺有些不好意思讲。 “没有什么，我说过的话，肯定会做到的。”白满川安抚袁水旺。 “想好服装品牌的名称了吗？除了运动服，应该还会做别的服装，品牌名称想好了吗……。” “……，都叫德旺不好吗？”袁水旺懵懂的问。 袁彼德是做企业服务的，相关的见识还是有一些。 刚才又听过白满川对产品价值的解析，感觉自己的眼界也有了提升，想法也有了些变化。 前些天帮着堂哥注册公司的时候，没感到有什么问题。 这间公司按父亲讲，以后就是他和堂哥共同拥有的，所以当时起了‘德旺’的名字。 可白生问起时，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个名字也许有些不合适，这时，忙接过话头，想认真请教下。 “白生，关于这间公司和内地的工厂，您有没有什么意见，希望你能帮忙出些主意，哦，我们可以付咨询费的。” 出于职业习惯，袁彼德从不觉得，付费咨询有什么问题。 白满川先是点头致意，才开口说：“咨询费这次就不用了，因为现在的时代，允许你们犯错。” 袁彼德反应敏捷，略略思忖一下就试探的问：“白生的意思是，现在需求旺盛，市场还有容错空间。” “醒目……，”白满川伸手点赞。 “目前港岛的商品市场，竞争程度已经明显加剧。 仅昨日我们看过的几家市场，几乎每种商品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不同品牌，同样功能的产品摆在柜台。 据售货员讲，每年都会有商品被淘汰，连生产厂家倒闭也不少见。而且，很少是因为品质问题被淘汰的。 这就是市场竞争过度，市场空间拥堵的表现。” “踏踏实实经营，真材实料的做产品，怎么会被淘汰。”袁水旺有些不服气。 以前，白满川只是觉得袁水旺适合合作，才拉他做广告。 这次，也不过随口出个主意，希望他做大一些，以后可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可他过来后的表现，尤其是他对自己毫不犹豫的支持，让自己不觉的对他有了许多认同。 看他不明白这个问题，就很愿意给他讲解一番，希望他在以后的经营中，能保持对经营方向的清晰认知。 “你说的没有错，不过那是针对产品本身的；简单说，如果大家都在产品品质竞争阶段，要做到的竞争原则。 品质竞争阶段，市场看的是产品质量，顾客要的是经久耐用，哪家的产品质量好，自然受欢迎。 当大家的产品品质，都相差无几时，拼的就是销售能力了。 哪家的市场占有率高，销售规模大，他的销售能力，当然就比别家强。 这时候，产品竞争就变成了市场竞争。” “工厂生产什么样的产品，谁是产品的目标客户，产品怎么定价，怎么宣传，怎么销售…。 这些因素，都应该从市场竞争的角度，来提前计划。 而商品的品牌名称，就是顾客对产品的第一印象，在许多时候，一个好品牌，就是商品的第一张脸。 能让顾客第一眼就留下好印象，后面的销售自然就会取得先机。 “哈哈哈，”袁洋治突然笑着说，“白生，你这样说，是不是整蛊水旺啊……。” 刚才年轻人讲话时，两位年长的在一旁悄声嘀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时突兀的插话，让三人有些意外。 “堂叔，白生讲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他没有整蛊我……，”袁水旺急忙向袁洋治解释。 “……，”港城老袁说不出话，让港城老王看的一阵好笑。 笑罢他问白满川：“我听你这个意思，商业竞争是一个个的阶段？” 白满川点头，“那你说，后面还有什么样竞争？” “平台竞争、标准竞争、无赖式竞争。”白满川回答他。 老王看他表情不似乱讲，就有些疑惑的问：“你能讲讲这些意思吗？” “平台竞争，就是说商品在不同平台卖，结果不同。 现在，同一件商品摆在大商场卖，和摆在地摊上卖，区别就很大。 以后，会有更加巨大的销售平台出现，新的销售平台，对在它上面销售的产品，产生的影响力必然也是巨大的。” 港城老王在点头，可脸上还是有疑惑。道理明白，可无从想象。 这会儿，没人能空想出互联网平台，它的出现，不仅会影响商品销售，它会直接改变你我的生活。 “标准竞争，这个在电子行业随处可见，电压、插头、各种规定制式，都是标准，谁掌握标准，谁就能坐在家里收钱。” “无赖式竞争，希望我们都不会看到，因为无赖是毫无底线的，他们会说你厂里的技术，是他们未来发明的，是你从未来偷来的。 他们会说你研究高产粮食，是威胁他们的安全。 他们会说，你工厂的工人加班是受虐待，所以你的产品要被没收……。” 随着叙述，他脸上的情绪，眼见着消失了，面无表情，冰冷的仿若一座石雕。 “……”众人沉默，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白满川静了下，转头对彼德说： “你现在建厂，虽然机会很多，可也要时刻提醒自己，机会不会等待，你不抓住，就会被别人夺走……。” “嗯……，假如，我现在开一家服装厂，最多三年，它就会成为全国知名企业，不是我能干，是现在的机会太多。” 第106章 十巴仙 “年轻人，不要太自大，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港城老王，就不愿看他自信的样子，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袁家父子如佛陀般淡然微笑，他们已经习惯了，看这俩人互怼的场景。 袁水旺还挺高兴：“小白，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学几招。” “旺哥，做服装你经验丰富，你听听看，看我的说法哪里有问题。”白满川笑呵呵的，袁水旺不住的摆手。 “做生意行不行，以后就知道了。不过嘛……，”白满川对着老王仰起头说，“说，生意；我是有些把握的。” 他把“说”这个字，特意拖的好长，听明白意思的老王，哼声嘀咕，“就是吹水了……。” 几个人笑呵呵的抄手看戏。 “我开制衣厂，要先立起来两个牌子，一个做运动服，一个做女士潮流服装。” “运动服，好处是制作简单，款式创新容易，穿着人群广等优势， 这里面，我会重点打造专业运动服，休闲运动服装两个概念。” “专业运动服，塑造高端、专业的形象，赞助国家队运动员，参赛助赛，打造品牌高度、抢占高端市场。 今年的女排世界杯、明年的女排世锦赛，86年亚运会。都要全力争取成为赞助品牌。” “运动休闲类，一方面联合报刊杂志，推广运动休闲、健康人生的理念。 再借助女排的东风，搞一些民间体育大赛，借势营销；惠而不费，就能打造出品牌知名度。” “女性潮流装，就是为了现金流，只要紧跟港台潮流，多做广告就行，面对饥渴的市场，保持高调更容易获利。” “用这些办法，你觉得能把厂子做起来吗。”白满川问老王。 “想法很好，即使做不到也没有关系，求其上、得其中，就非常好了。”袁洋治不待老王开口，提前抢话打圆场。 袁彼德一直在思考，袁水旺有些皱眉头的说：“这样子花钱肯定不少……。” “对的，这个办法，就是要把市场竞争提前，关键是，敢把以后的钱提前花出去。 这样可以垫高品牌的台阶，把大多数竞争者挡在台阶下面。”白满川用通俗的语言，给他解释。 袁水旺有些摇头，他自己的钱有限，这次麻烦堂叔花钱又搭时间，不能再提要求了。 袁洋治说过，让他们堂兄弟管这间厂子，就不会多插手。 如果两人商量要做大，他会适当资助，不过也是有限度的。这会儿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港城老王还有些不服，总想借着酒劲，为难一下这个小子。 刚才和老袁商议，他已经有意请白满川帮忙，为在内地建厂做些工作。可现在，他就是想要占个上风。 老王心思一转，开口说：“后生仔，你刚才说的那些，虽然听着不错，可是有些慢呀……。” 他故作高深的问，“你知不知，怎么样的办法，挣钱最快？” “这个我知道。” 白满川看得出来，老王这会儿的态度，已经大有不同，说话都有种玩闹的语气，他自然会配合几分。 “唉……，”老王想，这个小子套路有些不对啊，也顾不上想别的，直接追问，“是什么？” “抢银行……。” 哈哈哈哈，围观群众看戏看的是真快乐。 “臭小子……，”老王被堵得发怒，瞬时也忍不住笑出声。 “你敢不敢和我做个赌注？” 港城老王，也是在商海喝过几口水的人物，决断果决也是他能做到今天的一个原因。 这会干脆的说：“我可以答应你提出来的价码，不过……，这可是有条件的。” “你出钱，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白满川急忙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话是好话，可是听着怎么就感觉不对味呢？尤其是看他装模作样的神情。 老王一时想不出原由，干脆就不理，接着说： “三个月的时间，你帮我做一份建厂的调研报告；内容就按你刚才讲的来做。 费用吗，先付给你三分之一，其他的钱，两个月内用它们做本金。 你出个主意，如果能挣到钱，多出的部分我加倍给你，如果赔钱，哼哼……。” 老王拉下脸恐吓道：“那我也要加倍都扣出来…。怎么样，敢不敢博一局。” 另外几人看过来，白满川刚要开口。 “等等，”老王突然急急的喊道。 “还有一条，三个月获利不少于10巴仙，亏损不限。 呵呵，要不然你说一句把钱放进银行，那不是稳赢了。幸好我脑子灵……，哈哈。” 白满川眼神闪动，表情戏谑的问他： “啊呀，你提醒我了…，那我现在把钱存进银行，虽然没有赢，至少也不会亏。” 这时期，港岛银行5年期存款利率是七点多； 再过几年，内地的存款利率，最高超过十个点，真是神奇的时代。 “啊……，”老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呵呵，放心，怎么能让王老板没面子呢。安啦、安啦，我也想多赚钱的啦。” 白满川主动给老王解围。 “彼德，可以麻烦你准备合同吗？”白满川问。 “当然，没问题，明天先做出来样稿，你看先。”袁彼德答应的爽快。 “明天合同签署后，付十万到我的账户，我告诉你余下的二十万怎么操作，你看可好。”白满川征求老王的意见。 “行，明天见。”老王也挺干脆的答应。 第二日，白满川特意带着礼物，提前赶到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一见到王老板，就忙着感谢： “万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借贵宝地签一纸合同，不知道有什么规矩，需要我做些什么？” 说着话，把手中的茶叶递了过去。 万老板先没说话，接过茶叶后，看见包装就露出笑脸，抬头问一旁的袁彼德，“这是你的主意。” “呵呵，”彼德干笑几声，没有接话。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白满川吟诵几句，又解释，“千百年来，喜爱饮茶的都是文人雅士……， 无意间听说您有这般雅好，就请彼德带我去寻茶。 可惜我不熟悉当地情况，希望以后万生有时间到内地，我一定陪您搜寻名茶，以助君涤烦。” 第107章 建仓 “哈哈，”万先生轻笑几声，也不提费用，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没过一会，老王过来了，不出意外的又拉来了老袁。 人到齐后，彼德拿出准备好的合同样稿，大家随意看看，都知道这个形式大于内容，关键在于后续的合作。 合同签完，港城老王为了表示诚意，特意拿出一张十万的本票，而不是支票。 在这会儿，本票、支票、汇票这三种，普通人见过的都少，更不清楚其中的差别。 今天老王拿来的，就是汇丰银行的本票，本就是一种诚意的展现。 他本来还想着不经意的点出来，好让这个小子明白。 谁知道白满川一接过去就说：“嚯，本票啊……，老板威武，老板霸气。” 呵呵，袁家父子忍不住笑，这两天，他们已经喜欢上了，这俩人在一起的场景，看着这俩互怼，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计划中的话又被堵了，郁闷的老王感觉这小子话中有话，可是又没证据。 只能气恼的说：“快点讲正事，勿要拖沓。” “行行行，我非常认真的确定一遍。” 白满川拿起刚签的合同。 “这上面确定二十万港元，现在开始归我支配，全部用于投资。 三个月后按结算，总额超过22万港元，全额归我所有。 如果到期时，资金总额不足22万港元，差额部分由我赔偿；确定吗？” “确定，少年人爽气些。”老王不耐烦的确认。 “好，我们去汇丰大厦。”白满川说完就向外走。 袁家父子和老王相互看看，有些预感，可这会儿也没理由阻止，只能相继跟上。 几人很快到了地方，白满川也不多做解释，直接申请开设外汇交易账户。 手上的10万元本票又交回了银行，再拿出报社给的八万元全部存入账户。 然后，他看向老王：“我计划做日元外汇，你要单独开户吗？” 老王犹豫片刻，虽然他对于外汇不太熟悉，不过看白满川把刚到手的钱全投进去，自然有些放心。 不过，他还是另外开设了一个账户。 白满川直接对外汇交易员问：“最新的美元兑日元点位，和前几月的行情，请介绍一下。” 今年是广场协议签订之年，白满川前世三年的期货经历，对于这些重要事件的节点，还是有着深刻印象的。 本来以他目前的资金，根本没想过参与这些。 其实也不急，因为这一轮日元升值，会一直延续到89年，在勉强回调一年以后，又继续跌到了95年。 可是，遇到港城老王，这就是个意外的惊喜。 即使不算那二十万，这十万都能挣不少。 白满川暗自计划，如果不出意外，这笔钱在这里就算是落户了，一定要让它能挣多少就挣多少。 一边思索，一边听着期货经纪的介绍，知道年初262的高点刚刚过去，目前一直在250左右徘徊。 呵呵，白满川非常肯定，从今往后直到天崩地裂，这个点位都不会有了。 经过交涉，银行同意他以20倍杠杆交易。 现在因为需要人工电话交易，杠杆还比较保守，几年以后，100倍、200倍杠杆都是平常。 当然，银行的自动平仓，可以保护他们不受损失，顾客自己要冒险，也怨不得谁。 老王一直盯着他的操作，忍不住有些心慌，不由劝道： “白生，20倍，是不是有些冒险，玩玩而已，不要这么冒险。” 白满川抬眼看去，见他和袁家父子，几人都面有戚戚色，心想这事必须要解释明白，是不是相信，那就没法说了。 “80年第二次石油危机的爆发，导致美国能源价格大幅上升， 霉国消费物价指数随之高攀，霉国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通货膨胀率超过两位数。 例如，在1980年初把钱存到银行里去，到年末的实际收益率是负的12个点。” “从80年起，霉国的对外贸易赤字逐年扩大，84年达到了1600亿美元。接着政府预算也出现了赤字。 他们就想通过提高利率、引进资本来发展经济。 可资本的大量流入，又让美元不断升值，导致出口困难，于是又带来外贸赤字。 在这重重压力之下，不得已只能贬值美元来加强出口，降低贸易赤字。” “从去年年底开始，美国一直在要求日元升值。 收集一下这几个月的财经新闻，可以清晰的看出，美国的态度在逐渐强硬。 可以预计，今年内必有，迫使日元升值的政策出台，到时候，我想你可以闭着眼买涨日元……。” 几个人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倒是站在一边，负责他账户的交易员，忍不住插话： “白生，您的意见，是账户一直卖涨日元吗？” “当然，我会给你留下联络方式，另外，如果不方便联络我，你可以联络这位袁先生。”他指向袁彼德。 “好的，”职员赶忙又请彼德留下联系电话。 “我想……，”老王感觉有些嗓子发干，“我想用10倍杠杆。” 白满川无意劝说，只是点点头。 在老王办理手续的时间，袁彼德忍不住问：“白生，你真的有把握吗？中间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办？” “呵呵，”他看着彼德露出笑意。 他明白彼德是好意，暗示出现意外，无法联系到他的时候，白满川能不能给他委托权，让他有机会平仓。 “放心，这个很有把握。”说着还拍拍彼德肩膀。 又忍不住玩笑道：“地球不毁灭，坚决不转向！” …… 几人走出银行，可以说这趟港城之行，取得了超出意料的成功。 书稿连载确定，已经结款，后续要等几个月后才会有结果。 公司注册已经搞定，下属机构需要10天以后，这次来不及了，到时候袁彼德会想办法给他送过去。 嗯，公司注册的费用，袁洋治承担了，只是请求白满川以后能帮‘德旺制衣’多出些主意。 港城老王，哦，对了，他的大名是王德发……。 当白满川看见他这个签名，总感觉非常熟悉的样子，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在哪里认识这个名字的人，也许是这个名字太顺嘴，在哪个电影里出现过也不一定。 他后面几天，还去参观过老王的工厂，全厂有200多人，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小厂。 主要的产品有电子表、计算器、收音机、录音机。 经过仔细询问，知道他们还有生产电话机、电烤箱的技术，心中暗自无语，这可真是什么挣钱做什么……。 第108章 聘请 再次回到羊城，白满川突然又有些，多年前羊城回到秦都的感觉，当时，他在机场徘徊许久，不想离开。 现在，这种感觉让白满川叹息 差距不可否认，街上人们的穿着，真实的体现了两地收入和生活水平的差距。 是啊，月均收入60元对2000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是一场拉力赛，最终的胜利属于我们。 他突然的站住，让袁水旺不明所以，想要问他，却见他像在想事情，正想要问，他突然喊几句口号，大步向外走去。 唉……，有本事的人，可能都有些怪异。 希望这几日，他不会突然发癫。 袁水旺跟在后面暗自腹诽，背后说人坏话，怎么还有点快乐呢，呵呵。 两人约好了，这几天，他们会去开发区和一些机构，尽量收集些各种非公企业的政策。 等做一个全面了解后，再商议怎么开设企业或者建厂。 两人告别后，白满川又来到老地方住宿，一切安排妥当，就往市场调研办公室赶去。 等他到时，这里已经只有三、两个学生在做些整理工作，刘主任在桌前写东西，见他到来，乐呵呵就要起身沏茶。 白满川夺过杯子，沏上茶水后，看着手中的暖水瓶，心中闪念，不如让老王弄些电热水壶过来。 他刚坐下，刘主任就开始说： “现在，问卷数据的整理工作已经完成，后续继续零散的问卷，对分析结果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 调研分析报告的编写，已经外聘了三位教授，目前五个人在分别撰写各自的部分。 按照工作进度，五天后就能汇总，等集体研讨后，两天内就可以完成初稿。” 他有些满足的呷一口茶水，自得的问：“你看还有些什么问题。” 白满川捏捏手指关节，思索着问：“以现在掌握的情况，调研结果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稳重的性格，让刘主任先回想一番，才确定到。 “从目前来看，数据的表现，和我们上次分析的没什么偏差，其余几位教授的看法也大致相同。” 他最后解释说，“这种偏定性的问卷，在大的方面，很少有意外发生。” 两人正在交流，刘志坚老师走进门来，“哈哈，你回来了。有没有礼物带啊。” 小刘同志真是满满的活力，刘主任脸带微笑在边上看着。 “要礼物就没有……，”说着掏出两包烟扔给他，“不过好事有一件，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说起来有些尴尬，这几天把带礼物这事忘了个干净。 上车前，还是袁水旺提醒，才买了两条烟，也只能带两条过来，这时，已经有人在关外专门收烟了。 他打算带一条给王主编，另一条就散着给人。 郑先生那里送一盒茶叶，还是给万老板买礼物时，特意多买的，也算勉强能拿出手。 等他坐下，白满川示意让学生离开后。 拿出‘亚细亚（港城）首佳企业咨询机构’的注册文件，俩人很是惊喜，相互传递着，仔细看过一遍，望过来等着他说明。 “这几天，我会去了解一下，现在这样的公司，能不能在这里开办分支机构，如果可以那就最好，如果不行，今后也会用这个机构开展工作。” 他郑重的面向二人。 “现在，我要郑重邀请二位，请你们加入公司。目前，每人月薪150元，项目提成另算。不知道二位老师，有什么意见？” “……，”刘志坚老师略一犹豫，就问，“这个会影响教学吗？” “当然不会，就目前的情况，你们的主要职业，还是学校的老师。 只在公司接受委托，有项目的时候，会根据项目情况，请你们负责或者参与项目。” “当然，对你们也有相应的限制和要求。 在和我们签约期间，不能未经过公司同意，擅自参与公司以外的相关项目和活动。” “嗨，就是不要接私活吗，没问题。”刘志坚老师痛快的答应。 “准确的说，要经过公司同意，不损害公司利益。”白满川补充道。 在目前，他估计单纯靠搞调研，可能项目数量不会太多，这是由于企业属性决定的。 可是，这会儿人们都有对外面世界，强烈的好奇心，他想着试试在这个角度做些尝试。 而且，他主要想通过这个渠道，逐渐积累些人脉资源。 刘主任还有些顾虑：“这样做，让学校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公司的事情，你们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公开。 如果现在公开不太方便，那公司可以配合你们，在公司的项目中，可以用临时聘用的身份。” “这样子比较好，现在公开的话，人多嘴杂，难免有些人背后挑刺。” 他的这个方法，刘主任觉得挺好的，马上又解释。 “呵呵，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要看工作成果，你说对。 你只管放心，对公司安排的工作，不管是什么身份，我们肯定会认真完成。” 刘志坚看见系主任表态，想了下，也跟着点头同意。 “行，那好，这几天我就将聘书送到二位手上……，” “呵呵，客气了，客气了，不用这么正式。” 刘广德老师乐呵呵的，还不住的摆手推辞，刘志坚老师也嘿嘿的说着客气话。 “两位老师不必过谦，今后有许多工作要靠你们挑大梁了。” 白满川看着两位老师，一刻不停的就开始安排任务。 “现在，我们的人手还不够，还需要聘请几位专长突出，最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专家教授。 另外，长于研究和长于演说的也需要，我们想要把市场调研、市场营销的工作推广开，现在就要提前准备。” 两人有些意外，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白满川现在还要聘请人员。 就眼前这样，既没有项目，又没有场地，这两间办公室下个月都要到期了。 实在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想法，到底是为什么。 刘主任忍不住提议：“要不然……，等确定下一个项目以后，再聘请人员……。” 第109章 安排 刘主任忍不住提议：“要不然……，等确定下一个项目后，再聘请人员……。” 看他们的反应，白满川明白他们的担心。 他笑着挥挥手说：“放心，在港城，我刚接了个项目，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啊……，太好了，是什么项目？”刘志坚老师忙追问，刘广德主任也满眼关注的望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港城一家电子工厂，想要在内地建厂。 需要我们对目前的政策、市场、产品、费用等，做一个尽量详细的报告，以及建厂的可行性分析。” 白满川又给俩人解释几句，说了老王的现状和要求。 两人听得频频点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这项工作对他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难度。 在改开前，这只是一份关于建厂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现在，也只是甲方身份，以及政策因素有所不同带来的区别，这些只要实事求是的做就好，又不用搞什么花样。 他们更高兴的是，刚有千元入账，马上就有新项目，眼见又一笔收入送过来。 说起来，刘主任这会儿的工资，每月只有100多点，刘志坚老师每月70多，都算是高工资了。 现在，再接个项目，短时间就能挣到两年的工资。 见二人没有什么问题，白满川接着说。 “现在，需要您二位多费心，推荐一些符合要求的人员。 推荐人员需要提前沟通，双方共同认可后，先做为外聘专家，每月会给予一定的补助。 等参与一些公司任务后，再确定是不是转为公司的正式职员。” 想了一下，他征求两位的意见： “这次的项目，有市场信息的调查工作，这就需要在全国范围内，选择几座代表性城市作为样本。 请两位老师考虑一下，如果需要不同城市的专家参与，要提前做好准备，在工作计划书里，也要体现出来。” “行，”刘广德老师沉稳的应承。 “我看这样，请你先将委托方的信息、目标、要求和一些相关内容做一份项目说明。 然后，我们据此编制项目计划书，细化各项任务，再进一步明确，完成任务需要的各种支持和条件。 然后，大家再审核、调整、确定项目计划书的内容。” “明天我给你们项目说明。”白满川提前就有准备。 前几天到老王的工厂参观，就是为此在做准备工作，因此，他答应的非常确定。 “刘老师，”他转向刘志坚老师。 “这几天，你侧面打听一下，这里的房子能不能续租，如果能续租，可能还要加两间。 嗯，不要确定，先了解一下，我也去别处看看，这次需要长期办公场地。” …… 又到杂志社，先来分水果。 白满川来的次数多了，送几次水果，大家都养成了习惯。 靠近门旁的编辑，看见他就开玩笑说：“白生，今天是不是有进口的水果啊”。 “柳编，你可别为难我，今天水果涨价了，实在是买不起啊。” 白满川不住的叫苦，周边的编辑都忍不住发。 他掏出两包烟扔过去，看大家哄闹着散烟，他摆摆手向主编室走去。 “你一来，我们编辑部就变的热闹起来，呵呵……社里的劳动纪律都被你搞乱了。 看得出，王主编今天心情挺好，刚一见面，就主动开玩笑。 “啊……，那……，主编，你不会没收我的工作证。”白满川吓得的向后躲闪。 “哈哈哈，就你爱搞怪。”王主编笑的愈加开心。 片刻后，看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洋烟，开口问，“说说，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今天没什么大事，就是给您汇报一下，调研报告再有十天，第一稿就能给您送过来。 看情况，在杂志上开展广告业务的前景，还是非常乐观的，如果您有决断，相关的证件和人员，是不是要提前考虑。” 白满川认真回答。 “嗯，看来你们的工作，进展还是挺快的。”王主编频频点头赞许。 “我这里也有客户找过来，你认识的，就是那个做服装的，请求要在这里常年做广告，啧、啧，现在的个体户，不能小看啊。” 白满川和王主编一样的发出慨叹：“嗨，要我说，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你自己……。” “啊，为什么。”王主编被他这个转折给搞愣了。 “这还不明显吗，”白满川按着套路扮奸臣。 “要不是您把杂志办的这么受欢迎，他跑都来不及，哪里会再回头，求着要常年登广告呢……。” 王主编那是成年的老狐狸，看他做作的表演，听着似曾相识的台词，早已明白他要干嘛。 只是……，夸的是自己，那就先听听看喽。 等到看他演完，还是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指着他批评： “表情夸张，台词老套，不及格。”说完又哈哈哈，被自己的幽默逗的乐个不停。 “嘿嘿，”白满川也陪着傻乐。 装傻要有限度，再装下去，就把是对方当傻子。 再说了，话都说到这儿了，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程度刚刚好。 笑了一阵，王主编问：“你是刚从港城回来。对那边有什么感觉？” “嗨，两边差别真的大，这次过去，书稿谈妥了，在等排期。 参观了不少地方，有证券交易所，还有电子厂。 机缘巧合，说起我给咱们杂志，做市场调研的工作，你猜他们是什么反应……。” 王主编见他摆出得意的模样，忍不住好笑的数落：“年纪轻轻，不要被人夸奖几句就骄傲。”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出，”白满川得意的大笑。 “他们都被吓坏了，说100万册，300多万读者，那不是全港4个人买一本才能买完， 买回去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要全港人都读一遍，才能凑够读者人数啊……，哈哈哈。” “呵呵，”王主编矜持的笑几声，谦虚的说，“他们人口少，也不算什么。” “我可不这么看，”白满川不住的摇头。 “我问过的，他们的期刊发行量，每期最多的也就7、8万册。这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带着编辑过去，做出的杂志一定比他们好。” “哈哈哈，你是不是在那边吹水了，这就不是一回事情吗，有什么好比较的，哈哈。” 他笑着边说边摇头，语气中像是也有些遗憾。 第110章 代工 “我怎么会吹水，他们欣赏我的本事，还在说以后有机会要合作呢。”白满川自得的说着。 “好好，咦，”王主编听这话音，马上问，“听你的意思，以后经常要在这边做事了。” “呵呵，我上次回去，办理了休学手续。这两年争取多做些事情。” 白满川上次来没有对王主编说起，这次顺便要告知他一声。 “嗯……，”王主编沉吟片刻，问道，“那你是想自己干，还是到杂志社来。” 王主编这段时间和他接触，隐隐有种感觉，如果，有这么个能办事又不是正式职工的人，有时办事会更加的方便。 于是，就要问清楚他的想法。 “呵呵，老师，我想先自己闯闯，可是我又想挂着社里的名义，要不然出去介绍信都没有……。” 白满川讪笑着解释。 “呵呵，你倒是想的挺好……，”王主编指着他责备。 “行，年轻人多闯闯也有好处，有事情就过来说，你还算社里的编外职工。” “谢谢老师，等我这边找好房子，安顿好后，一定要请你去指导一下。”白满川非常感激。 “你找什么房子，不急，先在招待所住着就行。” “嗯，谢谢主编，我想找几间办公用的房子，这次和那边说好会加强合作，这边也要有个正规办公的地方。” 他解释下原因。 王主编思忖一会儿说： “你住的招待所那边，近旁有一幢楼，也归招待所管理，原本他们是想办酒店的，只是一直没有办起来。 现在他们把办公都搬过去了，还有不少房间没有用上。 你去看看，如果能用上，我再帮你说说看，到时候这边有事情，也离得近。” “行啊，这可太好了，一会儿回去我就过去看。” 从主编屋里出来，不巧郑先生出去了，只好把茶叶给他留下，过几天再来看他。 …… 很快，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白满川和袁水旺蹲在街边，一人拿着一支雪条在嗦。 过了一会儿，袁水旺有些灰心的说：“小白，要不然我还是像原先一样挂靠，办合营厂太麻烦了……。” 这些天，他俩把能找到部门都找了。 对他们说要办合营厂的事，要么是要求对半股份，要么就嫌弃他们规模太小，更多的是嫌麻烦推诿的。 他们也明白，这些也不能怪谁，在这个时节，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出面担责的，总之是一言难尽。 白满川默了一阵，有些歉意的说：“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他不顾袁水旺的打岔，坚定道。“这样，旺哥，先一步步来，只要是向前走，那就不算错。 我们先做代工生产，这样的话，只要和街道合作，就能办厂。” 见袁水旺有些不明白，就详细给他解释： “你看，以前你的厂子，不就是挂靠在街道下吗？” 袁水旺点头称是。 “现在，我们不挂靠了，现在，以港城德旺制衣有限公司的名义出面，直接要求街道办工厂给你代加工。” “街道办没有工厂，那就是个空架子，是为了收管理费弄的一个名义。” 袁水旺不知道是讲事实，还是在吐槽。 啪的一声，白满川给自己额头来了一掌，深呼口气继续说： “你现在去，他们就有了。” 不顾袁水旺用看傻子的目光望着他，他强忍着解释： “你以前是挂靠，现在这样一转，厂子名义上就是街道办的下属企业。 可是，是你建设的，建设厂房、购置设备、招收工人、生产管理都是你。” “不过呢，今后你上缴给街道办的，就不是挂靠费了。 你要按招工人数缴纳管理费，这样子，街道办不仅能多收钱，还能解决一部分待业人员。” “你呢，身份就变成德旺制衣的实际管理者，最关键的是，你以后可以放心扩大生产。 因为这个厂子的工人，虽然受你管理，可不是你的员工，他们是街道办制衣厂的职工。” “你明白吗？”白满川重重的强调。 袁水旺奇怪的看着他：“我明白呀，我又不傻。”白满川被怼到无语。 看白满川不说话，他就接着说：“那我们这趟为什么要去港城？” “为了给你解决一个身份，到时候最好让你堂叔和彼德过来，让他们出面和街道办签合作条约。” 白满川提醒他。 袁水旺点头示意知道，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跑几天搞合营呢？” “……，”白满川深深的低头。 “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我承认了， 只是我没想到啊，袁水旺你这么个憨厚老实的家伙，也是掘尾龙拜山-搅风搅雨，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是……。” “哈哈，”袁水旺起身就走，终于整蛊白满川一次，怎么的还有些小得意。 袁水旺这边定好方向，和街道又合作过许久，现在摆出来的好处更多，谈起来当然是痛快。 这几天就在找更大的地方，原来的那里，新设备摆不下，只能暂时放着，等定好新厂房，再把这边迁过去。 王主编介绍的招待所确实不错，地方清静房子够多，还有一部电话可以用。 看着挺满意，就先定了三间办公室，以后不够还能再加。 两位老师叫来几个学生，一天的时间，就把里外整理的干干净净。 在新办公室里，他才见到三位编写调研报告的老师，几人也顺利的完成了报告书。 在白满川的要求下，勉强添加上，有关杂志社领导支持、帮助、指导工作的内容。 别看他们表面上一脸嫌弃，呵呵，你猜他们以前做的报告书里面有没有这些内容。 如果没有，为什么现在这部分内容，添加的如此流畅又恰当，其深厚的文字功底，丝毫没有谄媚奉承的感觉。 我敬你们都是真汉子，白满川心中暗笑。 又有另外两个老师，经过沟通，都很高兴的参与了新项目。 白满川提前告诉他们，这次项目如果圆满成功，也会邀请他们，成为港城首佳公司的外聘专家。 享受专家每月100元补助，项目补助另外计算；本次项目每人补助费1000元。 第111章 样本城市 以后要多用专业人士，白满川听着屋里7位老师讨论，感觉自己是如此的轻松。 今天是对老王的项目，市调任务书的第二次讨论会，今天需要选定几个样本城市。 当然，还要在选定的样本城市，确定合作学校和选择带队老师。 新来的几位老师，分别毕业于国内的不同院校，或在不同学校有着各种关系，对于学校的选择，难免有些争执。 在不动声色间，老师们就表演了一场充斥着刀光剑影、纵横捭阖的文武大戏。 实话说，白满川并不在意选择哪个院校或者老师，他满是兴趣的旁听时。 还在一直在思考，想着下一步要为‘首佳营销学院’聘请几位专家。也许，可以从几家名校中寻找。 “各位老师，”白满川提高声音开口，几人收声看过来，“现在城市名单能确定吗？” 刘主任回道：“已经确定的有，燕京、沪城、羊城、秦都、蓉城等五座城市。 有老师提议增加津门、鹭岛和辽省滨城三座城市，为此大家有些不同意见。” “噢，增加这些城市的原因是什么？”白满川刚才就没听到有人说原因。 刘主任眼神有些回避，只看向提出建议的老师。 白满川暗自发笑，也不急着催促。 片刻后，有老师开口说： “其实，我们提这个建议的原因是一样的，就是这几座城市，有国内统计学领先的学校。” 他这一开口，就有人接上说： “津门南开统计学，是50年代在王院士和胡先生，81年成为首批博士点。” “鹭岛大学统计学也是50年代创办的，当时还有经济学家王先生的直接参与。”另一位老师也不客气。 “东北财大48年就有统计专科。”有人插话说。 刘主任笑眯眯的看看众人，看看白满川。 白满川面色平淡，心里有些鄙夷：‘文人相轻、文人相轻，要团结，不要争斗……。’ 嘴里还要安慰：“这都是好学校啊，谢谢老师提供了这么好的资源。 公司有家专业研究机构，名叫‘首佳营销学院’，下一步，计划聘请着名院校的专家，到时会仔细考虑的。” 屋里几位老师都有些意动，白满川接着说： “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现在，我们要明确目标，我们是在为电子厂做市场分析，不是做学术性的研究。 五座城市，基本覆盖了中高收入区域，和区域性中心城市，已经能得出确切的定性结果，和有参考价值的定量数据。” “建议在这些城市中，也要适当控制样本量，不要求大求全。 实际上，当我们走出教室，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应该能深切体会的问题是， 现在的市场，什么都想要，可什么都很缺……。” “我想请问各位老师一个问题：谁的家里有电视？”白满川突然提问。 有六位老师做出肯定的示意。 “呵呵，看来老师家条件还是可以的。”白满川感叹一句，“家里是彩电的有几位？” 有三人在点头。 白满川有些出乎意料：“……，这里是改开的桥头堡，这里是侨乡，这里是羊城。” “现在一台彩电一千三、四百，各位老师应该有能力购买。为什么不换彩电呢？” “谁不想换，商店买不到，水货不放心……。”有个老师讲出真实原因。 “对啊，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答案。商品缺乏怎么解决？引进更多的厂家，生产更多的商品。” “甲方希望我们告诉他，当前市场最急需、利润率最高的产品是什么。 他们生产哪种产品，企业的利润最高。 能回答这样的问题，才能体现我们的工作价值，更能展示我们对消费趋势的把控能力。” “这是港城首佳公司，在国内的第一个案例，希望大家站在更高的高度，来看待这次工作。 这个案例，为大家带来的是荣誉还是教训，取决于大家的重视和认真。” “希望大家能全心全意的合作，取得骄傲的成果。 我们会保证资金支持，而大家的专业知识，才是保证成功的关键，拜托各位老师……。” 白满川起身，郑重对各位老师鞠躬致意。 他的这番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暗示和许诺。 结合补助数额，几人更加清楚，这不是在学校做课题，这是有实际回报的项目。 不过，他如此直接的说法，让众人没想到，一时间，有人在还不适应，也有人忙起身还礼。 不理众人的纷乱，刘老师和刘主任开始鼓掌，很快屋里掌声就满溢出房间。 不管怎样，第一阶段的工作安排，可以马上开始了。 …… 刚离开杂志社的白满川，送去了第一稿调研报告，请他们先看看。 当然，这也是第一次审核，毕竟，社里想积极发展业务，这种破圈的尝试，必然是要向上级汇报的。 今天，郑先生也在，就港城的生活水平，和发达程度两人聊了很多话题。 不过让郑先生有些疑惑，他为何总有些不屑，当问出这个问题后，白满川嘿嘿的说：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看到他们发达的方面，我们会努力学习，总有赶上和超过的一天。再说了……，” 他像是有些不愿意说，郑先生瞪他一眼，“有话好好说，别搞怪。” “这次真不是……，”他先解释一句，“我总感觉那里商业味太浓。 当然，我理解这是各种原因造成的。 可是，看那边只能发展轻工业，好不容易电子工业有了些基础，可现在，也出现了明显的困局。” “嗯……?为什么说电子工业出现困局，”郑先生疑问道。 “高端人才留不住，普通工人薪资高，核心零件靠进口，出口产品竞品多。” 自己实际考察过市场，白满川得出了四点看法，虽然不一定全面，但肯定是最难解决的。 郑先生听到这里，虽然不了解工业生产，可听他说的问题，再想想港城的情况，也不由的摇头。 可白满川却笑着说： “老师不用担心，港城工业因为这些原因，必然会向外转移，最好的目的地，那必然是我们这里。 到时候，对促进内地发展，和提升港商的利益，都会带来新的机会。” 第112章 钱不会挣钱 刚回到办公室，意外的看见，袁水旺在这里等他。 一见白满川进来，他就高兴的起身说： “和街道办谈的差不多了，合作条款在这里，你帮我看看。” 白满川顿了下，接过写着合作条款的文件，看也不看，直接翻过去放到桌上。 “我说旺哥，这样不合适，我不是你们制衣厂的人，你这样拿过来，让我看可真不应该。” “嗨，没事情，你帮着看看，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就和他们签字，好快点开始盖厂房。” 袁水旺不在意的说。 “不是说让你堂叔和堂弟过来签字吗？怎么现在要变，他们知道这些吗？”他指着桌上的协议问。 “……，我想早点签字，早点开工。”袁水旺解释说。 “你原先的厂子还在生产，没有这么急。 这个协议签订以后，你堂叔他们也有一份利益在里面，还是让他们先知道的好。”白满川劝说道。 “呵呵，堂叔他们有钱，这一点洒洒水啦……。” “……，”白满川被他气的想笑，强忍住，拉他坐下来讲，“旺哥，你想不想变有钱人？” “那是当然啦，我天天在厂里辛苦，不就是想变有钱吗。”袁水旺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你知唔知，有钱人和没钱人的最大区别是什么？”白满川问。 “当然知道，有钱人有钱，没钱人没钱啦。”袁水旺笑着答话。 “……，旺哥，你别整蛊我。”白满川无奈的对他说。 “呵呵，”袁水旺知道自己不应该乱答，憨笑几声也不答话。 “有钱人遇到机会时，会想办法找人合作，借到自己没有的资源，大家一起做，这样不仅能挣钱，还能一起找到新的生意。” “这个我明白，”袁水旺在认真听，马上明白过来，说，“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对的，”白满川赞道。 “你堂叔帮你，是想你过得好。可是，你如果再能做的好，那就不是他帮你，而是你们合作挣钱。 既然是合作，怎么能不事先讲清楚呢。” 袁水旺已经明白了，有些羞赧的解释： “呵呵，我就是有些着急。行，我和他们联络，看他们怎么说。” “最好让他们上来一次，大家一起约街道上的负责人吃个饭，比你独自去谈要好的多。”白满川提醒。 “行，我明白。”袁水旺想了下，又问一句，“哎，你刚才没有讲完。” “什么……？”白满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钱人的想法。”袁水旺认真的提醒。 “呵呵，”白满川笑着认可。 “没钱人遇到机会，大多会紧紧的把它藏起来。 即使自己没办法把它抓住，也怕别人知道了会被抢走，而不愿意找人合作挣钱。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挣点小钱，却不知道，真正的财富已经溜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袁水旺坐在那里想了好久，甚至白满川都在忙别的事情了，他突然问了一句。 白满川有些惊愕的抬头，看他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对他有些佩服。 “你能这么认真的想这件事，活该你发财。” 突然被他夸了一句，袁水旺嘿嘿直乐，可还是认真的等着回答。 白满川也不废话，直接道：“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能让你发财的，从来都不是钱。” 他见袁水旺浮现愕然的表情，一点也不奇怪，绝大多数人，都会是这个反应。 “能让你发财的，是合适的资产或者资本，最常见能带来财富的是资本有：关系、权利、信息、独家技术和资金。” “钱甚至都不是资金，钱只有在合适的时候，和上面的资源结合在一起，才会变成资金，才能给你带来财富。” 见袁水旺还是一脸的迷惑，白满川呵呵笑着对他说：“我给你10元钱，你怎么挣钱？” “我去进一些雪条，卖出去就能挣钱。”袁水旺随口就答。 “那你想想，是10元钱让你挣钱的吗？”白满川问。 袁水旺刚要回答，突然感觉不对，再琢磨一下，犹豫着说： “10元钱是有用，如果不是我去进货卖，它也不能挣来钱。” “对啊……，”白满川鼓掌赞同。 “钱不能挣钱，钱只有和别的资源在一起，好像你去进雪条，再把他们卖掉，才能让你挣到钱。 你的劳动过程，就是一种人力资源。如果没有这种资源，10元钱就只是10元钱。” “所以，你在银行存的钱，不会变多只会变少，只有想办法把它们变成资金，它才会帮助你挣得财富。” “为什么有钱人要拿钱出来和人合作，是因为他们挣到过钱，知道挣钱的道理。” “没挣到过钱的人，只是拼命存钱，可他们只会看到，自己的钱在不停的衰老。” “银行不是还有利息吗？”袁水旺小声点嘀咕。 “他们给你一块钱的利息，一定是因为，他们用你的钱挣到了五元、十元；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白满川嗤笑着说。 袁水旺走出办公室后，又回头说：“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啊……，怎么了？” “按照你刚才讲的，我应该把钱都给你……。”袁水旺这话把他整不会了。 袁水旺接着说：“我觉得你就是资源，我把钱给你，你会给我带来财富。” “嘶……，醒目仔，你的悟性很高啊。” 白满川严重点赞，冲着他比出两个大拇指。 “不能说你说的对，只能说你说的百分百正确……。” 哈哈哈，两人大笑着分开，白满川还有些小得意，看来水旺你也学到我的几分真传。 三天以后，港城袁家父子过来了。 三人刚一进到办公室，袁彼德就递过个文件袋，里面是他公司下属机构的登记资料。 等他把登记资料收起来，袁洋治开口说： “白生，我一过关，水旺就讲给我听，你告诉他关于钱和资金的故事。 我非常认同，经过商量，想邀请你加入他俩的‘德旺制衣’，给你一成股份，希望你不要嫌弃。” 袁彼德，袁水旺两兄弟，笑吟吟的在一边对他点头。 “有冇搞错……，”白满川太惊讶了，被惊到突然就学会了说粤语。 第113章 突然的股东 “有冇搞错……，”白满川太惊讶了，被惊到突然就学会了说粤语。 实在想不到，老袁竟然这么精明，这点股份拿出来，就要把自己绑上德旺的战车。 可是，接不接呢？当然要接，自己虽然没有做过服装，可也接过几个服装类策划案，后来也有个做服装的土豪朋友。 这一世，在这个时间与服装业交际，使出金手指，做几个跨时代的案例，还是没有问题的。 袁家三人，听他搞笑的粤语，看出他有意接受，都齐齐放声大笑。 袁水旺有些得意，拿出上次的协议，递过来说：“现在你也是股东了，你就看看……。” 白满川望一眼面前的协议，再看看袁家父子，两人笑着对他点头。 “行，感谢大家的信任，我接受了，”白满川接过协议，认真的说。 “不过，我还想说一句，”见他们看着自己，“这样的惊喜，我很喜欢。” 哈哈，这个玩笑让大家更加开心。 谈笑一会，他指着和街道办的协议草案，问袁家父子，你们看过了吗。 “这里的习惯是什么样子，我们也不明白，只是看到这上面许多事情都没有写清楚。” 袁彼德接话，说出自己的看法。 白满川点点头，“其实，这个协议早晚会被推翻的，”看三人表情不定，他摆摆手。 “难道你们以为，一个和街道办签署的协议能长久吗……。” 袁水旺有些着急，袁洋治若有所思的看着协议。 “没有什么，也不要想的太严重，维持协议的，永远不是写在纸上的东西。想要长久做下去，要靠自己的实力。” 白满川抖抖手中的协议：“这里面的主要内容是说：一方出地皮，一方出设备、出钱建厂房。 可没有讲清楚，这座厂子最后的归属，只说协议到期后协商解决，这就是留下了一个纠缠的借口。” “以你的意思，这一条怎么讲？”彼德问他。 “算过没有，设备和厂房，全部需要投多少钱？按实际价格算。”白满川反问。 “按实价算，采购设备和厂房建设，总共大约23万元。”彼德报出个价格。 “协议时间15年，”他对着协议确认一下，摇头不认。 “我建议，设备和建设费用，折价期按10年算，每年返还2万元，10年后设备和厂房都归街道办所有。 这样做，不仅会避免许多麻烦，对方除了每年能收管理费，十年后，还能白得一个厂子，应该会很高兴的。” “管理费这块，很快就会出问题。 这上面协商的是，管理费定额每年两万元。 等制衣厂生意兴旺起来，马上会有人借口费用太低，找借口闹事，带来许多不可测的损失。” “建议与当年的人工费用绑定，按比例计提，如果有人捣乱，就是抢工人的血汗钱，工人自然会站在我们一边。” 白满川说完，刚一抬头，袁洋治就大声称赞：“好、好，拉你入伙真是不亏，好。” 他特别对两兄弟说：“拉人入局……，尽可能把大家的利益捆绑到一起，秒。 你们兄弟以后要多学学，白生这些话，表面上是讲协议讲条件，其实，句句都是在讲人心啊……。” 白满川汗颜，心道，这个老袁同志，为了自家的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急忙摆手推辞。 “那我们建厂和购买设备的钱，不是都白送给街道了……。”袁水旺满脸不满。 “旺哥，就当掏23万，租了厂子十年的使用权。也许前几年你觉得租金高，可很快你就会不这样想了。” 白满川也不详细解释，只这样安慰他。 袁水旺还想说什么，可见到自己堂叔、堂弟都在点头，也咕哝几声就不开口了。 几天后，港城德旺制衣公司的老板设宴，邀请街道相关领导。 白满川也一起认识了几位领导，宴会上大家都很开心，对合作的未来也充满信心。 签约过后，几人划分了一下各自的职责。 袁水旺负责生产，袁彼德负责外销，白满川需要负责指导内销。 因为他明说，自己还有两个公司的事务需要处理。 因此，这里的事务，他只负责制定工作框架，指导培训工作，具体实际业务由彼德代管。 根据袁彼德的产品策划，三人商议后，决定采取两套品牌体系。 运动服饰品牌“引跑者”，潮流女装品牌“丽百邦”。 目前，国内外衣饰价格差距较大，新品牌要避免形象混淆。先跑几个品牌，便于市场灵活运作。 关于白满川建议，与专业运动研究机构的联络，由袁彼德出面，现在就可以联系合作。 每年提供专项研究经费，定期举办合作活动，如果有相关的研究成果，可以特别定制，做为专业队伍的赞助服装。 休闲运动服，会是未来的主打产品，这一类，要请专业设计师进行特别设计，核心原则是，‘时尚运动服’。 原因很简单，买运动服饰的人，大多数，是为了‘表现’自己爱运动，真正为运动而买单的只是少数。 这部分人群的自我定位，无非是：运动、休闲、健康、舒适、小康、自我等。 要扩大这部分消费者，就要扩展消费场景，就要把运动服装，从单一的运动场景里解放出来。 而扩展场景，一般需要教育顾客，与其费力教育顾客，不如加入时尚元素。 如果能添加上合适的时尚元素，形成‘时尚运动’的概念，恰好能符合这会儿追求时尚、追求健康、追求个性的时代气息。 而且，扩大穿着‘引跑者’服饰的场景，也能逐步细分不同的服饰系列，培养众多不同的爱好者群体，为进一步的发展奠定用户基础。 老袁非常认同白满川的观点，主动表示，他回港后，会马上招聘设计师，尽快拿出成熟的设计方案。 至此，制衣厂前期工作基本告一段落。 在预计三个月的建厂时间里，白满川需要准备产品推广方案，招商方案，培训方案等。 好在这些前世做过，开策划公司的阶段，这些做得多，见的更多。 这会儿拿出来，只需要修改部分细节，以适合当前的消费习惯。 这些天，他和老袁谈过广告问题，最后商定，一年内，广告费用控制在百万元内，还要包括各种赞助费用。 白满川只能无奈答应，现在，是打广告性价比最高的最后机会。 今年，央视会调入一位杨姓的副台，几年后广告费用将会大大的增加。 这时的广告，各种着名广告扎堆涌现，直到许多产品都消失了，人们还忘不掉那些广告。 1980：味道好极了！（雀巢咖啡） 1980：先进石英科技，准确分秒不差。（梅花手表） 1982：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丰田汽车） 1984：燕舞，燕舞，一片歌来一片情。（燕舞收录机） 1985：大宝明天见！大宝呀，天天见！（大宝d蜜） 1986：沪市桑塔纳，汽车新潮流。（桑塔纳轿车） 1987：第一流产品，为足下争光。（沪市鞋油） 1988：两片，史克肠虫清。（中美史克） 1989：挡不住的感觉。（可口可乐） 1989：今年二十，明年十八。（白丽美容香皂） 第114章 大格局 忙完德旺制衣的工作，杂志社又传来消息，白满川手上正好没事，马上就赶了过去。 王主编见他进来，对他点点头，手里拿着电话，还在和对方通话，白满川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了几分钟，王主编放下电话，拿过放在边上的调研报告，开口说道： “小白，这里面缺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啊……，”白满川大感意外，脑中快速回想报告内容。 调研设计与实施、读者画像、统计结果简介、数据定性定量分析、调查数据汇总说明、附录。 他反复回想，确定报告部分没有纰漏。 除此以外，他还特意要求在前面增加了一节项目背景说明。 里面说明了项目的由来，杂志社领导和编辑们的支持，积极敏锐的进取促成等等。 不对，这些如果需要调整，王主编不会这样讲话，一定是有些地方疏忽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恭敬的请教：“老师，您提点一下，我想不出来……。” 王主编刚才看着他思考，也不急着开口，见他这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点头又摇头说： “小白，说起来这个事情不能全怪你，”白满川实在搞不懂，他是什么路数。 王主编看他发懵，不由带了些笑意继续道： “你没有机关工作经验，工作中有些遗漏可以理解，不过以后要记住。”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喝茶，白满川心中忐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说几句话，还带中场休息的。 王主编放下茶杯，见白满川神色忐忑，两眼急切的望着自己，心中畅快的哈哈笑几声，示意他先坐。 什么情况，刚才满脸严肃，怎么突然就变的和风细雨了，不过……，可能……，事情不大。 不怪白满川着急，这个项目钱虽不多，可事情重要。 如果真出了问题，对目前的团队信心，和后续宣传，会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一番思考，他已经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可他反而表现的更加惶恐，忙追问： “老师，您别拖着啦，好歹给个痛快……。” 呵呵，王主编看他愈发着急，心中更加满意，开口指点： “这里面的主要内容，前后脉络分明，内容详实，各种分析也比较全面，结论清晰细致，实施建议也具有可行性，这些都很好。但是……，” 刚才，王主编一直在翻阅厚厚的调研报告，也许他翻阅的有些累了，这会儿把这大本子向桌上一扔。 咚的一声响，他拍着报告书的封面，有些不忿的语气问白满川：“你知道这个是要给谁看嘛？” “给你看……，”嘴上答话，可他心中有了些明悟。 不过套路不能破，戏要继续下去，半路出戏就太不专业了。 “糊涂，”王主编指着他呵斥，“你知不知道，我们杂志社是有上级社的，业务变动也是要备案的。” 白满川彻底明白了，不过还不到细节上，你可不要突然变成大聪明。 就像在舞台上，两个人对戏，前面都铺垫半天了，对面刚想发挥，你撒腿就跑…，啧，你像话吗？ “哦，嗨，那有什么，不就是备个案吗。说到底，还不是由您说了算吗……。” 白满川突然不在乎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他这痞懒的样子，反而把王主编搞的一愣。 稍倾，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报告书上。 白满川配合着猛的坐直，望着佯装发怒的主编。 “呵呵，我算看透了，难怪你不喜欢在单位上班，你就没有一点点敏感性。 年纪轻轻的，不要有点成绩就骄傲。 你以后要牢牢记住，你的工作成绩，下要有员工配合，上要有领导指导。 哼，只靠你一个人，能有多大成就？” 咝……，不说别的，这几句话，真可算得上是金玉良言，没想到王主编能这样提点他。 突然间，白满川对他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重。 他马上站起来，面色恭谨的认真道：“谢谢老师，我记住了，刚才是我孟浪了……。” 刚才被他一激，王主编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后也觉有些言重。 少年意气，又敢独自在外面闯荡，一时听不进去反驳几句，都是自己丢面子的事。 可年轻人先是低头思索片刻，马上就恭敬的起身道歉。 王主编不由露出几分笑容，安慰的示意他坐下。 “没有经验不要紧，只要肯学习，自然就能积累起来。” 他又指着报告书。 “这个，现在给社里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做事情要想的长远一些， 如果我这样子把它交到上级社，当然，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如果有机会上级社要汇报、推广相关工作的时候，你这里就缺乏重要的一个部分。” 看王主编指着报告书认真的给他解析，这会儿白满川的感激真挚无比。 看得出，王主编已经认可了这份报告，现在说的这一切，都是想在上级社，争取更多的认可和机会。 虽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但如果仅仅如此，就没必要这样耐心的给他讲，只要吩咐他要做的事就够了。 愿意耐心的解释教导，就是希望他能学会，更重要的是希望他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里在开篇部分，需要增加一个段落。”王主编认真的教导。 “既然这本报告，是因为广告所做的。 那关于广告的背景资料，只是简单的提几句，就略显单薄，这不合适；俗话说：名正言顺。懂不懂。” 王主编见白满川听的认真，满意的暗自点头，教导愈加认真： “几十人辛苦工作几个月，整理研究了这么厚，一大本子的研究成果，要让它充分发挥作用啊……。” 见白满川虽然认真，但还没有醒悟，王主编内心颇有些勤勉育人的快乐： “写大文章就要有大格局，大格局在大局面里才能够得到展现。你这个文章，没有背景啊。” 他慨叹着陈述重点：“广告是怎么来的；在国外广告有什么作用； 现在改开以后，国内广告是什么现状；对促进发展有什么作用；我们社为什么要关注广告；未来的期望和目标是什么……？” 第115章 算账 “把这些内容写好，是不是整体格局都提升起来了。 再不是从一本杂志看问题，而是从整个行业、国家、甚至世界的层面研究问题。懂了吗。” 他说完，不由浮现出几分自得的神情。 白满川神色复杂，想想他刚才的话，心说还是你能忽悠，我就挣你一点钱，我容易吗……？ 虽然调侃，不过要承认，王主编本心是希望他好的。 想到这里，他叹息着说：“老师，你这个格局太大，我……，我可能写不来。” 王主编看他不争气的样子，不禁有些急，喝道： “这有什么不会写的，又不是要你出研究成果，不过是写个概括说明，再说了，你不会写，不是还有学校老师么。” 他想了想说：“上次来的那个刘主任，我和他聊过，你把我说的告诉他，我想他应该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这会白满川彻底无话可说。 他直接指明让刘主任写，那就差直接讲，你回去老老实实的写篇花团锦簇的官面文章，别推诿、别动小心思。 白满川也就不再做作，嘿嘿笑着答应下来，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 悠闲的回到办公室，马上给刘主任拨个电话过去，将刚才见面的情况说了一下。 刘主任倒也不以为意，只小小抱怨一下，也就干脆的答应下来。 还直接告诉白满川，这些背景资料，他这里基本都有。 国内改开后，几个知名的广告事件，他也有所关注，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去资料室查一下，就清楚了。 听他这样说，白满川也来了兴趣。 79年天津牙膏厂，在天津日报上的报纸广告； 沪市电视台“参桂养荣酒”，是国内有史以来第一条电视广告； 请他把这些关键事件都写上，刘主任也答应下来。 确定好方向，内容编撰就很快。 不过几天，经过王主编的再次审核，就满意的收下了这一份调研报告。 还明确表示，将要尽快上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杂志社也会开始筹备广告部门，让他回去等消息就行。 电子厂的调研项目，在经过两次商议后，前期工作非常顺利。 燕京、沪城、羊城、蓉城等四个城市，已经有老师带着问卷过去，当地工作，很快就会展开。 这边诸事妥当，白满川就登上返回秦都的飞机，这会儿两地机票不过百元，让他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可他没算过，现在一张机票价格，是平均工资的两倍。 以后某抖人均工资上万，机票才几个钱？到底是谁占便宜谁吃亏……。 …… 在返回秦都的路上，白满川抽空算了下，现在手中的资金情况。 电子表，各阶段收益多元，路怀远那里，还有600多块表，能值元。 上次带到秦都的200块表卖的钱，用来印刷试卷和其他支出都不够，身上带的还用了一些。 前几天，袁水旺又给他了几千提成，目前存款和现金有十多万。 这些天和王石鼓通电话，知道试卷卖的还不错。 前几天加印的2万试卷汇编，已经又卖了超过六千套。 目前，除了杂志社那边，和一些没到款的邮购订单，已经卖掉了套以上，收入已经有六万多。 汇市的那些钱，只要不爆单，最短也要留到年底。 他现在手里的单子，是248点拿到的，年底的日元，必然会升到200点。 多说一句，86年底166。87年会是122。 当你以为这就是底的时候，94年跌成了2位数。 这种奇景，以后再难看见。 结合以上各种，目前现金超过十五万，未收款还有三万多，未售产品预计利润七万多。 不计汇市和王石鼓目前应分壹万多，这样算下来，资产总额已经超过二十万……。 飞在一万英尺的高空，让人有些飘飘欲仙。 妈呀，人生就是个折腾，这还不到一年呢，看来机会还是要大于努力的。 白满川不认为，这是自己本事大，带来的收获。 这根本就是时代给予的机会，前世几十年的经验积累，让他确定该做和敢做，不会放任机会，一直犹豫。 许多时候，他也在思考，为什么这个机会满地的时代，不是人人都能过的好？ 或者直白说，为什么不是人人都能挣到钱。 后来有一句话也许能够解释：一个人的世界，就是他全部认知的总和。 第一次看见这句话，想起的是禅宗六祖慧能，心动、风动、还是幡动的故事。 抛开掩人耳目的外表，说的都是一件事情：你对世界的看法，决定你的做法。 同一个机会摆在面前；看到、认同、做到；在这三个阶段，你的段位在哪里，决定了你的成就在哪里。 前世的自己，见过贩卖电子表的，即使在电子表价格，已经大大降低的88年。 在去羊城出差前，有人找过来，要托他带录像机回来，直接说每台加100元辛苦费。 他当时工资36元，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后来想想，可能因为从小生活在厂里，让他对金钱的欲望很低。 再过了几年，自己闯荡几年，又想起来这一段时。 他有种意识，从小生活在厂里，与外界几乎很少接触，会让人不自觉的养成种集体人格。 这种集体人格，会天然的抑制“折腾”，隐形提倡稳定、合作、听话。 白满川那次在羊城，特意省钱买了几块电子表，回来都送人了。 想想这样的前后对比，可以看见这种集体人格，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在以后的生意中，每次吃亏后，几乎都能找出来，这种不适合经商的性格缺陷…。 这不是贬斥‘集体人格’，而是在剧烈变化的时代，谁都要学会变化，跟上时代，才能获得时代的红利。 再次回来身处其中，才会明白。 人人都可能看到变化，可是不是认同它是机会，认同机会愿不愿意做，能不能做好。 每次选择的不同，就有不同的人生。 大多数人是不适合创业的，这一点非常肯定，“机会给你你也不中用。” 这不是笑话，这是事实。 第116章 回秦都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疯狂学习。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疯狂的想下海。 离开企业独自闯荡的那几年，曾经多次招聘学生做各种兼职。 有次招来几名财院的女学生，能干、能吃苦，懂事、会来事。 这几人是所有用过的学生中最满意的，合作几次后，在学校听到她们的故事。 几个姑娘是一个宿舍的，家庭条件普通，非常想赚钱。 她们合伙贩袜子、卖茶叶蛋、发传单、做促销等等，你能想到的她们几乎都干过。 结果呢，每个人都有不少欠账。 像书里写的一样巧合。 十年以后，在一家评估公司，他又遇见了其中的一位。 聊过后才知道，还留在秦都的，只有她一个人；这还是因为，她嫁给了这家公司的老板。 其他几人，早都去外地发展，境况各不相同，相同的是，都没了创业的想法……。 想到做不到，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如果说，是因为能力不够，这个说不通，因为比他差，可成功的例子并不少见。 只能说在创业过程中，一个不起眼的因素，都可能导致失败。 创业成功者，都是需要有些气运加持的。 白满川一路无聊，只能的瞎琢磨，时间过得很快，这趟没有转机，两小时后，就在秦都落地了。 当他走进教育宾馆，前台惊讶的喊：“呀，白经理，你回来了，走了好久了。” “没有没有，只不过3周时间。” 白满川回应着，拿出几袋在机场买的高级糖果。 前台服务员乐呵的围了过来，聊过几句，他就听到个重要消息，本以为是闲话，可马上就觉得不对。 随便应付几句，就向办公室走去。 还没到办公室，就听里面电话声不断，节奏很快，一个人打完，马上有另一个声音接着打。 每个人和对方沟通的语速也很快，语气非常坚定，听不到恳求的语调。 白满川听的不住点头，这就对了，坚定的语气、自带强烈的暗示，不仅能强化信任，又能凸显紧迫感。 何况在高考前夕，就是要抢时间，对一家三番五次的恳求，不如多联系几家。 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一人胸前抱着书包，匆匆的快步出来，猛抬头看见门前有人，差点撞个满怀。 来人退后一看，大声招呼：“白经理，你回来了，哦，我要去送卷子，下午回来聊……。” 嘴上说着，一扭身绕过他，快步向外走去。 留在打开的门前，白满川有些尴尬，还在想刚才那人的名字。 办公室有四个人，林家姐妹、邹建国、张志宇。 林佳芳在打电话，他和其余三人，招手点头的打过招呼，他向旁边歪头，示意自己先去另一边看看。 王石鼓和高大明面对面坐着，两人像是在算账。 听见有人进来，抬头见到是他，高大明忙站起来招呼： “白经理，回来了，来来，你坐。”说着搬过把椅子。 “高老板，听说你最近生意很红火，赚了不少。”白满川笑着问他。 “那里、那里，都是公司给机会。”高大明笑的合不上嘴。 这几天王石鼓和他通电话，几次都提到过这小俩口，说他们几乎天天都有收获。 “哈哈，你看他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今天刚定出去200多套……。”王石鼓也配合着夸几句。 “啊，这么厉害…，”白满川神色夸张。 “我记得培训的时候，你听到100多的提成，还不相信呢。呵呵，现在相信不……？” 三人闲聊几句，高大明乐呵呵的离开。 白满川马上问：“电话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前台说，宾馆对电话费有意见？” “呵呵……，”王石鼓有些不好意思。 “前几天宾馆经理来过，说前几天去电信局结账，一看我们这个电话，半个月的电话费就100多，比人家几部电话的话费都多。” “你说这有什么办法，” 他指着隔壁：“这几人真有干劲，每天上午九点半到下午五点，除了午饭时间，电话根本不会停。” “那天他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等你回来商量。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王石鼓也有些无奈。 “呵呵，说到底还是你太要脸。”白满川笑话道。 “你什么意思。”王石鼓有些不高兴。 “嘿嘿，你别不高兴，你记得开始的电话费，是怎么定的？”白满川问。 “我知道，开始定的是他们包电话费，可是……，确实打得多啊。这不是让人为难吗。”王石鼓实在的说。 “呐，他们说话不算数，找过来你就不好意思了，就算是话费多，那大家再商量就行， 你为什么会不好意思，还不是你觉得话费用多了，给他们添麻烦了。”王石鼓点头承认。 白满川问他：“那你怎么不想想，他比你做生意有经验，既然前面说好的事情，现在直接过来找后账。 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他怎么没有不好意思？” “不是，确实是我们用的话费多……。”王石鼓这会儿还是个老实孩子。 “唉……，你的关注点不对，话费多、超过预期，能不能调整，要我说：可以调整，但是要有条件。 不能随便把说过的话、定好的事情，说推翻就推翻。如果那样，我怎么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明天会不会再变。” “再说了，这两间房子是通过张主任定的，他为什么不去找张主任，如果我们不理他，他敢怎么样？” “你想想看，还不是觉得你好说话。 我说你太要脸不是骂你，也不是说你坏话，就是提醒你，既然在生意场上，想当好好先生，是要被人欺负的。” “……，”王石鼓沉默半晌，低声说，“虽然我听着不高兴，可是我感觉有道理。” “行了，没什么了不起，他不是觉得话费高吗？ 我看这样，让他再拉过来一部电话，两部电话的电话费，和他谈一个包月总数，每个月200元，再高我们不管。” 白满川说出自己的主意。 “哎，你这个办法他肯定不愿意。”王石鼓一听就摇头。 见白满川示意他继续，就说，“上个月半月话费100，现在你要2部电话一个月200元，他怎么会同意？” “半个月100元是该他掏的，一个月400也是该他掏的，对不对？”白满川不急不忙。 “现在还是那几个人打电话，一个月话费应该还是那么多，就是增加，也不会增加多少； 现在我承担了200元，是不是帮助他分担了……？” 第117章 拿捏与炫耀 “再说了，这里的人，都是一个家属院里的熟人，如果他敢强行掐断电话，让这些待业青年没了工作。 你说说看，会有什么结果？” 王石鼓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夸奖：“你可真阴险……。” “切，”白满川鄙夷他，“如果这都叫阴险，只能说你太过天真。” 两人斗几句嘴，白满川拿出两条烟：“本来一条给你，一条给张主任，这下好了，你的没有了。” 他不管王石鼓抗议，“你的那条拿给宾馆经理，这件事还是你去处理。” “他来找你，你就给他个结果，你也是这里的股东，别让他看轻了。” 白满川怕他心软，再叮嘱一句：“刚才的意思，不管怎么讲，要让他明白。” “呵呵，多大个官啊，有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用手段拿捏人，简直是笑话。” 王石鼓听过他的分析，也渐渐醒悟过来，这会儿，有些恼怒的嘿嘿冷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白满川不再多说，起身去找张主任。回来了，就去见面聊聊。 他也没拿烟，出门再买一条就行，真的一盒烟都不给王石鼓留，那也太伤人了。 见过张主任，闲聊几句约好周末一起吃饭，就离开了。 没在这里多聊，是要和王石鼓商量事情，刚才不多说，是为了留时间让王石鼓冷静一下，这会儿回去刚好。 回去后，王石鼓不在办公室，白满川就去和员工聊天，了解这段时间的情况，过了半个多小时，王石鼓才乐呵呵的回来。 两人刚在办公室坐下，王石鼓就得意开口： “宾馆的事情搞定了，呵呵，那个老小子还想耍赖，我直接说让待业办找他谈，他马上就不吭气了……。” “那么，最后怎么说的？”白满川问。 “就按你刚才说的，他都答应了，” 王石鼓有些不屑的摇头，神态鄙视。 “你说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按说，这电话费再高，也是单位出钱，对他有什么好处，你说他这样折腾是为什么？” “为了拿捏你，”白满川直接说出答案。 “在生意当中，完全公平的生意是不存在的。 开始合作时，双方都想公平合作，可因为各种原因，这种公平都会起变化。 越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对这个感受越深。” 王石鼓认真倾听，仔细琢磨后，才点头感叹：“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就是……，好像哲学系出来做生意的……。 白满川没有评价，只是接着说： “生意经验丰富的老油子，知道在合作过程中，免不了会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 他们会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努力争取任何一点利益， 这些不一定是经济利益，只要让你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就够了， 高手甚至会故意放弃一些微小的利益，就是为了在心理上占上风， 和这种人合作下去，你就会发现，整个合作，会慢慢变成被他主导的生意。” “这可太阴险了……，”王石鼓不由的骂道。 “不，这和阴险无关，这是关于生意的心理博弈。”白满川不以为意的摇头。 “每个商业活动的过程，都是在心理学擂台上，发生的战争， 每次商业活动过后，看似战役双方各有所得，实际上战争没有平手， 商业活动的战争，之所以能不断的延续，是因为大多时候，双方都觉得，自己会是胜利者。” 王石鼓听的认真，见他停下来，正急着想发问，只见白满川笑着指指头，是要他自己思考的意思。 他就靠实在椅子背上，仰着头思索起来。 过了会，白满川走出办公室，他也不问，只是盯着屋顶出神。 当白满川拿着些文件，再次回来时，他还是那副样子，似乎从未动过。 白满川刚坐下，就听他喃喃自语。 “既然双方都觉得自己是胜利者，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各自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 所有的需求，归类起来无非是两个方面，物质的和精神的。” 白满川有些发呆，看着王石鼓，王石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更不顾他的态度。 只是他看不见，他这会儿，整体有种神棍的气质。 “我没有见过，在商业活动中，卖货的商人，是为了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他们为了自己的物质满足，让顾客为精神满足而付钱。” 王石鼓停了下来，沉思片刻。 “看电影，听故事……，不对，不完全对，这些顾客，本就是为精神享受而付钱的， 只有那些，本来需要满足物质需求，反而为精神满足花钱的……，” 王石鼓陷入纠结，不知道用什么例子来说明他的想法……。 白满川情绪莫名的看着他，唉，谁能想到，这会儿想不出例子的纯洁青年，30年后，会变成为圈里有名的潮人大叔。 “奢侈品，皮尔卡丹……。”白满川提示。 “对，所有奢侈品，形式是物质，顾客追求的，实际是情绪上的优越感。”王石鼓慢慢的，边想边定义。 “说得对，当同样用途的商品放在面前，谁能拿捏住顾客的精神需求，谁就能得到顾客的金钱。 而且，顾客也不会认为，他在这商业博弈中是失败者。 甚至，他会获得双重满足。”白满川代入回去解释。 “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人在长期的生意过程中，让你觉得对他有所亏欠，那你早晚会不自觉的付出代价。” 王石鼓点头明白了，感叹一句：“想用奢侈品炫耀的，注定是失败者。” “呵呵，你说的有些绝对。大多数、绝大多数是为了通过炫耀，获得精神满足。” 白满川的话有些刺耳，可是他的表情却挺平和。 “啧、啧，”王石鼓认同这个观点。 可还是忍不住啧啧几声，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赞也不对，贬也不对。 向白满川看去，见他平和的样子，忍不住的问：“怎么……，你好像不反对这种炫耀？” 第118章 王总上任 “我为什么要反对？”白满川奇怪的反问。 “一个人通过努力，得到一件稀有的商品，他向别人展示这件商品，本质是展示自己的某种能力。 这和你努力考上好大学，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 “再说了，吃饭满足人的物质需求，炫耀满足人的精神需求；这都是天性需要。 我有什么资格去反天性……，难道你要我向全人类宣战吗……。”白满川惊恐的问他。 “切，别胡搅蛮缠……，”王石鼓觉得他想转移话题。 “呵呵，其实我想说，了解和满足人们的炫耀心理，和它能带来的利益， 你就会发现，精神满足带来的利益，往往会大大超过物质满足的利益。” “当然，我说的是正当的生意，任何以虚假、甚至欺骗手段满足虚荣心的生意，不屑为之。” 白满川心说，知道了太多成功生意的秘诀，谁会跳到污水沟里偷钱。 看样子，王石鼓已经想明白刚才的问题，见白满川带来的文件，好奇的拿起来翻看。 白满川就势给他介绍，港城的两家公司和主要业务。 “云霄青蓝，这家公司以辅导资料为主，目前不清楚能不能登记注册，不过需要你考虑，是不是愿意加入这家公司。” 王石鼓有些不安，踟蹰的说：“我还在上学，帮不了多少忙，也没有钱……，” 白满川问：“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吗。” “那倒不是，就是……，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王石鼓很纠结，这段时间试卷汇编的情况，都是他在记账，其中的利润以及他能得到的收益，让他有不小的满足。 在万元户都要大力宣传的时代，短短时间，他就能分的万元以上，这种满足感真是让人兴奋。 习惯性的，白满川要讲清楚，既然想和人合作，事前多沟通，总好过事后打官司。 “你不需要投钱进来，这个公司我计划现在投入十万元，后续根据情况再看， 如果你加入，你可以有两成股份。不过需要你，在两年里做到以下几点。” “首先，你要担任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工作。” “第二，公司要编写初高中，全部中学阶段的各科辅导书，并且要有创新性。 这一点我会先给出一个方案，不过需要你出面，组织招聘省市教学经验丰富的离、退休教师； 聘请他们加入‘云霄青蓝教育研究学会’，为公司常年编写、改进教辅资料。” “第三，一年内，建立起全国重点城市的销售网点，两年时间，建设起国内主要省市的销售网络。 这一点，会通过电视广告宣传进行。不过你要招聘到有发行经验，熟悉书店、书商系统的专业人员。” “这些工作，我会和你一起做，不过我基本没有时间参与日常管理。怎么样，你能接受吗？”白满川看着他的反应。 王石鼓认真思考一会才说：“你这样突然提出来，我一时间也考虑不清楚，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还要仔细想想。” “呵呵，我之所以找你合作，一方面是你熟悉教育系统，另外也了解过你的为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我觉得我们能长期合作，才给你提出来这个事情。” “我直接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误会，你的家庭背景，对我们合作初期很有帮助， 刚才讲的那几条，我认为你能比较轻松做到。” “你说不知道要做什么，和具体的做法；我讲讲我的想法。” “管理、管理，就是管人理事；也就是管好人、用好人，用这些人干好该干的事。” “在这里要干什么事，就是编写和卖辅导资料。 这就需要几种人；首先是编书的，教学经验丰富的离退休教师，是等着我们发掘的金矿，这些人的资料你能找到。” 王石鼓点头，这些在教委不要太详细。 “再就是卖书的，教育出版社有没有关系？能不能找到离退休的，以前负责出版发行的？” “轻而易举。”王石鼓语气轻松起来，那单位的许多人，都是从这边调过去的，打听几个人，没什么难度。 “再找几个能吃苦、能跑腿、会说话的年轻人，安排几个人为编书的教师服务，再给发行部门培养几个跑腿的。” 白满川说完一摊手，“你自己想想，这有什么复杂的。” 王石鼓听的频频点头，感觉信心十足，白满川却赶在他之前说： “你最好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把我刚才讲的告诉他们，听听他们有什么建议。” 好像有什么遗漏，他揪着耳朵想了想，突然说， “对了，你不要休学，担任总经理每月工资300元。这可是现在高干级别的待遇……。” 说完调侃一句，两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翌日，看见王石鼓满脸笑容的进来，就知道昨天说的事情成了。 其实，这事情对他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坏处。 现在他是大二，不用休学，只是在没课的时间过来，处理些日常事务。 昨天和父亲讲白满川的安排，听的王父都笑了。 优秀退休教师名单，又不是保密的资料，对外人非常麻烦，他只要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出版人员别说退休的，现在社里这方面的负责人，都是多年前的战友。 不仅是这些，就是想请着名的教材编纂者，都很熟悉。 两年时间如果确实有发展，那就继续干。 如果不如意，正好毕业，到时候安排个好单位上班就是了。 王石鼓也很实在：“这两年我一定尽力帮你，如果这个公司有发展，那就能长期合作。 如果发展不起来，那我只好去上班了。” “那你是想上班还是想当王总……。”白满川调侃的问他。 “那你看我这个气质、我这个派头……，哪个单位的小干事能放得下我。” 王石鼓用谦虚低调的口气，说出吹死牛不偿命的话。 “那我想请示一下王总，你看我们现在该开始哪些工作呢。”白满川恭敬的请示道。 “还是先找能编书的老师，不过……，”王石鼓严肃起来。 “我昨天也考虑过，初、高中五年，每科每学期一本，就是十本书，全科下来不得要几十本书， 现在铺开这么大摊子，有点不合适。” 第119章 初步计划 “哦，有道理，那你有什么想法?”白满川心中非常高兴。 “我考虑可以先抓重点，再逐步展开……，” 王石鼓看着白满川讲解自己的想法，见他没有接话，便又继续： “先做毕业班需要的辅导资料，重点是数、理、化、外几门课。 这样也是8套资料，有些课目可能需要两三本，这样都会有十本以上的编写量。工作量已经很大了……。” 白满川点头赞同道：“嗯，的确工作量很大，具体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现在我只有个模糊的想法，想要编写这些教材，应该有几个基本要求：质量、速度、实用。” “质量不用说，开卷有益，老师和学生一翻开我们的书，就能被吸引。不然的话，销量也不会好。” “这些辅导资料编写速度要快，最好三个月内能完成初稿审定。 这样在高考结束后，马上就能加入今年高考内容，马上印刷出版，体现时效性和权威性。” “实用就是围绕着高考而编写，不搞虚的，一切内容都是为考试取得好成绩。” “如果你同意，我计划每科选几名老师，组成编写组，分头编写定期汇总。应该很快能拿到初稿。” 王石鼓信心十足，将他的想法都说出来后，期待的看向白满川。 啪啪啪，白满川热烈的鼓掌，毫不吝惜的表示自己的认同。 不是因为他的计划有多么完美，而是因为，在他刚才的讲述中，不自觉表现出来的那种自信和热情。 你能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他对这件事所倾注的心力和激情。 这些，对白满川来说，比一份完美的计划，感觉更加重要。 “好，太好了，我感觉这件事交给你，一定能办成，一定能办好……。哈哈哈。”白满川高兴的对他夸个不停。 “切，别光说好听的，等做成了，记得多来点实惠的就行……。”王石鼓嘴上不在意，脸上笑嘻嘻。 “哈哈，做事情看你的，分银子，你看我的……。”白满川笑着回应他。 “对辅导资料的编写，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可以总结几句话告诉老师，甚至直接印在封面上。 那就是：一切为了分数，为了一切分数。 这就是我们编写辅导资料的出发点。 不用高大上的借口掩饰，不管你说什么，只有高分才能送你上大学，别废话，直接干就行了。” “再一个，学习不神秘、学习有方法，我们的今年编写的教材不是随课辅导，是初、高中的考前冲刺。 那就要求汇总、练习、讲解三部分缺一不可。 所以，要提前要求教师们，必须按照这样的模块编写教材。” “我们的教材必须解决，学生对知识点的感知问题； 要能提高学习动机、明确学习目的、增强学习体验，激发学生学习的驱动力。” “要达到这样的结果；必须先树立起编写老师的理念。 数理化几门课的老师，你需要直接和他们谈，把这种观点提前沟通，如果不能认同，就不要请了。 请来的教师要经过集体培训、并且集体研讨、确定编写方案，然后才能分别编撰具体内容。” “当然，报酬从优，你去教育出版社打听一下，看他们请人编写教辅的费用是多少，我们在此基础上加倍。” 王石鼓呆滞半晌，见他不再讲了，才艰难的喉咙吞咽下问：“原来你都想好了，那我干嘛还白费功夫……。” “怎么是白费功夫，你自己不在心里把这个事情过一遍，后面怎么会具体做。”白满川对他很是肯定。 “再说了，我决定做这个事情，已经想了几个月了，去港城，还专门带了些相关教材回来。 关于辅导资料的内容有些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后续的具体工作，还是要你来安排。” “等教师到位以后，这部分我和他们谈。到时候，你就要多关注发行的问题了。” “行，我今天就去拿教师资料。” 王石鼓迟疑的说，“我想先找两个人进来，可以帮着联系教师，平时各方沟通也需要人。” 白满川不以为意的摆手： “这些你自己决定，这样，你做一份公司人员的岗位职责，和薪酬制度，商议以后，你按情况灵活决定。” …… 秦都统计学院，前身是秦都统计学校，去年秋季，才刚升级为学院，2000年后，又与他校合并为财经大学。 这所学校，是前世白满川，合作最多的本地高校，走在幽静的校园里，仿若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嗯，也有些区别，比如校内的宿舍和教学楼。 现在还是两层、三层的红砖楼，虽不高大，却有股优雅质朴的味道。 可惜九十年代重建后，增高的楼层，被粉饰上了水磨石的墙面，变的平庸而无味……。 张曦月这会儿还是讲师，记得几年后见她时，已经是副教授了，搞不懂这些职称，不过她确实比记忆中年轻许多。 她身高大约160，面容清秀眼神柔和。 她开口的瞬间，你就会明白‘吴侬软语’的意味，没错，她的故乡在苏州，她总会以‘姑苏’来介绍。 “张老师，你好，我叫白满川，我有一些市场调研的工作，不知道是不是能和你合作。” 看着眼前年轻的张老师，白满川内心满是尊敬，因为后来，她无私帮自己度过难关，现在见面语言自带恳切。 张老师正在办公室闲坐，见到学生领着位年轻人过来。 看来人的年龄，还在琢磨，没见过这个学生。 却听见对方说有项目要合作，让性格沉静的她，在讶异中，也为自己的猜测而好笑。 “白先生，您先请坐，”说着，她起身准备茶水。 “张老师家乡是在南方吗？”白满川恶趣味的搭话。 “是啊，我故乡苏州……，过去古名姑苏的地方。”张老师从旁拿过茶叶。 第120章 姑苏张老师 “是啊，我故乡苏州……，古代名称是姑苏的地方。”张老师说着，从旁拿过茶叶。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白满川故意背诵道。 “呵呵……，”张老师无奈的笑几声。 又有些歉意的解释，“我每次介绍家乡的古称，大多会听到这两句诗……。” “哈哈……，”白满川也忍不住笑，这个场景、这句解释，他见过不止一次。 两人闲聊着，张老师已将茶水端了过来。 稳稳的坐下，等着白满川开口。 白满川早已熟悉她的性格，先递过去‘亚细亚（港城）首佳企业咨询机构，首佳商学院’的资料，再解说了他受托，调研内地电子市场的项目。 “张老师，我想请你负责，在本地做问卷调查和整理工作，您看是否方便。”白满川询问道。 “问卷有吗？”张老师问。 “噢，有的，各地统一编制好的。”白满川说着拿出问卷。 张老师接过去，仔细看过后才说：“可以，我愿意接受这项工作。” 两人很快谈妥了细节，白满川干脆的将后续的琐事，都交给张老师安排。 留下些必需的费用，约定好，要等开始活动时，去随机验看，便离开学校。 走出校门，一时间，白满川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西边的历史博物馆，明年才开始建设，旁边的小寨国贸，要等到2000年才有，路对面的赛格，更要等到几十年后了。 现在，只有十字路口西边可以一看，西南角的军人服务社，在几十年后，都是可以放心购物，绝无假货的商场。 服务社几十年都是这么朴实无华。 它只有一层，面积很大、商品也挺多，和大多数商店一样，有长长的柜台。 售货员拿出来瓶茅台，呵呵，真是8元一瓶，五粮液5元一瓶。 顺便一说，86年广交会时，江湖人称的“欢叔”，港城远大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李欢，看中了茅台酒。 他坐车乘船，用了几天几夜，赶到贵州仁化茅台镇找到酒厂，希望代理出口。 还向酒厂建议，将酒瓶改为白瓷，后再改为白玻璃。 茅台最初跟二锅头一样，都是“红星牌”的。 为了避免影响海外市场，“欢叔”又建议厂家改为葵花牌。 后来，他还参照敦煌壁画，设计出有传统文化内涵的“飞天牌”商标。 直到现在，茅台依然沿用这款标志性的包装设计和品牌。 如果有人拿出一瓶，86年前的白玻璃瓶、飞天牌茅台，呵呵、你懂得。 教育宾馆的前台服务员，听着外面有人喊，刚一探头，就见白满川站在那，蹬三轮的抱着箱酒走进大门。 “开我房间，让他把酒放进去……。”白满川对着宾馆服务员大声招呼。 “白经理要请客啊……，”服务员随口调侃着，一把抓起钥匙，噔噔噔的带人向里走去。 送三轮车离开，白满川笑嘻嘻的进到宾馆，把一小袋糖果递给服务员，闲扯几句才回到办公室。 王石鼓正对着个男人说话，抬头见他进来，招呼道：“你回来了，正好给你介绍位新同事。” 背对着门口的男人，意识到有人进来，随着王石鼓的话音转身站起。 这人面相有六十多岁，方正的脸庞，有着明显的皱纹，眼神凝重专注，让白满川想起兵马俑的表情……。 “这位是秦支边，去年刚退休，以前在教材和教师处工作。” 王石鼓的介绍打断了白满川的联想：“呵呵，秦叔叔和我们家是老邻居。” 王石鼓生活的环境和教育背景，让他有种天生的交际敏感。 只用了几句话，就将来人的资历、今后的安排、两人的关系都讲的明明白白。 “你好，我是白满川，欢迎秦老师的加入。”白满川不等他继续介绍，上前握手自我介绍。 “白经理，你好，石鼓刚才一直在介绍你……，” 秦支边双手很有力，却极有分寸，仅是微微用力便马上松开。 微带笑意，转眼看下王石鼓接着说： “这么多年，我少见他这样夸奖一个人，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了。” 白满川心中暗叹，这是机关里小领导的口气啊。 推测他退休前，不会是处级；如果是处级，不会愿意到同单位子女的公司打工。 以王石鼓刚才的介绍来看，最大的可能，是埋头干活的老黄牛。 想到这里，他不再多聊，笑着对他点点头，对王石鼓说： “加快教师的招聘，第一批宁缺毋滥，这几天，我要准备些材料，有事情随时沟通。” ……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下午，白满川刚从民生百货商店回来。 这座商店，位于火车站附近，是60年代建成的四层建筑，是一座简朴庄重的苏式三四层不等建筑。 它两边凸出（三层）、中间凹进（四层）呈u字形，简朴、庄重、大方，是秦都现在的地标建筑。 今天，张老师带着问卷调查小组，在这里有一个调查点。 白满川十点多就过来了，跟着观察了几个小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折回教育宾馆。 刚一回来，王石鼓就带来个消息。 招聘教师工作已经基本结束，每一位教师，都是经过面谈，表示愿意接受公司的安排，来编写教材。 如果他有时间，明天就可以安排教师，来公司培训。 “什么培训？谁来培训……？”白满川诧异的问道。 “不是你说的，要统一编写理念、研讨编写大纲吗？” 王石鼓被问的发懵，忍不住反问他。 “请教师过来是恳谈，懂？明天安排恳谈会，交流一下对教辅资料编写的思路，ok。” 白满川调侃的回答完，转身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王石鼓。 第二天，教育宾馆会议室。 看着下面二十多位老教师，白满川感觉还挺有压力，努力平静下情绪，朗声开口。 “各位老师，刚才的介绍，相信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了。 今天和大家在这里见面，是我们希望邀请大家，借助大家丰富的教学经验，编写一套实用、高效的教辅资料。” “关于这套资料的编写，公司有预定的目标和要求。 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和大家，做个详细的沟通， 希望通过今天的沟通，大家能统一理念，统一目标，为后续工作打下基础。” “当然，既然是沟通，也希望各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今天的目的就是解决问题，不要把问题留在以后， 如果大家沟通后，确实意见不合，那也实属正常，公司会奉上车马费，期待以后的合作机会。” “强调一点，这次的整个编撰时间是有要求的， 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各种勉强的因素，拖慢整个时间进度。” 第121章 分数决定论 “强调一点，这次的整个编撰时间是有要求的， 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各种勉强的因素，拖慢整个时间进度。” “大家对我刚才讲的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后排的秦支边，刚才就有些担心。 他感觉，白满川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强势。 见他这样问，忍不住直起身子四下观望，看有没有人会反对。 可等了一会儿，除了有人嘀咕几句，没人发声提问。 白满川看着下面，见没人发声，就继续道： “这次因为各种原因，先编撰高考考前，数、理、化、语、外五门课程，考前冲刺提高复习资料。” 下面的老教师，稍有议论声响起，‘冲刺提高’，呵呵，听着挺新鲜。 这会儿的人们都朴实，哪听过这些新花样。 不过台下的教师也不急，都稳稳的坐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白满川自然能看清教师们的神情。 这几天的准备，他也没少下功夫。 虽有后世经验可以借鉴，不过想让人真心认同，这几天对可能出现的问题，他也少不了反复推演练习。 他转身写下几个大字，‘一切为了分数，为了一切分数。’ 台下教师瞪大眼睛，有人忍不住摇头，甚至有人面露不屑。 当然，也有不少教师，对这句话频频点头。 “这句话大家可以不认同，不过……，” 白满川严肃的看向众人：“在编辑辅导资料过程中，希望大家能牢记。” “我是一名教师，传授知识是我们的本职，呵呵。”一位老爷子面带笑容，语含讥讽。 “如果按这样子教学生，怎么感觉像是在骗人？” 有位面容严肃的女教师，发出不客气的声音，目光穿透眼镜，紧紧盯着白满川。 “……” 各种赞同声、质疑声不断响起。 后排的秦支边，紧张的看着白满川，不知道他要如何应对。 台上的白满川，见大家基本都表达了意见。 转身在‘分数’旁边写上‘学生’两字，又在两个词间画了个替换符号。 再次向下问道：“这两句大家能接受吗？” ‘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众人读出新的句子，看着这句话，忍不住都变的严肃。 这句话来源不可考，人们将它附会到许多名人身上。 本是表达对未来和教育的期望，无需过多计较。 作为几千年都重视教育的国人，大多数人看见这一句，都会被它深深吸引，牢牢记住。 听着阵阵赞叹响起，白满川说： “我相信，各位老教师，都是因为心中有着这样的理念，才能勤勤恳恳的坚守讲台几十载。 也正是因为大家有这样的胸怀，才会被全民尊敬的称为，培育桃李芬芳的辛勤园丁。” 听着白满川的这段话，台下众人，自豪之情跃然于上，刚才带头提意见的两位，这时的目光，也变的和善了几分。 “可是，大家想想，编写这套资料的目的是什么？” 白满川突然提高声音，“学生买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 “高考的考场上，差一分能刷下来多少人？ 难道你们愿意自己的学生，刻苦学习多年，却因为几分之差，遗憾错过上大学的机会。 呵呵，能不能上大学，会有多大的差别，这个不需要再说了。” “……” 白满川语气铿锵，言辞激烈的一番话，把刚兴奋起来的教师们，说的又有些沉郁。 “我们也同意你的说法，不过……，只为分数学习，还是不应该提倡。” 刚才那位严厉的女教师，出声解释。 旁边几位反对声最大的，都在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您说的对……，”白满川痛快的认同，还向她低头致意。 这个意外的情形，让好多位老师心中增加了好感。 “我们现在有些急躁……，不过本想后面再说，现在就提前说出来。” 白满川的话，引起大家的兴趣，都想知道有什么后续。 “这套书，是为了高考前复习阶段冲刺所用。 简单说，是为了在最后的阶段，争取多得几分、十几分，能让学生有个尽可能好的分数和结局。” “这套书编写完后，我们还要继续邀请大家。 为初中、高中的每学期、每门课，编写整套的随堂辅导资料。 力争将每堂课的知识点，用新颖有趣的方法诠释。 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动力，以求学生更好的掌握知识。” “在这里，衷心希望，到时候还能得到各位老师的支持。” “好，只要这次合作的好，那我愿意继续合作， 呵呵，这么多年教书，闲下来真不习惯。” 有位男教师大声答应，许多人都微笑着认同。 现在，几乎没有课外辅导班，这些老教师一退休就在家里闲着。 最多，也不过是帮邻居家孩子，偶尔讲几道题。 有人问为什么不在家办辅导班？因为现在大家都穷，因为现在老师负责。 有不会的去找老师，老师会耐心的教你，还会夸你。 就是一句话：大家都要脸。 “谢谢大家……，”白满川一看，情绪到这儿了，给大家躬一个。 待他起身后，又写下两个大字，‘模块’，后面分别是：‘感知、讲解、练习、解析’。 写完后，他对着大家说： “我们的教材结构，都要求采用模块化结构，就是说：每个知识点，都由这四部分内容组成。” “让我来举例说明，大家更容易明白些。” “感知，是指让学生对每一个知识点，都要先有个整体的认识和感觉， 这个感知不用严谨、甚至不需要精确。 重点就是要让学生直观明白，这个知识点讲的是什么。” 他说完后，停下来观察老师们，见他们大多都皱起眉头，在默默思考。 “平时的教学，都是理性的传授，尤其是数理化这些科目。 感知是先从感性的角度，让学生有一个认识。 感知强的学生，在后面的学习中，会自然的调动感性思维，能整体理解、和吸收学习内容， 因为他们学会了，从感性和理性两方面认识知识，学习效果自然就会加倍。” 各位老师，都满脸的疑惑，对他讲的根本没有听过，根本不能理解。 白满川笑着说： “我举两个实际例子，第一个很简单也很直观。比如说立体几何这一部分。” 说着他画了一个圆柱体，侧面有个三角形。 “求这个三角形的面积。”他说出题目，然后解释。 “这道题，对于有空间感知能力的同学，毫无难度。 可对于空间感知能力差的同学，难于登天。” 第122章 感知和讲解 白满川说：“这道题，对于空间感知能力强的同学，毫无难度。 可对于空间感知能力差的同学，难于登天。” “这一点，在大多数时候，不是智力问题。 大多是因为，每个人天生的感知能力不一样。 就像有人对音乐敏感，有人对色彩敏感是同样的道理。” 可以看出，理科老师已经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有些文科老师还有些疑惑。 他指着图示说： “求三角形面积公式大家都知道， 高度就是柱体的高度，未知的就是三角形底边长度，图上给出了弧心角度， 这道题实际就是考察求弧长的一道题。” “为什么放在不同人身上，会有很大差距呢？ 因为在每个人心中，感知才是理解的基础。” 这句话说出，眼见几个老师也明白过来，认同的点头。 其实，文科教育中很大的一块，就是教导通过感受，来了解、理解、描绘世界。 所以普遍的，文科的感知能力是好于理科的，听到这个解释，马上就能带入进去。 “再举个复杂些的例子，函数……，” 白满川话音刚落，文科老师忍不住又头痛起来。 “呵呵，”白满川见到几个老师皱眉，也是忍不住有些快感。 “函数是数学考试中的分数大项。” 听着这个断定，数学老师认同的点头。 “可函数的内容非常繁多，先从集合开始，再讲映射，才开始函数的定义、三要素、性质、图像变换、……，” 他边说，边画函数知识的思维导图， 随着他写出来的内容，许多老师的目光越来越专注。 他们敏锐的感受到，用这样的方法归纳、整理知识点，简直是意外的清晰明了。 有人已经忍不住，拿起桌面上的纸笔，照着板书内容开始了抄录。 白满川写完函数应用、建立函数模型。 刚退后一步查，看有没有什么错误，后面就有人问： “写完了吗？写完了让开点，别挡着我们抄。” 白满川愕然回头。 见下面正在抄写的人真是不少，他忍不住揶揄的说： “这才哪到哪啊，你们还是小看了函数的威力……。” 说完他转身又继续开写，也不管大多数老师惊愕的表情，只有几个数学老师笑而不语。 等他写完三角函数，再写完三角函数的图像。 又转身看向大家。 除了数学老师，别科的老师们看着上面满满的内容，也有些感叹函数内容的繁杂。 白满川见老师们感慨的表情，也不说话，只是恶趣味的一笑，转身又回头开写。 几个数学老师，看着旁边人的表情，不由低声嘿嘿窃笑。 好在这回很快。 平面向量内容不多，几行也就写完了。 白满川扔下笔，感慨的叹息。 “这么多内容，大家评评理， 如果没有一个整体的感知，难免学到的是零散的内容， 想融会贯通，那是天才才有可能做到的。” 众人见两块白板，满满的写满了内容，忍不住点头赞同。 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内容，几位数学老师，也忍不住心有戚戚。 “可是，如果能让学生，先对函数内容，建立起整体的感知会怎么样……，我们可以现场试试看。” 他的话语，充满鼓动的味道。 大家不管是哪一科的老师，都忍不住被他勾起了兴趣。 都是从事了一辈子教育的人，听到有新的教学方法，下意识的提起些兴致。 “我先讲出自己的感受，看看各位老师，会不会对函数有不一样的认识。” 白满川期待的提示。 “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理解：函数是讲变化的知识。”他先讲总体定义。 这个定义，虽然明白的摆在这里。 如果不直接说出来，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明白。 所以，他必须要先明了的说出定义。 甚至他在台上，也能明白的看到，有人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既然讲的是变化，那就是在说，是谁变成了谁的事情。 变化前后的谁和谁，把他们分别归类，就是集合的概念； 集合之间相互的关系，就是子、交、并、补。” “直观的变化就是映射，各种复杂变化的规律就是函数， 他们的特点和性质是这几个，就像我们描写一个人，会写他的五官和身材，这些就是函数的五官和身材。” 他指着白板说道。 许多人瞬间就对函数的定义、性质、三要素，在脑海中就变的直观了。 以实代虚，借实际的事物，表现虚幻的概念。 一句话，就让函数立体、鲜明起来。 对许多人来说，它不再是一个个古怪的代号。 它们像是变成了一个个积木，相互间有了形象的联系。 这些积木，可以搭建出一座小小的数学宫殿。 几个数学老师相互对视，都有些佩服。 “下面几个，都是现实中常见、常用的函数， 我们经常用，却没有注意过，它们有个大名叫做函数。” 说到这里，白满川举了几个常用的实例。比如速度距离问题。 听的一些老师也忍不住发问，还有活跃的在举例询问。 他有意引导，请数学老师解答些问题。 一时间，几个文科老师都觉得，函数的概念，变得清晰起来。 等众人聊过一会儿，白满川才问大家： “各位老师，你们是不是对函数知识，有了个整体的感觉， 这样再学习，脑海中是不是就会自动的，将知识相互链接起来。” 各位老教师经验丰富，这会儿搞懂了这种方法。 有人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课程，应该怎么引入感知模式来讲解。 “感知到形象化知识，形成整体的概念，只不过是千里之行刚迈出第一步。 接下来如何讲解，是决定学生掌握知识、应用知识的关键。” “讲明白知识点的基本知识以后， 关键要让学生明白，这个基础知识，能解决什么基本问题，从而形成一项基本技能， 再教会学生，熟练掌握这项基本技能，解决常见问题。” “我相信，大多数老师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不是每个老师都会这样，一步步的教导学生。 学习能力强的学生，可能没有问题； 学习能力稍差的，需要更多耐心细致的教导，可他们往往是最容易被无意间忽略的。” “我们的每一本教材，都不应该出现这种疏忽。 我们的每一个小疏忽，都会让学生少掌握一种技能，在解题时，就会遇到更多的困难。” 各位老师都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反思刚听到的话语，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第123章 练习解析 “这套辅导资料，是直接面对学生的。 在用感知的方法，让学生对知识体系，树立起整体概念后。 接下来，就要进入‘讲解’环节。 讲清楚基本知识，讲明白它能解决的基本问题，让学生学会相应的基本技能。”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编写的资料就不合格，就会被打回去，要求重写。” “这个考核，我们会随机抽取不同学校，不同分数的学生参与，以他们的真实学习效果来评分决定。” “……”全体老师面面相觑，教了一辈子学生，这会儿要被学生打分了……。 “我不接受，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从下面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位身材瘦削的女教师，正在忿忿不平的发言。 “我有三十多年的教学经历，从来没有听过，我的教学水平，需要由学生来评分。” 她见大家都看着她，情绪愈加激动，猛的一挥手。 “呵呵，这简直是笑话，我想问一句，定这个规矩的，你们知道学生是什么样吗？” “哈哈，你们不知道，”她扯着嘴角，轻蔑的冷笑。 “你们不知道也不要紧，不过有一句话，也许你们听说过，那就是：众口难调。” “一个班里有几十个学生，有三分之一爱学习的，老师会非常高兴。” “有一半认真学习的，我愿意不吃不喝的辅导学生。” “我更相信，每个教师都是如此，毕竟，谁不想自己教的学生，能取得好成绩呢？” “如果按你们定的方案评分，那我就要问了： 无论资料编的再好，它能通过一个知识点，一小段时间的学习，甚至几堂课的时间，就改变一半以上学生的学习态度吗？” “如果真能做到，呵呵，我替所有家长谢谢你。” 她说完后，并没有坐下，直直盯着白满川，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会儿，一众教师神态各异，有的点头，有的沉思，有的浑不在意，还有人面露嬉笑在看戏。 白满川也注意到，开始对他的‘分数论’，提出质疑的两位教师，却不屑的瞥着这位反对者，面带冷笑，微微摇头。 见众人向他看来，白满川平静的开口。 “这位老师，我想请教一下，如果老师的教学水平，不允许学生评价，那谁还有这个资格？” “说得好。”刚才的严厉女教师高声赞同，不少人也在应声附和。 “……，”她刚想说话，被严厉女教师的赞同打断。 等大家议论声稍缓，她还是强行辩解。 “我不是说不允许学生评价，我是说，不爱学习的，学习不好的学生，他们的评价会有问题……。” “唉……，”迎着众人的目光，白满川叹息着回应。 “提高学习兴趣，让学生更容易学懂学会，我认为，比教会学生攻克难题更重要。” “教书育人，教书是手段，育人才是根本。” “如果一位教师，不敢面对学生，倾听他们对自己的真实评价。 那你就必须反思了，反思你对自己的评价，到底是怎样的…？” 等他说完，会议室一片寂静。 面前的女教师，脸色忽红忽白，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忽的拿起自己的东西，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她踉跄消失的背影，个别老教师，心有戚戚面色不忿，忍不住低哼几声。 白满川干脆把弓拉满，免得有人中途离开，影响整个进度。 于是，他丝毫不对她的离开，出言挽留或解释，只讲解评分内容。 “评分按知识点为基本单元，具体划分，由各小组内部商议决定。 评分70以下，退回修改，修改仍然没有达到要求，辞退； 70以上为合格，奖励300元；80以上为优良，奖励600元；90以上为优秀，奖励1000元。” 呵……，下面有些抑制不住的喧嚣。 每个课目组由三、四个人组成，每人平均分配四、五个单元，咝……，这个做好了是真有钱途啊。 大家的眼光更加专注起来。 “大家不急着讨论，请大家相信，我更希望大家多领奖金，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出版最好的教辅书。” 啪啪啪，不知道谁带头，老教师们一个个的开始鼓掌。 稍过一会儿，白满川示意大家停下： “模块的第三部分是“练习”，这个练习要有两个层面。 学会解决基本问题的基本技能练习，及解决基本问题的常见变形、组合、发展，而引申的问题。 通过阶段性学习，强化掌握基本技能，灵活应用、深刻理解，解决基本问题的能力。” “这部分的题型要丰富，题量要够多； 但是要注意，题型首先要实用，就是说每种题型都要呼应和针对基本问题、练习基本技能。 选择的题型，要多研究历年高考试卷，出难题、不要出怪题。 针对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学习掌握类的习题，不少于80；有难度的提高类习题，最多20。” 各位老师对这一部分，没有什么意见。 现在的老师和学生，如果找到一张新卷子，老师会直接拿过去，刻腊版印刷出来，发给学生。 老师和学生都觉得题太少，哪有嫌弃题太多做不完的。 等了一下，看大家都没意见，白满川才继续。 “模块第四部分是‘解析’； 这一部分，是对前面练习的详细解读，并再次总结、归纳、提高学生对基础知识，基本技能的掌握和应用。 同样，请把重点放在‘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基本问题’这‘三基’上。 毕竟大多数学生，还是要靠对‘三基’的掌握来得分的。” “总之，这套辅导教材，采用讲练结合的模式。 由感知到讲透、从听懂到练会、从练会到总结提高，分段练习、步步提高。 每次学习都会有提高，每次学习都会有收获，只有如此，才会渐渐增强学习的兴趣和动力。” “这里面，还有我们独家总结的，各科知识点思维导图，以及独家引进的费曼学习法。 对于提高学生自学效果，有突出的优势。 相信我们，一定会编写出，最好的考前辅导书。” 白满川说的自信满满、激情澎湃。 却忽然听到有人问：“什么是费曼学习法……。” “……，我没说过吗？” 意外的问题，让他瞬间变得卡壳。 今天，大家听到许多的新思路，要说都是从来没听过的，也不尽然。 可今天第一次发现，他把许多听过和没听过的，能这么合适的结合起来，确实让大家的思路大开。 思维导图还在白板上面，大多数人都抄录过了。 这种总结模式，一看就明白，确实是直接明了的好办法。 只是以前很少人用，今天一看，真是大受启发。 只用一张图，就能总结整个知识点的内容，还能清晰表示相互的联系。 让许多教师，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在脑海中，勾画本学科的知识体系了。 现在，突然又听见个费曼学习法，按他说的，能提高学生自学效果。 呵呵，在座的哪个老师不明白。 如果能提高学生的自学能力，无论对记忆效果，还是学习兴趣的提高。 那都是老师、家长拼命想要追求的。 这会儿，自然人人都盯着他，要他快点说清楚。 可白满川却愿意继续了，有些事情过犹不及，今天已经讲的够多了。 看时间已经不早，他便推脱到明天再说。 等安排好下午的讨论和午餐，就离开了会议室。 一会儿，他还要按计划，去看看今天调研工作，观察一些细节情况。 …… 第124章 反思、觉悟 不管何时见到张老师，都会为她的优雅知性赞叹。 今天的张老师，身着淡雅的长裙，素色底点缀着几朵浅淡的小花，不仔细看，都会被人忽略。 白满川过来时，她对着几份刚收回来的问卷，边看边给围着的学生讲解。 见他过来，只微笑的点下头招呼。 等到讲解完，再答了几个问题，看着学生散开，又继续工作后，才对他望过来。 “张老师，辛苦了……，”见学生们离开，白满川走近问候，“随机问卷调查，还需要几天时间？” “完成明天和后天的问卷调查后，在周末，还有约好的四场小型座谈调查。” 张曦月老师回答完，见他还在看着自己，就继续说：“下周开始，会整理总结数据，一周内，可以完成。” 听完她的安排，白满川考虑最近的工作安排。 感觉没有冲突后，点头示意了解，又开口问她： “张老师，观察这两天的问卷调查，您的直观感受是什么？” 有些事情很奇怪，以前他和张老师合作过多次，偶尔间，会不经意的发现。 她在调查前期的一些判断，常常准确度很高。 可当数据增加到一定量以后，她的判断，就变成了一句歌词，就是‘高天上流云、有阴也有晴’。 当然，这对后续的数据分析、研究和总结，到没发现，会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曾经，白满川专门提出过这个问题，张老师和他也认真的探讨过。 有趣的是，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白满川在拿她做例子。 今天又遇到这个机会，白满川的问题，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其实，在前几天准备问卷的时候，我们教研室的老师就有人开玩笑，” 看得出，张老师回答时，带着些许笑意。 “有人开玩笑说，这个调查是多余的；现在的问题，不是大家要什么？而是商店里有什么？” 白满川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的想法也差不多，”张老师弯着眼睛说，又安慰的挽回： “当然，对调研数据定量分析的结果，带给企业的参考价值，肯定是更直接的。” 听到这个结果，白满川并不感到意外。 他进一步询问：“具体到对商品的选择，你有什么看法……。” “电视机……，电视机、收录机、洗衣机这三种商品的选择，是绝对领先的。”张老师肯定的回答。 点点头，白满川回忆起，这几年会大量引进电视机生产线。 以致往后十多年，会多次爆发的电视机大战，忍不住摇头无语。 看他沉默着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张老师也不多话，只静静的在一旁歇息。 过了一会儿，白满川收回思绪，对张老师笑着问： “张老师，冒昧问一下，这三样商品，您家里都有吗？” “嗯，有的”张老师的回答很平和。 “如果让你选择，下一件家用电器，会是什么？” “……，如果是家庭用，我应该会选电冰箱；如果我自己用，我想要电热水壶。”她的回答条理清晰。 白满川一呆，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他细细琢磨这个回答，隐约觉得有些事情。 反复想了许久，却转不住头绪。 这样，却让他更加觉得，有些问题，是自己没想周全的。 这时，有两个学生跑过来，递过手中填满答案的问卷。 五月夏初，逆光的身形是如此明亮，照的他不由眯起眼睛。 问卷哗啦啦的在阳光中翻卷，如同鸟儿的翅膀，在不停的翻飞，有着一帧帧残影……。 问卷上的字迹，好像羽翼上的花纹，快速从眼眸间闪过。 突然，他露出笑容，刚才心中一瞬的思绪，他明白是什么了。 “张老师，”等学生们离开，他开口说：“接下来的座谈调查，在需求意向调查的部分，我需要增加一类问题。” 张老师专注的看过来，没有发问，认真的听他说。 “按商品的使用性质，做个品类区分， 比如家庭娱乐类、生活便捷类、学习提高、生活需求等……。 按品类做出区分，来收集需求和决策的不同关系。” 张老师想了一下，为了确认，她问道： “你是想调查，在对不同品类商品，做出购买选择时，不同家庭、个人，以及不同年龄段的选择编好……。” “对，就是这个意思。”白满川赞同的点头。 又解释说：“我知道，现阶段大家对家电的渴望，不过，大多数家庭的积蓄是有限的。 影响这些家庭积蓄，决定其投向的决策因素，我希望能有些客观的认识。” 说着他站起身，想想又说： “四个问题：选择什么？愿意为选择付出多少代价？谁决定选择？选择的理由。 这四个问题，就是这次调查的核心问题。” 和张老师商议过后，他匆匆赶回办公室。 马上与刘主任尅死电话沟通，才知道其他四个城市，已经有两家开始座谈调查。 等讲清楚自己的想法，请刘主任马上联系各地的老师，请他们添加上相关的问题……。 忙碌一番，再次确定明天会再打电话过去的联系。 确保各地要做出调整，达到要求，还不会耽误进度。 放下电话，白满川开始反思。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失误？ 是不是自己有些得意忘形？ 随着思考的深入，白满川不禁有些汗颜，因为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这半年多做的事，实际就是抄答案。 抄答案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抄答案抄的自己生出了优越感，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一个前世被社会教育过几十年，才稍明白些道理的普通人； 现在能指挥着高校老师做事，潜意识里的得意，在这个项目里，已经表现了出来。 严格来说，这次调研有没有都不重要。 今后十年家电市场的走向，白满川都能讲个大概。 这时期全民对家电的关注度，甚至远高于后来，人们对手机的关注度。 道理很简单，这个时代结婚，如果女方要求你有彩电，大家都能理解。 放到后来，如果女方说，因为你用国产手机，不愿意和你结婚，那她是外面有人了……。 在一个物质匮乏的时代，针对紧俏商品做市场调研，好像有些画蛇添足。 也许一些具体数据，对企业有参考价值，别的可能是可有可无。 可是，即使自己有把握，给港城老王一个实用、有效的答案，也无法掩饰，自己不重视这项工作的事实。 这种态度，自一开始就有，从和老王说起这件事，自己心中就有答案，所以后续的一切，都好像在走过场。 今天张老师的说法，无意间提醒了他。 如果一件事，大家都觉得，已经知道了答案，甲方还需要你去做。 这是为什么？白满川恍然似有所觉。 他反复琢磨，对老王的心思，有了更深的认识。 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有个大致的规划。 放下这件事，转头再剖析自己内心变化的问题。 产生懈怠的原因找到了，就是傲慢。 抄袭得到的成功，来的太快太容易。 自然就会冒出无谓的优越感，就会傲慢，就会不以为然。 等有坎坷来袭，就会举止失措、跌落尘埃。 以前离开单位不到一年，就和人合伙成立公司，96年就月入过万，得意的觉得是理所应当。 一年不到，各种原因来袭，顷刻间公司倒闭。 虽然不乏从头再来的勇气，可是一直没明白，为什么会成功，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多年以后才懂，当年的各种原因，都不过是导火索，它引爆的，实际是自身的狂妄和无知。 现在才刚起步，就已经开始轻慢了，这样下去，还不如做个小贩，挣点钱回家躺平。 君子不器，君子不器……； 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用自己后世的见识冒充专家。 要用超时代的见识，寻找和聚拢人才。 用人才的能力，倍增放大，自己了解趋势带来的优势，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第125章 分工 传播市场营销知识，广泛结交市场人脉，选择进入合适的市场，逐渐占据市场优势地位。 这是他成立“首佳营销机构”的目的。 将日常工作交给刘主任管理，以及将教辅资料的工作交给王石鼓。 都是希望通过合作观察，逐步把公司工作托付出去。 当一个人已经看过几十年的变迁，还是执着于成为一名专家， 那他不是理工男，就是有个人爱好，白满川知道，自己两项都不是。 他明白，自己是敏锐、随意、有些傲气的性格。 因为敏锐，所以敏感；因为有些傲气，所以不愿意将就。 这就注定，自己不适合日常管理工作。 再加上些随意的习惯，更不适合面对公司的繁杂日常。 所以从开始，他就有选择工具人，准备放手的想法。 再次明确了自己的思路，随后几天的工作效率，反而更加提高了。 他先和张老师认真沟通，详细说明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更成功邀请她加入了首佳公司，为今后西北区的工作，打下了基础。 等参与过座谈调查后，他放心的把后续工作，全交由张老师负责。 随后几天，通过和几组老教师的分别讨论。 确定了各科教辅书的编写重点后，干脆将这套资料，命名为：“高分王”。 “想要成绩好，必用高分王。” 白满川语气铿锵，面对老教师们说： “如果我们没有信心提高学生分数，那就别编书了，免得浪费家长的钱。” “经过这几天的讨论，大家已经确定。 这套辅导资料，无论是理念、方法、内容和实例，都远超市面上的同类资料，我们当然有信心用这句话宣传。”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几天，王石鼓也不时会过来参与，这会儿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如果学生家长买回去‘高分王’，考试成绩不够理想，人家会不会，说我们吹牛……。” 哈哈哈哈，王石鼓话音刚落，就有老师忍不住发笑， 慢慢的，大家都看着他发笑。 王石鼓起初有些发愣，后面见大家都在笑他，也明白自己的问题有问题……，脸上有些发胀。 白满川笑着说：“大家说说看，我们公司总经理，是不是个老实人……。” 他这一句，逗的老教师又笑出声。 见王石鼓满脸尴尬，他压手示意大家，继续说道： “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调侃王总，这里在座的都是老教师， 大家对你说的问题……，怎么说呢……，我觉得应该是有心无力。”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老教师们讲的，听到这话，下面的教师也忍不住叹气。 这会儿，王石鼓也醒悟过来。 确实，能不能学好、考好，根本还是要靠自己。 白满川接着说：“懂事的不会问，不懂事的不必理他们。 做生意和做人一样的，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这话不仅是说给王石鼓听的，更是说给下面的老教师听的。 生怕他们的想法太死板。 别看他们现在加入了编写工作，可如果有人抵触分数问题，那不是耽误事吗。 至于王石鼓的问题，呵呵，这会儿大家都挺要脸，如果真有人这样做，那就是白送来的宣传机会。 也就是现在，再过几十年，谁会在乎你怎么宣传。 这几天，发行方面的专业人士也找到了，是教育出版社刚退下来的李发新科长。 几人聊过两次，相互都还比较满意，也就定下来，请他负责公司的发行工作。 不过他俩也商量过，这两个月时间，先请他和以前的销售网络，提前做个沟通。 最好能整理成详尽的资料，在公司留档保存。 另外，这两个月，王石鼓要联系出版社，提前确定书号和出书的事情。 等他七月放假后，还要和老李一起，去各省重点经销商那里上门拜访。 宣讲公司的广告和销售政策，吸引和筛选出合适的经销商，提前将销售工作落到实处。 这几天的试卷销售，势头良好。 第三批的印刷数量是五万套。 王父通过关系，向外省发出去两万套，杂志社邮购补了5000套。 加上公司员工销售的，目前已经销售4万套以上。 还有4万套，这两个月卖完问题不大。下次的印制，应该是今年高考过后了。 前后全部印刷数量，达到套；预计销售回款，大约35万元。 印刷成本7万多，预留挂靠提成2万元，王石鼓分成4万元，其他人员奖励壹万，还剩下20万元。 另外，从7月开始，正式以‘云霄青蓝公司’运行，以后发生的费用，计入公司账户。 预留20万册“高分王”的印刷费用，电视广告费用10万，这些资金还有些紧张，需要仔细计划一下。 安排完这一切，白满川拿着从高教处打听来的信息，前往电讯工程学院的家属区。 为了要这个名单，白满川忍痛从存着的两箱酒中，各拿出来两瓶，送到王石鼓家。 除了请王父帮忙，更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支持。 白满川要找教授电信、通信类的老师，这次拿着三位老师的名单，不知道能谈成什么结果。 按着地址找过去，第一位老师已经去外地了，说是去帮着带孙子去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第二位老师正好在家，白满川刚提出邀请他做个小项目， 还没等说出内容，旁上的儿子就出言反对，原因都不愿意说，直接拒绝了。 无奈，他只好悻悻离开。 第三位老师名叫龙道仲。 老先生红光满面非常精神，腰背挺直，行走间颇有军人气质。嗓音洪亮，言语却很儒雅。 屋里只有老两口在家。 听完白满川自我介绍，哈哈笑着向内一引： “请进，进来再说。”说完直接转身还不忘提醒，“请关上门。” 白满川从没见过这样的主人，只能答应着关上门，跟着进屋。 屋里坐着位老妇人，一直在微笑着看向这边。 见他神情懵懂，在那里莞尔一笑，似乎见惯了这种场景，随后朗声招呼： “孩子，过来坐，你第一次来，别奇怪，老龙头就是这个性格。” 第126章 专家 看得出，刚才夫妇俩正在喝茶。 这时龙教授已经又坐下来，白满川快走几步，上前微微躬身致意：“龙教授好，师母好。” “好、好，来坐下，呵呵……。”师母摆手招呼他，笑容自然绽放，让他感觉无比亲切。 白满川看向龙教授，他刚倒好茶水，见白满川还在站着，指向茶水：“坐下，先喝茶。” 三人面前各有一只透明玻璃杯，杯子不大，只略相当于常用茶杯的一半大小。 杯中茶汤色泽微微泛黄，窗外的阳光，透射成一圈温润的光晕，映的茶水愈加的鲜润。 白满川端起茶杯，渺渺茶香诱的他不由深嗅一下，清香入鼻。 双手将茶水送入口中，只觉一股清香婉转盘桓，把刚才被拒的烦躁，瞬间洗了个干净。 “同学，喝出来这是什么茶吗？” 龙教授一直在观察他，他进门时神情急躁，这瞬间好像突然就平静下来，就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白满川回答道。 “嗯……，”龙教授有些意外，“你刚才喝下去，有什么感觉？” “香，”白满川认真的回味道，见龙教授瞪着眼看他。 忙补一句：“很好喝，一定是名茶……。” “你……，”龙教授看着他，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有些失望的摆弄面前的茶具，“唉……，牛嚼牡丹。” 白满川看他的反应，不由心中惴惴，暗想：哦……，好像搞砸了。 “呵呵……，”对面的师母忍不住笑出声。 她看着这两人，感觉很是有趣，带着些好奇问道： “孩子，我看你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忿，是不是受委屈了。” “哦……，也不算，就是有些事情没谈好。”白满川被问的有些羞赧。 “哈哈，”师母真是温柔又爱笑的人，“可是你喝茶后，怎么就不急了。” 面对这样气质温婉的长辈，白满川尽力描述他的感觉： “嗯，我觉得茶水入喉时，那种清香温暖，好像一下就冲开了胸口的郁郁之气。” “哈哈，好孩子，好孩子。” 师母看他随着述说，好似面色也清朗起来，忍不的高兴发笑。 边上的龙教授，这会儿看他的目光，也带了些笑意。 “你是哪个专业的？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问题。”龙教授语气平和的问他。 “龙教授，我不是咱们学校的，我有一个小的项目，想委托您来负责。”这会儿，白满川才有机会解释来意。 “咦，谁介绍你过来的？”龙教授很意外。 自从前几年，妻子身体不适，他就专心留在家里照顾妻子。 除了解答上门学生的问题，这几年他已经不接受外界的工作了。 白满川不知道这些情况，就实话实说： “是我托人向高教处打听的，” 他感觉到龙教授刚才问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就忙接着继续解释。 “我这个项目很简单，您喝茶的间隙就能做出来……。” “哈哈哈，”师母不等龙教授开口，靠在茶椅上，自己先笑个不停。 看龙教授望过来，就笑嘻嘻的说，“这么简单的项目，你只是少喝一杯茶，都不愿意吗，哈哈。” 说着她自己又忍不住的笑。 “好孩子，我支持你，说说你的项目，如果项目真的好，我给你做主；他要不答应，我帮你想办法。” 师母说完，还拍了下座椅扶手，也不理龙教授故作责备的眼光，笑吟吟的对白满川讲。 “我这个项目，是用于外语学习的机器，机器的名字叫做‘复读机’……。” “‘复读机’？是能重复阅读的意思吗……？ 有意思，这要怎么实现呢，我想想……， 从实用性考虑，应该采用磁带机改进，会更容易推广。 控制自动播放，和倒带的功能很简单，不过故障率会比较高……，这个路径不适用。” “关键是语音播放控制……， 语音处理芯片结合动态存储器，可以实现声音录取和播放……。 不对，不对，这样只能实现设定的录放功能。 嗯……，既然是为学习外语设计的，那应该考虑， 在学习过程中，需要反复练习的，应该是个别语句……，甚至是个别单词。” “最好是能自动识别语句，以语句为单位，来实现重复；甚至以单个单词为单位重复……。 这样的话，用单片机来控制，应该可以实现，也比较容易……，” 目瞪口呆的白满川，刚说出一个名字。 龙教授就突然兴奋起来。 他一边思索研究方向，一边嘴里诉说、反驳和提示，好像几个人在一起讨论。 不可思议的是，白满川听着他自言自语，感觉他好像已经把机器的功能和构造，都勾勒设计出来了。 虽然，白满川对电子产品的认识，顶天算，也仅是小白级别。 可在以前，他接过科龙前高管的一个项目， 那是和各地教育机构合作，定制学习机的项目，他的公司，负责提供个性化的产品策划。 在那个过程中，他特意找来复读机的专利文件，请专业人士详细讲解过。 所以，他自信有把握，能讲通复读机的工作原理。 谁知道，在面对真专家，他才知道什么叫专业……。 人家只听见个名字，甚至都没向他多看一眼，工作原理就已经推导出来了……。 唉，自己那一点点记忆，简直卑微如蝼蚁，渺小如尘埃。 师母一直在看龙教授，看他从兴奋到思索，慢慢陷入沉思的神情。 脸上的欣赏毫不掩饰，慢慢的，又有了几分自责。 两人都没有出声，直到教授兴奋的手臂，无意碰到茶杯，才被猛然惊醒。 “怎么了，”龙教授马上看着师母惊问。 等看清她对着自己在微笑，又瞥见面前倒下的茶杯， 才歉意的对师母笑：“呵呵，刚才走神了，你没事……。” 师母伸手过来，龙教授忙起身握着问：“怎么了，要起来吗……。” 话未说完，感觉师母的手握紧他，轻声的说：“我耽误你了……。” 龙教授有些呆滞，霍然明白过来：“嗨，什么话呀……，” 白满川却感觉，他的目光像是不好意思的在躲避。 龙教授转眼看过来，刚好见白满川笑的暧昧，马上瞪他一眼问： “你刚才还没说完，怎么停下来了，继续说。” 第127章 诸事已定 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白满川被怼的一口气上不来。 心想我可真比窦娥都怨，我倒是想说，您给我机会了吗? 满心委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自然的看向师母。 “呵呵，”师母见他委屈的样子。 忍不住的笑，责备龙教授：“好啦、好啦，别吓唬人。” 又对白满川说：“没事的，你接着刚才的说。” 白满川无奈的摊手：“我说什么啊……，刚才龙教授都说完了。” 他感慨的道：“我说的果然没错，喝个茶的间隙就做出来了……。” 说完还故意点点头，再次表示确认。 “哈哈，这么说，应该是你比较厉害，提前预判了老龙的行动……，哈哈。” 师母开口补刀，龙教授不由露出笑意。 “没关系，按你的想法说一遍，也许会有更多的思路。”龙教授温和的鼓励。 白满川点头：“好，我讲的会有点乱，您别介意。” 龙教授点头示意，专注的看着他。 “大部分原理，您刚才已经推导出来了。 复读机就是为学习语言而开发的。 大致就是通过语音控制芯片，将磁带里的内容，连续、分段的录制到动态存储器上，并播放出来； 为了灵活控制，使用者所需要的重复内容， 需要用上单片机，控制语音芯片和动态存储器。 并且，加上人机互动部分，实现自动反复重放，使用者所需要的、已经录入的语音段。” 白满川费了好大的劲才讲完，然后忐忑的等着龙教授的反应。 “说的不错，思路清楚，看来也了解过几个名词……。” 龙教授把他的话想了一遍，才慢慢的评价。 只是，当然听出来他是个外行，还是忍不住的调侃一句，让白满川感觉汗颜。 哈哈哈，老两口看白满川无措的样子，恶趣味的一起哈哈的乐起来。 等他回过味来，也跟着轻松发笑，他觉得，事情应该成了。 “好，这个……，复读机，啧，好名字，好东西，” 龙教授高兴的应道：“这个复读机项目，我接了。” “啊……，就这样接吗？”白满川忍不住问。 “怎么，需要搞个仪式吗？”龙教授斜着看他一眼。 “不，不是……，”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问，“您对经费和报酬有什么要求？” “嘿嘿，”龙教授和师母对视一下，转头问他，“你想拿出多少费用。” “嗯，研究经费您提个范围，我会尽力满足需要；项目报酬壹万元，您看行吗？” 白满川提前有过考虑，也就直接报出来。 按打听到的消息，龙教授每月工资，大致是150元左右，这个报酬很高了。 “哈哈，我这就成万元户了……。”龙教授意味不明的笑出声。 “孩子，子路受牛，子贡让金的故事我们知道，不过你也不必如此，” 师母摆手止住他：“这是个好项目，希望你，能尽快把它变成产品，那才是我们最高兴看见的。” 白满川见师母这么说，也不再纠结，只能低头致意。 在随后的闲聊中，听说白满川是自己出来做生意，龙教授明显有些不满道： “呵，小小年纪就知道挣钱，要知道好好学习，才是一辈子的本事。” 师母却不管他说说法，安慰白满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要不走偏，做什么都会有出息的，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多学习。” 见两位老人颇有兴致。 白满川就开始神侃，把后世语音芯片的一些应用，说出来几件，果然让两人的兴趣高涨。 当听到家电语音提示，语音广告、迎宾、倒车雷达、门铃甚至玩具时，不由的也有些悠然神往。 “好好，哈哈，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不是一个项目，这是一个项目系列啊。” “不过，这些都不难实现，有时间，不妨研究一下。” 看教授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白满川却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说的太多了，让老人家太过费心。 “没事的，孩子，你龙老师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你这是给他带来了新目标……，呵呵。” 师母安慰白满川，也欣慰的看向龙教授，龙教授却好像有些躲避师母的目光，只是嘿嘿的乐着。 闲聊一会儿，白满川留下些经费，也答应要常过来拜访，才告辞离去。 离开这里，马上又赶到秦工大校园，这里有两个项目需要谈。 有一个项目比较简单，老师应承的很爽快，一个多小时就签好了委托协议，两周内，就能准备好他需要的文件。 另一个，意外的没找到人。 没办法，试着请才合作的老师帮忙留意，请他见到人时帮忙传话，过两天再来拜访。 虽然有些遗憾，白满川觉得也算是诸事已定。 正好这会儿也没有事情，就一个人在工大校园闲逛。 这时候，校园内的建筑还有些稀疏。 大片的空地，栽满了各种树木。 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眼见着林间小径浑厚深黄，衬托的树叶更加翠绿。 如果略微向上仰拍，再调高些色彩饱和度，出片率应该也很高。 随意在林间游荡，听初夏的风，唰唰在林间嬉戏，他的心情分外轻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操场上，传来阵锻炼的声音，被声音里的活力牵扯， 转过几棵大树，就看见面前的操场上，有十多名学生，在做跑步技术动作训练，更多的细节，就看不懂了。 这时阳光正好、春风不燥，他干脆坐在草地上，眯眼闲看过去。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恍然间他才意识到，这应该是西工大的体育特长生。 以前他有个朋友，就是这里的特长生。 说起来，她家就在这学校的路对面。 不过，现在应该还是初中生，按时间算，她已经开始外出比赛了。 从现在开始，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她都没用过家里的钱。 那时他才知道，特长生成绩好，不仅比赛有奖金，还会替别的地区参赛，各种收入，不是个小数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许多人都是嘴上说说，很难有机会切身感受。 有一次，他突然想试试，自己与运动员之间，反应速度的差异，就和她试过一次。 两人面对面，他挡她出手，两人相距一臂半。 她收臂半臂长度，出手两下后，白满川才能挡住……，出手的第一下，根本反应不及。 她是练中长跑的，白满川想，如果面对一位练击剑的，那……会被秒杀，好绝望。 这种运动反应速度的差距，搞得他有些自闭。 如果两人战场相遇，自己可能就是个，出门就躺平的炮灰。 从此以后，一个练弹腿的偷偷叛出师门，改练太极拳去也，以后远离江湖纷争，只想延年益寿。 第128章 换场景 坐在树下，白满川思绪纷飞，不觉间，笑意已悄悄浮现脸上。 前世在秋天里，缘份落尽； 可现在，他毫无再找回过去，旧缘再续的念头。 虽然过条马路，守在家属区门口，一定能遇到，或者直接说名字，现在只要知道名字，就一定能找到人。 可是，既然已经试过，知道不能同行，又何必再次打扰。 能让你的回忆充满笑意的朋友，多难得啊，就别去多添烦扰了。 …… 白满川离开校园，一路想着后面的行程。 这边的重点，是张老师的项目进展。 等张老师的调研工作结束后，他就要尽快赶到羊城。 在调研数据汇总、研判期间，他要去鹏城看看。 前段时间，他终于确定，自己的记忆有些偏差，这会儿，根本没有私营企业。 一直到88年，“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存在和发展。 私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 国家保护私营经济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对私营经济实行引导、监督和管理。 到那时，国家才认同私营企业的存在。 在这之前，只有个体户、集体企业和乡镇企业。 有人拿84年光彩公司举例……，那是‘民营企业’，不是私营企业。 白满川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去特区比较合适，不然不知道港城老王该怎么安排。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时的鹏城，更欢迎港岛内迁的企业。 这段时间，他反复琢磨，愈发觉得，应该尽早说服港城老王，让他尽快过来建厂。 经过参与调研，他的一些想法，也慢慢和现在的实际，逐渐的贴合起来。 这段时间，他自己的想法，也逐渐立体起来。 通过对内地、羊城和港岛市场的比较，他感觉现在简直是黄金时代，处处都有旺盛的需求。 这完全不像他以前所想，只是国内单方面，需要大量的技术、资金和商品。 外界，同样急需将一些资金、技术、和生产转移进来。 因为这个市场够大、够空、生产成本够低、最重要的是工业基础够完善。 说直接一点就是，这时候的蓝星，再没有比它更优质的韭菜地了。 四小龙、四小虎的先后倒下，明明白白的就告诉我们这个判断。 看清现实努力奋斗，才有机会掌握命运。 都已经走上竞技场，就把别的情绪都收起来。 要么你努力拼争，要么你甘当看客。 上场就是战斗，如果你渴求公平，那是脑子有病；对这种想法，只能说：你来错地方了。 在竞技场上，只有弱者才会要求公平。 如果有强者赐予你公平，只是因为，你地里的韭菜还没成熟，或者，他的镰刀还没有磨快。 你要成长的够快，你要拼命发展，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拯救你。 现在你的每一分收获，都会成为以后的铠甲和武器。 “面向海外、冲破束缚、来料加工、跨国经营、适应国际市场特点、走出门去做买卖。” “产业结构以工业为主，企业投资以外资为主，产品市场以出口为主。” “来料加工、补偿贸易、技术落后、污染环境和挤占出口配额的项目不引进。” 这“三个为主、五个不引进”确立了蛇口工业区，生产型和外向型的大方向。 在国家紧缩银根的期间，让蛇口工业区的日子，在各特区中最为好过。 1979年3月，原宝安撤县，改设深圳市。 1980年8月26日，鹏城市内，东起大鹏湾背仔角，西连珠江口之安乐村，南与香港新界接壤，北靠梧桐山、羊台山脉，东西长49公里，南北宽平均7公里，面积3275平方公里建立经济特区。 在这个范围内，特区享有众多优惠政策，用于吸引外资。 后世过来这边，有八成是港商企业。 这几年过来建厂的企业，不管在这里干了几年，也不管他是为何离开，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 时间很快过去，白满川盘点着几件事情，心中很是高兴。 市场报告已经完成，各项数据清晰详细，报告书详尽细致。 教辅资料进展顺利，各科老师已经按照大纲要求，开始分块撰写。 试卷汇编的销售超出预计，总销量似乎可能到十万套，是不是需要增印，后续酌情调整。 具体的决定，他已经明确授权，由王石鼓自行决定。 只过了两周时间，龙教授那边的项目已经完成。 现在，他继续按白满川的要求，在研究复读机提高、改进和扩展产品。 在他试用过的效果来看，现在都可以投入样品试制阶段。 不过，近期他没有生产的计划，就以现在的设计为原型，给教授提出了进一步提高、改进、拓展的要求； 不过看样子，龙教授不仅不反感，还玩的挺高兴。 西工大那边的两个项目也完成了。 这都在意料之内，因为技术难度并不高，最大的特点不过是新奇。 要不然，深度的技术细节，白满川也没本事能讲清楚。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白满川又踏上去往羊城的路途。 刚一落地，就意外看见袁家兄弟，一起来接他。 聊过几句，才知道彼德是昨天刚过关的。 听说白满川今天要过来，就一同过来接机了。 听他这话，白满川有些狐疑，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等走出机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昨天是开车过来的。 白满川围着车子看了半天，除去认识前面的三菱标识，别的都看不懂。对汽车他从来都没有兴趣。 彼德见他看了一圈，什么都没说，直接就上车了。 一点都没有见到新车的惊喜。 这完全不像他的堂哥，昨天一见到新车，先是前后围着转圈，再上去挨个问，每样部件的名称和作用。 问完后，还要强行拉着他，把车开到郊外，在人少的路上要他教自己开车。 学了几个小时后，他一点都不嫌累，还不忘亲自动手，把车子里里外外的洗了个干净。 彼德本想看看白满川惊喜的样子，谁知他话都没有一句，直接就上去了，无形的让他有种挫败感。 “看看这个车怎么样，日本货，今年的新款车。”袁水旺刚一上车，就忍不住炫耀。 “哦，挺好的，三菱面包车，拉人运货都挺方便……。”白满川附和道。 “这个是三菱得利卡l300，而且是高顶箱的最新改进款。”彼德认真介绍。 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么好的车，你想拿来拉货，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嗯，挺好的。”白满川应付一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彼德气闷的拍一下方向盘，坐在一旁的袁水旺心疼到呲牙。 忍不住的问，“小白，你不喜欢车吗？” “无所谓，有的用就行。”白满川随意的回答。 “那你喜欢开车吗？”袁水旺惊诧他的回答，忍不住又问。 第129章 新厂房 袁水旺惊诧他的回答，忍不住问：“那你喜欢开车吗？” “哦……，”白满川像从没听人问过这问题，认真的想想才说。 “说起来，好像并不喜欢开车，是什么原因呢……，” 兄弟俩都奇怪了，这个问题是问我们吗。 “对了，我想起来了……，”白满川恍然开口： “记得我有摩托车的时候，头一个月还挺喜欢，骑着到处跑。 第二个月就接连出事，不是撞人就是摔车， 呵呵……，好在问题都不大，然后我就仔细想，为什么会出事……。” “终于有一天，我想明白了……，” 袁水旺忍不住嘿嘿笑着插话：“不用想我都知道，是你水平不行的啦……。” 两兄弟对视一眼，揶揄的嘿嘿直乐。 “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我仔细想过，感觉又不完全是。”白满川并不在意他俩的戏谑。 接着解释说：“如果是技术问题，为什么第一个月不出事，第二个月接连出事； 我想，是因为第二个月的技术，比第一个月熟练，开车时就没有第一个月专心，所以就经常出些小事故。” “再后来，我就发现了，最关键的是，我好像没办法专心驾驶。” “这个怎么讲？” 这会儿，袁水旺正对开车心热，忍不住追问，彼德没听过这种说法，不由放缓车速，加了几分专注倾听。 “唉，这个可能是天生的缺陷，” 白满川也感觉困惑。 “我看见新鲜的事情，就容易走神去想它……， 比如街上的新招牌，比如有人吵架，甚至有人面相比较有特色，我不自觉也想多看几眼……。” “这样子，就难免不能专注驾驶……，慢慢的，后来就很少骑摩托车出去了， 当时也没多想，也许是下意识的觉得，摩托车不快，都经常出事， 如果开汽车，可能会更危险，所以就下意识的排斥开车。” 这是白满川第一次反思，反思自己不愿意开车的缘由。 等他说完，前面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的说法，俩兄弟略一思忖，自然就接受了，因为他们都见过，白满川会突然出神的样子。 过了半晌，袁彼德只能说：“那好，以后只有我俩做车夫了。” …… 三人在车上一路谈笑，不觉间就来到了新建的工厂。 等走进大门，他吃惊于场地的宽大，仔细回想才明白，十万建设费用，在85年的作用，不容小觑。 “这里，是原来的大队食堂，”袁水旺得意的指着面前的厂房，“怎么这么大的食堂。”白满川满脸愕然。 “嗨……，食堂是这边的一块，你看屋顶就能看出来，旁边是这次新建的。”袁水旺乐呵呵的指给他看。 这会看明白了，原先大队食堂大概有20米宽、40多米长的一块。 现在被改成了原料库房，旁边两间生产车间，一间成品库房，还有一旁办公间。 他估算一番，整个面积应该有3000平米了，作为一个街道小厂，这可真不小。 “多会儿可以开始生产？”白满川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忍不住的问。 “还要有半个月……，”袁水旺乐呵呵的回答。 “这次你过来，我们要商议下，现在有一批新的服装设计，都是港岛设计师的最新设计。” 彼德适时接话，“新厂开工，第一批出品，一定要大卖才好……。” “是吗，那要好好看看，也要考察一下，看你的工作完成了多少，大家也审查下我的工作进度。”白满川回应。 按分工，袁水旺负责工厂的建设和生产； 袁彼德负责外联合作和服装设计； 白满川负责营销、招商方案的制定和相关培训。 港岛设计师……，他们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 这不是批评，因为他们的设计，没有根基，一直在摇摆。 有时偏向欧美、有时偏向英伦、有时更偏向日风……（这会儿韩风还没影呢，要等到90年中后期才开始出现。） 于是，港式服装设计的两种基本技能，就是模仿和混搭。 其实，这也无所谓好坏，尤其对大众消费品而言。 可面前的几十款设计稿，设计语言简直是东拉西扯、毫无联系，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些款式，设计的可真是奔放，就是主打个随心所欲吗……。” “我找的是最新潮的设计师……，” 彼德刚要自夸，突然发现，白满川好像不是在夸他。 再看他嫌弃的样子，才忐忑的问，“你的意思，这些设计不太好……。” “……，上次说要招聘服装设计师，我走前也没见到，现在招聘到了吗？” 白满川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 “……，找过几个人，可是，都不愿意来这边坐班，”彼德有些为难，“这些大多是委托设计的。” 白满川听懂了他的意思： “不来坐班没问题啊，毕竟两边的生活习惯不同，可总要提前沟通下设计思路， 这样随意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合用。” 彼德满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满川见他为难，就试探的问：“是不是没人愿意加入啊……。” 彼德艰难的点头：“那这些设计稿是怎么来的。” 白满川琢磨，没有正式设计师，有个临时的也行。 “高价委托……。”袁彼德一摊手，无奈的摇摇头。 一旁的袁水旺忙说：“阿伟不是有介绍人过来吗，她是可以做设计的。” “她哪里会……，她是学画画的。”彼德反驳道。 “学什么没关系的，阿伟介绍时说过，她会设计服装的。” “等等，阿伟是谁，你们在说什么？”白满川忙插嘴问道。 “哈，阿伟吗，就是画广告的那个……，阿涛的表弟啦。”袁水旺解释说。 见他恍然的点头，就继续道： “他知道我们这边建厂，就介绍他同学过来，说她会设计衣服，我就留下她了。” “那就请过来一起聊聊。” 白满川有些好奇，国内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服装设计专业。 后世的纺织八大院，其中有西北纺织工学院，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服装设计专业。 他参与过的服装类策划，更多是偏向市场和营销的方面，对设计侧，他只知道些皮毛。 时间不长，门外进来位身材高挑的姑娘。 目测身高超过170公分，眼睛挺大、眉眼深邃，微有些嘴突，整体有种开朗大方的感觉。 “嗬，这是做模特的料子……，是本地人。” 直观感觉到南方人的脸型特征，白满川忍不住问出来。 第130章 服装认知 “你好，我叫廖慧宁，” 姑娘略显局促，“我的家是广西的。” “……，差不多，差不多，” 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冒昧，他下意识的找补了两句，倒引得袁家兄弟呵呵的笑出声。 “听说你会服装设计，在哪里学的？” 白满川靠在椅背上，转着手里的笔，向姑娘问。 廖姑娘有些局促，踟蹰着回答： “我母亲会做衣服，慢慢的我也会了…，上学以后，我在学校一直在自学。” “呵呵，好学生。”白满川有意缓解她的情绪。 “你们学校有服装方面的课程吗？” “我们学校没有这方面的课程，学校图书馆有些参考书我都学过……，” 廖慧宁慢慢镇定下来，说话也流畅了， “不过我常常去羊城纺校，找老师们请教学习过， 也收集过些港城的服装杂志，常见的服装款式，我都做过。” “掌握了服装设计的基本原理，对我们美院的学生，只要能灵活应用各种设计元素，设计大众流行服装，还是很有把握的。” 袁水旺听她说完，认同的点点头，帮她介绍说： “小廖的设计功底是没问题的，我看过她以前的作品，很不错的； 她毕业后，离开了分配的单位，想自己设计服装做生意，可是挺不容易的……。” 白满川知道他的意思，现在学美术的， 被分配到单位以后，最好也不过是在工会出版报， 每年参与几次职工书法绘画比赛，也就是他们能发挥作用的高光时刻了。 自己卖设计稿那就是笑话，随便买本港台杂志， 或者看着录像带抄，就会有新的款式，谁会买你的设计。 有人说我自己设计、自己生产，首先你要有钱，你还要扛得住盗版。 别说在羊城了，就是在内地秦都，过几年你去李家村看。 当天上市的新款，第二天仿款就能挂满大街。 那些做仿款的，大多是现在小加工厂的职工， 在这里做几年后，就会带着自家的亲朋好友，去内地的市场边，租几间民房，就成了个简陋的服装厂。 经常彻夜不眠，为大家赶制各种新潮服装。 很快，到九十年代以后，港台服装就几乎消失了，内地的服饰市场，已经被闵粤小老板占领。 递过面前的设计稿，白满川说： “我们在要商议厂里的服装设计，你来一起听听，有问题有意见可以直接说， 如果你能做出符合要求的设计，那你就是这里的第一位设计师。” 说完后，他向边上望过去。 袁水旺点头赞同，袁彼德耸耸肩膀，没有反对。 廖慧宁面色紧绷，有些忐忑的接过设计稿，低下头，开始认真翻看。 “前几天，我参加了座谈会，是关于探讨市场需求的。 让我强烈的感觉到，顾客对新产品的需求，非常热情。 这里就有个现成的例子……，” 说着，他转向袁水旺问： “到现在为止，邮购的服装有多少？” “一万六千多件，这些天少下来了……。” 袁水旺有些遗憾。 “不过是一期的插页广告，你还想怎样。”白满川鄙视道。 又转脸对廖慧宁解释： “当然，这里面有偶然因素，不过能感受到，市场需求是多么旺盛。” “不过，市场虽然有需求，可也不会饥不择食， 市场永远在变化，商品要适时适市，市场才能接受。” 他担心粤语区的这几个伙伴，听不明白他的话，伸手把这四个同音字，写出来给他们看。 这个举动，让几人露出些微笑。 “这几个字的意思大家都懂，体现在服装上，就是抓热点、随潮流。 什么是潮流呢？潮流，从来不是设计师设计出来的。 潮流，是来自大众的，是大众内心的美好生活，集体具象化美的体现。 女排夺冠，让国人感受到胜利之美，拼搏之美、和健康之美。 全民运动健身活动，就在国内蓬勃兴起。这就是现在的大热点，大潮流。 可现在的运动服新款，最流行的只是三道杠，这个设计感太弱了，很快就会被消费者抛弃。 尤其对企业来讲，容易被模仿的，都卖不上价……。” 几人都听懂了，最后一句才是关键点。 “所以，我们的运动服设计，要把时尚化作为设计的关键。 如何把握时尚，时尚的要素是什么，如何能自然的，把时尚和运动结合起来。 这三点是基础，也可以说是核心。 不如大家一起讨论，先对这些问题统一认知。 为了避免漫无目的的瞎想，我用一套模式，大家一起商量。” 把话说完，对自己提到的模式，一点没有解释的意思。 马上在纸上，分两边左右写上“运动服装、时尚服装”的词语。 又在左边侧，自上而下依次写，‘定义、特性、组成、场景、影响’几个词。 他写好后，举起纸来，让几人看清上面的内容。 “大家一起商议、明确这几个问题，会帮我们理清设计思路，调动想象力，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在讨论过程中，大家尽可能的放飞思路、畅所欲言，想说什么说什么，除了不要批评别人。” 看大家接受了这个提议，他才说： “那就开始，先给这两类服装一个定义。” “运动、比赛穿的衣服。”袁水旺抢先开口。 看出来了，这个方法让他觉得很有趣。 “这个定义，其他人有没有补充……，”白满川写下后问。 袁彼德想要说什么，看看下面几个词，又没有开口。 “好，这一条通过了。” 白满川看向廖慧宁，见她摇头就继续：“时尚服装的定义。” “新潮、时髦……，高档、贵、流行……，” 这个，明显不太好准确定义，几人按各自的理解，尽量的给出些关键词。 看了下这几个词，白满川说：“应该还有崇尚的意思，” 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这样可以和时髦区分开，时髦的髦字，原先是俊的意思，有句话叫‘士中之俊，犹毛中之髦。’” 说着抬起头，见大家盯着他看，霍然醒悟道： “不好意思，我有点跑题。” 他对大家拱手说：“时髦这个词放在服装上用，有一种短暂流行的含义，大家想是不是。” “你这样说，我就理解了，说‘时髦服装’，大家会觉得这种服装流行不长久； ‘时尚服装’是大家觉得，这件服装有一定的档次……，大概是这个意思吗。” 廖慧宁慢慢说出自己的感受。 袁家兄弟看向白满川，他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含糊的说：“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就好。” 几人相顾莞尔，也不深究。 “运动服特性是宽松、舒适、方便、结实。”袁水旺又抢先发言。 “设计简单、线条流畅，如果能透汗就好了……。”廖慧宁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满川有些惊讶，前两条，说明她研究过运动服设计； 现在能说出后一句，就是眼光前瞻的体现了，最好是喜欢锻炼，有实际体验。 “防风、防湿、透气、透汗……，”袁彼德不确定的说。 “我看过些介绍国外户外服装的杂志，不知道这边能不能做到。” 袁水旺表情发懵：“这些要求没听过，怎么感觉都是反着的，怎么可能。” “不过，这些应该是面料的问题，和设计关系不大？”他又补充道。 见廖慧宁也有些不明白，他就解释说： “提这种要求，一般是对户外运动服装， 确实要特殊面料，才能达到那些的效果，不知道国内现在有没有那种面料。” “你多收集些相关资料，如果可能，我们建立个资料库，以后多些参考也是好的。”他对彼德建议。 “对了，”他又对袁水旺说。 “下次你过去，不妨多买些新款式、新面料服装，可以拿回来研究下。” 第131章 认知继续 “没有补充的，就继续说时尚服装的特性。”白满川引到下一步。 “流行、有个性、与众不同、有些怪、新奇、特别、漂亮、有档次、色彩、面料、款式……。” 这个部分，可以用来描写的词语真多。 毕竟时尚是不同时段，不同个性的外化表现。 因为不是单一个性的表现，所以，才会各有所好。 记录下几个关键词，对大家说： “好了，继续下一个；场景，就是这类服装，适合出现的地方。” “唉……，”袁水旺有些不解的打断他， “刚才那个不用说些什么，讨论一下吗？” 白满川恍惚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就解释说： “那个就是将特性尽量的列出来，等后面用， 如果感觉忘掉什么没写上，或者想起什么，随时可以说，没关系的。” 袁水旺想了下，点头表示明白。 “运动服组成，……，这个算了。” 白满川等半天，见大家都不说话，连袁水旺都懒得说，只好跳过这一项。 “运动服场景，运动健身、工作、家常、约会，逛街购物、聚会、游玩……。” 这个好选，除了些特别的严肃场合以外，许多场合都可以穿运动服。 “时尚服装，……除了运动场合和很严肃的场合，应该都可以。” 看着这一句，白满川觉得好笑，可也没什么大毛病。 “影响，这个要说一下。”他想把定义明确一下。 “顾客购买服装前，在自己的心里，对自己穿着后的形象，会提前有个想象。 直白些说：顾客会先想好自己穿上服装的形象，感觉这个形象，和他的某种内心需求吻合，才会对一件服装有兴趣的。 有时候，这种想象的形象，不一定和镜子里，实际看见的形象相符合。” 他停下来，等着大家的意见。 袁彼德和廖慧宁在沉思，袁水旺却在东张西望。 “旺哥，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白满川忍不住问。 “知道啊，不就是夸顾客吗……。” 袁水旺的回答，让白满川感到些许尴尬，也吸引了其他两人的注意。 “你详细说说看……。”白满川问他。 “嗨，你们想的太多了……，这个事，随便哪个买衣服的都知道。” 袁水旺不以为意。 “顾客看到一件衣服，如果他摸布料，就是有兴趣，如果想试试，那肯定是想买。” “顾客想试衣服，最好是拿在手中，给他前后比大小； 如果穿上身，难免就有不合适的地方，这会儿怎么办？” 他对着几人问，见有人摇头，就得意的说： “夸啊，只要你夸的好，许多顾客，都会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比如说，衣服小了一号，你就夸他穿着显瘦身材好；短了一些，你就夸提升气质、显精神……。” “顾客真的能听……，”彼德怀疑的问。 “呵呵，多夸几句，大多都能成交。”袁水旺肯定道。 接着他也说：“我有时候也奇怪，我不信他们看不到，自己穿着不合适，可就是有许多人愿意买。” “刚才听你一说，我就懂了，这些人眼中看到的，是他想象中的自己。” 咦，这句话大有哲理，旺哥牛。 几人虽有些怀疑，可仔细想想，可能……，也许……，自己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强行抑制着脸红，几人又望向白满川，他继续说： “顾客心中的形象，如果和服装表现出的感觉相似，顾客的潜意识就会选择这件服装。” “也就是说，顾客选择某一件服装，实际上是想向外界展示，展示出一种他心中的形象。 这个展示的目的，是想得到外界认可，认可他这种形象，或者说这种形象代表的特征。” 他已经尽量慢慢说，可是说完后，却见大家一时间，都难以明了的样子。 他叹气道：“说明白些，现在的服装，几乎是最忽略实用性的商品。 服装设计，如何能满足顾客的情绪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说，每个人买衣服都是为了‘装’， 他想‘装扮’成什么形象，就买哪一类衣服。 不同类别的服装，几乎都是某种形象的，大众化代表。” “比如大家常见的，穿中山装的严肃庄重，穿西装的是商务精英，穿运动服的开朗活泼……。就是这么个意思。” 啪的一声，袁水旺拍手说：“那你不如把这一条，直接改成形象好啦。” 白满川看大家都点头，也不争辩，默默低头改字。 “运动、活力、阳光、开朗，积极向上……。” 不等他写完，几人连续不断的几个词，总结出运动服的形象。 几个人说完，却忽然卡壳了，因为大家突然发现，时尚服装的形象，刚才在说特性的时候，好像都说过了。 白满川想了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琢磨一会儿，他对大家说： “没关系，现在的这些，都是准备阶段，下面我们就开始进行口头设计。” “什么是口头设计。” 廖慧宁算是最接近设计师的人，从来没听过这个词，立刻就开口问。 “我们是要设计时尚化的运动服， 先分析时尚服装的设计手法和设计元素，再用这些手法和元素，应用到运动服设计上， 看看哪种效果好，就把这些留下来。 最后，再进行正式规范的设计。” 廖慧宁听完都愣住了，心想这样也行。 如果从不同类型的服装中，挖掘出不同的元素， 再把这些设计元素，用匹配、替换、变形等等手法进行设计，是不是会有取之不尽的新作品。 如果再延伸开来，是不是各种基本元素、设计手法、特色等等， 都可以用这种‘排列组合’的办法来尝试设计创新……？ 一时间，她裹挟入各种想法构建的汪洋中。 不管她在哪里发呆，也不管袁家兄弟，在边上的苦思。 他整理一下稿子，敲了下桌子： “两位袁老板，我一下飞机就被你们拉过来，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两人正想的头痛，听见这话，马上站起来，喊着要去吃饭，廖慧宁推辞不过，也跟着一起。 说好吃过饭后，白满川要去招待所。 几人就开车来到应元路，随意找了家酒店。 几人的兴致都挺高，便要来几瓶珠江啤酒，听说这个牌子，是今年刚上市的，大家都想试试。 闲聊一阵，白满川就问彼德，他这次能在这里停几天。 “看情形，这次是听说你你过来，专程上来的，计划等厂子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再回去。” 白满川点头赞同：“那就好，我也是这个意思。 哦，另外我想问问，你们公司能帮着做‘专利合作条约’，也就是pct下的专利申请吗？” “那当然能做，全球所有的国家，相关专利和商标申请，都是公司工作的常项。” 第132章 设计初稿 “行，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再把文件交给你。”白满川点头。 “咦，你要申请pct专利吗？” 彼德被他各种出其不意的操作，弄的都疲惫了，可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嗯，想申请几个专利，pct申请后，还要在英、美、德、法、日再注册一下。”白满川确定的回答。 “……，你这脑子里，一天都在琢磨什么？”彼德有些感慨的举起酒杯。 “世人一生算计，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白满川自嘲的话出口。 却涌出来几分莫名的兴致，伸手就抄起筷子，铛铛铛铛敲几声，便开始轻唱。 这人生何其短，愿你我尽其欢 何为苦乐多，此生也迷茫。 为了碎银几两，为了三餐有汤，为了车呐为了房，你为的是哪位姑娘。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慌张。 可偏偏这碎银几两，压断了世人的肩膀。 纵然万劫不复，又何妨遍体鳞伤。 （词曲：轩东） 几人先被他搞的发愣，待听过几句，也不由心中戚戚。 可看面前唱歌的，却是个小小青年，感觉到几分怪异，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为了碎银几两，为了三餐有汤，为了车呐为了房，你为的是哪位姑娘。 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慌张。可偏偏这碎银几两，压断了世人的肩膀。” 袁彼德虽然家境尚可，可终究是出生在，山边自搭的破木板屋里。 从小是苦日子过来的，等到他十多岁，家中的境况才慢慢好起来。 听着这几句歌词，一时也忍不住的喃喃重复。 白满川唱完后，见大家的各种表情，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也不劝人，仰头大喝几口。 彼德看他不羁的模样，突然开口：“你那首歌我已经卖了……。” “给你就是你的，卖了正好。”白满川头也不抬，只顾吃菜喝酒。 “听说黄沾听到过这首歌，还大大的夸赞了几句。”彼德说话间带着些艳羡。 “哦……，谁夸赞了。”白满川本没有在意，突然好像听见个熟悉的名字。 “黄沾，着名音乐人。你要是在港城，被他这样一夸，怎么也要威风一阵的。” 彼德满脸的羡慕，一点都不掩饰。 嘿嘿，这歌词本来就是他写的，难怪他看的入眼。 白满川暗自偷乐，却猛然想起一件事，立刻放下筷子问： “彼德，你知不知道，今年无线台的‘新秀歌唱大赛’，有没有开始？” “哦……，应该开始了，我来之前有看到过宣传画。”彼德回想着答道。 “太好了，”白满川一拍手，高兴的喝道。 “里面有个叫周慧敏的，对了，再去tvb舞蹈训练班，找一个叫郭富城的，我想找他两人做广告。” 85年新秀歌唱大赛，在多年的比赛中，论造星质量，那是相当出色的，看看前十名和他们的歌就知道。 杜德伟-只想留下；苏永康-拥抱；林楚麟-今天有你； 陈雅伦-随便坐；梁雁翎-浪漫故事；李克勤-月半小夜曲； 周慧敏-旧情人；草蜢-飞跃千个梦；吴国敬-玩火；黄宝欣-浓情。 周慧敏参赛后，因为相貌出众，事业还算顺利。 不过也要到88年，在与林子祥、郑裕玲演过《三人世界》，才算真正成名。现在还只是个小艺人。 郭富城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遇到他的贵人，时任tvb艺人经理冯美基的赏识。 按时间，两年后他会进入转入无线艺员训练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成为无线“银河十星”之一。 虽然演过几部电视剧，可多是配角和龙套，并未引起足够的关注。 90年，他因拍摄机车广告出圈，同年9月，推出成名专辑“对你爱不完”而大火。 现在拿出他们的出名曲，结果是好是坏，那就看天意，即使不是大火，也要比现在强。 ……，袁家兄弟见他说话间，突然停下来出神，相互对望一眼，还是忍不住要问。 彼德道问：“周慧敏、郭富城是什么人？”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白满川认真回答。 ……，见他满头黑线，不由恶趣味的大笑。 “这两人都会唱歌，最关键是，一个够靓、另一个够帅； 穿上我们的服装，再给他们每人量身打造一首成名曲。 我们将磁带送到电视台，不要钱，允许他们播，是不是连广告费都能省下许多。” 两人对视，面上露出喜色，这个主意确实好。 不过，他们也听明白了，这是想找两人做广告代言。 当然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这两人都没听过，具体怎么做，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思量片刻，袁彼德不放心的问：“白生，你的主意挺好，就是不知道歌曲够不够正。” “呵呵，被大佬赞过的词曲人，你说写歌正不正。”得意洋洋的白满川，不屑的瞥他一眼。 “不是啊，白生，我知道你正没用啊，要别人也知才行啊。” 彼德感觉，白满川是认真的，就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 “放心，这两人是刚出道的新人，就是掏钱请他们做广告，都用不了几多钱。 何况，保证能成名的金曲，只要他们一听过，你再告诉他们黄沾的评价。 他们要是不给我做广告，我还不用他们呢。” “那，歌曲能不能让我看看，”彼德见他这样说，愈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歌曲，让他如此有把握。 “还没写呢，这不是刚想的主意吗。” 白满川不顾彼德憋屈的样子，继续补刀。 “再说了，给你看你能看的懂吗？” 哈哈哈，刚才不敢说话的旁观者，看别人被怼，自己当然要大笑几声。 …… 第二日，几人继续，商议服装设计。 有了正确的方法，接下来，就是排列组合和选择。 这时候考验的不是创意，更多考验的是审美。 几天后，经过白满川建议，由阿伟和廖慧宁出面。 分别找来美院、纺校的一些同学和老师， 请他们对赶工出来的运动服，进行投票评选，并且附上自己的理由。 算是做一次小范围的产品测试。 最后，在十多件测评服装中，取排名靠前的几套，再进一步细化改进，最终确定设计。 第133章 各处拜访 随着运动服的设计初稿的完成 虽然对女装了解的不多，他也尽力描述出‘蝙蝠衫、泡泡袖、高腰牛仔裤、握手服’的样子，再交给廖慧宁完善。 折腾了两天，看着面前的一叠设计稿，也算是基本满意。 接下来后续细节的完善，就要交给廖慧宁了，让她用认知法去再次改进。 好在从这次测评中，意外招来两名纺校毕业生，三人合作，应该会有些成果。 不过，他也算有些有底气。 虽然对女装设计是门外汉，可究竟是看的多，只要定版前多看看，也算是把握最后一道关口。 设计工作明确后，留下袁水旺在厂里盯着。 白满川要先去鹏城，了解过鹏城的情况，再确定后续行程。 本想让彼德先回港，联系周、郭两位新人，洽谈广告事宜。 当然，签定的代言合同，年限越长越好，趁着还是新人，还有机会能多薅几年羊毛。 可彼德也想去鹏城，想了解特区政策，干脆就两人一起去。 做过多年的企业服务，彼德自然清楚，这次鹏城行的价值，当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 看到彼德的态度，白满川感觉，他的身份可能会有些便利，就不再说什么。 临行前，要先处理些本地事务。 彼德如愿成为专属车夫。 先带白满川回首佳办公室，见到几座城市回来的调研老师。 经过仔细沟通，探讨过各地市场的异同，便将后续工作，交给两位刘老师来负责。 接着去到杂志社拜访，在这里，见到王主编时，彼德的身份很受欢迎。 在经过白满川的介绍，得知彼德和袁水旺已经合作建厂。 今后的广告投入，更要加大。 王主编的态度，眼见得更热情几分，连调研协议的收尾工作，都谈的愈加顺畅。 最后，白满川拿到协议尾款壹万元；试卷汇编8000套结款三万元。 白满川拿出五千元包好，又送了上去。 这里面既有调研项目的约定，也有对试卷邮购的感谢。 其中，试卷邮购的感谢费，虽然没有事先明说。 可他只是把卷子发过来，其它事情，都是主编帮忙安排的，表示感谢理所应当。 理所当然的，白满川把给他准备的陕茶，送给了郑老师，还被实在的郑老师责备一番： “哪有你这样送礼的，三种茶叶，每种送四罐，你是不想让我喝别的茶叶了吗……。” “……，”这不是看老王收钱了，不想让他再收茶叶，就多给你几罐吗； 唉，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能说。 离开这里，白满川手中的现金，已经有20万了，可心中却平静似水，毫无波澜。 哎……，都是被后世‘冰爽’级的计量单位，拉高了眼界啊。 车夫彼德，这几天一直跟着他。 看他一个17岁的少年，自如的和大学教授、杂志社主编打交道。 不仅毫不拘谨，反而看得出，各位都很接纳他。 车行半路，实在忍不住问道：“白生，能讲讲，你是怎么结交这些人的吗？” “嗯，什么意思。”白满川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白生别误会，这两天我同你一道，见识到许多学识之士，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并且，” 彼德斟酌下言辞：“他们似乎对你有几分……看重。” “呵呵，没想到，你国语的用词还是很恰当吗。”白满川听到他选的词，调侃道。 不等他回嘴，就有些感叹道：“你这个词，选的好，其实，就已经将你的疑惑说清楚了。” “看重，就是别人看见了你的重要性， 这个重要性是对他有用，能为他带来好处的重要性。 所以，有人看重你，实际是看你有用。” 白满川瞥见彼德扯动嘴角，表情怪异。 就笑呵呵的说： “不要觉得这个话功利，人生处处是争竞，看明白功利，才摆得正本心。 其实，把‘功利’两个字，换个高大上的词，就容易理解了，那就是‘取舍’二字。” “我们的一生，随时随地都在取舍， 你想得到就要有付出，你的付出总希望有回报； 你的生活源于你的取舍，取舍没有错，错的是，不懂取舍的规则。” “你好奇这些人，他们为什么会接受我。 不如我给你讲，认识他们的过程，你用我刚才的说法，自己可以分析一下。” …… 过了许久，白满川才把这近一年的经历讲完。 在袁家人，愿意给他制衣厂股份时，内心对他们的认同已经提高不少。 只是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通过合适的形式，才能想办法让双方互相认同。 在人际交往中，许多交往模式，其实与远古的盟誓，本质上是相同的。 人际交往的核心，无外乎趋同性和安全感两方面。 人际交往的过程，一般有几个阶段； 第一阶段，双方发现共同的兴趣爱好，达成进一步发展的意向。 第二阶段；相对弱势、或者交往意愿更强烈的一方，往往会轻度示弱，大多是展示过往经历。 这一点，和小狗给你露出肚皮，是一样一样的。 潜在意思，都是表示信任，表示不设防的态度。 第三阶段，变现出共同认可利益点的，最明显的是，双方都认可“我们”这样的称呼。 第四阶段，互相分享各自的糗事和尴尬的故事，如同两只小狗，都愿意向对方露出肚皮。 第五阶段，双方发现相互的价值观趋同，至此，就有可能发展长久的合作与友谊。 白满川坦诚自己的经历，自然是一种积极态度的展示。 现在有些事，借助港城环境和条件，还是有许多便利的。 和袁家合作，重要的是能打开一条通道，能为他的计划，取得一些便利。 于是，白满川进一步解释： “杂志社登载小说，其实只是一块敲门砖。 在沟通的过程中，我发现，主编对推动杂志的改革和发展，有着强烈的意愿。” “但是，他不是杂志社创刊元老，对杂志社的掌控能力也不强势， 杂志社取得目前的成绩，甚至可以说和他关系不大， 这让他在社里的地位，未免显得有些尴尬。 由此种种，他想要变革，不仅要取得亮眼的成绩，还要找到恰当的抓手，以免引起上下级的不满。” 第134章 优秀要有用 “用问卷调研的方式，把增设广告部的动议，经过几个月的潜移默化后， 大家对接受这个新部门，就变的顺理成章。” “而且，通过水旺服装的邮购提成，让杂志社的员工，得到了实在的好处……，” 他停顿片刻，心算了一下，揶揄道： “整个杂志社编辑部，大约有30多人， 这样算下来，平均每人，这两个月能分500多元。 呵呵，这个数字，是现在羊城人均月工资的七倍。” “在这笔轻易到手的好处面前，谁会提反对意见？谁敢提反对意见？ ……啧，这会儿的人还是要脸的，要放在以后就不好说了。” 听他莫名其妙的感慨一句，彼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又开始继续。 “经过这次以后，大家都会认同，相信这个部门能赚钱。 而且，这个部门的建立，对他掌控杂志社财权和话语权，无疑会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那么，后续我与他们的合作，不就是顺理成章吗。” 说完这些，两人都没有说话。 彼德吃惊他对人心的剖析。 在以往的工作中，他经历的最大竞争， 也只是争夺客户，以及诱导客户，增加服务项目和提高服务费用。 他哪里想过，如果深入挖掘客户的潜在想法，还能找到这种潜在的利益点。 如果，再找到能让利益变现的切入点，那顾客就会主动推动事情的成功， 那么，成功就变得理所当然。 一个项目的成功，会这么简单吗？ 彼德想的都有恍惚了。 他干脆把车子停下来，问出自己的问题。 白满川听完，竟也有些发呆，不由自问：‘难道，我已经这么牛了吗？’ “你这是过度解读，” 摇摇头，白满川严肃的批评他， “虽然，你对我的崇拜非常明显，可我以后，还想继续努力啊，你可千万不要盲目崇拜。” “……，”袁彼德受到了点伤害，被冲击的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两人玩笑几句，白满川笑着说： “其实我对主编提起广告，只是觉得，他们那么大一个平台，不做广告实在是太浪费了。” 彼德侧过头，认真在听。 “当他要求我帮着做讲解，而且我发现，他最感兴趣的，是广告业务，会对杂志社带来的影响时。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然就会有所思考。” “可能是我个人的认识问题，我一直觉得，‘爱才’这种事， 大多只会在校园里，在少数不计较名利的，无私的教师身上才会出现。 社会上的爱才，不过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的雅致说法。” “当然，这其中没有贬义，可当有人对你表露惜才之意的时候，你最好能想明白原因。”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世上也不应该有，平白对你好的人。” “我有个问题……，”彼德打断他道，“难道不能简单的只是因为我的优秀吗？” “唉……，”白满川叹息一声，“以前我也是这样想……， 后来我才明白，别人看重你，是因为你优秀， 不过……，你的优秀，要为看重你的人带来利益。 简单来说，你的优秀要对他有益处； 否则，为何看重你？ 别忘记，你更加可能，是潜在的强力竞争者，明白吗？” “……，”彼德无言以对。 默了半晌才问，“那要怎样，才能看清真正的原因。” “只要你连问三个为什么，这世上大多数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他讥诮的回答。 缓了片刻，他嘿嘿的笑道。 “其实，这不是一件好事吗？懂得现实的冷酷，才会更加珍惜阳光，哈哈。” 接着刚才的话题。 “来之前，我了解过杂志的创办过程。 在先见过创刊元老编辑，再见到主编后， 很容易的就有些联想，再联系他邀请我做讲座， 你想想看，哪家企业的老大，会突然邀请个刚认识的年轻人，来办讲座的？ 对如此明显的反常举动，我要还以为，他只是因为欣赏我，那我该有多傻啊。”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 就是完善他的想法，找到合适合理的项目， 在项目实施中，尽量给各方带来益处……。这样的话，项目的成功就成为必然。” 听白满川说完，彼德略有不甘的说： “可惜，现在国内做这类项目的不多，如果你在港城，将这个项目包装一下，一定会吸引来更多的项目。” “哈哈哈，港城老王的项目，不是就被吸引过来了……。” 白满川笑着说：“而且，不急的，你想想公司的名字……。” “港城老王，”袁彼德先是为这个名字无语，突然从后一句中醒悟过来。 “首佳……，首佳……，内地首佳。没想到，你这么有野心，不过确实有气魄。” 赞过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他： “那你推动我堂哥过港找合作，也是因为这件事能给你带来利益吗？” 彼德想趁此机会，将一些话说透，也想看看白满川的真实反应。 “当然了，你不觉得因为一则广告，让一个小作坊蜕变成一间制衣厂，会有极高的宣传价值吗？” 白满川迅速又直接的回答。 “况且，我过港注册公司，还能为后续的安排提前借势。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对于想把自己的业绩宣传出去，彼德根本没有什么抵触，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想法。 况且，这件事，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于是就放下了这个话题。 “你说的借势，具体怎么讲。” 对白满川说的宣传价值，彼德非常理解，可对他说的借势，还不很清楚，就顺势问出来。 “我记得‘史记·货殖列传’里面有几句话， 分别是这样讲的‘无财作力、少有斗智、既饶争时，’” 白满川见彼德不熟悉这几句，就解释说： “这是在讲积累财富的三个阶段； 没钱的时候，要努力做事积累财富； 有一些钱以后，要运用智慧来快速增加； 钱多以后，要顺应规律，用钱生钱，获得长久的复利。” “这个我知道，就是你说的钱不会挣钱，资本才能挣钱的道理。” 对这个观点他印象深刻，彼德立刻就说出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白满川肯定的回应。 接着说，“既饶争时的意思很明白，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更重要的是把握时机，跟进发展趋势， 要能抓住社会发展带来的新机会，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现时现地，我们面临的最大趋势是什么，机遇是什么？” 白满川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语气都带着些小激动。 “你是说……，回归？” 彼德感觉到他的语气变化，试探着问。 “哈……，”白满川一挥手，语气铿锵，“改革、开放、发展、回归。” “这是百年难遇的大趋势，它们都指向了一个核心， 那就是，一个有着旺盛需求的巨大市场，已经缓缓打开大门， 这里需要技术、需要设备、需要资金、需要商品、需要人才……， 能推动这个市场发展的一切因素，这里都缺，这就是摆在眼前的巨大机会。” 第135章 左右为难 “最靠近这个机遇的港城，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呵呵，既然你们犹豫胆怯，”他不屑的冷笑，“那就让我借名一用。” 说着他啪的一下，对车前台拍了一掌。 彼德见他如此激昂，呐呐不知该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儿，才辩解道： “做生意，总要谋定后动、三思而行，也不好太过急切。” “咦，成语会很多吗，” 这会儿，白满川渐渐平静下来，忍不住出言调侃。 见他有些恼意，忙拱手致歉。 “不是说不能仔细谋划，而是要积极谋划， 待在港城，只能听到些道听途说的消息，那不是商业谋划，那是菜场里的八卦。哈哈。” 说着，他忍不住发笑 彼德这几月经常上来，对内地的感受，与以前大有不同。 这时听他这话，也感觉有理，忍不住的点头。 接着刚才的话头，白满川继续： “王德发，王老板的心中，已经非常倾向于到内地建厂， 他清楚，如果还待在港城，他的厂子很难发展， 更多的可能，就是被几家大厂挤垮，落得个破产被收购的下场。”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感觉非常对，哈哈……； 因为在市场出现较大变动时，王老板这种中等规模的厂子，往往是最危险的。” 白满川有些感慨的摇头。 “这是什么原因？不应该是小厂子更危险吗？” 彼德没有做过实业，有些关窍只是想当然。 “俗语说：船小好掉头；小厂子的优势是负担少，灵活好转型； 在机会到来时，只要不死板，决断机敏， 只要抓到一个小产品、甚至一个小零件，把它做到出众， 就有机会积累到不菲的财富，为后续发展打好基础。 即使失败，只要老板没有赌性，留几分谨慎，总有机会能扳回来。” “可中等规模的厂子就不一样， 它们往往是负担不小，积累不多， 如果转型失败，可能一个失误就会拖垮厂子。 所以，在市场变革期，中型厂的选择，几乎是有进无退。” 白满川想起，在几年后，内地许多企业陷入困境，也止不住的感慨叹息。 “那为什么，不能等待形势明朗，或者跟着大厂的方向。” 彼德问出来，自己也觉得有问题，可是不知道问题在哪。 “如果不选择变化，旧产品的利润不够维持厂子， 跟着大厂走，也是一种选择，一般称为‘跟随策略’。 问题是大厂也会失误，如果选择错误， 大厂家底厚，还有机会再次选择； 跟随者却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白满川看出，他对实业不够熟悉，便偏头想着举个实例， 霍然他问道：“你家里有录像机吗？” “有啊，有索尼的betaax，也有vhs。”彼德回道。 “这就是现实的选择，等几年后，市场上就会只剩下一种制式的录像带， 那些站错队的中小企业，你想会有什么结果？”白满川问他。 “嗯……，我明白了，” 彼德驾驶着车辆，稍一思索，就明白白满川的意思， 可马上又忍不住问，“那你说，哪种录像带会留下来？” “你去录像带出租店，一看就知， 哪种类型的录像带多，哪种就是胜利者。”白满川没有直接说答案。 袁彼德心思机敏，略一思忖，就有些吃惊的问： “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 这些大厂子其实早已经知道，知道那种已经失败了。” “球场上的比赛，最先知道结果的，你觉得应该是谁……。” 白满川不以为意的回答。 “商场如战场……，”半晌过后，彼德只喃喃的说出几个字。 “这不算什么，话说回来，目前，王生如果能将他的厂子迁往内地， 以他厂内的技术和设备，结合内地用工低廉的优势， 因为面对的市场发生了转变，很快他就会化劣势为优势， 只要很短的时间，他就能积累起丰厚的资本。” 犹豫片刻，白满川还是说： “如果这一次，我们去鹏城比较顺利， 再找到打开欧美市场的机会，那他不仅能走出眼前困局，更能快速的发展壮大，成大规模的企业。” 一时间，袁彼德也不知道，他的说法是真是假，好在几个小时后就要过去了，就耐心的看看。 谁知白满川这时问他： “彼德，你有认识，专做小家电的的贸易商吗，最好是熟悉美国连锁商店的。” 回想片刻，彼德回道： “认识几个，可是规模都不是太大， 你知道的，这几年港城的电子产品，在价格方面，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 “嗯，我明白，”白满川点头道， “这次回港，你要多一件事情做了， 与美国几大连锁有过合作的贸易商，你先沟通一下， 等我和王生商议以后，需要和他们深入沟通，或许会长期合作。” “你说的连锁包括哪些？” 彼德局促的问，又解释道：“嗯，我对这个方面不是很熟悉……。” 白满川摆摆手，示意不必介意： “百思买、沃尔玛、福莱士、电路城、塔吉特、凯马特、希尔斯、梅西百货、家得宝……， 哦，还有好市多，现在不知道，它是不是独立进货。” “……，你还是给我写份名单，我这样怎么记得住。”彼德无奈道。 “哈哈，其实没有想的那么麻烦。” “这话怎么讲？”彼德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以前港岛外贸环境好的时候，贸易商都不少挣钱， 现在的环境下，那些个贸易商，可能比电子厂家更急。”白满川笑着提醒。 “对呀，是这个道理，”彼德明白过来， “放心，这次回去我会想法联络他们的。” 又过了片刻，彼德有些玩笑的抱怨道： “白生，这次我上来前，家父曾有吩咐，”见白满川看向他。 就接着说，“家父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生意推荐。” 白满川愣怔一下，他这个问题，以前却没有想过。 几次与袁父接触，从没发现，他有寻找商机的表示，就以为他已有颐养天年的打算。 现在，听彼德直接问出来，就从袁家人对自己有过照顾。也要尽力琢磨一番。 彼德见自己问过后，白满川就陷入沉思，也不再开口追问，只顾着小心开车。 其实，对于父亲的吩咐，只当是为促进双方关系，而用的一种手段。 在他的想法里，白满川自然是有些本事， 可是，以内地目前的环境，要他谋划出，能让父亲再次出山的生意，未免有些要求过高。 谁知，在他回想刚才交流的内容时。 却听见白满川开口：“这里有两种生意，我可以先给你大致讲一下， 你回去后，再和伯父商议一下，如果伯父确实感兴趣，我再为他详细解说。” 第136章 机会来自差异 “啊……，真有两种生意，你先说说看。” 彼德感觉很是意外，甚至觉得，这是不是为了敷衍他，临时想出来的。 要不然，哪里有随便想想，就会想出几个挣钱生意的。 白满川见他面色诧异，心中明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 “一个是实业生意，也在这次委托你们公司的内容之一。” 彼德有些恍然，知道他说的是专利项目。 “这次申请专利的项目有几种，分别是： 语言学习机（复读机）、空气炸锅、无叶风扇、无叶电吹风、筋膜枪、按摩棒和按摩杯。” 彼德稳稳把车停在路边。他感觉自己的国语还要学习。 要不怎么刚才白满川说的，好像听懂了，再想想，又好像又没懂，干脆停车问明白再走。 白满川愕然他突然停车，等听明白他的问题，哈哈笑着，对他的谨慎倒是马上点赞。 “语言学习机，是在录音机基础上，做的改进产品； 方便人们学习外语的过程中，能随时反复重听、跟读磁带上的教材内容。 还能对比自己的发音，进行校对和改进。 学习语言，需要多次的重复，所以也称呼它复读机。” “空气炸锅是利用高温空气，快速烹饪食物的厨房电器。 对喜欢吃薯条和炸鸡的西方人，非常有吸引力。” “无叶风扇和吹风机，原理和干手器类似，优点是新奇有科幻感、安全、风力强劲又柔和。” “筋膜枪、按摩棒是通过高频震动，冲击、放松肌肉紧张的工具。” 彼德等了一会儿，见白满川不再说了，忍不住问：“还有一个呢？” “说完了。”白满川回答。 “不对，我记得还有一个，叫……，按摩杯，对，就是这个，你怎么没有说？”彼德提醒他。 白满川表情奇异的看过来，调侃道： “你的国文课真的这么差吗？看这个名字，很难理解吗？不就是一件按摩工具吗，只是按摩的部位不同而已。” “哦……，还是个按摩工具，”彼德似乎明白、又似乎没明白，好在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第二种生意呢？” “这个生意稍有些复杂，也是这次去鹏城的主要任务，” 白满川认真起来：“你觉得，现在内地和外面的最大差异在哪里？” 彼德没想到他会问回来，想了一下道：“贫富差距……。” “啧……，”白满川无语的看着他， “我说错了吗……，这不是很明显吗？” 彼德见他这样，感觉自己可能是答错了，却不明白错在哪里。 白满川忍不住叹气： “我们在谈论生意啊，难道你不明白，我问的是商业上的差异吗。” “……” “机会来自于差异；这个意思你能接受吗。”白满川问。 “嗯，从没人这样说过，不过倒是挺有道理。” 彼德又想了想，忍不住大为赞叹。 “秒啊，这句话直接道出了机会的来源， 人们知道机会重要，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机会在哪里， 你这样说，无疑给寻找机会的人们指出方向， 妙妙妙，这句话我要牢牢的记住。” “……，”白满川被突如其来的夸赞，弄的尴尬。 彼德还没有说完： “商业的本质是流动，是互通有无； 你这句话，还指明了商业活动的内在驱动力，是差异。 差异就是不平衡，就会有势能产生，势能会变成动能，商业活动就出现了。 哦，我明白了，古人说：‘水为财’， 其实是说，生意要像水一样，要随时流动就能生财。” “停、停，”白满川实在忍不住。 “我错了，大哥……，是我误会你了，你的国语是真好啊……。” “哈哈，”彼德看出他的尴尬，虽不再继续，可也催促他接着说。 “唉……，这世上良善之人太少。” 白满川对着他叹息，彼德毫不介意，只嘿嘿的笑。 “现在内地缺资金、技术、设备、商品；港城缺市场；欧美缺商品。” 白满川先简单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将这三种结合起来，你想想看，会有多少生意可做。” “你的说法，我有些问题。” 彼德思考着他的说法，感觉有些问题，白满川示意他继续。 “港城缺市场，欧美缺商品；这两句怎么解？” 白满川仔细的解释： “港城本地生产的家用电器，在市场上缺乏竞争力。这样说，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是说这几年来， 外部新兴加工市场的兴起，使港岛产的商品竞争力下降， 再加之港岛政策的转变，政府推进本地产业转型向服务业、房地产、金融业， 使得本地人工和地租持续上涨，让许多电子厂的生产成本大幅度增加， 生产的产品价格高企，丧失竞争力所以销售困难。” 彼德不愧是做企业服务的，这其中的道理，很快就能说清楚。 “你分析的对，”白满川先肯定了彼德， “港城工人平均月薪2000到3000港元；这里，这里的平均月薪是60元。” 彼德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忿，也顾不上开解，忙接口说： “你的意思是，在这边开厂，就能拉低港城产品的生产成本， 其实大家都知道，家父和王伯伯，他们也多次商议过，可总有些担心的原因的。” “没关系，这次我们去的地方，应该是有机会的。” “希望是……，”彼德犹豫的回答，“欧美缺商品，这个我是真不明白。” “欧美商场里的商品，现在基本都是外国生产的， 如果这些商品的生产转到国内，成本都会降下来许多， 这其中的差距就是商机，最难得的是， 这其中会有千百万种商品，能带来无数个机会。” “欧美缺商品，指的是缺符合现代需求，物美价廉的商品。” 彼德一副满脸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明显不理解他这个说法。 他看的好笑，也不解释，直接着说： “现在许多商品的设计思路，已经落后于时代发展， 最突出问题有两点，就是古板、耐用。” 彼德终于听到他能反驳的内容，马上开口： “等等，这个我不懂，古板先不说，你是在说，耐用是一种落后的设计……。” 呵呵，白满川见他不以为然，甚至有些鄙夷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从前。 第137章 耐用也有错 白满川见他不以为然，甚至有些鄙夷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从前。 他是九十年代，才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当时，有一位倒腾二手车的商贩，在聊起进口车的时候， 说日本车到年限后，许多零部件都会出问题，是因为从设计到生产，都提前算好了报废时间。 当时听到这话的人，都忍不住在骂：“小鬼子太坏了。” 没想到，今天小丑变成了我自己……。 “你一双鞋会穿多久？” “大概一、两年。” “是因为穿坏了，才扔掉的吗？” “……，不是的。” “为什么还没有坏，你就去买新鞋子。” “……”彼德不想说话。 “你扔掉的那些鞋子，其实还能穿几年， 你说说看，用这么耐用的材料做鞋子，是不是一种浪费？” “……，等等，”彼德有些发懵，“怎么结实耐用，会变成浪费了……。” “结实耐用，当然不是浪费，可如果要求所有的产品，都追求结实耐用，那肯定是浪费。” “要求商品结实耐用，这是因为以前生产能力低，商品稀缺所催生的。 在那个时代，消费者当然希望，自己买到的商品越结实、越耐用才好。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想占便宜心理。” 袁彼德可涨知识了，今天头一次听说， 结实耐用，先是和浪费联系起来，又和占便宜搞到一起了……， 他感觉自己三观破碎。 可再琢磨一下，好像这个说法，也许有些道理。 “而且，当时的设计师，为了表现自己设计的商品结实耐用， 他们会故意把商品的外观，设计成厚重沉稳、色彩暗沉的样子。” “这一点很好理解，大家看见轻巧玲珑，色彩活泼的产品， 直观上，是不会把它和结实耐用联系起来的。” “可是，现在社会生产能力，已经得到极大的提高了，尤其是新一代消费者，” 白满川特意指指彼德，他微微一愣，就明白这是指和他年龄相近的这一代人。 “新一代消费者，已经逐步成为市场上的消费主力， 他们的成长过程，正是世界艺术激烈变化的时期。” “从60年代到80年代， 观察绘画、音乐、影视等各种艺术新流派， 不难发现，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充满冲突， 这种冲突以各种夸张、变形、矛盾的方式出现， 究其本质，是想通过多样化的、戏剧化展示，来彰显和强调，作者的独特个性。” “甚至，这些冲突，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都已经有许多明显的体现。”白满川总结般的说。 “是吗，你刚才说的这些，现实中的例子有吗？我怎么没看到过。” 彼德从没听说过，还能从这种角度分析商业，见他停下来，就忙着追问。 “哈哈，你肯定见过，甚至，我能肯定你用过这些产品。”白满川戏谑的对他说。 “你说说看，说说看。”彼德愈发感到好奇。 “喇叭裤，”白满川说出一个名字。 “……，穿过，”彼德有些愣怔。 “蛤蟆镜，” “……，用过，” “长头发，” “……，”彼德无语了，想了一瞬强行辩解，“这些都是流行，就是玩玩的……。” “没有哪种流行是无缘无故的，包括流行性感冒。” 白满川哈哈大笑，给出个满是调侃意味答案。 “……” 见彼德有些尴尬，他笑着摆手。 “新事物的出现，会充满偶然性， 可如果它流行起来，一定得到了足够多的认同。 被认同的基础，一定是这个新事物具象了，某种群体潜藏内心的情感。 或者说，这个新事物，与他们的某些认知达成了共情。” “嗨，话题偏了。”白满川啪的轻拍下额头，懊恼道。 “市场上这些产品的变化，至少明确的提示我们，现代的产品设计，急需改变思路。” “可是你看，现在欧美家电市场的产品， 有仅凭外观设计，就能吸引人眼球，诱发起顾客购买欲的产品吗。” 彼德的家庭，让他有机会经常出国， 他做的企业服务的工作，也经常有外出的机会， 可他按白满川的想法，仅从外观设计的角度考虑，却很难想起，能吸引他的产品。 “难道，外观设计，真有你说的那么重要……。”彼德怀疑的呐喃道。 “以前，不太重要，以后，非常重要。”白满川坚决肯定。 “就像刚才说过的，以前的顾客，注重功能和耐用，是因为生产力低下，造成的商品紧缺； 现在的顾客，面对功能相同的产品，外观是第一眼选择， 因为生产力极度发展，商品已经极大的丰富，同类竞品层出不穷，不改变、就淘汰。” “价格呢……，哦，在内地生产，天然有成本优势……，当我没说。” 彼德感觉，这一会儿的时间，自己的大脑被摧毁过许多次，语气都变得沮丧。 “嗨，你这样子可不像生意人，”白满川激他一句。 “这不正是给我们的机会吗？ 你这会儿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熟悉美国连锁店的贸易商。” “对，机会，我一回去就联络人，” 彼德打起精神，忽又问，“那你还没说这次的目的呢。” “这次的目的就两个，独资建厂、合作公司。”白满川回答。 “什么意思，详细说说。” “别急，这两个目的必须你的配合。”白满川安抚道， “独资建厂就是字面意思，不过在特区手续好办，没有什么限制，未来发展的机会更多。 这里也是我帮老王选的落脚点。” “合作公司，是我希望你代表港城商人，我代替老王电子厂，我们共同向特区提出，三方共建公司。” “让你联系贸易商，就是想，借助他们熟悉欧美连锁的优势，从那边挑选合适的产品样本； 在这边设计、改进、生产；在通过他们出口。” “电子厂这一方提供资金、技术、设备，负责组织生产和指导生产。” “特区方提供用地、政策、手续方面的优惠，并且配合电子厂，在内地寻找符合要求的零配件生产企业。” 彼德听完以后，反复琢磨半天，忍不住啧舌： “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独特了，我怕很难实现。” “呵呵，你觉得很难实现的原因是什么？”白满川想听听他的想法。 “从小家父就教过我，合伙的生意难做； 就我知道的，王伯伯就提过，想和我父亲合作，”彼德耸耸肩，“结果不用我说了。” “何况，这三家里面，一家是倔老头的电子厂，一边是政府单位，还有一边是你临时虚构的……，” 彼德一脸苦笑，不住的摇头。 第138章 初入鹏城 “哈哈，你这个总结很到位啊……，” 看着皱起眉头的彼德，白满川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可是你忘了，合作的关键是什么，是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你说说看，这个合作对三方是不是有利？” “如果真的能够达成合作，那对各合作方必定是有利的。”彼德不停顿的答道。 “这个合作有什么坏处？” “……，好像看不出来。”他琢磨了一下，还是迟疑的说。 “以你的想法，你最担心哪一方不同意。” 白满川对他的回答有预感，带着笑意斜睨着他。 “我担心特区一方，原因可能是我不了解。” 不意外的，彼德给出个预料之中的回答。 “我反而觉得，他们是最希望能合作，原因就是他们的名字……。”白满川自信道。 “行了，出发，与其猜测不如行动。” …… 进入深圳以后，谁都会有种相似的感觉，这根本就是一座大工地。 凡你目所能及，都被建筑工地填满， 无边无际的脚手架、塔吊、工棚，满满的占领了深南大道两侧。 面前目之所及，无处不在改变。 白满川暗自分辨，眼前能看见，已经建好的大厦， 只有电信大厦、兴业大厦、金城大厦，不过是寥寥几座； 现在的这些高楼，过不了多少年，很快会被后起的高楼掩藏。 以‘三天一层楼’的‘深圳速度’，建设起来的‘国贸大厦’，也是现在鹏城的地标建筑。 如果是后来人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场景，最应景的bg，一定是‘外来妹’的插曲‘我不想说’。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 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作词:李海鹰\/陈小奇作曲:李海鹰） 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这个电视剧，‘外来妹’是90年拍出来的。 当时也没人能预测，这首插曲，会成为八、九十年代，南下打工人的代表曲。 很快，两人找到了特区市委。 简单说明来意，马上就有人引导他们，进到里间的小会议室。 没过不久，门外进来两人，来人一男一女，看着都是30多岁。 经过相互介绍，男的叫张振邦、女士叫李焕霞，两人都是负责招商工作的干事。 大家再次入座，寒暄几句后。 面相平和、说话干练的张先生，微笑着开口： “彼德先生，白生，欢迎你们的到来，请允许我，先介绍下鹏城特区的基本情况……。” 彼德和白满川相视一眼，开始仔细聆听。 …… 过了十多分钟，张干事的介绍结束了。 从介绍中可以感觉到，这会儿的特区，还处在多方摸索阶段， 就是一句话：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允许大胆尝试。 边上的彼德，一直有些紧张。 听完张干事的介绍，在对方询问他们的意向时，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当他望向白满川时，发现他好像、似乎、大概又在走神。 强行稳定下心神，虽然没有做过企业， 可从小的环境熏陶，倒也不至于出丑。 “张生，麻烦您，”彼德干脆问出，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我想知道，现在在这里建厂，政府必须要入股吗？” 对面两人听见这话，脸上保持着微笑，可也忍不住嘴角扯动，哭笑不得的相互对视。 “彼德先生，”得到示意的李女士柔声回答， “我们这里是特区，在这里，我们有着极大的政策优势，这是我们最重要的优势之一； 鹏城作为特区，享受有很多的优惠政策， 就如刚才张干事介绍的，我们保障企业的经营自主权。” 看见彼德点头，她又加了一句： “您说的那种情况，在这里，是不会有人强行要求的。” 她坚定的做出保证，又微笑着说， “当然，如果有企业提出这种要求，在提请相关部门审核批准后，也是有可能的……。” 彼德愣怔片刻，才醒悟过这句话的含义， 呐呐的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看着这般场景，白满川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张干事责备的瞥了李女士一眼，对他歉意道：“白生……，” “不用、不用，”白满川笑着摇手， “我觉得李干事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两家合作，当然不能是一家说了算，是不是，彼德……。” 彼德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张干事露出微笑，李干事也扭头偷笑。 “两位同志，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白满川对鹏城的信心，比他们自己都要强烈， 这对任何一个后世人，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他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的交流想法，看看结果如何。 “白生请讲。”张干事集中注意力，微笑的看着他， 李干事打开记事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白满川对两人点点头： “如果在这里，建立一座中型电子厂， 在税收、土地使用，外汇管理，产品销售、出入境管理等方面，是什么政策，有什么优惠。” “请问白生，您说的中型电子厂，投资规模有多少，预计占地规模是多少？” “初期投资规模300万港元，占地规模……，” 说到占地面积，白满川有些犹豫。 他参观过王德发的电子工厂， 德发电子主体，是一栋三层的厂房建筑， 总体面积大约平尺，基本可以认为每层面积1500平米。 现在对这儿来说，4500平方的厂房，应该不算小。放到两年以后，这个面积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见他半晌没有说话，李干事关切的询问：“白生，是有什么疑问吗？” 会说话，白满川暗暗给他点赞， 马上接话说：“请问现在这里的出让金是多少？” 李干事有些婉转的回道： “目前，生产企业用地，主要以租赁为主。” “那租赁模式是什么样的。”白满川忙接口问。 如果是在漫画里，这会儿额头应该有三道黑线……，这实在是有点尴尬。 他突然反应过来，要到90年，国家才首次颁布，关于土地使用权的出让制度， 这会儿的国企土地，都是划拨用地，特区企业土地，都是租赁使用性质。 “租赁模式，需要根据具体情况的不同来决定， 需要参考使用面积、地域、地面建筑等不同来决定。” 李干事非常耐心的给他解释。 实际上，鹏城开发的初期，对于建厂土地的审批还是比较宽松的， 其实可以说，在这时全国对于外资企业，建厂用地的审批都是从宽的。 “交通便利、自建厂房，占地面积20亩左右，需要的年租金的预估价，大约有多少？” 白满川给出了具体的要求。 第139章 了解政策 “交通便利、自建厂房，占地面积20亩左右，需要的年租金的预估价，大约有多少？” 白满川给出了具体的要求。 “这个还是要看具体情况……，”李干事没有具体回答。 白满川想了一下问：“自建厂房投资可以抵偿租金吗？” 两位工作人员有些诧异，忍不住低声快速交流一下。 李干事对他说：“白生，这个可以商量，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好，希望能得到书面形式的答复。” “当然可以，连同您刚才关心的， 有关企业经营权、税收、土地使用、外汇管理、产品销售、出入境管理等有关优惠政策，都会有资料汇总给你。” 李干事干脆肯定的回答。 “专业，”白满川比个大拇指，两人见他如此，也微笑回应。 “那么，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二位探讨一下。”白满川慢慢的认真起来。 “白生，请讲。”两人也坐直了身体。 “现在，这边有一家港城电子工厂，还有常年从事欧美外贸的贸易商， 有没有可能，和你们一起组建一家公司，共同经营家用电器产品的生产和销售？” 白满川几句话说完，两人都有些惊愕， 无声的眼神交流片刻，李干事才谨慎的开口问： “白生，你的意思是，由三方共同成立一家企业， 这家企业主要生产家电产品，而这些产品，主要是用于对欧美的出口。” “是这个意思。”白满川肯定道。 “关于资金、技术、生产、销售区域，你们有什么意向。”李干事沉稳的提问。 “生产销售这边负责，如果是内地企业能生产的元器件，希望你们出面，联系遴选出合适的企业。” “你们希望得到什么？”李干事突然的一句试探，用非常平静的语气问出来。 白满川眼神微微睁大，下意识凝视李干事， 心中暗叹：大意了，刚才下意识中以为这是位只会打官腔的主， 可就凭这一句问话，明显是深藏不露，可惜啊，你不知道我们是同一边的吗。 他脸上的微笑自然坦诚，点头笑赞：“张主任，好犀利……。” 轻轻点他一句，表示明白对方想突袭试探的意思。 彼德和李干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干事笑容平静，只是看着他。 “希望能借助国内潜在的，强大生产能力， 希望在合作过程中，逐渐选择、培养出一批质量有保证、技术不落后、效率不落后的厂子，共同抢占国外市场。” 这时，白满川的态度，认真诚恳。 “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意向，对具体的实施计划，希望能进一步洽谈。” “请稍等一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张干事思忖一下，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李干事起身帮他们添水。 突然感到，彼德在碰他，回头看他一眼，直接说： “李干事，麻烦你先帮我们准备资料好嘛。” “哦，好的，好的，请稍等。”李干事随即也走出房间。 “大佬，你搞么……，”彼德有些急眼。 “我们还没有回去商议过，你这样子是不是……，如果出事情怎么搞。” “什么是不是？”白满川笑嘻嘻的看着他着急， “哦，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是骗人啊……， 放心啦，我还有底牌没拿出来，就算他们发现我骗人，也不会介意的。” “啊，有什么底牌，你说说看，让我也放心一点。”彼德安稳了一些，可还是追问道。 “呵呵，底牌就是……，”白满川拖出长音。 “我是根正苗红的大陆仔，就是吹水被揭穿，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洒洒水啦。” “你……，”彼德一惊，吓的眼珠子都鼓出来了，没有破口大骂，都是因为家教好。 白满川哈哈笑着，不停的安慰他，半晌彼德才平静下来。 这不是玩笑，以今时今日内地被妖魔化的形象， 正常人都会觉得，那只有弱智才能相信； 可是，现实中失智群体的庞大，远超乎你的想象，别说在这会儿， 几十年后，到了能轻易获得资讯的时代，你觉得弱智人群少吗。 你去看看刚改开时期，港台影视剧中内地人的形象，你就会明白一个道理： 人之所以蒙昧，与智商无关，都是因为自身的狭隘。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张干事一进来就说：“两位先生，请随我来，我们换个地方商议。” 彼德有些紧张，白满川起身拍拍他，几人很快来到一间较大的会议室。 里面有七、八个人已然在座。 白满川挨个看过去，见其中有三人，神态超然气质出众，隐隐有官气升腾。 他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比喻，好似有些无厘头，忍不住暗自偷乐。 张干事先大概介绍几句，把刚才白满川的想法，简单概述一番， 就转身对白满川示意，请他进一步做出阐释。 他自然起身，眼光微笑着扫过众人，开口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大家，”他顿了一下，再接着说，“建立特区的意义是什么？” 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屋里气氛莫名一静， 人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狐疑的相互眼神交流。 甚至，有人以为他是在挑衅，这是什么地方？ 在特区管理机构问这个问题，是故意讽刺吗？ 眼见前排有位年长者，眯起的眼中，有些不善的味道……。 “这道题我有些猜想，不妨讲给大家听，看我想的对不对，” 他就没想等下面的回答，不等有人出声，马上开口。 “特区建立的意义，我个人认为有几条； 第一、利用外资引进技术，提高产品质量，增强产品竞争力； 第二、利用外商销售渠道，适应国际市场需要和惯例，扩大出口，增加外汇收入； 第三、引进先进技术，了解世界经济信息； 第四、学习现代经营管理经验，培养管理人才； 第五、扩展通道，开辟窗口。让我们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我们。” 他话说完，众人悄然无声。 白满川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心想是不是有些高调了，也难免有些惴惴。 啪啪啪，寂静的室内，突然有掌声响起， 只见中间的座位，满头白发戴眼镜的老者，在轻轻鼓掌，慢慢的，旁边几人也跟随鼓掌。 老人笑着嘉许：“少年意气，好见识、好眼界，” 白满川忙躬身，谦辞推脱，老人微笑着问：“你是内地人，在哪里工作。” 白满川挺身道：“那当然，我是秦省人，现在休学了……。” 说完还故意瞥彼德一眼。 彼德心中一紧，不由的暗忖：他内地的身份真的有用……。 老人看出两人的小动作，不在意的接着问： “你刚才说的这几点，非常好，”说着还向旁边的会议记录看过去， 见他点头确认，才又问，“你能说说具体的操作思路吗。” 第140章 产业转移 “你能说说具体的操作思路吗。”老人问他。 白满川向老人点头致意，开口道： “这件事，我会用商业运作的模式来讲解，希望大家也能用商业思维来理解。” “呵呵，小家伙新名词还不少，”旁边另一位年长者插话，紧接着吩咐。 “去，拿一块白板过来，年纪大了，新名词一下听不懂。” 我这是被怼了……，白满川呆了下，好像有些尬。 “哈哈，别吓唬年轻人，”老人安抚的对白满川摆手，对旁边刚出言安排的那人说。 少倾，白满川写上商业模式和商业思维两个词， 转过身说：“几个月前，我第一次到羊城，回去的时候，身上带了52块电子表。” 众人看他的眼神各异，有鄙夷有惊奇，可都有种看戏的感觉。 “我回去后，在当地的火车站，马上就找了个熟人，把这些电子表，全卖给他，这一趟，我挣了1500。” 下面传来些声音，有人扭动身子，改变下坐姿。 “几个小时以后，我又登上返回羊城的列车，三天后，再次走进卖电子表的档口。” 许多人不由的默默计算，他这次能挣多少钱，可白满川却不接着说了。 “半年后，我第一次到港城， 在一次酒宴上，认识了一位电子厂的老板， 本以为是萍水相逢，谁知道，命运是如此的神奇，我俩变成了欢喜冤家……。” 台下听得有趣，响起几声低笑。 “在我俩第一次沟通过程中……，” 彼德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忍不住‘嗤’的笑出声，引来大家奇怪的目光， 看的他尴尬到脸红，忙拱手对众人致歉。 白满川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我断定他的电子工厂，在港城时日无多。” 台下有些骚动，白满川压压手：“当时，他比你们激动，” 他揶揄的看着，刚才那个想提问的人说：“等我摆出三条理由，他马上就平静了。” 彼德狠掐自己，心说，老王再不平静，就要被你气逝了。 “首先，港城电子厂无序发展，过度竞争； 现在有1500多家，而且，每年又会多增加上百家，几年后，就会过2000家电子厂。” “目前，港英政府大力扶持金融、地产、服务行业，使得产业工人大量流失； 而且，现在港城的工人，平均月薪2000港元，再过几年将达到3000港元。 生产成本将会大大增加，产品在市场上竞争力，会一步步的降低。” “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亚洲四小龙，快速崛起于70年代，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间？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白满川说到兴起，目光焯焯的看着大家， 一边的彼德，下意识的移动一下，悄悄将座椅，更转向白板，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70年代，四小龙的工业快速发展……。”有人悄声说。 “说得对，”白满川写下‘工业发展’几个字，又追问， “为什么在这个时期，四小龙的工业，全都开始了快速发展？” 台下众人有的凝神苦思，有的两眼迷茫。 白满川暗中吐槽：这一届听众不行啊， 如果你们看过几天某音，也不至于这样，一个捧场的都没有……。 ‘产业转移’，白满川写下几个字。 “65年开始，霉国产业工人的工资越来越高，不得已，将中低端制造业向外转移。 这就是四小龙从70年开始，轻工制造业快速发展的原因。” 台下哗然，人人都在相互议论，两位年长者对视一眼，忍着没有说话。 后面有人起身质疑：“你这样说有什么理由，你有证据吗？” “呵呵，我需要理由吗？”白满川双手一摊、学着洋人范儿的耸耸肩。 “我们可以查查，当时四小龙的技术、设备，甚至资金是哪里来的。 还可以问一下，他们生产出来的商品，多数销售去了哪里。 如果可以，还可以再调查一下， 70年代以后，四小龙生产的主要商品，美国还有几家厂子，还在生产？” 那位年轻人，看到白满川一副做作的姿态， 气的刚要开口责问，就被他几句连续不断的问话，问的张口结舌， 呆愣半晌，只好重重的坐下。 哪知白满川继续指着他说： “你叹气、你不忿，是因为你觉得憋屈、你看到差距，是因为你有血性； 记住这个感觉，别泄了这口气； 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我们领先了几千年， 这个世纪，我们确实掉队了，那就低下头学习，低下头苦干， 我们很快就会超过一个个对手，我们很快就能重新崛起， 这个时间会很快，快到整个世界都不敢相信。” 大家本还觉得他说的挺好，想要鼓掌， 可最后两句又把大家整不会了，怎么看都像在吹牛， 只能随意的应付两下，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大家莫名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看着台上白满川有些失望，下面众人脸上都有些笑意。 “这是他说的商业思维。”老人诧异的自语。 “行，接着说。”白满川先找补两句。 “刚才说港城电子厂的问题，大家会不会有些想法，或许，可以对他们未来的发展做些预测……。” “你是说，还会有产业转移……。”有人应声疑问道。 “说的对，无可避免，”白满川一指应声处， 转身写下‘四小虎’几个字， “有龙必有虎，呵呵，大家可以推测一下，哪些区域可担此重任。” 边说，他重重的在‘四小虎’处划拉几下，讥笑的神情毫不掩饰，看的人有些不知所以。 ……，等大家议论一阵， 白满川写下‘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神棍预言般的说道： “我觉得是这几个地区，相信再过两、三年，大家就能看到结果。” 接着，他也不顾下面的议论，把白板一通擦。 “书归正传，继续回到我们今天的话题上来。” “港城老板，有钱、有技术、有设备，可是他们的工人，高工资太高。 这就让幕后老板很不高兴，心里琢磨。 这里的工人工资太高，我投资建厂，是为了给我挣钱，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发工资的； 让你们来给我们干活，好嘛，没过几年，你们的工资涨的飞快， 这不是抢我的钱吗，惹不起躲得起，咱不用你们了…。” 下面有人在低笑，也有人皱起了眉头； 有人把这一段话当做调侃，也有人，听出了不同的警示。 白满川继续：“于是，这些年大家都能看到， 港城周边地区的工业化制造能力， 一边很明显的快速增长，一边不断有中小企业迁移或者破产； 而且，你只要看美贸易优惠政策的迁徙路线，就能预测到下一个快速发展的地区， 那些区域，也就是下一步，会要取代港岛现在工业的地区。” 第141章 优势因素 众人思索良久，默然间，竟无人能对他的论断提出反驳。 “来自这方面的竞争，最早感受到的，是港城的各家中小型电子工厂， 其实，他们早已经在探寻，希望能找到破局的机会。” “就像刚才提到的老板，他曾经多次到内地观察走访， 虽然很想在内地建厂，可却迟迟不敢做出决定， 其中原因，在座的各位，应该比我有更多的经验。” 大家听到这里，下意识的就想起， 自己在日常工作中，总要花费大量时间，来用于消除各种可笑的质疑， 看来，台上的年轻人，对现在的时局，是有清晰认识的。 “好在他遇到了我，”看着他得意说出这句话，大家又忍不住摇头。 这是个民风质朴的时代啊，谁会这样在台上，这样大言不惭的吹牛。 看见有人皱起眉头，白满川戏谑的继续： “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引导，他欢天喜地的，委托我做一次市场调研， 调研的目的只想知道一件事，他的工厂建在哪里合适。” 在座有负责招商工作的人员，看着眼前现成的客户，都是眼睛一亮， 有人已经在默默准备，想着一会儿说服他的理由。 “惭愧啊、惭愧，最后的关头，我终于被老王的糖衣炮弹打倒了，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白满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台下众人看着他，一点都不信。 “呵呵，”白满川无视大家鄙夷的眼光，只尴尬的笑几声。 马上正色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我的基本美德之一。” “回来之后，我马上组织人手， 选择全国五座大型城市，展开多种形式的走访调查， 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引进企业只是开始， 提供方案指导企业持续盈利，才是我们服务的核心。” “哼，”刚才质疑他的年长者，一声冷哼开口斥责， “年纪轻轻的满口胡言，我看你只会吹牛，一家企业靠你的主意就能盈利？ 我提醒你，这里不是外面，不是那些，靠一个金点子就能骗钱的地方。” 看得出，刚才的插科打诨，起到了反面效果。 随着老人的呵斥，一时间，屋里众人都有些凛然， 更有人眼光灼灼的盯着他，像是在提防着，别让他跑掉。 彼德被这声呵斥一惊， 吓得向发声处看去，见老人目光严厉， 旁边人都凛然肃立不敢出声， 只感觉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急中生智，这个成语大家都知道； 人急失智，知道的人却不多了。 老人讲的，正是这会儿，许多报道中宣扬的， 某地某企业靠某人的一句话、一个点子就起死回生，马上盈利的报道。 这类故事，其实就是宣扬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神话，可它恰好迎合了这时的大众心理； 再接着发展下去，很快就有了‘点子大王’，甚至春晚都有了‘点子公司’的节目。 听见老人的呵斥，白满川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对他却多了几分敬重， 因为他明显是认识到了，这种事情的害处，更敢于直接出面痛斥。 遇到这样的老人，恨不能为师矣。 他没有一点慌张，反而乐呵呵的回道：“老人家不必发怒，且听我细细道来。” 一句半文半白的戏文出口，霍然间，屋里紧张的空气好像又活泼起来。 “哼，”老人轻哼一声，却不再搭言，旁边的和蔼老人，看着他的样子，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这次的市场调研，要给老王解决的问题，就是五个字。” 说着他转身写‘好商品、不贵’， 再转过身看着众人，忽然却忍不住说。 “老王就是这家电子厂的老板，直到我俩签订委托协议，我才知道他的全名，他叫王德发。”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只听白满川继续：“王德发，wonderful；wonderful，王德发；” 他反复说了两遍，有些忍俊不住的说，“这个名字是真‘精彩’，” 台下大多都是懂英语的，有人已经在轻笑。 “呵呵，不管怎么讲，王德发先生的委托，让我在工作中突然有了个wonderful的创意， 这个创意的源点，就来源于这五个字。” 说着，他把‘好商品、不贵，’重重的圈起来，更吸引众人的注意。 “从这里，我的思考向几方面发散，分别是；工厂、工厂上游，市场、不同市场的需求。” 他边说边将这些写下来。 “老王的工厂，只要搬到内地建厂，就能解决最大的制约，人工费用的问题。”众人同意点头。 “再进一步，还能不能进一步降低原材料成本呢？ 联想到内地巨大的生产能力，这点肯定能做到， 不过需要这些厂子改进设备、提高技术、严格控制质量。” 他在这一条旁边做出个标志。 “以前，老王产品的主要市场是欧美地区； 现在如果人工成本、原材料成本，都大大降低以后， 市场竞争力，必然会有很大的提高。” “另外，国内这些年，对家用电器的需求也非常旺盛， 连续几年，市场需求都在快速增长； 帮助内地企业，吸收和引进港岛工厂的先进技术， 自产联产各种市场短缺的商品，不仅能够盈利， 对于提高、改进国内企业实力，也是一条现实可行的路子。” 说完这些，白满川摊手向大家：“我话说完，不服来辩。” 恶趣味上身的他，忍不住又皮起来，可惜没人懂得他的意思，少了配合就变的无趣了。 稍待片刻，人们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有个年轻人问： “各家的技术都是保密的，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会把技术教给我们。” 白满川看着提问者，眼神奇异闪烁，再一想，现在朴实的环境，想想后说： “这个……，只要合作方认同了预期的盈利，具体的办法就有很多，比如说：温水煮青蛙。” 提问青年还想说话，却感觉有道严厉的目光正看着他， 定睛一瞧，见是那个严厉的老人在瞪他，吓得他不敢再说，急忙坐下。 “虽然我认同你的观点，港城企业迁往内地，会极大的降低生产成本； 可是，这并不能保证，他们的产品一定能得到认可。” 提问的，是位干练的中年女性。 第142章 软实力 哈哈一笑，白满川问：“有客商问过这个问题。” “是的，经常会有这样的问题。”她并不避讳。 “除去降低生产成本带来的价格优势，客商还有疑问， 实质是因为，在目前的市场上，消费者的消费理念，出现了重大变化， 决定购买的因素出现了显着的变化， 如何把握这种变化，并做出恰当的改进，这才是保持市场优势的关键。” “这也是我们思考最多的问题，顾客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仅从产品本身探究，同类产品不同的市场表现，究其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大家看着他写出来的重点，也开始思考。 见大家头绪纷乱，和蔼的眼镜老人开口：“先说说你的想法。” 白满川点头致意后说：“人性，我认为是人性引导人们做出选择。” 思忖片刻、不得其解，严厉的老人家眼见的有些不满。 白满川稍稍停顿，让众人对这句话，有了片刻的思考： “人们购买商品，是为了满足需求， 可在面对同样功效的几种商品时，忽略价格因素……，” 他停顿一下，为了避免误会，补充解释， “我们本身有价格优势，暂时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众人听他这个补充，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是想探讨，影响商品销售的其它因素，也就点头认可。 “面对功效相同的产品，影响选择的最高因素，是认同感。” 他继续板书，又进一步强调： “注意，注意这里的认同感， 核心是对自我的认同，并由此显化于外， 一旦顾客在某件商品上，找到能让他认同的元素，对它这件商品的选择，就会成为理所应当。” 白满川说完这一段，转过身来，等着大家回味这些内容，然后，才继续讲解。 “举个现实中的例子，比如我们在购买衣服的时候，” 他看看在座的众人，见大多数人身着西装，年纪大些的有两位身着中山装。 “每个人穿什么样的服装，就是最常见的、自我身份的对外展示。” “大家在不同场合，穿着不同服装，更是在明确的展示，自我身份和态度。” 大家相互看看，对衣着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今天听到这样的解析，既新鲜又让人有些惶恐， 好像多年的隐秘被人揭露，一时间质疑和议论声，从四处响起。 等大家议论几句，他才进一步解释： “把上面的意思简单总结一下，就可以说： 顾客对商品的选择，是源于他们对自我认知的外化。 这就可以完美解释，不同的消费群体，选择商品的趋同性，也可以明确理解，某种商品流行的原因。” “换句话讲，顾客的自我认知，是顾客消费心理的。 人们的集体认知，是随着时代和社会变化而变化的。 并且，常常会在多种文化活动，以及亚文化活动中显露出来。” “这次，我们提出的产品选择，和产品创新设计， 是充分研究消费观念的转变，并以这种转变要素为基础的创新， 这种创新的核心，不执着于物美价廉这种生产层面， 重点是通过设计，展现商品的独特个性， 通过商品表现出来的个性，与消费者内心认同的个性产生共鸣，从而促成主动消费。” 前面两位老人，这时一言不发，只是相互看看， 对他的观点点头的同时，也暗自多了些认可。 白满川不在意人们的议论，知道这种议论毫无意义，他不理喧嚣接着说： “大家理解这个道理以后，我们对新产品的研究、开发、升级和外观设计，就有了明确的指导方向。”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将做过标志的几个重点，进一步联系起来，再开始说： “这些方面，是希望和你们合作的原因，也回答张干事刚才的问题，‘我们想要什么’。” “第一、想要优惠政策，让老王和更多的老王在内地建厂；” “第二、想要帮助联系、挑选合适的内地元器件厂家，合作生产合格的元器件；” “第三、想要合作开发国内的家电市场；” “第四、共同建立新产品研发、升级机构； 这里面，不仅需要产品研发专家，更需要产品设计专家。” “在合作预想中，最后一点尤为关键， 这是最直观的创新，相较于技术创新，产品外观创新，成本更低，也更容易验证效果。” “这个新产品研发、升级机构，核心就是产品创新机构， 它不仅会增加产品竞争力，经过发展，它的成功案例，还会吸引更多，需要创新设计的业务， 也会极大的提升，我们招商引资的软实力。” “这样，就可以回答刚才那位女士的问题， 如果我们能帮助，在鹏城建厂的企业， 提供更多的产品创新，增强他们产品的竞争力，你说，会得到他们的认可吗？” 啪啪啪，那位干练的女士，非常的兴奋， 用热烈的掌声，回应白满川的问题，带动其他人也鼓掌赞同。 “小家伙，有些想法……。”和蔼老人认可的点头。 “软实力，呵呵，这个词有点意思。”严厉地方老人认可的说着，还在琢磨着些事情。 稍待，众人掌声渐息，和蔼老人开口道：“你有推进这件事的计划吗？” 白满川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容满面，逗的众人都忍不住嬉笑他，和蔼老人也笑着点点他。 “毫无城府，难堪大用……，”严厉老人又忍不住斥责一句。 白满川听见却不在意： “我需要这边的配合，先吸引德发电子在这里建立工厂； 同时，我要在港岛联系、寻找熟悉欧美家电连锁企业的贸易商合作，挑选合适的家电品种，进行产品创新开发；” “届时，如果能同步选择，合适的元器件企业，就会为接下来的产品营销工作，创造更多的主动性。” “当然，也需要逐渐开发，适合内地的家电产品，逐步扩大合作企业，增加企业利润。” 两位老人听的仔细。 感觉这比现在的招商引资，不过是多了些介绍、选择内地企业参与的工作。 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两人很快就点头： “这个计划倒也稳重，这样，具体配合工作，还是交给张振邦、李焕霞同志负责， 有任何需要，随时沟通，如果有问题，随时汇报。” …… 等他俩走出市府大楼，彼德坐在车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的胆子真大，看你几次激怒那位领导，我都被吓死了。” “呵呵，你是不熟悉内地的这些老干部……， 其实，如果他们是真的生气，根本就不屑于对你发火。” “……，不理解，算啦，你说什么是什么。” 彼德没想明白，也懒得多想，转眼就高兴道， “你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都成功了。” “呵呵，当然，刚才两位同志就是你以后的联络员， 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有什么疑惑，你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白满川乐呵呵的回答。 “不过，我们这几天过港，具体能谈成什么样子， 尤其是你那边，贸易商的联络和合作，是非常关键的。” 白满川想想，又补充说， “必要的时候，要麻烦伯父出面，这件事情做成，未来几十年的发展，都会有保障。” “呵呵，放心，这事你不说，我老爸也会问的……，” 彼德笑着说，“我看，干脆回去后，我俩和家父还有王伯伯一起商谈。” 第143章 定稿入港 “呵呵，放心，这事你不说，我老爸也会问的……，” 彼德笑着说，“要我讲啊，不如回去后，我们和家父与王伯伯一起商谈。” “行啊，不过我提醒你，这次你过去事情多，还不能在那边久待， 等那边广告落实以后，你要尽早联系合作单位的。” “安啦，我有计划的，保证不会误事。”彼德自信的回答。 回到制衣厂，为了赶时间，两人便分头行动。 彼德先行回港，不仅要联络贸易商，还要联系两位新人， 如果，双方广告代言谈的比较融洽，白满川会带着定版的服装过港，准备广告片的摄制。 这次白满川过去，还要就鹏城建厂，以及合作成立公司的事宜洽谈。 洽谈如果有进展，各方将齐聚鹏城，进行实地考察和洽谈，以期推进合作相关事宜。 白满川这几日，几乎全部时间都待在制衣厂。 联合廖慧宁和两位设计助理，四人经过反复筛选、比对，最终确定了两个系列的时尚运动服。 第一系列取名‘跃彩’，广告语“跃动人生，精彩不凡”。 这套运动服的外观非常亮眼，全系列以暗色调的黑、灰、褐色面料为主； 在这之上，应用拼接、撞色等手法，添加不规则的红、橙、黄等明亮色块， 独家个性化的设计，既保持了运动服装轻松、舒适的特点，又凸显出明快、亮丽的个性， 让更多人在选择到中意的运动服装的同时，还能展现出自己开朗、亮丽的心态。 另一系列取名‘领航者’，广告语“精彩人生，由我领航”。 这个系列是参考专业运动机构，对训练和比赛服装的要求， 通过精选的面料、特别提升了剪裁、制作工艺，再添加相应的设计元素， 当然，这上面的设计更强调的是巧思，追求不经意间的档次感。 如果说“跃彩”系列，是活泼、悦动、明亮的展示， “领航”系列就是专业、追求成功的，领航者的坚定态度。 为确定女装，三人拿来了上百件设计稿， 考虑广告需要，考虑到周慧敏的气质，先选了小白裙、小黑裙做基础款，又另备了两件印花连衣裙； 一款简洁清新，走校花风格；另一款，有泡泡袖和蕾丝装饰，造型甜美复古。 选两种不同的风格，是为了在拍摄广告时，会有更丰富的画面展现。 终于，等到彼德打来的电话，请他尽快过港。 不过，袁水旺转告时，对于两位新人的事情，却说的有些含糊，只说需要他过去再谈……。 问过几句，见他也说不清楚。 他就懒得再问，准备好服装，带着港城老王的调研报告，在第一时间，就出发了。 来接他的，自然还是彼德。 两人见面，也没什么寒暄，彼德马上开始，给他介绍自己这段时间联络的情况。 前几天，彼德从鹏城回来后，很快就分头接触了两位新人。 “你说的那两个人，我都见过了，”彼德说到这儿，特意看向白满川，忍不住问： “两人确实是男靓女帅，只是…，这两人都只是新人，你是从哪里知道他们的？” 确实，这时候，周慧敏刚参加过新秀歌唱大赛。 本年度强手太多，她仅勉强排名第七；目前，她只能在电台做节目主持，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邀请她签约。 彼德找到电台，很容易就约到了她。 等讲出来意，对她简直是意外之喜，马上表示，愿意接下代言合约。 可谈到具体条件时，她却开始犹豫。 “别看表面文文静静，才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可实在是太有主意了， 不管我怎么说，她都要先看过歌曲，才肯签约。” 看得出，彼德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些着恼。 “呵呵，是不是你开的条件太低了，让人家在找借口推脱？” “哪里低了…，”提到他这话，彼德立刻解释。 “签十年代言，第一年代言费五万；三年后，双方可以商量调整。” “用公司给她的歌曲商演，要分两成的收益给回公司。” “作为一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新人，这个条件已经是很好了。” “那…，会不会是她不愿意分成。” 白满川刚说完，就见彼德斜眼看过来。 马上，他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有些无厘头。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拿出来的歌，是两人的成名金曲。 可彼德不知道，两位新人更不知道，更别说谈分成了。 “呵呵，”他挥挥手，似乎要删去这些许的尴尬。 “另一位新人那里怎么说？” “和这边的情形也差不多，”彼德的声音低沉的回道。 郭富城那边，有个精明的经纪人，正是时任tvb艺人经理的冯美基女士， 听到彼德讲，歌曲是‘笑看风云’的作者所做，便直接提出，要见到歌曲再谈。 听过彼德的讲述，白满川暗暗感觉，这次请两人做代言，看来，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历史上，冯美基算得上是郭富城的第一个贵人。 自从冯美基重回tvb，担任首任艺人经理后，一直对郭富城非常看好，给过他许多工作机会。 经过许多个配角、龙套、甚至歌唱伴舞的磨炼。 等到1990年，他终于因为一条机车广告，能红遍湾岛。 同年度发行个人第一张唱片《对你爱不完》，全亚洲销量突破百万张。 与唱片同样流行的，是被命名为“富城头”的发型，随着他的歌声，瞬间风靡华语世界。 当年，绝大部分的年轻人，简直是不分性别，几乎都理过这个发型。 他可以不夸张的说，是当年“骤然爆红”的第一人。 …… 彼德电话联系过冯美基，约好明天去tvb面谈。 白满川谁也没见，直接回到宾馆休息，准备明天的见面。 翌日，两人先去接上周慧敏，一起向tvb赶去，为的是顺便让她，去试唱下准备好的新歌。 坐在车上，白满川忍不住好奇，上下不停的打量周慧敏。 她的生日在11月，这样算起来，要过几月她才满18岁。 今天，她穿着一件长裙，颇神似校服的款式，配合她的校花脸，更让人感觉清纯秀丽。 这不是明星滤镜，她的长相三庭均匀，中庭微长，眉骨平直，眉长入鬓， 眼如水杏，眼睛偏圆，整体走势平缓，没有明显上挑，自带很清正的情绪感。 她的鼻型高直，鼻头精致，整体偏长，又非常小巧，且有纤细的骨骼感。 嘴巴厚度适中，略微凸嘴，唇形饱满微翘，可爱诱人，短人中显的幼态，再加翘唇搭配，更有莫名的萌态，让亲和力爆棚。 “白生……，”现在，周慧敏还是个小姑娘，被白满川看到面色红润，忍不住小声唤道。 “哦……，不好意思，周姑娘的容貌俏丽可爱，失礼了。”白满川哈哈一笑，便转脸看向前方。 周慧敏见他如此，反而心中好奇，忍不住询问：“白生，你是内地人吗？” “是啊，你知道秦始皇吗？”白满川不由想逗逗美女。 “当然知道，我也是中国人……，” 周慧敏似有不满，琼鼻微皱分外可爱，看来美女的诱人姿态，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出招。 “秦始皇和我是同乡，明白吗？”白满川貌似随意的说道。 “……，嘻嘻，你的同乡很有名啊，”姑娘见他装模作样，也忍不住的揶揄。 “低调、低调，不要太张扬。”白满川压压手，谦虚的回应一句。 “……”周慧敏无语。 “哈哈哈，”前面开车的彼德，听得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 “车夫好好开车，不要偷听。”白满川不满的呵斥。 “哈哈哈，”这次，周慧敏也忍不住轻笑。 三人一路说笑，不觉间，就到了tvb大楼。 后世见到tvb大楼的图片，应该是88年才开建，你能明显看出，大楼的装饰，有鲜明的乡镇企业风。 眼前这座楼，实话说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平平无奇，和电视台目前的地位，一点都不相称。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很难有人会相信， 这就是执港岛影视剧牛耳，制作出无数神剧，鼎鼎大名的tvb总部。 只随便说几个85年的电视剧，你自己体验一下：‘六指琴魔、新扎师兄、雪山飞狐……。’ 可惜的是，就在今年，翁美玲已经孑然离世，再不和这个破圈子玩了。 第144章 才子风流 tvb会客室，他们刚刚坐下，就有几人依次进来。 领先进来的是位中年女性，衣着讲究、目光犀利； 她身后的，正是年轻的郭富城，虽然没有标志性的‘富成头’发型加持，可白满川还是马上就认出他来。 他们两人刚站起身，正要开口寒暄，却听门外有人正在说话， 而领头进来的女性，也没有开口招呼，像是在等着那个人。 果然，很快从门外，又走进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来人有张略长的国字脸，带着黑框眼镜，相貌堂堂、气质爽朗。 任谁看见都会赞一声，‘好一个相貌堂堂的好汉子。’ 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外表相貌堂堂，腹内颇为不羁，曾经着有多本咸湿文集， 不过多年来，一直被人给予‘风流不下流’的评价， 也能知道，这人心有童真，才华过人，有几分古时老文人的习性。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港岛词圣，黄沾。 这会儿，黄沾看见这里的年轻人，一直在不停的打量他，举止随意，难免心中不快； 他今天过来，本是为朋友帮忙，也就按捺住不快，开口问道：“少年仔，你是有事情要找我吗？” 话一问出，却见那少年对他抱拳行礼： “黄前辈，不知一向可好，我是白满川， 日前拙作‘笑看风云’，有幸得到前辈点评，非常感谢，今日得见当面，希望能再次聆听前辈教诲。” 话音落下，屋里人有些发愣， 没听过‘笑看风云’的郭富城，就不明白，怎么这个年轻人，突然对黄沾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还是黄沾先反应敏捷，听他这样一说，马上想起前不久听到的‘笑看风云’， 这首歌曲别的不论，只说其中的豪爽气势，倒是颇为符合自己的心意； 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冯美基提到，‘笑看风云’的作者，今天又有新歌拿过来。 特意请他帮忙，点评一下新歌的水准，他这才半是人情半是好奇的来到这里。 现在，看见正主就在当面，黄沾哪里顾得上啰嗦，哈哈的笑几声。 看也不看别人，一把拉住白满川，嘴里说着：“走走走，去录音室，看看你今天带来的作品如何。” 话未说完，两人已经走到屋外。 屋里几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自处，冯美基把手一挥，说声：“一起去。” 带头向外走去，几人也跟随着，一路来到录音室。 黄沾在60年代就加入无线。 几十年间，他为无线编写、制作的词曲，不知凡几。 这里的录音室，他比回家都熟悉， 很快，他接过白满川递来的两页词曲，挑眉问道：“这是两首……，” 白满川嘿嘿笑道：“一首男生的，一首让我带来的女仔试试。” 黄沾一听，对他眨眨眼，嘿嘿的笑几声，虽没多说，可脸上的表情，总让人感觉，有几分猥琐。 “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以前都不认识的。”他忙解释说。 黄沾听过，更是一挑大拇指：“好小子，想做就做，够爽利。” 说完不等他回话，呵呵乐着，就和乐手去商议编曲了。 “不是，够爽利是什么鬼……。”白满川一肚子话，来不及说不出。 他正在郁闷间，另几人，呼啦啦的走了进来。 白满川对着冯美基伸手：“冯经理，您好，我是白满川，刚才失礼了。” “那里、哪里，是我们安排不周，请不要在意。”冯美基客气的回应。 “黄沾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音乐人，今天对我来说，实在是个意外之喜，我还要多感谢冯经理呢。” 说话间，冯美基把郭富城介绍给他，白满川也介绍了周慧敏，并当面推荐她加入无线。 在歌唱大赛上，冯美基就见过周慧敏， 只不过在那时候，感觉她的歌唱水平一般，就没有想过，要将她招入公司。 现在听说，白满川也给她写了一首歌，并且，会邀请她和郭富城同时做代言，不由的，心中多了些计较。 这时候，里面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位新人被叫过去试唱。 白满川看着冯美基问：“冯经理，对于这次代言，你有什么意见？” 冯美基，是tvb开创初期的第一代艺人，中间离开过tvb。 出去自行创业，在广告行业打拼了十多年，可这中间，一直没有断过和tvb的合作， 所以，去年回巢无线后，很快就掌管艺员部，成为第一代艺员经纪人。 从以往的经历，不难看得出，除了精明干练、世故圆滑之外，她也非常善于，处理各方的关系。 不过，她给白满川的感受有些不喜，总感觉她的性格，有种执着到贪婪的本性。 每当她在盯着你的时候，眼神深处隐隐的审视感，让人很不舒服。 “白生，你可以叫我ay，” 冯美基笑容满面。想要拉近距离。 “广告的事情不急的，大家都已经到这里了，不如先听听新歌……，呵呵，我对白生的新歌充满了期待。” “不好意思啊，我英文还在学习，非常的不熟练，还是称呼你冯经理更好……，您会很介意吗？”白满川抱歉的解释。 “不会、不会，白生随意就好。”冯美基有些意外，可也故作大度的回应。 “那么，抛开歌曲的问题，这位新人的广告报价是多少呢？”白满川直接询问。 “……，这个新人形象好，歌舞出众，我们是要重点培养的。” 冯美基不断的顾左右而言他，不愿直接报价， 她明白，不管怎么说，现在郭富城只是一个新人， 这样的新人，在港台影视圈，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可有几个能出头。 今天遇到一位愿意为他做歌，还愿意请他做代言的，她当然要试探到对方的底线，报价才不亏吗。 “郭富城的广告报价是多少？还是说，冯经理不愿意他接我们的工作？” 白满川面色平静，看着冯美基，又一次追问。 一旁的彼德，感到些不安。 他在联络过程中，是知道冯美基在tvb的地位的， 刚才还谈的好好的，为何白满川会突然不高兴。 冯美基也听出了他的不快，先飞快地瞥一眼彼德， 前些天，彼德联系到她以后，她了解过对方的一些情况， 听说他家是做实业的，虽然有些身家，可在港岛，充其量不过是三流富豪。 只是，因为歌曲作者的来头，才让她生起几分兴趣，这才有了，刚才拿捏着拖延报价的做法。 可是，看彼德的表现，这件事好像不是以他为主。 冯美基一念至此，便开口道： “rry啊，白生，我也是对你的歌曲满是期待，所以想听过歌以后才给您报价的。” 她一直在观察白满川的表情，见他脸色平平，毫无变化。 不由再次试探：“这样，每年五万代言费，可以先签3年的合约。” 明年是王祖贤，在出演‘靓女幽魂’大火后，每部电影的片酬是五万。 实话说，白满川不止一次想过，想请运动员出身的王祖贤来代言。 可惜的是，她出演的‘靓女幽魂’，内地只能在录像带上看见，关键是她的歌喉……，实在是一言难尽。 第145章 先听歌 郭富城大火后的92年，对外报价的最高片酬是90万。 现在只是个新人，每年的代言想要八万，完全是狮子大张嘴。 白满川一直盯着她看，也不开口说话，足足过去了几分钟，直看的冯美基，也忍不住心中惶恐。 “听说，刘德华只有一年合约在身……，”白满川低声发问。 “……，”冯美基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刘德华主演‘神雕侠侣’后，被冠以‘无线五虎将’称号， 可因为各种原因，今年已经提出，想要提前解约的申请。 冯美基做为艺人部经理，自然是明白， 刘德华如果不在续约合同上签字，等着他的必然是解约。 只是，不知道白满川为何要提起他，冯美基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无线应该会要求他续约，不过我看很难； 那么，为了维护无线的尊严，封杀他，似乎就是必然的选择，可是……，” 白满川突然对冯美基笑道。 “如果我请他到内地游玩一番，纾解一下被封杀的郁闷心情， 顺便再唱首歌，让大家快乐一下， 一不小心，唱歌的视频被电视台发出去了， 你说，这样子是不是很有趣呢……。” 冯美基和彼德，两人看着笑吟吟的白满川，不知怎么的，感觉冷汗都冒出来。 “白生，”冯美基强作镇定，“合约期间，艺人是不能独自在外接工作的。” “哈哈哈，冯经理，有句名言，不知你听过吗？” 冯美基感觉他的笑声，透着股邪恶的味道……，这时也没别的办法，就强笑道：“白生请指教。” “不给钱，就不算工作喽。”白满川说完，实在忍不住大笑。 偷着乐也很有趣，尤其是，看着别人发懵自己乐，其实也很爽。 白满川真想试试这么干。 他刚才琢磨，这样干没有任何风险和坏处。 即使刘德华，这时也不会相信，他会被封杀400天。 更不会相信，他还能翻红。 冯美基这时猛的想起，彼德说过，他们工厂是开在内地的。 她这才心惊的明白，刚才白满川说的这一切，真有实行的可能。 到时别说是他，就是邵老板，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 难不成，为了这么个小小的艺人，要去动用上层关系。 如果她敢提出这个建议，第一个被赶走的，一定是她自己……。 “呵呵，白生说笑了，”冯美基的笑容十分的灿烂， “不知道，白生对广告代言有什么要求， 如果对这个新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公司的其他艺人，全都可以供你选择的。” “呵呵，真是非常感谢冯经理了，不过，我们还是先听歌。” 这时，白满川看见周慧敏，正从门外进来， 猜想两个人的试歌，应该是结束了，就起身请冯美基先行。 这一次，冯美基表现的非常谦让，强烈要求请白满川先行，自己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录音室。 等众人刚走进录音室，黄沾略显不满，他对着白满川说： “这首歌不如上一首，毫无气魄可言。” 白满川苦起脸抱怨：“前辈，你别害我，我还要靠它吃饭呢。” 黄沾听这话，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随意，又见白满川指向郭富城： “再者说，写一首豪爽霸气的歌，你觉得合适吗。” “哈哈……，也是，不说了，听歌听歌。”黄沾打个哈哈，遮掩过尴尬。 却隐晦的对冯美基点点头， 今天他是应邀来评价歌曲的，不管嘴上怎么说，现在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灯初上、夜未央，来往的人多匆忙。 我不要太紧张，和别人一模样， 但是你对我望两只眼睛大又亮，我开始失去了主张。 旋律轻快活泼，明显的舞曲风格，帅气的小伙放声歌唱，大家脸上忍不住露出轻松的微笑。 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we love love love tonight 不愿意丝丝点点些些去面对 对你爱、爱、爱不完，相爱原本总是这么难。 （作词：陈乐融作曲：羽田一郎） 副歌响起，动感来袭，人们忍不住，都随着节奏摆动身体，就连在里面唱歌的郭富城，也忍不住边唱边跳。 啪啪啪，一曲唱罢，周慧敏先忍不住拍手，随后，众人也开始附和鼓掌。 唱的高兴的郭富城，也专门上前感谢一番。 “好、好歌，”冯美基也是在娱乐圈打滚几十年的人， 一首歌曲的好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而且，这几年各种舞蹈的流行，更带动了舞曲的兴盛，劲歌热舞就是这些年的潮流。 呆站着唱歌，这会儿没人愿意听，不管唱的是什么，后面都要有一群人伴舞才热闹， 如果歌手边唱边跳，那是最容易火起来的。 听完这首歌，冯美基强忍心中的火热， 开始对白满川不住口的夸赞，只希望能把刚才的小小龃龉，尽快抹平。 “白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去办公室谈谈。” 冯美基热情的发出邀请。 “不急、不急，”白满川摆手拒绝， 冯美基脸色有些发苦，正要说话，却听他慢悠悠的说： “稍待片刻，还有首歌曲。” 冯美基一看，刚才的小姑娘，已经进到录音间， 才想起她也是来试歌的，暗道自己心慌失措了。 随着黄沾的示意，里面的周慧敏开始唱歌。 这个世界或有别人，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 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热情热爱倍难枕 怎知道爱上了你像似自焚，仍然愿意靠向你亲近 看姑娘唱的深情款款，似乎感叹爱而不得的惆怅，似乎在叹息深情终被辜负的悲凉。 配合上清纯、懵懂、可爱的神情，让每个男人，都生出浓浓的保护欲。 也许痴心可以换情，深在无望盼天悯 随缘份过去你不再问，不懂珍惜此际 每每看着我伤心，只因你看惯我的泪痕 对你再不震撼，看见了都不痛心。 哇……，听到这里，哪个热血男儿不动心，都想要大喊一句：“放开那个渣男，让我来……。” 啪啪啪，这回是冯美基忍不住鼓掌， 如果刚才白满川向她推荐周慧敏，她只有几分兴趣， 那这会儿，她简直恨不得马上和她签约， 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姑娘，她斩男啊……。 娱乐圈里，真正花大钱的，那都是大爷们啊……。 第146章 两位大神 周慧敏见外面众人的表情，已经知道这首歌不差。 虽然刚才自己试唱已经非常喜欢，现在已经彻底放心， 歌声刚落，她就快步跑出录音间，对着白满川大声说：“白生，我愿意……。” 正在讨论歌曲的几人，听她突然的这么一说，都不知何意。 黄沾听的有趣，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 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掌拍在白满川肩头，笑道：“小子，女生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不说话……。” 众人见此，也是轰然大笑， 周慧敏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说话，好像会让人误会， 羞恼的瞪了白满川一眼，红着脸背过身去躲羞，免不了又被众人调笑。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这关我什么事？白满川这时有种‘六月飞雪’的感觉。 全是因为黄沾，这个老头子坏的很……，他也忍不住瞪黄沾一眼。 却见他叉着腰、仰起头笑的很是欢乐。 唉，算了，看他还年轻，就原谅他一次。 白满川边自我安慰，边催促冯美基带路去办公室。 这回的谈判风平浪静， 冯美基抢着先和周慧敏谈定，邀她加入tvb。 随后，两人的代言，都由冯美基出面沟通。 其实，白满川之所以会推荐周慧敏加入tvb， 是因为在港岛，目前，只有tvb能频繁播放她的歌曲视频，快速打响知名度， 这对德旺制衣来说，无疑，就是的软性广告，何乐而不为。 冯美基对两人的新歌，现在信心十足， 她直觉，有这些歌的加持，两人很快就会红起来。 到那时，几万元的代言费，什么都不是。 于是，在白满川承诺，这几年会持续投入大量广告以后后， 冯美基就很快同意，在两人五年代言期内，前两年代言费免收，后三年代言费三十万元。 不过，在代言期间，会把歌曲无条件授权给两人使用。 代言期间每年拍摄两条广告，出席活动不少于四次。 看见白满川，对代言费还有些不满，冯美基又提出，以后可以用歌曲来换代言。 白满川假意答应，又提出高额违约金的条款，心里也知道没什么实际意义。 他故作不满，是预计两人大火后，难免会有些拉扯，那就提前做些姿态，提前预防罢了。 等一切谈妥，合约签订定在明天，要等到彼德，带公司律师过来搞定。 双方各有所求，让这次的谈判进展很快。 当白满川和彼德谈完出来，下到楼下大堂时，看见黄沾还在， 他正在和一位年龄稍长，约莫50岁的长者，在前面说话。 眼前这人长相普通，只是爱笑，脸上总有笑意吟吟的表情， 他话不多，黄沾说得手舞足蹈，一直比划个不停， 长者就在哪里，笑吟吟的听他讲，偶尔的才会附和几句。 见白满川停下来，彼德还不知为何，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望见那边的大厅边上， 黄沾正和人说的兴起，彼德想他可能还有事情，也就等着不说话。 时间不久，面向他俩的长者，看出他们在注意这边，就提示了黄沾一句， 黄沾回过头，看见是白满川，哈哈的大笑，对着他招招手，两人才紧赶几步来到近前。 等还有三、五步时，白满川就忙着拱手： “早闻‘辉煌二圣’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后辈小子白满川，见过二圣。” 哈哈哈，黄沾大笑着指他，还不忘对顾嘉辉说： “看看，这就是我刚给你说的那个小子，是不是很有趣……，哈哈。” “顾先生，我叫白满川，给先生见礼了。” 白满川对顾嘉辉见礼，又自我介绍一遍。 “好好，不必多礼，我刚听黄生介绍过你，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顾嘉辉对后生晚辈，多是以鼓励为主， 这也是他从tvb开台起始，就担任音乐总监，几十年鲜少与人争执的原因。 黄沾见两人不住的寒暄，有些耐不住的道：“小子，事办完了吗？” “大事已定……，”白满川一见黄沾洒脱不羁的作风，就忍不住被他带的胡言乱语。 “哈哈，你的女朋友呢，带着一起去喝几杯。”黄沾挤着眼睛调笑的对他说。 “唉，不要乱猜，我讲过的，今天才见到她，我是很清白的……。”白满川说起来就气恼，忙着解释。 “哈哈，你是清白的……，哈哈。”黄沾大笑几声，“走走走，喝酒去。” 说完一手一个，拉起顾嘉辉和白满川就向外走。看来他拉人已经习惯了。 港城美食天堂的美誉由来已久，以白满川后世的经验来看，这个名声主要是因为一个‘博’字， 即使在后世，你也见不到像港城一样，汇聚东西、囊括南北， 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各地的美食和小吃，几乎都能在这里寻到踪迹， 偶然间，你运气好。甚至能找到些内地少见的烹饪菜式。 如果说那些菜式，做到了全国顶尖，呵呵……，不谈了，谈多伤感情。 黄沾带路，不久就在电视大楼旁的小巷子里，找到家不大的鲁菜馆。 看得出来，他和这里的老板非常熟悉， 见他们进来，老板只是招呼一声， 几人坐下不久，店伙计就开始陆续上菜，看的两个年轻人都有些惊诧。 白满川望向彼德，见他也是一头雾水，便猜测可能是因为黄沾的面子，才有这样的待遇， 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尽心陪着两位大神喝酒闲聊。 闲聊几句，免不了被问到有关他创作歌曲的过程。 其实，对这个问题，他是早有预案， 而且，实际情况也不能说是编造，只是时间稍作了些调整。 实际情况是，他从生长的三线小厂， 厂里的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其中有大量来自金陵、秦都、燕京等地的学生， 这其中许多人的文艺水平，不能说专业，只能说，轻易吊打素质教育培养的学生。 他的第一个音乐启蒙老师，就是位秦都的学生， 在不长时间里，虽然只教了吉他演奏，却让自己跨入了音乐的门槛， 并在他的启发下，自学了完整的乐理知识。 说起来有趣，是因为他的教学方法， 一般只示范几遍，然后给你写出曲谱，就让你回去自己练， 如果你记不住他的一些指法，看不懂曲谱，那下次就别去了。 所以，他用几首由简到繁的曲谱，就让自己窥见了一丝音乐世界的风景。 后面，厂里又来了个秦都音乐学院的教师， 虽然他离开音乐学院的原因比较文艺，不过他的音乐素养和水平，无疑有相当的水平。 这位老师是指挥系的教师，不过白满川更喜欢的，是他他零散教过的，关于作曲、编曲、读谱和音乐解读的散招。 第147章 酒饮 后来，吉他练的多了， 随着记忆的歌谱数量增多，自然会有些旋律，突然的冒出来， 颇有些‘学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妙趣。 等白满川把这些经历，变换时间，说成他这几年学习的成果， 两位大神面上不说，内心难免不可置信。 做为把一身主要的精力，都投注于音乐的二位， 比谁都清楚，音乐才能就像是生孩子， 有就是有，没有强用力，只能排出一股废气……。 大多数时候，某位红歌星突然做出词曲俱佳的新歌， 傻子才会高呼神奇，明白人都知道，那只是生意。 这么多年，他俩见到过的，真的写唱俱佳的歌手，十指之数都能数的过来。 现在，突然见到一位，在内地偏远区域长大，又没有专业学习经历的年轻人， 能在短时间就拿出几首风格不同，品质可以被列入一流的作品， 呵呵，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其中有什么原因，与二人也毫不相干，不过是看他还有些趣味，大家一起吃个饭而已。 席面上，两位前辈虽然年纪稍长，可都是生性洒脱，为人随和的性格， 加之白满川面对二人毫不拘谨，又不时有后世的奇言怪语，不仅感觉新奇，还能时常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几人谈天说地好不快活，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了不少。 年长者最喜欢玩的一个游戏，就是看年轻人男女交往的笑话， 在这方面，黄沾早已是恶名远扬， 顾嘉辉敲边鼓的功力，那也是不可小觑， 这对老搭档一唱一和，时间不长，就把白满川灌的头晕脑胀， 再看彼德，呵呵，早已经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 “小白，”刚才白满川坚决不让两位大神称呼自己‘白生’， 至于什么‘阿白、阿川、白仔、川仔……，’白满川表示不认识、不熟，更是坚决不答应， 二圣假意勉强同意叫他“小白”，实际是以此为借口，又迫他多喝了几杯……。 “小白，”黄沾看着迷糊的白满川，恶趣味道： “今天大家喝的高兴，你来到港岛，我们做为主人，必须要带你看看这里的花花世界， 你说说看，这里的歌星、影星，你喜欢哪个， 我们帮你约出来，大家一起吃饭唱歌，交个朋友……。” 这会儿，白满川懵懵懂懂，抬头看着他，思忖半晌似乎才明白他的意思， 就摇着头哈哈的笑过几声，才含混的说： “我早看出你的心思，你想破坏我心中美女们的形象，哈哈，我不上当的，不去，不去……。” 说着还不忘挥手，似乎要赶走这个念头。 二圣互望一眼，不甚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嘉辉止住要询问的黄沾，自己开口道：“小白，你心中的美女都是谁呀？” “哈哈，这个问题我熟，听我来分享一二……，” 白满川看来是喝的兴奋了，明显有些失控。 乐的看笑话，二人不由连声催促。 “人间绝色关之琳……，”第一个名字让二人有些意外。 “潇洒俊美林青霞、清幽冷艳王祖贤、优雅古典张曼玉、清纯可爱周慧敏……。” 白满川似乎喝的脑子不灵光了，努力想了半天，无奈的一挥手，嗨的一声说，“就这样。” 两人却有些莫名其妙，除去林青霞、关之琳，其他名字他们都不太熟， 想了一下黄沾说：“张曼玉好像是83年的选美亚军，周慧敏……，” 他挥下手，戏谑的笑道，“是他今天带去试歌的女生，确实长得够靓，不过……，” 他指着在座位上摇晃的白满川，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顾嘉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少年慕艾，情有可原。” 他拍拍白满川肩头说：“小白，你这些美女还不太出名，你说些名声大的听听。” 他见白满川低头沉思，便逗着提示。 “比如，黄杏秀、翁静晶、狄娜、潘迎紫……，这些明星听说过吗。” 白满川这时清醒了一些，他哂笑说：“大叔，大清早都亡了……。” “什么意思……，”顾嘉辉被说愣了，忍不住向黄沾望过去。 黄沾突然仰头，哈哈哈的笑个不停，他到底做过多年主持人，思维敏捷自不用说，笑的顾嘉辉愈发憋闷。 好不容易，黄沾收起笑声，断续的解释：“这个小子坏的很，哈哈，” 他又忍不住再笑几声：“他的意思，我猜是想说：大清早都亡了，你那些老古董，就别拿出来晒了……。” 哈哈哈，他又被自己的解释，逗的笑个不停，看见老友愕然的样子，更是忍不住拍桌狂笑。 “你……，”顾嘉辉指着白满川，似乎要骂几句才能解恨， 可他毕竟为人宽厚，半天也没有骂出来什么， 只好对一旁幸灾乐祸的黄沾翻个白眼，悻悻斥道， “这小子定是和你学坏了，惯逞口舌之能……。” 黄沾也不以为意，看着别人吃瘪，正是他最大的快乐。 白满川已经有些清醒， 见此情形回想一下，隐约知道自己可能被耍了，没办法只能强撑着喝些茶水，保持几分清醒。 那两人见他有些清醒，又忍不住要继续逗他， 顾嘉辉提起刚才的话头：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美女，为什么介绍你们认识，会破坏美女的形象呢。” “唉……，”白满川一声叹息，似乎受过多大委屈， “我也曾对她们充满渴望，可惜啊……，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两人见这个后生仔，满脸的苍伤，在他们面前，认真的要讲大道理，都感觉可乐。 “不要笑、不要笑，这里面是很有些道理的……，”白满川不满的摆手制止， “假如，有一张古画价值连城，如果你有机会拥有它，你说说看，你拥有它的前后，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真的想问，还是喝醉以后的昏话，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回答。 “哈哈哈，一看就知道，你们没想过这前后的区别。” 醉酒的白满川得意的摇晃着说，“我告诉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 第148章 笑红尘 醉酒的白满川，得意的在座位上摇晃：“我告诉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呵呵，” 他又笑了几声： “你以前看到古画，看见的是它的画工、笔法、意境，看哪里、哪里都能看到精妙，当然，还有它的价值。” 两人听着，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然地点点头；可看见白满川脸上戏谑的神情，不由感到有些不妙。 “如果这幅古画一旦变成你的，呵呵，恭喜你、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你更多会看到，鼠咬虫蛀、水渍霉斑、缺失破损、墨脱画残……。” 啊，两人不由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黄沾还好，一向洒脱的性子，听着其中的意思，虽有些感叹，可也不太上心，窃然间只觉得这个说法很是有趣。 顾嘉辉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甚至颇有些丧气扎心， 因为他本就是文人世家子弟，其父对古玩鉴定颇为擅长，他本人耳濡目染，自然少不了有些收藏， 听见这种解读，简直心中悻悻而口不能言。 黄沾见老友神色郁郁，略一思忖便明白原委，就想岔开话题： “你这个比喻，放在美女身上也不尽然，偏颇了、偏颇了。” “哈哈哈，当然，这个是不能概括美女的，这个是对着演艺圈的美女说的。” 白满川想着找补几句，没想到酒后嘴上没有把门的，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一急，竟下意识的用茶杯遮脸，反而把水洒到身上……。 两个酒场老手，怎么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忍不住哈哈笑着，递过手巾还在催他继续讲。 白满川擦净衣服上的水渍，叹息道： “原因真是我想保持她们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见二人戏谑的眼神，他说， “你想啊，我在影视剧里，看美女塑造的角色，被她吸引、甚至感动，那种形象，必然是最美好的。” “可是，如果我和她熟悉以后，她还是银幕上角色的形象吗？ 形象不同都是小事，可怕的是，如果有龌龊乌烂之事与其牵扯，让我如何面对心中的美好。” 说完这些，白满川难掩愤愤，明星翻车粉丝心碎……，谁没有被深深的伤害过呢。 两人见他一副受伤害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他老成、还是说他天真，正要开言开解，却听他开言。 “您二位都是前辈，红尘历练，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白满川呵呵笑道，“我的道行还不够，只有先躲在一旁，只当看一场笑话……。” 说到这里，半醉半醒的白满川，忽的愣怔的呆住。 少时，抄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叮叮当当，就在碗碟上敲打起来。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呵，二圣有些被惊到，这几句歌词太好了，来不及品味，却更加的聚神听。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妙……，歌曲意境更进一步完善，点题的部分要来了。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笑红尘；词:厉曼婷曲:李宗盛） 好歌、好词、好豁达，知世故而不世故；正所谓：看的开处，花自盛开、人自逍遥。 两人若不是就在当场，是绝不会相信，这首歌是面前少年所做。 酒意上头的白满川，这会儿毫无顾忌，内心窃自对自己的状况也挺满意， 瞥见词曲二圣，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更加唱的得意，循环几遍停不下来。 两人也听的兴起，以他们二人的才华，听过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 就忍不住一起加入进来、高唱不停， 三人都有些自傲洒脱的性子，一时间，小小酒室里的豪气，也是肆意纵横。 …… 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白满川想了半天，一点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等洗漱完成，才在前台处知道，自己是被彼德送回来的， 还好，看样子自己醉后，彼德却醒了。 酒后口干难耐，他干脆返回屋里，坐着慢慢饮茶； 今天彼德说好，要去签广告合约，看时间应该快办完了。 果然，时间不久，彼德就来到酒店， 两人吃过午饭后，一起又去彼德就职的公司， 等办好专利申请手续后，两人才去见袁父和老王。 彼德前几日回来，已经将他参与的建厂工作，给两人讲过， 当然，老王是以多了解些情况的借口来听的。 彼德也讲过关于鹏城的洽谈经过，虽然两位老板已经知道了大致的过程， 可是，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大家坐在一起沟通。 白满川不急着说别的，先拿出这次准备做广告的服装， 不管怎样讲，袁父是德旺制衣的实际投资人， 总要让人家知道，投出去的钱要做些什么。 谁知道，等见到如此的、样式新颖的运动服，老王一把拿起，就要往身上套。 “唉唉唉，王生，你怎么个意思。这些是给广告模特准备的，难道你也想上镜。”白满川忙拉住他。 “切，这不是运动服吗，让我这个运动达人先帮你试试，看看质量是否过关。” 老王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强行夺过衣服，直接穿起来，还不停大幅的伸胳膊蹬腿。 “呵呵，我看你是见我们的服装摩登，你也想穿上摩登、摩登。”白满川笑着揶揄他。 “切，不识好人心，懒得理你。”老王感觉自己穿这一身十分帅气，也顾不上和他斗嘴。 袁家父子对这个场景，早已经习惯，只是笑呵呵的在一边看戏。 不过，当见到老王穿上新衣，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会儿哪有人想过，运动服还能用撞色的设计， 这醒目的撞色给人带来的跳跃感，让穿上服装人，都有种活波悦动的感觉，简直心情都年轻了几分。 白满川看老王玩的高兴， 转身又拿出“执着”系列，递给袁父道：“伯父，这里还有更高级的，你也试试看。” 正玩的高兴的老王一见，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不由怒喝：“小子，你欺人太甚。” 第149章 分产品 “哈哈哈，谁让你那么心急。”白满川一点也不怯，立马就怼回去。 笑闹几句，白满川把包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 在来之前，本就给两人把每款都准备了一套，这种惠而不费的事，谁也不会忘记。 几人各自试穿过后，对这些服装都表示满意， 再听过后续的广告计划，尤其是听彼德描述，两首歌曲在tvb试唱时， 黄沾和艺人经理大为赞叹的情形，袁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等说完这些，白满川慢条斯理的从包中拿出些文件， 不管一旁探头张望的老王，反而将文件递到袁父手中。 “伯父，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听彼德说，您还有意继续经商， 我不清楚您属意哪个方向，如果您有意贸易，我希望您能参与和鹏城当地合作的公司； 如果您有意实业，这几个，是我申请专利的产品，您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臭小子，”老王一声喝，先拿过一份资料翻看起来。 “有心了……，”袁父也不急，对他点点头，拿起文件翻看起来。 白满川看向两人手中的文件，不由的目光怪异，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意……。 只是因为，现在二人手上的文件，正是白满川臆想中适合二人的产品， 可这时候，可不好多说，干脆不再多想，和彼德两人默默饮茶。 等待的时间，比预想中要长很多，两人都换了新茶，才听见老王说话： “这几样，我俩商量了一下，感觉也还算能做，不过，感觉不一定适合内地。” “别，别急，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白满川愕然的问彼德，“我刚才睡着了吗？还是我失忆了……。” 彼德也是无语，只能耸耸肩膀表示无奈。 “别废话，听我说完。”老王有些严肃。 “这些产品，我估计你是面对国外设计的， 风扇、电吹风估算可以卖上高价，目前欧美和日本应该能打开市场； 空气炸锅看样子挺新鲜，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如果效果可以，在欧美地区效果会不错，毕竟他们有钱，又喜欢新潮的商品。” 说到这里，老王再不说话，还故意扭过头。 袁父见他这样作态，无奈的接着说： “按摩棒和按摩杯，不用说是为日本市场准备的， 其实，这些‘隐形商品’虽然大众都有些避讳当面谈论， 可实际上，在各国销量都不小，尤其利润还是很高的。” 他瞪了眼讪笑的老王，接着说： “这几个产品，包括筋膜枪，呵呵，其实作用也是按摩放松，估计在本地生产可能更好一些。” “目前，一些关键部件，需要在国外订购， 组装其实很简单，如果把部件送入内地，等组装好再从港城出口，可能会增加很多费用。” 白满川有些钦佩，这些老一辈人，真不愧是从最低处做起，一步步干上来的， 他们俩虽然没说，估计商品的大致成本，都已经有了预算。 “伯父，还有些问题，可能你们没有想过。” 白满川点头赞同他们的说法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里面，其实有些产品，是自带广告效果的……。” “是吗……，”两人相视探寻，又翻看一遍文件，没有什么发现，就抬头看向白满川。 “比如筋膜枪，电吹风和风扇。”白满川提示。 见几人还在看着他，就进一步说道。 “先说筋膜枪，作用是快速放松肌肉紧张，缓解疼痛，促进血液循环；那么，谁最需要这个效果？” “各种运动员……，”彼德自觉担任捧哏。 “对的，运动员最需要。”彼德的回答，让白满川点头嘉奖。 “如果这个商品，能尽快让美国人知道，应该怎么做呢？” “卖给运动员，让运动员做广告。”彼德得到赞扬，业务愈发熟练。 “说得好……，”白满川立马鼓励， “不过，手法还可以再自然一些……。” “快说，别卖关子。”老王还是有些心急。 “美国人最喜欢的运动是篮球和橄榄球，”他先说出前提， “假如，在一场nba的比赛中，有一名球员，因为剧烈活动，肌肉抽筋没法参赛。 甚至，可能会因为他的缺场，而输掉这场比赛。 在这关键时候，一名队医跑过来，只见，他手筋膜枪，突突突的，一阵突突……， 对着他的手中筋膜枪的按摩，奇迹出现了。 球员很快就恢复了，他又能上场比赛了。 嘿嘿，你想，你仔细想，” “大家都知道，nba比赛大多有现场直播，这个场景难免被许多观众看到， 难免有人会好奇询问，这是什么神器？ 难免有人，正好需要这种神奇的商品， 难免有人，会给电视台打电话， 想要问问，这种神奇的产品是什么？ 要到哪里才能买得到这种产品……。” 白满川像一个侦探，推演着事情的进展。 “嘿嘿，既然顾客这么想要，那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满足他们啊……。” 老王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他突然对袁父说。 “老袁，要不我们换换……。” “滚，”袁父果断的给出答复。 “切，”老王也不在意，俩人多年的关系，他也不会以为能要过来， 他马上转脸问，“风扇和吹风机，说说看这两样怎么做。” “嗨，这两样更简单，做植入广告就行。”白满川说。 “植入广告……，”几人一时没有概念。 “嗯，去好莱坞，只要有室内场景，就可以赞助风扇，要求他们给足出镜时间就行。” 白满川举例说，“哦，或者直接赞助新闻，或者脱口秀、访谈节目，把风扇放在主持人旁边， 什么都别说，看见这种科幻感十足的商品，好奇的顾客自然会找上门。” “好，最后一个好，效果还快，不错，不错，”老王不住的称赞。 “说说吹风机，吹风机你有什么主意。”袁父听的高兴，也插话催促起来。 “哦……，”吹风机，那就是理发师的标配， 可白满川突然发现，和理发师有关的电影，稍有名气的都是些恐怖、悬疑的电影。 “难不成要搞个室内情景喜剧，倒也不是不行， 发廊里面几个美女、帅哥理发师，配合人来人往的顾客，每个顾客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对了，还能方便拉来各种明星，也方便碰瓷各种热门事件， 咦，怎么有些村头广播站的味道，嗨，有点意思，怎么想想还挺上头……。” 第150章 买价几何 “喂喂，你在搞什么？”三人见白满川突然发呆，然后就不断的自言自语， 袁家父子明白他在走神，老王看了会儿，忍不住叫醒他。 “呵呵，”白满川有些尴尬的摆手致歉。 “太麻烦，要么赞助全美美发大赛，要么直接广告，这种酷炫的造型，天然就能吸引眼球。” 几人看看吹风机，外形的确是科幻感十足，感觉就这个外观，也确实有足够的吸引力。 老王和袁父低声商量几句，袁父认真对他道： “这几样产品，我们有意生产，不过在这之前，需要先做出样品，确定效果才能决定。” “伯父，我拿出设计稿给你们看，就是有意交给你们生产， 不过呢，在商言商，制作样品之前，还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的。” 白满川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是商业行为，大家都要遵守规矩。 他在专利审批前，让他们提前看，本身就是试探和冒险。 不过他也没有全拿出来，复读机，他就没有给二人看。 尤其让他欣慰的是，彼德看过这几份文件，非常清楚这里面缺少复读机的资料，他却自始至终一个字的没有提起。 两位老板听到白满川提的要求，倒也没有犹豫，立刻痛快的答应下来。 按白满川的意见，马上通知彼德公司的律师，请他拟定好相关文件，明天再去签约。 “白生，”老王收敛起神色，严肃的问， “这些产品设计，如果样品试验通过，对于技术转让，你有什么想法？” “论起实业生产，两位伯父当然是前辈，不知道你们认为这几样产品，未来的盈利前景如何？” 白满川先把皮球踢回去。 老王听这话，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白满川递过杯茶水到他面前，好心提醒：“别瞪了，小心一会儿出去，会迎风流泪的……。” 嗤嗤，旁边彼德忍不住发笑。 袁父也微笑着对老王说：“好啦好啦，老王别费劲了。” 又对白满川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们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呵呵，硬的不行来软的，这个老头子坏的很，可我不急，我就不先说，哎……，看你们怎么办。 “伯父，港岛的生产能力我哪里搞的清楚， 如果随便说个数，要高了那是我不懂事，不尊重二位前辈； 如果报的低，以后让外人知道了，肯定有人讲是两位占小辈的便宜，那不是会败坏二老的名声吗……。 不行，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能做。”白满川不断摇头，态度诚恳。 “……，”老王越听越气，又忍不住的瞪过来。 他话音刚落，老王马上高声喝道： “臭小子，牙尖嘴利，一会儿前辈，一会儿二老，再让你说下去，我俩是不是都该升仙了……。” 刚还强忍着的彼德，听这话直接弯腰捂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岔气了……。 袁父一拍额头，好嘛，再不挡着点，这位老友被激的自己要上天啊。 “过了、过了，”袁父点点白满川责备道，“你有想法直接说出来，何必激他……。” 白满川嘿嘿的乐几声，见老王满脸通红的扭过脸，正脸都不瞧他， 寻思着是不是真把话说过头了，忙起身对老王拱手歉意道：“王伯、王老板，是我说话冒失，对不起。” 老王冷哼一声，还是没有瞧他。 “你刚才是有些冒失，”袁父在一旁打圆场。 “你来之前，老王听过彼德讲述，知道你们在鹏城的经历，还有你的想法， 他有意邀请你加入他那边的电子厂。 今天，在看到这些产品的设计， 呵呵，虽然这些还没有做过样品，不过以我们多年的经验，放到市场上，应该是很有些作为的。” “当然，我们明白你的想法，好的产品设计要有相应的价值， 以我们的私交，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商量，何必如此兜兜转转的……，” “呵呵，”白满川只是拱手致歉，笑嘻嘻的却不说话。 等了几刻，见白满川就是不愿开口，两个老板偷偷交换个眼神，袁父先表态： “白生，我最近几年，还没有去内地的计划， 如果可以，我现在这边生产两样按摩产品，还有筋膜枪。 这三样产品技术，可以提成，也可以卖断给我，不知你属意如何。” “袁伯父，以你的意思，如果十年授权给你，你愿意出价多少？”白满川笑着反问。 “其实，如果按照销量提成，你应该有更多的收益。”袁父好意提醒。 见他没有犹豫的摇头，也不拖延直接道，“30万港元……，”说完就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多谢伯父抬爱，成交。” “啊……，”听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几人都有些诧异。 刚才他兜兜转转的不肯报价，现在袁父刚给出个报价，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实在是太出乎几人的意料。 他们几人都去过内地，知道这几年那边有‘万元户’的称号，30万，肯定是一般人很难挣到的财富。 不过通过水旺、阿涛，还有知道他和杂志社的关系。 在这里的几人，没人会相信，30万就能让他轻易答应， 一时间，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呵呵，从产品本身来讲，” 白满川看他们的神情，不难猜出几分他们的想法，也不愿与他们打哑谜，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家多一些了解，也算为后续的合作铺垫基础。 “两个按摩产品，虽然说不上独创，但是设计思路和实用性，远远超过现在的商品， 等做好样品后，收集来市面上的同类产品，直接对比一下就清楚了。” “这类产品的盈利多少，关键在于销售渠道的能力， 不过，可以尝试用自动贩卖的形式销售。 如果把自动贩卖机，摆放到适当的位置，应该会有意外惊喜。 这一条，建议可以做为选择经销商的考察条件。” “这里面最有盈利能力的是筋膜枪，实用、时尚、专业、新奇这几个属性，是筋膜枪天然自带的。” 第151章 股份不想要 “自带传播属性，会让它在运动圈、潮流圈、时尚圈成为爆品。” “而最关键的是，这几个圈子的人，既好面子又有钱。 给这些人准备的商品，你好意思把价格定低吗……。” 袁父止不住嘴角的笑意，有些词虽然没听过，不过意思倒能听明白，不断的频频点头。 老王早都转了过来，他瞧瞧小白、又瞧瞧老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白满川见袁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总结道： “就像袁伯父父你讲的，这种产品，即使你给的提成低一些，只要一两年，肯定要大大超过30万元……。” 说到这里，他无奈的长叹一声， “奈何我现在需要钱用，只能如此了。所以，这个价格要附带一笔借款。” “呵呵，”袁父听懂了他的心思，也不说破，笑着对他说： “做出来看看先，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到时，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白满川笑着比画个大拇指，这件事就算说定了。 老王看他们两人聊完，马上开口道： “内地新建厂给你10个点股份……，再给你20万。不过……，” 老王还找补一句，“这几个产品的广告宣传，需要你出主意。” 啊，袁父有些吃惊，前几天老王意思，是给10个点干股的，这和10个点的股份可没法比。 ‘干股’也可以称作‘虚拟股’，可以认为是一种‘股权奖励’；不过，它最大的问题是，‘不确定、不保证’。 股份，是实际资产比例的额度表示，当然是确定和能得到保障的。 “15倍风量过夏天，德发风扇；” “五倍高速风，干发不伤发。” “呵呵呵，好，这两句好。”老王一听就明白，这是两句很好的广告语。 正当他以为，白满川同意了他的条件，却见他，在那里不停的摇头。 “什么意思……。”他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 “这三样产品，以你给的价格是50万……，不够。”白满川脸色平静的回答。 “这……，”老王有些愤怒，冷冷的说，“我都愿意给你股份，你还想怎样。” “你计划建厂资金300万港元，10个点股份价值30万，我算错了吗？”白满川直视着他。 “股份，这是厂子的股份，能长久的分红的……，你懂不懂？” 老王突然觉得，年轻人难免缺乏远见，突然感觉不怎么生气了。 “我把这些股份抵押给你，能换多少现金？” 白满川突然一句，把老王和旁观者，都弄的愣住了。 袁父盯着彼德看，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彼德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可他也不明白原因，只能对着父亲摇头。 “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说明白好了。”老王问的很直接。 白满川点头后说： “非常感谢，感谢你愿意让我成为你厂子的股东， 不过你知道，我有自己的公司， 还有你建厂后，配合成立的合作公司的工作，我是没有时间参与新厂工作的。” “再一个，想想有多少人用风扇，有多少人用吹风机； 再看看这种新产品，它们不是对旧产品的改进，它们是对旧风扇和吹风机的一次革命……。” “实话说，我认为你的报价太低。” 老王低头琢磨一会，暗自比较一番，私底下也认同了白满川对产品的评价。 确实，不管是谁，只要他看一眼，就明白新旧产品不是一个档次，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心惊。 他做了几十年实业，怎么会看不明白，这样一款新产品的价值， 他自以为给股份，是高估的报价了； 可再想想，如果别人拿走这样的产品，会有机会挣多少。 想到这些，他干哑着嗓音问道：“你觉得怎么合适……。” “三样创新产品按提成收费，不过有个前提， 需要先借给我一笔现金，借款时间一年，如果到期不能还款，这三款产品转让。” 白满川语气平静，却给人种决绝的感觉。 “小白，”袁父不等老王回答，忙插话问。 “小白，你需要钱是有什么急用吗？ 你如果有急用，说出来，我们会帮你想办法，不必如此。” 听得出来，袁父是出于关心， 可能也是觉得，他这样抵押三样专利不值，怕他一时冲动带来损失，日后难免后悔。 “袁伯父，谢谢关怀，只是有个投资机会，我实在不愿错过。” 白满川回头，看见老王在低头沉思，忍不住说， “王伯父，不用着急应答，可以先做样品试验，等确定后再决定不迟。” 老王听他这话，好像有些意外，想想也就答应下来，不再多说。 最后，白满川将建厂的可行性报告递过去时，他只是嘿多一声道： “听彼德讲过你们去鹏城的经历，建厂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具体细节我会过去和他们详谈……，” 说到这里，张了张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 翌日，几人签订保密条款后，就急忙分头做事。 袁家父子把白满川送到tvb后，就忙着联络贸易商和做样品，老王则直接去了工厂。 白满川今天过来这里，主要为了看歌曲的编舞，交代广告拍摄方案。当然，也要看看服装上身的效果，如果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也需要提前确定。 等他见到冯美基，两人直接来到舞蹈室，周慧敏的编舞没什么，不过要求她穿上带来的三套裙装，简单跳过几遍，也就过了。有些小小需要修改的，交代给服装师，下次来验看就好。 运动装这里没法看，把广告脚本交给冯美基，她会安排选景排练。 当看见郭富城舞蹈里有标志性动作，‘旋风龙爪手’，白满川却想起来宝石老舅……。 等这边交代完，冯美基却拉着他不让走，等二人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室，她才讲出原因。 “白生，你前日和黄沾他们喝酒还记得吗？” “记得呀，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白满川一时摸不着头脑。 “听说你当时有首新歌，交给黄先生和顾先生，说要卖出去。”冯美基紧盯着白满川问。 “啊……，新歌有的，可是……，交给他们卖歌，我没有印象。” 第152章 冯美基的心思 “新歌是有的，可是，托付卖歌……，我没有印象。”白满川有些懵懂。 “白生，不必如此，价钱可以谈的。”冯美基话语有些急切。 “冯经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天酒喝的有些多，唱完歌后的事情，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他摸摸鼻子，尴尬的解释。 “……，白生，”本以为拿下一首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昨天黄沾推脱，冯美基不甚在意，谁想白满川现在的态度，让她感觉是在有意推脱。 虽然，她现在坐在tvb艺人经理的位置上， 可如果，手里没有掌控几个天王、天后，或者一线的歌手和演员，想把这个位置坐稳当，是很难的。 昨天，有录音间里的亲信，特意给她消息。 说是黄沾和顾嘉辉两人，共同录了一首小样， 两人得意的讲，那首歌，可以成为歌王歌后的成名曲。 可当她赶过去，表示想要歌曲时，却被委婉的拒绝了。 在顾、黄面前，她这个艺人经理的身份，是没有多少资历的。 tvb成立时，她只是个小小艺人，顾嘉辉当时是音乐总监， 黄沾在这之前就是着名的主持人、音乐人、作家，68年加入无线台后， 他不仅是多档节目主持，还和顾嘉辉合作，创作过音乐无数。 因此，冯美基只能退一步，耐心的打听，知道这首歌是白满川创作的，感觉自己能搞定。 她按捺下急切的心情，耐心等今天，一见到白满川时，就立刻提出，想要收购歌曲的想法。 可看现在的情形，得失之间的忧虑，让她也顾不上扮优雅，马上起身恳请。 “白生，劳烦你，我们一起去见黄先生，将这件事讲明白可好。” 不用她说，白满川本就计划要见二位先生的，见此，就顺势起身同行。 当来到顾嘉辉办公室外，见两人正在里面聊天。 从门外能看到，黄沾说的手舞足蹈开心热闹，顾嘉辉在对面，满面笑容的听他讲，只偶尔附和几句。 透过玻璃门，看了下屋里的情形，冯美基退后一步，示意让他先行，白满川也不多想，就上前叩门。 屋里两人，同时看见门外的白满川，不知道为何，同时哈哈的大笑起来。 顾嘉辉见他发愣，招手让他进门，黄沾却笑的更大声。 白满川进到屋里，从背包里拿出两罐茶叶，递过去道： “请二位先生试试，这是秦岭龙脉产的茶叶，此中滋味、或可慰风尘。” 屋里几人，被他说的突然有些失语，他继续对黄沾说： “去年春晚，一曲‘我的中国心’，引的全民传唱，这种心情实在无法言表， 今天，请让我正式表示一句，诚心感谢。”说完，恭敬的行礼。 顾黄二人眼神交流，不知道他这番作态是什么意思。 “后生仔，是不是刚刚酒醒，拿过来几片茶叶还要这么多说辞，……，呵呵，如果有事情就直接说好了。” 黄沾一通嬉笑调侃，把他好容易立起的人设，弄的尴尬起来。 他便笑嘻嘻说：“听说二位先生辛苦，把那日的歌曲做出了小样，不知道能不能给还我一份。” 说话间，还侧身向冯美基瞥了一眼。 两人一生都在这个圈子里打混，当下心中就明了几分。 “小白，你知道这歌的分量吗？它是有机会让歌手一曲成名的。” 黄沾是笑着对他说，看也不看冯美基一眼。 顾嘉辉却对她说：“黄生今日早早过来，就是与我商议，要将这首歌交给谁唱。” 说着他压手，止住想说话的冯美基。 “刚好，正主也在当场，不如大家当面讲清楚，等把歌收下，再商议给谁演唱好了。” 几十年间，混迹于无线台这个名利旋涡里，不仅能屹立不倒，还颇有忠厚之名传扬， 顾嘉辉宽容的性格，精于平衡各方利益的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有几分桀骜性子的黄沾，自不会在乎冯美基的想法， 顾嘉辉见多潮起潮落，当然明白两人的想法， 不过，他觉得先将歌曲收回来，后面大可以慢慢商议，不必做一时之争。 因此，他几句话就安抚住两人，他们心中同意，不由的向白满川看去。 好家伙，白满川心中暗赞，果然姜是老的辣。 刚才他加重语气，提到“给还”二字，本来是不想黄、冯二人产生矛盾。 过来的这一路，他反复琢磨过，这几人只是见过几面，实在没有多少交情， 他也不确定，在酒宴上，是不是委托过两位卖歌， 不如含混的表明自己的意思，然后再和冯美基谈，这样大家都不为难。 谁想到，黄先生只是抬一下歌曲的身价， 顾先生却只用几句话，不仅直接按住了两边，还明确暗示他，这首歌别想要回去了。 正在他寻思，考虑是不是要同意时，黄沾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道： “不用想太多，有我们两人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唉……，这句话一说，白满川简直无话可说，忍不住想送他个白眼。 黄沾这句话，直接就是替白满川做了决定。 他这句话说完，顾嘉辉忍不住抚额，冯美基脸上也略显尴尬。 大家都是文明人，像你这样不问主人意见，直接做主的行为，是不是不太绅士啊。 几人正在各怀心思，白满川开口了。 “哈哈，我本来以为我是个天才，谁曾想……，原来我是超级天才。” 白满川见几人表情怪异，继续接着说。 “不然的话，你们几位港岛娱乐圈的大佬，怎么会这么给我面子呢……，哈哈。” 哈哈，屋里都是人精，听他说的有趣，还暗捧几人一手，就都开始愉悦的大笑，掩饰过刚才的尴尬。 “会说话，小子，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大作，不如今天都拿出来，如果还过得去，就都留下来。” 黄沾说话随性，根本不像白满川，是为了缓解气氛，故意讲的那些话。 他这样一讲，却不知可能会让人为难， 听的冯美基心内暗笑，顾嘉辉一时也不知怎样圆回来。 “哈哈，黄先生，既然你这样要求了，我这满腹的才华，今天不展示一番，岂不是有些不识抬举……。” 刚才，他想过再拿一首歌出来，事情就有了缓和的余地， 谁知听到黄沾的这句话，他就想，不如干脆做大些， 反正这趟来，主要目的已经基本完成，只剩下搞钱这一件事。 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了，再过四个月就有大事发生，如果能尽量抓住这次机会，原地退休都可以了。 这就是他愿意抵押专利，借到现金使用的原因， 长时间的专利提成，和短期的金融暴力；这两件事的收益，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第153章 红尘三叹 “哈哈，后生仔，居然如此狂傲，那今天就让我来见识一下。”黄沾一伸手，示意他开始。 顾嘉辉不由苦笑，他算看明白了，面前这小年轻，傲气是一点都不让他的老友。 冯美基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怎么几句话间，隐隐这俩人又怼起来了，她却乐的在一旁看戏。 “那天听过‘笑红尘’，我这里还有两首和‘红尘’有关的歌曲，今天就一起看看。” 白满川故意挑下眉，抄起桌上纸笔，唰唰的开写。 黄沾、顾嘉辉二人本就在桌旁，随着他不停的写，脸上神色变换，似乎想要说话，又强忍着。 冯美基见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站到白满川的身后。 她到底是演艺出身，虽然不懂音律，可看着纸上的歌词，忍不住也心有所感。 女：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男：像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女：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不经意的红尘，人世间的因果；这好像在写爱恨情仇、生离死别的大戏。冯美基忍不住联想感慨。 合：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女：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合：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罗大佑词曲” “好一场大戏……，”黄沾看见他写完，马上抽到手中，嘴里开始哼唱。 刚哼唱几句，突然又停了，冯美基低头看见，白满川又开始写第二首歌曲。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 “潇洒走一回；陈乐融、王蕙玲词；陈大力、陈秀男曲” 呵，洒脱大气扑面而来，几人看着这几句，好似心胸都开阔了几分， 感觉颇对胃口的黄沾，看的更是连连点头。 待的白满川最后写下歌名“潇洒走一回”，他刷的一下，就将手中的歌谱换成了这一首。 惊得白满川忍不住抬头：“你这个爱憎要不要这么明显？” “不是、不是，刚才那一首深情大气，这一首洒脱自在，嘿嘿，这个更合我胃口……。”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冯美基不敢肯定歌曲的价值，只能直直的望向顾嘉辉， 对面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急切，肯定的对她点头示意。 冯美基沉吟一下，抢先开口问：“白生，这三首歌打包给我们可好。” 她先开口提，又将三首放在一起谈，把想占先的意思直接表露出来。 “哈哈，价格合适就好。”白满川明白的回应。 “……，”冯美基听到他这么直接的回答，反而不知该怎么接。 看看另两人，只见他们一人拿一张歌谱，正摇头晃脑看的高兴。 “白生，要么比照前两首歌……，三首六万。” 她开过多年广告公司，各种谈价是家常便饭，先试探的报个价钱，看屋里这两位的态度，实在也不好报低价。 “呵呵，冯经理这样子，是没有多少诚意啊，” 他也不客气，直接说，“知道你要讲，目前我没有知名度，这个价格不算低，呵呵，” 他摇摇头，也不辩解：“这样，再给郭富城一首歌，还有两首游戏之作，一起交给你，十万。” “好，十万我定了。”顾嘉辉不等冯美基回答，直接出声答应。 白满川对他拱拱手，也不说话，低头又开始写起来。 冯美基看向顾嘉辉，见他脸色平平的看她一眼，让 本想说等看看再定的话，这时也说不出口了。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桥边姑娘；海草舞。” 不一会儿，两位音乐人点评道：“前面两首，算得上一流水平，后面一首胜在谐趣。” 听到这句评价，冯美基不由得笑容满面， 这个结果超过她的想象，现在有五首高素质的新歌，她能运作的余地大大增加了。 “歌是好歌，只是风格……，”黄沾来回看着几份歌谱，忍不住低声嘀咕。 呵呵，全凭各位前辈支持。白满川忍不住偷乐，却装做什么都没听到。 等手续办过，两位拉着他又要去喝酒，吓得他忙着告饶， 确实下午还有事情要忙，好不容易才离开。 等他离开无线，马上赶往大浦工业村，老王的电子厂。 昨天已经约好，今天要帮着一起做样品。 和老王会面后，两人来到一间专门的操作间， 见这里面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操作台，各种零件摆满了台面，十几个人身着工装，在边上不停的讨论。 另一边立着块大黑板，还有几张书桌，书桌上有许多文件资料。 今天的主要工作，是做性能模拟，选择合适的零部件。 空气炸锅最简单，当然先试验。 老王的几个员工，很快就组合起吹风系统和加热部件， 拿过两只鸡腿，放进临时铝饭盒中，就开始了试验， 看着眼前这堆零乱、简陋的装置，老王咧着嘴，好像为那条鸡腿感觉不值。 几分钟后，一股肉香就飘出来， 白满川拉出饭盒，把鸡腿刷油翻面后，又了推回去。 再过不久，肉香味更加浓厚起来，简直让人流口水。 等拿出烤好的鸡腿，颜色金黄、皮肤紧致，却没有过多油脂，这个卖相让众人纷纷的点头认同。 老王拿过叉子，先分开试试，再亲自尝一下。 仔细咀嚼，感觉这样做出的鸡腿，和平常的炸、烤鸡肉的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 好像，好像这样做的，更加的焦里嫩。 接下来，分别试过牛排、薯条等多种适合烧烤烹饪的食材， 确认空气炸锅的设计，作为一种新的烹饪电器，在功效和性能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接下来，就是零部件和功效适配的调整了。 白满川偶然想起来，就提醒可以在定型后，增加些铝箔碗、铝箔杯做为配套产品。 第154章 账户追加资金 后几日，白满川和大家一起，继续验证无叶风扇和吹风机的设计效果， 等终于将出风口，调整到恰当的宽度后，现场的每个人，瞬间体会到‘空气增倍’的神奇。 随着风口宽度调整到毫米级，那种出风量给人的感受，可以说，是以前从未有人体验过的。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这几天都是严肃脸的老王，嘴角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 当天，就主动提出，以这几项专利抵押，可以给他免息借款百万港元。 袁父那边的产品验证，比老王这里更为顺利，这几天已经准备开模了。 现在，白满川可以与两边，分别签订新产品授权协议了。 袁父这边，授权费30万港元，袁父以个人名义借款20万元给他。 王德发同意，以新产品技术和授权为抵押，借款100万港元给他， 借款期壹年，期满后如不能及时还款，抵押标的归王德发所有； 如能及时还款，王德发因生产授权产品，获得利润的六，为白满川的授权收益。 老王计划下个月去鹏城，如果条件合适，将投资300万港元，在那边开始建厂。 建厂期间，几方共同协商，共同推进合作公司的有关事宜。 合同签订后，白满川再次来到汇丰大厦， 负责外汇交易的职员，终于又再见到他， 实话说，他感觉从业多年，很少见过这种开户过后，后续只通过电话委托，还能不断盈余的客户。 见他这次过来，又是为了补充资金，佩服的同时，服务自然更加周到。 卖歌收入10万，袁家专利授权费30万，袁父借款20万； 抵押专利给王德发，获得借款100万，还有可行性报告项目20万； 共计180万，全部转入白满川的账户；加上原账户内的18万元，整体198万港元，相当于25万美元。 20倍杠杆，全部买入日元期货，目前的价位，一直在248左右徘徊。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开始，日元就要开始上涨，等到明年7月，应该会涨到160到150点左右。 到时候，如果全部结算，账面资金会超过2000万港元。 当然，他也不可能全部结算，大概只提出还款金额，其余的，应该会留着继续赢利。 昨天，白满川听说，袁家父子商议后，想将德旺制衣的第一批运动服装，先放在港岛地区进行试销。 这个消息，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袁父为了解释，提出今天见面沟通，于是，就决定推迟去tvb补充签约，几人又再次聚会。 到了聚会现场，见袁家父子和老王以外，还多了一位中年人。 看相貌，感觉有50多岁，他带着副少见的无框眼镜，大背头打理的一丝不苟，间或的几缕白发，显得派头十足。 这人的脸型，略显瘦长，眼神非常专注，再他看向你时，有一种被老师凝视的感觉。 几人刚见面互相寒暄的前几分钟，白满川以为，他是个非常严肃的人。 可当他一开口说话，这种印象就如同海滩上的沙堡，顷刻崩塌。 袁父和老王，应该和这位杨长福先生很熟悉。 相互介绍过后，袁父就指着彼德说： “老杨，最近我在内地投了些钱，建了一家制衣厂， 交由我的侄子、这位白生，还有彼德一起打理；以后，还要请你多教教年轻人。” “咦，你以后是想转到内地建厂吗？”看来杨先生是初次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带出几分惊诧。 “这个……，目前不好说，想着先让年轻人去试试看，我再等等……。”袁父笑着摆手。 “嗨，你还是这么稳重，如果当年，你和老王一起转做电子厂，今天早已经赚到爆了。” 杨先生不知是不是调侃，不等袁父接话，马上转向彼德。 “不要学你父亲，当年，你们全家住在木板屋里，他就敢自己接生意，生产塑胶花。” “再后来，我有机会跟人学做贸易，没有资金和货源， 你父亲敢同意我赊货，还借给我800元的路费，我才有机会搞掂第一单生意。” “可在后来，塑胶花生意眼见不好做了， 我劝过他几多次，要他早些转行，可他总是说放不下一起创业老兄弟。 现在怎样了，还不是大家都没钱赚。 我看那，他就是挣了钱，买了大房子，就不愿意出来冒险了。” 他滔滔不绝的一通说，让白满川听的是目瞪口呆。 袁父几次试着阻止都没用，无奈只好坐在一旁，好像讲的一切和他没关系，面平如水的喝茶， 老王自是靠在边上看笑话， 最难过的是彼德，他只好强行保持表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微笑着应和这位长辈。 “你不要不相信，做人呢，一定要拼、要勤、要有胆； 不然的话，别看你今天是富家翁，明天说不定就变乞食佬……，” 哈哈哈，老王忍不住大笑出声，袁父嘴角也抑制不住的抽搐。 “你笑什么？对了，我给你举个例子，你知道我的外文名是什么吗？” 杨长福见彼德摇头，一挥手说，“不怪你……，我的洋名是‘斯派克’。” 哈哈哈，这时，老王笑的更大声，袁父也揶揄的笑看过来。 “切，”杨长福先生，哦，斯派克不屑的对他们掸手。 “我第一次去美国联系订单前，听说要起个洋名，方便和老外交往， 我觉得无所谓，只要能挣到钱，多个名字有什么要紧。” “可我从小饭都吃不饱，中国字都认不全，哪里会懂得洋文，便想着，不如找个好彩头来起名字。 偶尔间想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句话，当时就觉得，我这点小生意，不就是星星之火吗， 虽然现在只是星星之火，可是，只要我坚持一路拼下去，终有一天，我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 “我将这个意思，讲给你小妹的英文老师听， 他就给我起了‘斯派克’名字，还告诉我，这是火花的意思。” “谁曾想，这个家伙……，”他气恼的点着老王。 “那时候我们几个里面，就他上过夜校， 他听到我这个名字，非要说这是洋人女孩子的名字……，害我被老友们笑话很久，哼。” 老王和袁父相对大笑，再不顾及长者的矜持形象， 瞬间进入老友相见时，爆料、揭丑、互踩的节奏。 “哼哼，我怕什么，如果不是意思不合适，叫我维多利亚才威风呢……，” 斯派克·杨一副不忿的样子，说完后，也忍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第155章 老王的逆袭 几人笑闹一阵，斯派克还没说完： “去内地试试，当然是好事情，听安可的，大胆去做，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斜睨着边上的俩人，发出几声冷笑。 “这两个老家伙，在这小地方呆的太久了，眼睛只能看到眼皮下面一点点的长度，” 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一下，对着两人认真的问： “你们在家不看新闻吗？看没看到过，美国人都在带头给内地出口武器了， 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出这里的意思。哼……。” 79年开始，美为了遏制苏勋宗的扩张，积极谋求联合内地， 这段时间，双方的关系直到89年间，短暂的度过一段‘蜜月期’。 “人家武器都敢买，你们两个小老板，拿些钱建个厂子还试来试去的，哼哼……。” 杨长福这个话，说的真是不留情面，让两人不禁面上发热。 “切，你一个做贸易的，哪里懂得实业的苦衷。” 老王也是有脾气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反驳。 “你一单生意失败，顶破天只是损失些货品， 我们如果没有提前考察好，整个厂子都会赔进去的。” “而且，”老王得意的昂着头说，“谁说我不敢去内地建厂， 呵呵，这都是新时代了，现在建厂前，要讲究先做市场调研，委托专业的公司做可行性分析的； 哼哼，是要讲科学的。” “唉呀，说到这里，好像我们刚做完这些工作，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去和当地政府商谈了。” 老王故作稳重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根本不看边上陷入呆滞的老杨。 “到时，对方要邀请我们，合作成立一家贸易公司，专门做出口的生意。 呵呵，也不知道要几年时间，才能把生意做到全世界，不过无所谓了，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哼哼、嘿嘿、哈哈，房间里几个人，笑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老王喝茶喝的优雅从容，得意洋洋。 老杨刚教育过晚辈，立马被怼，脸色难看，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白满川感觉，以前真是小看了老王，原来他以前莽撞的嘴脸，都是伪装。 看他今天这套小词整的，可能私下里，他将那调研报告和可行性计划书都翻烂了。 不要插嘴、继续看戏，看戏让人身心愉悦。 “呵呵，老王，都是多年老友，你讲咩呀……。”老杨态度缓和，语气还是有些不信。 “爱信不信，我们产品都打样了，那可是从没有过的新发明，等你见到时，怕是会被惊掉下巴……。” 老杨怎么也没想过，今天，会被粗手粗脚的老王，怼到讲不出话， 不过几人都认识多年了，看情形，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忍不住好奇，他转脸问袁父：“老袁，他那里真有上新产品吗？” “呵呵，你问我？”袁父一副诧异的模样，好像非常惊诧他会问自己问题。 见他点头，袁父只是叹气摇头。 “我这个老家伙，今天富家翁、明天乞食佬……，哪里懂生意的事情，呵呵。” ……，杨长福彻底没话了，斯派克也开始发懵。 坐在那里左看右看，不知该怎么下台。 “杨伯父……，”彼德一声称呼，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可白满川在刚才，明显看见袁父对着老王挤眼睛，又示意彼德。 忍不住心中感叹，哪有什么情商出众，全是设计好的套路……。 “杨伯父，这个事情的来由我知道， 其实你误会王伯父和家父了，他们早都谋划过回内地建厂， 怎奈就像刚才王伯父讲的，不了解情况，谁也不敢蒙着眼睛去冒险。” 彼德一番话，连消带打，看似平平无奇，实际将刚才老杨说袁父的话，驳了个七七八八。 老杨刚听还在点头，等反应过来刚要说话，彼德马上接着说： “其实，这件事早在去年，王伯和家父就多次去过内地考察，可到底是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看不明白。” “好在，后面认识了白生，”说着他指向白满川。 这些人里，和白满川相处时间最久的，还就是彼德， 他也见多了人们对白满川年龄的疑虑，就直接解释。 “夸一句白生年少有为，那是毫不为过。” 老杨看看白满川，又看向两位老友，见两人都在颔首，相信的同时还留着几分疑虑。 “他先是写了本小说，投稿到了在羊城的一本杂志上， 谁知在和杂志主编交流时，主编被他打动， 直接邀请他，给全社员工讲课，讲课的内容，是杂志社如何开办广告业务。” 彼德见老杨不以为然的神情，猜测他觉得这种内容简单，当然，对他来讲这些确实司空见惯。 他也不解释，只继续道： “可没想到的是，等讲完课，杂志社立即就要和他签约，委托他做广告业务的市场调查。” “他不仅组织了大学专业教师，还别出心裁，直接在问卷背后刊登广告， 更是用抽奖的形式，不仅提高了读者回答问卷的积极性，还将广告宣传的服装，顺利的卖了出去。” “呵呵，好巧，那个登广告的服装厂，就是我表弟开的。” 彼德说到这里，见老杨似有问题要问，就笑呵呵的停下望着他。 “现在内地广告效果如何……。”老杨的问题，完全出乎众人意料。 “呵呵……，别的我不知道，”彼德镇定一下才回话，“表弟的厂子，因为这次广告，卖了30多万的货。” “费用多少？”老杨再问。 “2000元。” “……，”老杨眼睛都瞪大了。 嘿嘿哈哈，旁边看热闹的，见他的表情，又不由笑出声。 从老杨刚才批评袁父的话语，就不难看出，他对内地市场很是看好， 现在，听到熟人讲那边的实际例子，甚至有超出他想象的收益，很难不让他心动。 “白生，失礼了……，”老杨马上转移重点，先对白满川示好。 “杨先生，客气。”白满川不急着搭话。 也不知道这俩老头子有什么计划，他还是先看戏为好，也就敷衍一下，并不多说。 老杨见白满川客气而冷淡，正想着找个话题深入聊聊，好多打听些情况，却又听见彼德说话。 “白生的其它事情，这里就不多讲了。 总之，自从我们认识后，大家相互间都很认可， 家父在白生的建议下，不只是投资内地建厂，还邀请白生成为厂子的股东。” 第156章 建厂优势 彼德说：“家父在白生的建议下，不只在内地投资建厂，还邀请白生成为厂子的股东。” 嘶……，老杨听见这话，不由对白满川又高看了几分， 他们都是从底层一点点打拼上来的，对自己厂子股份的珍惜程度，和后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道理很简单，这会儿工厂的股份，是有实实在在的场地、厂房、设备支撑的， 是能长期产出价值，获得收益的，是实实在在的资本。 再后来，会有许多人搞不懂， 为什么一家上市公司，连年亏损，股价却会不断上涨，股东身价也价值亿万。 如果这会儿，有这样一家工厂，那这家工厂的老板，肯定会获得一个响亮的称号，‘诈骗犯’。 因为现在，人们还在遵循，劳动创造价值的理念。 历史上的1986年，英国铁娘子亲手点燃了“金融大爆炸”的炸弹， 它炸出来的是资本“指数式增长的贪婪欲望”， 在疯狂欲望的驱使下，资本不再满足于，需要一定生产周期的财富创造速度， 开始摆脱实体经济的束缚，释放出金融家的“创造性”，走上了“钱生钱”的快速生财之路。 随后，霉国更胜一筹，把这种“大爆炸”的威力推向“核弹”级别，将资本主义自由化的浪潮，彻底炸向全球。 从此以后，“金钱永不眠”！ 资本家不仅要占有现时的劳动财富，还要拿未来的劳动财富， 把它当原材料，供养、投喂给他们贪婪的欲望，让“金融永动机”永不停歇！ …… 这会儿，彼德仔细向老杨讲述，他在鹏城的所见所闻，以及刚才所说的，合作公司的由来。 听他讲完，老杨陷入长长的沉思。 这次听到的许多事，和他脑海中对内地的记忆和认识，有很大的不同。 他敏锐感觉到，如果彼德没有说谎，那当地对引进外来资金和技术，可说是没有一点限制。 几乎是敞开大门在呼喊。 只要你有资金、有技术、有设备，或者你有订单，只要你来建厂，其余的，我们帮你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等再过几年，现在优惠的招商政策，简直无法拿上桌面。 “老王，你真的会过去建厂吗？” 王德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嗤笑一声道：“难道现在，你还以为，我是在这里和你搞笑吗？” “老袁，你怎么说？”老杨认真的问袁父。 袁父看他表情严肃，也郑重的解释： “很快，我要在这边先建一座工厂，” 他压下手，继续道：“是因为我现在做的产品，因为成本的原因，还不方便在内地生产； 不过，如果那边条件合适，我一定会在那边建厂。” 好像怕他不相信，又接着说： “这次投资在那边的服装厂，给我了很大的信心， 过不了多久，那边生产的服装，也会拿到这边上市售卖的。” “哦，你这个服装厂已经开始生产了吗……，请的是本地设计师，还是伦敦的设计师。”老杨随口问道。 半天没有听到回答，抬头看去，见袁父有些尴尬，在低着头摆弄茶具。 “哈哈，这你就想错了，”老王见状笑着说。 “本地设计师拿过去的设计，全被他们否了。” “怎么会这样……，那你拿到了哪里的设计，你不是说很快新服装就会在这边上市吗。”老杨疑惑不已的发问。 “嘿嘿，那你就别问了，新设计的服装真是帅气，我们都试过了。”老王得意的答道。 “嗨，很快你就能看到，这都是小事。” 袁父见老杨有些不满，忙搭茬转移话题。 “现在有件事要问你，需要听听你的意见。” “行，”老杨忍着不快，还是回答道。 “是和你的新建工厂有关吗？还没有问过，这次你要做什么产品，看我这边的渠道能不能帮忙。” “呵呵，你一定能帮忙，到时会给你个惊喜的……。”老王的笑容有些猥琐。 不等老杨问，袁父忙道：“别听他胡说，我这边厂子建起来，还需要些时间，等过后再说。” “这次，是想找你拿些资料，是为和那边合作的公司，提前做个准备。” “……” 老杨等了半晌，见袁父昂着头，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由的让他十分好奇。 再等了片刻，却见袁父瞥向白满川说：“白生，你来说。” 正在边上出神的白满川，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恍惚不知道是什么事。 袁父又一次对他说：“白生，你讲讲合作的公司，关键是讲讲需要这边做的事情。” 说话间，他眼睛向边上斜瞥一下。 “哦，好的，”白满川答应着，面向杨长福问。 “请问杨先生，您这边和美国家电连锁店，有生意往来吗？” “当然，以前港岛这边的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 这几年东南亚的家电产品，我们有很多合作厂家， 在欧美地区，我们最大的合作商店，就是你说的那些家电连锁。”老杨回答的非常自得。 “佩服，想请教一下，为什么您现在不和港岛的厂子合作，转向东南亚那边了。” “唉，我也不想啊，可现在这边拿货价钱太高……，卖这边的货没钱挣的。” “嗯，那么假如，人工降低到这边的二十分之一，你觉得，生产的产品能挣钱吗。” “那是当然……，哦，你是想说内地人工低，去内地生产吗？”老杨机敏的领会到白满川的意思。 “降低人工就是增加利润，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毕竟，家电产品技术相似，原材料和零配件价格，都差不多的。 如果内地生产成本低，当然更好了，关键质量要过关。”在几位熟人面前，老杨说话也实在。 “不对的……，杨先生，”白满川摇头解释。 “国内是全工业体系，这句话简单说，就是什么都能生产。 任何一种原材料或者零配件，国内都能找到几十家厂子生产， 如果我们能规定明白，对零配件和原料质量的要求标准， 当地的合作方，就愿意协同我们，筛选出合适的配套厂家。 到时候，这些配套厂家的产品，不仅能保证质量，在价格方面，也会有更多的利润空间。” “好，这样好，如果真像你讲的这样，我相信，全世界的产品都愿意交给国内来生产。” 老杨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 第157章 各方的工作 “好，这样好，如果真像你讲的这样，我相信，全世界的产品都愿意交给国内来生产。”老杨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 “放心，你肯定会看到这样的结果。” 白满川笑着回答，几人从他的话中，听到满满的自信。 “而且，这不是关键。”白满川接着说一句。 老杨有些皱眉，感觉年轻人未免有些自大，他从生产到贸易做了几十年，想不出他说的关键是什么。 “杨先生能不能回忆下，同样一种商品，现在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白满川引导他的思路。 老杨沉思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嘿嘿乐着对两位老友问：“你们还记得，早先的收音机怎么称呼？” “无线电，” “不、不、不是，”老杨得意的否认，“原子粒收音机……。” “那是60年代的称呼……，”两人想着也是感慨。 袁父给年轻人解释：“最早前，称呼晶体管也叫做‘原子粒’。” ……，这个称呼……。 老杨接着说：“那时候，有一台能提着走的收音机，真是够威风， 后面有了集成电路的，收音机能装进口袋了， 现在都是收录两用机，单独的收音机，很少有摆在家里的。” “是啊，随着科技的进步，家电小巧化、轻薄化是一大趋势， 这些年开始流行的索尼随身听，不就是明显的例子吗， 5年前谁会想到，录音机也能别到腰上到处走。”白满川总结道。 “最重要的是，你刚才首先告诉我们的，不是技术问题，而是顾客的感觉，方便。” “……，你说得有道理。” 老杨想了片刻，又回忆自己的说法后才明白，他表面上是说科技进步，实际表达的是方便。 边上两位长辈也默默点头，真没想到，还能这样分析。 “这样就带来两个问题，首先是顾客变了，” 他笑着对老杨讲，“你和老美打交道多，他们的产品外观，是不是经常会有新设计？” “对的，老外就爱瞎折腾，同样的东西，经常变来变去， 其实也不一定能卖到多好，老外也是爱瞎花钱，看着新鲜也许会买，买回去过几天也就扔了。” 老杨一副鄙夷败家子的样子。 “这个其实是告诉我们，现在的顾客，喜欢新奇的商品，可是，只靠外表的新奇，是留不住顾客的。”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那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老杨一拍手，赞同的追问。 “办法总比困难多，呵呵，只要想明白原因，办法总是有的。” 白满川好像回答，又好像没有完全回答， 眼看着，老杨就要被钓上钩了，旁边三人忍不住对望着微笑。 “还有个问题，时代变了啊……，”白满川感叹道。 “啊……，”老杨有些郁闷，刚才顾客的问题还没有讲清楚，现在又来个新问题。 “现在科技发展越来越快，产品技术也在不断更新换代，这就要求厂家的技术和产品，必须更加专精。 只有这样，才能让生产成本越来越低，技术水平越来越高，最后，造成技术成本式垄断。” 说到这里，白满川停下来喝茶，留出时间，等几人消化这些内容。 过了一会儿，老王先开口发问：“你这个意思我明白，可是实现起来很难……。” “哦，难在那里说说看。”白满川问。 “依你说的，国内有很多工厂，什么都能生产，成本也低，这个我承认。 可是……，说到技术，那还需要好好学习。”老王尽量委婉的说。 “呵呵，不必这么委婉， 大家都知道，现在国内的许多技术和外面有差距，这个不算什么。” 白满川对大家坚定的说。 “这也不是讨论的事情，大家就说， 我们从国外的家电连锁店，找到最畅销的产品，保证质量要求，根据顾客喜欢设计产品， 简单说，生产出物美价廉的产品，能不能卖回那些家电连锁店。” “当然没问题，呵呵，那些家伙比你想的更贪婪。”老杨的回答非常肯定。 “那你这里，能不能提供详尽的产品信息？”白满川问老杨。 “没问题，义不容辞。”老杨慷慨回应。 “呵呵，这是几方的合作，大家各负其责，分工合作，共同富裕。” 白满川说的好像顺口溜，听的大家忍不住好笑。 老杨笑几声突然停住，忙问道：“白生，你的意思，我也有机会参与合作？” “这个……，这个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白满川诚恳的面对老杨： “现在这个预想中的合作公司，计划由几方组成： 首先是生产方，包括产品厂和元器件厂； 再就是研发设计，就是刚才讲到的，满足顾客需求的主要部分， 包括产品创意、市场调研、产品定位、立项、研发、测试、定型、生产等几大部分； 后续的量产，当然由生产方衔接。” “对了，这些工作，大概率会通过另外一个合作方，逐步承担外厂的委托项目，” “当地机构在合作初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们首先要直接联络、督促，各种元器件生产厂家； 后续，对开拓国内市场，会提供更多的便利。” “最后，就是提供国外商品资讯，协助市场调研，负责对外贸易的一方。 这部分工作，不知道杨先生是否有意承担。”白满川最后问老杨。 “当然，就你最后说的那些，就是我这些年天天做的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 白生，不知道能不能帮着美言几句，我愿意积极参与国内建设。” 老杨听完，感觉这就是送到面前的机会。 不说别的，他本就是贸易商。 如果真像白满川说的，内地产出物美价廉的商品，他哪怕取得部分经销资格，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老杨，你别光想好事，如果你有意合作，那需要有所表示，要让人看到你的诚意才行。”老王嘿嘿的冷笑说。 老杨见他今天不停的在拆台，内心忍不住的有些气恼，侧过身也不回应 他向着白满川问：“白生，不知合作公司，和成品工厂是一家吗？” 第158章 新模式 听见这话，白满川强压着嘴角的笑意，特意看了一眼老王，老王见他笑的别有意味，突地心中一跳。 “老家伙，你是什么意思？”老王意识到，这句话里隐藏着些恶意。 “关你屁事，我问清楚合作公司的情况，和你有关系吗？”老杨声音不大，话却不客气。 “杨先生、老王，冷静，”白满川急忙劝导两人。 “现在还没有合作，就这样吵闹，看来这个公司不做也罢。” “对啊，二位，你们争吵了几十年，已经这么大年纪，还要在晚辈面前出丑吗。” 袁父见他们闹的有些过，也沉下脸指责。 “谁建的工厂就是谁的，这哪里需要讨论。” “合作公司的作用就是四个字，内产外销； 外销是商品获利的最主要手段， 为了获得更高的收益，要想方设法的降低内产成本、提高技术、创新产品。这不是一家一户的工厂能做到的。” “你们在这里争，是因为还没想通， 自从内地决心开放的那一刻起，这个时代就变了，再也不是以前一家一户的生产模式了。” 白满川说着不禁满是感慨。 几十年后回望现在，以普通人的视角，他最大的感慨只有一点； 什么西方的契约精神，什么国人一个人是龙、三个人是虫； 全是敌人因为恐惧，而编造的谎言。 最后人们会看到，天天喊着契约精神的那帮人，干得最多的，就是背信弃义。 而生产出全世界一半商品的国人，却是被污名为一盘散沙。 “市场上只要出现销量好、利润高的产品， 老杨就要能及时发现，并第一时间，把商品和资料送回公司； 公司的研发、技术、设计和营销人员，会马上从各自的角度，对产品进行破解、分析、研究、和创新； 这种创新不只是物质的、即技术和生产层面的创新； 这种创新的核心，是通过对用户心理、使用场景、使用习惯等多角度的分析， 深入解析消费者的情绪价值，从情绪认同的层面，进行深入创新。” “随后，企业的下属或者合作工厂，就会生产出新创样品，当然，它天然就有低成本、强设计的双重属性。” “接着，市场开发部门会带着新样品，走进连锁商店，去进行验证调研。结果如何，大家不妨预测。” “对这样以顾客消费理念为基础，结合商品创新、生产、销售为一体的商业模式。 老王，你的工厂还有竞争力吗？ 老杨，你这些年构建的贸易渠道，有竞争能力吗？” 话音落下，室内寂静无声。 王德发和杨长福相视一眼，简直不能理解，怎么还能这样做生意。 再深想下去，只有一句话：‘年轻人，不讲武德……。’ “真的会这样吗……？不容易。”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袁父艰难的问道。 “是不容易，可是一定会……。”白满川回答的很肯定。 见老王和老杨都直直的看过来，就笑呵呵道： “不用说别的，大家听了这种模式，如果合作公司没能成立，你们会不会自己回去尝试。” “一定会……，”默默的，几人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一念至此，暗自心惊，这简直是没法拒绝。 大家对合作的想法愈加心热。 老杨主动对老王拱手，老王也嘿嘿乐几声，刚才小小的龃龉，也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相互间早已习惯了。 “合作的具体细节，要等到上去和那边一起谈， 不过老王说的有理，我们的合作诚意，总要让人看到，这几天，大家最好先定个章程。” 袁父对这种合作，其实比另两位更加看好。 奈何他的新建厂，现在确实不合适去内地。 可他又想在合作公司参股，所以，他愿意积极出面组织。 商议过后，决定先各自准备，明天继续汇合，交流各自的想法，再有针对性的细谈。 看眼前已经说定，白满川就想和彼德去无线，可袁父和老王却不让走。 “运动服在这边先上市，你有什么意见？”袁父问他。 “广告不能少，先把牌子打出去。”他毫不犹豫的建议。 “没问题，这边的广告费用会加大预算，毕竟新产品上市，怎么也要争取个开门红。”袁父点头赞同。 “千万要注意产品的定位，定价不要保守，时尚运动装的定价，要保持中等偏上； 专业运动装定中高端的价位。” 因为不熟悉当地市场，他并没有参与具体定价。 他最担心袁家父子，为了开市大卖，他们会下意识的向下定价。 看袁父稍有犹豫，他马上加强语气：“我们打广告，不是为卖低档货。” “行，”袁父缓缓地点头。 “放心，服装的质量和设计，你也试过，好品质、好设计，必须要有相应的价格， 不然，顾客不信你物美价廉，只会认为你弄虚作假。” …… 曾经有一年，突然在电视上看见，一条按摩香皂的广告； 广告拍摄的非常奢华精美，匆匆一瞥，就让人印象深刻； 虽然觉得，这条广告没有突出产品卖点，不过广告传递的形象非常高档，也就当这是产品形象广告。 直到偶尔在超市看见商品，等看清楚定价，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去，价格标错了。 因为商品价格和形象，简直是毫无关系。 不管有没有其他原因，仅这一条，就是故意和消费者作对，想做起来，绝无可能。 …… “好，那就这样做，你们盯好排练，等拍摄广告时我也会过去看。”袁父终于下定决心。 白满川回头，见刚才吵到要翻脸的两人，这时正坐在一起，聊的非常开心。 见他过来，老王笑着对他说： “我这里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你讲产品的开发流程，想让你再去厂里给他们讲讲， 如果可以，为以后改进也提前有个准备。” 可以啊老王，这是所谋甚大啊，看着老王大大咧咧的，可他这份心思，哪里是外表能看出来的。 琢磨片刻，白满川开口道： “产品开发流程，是为以后的合作公司，创新产品而设计的， 它是一种标准化流程，这套流程的出发点，现在有些超前的地方。 因为它是立足于买方市场，以市场导向和顾客导向为目标，确定产品设计的一种营销理念。” “你等等，我没听明白。”老王忙打断他。 白满川拿过一张纸说：“生产商品是为了卖出去获利，这就有一个问题，卖货的价格谁说了算。” “按规律，应该是谁强势，谁说了算； 可为什么对同一个客户，有时我能要高价，有时候我要赔本卖，到底要怎么做呢？” 讨价还价的经历，老杨的最多，可让他总结，他还是说不明白。 “一种商品，如果数量有限，想买的人很多，手中有货的商家就说了算，这就是卖家市场；反之就是买家市场。” “对啊，老祖宗早说过：‘物以稀为贵’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手里有稀缺商品，就能控制市场价格。”老杨感慨道。 “可是，稀缺商品总是有限的， 而且，以后工厂越来越多，总体上看，生产能力会逐渐过剩， 从港岛电子厂的发展过程就能看明白，那么，大众化的普通商品，一定会遇到，越来越难卖的问题。” 第159章 设计卖点 “这个问题，是因为生产水平提高，同质化产品竞争，而必然会产生的。” “为了避免和解决这个问题，对商品的规划，就要从生产层面，返回到以消费心理的源点。” “也就是说，商品在生产之前，甚至在设计之前，就需要对市场和顾客的需求，做出提前的分析和研讨。 即，新营销是从生产之前开始的，这就是新产品设计流程的实际意义。 这其中的每一个阶段，都要明确界定，新产品在营销中的属性。” “你这样说，一时之间不好懂，能不能举个例子。” 老王听的认真，可是这种完全不同的新观念，还是有许多地方听不明白。 的确，现在大多数市场还是卖方市场； 偶尔出现滞销产品，厂家只要想办法压低成本，总会卖的出去的。 现在企业家理解的竞争，几乎都是围绕着降低成本，改进包装、外观设计、广告宣传的竞争。 他一心想促成合作公司成立，就是想用未来的营销手段，占领现在的高利润市场； 他联系各方人员，面向外销市场，就是想用时间差挣钱。 相信经过几个成功案例，这种模式，就会逐渐被更多企业学习和接受，提速发展，增加实力； 当然，在这个过程，也会给他带来很多机会。 他从沉思中抬头，见众人都在等着他，没有人出声。 抱歉的笑笑，他开口说： “刚才杨先生很关心内地的广告效果，”老杨认同的点头。 “广告是一种最直观的营销方式，基本原理很简单， 假设，和我生产同样产品的企业有100家，市场上的总需求是80家的产量， 如果广告，能让市场上10的顾客记住我，我就能挣大钱。 直观理解就是：有八个客户要我的产品，我只有满足一个顾客的产量，那我的收益必然溢价。” “当然，这只是为了便于理解，做个直观的假设。” “现在国内外的市场，几乎都是这种商业模式，因为整体商品产量，几乎都是短缺状态。” “不过，如果想获得高利润，就要设计出，能天然避开竞争的，符合新营销思路的产品。” 停了一下，看着思考的几人，他微笑着说： “其实，可以用一句话简单理解：垄断产生暴利，竞争侵蚀利益！” “哈……，这句话，真是简单明了。你早说啊……。” 老王猛的一拍大腿，大声喊道：“你的意思，就是要生产垄断性商品，避免低价竞争吗。” 几人看着他有些想笑，可想着这句话，又感觉总结的很到位。 “那么……，你是要用创新的产品设计思路，做出来新产品，尽量避免竞争，获得更多的收益。” 老杨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从没想过，用一种模式，就能有这样的效果，让人很难想象。 “没错，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大家的表情，他接着说：“这样说，是不容易相信。 记得上次，老王提出一道考题，要求设计新的收音机，今天，大家不妨按设计流程再走一遍，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嗨，过去的事情，还拿来讲什么？”老王有些不自在。 老杨在边上看着，感觉里面有故事，马上就来了兴趣。 就缠着袁父，要他讲讲。 袁父想看接下来的试验，就讲起上次在酒桌上，老王要白满川，现场拿出收音机新产品创意， 没想到，被他说过产品三重价值以后，自己的侄子就提出了不错的创意， 小白又把这个意见发挥了一下，老王就只能认输。 讲述过程中，老王一直低头喝茶，心里嘀咕，这次又要被老杨看笑话， 谁知老杨听完，却一声不发，稍待片刻，只听他感慨道。 “枉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 以前经常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时按顾客意见生产的产品，反而不一定好卖， 呵呵，这样一说我才明白，顾客真正想要的，不一定是他说出来的……。” 看着老杨摇头叹息，白满川也佩服他的敏锐， 这种举一反三的思维，确实要经过无数的客户磨练，才能体会的到。 “杨先生这句话说的深刻， 新产品设计需要流程化，就是要通过各种方法，撇去表面的虚假信息，找到能让产品热销的核心因素。” 白满川对着杨长福点头。 “说回收音机，现在开始设计新产品，” 白满川看向众人，大家都很有兴趣，“设计产品，就是设计卖点。这句话能明白吗？” 他写下‘设计卖点’几个字。 “着啊，这几个字，就比刚才一堆话明白，嘿嘿……。” 老王又呼喝一声，见大家都瞪着他，忙讪笑几声。 白满川继续边说边写： “常见卖点有十多种，外观、材质、工艺、功效、时间、数字、人群、理念、情怀……， 如果愿意还可以写许多，从任何一点专研下去，都有机会找到新产品的创意。” “大家先选一项，哦，我们只是为了说明设计流程，不用考虑太多。” “看天意……，”老王闭着眼，随手向纸上一点。 大家看过去，见他正点在‘时间’两个字上面。 “时间，好，就从这两个字出发，开始第一步‘idea’，”他写下几个字。 “所有伟大的事业，都是源于一个小想法。” 见无人捧场，他嘿嘿笑着继续： “我们先把这个想法具体化一下，就不费脑子了，直接联系两个词……，‘收音机-时间’，你们想到什么？” “老人、流行歌曲、新闻、清晨……。”几人说了许多词。 “嗯，这些词的共性，是时间化的内容，” 他顿了下说，“就用清晨……，想象一个场景，清晨，收音机，时间；” “闹钟收音机……，哦不，定时开关。”彼德说。 “有点意思，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老王对这个想法有些想法。 “好，第一步：创意为‘能定时开关的收音机’。” “第二阶段：市场调研：这个阶段要搞清楚几个问题； 是否有类似的产品？顾客对这种idea认可度多高？市场前景如何？ 在同类产品中处于怎样的地位？与同类产品大同小异，还是技术上领先？” “第三阶段：产品定位：要回答的问题是； 谁需要？为什么需要？需要产品给他带来哪些价值？ 这类消费者的共同点，他们对这个产品的理解、偏好、接受程度……。” 他又特意解释一句，也是为了回应，刚才杨长福对商品三重价值的解读。 “这一部分对定位的研究，核心就是探究消费者看待商品的真实心理，还有消费商品的情绪反应。” 老杨理解的点点头。 第160章 宣传问题 “关于定位，还要研究与竞品的差异化，并且要有配套、恰当的营销模式。” “到这一步，一种新产品的营销目的、营销预计目标、消费者画像、商品价格区间、营销活动调性； 目标消费者留存模式、广告宣传核心诉求、竞品分析及竞争预案……，就非常清楚了。” “定位明确后，才会进入生产侧的流程； 这个流程，只有在市场环境、消费心理、产品定位搭建好的基础上，才能充分实现和发挥出各阶段的功能； 生产侧的各阶段分别有：‘立项、研发、测试、定型、试生产、量产，以及上市销售’。” “这些后续步骤，都必须严格按照，前面给出的产品画像来进行。 这样，在产品生产之前，就能合理判断它会产生的价值，有把控市场的能力。 而不是像市场上的大多数商品，只能随波逐流，被市场的浪潮拍打的载浮载沉。” 众人看着纸上写的步骤，各自反复琢磨，也在尽力吸收其中的内容。 “新产品定型和上市，你还要来帮着把关……。”老王对他认真的说。 没等他回答，袁父接话道：“我也这样看。” “我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过来不方便，” 白满川还没有说完，老王就打断他道：“到时我们上去，过几天不是也要上去吗，多跑几趟喽。” 老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催问几句，谁都不答，在产品定型前，是不会有人随意讲的。 …… 离开聚会场所，彼德载着白满川，两人向无线电视台赶去。 在路上，彼德歉意的给他说：袁父想要服装先在港岛上市， 是因为托人联系内地体育部门，一直没得到明确的回复。 眼见马上就要大批量生产，这边的宣传准备也已经就绪， 袁父就想先在这边做起来，边做边等那边的消息。 这话说的……，让白满川不知道该怎么回，随便换个内地人都明白，这就是没找对人。 可现在，他也不好说的太多，思忖半晌才说：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不如在这边先打出品牌，等后面进入内地，也会更有吸引力。”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呢？” “袁伯父有没有给你提过，这边预计投入的广告费数额。” “呵呵，前几日说过，让我和你商量先。” “商量不了……，”白满川无奈的解释。 “这边的广告时段、价位和效果我一无所知啊，你和我商量，岂不是问道于盲。” “那你有什么意见，你也是股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彼德的话中，隐约有推脱的意思，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满川坐在那儿，皱眉想了一会儿。 “我建议，这事情还是要请教专业人士……， 目前，有两条路子，一是和无线台广告部门的人请教，不过有可能抬高费用， 就像有人说的：我知道我的广告费，有一半浪费了，可我不知道，浪费的是哪一半。” “呵呵，浪费的那一半，广告人肯定责任不小。”彼德接话。 “说得对，不过，有些是内行欺瞒外行，更多是，他们也不懂消费者的需要。 另外，你们公司没有专业负责广告的？” “忘了给你讲，这次回来我就离职了，家父要我专心做好服装厂。 不过……，你专利申请的案子，我一直在跟进。 你知道的，老板和家父也是朋友，离职前，我向他申请，他同意过的。”彼德忙解释清楚。 “好，那不如这样，你邀请负责广告业务的前同事， 请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私下沟通一下，你心中先有些认识，然后再决定。” 说话间，车子路过个广场，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白满川看见热闹的人群，突然心中一动。 “我有个想法，”他看着车窗外，先快速回忆下。 就边整理想法边说道：“不如我们和无线台商量一下，我们给两位新人，搞几次特别的活动。 再用他们的关系，扩大话题度，只要能炒热话题度，不仅能让新人快速出名、更有机会快速推广服装。” “你等等……，”彼德没有听懂。 “怎么让‘话题爆表’？我们的服装刚一上市，就和绯闻联系上……，怕是不好。” 可能感觉，他的想法太过劲爆，彼德一晃神，差点撞上对面的车子。 他也顾不上反击对面，那个恼怒喝骂的司机，整个人都转过来，尽量放缓语气的问他。 “小心……，你在想什么？”被突然吓了一跳，他紧张的猛的靠向侧门边。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让彼德这样失态的原因。 他有些意外，看彼德摇头，忍不住问：“行为艺术知道吗？只是一种街头行为艺术。” 说完他又想了一下，可还是有些迟疑。 现在应该没有过‘快闪’表演。 可这里是港岛啊，难道还没人做过行为艺术表演吗？这个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啊，如果是那样，肯定会更麻烦的，会被人骂死的……。”彼德神色怪异的瞥着他说。 “为什么……。”白满川正在回忆，难免被他这句，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那些行为艺术， 不就是不穿衣服，身上画满奇怪图案，摆出些奇怪动作，甚至光着身子作画吗……， 嘿嘿，这里不是法国，港岛人接受不了的。” 说完后，彼德脸色纠结的继续：“可是，可是如果不穿衣服，怎么能让人看到我们的服装呢？” 说完他别扭的嘿嘿的乐几声，又露出纠结的神色，像是在面对，非常重大的抉择一样。 简直无语，白满川看着他， 恍惚中，脑海里有个小黑胖子指着彼德谴责：‘看你那猥琐的样子……’。 却又忽然明白过来，现在的世界，比想象中要保守，因为大家都要脸……，我怎么又说这一句……。 忽然间，冒出段和朋友喝酒的画面， 这朋友是美院毕业的，据说，他考美院是因为81年，在秦都看了场展览，说是那场展览，让他看到了新世界。 多少年了，一直忘不掉他那双被热爱点燃的眸子……。 因为好奇，他专门查过那场展览： 时间、1981年； 地点、秦都东大街的几间平房； 展出时间、18天；票价、5分钱； 观展人数、+； 尽力搜过展出的作品，要说观后感吗，……不好说； 有时候，你不得不诧异人类的迷惑行为，一件事可能改变某些人一生，对其他人，可能只是不过如此。 对了，这次展出的名称是：“首届西安现代艺术展”。 白满川突然感觉车停了，回神一看，他们已经到了。 见旁边的彼德没有出声，就明白他是在等自己。 对他歉意的笑下：“我说的这个街头行为艺术，可以称为‘快闪’。 和你想的不一样，应该还没有人做过，运作的好，应该很有话题性。走，上去一起商量。” “冯经理，我这里有一条新闻，如果你们愿意配合，你就会为tvb台，创造出一种世界首创的新艺术活动。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白满川一见到冯美基就讲。 “白生，不知是什么新闻，不如你先讲讲看。”冯美基客气的微笑，态度却矜持又谨慎。 “现在台里，不知有没有了解国际创新艺术的专家，可否请过来沟通几句。” 他还是想先确定一下，好确定宣传的基调。 “这样的专家，好像没有……，不如请教一下黄沾先生，他或许有朋友熟悉那些。” 冯美基想不出现成的人选，不过还做了推荐。 第161章 快闪 “这样的专家，好像没有……，不如请教一下黄沾先生，他或许有朋友会熟悉。” 冯美基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只能尽力做出推荐。 “我们一同去，这与两位新人的推广有关，大家需要一同商议。” 白满川看见黄沾时，顾嘉辉正在和他一起。 “二位先生，”白满川抱拳行礼，“为何每次我总是见到您二人在一起。” “臭小子……，”黄沾笑着呵斥。 “就你花样多……。年底我们有一场合作20周年纪念演唱会，当然要经常一起筹划商议了……。” 说着拉他坐下：“说说，今天是为什么事情过来的。” 白满川先对顾嘉辉先生致意后，才说：“我想了一种街头行为艺术， 和以往那些，夺人眼目、凸显个性的行为艺术完全不同。 我这个活动会选择广场、商场等宽广的公众场所， 演员和乐手突然聚集，马上就展开表演，演完后立刻离开。 主要是想，让大众有意表之外的艺术享受，让匆忙的人群，能有几分钟的空闲和放松。 因为意外，就会有更多的惊喜；” “这种街头的行为艺术活动，我称之为‘快闪’， 不知道这种活动，两位老师听说过吗？感觉这种活动是否可行？” 顾、黄二人听后，各自开始思索，过了片刻，又对视一眼。 顾嘉辉问：“小白，你讲的这个我们没听过，听你这样说，感觉还比较新奇， 只是实话说，西方人的行为艺术，只怕许多人不太好接受……。” 彼德见tvb几人，都露出些嫌弃的表情，忍不住嘿嘿偷乐。 “这个活动，和你们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奇奇怪怪的举动，也没有什么不穿衣服的举动……， 对了，我还要卖衣服呢，怎么会不穿衣服，你们别想歪了。” “呵呵，就你花样多，别扯东扯西的，说仔细些。” 黄沾听他说的有理，自己对这个活动还挺有兴趣，忙开口打岔。 “‘快闪’这个活动，听名字就知道，强调的是‘快速出现、快速表演、快速离场，’ 就是要出乎意料，干脆利落的带给人们，意外的惊喜和艺术享受。” “咦，有点意思，具体怎么做呢？” 几人的艺术敏感性都超过常人，作为娱乐圈内的老手，这会儿也提起了兴趣。 “选一个热闹的广场，比如皇后广场， 在午休时间，突然有一组电声乐队，过来快速架起乐器， 还不等人们搞清楚这是在做什么，郭富城就已经拿起话筒，开始了边跳边唱的表演。” 说着他自己站起来：“对你爱爱爱不忘，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几人看他表演经典动作‘霹雳旋风龙爪手’，都忍禁不住的露出笑容。 “几分钟后，郭富城一曲唱罢，围观人群听到入迷，正欢呼着期待着下一段表演的时候， 乐手收起乐器，和歌手一起跳上车子，一溜烟就跑了、跑了、跑了……。” “哈哈哈，这个时候，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 三人相互交流一番眼神，都看明白各自的意思，有噱头、有花头、有搞头。 “白生，”冯美基先开口，“这个表演有什么要注意的？” “意外的惊喜，就是这个活动的关键；开场快、表演靓、收场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样才能有惊喜，有余韵，让人回味。” 啪啪啪，顾黄二人拍手赞叹，“好小子，说得好，有本事。” 二人看着他心中，心中欢喜，黄沾说：“你要是港岛人，我一定推荐你加入无线。” “呵呵，都是向前人学来的。”白满川诚实的回应，看在几人眼里，暗叹他是真谦虚。 “冯经理，有没有一种可能， 在活动的当日，新闻部门的记者，恰好在做现场采访，偶然间将整个活动拍下来， 等拿回台里，主编一看： 哎，这不正可以展示港岛生活幸福、活力四射的绝佳题材吗？马上就发出去大力推广。” “当然，这个表演太天马行空了，一次活动，记者肯定拍不全； 经过三两次的‘偶遇’，气恼的记者，向群众发出求助， 希望公众提供这些演出者出现的信息，更能吸引公众的关注。” “可巧，有些本地和国外的专家，偶尔看到这个节目，不觉大为惊奇： og！这是一种新的行为艺术啊，这是港岛创造的，世界独家的行为艺术，巴拉巴拉的一通点评。 啧啧，各家媒体看见后，大家是不是应该多多的宣传推广一番； 每次宣传和推广，大家最关注的，肯定是舞台上演出的新人。 大家也免不了要打听：那个靓仔、那个美女是哪位啊？这样下来会有什么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众人听他说个不停，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明明是很有趣的活动，怎么被他说的有些狡黠，可让人又很是动心，忍不住想试试看。 顾嘉辉在这几人中，地位和资历最高，前后琢磨一会儿，就吩咐道： “冯经理，麻烦您联络社会新闻部门的同事，和他们先做个沟通，问问看是否需要向相关部门报备； 再提前对两位新人，做好充分的训练；我和黄生负责联络相关人士、挑选配合的乐手。” “午后，你出面召集各个相关部门，大家一起开会商量。” 顾嘉辉转回头问，“你们这里有需要配合的吗……。” 白满川看看彼德，他摊手示意由他做主，沉吟一下说： “最近一周，工厂才开始生产，一周时间联系商家，一周后开始‘快闪’活动最合适。” “行，各项安排也需要时间，一周可以保障。” 冯美基见顾嘉辉看向自己，明白后续事情他不会插手，是要交给自己负责。 这正是自己打响声望的机会，心下感激，忙不迭的痛快应承下来。 “冯经理，这几日，彼德会确定广告的投入，届时还要请您帮忙。”白满川适时的加一句。 “好好，没问题，彼德先生，随时欢迎你过来。” 冯美基笑的非常真诚，她自己就有广告公司，当然能听懂白满川话中的意思。 心中暗忖，这个单子不挣钱都要拉住， 这俩年轻人，总是给人些意外的惊喜，多多交好总是有好处的。 说完正事，白满川又被两位拉住没法离开。 几人一直聊到中午，随便叫来盒饭吃过， 冯美基出面，组织各部门的会议， 顾黄二位，已经提前和上面做过沟通。 在会上，很快就定下来‘快闪’活动，各部门的分工。 按演艺部的提议，决定郭富城，先在几个广场做‘快闪’； 周慧敏去港大院校和商场，做‘快闪’活动； 等试过几天，再看情况调整。 白满川拿出个小短剧，剧情是郭、周男女主角的校园恋情故事。 时长是两首歌的长度，各种穿插剪辑下来，不仅是小短剧，还能做为tv和广告来用。 第162章 按部就班 一周后，白满川按约定，到钟楼电信大楼，电话联系彼德，了解产品上市，以及‘快闪’活动的效果。 电话接通后，听话筒中彼德的声音，透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就明白，‘快闪’活动成功了，活动成功，服装广告效果就有了保障。 “白生，这次活动太成功了，哈哈，你知道吗？” 彼德从没有表现的这么兴奋。 “现在有成群的顾客，进到服装店都说：要那个在广场上、在校园唱歌歌手的衣服。哈哈…。” “这几天，我们的服装已经卖爆了…，哈哈。” 听他的讲述，‘快闪’活动非常受欢迎，很快成为港岛街谈巷议的热点。 借助专家之口，已经将这个活动，上升到港岛文化创造力的高度，更是得到港府、及文化界的交口称赞。 借助活动的热度，前期铺货的店面，销售状况已经呈现火爆的局面， 预期随着活动的不断开展，再加上广告的推动，目前的库存会很快售罄。 现在服装厂，已经是全天开工生产了，无奈根本不能满足需求。， 必须马上添置一批机器，才能基本满足销售需求。 尤其是在港岛那边，已经有国外的客商，找上门商谈代理事宜了。 听到这些，让白满川忍不住的感慨，港岛市场的反应速度，的确够快够敏锐，贸易竞争真够激烈的。 可再一想，也就明白了， 有无线台在背后支持，肯定是做了大量的工作，能得到这样的效果，也是必然。 这也是他把‘快闪’活动的创意，无偿交给无线台，所得到的回报。 “设备采购不宜多，目前厂子不宜过大， 虽然有签订的合约，可还是需要低调发展， 如果外销市场能打开，内地市场不妨先等等。” “现在最重要的是招人，尤其是生产管理，和服装进出口方面的熟手， 产能上的缺口，可以委托内地服装厂代工，关键是把握住外销渠道。” 彼德停顿片刻，兴奋的语气稍有沉静：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几天就开始招人。 另外，王伯父过几天会去鹏城，他有意请你也过去。” “如果可以，你陪他一起，只要把上次的人员介绍给他，讲清楚合作的意向就好。 现在我过去，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过，你可以告诉老王，我会提前和那边沟通， 请他按正常的要求谈，只要不提过分的要求，当地肯定会给予方便的。” “行，我明白了……， 呵呵，这几天，两位新人都在向我打听你，说是要感谢你的歌曲和策划。 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有多红。 要不要给到你号码，你们也联络下感情。” “呵呵，我只是个无情的挣钱机器，不用感谢，只要付钱就好……。 好了，就这样，再聊下去，就要找你付电话费了，拜拜。” 走出邮电大楼，门前广场人声喧嚣。 六月的钟楼邮电广场，阳光明媚又温暖，一点也没有不燥热感。 大楼靠墙边上，一溜摆着六、七个，代写书信的小摊， 这会儿正好无事，就溜达着过去看看。 等来到近前，才感觉眼前的情形，和想象中有些许不同； 眼前的每个摊位，形状都相差无几， 各家摊主，大多慵懒的坐着小马扎，眯眼靠在墙上，自得的享受暖阳。 面前还有个搁着木板的小凳，上面围着白布，白布上傲然展示摊主的业务项目。 看了一圈，发现代写书信，只是基础项目，各家都有，不算稀奇。 除了些改写、抄写书信的，竟然有几家代写离婚、经济等各类状书的，难道这里，竟然是律所的初级阶段？ 在这里，还看见了“介绍对象、登记、查询”的，他刚想过去问问，又犹豫怕被误会时。 旁边一个学生的问话，无意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能不能帮忙写检查，” “能。” “多少钱？” “五毛钱。” “我只有一毛。” “……，你个碎仔，是为个啥事。” 哈哈，这个小子有前途，竟然会找人代写检查，还懂得砍价，人才啊……。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墙根下，居然还有‘隐藏职业’。 白满川被阳光照的晃眼，港岛街上郭富城热歌劲舞，秦都有个小学生在找人代写检查。 这个是聚集着莽撞和焦虑、鲁莽和热情的年代， 年轻人喜欢唱歌读诗，中年人相信努力就有回报， 随时，你都会被蒸腾的热情，推拥前行； 虽然懵懂，可大家都知道希望的方向。 …… 云霄青蓝的各项工作，在按计划进行。 两周后，教辅书的初稿就会陆续完成。 先要审稿、实地测评、以及二次修改后，会再次审批，通过以后，马上就开始印刷。 在印刷的两周时间，他会比较空闲。 左思右想，干脆回家。 自己休学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家里，现在正好有时间，这件事也不要再拖下去了。 …… 火车8个小时，又回到那座小城，时间卡的刚好，正好赶上厂里的班车，顺顺当当的回到了家中。 几天后，他离开家时，家中父母已经平静下来。 经过各种证件、存折、休学证明的安抚， 关键是休学证明上那一句：“如果健康状态恢复良好，可持县级以上医疗机构证明，申请恢复学籍……”。 他觉得是这句话，让家长安心了几许，没人关心休学的‘病’是什么，呵呵，根本没人信。 也许有另外的原因，就是秦都附近，有一座新化工厂，父母将要调去那里工作。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昨天他在刘师傅那里待了一天，今天又回到小县城。 安保国和路怀远这边，事情都交接清楚了。 以后他们需要进货，可以直接联系阿涛； 看样子，梅哥这边还能做一段时间。 路怀远对他的意思心照不宣，就是要把电子表的差价留给他，于是，免不了又一番的感谢。 别的事，白满川也没多说，尤其是德旺服装厂的事，他根本没提，这边不同羊城，现在时机未到，说也白说。 回到钢厂，免不了吃吃喝喝，见白彩衣也吵吵着想出去。 他给出承诺，如果她真离开厂子，就帮她介绍工作，好不容易，才安抚下这个喝多的家伙。 张先临走时，递给他一张纸条；他知道那是肖衣那家，港岛亲戚的信息。 这些朋友，他无心主动帮他们做改变。 几十年人生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谁都没资格为别人的生活做主。 他愿意关注着他们，并给予适当的支持就好。 …… 时光匆匆，‘考前冲刺高分王’，终于定稿了。 初稿完成后，因为王石鼓父亲的关系， 在秦都最好的几所高中，挑了一批学生，分头对初稿教材学习，并按个人意见进行评价、提出意见。 也许这种模式的学习，是现在学生没见过的，多数学生，都给了积极正面的反馈。 按照流程，只要对部分细节做出修改，审批通过后，就可以交付开印了。 当然了，需要的各种手续，经过和教育出版社的联系，已经完备。 第一批发货的地区选了五个省，这几个省，是参考发行部门意见选出来开的。 发行部经理是李发新，退休前在教育出版社工作，多年来，一直负责发行方面的工作。 选择这几个省，最重要的原因，是能及时回款。 当然，这也是王石鼓、秦支边和李发新三人，和发行渠道深入沟通后，谈下来的结果。 这次印刷工作，还是交给了黎刚铁的厂子。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五门课目上下册共十本； 每本售价5元，对这个定格，有些地方书店提出过质疑，反映定价过高。 的确，现在的教辅书定价，单本的价格普遍是三元左右； 在内部开会时，秦支边和李发新，也提出过这个问题； 白满川只给他们算了一笔账，单本印刷费一元，批发价七折，这还没有算销售费用。 如果2元零售，只要不是国企单位，肯定是要赔钱的。 何况，这次还要在电视台打广告，还要考虑广告费的成本； 就在这几天，广告片已经制作好。 除去前面的正片，后面还预留了出一段，添加当地书店信息的时间； 第一批总印刷数40万本，预付费用10万。 广告每天晚间播出5到10次，播出时长共计1分钟，首月电视广告费2万元，报刊广告费5000元。 先在秦省上架，预付款5000元。 白满川表面平静，内心也按耐不住的翻腾。 秦省的这一仗必须打响，本地市场的成功与否，对外地市场的开发，尤为关键。 第163章 火爆高分王 85年高考，全国考生176万。 这一年的考生，非常幸运，当年录取率35，这是未来十年内最高的录取率。 这些幸运的学生，再过几天就要走上考场。 1986年，高考人数191万，录取人数57万人，录取率30。 这些学生，才是今年云霄青蓝的主要顾客。 以前，86年高考结束后，他遇到班主任老师，被老师拉着问长问短，感慨良久。 不停的重复：“你要是再复习一年，今年肯定能考上。” 能不能考上，他不知道，当时老师真心的惋惜，一直刻印在他的脑海。 今天晚上，他坐在办公室里，不知怎么地，那一幕又在眼前展现。 或许是因为，‘高分王’的电视广告，今天开始正式播出。 严格说，应该是预售广告，广告上的起售时间是七月二号，距今还有半个月。 因为印刷完成，最快要到六月底了。 在广告刊登前，特意把咨询电话，改成了订购电话， 并且留下公司办公室电话，和书店的电话并列。 六月底，由王石鼓、秦支边、李发新出面， 特意在西安饭庄设宴，邀请新华书店相关负责人员，感谢他们的支持，并预祝合作成功； 中间也随口提起，为减少书店职工的工作量，增加一台咨询电话的事， 书店的领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哈哈笑着应付几句，大家碰个杯就过去了。 其实，这个添加的电话，就是白满川为公司开设的直销电话， 打进这个电话产生的销售，他宁愿让员工送书上门， 或者，请顾客来这里取书；那样，就不用给书店折扣了。 谁能想到，广告才播出两天，白满川就后悔了， 他发现，自己的判断可能失误，他低估了这会儿，大家对高考的热情。 当天，广告才播出几分钟，白满川就接到了第一个订购电话。 他一边接电话，还在琢磨，对面的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之所以这样想，其实是猜测对面家长的级别， 因为他听出来，这不是公用电话，这会儿家里有电话的，就没有普通人。 现在的电话普及率还很低，84年，秦都市话才大范围改造，85年百人平均电话仅32部； 本以为，要到第二天，才会有电话接入，所以当晚只留下邹建国值班。 可白满川的电话还在听，另一部电话，就哗啦啦的响起来， 随后的铃声就没停过，电话里订购的热情，让两人整晚忙的满头大汗。 高考改变命运！绝对是这会儿，家长和学生的共识。 只要谈到高考，所有人都会说一句话：“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可这会儿的教辅资料，简直是太少太少了； 忽然有一本辅导书，直接了当的说，能提高考试分数； 即使不敢相信，那也要去书店看看，或者记下电话咨询一下，都怕错过了，会耽误孩子的一生。 这些书的销售目标，本来是明年的考生， 谁想到，今年……，严格说几天后，就要走上考场的学生，也有不少电话打来咨询。 而且，电话中的态度，是更加急切。 等着铃声沉寂下来，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看两人满身大汗，一副狼狈样子，他痛下决心，天明后，马上去多买几台风扇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原计划的工作全被打乱了。 电话根本停不下来，每台电话都要安排两三个人，换着班接电话和登记。 同时，书店也坐不住了，不断打电话催促，要他们尽快上架。 因为学生不停的去书店咨询，搞得他们也很烦躁。 可没办法，王石鼓已经住在黎刚铁的办公室了。 开售当天，书店销售过万，电话订购销售4000多，还有更多人群，正在赶来战场的路上……。 仅仅三天，第一个严重的问题就出现了。 白满川、王石鼓紧急召回两位经理，几人开会商量。 “现在各自负责的部分，销售情况如何，请大家简单说一下。” “直接订购的这里，实际销售多本，部分外地学校集体订购超过一万本。 因为路途和时间的关系，这部分暂时不计算销量。” 王石鼓负责直接订购和印刷厂的工作，他先开口介绍。 “书店已二次进货，各类共计十万本，目前统计的销量已经超过五万。” 发行经理李发新满脸笑意，不过马上又抱怨说， “现在麻烦的是，外省的几个书店已经知道了消息， 现在，都在催着我们发货……，不知道公司怎么安排？” “省内外的县市级学校，征订工作还在继续，目前电话确认的订单有四千，等书款到账就安排发货。” 秦支边退休前，主要从事教改和教师处的工作， 他这里的订单，显示外县市和秦都市相比，差别还是比较大。 简单计算一下，白满川总结道： “简单统计，这几天的销售和预售数量，已经约有十三万册……，当然书店还有部分库存。” “书店库存，实际是不够的，以目前的销售情况，预计一周多，就要再次给书店补货了。 这个月下来，销量可能达到十五万以上。” 李发新从事过多年的发行工作，他对市场情况的预估，应该是最有经验的。 几人听到他的判断，脸上的笑意无法掩饰。 在开售前，白满川就承诺过，回款的千分之一，会拿出来做当月奖金，年底奖励另算。 这样算来，再开发一个省级市场，两位经理本月，都会有近千元的奖金。 虽然两人家庭收入不低，以他们的级别，一年的工资收入有1400元左右，可以算的上是富裕； 不过，眼见现在，一个月就有半年多的收入，心中的高兴，怎么都掩饰不住。 “以这样估算来看，如果我们现在增加一个省的市场，目前库存刚够一个月的销量……，” 大家各自计算一下，对他的推测也点头认同。 “可是，现在有个关键问题，书店的货款不收回来，我们就没钱再次开印了。”他严肃的看着大家。 “我们和书店签订协议，第一批回款时间要等到八月中旬……。”王石鼓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能不能先让印刷厂开印，现在的销售情况，相信他们也能看到， 印刷费肯定少不了他们的，只不过需要缓一些时间。” 李发新有些不以为意，他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多了，也都是这样处理的。 秦支边也在点头赞同，他有些不明白，白满川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情来说。 看两人的态度，白满川非常理解， 这种想法由来已久，以前的经营活动都是公对公模式， 拖欠款项，不过是左口袋和右口袋的游戏，多少年的计划经济，谁也无法免俗。 可是，自改开开始，就有高人敏锐的预计到，计划和市场有着天然的矛盾。 怎么解决？是像毛熊那样继续统死，还是像灯塔反复推销的，无节制的自由放开。 “定力、果决”，越从后世往回看，你会越钦佩这时决策者的定力和果决。 84年开始，逐步双轨制，88年价格闯关……； 面对经济制度冲撞激起的冲天巨浪，真是险之又险，终于将大船带出风暴，找到了正确的航线。 对照毛熊的结局，和我们几十年的快速发展，事实证明，这条路走对了。 明知道后续的故事，那就要让自己公司，在起步阶段，就培养出良好的商业模式，杜绝落后的习惯。 呵呵，明明不是国企，却延续国企思维工作，这个是他不能接受的， 如果不能改正过来，以后这个公司，前景堪忧。 第164章 结款问题 “书店不结账，我们就欠账……，这个模式我们不做，也不屑做，” 白满川坚定的表明态度。 看两位老干部，脸上不以为意的神情，他顿一下问。 “我们不是国企，如果出现问题，在座的各位，谁敢保证，能要回欠款，谁能承担欠钱不还的责任。” 两人见他严肃的样子，也坐直身体，认真起来。 “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把握的好，我们以后就有机会，能跳出拖款的恶性循环。” “你有什么想法，要怎么做，直接说，我们坚决执行。”王石鼓严肃的保证。 “不急……，”白满川摆摆手，听见这话，几人有些失望。 “我提出来这个问题，是希望大家一起想办法，集思广益，总会有新办法的。” “难啊，和书店已经说好了，我们想提前结账，谁都不会愿意的……。”李发新边说边摇头。 “不急，我们一步步的分析。” 白满川不愿意回应消极言论，因为那样做，容易陷入对抗。 他舒缓下神情，才对几人说：“我们先把问题明确下来，再逐步分析。” “问题不就是没钱，想要及时回款吗？”王石鼓不明白他的意思。 “遇到很难解决的问题，先要将问题明确、具体的细化出来。 再找出能影响这些问题的因素，然后对这些因素，分别加以解析、分析、研究； 通过对这些因素的剖析，就能从多方面考虑，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有意培养王石鼓，借着这个机会，就把系统思维的方法，给他仔细解释一番。 “任何一个难题，都是由多个因素，相互牵连、组合而形成的； 分析这些因素，就可能抓住机会，找到破局点。 目前，我们的难题从表面上看，是因为结款期长，拖欠资金，让我们的资金周转变的紧张。” “如果深入细致的分析，就要尽量具体的搞清楚， 结款期是由谁、哪个机构、由什么规则决定的；什么情况下，结款期可以缩短，能有多短，这些决定性的因素，又有哪些因素能影响、改变它们……。” 三人看着他把‘借款期改变’写在中间，周围写下各种问题，又请大家补充。 三人各自低头，仔细思忖。 过了一会儿，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李发新比较丰富，他慢慢开口说。 “提前结款，其实也有过， 如果出版社有事，急需用钱的时候， 和书店沟通一下，大家都是长期合作的关系，通融一下也会有的。 不过……，我思量着，以白总的意思， 不光是这次提前结款，应该是以后都想能及时结款……。” 说着，他看向白满川，眼中带着询问。 “是啊，这就需要大家共同讨论，尽量找出个最好的办法。” “我不了解书店的款项流程，老李能不能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秦支边性格沉稳，想先多了解些情况。 李发新点头道：“前面不说了，只说结款部分， 一般情况下，书店每天都会有销售统计，然后在月底汇总。 每月汇总后，再按谈好的账期来结账，书店的账期时间，一般是一到三个月。” “账期时间，是依据什么定的。” “不一定，按说是依据销售情况，卖的好账期就短一些……，不过也不一定，总的来说，还是双方谈下来的。” “那就是说，这个结款时间，其实是没有规定的，” 秦支边皱着眉头追问。 “也可以这么说，实际你当天卖当天结也合理。 不过……，没有人给你这么做，从营业员到财务都不会理你，都嫌太麻烦了。” 李发新呵呵的摇头，好像这是个滑稽的问题。 “那是不是说，其实都能谈，不过按惯例没人会同意。”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李发新点头认可。 “如果给领导送些礼，有没有机会？”王石鼓问。 呵呵，两个老干部相对而笑。 “送礼肯定有用，不过用处不大……，光领导同意没用，下面的人不愿意干啊。 其实，就是因为这样做，会给他们增加工作量，谁也不愿意。” “那给下面的职工发些加班费……，” 这段时候，王石鼓全面管理公司，体会过发钱的快乐。 他发现不用多说，只要能及时发钱，员工的积极性比他都高。 “唉……，哪有那么简单， 以前，大家挣得都差不多，现在，你这个柜组发加班费，别的柜组怎么想？ 轻的在背后说闲话，闹得店里鸡犬不宁； 如果遇到个心歹的，8分钱写封举报信，呵呵，各级领导谁都不好过。” 说到这里，两个老人脸色黯然，神情沉重。 “我有个想法，”一直在边上听着，半天没说话的白满川。 这时突然开口，引得大家都看向他。 “我有个想法，现在的问题是‘不能提前结账’，对吗？” “这样说也没问题。”几人点头。 “‘不能提前结账’的问题，是因为这样做‘结账比较麻烦’，上下都不愿意做。” 白满川眼神闪烁，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点击。 “那么，如果卖书的账款，不进这个流程，是不是‘结账比较麻烦’就不存在了。” ……，三人面面相觑，王石鼓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不在书店卖了……。” 白满川没急着回答，想了片刻，整理好思路。 拿笔写下两个字‘代卖’，写好后马上划掉，再写‘派出、租借柜台’； 写完后，抬头见大家盯着他，全都是一脸疑惑。 他微笑着解释：“能不能和书店商量下，我们派出售货员，专门卖我们的书； 每天营业结束后，用售书小票和收款处对帐，一周一结账。” “这样的话，有几个好处； 首先，能减少了售书的工作环节； 另外，这部分货款，实际可以不进入书店的结算流程， 这相当于我们借书店的柜台，卖自己的产品， 货款是我们自己的，只因为书店统一收款，暂时由他们保管。”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可书店是不会同意。” 李发新出言，直接否定这个方法。 见白满川并不反驳，还示意继续，他就接着说： “书店不可能出租柜台，让外来的售货员在里面卖货，出了问题谁负责； 最关键的是，你这个办法，售货员是省事了，可还是给财务增加了工作。” 白满川看看另外两人，见他们没提出新的意见。 就解释说：“这里面有一点关键，就是这样做卖，书的利润……，这部分利润，不会进入结款流程。” ……，两个经理有些吃惊，刚才，他们就隐隐的，觉察到有问题。 现在，没想到，他直接就点破了。 两人都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自然知道，不管是在哪个单位，凡是牵扯到资金问题，都要小心。 何况听这个意思，是要直接在这方面做文章。 “不行，我不同意，这样做会犯错误的。” 秦支边神色严肃沉声表态。 随着他的表态，李发新也一脸严肃，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石鼓一时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不住的观察几人。 第165章 销量估计 摆了摆手，白满川平静的说： “书还在书店卖，该留给书店的利润，我们一分不要，还会帮书店增加了人手。 至于说，给财务部门增加的工作量，也只是每周一次的对账转账，这样做，会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两位经理听，利润还是留在书店，心里一转就明白过来。 实际就是，这部分利润，无论数量还是归属，表面上，是云霄青蓝的，实质上，都还是书店的。 不过，具体的走账方式，书店就能灵活操作了； 按道理来说，应该返回云霄青蓝，实际上，这些利润会进入书店的小金库。 李发新到底心思活泛一些，转念间，就彻底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干脆试探道： “那派出的售货员，不如也让书店选，只要他们能做到，给我们及时结账就行。” “可以，不过人数要有限制……，总店两到三个售货员，别的店一个。”白满川答应。 “工资你考虑定多少合适？” “每个人月工资50元，太少也不好。”李发新思量道。 “给60，这个钱我们直接发，另外给每家店多一个名额，多出的是财务人员的费用。” “行，我一会就去和他们谈。”李发新感觉，按这个条件谈，应该没问题。 “另外，外省的也要这样谈，哪家先同意，哪家先发货。”白满川接着叮嘱。 “……，这个最好是当面谈，我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李发新有些为难。 “先把这边的事情定好，再找你感觉有把握的沟通，至少一周内，不会开发第三个省级市场。” “嗯，这样也行。”李发新思忖着，点头答应。 “这个事情也给我们一个提示，” 他转对另两人：“你们在征订的同时，要有意识的开始建设，对学校直销的渠道。 如果，有合适的县市级区域代理，也可以试着发展一部分。” “逐步摸索，积极尝试，加快步伐； 如果，我们的销售网络建起来以后，我们不仅能把握市场动向，更能提高收益， 还能把学校和学生分类，有针对性的开发教辅资料， 甚至，在高考过后，我们还能为他们，提供继续教育、职业教育，让学生有更多机会，能顺畅的融入社会。” “而且，后续的各种资料，很快要准备开印， 等到高考后，新的试卷汇编，初高中随堂辅导资料，还有很多辅导书，都要编写发行。” “后续的工作，非常繁重；只要我们能理清资金问题，理顺销售渠道。我们就能快速成长。” 几人听着他历数后续的任务，不仅没觉得辛苦，心中反而暗暗欣喜。 如果，真能做到他描述的那样，公司的发展前景，真就是前程远大了。 虽然公司开办的时间不长，可这老板发钱大方，大家都是心中有数。 想到这里，几人脸上，都是满是欣慰的神色。 确定好工作任务，几人立刻分头忙碌。 两天后，和书店的商谈确定了下来。 最大的变化：是今后不直接和书店合作了，而是和书店三产公司合作。 就是和书店‘第三产业公司’合作，这种公司在现在的单位里，基本各家都有。 都是为解决待业，给待业青年找活干的公司，在单位内，通常会叫‘待业办’。 这样的合作方式，不仅利润可以由书店灵活处理。 还额外帮书店员工子女，解决了几个人的工作，虽然是临时工，可收入却一点不低。 “还有一点问题不好办，” 李发新为难的啧嘴道： “市里几家书店，可以保证书款周结，外县市的书店，只能月结了。” 白满川一时没有说话，琢磨着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 “以后外县市的书款，可以在总店这里直接结算，和他们核对库存就行。”李发新补充了一句。 “行，先这样，至少，比以前的情况好多了，一步步的来。” 对这个结果，白满川还比较满意。 从下周开始，就能实现每周回款了。 原本想着实在不行，就先拿自己的钱，帮助公司周转。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等李发新离开，白满川拉着王石鼓私下叮嘱。 “等下周结款后，记得分别请书店领导，和三产办的负责人坐坐，该表示的要表示，千万别让人挑礼。” “呵呵，这些事你只管放心，打过这么多交道，大家都成朋友了，要不你以为这次他们能答应。” 王石鼓交朋友的本事，他不怀疑，只是还要提醒几句。 “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 我不担心你，可别人的想法，肯定和你不一样； 和朋友做生意，做生意的朋友； 这里面的区别，你多琢磨一下。” “再一个，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只是交际， 千万别把这当交朋友，请别人帮忙一定要有表示， 而且，如果你觉得应该表示的时候，一定要在你本来的想法上，再多加几分。” 嘿嘿的乐着，王石鼓故意试探：“那你就不怕我趁机捞好处……。” 白满川摇摇头，认真的对他说： “以后公司做起来了，在日常管理中，你面对员工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既然今天说到这里，那就直接告诉你，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想法： 如果谁想占便宜，他就要把事情办好，做好事情以后，我会明明白白的给他奖励，多给一些，我不在乎。 如果他懂事，大家就能长期合作。 如果有贪小便宜的，不管本事多大，坚决不能留；因为怕他把别人带坏，最后毁掉整个公司。 如果想长期捞好处，就必须把公司做好，我直接给他股份。” “说明白一些，我鼓励大家多挣钱，摆到明面上是挣钱，暗地里动手脚就是偷窃。” “几年后，这个公司就会交给你负责，现在底子打的多坚实，以后的发展就会多迅速，这些，我相信你心里明白。” 这些天，私下里王石鼓也没少算账，以他和父亲的计算，这次书籍发行的利润，实在是个他不敢想的数字。 如果说，几个月前他加入公司，是为了学些经验； 可现在让他再选，他对毕业后分配的工作，已经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思忖间，他忍不住好奇的问：“按目前的销售情况，你觉得这一批资料，能有多少销量？” “从前几天你拿来的资料推算，明年大概有200万考生， 这里面，最少有20万可能是我们的顾客，哦，这是按电视覆盖率推算的结果。” “这一批辅导书出齐以后，理科11本；文科10本。 估计全买齐的应该不多，更多是两三个学生分别购买，凑齐一套交换学习。” “综合下来，销量可能有150万本以上。”说着，他的眼神不由的兴奋不已。 看着王石鼓一脸的惊叹，白满川忍不住逗他：“这里面，你的那一份是多少？” 王石鼓无法回答……； 这个数字，和他们在家算的差不多； 不过，他父亲只估计了今年的销售区域，是以十多个省来算的。 也许，要把这两种预估结合起来，才会正确正确？ 他内心有种感觉，可是却说不出口。 60万，白满川写下个数字，笑呵呵的观察他表情的变化。 王石鼓看见这几个字后，不以为意的笑着抬头，对他点点头。 可难以掩饰的，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木然，嗓子有些干涩，努力的吞咽几下，出声还是有些困难。 过了半晌，他才艰涩的开口：“呵呵，这辈子不用为钱发愁了……。” 第166章 起步期 “唉……，真想找个镜子给你，” 白满川失望、叹息的开口，见王石鼓疑惑的样子，更加痛心疾首的指着他。 “让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你那莫出息的样子……。” “滚……，”王石鼓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笑闹几句，见他难以抑制的兴奋神情，白满川趁机提醒： “别只顾着高兴，等着开发外省市场后，会有更多的麻烦，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放心，前段时间，出去跑了一个多月，可不是白跑的。 除了选好的五个省，其余的五个省也是有把握的。” 他有些自得，“而且，我觉得这次，和三产公司合作的办法，可能更好操作。” 白满川点头，同意他的想法： “你面对面的和他们沟通过，我也相信你的交往能力， 只是，我希望你看的长远一些； 我们现在是起步期，虽然看着还不错，不过要明白，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几年后的爆发在打基础。” “你认为，这两年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 “销售渠道，”他答的很认真，白满川默默点头。 王石鼓又说：“这段时间，我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不过感觉帮助不大。 还是在和他们跑发行的过程中，感觉搞好和书店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现在教辅资料稀缺，我们的书是不愁卖。 可这是表面现象，能不能挣到钱，怎么能及时收回，我们挣到的钱，才是关键。” “你是不是担心，如果收不回来钱，印刷厂又催我们付印刷费，我们反而会亏钱。” “对啊，决定书能卖多少，是考生说了算；我们能挣多少，可是书店说了算。” “不会的，这几个省书店负责人，我都见过， 拖欠我们的书款，对他们又没什么好处……。最多是回款时间长一些。” 王石鼓想想，又在后面补充一句。 “最重要的基本原则，你要记住。”白满川脸色严肃，“如果有地区出现拖欠款，坚决不能发货。” “另外，坚定不移的，长期坚持，建设自己的销售渠道，是提升竞争力的关键。” ……，从王石鼓的表情能看出来，他不太能接受这个要求。 白满川耐心的解释： “我说过，现在是起步期，我们公司是起步期，教辅市场也是起步期； 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到健康、良好、适合自己的商业模式。” “一个良好的商业模式，不外乎‘利润合理、风险可控、结构清晰、前景明确’这几个方面。” “目前，对我们来说，风险就是卖不出去书，收不回来款这两个方面； 拖欠款这种风险，只要出现，就会带来一串的问题； 如果出现欠款，等到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必然会有更多的付出。 我们要提前计划，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 “那样的话，可能有些地区的工作，不好展开……。” 王石鼓患得患失的，有些犹豫。 “把产品铺满每个市场，实际是个伪命题……， 短期内可能会遇到些问题，不过呢，首先我们要知道，我们不可能把它卖给每一个人，” 白满川指着桌上的书：“同样不可能的是，期望着和每个市场、每个合作者都合作愉快。 我们的目的是挣钱，不是要占领全部市场， 也没必要争夺‘最美合作者’的奖杯，为开发市场赔钱，不是现在该干的。” “那谈不下来的市场怎么办？难道要放弃。”王石鼓有些不甘。 “古人讲‘水为财’，其实这句话，就是做生意的秘诀。 成功永远是顺势而为。 有些地方我们做不好，可有的人能做好，那就想办法找机会合作； 另外，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前期比较辛苦，后面的效果一定会更好。” “那行，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定下来照此执行。 不过说实话，书店还是当地最完善的零售渠道， 如果真的需要抛开他们，我还是有一些担心。”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对我们来讲，教育系统，才是我们最渴望合作的渠道，这个你要多想些办法。” “另外，起步期的优势是什么？是大势在我啊。 在市场上，我们的产品是稀缺产品，我们要求合理的条件并不过分； 再一个，我们和三产合作，实际是给他们提供，增加收入的机会； 最后，任何地方都有能人，对不好开发的市场， 可以先找教育和发行系统的熟手，他们会帮我们找，找到最合适的人和办法。”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们现在有机会，有耐心找到合适的利益合作者、或者模式，争取合理的利润。” “等教辅市场进入成长期的时候，我们今天探索的每一种方法，都是未来快速发展的底气。” “呵呵，我明白了，你这次要求改变合作，是一种试探，也是为后面省份市场开发，多备一条路走。” 不得不说，王石鼓反应机敏，只要听懂了，他是经常能多想一步的。 没有直接回答，白满川说： “这两天，你最好去见见你钢铁叔，把情况说说， 可以直接告诉他，以后只要这边书店结账，马上就给他结账；这几天要他再加印20万。” “太忙了，我这边都忙不过来了，这两个月我去学校的时间都没有。”王石鼓不停的叫苦。 “你们不是放假了吗？”白满川疑惑的问。 见他讪讪的笑脸，才恍然，转念又问：“不是说要找几个年轻的帮忙跑腿吗？怎么没有找到人。” “没时间，你看现在哪有时间招人，不如你来招几个人。” “现招也没时间培训……，不经过培训的员工不能用。” 白满川思忖着说：“要不这样，你顺便问问你钢铁叔， 让他推荐一个人，以后专门负责和印刷厂对接， 这次高考完，新的试卷汇编，和其它教辅资料，又要进入印刷环节，肯定要有专人负责对接。” “从现在到员工中，挑一两个人，去跟着秦经理学习， 专门负责征订邮购工作，争取培养成征订工作的负责人， 以后调整下秦经理的工作，让他专门负责教材编撰那一块，这也是公司未来的核心部门。 在发行部门，还要增加两名有经验的发行人员， 只能想办法挖人了，新人现在起不到作用，这一点要靠你多发动些关系了。” “老板，好我的老板呢，说了半晌，就你没事情做。”王石鼓忍不住大声的抱怨起来。 “谁跟你说我没事，刚才说的新的印刷品，还有接下来的随堂教辅，中考辅导资料， 这些不赶紧定好编写大纲和要求，请来的十多个老师，都让他们闲着吗？” “哼哼，还有个事，这几天都没来得及商量， 高考以后，我计划再编一套，有着强烈吸引力的辅导资料。” 第167章 工作繁忙 白满川说：“今年高考以后，我要再编一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见人爱的辅导资料。 保证所有高考生，只要一听见名字，全都会哭着喊着的想要。” “呵呵，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还听见名字就想要，你先说出来我听听。”王石鼓撇着嘴、满是揶揄神色。 “高考状元笔记……。”白满川故作平淡，随随便便的吐出几个字。 “啊……，我去……，”他稍一呆滞，马上口吐芬芳，“你怎么想到的，难怪你挣钱……，” “别这么说，这都是向前人学来的……，”白满川给出个最真实的答案。 “呵呵，假谦虚，不过，这个确实有点意思。”王石鼓频频点头。 …… 接下来的日子，销售依然火爆，李发新已经赶到豫省，和当地的合作也用了新模式 在秦都书店这里，售货员减少了工作量，有些人家，儿女得到了工作，自然大家都很配合。 这段时间，老师的工作态度变得非常主动。 上本书的奖金已经发下来了，平均每人能有500多元，着实让老师们感到意外的惊喜。 各位老师工作热情，眼见着大为提高，大伙儿算是明白了，只要能按要求编好教材，是真能挣钱啊。 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高中随堂辅导和中考辅导资料大纲，都已经基本完成。 见到计划的工作进度，已经提前完成。 白满川就特别抽出几位教师，先让他们解析今年的高考试卷，等做好以后，计划先少量印刷一部分。 等到高考分数出来后，这几位教师，就会安排到配合“状元笔记”的编制中。 …… 7月的天气，总是非常热情，好像教辅资料的销量，更像等待成绩的考生。 终于，月底时候，高考分数公布了。 85年的高考成绩，秦省文科成绩的公布，无疑是非常引人瞩目的。 陈仓中学文科班，同时间出了三个状元，一个省文科状元，两个并列英语状元； 担任三状元班主任的刘老师，是秦省师大的老毕业生，是王石鼓的正经老师兄。 当白满川看着这个消息，忍不住调侃他时，他一点都不在意，只随意的回答道： “你有空就去查一下，全省稍有名气的学校，哪家没有师大的学生做老师？ 哪一年的高考状元，是师大出来的老师没教过的……。” 这话说的，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对了，这一年秦省各地的状元，还有一名长安县的文科状元，在当年，这人还有段逸闻。 这位长安县的文科状元，顺利的被北大录取。 毕业工作后，因为各种原因，主动要求辞职下海。 2000年开始卖肉，引发全社会的激烈讨论。 终于，在4年后被召回，重新成为体制内的一员。 可等到2016年，他又再次下海，再次重操旧业，当起了“卖肉佬”！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 这次，状元郎有备而来，拉着位北大同学，开办了‘屠夫学校’。 线上线下开设门店卖肉，时间不长，就把生意做到风生水起，将卖肉事业做到了“北大水平”。 …… 随着各省的状元名单陆续出来， 白满川、王石鼓、秦支边三人，分头找了五个省的各科状元，终于凑成一套包括文理科，全部科目的状元笔记。 考虑宣传因素，干脆集合全部师资力量，全力开始“状元笔记”的编写工作。 这套资料，从各章节知识点入手，重点解读难点、易错点，以及各知识点的相互联系关系。 针对性的加入一定量的习题，用于强化、巩固对知识点的理解和掌握。 这套“高考状元笔记”，以学生的角度，理解掌握各章节知识，认识相关知识相互的联系。 与‘高分王’相比，更注重细节，又避免与‘高分王’的雷同。 说起来复杂，可对于这些老教师来说， 只要确定下大纲，后续的工作，不过是参照笔记格式，提炼补充关联内容，难度并不大。 哦，你问这样做，还是学生的笔记吗？这是造假。呵呵……。 全体老师，没一人提出这个问题，反而都认可白满川提的要求。 他要求，全力争取在八月底前，完成初稿。 如果及时完成，每科奖励1000元。 随着公司任务增多，又紧急聘请了一批财务、发行、征订人员，这次干脆多招些人手培训，再择优录用。 教育宾馆的办公室，已经又增加了几间，看着紧张的办公室，白满川不由动了买房的想法。 85年，秦都在西后地建成第一批商品房，每平方98元，每间面积50平米， 应该拉着王石鼓去看看，他自己没有本地户口，估计也是白看。 去年，鹏城罗湖的东湖丽苑，是国内第一批商品房小区，面积和秦都的差不多， 一套房的售价大概5万，送三个户口……， 咦这个可以考虑，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嗨，想到这里，白满川忍不住发笑，笑自己思维还是没有转过来。 如果想要鹏城户口，老王正在建设的电子厂，下一步的合作公司，或者自己成立个公司，户口名额太容易解决了。 这段时间，老王打过来几次电话，不停的想要他过去。 8月初，老王和袁父就到的鹏城。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次双方沟通的比较顺畅。 现在，老王租赁的场地，已经开始厂房建设了，计划到12月份就能完成。 到时候，设备安装、调试、招工培训和试生产等工作，就会顺序展开。 虽然他开工厂的经验很丰富，不过还是那句话，人生地不熟，总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 听老王在电话中，各种有的没的诉苦埋怨，白满川感到阵阵头痛。 听多了他遇到的问题，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个老王，还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宣传给带偏了。 于是，白满川直接对老王说：“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你明天就去找张干事，他会帮你。” “第二个，我要办完这边的事情，才能过去；时间最快也要到九月份了。” 听说他短期没法过来，只好先放下，讨论他的另一个建议。 “张干事帮过我许多…，”老王犹豫着说，“前面选地、办手续的时候，都是他带着去办的。” “现在开始建厂，遇到的只是些小事，主要是我不熟悉这边，再去麻烦人家，怕是不太好。” “你听我的…，”白满川不想解释，只耐心的说，“你去找张干事，把你遇到的问题给他讲。” “别怕麻烦他，今后厂子建起来，免不了要经常打交道呢，不妨现在就开始试试。” “行，我明天去试试看，不过…，”老王迟疑下才说，“不如你帮我先沟通下，不要太唐突了。” “放心，一会儿我就和他联系，定会帮你做好铺垫的。” 意料之中的，鹏城对投资者的服务非常积极。 只不过几天时间，张干事就帮着老王，招来几名经验丰富的，电子厂退休人员。 这些人非常熟悉本地情况，有他们的帮助，许多沟通问题马上变得顺畅起来。 这让白满川想明白了，大多数人，都需要有一种集体身份的认同。 缺少这种认同感，会让人产生身份缺失，诱发许多负面情绪。 就老王这个老江湖，只换了个环境，都会变得如此不适应，变得烦躁又保守。 并不是他遇到的问题有多复杂，而是因为他，没有去主动适应当前的环境。 他还在以多年港岛的生活经验，来对照在鹏城遇到的问题，那他做出的判断，和用来解决问题的办法，自然会处处碰壁。 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个全民体制的社会，下岗潮，为什么会给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前世岗潮到来时，他已经离职了，当时还很疑惑。 现在才知道，最困难的，也许不是失去工作，以及失去工作带来的困难。 最可怕的是失去了身份认同，像是突然，被抛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以前的身份、荣誉、同伴、甚至连生存模式，都被抹去了；整个环境，全都变得让人无所适从。 下岗的那代人，从小在集体中成长，长大后在集体中工作，随时随地，他都有明确的集体身份； 这种认同的外在表现，是非常明显的； 当时工人的心态，或者说，集体赋予他们的自豪感，是大于城镇居民，更远大于农民的。 第168章 再次加仓 想着这些问题，白满川恍然发现。 自己这一路走来，一直就在不自知的，用‘企业人员身份’在办事。 比如，他习惯性的，找体制内关系、找退休教师、退休职工；好像这种办事方式，早已潜移默化的融入身心了。 …… 时间才到八月中旬，‘高考状元笔记’就编写完成了。 待审核通过后，毫不停留的，就送到了印刷厂开始印刷。 经过两个月的忙碌，今年计划开印的各种书目，已经全部完成。 “随堂辅导”的印刷，被排到年底开印，计划在下学期开学前上市。 留出的这段时间，是要逐步稳定的开发新市场，进一步完善直销征订渠道。 经过几次招聘，各部门人员总算是得到了充实。 最缺人的发行部，现在有三组开发人员，分头在外省负责市场开发和服务。 李发新带着一组人员，巡回解决各种问题，维护高层关系。 秦支边负责的直销征订，现在已经和十多个省，300多家学校建立起联系。 随着这个渠道的逐步完善，今后这里的效益，会慢慢超过书店，成为回款能力最强的渠道。 到目前为止，销售区域已经覆盖到7个省，销售总量超过 60万本，预计年底会超过百万以上。 目前，账面资金有140多万，库存各类书籍40万左右。 应收应付抵消后，对外各类欠款30万左右，主要是各种广告和印刷费用，这些费用，大多都没到付款期。 云霄青蓝，勉强算这会儿的广告大户，付款期拖长些，也很正常。 印刷厂那里，只这几个月的时间，结算的印刷费已经有80多万了。 关键是，这钱是直接转到厂里的，不像各部门下发的任务，活必须干好，能不能收到钱，那要看运气。 最近，王石鼓提过两次，黎刚铁一直说要请他吃饭。 他琢磨下，让财务去买了箱茅台，让王石鼓直接送到黎厂长的家里。 还带了句话“黎厂长放心，如果你承包印刷厂，我们还会支持你”。 作为印刷厂的大客户，白满川这样回复，算是提前做个表态，只要态度传达过去，也就够了。 今年，对企业承包的支持态度，变得更加明确。 听王石鼓说，黎钢铁一直在各处试探，应该是有意要承包印刷厂。 白满川对他的做法，实际是早有预料。 和他的第一次接触时，就能看出，他大咧咧外表，掩饰不住内心的精明胆大，现在有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这会儿的‘利润留成’，已经让一些企业得到了好处，黎刚铁这么热情，估计他也是受益者。 下阶段，将要推进多种承包模式，如果黎厂长有想法，白满川肯定会大力支持。 从合作以来，每次都能按质按量、保证发货，这就足够证明黎厂长的能力。 新书开印前，白满川和王石鼓，分别宴请了各家合作单位。 教委、出版社、书店等各部门，转着圈喝下来，弄的白满川在宾馆睡了两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等这边安排妥当，他又要准备出发了。 前几天，鹏城的张干事，专门给他打来电话。 虽然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就是催他过去，合作公司的事情，需要推动一下了。 老王的电子厂正在建设，各种优惠政策，能给的都答应了下来， 如果合作公司能够成立起来，老王生产的产品出口， 当地就有了参与的途径，无论是学习还是创汇，都是很好的机会。 而且，如果开发元器件的工作能成， 那对引进资金和技术，促进产业发展，都会有积极的效果。 今年鹏城和中科院共同投资，成立了“鹏城科技工业园”。 就是为了发展电子产业、和出口外向型经济的。 如果合作公司能成立，无疑非常符合当前的规划。 所以，在科技园成立不久，等初期工作刚有安排，张干事就来电催促。 希望他能尽快过去，从中联络各方，积极推进这个公司的进展。 通话过程中，白满川突然提了一个要求，张干事犹豫片刻，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等放下电话，马上又给老王拨了过去，老王听说他这几天就能过去，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三天后，白满川落地白云机场，意外看到了老王过来接机，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尤其见到他满面笑容的模样，简直以为他被穿越了。 刚见面，老王就拉着他低声说：“你转来的款子，已经到账了，我已经转到你汇丰的账户，你快点和那边确认下。” 唉……，白满川暗自叹息：本以为老王良心发现，终于发现自己人品高尚，主动靠拢过来，想要学习一二。 谁知道，还是一见面就谈钱，真庸俗……。 来之前，他转了100万到这边，是用来和老王交换的，这笔款到账后，老王会转港元到白满川的户头上。 85年，港元已经实行联系汇率制，79港元兑一美元，美元兑国币294左右。 这样计算，老王预算300万港元，能兑换110多万元。 现在，只要拿出200万港币，就能变成100万元软妹币，相当于多挣了30万港币，他当然乐意了。 等白满川确认过后，又在彼德监督下，全部买入了日元期货，购入点位220点。 现在是85年9月中旬。 待到本月下旬，在纽约饭店，就有个协议会签订，这个协议，可以保证白满川衣食无忧。 因为一年后，他前后两次投入，账面资金398万的期货账户，收益会超过3000万港元。 等他接到彼德的电话，反复确认过，交易已经达成，他真心祝福签协议的几人：“好人一生平安！” 回想这一年，南下北上不停的折腾，现在总算第一桶金有望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先把目前的几件事做实，争取早日‘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嘿嘿嘿的偷乐一阵，回过头，还要接着干活。 和老王交流半天，白满川感觉，自己都被他聊郁闷了。 “王生，你能不能给我句实话，你说了这么久，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个工厂我是要用很多年的，我看过这边好几家工厂， 感觉它们都很落后，这次新工厂的建设，我一直很担心。” 老王满脸严肃的回话。 第169章 问题多多 “真的吗、你这样担心，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白满川疑惑的直望着老王。 “今天一见面，就感觉你满是心事，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老王低头不语，默默啜饮杯中茶水，半晌后才说： “这边建厂的工人都不专业，只怕是厂子建起来以后，我怕更是找不到适合的工人。” “什么意思？你现在招收工人了吗？”白满川没听懂老王的意思。 “招工还没有开始，不过工地上有建筑工人啊， 我带来的人，在私底下问过，才知道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大多都是农民，这样子我担心会出问题……。” 老王叹息着摇头。 “你带过来的人，发现了工程上的问题吗？” 老王想想后回答：“那倒是没有，……可是，这样不专业的工人，能保证不出问题吗？” 呼……，白满川长呼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 不生气、不生气，老王是不了解情况，老王是好人，明年我可能比他有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呵呵……，”他对老王露出个微笑，看见老王有些不安，露出警惕又疑惑的神色。 “你有事情好好说，不要搞怪……。” 老王看他刚要发火，可又露出笑脸，以为他要做怪，就抢先开口警告。 “唉……，”白满川叹息，“这也怪我，如果我早几日过来，给你讲讲这边的情况，你就不会有这么多担心了。 可现在怎么办呢……，”他烦恼的抓抓头发。 “有事情就直接讲喽，现在在这边，我只相信你。” 呵呵，他对着老王笑笑说：“我从小在秦岭山脉，一个小县城的工厂里长大，你知道，” 老王看着他，疑惑的点点头，不明白他讲这话的意思。 “秦岭山中啊，很少有大块的平地，我们厂里的每一栋楼房，只能建在像梯田一样，一阶阶整理出的小小平台上。 那你就能想到，为了护住一个个平台，在每一层，都要用石块砌成护坡。 然后，才能在那些小平台上，再建设起楼房。” “你想想那个场景，应该就能知道，那是比这边建房要更危险的；那么，你知道做建筑的是什么人嘛？” 老王稍一想，就猜到他说这话的意思。 白满川看他的表情，也不等他答话，就点头说：“是陈仓附近的农民， 他们在农活不忙的时候，就到我们那里，常年做各种零散工作； 在我记忆中，厂里几乎所有家属楼，还有新建的厂房，都是他们建设的。” 老王不住的摇头：“不可能，呵呵，内地的农民都有这样的技术，哼哼……。” 以为他在找借口说服自己，老王的脸色明显不满。 “我是说他们建设的，没有说过他们设计。” 他解释说：“设计是厂里的基建科……，嗨，我给你解释这个干嘛。” “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内地有专业的建筑公司，当然也有专业的建筑工人，不过……，” 他揶揄的看着老王，“你这种级别的厂房，不够资格请他们出手。” “别激动、别激动，” 他忙按住老王，感觉不按着他，他会骂的很难听。 “这些只是各地情况的不同， 正规建筑公司，目前只接大型建筑、桥梁、道路的建设工程， 一般的厂房和民用建筑，大都是建筑设计单位出图纸，找施工队施工建设， 这些施工人员，许多都是各地农闲的农民。” ……，老王听着也明白过来，可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工程，有保障吗？” “工程质量是要有监督的，哪里是用空口白话保证的， 现在有两种监督办法，一种是你派人监督，不过派过来的人，最好是懂建筑的，” 老王欲言又止，他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开口，心中一动问： “你是不是已经咨询过了，港城的工程公司怎么说……，” “他们大多不愿上来，答应上来的，人工又太高……。” 老王有些悻悻，又有些恼怒的说。 耸耸肩，他猜就是这个原因。 除了各种偏见，这几年的港岛，正是建设高速增长期，没人愿意过来，就挺正常。 “其实还有个办法，你可以把工程监理委托出去。 请这边的建筑设计院帮忙监督，有些临时的改动和设计，有他们在现场，还可以更方便些。” “我们可以请他们工作吗？”老王不确定的问。 “哈哈，为什么不能，他们就是做这个的，请他们过来不是正好专业对口吗。” 白满川忍不住有些好笑。 “那个，我的意思是……，他们是政府部门呐， 我给钱到政府，请他们帮我做工……，真的没有问题？” 哈哈哈，他惶恐的样子，把白满川逗的哈哈大笑……。 （这个场景，完全是真实的经历，比书中夸张的是，作者听到客户问这个问题的时间，是1995年。） “你是来投资建设的，这里对你只有欢迎，不会排斥； 而且，本来我也有个建议，希望你邀请，另一家国家研究机构合作，就是‘粤省电子工业研究所’。 如果能请他们出面，帮你招收和培训员工，你会发现，效果会出乎想象的好。” “这个……，不用，我们有专门做培训的工程师的。” 老王想了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 “哈哈，如果你招不到有经验的工人，你会怎么办？” 白满川呵呵笑着发问。 “怎么可能……，” 老王见他像是在看笑话，忍不住担心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内地有经验的工人，都在国家的工厂里面，你不知道吗？” 老王皱着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后，脸色慢慢变的难看起来。 “这怎么办，这么大的厂子建好后，如果工人都招不够，该怎么？” 老王低头喃喃自语，忽又抬头冲着白满川急道。 “你一直要我过来，如果找不到工人，你说怎么办？” 白满川见他确实是着急，笑着摆手安慰： “我要你和电子研究所合作，是因为除了政府主管部门，他们是最熟悉省内各电子工厂的。 通过他们招收工人，很容易能招来有经验的工人。” “你刚才讲，有经验的工人都在国家厂子里，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从那边招人，”白满川肯定的说。 不顾老王的诧异：“首先有退休职工，现在，还有大量没工作的职工子弟。” “哦，你不了解，内地工人的后代，几乎从小就习惯在工厂玩耍， 他们对工厂非常的熟悉，只要给予适当的培训，他们很快就能的胜任，分配具体的工作。” “小孩子就允许进工厂玩耍的吗？”老王怀疑的看向他，摆明了根本不相信。 ……，他被怼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因为怎么解释都不对啊。 想了想，他问道：“你过来以后，去看过这边的电子工厂吗？” 第170章 沟通张干事 老王摇摇头。 “那这样，我以你的名义和电子研究所联系， 告诉他们，你有意邀请请他们合作，帮助负责招工和培训工作， 不管他们是否同意，请他们帮着联系几家工厂，过去实地参观一下，你看这样……。” “如果能行，那当然好，先实际了解下，内地工厂的生产情况，也是有益处的。” 看得出，这个建议让老王很动心。 “那个，不如请你你帮着联系下，联系你讲的建筑单位，和他们谈谈先……。” “我帮你做事，给多少人工。”白满川一脸认真样。 “……，不要这样讲，能者多劳啦。”老王和蔼的笑着回答。 “你知不知道，从上次见面到现在，我挣了多少钱？” “呵呵，开玩笑啦，这个我哪里会知道。” “不，你应该知道一部分。” 老王猝的一惊，“是你转过来的那些吗？” 白满川不回答，只是点点头。 老王先是摇头不信，见他神色镇定，不相信的说：“内地这么好挣钱的吗？” “呵呵，等这个厂子建起来，这些钱算的了什么……。”白满川斜视老王，表情轻蔑的回答。 “这座工厂，有你10个点的股份，”老王琢磨片刻，再一次要拉他入伙。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不过要等你还钱以后，才转给你。” “你干嘛总想着拉我入厂……。”他疑惑的问道。 “看重你喽……，呵呵，看好你的专利产品能挣钱，行吗？” 老王见他怀疑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气恼。 后面这句话也许是真的，不管怎样，就当专利提成，10，也不为过。 “行，那我就先不要人工了。” 白满川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不过，在这边的各种费用要你出……。” “洒洒水啦……，工厂开办，本就会有各种费用的。” 老王故作大方的挥手。 ……，老奸巨猾装大方，白满川暗自鄙视。 两人再商量几句，关于合作公司的事项。 就决定分头联系，白满川先联系两家研究所； 老王去联系袁家和老杨，找到合适的时间，要他们一起上来。 第二天，他去见张干事。 这时才知道，他已经转到科技工业园任职，不过还负责对接老王的‘德发电子’。 见到白满川，他也非常的高兴，经过这几次沟通，他发现港岛的几个人，对他非常信任。 这和他以前的想法完全不同。 现在两人有机会当面交流，那自然要抓住机会，深入沟通，进一步加深了解。 只是他不知道，白满川对鹏城的信心，比这时代的所有人都确定。 所以，两人见面后，根本不需要他试探， 直接就将他和老王、袁家、老杨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 然后，还主动解释：“张干事，我个人感觉， 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改变相互的看法，扭转因为沟通不畅，因为猜忌和误会，让双方产生的刻板印象。” “港岛商人担心意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对形势变化，缺乏全面的了解……，” “小白……，”张干事打断他，先是歉意的笑笑，再询问。 “是不是如同你上次讲的‘产业转移’。” “对的，‘产业转移’是因为国外生产水平、经济演化、技术进步和国际形势变化，而带来的必然结果； 从国内来看，抗美援朝、中苏合作、两帝国威胁、中美合作等这些历程都显示， 其实，我们从没有拒绝过，对外的合作和开放。” “此时此刻，国内外的形势变化、世界经济的发展； 内地产业结构逐渐完善、以及产业工人几十年的积累，都铸建了改开的坚实基础，创造出良好的条件。” “这是个百年难遇的机遇， 我们要更积极的讲清楚这些演变，纠正外部某些势力，宣扬我们不得不开放的舆论， 直接讲清楚，改开政策，是符合形势发展，符合经济发展的， 是充满机遇的，千万亿级别的大市场的开放，欢迎企业家和商人参与进来， 只要多做宣传，就会争取到更多的认同。” “从不同的角度，认识同一件事物，会得到更客观、更全面的认识。好，分析的好。” 一直拿着笔，在记录重点的张干事，忍不住总结叫好。 “呵呵，还是您的总结精炼、全面。”白满川笑着摇头。 “在招商过程中，我们的人也要有所……矜持。” 听到白满川这么说，让张干事忍不住感觉好笑。 “唉……，来的都是想挣钱的，这没问题，我们也要有底线意识，不能因为某个商人说要投资，就什么都答应； 要提醒大家，来的是商人、不是圣人，不管你给出什么样的优惠，总有人的底线，是在臭水沟里。” “你的意思……，你觉得，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张干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用落后、破旧、残次机器和零件当新产品卖给我们， 引诱国内，重复引进淘汰的生产线和技术， 在国内建立，有严重环境污染的企业，生产危害国民健康的产品……，” “如果有渠道，建议去国外，找最坏的奸商，想办法套出他们最坏的主意， 把这些坏主意汇编成册，再要求每一个招商人员，都认真背下来……。” 哈哈哈，前半段张干事还记几笔，后面他的表情就渐渐变的怪异，后来干脆笑出声来。 从他开始笑，他就停下来看着，张干事看他的神情，似乎觉得有些歉疚，停下笑声对他致歉。 “不好意思，你说的实在有趣，请继续说。” 想了想，白满川感觉到些许的无力。 这会儿多说无益，有些事不经历过，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看这几天的新闻报道说，几个国家的财长，在广场饭店开会，会通过一个协议，重点要调整各国间的汇率。” “大家都明白，美元会贬值，建议以后对外借款、尤其是日元借款，都能够注明，到期后以美元结算还款。” 白满川还想努力提个建议，结果如何……，反正不会更坏。 放下这些话题，他请求张干事，希望他能出面， 联系‘建筑设计院’，委托他们做工程监理，这个工作不仅有经济收益，也是一种对投资商的服务。 还希望通过‘粤省电子技术研究所’，联系省内的电子厂进行参观，为后续合作建立联系渠道； 后续的招工和培训，也希望得到支持； “行，你说的这些单位，两天内给你明确的答复， 如果需要，我可以陪同你们一起去洽谈。” 张干事答应的非常痛快。 “那可太好了，有您牵头，相信和这些单位的洽谈会更顺畅。 不过，这些天，可能还有件事要辛苦你，有意合作的几方，等安排好时间，就会过来……。” 第171章 当地合作者 看他的表情，白满川就知道，老王这几天的心情非常复杂。 今天，由张干事带队，他们一行人到了建筑设计院。 等说明来意，几人受到的接待更加热情了。 很顺利，就谈妥了监理委托项目，另外，把后续需要的设计工作，也列入了合作范畴。 当谈到到委托价格时，他看出老王的神情有些不对。 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讶异简直无法掩饰。 到后来，连边上的白满川，也实在是觉得，价格太低了，以致老王不敢相信的看过来，他也只是摊手点头。 这就是地区差异，一步之遥的两地，一边月薪50元，一边2000港元； 研究所这些高技术含量的工作，薪资的差距反而会更大。 要努力发展啊，要追平差距，直到超越，毕竟，谁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付出是如此‘廉价’……。 前辈用三十年时间，把一个落后的农业国，改造成产业齐全的工业国； 往后三十年，还会快速发展成，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国家。 哪有时间唧唧歪歪，抓住机会干就完了。 “张生，白生，以你们看，这里真能帮我看好工地吗？”一直心情忐忑的老王，终于忍不住发问。 这时，他们的车子刚离开研究所，老王就按捺不住了。 “王先生请放心，刚才离开时，所长不是保证过吗， 明天等你们将细节确定下来，签好协议后， 所里的工程师，会第一时间进入现场，全程监督、及时检查施工质量的。”张干事自信的答复。 嘿嘿，白满川听到这个答复，只能在一旁无声的苦笑。 这段时间，通过和这些港商的交往，让他大概能明白他们的想法。 这种国人一听就明白，已经是肯定的保证，在他们听来，只像是应付的官话。 “王生，请放心，协议签订以后，如果他们的监督不到位，发生了的质量问题， 不仅你能要求他们赔偿，而且，上级部门也会对他们严肃的处理……，甚至是坐牢。” “太过了、太过了，只要保证质量就好，坐牢就太过了。要不然，我们不用麻烦这里的同志了……。” 老王急急摇手，面色惶恐的说道。 张干事看他如此激动，只好轻声安慰。 “王先生不必着急，白先生说的情况，一般要在施工中，出现了重大人员伤亡，才会有可能出现。 他们是监理部门，应该不会的。” “王老板，大家虽然还没有合作，人情往来还是不该少。” 白满川另起话题，还隐蔽的对张干事使个眼色。 “哦，这是应该的，张干事，可以麻烦停下车吗……。” 白满川下车后，拉着老王低声说： “低调一点，送一车水果过去就好， 以后在工地上，也记得安排人， 给派去的工程师，经常送些水果，拿几盒烟，他就会更尽心了，你这样当着领导问，要他怎么回答你……。” “哎呀，刚才我也是有些心急，不注意就问出口，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说出来啦……。” 老王恍然的点头，对后面跟上来的员工招手，悄声吩咐几句，安排一番，几人才向电子所赶去。 粤省电子技术研究所，是这会儿粤省地区，电子技术信息最集中的部门。 白满川一直推荐和科研院所、厂矿企业合作，原因很直白，因为这时的人才资源，都在这些地方。 这不是说社会上没人才，而是不知道去哪里找。 不如直接到院校和厂矿单位去找，只要看看他们的职位，和工资级别，就能大概知道他的能力。 别说你是千里马，没有遇到伯乐，呵呵，你真是千里马，伯乐想看不见你都难； 说这话的人，大多层次不会高， 因为，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让自己戴上‘伯乐’的帽子，好争取更多的资源。 如果你在低层次的竞争中，都不能胜出，那要反思自己有什么问题了。 有位大v曾发出过灵魂拷问： “有的时候，要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资涨没涨，有没有认真工作？” 这句话不一定错，只是他问错人了。 他拿这句话，去问把他捧起的，他的云娘们，妥妥的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妥妥的就是：一宝还一爆！ 一路上，白满川还要给老王解释，现在因为人才缺乏，只能这么做的原因。， 老王听的非常认真，时常还会把不明白的地方，提出来反复询问，直到弄懂为止； 张干事只默默看着窗外，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讨论。 “配合同行参观企业，我们不能做主，但可以提供省内电子企业名录， 等你们选定想要参观的企业后，我们会安排人帮你们联络，争取对方的同意。” “培训电子厂职工，这个工作我们从没做过，没有经验和教材， 如果你们能提供相关教材，要等我们审核以后，才能决定，是不是能完成相应的工作。” 电子所的接待人员非常直接，稍作寒暄后，就表明了态度； 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次合作，并没有多少热情。 “张所，这位是港岛来的王先生，他已经在我们的科技工业园投资，厂房现在正在建设。 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合作，希望你们能提供些便利。” 看到场面僵持起来，没办法，张干事只好开口，婉转的提出建议。 他和这里，没有任何合作或直属关系，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劝导。 “张所长，您好，这次来这边建厂，免不了麻烦你们的。” 老王还记得，白满川刚才的解释，态度也很平和。 想在陌生的地方，多争取些合作方。 “当然了，你们提供的帮助，我们也会有相应的表示的……。” “呵呵，感谢王老板的看重， 不过……，可能你对内地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这样，” 他转向张干事：“我们所里，可以派一名同志，直接和你们对接， 刚才我讲的一切，他都会配合你们， 如果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他会汇报到所里，等我们研究后，会给你们答复的。” 说完这些，他就站起身，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一时间，让张干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按说，电子所算是非常配合了，可是……，总感觉隔着什么，他只能尴尬的看向两人。 老王怔怔的，没有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见张干事看过来，他只好看向白满川。 第172章 了解情况 “好的，非常感谢，请问一下，对接的同志，现在在所里吗？” 看见对方如此态度，白满川只能表明，愿意接受所里的安排。 可是，不接受有什么用，这根本没有选择，不如先向前走一步，先走走再看。 …… “各位领导好，我叫段秉文，所里派我过来，配合大家的工作。” 所里安排的同志到了，没想到还是个年轻人。 他面容朴实端正，语气平和不拘束，个子不高，身体有些壮实，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带着微笑，简单介绍自己。 “段秉文同志，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在校期间学业优秀，所里也是经过积极争取，才将他要过来，现在是我们所里的骨干。 年轻人精力旺盛，安排他配合你们的工作，也是经过所里反复讨论，才决定下来的……。” 接待的领导，把几句官话说完，又吩咐段秉文几句，不再多说，直接告辞离去。 房里几人面面相觑，看的张干事都有些尴尬。 白满川起身上前，伸出手招呼： “你好，我叫白满川，帮老板熟悉情况的，以后大家多配合。” 俩人握手后，顺势给他介绍了张干事和老王，等各自寒暄过后，他问道。 “段……，为了方便，以后叫你段工、段生，你看可好。” “呵呵，”段秉文看一眼门外，笑着点点头。 “段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呵呵，纯粹是个人好奇，” “没关系，这有什么，我是蓉城电讯工程学院毕业的。”他随意的摆手。 “哈，厉害……，”白满川赞叹的比个大拇指，看到另两人不明所以的神色，就解释说。 “国内电子工业的源头，是从三零年缴获的，一台只能收报，不能发报的半部无线电台开始的。” 段工听他这话，眼神不由一亮；只有了解过国内通讯史的，才知道这些。 “在这个基础上，才发展立了‘无线电队’、‘无线电培训班’、‘无线电学校’等等， 一路艰苦奋斗，经过几十年的发展，66年成立了‘秦都电讯工程学院’。” 白满川咧嘴一笑，指指段秉文：“他们学校是56年总理指示，集合几家大学的电讯工程专业，合并建立的。” “这两所学校，是原‘四机部’真正的嫡系院校，后面的许多相关院所，大多是从这两所学校，衍生开来的。” 段秉文看着得意的白满川，忍不住满脸笑颜，也在不住的点头。 “四机部是什么意思？”老王见他说的热闹，忍不住插话问。 嘿嘿，其余三人相视微笑，无形的就有种‘同志’的感觉。 还是张干事解释：“四机部现在改名‘电子工业部’， 是国内电子通信行业的主管机构。” “小白，你认识那里的干部吗？”老王又问了一句。 “……，我认识的人，教过那里的干部。” ……，几人一时被他绕住了，半晌，老王噢的一声：“那就是不认识了……。” 呵呵，张干事本就在强忍着，被他这句话一说，呵呵哒就笑出声； 段秉文看的有趣，也有些促狭的望着他。 老王见大家笑，还是一副懵懂的问：“我讲的不对吗……， 哦，我懂了，你是说你认识他们的教师，那你能找机会请过来指点一下吗？” “呵呵，有个专利产品，我就是请他研发的……，” 白满川有些恼怒，脱口而出却突然想起，‘复读机’可从没有让老王看过。 “什么产品，是哪一个……，”老王很感兴趣，不断的追问。 白满川干脆转过头去，不再愿意看他。 张干事看的有趣，可也要转圜现场的气氛，就问段秉文。 “段同志……，哦，段工，” 他改变称呼，段秉文也不在意，两人只会意的笑笑。 “所里派你来合作，不知道有哪些要求和条件。” 段秉文回道：“没有条件，所长说了：全心全意的配合好你们的工作。” 三人交换眼色，都有些意外，这个说法和刚才的表现，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段秉文也看出他们的疑虑，迟疑一下： “最近所里有些人事变动，职工的工作正在调整，我来的时间不长，正好，可以抽时间配合你们的工作。” 呵呵，这话一说，连老王都明白了一些原委。 经验丰富的张干事略一沉思，马上开口转移话题： “段生，这次的配合工作，主要是帮助我们，大家一起解决，王老板建厂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你是电子行业的专家，以后的工作要多辛苦你了。” 说着，他又一次主动上前握手表达谢意。 “您太客气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 白满川在一旁看着，对这位段秉文的好感不断增加， 沉稳有礼，不卑不亢，在几个人交流过程中，丝毫没有看见他对老王，这个港岛老板的迎合， 也没有对张干事，这位实权干部的奉承，这种性格实属难得。 “段生，你放心，我的厂子是不会亏待朋友的，大家以后好好配合，我会让合作者满意的。” 老王信誓旦旦的许诺。 老王变坏了，一张嘴就开始画大饼。 看白满川斜眼看他，老王假装没看见。 这个老狐狸，白满川暗骂一句，又问段秉文： “段生，能不能麻烦你介绍一下，目前省内电子行业的状况，以及你了解的重要企业和产品情况。” “行，”段秉文收敛起几分笑意，认真开始介绍。 “这几年，粤省的电子行业发展迅速，80年全国排名第十，去年已经排名第三，仅次于苏省和沪市。” 老王意外的看向白满川，白满川也有些吃惊。 在他印象中，电子业的发达地区，现在只有沪市。 金星、飞跃、凯歌电视机，红灯收音机、水仙洗衣机……，这些简直是年代记忆。 哪里知道，现在粤省的发展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段秉文看出他们的表情，微笑着说： “83年，省内就将电子工业定为支柱产业，84年又给出了行业优惠政策， 同一时间，还在不断调整产品结构、企业结构、和产业布局； 将许多大中型电子企业合并整合，并不断迁往羊城、鹏城、香山等地区。” “这几年省内加强质量管理、重点推动检测管理，以及质量标准的认定工作， 对提高全省电子行业水平，提高出口创汇都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当然了，这几年外来技术的引进……，哦，还有投资者，起到的作用也非常大……。” 他特意补充‘投资者’的同时，还对着老王点头示意，看的白满川和张干事都在微笑。 第173章 借调更好 “除了刚才几个城市，佛城、珠城、汕市等多个城市的电子产业，借助‘三来一补’，这几年的发展速度也非常快。 而且，港岛、岛国及海外商人投资的，各种合资企业也在不断增加。 对了，去年省里下发了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文件，今后，你们和省内企业的合作，会更加顺畅。” 段工非常自信的补充。 老王听的最是认真，见他停下来喝水，忙开口说： “段工，听你的介绍，我非常高兴，感觉这里像是70年代的港岛，电子业快速发展，各家的厂子不断兴建。 看样子，这次到这边建厂是来对了。 不过呢……，不瞒你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工人的问题， 小白告诉我讲，这里的工人都是国家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帮到我。” “呵呵，”段秉文轻轻放下水杯，看一眼白满川，才对老王说。 “白生说的没有错，现在这里的工人，来源主要就两个渠道，一个是工厂招工，一个是院校培养。” “工厂的招工，大多是对厂内工人子弟，想让他们放弃公家的正式工作，很难。” “说起院校培训毕业生， 现在省内有中等电子技术学校、技工学校4间，师资队伍百多人，每年毕业的技术工人有上千名。 这些人情况也差不多，愿意离开企业，出来工作学生人数的更少。” 看得出来，段工对这方面的信息，了解的很清晰。 “依你这样讲，我是招不到现成的工人了……，” 老王按捺不住失望的神情，喃喃几句，忽又问， “白生讲，我们可以去工厂招揽退休工人，还有待岗工人……，你觉得可行吗。” “……？”段秉文有些迷糊，向白满川看去，白满川无声示意‘待业青年’。 他才恍然道：“哦哦，退休职工和待业青年，这个没问题，既能解决工作，这部分人上手也快。” “不过呢……，” 段秉文问老王，“不知道你的工厂，计划招收多少工人，我担心你要的工人比较多的话，这些人不够。” “段生，你这话怎么讲？”老王问他，“我听你刚才讲，现在这里电子工厂不是很多吗？” “电子工厂很多，发展的也很快，需要的人也更多；” “你如果需要两三百工人，那还可以满足， 如果需要更多工人，那你就要招收农村和城市待业青年，提前开始培训工作……。” ……，老王呆呆坐着，望着眼前的水杯，久久的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张干事碰下白满川，向老王的方向示意一下。 他望过去，见老王神不守舍的样子，呲牙一笑，对张干事摇摇头，转脸对段秉文道。 “段工，接下来这些日子，如果需要你带领参观工厂，招收员工，培训员工，需要和所里办什么手续？” “啊……，这个肯定需要所里同意，不过……，” 见面以来，段秉文第一次无措的双手互搓几下，终是无奈的说。 “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不能和所里签一个技术指导协议，德发电子请你做技术指导，按月给所里一定的技术咨询费。” 白满川转眼想出个理由。 “如果所里有意见，不如我那里发个‘借调函’，借调段工帮助解决招商工作中的相关问题。” 张干事想了想，给出另一个意见。 “咝……，高，实在是高。” 白满川冲着张干事比个赞，两人相视一笑，段秉文想了一下也笑着点头。 “什么意思？你们在讲什么？” 不知多会，老王醒过劲来，发现听不懂几人话语的意思，忙着问道。 “你愿不愿意让段工来帮忙？”白满川止住要解释的张干事。 “那当然好了，” 老王立刻答应，又向段秉文说：“段工，你放心，技术咨询费我可以加倍付。” 呵呵，三人相视而笑，再次确认了‘谁是我们的同志’这个问题。 “老王，以后不要说技术咨询， 以后这段时间，段工会被电子研究所借调给张干事，他将成为那里的顾问。 我们只要和张干事这里协调就好了。” 白满川还是要给他一个解释，免得有误会。 “不、不好，我们还是要给段工报酬的，” 老王摆出副狗大款的样子，估计是工程所的报价太低，让他有点膨胀。 “行了，收起你资本家的样子。”白满川看着他就来气。 压低嗓音悄声说： “刚才是我想简单了，和所里签订技术咨询协议，如果有另外的人要求顶替段工，我们怎么处理？” “张干事出面，借调段工过去，那是公家对公家，谁都没办法说什么； 等段工过去以后，我们就可以邀请他提供帮助，你滴明白？” 张干事和段工看这两人的相处，实在觉得有趣，就乐呵呵的在一旁看戏。 “哦，那还需要给服务费吗……。” “当然，不仅要给段工服务费，还要给张干事那里管理费。” “应该的，应该的，呵呵，段工、张先生，以后请多关照。” 白满川都不确定老王是不是装糊涂，反正现在看他一副放下心事的样子。 张干事出去了，他要去商议办理借调手续。 三人就商量些去工厂参观的安排，这事儿白满川不打算参与，关键是他去看也看不懂……。 “那不行，你这些天又没有安排，这也要跟着去看看。” 老王一听他不想去，摇着头坚决反对，不管怎么说也要拉着他一起。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白满川怀疑的看他半天，试探的问。 “衰仔，你在乱讲什么，我有什么害怕的，我是想你多看几家工厂，更多些经验。”老王着急的反驳。 “呵呵，你要不是这么急，我就信了……。”白满川一副认定的样子，激的老王一通乱喊。 “行、行、行，我错了，你都对；” 白满川转念又是一个主意，忙摆手止住老王。 “你说，请老袁和斯派克先生一起，大家同去参观工厂怎么样。” 老王想了片刻，认真的说：“以后合作公司，和这边的工厂会有业务吗。” “那肯定有、必须有、一定会有。”他严肃认真的回答。 “那就应该请他们来看看，就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好安排？” 老王撇撇嘴，对他的说法有些怀疑，可是也不多说，就配合起来。 “嗨……，”白满川一拍手。 “段工的手续办好后，还要先选定参观的工厂，再和工厂联络，等那边同意，确定好时间后，我们才能出发。” 他转向段秉文问：“段工，你看需要几天我们能出发。” “……，”正在看戏的段秉文，被突然的提问弄的一怔，顿了下说， “7天左右，可以联系5、6家工厂；再多两天，还可以看看有关的院校。” 第174章 人到齐了 “院校不急，去学校前，要先准备好，去了就要有收获，不然就别去。”白满川挥手止住老王。 “段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渠道，能帮忙联系到，省内电子行业有威望的前辈，我们工厂想要聘请几名高级顾问。” 离退休干部最大的优势，是熟悉各种行业信息，也能和方方面面拉上些关系。 这会儿的人们，进入一个单位后，几乎是一辈子都不会转行的。 一个人工作几十年，只要不是个性太强，那在全省同行业中不管是办事、还是沟通关系，都有关系优势。 这些优势，才是老王这样，第一批在内地建厂的投资者最缺的。 因为这时候，成熟的劳务市场、完善的原材料供应，齐全的进出口渠道，都非常缺乏。 段工刚要回答，又停下思虑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尴尬的呵呵苦笑几声，无奈摆手。 “你高看我了，我分配到这里不过几年时间，实在是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白满川和老王一对眼，两人默契的不说话了，都各自琢磨，看还有什么途径能办成这个事。 …… 五天以后，袁家父子和老杨一起来到鹏城。 众人见面，还没有寒暄几句，斯派克·杨就拉着白满川向旁边走开几步，大家看他神秘的模样，讶异间都停下交谈。 “白生，那个‘快闪’广告，是你的创意……。” 看强行按捺着兴奋神色的老杨，白满川莫名的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含混得回答：“也不算，都是向前辈学习……。” “哈……，”老杨猛的一扬手，有些急切的盯着他，“帮个忙，你帮我设计一个这样的广告，报酬好说，怎么样。” “斯派克先生，请注意保持你的风度，我只给合作者提供广告创意……。” 白满川挺直腰杆，面色严肃的提高些音量。 “如果是外人想要广告创意，哼……，要加钱。” 哈哈哈，旁边几人，早注意到他俩的对话。 几人更比老杨熟悉白满川，看他的表情，就直觉他要搞怪，突然听见这一句，都忍不住一通哄笑。 老杨还没想明白，他是不是真的被拒绝，突然听见几人的哄笑，转身一看就明白自己成了笑话，忍不住呵斥几句。 随即明白，自己有些性急了，现在确实不适合谈这些。 放下念头，他也忍不住随大家笑起来。 回到宾馆，大家各自回房安置。 白满川刚倒上茶水，袁彼德就跟了进来。 “咦，你怎么不放行李吗？” “哈哈，我现在到哪都穿‘领航’服装，‘精彩人生，由我领航’，哈哈哈” 彼德模仿广告中郭富城的pase，念出广告语，忍不住哈哈的一阵大笑。 “哎呀，看这样，袁老板是财运当头啊……，恭喜恭喜。” “哈哈，同喜同喜，白老板别忘了，你也是股东，以后的广告创意，能不能别加钱呐。哈哈……，” 彼德满脸喜色，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昂扬兴奋的情绪，见面后，满脸的笑意根本无法收敛。 “说起来，袁老板别忘了，两首广告歌的稿费，记得年底分红时一起结一下。”白满川笑呵呵的说。 “小事情……，不过这些日子，那两个歌手，几次打听过你的消息，怎么，要不要我帮你联络一下。” 彼德洒脱的挥下手，借机也想调侃他几句。 “这说明人家懂得感恩，不像有些人，发了财，电话都找不到人。” “冤枉啊……，那天你打电话，我不是在和商店老板应酬吗，第二天不是就给你回电话了吗。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向工作有多辛苦……。”彼德做出副悲苦的样子，不住的喊冤。 “够了，你再说下去，简直都成怨妇喊冤了……。”白满川被他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两人相互调侃几句，彼得开始说事。 “两个歌手和冯美基，都联系过多次，打听你几时会过港，说是想要感谢你，不过我总感觉，他们应该有别的想法。” 彼德撇着嘴角，语带不屑的说； 和无线的谈判，是他先出面联络的， 如果没有白满川的歌曲，再加上快闪的成功，他是绝不相信，冯美基会用这么谦恭的语气说话。 “演艺圈对实业来说，只有宣传的作用；有需要大家合作就好，平时就各桥归各路，不必多加理会。” 白满川随意的说一句，就挥手示意，让他讲下一件事情。 “你是不知道，那两位新人现在有多火。” “只要打开电视，都能看见他们，报纸上也不时登载，他们在各处表演的消息。” “说起来，我们卖衣服挣的钱，都不知道有没有他们挣得多……。”彼德不忿的抱怨。 “哎呀，看你这意思，是有些羡慕他们啊。” “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心中生怨怼。你要是羡慕，要不我给你两首歌，你也加入演艺圈去试试…。” 上世的白满川，见多了各路明星翻车的例子。 曾有过广告、策划的案子和明星合作，开始还忍不住好奇，那个圈子的光鲜亮丽。 可后来翻车的太多了，即使没翻车的，接触几次也没了交往的兴趣； 后来慢慢的明白了，那是个用“名、利、权、欲、酒、色、财、气”种种编造的欲望之网。 愿意进去的，都是y有目的的，有没有清水芙蓉？肯定有。 可我自己只有几万天的寿命，哪有闲心去鉴别白莲花？ 因此，彼德眼看着只要一首歌、一个活动，几乎是瞬间，就打造出大火的明星。 他当然心中有些失衡，可这事，只能靠自己想通，白满川一点没有开解的意思，也只能侧面调侃几句。 “呵呵，你准备好，也许哪天我会去试试，哈哈……。” 还好，彼德也只是口头抱怨，说几句也就过去了。 “东方日报的黄编辑，前几日也在联系你，说是小说连载要结束了，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新作……。” 小说从6月开始连载，每天两、三千字，一个月登七、八万字，应该是11月才能登完。 难道我有写的那么好，已经成为名作家了，都有被编辑催稿的待遇了？ 那也不对啊，除了开始连载的第一个月，电话联系过，以后也没多少联系，不知这时联系，是因为什么。 白满川想不明白，就问彼德：“报纸上刊登的小说，你看过吗？你知不知道，读者的反响如何。” “呵呵，你知道的，我整天在两地跑来跑去，回去以后，又要联络各家店面，哪有时间看小说。” 说完感觉有些不对，看到白满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忙解释：“其实偶尔我也有看，不过是太忙了，没有可能连续看完； 不过我打听过，这次也问过黄编辑，他说读者评价挺好， 尤其是你上次给他建议的活动，上个月，你授权给他们报社的练功书，卖的非常好， 可惜你稿费要低了，按我的计算，最后也不过几万元。” “以我过来前了解的情况，这几个月，报纸的销量都提升了不少，据说因为这件事，报社还给黄编辑涨了薪水。” 第175章 处理琐事 “哈哈，那不是挺好吗，”白满川笑着说，“我最希望的就是，每个合作者都挣钱。” 他见彼德在那里撇嘴，满是不信，就认真解释说： “这个话不是自我标榜，炫耀品德高尚； 如果合作者都挣钱，那么合作的生意，就是盈利的生意，我就一定有钱挣； 反之，如果你的合作者不挣钱，甚至赔钱……，你想想，几年后，你就只能在桥洞下面睡觉了。” “哈哈，说得好……，” 忽然，门口传来个声音，只见老王立在门外。 见两人看过去，他也不进来，对他们招手说。 “走，过去餐厅，大家一起边吃边聊。” 说完转身就走，两人无奈的对视，也只能跟着过去。 餐厅包间里，意外的看见，张干事和李干事都在。 见他俩进来，聊过几句才知道，这桌酒席，是两位干部摆的欢迎宴。 他脑中稍一转就明白了。 现在这几人，既不是客商，也不是投资者，更不是合作者； 实在不适合正式接待，只好从老王这个投资者的方向，用联络感情的借口来接待，倒是正合适。 席间各种应酬不提， 因为张李二人在场，几位长辈只简单的做个自我介绍，就不愿多说了， 反而是各种旁敲侧击不断，想多打听些内地的情况。 白满川虽然理解他们的这种做法，可却懒得理会他们的试探，就转过身，拉着彼德说话。 “你这次上来，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刚才，我看你话没说完。” “是有几件事，一个是专利申请，已经进入国际公布阶段； 前期的文件，这次我带过来了，需要你签字认同；下一步，要等到公示期结束再进行。” “另外，12月开始，开曼公司需要年审； 因为不清楚，你几时会过去，我也把文件带来了，你看看，如果没意见，可以签字委托我们代办。” “行，这几件事都好办，需要签署的文件，你一会儿交给我， 黄编辑那里……，我有一个新小说，不过是关于未来的科幻故事， 要等我回秦都，才能给你寄过来，你可以给他看一部份， 不过……，我想你帮忙找渠道，我想把它发到日岛，那边应该会很喜欢。” “另外……，我有个朋友，被亲戚带到了港岛，我有她亲戚家的地址，你帮忙看能不能找到……。” 白满川内心纠结，停顿几次，才下决心说完。 “要我给你带信吗？” 彼德从没见过，他有这样踟蹰的表情，稍一转念，就猜测出个大概，带着笑意问道。 “……，等等看……。” 白满川迟疑半晌，还是给不出明确的答复， 再愣怔一会儿，面上露出些自嘲。 “算了，别说这些了……，你那里还有事吗？哦，要我知道的事。” 彼德观察他的神情，不禁有些皱眉，想了想还是说。 “唉，现在最急的是制衣厂的事，要不然我都不会上来。” 彼德皱起眉头解释，“运动服的销售太过火爆，羊城厂子的产量，已经开始供货不足……。” “你等等，现在整体销量有什么变化？上次通话，我记得只是说要增加设备。” 白满川盯着他，不知道怎么几天的时间，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啧……，说起来还是‘快闪’活动的原因，”彼德咋舌感慨。 “几周前，两位歌星去了湾岛和日岛，几场‘快闪’活动过后，在当地也掀起一股热潮。 尤其是，他们在接受电视台采访时，特意提到我们的服装品牌以后， 这两周时间，两地的经销商，就不断开始上门要货，制衣厂现在日夜赶工，都无法满足供货要求……。” “现在厂子里有多少工人？最多能用多少人？” “现在又招收了十多人，目前，工人总数有50多人。” 彼德不确定的说：“我听水旺说过，最多应该能用70多人。” “50人一天应该有1500件产量了，还不够吗？” 白满川按记忆中，一般服装厂的数据指标，推断着问道。 “现在的产量，每个月大概能出6万件服装， 这个月，港岛的销量大概是4万套，外埠订单已经有4万套；这就是8万……，怎么能够。” “……，你们有什么想法。”白满川问他。 “招人、增加设备，扩建厂房……，”彼德才说几句，就感觉不对。 看白满川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不由的停了下来。 白满川见他停口，也不催促，眼神有些空蒙，手指哒哒的敲击着餐椅的扶手。 半晌后，才低低的说了句：“时间不对啊……。” 彼德不懂他的意思，想要问清楚，可看他的神情，张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这时，他没有发现，桌上的几人都停止了交谈。 两位干事满脸诧异，看几人都在注视着白满川，忍不住相互交换眼色。 “白生，”袁父等了一会，才主动开口，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哦，伯父，您请讲。” 白满川被叫醒过来，凭印象回应一句。 “呵呵，讲讲你的想法，刚才听你说‘时间不对，’不知是什么意思，不妨直接讲出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是让袁父大开眼界。 他从没有想过，服装生意可以这么火爆。 当初只不过是为了接济侄子，随手投下10多万元和一些旧设备，没想到，竟然能造就如此局面。 他心里当然清楚，造就这一切的，不是那些钱和设备，连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也不过是执行人员； 真正的核心，是自己用几万元股份拉来的，面前这位年轻人。 为产品确定定位，设计确定款式，广告出人意表； 一步步的，硬生生打造出，眼前这火爆的销售局面。 才一个月，就有几百万的销售额，他以前的投资，和这个相比，简直没法看； 因此，这次上来前，他就想过，现在服装工厂的问题，能解决最好。 如果不能解决，就想方设法，把他拉进筋膜枪厂里。 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会不避讳两位工作人员，直白的提出问题，甚至隐隐有些挑衅的含义。 白满川思索着自语： “国家一直在推进对外交流，任何时候，都没有对外封锁的政策； 终于各种条件具备，改开实施了，可这么大体量的国家，任何操之过急的行为，都会导致难测的后果。” “按目前的发展，很快…，也许两三年，企业就会得到更多的支持；可现在，还在不宜发展过大。” “那怎么办，市场不等人，我们不能满足市场，就会留给盗版机会……。 再者说，我听堂哥讲过‘七上八下’的事情，可我们算街道企业，应该没那么严重。” 彼德语气急切，几个年长者也是一脸严肃。 “呵呵，不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到别人手里。” 彼德，……。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有些辛苦。” 白满川脸上神色，有些莫测，让大家不明白。 殊不知，白满川这会正在后悔， 心里在疯狂吐槽，我怎么就和服装扯上关系，这一行太辛苦，不该是我干的呀……， 而且，现在这个形势，只能走品牌委托加工的模式了， 可是：现在哪里有合适的代工厂呢？好麻烦。 ‘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沉沉’， 真想跳一曲海草舞来解压……。 第176章 订单贸易 “先把制衣厂的员工招满，不过要提前和街道办沟通好，”他看着彼德说。 “你放心，各家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彼德答应。 “嗯，这些人手进来后，厂里的产量，应该能满足港岛的需要，不管怎么说，先要把家门前的市场稳定住。” 彼德默算一下，有些勉强的点头：“应该差不多，那些外埠的订单怎么讲……。” 白满川叹息：“现在没有更多的办法，就在内地找厂家做委托加工。” “我们有自己的制衣厂，还要把订单交给别的厂子……。” 彼德有些不情愿。 “呵呵，用别人的厂子，帮我们打造品牌，还能多挣钱，不好吗。” “……，好，我只是说说。” 彼德也懂其中的道理，只是，突然面对这样的火热局面，难免有些膨胀。 听白满川这样一点，就忙解释道。 白满川见他明白，点头正要继续，忽然感觉到些异样， 扫过一眼，见张李二人，在无语的看着他。 虽然没说出口，看他们的意思，是想能让他建议在鹏城，建设服装厂。 他张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三来一补，两头在外’；现在的许多引进政策，其实差不多都是他刚才说的意思。 虽然，这是目前不得已的措施，这种挣辛苦钱的生意，实在不适合鹏城。 本想解释一句，可想想还是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只好对二人歉意的笑下。 彼德想了片刻问：“那就另外注册家公司，由新公司专门负责对外贸易。” 白满川点头赞同： “可以，在港岛那边……，或者注册开曼公司，这个新公司，以后专门负责设计和销售。” “注册好后和街道办商议，投资这边工厂一部分，最好把这边的制衣厂，变更成合资企业。” “这不是白给给街道送钱吗，”彼德不理解他的想法。 “这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我担心，很快就会有人关注到这个厂子。 到那时，再有麻烦就会更难解决，不如尽量一次解决。” 白满川承认，对现在的市场，他还是认识不足，就尽量解释他的想法，希望袁家父子能理解。 “白生，不必如此， 短短时间就让制衣厂这么兴旺，我们应该感谢你， 怎么会因为发展快，有些麻烦来责怪你，呵呵” 袁父不等彼德开口，马上接话安慰。 转头又故意板起脸，责备彼德： “说话要讲道理，厂子发展到需要改变，当然要和合作伙伴一起商议，哪有什么送钱的说法。” “这样，这边事情商定后，我晚走几天，出面去和街道领导商议。” 白满川看袁父望过来，就点头致谢：“辛苦伯父了。” ……，袁父被他说的一愣，这个厂是我袁家占大头，他出主意还要感谢我，想着有趣，忍不住笑意浮现。 却不知，白满川是觉得，自己以前保守了，如果德旺制衣厂直接办港资企业，可能现在会少许多顾虑。 不过，当时的想法和条件都不具备，也没办法做到。 白满川管不了袁父的想法，只接着把自己的意见讲完。 “由新公司出面，多派人手过来找代工工厂， 粤省、江浙、沪市都去找，有合适的就下订单， 样品合格后，先小量多批，等选出合适的厂家后，再加大订单数量。 重点培养两、三家，投资投设备，帮助培养人才，逐步建成代工基地。” 这都是十多年后，大规模服装基地的发展模式。 最终让二十多年后，服装生产成本，变得比现在还低。 “港岛公司那边有多少人手？都负责什么工作？”白满川询问。 “有20多位员工，主要负责港岛各区域的销售。 还有两位设计师……，最近没有什么任务。” 彼德回答的有些迟疑。 “太少了，设计师还要招，现在的两个，让他们上来，和厂子里的……廖慧宁多做交流，主要学习新的设计理念。” “多招些熟悉代工管理的职员，要能满足这两、三年的外销需求。” 他沉吟一下强调。 “港岛的销售，自己厂子可以支撑， 外销订单能拿多少，就看公司开发和管理代工厂的本事了……。” 斯派克·杨，一直在听几人交流，可渐渐的有了许多疑问。 私下里，他了解过白满川的情况。 尤其这几个月，眼见着服装在港岛大卖，他也分析过原因， 服装设计新颖出众，歌曲好听自带传播，尤其是‘快闪’表演，更是将广告宣传，变成爆火的社会新闻， 让话题性和传播性，不知道提高了几个层次，这也是他一见面，就想和白满川交流的原因。 可刚才的情况，袁家父子对他的意见，都非常的看重。 而且，他一位刚从西北地区出来的年轻人，怎么还懂对外贸易。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发问：“白生，莫非你做过对外贸易。” “没有，”白满川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 “那你怎么会懂，内产外销的办法……。”老杨疑问道。 “这不是必然的吗？”他被老杨问糊涂了，其他人不明所以。 “……，”老杨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说，我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思忖片刻，只好无奈的摆摆手作罢。 被他这一打岔，袁家父子也不多话，默然的思考后续的事情。 老王今天很有些活跃。 前几天在私下里，他听过招个熟悉行业，经验丰富的内行，能带来好处。 做为多年的生意人，当然明白天时地利人和的意义， 两人交流几次，很自然的，就想到找张干事求援。 今天正好，张李二位都在，怎么能白白错过机会。 趁着旁人不说话，他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请二人提供帮助。 两人为了招商引资工作，介绍几位离退休人员，当然不会有什么顾虑，甚至是非常乐意。 双方一拍即合，老王高兴之下，免不了向两位老友炫耀。 说起这边的热情支持，周到服务，表情难免有些浮夸，让人都怀疑，他是在演戏。 “老袁，请你们过来，是要让你们先看看这边的潜力，对的，就是潜力。 毕竟，以后会有许多零件，放在这边采购，要方便许多。” “质量……，老杨你放心，我明白质量问题的重要， 前几日，我们去过研究所，那里的工程师，给我们拿来了这边新的质量标准， 我让人仔细看过，按那上面的标准，是没有问题的； 明日，大家一起去现场看看，可以挑选些合适的，先试着合作一下，这边有几百家电子厂，可以慢慢选的。” “让老杨陪你一起去，我也看不懂，明天我们处理下制衣厂的事情先……。”袁父开口商议说。 第177章 未饱而肥 “这哪里能行，去实地看过，以后的合作才能有个准备，莫非你不乐意参与合作……。” 老杨一听，言辞忽然有些激烈。 细想一下也能理解，老王在这里的工厂，马上就要建好； 袁家的制衣厂正在快速发展，他也打听到，袁家在港岛的工厂也要开始生产； 看这两人对新产品极力保密的样子，必然是有相当的把握； 只有他，作为贸易环节，说起来投入不多，只要有渠道关系，产品不是太差，好像都有差价可以赚。 可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做到他这样，每年几千万的销售规模，每年各种费用和人工都要几百万。 如果产品选择失误，不只是亏钱，辛苦维系的销售渠道，马上就会抛开他，转头和别人合作。 这次的合作，本是因为三个人几十年的关系，不好驳老友面子才出面看看。 没想到，这个白生年纪不大，讲起生意却头头是道。 而且，两位老友对他的信任，简直让人咂舌。 好奇之下，他也就顺势参与进来，想要看看再说。 反正即使不成，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谁知没过多久，老袁家里的服装生意，突然间就爆火起来，看得他都难免有些嫉妒。 以他的经验暗中估算，这四个月的服装销量，不会少于10万套。 每套的售价，在150港元到200港元间。 他派人到这边的厂子询过价，得到的数字让他瞠目结舌。 除去各种费用，每套服装利润能有100港元……， 再去掉给零售店的折扣，每套少说有50港元的收益； 就是说，这间只开工了四个月的小工厂，就挣回来500万港元。 因为是多年老友，说不上嫉妒，可难免有些眼红。 连带着，对参与到合作公司，不由也多了些期许。 这会儿，忽然听老袁说，要放下这边，去处理自家的事情，他想也不想，就大声反对。 “老杨说的对，你自家的事情，可以让彼德先去做， 白生不是给你们出过主意吗，干嘛要你急着出面，你要真的不愿意，干脆大家就一拍两散。” 老王也很不高兴，这次喊他们上来， 就是看新厂建设的飞快，一个月后，都能开始试生产； 如果不出意外，过两月，就会有产品生产出来。 合作公司早日成立，也是帮他多一条售货的渠道； 况且，明天如果看的好，也许能找到合适的零件厂家， 这可是减少生产成本的实际好处，谁知道，老袁竟然要先去处理自家的事情，他当然忍不住出面呛声。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先去安排一下事情，哪里有什么不想合作的意思……。” 听两人反对的如此激烈，他也感觉到不对，色厉内荏，袁父还是高声反驳。 他心知如果拒绝合作，第一个得罪的就是白满川， 眼见他几个谋划，就让自家在短时间内，就挣到几百万，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他怎么会得罪这样的财神，何况，后续的合作，还想要拉他做帮手呢。 所以，即使多年的好友，他一急之下也忍不住大声驳斥。 桌边几人，被这突然的争吵弄愣了，刚还说的高兴，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两位干事眼神交流，张干事微微摇头， 示意稍待，看看再说，因为他只隐约听出几人有些利益牵扯，具体原因却不清楚， 这会儿贸然开口，如果说错了话，那就适得其反了。 他转眼看见白满川，见他自顾自的喝茶，表情平淡，心下安定，就更不急着开口。 众人都不讲话，屋里的气氛忽然就僵持起来。 老袁先紧张起来，只好看向彼德，又瞥向白满川，明显是想要他出面化解僵局； 彼德得到示意，无奈只好碰碰白满川，努力的做出恳求的眼神。 白满川看彼德挤眉弄眼，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刚才是有些生气，虽然三位老狐狸的想法他能理解，可是怎么感觉，就是在打他的脸呢。 他出道以来，捣腾电子表只不过是挣路费，让自己有能力跑到更广阔的天地； 有能力出来以后，他本想循着郑先生的线，联系上港岛渠道，再拓展更多的机会。 谁想到，杂志社市场调研的案子，意外给了他的机会。 在阿涛摊档上遇到袁水旺，完全是意外的惊喜； 听说，他因为积压服装发愁时，白满川眼前的弹幕，不断飘过‘邮购’、“经费”、‘折扣’的字样。 袁水旺重要，绝不是出钱印调查问卷， 他的出现，让调研活动的盈利模式，变的非常清晰和具体； 可以说因为服装这个产品， 让调研者、制衣厂、读者、杂志社、决策者等参与者，都获得了，让各自满意的利益， 这才是调研获得成功的关键。 顺理成章的港岛行，既是前期计划的延续， 也是白满川，隐晦的想感谢袁水旺的动作，虽然临行前，并没有多少把握。 幸运的是，这个时代的机会，简直如金子般耀眼，他稍稍拂去些掩盖其上的尘埃，就促成了袁家父子的决断。 后面，提升服装新认知，参与服装设计， 其实是不愿服装厂的生意平庸，或者说，是被后世各种花俏的设计，养叼了眼光， 当看见那一叠，港岛设计师的设计，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后续主导的设计，可以说是在无奈、鄙夷的情绪下的炫耀。 其实，他并没有主导过服装类的设计， 因此，他只能借助，相类似的产品设计流程，通过剖析设计要素、引导设计师来设计服装。 好在从服装成品来看，应该还不错。 可是就这样，他自己知道，有时候，一个产品的爆火，是有些玄学成分的； 因为，你不可能，掌握所有影响产品销售的因素，你不知道，哪个变量会变成大坑，会突然坑你一把。 因此，他不惜找来，后世证明过会大火的人和歌，来为服装保驾护航。 就这，还怕不保险，一直在找更好的办法， 终于，想起了能吸引眼球的‘快闪’活动； 并且，注定放弃可能的名利，把它抛出去，吸引更多人参与，终于把它做成个‘事件营销’的活动。 即使这样，他也没想到，在各种作用下，服装销售会取得这么好的结果。 不管别人怎么赞叹，他自己内心知道，这些都不过是借鉴、或者说抄袭前人创意的成果。 他曾想过，自己可以依靠的，应该是多了几十年的眼光， 这眼光简单说就像指南针，可以明确指出发展的方向； 只要方向正确，行动稍微领先，不要冒进；相信大多生意都能做成。 所以，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资源整合者’。 这次的合作公司，是他第一次，主动整合资源的尝试，各有想法实属正常，心怀鬼胎都不是问题。 可这不是啊，这是‘未饱而肥’， 就像几个强盗组队劫道，还没出发就因为私欲，想要先回家了……，这还玩个屁。 第178章 影响 老袁明知道，这次上来是为什么，可自家生意有点事，马上就分不清主次了。 服装厂那边，重要的不过是安排招人，积极和街道沟通， 这些事情，虽然急，可只是安排下面人去做就行，不是非要他亲自出面的。 可他下意识的选择，简直是真实又无情。 老杨和老王的反应，虽然有各自的想法，不是深思熟虑后的说辞。 看到他们这种第一反应，反而是内心不满的真实表达。 白满川看似喝茶，心里却在反复思忖各人的想法， 过了不久，就想明白了， 即使这次整合失败，自己会有什么损失吗？ 答案是不会，只会给他一个教训：想要做资源整合者，那自己需要有主导能力才行。 等他想明白，才注意到，彼德挤眉弄眼的模样。 感觉心中通透的他，就想着尽力推动，怎么也要有个明确的结果。 实在不行，也不过是少个合作者。 “彼德，你过来前，没有帮我收集期货数据吗？”他颇有些玩味的提高声量问。 这天马行空的问题，把彼德问的一愣， 稍一停滞，他突然“哈”的大叫，猛的跳起来……。 桌边几人，被他突然的举动，骇的齐齐后仰，几个长辈反应过来，忍不住都在喝骂。 彼德被骂，也知道自己孟浪了，挨着给众人道歉几句，就急忙开口解释。 “哈，说起来你们都不会相信，白生要是不问，我都怀疑这里面有问题，本想着私下里再给他说的， 可是……，既然现在问到了，那我就说说，也好请白生能给我解惑。” “有话就直说，啰里嗦，不知道和谁学的坏毛病。” 老王这话，感觉有些指桑骂槐。 几人都听出些意思， 老袁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难怪这两老友生气， 也就装没听出来，闭嘴根本不搭话。 “嘿嘿，前几日在美国‘广场饭店’，七国外长签订了‘广场协议’。 日元不断升值，这几天，已经涨了十多个点……，听交易经理讲，后续应该还会涨， 他还要我问问白生，有没有平仓的计划。” 在座几人，只有老王和老袁知道，他把大笔钱。投进外了汇期货，在博日元上涨。 可具体的细节，他们就不甚清楚。 以前，他们最多也就买过些股票，外汇期货只听过，从来没做过。 做外贸的老杨，却对外汇的变化，非常敏感。 他也知道广场协议签订后，美元贬值、日元升值的消息。 这会儿，竟然听说白满川在做外汇期货。 看样子，还有可能是大赚，赶忙不停地追问，急着催促他仔细讲讲。 不理他的催促，白满川笑着看一眼张干事。 张干事明白，上次他就提醒，说这段时间汇市会出现变化，现在，果然应验了。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确实将上次的谈话，向上汇报过，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而且，关于外汇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小干事，够资格过问的。 这会儿，努力压下窘迫，只能硬撑着，回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七国外长会议，根本目的是要解决，美国的外贸逆差问题，协议内容很多，最直接的就是逼迫日元升值。” 老杨忍不住叹息：“可惜啊，错过了这次机会， 不过……，以后日岛产品的出口减少了， 港元是联系汇率制，港岛产品的价格，相对会降低，出口机会应该会增多……。” 他的这个分析，非常有道理，众人马上就有些联想。 突然想到，大家口中的合作公司，未来的目标……，不就是欧美连锁家电商场吗。 几人不由多了些猜测，目光齐齐转向白满川，惊疑的琢磨，难道他对这个局面，提前就有预判？ 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投入全部身家，去赌外汇期货，如果是的话……。 白满川猜不出他们的想法，他只是摇头说： “你这话，只对了一部分；首先，这次日元升值的行情，不是几天能走完的。 呵呵，七个国家签署一个协议，就是为了这十多个点的波动……？ 如果我这样告诉你，你能相信吗？” 这个道理太简单，桌上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摇头。 “那依你的看法，这次升值行情，会有多久？” 老杨专注的盯着白满川，认真询问。 “那要看霉国人的收获，几时能让他们满意。”白满川想也不想的回答。 张李二人有些蹙眉，李干事低声提醒： “小白，在外面不要讲这样的话，可能会被人误会，影响两国关系。” 这时期，两国正是‘蜜月期’，她出声提醒，完全是出于好心。 “呲……，”老王呲笑一声，偏过头懒得反驳。 “李干事，这里都是朋友，大家讲讲自己的看法，没有那么严重的。” 老袁忙站出来打圆场。 “呵呵，我是做国际贸易的，这个话题，我应该有资格说几句， 呵呵，从来就没见过，压制别国的出口，是出于好心的……，哈哈。” 老杨说着，还忍不住的嘿嘿冷笑几声。 “谢谢各位，不过别误会，李干事是出于好心在提醒我。” 对几人抱拳致谢，白满川马上转移话题。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岛国对这样的局面会怎么应对。” “转移产业、转移产能。” 老杨多年的经验，让他看问题时，视野更加开阔，不会局限于一国一地的范围。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给出了几种选项。 “说得对，随着日元的升值，整体来看，岛国产品的出口会遭受重创。 但是，也要具体分析，哪些产品的出口会减少，哪些不受影响或者很少受影响。” 白满川对他点头赞同，却不评论他的说法，而是引导着其他人分析。 “高精尖技术的产品，可能影响不大。” 众人看向发声处，发现说话的是张干事，微微感到一丝惊奇。 “说的太对了，”白满川高兴的点赞。 “高技术、高附加值的产品，都是有着独占优势，靠近垄断侧、或者说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 所以，在这个时候，它们可以同步升值，甚至是超额升值。” “反之，低技术含量、低附加值的产品，很快就会被别国的同类产品取代； 往往在这时候，以前的资产和技术占有者， 为了挽回损失、继续获利，就会积极寻求产业转移，把原有的产业，转移到，能让他们继续获利的地方。 这也是每次产业转移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一点，希望能有人认真观察，接下来几年，岛国的产业变化。”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李二人。 两人领会到他的意思，沉默的点点头。 “岛国人，现在还有一种办法，不仅能减少，因本国货币升值带来的损失，还能趁此机会，获得超过想象的巨额收益。” “不可能，”老杨和老王的质疑声，同时响起。 老袁和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 “呵呵，你们对资本的卑劣，一无所知。” 白满川脸上的神情，让人感到莫名的悲哀。 “对岛国而言，既然这次是金融问题， 那干脆用金融手段，推高某些资产价值，吸引各种资本入局， 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收割他们，这样，就能缓解许多问题。” 第179章 援助生意 “不可能，以你说的这样做，就是拿国家声誉在抢钱。 而且，这样得到的只是金钱，对国家来说，实际意义并不大。” 老杨大摇其头，他觉得，白满川可能不懂，可自己也半懂不懂，想解释也说不清楚。 “呵呵，你们真是善良……。” 白满川忍不住的讥讽，马上又意识到不合适， 对众人拱拱手，低头喝口茶遮脸。 几人互相对视，夸人善良是好话？应该是好话？ 可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现，怎么感觉嘲讽满满。 “咳咳，”众人眼神交流一阵，还是老袁开口。 “小白，你说说看，为什么说货币升值还能赚钱，这里面有什么道理。” 他听着问题，点点头道： “其实道理说出来很简单，就是四个字‘货币转移’。” 见几人没有明白，就接着说。 “我以前说过‘货币不能赚钱，只有货币成为资本，才能赚钱’，这个道理明白吗？” 那是他先讲给袁水旺听，袁水旺又讲给袁家父子的道理， 这会儿说出来，另外几人，一时间，却没明白他的意思。 见有人不懂，袁父就用简单的几句话，解释清楚其中的意思。 “有道理，”老王点头同意。 张李二人第一次听说，好奇的同时也忍不住记下来。 “说得对，我刚才也是这个意思。” 老杨高兴的发言。 “还有啊，老话讲：富不过三代；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后代花天酒地不要紧， 可如果他败掉家里的产业，就会断绝不断生钱的资本，就会真的败家。 可每个有钱人身旁，都免不了有人想要围猎，怎么避免呢？ 呵呵，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难怪啊……，难怪国外的富豪，要建立家族基金，委托职业经理人管理，原来是这个原因。” 老杨的说法有些出乎意料，可是却说的一点没错，难道他的子女……。 看大家探寻的看着他，老杨脸现窘态，忙不断摆手： “我乱讲几句，不当真，不当真，你们继续、继续。” 众人看他好笑的举动，也不不甚在意，回头看向白满川。 “日元升值，必然导致一些产业萎缩，投入在这些产业的资本，为了能继续增值，就会变得非常焦虑。 这些焦虑的货币，就要找到，可以让它们转变为资本的地方； 这种转移的手段，最常见的有几种，那就是：‘购买、投资和借贷’。”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众人。 过了一会，彼德开口说：“你讲讲看，这些方法怎么挣钱。” “你买汉堡包是为了充饥，你的钱是货币； 你买麦当劳股票是为升值，你的钱是资本； 同样，你可以直接投资有发展的企业，你就是在投资； 你把钱借贷出去，期望获得利息回报，你的钱就是最直接的资本。” “那个……，有个问题，可能和你说的不一样。” 张干事再次出声疑问。 “请讲，”他伸手示意。 “这些年，岛国对我们有许多‘援助’项目， 其中，也有无息和低息贷款，这些是为什么。” “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却没有呼尽，脸上抑制不住的屈辱、愤怒、和无奈。 “‘援助’是门大生意！” “从78年开始，岛国开始了所谓的‘援助’， 这项援助的目的，是为了开发我国市场，好把我国市场，变成岛国商品的倾销地。 全部援助项目，又分为：无偿资金合作、优惠贷款和技术支持等三种方式。” “先让我们搞清楚，这些援助是什么？有哪些？有多少？ 这样，我们才能做出具体评判，看清楚其中的猫腻。” “你提到的无偿援助，是指岛国对我们无偿提供的，基础设施建设、人道主义援助、环保援助等； 岛国的低息贷款，基本是对基础设施建设，能源发展，农业开发等领域，发放的长期贷款； 技术援助，主要通过技术人员、设备和培训等方面，来进行技术援助。” “其中，你说的无息部分，占全部贷款的3； 而且，几乎所有的‘援助’，我说的是所有， 都会有采购、使用岛国产品，和岛国技术的附加要求。 这种3，97收利息，还有附加条件的东西，你觉得是‘援助’吗。” “更重要的是，你要记得，现在日元开始升值了， 等它升值加倍的时候，也到了要你还钱的时候， 你算算看，现在你借他一万丹，后面你要还他多少钱？” 张李二人脸色发青，咬着牙说： “不会真的，到时候会还，相当于现在两万的资金。” “呵呵，合同上签订的条款，你说还不还，只怕到时只会多不会少。” 他扯着嘴角，冷笑道：“而且，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呵呵，你借的钱，有许多是按投资算的； 你会看到，等过几年后，许多项目会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建设缓慢，变成国家和地方的包袱。 ‘国际友人’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会主动要求‘贷转股’，大手一挥，不要你归还贷款了。 正当你对他感激涕零的时候，奇迹就会出现， 那些个企业，在被外资控制后，很快就能建设完工，企业突然变得非常挣钱， 可这一切，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即使奇迹没有发生，这些钱是不是已经转变成资本，并且获利翻倍； 如果不信，也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提出要求，将所有借款项目，改为借日元还美元，你看岛国会不会同意。” 几人面面相觑，有个声音无力的低语。 “也许，可以试试……，不管怎样，可能会减少些损失。” 说话的是李干事，见大家看她，她的目光不由的在躲闪。 “唉……，即使你说的办法实现了，其实也没有多少效果。” 白满川突然感觉到全身疲惫，话语声不由的低落下来。 “什么意思，你说的没效果是什么意思？” 张干事急切的问道。 “这里面还有个唱双簧的，你忘记了吗。” “你是说……，霉国？”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日元升值的几年里，岛国会在全球搜刮、投资各种资源和资产，因为日元值钱。” “接下来，贬值多年的美元就会开始加息， 哦，或者说：美联储会加息，并且，极大可能会连续大幅加息。 这时，会有大规模的海外资本流回霉国。 每次他们大规模加息、降息的过程，都会引发国际上的美元，做剧烈的定向流动。 人们会称这种现象为‘美元潮汐’。” “这个东西更狠……。 一个国家或者地区，当产业升值到一定程度后，因为霉国的加息，大批的资本会抽走， 资金流回霉国，会让前期它投资的资产，因为流动资金短期而贬值、甚至破产； 在某一个时刻，你会发现，这些资产已经换了主人。 你猜猜，这个慈善的新主人会是谁。” “卑鄙，无耻……。”老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老杨和老袁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彼德茫茫然的看着大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资本家，为了榨取利润，简直是绞尽脑筋、机关算尽。” 李干事也许是过于带入，眼圈都有些发红，愤怒的斥道。 “哈哈，你这话说的，简直是太高看他们了。”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鄙夷的撇嘴。 “几千年来，历代地主掠夺农民的土地，不就是这些手法吗， 他们，只不过是刚学会食腐的野狗。 第180章 货币升值赚钱法 “那有什么办法……，”张干事郑重开口。 “呵呵……，你太看得起我了。” 白满川被问的愕然，随即脱口而出。 张干事也意识到，自己急切了。 只是被他讲的话题吸引，忘记面前是位17岁的青年。 “不过，有两点非常明确， 首先要自强自立，自救者有天助；另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 “哈哈，你这是安慰人，”彼德感觉，白满川说的有些唯心了。 “如果一个国家的领导，要花钱讨好民众才能当选； 一种国家制度会不断的、间歇性发生自生性经济危机， 那这种体制，对老百姓来说，就是胎里带的坏种……，你觉得这种体制能长久吗？” 白满川语带讥讽、不屑的问他。 见彼德有些茫然，又接着补刀： “对了，好像他们在极力吹嘘， 这套‘贿选’的传统，源自于神圣的罗马帝国时期，可他们好像忘了， 卑劣者，是不会因为血统高贵，而成为高尚者。哈哈。” 人们感觉自己被震撼，全都陷入沉默，不断回味他的这句话。 没有经过信息爆炸的洗礼，没有巨量信息铸就高台。 有几人愿意相信；国与国之间，合作只是暂时的，斗争才是永久的主题。 我们曾经无数次袒露胸怀，希望能得到友谊，却只换来遍体鳞伤，最终发现，从来只能靠自己。 “白生，好见地，好格局。” 老杨心地纯粹，只为挣钱。 听了半天，虽然明白了一些日元升值的缘由， 可还没有听到，要怎么做才能从中挣钱，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赶紧要问清楚： “我听你的意思，是讲这次日元的升值，才是刚刚开始， 我想请教一下，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不知有哪些机会，能参与一二？” 说话间，整个人都不由得靠向这边。 “想挣快钱，那当然是金融投资，普通人方便参与的，就是外汇期货和岛国股市； 稳妥又能挣钱的，那就是去东京，买房买地再买楼。” 白满川也放开了，直接讲结果给他听。 “呵呵……，”老杨有些讨好的笑几声。 “我听说，你投了不少钱到外汇，不知能不能给大家讲讲啊。” “在这里说可以，不过出去我是不认的。” 说话间，他一直看着张李二人； 李干事直接瞪回来，张干事只笑着看他。 “我在外汇期货市场，前后两次投入了近400万港元，申请了20倍的杠杆，来放大盈亏额度； 所以，现在美元兑日元指数，每涨跌壹个点，对应到我的账户，就是40万港元的盈亏。 当然，这是大致的数据，现在是多少点位？”他转头确认道。 “大约在230到235左右，”彼德回答。 “嗯，平均入场位是248点，盈利13到18点。” “啊，那不是已经有500万，甚至700万港元收益，投资已经翻倍还多……。” 老杨惊诧的站了起来。 老王惊的睁大眼睛，指着他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 几天前，老袁就已经知道，现在再次听说，还是要强忍着，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张李二人，先是不懂他们为何失态， 稍待片刻，才突然惊觉，好像……，他们说，白满川挣了几百万港元，这简直是开玩笑。 二人立即警觉起来，表面平静，却更认真的观察。 “白生，能不能请教，这波行情，接下来会怎样发展？”老杨语调非常客气的说。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继续涨， 涨倒霉国人觉得，贸易逆差已经扭转为止。” “那……，我不是质疑你， 岛国，好歹也是世界第二的经济体，他们会放任这种情况不管吗？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是会严重影响岛国的出口呢。” 老杨摇头，虽然没有明说，确实很难认同他的判断。 “岛国当然要有动作，刚才就说过了，产业转移、资本转移啊。”他回答老杨的质疑。 “……，白生，能不能麻烦你讲简单一些，呵呵，刚才我没有听明白。” 老杨不愧是心地纯粹，只为挣钱的商人。 他绝不会为了面子，耽误了解挣钱的门道。 白满川低头整理思路，时间不长，他活动下脖颈，歪歪头说： “我不是经济学家，这只是偷学了前人的几招歪理闲说，你听听就好， 如果按我的说法挣到钱，请你不要告诉我； 如果赔钱了，你更别来告诉我。” “不会不会，白生客气。” 老杨忙客气应承，说完后，才感觉哪里不对， 果然，见大家都在忍笑看着他。 老袁对老王眼神示意，老王眯起眼嘿嘿直乐，看老杨被小小的整蛊一下，他的心情还挺舒爽。 老杨这回话……，算了，白满川暗暗吐槽。 “假设，你是岛国当家的，霉国要你的货币升值， 虽然你的出口减少，可你的货币却变得越来越值钱； 这时候，你会怎么办?”他压低些声音，诱惑提问。 “出口，是为了获得外汇，有外汇，就可以采购需要的商品和技术； 既然本国货币升值，那就可以直接去采购。” 李干事接话，说出自己的想法。 “说的没错，你很快会看见，岛国就会这么做了……，还有别的想法吗。” 对李干事的想法，他点头赞同。 “加大对外投资，哦，这个刚才讲过。”彼德有些不好意思。 “没问题，这也是一个渠道，他们已经这样做了。”白满川点头。 “嘿嘿……，”不知老杨想到了什么。 摸着下巴，在一旁嘿嘿的偷乐。 见大家看他，才踟蹰着开口：“不知道对不对，我瞎想的， 既然货币值钱，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多多印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不就行了？” “胡说，滥发货币，会让国家经济陷入崩溃的……，” “你没听过‘金圆券’，” “真该让你去岛国做首相……，啊哈哈” 一片嘲讽声响起，老王笑的最大声。 “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当什么真啊……。” 老杨尴尬的强行解释。 彼德不敢直接讽刺老杨，可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他转过脸，想听听白满川的说法。 却发现，白满川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反倒面带惊异、警惕、似乎还有些悲伤的情绪，在盯着老杨看。 慢慢的，其余几人也觉察出来，老王先诧异的问： “小白，你不会是赞同他的说法。” “啧啧，”白满川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老杨感叹，“果然，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绝无可能，他们怎么会那么做，你这个想法简直不可思议。” “呵呵，你们真是太善良了。” 白满川又是这一句，说的大家发愣，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接着说：“一般情况下，国家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是：投资、出口和内需； 日本是出口大国，现在出口被制约，必然要对外加大投资，对内积极拉动需求。” “岛国人，自古以来，就生长在动荡且孤悬的小岛上， 固执和自负的性格，已经成为国家天性，根本无法改变。” 第181章 岛人会发信号 “岛国人，自古以来，就生长在动荡且孤悬的小岛上，固执和自负的性格，已经成为国家天性，根本无法改变。” “二战以后的快速发展，让这种性格有机会愈发膨胀； 目前，作为一个平均国民生产总值第一的国家， 自负，决定了，他们不会采取平稳的政策，来拉动内需； 最为根本的是，这不符合资本财阀的需要。” “所以，你会看到，他们的央行，不仅会疯狂印钞，还会不断的降低贷款利率； 任谁看见，都会认为，这么做是为了拉动内需，促进岛国的经济增长。” “问题是：钱给到你们，你们有多少人，会首先考虑投资建厂，长远获利； 钱给到普通人，你猜会怎样？” 白满川直接问彼德。 “我觉得，大多数人除了消费，更会买楼、买股票……，毕竟挣快钱要容易些。” 彼德想了下，表情纠结着回答。 “看，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不是人人都想创业，不是人人都会创业。 可是买楼、买股票，却如同买菜一样简单；而且，大家都觉得，这样来钱快啊。” “还有，请大家暂停一下自己的思维； 不妨换个角度，猜测一下，那些制定财务政策的精英们，他们会不会想到这些？ 我想，大概率是能想到的； 那么，对这么明显的结果，他们又会如何预设应对方案呢……。” “用简单的常识推辞， 当民众手中的大量资金，不断涌入股市和房市后； 这些市场的价格会被越推越高，涨速也会越来越快，投资客，会越来越快的挣到更多的钱； 这种示范效应，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把钱投进来……。 很快，人人都变得有钱，天天都有机会暴富，商店里商品的价格标低了，人们都不屑于光顾。” “出国旅游、大额消费、购买名牌……，不过是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小事， 有理想的富豪，他们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买下霉国’。” “所以，接下来的机会就很明显，去东京，买房子买地买股票……； 只要岛国央行不阻止，你就能一直挣钱，就能在短时间里变成千万、亿万富翁； 这样的机会，简直百年难遇……哈哈。” 他说的如此简单直白，描绘的景象几近疯狂，可脸上却满是讥讽。 简单的话语，铺陈开一幅疯狂的画卷， 让人难以置信，却忍不住怦然心动。 老杨喉结吞咽下，嗓音干涩的问： “白生，你讲的这些，自己会去投资吗……。” 见白满川眯着眼，在看自己， 明知问题问的过分，可还强撑着笑容，追问出他心中的最关心。 “如果你投资，你觉得，什么时候这波行情会结束。” 说完，他下意识的，伸脖吞咽下口水。 “哈哈哈，”白满川看他的表情，颇有装置艺术般的精髓， 忍不住哈哈的笑，笑过几声后才说： “本来，我应该说：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呵呵” 看老杨的表情，猛然变的失望，他又忍不住笑几声。 “不过，你的问题太简单，就当是‘日行一善’，告诉你了。” “多谢、多谢，”老杨的表情刷的生动起来，嘴里还不停的感谢。 摆摆手，白满川说：“我已经投资在外汇期货，你知道的。 到明年7月，我可能会做一部分结算； 到时候，可能会转去投资房产和土地； 至于说什么时候会结束，嘿嘿” 故意的摇下头，他玩笑般的说： “有句古话说得好：‘吃水不忘挖井人’， 你知道这波行情，是谁促成的吗？ 当然是岛国央行配合美国人造成的。 我坚定的相信，谦恭有礼貌的岛国人， 为了给他霉国爸爸做出交代，在行情结束前，必然会发出信号，我等着就好了。” “白生……，”老杨一脸上苦笑，感觉这回答，就是在摆明在玩他。 其余几人，也笑呵呵的在边上看戏。 突然，老王插话问：“岛国那边，会发出什么样的信号……。” 哈哈哈哈，另几人再也忍不住，齐齐大笑出声。 老杨恼怒的瞪过去，可也忍不住的讪笑，快乐的气氛，漫洒在房间每个角落。 额，老杨突然发现， 老王羞恼的瞪着大家，白满川微笑着看着大家，嘲讽满满。 “你真的知道？”这感觉太怪异了，让他不禁突然惊呼。 ……，他突然的惊呼，吓得屋里的笑声齐齐中断，大家都瞠目望过来。 懒懒的靠着椅背，他摊一下双手。 “这波行情看似从‘广场协议’开始， 可岛国的央行，难道是签订协议后，才开始商量应对政策吗？ 既然货币政策已然放松，你们觉得接下来的发展，会有其他的变化吗？ 记得刚才的提示吗？ 顺理成章，那些制定政策的，国家级的精英们， 他们收紧货币政策的手段，真的很难发现吗？” “呵呵，一个国家收紧货币，最常用的办法是什么？” 他向着众人问。 “加息……，” “看，这不是很明了吗？ 加息，如果一次不行，就继续加息， 如果，你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加息，那你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而且。在这之前美元一定会有加息的表现。具体原因就不分析了，简单来说需要做个资金池，让从日元市场流出的资金重新回到美国，让美国人拿着这笔钱，再次回去抄底。” ……，听着他玩笑般的说法，可是偏偏不知该如何反驳。 因为，要验证他的说法，实在是太简单了。 只要关注下最近的财经新闻，看看岛国央行的动作， 如果不放心，再注意岛国的房地产市场，以及股票市场的走势，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最简单的道理，最难反驳，也最难让人认同。 坐在这里的人，都不缺几分精明，各自的脑海中，立马都有了许多的想法。 一时间，屋里再次陷入沉静。 “白先生，” 张干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沉静。 “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需要整理出来向上汇报，请不要介意。” 他表情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几个长辈在蹙眉，难免表露出些不满。 这次聚会，虽然说是两位干事摆的接待宴。 可大家更多的，是在发表私人看法，如果，这都要汇报，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 “没问题，不过我怕麻烦，出门后，我是不承认说过的。” 白满川当然答应，说这些话，本来就是想让更多人听到。 可他还是叹息着说：“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的。” …… 宴会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白满川和彼德在一起，还要处理些杂事。 过几天，他也要去一趟制衣厂，需要彼德提前过去，做些准备。 两人没说几句，老杨拉着另外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白满川心想，他们应该是来商量合作公司的事情。 这会儿，他对这事有些佛系。 因为刚才聊天时，他突然有些明悟； 话说等到明年，我也算是有些资本了， 到时候完全有能力、有资金、有条件自己做， 何必这么费劲，呵呵，干脆顺其自然。 …… 第二天，张干事陪同三位港商和白满川，由段秉文带队，一同去参观禅城的电子工厂。 听段工的介绍，自66年起，禅城就创立了‘电子集团有限公司’； 后来衍生建立了八大工厂，分别专攻不同的电子产品。 通过这些年的不断发展，这里已经成为粤省，乃至全国范围内，一个重要的电子产业基地。 这里生产的‘钻石收音机、星河组合音响、金鹿电视机、东宝电视机’等产品，都是风靡粤省，全国知名的品牌。 段工平时话不多， 可讲起几个电子厂，介绍它们的历史和产品， 简直滔滔不绝，听得几人发出阵阵惊叹，忍不住提出许多问题。 白满川听着却一言不发， 刚才，他突然恍惚的觉着，好像有什么事情，他一直想不起来。 第182章 卡拉OK 坐在车上，一路驶向禅城。 白满川在尽力回想，不知道刚才是哪句话，让他隐约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颠簸一路也想不起来。 一行人先到了当地的‘无线电五厂’。 不要被有些人的夸大所误导，国企厂矿的管理，是很严格的。 一些奇怪的、随地大小便的故事，因为当时公厕比较少，在偏僻无人的地方可能会有。 在车间里面发生，那只是因为车间被荒置，久未开工。 眼前的这个企业，厂房宽敞整洁，工人工装统一，感觉比老王的小破厂强多了。 老王看见这整齐的厂房，宽阔的厂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问过这里的面积，算一下，是他正在建的十倍以上，眼看着就被打击到了 不过，老王看过这里的产品后，又找回了几分自信。 这里的主打产品，是17寸的‘金鹿’牌黑白电视机。 这个电视的亮点，是因为它是当下，唯一能收到港岛电视台伴音的电视机。 这样的技术，当然不放在老王的眼里，甚至看的他想笑。 一行人走走看看，很快到了‘无线电八厂’。 当大家走进样品陈列室，白满川直接呆愣当场。 眼前的展品是‘落地式组合音响’，他想了一路的模糊记忆，清晰的摆在了面前。 忙靠上前仔细察看，又问过一些相关情况； 他才知道，这套‘星河’组合音响，是刚刚研发成功的，还没有上市呢。 看这上面，没有他想象的功能后， 随后的行程，他几乎没有和人交谈过。 老袁发现他的异样，还特意过来关心几句。 得知他只是在想事情，也就放下心来。 禅城参观结束，免不了被留着宴请吃饭。 在席间，老王拉着厂里的陪同，不断询问，他们厂里生产的，电子元器件的数据； 谁能想到，等众人离开时，他们就见到，各厂的元器件样品已经准备好，送到了面前。 仅此一事，三人返程时的态度，与来时相比，热情直线上升了五、六十度。 回到宾馆，白满川才刚洗漱，就听见了敲门声。 开门处，果然是老袁。 让进门内，不等他说话，白满川就开口： “伯父，今天参观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个生意， 现在在港岛做，应该能火爆起来， 等过几年，内地也能做成很大的生意， 就是这个生意对我没什么好处，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你这个样子，让人不知道怎么讲。” 老袁笑的有些无语。 这么久以来，他算是熟悉了白满川的风格， 他帮你的时候，你可以讲价，可不能白占便宜。 而且，你表露的善意越多，就可能有更多好处。 这从他和老王两人，分别拿到的专利新产品，白满川态度的不同就能看出。 这时听他这样说，那就是又有发财的主意了。 老袁想了下问：“这个生意是不是一说就能做，投资有多少？” 白满川苦笑着说：“只要有钱，确实一说就能做……， 不过，我有让他火爆起来的办法，嘿嘿。” “投资吗……，和投一间酒差不多。” “行，我知道了，”袁父点点头。 “你要和我们几人一同说吗。” …… 几人见面后，老袁先简单讲过这次聚会的缘由。 等听到白满川说，他有把握，让这个生意火爆起来。 老杨马上兴奋起来，这次过来，他一直想要白满川给他推荐个生意，这送上门来的生意，他自然要仔细听听。 刚才老王一直在研究，今天到手的样品，见两人兴致蛮高，也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 见没人反对，白满川先开口询问： “你们知道卡拉ok吗？” “嗨，我以为是什么，不就是激光影碟机吗，带着话筒，方便人跟着唱歌。”老王大咧咧的回。 看其他两人的神情，应该也是知道。 “港岛有吗？你们玩过吗。”白满川接着问。 几人相互看看，老杨说：“在岛国谈生意时，看人玩过， 一个人在台上，对着电视机唱歌，别的人在下面喝酒； 谁想唱歌，可以先点歌，等着排到你，你就可以上去唱歌。” 他又回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你觉得有意思吗？”白满川问他。 “呵呵，”老杨干笑几声，“不太有意思。” “是啊，我听着也没什么意思。”白满川摇着头说。 几人有些发懵，说这个生意能大爆的是你，说没意思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满川乐呵呵的看他们发懵，才仔细解释： “按你说的模式，确实有些枯燥， 你想啊，打工忙了一天，本想找个地方轻松一下， 结果来这里，看到有个五音不全的家伙，在上面鬼哭狼嚎，很难不让人烦躁； 自己想展示一下歌喉，还要排队排半天， 等终于排到自己，下面的划拳吆喝声不断，就是没几个专心听歌的，你说有什么意思。” “啊对，那你说怎么做能爆火，能赚钱。”老杨问。 “以前的卡拉ok做错了。”他直接出言否定。 见几人不以为然，才解释。 “以前，大家都是把它当娱乐，这没错， 可是，却没有人研究发掘，它让人愉悦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卡拉ok这种活动，是非常适合社交、适合炫耀的一种活动。 想想看，如果你唱歌还不错， 在一个有伴奏，有观众的场子， 你在舞台上放声高歌，下面掌声一片， 你感觉如何，你是不是像歌星一样骄傲。” “这时候，你自然是觉得非常满足，以后当然会常来消费。 这种满足感，才是卡拉ok最吸引人的关键。” “你说的挺好，只怕有人是破锣嗓子，还喜欢炫耀，可不就变成‘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吗。” 老王说着，眼神故意瞥向老杨那边。 老袁笑着拉住老杨，对老王说：“说正事呢，别捣乱。” “嘿嘿，”感觉占便宜的老王，得意的不说话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能不能用技术手段，想办法把演唱者的声音，经过美化和润饰，再结合伴奏合成， 打造的浑然一体，变成立体声输出， 是不是会让普通的歌声，变的好听起来。” “咦……，”这方面最专业的还是老王，他沉吟片刻说， “你要这样说的话，确实是有些办法， 不过，这方面要是做舞台音响、做录音的比较专业，应该不是很难解决。” 老王听到技术问题，马上提起几分兴趣，搓着手就开始琢磨。 “你现在不用想技术问题，岛国人发明这个十多年了，他们应该有些技术，可以先了解下，方便后面借鉴。” “我说这个，主要是想问： 通过技术设备，让更多人的歌声变的动听，你们说，会有多少人愿意来试试？” 谁还没几分想炫耀的心思，再说了，唱歌不是有嘴就行吗。 如果听到在这里唱歌，比自己躲在浴室，唱的都好听，那有几个不想来试试的。 呵呵，这不是钱就来了吗，转念间，几人眼神闪烁，都有些心动。 “另外，还要有氛围感， 你想挣别人的钱，要让别人觉得值，要让别人得到满足，要让唱歌的人，享受歌星到般的待遇。” 第183章 KTV “难不成，还要给他搭个舞台不成……。”憨憨老王，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些好点子。 “咦，你说的对啊，看来，你天生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白满川马上摆出副吃惊的表情。 哈哈哈，老袁和老杨笑的开心。 老王愣怔怔的问：“不是，你真的要搭舞台？” “当然，不仅要搭建舞台，最好再加上伴舞女郎，最最关键的是。” 他认真的问老王：“把镭射机光碟片的视频，投射到舞台幕布上，技术上行不行，有难度吗。” 老王蹙眉想了一会儿，“切，这有什么难度，小意思。” 啪的一下，白满川拍手赞叹：“这不就成了吗。” 他看另两人一眼，挑眉说： “大家想想，在大厅中，你身后有影像故事画面，旁边有美女伴舞， 你的歌声，比自己在家中的好听几倍， 你在台上放声高歌，舞台下万众欢呼……， 想想看，你是什么感觉， 一首歌十文，你说多不多？ 来玩一次、唱歌一晚不过百十文钱，酒水饮料丰俭由人。 大家估计，这个生意怎么样，会不会爆。” 如果真是这样，好像可以啊，三人眼神交错，已经非常的动心。 “别急，别急，”白满川打断他们的幻想。 “以上说的是大厅舞台，在这里玩耍的，当然是普通人； 那么，是不是应该给贵宾，准备些包间啊， 谈完生意的老板们，也要有个放松娱乐，交流感情的地方吗。” “包间，提供贴心的单独点歌，快速响应系统， 随时点歌，随时歌唱，各种高档的音响，保证你的歌声更加优美动听。” “既然是包间，那当然不能像外面大厅，十文八文的收小钱，那多没有面子， 这里提供高档的服务，而且统统； 不仅唱歌不要钱，旁边还站着服务员，准备随时为您服务。 全部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就要让老板们有面子，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你说，带着生意伙伴到这里来娱乐， 是不是有面子，是不是很顺心，是不是生意都会变得好谈了。” “都不收费，怎么挣钱啊。”老王不情愿的问他。 哈哈哈哈，另俩忍不住爆笑，白满川第三次对老王说：“你可真善良……。” 老袁努力解释几句，才让老王明白，什么是‘的才是最贵的’。 他呆了半晌，才咋舌道： “你们的心都是黑的吗？ 和你们比，我们做实业的，实在是太本分了……。” 三人相互调侃几句，最积极的老杨抽空问： “白生，你能不能讲讲，这个生意要怎么操作，需要多少投入。” 刚才他们三人沟通时， 白满川的思绪突然有些发散，靠在那里云游天外， 听见了老杨的问题，恍了下，才把注意力拉回来。 “刚才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些麻烦， 如果想做好，还是要费些心思的，突然不想做这个生意了。” “白生，怎么讲，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先，大家好一起商量。” “生意没问题，只是突然感觉，想做好这个生意，必然会牵扯上一些人和事，实在觉得头痛，突然感觉不值得。” “有事情先说说看，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大家可以商量着解决， 实在解决不了，也可以放弃的； 再好的生意，也不是非做不可，呵呵” 老袁看看另两位，笑着说： “现在，大家不再是天天为衣食发愁，搵钱拼到死的时候了，不合适就不做。” “不是，伯父误会我的意思了。” 白满川看得出，袁父说这话，是有几分真心的。 他解释道：“生意肯定是好生意，如果肯用心，做几十年都能挣钱； 只是它免不了会和娱乐圈，以及社会人士牵扯，我不喜欢。” 说完这话，见老杨悻悻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就接着说： “罢了，我直接说，你们听过后，自己决定。” “这个生意有三种挣钱模式：一种是卖设备； 老王这里按刚才讲的，把设备研制组合起来，卖给开卡拉ok房……； 哦，改个名字，直接叫ktv， 可以理解为提供卡拉ok设备，同时贩卖酒水、提供娱乐休闲服务的场所。” “第二种模式，是开连锁ktv； 先自己掏钱做一家示范店，也可以叫旗舰店， 通过宣传、请明星、请人捧场，把生意炒旺； 再拉人加盟，收加盟费、设备费、培训费、宣传费等等。” “再有就是找人合作，先开十家以上的ktv； 可以设计个活动，说服与无线台和报纸合作， 对外宣传：在这十家店唱歌优秀的，都会邀请参加新星歌手大赛， 无线台和唱片公司的星探，也会在这里，选潜力歌手签约。” “电视台定期播出，优秀新人的歌唱集锦； 报纸上每期刊登一张选票，读者可以投票，选举自己心仪的歌手； 等到一定时期，电视台聚集歌手，开始正式比赛。 嗯，就叫‘ktv电视歌手大奖赛’。” “对了，我这里有首歌‘卡拉永远ok’， 可以请郭富城来做代言和演唱，应该问题不大。” ……，三人听的出神。 刚听他说，今天看见‘组合音响’后，他才想起的这个主意。 可这会儿，连推广活动和推广曲都有了。 呵呵，刚才还说不想做，明显是想多占些份额吗。 各自思索一会儿，心中都在算计，看这个生意是不是能做。 依着他的说法，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 想到出神、屋里变的非常安静。 老王懒得多想，直接开口表态。 “不管怎样，我可以先准备设备的研发资料， 白生你就直接讲给我听，用你的创意，帮我设计出整套产品，你需要多少费用。” “咦，”白满川没想到，老王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他向老王确认道：“你是只想要创意，还是想要，我帮你设计出整套设备。” “啊……，你会研发电子设备？” 老王一时被问住了，愣愣的反问道。 “呵呵，我当然不会……。”白满川笑着否认，可他表情得意是为什么。 “你听说过‘秦都电讯工程学院’吗？这种设计，随便找个学生，就能做出来。”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和段工见面时提起过。” “你先等等，看这两位怎么说，再定你这边的事情。” 白满川阻止他再说下去，因为看见，好像另两人有了决定。 老杨看他望过来，马上开口。 “白生，我直接讲，我有意开一间ktv玩玩； 以后在自家地盘谈生意，不管怎么说，也方便一些。” 他歪头向老袁那边示意。 “我俩又觉得，你讲的最后一种方式，可能短时间就会挣一笔。 实话说，如果错过，感觉有些可惜，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额，兼顾一二。” “哈，还是你会想，哪边的好处你都不想放过，呵呵呵。” 老王怼起人，一点不留情。 “也不能这样说，联系起来这样的活动，也是需要人手的， 何况，各处组织联络，需要的各种费用，我们愿意先拿出来，如果办不成，亏掉也认了。” 第184章 说错话 “切，你的那些鬼心思，当人不知道吗？ 不就是拿些小钱试试，能成就大赚， 如果不成，自己开个新店也不亏，你当人是傻子。” 老王毫不客气，鄙夷的斜眼看他。 ……，老杨不好反驳，实在是有些没底气， 斜眼望去，老袁脸色也有些泛红，气氛一时僵住了。 “杨生，你的意思我怕是明白了； 袁伯父，你也是同样的意思。” 白满川见没人说话，琢磨一下问道。 “小白，惭愧……。”袁父嗫嚅着应了一声。 “在商言商，天经地义。”白满川安慰一句。 只一瞬间，看着面前几个港商，他算是彻底了解了。 有人情，不算多； 有眼光，不长远； 眼前利益大过天。 也难怪，偏安一隅，又被打压多年，多少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怎么能和内地比？ 国内的人民，身上少有阶级奴性， 他们即使身处贫困，也在不停的寻找，想要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像嘴里高唱瓶灯的族群，反而很在意，自己所谓的贵族血脉， 甚至，把世代做管家，都要拿来炫耀。 世代做奴才，还做到自豪感爆棚，这还是什么心态？ 实在搞不懂，求助下，问问万能的网友，在线等，并不急。 想到这里，难免有些轻蔑， 刚才懒得做、怕麻烦的想法，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拍下手，引起大家的注意说： “不如我们几个组团，一起做这一单生意。 我出方案，联系无线台、写活动宣传曲、联系代言人； 联络东方日报；帮助老王研发设备。” “老王负责研发、生产、销售设备。” “您二位每人出十五万，十万元经费你们拿去做活动经费，至少要联络开十间ktv； 十万给老王搞设备；另十万我联络用。” “收入这一块，首先是十间店的合作费用，每间百万港元，包括三套设备，以及宣传推广； 比赛活动有歌星代言； 开业期间，有不少于十名的专业歌手，会到店演出； 有合作电视和报纸的宣传； 可以优惠价获得，电视台比赛时的广告位。” “再就是合作单位的广告分成。 这部分收入分四份，大家均分。 大家有什么想法，请说出来。” “哦，”老王举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 见众人看向他：“好像我有些占便宜……，我卖设备应该是赚钱的，这些拿出来大家分。” “前期，各家ktv的设备利润，大家均分； 一年以后的设备利润，我们不参与。有意见吗？” 他这样建议，实在是不想长期参与这个生意。 “后面的钱可以留给你，不过这份人情不能忘。” 几人简单交流，老袁出面表态。 “嘿嘿，没问题，我老王是最够朋友的。” ktv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决定。 这几天，前期的费用，会分别转到各自户头， 等这里的事情谈妥，大家再分头行动。 这次的主要工作，是成立合作公司的事情。 经过商议，几人拟出一些条款，作为和这边商议的底稿，内容包括： 建议在港岛，成立一家贸易公司，由在座各方和本地派人，共同成为新公司的股东； 主营业务内容，是创新家电的出口贸易。 业务模式：老杨负责调研、筛选适合改造的产品品种； 白满川负责新品改造创新； 本地股东筛选企业生产； 老杨负责出口销售； 老王提供技术支持； 老袁负责财务监督。 第二天，白满川没有参与他们的沟通，自己躲进宾馆房间，编写ktv项目方案。 时间过得很快， 两天以后，白满川的方案已经完稿，他正在在补充一些细节。 听宾馆服务员告知，其余几人在宾馆茶室，请他过去商量事情。 茶室内，除了三位老友，还有张干事和另一位年轻人在座。 交流几句，白满川才知道，这才两天时间，关于合作公司的事情，已经谈的七七八八了。 前几日商量的事情，基本都得到认可， 细化的部分，是老袁投资20万港元，其余四方各投资10万港元，各方均分股份，各占20； 合作期5年，1991年底前，再商议是否继续合作， 如需继续合作，各方再行商议。 新公司的拟定名称拿来许多，他看半天，没有一个动心的。 张干事见他看名单时，一直在皱眉，半晌没有开口。 明白这是看不上，就直接问他： “白生，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提议新名字。” 他已经被大家推举，要负责新公司的筹备工作，关于公司名称，他当然希望，能让大家都满意。 白满川翻过写满名字的纸张，确认背后空白，出言询问： “这里只有公司名称，没有推荐的品牌名称吗？” “哦，没有，大家想等公司成立后，再商量取个品牌名称。”张干事回答。 “这个公司成立的目标，一直非常明确； 那就是：‘理念创新、设计创新、新家电、新市场’； 从一开始，所有公司行为，都要服从和配合这个目标， 因为我们除此之外，别无优势。” “我们创新的目的，是让生活更轻松、更愉悦， 嗯……，我建议品牌名称‘easylifeappliances’，简写e， 广告语‘轻松生活、e（爱啦）家电’； 这样的话，公司名称，建议直接取名‘e家电’，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简单明了，广告语清晰明白，听过一遍就能记住。” 老杨马上响应，很是赞叹的样子。 另两人也点头赞同， 这个名字不仅好记，更能直接传播公司理念， 最少前面想的那些名字，确实比不上这个。 “我马上行文上报，请示领导的意见。” 旁边的年轻人，看几人都表示同意，张干事也没提反对意见，立刻起身要去汇报工作。 几人一听，脸色立即就变了， 先是愕然、马上又浮起不忿之色。 张干事被这话惊得一愣，马上怒喝道： “放肆，你有什么资格插话。” 这个话太重了，吓得年轻人呆愣当场， 看着发怒的张干事，一句话都不敢说。 张干事也不再理他，忙回头对几人笑着说： “抱歉，年轻人不懂事，别理他，我们继续……。” 别人没有说话，袁父先笑了。 “呵呵，各位，今天就到这里。” 袁父脸色平平，皮笑肉不笑的对张干事点头，起身就向外走去。 老王更不说话，蹭蹭蹭的几步就不见了。 老杨喝完杯中茶水。 “白生，有些事情，是不是再一起商量下。” 张干事望向白满川，眼神复杂。 他站起身，点点头平静的说： “非战之罪，如之奈何？大家尽量争取。” 话说完，也就跟着老杨一起走了。 这个年轻人，本是热心想做些事情， 可惜他只有聪明，没有脑子； 这种人聪明伶俐，让他办事可以， 让他领人办事，大多会出事。 他一句话，让三个人都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要不然，为什么四个股东的决定，还要拿去汇报？ 汇报过后，如果不同意，是不是四个股东的决定，就被否决了？ 一时间，白满川心绪复杂、无法理清，只能无声叹息……。 第185章 ELA公司签约 “小白，你说刚才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的试探……。” 白满川刚进门，老袁思忖着发问。 他一摊手，回一个苦笑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呵，我觉得不大可能，这样做，没什么好处。” 老杨见白满川不说话，看出他的为难，就安慰着说出自己的看法。 “怎么没好处？ 按刚才那小子的搞法，我们这些股东有个屁用， 什么决定都要由上面决定，那我们还是股东吗？” 老王直接把几人最大的顾虑喊出来。 “哈哈，我觉得你们都想多了， 别忘了，这个公司是要在港岛注册的， 财务往来，进出口手续都是我和老袁把关的。” 老杨倒是很明白说服的技巧， 本来只行使监督职能的老袁，被他无形中抬高了作用。 老袁听见他这样说，脸上表情也有些缓和。 听着几人的商议，白满川也在琢磨， 今天的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刚才几人的议论都有可能， 如果是有意，手法实在有些粗劣，不仅难以得到好处，还让合作者疑惑。 如果是无意，那个年轻人作为张干事的助手，说出那句话的动机，难免让人怀疑。 思索良久，他说出自己的判断： “刚才的事情，以我的判断，这和本地的合作意愿是相悖的， 虽然今天这是，原因还不得而知。 可大家应该能感受到，当地合作的意愿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你们回想一下，这几天的洽谈过程， 虽然我没有参加，但是，谈的的如此顺利就是明证。” 几人思索着，不由的点头赞同。 老王想了下问道：“那为什么今天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他无奈的回答。 “我不愿意多做猜测， 可是，我想问，几年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合作洽谈吗？ 即使有这种合作，有可能是我们这些人能参与的吗？ 即使我们能参与，有可能是这样分配股份吗？” 他的问题直达核心，几个人若有所思，在心中，都设想着答案。 “我不是给谁解脱，只是想提醒大家， 换个时候，这些，都不是我们有机会参与的， 现在这个机会给到我们，而且就如老杨讲的那样， 财务结算和进出口订单，都是我们掌握，会有多少风险呢？” “就说最坏的结果，风险金额也不超过五十万港元；呵呵，” 他猜测着表态：“我觉得，这有可能是执行层的摩擦，绝不会是决策层的意思。” “不知道对不对，听着有道理……。” 老王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另两人也投来询问的眼神。 “一动不如一静，等等看。”他有些不在意的说。 “反正也不是没事做，正好，可以先完善ktv的项目。” 第二天，几人都没有出宾馆，一起把ktv项目计划书，做了详细的分析和完善。 到了晚上，最后一次顺内容的时候，大家对项目前景愈加的看好， 几人已经开始分头计划，想着该怎么实施，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 在屋里转了几圈的老王，忍不住的说： “要不我先回去，把技术问题先做起来……，在这里等的人着急。” “明天你先电话回去，让厂子里收集资料， 如果到下午都没有消息，我们就一起过关。” 老袁沉吟下建议，说完看看大家，几个人无声的颔首同意。 …… 翌日一早，白满川刚到宾馆餐厅，就见张干事迎了上来， 看他面色憔悴，估计昨天不太好过。 “白生，一起吃饭，有人在等你。”他走近前说。 “好啊。”他笑着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餐厅的角落， 这儿有几扇屏风，挡出块小小的隐蔽用餐区。 他转过屏风，看见上次的两位老人，正坐在餐桌前。 看见他来了，老人对他招手， 他到近前先鞠躬后笑着说： “两位老爷子早上好，身体安泰。” “哼，浮夸的小子，过来吃饭。” 面色严厉的老人，直接吩咐。 好嘞，白满川坐下就吃，一点不客气。 其余几人也不出声，桌上只有唏哩呼噜的吃饭声。 等吃完饭后，老人才问： “我听说，前几天有人说错话了， 你怎么看，他们几人有什么想法。” “……，”他沉吟下说：“商业行为，要用商业思维指导。 只有转换观念，才能转换行为；他们几个还在等待。” “呵呵，好好做。”来人拍拍他的肩膀，对张干事点头示意，“转换观念，做好事情。” 说完就离开了。 张干事和他眼神交流，两人都露出轻松的笑容。 第二天，一行人回到港城，又一次在老地方，委托办理公司事宜。 张干事，哦，以后就是张振邦总经理了。 手续办完，张总经理就赶了回去。 e公司，马上要开始招聘； 先要找些产品设计、美术设计、家电工程师和电子元器件采购人员。 股东经过商议，决定先从霉国连锁店，选出销量靠前的小家电， 回来对样品进行解剖分析，寻找机会； 如果新设计的产品，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就拿到欧美市场，去做样品调研，根据市场反馈再决定下一步的进展。 其余几人，留在这里推进ktv项目。 各人分头行动不提，白满川第一站就来到‘东方日报’。 “黄编辑，好久不见，失礼失礼。” 白满川一见到人，就放低姿态，表现的很谦虚。 只因为上次过来的事，被彼德说漏嘴，黄编辑对他没过来报社，很是抱怨了几句。 所以，他今天一见面马上致歉，又递过去在羊城采购的礼物。 “客气、客气，白生还带礼物过来，真是太客气了。” 黄编辑笑着的接过礼物。 “这次过来，是听彼德说，黄编辑对我有意见， 我一听说，马上就赶过来解释，免得您以后卡我的书稿。” “咦，真的有新书吗？快拿来看看。” “呵呵，这次走得太急，把书稿落在了秦都……，很快就会让彼德带过来的。” 白满川见他有些失望，马上给出承诺，接着又说： “这次过来，还有些事情，需要麻烦黄编辑，帮着牵线联系。” 第186章 谈好一家 黄编辑面色不变，只点头示意他继续。 “现在，有种名字ktv的新娱乐场所， 它起源于岛国的卡拉ok，经过高科技术改造，让普罗大众，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歌唱天赋， 不久以后，会有十多家这种新店，将和无线台一起举办‘ktv电视歌手大赛’， 现在想了解下，贵报社是不是有意参与这次活动。” “……，白生，”黄编辑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有些惋惜道。 “你在写作上是有天赋的，怎么会转行去娱乐场所……。 那个圈子不好做的，没有人护着你，会很麻烦。 不如再多些几本小说，知名度起来后，稿费也很赚的。” “啊……，”他有些迷惑，这就算是转行娱乐场所了，不会。 “哈哈，谢谢啊黄编辑，不过你有些误会， 这个活动，是帮几位朋友策划的， 无线那边最火的两个新歌星，是我写的歌， 报刊这里呢，我只熟悉你，所以过来问问； 不为别的，你是知道的，这种歌唱比赛，热点高、花絮多， 如果报社成为主办方，那关注度和报纸销量，自然会有许多好处的。” “本想着这事如果能成，黄编辑作为推荐者，应该也能得到老板的认同； 当然，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如果黄编辑觉得麻烦，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白满川遗憾慨叹，看的黄编辑有些内疚，他赶紧解释： “白生，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你的文学才华被耽误了……，咦”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说，你给周慧敏和郭富城写过歌？” “‘快闪’演出的歌曲，是我写的。” “没想到，白生真是多才多艺啊……，你等等。” 黄编辑感叹一句，盯着他看过几眼，想了片刻，就起身匆匆离去。 时间不久，他回来说：“白生，请随我来，老板有意见你……，” 老板……，莫非马家后人正好在这里？ 一路上，白满川心中回忆。 东方日报的创始人，已经隐居湾岛，据说，现在这里是他的后代在管理。 这位马老板，在二代富豪中，算得上是个异数，只是没有私生子这一条，就能略知一二了。 等到了地方，见到桌前有位面相敦厚、五官厚重的中年人。 见他们进来，双臂用力撑着桌子站起来，向他伸出手来。 “抱歉，白生，请原谅我如此接待。” 他忙快走两步，两人双手相握。 “感谢马老板，能抽空见我，非常感谢。” 对面就是现在东方日报的掌门人，他笑着说： “白生客气了，刚听说‘赤霞传说’的作者，竟然还是个作曲家。 现在一见，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配合他朴实憨厚的面容，白满川真的相信他在说真话。 两人客气过后，他又简单把活动介绍一遍，再把这件事情的几方简单做了个介绍，就停了下来， 也不多做宣讲，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老板在那边思考。 “白生，这件事情我有意参与……。” 没过多久，马老板就痛快的应承下来，不等他回答，马上继续说： “不过我有个要求，希望大家能一起商议。” “马老板请讲。”他客气的伸手邀请。 “你刚讲的ktv，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 讲起岛国的卡拉ok，我就明白，你说的这个，我要先看看实物。” 他憨厚的笑着说：“老实讲，如果真如你讲的那般，我也可以投资几间店面。” “啧……，马老板爽快，不愧短短几年，就能将东方日报做成销量冠军。” 他这话真心含量很高，转念间，忽然有了些猜测， 马家有些手下需要安置，他们来做这个生意，简直太合适不过。 也许，还能附带着避免些社会人士的骚扰。 马老板能加入，好处简直是一举数得， 报纸有了独家新闻，宣传效果和销量自然火爆； 这几年，港岛市民收入增加，娱乐行业日渐兴盛，这项新生意一看就大有前景。 安排父辈遗留下来的手下，他也能摆脱负担， 趁此机会，还可以给各方一个交代，至少能了结些过去的纠葛。 想到这里，白满川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拉马老板入局。 当下，他满口承诺，只要ktv设备一做好，保证第一时间请他去指点体验。 马老板虽然不懂，为什么他突然变的如此热情，可也顺势打着哈哈应诺下来。 离开报社后，一刻也不耽搁，马上驱车赶到无线。 在前台接待处，打听到冯美基现在台里，就马上向她办公间过去。 这段时间，冯美基非常得意。 不只是两位新人越来越火，让许多明星艺人，都慢慢开始向她靠近，让她对艺人部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她私下用了些手段，暗示自己是‘快闪’的创意人，经过多次的宣传，让她的知名度，得到极大的提升。 现在在台里的话语权，都隐隐得到增强。 作为一个事业型的女人，权力带给她的满足，有时候，甚至会超过了金钱。 今天，突然听到前台通报，白满川过来找她。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早早站到门外等候。 有多年娱乐圈打拼的经验，她太知道一个好的创意，在这个圈子里的重要性了。 前段时间，她特意宴请彼德，打听到‘快闪’是白满川灵光一闪，突然冒出来的创意。 她决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认为这是运气使然； 开过多年广告公司的她，深刻的明白，一个在创意行业公认的道理：闪光的创意，只会在厚重的积累上绽放。 今天，他的突然到访，不管来意如何，她都愿意，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也许她见面时的表现太过热情，白满川被他夸得都尬住了，差点同手同脚到不会走路。 好不容易坐下，缓过神来，为了不再听，她各种花式的夸赞，白满川主动求饶。 “冯经理，你就饶过我，今天这么热情，实在让人受不了，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请你今天别说出来，我实在有些顶不住。” “哈哈哈，白生实在太风趣了……。” 她看见白满川苦着脸对她拱手，笑的更加摇摆，以致话都说不下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好不容易收起笑声，冯美基嗔道： “好，不过呢，还有一个小请求……。” 刚说到这里，见他又苦下脸，忙忍笑摆手。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写的歌曲，让两个新人一炮而红，他们都想要好好感谢你，可惜你一直没有过来， 正好你今天过来，刚才我让助理安排， 让他们推掉了一切活动，今天晚上两人一起请你，聊表感谢， 这个小要求，白生你不会拒绝。” 第187章 粉丝造就明星 冯美基话都说到了这里，他只能应允下来。 白满川顺便询问，tvb现在的情形， 等冯美基介绍过后，马上打听： “冯经理，您贵为全港首位艺人经理，现在手下艺人一定不少？” “嘻嘻，白生说话太客气了。” 冯美基嘴上客气，可听到被冠以‘全港首位艺人经理’的名号，心中的得意根本无法掩饰。 虽然这个是事实，可以前从没人这样强调过啊。 混久了的都知道，所谓的江湖地位，不都是被捧出来的吗。 白生这句话，一定要想办法传扬出去。 呵呵，到时候，她的身份地位，必然会被抬高。 “其实，我们都是给老板打工的，哪里比得上白生。 我听说，白生在内地，自己的公司都有几家，哎呀，真是让人羡慕。” 听她东拉西扯，白满川实在头痛， 心想，难怪你待在这么好的位子，在大批影视歌星，爆发式冒出来的这十多年里，不仅没有吃到什么红利，后面更是混的平平无奇； 从这几分钟的交往，就能看出来，她明显就是抓不住重点吗。 没办法，他只能直说： “冯经理手里握着大把的人才，有没有计划，要怎样把他们捧红呢？” 话音刚落，冯美基眼神大亮，马上急急接话： “白生，论起捧人的手段，我这里的手下，全加起来也不如你啊， 要不然约个时间，我将他们全集合起来，请您帮着看看， 如果您看的中意，帮着再写几首歌曲。 您放心，这次酬劳给你加倍……。” 哎妈呀，白满川简直无语， 听她这话，怎么有种选妃的既视感，呜呜呜……，好可怕。 “冯经理，写歌都是小事， 现在有个活动策划，肯定是以前从没人做过的； 这个活动做起来，不仅能帮你捧新人， 而且，一次要多捧几个都没问题， 只是有个问题，要先提醒你……。”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看看茶杯。 正听得认真的冯美基，见他突然停下来， 明白他是故意拿捏，只好笑着飞个白眼，赶忙帮他续上茶水。 白满川看茶杯一眼，却不忙着喝水，只说道： “等活动爆火起来，只怕你会烦到来骂我。” “啊，为什么会这样讲？” “因为到那时，你手下的艺人个个大火， 你作为掌管他们的首席经理人，港岛、日本、东南亚，各地的演出都来找你，你说烦不烦……。” 白满川摊着双手、一脸的无奈。 “啊……，哈哈哈。”冯美基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让门外的小秘书愕然不已，天天黑着脸的老大，今天笑的未免有些荡漾。 好不容易停下来，冯美基摆着手娇嗔道： “白生，求求你，再别逗我笑了，再笑下去，肚子都要痛死啦。” 看铺垫的差不多了，白满川开始将活动说了一遍， 最后补充道：“目前报纸宣传已经谈妥，说好了由‘东方日报’来做， 电视台这边，我想着和冯经理比较熟悉， 你手下唱歌的新人有不少，到时候，让他们以路人的身份，从每间ktv里唱歌出头， 再参加电视台比赛，等到几轮宣传过后，全港市民都已经会认得他们， 如果再唱红首歌曲，那简直是，马上就要大火的节奏。” 冯美基想了半晌，有些犹豫的问： “白生，我不是在怀疑你的本事， 你刚才说的推新人办法，自然是省钱又有效， 不过呢……，实话讲， 我感觉，这和以前的新人歌手大赛，好像也看不出多少区别。” “……，”真是服了，这么不敏感的吗。 他琢磨一下，感觉换个方式来讲，可能她会理解。 他笑着问：“冯经理，不知道你怎么看，最近谭咏麟和张国荣，两家粉丝骂战的事情。” “呵呵，白生，虽然你不在港岛发展，可你也算是行内人， 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媒体在后面挑动的结果啦。 其实他们两人没什么的。” 以冯美基当前的位置，这些内幕自然瞒不过她，说不定有些时候，她也是背后添材的黑手。 “你觉得，这样做对提升两人的知名度，好还是不好呢？” “哪还用说，如果有害处，早都被人叫停了。” “着啊，有粉丝为你哭为你叫，那才是明星； 没人认识你，你就是路人一个； 可以说：是粉丝造就了明星。 那么，我想请教一下，粉丝是从哪里来的？” “唱一首好歌，演一出好戏，大家认可，自然就有粉丝了。” 简直无语，白满川按捺下翻白眼的冲动，强撑着笑脸。 “冯经理，说起来在娱乐圈您入行早，有两种情况，您能帮我解惑吗？” “白生，您太客气了，有话请讲，我尽力而为。” “好的，演戏不说，就说唱歌，为什么有的歌，刚发的时候不火，换个人唱突然就会火？” “啊……，也许，是唱歌的人不合适…。” “哦，原来如此，那我能不能说，好歌不一定能捧人。” “应该是的，唉，说起来，这种情形还不少呢。也许，是唱歌水平不行。” “呵呵，实话实说，你觉得这两位新人，现在这么火，是因为他们歌技出众吗？” “……，哎呀，白生，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啊。 哼哼，不管怎么说，如果有好歌，能上好戏，自然会让人看到，慢慢的，自然就有机会出头了。” “你说得对，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子做，太慢了吗？ 何况好歌、好戏，人人都想要，哪里轻易就会把机会，给到新人。” “唉，你说的有理，那你说怎么办？” “炒作啊……，” “不行、不行，你可能不知道的，白生。” 冯美基头摇的飞快：“港岛不比欧美， 如果爆出绯闻，以后人们会戴有色眼镜看他们的，未来很难出头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白满川简直气抖冷。 这是把我想成lsp了，麻烦你仔细看看，你面前是个17岁的美少年。 白满川被她气个半死，还是坚持解释： “如果，你在ktv发现有名歌手，唱歌非常好， 第二天看东方日报上面，正好有选票，你就顺手投给了他，那他后面的比赛，你会不会看？” “那当然要看。”冯美基马上回答。 “如果他在比赛过程中，选票和别的选手非常接近，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支持，想办法多投几张选票喽。” “哈哈，你看，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他的粉丝了？” “咦，”冯美基被他一提醒，立马明白过来，“哈哈，白生好手段，没想到我也上当了。” “那里，这不是让人上当，这个应该叫做‘参与感’。” 他看冯美基在思索，就解释的清晰一些。 “‘参与感’的意思，就是想办法让台下的观众，和台上的选手有同样的感受。 台上的选手，是台下观众选出来的， 相当于每个选手，都是代表给他投票的观众，去登台比赛的， 选手获胜，就是选他的观众获胜，反过来也一样。” “当然，这中间的操作还有很多，需要有一套人马来细细把控。 总之一句话：通过多种手段，多种方法，把选手和观众联系起来。 电视台、报纸、广播电台是高空轰炸， ktv演出和各种小活动是地面进攻，所有动作组合起来，就为了一个目的， 把歌手和大众捆绑到一起，让大众认同歌手，给歌手累积粉丝。” 第188章 友谊之光 “等到一定的时候，就开始电视比赛； 这时候，歌手们都会积累一些自己的粉丝，已经有机会向歌星升级了； 把歌手推向更大的舞台去比赛，就能聚焦关注度、裂变粉丝量。 通过比赛，选出头部的一批歌手，通过举办集体演唱会赚钱。 参与各种商演，以及出唱片、演戏等各种变现。” “到那时，只怕冯经理要再招几十个助手，才能忙得过来了。” ……，冯美基双眼放空，脸上表情似喜似嗔，像是陷入了某种美梦之中。 过得片刻，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几声，才像刚从美梦中醒来，回味的啧啧舌，有些患得患失的叹气。 “如果我能做主，现在都要赞同你的这个活动……， 白生，你给我几日时间，我要向上面汇报沟通一番。” “应该的，这件事情辛苦冯经理了， 如果事情能成，还有些琐碎的业务，需要借助您的广告公司来完成。” “好的好的，感谢白生给我生意做。” 冯美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留下份‘ktv电视歌手大赛’活动策划案大纲，白满川悠闲的转去找黄沾。 不用说，辉黄二圣，这段时间常在一起，这是全港岛娱乐圈都知道的事情。 果然，这会儿黄沾正在顾嘉辉办公室。 还是老样子，一个人在沙发上，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着，另一人，在办公桌后面笑眯眯的听。 “二位大佬，别来无恙啊……。”白满川笑着打招呼。 “哈，好小子，你是来表演‘快闪’的吗？哈哈哈。” 黄沾见是他，想都没想，调侃脱口而出。 “啊，”白满川一愣，马上道，“二位大佬你们好，二位大佬再见。” 话一说完，立即退了出去。 屋里两人惊呆了，瞬间又明白过来，哈哈哈的一起爆笑。 他听二人发笑，才再次进到屋里。 两人笑着点点他：“好小子，一点都不吃亏啊，不过你这个表演…，呵呵，给你满分，哈哈。” 黄沾多喜欢和人逗趣啊，见他如此机敏，再也忍不住，起身拉着他调笑。 说笑几句后，顾先生笑着赞道： “小白的活动创意好，歌曲也写得好，上次留下来的歌曲，水准非常高，后面许多歌手要感谢你的。” “呵呵，创意什么的我不懂，那是冯经理他们的功劳； 那些歌曲都是向前辈学来的，不敢居功。” “哈哈，你倒是懂得藏拙……。” 这二位自然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两人笑笑也不追问。 黄沾转过话头问：“你这次过来台里，是有什么事情。” “我听说，两位大师要办演唱会，想要讨些门票，不知道卖不出去的门票，能不能给几张给我。” “切，我们两人的演唱会，不知有多少明星，挤破头要来， 消息放出去，分分钟被人抢光，哪会有什么卖不出去的门票；我看你说这话就是找打。” 黄沾立起眼睛，扬手作势就要拍打下来。 “等等……。” 白满川刷的下，抽出张白纸挡住他的手臂， 嘴里喊道：“不知道拿这个能不能换门票？” 两人眼睛一扫，就看得出这是张歌谱。 黄沾一把夺过，边展开看，边笑喝道：“臭小子，就你爱搞怪。” 顾嘉辉在桌后瞄几眼歌谱，忽然感觉到些不对， 抬眼望去，只见黄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刚想开口，就见黄沾‘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歌谱拍在白满川面前，喝问道： “这就是你写的新歌，呵呵，我怎么看，这旋律颇有些熟悉啊。” “哈哈，当然熟悉了，套用周先生‘绿岛小夜曲’的旋律么。”白满川不慌不忙，直接给出答案。 “哈……，”黄沾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拿来我看看。”顾嘉辉忍不住说。 等一过手，马上就看出来。 这首‘友谊之光’，歌词是新作的，曲子完全就是取自‘绿岛小夜曲’。 白满川出言解释；“放心，上月我托人找到了周先生的夫人， 得到了李慧伦女士同意，改编费也支付过了，使用授权书都签了。” 黄沾听罢，拍拍他的肩头点头赞许，脸色感慨却什么都没说。 “绿岛小夜曲”，这首歌的诞生，传说的故事婉转浪漫，成就了周先生和李女士的美好姻缘， 在五十年代的师生恋，简直有杨过和小龙女的味道。 这首歌曲，也为二人的爱情，阻挡了不少风言风语。 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多少友谊能长存 今日庆贺共你双双两握手，友谊常在你我心里 今天高声欢唱，他朝也定要常聚首 …… （作曲：周蓝萍填词：南燕） 为了符合两人演唱会的主题，他略改了几个字词。 两人这时已经凑到一起，看着新填写的歌词，忍不住一起唱起来。 说有万里山隔阻两地遥，不需见面心中也知晓 友谊改不了……。 最后一句唱完，两人相视而笑，基情满满； 性格豪爽的黄沾更是仰起头，‘哈哈哈’的放声大笑。 笑完后指着他，似乎是在责备： “哈哈，你小子，将周先生的情歌，改成这般肆意，哈哈，不知道他听到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嗨，周先生会有什么表情，我不想知道； 我就想知道，这个能不能换几张门票。” 白满川做出副无赖的姿态，看的两人又笑个不停。 聊了几句，白满川突然问：“你们这场演出，有冠名商吗？” “冠名商，什么东东，我们两人的演唱会，要冠名商干嘛？” 两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会儿的炒作，还是羞羞答答的阶段，不过十年后，两人的演唱会就有了冠名商。 “我这次过来，是有个项目，想要和无线台沟通， 突然我想，也许能赞助两位先生的演唱会， 我们扬名、先生得利，也算是两全其美。”他解释说。 “等等，别的不要讲，你先说说和台里合作的事情。” 两人眼神交流，顾嘉辉对着他问。 “哦，这个要从卡拉ok开始说起，……； 就这样，可以把简单的伴唱，改变成能吸引普通人一展歌喉， 不仅敢于展示自己，更能娱乐大众的整套设备。” “接着呢，就想在这些唱歌的普通人当中，也许会有些民间高手， 如果把他们聚在一起，举办个ktv歌手比赛，也是给他们多一条出头的机会。” “现在，报纸和电台都没什么问题，就看和哪家电视台合作了。 如果能谈好，后面，必然要有麻烦两位大佬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第189章 大亨出场 “有意思，这个事情，听着倒有些意思。” 黄沾想都不想，马上提起兴趣问：“不过，你怎么能把一个……，素人？” 白满川说出这个词，他马上会意。 “你小子哪来这么些怪词，不过倒是够形象。” “你怎么把一个素人能推出来呢？” “办法当然有许多，不过总结起来，就是两个词：‘共情、代入’。” 白满川特意写出这两个词。 二圣看着这两字，有些感悟，却不很明白。 “在ktv唱歌的，几乎全是没经过歌唱训练的普通人， 当听众被一名普通人，演唱的歌声所打动时，他必然想要向亲朋好友推荐， 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时他们的感情是共同的。” “随着他的推荐和投票越多，他就会更加努力的维护这个歌手，这位听众，就成了这个歌手的粉丝。 如果这名歌手，能吸引更多听众成为他的粉丝，那他几乎就会成为歌星。” “呵呵，再通过电视比赛扩大影响力，吸引更多的粉丝，是不是就会让这个歌手出名啊……。” 顾嘉辉笑呵呵的接着说。 “哈哈，正是如此，不过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如果，两位大佬帮着说几句好话，那就有把握了。” 白满川顺势求投票。 “嗨，你这小子……。”黄沾指指着他有些无语。 不过跟着就说：“如果那个ktv能有你讲的那么好，让更多人喜欢唱歌，怎么都是件好事。” “不要只在这里讲，那个设备做好，我们要先去试试看。” 了解清楚这个活动的来由，两人也放下心来。 性格沉稳的顾嘉辉，这时才又问：“好了，这件事我们明白了，你说说‘冠名商’的事情。” “‘辉煌二十年好友演唱会’……，” “等等，你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讲的？” 黄沾忽然打断他。 “啊，这不是纪念你俩20年合作的演唱会吗？ 你俩名字里面，一个‘辉’一个‘黄’， 这不是正好是‘辉煌’吗？难道你想叫‘黄辉’。” 白满川坏笑着挑拨。 “衰仔，”黄沾对他斥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倒也挺好。 白满川见两人没有反对，就接着说： “这场演唱会，肯定要有许多知名歌星到来， 他们也会演唱你们的经典歌曲，这必然有很高的关注度，这种关注度，不就是广告资源吗？” 黄沾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点其头。 他在早些年，就有广告专业学习和从业的经历。 每个广告人都耳熟能详的‘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就是黄沾的得意之作。 而且现在，他和林燕妮合作开办的，‘黄与林广告公司’还没有转让出去， 虽然体量不算大，可在港台地区的知名度，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白满川稍提几句，就给他带来许多灵感。 “好，不如就将这个冠名权给到你们。” 他一高兴，脱口而出的就要应承。 “别急、别急，”白满川话未说完，也不愿意这样接受他的应承。 “在演唱会的项目中，冠名权只是一项， 演唱会磁带、场内外广告、新闻宣传资源、观众席伴手礼、参演歌手服装、化妆品赞助品牌等等， 这是一整套的广告项目，需要广告公司，分别列出专项招商。” 他看着紧盯着他的两人，笑嘻嘻的说： “我们只需要能参与项目招标就好……，最多到时两位大佬给打个折了。” “不得了，不得了，少年人的想法果然是天马行空，” “呵呵，你不会是骂我死要钱。” 哈哈哈，几人都乐个不停。 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有了默契，也就不再多谈。 事情的进展非常满意，白满川就借口要去督促设备生产，忙着离开二人。 再不走必定要被灌醉，还是先走为妙。 …… 这几天，白满川一直待在厂里。 老王集中了厂里的工程师，把特意买回来的卡拉ok，彻底拆开，弄明白其中的原理和特点。 再听过他努力回忆，提出的要求， 很快就做出了样机，再改进些细节，使用效果就很让人满意了。 只能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这时的技术，除了没有自动点唱，其余的都有成熟的技术。 在有人提出把歌曲编号，他才终于想起，曾经用过的歌曲编号本，算是实现了‘半自动点唱’。 实在是时间太久，记忆太过模糊了。 ‘歌曲编号本’也可以叫‘歌曲点唱本’，就是将可以点唱的歌曲都编号，再汇编在一个点歌本上； 顾客想点哪首歌，就报上歌曲编号， 服务生排好编号，送回后台，放歌间就会按顺序给你播放歌曲。 这次改进的重点，是将tv和卡拉ok系统结合起来，这对厂里的工程师，简直毫无难度。 看这边进度飞快，白满川急忙拜托黄沾帮忙， 特意录了几首分轨歌曲，将人声和伴奏粗暴地分为左右声道。 在播放时，只要分开播放左右声轨，就能单独播放出伴奏旋律，或者人声旋律，用作ktv的伴唱带。 他拿作好的影碟时，直接邀请两人过来试用，不意外的得到了认可。 再邀请马老板时，他玩得更是高兴。 当场就提出，自己要开三家ktv酒，这有什么说的，马上就答应下来。 等辉煌二人试过后，冯美基很快就传消息， 要他过去商议，不用说，肯定是两人做的宣传，已经起了作用。 第二天，他和老杨、老袁二人共同前往。 几人昨天商量许久，可要面对邵大亨，尤其是想起他传闻中吝啬的性格，几人都觉得，今天怕是有的纠结了。 三人刚踏进tvb大门，冯美基马上迎上来。 “白生，请跟我来，请快点。” 她的脸色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 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三人紧赶几步跟着走进电梯，白满川才疑惑的问： “冯经理，现在还没迟到，怎么要这么赶时间。” “老板已经过来，听方小姐说，还是老板自己提起，说要见见你……们。” 冯美基最后加一个字，让另两人的脸上，不由有些尴尬，看的他不禁莞尔。 “邵先生好，方小姐好。” 冯美基介绍后，他认真的鞠躬。 停留片刻才起身，他自己知道，这个鞠躬是真心的。 也许是感觉他有些异样，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这时邵大亨78岁，方小姐51岁）。 邵大亨微笑着开口： “小白，呵呵，我听黄沾他们这样称呼，我也这样称呼可以吗？” “当然，只要您高兴。” 白满川不知道怎么，就秃噜出这一句来。 “哈哈，他们说你爱搞怪，果然是真的。” 方小姐听他说的有趣，随口接了一句。 邵大亨见他有些红脸，笑意也多了几分，接着问： “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白满川猛地一惊，诧异的望着他， 刚才他偷偷瞄了老人几眼，纯粹是因为‘逸夫楼’的原因啊，谁知道就被发现了。 第190章 谈定了 白满川被问的猛的一惊。 诧异的望过去，看见老人眼神温和，吸口气问道： “邵先生，我有事情不太清楚， 不知道您给内地的第一笔捐款，是给到敦煌，还是给到浙江大学的。” “呵呵，你觉得应该先给哪里。” 老人听他的问题，笑着反问道。 “过去很宝贵，未来是希望；您怎么做都是利国利民。” 这话回答的真心真意。 “哈哈，小朋友真会说话。” 方小姐笑着夸一句，他急忙躬身感谢。 邵先生稍抬头看他问：“如果你来选，你选哪边？” “当然是学校……。”这个答案，全国人民都知道。 “说说你的理由” “啊……。”当年你就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啊，没办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旁边几人看他突然失神，以为他被问住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杨两人，心里发急，可不敢随便发声。 冯美基眼睛不停的向两边看，动也不敢动， 方小姐有些忍笑， 只有邵先生脸色平平，淡然的看着白满川。 “1840年开始，我们被人欺负了100年， 我听有人说，根本原因，是当时的老百姓，不觉得清朝是自己的国家，只觉得它是皇上的国家。” “从有一天开始，老百姓变了； 他们勒紧裤腰带，送自己的子弟上战场，和欺负我们的敌人拼命； 坚持了多少年，牺牲了多少人，抗住了一次次的霸凌， 才终于有机会，开始努力建设，追赶世界的发展， 虽然现在有些难， 不过我们是十多亿人的大国， 有的是人肯努力、肯学习、肯拼命工作。” 他慢慢的说，想法慢慢的清晰起来： “今年高中毕业，参加大学考试的学生有176万人，录取的大学生是62万人； 从今往后的十年内，每年至少有60万大学新生， 也就是说，我们的国家，每年至少会增加60万大学生， 60万名接受过大学教育的毕业生；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看的众人发愣。 实话说，回到现在，他很是有些郁闷， 直白说，现在的生活条件和四十年后比较，简直原始到哭； 你就想想，自打到秦都以后，他都是住在宾馆里的，居住条件，已经远超大多数普通人。 可是，每次半夜，他都要跑过整条走廊，才能解决上厕所的问题。 这对后世的人来说，感受实在太糟糕了。 更别说洗澡问题，出行问题……， 可以说所有的生活习惯，都要重新适应。 而且，如果说这些还能忍耐，那这时候，人们方方面面的想法和工作习惯，都要他重新习惯。 这些天，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讲师了。 每次做事，先要想办法，不停的说服各方面的人。 尤其在各种不同场合，还要先想清楚，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这对在后世，除了朋友交往，和必要的工作交流，已经习惯待家，十多天不主动联系外人的他，真让人无奈又烦躁。 因此，他内心常会感到急躁。 可看着当前的局势，又知道未来的发展， 就总想，也许自己能起到些作用， 可面对这样磅礴的风云变化，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现在，听到老人的问题，不由心中有些想法，就自然的流露出来。 “嘿，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告诉你们，十年以后， 我们就有300万以上，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工程师、技术员和技术工人。 还有300万以上，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管理者。” “哈哈，二十年后，这个数字更会翻倍增长， 简单预计一下，从77年开始到2000年，大学生总数就能有1500万以上。 哈哈，那时候，我们的高等教育产业工人和技术人员，就会超过700万以上，还会有700多万的高等教育管理者； 哈哈，你们说说看，哪个国家能和我们相比。” “到时候，自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万类霜天尽自由……。” 也许，那个画面太壮阔，被震撼到的众人，谁都说不出话，眼中却满是，无法掩饰的悠然向往。 邵先生喃喃低语：“能有一半就好，不知能不能看到。” “当然能看到，您要是心急，不妨再多帮学校盖几座楼……。” 他脱口而出，忽又觉得不当，只好歉意的对老人低头。 “呵呵，保持你刚才的气魄，不要在意这些小事。” 老人有些兴奋，忽然戏谑的问他： “听他们说，你想和我这里合作搞歌唱比赛。 可我们每年的各种歌唱比赛，已经太多了，何必要多办一场呢？” 袁杨二人看过去，见邵大亨脸色平淡的诘问，紧张的也在不停地想着理由， 可这时脑袋空空、越想越慌，感觉汗水都流出来了。 说服要从对方的需求入手，对着这位大亨，白满川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他只能稍偏下头说： “如果是方小姐问这个问题，我会用公司利益来说服她，因为方小姐帮着先生您理财。” 呵呵，方小姐发出几声轻笑，他不好意思的拱手致歉。 “可是……，您这样的大亨什么都有，很难找出您得不到的事物？ 真想不出来，可能，您只是随意掸去，别人的觊觎。” “嚯，你这个小子，倒是惯会变龙变虫。哈哈。” 他第一次对袁、杨二人说：“你们两个，怕是镇不住他……。” 见两人一脸尴尬，他微笑着对冯美基说： “好好做，别让这小子占太多便宜，哈哈。” 说完后，拍拍方小姐搀着他的手，向众人点点头，起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他们刚一走出去，几人呼一声，都在大出气，仿佛屋里的气压都变轻了。 “哈，这下可好了，老板发话就好办了。” 冯美基兴奋的拍手，高兴的说道。 “那不如，现在就谈好合作的主要条款。” “行，请随我前往会议室。” 冯美基伸手一引，踏踏的带头走了出去。 这次的洽谈，不如说是沟通会，因为需要先确定的是整体方案和活动流程； 因此，第一波来到会议室洽谈的， 自然是tvb负责歌唱比赛，整个活动流程的人员。 “你们报上来参赛人员名单就好， 具体比赛有成熟的流程，前面都做过许多次了， 如果你们有需要照顾的选手，要先和评委沟通……。” 他在前面说的非常流畅， 偶尔插入些需要注意的细节，让人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直讲了十多分钟，可以看得出，这位算是非常的尽心尽力。 等到他讲完，下面几人自发的鼓掌，感谢他的讲解。 冯美基笑吟吟的问白满川：“白生，怎么样，您看这样的方案怎么样？” “好，非常全面、细致，这位……刘经理，希望在后面的工作中，能有良好的配合。” “那就这样定下来，刘经理这几日，辛苦你将整个案子理顺，具体内容就和白生对接。” 冯美基利落的安排，转过来对白满川：“白生，你看还有什么意见？”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满川不明所以。 “你不是刚同意了刘经理的方案吗？ 那就这样定下来，好继续推进。” 冯美基对他的疑问，感觉莫名其妙。 ……，白满川看着台上台下的众人， 袁、杨二人蹙着眉头，冯美基满脸疑问， 刘经理有些不满， 旁边有人看戏，有人神游，也有人毫不在乎。 啧，这是沟通出问题了啊， 怎么嗅到一阵阵敷衍和不耐烦的味道，这样下去可是会拉的呀。 他起身，走向前伸手做出握手的姿势，刘经理被他搞得有些呆愣，只能木木的和他握手。 白满川转身对着大家： “刘经理一来就上台讲比赛过程，让我产生了误会，以为这是竞争节目制片人呢。” “你……，”刘经理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冷冷道： “我在无线工作十多年，服务过的节目不知道有多少，还不至于要竞争才有岗位。” 第191章 歌唱比赛的目的 “哎呀，那是我误会了，抱歉刘先生。” 白满川对他拱拱手：“那请恕我不懂这里的流程，多问一句。” 他看向冯美基：“难道这里的节目，在策划前都不需要提前沟通，不需要了解， 不需要知道，主办方做比赛的目的、观众人群、具体条件、展现重点、以及声光舞美等方面的要求吗？ 这些所有都不需要了解，只要用以前的模板套起来就行吗？” ……，随着话音落下，室内气氛忽的一滞，众人都不由的望向他。 冯美基脸色忽红忽白，她像是才想起来。 这位年轻人，可是刚得到老板认可，转眼间，自己就自作主张，弄出这么大的矛盾。 刘制片当然是她的人，刚才在上面讲半天，自己都没有发现问题，后面还说了错话； 就是自己下意识觉得，这位内地来的少年， 根本不懂节目制作，整个流程还是要自己掌控。 没想到，他根本不留情面，几句话就把敷衍、傲慢、不专业的帽子，扣了过来。 “白生，抱歉，是我的过失，你请讲你请讲。” 这时的她，只想尽力挽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讲。 心内在暗骂自己蠢，何必多事，要拿以前的方案出来。 如果让他先做，等他做错以后，自己再出面相帮，不是更能落下人情吗，真是多做多错，出力得罪人。 “冯经理、各位，大家不要误会， 我不是说以前的流程不好，只是，这次的活动和以前完全不同； 不要怀疑，我讲十分钟，如果你们觉得，我讲的不对，那这次比赛不做了，我马上离开tvb。” 说这段话时，他没有大声，语速也不快，态度也不激烈。 只微微昂起头，向下斜视的目光，将少年气盛的神色，展露的如此明显。 平和的话语，带着些许轻蔑，几句话就摆下了争竞的擂台。 啊……，冯美基懊恼不已，恨不得把自己骂死，骂自己干嘛要多事，如果这件事黄了，可能离她被踢出tvb也不远了。 袁、杨在下面也是忍不住的焦躁，不明白，他为何要故意将矛盾作大。 台里的工作人员更是不忿，喧嚣中，还有几声嘘声响起。 “呵呵，不服气啊；”白满川指下嘘声响起处问。 “既然，各位是冯经理召集来的，想必是有几分本事， 那请各位先回答我个问题，请问：歌唱比赛的目的是什么？”他继续斜睨着看下面众人。 “选出唱的好的歌手……捧歌手出名……歌唱比赛观众喜欢看，提高收视率，卖广告喽……。” “好，总结一下：捧红歌手，吸引观众，提高收视率，抬高广告费。这样说没有错？” 白满川一路排下来，问众人。 “咦，这样说就很明了。”有人低声赞同。 “那么，每次比赛都有冠军。是不是每个冠军都能红？” 他见有人摇头，马上跟着问： “为什么有些人，拿到冠军都红不了？” “没有遇到好歌……，时运不济……，” “呵呵，不客气地讲，这是失败者借口，也是外行的推脱。” 白满川不屑的否定这些答案。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刘制片不服气的问。 “没人买账……。”他轻声说道。 切……，众人听到这个答案，不由觉得好笑。 可立刻发现，刚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见下面众人面面相觑，他嘿嘿笑几声。 “能得到唱歌冠军，本领应该是有几分的，唱歌水平至少能过得去， 公司也会帮着收歌，实在收不到好歌，还可以翻唱流传度高的老歌……。 这些个手段，我知道，你们也知道， 难道歌唱公司不知道吗？难道他们不会试试看嘛？” “可他为什么还不红，不就是试过各种招数才发现，他商演没人请、出歌没人听吗。 别拿没好歌说事，名歌星，没有成名曲的多了，大家都是行内人，别说你们不知道。” 台下看他促狭的表情，一瞬间，就想起人红歌不红的天王，也扯动嘴角暗自偷乐。 “说回来，歌手、听众、和唱片公司老板，都在问？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一直没人能给出答案，甚至觉得，这简直是玄学，搞得大家都去烧香拜佛了，呵呵。 今天我来了，答案也就来了，大家听吗？” 白满川停下来，扫视过众人，自然看不到什么好面相。 “如果不愿听，现在就可以走…。” 没有人动作，只静静看着他。 他点点头，既然大家想知道，我就直接告诉大家：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评委只会按唱歌水平来评选，他们不会，按照观众的喜欢来评选。” “这样无意中，很可能会淘汰掉观众喜欢的选手，只留下唱的好的歌手。” “白生，我有问题。”冯美基出声提问。 “请讲。” “歌唱比赛，不就应该选出唱歌好的吗？” “为什么？选出以后观众不认，谁来买单？” 台下众人，虽然还有人不服的样子，可不少人，也有些明白他表达的意思。 白满川把话说的更加直接。 “这里是电视台，是为人们制造娱乐的单位；这里不是音乐学院，不是培养歌唱家的地方。” “歌唱比赛，不是学校的考试，不是谁的学习成绩好，谁就能获胜。” “歌唱比赛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选出受观众欢迎的明星，为大家制造快乐，为公司赚钱，让大家能领到薪水。” 喧嚣低语，已经抑制不住。 有人皱眉，有人发笑，更多的人在默默点头，气氛慢慢的活跃起来。 不理众人的议论，他继续说：“以前的比赛，都是专家评选歌手，观众只是看客。” “这根本就是搞错了主次位置，大家不妨想一想：歌手、明星是为谁服务的？” “他们难道不是为普通人服务的吗？他们唱歌的磁带，他们演出的电影，不是普通人买单吗？” “那为什么在比赛时，这些人的去留，要由专家说了算？而真正掏钱的大众，最多，只能坐在台下鼓掌、做个看客。” “我从来没有见过，搞错方向，还能获胜的选手。” “目标不明的比赛，也是一样。” “那样比赛，简直就是拼运气，因为你不知道，哪个选手会火，无奈之下，只能不停的搞下去。” “万幸，现在我来了，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在这里，就把办法告诉你们； 要仔细听，因为我出主意，你们做事情； 呵呵，别不服气，看见下面两位老板没有。” 第192章 出名的节奏 他指向袁、杨二人，这突然的袭击，让二人有些不安。 “出资的老板就是他们，做得好，有额外的奖励拿。” 能混这里的，都是眉眼通透之人，顺势啪啪的鼓起掌来， 其实许多事，不过是隔了一张窗户纸； 今天，白满川一说透，这些圈里的老油子，自然马上就明白了。 可要是让他们低头，那也太伤面子了。 正好有这么个台阶，大家心照不宣，不妨把气氛弄的热闹一些。 只为难了两位老板，实在不习惯这种场子，只好强撑着向众人挥手致谢。 稍待片刻，他认真的说：“刚才讲了半天，就是请大家要记住一句话： ‘歌唱比赛中，人气最高的才会红。’ 怎么选呢，办法就是‘过三关’。” 铺垫半天，众人已经基本认同了他的说法，这时，都认真仔细的听他讲。 “第一关，可以称作‘出人头地’； 过不了多久，本地就会有一种，叫做ktv的娱乐场所， 里面有专门的舞台，专业的音响，还有tv和伴舞人员， 不管是谁，只要是喜欢唱歌，就可以选最拿手的歌，在专业的服务下展示你的歌喉； 只要唱得好，就会入选ktv的歌手榜， 等歌手人气积累够多，他就有资格成为‘ktv电视歌手大赛’的选手。” “各位请注意，这个阶段的重点，是找出有人气的选手，唱歌水平并不是最重要的， 简单说：人气旺是出人头地的关键。” “还能这样……，好像有些道理。”刘制片喃喃自语，似乎有些领悟，众人听得也感到新奇。 “第二关，‘百里挑一’。” 白满川不等他们询问，马上接着说。 “在这次计划里，有十家以上的ktv，会分别选出人气选手。 每家十个人，总数就有百多号人，这些人算是‘初赛选手’。 这个时候，就要各位上场了； 你们要帮这些人，想方设法帮他们出名。 出名的工作，也分三步，分别是：‘立人设、讲故事、博同情’。” “当然，这个阶段展示给大众的，就是比赛的初赛部分。” “白生，”冯美基和刘制片同时出声。 他问询的看着两人，他俩互相看看，还是冯美基开口请求，“你能不能把这三点仔细讲讲。” 白满川点点头，却没有回答，看向刘制片：“你的问题是什么？” 刘制片看一眼冯美基，还是说： “白生，这部分选手，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工作，否则，他们的人气是不会太高的，可能会影响后续的比赛……。” “专业，”他真心认可的对刘制片点头，“这一部分，算是地面活动，主要是ktv店面和报纸做，不过…，” 说着，白满川看向冯美基：“冯经理，地面活动制定方案时，可否请刘制片也加入，也便于后续工作的衔接。” “没问题，当然可以。”冯美基爽快答应，刘制片也对他点头致谢。 “好，现在我们就讲讲，出名三部曲：立人设、讲故事、博同情” 看大家的兴趣马上提高了，他指向杨老板问：“你们有谁认识他？” 众人都在摇头，老杨有些呆滞，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工具人。 “唉，十多年前，他还住在木板房里，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有一天，他结识了一位李姓青年，为了生活，两人同时进了塑胶花厂打工。 一年后，两人拿出仅有的积蓄，共同创业做塑胶花。 几年以后，生意也算是红火，可李姓青年突然说，要卖掉塑胶花厂，想转投到房地产行业。” “多少年的友谊，出现了裂痕，两个人的想法，从此南辕北辙； 老杨不同意李青年的做法，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干了，做塑胶花的工友就会失业，就会没饭吃。” “老杨不同意，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干了，做塑胶花的工友就会失业，就会没饭吃。” “两人谈不拢，他一气之下到了霉国， 想要建立一条销售渠道，把工友们生产的产品，直接卖到霉国和世界各地， 这样以后工友就能挣到钱，生活就会有些保障。” “多年以后，历尽风霜的老杨回来了， 他惊诧的发现，以前和他一起做塑胶花的，那位李姓青年，现在已然成为富豪； 可他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现在的他，每年都能将许多港岛制造的产品，大量的出口到霉国和世界各地， 让许多港岛的工人家庭，能多得到一些收益。” “他是没有哪位富豪有钱，没有他有名有势， 可是，你们说：他是不是为了理想，一直努力奋斗的人，他是不是，值得我们学习和尊重……。” 啪啪啪，几个年轻人自发的开始鼓掌，很快大家也跟着鼓掌。 任老杨在生意场上精似鬼，这会儿也脸色羞红，扭捏着不知该怎么办； 老袁嘿嘿嘿的躲在一旁看笑话，还不忘对着他鼓掌叫好。 “现在，请您们告诉我，”白满川大声对众人问，“这位老杨怎么样？他是失败者吗？” “杨生、够义气……；杨生、你好掂啊……；好犀利；” 众人一通起哄，偶尔还响起几声口哨……。 闹了一会儿，刘制片忽然瞥见，白满川在边上笑的怪形怪状的， 他心中一怔，暗自回想刚才他的故事，恍然发问： “白生，你这个故事，是为了帮杨老板扬名……。” 其余人听见他这样说，似乎觉察到什么，不由转头看向白满川。 谁知白满川，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笑着问：“你为何这样讲？” “你刚讲过出名三部曲‘立人设、讲故事、博同情，’这些在你讲的故事里面都有。” 刘制片边想边说，慢慢的越来越确信。 “立人设这块；先说杨老板出身贫寒，再努力奋斗、又有情有义。呵呵” 说到这里，他冲着老杨比个大拇指。 “讲故事就不用说了，还隐约拉名人做反衬，突出杨老板情义无双的一面。” “博同情；呵呵，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不想发财呢？ 您这个故事，就是个穷小子翻身发大财的故事， 大家都会好奇，不由就会关注，也会和他站在同一边……。” 第193章 操作或炒作 啪啪啪，白满川不由的为他鼓掌， 实在感到吃惊，不愧有多年做节目经验，只要抓住核心，马上就能看透藏着里面的套路。 “好、好啊，刘生，我要给你写个大大的‘服’字，你说的太对了。” 白满川真心赞叹，又转向冯美基： “冯经理，这次活动，我们要求和刘制片合作，可以吗？” 冯美基也听出来些端倪，见他递过来台阶，马上毫不迟疑的应道：“当然可以，没问题的。” tvb的员工羡慕的看向刘制片。 其实说起来，虽然他是制片人，可在电视台里，有着大把的制片人。 只有掌控住爆火节目的制片人，才能出名得利； 不然，也只是普通的打工人。 刘制片十分激动，简直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止不住的对两人感谢。 “刘制片不必客气，既然你理解‘出名三部曲’的玩法，那你就应该知道。 我说‘第二关的首要任务，是帮选手出名’，应该怎么做了。”白满川再次问他。 “啊……，白生的意思……，是要给每个选手都‘立人设、编故事、博同情’。” 刘制片的表情还有些纠结。 白满川一看就知道，这时大家对于炒作的态度，还是比较排斥； 不像十年后，他们对炒作，已经玩到飞起。 “刘制片，汉语博大精深，你要努力学习； 比如这个事，就应该说：提炼选手的故事，弘扬人性光辉、加深市民记忆。 我们随时都要记牢，节目的目的是帮助选手，帮他们找到更多的支持者和粉丝， 最后，选出支持者最多的选手做冠军。” 电视台众人，什么没见过， 可能把吹牛捧人，说的这么堂堂正正的，简直闻所未闻。 就连袁杨二人，都害羞的想遮脸躲起来。 白满川可不在意他们的想法，最多对他们说一句：基操，勿6。 “为了让大家短时间就能了解选手，当然要用明了有效的办法。” 他见大家还有些发呆，叹息一声问。 “如果没有刚才的故事，你能记住杨老板吗？” ……，刘制片无法回答，觉得有些不对，可一时间，就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旁边的几个员工，有思维敏捷的，觉得这番话新奇又有用，已经在暗自琢磨。 “白生，……你说的有道理。” 想半天的刘制片，还是无奈回答。 “想出名，要会操作，出名三部曲，就是基本的出名操作节奏。” 他看得出，刘制片还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要再次做出强调。 其余的此时无需多说，相信他很快就能接受。 现在，只要他配合好工作就行。 “对我们节目人来说，初赛阶段的目的，是帮选手扩大知名度、积累人气、聚拢支持者。 所以，就不能像以前的比赛那么简单。” “100名选手，不妨先分成10组， 每组有一位知名歌手做导师，导师负责指导选手演唱技巧，还要通过和选手的互动，让选手有更多的曝光。 在这个过程中，导师的知名度，可以帮助选手、以及节目吸引关注， 做导师的，也能增加曝光，借机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导师和选手的互动，对打造双方人设，和提高知名度，都会有很多操作机会。” “这阶段的赛程安排，就是两个字‘拉扯’； 先是每位老师的‘组内赛’，每组选出2、3名选手； 再开始各个小组间，两两之间相互比赛……。” “什么？你说这样比赛，人数少效果单调。 呵呵，怕人少，就让导师也上场，甚至可以请外援，这些都是小问题。”他回答了一句台下的问题。 “哦，记得在每次的节目中间，别忘了提醒观众投票， 把报纸上的选票，投给看好的选手， 如果，前面落选的选手得票多，也可以特别开设一场‘复活赛’，复活淘汰的选手。” “别小看这个投票过程，一个人做过几次，不知不觉就会成为选手的死忠粉。 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付出，如果脱粉，他就会损失前期的投入。” “这样反反复复的比赛两个月， 留下来的选手，自然会累积起，足够多的支持者。 于是，就可以进入第三阶段：‘群星争辉’。” “这时候，就可以适当的炫耀些专业技能， 或者，积极展示个人的特别才艺， 也可以适当的发挥渲染，前期的一些故事， 这样做，可以进一步丰满选手的人设，争取把在前期，被淘汰选手的支持者，转移到他们身上。” “经过这样操作，能留下来的最终选手，人设受欢迎、故事很动听、观众很认同、粉丝一大把……； 嘿嘿，你们说说看，他怎么会不红，怎么能不火。” “今时不同往日，想火不能靠运气，想火要会操作，要有细致的安排。” 白满川脸色认真的说。 “也许，大家见多了各种炒作； 娱乐圈里，愿意用各种手段炒作，渴望一夜成名的不在少数，确实有不少博成功的； 甚至，只要去街上随意买张报纸，都能在上面，找到各种各样为了出名，而作怪卖丑的妖艳贱货。” “使得长久以来，许多人都觉得，炒作是出名的捷径； 其实，炒作只会让人短暂注目，这种注目，其实只是一时的猎奇。 这种猎式的注目，最多只是出名的引子，想要成名，就要能长久得到人们的关注点。” “真正的出名，关键是有一定数量的人群认可， 认可的原因，可以是作品、能力、人品、或者样貌； 甚至，你成为一种生活态度或精神的代表。” “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当然需要细致的运作； 简单的比赛，可以选拔歌唱技巧好的选手， 如果希望他唱得好、受欢迎、还能得到大众认可， 呵呵，不如去庙里上柱香来的实际。”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懂道理，凭什么，你随便唱首歌就大红大紫； 拜托，你这想法不就是想‘不劳而获’吗。 呵呵，那还不如去赌马、买彩票来的更快些。” ……人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慨； 不过，听过这些让人出名的操作招数，众人好像隐约抓住了些东西。 啪啪啪，冯美基的拍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感谢白生，感谢你讲的这些内容，让我们的想法开阔了很多。” “白生您看，是否可以让刘制片领头， 将你刚讲的这些，总结起来做个方案，然后再请你……，和两位老板一起看看； 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就再继续修改，一直到能让您满意为止。” “我没意见，辛苦刘制片，辛苦冯经理了。” 他对二人分别致意。 “实际操作，是要您二位带队具体负责，细节问题请多把握。” 第194章 胡思乱想 离开tvb，三人同车返回。 路上斯派克·杨实在忍不住，不停的抱怨。 “白生，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够意思，怎么拿我讲故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哈哈哈，老袁看他哀怨的样子，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呵呵，”看他委屈的表情，白满川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他还是强行收敛起笑声，认真的道歉。 “杨老板，实在抱歉，这不是……，这不是现场只有你最合适吗。”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他随着老袁一起大笑。 老杨被他说的瞪圆眼睛，看两人笑的东倒西歪，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呵呵，”白满川强忍住笑，“真的抱歉啊，杨生，不过呢，这次对你未尝不是件好事情。” “啊……，你的意思，这还是为我好了……，哼。”杨生不满的质问。 “哎呀，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今后你要负责海外销售，今天的故事，正好宣扬你仗义豪爽的优点。 你说，以后和人谈生意，是不是更能得到别人的信任。” “其实，我后来想想，用你讲故事是有原因的……。” 他满是诚恳的对着老杨说： “实在是因为，你平时给我的感觉，就是既能吃苦耐劳，又是豪爽仗义的性格；所以啊，不自觉的就讲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这话夸得太过分了，老杨满是狐疑的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似乎要在他脸上，找到说假话的证据。 半晌后，他才迟疑的说：“姑且相信你……，不过我对自己的品质，还是有信心的。”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几人再也蚌埠住了，欢乐的声音充满车内。 随后几天，事情推进的飞快，合作三方终于签订了协议； 本来还想找广播电台参与，奈何，这两位感觉他们份量不够，就让ktv联盟出面，找家广播电台合作。 报刊收益不好分割，马老板就拿出些广告版面，作为给老袁这一方的补偿； 邵老板这边，广告分成实在谈不下来。 节目广告的分成，方小姐根本不谈， 拉扯几次后，才答应拿出一半场内广告和赞助广告分成， 经过多次争取，终于得到现场票的分发权，不过有个要求，不能售卖； 白满川眼珠一转，苦着脸也答应下来。 等到协议签订，白满川几人拉着冯美基，开始了私下的勾兑。 等到几人坐定，他马上对冯美基抱怨： “冯经理，你这样有些不够意思， 这么大个活动，你看看，现在我们一点油水都落不下，这还怎么搞？你也不帮着说几句话。” “哎呀，白生，你太高看我了……， 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还能说几句话，今天方小姐出面，我哪里敢插嘴……。” 冯美基也是不甘心的样子。 “呵呵，没好处，让人做事难上天。现在已经这样了，冯经理，要想着给些补偿。” 冯美基苦着脸装糊涂：“白生，有话你就直说，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有没有计划，这次推出多少人来参加比赛？”白满川问。 “十多个，其中三人是我比较看好的。” 冯美基希望能多推几人出来，她知道这行想出头有多难。 这次，她将自己签的艺人，都推出来参与，希望其中有人能出头。 “你把名单准备好，提前要刘制片给他们做些培训， 再让他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到ktv去演唱， 提前学一些交往和拉票的手段，也好快些出头； 千万要提醒他们，别以艺人的身份去唱歌。” “如果他们自身不出问题，ktv会配合推荐他们曝光，帮他们出头。” “那我就代他们，谢谢白生和两位老板了， 你们放心，如果他们能出头，我一定会要他们回报诸位的。” 冯美基笑容满面，不住的说好话。 “以后的事情，再说。 现在有几件事，袁老板和杨老板，也是想要交冯经理做朋友， 两位商议后，有些业务，不知道冯经理的广告公司，能不能帮忙？” “哈哈，太感谢了，两位老板、白生，感谢给我生意，有什么能效劳的，请讲，我一定全力以赴让各位满意。” 冯美基十分意外，还有这好事，忙不迭的答应。 “带组导师的出镜服装、造型招商；现场观众票广告招商；场内广告招商；ktv演唱培训班教师提供； 以及广播宣传广告；这些事项不知道你哪里能做好吗？” “没问题，”冯美基想都不想，痛快的答应，“这些工作，我们都有做过； 而且，我公司的员工，这些年来和各家电视台、广播电台都有合作，人头也都熟悉，保证能将事情打理圆满。” “您二位有什么意见？”白满川也不答应，转身对袁、杨二位老板征询意见。 两人低声交流一下，不意外的，这种场合还是交由杨老板出面： “冯小姐，这次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合作，你是白生的熟人，我们也很高兴与你合作， 不过呢，既然是合作，那不如大家先小人后君子。” 老杨公事公办的点头道： “麻烦冯小姐回去，让你公司员工拿一份合作计划，列清楚合作项目的目标和收益， 再将你们希望的合作方式，是代理还是分成，以及具体的数目都写清楚，这样大家也好有具体商议的标的……。” 接下来，都是在处理些琐碎事情。 几方面的人，各自组合、或者聚在一起，反复模拟分析各种流程，发掘各种宣传机会， 想办法吸引不同的厂家，签订各种合作或者广告合同，虽然琐碎到让人烦躁， 可内心也明白，现在的每一份辛劳，都是项目成功的保障，也是自家利益的保障。 更别说，大家梳理过以后，许多人才诧异发现，这简直是个“漫长的节目”。 整体来说，本次‘ktv歌手电视大奖赛’。 ‘ktv’民间海选，预计时间一个月； 电视台初选时间，预计两个月； 复赛、决赛时间又是一个月； 总计时间四个月，电视播出时间三个半月，电视比赛时间就有三个月。 以前从来没有一个节目，会有这么长的时间。 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比赛，想要吸引人，让人持续关注不倦怠。 那一定要有各种花样，填充各种细节，才能不断调动观众的兴趣，提高关注度。 想想都费时费力的事情，好在有大老板的支持， 方小姐也想改观台里老人的看法，对这台新形式的节目，给予了不少的方便； 冯美基和刘制片，更希望这次节目，能成为他们上位的筹码， 拼命调动他们能聚集的资源，全身心的投入到节目筹划中。 况且，这里是港岛最大、最好的电视中心，各种电视节目需要的人才，都可以随手招来。 只是因为，以前习惯于旧节目模式，缺少些主动变革的动力，大家也就得过且过，没人愿意出头。 简单说，在娱乐缺乏的时代，节目吸引人的点，主要集中在：好奇、新奇、猎奇上面。 只要找些新奇的故事，找些新的名人，或者拉扯些名人新闻，强行炒作些话题，就能编出吸引大众的节目。 因为这时的传媒，是被少数人掌握的；信息来源，几乎没有竞争； 娱乐也是由平台决定的，普通人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要过许多年，随着信息渠道的繁荣，信息爆炸的出现。 传统媒体，慢慢发现，他们的掌控力在逐渐衰落。 敏感的策划人，经过反复试探，才终于发现；新时代的节目，要以受众的“需求”作动力，才能获得成功。 想要找到受众的“需求”，其实并不复杂。只要认真研究大众热点事件，就能提炼出大概。 在这个基础上，找到与之契合的节目模式，就会做出受欢迎的新节目。 后世大火的节目，都是擅长调动观众情绪，不断强化观众代入感和参与感，才能成功的。 现在，白满川把这种模式，提前带了过来。 具体细节不需要他费心，自然有人想出各种办法来完成。 可这段时间，他变得有些不耐烦。 因为这样牵扯大量细节的工作，让他非常不适应。 不由的，他就想组建一支管理团队。 他只要“确定方向、定出目标，提示方法”，由团队具体执行，就能让他‘看见未来’的金手指，发挥更大的作用。 现在，就有一件事，他还没想明白，要怎样，才能长久凝聚起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别说多给钱就行，多年的销售经验让他确信：‘知识层次越高、品牌忠诚度越低’。 …… 最后定下来的ktv是15间。 马老板名下3间；冯美基、杨老板各一间；其余加盟的10间。 电视台那边，有冯美基在全力推进。 除了无线台未来的好处，她的广告公司，承包了全部项目，算下来会有两、三成的收益。 刘制片上手很快，他多次自信的宣称：这档节目，是目前全球最会包装，最能推新人的节目。 第195章 詹姆斯 ktv项目的最后一件事，又落到了郭富城和周慧敏这里。 上次一起吃饭，就给他们提过， 想要请他们做ktv的代言，两人当时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这些日子过去，要不是冯美基提醒，他都忘记了，这事还没做。 今天，大家终于聚到一起，又来到tvb的录音间试唱。 他们过来，自然瞒不住辉煌二老。 两人进来时，周慧敏拿着给她的歌谱，正在那里鼓嘴，一副受委屈的可怜模样。 黄沾看见，想都不想伸手就抓过歌谱。 待扫了几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顾嘉辉在边上，就势扫几眼，也不禁有些莞尔。 黄沾对白满川喝道： “你小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吗，这样子的歌曲……，哈哈，倒也有趣。” 顾嘉辉在一旁忍不住扶额，转脸安慰周慧敏： “不要太介意，做艺人呢，有时是需要有出圈的作品，才有机会，能让更多人知道你。 这个曲子胜在有趣，相信流行性会很好的。” 周慧敏听台里两位大佬，尤其是资深音乐总监都这样讲， 心里的委屈才放下几分，却也忍不住，偷偷对白满川翻白眼。 这会儿，黄沾已经看过郭富城的新歌， 看完后瞥了白满川一眼，有些不满的评价。 “创意尚可，应该可以流行。” 顾嘉辉看过，也点头同意老友的意见。 原来，给郭富城的新歌，毫不意外的是：“卡拉永远ok”； 给周慧敏的是：“野狼dis”。 按他的想法，只要在原版上改几个词，让两人上台合唱这首歌。 到时候歌词、舞蹈、歌手三方面互动起来，那多有意思。 一定比别人唱出来更加有趣，也算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哈哈。 想到就做，刚才来时，就是拉着编舞过来的。 这半天没和二老互动，就是在边上交代编舞老师。 “别的你随意，只要把五爪金龙手，和歌词配合起来就行……。” 时间不久，在他的催促下，两位新人开始边跳边唱。 当他终于看见，二人同时比划着唱：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在你右边再画个龙（别停）； 在你胸口上比划一个郭富城，左边儿右边儿摇摇头；”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盯住郭富城， 终于确认，那就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 只是对另一位主角，周慧敏满是幽怨的眼神，他根本懒得回应。 也不是有什么偏见，只是在后世，看多了这时期明星的各种八卦， 又见过新世纪国内明星的各种骚操作，明星光环早已对他毫无吸引。 在大家的笑声中，这次的无线之行，总算告一段落了。 【卡拉永远ok；谭咏麟作词；刘虞瑞\/潘源良作曲】 【野狼dis；由宝石作词、原版伴奏（beat）芬兰创作人vilho ihaksi】 …… 离开tvb，白满川再次见到汇丰的期货经纪。 詹姆斯、也就是他的期货经纪人，对他表现得非常尊敬； 想起第一次开户时，他轻慢的态度，白满川不由的调侃： “詹姆斯先生，不知你是否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当然、白先生，我当然记得。”詹姆斯回答。 当看见白满川的表情，马上继续。 “记得，您当时的开户金额，只有18万元； 谁能想到，因为您坚定的信心做指导，现在账面盈利已经有1400万港元。 恭喜你，白先生，非常荣幸，能为您这样年轻的千万富翁服务。” “哈哈哈，”白满川忍不住大笑。 他再怎么知道结果，也止不住被夸的心花怒放。 “詹姆斯，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户吗？” 詹姆斯非常配合的摇头，摆出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哈哈，”他再次逗笑了白满川，“是因为这里的经纪人，不光听话，说话还好听啊，哈哈……。” 詹姆斯瞬间愕然，自己竟然能听到，这么个不靠谱的说法，可他还是马上回答： “感谢您的夸奖，我愿意继续竭诚为你提供服务。不过……，” 他认真的对他说：“请你理解，我是一位专业的经纪人， 如果提供给18万元账户的服务，与1400万账户的服务是一样的，那就无法体现我的专业性了。” 哈哈哈，白满川被他的机敏再次逗乐。 这是个有趣的家伙。 白满川和他闲扯几句，了解到他不仅有在霉国工作经历， 去年以前，他还在岛国的野村证券，工作过三年。 “噢，詹姆斯，我需要一些岛国证券市场的资料，不知能不能得到你的帮助？” “白生，请问你需要哪种程度的资料。” 他看白满川有些疑惑，就进一步解释。 “简单说，您需要资料的目的。” “嗯，这样说，我希望了解岛国房地产市场的走势，以及证券市场上相关股票的投资机会。” “哦……，”詹姆斯不由摸了一下下巴。 “如果是资料汇总，可能几千港元就够了； 如果您有意投资证券市场，那只要选择一家证券公司，确定一名股票经纪人，他会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哈哈，詹姆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定会投资岛国股市，不过，不是现在。” 他思考一下说：“可能在明年下半年，在此之前，我想要对那个市场，多做一些了解。” “如您所愿，先生。” 詹姆斯得到确定的消息，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真诚了。 低头想了片刻，白满川暗忖，应该给他多一些盼头。 抬起头来说：“詹姆斯先生，你是我第一位接触到的经纪人， 在这几个月的合作中，虽然我们的多数沟通，都只能通过电话进行，但是你很好的执行了， 我传递给你的各项指令，目前账户上的盈利，无疑也从侧面证明了您的职业操守。” “我在未来几年，将会持续进行一些金融投资，希望未来也能得到您的专业服务。” 詹姆斯抑制着激动的神情，认真回答：“白先生，我愿意。” “啊……，”白满川忽的向后一闪，惊呼道： “詹姆斯，不要这样回答，你会让我误会，是走进了婚礼现场……。” “哈哈，”詹姆斯愕然一愣，很快也跟着笑起来。 “对么，詹姆斯，请放松，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的交往。”说着，白满川向他伸出手。 “哈哈，当然，”詹姆斯与他握手，人也明显放松下来。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当我刚加入野村证券时， 他们甚至给我的助理，专门下发了一条指令， 这条指令的主要内容，是要他时刻注意我的举动， 要随时提醒我，在和顾客见面时，要时刻保持英国绅士般的风度……。” 第196章 定产品 离开汇丰时，白满川的心情很是愉悦。 通过詹姆斯的介绍，算是给他尽量详细的勾勒出，目前岛国市场的基本情况。 他对明年岛国的一些想法，也进一步完善了起来； 等过完年后，就要对那边加大关注了。 不过，在今年余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需要确定‘e家电’首批产品的策划框架； 这家公司的今后发展，首批产品的选择非常重要； 后续的合作是否顺利，大家都在关注着他的表现。 …… 鹏城的建设一日千里，即使见惯‘基建狂魔’创造的各种奇迹，白满川还是被这快速的变化感到震惊。 至少，这里的人们的紧迫感，即使是港岛也比不上。 e公司会议室，张振邦总经理出面，介绍过他们的身份后，马上交给他们主持，公司的产品设计会。 他和老杨短暂的交流几句，就对在座的十多名成员开口说。 “今天，是和大家第一次见面，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大家放下固有思维，改变陈旧观念； e公司的理念是‘理念创新、设计创新、新家电、新市场’； 创造新理念，必然要改变旧理念； 你不改变、你改变的慢，都会成为公司的发展障碍，请大家想明白这一点。” “这些天，大家应该了解过公司的业务， 现在，请杨总介绍霉国家电市场的情况，以及对目前我们有机会参与的商品，做初步的介绍和分析。” 说完，他对老杨伸手示意。 啪啪啪，下面习惯的鼓掌欢迎，白满川瞥了一眼，忍不住有些皱眉。 “谢谢大家，”老杨客气的点头。 来之前，他和白满川商议过，在这里应该如何对待员工。 白满川先是不理解，等听过他的想法后，直接提出：‘直截了当，简单明了’几个字的建议。 理由很简单，不管以前他们是什么身份，在这里都是员工； 职场不是交朋友的地方。 来这里就要改变，想着搞好人际关系就能长期混下去，那真是幻想。 所以，老杨也不多话，直接讲出自己的看法：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在霉国生活过多年； 以我的观察，他们的饮食习惯非常单调，最常见的烹饪就是烤和炸，吃得最多的食物，是面包和各种肠。” “因此，根据多年和商超合作的经验，目前适合内地企业生产，在霉国家电市场上，销量很大的家电，主要有几种。” “首先是‘多士炉’，也就是烤面包机；再有是‘烤炉、搅拌机、咖啡机、电水壶’等几种。” 说着他把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大家。 “具体的细节，这份文件中有讲解，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家可以问我。” 白满川快速扫过手中的文件，感觉少了些什么，忍不住问：“杨总，霉国现在没有面包机吗？” “有面包机啊，不过都是大型的商用的，我们要做商用厨具吗？”老杨有些不解。 “……，”难道现在没有小型家用面包机吗？ 白满川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现在电子技术的制约， 也许是还没有人想到……，算了，先放下这个想法，目前不适合考虑研发。 想到这里，他摆下手，又问：“那现在，有没有专门做三明治的机器？” “做三明治？”老杨想了一下才说，“哦，有一种烤盘， 可以分别烤好面包、烤肠、培根、鸡蛋，再夹到一起，就能做好一份三明治。” “欧美人民真可怜、真黑暗……。”白满川低声呢喃。 “这话怎么讲？”老杨一直注意着他，就跟着追问道。 “你看这些食物，明显都是适合长期保存的类型，你想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饮食习惯？” 他怪笑几声，继续道：“可是，看看地图就知道，那里农作物的生长条件，比我们这里要好太多了。 你想想，我们多少人，他们多少人； 可我们习惯吃新鲜的，他们反而习惯吃，能长期保存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啊……，还能这样分析，不过，想想确实有些问题……。”老杨陷入思考。 会议室的众人，听着他俩的对话，虽然无人接话，大家也忍不住，顺着这个思路，产生出许多联想； 张总看大家像是要跑题，忍不住咳嗽一声，侧头瞥了白满川几眼；他看到只是笑笑，又仔细的分析手中的文件。 过了一会，他逐渐明确了思路。 简单说，就是要符合当下、发挥优势，减少硬投入，发挥软优势；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 “根据这个文件所列的十多种商品，我看可以分为几个类型； 可以创意改造出口的、改造销往国内和东南亚地区的、下一步考虑改造的。” “多士炉、三明治机；这两样现在就开始创意改造， 有成果后马上试制样品，如果需要，就同步申请专利； 样品制作出来后，马上交给杨总，进入市场开发阶段。” 白满川直接确定改造品种，根本不提商量通过的事。 “等等，”老杨突然打断，忙着问他，“三明治机？是什么？没有这个机器。” “哦，很简单的小家电，等一下我会专门说一下。” 他忽然抬头问下面：“这里有没有家电工程师？” 台下有两人举手，一人自然的举手，另一人虽有些犹豫，可也把手举起来。 白满川看这情形，心中有些猜测，这会儿也不多说，只对二人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 “电水壶可以改造成系列产品，根据不同的设计，适合对国内市场，进行长期销售。” “电磁炉、搅拌机、挂烫机都是长线产品，目前不适合我们做，不过，需要关注技术进步情况。” “好了，现在‘多士炉’样品就在这里。” 白满川指着刚才拿来的，各种品牌的样品。 “大家可以随意试用、拆卸、组装； 目的只有一个，从各自的专业角度，对这个产品进行分析研究， 创造更好的方法，实现使用方便、安全、舒适； 外型美观、有特色、有个性；制造成本合理、功效合理、工艺便捷。” 说到这里，他问张总：“上次对软实力的讲解资料，他们都看过吗？” “已经组织他们学习过，细节问题，在实践中解决。” 第197章 电饼铛系列 “已经组织大家学习过，细节问题，在实践中解决。”张总确定的介绍。 “好，我这里有几份文件： 有小家电开发流程的，有6创新法则的讲解，有对当前欧美消费习惯的分析。” “这些文件，大家先自行学习，有问题互相交流研究，如果有不清楚的，明天集中分析。 好了，今天就说这些，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白总，”下面有人举手喊他。 向着声音处望去，见是刚才的工程师。 见他点头示意，那人问：“白总，你还没有讲，三明治机是什么呢？” “你吃过三明治吗？”白满川问他。 “……没有吃过。”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嗨，我觉得不好吃。”他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调侃。 接着又说：“你就当它是国外的肉夹馍；面包片中加上肉、蛋、蔬菜就是了。” “那不是汉堡包吗？”工程师问。 “咦，你吃过汉堡包，”他回头问张总，“现在这里有汉堡包卖吗？” 张总还未回答，那人就说：“我过港岛时吃过。” “哦，那就对了，三明治、汉堡包、热狗，都差不多一个意思。” 他边说边回忆，麦当劳、肯德基，应该是九十年代才进来的。 他干脆转身，在白板上画个三明治的结构示意图。 指着示意图问：“和这个类似的烤饼铛见过？” 关注着他的众人都点头。 “把加热方式改成电加热，就是电热饼铛，可以直接简称‘电饼铛’； 注意看，它是上下两面同时加热的，把它简化一下……。” 说着，他又画了个三明治机的简图，然后说： “把电饼铛，改变一下形状和大小，让它和一片面包大小差不多； 再用单面加热的模式，设计好空腔的高度， 使用的时候，只要在上下两面放面包片，中间放些火腿、芝士、培根、蛋饼什么的，再夹好定时， 等时间到了以后，你就得到了个三明治。” “现在先开发三明治机，电饼铛用电量大，杨总考虑一下能不能向岛国和东南亚推广。 这个电饼铛系列，做好了可以吃几十年。” 他说完后，转身看见，下面人的表情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禁疑惑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不是，白总……，”工程师想了一下，才纠结着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吃东西，好像有些……傻。” “呵呵，”他突然严肃的说，“不许你嘲笑傻子。” 说完，他自己先嘿嘿的笑起来， 看众人都在发懵，他尴尬的收敛笑声说： “饮食习惯，不要质评。这个东西的原理，看明白了吗？” “明白，很快就能做出来。” “好，不过，可以按刚给你们的，产品开发流程，来按部就班的，顺着做一遍；学习加实践，才能更好的掌握。” …… 安排好工作，回到宾馆以后，老杨犹豫着问：“白生，我看了你刚拿出几份文件来。” 见他说着又停下来，白满川问：“你是不是看到，里面有错漏的地方，是哪里？马上可以改。” “不、不是，”老杨摇手否认，“我的意思，这些文件是很有价值的，你就这样公开拿出来……。” “呵呵，他们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吗？ 没事的，他们学的越好，就会创造更多的价值； 嘿，你一个资本家，还会怕打工人的本事大吗?” “嗨，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老杨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他的想法，白满川能理解，他当然能感受到，现在和未来，人们对信息的认识态度； 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互联网前，人们的知识、绝招、技能，越保密越值钱； 互联网后，这些信息传播的越广，才越能创造社会价值。 老杨的想法，非常合时宜；可互联网时代的来人，只能说一句‘回不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白满川惊讶的发现。 这些人的学习热情，远超过他的预计，不只短短几天，就很好的理解了新设计的要求。 这次是在现有产品为基础，做提高、改进式的创新，相对较为容易，可也容易受到原产品影响。 因此，需要重新构建产品设计理念。 全部人员，被分为两个设计组，被要求分头设计，互不参考； 随后，两个组会接到同样的设计任务， 任务书对新产品的设计，提出了使用便捷，提升功效，外观新颖的基础要求。 这几点看似简单，实际上需要设计者从使用价值、体验价值和传播价值三方面，都要有所创新。 这些天，设计组成员的食物，几乎都换成了自制三明治。 为了让他们的体验更加真实。 张总甚至安排人，去港岛采购需要的各种食材， 收集了许多欧美的餐饮教学视频，和相关的美食书籍。 连带着杨老板，都成两个组，收集信息的第一信息源，事无巨细的被问到词穷。 进行尽可能的调查、分析和亲身体验。 尽量挑剔现有产品的不足，进行多方案比较，确定最能满足客户的功能，这是基于使用价值，进行的产品基础设计。 在此基础上，选定差异化明显的区域市场，根据使用对象、环境、定位的不同，确定产品档次；开始外观设计。 外观设计，不仅要满足功能要求，还要满足不同使用场景，或者说环境的要求； 创新产品，突出的是对‘人机互动’的满足； ‘人机互动’不是让产品‘从能用到好用’，而是要产品‘从好用到舒适’。 外观设计，最玄学的是外型和色彩的选择，这是影响顾客对产品第一认知的关键； 在这一块，需要与心理学有关的，两个交叉学科的知识，可是，他问过一圈才发现，出问题了。 首先，这两门交叉学科是：“色彩心理学和图形心理学”； 国内现在，没有专门的课系设置。 请来的美院教师，倒是能对色彩心理做些剖析讲解，可要求他将这些内容，结合到产品设计上，那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经过多方打听，还是从美院系统得到消息，清美的柳教授，84年建立了全国首个‘工业设计系’。 第198章 牛年顺遂 听说柳教授已经开设了‘工业设计’专业， 简直给人意外的惊喜，忙想办法和那边联系，想请他来指导一下。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经过交流才知道， 他们也才刚开始摸索，师资力量非常短缺，可能近期无法提供实际的指导。 放下电话，心中难免失望，可也没别的办法， 仔细挖掘记忆深处，不多的形状心理学知识， 先尽力讲给大家，共同研究，也算边学习、边设计。 不久后，老王也过来了。 见面时，带着满脸喜色，兴奋的说： “小白，成啦、成啦，15间ktv，已经全部开业，每间的生意都好到爆，嗨……，又让老杨那小子赚到了。” 嘴上虽在抱怨，白满川可一点都看不出，他在真的生气。 “老王，你卖设备的生意，也不会差。” “哼，不敬尊长，”老王先板起脸责备，马上又忍不住笑着说，“哈哈，你都不知道，现在只港岛的订货就有上百套。 这几天，从东南亚、到湾岛，各地都有人上门订货。 唉，我也是没办法，赶紧上来，就是想拿些订单，交给这边生产。” “tvb，现在开始宣传了吗？”白满川忙问。 “应该就是这几日，上来前，老袁让带话给你，说合作搞比赛的事情，各方面都很配合； 而且，看现在ktv的火爆，大家都很有信心。让你放心做好这边的事。” “哈，我说老杨前几日，怎么急着要回去，原来是要回家数钱啊……。” 白满川说完，两人高兴的大笑起来。 其实，两人都感到意外，ktv竟然这么受欢迎。 老王不是个喜欢玩的。 他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唱歌，他讲起自己的感受时说： “你是不知道，有些家伙，唱的比狼嚎都难听， 可怜的放歌员，把修音开到最大都没用，就这样，还霸占着话筒不愿放手。” “别笑话人家，他可是给过钱的，给钱的都是上帝。” 他嘴里调侃，心中忍不住给这些人点赞，都是好人呐。 “呵呵，”老王脸上满是鄙夷，“我怕上帝过来，也会被他吵死。” 两人交流一番，当得知这边的设计，很快就会出样品，老王也坐不住了，急着要找段秉文过来给他帮忙。 老王刚走，彼德紧接着就过来了，看他的表情，不用说，又是挣到钱的模样。 “白生，你上次讲向内地厂子下单，委托加工的办法，现在已经见到效果了； 首批产品，已经从港岛发出去了；以目前的反馈，顾客都很满意。” 看得出，上次见面时，他那种急躁的情绪，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现在有几个厂子，在做代工？” “哈哈，现在，已经开始生产的有2家，订单员还在跟进的有三家； 照目前的销售情况预计，春节期间还会有一段旺销，我就安排他们，提前多考察几家厂子。” 彼德表情有些得意。 白满川恍然有些灵感，一时间却没有抓住； 敷衍的对彼德竖个大拇指，眼神却有些涣散。 彼德已经习惯了，也不急，就坐在那里耐心的等他。 “对了，春节，明年是什么年？” 忽然听见他的问题，彼德想想才答：“今年是乙丑牛，明年当然是丙寅虎。” “哈哈，正好可以发一笔虎财。” “什么意思，讲清楚些。”彼德急忙问。 “你这两天回去，让设计师加急设计一批‘虎年青少年运动服’， 儿童款‘虎头虎脑’，少年款‘虎虎生威’，再来个成人版‘虎啸风生’； 少年、儿童款设计，要通过喜庆的色彩，漫画风的萌态，来表现可爱； 成人款，需要设计些特别的标示，凸显价值和尊贵； 都选最好的面料，让人感觉物有所值，无形中提高我们服装品牌的价值； 嗯，最好做些礼盒，限量发行，引导人们用来送礼； 这样的话，广告也要跟上，要让更多人认同‘送运动装，就是送健康’的理念。” 彼德不停的在旁边记录，待到记完以后，随口问道：“有没有想好的广告语。” “啊……，”他想了片刻，“虎头服装，动起来、更健康。” “哦，那就是要再注册个商标喽……，要不然试试，看能不能将12生肖都注册下来……，”彼德边说边记。 “啊，你觉得这句广告可以吗？我随口说的。” 白满川问道。 “可以的，能让人记住服装的品牌和类别，又能给出购买理由；我觉得很好。” 彼德望着他，似乎诧异他为何会这样问。 “好，那你先同水旺商议一下，如果可行，就要设计师马上设计，过几日，等这边闲下来我再过去。” “行，不过还有件事，”彼德应承道，“昨日我电话回去，家父让我咨询下你，问你对年底分红有什么想法。” “我当然想分红越快越多越好了……。”白满川立刻答道。 “你知不知道，外汇账户的盈利，已经有上千万港元了？ 现在，只要有钱，我都想扔进去，这种机会是很难遇到的。” “……，”彼德瞪大双眼望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才苦涩的问。 “真的有那么多吗……，那你现在还投，会不会太冒险……。” 白满川双手一摊、看着他无奈的说： “我每次讲，对日元升值的判断，你都在场； 你只要记住一句话：霉国没有满意之前，日元会一直升。 日元到顶的时候，岛国阻止它最明显的手段，就是连续不断地加息。” “答案都这么明显了，你还在问……。”他忽然想起一段台词。 他酝酿一会儿，深吸一口气： “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又做错，错又不认，认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服了又不说……。” 他噼里啪啦一丝停顿都没有的讲完，长吸口气，才哈哈的笑出来。 彼德呆愣着、瞪着眼睛看着他，本以为他是生气了，可突然间他又笑起来，不禁‘切’的一声。 可又忍不住问：“你说的是真的？” 白满川看着他，想想又开始吸气准备……。 “停、停、停，别又说一遍了，我相信了。” 第199章 回秦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12月的辉煌演唱会，他还会去港岛，到时候希望能拿到分红。 彼德走后，他这边马上加快进度。 按说这次选的两款商品：多士炉和三明治机，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只不过，为了培训员工，让他们能熟练掌握设计要求、设计方法和流程，才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好在前期设计已经完成，马上要开始样品验证了。 他先把老王叫过来，老王看过整套设计后，却面露犹豫，半天没有说话。 “老王，”白满川等了半晌，见他迟疑着半天不吭声，就忍不住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是设计有问题吗？” “呵呵，白生，这次可能要抱歉了……。”老王听到他问，感觉实在拖不过去。 又犹豫下，才尴尬的回道：“你知道的，厂子还没有全部建好，ktv那边一直在催货。 现在还有百多套订单要生产，当下，实在是分不出人手，来做这些货。” 他顿了一下，又挽回道： “我看过设计，这里面电子部分很少，也不复杂； 前段时间，我们参观过的电子厂，都能做的很好，要不然，让他们试试……。” “哦……，”他长长的感叹一声，直直的盯着老王看，半晌没有出声。 “嗨，白生，你不要误会，如果你觉得麻烦，我来帮你安排……。” 老王是觉得，这两个产品，结构如此简单，不会有多少利润，再加上确实人手紧，就想推出去交给别人做。 可又不愿得罪他，就强行挽回道。 “哈哈，没关系。”白满川见撑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为难他。 “不过，这送上门的订单你不接，以后可别后悔。” “哪里哪里，我也想接的，实在是情况特殊，无能为力啊。”老王就差把惋惜两字，写在额头上了。 “呵呵，信你个鬼，”他已经非常熟悉这几人的脾性了，接着又问，“你那边，员工情况解决的怎样了？” “哈哈，感谢祖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现在已经有200人通过培训了。” 看他眉开眼笑，哪有半点刚才的为难之色。 “呵呵，”白满川点着他笑，也不接破，只提醒道，“这次的订单你不接也行， 不过，以后e公司如果有技术问题，你要必须负责解决。” “放心，这个我懂的。”老王随意地答应。 “你要认真，别忘了，你是签过字的股东，该承担的责任不可随意。” “安啦、安啦，实话讲，技术又不是我的，我也不能用它吃专利费……，放心。” 老王看似随意，话却实际。 …… 既然他这边没接，那就由张总出面联系。 好在这东西实在简单，两天以后，合作厂的几名6级工，亲自手搓出来的样品，就摆到了面前。 经过几天反复试用，各种指标都显示优良； 接下来就是生产优化，小批量生产和试销的环节。 把这些交给张总和后期工程师，白满川才离开。 等到了德旺制衣厂，前后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没事可做。 设计工作，廖慧宁她们已经流程化了， 基本按照前面讲的设计步骤： 分析设计要求，确定方向，罗列、变化、组合相关要素， 解读要素组合，选出最能满足顾客价值的设计，试产调研，改进投产……。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流程，除了夸一句实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在1985年，这套设计的实用性，毋庸置疑。 关键是在这时期，系统化服装设计的思路，根本没有成型。 目前这套流程做下来，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设计师。 毕竟在这是个规模生产的行业，把能流程化、系统化的创意设计，拿来比较灵感一现的设计，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他琢磨着，等以后多媒体电脑成熟一些，人机交互技术提升以后，这一套应该能用来培养ai设计师。 也许多年后，这类有一定规律的设计工作，必然会被ai取代； 到时候，设计师应该会大批失业……，不敢想。 不管怎么说，这非常符合他只讲大方向，别的不用管的心思。 于是，和水旺兄大吃一顿，就轻松的离开了。 去杂志社是应有之义，分别见过王主编和郑老师，约好年底再见面，请他们一起去看演唱会。 最后一站，才来到首佳公司。 到这里也不多说，直接给两位刘老师，各发3000元红包。 其余5名老师，每个人1500元； 另外，邀请大家，12月一起去看演唱会。 这个意外的惊喜，让大家神情振奋、笑容满面。 让白满川感觉，简直比发钱都更让他们高兴， 半天没想明白原因，只能提醒他们，要提前办理好相关手续。 这些老师，现在能产生的实际效益并不大。 虽然，他已经和鹏城管委会商量， 等到年后，会每月举办两天培训； 主要内容，包括市场调研、产品定位与开发、市场营销、广告和消费者开发等内容。 有管委会推荐，届时可以拿‘德旺制衣厂和德发电子’做案例。 如果‘e公司’能有销量，到时候，营销培训班的生意必然红火； 这个培训班，只要能坚持办两年，他就有信心，在这边组建大型广告公司、营销公司和商学院。 到那时，这些公司能挣多少钱，都是小事情。 依托这些公司，积累起来资源和人脉，参与或者投资几家未来的头部企业，那才是坐着收钱的生意。 …… 落地秦都，现在已经很少有那么多感慨了。 也许是习惯了，他觉得回到秦都，会让他不由的放松下来。 虽然高楼少一些，可看着街上的人们，他就是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挺放松； 完全不像港岛人，时刻都是匆忙的样子。 见到的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忙来忙去，像是有种抑制不住的紧张感。 白满川一路胡思乱想，办好提货手续，领到随机托运来的，很大的两个箱子。 好在有机场人员的帮助，帮他叫来两辆出租车，才勉强装上。 就这，还没办法合上后箱盖，一路撅着屁股、招摇着向龙教授的学校开去。 ‘坐出租、喝高橙、抽’，这句顺口溜，说的就是这会儿秦都的大款形象，这会儿的大款，差不多都是倒爷。 从80年开始，秦都开始有出租车。 第一批出租车，是15辆‘沪市’牌小轿车。 后面增加的就热闹了，菲亚特、波罗乃兹、拉达、皇冠，五花八门，妥妥的是万国车展。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招手停，也没有计价器，都是在指定的站点等客； 好在这是机场，换个地方，真没有出租车理你。 关键这时的出租车，都是出租公司的，出租司机是国企的正式员工； 半路拉你，收钱都有贪污的嫌疑。 这会儿路况很好，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龙教授学校的门前。 第200章 送礼分钱 他告诉门卫，这些是给龙教授送的东西，谁知门卫马上问：“你姓什么？” “我姓白，是需要登记吗？”他恍惚记得，以前来没有这个程序，现在新增加的吗？ “白同志，龙教授有过留言，如果是你过来，请直接将物品送到指定地方，请跟我来。” 说着，他从旁边推出辆自行车，示意出租车跟着他，直接在前面骑行带路。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上车跟行； 很快的，就到了地方，他下车后，见到有几个人已经等在车前，龙教授赫然在列。 “龙教授，这是什么情况……。”他快步走到近前问。 “哈哈，一会再说，先让人把东西搬下来。” 看得出老人家很是高兴，挥手就让他干活。 卸完货，等他给送走车，进到室内，龙教授已经指挥几人在拆箱了。 看情形，这几人像是本校的教师，只是年龄不大，也就三、四十岁。 很快，箱子里的物品已经装好，正是一台ib，84年9月推出的ibpc\/at高档微型机。 这台机子，还是托老杨弄来的； 购机价3000美元，当听到这个价格时，他都怀疑老杨在骗他，还追着他要了些补偿； 可看着龙教授，和几人兴致勃勃装机，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高兴，他感觉这钱花的不亏。 ib pc\/at：6h芯片，512k内存，20b硬盘，12b软驱。 这个配置，看的白满川头痛，不知道这台机子能干嘛；可据老杨说：这是现在最好的电脑。 唉、姑且听听，反正，他给老人家提出的项目，也不着急。 见几人玩的高兴，完全忘了他这个金主的存在，只好自己凑过去，悄声说： “龙教授，我这里还有个小零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龙教授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芯片，上面的几个数字非常显眼。 “哈，这是刚发布的芯片，好东西、好东西，你怎么搞来的……。” 龙教授一看，忍不住大声问道，引得另几人都伸头看过来。 “呵呵……。”他突然笑的有些腼腆，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他是从老杨那里讹来的。 见他不好回答，老人也不再问； 两人接着交流几句，他才明白，老人是要把这个机子给学校用，他也无可无不可，老人家高兴就好。 看着电脑开机，一切正常，他就告辞离开了。 这儿，可没出租车坐了，换乘了几趟公交车，一个小时后，他才回到教育宾馆。 进门老规矩，先拿出准备好的巧克力和些小零食，给前台交过路费。 正和小姑娘聊的热闹，王石鼓从里面出来，拉着他就走。 边走还边说：“回来不赶紧进来，还在外面和人聊天。” 哈哈，前台小姑娘见他被拉走，在背后笑的更欢了。 进到公司办公室，回应过员工问候，看到一切良好，才不解的问： “我看公司不是一切正常吗，你急着拉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嗨，这次你出去一个多月，电话没打过几次，回来以后，还在那里和小姑娘聊天。 你知道不，我还是学生……，这学期，估计都要挂科了……。” 看王石鼓不忿的在抱怨，看得人好笑。 “哈哈，你说的不准确，你可是身价几十万的学生。”他调侃的说。 “呵呵，”王石鼓听他这样说，也绷不住了，一下就笑起来。 “行了，说说看，这一段时间的情况。” 他想了解下，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总的来说还好，到这个月为止， 公司直接开发和代理销售的区域，已经覆盖到17各省； 其它方式代理销售的有7个县市区；当然，还有直销和邮购渠道。 到目前为止，全部销量超过了140万本。” “各渠道的回款情况怎么样？” “现在，已经基本能实现现款现货， 按你走之前的经销政策，现款提货的经销商，可以多给15个点的收入， 何况，现在咱们的书只要一上架，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有人头一两批进货，可能会用滚结的办法，现在，已经都换成现结了。” 王石鼓乐呵呵的回道。 “嗯，账面情况怎么样？” “现在账上有200万资金，前期的印刷费已经结清，这一批50万本的费用没有结； 出版社的管理费，原来说好是12月付； 前几天，那边提出来，希望能先转一些过去，你如果同意，就转给他们。” “嗯，这个我知道，早几天转也没有什么，只要不养成习惯就没事。”他点头认同，又提醒道。 自己默默算了算：“销售140万本，库存50万本，销售额460万上下；印刷费150多万，还有40万未支付；” 他搓搓脸说：“这样，拿出来125万，其中25万是你20个点的分红； 再拿10万，给大家做年终奖，销售部门五万，教师处3万，其余的，给相关合作部门。你看怎么样？” 王石鼓脸色有些潮红，迟疑的问：“是不是有些多了……。” “你要是觉得拿多了，就给你少点，给下面多分点。”白满川无所谓的对他说。 “呵呵……，你想得美。” 王石鼓咧着嘴，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哈哈，”从没见过这样的王石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他忍不住吐槽：“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点小钱就把你乐的……。” “额滴个娘呀，你把这叫小钱， 呵呵，不能和你比，额不贪，有这些个钱，额就觉得够够的了……。” 这货一激动关中话都冒出来了。 “哈哈，”两人相互说笑几句。 白满川带着些许憧憬。 “这只是开始，现在是积蓄资源的时期，不宜张扬，要控制发展速度； 等再过几年，就有机会大展拳脚了，不急。” “嗯，回家的时候，我爸也经常说，在外面要低调些。” “今年这样已经很好了，王总对明年有什么想法？” 他笑着问王石鼓。 “嗯，说起来，确实有些想法，要和你商量。” “好，说说看。”白满川期望的看着他。 “照这几个月的情况来看，现在市面上，对辅导资料的需求热度，超过了我们的预计， 如果能放开做，上千万本都能卖出去。”他眼神发亮的说道。 “可要是像你刚才说的，不宜发展过快， 那不如先把各地的销售做起来，我们自己做市场，利润和销量都会高出不少。” 第201章 明年教辅计划 “我记得你说过：销售做到最后，就是贴身肉搏； 虽然几年之内，出现那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我观察，直接把书卖到学校，不仅省事费用少，利润还更高； 所以，我想直销这一块，明年要继续加强。” “最后就是资料的编写，最近听下面反映，现在自学英语的越来越多，都成流行了，我们是不是要参与一下。” 啪啪啪，白满川忍不住给他鼓掌； 感觉他考虑的已经很全面了，自己做也就是这些方向，看来明年在教辅这块，可以省心不少。 “说得好，丰富教辅资料就是丰富产品线，增加盈利手段； 完善销售渠道，把面向学校的直接销售渠道，做的更细致、更完善，就是增强变现能力； 只要这两点做好，不仅能增强盈利能力，还能解决回款问题。为下一步发展积蓄力量。” 他高兴的赞同。 “这些渠道的建设和完善，多向一线的销售人员了解情况； 不如这样，过几天，我给你介绍统计学院的老师， 让他们帮我们剖析市场、提出建议，这样的话，我们做方案就会更有把握。” “是你上次做电子产品，搞市场调研的团队？” 王石鼓好奇的问。 “是啊，听一些外面的意见，也许会避免许多错误。不过也不急，稳着来。”他安慰说。 “英语教材，这些年肯定会爆发，呵呵， 现在，你不会说几句‘hello、yes、goodbye’，你出去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哈哈。”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王石鼓也笑着摇头：“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这么多怪话。” “不重要、不重要，” 他挥挥手，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看的人瞪眼。 “这次，我带了几本港岛的英语入门教材，你可以和老师商量一下，做些小册子试试。 不过，明年英语资料这块，有个重点工作一定要做。” 他见王石鼓认真的看过来，一字一顿的说： “按照英语课本，做全套的英语教学磁带。” “啊……，这个有点难度，我怕咱们老师，自己的发音都不准。” 他琢磨着问：“再一个，到哪去做？做好怎么卖？” “简单，录音找外院的老师， 你没事的时候，多和他们沟通一下，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录制好母带，我拿到羊城去翻录； 销售更好办，直接用现在卖书的渠道。” “行，这个事说起来复杂，想想好像也不难， 那这几天，我和老师商量个方案，再找人介绍外院的老师。” 王石鼓一点就通，马上就有了想法。 “嗯，其他课程的资料，除了把没出完的继续出，明年要向中考资料覆盖； 对了，要给销售部的李经理那边，多加个任务，” 他突然想起些事，补充着说： “他们在外省开发市场的时候，要多了解当地的知名教师， 和他们多接触，如果可能，就请他们参与辅导资料编撰； 或者，直接购买他们编写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也要通过考察流程。” “这样坚持做下去，可以不断扩展，云霄青蓝辅导资料的知名度和含金量，又花不了多少钱。 记得给他们讲清楚，要不然，干脆额外设一份……‘伯乐奖’， 你想一下，可以先考虑个方案，呵呵，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谓，只能笑着建议。 “这个办法不错，如果这样做，肯定能极大的丰富教材提案，也算是另一种集思广益，哈哈。” 看来，王石鼓很喜欢这个办法。 “有件事，我一直有些不安，现在说出来，你回去向你父亲咨询下，看是不是我想多了。”白满川有些蹙眉。 “你说，如果需要，我可以私下问问别人。” 王石鼓见状，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呵呵，倒不用太担心，”白满川对他摆手，“公司现在身份不明，目前是官不举民不究， 可待业办的关系，就变得更重要了，要怎么处理，才能平衡各方的关系，我觉得，需要提前考量下。” 他先强调过后，郑重的表态： “实话说，这事你去办，比我出面方便，而且，我也更放心； 还有件事，我担心教育出版社那边，尤其是书号的问题， 你先私下了解下，最好，提前多接触几家出版社，各家高校不是有出版社吗，他们也有申请书号的资格。” “比如你们学校的出版社。”他补充说。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还真要和老爸商量一下。” 他想了下，想不出个结果。 “不过高校的出版社，大多效益不好，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学校印刷教材和资料，我想和他们合作，应该能谈。” “别忘了你的钢铁叔，呵呵，这几个月，从我们这里挣了不少印刷费，私底下也该让他出些力。” “唉，我有些不愿意和他接触，每次见他都有些别扭。” 王石鼓不住地摇头。 “那是因为，你没把自己的身份转过来。” “什么意思……。”王石鼓诧异的看向他。 “以前，你在他面前是晚辈， 据我看，黎钢铁表面豪爽，暗藏狡黠； 他习惯用大大咧咧的外表，掩饰他偷偷占便宜的行为。” “你是文人的性格，和他的性格本身就冲突， 他常对你倚老卖老的来几句，你又不好反驳，自然就不愿意见他。” “对，你说的对，他有些话说的我不舒服，可又不好说什么。那你说怎么办？”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石鼓恍然大悟，急忙追问。 “别急，先说身份转换的问题，你现在还没有觉悟，哈哈。” 他觉得，‘觉悟’这个词用到这里，很有点‘中二’，脸上露出笑意 王石鼓见他突然笑起来，不知道原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呵呵，继续继续。”他干笑两声后接着说，“你现在是公司总经理，他是印刷厂厂长， 按说他要来求你啊，你手里握着印刷费，应该是你拿捏他，怎么能被他反过来呢？” ……，王石鼓忽然呆立，过了片刻，嘴角渐渐露出些坏笑。 忽然‘啪’的一拍手：“着啊……，前几天他催着要印刷费，我还想着，就这几天给他付了，听你这么一说，嘿嘿……。” 见他脸上的坏笑，白满川一点都不怀疑，这孩子，看来是怀怨已久啊； 今日一朝醒悟，看来装豪爽的黎钢铁同志，必定要经受些磨难了。 唉，为了不让这些阴暗的伎俩，污染我们纯洁的心灵，还是说些快乐的事情。 第202章 找房子 “这几天，你拿出个奖金分配方案，然后，还有一个奖励政策： 12月，港岛有位前辈开演唱会，我们可以组团去玩玩。” “公司选3名员工、3位老师，还有你和李、秦两位经理， 各家合作单位，书店、出版社、两家待业办每家两个名额，其他的你酌情考虑； 名单尽快确定，找关系去办手续， 问问懂行的，看这么多人怎么过去比较方便， 如果需要商务邀请，要提前说，我让人安排。” “不是，你让这么多人过去，”王石鼓略沉吟一下就数清楚人数，“19个人，加你就20个人，这个费用……。” 他一下算不出来了。 “这边按20个人算，来回机票4000元，羊城待两晚，港城两晚，住宿费6000左右， 嗯……，每人发300港元，加上些餐费和小花销。”他算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 “这样算下来，每个人平均1000元就够了啊。不错，不错。” “哦，羊城还有十几个人，哈哈，那全算起来也才几万元，这么少的吗？这可真是个好时代……。” 白满川琢磨着，感觉像是占了大便宜，嘎嘎的直乐。 一直看他算账的王石鼓，又听说，羊城还有十多人，不由脸色发苦。 听到他说，每个人平均1000元，还有种占便宜的神色。 不由瞪大双眼：秦都平均工资才60多一个月，你说的那个数，是一年多的工资收入……。 想到这里，刚要怼他两句。 可转念想起，自己马上也要有25万元了，立刻就觉得，原谅他一下也无妨。 他正在琢磨着，突然感到些异样。 回神间，见白满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咳咳，操心工作啊，你看看，你刚浪回来，马上就又安排来了这么些事情，唉，我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同情起自己来。 “切……，”难得见他抱怨，白满川也不回应，“上次说的房子的事情，你看的怎么样了？” “嗨，说起这个，我简直是没想到。” 王石鼓的兴致，马上起来了。 “你刚走，我就去看过， 西后地那块，算是第一批商品房，房间面积大概50平方， 不过感觉黑黢黢的，有些房间，白天都要开灯， 价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每平方98块钱，每套5000元。” “嗯，那买两隔壁的两间，中间打通来用。” 白满川琢磨着说。 “还能这样……。”王石鼓诧异的脱口而出。 “呵呵，少见多怪，我和我哥住的房子，就是隔壁开门联通的。”他随口说着。 “哦，不过你这次，你的想法是没法实现了。”王石鼓有些幸灾乐祸，不等他问就说。 “那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前都被人订走了，我去看的时候就已经卖完了。” “嘶……，看来民间有高人啊。” 第一批商品房，不用特意打听，他也听说过些传言。 两年以后，这批房子每平米售价800元，两年翻8倍，在当时，简直能惊掉人下巴。 “不过我托人打听过，现在骡马市、西木头市、开通巷这些地方，都有老房子卖。 不过面积都不大，每间房就是十多个平方，卖价也就是7、800一间。” “不是，就没有大一些的吗？哪怕5、60平方也行啊。” 他有些无语，那么小的房子，一想就知道，都是用大房子隔出来的。 虽然都在钟楼周边，是繁华的市中心， 可到90年以后，大都是会被拆迁的， 他觉得为了十多平的房子，实在太麻烦了。 “呵呵，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王石鼓下意识的就怼上来，说完又解释。 “现在能卖的都是老房，单位的房子卖给你，你也不安心。 老房子，城里哪有大的……，不对，也有大房， 我认识个朋友，他们家就在骡马市，家里的几个大院子，不仅有地下室，互相还有地道呢。” “呵呵，不过那种人家的房子，不是家败了，能向外卖吗。” “行了，别讲那些没用的，你就多打听下，我也不能总住在这里。” 白满川知道那种房子，不过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怕麻烦。 如果自己是坐地户，接下那种房子还好点，外来的户口，何必劳那个神呢。 “其实，如果能在你们学校买间房子，那就最好了。” 他还是喜欢师大的环境和氛围，只说安静和那里的大树，别的地方就没法比。 “咦，你要是想在那里买房，估计有些难， 不过，如果你想租房住，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 王石鼓意外的回答道。 “这话怎么讲，学校有对外出租的房子吗？” “不是学校对外出租，是有些给老教授分的房子， 他们不住了，可能到外地也可能和子女住在一起， 空房子学校又不能收回去，就有人租下来住； 还有些到国外的教师，也有这种情况。” “这样也行，如果能长期租的那就先找一间；不过……，” 他有些犹豫，想想还是说： “如果老房子没有麻烦的，过户比较方便的，那也可以收一批，我建议你也收一批。” “老房过户不算什么，只要你肯花钱，现在的的行情是‘两条烟两瓶酒，外带50张大团结’。” 他有些得意，给白满川介绍行情。 教育系统的好处，就是和什么人都能搭上关系， 为了给他找房子，最近，王石鼓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只要你愿意，可以托人帮你买一些，保证是能办房本的； 不过，我就算了，老房子我打死都不愿意去住， 我爸刚调过来那会儿，住的就是老房子， 冬天能把人冻死，夏天潮气冒的和蒸笼一样， 还有满屋子的潮虫，妈呀，能把人给木乱死。” “哈哈，”听他用关中话说出的最后一句，再配上丰富的小表情，实在太有喜感了。 笑了一会儿，他才说： “找个管着城里这一片儿，房地局的办事员，好好交个朋友，托他帮着打听， 有合适的，就买下来存着，把你的钱拿出个零头，就能买几十间房，你觉得会亏吗？” 王石鼓被他说的一愣，不由的说： “原来我这么有钱吗？”说罢，自己都愣住了。 【木乱：心烦意乱的意思。‘木’字不对，打不住来；应该是下面‘目’字底，上面一边是‘矛’另一边是‘攵’。】 第203章 编码字符集 “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分给你的钱能办多少事呢。” 白满川看他发呆，也忍不住笑。 “不过要低调，不然的话，你会被亲戚朋友‘木乱死’……哈哈。” “哦，这个我知道，”他摆手示意，紧接着道，“你这样说，我感觉收一些老房子，倒也没什么问题。 家里老人就总讲：手里要留些实产；房子应该也算。” “……，”白满川忽然想起，他家里是号称耕读传家的。 在陈仓也有着多年的传承，从小受的教育，可不光是读书这么简单。 ‘耕田可以事稼穑，丰五谷，养家糊口，以立性命。 读书可以知诗书，达礼义，修身养性，以立高德。’ 这段话，是国人千百年来，对‘耕读传家’的解读。 可以看得出，想要在家宅挂起‘耕读传家’的匾额，不仅要会读书、修德行，还要懂经营、能谋生； 这是不是和大家想的不一样？ 那些靠老婆种田织布，只会死读书的酸秀才， 从古至今，实际很难得到父老乡邻的推崇， 百姓的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人不懂谋生，你也别指望，他会施惠与你。 王石鼓的家族，是古老乡村里，一个非常底层的家族。 族谱中没有青史留名的人物，多少代也没有过良田千顷的富足； 可据族谱记载，他们在500年前的明朝，就已经生活在陈仓地区，香火绵延传承至今。 家族几个世纪的积累，从小耳濡目染的认知，就是一种无法替代的底蕴。 会在不经意间，能让他超过许多人， 不过这也羡慕不来，国人一代代的内卷，实质就是想让后代，能有机会更进一步。 都卷了几千年了，习惯就好。 “行，你明白意思就好。”白满川觉得无话可讲。 他突然想起件事：“想办法弄张彩电票， 我父母调到华洲了，正好给他们换个电视。” “莫麻哒，黄河大彩电，最新的21寸的。” 黄河彩电厂，这几年简直是爆火。 84年引进彩电生产线，让它一跃超过如意厂、海燕厂，成为这时代最受欢迎的电视品牌。 历史上，秦省从78年开始生产‘金凤牌’、‘三跃牌’黑白电视。 到‘如意牌’、‘海燕牌’电视，再到‘黄河牌’电视； 在全国兴起电视潮的前期，全是无人不知的名牌。 可惜，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在市场上，现在是电视最紧俏的时候，可是教育系统找张彩电票，那还算个事吗。 两人一个说的随意，一个答应的痛快，谁都不在意。 把事情交代给王石鼓，他先歇两天，年底工作不宜太急，要符合冬天的气质。 闲了两天，实在不知道该到哪儿， 三转两转，又转到了西电龙教授这里。 走进校门，他心思转动，就去了那天卸电脑的地方。 在门外一看，果然，不仅教授在这里，旁边轮椅上坐着的，不正是师母吗。 龙教授被几个老师围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见，都在指点着屏幕，讨论的十分投入。 师母的轮椅，停在龙教授的侧后方。 她一直没有开口，只笑眯眯的听他们讨论。 偶尔间，会侧过头，微笑的看和人争论的龙教授。 他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先望过来的，正是师母。 快走几步，他俯身低头问候：“师母，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孩子，你好啊，上次过来怎么没去家里。” 师母看见他，笑的越发灿烂。 两人的交谈，引起电脑前几人的注意， 龙教授回头，见是他来了，马上笑哈哈的招呼： “啊，是大财主来了，大家停一下，这就是给我们送来电脑的大财主……。” 哈哈，几位老师笑着招呼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还说几句感谢的话。 白满川有些恍惚，他从来没想过， 现在电脑确实不够普及，不过这是哪里？西电啊，不至于稀罕这么台电脑。 在众人寒暄过后，他向龙教授提出疑问， 龙教授听后，并没有直接回答，想了想问： “这台机子，你多少钱买的？” “3000美元，是个朋友帮忙买的。” 边上有咋舌声，龙教授解释：“学校有电脑，性能不比这台差， 不过每次使用，都需要申请的，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 龙教授看他恍然的样子，点头继续： “就是你想的那样，经费跟不上啊， 这台电脑要3000美金，你知道，国家现在的外汇是多少？” 白满川无法回答，虽然他知道数字。 离开港岛前，詹姆斯给他找来几份分析报告，上面显示： 85年，国内的外汇储备，净值26亿美元； 这个数字，让他非常震惊，本想问，这是不是写错了，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现在，他对着龙教授，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许老人看出了他的挣扎，轻拍他的手臂，哈哈的笑着说： “你这个电脑是个好东西，286的芯片，总算是能干些正事了。” 边上几人，也带着笑容点头赞同。 或许看师母有些疲倦，龙教授起身带着他一起回家。 等龙教授安排师母进屋小憩后。 两人对坐茶台，龙教授喝了口茶，语气轻快的又说一次。 “小白，谢谢你送来的这台电脑，很有用。” “哈哈，有用就好，如果需要，我让人再买几台。” 龙教授手拒绝：“不必，有一台几个老师用用可以，再多就不好了。” 白满川沉吟下问： “龙教授，我最近有个项目，不知道能不能委托给您，请您带队研发。” “什么项目，你先说说看。” 老人腰板挺了下，不觉的倾身问道。 “83年，沪市开通了第一家寻呼机台，84年羊城也开通寻呼台； 可寻呼机都是进口的，我想，通信问题不是小事， 有自己的传呼机，总是要好些； 不知道这项技术，我们能不能开发？” 龙教授稍一思考就说： “我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不过，据我的了解，传呼技术是三十多年前发明的； 想要研发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技术，以目前电子通信技术的发展来看，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太好了，那能不能更进一步？ 比如，现在的传呼机，发送和接受的是数字和英文信息，能不能直接发送、接受汉字信息。” 白满川期待的看着老人。 “哈哈，年轻人真是思维开阔。”龙教授稍微一顿，就忍不住仰头大笑。 马上又压低笑声，对他夸赞几句，才语气轻快的说：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要费些功夫，将汉字统一编码，做成一套，适合通信用的编码字符集。”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下来。 想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神情变的严肃起来，沉声道： “这个必须做，越早做越好，以后有很多地方用得上。” 见老人的神态，他也不便多问，试探着说： “龙教授，您看能不能这样，把刚才说的，分成两个项目； 一个是自主知识产权的传呼机技术，一个是您说的‘汉字信息编码字符集’； 这两个项目我来出钱，如果需要电脑，我去采购。” “等项目成熟后，传呼机技术归我指定的公司，其中20的技术收益由您分配；” “‘汉字信息编码字符集’产权由您决定，不过要把传呼机上的使用权归我，当然，还是同样的收益，由您处置。” “咦，年轻人很是有些气魄啊。” 龙教授赞许的对他点头。 呵呵，传呼机技术不算什么，汉字信息编码字符集也不高深； 不过他想，字符集这种规范，是不应该个人拥有的。 第204章 危险的老王 离开西电，白满川也不耽搁， 直接到了钟楼邮电局，把电话拨到德发电子工厂，没过多久，话筒中就听到老王的声音。 “嘿，王老板，累耗啊，恭喜累呀，听说你最近发大财了。” 他操着一口醋溜港普，和老王开玩笑。 话筒中的声音，有明显的停顿， 马上就传来老王的大笑： “哈哈哈，白生，哈哈，差一点骗过我，同喜同喜，我挣到的钱，不是有你一份吗？”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除去ktv的设备，最近家庭版的卡拉ok，应该也卖的不错。 怎么，这部分挣的钱你要分给我吗？” 他通过张振邦知道，老王的电子厂，这些天已经正式开工， 一开始生产，厂子里就昼夜忙个不停； 白满川稍微打听几句，就知道他生产的主要产品是什么； 既然老王说到这里，就顺势敲打他几句。 “哎呀，做生意，还是要按定好的规矩来做的。呵呵。” 老王顾左右而言他。 “哈哈，行了行了，该怎样就怎样，没人要多分你的钱； 说说看，现在厂子里什么情况。” 听出老王的小心思为难，白满川不以为意，直接换个话题。 “很麻烦，不够用，工人一直不够用啊； 这段时间，招人就没有停过，能招到的熟手太少； 还是段工帮忙，招来些退休工人才勉强够用。 只盼培训的人手，能顶得上。” 老王抱怨声不断，可他怎么感觉，全是‘凡尔赛’的腐臭味道。 “怎么？开始生产静音风扇了吗？怎么会这么忙。” 白满川故作不解的问道。 “呵呵，没有、没有，那些产品还要等等， 现在实在忙不过来，工人还需要培训， 我想着外贸的产品，还是需要一些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他连忙解释。 “这还是要感谢白生啊，你提醒在ktv宣传‘家庭卡拉ok’的法子，简直好到爆； 先有喜欢唱歌的个人，来不断订货； 很快的，就有各地代理商找到厂里； 哈哈，我已经把订单都转过来做了， 谁会想到，后面的单子越做越多，实在是做不过来。” 听着话筒中，不时传来的笑声，和满是炫耀的语气， 他觉得，老王变了，已经不是那个勤劳朴实的老王了， 对这样的失足同志，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挽救。 转念间，他假作焦急的问： “那会不会损失许多订单啊，你没有想些别的办法吗？” “安啦，安啦，这种机器，现在只有我这里有， 而且我们申请过专利，拿不到货的代理商，等等就好了， 等这几批培训的工人上线，我看产量就能够满足了。” 听着老王得意的声音，他是越听越皱眉。 “老王，你是在和我讲笑吗？” 他的语气不由沉下来。 “这套机器的技术，工程师是几天弄出来的？你难道忘记了？ 更别说，别人把你的机器拿回去，随便都能破解出来， 等到那时，有人拿去仿照，你能怎么办？ 别说打官司，你的专利还没批下来，即使你的专利到手； 别人说，技术是改进岛国的，你能怎样？” “这种生意，要想赢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只有最短时间占领市场，铺满渠道、打响品牌、获得暴利； 你才有资本，在仿品出来时，用你积累的资金、技术、品牌和规模的优势，打击竞争者。” “呵呵，”他冷笑道，“依我看，照你这样下去， 最多三个月，市面上就会有强力的竞品出现，到时候，你还是回港城养老去。” 听筒中久久没有回音，白满川这话，并不是故意吓他。 这种例子也不罕见。 看vcd的例子，表面上说，是因为没有申请专利； 天真，难道他申请了专利，就能高枕无忧，就不会有人仿造？ 万燕的失败，关键是没有核心技术， 所谓的全球首家发明vcd，只不过是个无法保护的应用技术。 别人想仿造，轻而易举，他们对技术变现的风险，毫无概念。 而且，这不是最致命的。 没有抓住先发优势，趁机铸造产品、技术、市场的护城河。 以致盗版兴起后，他们几乎是一触即溃； 他们的技术、资金、品牌，都比仿造者强的太多； 可没有保护的大象，忘记了：蚂蚁咬死象的警告，必然会溃不成军。 现在老王面临的局面，和那时何其的相似， 可笑他还在洋洋自得，白满川当然忍不住，语气也不再客气。 “白生……，”半晌，老王有些惊疑的出声，“会不会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唉……，”他长呼一口气，收敛起几分心情，问他，“这一套家庭卡拉ok设备，你卖多少钱？” “录像带版的4000港元，镭射碟版的三万多。” “……，你可真黑心。”他不由的咬牙。 “那也不能这样讲，人们还是能接受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订单。”老王不满的为自己辩解。 他简直被老王气乐了： “你拿着这么高的利润，放任市场不管，还幻想着没有仿造者出现，你是怎么想的？” “假如市场上，别的厂家有这样的产品，你说说看，你会怎么做？” “也许你品格高，不屑于去仿造；可是我会，我会砸锅卖铁，凑齐每一块钱去仿造； 你卖4000，我就卖3500；你卖3500，我3000都出货； 这种已经被市场认可的产品，如果能把你打败，我就是市场上的老大，到时有的是办法挣钱。” 白满川一连串的质问，听的老王心头发慌，他知道，白满川说的对。 港岛电子产业，本就是从模仿、抄袭起步的，十多年从未变过； 他不过是突然有个新产品，一时被高额的利润迷住了眼睛，听到这些质问，也忍不住越想越怕。 “白生，你说现在怎么办，拜托你帮忙出个主意， 现在厂里缺少工人，不是我不愿多供货，是真的人手不够，实在生产不出来……。” 听老王的语气大变，应该已经明白，现在的问题，有多严重。 “你就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吃。”他忍不住又刺老王一句。 “如果是我，我就召集所有的代理商，宣布一条优惠政策。 简单说，就是按提货量的多少，逐级给出优惠； 以现在供货价为基础，提货量每增加一定数量，供货价优惠5到10个点； 一旦确定，马上签合同交定金。” “白生、白生，你搞错了……。” 老王着急的在话筒那边喊了起来： “现在不是订单少，是订单太多生产不出来， 如果照你说的做，只怕我会被人追债，再也回不去港岛了……。” “嘿嘿。”他忍不住轻笑。 听得出，老王有些气急败坏，他也不打算惯着他。 马上大声道：“吵什么？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没礼貌。” 第205章 红磡门前 “……，”老王郁闷中。 “签订代理商合同，是为了锁定经销渠道。 一方面，安抚住各家销售商，给出明确的供货保证； 再一方面，能抬高竞争门槛，短期内有一定的竞争威慑。” “不管怎么讲，还是要给他们交货的，没货交讲什么都没用……。” 老王不服气的在那边咕哝着。 不得不说，这时期的生产企业，都习惯把订单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 无论是袁家父子对服装订单，还是老王对卡拉ok生产订单的态度，都能看出他们的态度。 其实，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目前阶段生产力和社会需求的错位。 当企业对获得下一批订单，信心不足时，他当然不愿意放手眼前的订单。 十多年后，企业对订单的看法，就会有截然不同的转变， 那时的企业，都在尽量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交付订单， 即使让出一些收益，也愿意腾出生产能力，争取下一份订单。 因为社会的整体需求，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让生产企业从追求产量，变得更注重效率。 可现在，他还是要给老王解释清楚。 收敛心情，白满川平和的说： “当然，关键还是要落到生产上，可你如果手中拿着几千台的订单，和几万、十几万台订单，能一样吗？” “白生，你直接讲清楚些可好。”老王一下没听懂他的意思。 “唉，”他有些无语，不明白对面的老王，怎么和隔壁老王的差距会那么大呢？ “你找到张振邦和段工，告诉他们， 你手中有十万台‘家庭卡拉ok’的订单，愿意请粤省电子厂代工生产； 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省电子工业厅的领导出面， 主动帮你找最好的电子厂，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订单， 而且，极大可能，成本比你自己生产还要低。” “不会……，我这些事怎么会麻烦到那些人……。” 老王感觉不可能，像在怀疑白满川骗他。 “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 他也懒得解释，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我先去找他们问问……，如果真的能成，白生，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别说空话，你先帮我办两件事。” “没问题，你说。” “我这里需要几台电脑，嗯，你联络下老杨，告诉他尽量好一点，不要最贵的， 那玩意掉价太快了，让人心里不平衡。” “另外，这几天我转些钱给你，等下月在港岛见面，你再给我。” “行，这些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办。” 两人说完，放下话筒。 白满川还在心中思量，经过这次事，也不知老王的想法，会不会有所转变。 他想想不太放心，又给张振邦拨去电话。 张总听完以后，马上就不住口的答应， 承诺一定会全力配合，保证放下电话后，就会去找老王，征求他的意见，落实具体细节。 不管怎么说，这不仅能增加电子厂产值，还可以学习到新技术， 如果操作的好，或许能带动部分国内市场也不一定。 放下电话，他琢磨着，缓步走出电信大厅。 冬日的暖阳，照的人很舒服。 清冷的空气、晕黄的暖阳，团团的笼住他， 眼前稳重的钟楼，在逆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大。 一路向北，路过西一路口，可以看见易俗社的大门。 有几个人正聚在门前，仔细一看，是几个交换邮票的， 自从80猴票发行，邮票市场明显活跃起来， 这时代的小孩子，谁没有干过蹲在传达室，偷偷揭邮票的事呢， 看那成堆的票贩子，恍如看时代戏重演。 顺着大街，一路走回办公室。 这几天，公司里‘人心浮动’，都是被王石鼓闹的。 自从他故意宣布，要以销量多少，来确定去港岛的人选，还故意把截止日期，定在11月20日。 通知一出，让所有员工，都变得不稳重了。 十多个销售方面的员工，不停的电话联系，或者跑进跑出，简直就是最后冲刺。 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见大家只是对他点点头，都没人找他聊天。 唉，太失落了，算了，去看看王石鼓在干嘛。 “票给你，你几时去提货，提前说一下，帮你要个车。” 王石鼓刚见面，就直接递过张电视票。 “哦，你问问，车子能不能去趟华洲，直接帮我送到家。” 啊，王石鼓想了下，就痛快的答应。 “好，我现在就问，你什么时候送。” “哈，随时可以，你把车锁好，我给家里说一下，直接送过去就行。” “好，现在就联系。”王石鼓马上行动。 几通电话打完，又一件事情搞定。 …… 日子过得真快啊……。 转眼间，二十多人，已经站到红磡体育馆的门前。 这是个倒金字塔式结构的建筑，采用了独特的建造技术。 满员有个观众席座位，内部没有任何柱梁遮挡，使观众视线没有任何阻碍。 现在，他们在外面，看着它奇异的外观，人群中不断发出声声惊叹声。 不过在他看来，心中只有四个字的评价，毫无美感。 彼德受托，联络安排这一行人。 在港的这几天行程，他联系当地的旅行社负责接待。 收钱高，服务自然也很周到； 接待人员领大家参观后，就带领众人进入场内。 场馆外面，只有彼德陪着他在等着。 时间不久，跑过来个年轻人，到近前低语几句，见彼德点头认可，便走开去，远远的望向这里。 “来了。”彼德低声说一句。 白满川轻声回应，望向来路，看见远处走过来一男一女； 男青年不断对旁边的姑娘说话，姑娘偶尔回应几句，不多久，他们就走到两人面前。 “袁少。”男青年察觉到面前有人，抬头看见是彼德，马上招呼一声，快步来到趋前招呼。 “袁少，您也来看演唱会吗？哎呀……，你看看，我这是说了蠢话，呵呵，我们的票还是你让人送来的。” 看来人的说话，应该是长于交际的。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知道。” 彼德依照白满川的意见，要把事情直接讲清楚，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留下误会。 “这位白先生，是我的朋友。” 他指向白满川，白满川也对来人点头示意。 “白先生和肖依那小姐是同学，现在我们留出些空间，让他们聊几句，你看可好。” 男青年非常意外，忍不住上下打量白满川。 见他身着一套运动服，看款式是最近流行的，不过价格也只有几百元。 据说，这款运动服是袁少家里出品的，说不定还是袁少送给他的。 从外表，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知袁少为何要如此郑重。 他思量间，不由回头看向自家表妹， 却见她双眼凝视，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人，让他忍不住有些不舒服； 再回头时，看袁少盯着自己，眉毛已经拧了起来，似乎对他半天不回答，已经十分不满。 “呵呵，老同学见面，聊聊也好。” 说着伸手一引，随着彼德向边上走去。 第206章 出现又离开 “依那，最近可好，这里的生活还适应吗？” 港岛的晚霞非常漂亮，映照着脸庞，让她白皙柔腻的肌肤，被晕染上一层鲜亮的红晕，更添几分迷人的美丽。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肖依那神色复杂，嗫嚅半晌，她飘忽的问。 听到这句话，白满川浮起几分黯然。 顿了下，他还是露出笑容。 “过来找你啊，要不怎么能见到你。” “对不起，那会儿走得挺急的，没办法通知你。” 肖依那向边上看了一眼，彼德两人远远的站在那边。 “想过回去吗?” 看见她的眼神，白满川下意识想再争取一次。 “呵呵，回去干嘛？去当炼钢工人吗？” 她苦笑着摇摇头，忽地看向他：“小白，你和袁少是朋友，不如跟他好好说说，请他帮忙把你弄过来， 你不知道，这里的生活，那个山沟工厂的怎么比啊……。” 她看着白满川眼睛，不知为何，忽然说不下去了。 见她停了下来，白满川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说道： “你在这儿，待的高兴就好，如果有事情不好解决，可以试着给彼德讲……，呵呵，再见。” 说完，他伸出手，肖依那愣怔的和他握了一下。 还是那般细腻柔滑的触感，他叹息般的说： “你的肌肤，真是太好了……。” …… 我跟你本应该，各自好各自坏 各自生活的自在，毫无关联的存在 直到你出现在，我眼中躲不开 一段歌声，响起在他的耳旁，竟然是如此的应景了……。 【出现又离开；词曲：梁博】 他转过身，向两人挥下手。 两拨人汇合后，他直接向入场口走去。 彼德对二人示意下，转身跟了上去，不再看还在原地站着的两人。 …… 演唱会精彩纷呈，许多位合作过的知名歌手争着上台，都在感谢两人多年来的贡献。 他注意到，场内的各种广告多了不少，冠名商也给了‘ktv’； 哈哈，以前有记者采访黄沾，问他对演唱会挣的钱是否满意，他还在叹息，比起歌星来太少了； 看今天这样，不知这次的广告收入，能不能让他满足呢。 演唱会结束，他借口照顾众人，婉拒了参加庆祝宴会的邀请，早早的回宾馆睡觉去了。 翌日，等他起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其余的人，早被导游领着，去各处游玩了。 他刚收拾利落，正想出去逛逛，彼德就到了。 两人沟通几句，就一起向老杨的ktv驶去。 站在大门外，可以看得出，这里的装修，用后来的一个词就能概括，那就是‘显眼包’。 门头上，是用霓虹灯勾勒的图案和名称，等到夜晚来临，灯光亮起时，这里就是整条街上最亮的崽。 他想着那种情形，再配上激情的音乐，少不了有股土嗨土嗨的气氛。 走进大门，转过接待台， 眼前的大厅摆满了桌椅，靠里面有幕布和演出台，台角上有卡拉ok设备和话筒架。 彼德带路，他们从边上的通道，婉转绕到包房。 房中的大茶几，摆满了食盒，仔细一看，既有麦当劳也有烧鹅饭，看的白满川一脸的狐疑。 “三位老板，今天这是摆的什么阵仗啊……。” 哈哈哈，一屋子人都哄笑起来， 坐的最近的老王，一把拉他坐下，哈哈的笑着说： “一猜就知道，你在睡懒觉，干脆叫些外卖过来，大家一起随便吃点。” “好，正好肚子饿，我也不客气了，大家一起。” 说完，向老袁和老杨谦让下，拿起汉堡就开吃； 其余几人也不再客气，挑着合胃口的各自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大家就吃的差不多了。 老王擦擦嘴，对他说：“小白，内地的厂子，设备是落后一点，干活可真不差； 这不到一个月，就生产了几万台机子，下个月如果加大生产，我看十万台都不是问题。” “嗯，很正常，别说十万台，就是百万台也不是难事， 你别忘了，只粤省就有200多家电子厂，外省还有多少？ 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产品，如果能解决销售问题，产量根本不是问题。” “你说得对，这次我信你说的。”老王亲身经历，笑呵呵的不住点头。 “依你这样说，大家合作的e公司，只要找到合适的产品，建立起销售渠道，就能稳稳的获利了。”老杨问他。 “也可以这么说；e公司，是一家小家电创新公司，也是一家销售公司； 公司的核心盈利能力是两个，创新和销售； 当然，现在的创新，只是适用性、外观和新奇性的创新，未来的目标要努力升级，发展成以技术创新为核心。” “现在的销售，只是订单式的销售，未来，如果有自己的连锁终端，才算能真正把握销售话语权。” 老杨听得咋舌：“连锁电器啊，欧美不管哪家都是财力雄厚、多年经营才发展起来的。难、难、难。” 见他一脸苦相，不断的摇头，白满川也不接话，只是问他： “多士炉和三明治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哈哈，说起这个来，实在有些意外； 样品做好后，我马上就带了过去，本想在，在终端市场去征求意见，好回来进一步改进。 谁能想到，好几家连锁商店试用过后，马上就要直接订货； 订单数量还不小，我一时都不敢做主， 只能和鹏城张总联系，经过商量，又让他估算了首批的产量，才接下部分订单； 就当是投石问路，先看看市场反应，有问题再做调整， 这批订单的数量不算大，前几天已经发货，预计在圣诞前能上市。” 老杨介绍情况时，脸上的表情，既兴奋又紧张。 “现在，关键还是顾客的反应，圣诞节应该是销售旺季，可是……，”他摊开双手，也不敢做出确定的判断。 几人各有想法，谁也不敢断言，等着大家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对了，在霉国签合同前，我和张总商量过，本想听听你的意见，可联系过两次，电话一直打不通。” “最后我们才决定先生产一批，后续再做调整。” 白满川示意他明白。 前几天张总已经给他说过这事。 那些天，他的业务员都在疯狂冲销量，打不进去电话很正常。 再说了，销售和市场开发，本就是老杨和张总决定，他也只能提些建议。 “如果可能，我建议随时盯着那边的销售情况。” “前几天，我给张总讲过我的意见，我建议他要工厂提前备料，这次五万台的订单，远远不够……。” “我估计，今年圣诞季前后，最少会有几倍的销量。” 这里都是e的股东，大家看着兴奋的老杨，本就挺高兴。 再听白满川这样说，忍不住也有些兴奋。 老袁还是一贯的稳重。 “白生，你这个判断，是不是有些大胆了。” “以前，在几家主要连锁家电，多士炉每台售价200到300刀勒，每年的销量，大约是500万台。” “这次我们的产品，设计新颖、价格实惠，在这个全年最大的销售季，卖几十万台，并不算夸张。” “嗨，那东西太简单了，订单虽然大，可能也挣不了多少？” ……，老王习惯性的怼一句，刚说完就觉得不对， 房里的每个人，都在皱眉瞪他， 稍一转念，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自己也是股东，这不是在咒自己吗。 一念至此，忙对众人拱手：“抱歉、抱歉，是我说错话。” 第207章 实业天堂 众人见他前倨后恭，满脸讨好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老杨见他致歉，心下也有些爽快，忍不住的说道： “哼，不怕说出来你后悔，我可知道，你退单子的事。” 见老王尴尬的对他拱手，老杨哈哈一笑，得意的开口。 “这两种商品，说起来，的确是不复杂，结构也差不多，生产成本，只有20元到40元不等； 可定价却不低，多士炉出货价，每台65美元，卖价135美元，哈哈哈。” 说着就大笑起来，见大家面色愕然，强忍下笑接着说： “你们知道，以前多士炉卖多少钱吗？哈哈，每台270美元，哈哈哈。” 众人表情，变得目瞪口呆，老王惊呼道：“霉国人都是傻子吗？” 这些人里，他最清楚这产品的成本，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几十港元的产品，在霉国能卖到……2000多港元。 “呵呵，”老杨的笑容，讥讽又贪婪，“这不是好事吗，我们一件产品，就有50多美元的收益。” “现在这样的局面，应该怎么做，你知道吗？”见他得意的样子，白满川忍不住提醒一句。 “哦，”老杨被他问的一顿，想了下马上很快说，“你给老王说的那些，他告诉过我， 就是要疯狂扩大产品，填满销售渠道，抢占竞争者的生存空间。” 白满川听他这话，好像有种恶霸的感觉，忍不住挠挠头。 “这只是第一步，而且，能争取到的时间也很短暂； 重要的，是扛住接下来的大降价。 用多士炉举例；下一步，如果能拿到百万台订单，就把价格降到35美元，如果能有300万台，就将价格降到25美元。”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紧接着都在摇头，整齐的样子，让人看得颇为有趣。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自己把钱向外推吗？”彼德首先发问。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一个是规模效益；把价格降下来，e公司因为有大量订单在手，还会有丰厚的利润； 比如多士炉百万订单，我们的成本，折算不过4美元，还有20多美元利润。 别人的生产成本超过7美元，加上其他费用，利润空间实际不过10美元， 而且，还要为争取订单和争取客户，额外付出费用； 这对任何一个企业，都是个难题，竞争者就会犹豫，是否要生产这个产品。” “如果，我们的订单量有300万台，霉国的大部分市场，都将被我们的产品占领， 到那个时候，仅这一个产品，我们的年销售额，就会有近亿美元，利润额几千万美元。” “对了，老杨记得和张总商量一下，商议再做多几个品牌系列，提前为以后的营销做准备。” “如果，我们真能做到独家掌握单一产品，就会有非常有趣的事情发生……，你猜猜会是什么？” 白满川促狭的看着彼德，又瞥向其余三人。 几人沉思片刻，老杨说：“会涨价，我们就拥有了定价权。” 几人略一思忖，恍然的点头认同，看向白满川，却见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见大家没有别的意见，他才说出自己的判断： “老杨这话，既对又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拥有‘变相的定价权’。 这么说的意思，是因为这个产品门槛太低，随时会有人，能生产出同样的产品。” “但是，因为我们能提供最好、最低价的产品，实际就形成了产品‘生产垄断’。 大家想一下，这时候，会不会有家电连锁机构，想要推出他们的独家产品……。” 啪的一声，老王忍不住拍手。 “哈哈，我明白了……，他们想要独家产品，还是找我们生产最划算， 定制产品的价格，自然就会高一点……，你这是要让销售商，来主动加钱，呵呵……，好高杆，了不起。” “不只是这样，”老杨思索着开口， “如果真做到那种局面，我们的推广和宣传费用，必然会大大的减少。 而且，我感觉，这不是单一产品的问题，它一定能带动，一大块相关产品的销售。” 啪啪啪，白满川和彼德同时鼓掌， 白满川看彼德，示意让他说，彼德点头。 “两位伯父，一位说的是成本优势，一位讲竞争优势， 尤其是，这些优势，发展到一定阶段，还会主动外延，又形成新的优势， 这种新优势，实际会给买卖双方，同时增加效益和竞争力。” 他停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再说： “结合刚才小白说的，如果再有技术优势，那不是就构成，技术加渠道加成本，三种优势为一体的护城河， 这样子，可能谁也没办法，有资格跟我们竞争……。” 他话音落下，室内莫名陷入沉寂，众人都有悠然之色浮现。 过了一会，老袁语音飘忽道：“那是做实业的天堂啊……。” 哈哈，大家被他说的轻笑。 “说起来很难，当然做起来更难， 可是，我们知道目标在哪里，也开始了第一步，不停的走下去就好， 哈哈，最少我们不会迷路。” 白满川自信的说，因为他见过，几十年后，就有国人做到过，甚至做到更好。 “说得好，看清楚方向，一直向前。” 老袁兴致勃发，高声赞同。 哈哈哈，大家遥想未来，全都情绪激扬兴奋不已。 …… 过了一会，等众人情绪稍稍平静，老袁先开口。 “白生，今天大家在这里，还要说说ktv的事情。” 他看着白满川说： “现在‘ktv电视歌手大赛’虽然没有结束，可大致的收入也能算出来， 加盟费、设备利润、广告收入等各项收益去掉花费，目前有1300万港元的收益，后续陆续还会有百多万入账。” 白满川点头认可，虽然他没有插手操作，不过几个收支大项都是明账， 冯美基中间也和他联系过，他想了解的细节，随时都能知道。 “这笔钱，今天就能转入各位的户头，不过我们有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这是什么意思？他诧异的看看几人，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这几个老头子坏得很，要小心别上当。 “袁伯父，你这样的语气，让我很紧张啊……。” 哈哈，老王先忍不住催促：“你不如痛快的说就好，何必这样看着他搞笑呢，哈哈。” 老杨无奈的摇头：“行了，老袁，你就直接讲出来，这个小子，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好了。” 第208章 基金公司 “我们几人，想把这次挣到的钱，拿出来交给你，请你帮忙做投资。” 老袁痛快的一口气说完，说完后，眼睛就紧盯着白满川，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意外……，这对他实在是个意外。 以前他劝过几人，要他们投些钱做外汇，可他们都借口推脱了； 今天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还是先问清楚为好。 “我有些问题，要先请各位帮我解惑。” 他扫视众人一圈。 “为何现在会有这个想法？你们说的，交给我投资，是怎么个操作法？有什么要求和条件。” “如果是因为外汇挣钱，那不用给我，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操作。” 他笑着看向彼德，似乎提醒他上次说过的话。 果然，彼德见他看过来，抱歉的点头，也不开口。 “不久前，我还给彼德讲过的，你们可以问他。” 老袁装糊涂，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揶揄，接话说： “请你帮忙投资的事，老杨第一次见到你，就说起过； 实话讲，我和老王都不懂，呵呵，我俩买股票都会赔钱，哪里懂外汇的事情。” “股票赔钱是行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王不服气的反驳，让人看得莞尔。 老袁摸下额头，苦笑着不知怎么接。 稍待才又说：“其实，也不只是看见你外汇挣钱， 大家接触这一年多来，每次你提出的主意，都帮大家挣到了钱； 尤其这次，大家几乎没有投入，靠着你的主意和安排，就挣到这笔钱回来。” “我们几个一商量，干脆把这笔钱拿出来，交给你投资， 挣到钱皆大欢喜，如果……，呵呵，就当大家没挣过这笔钱。” 老袁说完，另外两人见他望过来，也点头赞同。 看到如此情形，他转脸问彼德： “彼德，你帮人注册过股票投资基金吗？了解这种公司是什么章程吗？” 咳咳，彼德干咳两声，知道躲不过去了， 暗叹几位长辈的小心思又白费了，还想让白生打白工呢，没想到他这样一问，自己是没办法装糊涂的。 三个老家伙一听，止不住的交换眼神； 眼角瞥见，白满川不由心中好笑，果然，三个老头子，坏得很。 “是的，以前是做过，投资基金类公司的注册，具体细节就不讲了； 按现在你们的状况，最合适的，是成立‘有限合作基金公司’。” “简单来说，你是普通合伙人gp： 普通合伙人参与合伙事务的管理，分享合伙收益，对合伙债务负无限责任或者连带责任。 三位老板是有限合伙人lp： 他们不参与企业运作，不对外代表组织，只按合伙协议，按比例享受利润分配，以出资额为限，对合伙债务承担清偿责任。” “关于收益的分配：一般每年扣除2个点的管理费，收益的两成，是普通合伙人的报酬，其余部分按出资额分配。” “最后，大家需要约定，基金是开放式还是封闭式，开放式基金的有限合伙人，可以随时提出结算退出； 如果选择封闭式，需要约定封闭期。” 听着彼德的介绍，白满川瞄着几个老家伙。 他以前做过多年期货，对基金公司也有些了解。 可这几位，刚才还说不懂股票，现在听着介绍， 一点疑惑的表情都没有，明显是早已商议过了； 哼哼，你们等着看。 “等等，我有个问题……。”他出声打断，彼德的讲解。 众人立刻看过来： “你说普通合伙人，能获得收益的两成，是规定的只能获得两成，还是合伙人商议，决定这个比例。” “啊……，”彼德脸现窘相，低声回答，“这个比例没有定数，是合伙人商议决定的。” “噢……，”他拖着长音感叹，“彼德，你业务不熟练啊，这么重要的地方，都忘了解释清楚，不应该啊。” 话声落下，他还挨个看向几位老板。 “哈哈哈，”老杨故作豪爽的大笑，“行了，意思大家明白就好，具体的细节，还是请律师去头痛。” “白生，不如说说你的意见，大家好一起商议一下。” “这个事情可以做，我也可以破坏行规，做出保证，承诺大家能挣到钱。不过有几件事，要说在前面。” “小白，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你说什么我都同意，就烦有些人想东想西的……。” 老王大大咧咧的开口，说完还不忘斜眼看另外两人。 把两人气的直挠头，只好避开他的眼神。 白满川和彼德，看的嘴角扯动，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在商言商，老王这话言重了。” 白满川轻飘飘的补刀，让两人只能相视苦笑。 “这次的1200万，先分配，再各自按想法投入，不要混为一谈； 我在这里投100万，其余的，我要投入自己的账户； 基金封闭期五年，按现在算截止90年底结算； 管理费3个点；普通合伙人分成30； 不过，我可以额外加一条，五年后，保底每年本金回报率八个点。” 三个老板都在低头算计，刚才叫的最大声的那个，也不出声的呆在那里。 每年8个点，五年收益就有40多个点的收益，怎么算也是高回报了； 虽然和他们算计的有些差异，不过却是包赚不赔的，想到这里，他马上就说 “行，我没意见，哈哈，本就说好这笔钱交给你运作，事到临头还免不了杂念。” 在他的意料中，就会是老袁首先开口，只是他话中的含义颇有些意思。 “没问题，” “我刚才就说没问题。” 另两人紧跟着也答应。 白满川听着好笑，想想为了合作顺遂，也给出个保障，以安军心： “这样，我刚才的保障，可以写进合作协议，而且，我说的，可以用e公司的股份做担保。”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 几人的脸上，浮了起笑意， 嘴巴里推脱，却谁也没说不用担保的话语。 白满川忍不住暗自摇头。 他想想又补充：“公司注册就交给彼德，我看还是注册海外公司，这边登记就好。 开户需要尽快，马上要过年，我不想在这里等。” 第209章 挣钱变简单 “另外，除了一般工作人员，前期我要聘请一个经纪人， 大概明年中期，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到那时会将公司进一步完善起来。”白满川说出自己的计划。 三人商议几句，老袁做代表表态： “没问题，一切按你说的来做，这几日，签订好合作协议后，马上就开户转款，交给你操作。” 用了两天时间，几人的合伙协议终于搞定了。 在这种文件上面，可能一个字的差异，就会隐藏着不测的争执，虽然几人熟悉，可大家都不敢马虎。 这期间，白满川和詹姆斯也见过几次，仔细商谈邀请他加入基金公司的事宜。 不过，暂时不需要他离开汇丰，只要负责基金账户，保持和他个人账户，同步操作就好。 白满川给他开出了十万年薪的报酬。 和他早有默契的詹姆斯，当即就答应下来。 这对他相当于，白先生的账户，资金翻倍，工作却没有增加。他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这几个月，因为白生账户的盈利，他得到的提成，就超过了十万港元。 现在，这份收益还有翻倍的可能。 还不需要他辞职，那不是又多一份收入，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推辞。 两天后，四人签订好协议，和其他基金公司的各种文件后，几人立即去开设交易账户。 因为指定詹姆斯为经纪人，许多繁琐的流程，都交给他去办理，让几人省了不少事。 最后，基金公司的账户，转入了1000万港元。 白满川的账户，这次新增的资金500万，分别来自： 老王帮忙兑换200万港元；ktv分成200万；制衣厂这几个月利润1500多万港元，给他分红100万元。 至此，他的账户，三次投入的金额分别是：198万，200万，500万，总计投入金额898万港元。 不用犹豫，马上指令全部买入日元，持续看好它升值； 除非移仓换月，决不允许反向操作。 第二天，购入指令全部成交，购入点位平均200点。 白满川心中默算，等持仓到明年七月，应该有40多点盈利； 届时，岛国股市和港岛指数都大有机会，岛国房地产也进入发疯期； 持续到87年，道琼斯高台跳水不可错过； 欣赏完跳水回来，正好是抄底的机会，如果能收购两家上市公司，那就为以后的发展，打造了坚实的根据地。 当然，也可以回国收购些原始股，那也是白捡钱的机会。 只要注意，那会儿的股票，盘子都不大，要注意操作手法，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这么想来，有资本以后，这几年挣钱变的愈发简单了。 等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他应约赶到东方日报。 把‘生化危机’的书稿留给黄编辑，他就要去见马老板。 黄编辑哪敢让他一个人去，马上趋前给他带路， 看他恭敬的态度，白满川暗想， 看来马老板，对ktv项目的评价很高啊，不然黄编辑也不需要如此作态。 两人一路客气，很快来到马老板办公室， 昨天提前约过，马老板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白满川，在秘书和黄编辑陪同下进来。 马老板憨笑着起身，做出副迎接的姿态。 白满川急忙快走几步，伸手与他相握，开口问候：“马大哥，最近身体安好。” 哈哈，马老板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愣，马上哈哈的笑着说： “白生，有意思，你称呼我马大哥，我很高兴。” “嘿嘿，虽然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可我见着您，就有种安全感，觉得您像个大哥，不由的就叫了出来；嘿嘿，是我僭越了。” “哈哈哈，说的哪里话，你叫我大哥，我很高兴，以后就这样称呼，不能改。” 马老板笑的眯起来眼睛，看得出，确实是很高兴。 两人热络几句，免不了说起ktv的事情，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谁都没想到，它竟然如此受欢迎。 离开报社前，他特意拜托黄编辑：不管小说能不能刊登，请他帮忙找岛国的关系。 不管怎样，这本书的目标，还是岛国市场。 白满川承诺，他收集来的书刊社资料，会给他支付报酬的。 辉黄二人的演唱会，计划连开八场，最近很是忙碌。 他也就不去打扰了，预定了后面几场的花篮，又在电话中感谢一番后，就告辞离开了港岛。 等回到鹏城e公司，发现这里，已经有四十多人了。 看着员工名录，见负责前段调研、分析、设计的只有20人，忍不住大为摇头； 当看到后端联系企业、寻找零配件、负责生产资源配置的员工，年龄都不大，也忍不住有些蹙眉。 一见到张总，只寒暄几句，马上他就提了出来； 指着员工名单上的年龄一栏，他说：“张总，这些人进入公司之前，有没有供应、采购方面的经验？” “没有，这些人除了两个大学生，其他都是返城知青和待业青年。”张振邦简单介绍这些人的构成。 “咦，那这几批多士炉，三明治机是谁联系的厂家。”他发现，自己对公司的业务太疏忽了。 “呵呵，那两种产品，是我通过省工业厅，联系的厂家。” 看着颇为得意的张总，他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张总非常敏锐，看出他的犹豫，马上就问： “白总，是不是有问题？” “是有些问题，”他尽量缓和语气说，“我猜测，您可能没有在企业工作的经验。” 他先试探的问一句，张总点头认同。 “那就难怪了，企业里面的‘供销科’，是负责原料采购、产品销售的部门； 那里面可以说是卧虎藏龙、高手辈出。 你想啊，在现在这种物资短缺的时候，他们总能想方设法的满足，企业的生产需求，还能帮企业开发市场。” “……，那你的意思是。”张总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好说的太直接，就追问一句。 “挖人，或者找几个老供销；一是发挥他们的余热，另一方面，也能帮我们带队伍； 只要有几名老供销坐镇，我相信，以后就不用你亲自出面，去麻烦领导帮忙了。” 看白满川挤眉弄眼的表情，张振邦明白他的意思。 不由笑着点头，“行，按你说的办，这几天我就想办法找人。 另外，你看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出来，尽量解决。” 第210章 将至 “张总，您对现在这两样产品的销量，有没有预期。” “哈哈哈，白总，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邀功啊。”张总不由大笑着调侃。 “啊……，这话从何谈起。”他满脸茫然的发问。 “呵呵，现在已经发货五万件，刚确定了，下批发货量，是二十万件； 按杨总统计的订单量，明年上半年，订单量会达到百万件。” 张总先将最新情况，说明了一下，才忍不住高兴的说 “当然，能有这么好的局面，白总、以及你领导的设计部门当记首功。哈哈” “嘿嘿，能记功当然好；不过呢，我更希望继续招人，继续加强设计部。 最好在短时间，就能把设计部的员工，扩展到百名以上； 能同时开展5到6个项目，各组能独立完成调研、研发和设计的工作，才能基本满足要求。” 他认真说出自己的规划。 “需要这么多人？……，不如先说说你的想法。” 张总非常惊讶，实在没想到，他想要这么多人。 “张总，你和我与另外三个股东，还是有所不同，有些话，我提前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 张总被他说的一怔，可下意识，脸上的神色更认真了。 “在我的想法中，挣钱，不是这家公司的第一任务； 通过产品创新的手段，拿回国外订单，增加内地企业的产能，逐步引进技术，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说： “当然，在那三位老板的面前，我是不会承认，说过这些话的……。” “哈哈，”张总笑摇头，又示意他继续。 “可我们的这种做法，会隐藏着不小的矛盾； 就是因为我们的产品，是创新设计出来的，是有销售保证的； 可是，它只能满足，一部分企业的生产需求。 别的企业怎么办？必然会有许多企业，要自己去找订单； 可他们没有创新设计能力，至少现在没有。” “为了得到订单，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降价抢订单……。”张总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啊，为了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只有我们多受累，多招人，多开项目…； 通过我们的创新，提升产品竞争的门槛，压制价格竞争的可能，等到十年后……，嘿嘿。” 两人目光交流，相互会意，都嘿嘿的笑起来。 “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至少现在是有用的； 每月只要有一两种新产品，能获得订单，一年下来，至少会有十多家企业将受益。” “哈哈，行，我非常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后面几天，白满川在这里，完成了两项工作。 首先，给多士炉和面包机，确定了高端和低端两种，各自的一个品牌。 一是为了后续的竞争，提前做好预备，在试探下市场反应，争取占领更多的市场。 针对下一个商品‘电水壶’，根据记忆，他尽量根据记忆，提出各种不同的概念； 把具体的设计，全部交给设计部的员工。 在这个过程中，他忽然发现，现在的许多产品，还没有生产标准； 诧异的同时，忍不住暗自偷乐； 马上吩咐设计人员，要他们对公司涉及到的产品，全部编撰产品质量标准，第一时间申请报备，并尽快申请，升级为国家标准。 这可是无形的资产，如果需要时，是会发挥巨大作用的。 这里的工作，已经安排妥当。 至少保证明年一季度，可以通过电话，把控设计任务的完成。 他就乘车离开，出发回家。 车子行驶在深南大道，望着鹏城的天际线。 白满川忽然觉得，远处的梧桐山，竟也有种巍然的气度； 在他的衬托下，电子大厦傲然独立，另一边，国贸大厦还未完工， 沥青铺就的深南大道，像条深蓝的缎带，两边布满了喧嚣的工地，一路延伸，直到走进梧桐山。 繁忙的大道上，各种车辆呼啸而过， 威风的卡车拉满各种建材的，一路威风的高声鸣叫， 灵巧的小轿车和出租车，低头忙着找空隙超车，偶尔忍不住，也会滴滴几声，可总感觉，像是受气包的呜咽。 这可真有意思，这一路的热闹景象，让他带着微笑，回到秦都。 …… 1986年要来了，这一年，让80后记忆深刻的； 因为这一年，人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史上最强驴友团，师徒四人抡着棒子，一路从东杀向西，简直太霸道了。 紧接着，最强兄弟团也跟着登场。 头上顶葫芦、谁来都不服；兄弟有七个，勇敢救爷爷； 真是闯下了好大的名声； 据说，当年创作这部动画片，只有90万元的预算，如果按播放量来收费，那它的收益，绝对是世界第一。 86年瓯城抬会风波暴雷； 农场木匠发起的抬会，金额竟然高达2900多万； 农村家庭妇女抬会金额高达6200万； 看见这个数字，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发生在，人均工资不过百的86年……。 “联营”是这一年最吸引乡镇企业的名词， 后来许多全国闻名的企业，都或多或少在今年开始试探着，想与国企联营； 主要模式，就是借用国企的品牌，生产自己的产品。 大家最熟悉的是：‘苏增福北上借双喜，7年勇创苏泊尔’的故事； 总体计算，这一年乡镇企业创造的效益，是全国总额的百分之20。 “863计划”开始实施。 全国大面积扶贫，86年5月全面开始。 86年4月，全国开始实施“九年制义务教育”；在此之前的同学，都没资格自称为“九漏鱼”。 同年一月，挑战者号航天飞机悲剧升空。 四月，切尔诺贝利上演了关于勇气和责任的悲歌，更反衬出某些人的猥琐。 1986年，被誉为中国流行音乐的元年。 86年6月，tv举办第2届‘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 比赛按通俗唱法、民族唱法、美声唱法三种唱法展开激烈角逐。 通俗唱法的设立，在专家中间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直到国家领导到场观赏并颁奖，才使内地流行音乐摆脱了“半地下”状态，正式面对世人。 可以想见，这个十多亿人口的国家，每一点的改变，都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专业组通俗唱法，金奖：苏红，银奖：韦唯（壮族），铜奖：王虹、毛阿敏。 这一年的歌曲，不知道多少人听过，相信只要听过，就很难忘记。 粉红色的回忆，想你的时候，走过咖啡屋，掌声响起来，朋友（谭咏麟），当然还有我喜欢的‘张三的歌’。 “我只在乎你”的岛国版本，让邓莉君获得“双奖三连冠”的殊荣。 还有些事情，可以帮助我们回忆起那个年代的点点滴滴。 2月1日，我国发射了一颗实用广播通信卫星，于2月20日准时定点于东经103度赤道上空； 这标志着我国已经全面掌握，运载火箭技术。 4月29日，国产“运七”飞机投入客运。 7月8日，我国国内卫星通信网建成。 8月3日，建国后首家企业宣告破产。 9月13日，中国女排荣获五连冠。 9月21日，长江漂流队征服虎跳峡。 10月31日，我国“极地”号科考船开始环球航行。 11月25日，长江科考漂流队征服长江。 12月5日，国务院出台政策，允许全民所有制小型企业可以试行租赁、承包经营，可积极试行多种形式的经营责任制， 可以选择，要是有条件的，全民所有制大中型企业，进行股份制试点。 第211章 胸无大志 86年的春节是2月8日。 回到秦都，白满川有些无所事事，不知道年前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 今天，王石鼓见他又一次转回办公室，忍不住有些头痛， 他仔细观察后猜测，这次，白满川不知道为什么，又走神了，只是这次走神的时间长了一些。 “石鼓……，”白满川见他在写东西，进来靠在桌边问，“过年给员工和老师的年货，准备好了吗？” “安排过了，20号统一送过来，会提前通知大家过来领的。” 王石鼓耐心回答，这件事他昨天也问过一次。 “各家合作单位的年货，哦，你父亲那里多送些……，可惜现在没有购物券……。” 白满川脑海中，忽然闪过后世的超市购物券，现在想来，发明购物券的简直是功德无量。 秦都第一家大型超市记不清是哪家？ 小型的，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有几间， 大型超市在印象中，要到九十年代才会有， 小寨的‘好又多’和大庆路‘家世界’那个更早，实在没有印象了。 03年，他认识个叫晓虎的朋友，他是‘家世界’的第一批员工， 是通过他，白满川了解到商超体系，从选址到运作的一些知识， 对他后面做的几个商超产品，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白总、白总……，”白满川被呼唤声叫醒，看王石鼓似笑非笑的在看着他。 呵呵，他干笑下说：“有些走神了……。” 王石鼓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两人一起坐在茶几旁。 “说说，这几天我见你经常走神，是有什么事情吗。”王石鼓仔细看着他问道。 “是吗……，”他有些发愣，似乎有些意外，“也许……，可能是不知道明年该干啥……。” “不是？明面的工作，不是计划过了吗？ 中考教辅资料，随堂练习辅导资料，还有英语全套教材磁带……。” 王石鼓一件件的数着。 “对了，还有建设书店销售渠道，建设学校销售渠道，这不是计划好的嘛……。” “呵呵，你不是在粤省那边还有生意嘛，怎么，那边生意不好做吗？” 他见王石鼓眼中透露出关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能说，现在那边，虽没有这里挣钱多，可后面会很凶猛； 而且，他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再等半年，应该就会实现财务自由。 如果不出意外，到明年七月，外汇账户上属于他的资金，会超过1000万美元； 他完全可以收些古董、买几套房，直接退休养老就好。 ……，他忽然有些醒悟，这段时间的恍惚，是不是久贫乍富坐下病了……； 他看看身上的穿着，是德旺生产的运动服； 这几次，彼德把各种款式都给他拿了几套，他送了好几套给王石鼓，自己还有许多。 两辈子也没有学会打扮自己，几次去港岛，也想不起，要购买衣饰，装扮自己。 更别说，现在那里流行的，大宽肩的西服款式，看得人真尴尬。 还有这些年大火的‘金利来’，实在是欣赏不来。 思量至此，他恍然明白，这就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 不，也不是这样，因为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有钱后，得意洋洋、牛气冲天的满足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毛病，就像以前玩‘大航海和太阁立志传’游戏， 玩兴最高的时候，往往是前期阶段，等他攒够8艘大帆船，或者干掉织田信长以后， 就会觉得，后面的游戏，简直是在辛苦搬砖，只剩下不断重复的攻城和攒钱，毫无乐趣……。 咦，他突然想起马大师的名言：“我对钱没有兴趣。” 深得吾心，简直是深得吾心啊……。 哈哈，以后见到旁边的‘芳心纵火犯’，一定要好好批评他几句， 大佬说话，你在边上皮笑肉不笑的干吗？太不专业……。 他想着想着，脸上现出笑意，身体放松的倒向靠背；既然知道原因，解决问题就有办法了。 “石鼓，你知道，哪里有全年报刊吗？”他放松的说，“我想看看。” 既然有时间，不如回顾一下今年的报刊，既能补上些缺失的记忆，也能对明年的变化，提前有个准备。 “这事简单，我们学校图书馆就有，不过我要先去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你进去。” 王石鼓随口回，“正好，你想租房子的事，现在有门了，听说有老师要回燕京过年，短时间可能不会回来。” “那个老师，你认识吗？”他沉吟一下问道。 “认识啊，大一教过我们，去年离休的。” “那还等什么，咱俩现在就去聊聊。”他立马起身，就去拉王石鼓。 “唉，等等，我这儿还有事没完了。”王石鼓被他急切的样子，弄了个措手不及。 “嗨，事情很急吗？非要这会儿办嘛？” “那倒也不是……。” “那不就行了，走，回来再说。”白满川拉着他走出办公室。 “唉，你这事也不用这么着急。”王石鼓还在不服气的推辞。 “嗨，别在意这些细节。”白满川。 ……，王石鼓。 很快，两人就乘坐上开往师大的公交车； 这会儿，上班高峰期刚过，车上稀稀拉拉的没多少乘客，两人在车座上摇曳，好像两颗花骨朵，在随风起舞。 “石鼓，你说能不能趁此机会，给你们学校做些赞助。”白满川突然开口。 “啊，什么意思？赞助什么？”王石鼓下意识的问他。 “比如，赞助两台电脑给校图书馆；这样我去查资料，就不用落人情了？能用钱解决的就别浪费人情。” 他揉着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实际上，是刚才碰到了扶手。 “……，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等下我去问问老师。” 王石鼓有些茫然：“唉，不对啊，你多会儿买电脑了，现在电脑要先预定。” 这时候，电脑公司在街上打的广告不少，不过都是面向企业的。 他们卖的电脑，大多也是港岛过来的水货；或者，是鹏城电子大楼的组装产品。 就这样，如果你想买台电脑，也要先预定、交定金，才有能等一段时间拿到电脑。 第212章 教培班 “哈哈，后天就能到，是别人帮我买的，后天到机场提货。” 他大致讲了，要给西电送10台电脑的事。 其实，这是从老王那儿抠出来的，而且不是10台，是13台； 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想到了师大这件事，他本计划留在公司一台，别的都给西电。 看着王石鼓咋舌的样子，他哈哈乐道： “放心，给你一台，你想放在办公室，还是拿回去用，都由你决定。” “嘿嘿，听你这么说，我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两人一路聊天，很快到了师大。 两件事，办的都很轻松。 在学校，王石鼓也算个小名人，有家里的关系，又是要给学校捐电脑的好事，当然不会有什么障碍，自然一路绿灯。 至于借阅报刊的事情，他俩根本就没有提。 等电脑送过来，想看看图书馆的旧报纸，那还算个事吗。 退休教师那里，两人特意上门拜访； 听张教授的意思，他儿子是79级的大学生。 家里的亲戚，算是有些关系，儿子毕业后就留到了燕京。 工作分配的也不错，去年谈了个对象，等过完年，天气暖和起来就计划结婚。 所以，他们过去以后，至少要待到夏天，更有可能，以后就常住燕京不回来了。 正因为有这样不确定的原因。 他这个房子，拖家带口的不敢租，单身的租不起； 可白满川却不在乎，当场就承诺，张老师如果想回来，可以随时打电话通知他，他一定把房间腾出来、整理好。 他自己明白，明年外出的时间，应该不会少，大概不会在这里住多久； 再说这些日子，王石鼓那边，已经有几个房产在谈了， 等买回来后，怎么也能挑个差不多的，重新翻建一下先住着； 最多等到93年，就有机会成立房地产公司，自己买地建房了。 这番表态，让教授夫妻连声感谢，可他听着，却有些发窘，两位老教师，更觉得他懂事又谦逊……。 好，你们说的都对……。 事情太过顺利，走出师大校门，两人沿着师大路向外随意的溜达。 时间快5点了，两人溜达着，瞥着路边的饭馆，想顺便吃个饭再回去。 两边的小饭馆并不多，墙上大块的空白处，稀拉的贴着，各种宣传画和告示。 有张大红纸非常醒目，他都走过了几步，忽又回过头，仔细的看上面内容。 ‘公告：为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学习外语，建设四化的需要， 我单位，特聘省外院退休老教授，将于近日开办英语补习班； 有意者，请在本月日前前往报名。名额有限，报满为止。’ 落款：秦都外院校外辅导处。 哈哈哈哈，看着上面的内容，白满川意外的大笑起来。 什么情况？王石鼓看看告示，再看看大笑的白满川，不知这又弄的是哪一出。 这张告示，让白满川又一块记忆被点亮，一连串的事情，眼见着就要发生； 而且，他觉着这告示上的培训处，与他有缘……。 收起笑声，他诱惑的问王石鼓：“老王，你想要挣钱吗？”。 那神情，简直像‘牧马人’电影里的着名问句：‘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切，少来这一套，哥们现在有钱……。” 王石鼓警惕的看着他。 ……，煞风景，大煞风景。 难怪你王石鼓没机会像许老茂，能白捡个老婆。 呵呵，他想着自己都乐，也不解释，指着告示说：“走，先去这里看看，我慢慢给你讲。” 告示上的地址，离这里不远， 就在外院斜对面，从师大路出去，向北走不了多远就到。 这个报名地址选的不错，是在一栋办公楼的二层，顺着门前的指引，很顺当就找到报名处。 现在，这里只坐了一名小姑娘， 看他们从楼梯上来，既不招呼也没有起身迎接； 这种情况，在这时属于基槽，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来的路上，白满川就交代过，要王石鼓出面咨询，他自己在边上观察； 等问过几句后，又提出要看看培训的地方， 负责报名登记的姑娘，只随意的向身后一指：“那里面都是，自己进去看。”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她身后的通道走进去， 走到里面，看见除了顶头一间锁着门，其余并排的三间，是大小不一的会议室； 不过，已经改成了教室，里面摆满了桌椅； 大概数了数，全部坐满，能坐将近200人。 听刚才报名处的介绍，本次课程时间是30天； 开学期间，每天晚上一节课；四个星期天，上下午各一节课；总计34节课，每个人学费130元。 这样算下来，招满一个班，每月收费元； 紧凑一些，可以安排三个班。 学生不用愁，刚才负责登记的姑娘说，如果他们报名，就是二班的学员，一班已经招满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王石鼓也在暗自算账，虽然没有说话，可也有些意动。 两人看完出来，见报名处多了位瘦高的老人， 看见他们，老人向他们笑着点头； 和他一打照面，白满川就脱口招呼：“詹教授，您好……。”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其余几人也被他引的看过来。 “哈哈，小伙子，你认识我？不好意思啊，我记不起来了……。” 老人被略一愕然，马上就回应道。 “詹教授，冒昧了，我是听学校的学生说起过，说您在这里办班，今天正好路过，就过来学习一下。” 白满川转眼间，就找个借口来应付。 “哈哈，不用说的这么客气，只怕学生是说我为老不尊，到处捞钱，哈哈。 ”詹教授哈哈笑着，还不忘自嘲几句。 这位老教授，以前是通过他女儿的关系认识的，和他女儿认识，是通过她的对象，西农研究院的一名教授认识的。 是不是有些复杂，哈哈，简单说，就是白满川接了个西农教授的委托； 在项目过程中，又认识的詹教授女儿，通过她认识了詹教授……。 嘿嘿，是有些复杂，不过，那也是一段有意思的故事。 哎呀，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后来那位教授，去了二毛子那里包地，不知有没有听到炮声隆隆……。 这位老人祖籍沪市，曾是派驻大毛的翻译，两国闹掰后，他自愿留在秦都外院教书。 后来他说：84年底，他就开始办班了，那时西翻丁大喜还在他这里打过杂。 呵呵，不必探究真假，就当民间故事，娱乐就好。 不过，他88年就不做了，他自己说是感觉钱挣够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年纪，毕竟他现在都60多了。 第213章 探讨 白满川边回忆着未来，边客气的和詹教授交流。 忍不住试探一句：“詹教授，您有没有想过，把这个培训班办成一个学校？” “哦，小伙子很有气魄啊，可是，谈何容易……，哈哈。”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可看样子也不是拒绝，应该是不愿意深深；或者以为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同行。 白满川想了想，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才说： “詹教授，我俩有家公司，现在是挂靠在教委下面，” 他示意下旁边的王石鼓，他也笑着点头打招呼。 “公司主要做高考教辅资料。今天有幸，正好遇到您，想请您全家一起吃个便饭，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詹教授看看他，认真的问道：“你们出过哪些教材？” “高分王、状元笔记……。” “哈哈，这两本我在书店都看到过，年轻人蛮会搞花头的……。” 听到这两个书名，老人突然笑起来，还不忘调侃一句。 “惭愧、惭愧，也是为了吸引人，弄点小花样。” 不知道老人的态度，只好放低些姿态。 “哈哈，这样，今天第一次见面，不如我来请客，”见他俩推脱，老人轻轻挥手，“不必客气， 正好今日无事，就约在小寨饭店，我要看看，我女儿有没有回家，大家分头行动，不见不散。” 说定以后，大家各自行动， 小寨饭店，离这里不算远，也是这一片最大的正规饭店，西北局的许多会议，都是这里接待的。 他俩没有直接去饭店，先到了小寨的军区服务社。 在印象中，詹教授喜欢喝洋酒，不知现在这里有没有。 等詹老师带夫人和独女到来，他俩已经点好菜，在前厅等候了。 几人相互寒暄过后，白满川就歉意道： “詹教授，本想找些洋酒，可惜时间仓促，没有找到， 今天只能喝这个了，下次，我请人从南方带些过来，再请您品鉴。” “哈哈哈，小伙子真是财大气粗啊，”詹教授乐了，“行，既然你敢这样说，我可就记着了，哈哈……。” 这话一回，几人不由的莞尔，对詹教授的随性，也有了些认识，只是他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嗔怪责备。 几人谈谈笑笑，吃得很是愉快； 詹教授夫人，也是外院的退休教师，他们女儿现在也留校了，妥妥的教二代，全都谈吐怡人，大家聊的十分融洽。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詹教授开口询问： “小白，你对现在培训班，变得越来越多，怎么看？” 他和王石鼓对个眼，知道这是要开始考试了。 他稍作沉吟，面带微笑开口。 “詹教授，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培训班，不过，我想以后会更多； 而且用不了几年，还会有许多民办大学兴起，甚至，秦都会成为民办教育的大省。” “年轻人志向远大是好事，呵呵，能说说理由吗？” 老人平淡的搭句话，他却感到股阴阳的味道。 “我们是做教辅材料的，对每年的考生变化，自然是更关注一些；”他拿起茶杯抿了下，“具体数字就不说了， 85年高考录取率35，是近年来的最高； 估计今后几年，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了。” 他对面露疑惑的几人解释： “原因很现实，教育资源是有限的，有限的教育资源，必然会制约学生数量。” 他对詹教授的女儿，点头示意。 “就拿你们学校举例，这几年，有钱盖新教室、新宿舍吗？如果没有，招来的学生怎么安排？ 何况，更关键的是，相应必须配套的教师资源，怎么解决？” 几人都在教育系统，对他说的这些，心里更加清楚，只有无奈的点头。 “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些问题，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这就必然造成，考生数量和录取率，会出现明显的背离； 而且，眼前大量的回城知青和待业青年，他们的工作问题还没有解决， 如果每年，再增加上百万待业人员，带来的社会压力怎么化解？” “面对这样的压力，应届毕业生的选择很明确，要么复读，来年再考； 要么就通过各种培训班，让自己显得有一技之长，增加找到工作的机会。” “相信国家也会支持各种教培，因为在现阶段来看， 鼓励青年人参加各种培训班，不仅能部分缓解就业压力，也能有效提高，青年人的职业素质。” “有这样的双重原因，可能，现在我们的预测，都有些保守……。” 我去，王石鼓听得暗暗吃惊，他明白过来，刚才他说的‘发财’不是开玩笑。 詹教授一家面面相觑， 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丝丝入扣的分析，是眼前的年轻人说出来的。 这番话，和面前的年轻人简直不搭噶。 詹教授感慨的摇摇头，迟疑下，拿起面前的酒杯： “不敢相信，你这个分析简洁明了，富有说服力，让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他忙端杯起身，趋前与老人的酒杯轻触，一饮而尽后才坐下。 “现实如此，大家其实都能看得见。” “哈哈，不必如此谦虚，”詹教授指着他说，“既然你笃定，培训班和民办教育的发展， 不如你预想下，它应该会有怎样的发展过程。” “哈哈，”见众人都注意看向他，他滑稽的尬笑几声，“我怎么有种，刘半仙摆摊算命的感觉。” 哈哈，酒桌旁众人被他逗笑，气氛变得更加轻松。 “别搞怪，想到些什么，就说来听听，别忘了，这桌酒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詹教授这话，把他说的笑容一滞，不知该如何反驳，看的老人得意大笑。 无奈，他拱手致歉后说：“其实，民办高校我们已经有了……。” “培华女子学院……。”一直在思索的王石鼓，脱口而出。 “对，就是培华，”他对王石鼓点头，“84年9月，培华就成立了； 当然，他有些先天优势，国家承认他的专科资质，这个优势，以后几年，都很难再批了。” 詹教授默默点头，其余人有想问的，看情形也不好开口。 “不过这一点，不会成为发展民办教育障碍。”他自信的断言。 “为什么，虽然是专科，可是有国家承认的文凭，其实和正规大专也没区别了。” 看来，王石鼓考虑过这个问题，马上就接话提问。 “原因很简单，我刚才讲过，学生为什么要来参加培训班，要来上民营学校。” “啊，我明白了，”王石鼓马上反应过来，“他们不是为文凭来的……， 哦，这样说不恰当，应该说，他们的根本目的，是要提高自己找工作的竞争力……。” “哈哈，你这个说法很官方。” 听白满川的调侃，大家都认同轻笑， 王石鼓也不在意，就随着大家一起笑。 第214章 渴望交流 “不得不说，你这个总结很实际。” 他赞许的对石鼓点头。 “教培市场，虽然有他的特殊性，不过也要遵循市场基本法。” 呵呵，有人听他说的有趣，笑声不断。 “需求创造市场、市场充满机会。” 他笑着说：“研究市场时，这两句话，是做分析的基础；” “为什么会有教培需求？教培市场的产品是什么？ 想通这两个问题，就能把握住正确的方向。 人们付出金钱、时间、和精力来学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提高工作竞争力。 教培市场，提供给学习者的是一种证明，证明他学习过，某种特定的技能。” “这个……，”眼神中露出清澈的懵懂，王石鼓不自觉的举手。 “我感觉你说得对，可是又觉得你好像…，什么也没说……。” 哈哈哈，詹老师全家都忍不住发笑。 尤其看他懵懂的表情，配合上满是讥讽的问题，简直是怼人的最高境界。 无奈的白满川，只能对他们苦笑， 可他知道，王石鼓并不是讽刺，他的问题是真的。 “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明白，即使你知道，在实际工作中，也常会出现偏差，‘熟视无睹’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白满川简单解释一句，立即，就接上刚才的话题。 “我们从头捋一下。” “现在的就业市场，因为工作职位短缺，无法满足就业需求； 求职者，就要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就业竞争力；这就是教培市场的源动力。” “刚才已经分析过，在未来的很长时间，求职者数量远大于工作职位， 这就为教培市场，造就了广泛的空间，为我们提供了无数的机会。” 桌上的众人，都已经陷入呆滞，大家只不过，想通过教书的技能，挣点钱花销花销， 怎么就有了‘使命与召唤’的感觉……。 “全社会都知道，这是改开的大时代，虽然每个人对改开的认识都各不相同， 但是，如果你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大家有一种共同的基本认知……。”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扫一眼大家，回首盯着王石鼓说： “这种大家不一定明确，可总是不由自主趋同的，流行性公共活动；往往会集中表现出来。 观察这几年，那些共同性的社会行为、热点事件、或者流行性事件，就能大致明白。” 在其他人看来，他俩是在共同探讨。 詹教授却敏锐的感到，白满川是在做引导，不禁对两人的关系，增添了几分兴趣。 “这些年的热点事件太多了……， 诗歌热、外语热、家电热、邮票热、气功热……， 邓莉君、喇叭裤、蛤蟆镜、知识竞赛……。” 王石鼓边想边说，说到喇叭裤，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包间气氛很是轻松，大家忍不住笑着评说几句， 等众人说的差不多，白满川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些热点的深层，都有一个共同的意愿，那就是……，交流。” 他看大家有的在思索，有的一脸茫然，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解释。 “诗歌热、知识竞赛和演讲比赛，这些活动的交流意愿，就不用解释了。” “只说家用电器的热卖；在家庭生活中，你们说是洗衣机实用，还是电视机实用？ 可在实际购买的时候，是先买洗衣机的多，还是先买电视的多。” 啊……，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人恍然的对视，可马上又脸现疑惑。 不等大家提问，他紧接着说：“人们对了解外部，获得消息的渴望，要远大于，省一些洗衣服力气的需要。” “改开后，国人惊愕的发现，国内外的生活差距，已经如此的巨大。 大家的第一反应，不是躲在家里哭，而是拼命的想了解，这些差距在哪里？为什么？ 所以，有了英语热，渴望和西方世界交流；有电脑热，渴望认识新世界； 甚至司机都成为热门职业，除了物资交流，让他们能挣更多的钱。 谁能否认，有更多的人，心中多了个想法：‘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咦，他说的兴起，愕然觉得自己说多了， 定睛一看，这一家知识分子，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文青滤镜了。 “呵呵，小白文采过人啊……。”话不多的詹夫人，这时，都忍不住笑着夸奖。 “不敢当，不敢当，是向前人偷学的。” 哈哈，听他这样讲，几人以为他在谦虚搞怪，带着欣赏和宽容笑着点头。 “既然大家渴望交流，就会对能提升交流的能力，充满学习的渴望； 因此，英语、计算机、商务洽谈、市场营销、车辆驾驶等这样的内容， 都可以加入民营高校的学习内容，让进来的每个学生， 在走出校门时，都能成为‘接受过高等教育、并有一技之长’的有用人才。” “听着不错，不过……，”王石鼓先是有些赞叹，可马上又有疑问，“这些学生，如果找不到工作，该怎么办？” “啊……，”他被问的呆住了，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他的cpu被干冒烟了，脱口问道：“民办院校，应该包分配吗？” “那学生交了学费，在这里上了几年学，毕业后没找到工作，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王石鼓嗫嚅着，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去，没看出来，这是个理想主义者。 “一个人上了十年学，老师辛苦教，家长鞭子抽，他都不知道对自己负责； 在这里交了几年学费，就要我为他的未来负责，这未免有些搞笑。”他嘴角有些讥诮。 “嗨，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问： 高考生，上大学没什么学费，国家还包分配，如果考不上，那不如复习一年再考； 民办高校不仅不分配工作，还要交高学费，可能大部分学生不愿意来……。” 王石鼓是有些担忧。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让他还要思忖下，是不是自己哪里被引偏了。 再回顾一番，感觉没问题啊； 抬头时，见詹教授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的一乐，对石鼓说。 “你可能想得太多了，”王石鼓被说的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办的是一所……，” 说着他吸口气说：“帮助高考落榜生，提高他们工作竞争力的学校。 不是一所，保障他们毕业后，能包分配工作的学校……。” “实际上，每个人的学习天赋，都是不同的， 现在，许多方面的教育资源都短缺， 我说的这种，偏向实用性的继续教育模式，会给更多学生提供，更多方向的机会。” “而且，我们的招生对象，是不愿复读，又不愿意做简单雇工工作的毕业生。 按比例，这部分人群，占全部落榜生的30~50。每年新增的都有上百万人。” “这部分人里，许多人还是希望能有一纸文凭。” 詹教授插话说：“毕竟这个时候，是人生中，学习的最好年纪。 不解决这个问题，难免有许多同学，更多是家长，会提出质疑。” 说完，他双目炯炯的看着他，希望能有个答案； 一时间，感觉气氛竟有些凝滞。 “开设自学考试课程。”他轻飘飘的回答。 “哈，好办法……，”教授鼓掌赞同。 “可以在学校，搞分段教育；想拿文凭的，分到自考班； 看重技能的，进入英语、计算机、商务、广告和市场营销这一类； 车辆驾驶不能算一个班，要不加个车辆维修……。” 王石鼓对着白满川问。 “那是职业技能学校的课程，可以有车辆维修、厨师烹饪、美容美发、钳工焊工电工、无线电技术……， 咦，这个学校，也许能承诺包分配工作，至少无线电技术我可以保证他们就业没问题……。” 说着，他有些出神，想着把这些学生，送到鹏城电子厂的可能。 第215章 不存在竞争 除了电子技术，还可以办个计算机软件班，专门培养码农； 等他们毕业后，正是社会有大量需求的时期， 如果再能能冒出个软件高手，那学校就牛大发了。 啧啧，想想还怪带劲滴。 他想的正出神，忽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见一桌子人，都在笑着看他。 “抱歉，有些走神。” 他先对大家抱歉道，又对王石鼓说： “你抽空好好想想，最好找专家咨询一下，出个方案， 民办高校，偏重实用性教育，同时开展成人高等教育，和自学文凭教育。 职业技能学校，教授实用技能课程，有些科目的学生，确实可以包分配。” 王石鼓耸耸肩，眼神隐晦的示意他。 他眨眨眼，回头转向詹教授：“抱歉，詹教授，失礼了。” “不必客气，”老人随意的一摆手，“不过，你今天，把你们的想法和计划说出来，不怕我听回去模仿吗？” 他看老人有些戏谑的笑容，回头看王石鼓一眼。 很直白的表态： “詹老师，商场如战场，既然是战场，我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大家都知道； 现在，我知道您的情况；您可不知道，我们的情况。” “我给您补充一下，这个王石鼓，现在还是师大的学生， 也是我们‘云霄青蓝教育公司’的总经理，不过我想，以后会变成教育集团的。” “他还有个身份，算是‘官二代’，呵呵，他父亲在教委工作； 当然，不可能用这个身份，去做违法乱纪的事，那是蠢人行径； 可说起对教育系统，有关的信息的掌握，那就便捷的太多了。” “我没有考上大学，不过运气好， 在羊城、鹏城、港岛还有这里，都有些生意， 前几天，羊城的分红是100万港元。港岛分红是300万港元。”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教培市场，是一片亟待开发的汪洋大海，多了我们这两支小舢板，竞争？不存在的。” 说完，他看着詹教授，笑着等他的回应。 詹教授低头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才长呼口气感叹。 “果然是‘少年自有凌云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心思、好计谋。” 说罢，他抬眼望继续道：“先是摆出种种优势，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又婉转表明，不愿竞争的态度，来维护人情关系；啧啧” 他咋舌道：“年轻人，心思别太重……。” 白满川满脸的懵懂，不敢置信的表情，扭头问王石鼓：“怎么感觉，我像个反派……，” “呵，你见过哪个算命的，是个好人……。” 说着，他自己哈哈的先笑了。 詹教授的妻女，刚才下意识觉得，教授把话说的有些过了， 借此机会，也有意跟着笑起来。 在几人的笑声中，白满川缓过神来，呵呵笑着问詹教授： “教授，我为什么要费劲这么做呢？” ……，刚还有些得意的詹教授，被问的说不出话来。 嘿嘿，两人看见教授的窘态，忍不住的偷笑， 旁边的两位女士，也是副看笑话的表情。 不好这样僵着。 王石鼓瞥了他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就忙起身给教授添酒，又举杯说： “詹教授，今天非常幸运， 能见到现在秦都做教培最正规，规模最大的培训班，今天一见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尤其见到您，才知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这句话是真的， 请允许我以学生的身份，敬您一杯酒。” 这小子，家学渊源，简直是家学渊源， 夸起人来，真是个风轻云淡、不露痕迹， 听得白满川惊叹不已，被夸奖的主人，笑的那真是‘春风满面’。 “哈哈，教书育人是我一辈子的事业，这些都是应该的。” 老教授端起酒杯，痛快的一饮而尽。 王石鼓嘿嘿笑着，小心请求说： “詹教授，你这个培训班开课后，我想过来看看，学习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看，随便看，”老教授也不是抠搜之人， “你的同伙不是说了吗，这个大海中多个几艘小舢板，也不算什么。 只是怕你没时间，来一次两次，也看不出些什么。” 老教授这话说的，不知道他是想让人学，还是不想让人学。 作为自小就在老师、教授堆中长大的王石鼓，应付这些，简直不要太容易。 见他笑着说：“好叫詹教授知道，我们年后有个项目，正要和外院合作， 今天，见到您全家都在外院工作，我就说出来，也好请教各位老师，希望能得到些意见。” 他这话说的巧妙，让桌上三位老师，都有了参与感。 在詹教授示意下， 詹卓尔，也就是詹教授的女儿，大方的问： “你们要做什么项目，如果方便，可以简单介绍一下， 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学校相关人员。” “谢谢詹姐，”王石鼓嘴真甜，不过他这样叫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记忆中，2000年认识的詹卓尔， 那时她40岁，已经离婚，经人介绍和西农的教授谈对象。 这样算来，她现在应该24、5岁，比王石鼓要大2、3岁，好像也行。 “我们计划把初、高中的英语课本，都录制成磁带，方便学生回家学习； 想在外院找发音标准、声音悦耳的男女各一人，来完成这项工作。” “哦……，”詹卓尔略一沉吟，“发音标准的好找，声音悦耳，这个拿什么做标准呢？” “我这几天考虑的，反而和你想的不一样。” 他笑嘻嘻的提出异议， “发音稍微不标准，可以请指导老师，声音悦耳，可能更难得些。” 说着，他看向詹教授： “詹教授，能不能请你出面，抽空来做指导老师，做最终的把关人？” “这是好事，我答应了。”教授爽快的应下。 “谢谢教授，”他又回头问，“如果请一位播音老师，不知道能不能指导发音的问题？” 詹卓尔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 再看向父母，见他们也没有建议，就只好摇头。 “你这个问题，我一时间给不出答案。 我可以回校找人问问，你如果有播音方面的熟人，也可以提前打听一下； 这样两边同步进行，效果可能更好些。” 第216章 一个人的节日 告别詹教授一家，明显感觉，王石鼓对搞民办高校，兴致非常的高昂。 在回行车上，他不断提出些想法，反复和白满川交流。 尤其是，关于职业技术学校，和普通民办高校的区别。 被他不断的询问，让白满川也一点点的回忆， 想起来秦省民办高校，流传的一些发展故事。 如果詹教授说的没错， 后来影响最大的‘秦都翻译学院’，它的创始人丁大喜， 现在已经进入，秦都市科协组办的‘秦都翻译者协会’，并得到秘书长和副理事长的任命。 也许、是受到詹教授的启发； 也许、是来詹教授这里学习过； 很快，他就以翻译者协会的名义，办了一期导游培训班。 一年后，50名学员中，有43名获得导游证，并成功上岗。 看到效果，他马上就开办了第二期培训班。 这次，招了收费学员300名，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87年，‘秦都翻译培训学院’成立，在最辉煌的时期，校内学生达到四万人以上。 ‘秦都翻译培训学院’开办前期，招生的工作非常辛苦， 往往要派大量人手，深入省内各地县市去招生。 其中、黄外事、胡欧亚也在这里，做过一年的招生工作。 1992年，秦都外事服务培训学院成立，黄外事、胡欧亚分别担任校长和副校长。 时间不久，胡欧亚离开了这所学校。 1995年，他自创秦都欧亚培训学院。 与此同时，1994年，秦都半坡英文学校成立； 1997年，这所学校兼并了另外几家学院，任校长将他的半坡英文学校，一举升级为‘西京大学’。 至此，这四所学校，再加上84年成立的培华女子学校，民办院校的‘五大名校’悉数登场。 随后，秦省民办大学逐年增加，22年的数量是57所。 …… 现在看来，王石鼓已经上道，今天在酒桌上稍作提示，他就主动与詹教授亲近，讨好之意昭然若揭。 从这一年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来，他的执行力是没问题的。 希望他通过和詹教授的接触学习，再找教委教育处的内行，积极咨询和探讨； 如果能拿出一份合格的办学计划，自己肯定会抽出资金支持他。 至少在2000年前，教培行业简直是现金奶牛。 如果可能，发展出一个‘新秦方’，也不一定； 前提是，王石鼓自己找人管理学校； 白满川自认，自己是管不了学生的。 不管怎样，他看着公司里， 不仅王石鼓整日东跑西颠，公司的员工和老师， 被港城行刺激，又收到了大额年终奖，这几天还有大批年货要领。 人人都是满面笑容，干活也跑的飞快， 只剩他一个人游来荡去， 转到没意思，甚至想去兴洲，带几十斤木耳，回来当年货。 被王石鼓鄙视了半天，他也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再提。 好不容易，新年来了，86春晚，随处可见大师级的演出，经典歌曲层出不穷。 请到天涯海角来、春光美、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军港之夜，全都是时代记忆。 家里刚调到新厂，在这里，他没几个熟人， 待几天，就无聊的返回了秦都。 现在秦都过年，街面上不知道是冷清还是热闹， 满街没有几辆车，行人稀少， 偶尔有几个行人，细看下，大多是一家人去走亲访友。 这会儿没有城墙灯会， 城墙修复还没有完成，护城河的气味还是别具特色。 也没有年会大集，只能偶尔看见，有几个进城买灯笼的村民， 二八大杠，驼满大小的灯笼，带着喜庆，叮铃铃的招揽生意。 白满川转了几天，没看到什么亮点， 无聊之下，去问前台值班的小姑娘，谁知他问完，得到了两个大大的白眼， 正当他摸不着头脑，见她向南边一指说： “你没有去坊上去逛逛吗……。” 嗨，他一拍额头，灯下黑啊，转了几天，却忘了眼前的地方。 当即也不迟疑，只给前台说一句： “等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转身就出了教育宾馆。 走出宾馆，只要从莲湖路北侧，过马路到莲湖路南，前面的路口就是洒金桥； 北大街向西、洒金桥往东，西大街向北、莲湖路往南； 这四条街围起的区域，就是民间俗称的坊上。 说起来，洒金桥这个地名，也是有说法的的； 虽然有多个版本，可不管是哪个，都有些奢靡。 最早一个传说，来自唐朝《唐书·玄宗本纪》。 其中记载说：玄宗皇帝“宴王公百僚于承天门，令左右于楼下撒金钱”。 要是问，为什么李隆基，会在皇城内承天门附近宴客，就要介绍下承天门了。 1963年，考古发掘报告显示： 承天门，在现在莲湖公园莲湖池南岸偏西。 经考古探测，其东西残存部分尚长417米，已发现三门道。 中间门道宽8米多，东西侧门道宽6米多，门道的进深为19米。 门址底下铺有石条和石板，建筑极其坚固。 承天门，在长安城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 门外与皇城之间，是一个宽达三百步的横街，也有人将其称为广场。 （唐太宗李世民，把自己左右脚各走一步，定为长度单位“步”；据研究，唐代的一步为1514米。） 门前正对着现在的朱雀大街，也就是那时长安城的中心大街。 大唐帝国的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会，以及阅兵和受俘等许多重大朝外活动，多数都在这里进行。 可以想象，当年承天门的巍峨和恢弘， 门上有高大的楼观，门外左右有东西朝堂； 从承天门到朱雀门被称为“承天门街”，也就是俗称的“天街”。 每年的元旦、冬至时，皇帝在此设宴陈乐，百官山呼万岁，四海升平。 而朝廷遇有赦宥，或除旧布新，或接待各国朝贡使者、四夷宾客，皇帝也要御承天门听政。 唐朝张祜在他的‘退宫人’诗中，曾经写过： “开元皇帝掌中怜，流落人间二十年。长说承天门上宴，百官楼下拾金钱……”。 读这首诗，千年后的今天，还能依稀想见，当年的奢靡。 当然，长安城里传说多； 流传的最晚的一个传说，来自民国时期； 说这里住了一个大地主，常在这里就地洒钱，接济穷人，所以，大家就把这里叫做洒金桥。 不过，从地名确定的时间来看，这个传说，应该是穿凿附会的小故事。 可不管哪个传说，都能看出来，这里自古就是商贾官吏聚居之所。 自从个体户政策放开以后， 只短短几年，这里已经成为店铺云集、饭店成群，秦都城里，商业气氛最浓厚的区域。 今天既然想闲逛打发时间，那洒金桥口的‘隔壁好’羊血饸络馆，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沿街道前行，一路上各种泡馍的香气，实在让人垂涎，真怀疑自己能扛多久不被诱惑进店； 冬日清冷的空气中，肉汤的香味蒸腾到半空，扭曲出各种妖娆的姿势，唰唰的扑面而来，简直让人无处躲避。 没有人能从头走到尾，可以忍着不向美食下手； 为了证明自己的坚强，白满川咬牙，买块镜糕拿在手里哄嘴。 对了，拳头大小的小蒸笼蒸出来的，用江米粉和红白糖、青红丝做的、像小圆镜的点心叫‘镜糕’； 它和另一种‘甑糕’完全不是一回事。 ‘甑’字，全陕西人都读‘境’字音； 别告诉我‘专家’的说法，既然他们自认高人一等，百姓也不会把他们当人看。 比如现在，白满川看这家店里， 到处堆满了古拙的青铜器、瓷器、字画，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玩意， 他真希望抓个专家过来，帮他选几件传家宝，能流传后代养宅镇家。 可惜，临时抱佛脚是不可靠的， 他只能看着别人拿起支青铜爵……，好家伙，刚拿起来，还掉下来几块黄泥巴。 他忙急步走到店外，生怕当场笑出声，就太不礼貌了。 嗯，这个春节真有意思。 第217章 学习机 本想在春节前，要租下来师大张老师的房子，谁知他们决定要腾空屋子，短时间来不及，没办法，等着看。 节后，员工都回来上班了，王石鼓见他还在东游西荡，整天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年放假前，公司对各部门作了些调整，新成立了‘教材编撰部’，销售分成‘销售部’和‘邮销部’两部分。 其它辅助部门不提，这几个主要部门，都适应了新的安排，他暂时只是观察，没有过多参与的意思。 这一日，王石鼓拉住白满川。 “看你天天没事干，现在有件事，只有你能想办法？” “哦，”白满川有些意外，先想了想，这几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不信的问，“你这么说，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呵呵，这件事，你还就是不知道……。” 听过他的解说，白满川才明白。 原来，还是录制英语磁带的事。 前几天，詹卓尔介绍了两名英国留学生，约好明天在外院见面。 王石鼓想就在见面时，带一些咖啡和巧克力做见面礼， 可去商店看过，不光很少见，很少的几样，也都是国产的，拿去送礼，他不知道是否合适。 所以，王石鼓就想让他去外汇商店看看，去那里买些进口零食。 “不是，你带两瓶‘味道好极了’不就行了，你看现在广告多火……。”他笑着说。 这会儿国内广告刚起步，许多都还是照片上叠字幕的形式，看见国外广告，自然感觉新奇； ‘味道好极了’和‘正义的来福灵’，都给人留下过深刻印象； 咦，这两句放在一起，莫名还有些顺畅，怎么回事……。 “这可是正事，拿窝东西去，pia气地很……。”王石鼓斜着眼，鄙视的给他来了句关中话。 “呵呵，行，友谊商店吗，是在华侨商场旁边。” “那里我去过，没看到，”王石鼓摆手，“你去鲁家村那儿的‘秦都国际商场’去看看，听说那边东西多。” “行，”白满川答应着，回去拿了些外汇券出门。 鲁家村和李家村，这时的街面上，已经有了些服装商店，大多只是个体户开的小门面。 过几年，会有大量的浙江人攻入李家村。 只要有台缝纫机，就是一间小作坊；昼夜不停的劳作，看的秦省人大为震撼。 因此，当年也流传出许多‘温州人挣钱不要命’的故事，看着是调侃，实际是佩服。 再过几年，雁塔路这一段，又会被各种电脑公司占据，当然是因为，卖电脑挣钱更多。 咦，不对，还有些别的原因。 他恍惚间，似乎想起些别的，可一时却找不着头绪；刚好鲁家村到了，他只能下车。 ‘秦都国际商场’很容易就能看到，和边上的商店相比，它的门头店名做的非常巨大； 他回忆着向周边看看，终于能确定，这里就在后世科技大学的对面。 心中有事，也没有多转，进去后，只寻着些咖啡糖果外烟，随便买了些，价格是有些贵，不过倒也没发生，不让国人进的桥段。 把东西装进背包，四处张望一番，向北进入友谊路，慢慢的往回走，放松心情，慢慢回忆。 友谊路这个名字，不太符合西安路名的习惯； 据说，是和建国初期，接待老毛子专家有关。 传说当时，他们来这里帮着搞测绘，就住在这条路上，当时最好的宾馆里。 不过在这旁边就是测绘局，也许这个说法，是有些根据。 站在十字路口，不由涌起许多回忆； 这段街道他太熟悉了，96年扫街的时候，这里是重点区域，无他，有钱人多尔； 在这里，他发展了两个客户，结果呢……。 想起真是惭愧，如果再有机会遇到，一定会提醒他：好好做生意，别的不要理。 后面开公司的时候，电脑就在这里买的； 咦，好像省计算机公司，就在友谊东路，要不，过去看看。 这样想着，白满川就转身向东走去。 可没走几步，他就停下了脚步，唰的一下，他脑海中出现了个神器，“cec中华学习机”。 后来有人说过，‘小霸王学习机’的名字，是抄‘长安牌cec中华学习机’的。 具体细节他不知道，不过，秦都计算机公司，在86年做过学习机的事，他不止一次，听这里的客户说起过。 他想了一下，感觉这事值得研究，不过，先要找内行去问问； 打定主意后，马上找车往回赶。 回到公司，把东西交给王石鼓，挑出几盒零食糖果，转身就走，看的王石鼓莫名其妙。 想问清这事，当然是找龙教授； 虽然省计算公司位于交大，不过他相信，龙教授肯定知道情况，能给他想了解的信息。 师母很喜欢这些糖果，她抿着糖果，开心的拿着包装纸，举到眼前反复端详； 两个男人在边上微笑，看着她，在那里玩耍。 稍待一会儿，他才开口询问； 龙教授收回目光，神色略显诧异。 “你关心那事干嘛……，他们想做款普及型电脑，是为了给学校，让学生能尽早接触电脑。 因为价格的原因，整体结构，是模仿前几年的apple ii机型。” “嗯……，处理器是8位的6502，用的是汉字系统，能带软驱盒式录音机，能带游戏驱动杆，嗨，照我看，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您会这么说，让学生早些学习电脑不好吗。”白满川不明白他的想法。 “你上次给我拿来386芯片，节前又送来10台兼容机，你这几台兼容机是多少钱？” “全进口的2000多美元，鹏城组装的4000元。” “看，这就是原因，他们做的学习机，预计价格七、八百元，比现在的机子差了好几代……，你知道摩尔定理吗？” 见白满川点头，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既然你知道摩尔定理，你就该知道； 前几年，引进过港岛的r1电脑、伟易达ser系列、x-pc系列，这些都是‘娃娃电脑’； 最大的用处，不过是拿给学校做电脑室，实用意义不大，性价比更是谈不上。” “我认为，现在，并不是谈普及的恰当时期。 按电脑产业的发展速度，最多3、5年以后，286或者386电脑用两、三千元都能买到； 不如从现在开始，积极开发教育软件，到那时正好可以相互配合，创造更好的电脑学习和教育环境。” “……，”91年，286电脑的售价，是元，这个，他记忆深刻。 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也不敢说……。 沉默片刻，他没法回答；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于是他问：“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做一款机子， 重点不为了学电脑语言，而是学打字、学外语，哦，或者能学着编几个简单的小游戏。” 第218章 外设存储 “你是想做学习电脑吗？”龙教授问他。 “不，不是电脑，就是学习机，”他想尽量说的明确一些。 他 白满川用手比划一下大小。 “6502处理器，还有更多可挖掘的空间，就以它为基础； 用任天堂fc游戏机的结构，存储介质，用类似于bios芯片的闪存芯片。” “这样的机器，可以通用游戏卡和学习卡， 游戏卡先不说，学习卡可以将游戏闯关和知识学习结合起来； 当然，形式要多样化、趣味化； 可以设计成，完成多少学习内容，就开启某个游戏； 或者搞一个锁定装置，可以根据学习等级换算游戏时间，学习等级不够，不能用本机玩游戏； 这样既能增加趣味性，又能避免学习机，变为游戏机的尴尬局面。” ……，龙教授沉吟片刻，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你这个设想，在技术上毫无难度，关键在于你说的‘学习游戏’，呵呵，就这样称呼。 ‘学习游戏’的编制水平，会决定受欢迎的程度；而且，”教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里风险很大，你知道吗？” “嗯？”他一时不知道，龙教授是指哪方面，就直接问，“您老是指哪个方面？” “你说的锁定装置……，看起来是让家长放心，可也把许多人挡在了门外。”龙教授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 白满川没想到，教授会从这个角度提出意见； 他想了想回答：“老师，关于这一点，我想可以用软解锁、硬解锁两种模式； 购买时，家长或者成年人可以要求直接解锁， 或者学习成绩积累到一定分数，可以得到解锁密码，或者阶段性解锁密码。” “哦，那这就要配合固化上一个计数、计时的辅助程序……。”教授略一沉吟说道。 “能不能搞成进度存储式的，如果可以，就能扩展出更多的运作模式。”他笑嘻嘻的询问。 “理论上当然可以，增加内部存储器就能实现，不过要考虑费用的问题。”教授不在意的，给出确定的答案。 “如果，我说如果用闪存，做成外部存储器，是不是有可能取代电脑磁盘，成为新的电脑外设存储设备。” 白满川借机想试探下，现在开发u盘的可能。 “哈哈，想法挺好，不过你知道么是闪存吗？” 他笑着说：“现在的ra，也就是随机存储存储器，是与cpu直接交换数据的内部存储器。 它可以随时读写（刷新时除外），速度很快，通常作为操作系统，或其他正在运行中的，程序的临时数据存储介质。 ra工作时，可以随时从任何指定地址读写信息。不过一旦断电，所存储的数据将随之丢失。” “反之，ro只读存储器，所存数据稳定，断电后，所存数据也不会改变， 并且结构较简单，使用方便，因而常用于存储各种固定程序和数据。” “嗯，那我能不能简单理解为，ro存储数据稳定，也让它只能用于固化程序和数据，这肯定不适合做外部存储。” 他笑嘻嘻的说：“ra可快速读写，适合作为外部存储的要求，就是不能断电……。” 教授听他这样说，似乎想到什么，也思考起来。 “不过我想，解决供电应该不难？” “电池……。”龙教授脱口而出，可马上，又蹙起眉头开始思考。 白满川端起茶杯，在边上默默撮饮，生怕打扰教授的思路。 过了片刻，教授开口总结。 “现在要解决几个问题，供电是一个，连接端口是一个，还有各种ra的不同类型，要大量收集资料来分析研究……。” 说到这里，教授看着他，眼光热切的说： “不过，这些问题都能克服，难得的是你这个……别出心裁的想法， 很可能开辟出一条新的外设存储路线，价值不可估量，哈哈哈。” 老教授说到这里，不由兴奋的大笑。 片刻后，教授收起笑声，严肃的问他：“说说看，这个技术研究出来后，你会怎么办。” “呵呵，这个技术研究出来，我要20份额，其余您来处理。”他自信不缺这一份钱，关键是没空天天和人打官司。 “呵呵，那如果我决定上交，你怎么想。”教授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问。 “那就上交，我没意见。”他努力表现出大公无私的样子。 “哈哈哈……，”教授忍不住笑着问他，“你知道这个技术值多少钱吗？我告诉你，会非常非常多的……。” 呵呵，他面上傻笑几声，心里想： 记忆中的u盘发明人，据说20年间专利费收了几个亿，自己生产销售利润也有几个亿； 不过呢，那是从2000年以后才开始的。 如果，这几年就能得到外设存储专利，后期可以继续延伸专利权，获得的收益会更大。 可如果现在能用这样一个创意，交好这所电子通信名校，怎么算，他都不觉这亏； 就当这一块的收益，全投入到新项目研发上了，那可能获得的收益，将会是怎样的倍增级数； 这并非不可能，别人搞科研，最怕的是方向错误，他怕吗？ 当然不怕，不仅不怕，而且，他这个外行提出的要求，反而是应用最广泛、实用性最强的项目，怎么会不挣钱？ 这就是拿着答案去考试，偶尔遇到记不清的选择题，根本不需要纠结‘选a还是选c’，直接选长线就没错。 如果短期有些小损失，那就更好了，正好还能立人设、落人情，简直是一举两得。 “放心，教授，只要您和西电帮我多做几个项目，这都不是事。” “哈哈哈，放心，那几个小子，用着你送来的机子，玩的正高兴呢，你的项目不会耽误的。” 龙教授以为他是不放心，忙出言安慰。 “教授，你误会了，汉字编码不着急，年底能完成就行。” 他确实没计划，现在就做传呼机；计划中，应该是88、89年做比较合适。 “那就麻烦您，帮着再组建个‘电脑学习机’的课题组。” “你今天说的这个项目，需要先消化一下，依我看，要你拿出个项目要求书，可能写不出来。”老人调侃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一发狠，找个喜欢玩电脑的老师，……，嘿嘿。” 他看教授满脸揶揄之色，只好讪笑着不说了。 “也不想想，那几个小子是和你熟，还是和我熟，吹牛也先打个草稿。”教授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你说的对。”他笑嘻嘻的求饶。 “说正事，硬件部分加上你要求的那些，问题也不大，为平衡价格问题，可以做几套设计； 关键问题是软件设计，等我找到合适的负责人，需要你们仔细沟通。” 第219章 脑洞是什么 没过几天，白满川就接到电话，龙教授让他明天去西电，去和软件老师见面，沟通软件设计的要求。 翌日，他兴冲冲的背着包，装上这几日努力回想起的几个游戏，骑上自行车，一路叮铃铃的赶往西电。 来到学校，这次约定见面的地方，还在电脑室。 不过现在屋里，已经有11台电脑； 大多数电脑旁都不止是一个人，相形之下屋里就有些拥挤。 白满川推门进来，在这刚开春的季节，意外的，还被屋里的热气哄了一下。 他走到龙教授面前，忍不住开口抱怨。 “教授，是不是该向学校反映一下，要换个大点的电脑室，不然下次我拉电脑过来，可就没处放了。” 哗的一下，屋里众人都笑起来， 他虽然不常来，可这里的人，在他送电脑过来时，早已经记住他了。 而且，后世养成的习惯，每次来他都不会空着手； 这次手上就提着一兜子苹果，递给旁边的老师，大家客气几句，很快就听见咔咔的啃苹果声。 龙教授也带着满脸微笑，指着身边一位中年人介绍： “这是张志明教授，是学校的软件教师。” 嘚，听介绍他就能感觉到，这是不方便介绍的太清楚，没关系，能做出来东西就行； 思忖间，他忙伸手嘴里客气的招呼。 “太好了，感谢张教授，感谢您能抽时间，来关注我这个小项目。” “哈哈，白同志不要客气，能来参与你的项目，我们系领导是很赞同的，你知道为什么？” 张教授说话不快，声音不高，看面容，大概有40多岁； 听他清晰严谨、一字一句的话语，不由会让人集中注意，想要听清他说的内容。 “不会，”他意外的问道，“这一点小事，怎么会惊动领导。” “这可不算小事。”张教授伸手指向周边的电脑，“几万美元的电脑摆在这儿，谁能说是小事。” 呵呵，白满川不好接话，只能干笑着应付。 “系领导早就听说过你，有你送来的这些电脑，他们也不会抢学生的电脑用了。” 听见张教授的话，边上几个年轻教师，正好借机诉苦，张教授微笑着，根本不看他们。 “系领导早就说过，西电学软件的同学们，特点是埋头苦干，但社会活动能力不足，创新不足。 正好借你这个项目，让他们活跃一下思维。” 张教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希望你能多提要求，多提困难的要求，好让学生们的思维更活跃一些。” “嗨，不就是开脑洞嘛，这个活儿我熟……。” 他啪的一拍手，正要继续说，忽见大家都瞪大眼、紧紧盯着他。 看得他一阵紧张，话都说不下去了。 “小白，什么是开脑洞……。”龙教授疑惑的发问。 嘿嘿，他忍不住笑出声。 大概明白了这些教师的想法，他忘了这是哪里、这是什么时代。 有些话，虽然不一定让人误会，可……确实不好理解。 “开脑洞，是一种比喻；比喻把僵化、封闭的习惯性想法，打开个窗口； 脑洞开的越大，接触到外面的新事物就越多，就能产生更多的新观点、新想法、新思路； 顺理成章的，就把新想法比较多的人，比喻为脑洞比较大……。” 哈哈哈哈，大家听他绘声绘色的一通瞎扯，忍不住被逗得又是阵哄笑。 已经有些习惯他说话方式的龙教授，马上就活学活用： “我看你这种比喻，脑洞就够大。” 哈哈哈，众人笑的更加开心，尴尬的白满川，只好冲他比个大拇指，佩服他的用词恰当。 笑声稍歇，张教授还追问： “你这话虽然不够文雅，却非常直观、非常形象。不过，你能不能举个例子？” “啊……，”听着有老师低低的轻笑，他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好像是在收集教案……。 想想也无所谓，他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 “前一阵，我用两个身边发生的事，让人分析原因和结果， 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各抒己见，大开脑洞，说说自己的看法。” 好，不知谁应了一声，有几位已经转身围拢过来。 “第一件事，不知大家注意过没有，过去的绘画都是比较严谨、写实； 现代绘画，却越来越变化多端、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甚至一塌糊涂……。” 哈哈，众人简直佩服，觉得他真是个用词小能手，忍不住哈哈笑着鼓励他。 他自己却只是微笑，稍待又接着说： “绘画，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感兴趣；那就说服装，以前人们穿衣服，都讲究规范合体； 现在的服装，说好听是丰富多彩，贬义些就是奇装异服、别出心裁。 比如，敞开胸口花衬衫，三尺八寸喇叭裤，天黑戴上蛤蟆镜，小伙留着个大波浪……。” 几个年轻老师，已经笑的止不住，其余人也忍不住嘿嘿乐个不停。 “小白，我感觉这些都是流行现象，只要一段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分析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龙教授不知道他说这些的用意，就开口询问。 “教授，马克思说过：人是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句话出自马克思着作中，‘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看见有人露出不信的表情，张教授马上点明这句话的出处。 “厉害。”白满川赞叹一句，接着说，“换个角度看，‘任何流行，都是群体欲望的展现。’这句话应该没错。” ‘有道理……，这样说好像也行……，哈，还能这样解读，有意思。’ 屋里众人听得有趣，忍不住低低的议论。 等大家议论了一会儿，张老师若有所思的问他： “按你的这个说法，是想通过对流行现象的分析，来研究社会群体的潜在欲望。” “别别，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想法。”白满川急忙摇手否认。 “我只想探讨、预测下群众喜好的变化，希望抓住这种变化趋势，设计出新颖、受市场欢迎的产品。” “嗯，”张老师思考一下说，“先不急，一步步的来， 先给我们讲讲，刚才说过的，关于绘画和服装的变化……，你的看法是什么。” 他有些发愣，半晌才回过神来问： “这是我让大家开脑洞的题目？” 第220章 软件也是产品 “小家伙，爽利些，说说你的想法，也算是抛砖引玉……。” 旁边龙教授不客气的催促，听得教师们直乐。 ……，合着我就是块破砖头呗……， 他看看一屋子的讲师、教授……，确实，和这里哪个都比不过，算了，不能比不能比。 “其实，我的看法很直接，大家的第一感觉，就是我的答案； 那就是：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人们彰显自我的意愿逐渐显露， 个性化需求，个性化展示和个性化创造，将会越来越多； 随之而来的，是今后的流行将短期化、个性化、小型化。” “这些分析，是针对小型家电产品的， 软件方面，我猜测未来三十年，是电脑普及化最快的一段时间； 如何应用电脑，帮助人们更方便的生产生活，无疑必须通过软件设计； 深入探究不同场景的电脑应用，把应用在不同场景的软件，尽量做到简单化、小型化、通用化，才是应用软件的方向。” 白满川忍不住期望，如果这些人，或者他们的学生，能冒出几位软件牛人，那以后自己也有的吹了。 “白同志，你说的应用场景，是有什么特指吗？” 不同于爱幻想的年轻教师，张教授总能抓住重点，把问题深入下去。 “唉，做软件开发的第一步，不是需求分析吗？ 应用场景，就是需求分析的四维之一啊。” 他被张教授问的有些懵，他不知道，这会儿的软件开发流程； 这些半瓶子的知识，还是他后来，参与app开发，偷学的一些皮毛。 这会儿怎么感觉有些不对，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为什么感觉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严肃。 张教授笑着说： “不如按你说的软件开发过程，一步步展开说出来， 这不是你要开发学习机游戏吗， 正好，这么多人在这里，你想到哪里就说， 大家接着补充，也好先立起来个框架。” “行……，”他嘴里答应，可心中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想想也无关紧要。 本想直接在电脑上写出来，看看看桌上的大屁股显示器， 只能无奈叹息，从背包中摸出纸笔。 现在，不要说思维导图软件，图画板都不知道有没有， 还是用我勤劳的双手。 需求分析；整体设计；编码开发；测试；发布。 他写完这几个词，又分类后才说： “虽然我不懂写代码，可在我看来，软件也不过是一个产品。 只不过是用在特殊地方，满足特别需要的产品，实在没什么可神秘的。 尤其是，现在有些地方搞些机房，进去要穿鞋套、戴帽子、戴口罩，还要穿白大褂， 呵呵，干嘛不规定，要焚香沐浴才能进呢……。” 哈哈哈，一屋子人都被他逗笑，不过他说的这些，现在简直太常见了。 “好了、好了，别跑题，好好说。”龙教授笑着提醒他。 “行，”他耸耸肩继续，“我从产品的角度，把软件开发，分成几个和实体产品开发，相类似的阶段。” 大家看他写的内容，点头表示明白。 “需求分析；这是新产品开发的基础，是必须搞清楚的基础问题， 它包括：产品解决什么问题、产品用在哪儿、是谁用产品、用户关心的是什么，即目标，场景，用户，关注点。 以上四个问题，是进行需求分析的前提条件，也是落实需求的依据。” “搞清楚以上四点，就会明白要做什么产品，产品的功能，产品形态和生产标准； 也就完成了产品的全画像，可以照此画像，投入生产了。” 不用多说，只是描述的用语不同，他讲过以后，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环视一周，见大家没有提问，他耸肩。 “后面这几步，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献丑了。” “不，你接着说完，你的说法对我们有启发。” 张教授认真的说：“比如你说软件也是产品， 虽然大家都知道，可很少有人，会从各个开发阶段，去对应相关的要求， 这看似简单，却可以，让许多软件的开发，流程更清晰，要求更明确，非常具有实用价值。” 啊，他感觉，张教授这是在调侃他，自己有这么牛吗？ 看见他狐疑的望着张教授，龙教授拍他一下：“继续说，别胡思乱想。” “呵呵，” 和这些专业、又有些特别的专家在一起，他还是感觉紧张，他干笑几声。 “软件的需求分析，和实际产品还是有所不同， 以我了解的一些皮毛，大致对应划分为： 功能分析法，结构化分析法，信息建模法等几种方法。” “功能分析法：简单说，是从功能角度进行分解，将新系统作为多功能模块的组合。 各功能，亦可分解为若干子功能及接口。 子功能再继续分解，便可得到系统雏形； 即功能分解——功能、子功能、功能接口。” “结构化分析方法：是从问题空间，到某种表示的映射方法；一般由数据流图，和数据词典构成并表示。” “信息建模法：是从数据角度，对现实世界建立模型。 主要用在大型软件，这需要有建模工具，也就是先有工具，这些工具，就是功能确定的软件包。 一般包括：功能模型、信息模型、数据模型、控制模型和决策模型等。” 软件包概念，在60年代就已经提出，大面积应用要到80年代后期。 他在这里提出来，是想暗示大家，尽量避免一些重复性工作。 现场的教师，对于基础性知识的掌握，甚至可能，超过许多软件大神。 听到这里，也许是受到了启发，有人已经点头思索。 “继续下去，”张教授眼神灼灼，白满川虽然不专业，甚至难免错漏，可确实有些有趣的启发； 因此，对接下来专业化更强的阶段，他更想听听他的说法。 白满川苦着脸求饶。 “张教授，做你的学生一定很辛苦，你这样下去，是会没朋友的……。” 哈哈哈，大家忍不住大笑。龙教授一边笑，还不忘戏谑的看着张教授。 张教授被他盯得不自在，嘿嘿笑着，侧过脸不再看他。 见张教授盯着自己不放，他只能继续。 “以下内容，纯属臆测，如有错漏，概不负责。” 哈哈，一群专业教师，看一个外行的挣扎，真是乐趣多多。 “设计阶段的第一步，是架构设计，就像产品的结构设计。 第二是流程设计，包括各种业务规则、流程以及逻辑的制定。 第三是交互设计，主要是用户与软件的互动实现，大致有界面设计、操作、软件响应等。 最后技术架构设计，就粗浅的比喻为，零部件的选配和构成。” “软件开发，就是根据上面要求和设计写代码……，我多问一句。” 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说过，软件班的事情，正好可以顺便问问。 第221章 长期项目 他想了半晌，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干脆，直接沟通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 “张总，我去年没有关注，”他看向老张，“85年秋交会的成交额有多少？” “去年春交会成交25亿美元，秋交会成交31亿美元， 全年总成交额56亿美元，比上一年度增加近10。” 老张对这些数字非常自豪，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 “厉害……，”这几组数字，把白满川吓了一跳。 他听说，这几年广交会的贸易额，增加很快，可也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大的量了。 去年要不是去港岛，意外的得到些机会， 他原本计划，是要回兴洲，弄些秦岭山的香菇木耳，拿到广交会来卖的……。 可谁知道，一年后的今天，已经是物是人非。 他收敛起思绪，试着分析。 “按这个数据来看，工业品应该已经占据大头了……， 不然的话，仅靠农副产品和轻工品，很难有这么大的成交额。” “你说的对，这几年工业产品的成交额，增加很快； 冰箱，风扇这些家电产品的出口订单，已经逐步取代了港岛的产品……；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制造业转移。” 他痛快的笑了几声，又补充说： “机械产品，这些年也有不小的突破。” 白满川附和的点头，也在暗自琢磨。 如果这样看，今年的成交额，应该会增加更多。 这几年，一些对市场敏感的内地企业，已经开始转向了外贸创汇的路子； 他们依靠成本优势，这几年从港岛开始发展， 只用了十年，就打败了全世界所有的，中低端家电生产企业。 在这个过程，他们致胜的法宝是什么？ 价位低、能够小批量供货、交易方式灵活多变。 等用这些优势统领市场以后， 经销商为了争取更大的利润空间，会反向要求我们规范化、规模化生产，大批量提供标准产品。 可私有制资本制度的原罪，不可避免的，会有周期性经济危机的发生； 一旦消费者收入降低，市场销售低迷的时候； 他们又会去找，能提供低价、小批量供货的小作坊； 他们会告诉你：其实，质量差一些，也能接受； 价格低、批量小，他们周转快、风险小，生意才能做下去。 可这时候，国内的小规模生产企业，早已经被规模企业吞并、或者破产了。 现在，既然做了e公司， 能不能想办法，帮助中小企业提高竞争力，或者做个样板？ 而不是和这些企业抢订单。 想到这里，他有了些思路， 就对着张总，指下他手中还没打开的文件。 “张总，我有些想法，先给你说说看， 后面再找机会，大家一起沟通。” 张总见他神情严肃，也收敛起笑容，还拿过笔记本打开准备记录。 白满川思索着，没有在意他的动作。 “这一个多月，我翻阅了去年一整年，国内几份主要报刊； 看完以后，难免有些想法； 别的不说，只说对e公司的定位，我感觉应该做一些调整。” “可以看出来，国家一直在推动企业改制， 目的是想要让企业，能更好的适应市场，适应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 “e公司，是一家外资合资企业，虽然和国企有很大的区别， 可照目前公司的发展来看，我们的一些做法，是很受国外市场认同的； 那么，能不能用我们的模式， 先带动一些企业，让他们在面对市场时，能多一些准备。” “如果这样，e公司，就不应该是，仅仅通过产品创新，取得更多外汇收入的公司。” “它更应该是，产品创新的摸索者，市场营销的先行者； 关键是，应该把我们的经验和教训，以及一些有益的做法， 传递给那些希望走出去，去开拓更大市场的企业，让他们能有更多的参考经验。” 说到这里，他拿过背包，把里面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 “这个文件，本来想请你帮忙递给管委会， 这里，是我参股的国外咨询公司，做的培训讲座的方案。 计划每周举办一到两次培训课， 主要介绍和讲解，企业在产品开发、市场营销时，经常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以及分析和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刚才听你说起广交会，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可以由管委会出面，邀请参会厂家来听课。 届时，各厂家的代表也可以提出他们的问题，我们尽力帮他们做些分析解答， 不敢说‘授人以渔’，只希望能帮企业找到正确的思路。” “你看，这样是不是对企业发展更有意义。” 听他说完，张振邦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半晌没有开口， 脑海里，各种念头翻腾不休， 一会儿想：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有更多企业。会变成竞争对手。 一会儿又想：e公司今年的订单，已经有60多万件，销售额超过3000万美元； 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 这样想的话，与其费力增加订单， 不如按白满川说的，给更多的企业，提供的培训和咨询。 如果，能帮着一两家企业，实现出口创汇， 那上级的评价就会是另一个高度了……。” “至于说培训和咨询效果如何， 呵呵，这个都是小事， 首先，这几十万订单，就是最实际的例子， 另外，只要领导同意，还可以邀请，全国各地的专家学者来讲课……。 想到这里，张总主意已定，大声道： “好，你这个主意好， 相信有公司的订单做例子，来参展的厂家，一定非常愿意参加培训。 我马上向领导汇报，领导决定后，再商量具体的安排。” 话一说完，就起身告辞，忙着去汇报了。 放下这边不提，他转身到了老王的厂里， 两人简单沟通几句，老王就喊过司机，带着白满川马上赶回羊城。 回到羊城的第二天， 他拿着昨晚在宾馆写的草案，来到首佳公司的办公室， 这时候，只有刘志坚老师和几个文员在。 安排过后，他就坐下来继续完善计划。 又过一日，首佳咨询公司的合作老师齐聚一堂， 这也是白满川年后和大家的首次见面。 略略寒暄几句，他就直入主题， 讲明他的想法后，对着老师说： “现在，不管鹏城管委会的决定是什么，我们公司决定： 第一，在鹏城举办大规模、持续性、的培训课程； 第二、春季广交会期间，针对广交会所有参会企业，举办培训和市场交流会。” “这需要你们，现在就开始编写培训课程，制作幻灯片；” “培训课程的内容： 最近二十年，国际产业转移的过程和影响； 如何做好产品开发，产品开发的流程； 如何透彻了解市场； 市场调研对市场开发的作用； 市场开发的常用模式。” 他讲完后，目光看向刘主任。 刘主任会意的点头： “做这些培训课件没问题， 下来以后，我会组织大家商量， 拿出几套方案再做最后的决断。” 第222章 广泛培训 “在座的都是教师，宣讲这些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实际应用的例子，你看要怎么选比较好。” “哈哈，”听到刘主任的问题，白满川忍不住笑了，“刘主任，我们做过的市场调研案例，当然要拿出来大讲特讲， 呵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几个老师相互对视，都会心的露出微笑。 “另外，这几天你们要抽出时间， 我带你们去鹏城德旺电子，鹏城e公司去看看， 他们的几个产品，最近在美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两家，都是我们最好的案例。 对了，还有‘德旺制衣’和武林杂志社； 这些都是最实在的案例，希望大家能去做些深入的沟通， 争取把这几家的案例，做成我们服务的经典；给企业带来更多的启发。” “这两年，公司的目标不是挣钱，会尽量把收益， 投入到给教师的补助，以及市场推广上面。” 他看着七位老师，笑呵呵的说： “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 各位教师，就要带领各自的团队，去为企业去做服务了。 到时候，希望各位老师，不要怕辛苦啊。” 呵呵，响鼓不需重锤； 各位老师明白，白满川的这番话，是在提醒他们； 不要急躁，要有耐心培育市场， 随着企业向市场化快步转变，很快，这个行业将会得到极大的发展。 和老师们开完会，顺便去杂志社拜个晚年，再送些礼物维护下关系。 又去德旺制衣， 和水旺仔细讲清楚，在燕京开商场的整个过程，和后续的想法； 这个商场只是一种尝试，如果可能，希望从这里开始， 把德旺制衣的产品，尽可能的渗透入内地市场。 现在，要从这里开始摸索经验， 要他尽可能找些，有服装销售经验的人手， 送去燕京，安排到新商场里，作为预备干部培养。 唠唠叨叨，两人说了许久， 这个厂子，他占股最少， 可他经常打电话给水旺，两人谈得来，他也感觉，在这里比较轻松； 说起来，他现在摊子铺的有些杂， 德旺制衣占股10个点，e公司占股20个点，德发电子占股20个点，刚和老王刚定下来； 首佳营销，计划年底前拿出些股份，给公司增加几名股东，具体方案到时候再商量。 云霄青蓝他占股80点，计划年底给王石鼓增加10个点； 明年，他在秦都的时间会很少，公司的管理工作，会交给王石鼓负责，希望他能顶得。 等到满仓控股公司成立。 所有公司的股份、专利和版权，他都会转移进去； 并且，要聘请职业经理来管理， 以后新项目的运作，就不用自己跑来跑去了。 这几年，在他的计划中，算是积攒资金和人脉的第一阶段； 今明两年，如果预定计划能顺利执行，到88年后，就能沿着教育和电子产品两条线，持续发展。 等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就能参与到互联网的浪潮中，扑腾几下； 相信那时候，他一个兜里有答案，另一个兜里有资金，应该可以做个潇洒赶海人。 …… 很快，张振邦传来消息，鹏城管委会，谨慎的给出了答复： 支持首佳公司开办的，培训课程，由张振邦联系招商部门具体商议。 广交会的活动安排，由张振邦出面联系。 听张总的转述，他停了半晌没有说话， 仔细回味话中含义，总体态度是支持的，也愿意他们把这个活动搞出影响力， 不过……，不方便直接出面， 由张振邦出面联络各方，就可以留出些回旋的余地； 这样看起来，张振邦的工作态度，就代表了支持的力度。 听他半晌没有说话，话筒里传来张振邦的声音： “小白，你不用担心，管委会是支持你的想法的， 不过你要理解，政府出面，支持港资私人公司； 目前不宜做的太过明显； 不过你放心，所有对外联系的事情，你都交给我，我出面帮助你沟通。” 听他急着做出保证，算是有了明确的表态。 白满川笑着回答： “张总，后续的事情，要多麻烦你了。 这个活动能做多久，能有多少影响力，全靠您的支持了。” “呵呵，你这家伙，就知道说好听的， 实际能做成什么样，还不是要看讲课的老师吗？” 老张不是几句话能糊弄的。 “说说看，你计划下面怎么做。” “我这边，已经在安排老师，开始编写课件了； 明后天，我会带他们过关； 去参观‘德发电子’和‘e公司’， 让他们亲自去收集资料， 再把整理出来的经验，作成市场开发、产品创新的案例， 希望用最真实的案例，给企业带来最实用的经验。” “等到课件和幻灯片做好后，会派人上门邀请， 请各家企业参加培训，再根据企业反馈的意见，做进一步的改进和调整。” “张总，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还需要做些什么调整。” 白满川非常真诚，希望能听到他的意见。 “……，你这样说，是在将我的军啊，” 张总先沉吟下，马上笑着说。 “你看这样好不好，依照你的计划，先带老师参观和收集资料， 然后，再具体商量后面的细节， 不然你这样一说，我不经过考虑，实在也说不出什么意见。” “行，听你的， 我明天带他们过去，具体的还是见面谈。” …… 很快，老师们到了鹏城， 张总见到白满川，神情略显纠结，迟疑的说： “白总，你能不能给这个培训定个调子， 这几天有领导问，你们这个培训的核心是什么？ 要解决什么问题，能达到什么效果？ 这些问题我不好直接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问？ 现在这个培训，不是我们公司的民间行为吗？ 有什么变化。”白满川被他问愣了。 “不管是以谁为主体，总要师出有名； 管委会非常重视这个活动，更希望能长期办下去， 自然想谨慎一些，请你不要误会。” 张总一脸真挚，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既然大方向一致，相互配合本就是应该的。 于是他想了想。 “培训的核心，是想转变企业领导，对市场的认识； 以前，企业按计划生产，只要能按时完成生产计划就行。 实际上，企业是单纯的生产者，企业领导的任务，只是督促按计划完成生产任务。” “改开以后，计划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会向市场经济转化； 企业要从完成计划任务，转变成满足市场需求。 这就要求企业能直面市场，企业领导就要有把握市场、开发市场的能力。 为了胜任这种变化，企业领导，首先要明白几个关键问题： 市场需求是什么？市场需求的产品，各种属性有哪些？怎么找到这种产品？ 企业产品，会面对怎样的竞争，如何提高产品竞争力； 产品在市场上的定位、渠道、宣传推广和后续的发展策略。” “今后，企业领导的主要研究对象，必须是市场和消费者。 要为紧跟市场的变化，制定企业发展战略； 要为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制定产品发展战略； 要为企业长久发展，制定市场开发战略。” “这只是高层领导的任务； 中层管理者，需要为企业领导制定战略、战术计划，提供必须的信息保障，这包括几方面。 首先，要及时收集市场信息，搞好市场调研工作； 及时对相关信息，做出研究和预判，并提出，关于产品研发、改进、升级方案； 同样，及时提供，满足不同市场需求的营销、宣传、推广，以及各种活动方案； 并再次收集、整理、预测市场的反馈信息。” “如果能做到这些，一个企业的发展，就会有明确的战略指挥，以及灵活的战术指导； 各阶层的员工，就能清晰的了解，企业的发展目标，和自我工作的定位和要求； 做到自我督促、自我促进。 而不是，靠规章制度来约束员工。” “当一个企业能做到‘目标清晰、任务明确、上下一心’的时候， 相信他必将会成为，纵横商场的精锐之师。” “好，说得好，你这番讲述清晰明了， 确实值得现在大多数企业，各阶层领导反复学习。” 听他说完，张总忍不住鼓掌叫好。 的确，许多企业面对市场茫然无措，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和该怎么做； 白满川这段话，给企业领导层，从战略层面讲清楚了，他们该做什么，要怎么做的问题。 其余的技术性问题，那就听完培训后，私下内部学习。 “我强烈要求，把这些内容，作为第一堂课的第一部分内容。 如果来听课的人，能听进去这些内容，相信他们以后的领导能力会有很大的提高。” 张总真心建议，随后又问： “白总，第一堂课你会来讲吗？” “实在没办法，我有些事情，需要过港岛一段时间， 不过，这都不要紧，这些内容，几位老师比我讲得好。” 他向老师那边示意道，又有些戏谑的说。 “而且……，相信听课的人，更愿意相信各位老师， 如果我上台，他们先要怀疑几分……。” 见他滑稽的表情，老师和张总都笑了起来。 “哈哈，既然你这样说， 那就等老师写好课件以后，先做起来。” 张总笑着答应。 “培训场地和企业领导名录，张总要麻烦您帮着费心了， 前面几批的企业邀请工作，希望您多提供些便利。” “没问题，等我把你刚说，整理好报上去， 很快就把企业名录，申请下来交给你们。” 第223章 青木侦探社 东京都，米花市，米花町5丁目，午后一点多。 青木恭介刚从外面回来， 咖啡店的老板，看见他路过门前，急忙高声冲他招呼， 青木笑着回应下，就匆匆快步的上了二层。 咖啡店老板的圆脸，少见的有了诧异的神情。 在往日间，青木君不管多忙，总是会停下来、和他聊几句； 甚至有时候，还会坐下来喝杯咖啡，和他聊聊隔壁家太太的趣事。 不知道今天，为何要这样匆忙。 已经上到二层的青木恭介，今天完全没有往日的悠闲； 他把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细心整理好，把它们规整的，分类放在桌子中央； 偶尔瞥见电话机，马上拿过洁布，将上面的一点污渍，仔细擦拭干净； 等将室内各处都整理过一遍，他又仔细审视全屋， 终于，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才满意的点头， 看看腕上的手表，马上就到午后两点了。 糟糕，忍不住骂一句； 咚咚咚，急步冲出房间，蹦跳着跑下楼梯。 刚一奔出门外，他就极力向街道两边张望，像是要寻找什么的样子……。 春季东京都的午后，阳光明亮却不会晒的人燥热， 这时的街道，少有行人， 虽然心中急切，可青木恭介站在咖啡馆门前，感觉到太阳送过来的温暖， 抽空对山田微微点头，算是为刚才的鲁莽，表达些歉意； 转身微微昂起头，阳光照在脸上； 照亮了他得意的笑容，嘴里忍不住呢喃一句： “运势加身的人，真像有天神庇佑啊……。” 青木恭介，东京都本地人氏，承蒙祖上遗泽，拥有身后这栋三层物业； 这栋物业的第三层，他与家人自住； 底层租给圆脸山田，开了间咖啡店。 因为他为人温和，在这附近，生意也还不错； 二层，就是他的‘青木侦探事务所’了， 临街的玻璃上，有着特制的侦探社招牌， 几个显眼的大字，张贴在玻璃窗上； 也许因为这几个字的醒目，一个月前，他就接到了一笔好生意。 这笔生意，对于从小生活在东京都，许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家中都有些能力的他来说，简直非常容易； 当他完成委托，并将消息汇报给委托人后， 昨天得到通知，今天，委托人的社长，将会亲自过来，听取他的汇报。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意，涌上心头； 以他的经验，这个让他获利颇丰的案子，看来还有后续； 否则，一家公司的社长，怎么会亲自出面，来聆听汇报。 他正在乐滋滋漫想，忽听到路口，有柔和的汽笛鸣响。 循声望去，看见有一辆豪华轿车，映射着耀眼的亮光，正在缓缓驶过来。 青木下意识的认定，这就是与他约好的贵宾， 他忙举起手，招摇着示意，不断的鞠躬， 希望车上的贵宾，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豪车停在他的身前，车窗缓缓落下， 他冲着车门猛的一鞠躬，大声喊道：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青木侦探事务所。” “你就是侦探社的青木君吗？” 还在弯着腰的青木，大声回答：“是的，我就是青木恭介……。”说着又一个迅猛的鞠躬。 他弓着身，只听有人从车上下来， 稍待，听到来人用英文说： “青木先生，您好，辛苦您了，我是白满川。” 他有些讶然的直起身，见面前立着两人， 四十多岁的西方人，满头金发、身形高大、面容端正，略为落后的站着，平淡的看着他。 前面的，是位年轻的亚裔，他中等身材、面容端正，挺直的剑眉下，双眸闪闪。 青木稍一发愣，便忙着让开正面，谦恭的回应： “白先生，欢迎您光临寒舍，鄙人不胜荣幸，欢迎之至，请这边走。” 说话的同时，侧身向后一引，请他先行。 白满川不愿麻烦，举步就向前走去， 忽然，看见旁边有位圆脸的中年人，正满眼好奇的看着他； 出于礼貌，他报以微笑，双手抱拳对那人示意……， 谁知他这一举动，让正对他鞠躬的，那个圆脸大叔，似乎受到了惊吓， 在身子向下弯去的同时，又不由的抬头，似乎要努力看清他，样子显得非常滑稽。 这情形，让他脚步一滞，差点绊倒自己， 忙调整步伐，转头不看那边，几步走上台阶。 青木正不知所措，抬头看见圆脸山田的样子，忍不住暗骂声‘八嘎’， 狠狠地瞪他一眼，才忙追上前面的白满川。 几人进入青木侦探事务所， 青木急忙对白满川鞠躬，口中惶恐的说道： “白先生，请原谅山田的失礼，如果您允许，我马上把他抓上来给您道歉。” “啊……，”白满川脱口问道，“谁是山田？” “就是楼下开咖啡馆的家伙， 刚才他失礼的举动惊到了您，我这就去抓他上来，让他好好给您道歉。”青木恨恨的解说。 “不，不必如此，青木君，这只是小事。”他强忍着笑意，摆手拒绝。 “感谢您的大度，不过……，” 青木鞠躬感谢，可又不忿的叹息。 “可我还是要收回租赁合约，我藤原家族的后代，是不会将房产，租给这种不知礼义之辈的。” “哦……，”白满川故意拖长声音感叹： “原来青木君的祖上，是来自大名鼎鼎的藤原家族，不知青木君，传承自哪一家呢？真是失敬了。” “哪里，白先生太客气了，” 青木谦恭的低头，语气却有抑制不住的自豪。 “我的家族，传承自藤原家道隆流，也就是水无濑家流，是以藤原兼家的长子道隆为始祖的。” “哦，那可真是名门之后，难怪青木先生，能用如此的纹饰。”说着，他对着桌上的铭牌颔首示意。 “您看出来了……。”他惊喜的喊出声。 激动望着白满川，眼眶发红、嘴唇颤抖； 似乎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可惜努力半天，终于没有成功； 只能再一次猛的鞠躬：“实在是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白满川早有预料，可一旁的詹姆斯，看的却是好笑又好气， 既好笑他的做作，又对他的大喊大叫，感觉好奇。 前些年，他在野村证劵工作，自认已经很了解岛国人的习性， 哪知今天遇到这位，简直和他在电话中沟通时，感觉截然不同。 第224章 财阀源头 “青木君……，” 白满川笑着劝慰。 “祖先的荣耀，只代表着过去； 我辈立于世间，也要奋勇前行； 以期将这份荣耀，因我们而发扬光大啊。” “嗨！”青木大声应诺，真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詹姆斯见老板对他示意，马上开口说： “青木先生，我们先说正事， 请你将收集的信息，给我的boss汇报一下。” “好的，詹姆斯先生，白先生，” 青木从桌上拿起准备好的文件，分别递给两人， 自己端坐在侧旁开始解说。 “承蒙二位不弃，将此任务交由我来办理， 经过努力，万幸不辱使命，还算顺利的完成了交付的任务； 这一份文件，详细记录了这次调查的全部内容。” 手中文件，是英文版的文件； 白满川只大致翻阅了一下，具体的细节内容，需要回去慢慢琢磨。 “青木君，”他转向旁边的青木，一直等着回答的侦探马上回应，“我在，白先生。” “呵呵，”他忍不住，脸上笑容浮起，“青木，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往吗？” “哎呀，您这样的说法，真是让我不胜荣幸。” 青木在座位上躬身致谢。 他忍不住摇头，对岛国过度的繁文缛节，实在感觉头痛； 有礼是一件好事，但是要明白， ‘礼’本是对人类等级制度、以及相互之间关系的认同； 从整体上看，‘知礼守礼’是对群体秩序的认同和维护； ‘礼貌待人’是对周边人群，在交往中各自地位的确认。 当你称呼，领导的职务称谓时； 其深层的含义，不是他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职位；而是你婉转的表示，你对他和他职权的服从。 当然，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种服从的真心度，是比较抽象的； 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应付而已……， 或者说，这不过是‘应付式礼’的表现，简称‘礼貌’。 既然是应付式的，那就要适度； 如果你把这种‘应付’态度，不停地表现出来，那就是满满的嘲讽。 刚见面还不到半小时，他就受到青木十多次的‘嘲讽’袭击， 白满川感觉，自己‘忍辱负重’的技能，都快点满了。 “青木，请你介绍一下， 这两家银行的重点人员，和有特点的职员。” 他干脆选择无视，直截了当的提问。 “嗨！”青木点头回应，……， “新盛银行的主要干部就是这些， 能够担任着名银行的干部职位，无论是能力、学识、还是个人和家族，都是非常突出的。” “哦，为什么你会这样讲，难道出任银行工作，对于家庭背景还有要求吗？” 白满川听得出，他话中似乎藏有些意味。 “唉呀，我失言了，实在抱歉……。” “青木君，请直言……。” 他忽略对方的作态，装作不满的问道。 “白先生，请勿生气，”青木不住的道歉，眼角却有几分狡黠的笑意。 “目前我国的几大财团，都形成于，战后的经济复苏时期……。” 随着他的述说，大概能看出，岛国财团的发展史； 在岛国‘年贡制度’的早期， 经济活动，是以农作物生产、和农村手工业生产为中心； 农作物生产的相当部分，以地租的形式被政府征收。 无论物品还是金钱的流通，政府都是主要的掌控者。 随着近代企业的出现，企业，成为商品生产的主力； 以此产生的大量现金流，形成了，基于市场原则的流通机制。 其效用远远大于，政府通过税收，来调节市场的机制。 但在这时，政府对经济运行，具有压倒性的影响力。 因此，在政府周边，有大量的物品和资金流动。 商人看到商机，就在政府周边打转。 政府居于经济活动的中心，很有野心的商人，也将手伸到政府内部，以寻求赚钱的机会。 很快，就形成了一个以政府为中心，制造商机的经济体系。 其中的典型，就是“官公预金”案例。 通过这一方式，商人获得了经营金融业的商机。 放高利贷，将自己的钱借贷出去；而吸纳他人的存款，再将资金借贷出去，并从中赚取差价。 这是银行等近代金融机构的基本特征。 接收“官公预金”的商人，从功能上来看，十分接近近代金融机构，只是存入方是政府而已。 “官公预金”，是政府把征收的税金（地租），在一定期限内交给商人保管，政府不收取商人利息。 由于资金的来源有保障，商户能够获得相当程度的收益。 这种形式的商机，就“埋伏”在政府的周围， 商人只要能够抓住政府周边的商机，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这是当时的时代特色，所以也被称为“政商的时代”。 到明治时代，外国资本家开始进入， 岛国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坚定的排斥这些外国资本， 大力培育一批“政商”，并发展成后来的财阀集团。 现在所有知名的财阀，都是起源于此。 在长期的演变中，这些财团之间，相互形成了一些独特的金融制度， 比如：主银行制度、相互持股和相互派遣。 具体解释大家自行搜索，简单说就是：财团相互渗透，银行控制企业。 “哦，听你讲解，我明白了许多， 非常高兴，能委托青木这样知识渊博的能人，接手我公司的案子，您的见解，真是让我受益良多。” 他这话说的非常真心， 虽然对岛国银行有些了解，可听到这番说明，的确是更加深了了解。 他和青木客气几句，忽然问： “青木君，你这样给我介绍，是不是和要介绍的特色职员有关系？” “啊……，您看出来了吗，唉呀，真是有些失礼了。” 青木隐藏的小心思被揭露，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 “好了、好了，青木君，有话就直说，不必如此。” 他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也在逐渐改变，只能无奈的随波逐流。 “哈哈，感谢白先生的大度，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第225章 青木的新任务 “这件事要从1950年间说起，”青木颇有些唏嘘的开始。 “在那年，霉国的一个贵人家族，有位公子随军来到了这里， 在政府举办的接待舞会上，结识了大仓家的女儿， 郎才女貌的两人，很快就陷入热恋， 两人身份相当，他们的交往，自然得到家族的默许。” “可天降意外，科利斯先生的父亲突患重病，他只好急切的赶回去看望。 可是您知道，在当时乘船往来两地，需要非常、非常漫长的时间； 科利斯先生不放心，提出要他的女友一同前往霉国， 当一切都计划好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大仓家的女儿已经怀孕。 因为各种症状反应剧烈，实在不宜长期生活在船上，无奈之下，科利斯先生，只能独自踏上归途。”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科利斯先生乘坐远洋邮轮刚一靠港，他就出现了严重的食物中毒症状， 非常蹊跷的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在医院去世了； 在此三天之前，他的父亲，也在家乡因病去世。” 嘶……，白满川听得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青木的讲述故事，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再看看詹姆斯，见他也睁大双眼，身体前倾，妥妥的一幅吃瓜像。 青木见两人听得入神，更提起说故事的兴致。 “要知在这时候，最为难受的，就是大仓家的小姐， 因为她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 听到连番的噩耗传来，她在极度伤心的同时，更加担心的，是科利斯家，会不会承认孩子的身份。” “虽说在当时，两地间的沟通没有现在方便， 可有名的大仓家，想要联系对方，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谁知道，呵呵。” 青木说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的冷笑。 “也许，科利斯家的人，都在忙着处理后事， 没人对大仓小姐的后代表示关心， 甚至在一年后，大仓小姐才得知， 克利夫兰·科利斯先生应得的遗产，也被瓜分一空。” 说着，他猛的拍下自己的大腿，忿忿之情，实在无法抑制。 沉郁片刻，青木意识到到自己的失礼，对二人微微点头，接着说： “幸亏大仓小姐性格坚韧， 自己在乡下住了半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大仓利友； 从此后，只能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着他长大。” “等等……，” 白满川听得有些不解，就打断他问， “你说的大仓家，是我想的那个家族吗？” “呵呵，如果白先生想的事情，和刚才说过的财团家族有关，那就没错了。” 青木回话时，还不断的挤眉弄眼。 见他滑稽的样子，白满川忍着笑意又问： “这样家族的小姐，不应该寻不到良缘。” “唉……，”那知这句话一说，引得青木深深叹息， “说起来，大仓小姐，哦，她的全名是大仓茉莉子，失敬了……。” “大仓小姐，在当年的西学成绩，是在整个东京，都非常出众的； 出了此事后，上层家族当然无法接纳， 普通的家族，大仓小姐也不愿屈就，久而久之，只能蹉跎至今了；” 青木不住摇头叹息，看得出，他也甚为感怀。 “不过，大仓小姐不愧是学识出众的才女， 这些年，她潜心于西方文学的翻译工作，有大量的重要作品问世，也是我国翻译界重要的学者呢。” 看他与有荣焉的样子，白满川忍不住好奇。 “青木，你为什么，会对大仓小姐的故事这么熟悉？难不成，你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呵呵，白先生，被您看出来了。” 他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笑嘻嘻的说。 “实不相瞒，我们父辈之间就有交往， 大仓家起家时，就与我家族有生意往来， 大仓利友是我的童年好友， 这两年，他进入新盛银行任职，本就是被派遣过去的。” “哈哈，这次特别提出利友的身世，虽说是十分失礼， 可还是希望，白先生在有需要的时候，他能为您多多效劳。 哈哈，失礼了，失礼了。” 他哈哈笑着，还摸摸后脑勺，满是为友人付出的粗狂样子。 “呵呵，青木，不知道你这位友人，大仓利友现在担任什么职位？” 白满川故意没看眼前的文件，微笑着发问。 青木坐直身体回道：“大仓君，目前担任部长一职。” “哦，以他的家族来看，担任这个职位，是不是有些不受重视啊……。”白满川面色澹澹。 “白先生，请原谅……，”他对着白满川鞠躬，“利友从小无父，家里虽然疼爱，难免性格有些孤傲； 可他人是极为聪慧的，学识和眼光都极为出众， 可笑的是，虽然他才华出众，可缺少父辈的支持， 因此，在事业上，难免遭到些暗里的狙击。” “无奈之下，这些年的利友，一直希望能有机会走出去， 见识下外面的新天地，会有不同的际遇也未可知。 白先生如果需要，定将粉身碎骨回报先生。” 说完，他深深的俯下身体。 ……，白满川沉吟半晌，开口说： “青木君，我这里还有项工作，不知你能不能完成。” “啊……，” 一直俯身的青木，没有听到答案，反而等来他一直盼着的新项目； 虽有些愕然，也忙着起身应承： “白先生请吩咐，不知是怎样的任务。” “青木君，我公司有意收购东京都的地产， 需要有人收集此范围内，合适的房产转让信息， 如果符合我们的要求，也可以参与，加入到后续的收购事宜； 届时，必有优厚的佣金回报。” 青木努力抑制兴奋的表情，谦恭地询问： “不知贵公司，需要多大的地面，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嗯，能取得合规资质的商业地、住宅地，都在考察范围内； 不论地块大小，首批总限……，就先以20亿日元为限。” 白满川说出个数字。 斯国一……，青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忍不住再次观察，面前的年轻人，不禁被他洒脱沉稳的气质，深深折服。 20亿日元，上千万美元； 这不是一般中型会社，能有的资金； 许多会社的资产会超过这个数字，可现金几十亿，实在是非常难得。 思念至此，他忍不住轻声询问： “白先生，不知道您对于时间，会有什么要求和限制， 后续的手续办理，以及设计、开发等方面，如果您有需要，我都可以帮助您介绍。” 他故意没提与银行有关的事务，也是因为刚才没有得到回应，生怕这时再次提起，惹得雇主不快； 好在，看来目前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后续应该还有机会。 “时间当然越快越好， 要知道，这项工作，我不可能只委托一家公司进行， 近日，公司的办公场所已经确定，欢迎青木君，随时到公司商谈业务。” “承蒙邀约，让我不胜荣幸， 待我将您托付的工作安排下去，必定在最短的时间，上门恭贺。” 第226章 大仓利友 东京都的夜晚，一片繁华； 自去年九月，广场协议签订后，日元开始不断升值。 这几个月，人们惊喜的发现，自己手中的钱变得更值钱了，各家企业薪资的发放，也变的大方起来。 今年一开年，各大银行，又纷纷降低存款利率，让人们对于储蓄，更加失去了兴趣。 几番折腾下来，大家好像都变得富裕起来，自然就更加乐于享受生活。 东京都的夜晚，也被这花花绿绿的钞票，渲染的更加五彩缤纷。 在新宿二丁目的巷子里，有一间名为‘box bar’的音乐酒。 这里外观很不起眼，内部装修也不豪华， 甚至二层的狭长空间，酒桌也只有6席， 当座位坐满后，其他的客人，只能在台座位的后方，站立着小酌。 酒老板会在台里，一边调酒，一边和客人们闲聊。 又同时兼顾到音乐播放，音乐的流畅度与选曲专业，都十分出名。 据说，他以前也是一位有名的音乐人，现在在这里，时常会遇见有名的音乐圈人物。 这里的曲风，涵盖了复古摇滚、灵魂、爵士和乡村风； 即使一个人到店里不发一语，也能连听3小时的音乐完全不腻； 今晚，店内大约有十几、二十人，正当大家沉浸于悠扬的音乐中，放松心情时，忽然在台前，传来阵小小的喧哗； 众人蹙眉望去，看见有一人正涨红着脸，在向座位上的两人低低的道歉，他还不时向周边的人们鞠躬致歉。 人们细听几句，就明白他也许是音乐听得入神，一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溅起的酒水，落到了前面两位的裤脚。 这种事情，在酒里实在是太常见了，随着他给两位各点了一杯酒作为赔礼，这件小事马上就被人们遗忘了。 詹姆斯端起刚送上来的酒水，笑着冲旁边的一举杯，两人相视一笑，边上的人笑说： “没想到，今天还有的酒水喝。” “哈哈，cheers……，”詹姆斯回应着，也轻抿一口。 “hello，朋友，我好像经常在这里看见你。”詹姆斯主动伸出手。 “哦，你好、你好，我的公司就在附近，下班以后只要有时间，经常都会来这里消遣一下。” “喔哦，非常不错的爱好；认识一下，我叫詹姆斯，在这附近有一家投资公司。”他说着摸出张名片递过来。 哦哦，对面忙着接过名片，轻声读出来“春天投资集团，詹姆斯” 看完后，他仔细的收入钱夹，又顺手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哦，谢谢。”詹姆斯说着接过名片，见上面写着，“新盛银行，大仓利友，部长。” “喔哦，大仓先生，这简直是太巧了，非常高兴认识你，也许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 詹姆斯言谈非常客气，毫无西方人一贯的傲慢。 大仓矜持又不失礼貌的回礼：“我也非常高兴能认识你，詹姆斯先生，希望能有机会和您合作。” “哈哈，好，工作上的事情等到工作时再谈，听着如此动听的音乐，还是品尝美酒最为舒适。” 说着，他又举起酒杯示意。 “哈哈，cheers……，”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看着他的满头金发，大仓利友感觉更有趣了。 …… 站在东京都中央区，日本桥附近的楼上， 前方是野村证券，在右边不远处，是东京证券交易所，这一片区域，毋庸置疑，是岛国最重要的金融中心。 办公室选在这里，原因非常朴实无华，几年前，詹姆斯就在对面任职，他最熟悉的区域就是这里。 看着下面的街景，他暗自吐槽， 前几天看过的，日本桥上带翅膀的麒麟，整得是真丑， 另一个持盾的狮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头肌肉男，还有种智商不够的样子。 嘿嘿，他正在那里偷乐，忽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看去，见詹姆斯正在门外； 看他点头示意，后面的青木恭介，也亦步亦趋的跟进来。 “嗨，青木君，欢迎光临，快过来，请你试试我泡茶的手艺。”他招手热情呼唤。 刚跨进门口，正在鞠躬的青木，口中的敬语，被他突然打断，忽地一下子就岔气了。 白满川打完招呼，向茶几走去，等他和詹姆斯落座后，才看见，青木还在门口撅着呢。 “青木君，快过来啊，你在干什么？” 两人很疑惑，门口那人在干什么。 难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白满川暗自吐槽。 “岔、气……、岔气了。”缓过些的青木，艰难的慢慢直起腰。 哈哈哈，茶几旁的无良二人组，看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感觉丢脸的青木，被两人笑的有几分恼怒。 正在思量，是不是要发火时， 看二人仰头狂笑的样子，心中暗自开解道： 算了，看他们如此豪爽的样子，就原谅他们一回。 正彷徨间，詹姆斯笑着起身，几步跨过来，扶着青木向沙发走去； 他瞬间觉得十分欢喜，心中暗忖，刚才大度原谅他们的决定，真是对的。 等青木坐下以后，白满川上下仔细打量他，用神秘的口气低语：“青木君，你相信谶语吗？” “啊……，”青木茫然不知道如何应答。 “你进门时是对着哪个方位？”白满川问他。 “北方……，”青木看看对门的窗户。 “北方是玄武位，是富足、活力之位； 你一进门就无法开言，是感应到玄武真身的震慑，恰好你又在躬身表示敬意。 你想想看，拜财见财，啊呀……，你想不发财都不行啊。哈哈哈” 白满川一通忽悠，说的自己都要相信了。 看着大笑的白先生，青木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调弄自己。 强自按捺心中的杂念，他躬身道： “感谢，非常感谢白先生的祝愿， 今天带来了几块地产资料，请先生看看。是否符合您的要求。” 说着，他递过一个文件夹。 “啊……，青木君行动这样迅捷吗？” 白满川接过文件，故作赞叹的岛言岛语。 第227章 准备开始 “哪里、哪里，奋不顾身的满足客户的需求，是我们的服务遵旨。”青木面色谦恭的低首。 “哈哈，这真是让人佩服……。” 白满川嘴里应付，快速翻阅手中的文件，仔细查看地块信息。 公正的说，青木拿来的资料，条目划分全面细致。 地块位置、面积大小、所有人情报、周边地块价值、预测转让价格、地面可建屋情报等信息，都罗列的整整齐齐。 后面，还附有正规备案的规划图，和现场拍摄的照片。 看完手中的资料，能让没去过现场的人，在脑中形成鲜明的印象。 不过，他最关注的是两点，位置和价格。 去年，东京都中心区的地价，高达百万日元每平米，总体均价70万；而周边区域，最低的不过才十多万每平米。 这次青木拿来的资料，包括5块土地，一栋公寓楼，两栋一户建，两块空地； 估算的价格总体略高，不过，也可以接受。 考虑到日元升值已经半年； 现在台上主政的，正是地主扶持起来的党派， 而且，从一月开始的降息，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政策，都明确表现出，政府想要积极的，将资金引向不动产市场。 加速推行住宅商品化，已经全面开始； 各家商业银行，大量为居民购房发放贷款， 贷款利率大幅下调，房价开始急速攀升，股市空前繁荣。 今年，岛国银行还会大量增发货币， 86年的货币增发量高达2位数，会进一步推动不动产经济； 房地产泡沫，被疯狂印刷的钞票，快速推动起来； 其本质，是借助汇率上涨、大规模制造泡沫，印钞渔利的掠夺行为。 在当时，他们充满自信，完全有能力控制这波泡沫的成长， 自信在这波泡沫游戏中，不仅能大幅提升内需，转移资金压力和出口压力，扩大海外投资； 还能在必要时刺破泡沫，套牢投机资金； 用土地增值获得资本，支撑产业升级和产业外迁，所需要的资金 岛国的厂商，把工厂迁往我们在内的周边各国， 对原来的厂房大搞房地产开发，不仅没有产业外迁的费用，还能套取巨额现金，大大地有利可图。 从后续发展来看，他们做的还不错； 虽然表面上，显得很悲催，经常哭诉自己失去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可他们在海外投资的收益，已经悄然达到，差不多国内gdp的七成以上。 2004年，岛国海外纯资产是亿美元， 占全球海外纯资产的90以上，是切切实实的全球最大债权国，并且，这个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 这些海外投资的大部分，都是这几年，在日元升值期间实现的。 可以看出，他们在汇率升值和房地产泡沫的操作中，得到了多么巨大的海外利益和长期收益。 岛国的海外战略，导致国内资本大量外流； 国内经济出现下滑，就是必然的； 他们成功完成了经济转型，经济增长不再简单地依靠劳动力和出口； 岛国货也摆脱了‘全世界廉价货’的代名词。 任何国家的强盛，都必须要完成产业升级，实现质量上的飞跃，而不能靠数量上的优势。 詹姆斯已经放下手中的资料，见他在那里沉思，就默默的等着，不急着说话。 青木等了半晌，既不见他翻阅资料，也不见他放下，而是一直在沉思，不自主感觉越来越焦虑。 瞥见詹姆斯已经放下资料，甚至像是在小憩的样子； 一时，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那就这样……，”白满川低声说道。 “好的……，啊，什么？白先生，您有什么要求，请明示……。” 一直关注着他的青木，见他开口，立刻下意识的接话； 可又不知道他的意思，说话显得慌乱而没有头绪。 “不必如此，”白满川对他压压手，示意他冷静，转问詹姆斯，“你看怎么样？” “白先生，按照你的预期，这些都在可接受的范围。” 詹姆斯已经仔细考虑过，回答起来毫不犹豫。 “嗯，”白满川点点头，转脸看向青木，“这些地块请你在最短时间内，约好持有人， 我们直接去现场考察，如果与资料没有出入，就可以开始商定价格，力争用最短时间完成交易。” “后续的工作，包括抵押、改建、新建的相关手续和配合单位，都联系好了么？” “请你放心，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有3组员工正在待命。”詹姆斯认真的回答。 “不，不够……，”白满川摇头说道，“我们要用最短时间，完成后续操作，” 说着，他看向青木：“青木君，你能调动多少员工配合，帮助我们完成过户、新建和抵押任务。” “这……，我能冒昧问一句，这些配合工作，是只对我们侦探社提供的地产，还是……。”青木试探的询问。 “目前，我委托了五家侦探社， 如果你有能力，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专属合作者。” 白满川面色平静，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白先生，我大致明白您的要求， 我能否理解为，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您会有大量的地产相关工作？” “你的理解没有错，而且，我可以提前告知你，这项工作，预期会持续到两年以后。” “……，白先生，请恕我冒昧， 如果您有大量的业务项目，就需要引入专业且稳健的律所，以及熟悉银行地产业务的专业人士参与。” 青木小心观察白满川的表情，谨慎建议。 “青木英理女士就职的律所，在东京都排名前列； 前次推荐的大仓利友，更是银行界的翘楚，我希望您能吸收他们加入； 如此，即使有多块地产业务需要办理，也不在话下。” “呵呵，青木先生，不知道青木律师和你是什么关系？”詹姆斯听着不对，马上提出疑问。 “实在抱歉，请原谅我没有说明……，青木英理实际是我的妻子， 不过……，目前我们双方处于分居状态。” 青木不断的鞠躬道歉。 “白先生，我建议实行亲属回避制度。” 詹姆斯板起脸，说话很直接。 看两人的意见发生冲突，白满川思索片刻说： “不如这样，詹姆斯，你找两家律所； 再请青木律所一起过来，大家当面比较一下， 也可以拿这几个案子，实际操作一下，再做最终的决定。” 说完后，见詹姆斯点头，他又对青木恭介说： “青木君，对于新盛银行的大仓利友先生， 我担心的是他的职级，唯恐业务增加后，他的权限不能满足要求。” “另外，我们根据你提供的资料，已经邀请北海道拓展银行来商议合作， 在那里，也希望和一定职级的干部合作， 如果可以，请你尽快收集他们干部的资料，并邀请他们来一起商议。” 第228章 三位来人 “您放心，这个要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我一定在最短时间内，整理好资料，请您筛选。” 青木信心满满的回答。 至少，他推荐人选，白先生没有直接否定，这就有可能，会增加他后续的参与机会。 “青木君，你要有所准备， 我要求的这些人选，如果只是单纯的业务合作，那根本不需要你的推荐； 这些人选，我是要请他们作为合作者， 如果双方能达成一致，你和他们都将有资格，参与我公司的盈利分红。” 春天投资集团，自从成立以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繁忙； 整个上午的工作期间，公司职员在不停的进进出出， 今天，已经有十多批客人来到公司拜访； 以致前台负责接待的职员，只能不断歇的换班，轮流进去奉上茶水。 繁忙的早间工作终于结束，接待员才清闲一会儿。 午后的工作刚开始，前日来过的青木先生，就已经到了。 今日份的青木，打扮的非常得体， 整套青色西装，剪裁的十分合体，一看就是特意定做款， 配着黑色皮鞋、暗红色的领带，任谁看见，都会知道这是位体面的成功人士； 如果非要挑剔的话， 只能说，他顺贴光滑大背头，其额头前端，那一小撮引人注目的挺翘额发，未免过于有趣； 配合他细眉下灵活的双眼，以及他说话时夸张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很难敬畏呢。 好在他是在借着调笑，侧面打听上午的访客情报； 等他认为有把握，今天的来人，都不构成威胁后， 他才进去向詹姆斯报备过后，匆匆又回到大厦前厅。 青木等在这里，是要迎接约好的客人， 尤其其中，还有一位让他头痛的客人，生怕出什么岔子，只好提前在此等候。 他并没有在大门外等候，而是靠在接待处边上的角落； 这里，既能清晰观察到，不断到访的人们，又不会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大厅，而显得突兀。 为了今日的会面，他特意将几人到来的时间，约的略微错开，所有的苦心，都是希望，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还好、他约的第一位客人，已经准时到达， 从门口，进来位个子不高，身形圆润的，40多岁的圆脸先生。 青木一看见他，马上举手示意，带着满面笑容，快步迎上前去。 来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先是睁大眼睛，马上，脸上就露出惊喜的表情，也急步赶过来。 等相互走到近前，来人先一步站定。 “是青木君吗？我是松田健次郎，请多多关照。” 说完，马上对他，深深弯腰鞠躬。 “松田君，你好，我是青木恭介，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落后一步的青木，也连忙躬下去。 两人寒暄过后，松田侧身，介绍边上的青年： “青木君，这是公司的新进社员，现在正在实习阶段，这次过来，是希望能做些辅助工作。” “您好，请多多指教。”青年躬身递过名片。 青木蹙眉接过名片，随口应付一下。 不客气的拉着松田，向旁边走了几步，年轻人识趣的站在原地，不敢跟着上来。 “松田君，你明白今天见面的意义吗？” 他压低声音，语气略显严厉的发问。 “啊……，不是说有地产抵押的相关项目，需要交由我们处理吗？”松田茫然的回应。 “哈……，”青木见他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所失误； 也许自己应该提前沟通，多透露一些消息； 那样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当前的误会了。 他无奈的挥舞几下手臂，马上低声快速解释： “松田君，因为介绍人的关系，我决定无条件的信任你……。”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松田不住地躬身致意。 “好了好了，请听我说，”青木忙止住松田。 “一会儿上去，即将拜访的这家公司，将会有大量的地产抵押项目需要办理。 今天，将会直接和公司社长见面， 只有得到他的认可，才有机会展开后续的合作。” “嗨，青木君请放心，虽然我们公司的总部，是位于北海道； 可只要客户有需要，我们的员工，随时都在待命。” 松田自信满满的承诺。 “够了……，”突然听到呵斥声，松田惊愕的望向青木。 “听我说完，别插嘴……，” 青木无力的挥挥手。 “本次会面的重点，不是业务上的服务，重点在于……，” 他吞咽下唾液才又说： “此间公司的社长提出了个要求……，” 他紧盯着松田，察觉到他像是又想说话，忙伸手阻止，自己急急的接着说。 “社长希望，能与有一定独立权限的人士，进行长期的合作， 不仅只是业务关系，而是……，类似合作者的合作。” 说完后，他看着松田，见他一直在紧闭嘴唇，不由急促的发问： “说话啊，你有什么意见?” “哦哦，好的，青木先生，”他眼中有些委屈。 忙开口回应，马上又说： “不，啊，青木先生，这里面，不会有些什么……，不可明言之事？ 如果是那样，我需要进一步考虑。” “嗨呀……，” 青木忍不住大声慨叹，一掌拍在额头。 “那个女人，果然还是一贯的傲慢， 她在介绍的时候，一点都不做沟通的吗……。” 他低声呢喃过后，站直身体，认真的对着松田说： “松田君，我向你保证， 这里展开的所有业务，都是在规定之内，如果您有所顾虑，现在就可以离开。” 说完这段话，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冒犯到了。 “斯尼玛塞、斯尼玛塞，”松田惶恐的不住道歉。 “好了、好了，请稍待，等一会儿上去见面后，你再决定。” 青木不耐的挥手，又向边上一指，示意他们先等在这里。 自己急步向门前走去，因为他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前。 “嗨，青木，你在搞什么鬼， 为什么，要定下这么个约会时间……，” 前厅的所有人都听见，一个满含随意和调侃语气的声音响起， 转头望去，见午后明丽的阳光，透过大门，逆光照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见他穿着暗条纹、深蓝色、枪驳领三件套西装，既张扬又内敛， 衬托着他健美的躯体，让人很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看来人相貌，黑发飘逸、浓眉朗目、鼻梁高挺，嘴角挂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不由让几位接待小姐，看得眼神迷离。 青木忙急步上前，低声喝止。 “大仓，请收敛些，不要无礼……，”还不忘歉意的看向四周。 “哈哈，”来人见他如此紧张，也不多话，只迎过来和他会面。 等两人走到近前，他突然伸手拥抱住青木， “够了、够了，请停止你的胡闹……，” 窘迫的青木连声斥责，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看的人们都感到好笑； 反而是那来人，耸肩摊手，向众人做出副无奈的样子，惹得年轻姑娘，嘻嘻的低头嗤笑。 气恼的青木，大力扯着他走向角落， 不待他说话，就低声呵斥： “大仓，你严肃些，今天这个合作项目，有可能是最符合你期盼的机会……。” 见他还是那不在意的样子， 青木明白，他这些年受到的排斥太多，就放缓语气解释。 “这是一家开曼公司，资金充裕，这两年内，有大量地产项目需要操作。” “呵呵，”大仓打断他，轻蔑的说，“不过是看政府在推动地产行业，想要过来，分润红利的贪婪资本家而已。” 唉，青木不禁长长的叹息一声。 “收起你的傲慢，请搞清楚重点， 不管他们是否贪婪，如果你能获得他们的认同，至少会给你带来持续的业绩； 如果你有突出的业绩在手，以后你想加入国外银行，也算是有些资历； 哪像是现在，只靠派遣部长的身份，是很难在那些地方立足的。” ……，来人沉默半晌，才喃喃低语道： “谢谢了，青木；说说看，他们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争取的。” “哈哈，这才对嘛……，”说着，青木拍拍对方的肩膀，开始详细介绍情况。 他很快说完后，大仓点点头，默默站在原地，开始思考。 见大仓的神情认真起来，青木放下心了，欣慰的点头， 忽然，眼角瞥见，一道身影出现。 他倏的向来人奔过去，没跑几步，迎面就遇见位身姿干练，表情冷漠的女士。 全身着灰色套装，黑色方框眼镜，衬得肌肤白皙光泽， 短发修剪的整齐利落，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闪烁着清冷迷人的光泽。 青木猛地停身，脸上堆起满满的笑容。 “哎呀，英理，你怎么才过来，我一直在等着你呢。” “青木君，请称呼我妃英理律师，”女士板着脸问，“请问，我已经迟到了吗？” “哦，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些事情，需要提前沟通一下。”青木一路解释着，将来人引到边上。 “今天，另有两家律所的人到来，我刚才在这里观察，那两家只是无名的小律所。”青木急忙介绍情况。 呲的一声轻笑，妃英理不屑发问。 “难道……，你是怕我输给他们吗。” “好了……，”青木抚头哀叹，“你怎么总是这样的傲慢啊……。” 他放下手，不顾女士斜睨过来的眼光。 “作为东京都最好的民事律师，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想要提醒你，” “这家公司的社长，提出了一条合作要求，” 对到来的每个人，都要重复做一番解释，青木感到了不可承受之累。 “白先生希望，与有决定权的能力之士，进行长期的合作，哦，或者说，成为一种合伙人式的合作。” 妃英理律师听完，满是怀疑的，上下审视青木。 “呵呵，”青木无奈的尬笑几声，只能又开始解释。 等他说完，只见妃英理眼神发光，急切的问。 “这么说，他们应该是非常看好，最近地产行业的发展，想要在这里大捞一笔了。” 第229章 妃英理 “你……，你这样说，应该也没错。”青木无奈回答。 “那还等什么，走，马上走。”妃英理转身就走。 几人上到公司， 妃英理站在接待室门前，双目扫视一圈， 便丝毫没有迟疑，唰唰几步，走到另两家律师事务所来人面前， 抱起双臂、双目炯炯的，俯视面前的几人。 这两家律所，是詹姆斯找来的， 几人正在等候接见，忽见有一人站在到面前，几人刚一抬头，就听来人冷漠的发问。 “你们是被派遣来，接受业务能力考核的吗？” “嗨，是的，我是……，” 他刚要介绍自己的律所名称，来人一就挥手，阻止他的话语，接着说： “你们是谁，无关紧要，我是妃英理！” 她微扬起头，斜睨着面前的几人，问道： “听过我的名字，你们竟然还想与我竞争吗？” ……，几人愕然，看着面前冷漠的女子，相顾片刻、猛地后退一步，齐齐鞠躬： “斯你吗塞、斯你吗塞……。” 一边道歉，一边侧退，踉跄着退出接待室。 “英理……，你在做什么……，” 刚去报告的青木恭介， 才转回来，就看见几个律所来人，慌忙离去的身影。 稍一愣怔、马上就猜测到缘由； 因为这种事，他已不是第一次看见， 立刻恼怒的冲进去，定要厉声斥责她，以免她搅乱自己难得的机会。 怒冲冲的进门，刚一开口，就对上冷冷的眼睛，他不由的停了下来，嗫嚅几下干声说： “请大家到会议室，社长要与各位对话。” 这会儿，面前只有大仓利友、妃英理、松田健次郎，和他们的随员， 青木看着这几人，不由感到一阵头痛，无奈，只能转身引导几人前往。 詹姆斯先行进入会议室，首先看见个熟人，正是大仓利友， 正要招呼他，却见青木恭介跑过来，不住的道歉，惶恐的讲了，刚才在接待室发生的事情。 等白满川进到会议室，刚听过青木解释的詹姆斯，抑制着怒色，黑着脸低声对他做了说明。 嗦嘎……，他好笑的脱口而出； 他这个年纪的青年，学日语的第一课堂，都来自地道战、地雷战和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 不像后世，能和某某老师学。 这会儿，在这里用上，感觉还挺应景的。 见他的目光看过来，青木立马鞠躬致歉。 白满川走到会议桌前站定，对几人点头示意，开口道： “感谢各位来到这里，既然已经是这个局面……，难道没有人站出来负责吗……。” 他停下来，看向妃英理，静静的等着不说话， 青木急忙起身道歉，白满川根本不理他，只是平静的，盯着妃英理。 妃英理见他毫不理会青木，终于坐不住了，只能忐忑的起身鞠躬。 “十分抱歉，因为我的鲁莽，影响了贵公司的业务进行， 由此带来的一切不便和损失，我愿全力承担……，不过，” 她抬起头紧紧看向白满川，倔强的辩解。 “我是妃英理，如果能承接您的工作委托，一定能为贵公司奉上，远远超过那两家公司的成果，请相信我。” 说完，又和青木一起表演‘真礼’式鞠躬。 妃英理如果不起来道歉，白满川绝不会允许，她再待在这里； 如果允许她，随意赶走自己的客人，那他还想在这里挣钱？简直就是笑话，不如收拾收拾回港岛。 见二人半晌未动，他才说： “邀请各位前来，是期待与优秀者合作，而不是雇佣业务代理。” 他缓缓望向另两人，与他们目光对视时，二人均快速颔首回应。 “是否符合我心目中，优秀合作者的人选，只能由我决断，而不是私下决斗。” 随着他声音变的严厉，青木夫妻鞠躬更低，额头都要触达桌面。 “妃英理小姐，” “嗨，”她猛的挺身，看向白满川。 “既然，你自认是东京都最好的民事律师，那就请分享下，你对未来房产行业的看法。” “嗨，”她束身颔首致意， 低下头，片刻间收拾好思绪，再抬起头时，脸色平静，开始讲述。 “我看好未来几年，地产和房产的发展，原因有如下几条。” “首先，据我们收集的资料显示， 这几年来，经济进入稳定增长阶段， 人口再次向东京都市圈，大阪都市圈，名古屋都市圈等三大都市圈转移， 每年转入的人口，分别不低于十万人； 这些人群未来的生活和工作，会首先体现在对房产的需求上。” “其次，在70年代，因为生产需求，城市爆发了人口潮涌入； 在这期间仓促建设的住宅，相当部分是舒适度非常低的‘兔小屋’（我们称为蜗居）。 这些房屋，现在，已经很难满足，人们的居住需求。 为满足现在的需求，每年都有很大部分，开始进入改建阶段。” “再次，住宅对于我们的国民，无疑是最有价值的资产； 自去年货币升值开始，有更多的人群，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购入房产的能力； 更有敏感人士觉悟到，投资房产所潜藏的利益。 而今年银行利率的降低，使得未来房产发展的空间，更具备了许多操作空间。” “为满足经济和商业发展的需要， 目前，有着街区规划概念的， 高层住宅楼宇，综合性商业写字间，大型购物中心等集群建筑的兴建，也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综合以上要素，我可以肯定，未来几年的房地产行业，将有显着的发展和上升， 此时介入，必将得到期望之上的回报。” “最后，感谢白君今日的邀请，请允许我再次对刚才的鲁莽致歉。” 说着，妃英理再次施以‘真礼’。 3秒起身后，她自信的面向白满川。 “我们除去擅长房地产法律业务外，还有紧密合作的地产、房产评估合作机构； 请原谅，我无意置喙贵司的安排，只是我发现，今日的现场，并无评估机构出现。 在这方面，我们是有一定优势的，请先生能综合考虑，谢谢。” “非常感谢，妃英理小姐对未来房产的研究，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谢谢。” 他客气的对她致意。 妃英理的提醒非常重要，岛国房地产的过户，必须要有专业评估机构的证明。 如果将这些手续，能捆绑打包办理，无疑是省时、省事又安全的办法。 “大仓先生，以你的角度，对房地产行业的发展，有什么见解可以指教的吗？” 刚进屋，大仓利友还是副随意的样子。 白满川责难妃英理时，他坐的端正了一些， 随着妃英理的陈述，他慢慢的认真起来， 这时，他严肃的起身回答： “感谢白君的召唤，让我能在这里，有陈述自己看法的机会，谢谢。” 说完，向众人行礼。 “刚听过妃英理小姐的研究，感觉深受启发， 现在，我要从资金流转的角度，陈述我的一些观察心得。” “未来几年，房地产行业将会强力上升，这是政府和金融机构的必然选择； 同时，他们也将是最强力的推手。这是我的基本判断。” 大仓刚一开口，就让屋里众人大吃一惊； 大家都认为，在未来一段时间，房地产将会有所发展， 可没人敢像他这样，不仅言之凿凿的肯定，并且，将矛头直指政府和金融机构。 一瞬间，大家都挺直身体，目光灼灼的盯着大仓利友，等着他接下来的惊人之言。 “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机之后，我们的经济出现了明显的增速换挡， 同时，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放缓，人口和家庭户数的增长也在下降； 这些原因，使得房地产的实际需求，比经济高增长时期，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从1975年到1985年，房地产行业，一度进入长达十年的相对低迷期。” “并且，在这一阶段，经济增速明显放缓； 此前，推动经济高速增长的钢铁、造船、石油化工等传统行业，整体产能出现了明显的收缩。 这些产业中的大型企业，原本是银行的重要客户， 可由于他们业务增速放缓，他们又主动尝试，转向资本市场直接融资，使银行的业务增长，出现较大压力。” “自1979年始，政府就开始推进以‘融资自由化、利率自由化、业务管制自由化’为核心的全面金融自由化。 去年，管理部门又发布了，‘关于金融自由化、日元国际化的现状及展望’的指导意见； 使各家银行的资金，随着存款利率自由化的推进，金融机构对未来资金成本上行，承受的压力和担忧愈发强烈。” “银行为解决庞大的冗余资金，以及其所带来的压力， 为解决资金成本上行的困惑，必须寻找新的管道，才可能消化这些不利因素。” “为解决贸易摩擦，‘广场协议’签订； 迫使我国货币进入升值通道，导致出口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如果没有有效的政策出台，预计在未来十年，经济增长将被迫忍受‘升值萧条’； 为维持宏观经济的稳定增长，政府势必实行扩张性的货币、财政政策； 就货币政策而言，增加供给和降低利率将成为必然； 而且，大家都已经看到，年初已经开始了首次降息，以我的预测，很快还会有持续性的降息。” “在这种种压力下，目前所能采取的政策，无非是扩大对外投资，和强力拉动内需，这两条路。” “对外扩大投资，可以借助产业转移的机会， 直接投资周边国家，尤其是新兴工业国家， 转移冗余资金，来获得新兴市场的超额利润； 对内只有增加公共投资，兴建公共工程。” 第230章 利友的隐喻 “增加内需，减少储蓄，必须要找到适当的管道， 历数民生行业，只有房地产行业，才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承接如此规模的资金。” “而且，借此良机推高不动产的整体价值， 对于调整政府财务结构，实施更多灵活操作，将会有丰富的想象空间。” “嘿嘿……，” 大仓利友怪笑几声，正要继续时，却听有人大声呵斥： “够了，停止！” 听得专注的众人，被突然打断，不满的循声望去， 见脸色涨红的松田健次郎，已然站起， 他急躁的阻止大仓利友后，回身对白满川歉声道： “白先生，我想与大仓君私下沟通几句，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白满川蹙着眉头，微眯着眼睛， 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看透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会议室内悄无声息，一直躬身的健次郎，感觉被沉重气氛压迫，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难道他刚才的话语，暗示了某种，未来的预期吗？” 白满川声音平淡，却是肯定的质问。 “啊……，” 松田健次郎和大仓利友，两人同时低呼，马上又相互对视， 大仓利友先对白满川鞠躬，才开口。 “妃英理，请让你的随员暂时回避，” 与此同时，松田健次郎已经叱喝着，把他带来的随员，赶出门外。 等到会议室大门关闭，屋里只有白满川、詹姆斯、青木夫妻，松田健次郎和大仓利友。 两人再次鞠躬致歉，大仓利友说： “白先生，刚才我有失言之处，请你原谅。” 松田健次郎说： “白先生，如果大仓君的部分言语扩散出去，很有可能，会在市场上，引起不利于我国的舆论，希望您能理解。” “哦，不知道是什么言论，会造成什么不利的舆论呢？” 白满川扯动嘴角，略带讥讽的问道。 “这个……，实在是不便明言。”松田健次郎躬身拒绝。 “哼，难道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机密，需要我来窃取吗？” 詹姆斯阴沉着脸，不悦的开口。 “詹姆斯先生，白先生，请原谅、请原谅……。” 两人连声道歉，却不再多做解释。 边上的青木夫妻，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几人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就变得如此紧张。 詹姆斯见两人来回鞠躬，嘴里只是不断的道歉， 不由气恼的一拍桌子，起身喝道： “够了，既然你们如此的不诚实，我们的合作，已经毫无必要……。” “詹姆斯先生，请息怒……。”青木恭介忙出声制止……。 “好了……。”听到白满川开口，几人马上静下来，等着听他的说法。 “每一项政策出台，各家经济机构，都会做出，各种不同的解读和猜测，这是很正常的。 不知二位是出于什么心理，要做出如此举动。” 他似乎困惑的摇摇头。 “我想，你们想掩饰的，无外乎是几点……，”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仔细察看几人的表情， 见詹姆斯和青木夫妻面色茫然，另两人故作镇定。 “政策性推高不动产的价值，能持续获得更多资金， 再将这部分资金转移海外，就能作为投资来转化为资产； 当然，还可以借此转移，削减政府债券； 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出台对应的货币政策、财税政策，就能有序控制，房地产市场的发展速度。 当然，也许还能滞留一些境外资金，让他们回吐、甚至清空前期获利。” “二位，我的这些预测，不知有没有可能发生呢。” 白满川靠着椅背，轻松的问二人。 “白先生……，”松田惊呼出声， 其余几人，各自想着他表达的意思，都不由陷入呆滞。 “有些事情，还未发生，不必庸人自扰； 而有些时候，所谓的秘密，不过是看你站在哪里……。” 他说到这里，特意指下面前几人，又指下门外； 几人恍然明白，他是说室内外人的区别。 说完以后，他就不再说话，只平静的看着大家。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沉寂。 过了许久，詹姆斯忍不住发问： “boss，不知根据你的预测，这波行情的运行时间，会有多久？” 白满川沉思片刻，见几人都看着他，忽地笑了笑。 “去年，有人问过我， 外汇市场上，日元升值的终点在哪里？ 我的回答很明确，”他指一下大仓利友。 “大仓先生，刚才预测银行会持续降息，目的是降低储蓄，推高房地产行业。” “反之，我的预测是： 在到一定的时间后，如果，政府不断加息，并且出台针对性财税和不动产政策时，这波行情将快速落幕。” “不可能……，”妃英理急促的反驳，使得她的声音都变得尖锐。 见大家看向自己，马上解释。 “抱歉，我想政府，应该会平缓的控制它的落地，尽可能避免，给投资者带来损失。” 两位银行界人士对视一眼，都没从对方眼中看到认同， 不由暗自叹息，因为他们明白， 资本魔鬼，放出来容易，想让它回去……， 怎么可能不付出，血肉的代价。 白满川倒是有些诧异，这位高冷气质的女强人，还有这种天真感性的想法。 他微笑着说：“妃英理小姐，放心，政府一定会考虑的， 依我的预测，持续多次的加息， 与现在开始，持续多次的降息，就是非常明确的信号； 如果故作不见，那就是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即使受到些惩罚，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妃英理听完这番话，也不知道是信或是不信，只恍惚的对他致礼后，便陷入了沉思。 刚才那两人，不知低声交流过什么， 松田健次郎开口道： “白先生，刚才两位先生和小姐的分析，我个人非常认同， 我作为来自北海道拓展银行的，一名小小支行长， 能为您提供的，也只有较为宽松的‘企业财务技巧’式融资，不知能否满足您的要求。”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家伙，刚还在斥责大仓言语失当，好像泄露了什么惊天的机密； 这马上就转向了，要提供‘企业财务技巧’式贷款， 简单说，就是为投资价格正快速攀升的股票、土地等资产，提供户口透支融资。 你没看错，就是希望通过透支放贷，想获得更高的利差。 实际上，大仓利友供职的新盛银行，松田健次郎就职的北海道拓展银行， 都是在这轮日元升值，房地产泡沫中，表现非常出圈的明星选手。 都是在这一段历史里‘名留青史’的机构。 否则的话，白满川哪能精准点名，直接要求青木侦探社出面，高价收集他们的情报。 本来预设的计划，是挑选中高层入手，先发展一定的私交，再尽量取得资金审核的便利。 这才有他给詹姆斯推荐，‘box bar’的音乐酒的戏码。 当时，不过是随意的一手闲棋，可看现在的情形，怕是用不上了。 青木直接推荐了大仓利友，今天看他的表现，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一个‘有本事的愤青’。 这种人，只要给他尊重，再给予一些预期的报酬，就可以放心使用。 松田健次郎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看他刚才的表现，本身的才华，毋庸置疑； 他先倨后恭的做法，和刚才的表态，已经将其‘精致利己主义’的身份展露无遗。 这些具有高度自我意识，和自我认知能力的人， 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得到他们想要的。 这些人，通常会寻找自己的优势，善于发现机会，并抓住机会。 联想到这家银行，他们甚至为地产项目，提供过120的贷款额度； 这种做法，在全球银行，都表现的非常炸裂。 刚才，他就已经做出了赤裸裸的‘暗示’ 今天观察健次郎的表现，看来是确有其事。 这也正符合，和他们接触的目的。 第231章 油腻的健次郎 “如果现在拿出20亿日元，” 他淡淡说出这个数字，暗地里仔细观察， 见几人都是精神一振，更专注的聆听他说话。 “请各位帮助，设计一套最高效的资金使用模式，投入地产行业中运作； 获得的收益，计划拿出其中的10，作为各位辛苦的回报，不知各位，是否有意参与……。” “先生，”性急的妃英理马上得意开口。 “作为东京都久负盛誉的顶级律所，以完善缜密的法律服务，为贵司的资金，提供最安全的保障，是我们的基本职责；” “贵公司涉及到地产买卖的，各种商务洽谈，都可以由我们出面洽谈， 保证您的每一份资金，都使用的物超所值； 在您所需要的每次地产评估中，我们有能力， 以最优异的服务，为您提供，符合市场发展要求的评估价值，充分保障您的资金安全。” “非常好，妃英理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说法：‘符合市场发展的评估价值’， 这句话，充分展示出，您对市场核心的认识，那就是‘变化’， 这种变化是随时随地发生的，您能有这种认识，我想我们未来的合作，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白满川笑着对妃英理鼓掌并赞同，然后直接对詹姆斯说： “具体合作细节，请你一会儿，再和妃英理小姐沟通。” “好的，boss。”这时候，詹姆斯也对妃英理笑着点头。 白满川望向大仓和松田，大仓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的松田健次郎，见此情形也不客气，直接承诺。 “先生，您知道，我们的银行， 原本是为北海道地区专设的，是提供长期开发资金的特殊银行。 大多数贷款项目，主要是以土地为抵押的农业长期贷款。 因此，可以说在土地抵押贷款方面，全国没有几家银行的经验，会比我们丰富。” “因为长期专注于北海道区域的开发，使得我行在转为商业银行后，短期内在全国排名不尽如人意， 我们全体同仁，都将此视为耻辱，必将奋勇前行、努力争先。” “去年年底，本人有幸出席了本部年会， 在会议上，幸运的聆听到公司前辈的指点， 得知本次国家上层，对于地产行业，寄予了何等深厚的期望。 因此，面对白先生即将展开的业务， 我郑重承诺于此，在合理、完善、规范的文书保证下， 我行将会坚持一贯策略，给予合理超前的价值判断。” “哈哈，松田先生，您的坦诚让人倾佩， 尤其是对您提出的，基于规范‘文书保证’的合理超前价值，非常欣赏和值得深入探讨。” 白满川暗自警惕， 能这么直接的暗示，看来这家银行的资金成本压力，是超过预期的， 既然如此，不妨再试探一下。 他故作沉吟，才继续说： “只是非常抱歉，能否请您帮我解读一番， 北海道拓展银行、或者说，您对未来几年东京圈地产，价值判断的基础是什么？” 白满川要进一步追问，是因为，他刚才的表现前后矛盾，需要再次确定他的想法。 因为等开展合作后，要面对的，还是他这个具体的人。 松田健次郎年纪四十出头，就能出任一家分行的行长， 尤其是在全国，只有不到200家分行的行长， 他如果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那就不仅要有惊人的才华，还要遇上贵人才行。 对照大仓利友就能看出来， 大仓利友家族，是岛国排名前列的财阀家族， 虽然受到一些排斥，但他的前途，也绝不是一般财富人家的子女可以比较的； 就这，他也不过才担任部长的职位。 表面上看，两人只相差一个层级， 但是，一个是内部中层部门领导，一个拥有独立公司决策权， 这两者之间的鸿沟，可以说九成九的人，一生都难以跨越。 松田健次郎没有急着回答，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对， 稍一沉吟，便无奈的对白满川躬身。 “白先生，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刚才是我狂妄了，低估了您对这次，地产行业发展的研究， 您刚才的一些看法，使我对未来的发展，有了更多的觉悟；” 说完，他又认真给白满川再次行礼。 “现实的讲，如果能借助本次地产业的发展，能让我带领的小小支行，取得一定的业绩， 以后，将会有更大的空间，调动更多的资源，来为阁下效力；” “请允许我做个大胆的猜测，我们关注到的、未来的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 请您能原谅我的失礼，请求你能赐予我们，宝贵的合作机会。” “呵呵……。” “松田先生，不必如此……。” 看着松田，他语气和缓的安慰。 “在以后的日子里，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共创未来。” 既然你能如此顺滑的低头，说明你，并没有坚定的信念， 那只要付出利益，就能够控制，白满川心中有了些把握。 “嗨……，”松田明白，合作达成了。 “那么，松田先生，您对未来几年东京圈地产，价值判断的基础是什么？” 白满川又一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这真是个执拗的人’，松田心中苦笑，暗自嘀咕。 可他还是正色回答： “我对本国地产业的判断，不仅基于本行几十年，业务数据的积累， 更源自对我国国情的基本判断，那就是‘地少人多’； 虽然在一些年份里，会出现偶尔的人口出生低潮期， 但总体来看，国民人口数量的增长，一定是必然的。” “另外，随着经济的不断增长，人们对于家园的渴望，必将成比例的变现。 加之收入的增加，会带来改善居住环境的欲望； 以及国内外环境因素，促成高层的关注和推动， 未来几年，地产业，将成为最有发展力的行业； 而且，就我个人看来， 即使在一定时候，颁布出抑制性政策，至多会对部分投机者造成打击， 对于大多民众，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说到这里，他有意看向妃英理那边。 她感受到对方传递来的好意，微微颔首给予回应，却让她身旁的青木恭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白满川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油腻的中年人， 平凡的外表，实在遮掩不住他缜密的思维，和超前的眼光。 他站起身，走到松田健次郎面前，伸手与他相握， 郑重的说：“感谢你今天能来到这里，希望今后，能多多听到您的意见。” 众人忍不住愕然。 在詹姆斯站起身时，他们也不由的都已起身， 他们自从进入会议室，还从没有过； 白先生有这样明显的，表示出对一个人推崇的态度， 以致让被握着手的松田健次郎，都急忙的鞠躬，嘴里不断谦辞。 第232章 融资担保 “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又有人发出一阵狂笑， 等大家朝笑声处看去，见大仓利友叉着腰，盯着天花板在仰头大笑。 青木恭介满脸的无奈，不停的拍自己的额头，对他这位友人的行径，简直是无可奈何。 妃英理看青木恭介只顾拍额头，不禁气恼的踢他一脚，示意他，赶紧去阻止大仓的无礼。 先是被惊了一下的白满川，这时好笑的看他表演。 哈哈，这个戏码好熟悉，每个听过三国的，都应该熟悉； 这不就是，被拉上刑场前的最后一招吗？ 懂，大家配合你，看你还有何话可讲……。 只是你有话就说啊，笑这半天，是显示你气长吗？ 你气长干嘛不去做歌星呢？ 哦，原来是等着人劝，那你也不提前和青木排练好， 看你笑的脸发青，是缺氧了，呵呵，技能不熟练啊……。 旁边一番忙乱，白满川自觉扮演吃瓜群众，暗自看的高兴。 终于，大仓利友的大笑缺氧症缓了过来， 他用夸张鄙夷的表情，对着松田说： “阁下滔滔不绝的议论非常华丽，不过，是否忽略了， 本家提出，希望得到资金放大的模式，不知你是不懂、还是故意的忽略？” “大仓阁下，请指教……。”松田故作平和的施礼。 白满川已经回到座位，莫名感到松田有所隐瞒，心中又多了几分想法。 “呵呵，白先生，如果您愿意， 可将您公司的资金，作为保证金，先行办理保证金抵押贷款业务； 如果您愿意，希望由我帮您公司，办理专项账户， 如果双方协商充分，相信至少可以获得，百亿日元的贷款额度。” “白先生，”松田急忙打断他，解释说，“以他说的这种模式，我行也能办理， 不过账户资金的调用，将会受到第三方缜密的监理，这种额外的限制，请先生慎重审视。” “只不过要找一家，合适的担保公司，松田君，请不要过度的夸大。” 大仓利友转向白满川：“白先生，您司只要，将预计投入地产业的资金， 全部放入同一个账户，这个账户只做同类投资即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过多的限制。” “不，你这样说，是忽略了行业波动的风险……。”松田又插嘴道。 “两位……，”白满川发话制止，两人一起看过来， 他顿了一下，感觉两人说的这些，既熟悉又陌生。 马上打断他们的争论，想要问个清楚。 “请二位先停止争论，谁能给我解释清楚，‘保证金抵押贷款’的相关内容……。” “抱歉，是我们鲁莽了。” 松田道歉，却伸手示意，由大仓出面讲解。 大仓矜持的点点头，立刻准备，开始介绍。 这个傻孩子却没有察觉，无形中，他已经承认了松田的领导者地位。 “这项业务，在一年前还是受到相当的管控， 可自从去年发布了‘关于金融自由化、日元国际化的现状及展望’，的指导政策后， 各家银行就能够，根据自己业务发展的需要，开展相关的业务； 并且，可以按照不同的情况，协商是否需要引入第三方机构做担保；具体内容如下……。” …… 经过大仓的讲解、松田的补充、以及咨询妃英理得到的意见， 白满川明白了，这就像期货户头的保证金杠杆融资，以及房地产公司，房屋抵押贷款的综合体。 如果春天公司，在大仓利友就职的新盛银行，开户投入20亿日元， 并要求以此抵押贷款，保证贷款金定向投资房地产行业； 那么，根据双方的协商和信用、风险评估；理论上可发放100至400亿日元贷款。 当然，因为春天公司的体量和信用，实际上基本只能有100亿日元的额度； 这个账户的资金，春天公司在使用过程中，需要接受银行监管， 理论上，只能用于投资事先约定的行业； 如果出现风险，在借款人违约，或无法按时还款的情况下， 贷款机构，可以通过处置保证金来进行追偿，从而减少贷款损失。 这样就很清楚，如果春天购入的地产金额，达到贷款资金的上限， 并且，地价跌幅超过保证金额，也就是20亿日元时，放款银行，将实施风险处置措施。 简单说，就是拍卖所有地块，扣除保证金，保证自己的贷款和利息，不受损失。 听到这里，白满川强忍心中的狂喜，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作为一个银行业务的外行，他根本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 1986年到1991年，岛国的地价上涨，年平均增速是22。 除非有究极量的资金，能把这几年的地价，炒出上下40的波动，否则，神仙来都没用。 况且，买来的地块还可以抵押出去，再次获得使用资金， 眼前就有敢于120发放抵押资金，北海道拓展银行的代表，松田健次郎支行长。 感受到他殷切的眼神，白满川终于相信‘空气都是香甜的……’， he tui，啊呀呀，感觉自己学坏了。 冷静、冷静， 这需要有高明的财务专家，来仔细衡量各种资金成本。 嗯，在这种方向确定的市场，操作可以大胆，但细节必须稳健。 “松田君，请问你对大仓先生的建议，不太认同的原因是什么？” 他想过后，又向松田发出询问。 “白先生，我的意见，完全是出于资金安全的考虑， 如果地产价格出现波动，贵公司将面对不可测的风险。” ……，白满川听完，沉默半晌后说：“各位，这样，” 他挨个看向几人：“整体运作模式，大家都有了基本的认识， 接下来，需要大家各自做出合理的方案， 当然，各自的重点，在于自己负责的业务，以及相互的配合。” “青木恭介先生，” “嗨……，”青木忙起身应诺。 “请你就地产信息收集这部分多多费心， 如果需要，你可以出面召集相关公司，共同完成任务， 只要你制定的方案合理，大家都能够接受。” 白满川笑着承诺。 “妃英理小姐，您的专业性，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可你与青木君的关系，的确是让人有所顾虑的……，” “先生，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如果实在不能接受，我可以给再您推荐，其它具备相当实力的其他律所。” 妃英理有些沮丧。 “不必如此……，”白满川挥挥手， “我更愿意在实际工作中，判断和评价一个人， 之所以提前说出来，是向你坦诚我心中的顾虑，避免无谓的误会。” “希望很快能看到你递交的，在整个运作过程中，有关文书和担保工作相关的意见和建议。” 妃英理意外听到这种认同，感激的不停做出保证。 白满川微笑着点头，就转向大仓利友。 “大仓先生，希望您能拿出完整、缜密的方案后，我们再详细商议。” “松田君，不知您能否对今天的商议，做出总结性的归纳？” 最后，他对着松田健次郎，认真提出要求。 第233章 运转太快的模式 “啊……，”松田十分意外。 一时间，领会不到他的含义，只好忐忑的问： “白先生，您的意思是否能够明释，我担心因为误会，无法让您满意。” “哈哈，难道我话中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说着就拉着他一起坐下来，压低声音。 “在座的各位，在某些方面都可称为俊才，正如战场上能勇敢冲阵的大将； 不过，你才是拥有统领的才能的那一位。 因此，希望您能发挥统领的作用，从现在开始，为整体的战役做出策划，不知松田君意下如何。” “嗨，必竭尽所能，不负所望。”松田满脸感激，激动的不断行礼。 待白满川坚持将他送到门外，再返回时， 刚一进门，就见詹姆斯和大仓利友在亲密的聊天， 看见他进来，忙对他说：“boss，这位大仓我以前就认识，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 “哦，这么巧合？难道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哈哈哈，boss，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认识的确很是有趣……。” 等詹姆斯讲完两人的故事，白满川不由暗自感叹，看来詹姆斯也是有演技的……。 他对大仓说：“大仓先生，您的才华，在今天表现的非常耀眼， 在前几天，青木也曾大力推荐；因此，非常希望今后能得到先生的助力。” “惭愧、愧对白先生赞赏，祝先生事业顺遂，财源广进，本人愿全力辅佐。” “大仓君，加油。”刚凑过来的青木，突兀的助威声，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 等送走几人，詹姆斯见白满川皱着眉头，就问道：“boss，你是对今天的会面不满意吗？” “詹姆斯，我感觉，好像我们缺少一位，精通融资和税务方面的会计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推荐。” “啊，你说得对，boss，我以前在这里工作时，曾经和当地的精算师有过接触，不如让我去和他们接触下看看。” “……，”这倒是个意外，白满川琢磨片刻，因为以前，对精算师的没有多少了解，一时也想不出头绪。 “我不确定，精算师对我们的项目，能起到什么作用，如果你有渠道，当然可以多接触一下； 或许，他们会有合适的会计师推荐给你； 另外，通过公司渠道，对外联络几家会计师事务所，或者直接招聘几名会计师； 等业务展开后，与地产持有人、银行、评估事务所、也许还有担保公司等各方面，应该有大量的账务往来，” “唉……，”他说到这里，不由的叹息道，“原本只是想买几块地的，怎么突然就变得复杂起来。” “哈哈，boss，以前只有20亿日元可用，现在可能有几百亿日元能让我们使用啊……。” 詹姆斯挤眉弄眼的调笑，一点也看不见绅士派头。 “哈哈，你说得对，詹姆斯，愿我们能在这里大捞一笔，哈哈。” “放心，boss，一定会如你所愿的，哈哈。” 詹姆斯郑重其事的保证，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 操作模式确定下来后，想获得预期的结果，就需要在执行过程中不断的打磨细节； 最容易引起摩擦的细节，永远是人和人之间的配合。 需要磨合的，永远都是不同结构、不同部门和不同环节间的转换。 处在陌生环境的白满川，正在审核大仓拿来的第二份方案； 他明显感觉到，项目在不同团队间交接时，如何确保信息流转的完整顺畅，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心和细心的事情。 因为现在，整个的业务流程已经确定。 首先，是从青木开始；青木团队收集可收购的地产或者房产信息，并初次接触持有人，确认有售出意向后； 妃英理团队会派出协商人士，进一步确定收购意向； 然后，进入评估阶段，谈判确定最终价格；完成收购流程的相关手续文件。 随后，大仓领导的新盛银行服务团队，会配合妃英理律所人员，共同完成款项划拨工作。 这时，隶属北海道拓展银行，松田健次郎领导的支行将介入，会对购入的地产进行评估，展开抵押贷款业务。 等抵押业务完成后，松田健次郎所辖银行，会将地产抵押获得的贷款，转入春天公司在新盛银行的账户。 在最初几个地块的运作中，每次跨部门的交接，都难免不够顺畅甚至冲突； 需要白满川和詹姆斯出面，聚集各方，不断调整、协商交接流程，确定交接规范。 不得不说，岛国人某些近似刻板的服从性，在这种时候，好像变成了一种优势； 随着交接、配合规范逐渐成型； 在几个地块后，白满川就不再去接大厅了， 由詹姆斯监督，项目组负责人带队，会计师把关，就能让各家的工作，配合的非常流畅了。 顺便说一下，当姆斯拿来薪资表时，他对会计师30万的月薪，感觉有些偏低。 还是经过詹姆斯的解释，他才知道，这时东京都白领的月薪是7到12万日元； 会计师月薪30万，已经是各行业很靠前的收入了。 30万日元，目前大约是1800美元； 按兑换牌价，约合6200元人民币，大约是100名工人的收入……。 白满川递回文件，严肃的对詹姆斯说： “对这些高收入员工，要制定严格的岗位责任制度、保密制度、考核制度、任务执行、纪律、礼仪、管理、审查……，等等，各种制度要多多建立起来，一旦出现问题，马上扣钱。” 听他说完这一长串，根本记不下来，已经开始摆烂的詹姆斯，只能无奈的吐槽： “boss，我想，这需要招聘一名严格的本地hr，才有可能完成您的任务……。” “招，马上去招，别给我省钱。” …… 表面再高大上的业务，都是由一连串琐事组成的； 等这些琐事，都被调教到符合的规范的流程，它们流畅的合力，就会显示出惊人的能量。 甚至，没过多久，公司的会计师，就报告了两个消息； 当白满川和詹姆斯听到汇报时，愕然到不敢相信。 首先，随着购入地产数量的增加， 北海道拓展银行也在持续的溢价放款，账户内的资金总量，随之在不断的增长； 其次，随着资金-地产-资金的不断变换，外部风险也在不断加大， 如果购入的地产，年增值低于二十个点，就会出现亏损； 而且，一旦如此，将会全盘崩溃，公司账户上所有资金都会被银行没收， 到了那个时候，公司面临的只有破产一条路。 地产价值上涨，会让公司获得高昂利润，但是，上涨幅度必须要，能够覆盖资金成本； 也就是，要超过两家银行的贷款利息。 通俗一些算账就是，春天公司抵押20亿获得100亿资金额度，需要支付6亿利息给新盛银行。 100亿购入地产，年平均收益20亿。 再次抵押，获得北海道拓展银行120亿，需支付72亿元。 可以看出，这一轮操作，仅理论上，支付给银行利息就超过13亿，实际应该在14亿以上。 除去各种费用，地产年增长20，只够保本……。 彼其娘之……。 搞明白事情的原委后，他终于发现，感情自己才是打工的，原来好处都被银行弄走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被套牢了。 可笑，这还是自己绞尽脑汁争取来的。 他艰难的移开目光，放下紧紧攥在手中的报告。 一字一句的对詹姆斯和会计师说： “事情我明白了，目前一切照旧，请密切关注账户情况，要及时提醒我。” “boss，”詹姆斯忍不住开口，“不如我们先放缓对地产的收购……。” “哈哈，放缓收购，更会被地产升值剥削去利润，我宁愿现在将资金用尽，也好过地价升值后再采购。” “……哦，是我心急一时糊涂了。”詹姆斯也反应过来。 “一切照旧，这套模式，看来需要再次仔细审查。” 白满川喃喃着陷入沉思。 第二天，随着业务组，他要一起去，看一块涉谷的地块。 青木恭介，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行程，早早的赶过来，要和他一起出行。 白满川倒也无可无不可。 不过一路上，听着青木介绍各种传闻趣事，倒让他对路过的各区域，多了不少的兴趣。 等到达目标地块，眼前看见的是一家汽车修理厂， 有意出售的地块，在修车厂的后面，原本是这里附属的停车场。 职员们各自散开工作，只剩白满川和青木恭介两人，在这块长着稀疏荒草的地方徘徊。 听青木介绍，这里和前面的修车厂都属于一家人， 这家的子女已经大学毕业，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的还算富裕。 老夫妻俩也不愿继续操劳，就有意出售停车场，再拆掉原先的居屋和修车厂，重新建造一座新的居屋。 青木在不停的讲解，他也就随口打听，这种自建居屋的一些建造情况； 两人正在这里闲聊，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对不起，打扰二位了……，” 两人回过头，看见出声招呼的，是一位身材略低，面相敦厚的中年人； 见他们看到自己，马上鞠躬，做自我介绍。 “我是土屋新作，鄙人的‘土屋建造会社’，正是受此地主人的委托，承担他们未来新屋的建造任务。” 说着，给二人分别递上名片。 “听说二位社长，今天光临此地，冒昧过来打扰二位阁下，是想问询一句， 即将被您们收购的这块地产，近期是否有建设计划，如果可以，我们会社希望能争取，建设的机会。” 两人相视对望，青木见白满川没有拒绝的意思， 眼珠一转，想到白满川刚才问过的问题， 就顺势向他询问，了解这家新屋建造的一些细节。 第234章 土屋新作的启发 听他讲了几分钟，白满川发现， 这人拥有相当的学识基础，对岛国建造行业，也有着相当的认识。 于是，便试探着询问，他的一些过往； 按岛国人的一般习性，大多是表面恭敬有礼、互助友爱，实际内心冷酷、自我； 这种性格的养成，主要是岛国的地理环境造成的，毕竟，生生世世坐在火盆上，被逼成变态也能理解。 “青木君，白先生；” 健谈的土屋，并不在乎介绍自己的经历。 “如果两年前你们遇到我，哈哈，我还是一名政府职员， 在60年代，我就加入了‘住宅公团’，参与到当时的‘团地’建设……。” “团地，是指‘集体住宅建设规划区域’，这是当时政府为解决住宅需求，特意拨款成立的建设机构， 也是他任职的‘住宅公团’的习惯用语。”青木给他解释。 “哦，抱歉，我没有察觉到，您是来自国外，并不熟悉这些词语，请原谅，我会注意的。” 土屋听到青木的解释，马上随口致歉，没有过多的客气，却反而却让白满川感觉轻松。 “一直到81年，我们与‘宅地开发公团’整合成立‘住宅·都市整备公团’； 主要承担宅地开发、住宅建设与租赁、城市维护等职能； 但自那时开始，土地价格就逐渐上涨， 使公共住宅的建设成本大升，公共建设公司的资金回收困难，严重束缚了公司的发展计划； 加之住宅售价和租价，都要受到政府管制，住宅公司涨价无能，公司欠下了高额的负债。 截止83年，公司的资产负债额，已经达到了9万亿日元。” 白满川看看青木，青木也有所会意，照这样说，这又是一条推动地产升值的因素。 土屋新作不知他二人的心思，继续接着说： “直到84年，政府终于出台了一些措施，来鼓励私人购房，尤其是针对储蓄，采取了许多的措施； 毕竟对普通民众而言，住宅费用是家庭支出中，比例巨大的一块。 以往的国民储蓄率高，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房价昂贵，迫使居民不得不拿出相当的收入，储蓄起来，用于未来购房的开支； 为了鼓励贷款，去年就已经确定， 会大幅度降低购房贷款利率，放宽土地使用规划，拿出国有土地用于住宅建设，各地也会积极完善配套设施。” “哈哈，有着多年地产业经历的我，经过慎重的思考，确信未来的房屋建造，会有很大的发展； 去年，就毅然开办了‘土屋建造会社’。 今天冒昧过来打扰二位，是因为我有完全的信心，能够建造出，最符合你们心意的建筑。 还请二位能多多关照。” “土屋先生，听你刚才讲，早在84年，你们就已经能确认，政府将要出台推动地产业的措施吗？” 白满川心中再次感叹：果然，所谓的秘密，只不过是门外人无奈的自我安慰。 “哈哈，实际上，还要更早一些的时间里， 在我们公团和各家‘住宅专用金融公司’的推动下，84年就有相关措施推出； 否则，83年在东京都，就已经滞销的两万多套新建住宅，到了84年，怎么可能卖出大半呢。 哈哈，此中意味、令人深思啊，哈哈……。” 土屋毫不掩饰的炫耀，看的两人无话可说。 沉吟一下，白满川感觉，如果能够与他深入沟通，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毕竟，他是有几十年经验的内行，许多疑惑，或许可以从他那里到答案。 在刚才听他讲述时，脑海中就有些思绪，一直在若隐若现， 不管怎么说，应该想办法找他做些求证。 他收束起思绪，郑重的看着土屋： “土屋先生，不瞒您说，我们的公司，已经收购了大批地产，后续工作，正在研究中； 虽然已经听过您的经历，但是，关于您公司的实际情况，我们还是非常的陌生。” 他按下手，示意土屋不要急，接着说： “如果你有意合作，我想邀请你，明日能到我们公司，大家做一次正式的沟通和相互了解。 如果可能，也算是为后续的发展，打下基础。” “当真如此，哈哈，太感谢了，届时我一定准时抵达。” 告辞土屋新作，白满川一路思索着赶回公司， 在送他回去的路上，青木抑制不住的小心询问： “白先生，不知明日的会面，是否需要我的参与。” “哦……，” 白满川收回思绪，考虑下说。 “我有些恍惚的想法，一直不能确定，希望明日的会晤，会得到些启发；当然，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列席……。 不如这样，你可以将今天的情况，通报几家领导人，请他们自行决定是否参加； 实际上，我并不能确定，明天的会见，会有什么实际的成果，这一点也请一并告知。” “嗨。”青木应答一声，见他又开始了沉思，也就不再出声。 …… 第二日，不知青木是如何传递的消息，妃英理、大仓利友和松田健次郎全都齐齐赶到公司，而且，大家默契的没有先去会见白满川，都整齐的待在会议室，静候他的到来。 几人各坐一方，似乎有意的拉开了距离，完全没有几日前那种，只要一见面，就会为各家因为配合，出现的问题而反复拉扯的情形，甚至，各自的目光都在相互回避，只是紧紧盯着各自面前的桌面，似乎面前摊开的文件上，写着世界级数学难题的答案，是如此的深深吸引着他们的心神。 “各位，”白满川示意几人就坐，语气淡然的开口道，“按照财务人员的测算，以目前的地产购入速度，至多六周以后，我们的业务就不得不停止下来。” 哗啦一声响，妃英理猛地站起身，以致她的座椅，被碰撞的向后滑去，和地面摩擦，发出痛苦的尖叫：“白先生，情况为何会变的如此艰难……。” “不，这还不能算是艰难，”他平静的回答，“如果一年以后，这些地产的增值少于预期，春天公司的所有资产，都将会被清算。” “这是为什么？会不会是哪里出现了失误？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暂停下来，全面再次复盘，以寻找挽回的机遇。”妃英理性格果断，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 “哈哈，我这样判断的原因……，不如让两位金融专家来解说一下。”白满川对妃英理点头致意，微笑着看向两位银行界人士，等着他们的解释。 大仓利友见青木紧盯着他，像是突然被什么重要的事情吸引，低头急促的翻动面前的文件，也不知能从中寻找到什么秘闻。 在他的旁边，松田健次郎端然正坐，刚才妃英理的失态，都没有让他的身姿动摇分毫，在他低垂的眼帘遮掩下，瞥见大仓不停地翻动着文件，而其余人毫无发言的迹象，他只能无奈的叹息。 “唉，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聚齐，在白先生的指导下，各部同仁工作努力，使得本来需要预计一年完成的工作，可能在十周之内就会达成。” “松田先生，请直截了当的说明白，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就不要如此隐晦了。”青木蹙眉不满的诘问。 “呐……，”松田悄悄看白满川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忙收回视线，低头说道，“虽然已经给予了最优的利率，可现在的模式下，资金的快速循环，也意味着资金成本在快速累积，” 他向大仓利友看了一眼：“本计划资金循环三次左右即可，谁曾想现在周转率远远超过了预计。” 第235章 地产增值与资金成本的博弈 “所有额外增加的成本，都是在你那里发生的……。” 大仓利友喝道，他的语速是如此的急促，以致传到大家耳中，听得有些刺耳。 “大仓，请保持克制……。” 见青木夫妻以鄙夷的眼光看过来，松田忍不住反击出声。 “哼，”大仓利友心中恼怒，却也没有理由，过度责难松田。 虽然，这些资金增加的成本， 确实如他所说，是购入地块再次抵押产生的，而且这部分利息收益，也确实被北海道拓展银行所得。 可如果说，这些是他前期没有预计的， 或者说，他们作为资金监管银行， 没有预测过资金成本与地产增幅收益，没有分析过两者间的关系，那完全是谎言； 任何一家金融机构，资金安全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出现眼下的局面，本质就是资金使用过度； 实际他心里明白，这完全是他们银行，没有尽到风险预警的责任。 他几乎能肯定，在几天前，当他部门的职员第一次提出预警时， 松田的下属必然也有相同的判断，不过是因为各自的私心，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直到听见青木的转述，他们马上就猜测到，这件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了。 而且，他们错误，是完全无法回避的。 于是，今天他们只能强撑着来到这里。 “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事先没有充分告知，有这种风险之可能的存在； 在风险逐渐累积时，你们不仅没做出提示和预告，更没有提出，后续化解和规避风险的预案； 我只能说，这种表现很不专业，并且，让人极度失望。” 白满川语调平平的谴责，让每个人都心情忐忑。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这都是我的失误……。” 两人唰的一声，同时起身； 又唰的一声，同时深深鞠躬，嘴里齐声致歉； 把躬匠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 青木夫妻见此情形，也不由急忙起身，一同躬身致歉； 室内的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大意了啊，自己竟然相信了这帮货……。 白满川并没有恼怒，毕竟，没人会无原因地、全心全意的帮助你。 何况这些人，哪个不是为了利益？ 还是自己不够谨慎，懒得和这些人多说，最好的说服总是来自利益。 现在，问题的实质，是地产增值和资金成本的博弈。 地产增值，需要时间来的积累； 贷款利息，从拿到钱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债务。 如何在同等时间内，争取更多的利益，就成为破局的关键。 不过，也不是无路可走，如果能找到新的路径，就继续前进； 如果没有新路，那目前的贷款，已经全部购入地块， 按预计价值，在北海道拓展银行贷款的120亿日元， 再次投入地产后，能购入年后价值140亿日元的地产，等维持到一年后，除去各种费用，还有10亿日元的盈利。 只是这一年的操作，盈利仅有这一点，实在有些对不起这个机会。 说到底，他还是个外人，不能像本地企业，有资格发行企业债，把资金成本降到最低。 不过，他要再尽量争取一次，希望借这次的事情，把资金成本想办法转化出去。 “各位，我本想与大家能结成合作者同盟， 谁知我只是一厢情愿，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用完全的，公务交往的模式相处。” 似笑非笑的白满川看着几人，毫不理会，几个人发出的致歉声。 “现在，我有意探索，和房屋建造社的合作，如果各位有空闲时间，可以列席参加； 否则的话，就不再耽搁大家的公务了……。” 说完，他虚眯起眼睛，不再理会几人。 等了一段时间，听见敲门声响起，最靠近门旁的青木，马上起身开门。 开门后，负责迎宾的职员刚一侧身，门外就大步走进那方脸敦实的中年人； 他看见屋里，坐在首位的白满川已经起身， 忙紧走几步上前致意：“白先生，您好，初临贵地，请多多关照。” “哈哈，土屋先生，不必过多客气，昨日一别，我有许多问题，希望能在您这里，得到解惑。” 很快，屋里众人介绍完毕。 白满川直截了当的开问： “土屋先生，我公司现在手中有一定量的土地，您认为，如何能用他们尽快获利。” “啊……，哈哈，白先生还真是直接啊，” 土屋新作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哈的，边笑边摸摸头， 可见到，并没有人随着他笑，白满川也仅是微笑着，等他的回答。 就嘿嘿收敛起笑意。 “以我看来，应该是尽快建成居屋，第一时间销售出去，当然就能获利了。” “土屋先生，能否将各类型的建筑，先简单介绍一下。” 白满川要求。 “啊呀，各种建筑虽然种类繁杂，总体上不过是商业建筑、工业建筑和住宅建筑。” “请稍等，”白满川制止他后， 转向和公司会计师确认一下，才对他说： “请单独介绍住宅建造情况，其他类型，目前暂时不用涉及。” “好，”土屋点头， “住宅建筑，也可以划分为公寓和一户建两大类； 顾名思义，这两种建筑面向的人群、建筑费用、建筑时间都有显着的区别。” “请把重点先放在一户建上。”白满川再次提出要求。 “其实一户建和公寓的区别，除去面积的差别，通常是建筑结构的所用材料不同； 一户建最常见的结构，有木造结构，铁骨结构，还有钢筋混凝土结构，以及铁骨钢筋混凝土构造。 听这些名字，顾名思义，大家都能有基本的了解。” “特别说明一下，铁骨钢筋混凝土构造的建造， 是用钢筋混凝土，与铁骨结合在一起的材料，建造房屋，一般用于大型高层高级公寓和超大型建筑物。 非常惭愧，目前的‘土屋建造会社’，还没有能力，承接此类建筑。” “土屋先生，不必气馁，相信凭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白满川随口客气。 “哈哈，那就感谢您的吉言了。” “那么，能告诉我们，在岛国，居民最常见的居屋的建设过程。” 这个问题，是白满川最有兴趣的。 “那当然没问题，其实我国大多数的一户建，都是采用木作结构建造的； 虽然它与铁骨结构，以及混凝土结构相比，在抗震、隔音、耐火性上略有不如， 但它建造费用较低，居住环境适宜，无疑具有相当的性价比，因此广受民众欢迎。” “而且，木作结构的一户建， 它的整个建造过程，仅需要一月余的时间就能完成， 在时间的比较上来说，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 “啊……，竟然这么快就能完成，难道是预制组装建房吗？” 白满川非常惊讶于这个时长，不由脱口说出他仅有的一些认识。 “哦……，”土屋新作被他问的一呆，思索片刻才回答， “我不清楚你说的那个方法，不过有些建筑步骤，也许有些相似。” 第236章 复合增值 “目前，我们常用的建造过程，大致分为几个阶段。 首先要平整土地，做碎石垫层基础； 再浇筑墙体基础，下一步拼接房屋构建； 哦，当然，这是指木作结构的房屋，其他结构各有不同。” “木作结构的房屋主体，主要采用标准木构件拼接建设， 这时的工地，宛如稚童在拼接积木，很快就能搭建起一座漂亮的房子， 哈哈，这真是让人愉快的工作。” 看得出，土屋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当他描述一些工地逸闻时，忍不住说的自己也会哈哈的笑个不停。 “等主体搭建好以后，就要进行墙体和屋顶的搭建， 再经过一些细节的完善和装饰，一所房屋就可以交付给居户了……， 我们也算是不负所托，完成自己的工作。” 说完建屋过程，土屋还忍不住啧啧嘴，好像真的建好一栋房子般的满足。 “哈哈哈，”看他的表情，白满川忍不住夸赞，“土屋先生，你对建造的热爱，真是让人感动。” “那是自然，哈哈……。”土屋新作自得的昂头笑应。 “以现在的行市，一个地块到最终的销售，各参与方的投入产出是什么情况呢？” 白满川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虽然现在地价开始上涨， 不过呐大家都明白，操作的措施，所起的作用过于大了， 作为实业人员，我还是比较认可，行业的平均利润分配。” “一般来说，去年间，东京都的平均地价是70万日元一平米，平均木造价格大约60余万日元； 建成后，房屋平均售价多是160万元以上，这其中的差价，便是开发企业的利益。” “哦，这样啊……。”白满川听到这里，脑海中的想法，逐渐完善起来。 很简单，既然地块需要经过时间加持，才能实现升值。 那如果选择容易出手的居屋区，将这里的地块建设居屋，出售以后，就相当于一个多月就能增值两成。 只需在部分地块，实现这样的操作，就能实现冲抵资金成本的目的。 “土屋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下面我们需要展开内部讨论。” 想到这里，白满川忽地站起来， 像是做出了些决定，他既歉意又坚定的对木屋说： “明天我会和你联系，将有工作需要交由你负责，请原谅。” 说完，马上安排人送走土屋新作，他需要一些内部的交流。 白满川恍然感觉，可能以前的这个模式，方向有些偏差，他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几个人。 “诸位，如果将收购到手的地块，挑选出适合的地块，快速建房售出； 以这部分利润，冲抵资金成本，不知结果如何？” “这个……，” 两位银行界人士对视一眼，还是大仓开口。 “从道理上讲，这个流程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里有几个关键的因素， 就是建造费用和变现的问题，如果增加了建设费用，建好的房屋，又没能及时销售出去，就更提高了资金成本。” “白先生，我赞同大仓先生的看法，” 松田停顿一下补充。 “这件事的关键之处，在于时间和成本的把控， 如果可以，请把这项任务交给我们，我会组织人力进行仔细的推演，相信能做出合理的运作预案。” “白先生，我领导的部门，非常擅长做这类项目的推演，一定能找到，资金使用和收益的最优平衡点。” 大仓利友急急出声争取，他以为，如果再错失这次机会，在这个项目中，他只怕将被逐渐边缘化。 “二位，我想我要提醒一下二位，”白满川想诈一下他们。 “这些新建的居屋，销售给市民，涉及的房屋贷款业务，二位不会故意无视。” “另外，我们一直在按照实业运作的规律，在进行所有操作； 实际上上，就我个人的感觉，当前东京都的地产，已经具备了相当的金融属性，难道二位对此不能有所创新吗？” “呀，你的说法完全正确， 以目前的情报推算，几年之内几大都市圈的地价，将会有持续性的上涨动力； 安全性、流动性、收益性的要素完全具备，以此发行短期债券， 不仅能获得收益，还能起到转化国债和储蓄，拉动内需、推动地产业的目的。” “呵呵，大仓先生，恐怕你过于乐观了， 诚然，你说的这些都对，问题是，先要有发行主体才行……。”松田苦笑着说。 “二位，请解释一下。”白满川没听懂，直接开始发问。 “白先生，按大藏省规定，发行事业债的企业，需要净资产达到330亿日元，评级3b级以上。” “这样啊，那短期内是没有办法了，那就这样，请各位分别推演一下，看加入房建和销售环节，应该如何操作。” “定不负阁下所托……”。 …… 他的想法已经渐渐明晰，思路也变得越来越清楚， 剥去那些，云山雾罩的专业名词的遮掩， 其实，这不过是几方面，配合默契的囤积居奇。 如果把专业名词看做是行业黑话，把价值庞大的地产看做郁金香块茎、或者君子兰花朵，其实也没多少区别。 而且，对这场知道结果的博弈，他只要把本钱弄得多多的，地产收购的多多的，就像人们囤积郁金香、炒作君子兰一样，干就完了。 现在的关键，是要平衡地产增值速度和资金成本的关系； 如果能做到，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及时脱手就能万事大吉，可以安稳的回家数钱； 而且，在岛国银行连续五次加息之前，把握地产的时间越长，获利就越多，风险就越小。 现在解决资金成本问题，似乎已经有了新路。 之所以想试探企业债，还是为了降低资金成本， 这两家银行的风格，都比较大胆，这一波泡沫被刺破后，两家双双陷入破产旋涡，也算是求仁得仁。 因为以前听过他们的名头，才会在一开始，就特意寻找他们合作。 看来发行债券希望不大，可是人生路漫漫，且行且珍惜；谁知道明年会怎样呢。 咦，他突然想，从今年开始连续五次降息，用来推高地产； 后面又连续五次升息，为了刺破地产泡沫； 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前五后五，难道是一报还一报吗？ 小日子们，然严谨的如此幽默，简直是莫名其妙。 第二天开始，念头通达的白满川， 拉着青木夫妻，和土屋新作一起商议，要如何合作，共同开发手中的地块。 既然地块增值，需要以时间为食， 那么，在这中间把地块建成居屋，是不是就有复合增值？ 机会很大应该可行， 虽然说这次行情的起源、过程、和结果都有许多炒作， 只不过，现在的行情才刚开始，机会还多着呢。 第237章 浪一下 想要追求复合性增值收益，就要控制建造成本，现在只考虑‘一户建’式的居屋。 其实，就是国内城中村里的独家小楼，最多再带个停车位，没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大部分都是木造结构，那甚至都不如城中村的房； 农村自家建房，都需要先挖地基，一般5米以下叫深地基，最普通也要超过半米深； 小日子就比较爽，经常坐摇摇椅，干脆就不挖地基了，免得摇的不够顺畅。 所以建房前，只要找平地面，再用碎石子整体浇筑，房屋地基部分就完工了； 然后在这上面，根据规划的墙体部分，浇筑出墙体结构的基础，至此，全部基础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拼接房屋墙体，完善细节和装饰部分。 这样分析下来，在地基阶段增加机械施工，就能减少人员费用，提高工作效率； 后续墙体搭建，则是考验预制件的水平和能力。 经过几人不断的沟通和争吵，又参观了几家比较大的、专门预制房屋的工厂。 最后，商定春天公司出资壹亿日元，收购土屋建造社百分之四十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 并且明确规定，这部分投入资金，只能用于机械设备的采购，和公司的生产使用。 至此，春天公司的地块，几乎对土屋建造社全面开放， 通过土屋新作的关系，也提前联系到，东京圈有名的地产中介公司； 邀请他们派出干员，共同对手中的地块做出评估和建议； 再根据各家意见，综合挑选出首批建设地块，确定房屋设计； 直接和中介公司签订协议，将销售工作提前展开。 价格问题，总是销售公司很关心的一个点， 不过白满川只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 要保证土屋建造社，20利润的基础， 春天公司地块利润，不能少于20，如果达不到就不卖，反正放着就增值。 如果能达到30，那马上就卖，好收回资金，投入下次地产收购。 这套资金回收机制建起来后，经过两个月的运作，效果非常显着； 再有大仓和松田的协助，资金利用率、盈利能力都更加高效，资金成本稳中有降； 计算首批销售出去房屋的利润，只要把握好投建节奏，利息已经不再是问题。 等理顺这些流程，白满川终于放松下来，终于能够确定，等两年后，这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这段时间，公司的运转已经稳定，在詹姆斯的监督下，各部门的配合也逐渐顺畅。 白满川发现，如果你要求詹姆斯提供创意，塑造商业流程，那是有些困难。 如果成熟的流程交给他，让他监督执行，他反而能很好的把握住管理力度。 既不会过于严厉、也没有过于宽松，这一点，他自认比詹姆斯相差很远。 他平时懒于监督和沟通，出问题后又难免急躁， 于是，各种管理问题，就会越积越多，最终会影响公司的发展。 詹姆斯本来只是金融经纪人的身份，拉他到小日子来，只不过是为了打掩护。 谁曾想，他还有隐藏的管理才能，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因此，逐渐就把春天的管理工作交给他负责，自己就拉着青木恭介，想让他带着自己，去看看岛国的乡村景色。 这代人记忆中的岛国乡村，是沉默少言的高仓健，是勇敢美丽的真由美，是温婉淡雅的倍赏千惠子。 勇敢的真由美纵马驰骋，冲上街头营救杜秋； 倍赏千惠子，走入秋色绚烂的小树林，辛勤收集起一筐筐板栗； 她在旷野的孤屋前，也会拉起一排，幸福的黄手绢，为远行归来的爱人，指引回家的方向。 有时候也会觉得，那会儿的人，都有些傻傻的， 别人说什么，轻易的就会相信，过得很辛苦，却总对未来充满信心……。 听过他的要求，青木的表情略显怪异， 他也许在奇怪，白满川是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电影有兴趣。 这两部电影的情节，都非常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流浪的男人遇见孤独的女人’。 故事发生地，都是在北海道的荒凉之地， 导演也是同一个人，山田洋次，他导演过的系列电影，可能大家更熟悉的是：‘寅次郎的故事’。 两人刚从札幌机场出来，就受到北海道拓展银行的热情接待， 这里，是他们银行的总部所在地，受到松田的委托，早已有人在机场等着他们。 80年代的札幌，除去地方大，实在是比不上港岛的繁华。 哦，后来也比不上，也就没什么可转的， 而且，这里的旅游业，主要是展现冬季特色；现在是年中时节，鲜少有游客出没。 人烟稀少的街道，更给人一种三线城市的感觉。 北海道比人们想象的要大，整个岛的面积，占到小日子总面积的五分之一。 可人口还不到东京都的一半，这时候，大概是400万左右。 可怜的北海道土着‘阿依努人’，仅剩下不到两万人，呵呵，原因可想而知。 婉拒当地的接待，只借了辆车，两人就开始了随意的闲逛。 虽然没有期望遇到真由美，‘背上钱袋子’那样的美女， 可转了两天，乡村景色是不错，稻米和甜瓜也不错，就是实在荒凉。 其它人多点的地方，不是煤矿就是钢厂……，挺好的，再也不来了。 返回东京都，无聊的睡了一天， 看见报纸上的漫画，才突然想起，这次，自己还带来了‘生化危机’前两部的书稿， 既然现在有空闲，不妨暂且浪荡……。 讲读社的地址，距离春天公司不过几公里，公司员工驾车送他过去，大概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这座办公楼，看起来体量不算小，七层高的主楼，从两侧伸出4层的副楼围，共同形成u字型的建筑结构。 他估算了一下，按照面积来看，应该能容纳两、三百人在里面办公。 这不由让他咋舌不已， 这是小日子知名的、大型、综合性出版社，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辉煌时期，居然只有这么点员工？ 秦都教育出版社，在行业中的同比地位，肯定和它相距甚远，可社内员工和出版社面积，都超过了这里； 为什么呢？搞不懂。 第238章 投稿讲读社 慢慢走向大门，见两侧的副楼如臂膀向自己拥来，不知道是特意的设计，还是巧合，白满川不由的摇头。 说起讲谈社的发家史，钻营取巧四个字，最为关键。 十九世纪初，岛国学生流行辩论时事， 讲谈社的创始人，凭空包装了一家‘皮包公司’，派人私自记录下学生们辩论的内容，贩卖发行，意外的获得成功； 于是，直接假冒，学生辩论社的名义出版期刊，谁曾想，居然退货如潮水，逼得只好靠借高利贷支撑。 狼狈支撑两年，好歹刚刚扭亏为盈，又遭遇辩论者们的集体抵制； 抄袭人家的辩论内容，几年都没有支付过报酬，被抵制简直是早晚的事。 被逼无奈干脆摆烂。 找来些小报记者和落魄文人，编造些劲爆话题， 既然没机会抄袭，那就开始自产自销，堪称岛国八卦文学创始人； 哪知这一试，居然意外的受欢迎； 民众对这种绯闻轶事的兴趣，远远大于，关心各种高大上的宏大叙事。 短短几年间，最高发行量甚至达到56万册。 要知道，这是在十九世纪初期，整个岛国人口数量不到500万，识字率更是世纪之谜。 可见那时候，小日子人猎奇、乖张的心理状态。 …… 说到识字率，有些所谓的专家宣称，这时期岛人的识字率高达六成以上，言之凿凿，还能拿出当时的县志来佐证。 不过，他们有意隐瞒的是，就在他们拿来作证的县志上，并没有写是‘识字率’； 真正统计的是‘自署率’，什么是‘自署率’？ “自署率”指的是，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和村名的比例。 这一点，宣传识字率的专家，却不约而同的忽略不提。 …… 经过多年磋磨，这里的大聪明们，终于把握到了这门生意的秘钥。 在1925年，号称岛国“第一有趣！第一有益！第一便宜！”的创刊号，发行量超过百万，被视为国民大众杂志。 它的推广方式，很是直截了当、简单粗暴，就是不停地打广告， 被当时全体文人，讥诮的冠以一个专有名词-‘自卖自夸’之谓也。 不要怀疑，就是这四个字，也不知道他们事先有没有得到‘卖瓜老王’的同意。 不管怎么说，这套模式成功了。 当时，还有另外一家书社，把书价制定到一元一本，突如其来的低价，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当时被称为‘元本热’。 这两种模式，突出的特点就是大众化、去精英化。 正好符合当时大量的，刚接受初级教育人群的需求。 成功没有偶然，谁能成功才是偶然。 讲谈社的成功，甚至到几十年后，在出版了大量高大上的书刊后，最能让人记住的，还是漫画； 这正好验证了一句经典的营销谚语：“文化水平越高的，品牌忠诚度越低”。 进到门内，就有接待人员迎上来， 等知道他投稿的作者，大致询问过稿件类别，就请他在接待区等待。 时间不久，一个打扮随意的年轻人匆匆赶过来，两人寒暄几句，他就接过书稿看起来。 十多分钟后，他按捺着兴奋的情绪，抬头询问： “白先生，这个故事全本有多少字？” “在构想中，这是一个系列故事，每一部大约三十万字。” 他指一下对方手中，十多页的稿纸说：“你看到的，是第一部的介绍，和前几章的部分内容。” “先生大作，真是非常的吸引人，”年轻编辑感叹道，“不知道大作，是否已经完稿呢？” “前两部已经完稿。”白满川肯定的点点头。 “太好了，书稿是否已经带过来，如果书稿在这里，我们马上可以安排审稿……。” “呵呵，冒昧的问一下，您能决定这个故事的发行吗？”白满川笑着问他。 年轻编辑见他的似笑非笑的样子，想了想只能无奈的说：请稍候。就匆匆的离开。 再次过来的中年编辑，应该是听过年轻编辑的介绍， “白先生，我们社有意向采纳您的稿件，不过需要先通过编辑的审稿，请问您有什么意见。” “我在内地有一家公司，专门出版学生辅导类书籍； 在港岛东方日报，我的小说‘赤霞修真传’刚结束连载不久。” 他认真的说完后，强调道， “希望贵社编辑，可以先考察我出版过的图书，认可后，再帮我将这个故事，顺利发表出来。” “没问题，这个要求我们能做到，请放心，白先生，” 中年编辑自信的回答。 “依照我们的能力，如果稿件符合要求，出版条件必能满足您的要求。” 三天以后，两人再次见面。 这次见面是在春天公司，明显能发现，这位编辑的态度，和第一次有很大的不同。 ‘安布雷的阴谋’生化危机第一部： 在霉国的中部小城镇—浣熊市附近，最近接连发生，多起市民被野兽袭击、被变态杀人狂咬死的奇特凶案。 前去调查此事的特殊部队，“特别战术及营救小组”布拉瓦小队突然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待命的阿尔法小队，为了解救战友而来到丛林， 却突然遭到杀人犬的攻击，队员吉尔和克里斯等人，只好逃进一间，位于丛林深处的公馆之中。 但他们身处的这间大屋里，竟到处都是，因为秘密实验失败，而被神秘病毒变成恐怖丧尸的研究人员。 为了能活着走出这个人间地狱，两位主人公，以及其他幸存的同伴，都毅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集合恐怖、悬疑、惊险、科幻为一体的小说，卖点突出、情节刺激，正符合讲谈社大众、通俗化的底色； 再加上这几天，他们也了解过白满川在东方日报上，连载小说的具体情况； 甚至，小说连载稿已经传真过来， 经过几位编辑的审读，给出的评价并不低； 因此，这次两位编辑过来，态度也就亲和了许多。 “白先生，您的大作已经拜读，我社有意在近期开始连载，不知道您的意向如何？” “哈哈，这是好事，能得到贵社的认可，我非常高兴。”白满川坐在主场，自然可以慢慢沟通。 小日子的稿费有两种计算方式，一种是按页数算，每一页400-600字不等，稿费每页400-1000日元； 另一种就是版税，一般是10-15。 拉扯一番后，双方商定小说先连载，后续酌情再定； ‘生化危机’第一部30多万字连载，稿费大约38万日元，按这时候的兑换价格，大概是港元18、9万元 这些稿酬，现在已经不重要，只要占住这个坑，后续坑里的金蛋才是重点。 当然，白满川现在，没有把第二部故事的书稿交给他们， 只是答应他们，他们拿到‘赤霞修真传’的书稿，如果有意出版，可以按照同样的模式运作。 至此，他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再待了几天，买了些礼品，就踏上回家的路程。 第239章 培训班 走出机场，他站在西稍门街头，不断地东张西望， 旁边等着拉活的出租车对着他鸣笛，他听见后摆摆手拒绝。 因为这会儿，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顺着街道走了几步，马上就被顺风传来的卤肉香，和烤饼的麦香味吸引。 眼前正是一家小吃铺子。 走到门前，白满川马上知道，这是家汉中凉皮店，可肉夹馍却是卤汁肉夹馍。 管他的，先来碗凉皮垫底，再来个肉夹馍，最后来一份菜豆腐稀饭填缝……，舒服。 吃了十多分钟，总算是抚慰了下自己的肠胃，可怜这一段时间在小日子那里，吃的都是什么玩意。 习惯性的吐槽两句，恍然感觉这种吐槽，实在是很有道理； 比如说，就凉皮这一种小吃，从材质上分米皮和面皮，还有用酿醋残渣和面做的醋粉； 从做法和吃法可以分蒸面皮、擀面皮、烙面皮、热米皮、牛筋面、麻酱面皮、呱呱（厚板擀面皮）、醋粉、酿皮子、炒凉皮、裹面皮、浇汁凉皮；哈哈，还真是不少。 顺便说一句，正宗肉夹馍要用热的白吉饼夹腊汁肉，热（酥）饼夹凉肉的是老潼关肉夹馍； 腊牛肉夹馍、蛋菜夹馍是回坊的特色美食。 当然，你说在秦省，馍能夹一切，也不算错。 白满川一人坐着胡思乱想，用两角五分钱的肉夹馍、一角五分的米皮，就让自己满足的打起了饱嗝。 回到办公室，给大家把些小礼品散下去，打发走众人， 回头看，王石鼓还在那里玩随身听，喝了口水才问： “怎么样，这段时间还顺利。” “嗯，一切都好，” 王石鼓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玩意，高兴的说： “辅导资料，按计划出了两本，英语磁带刚摆上柜台，销售情况非常不错； 不过磁带的复制，可能还是要拿到南方去做，在这里做，产量实在是跟不上。 看销售情况，咱们要的量太大，这边产能太低，成本也不合适。” “你直接派人去羊城联系，可以让袁水旺带你，去认识阿涛，以后这一类活，找阿涛就行。” 他随口应着，这些关系已经交待给王石鼓，他有意不再直接插手。 “你要再晚回来两天，我就过去了，本来就计划明天买机票的。” 王石鼓点点头，讲了自己的安排。 “现在办学校的事，这一段时间我打听的差不多了，这些资料你先看看……。”说着，他拿出来一叠文件。 白满川接过来看了下，见除了一份项目计划书外，还有几份复印的相关文件； 翻看一下，发现现在相关的文件寥寥无几，他忍不住笑了。 “看来，现在这一块的政策，应该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 王石鼓默默的点头，给他瞥过个意味十足的眼神。 “现在关键，是怎么开始，是直接申请办学，还是办班……？” 他停了下，歪歪头笑着解释。 “其实，批下来的都是培训班，不过一个是长期、一个是短期。” “如果咱们申请培训班，定好项目马上就能批下来； 如果是长期培训机构，就要先找一个，能长期使用的教学场地，才有申请的资质； 当然，有租赁合同就行。” “你让人找过场地吗？有没有合适的？” “有人给推荐了几个地方， 红庙坡那边有个院子，前些年是一家外地单位的，现在空下来了，有两栋楼和十多亩的空地……； 东郊纺织城、南郊电视塔也有地方，那两处比红庙坡整齐一些。” “明天弄辆车，咱们一起去把几个地方都看看， 唉，对了，该想办法买车了，以后用起来也方便……，最好你也学个驾照。” 白满川边安排边想，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能买地， 更关键是不能注册私营企业，即使用港岛企业和这边合作，这边也要有国企或者集体资质， 后续难免会有些麻烦，还是等两年，到88年后，就能成立私营企业。 届时再引进港岛公司合作，那就是妥妥的合资企业，不希望享受优惠，只想少一些麻烦。 到那会儿，就能买地、建规范的学校了； 当然，那时候，应该也有钱把学校建的高大上些， 这几年建校，不仅省钱，更是一种最好的宣传。 这个年代，会宣传的生意都不会差。 “听你这话，是想一下招多少学生？” 王石鼓有些不放心的问： “这段时间，我了解过詹教授的培训班，人数最多的时候，也就200多人，而且都是一个月的培训时间。 如果长期办班，咱们租的场地过大，那不是浪费钱吗？” “哈哈，詹教授那个模式，不是我们想要的，如果按他那样做，不如在城墙里包个宾馆。” “唉，你这个办法好，直接包个宾馆省事又方便。”王石鼓马上接口。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白满川翻个白眼。 “如果，只想挣那百十号人的培训费，都不如好好的多卖几本书去。” “呵呵，这不是没做过，心里没底，你这一开口，几十亩的院子都不够用……，实在是没把握。” 王石鼓也有自己的顾虑。 “没把握也不做詹教授那种班，咱们可以先做短期班，不过最短，也要是三个月全日制班。 一个月，什么都学不了，既不挣钱、也不讨好；” 白满川认真说：“我们的学生，学完以后，怎么也要学到些东西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积累经验，为后面正规办学，积累经验。” “你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三个月也学不了什么？” 王石鼓有些不信的问他。 “是啊，如果是学习系统的知识，三个月只能打个基础； 不过，如果是学习一些实用技能呢？ 比如，办个计算机应用班，三个月，学会计算机基础知识和打字，应该没问题。” “三个月学会英语常用口语，英语900句应该没问题。” “甚至，你说三个月办个驾照培训班，时间够不够。” “够是够，不过怎么感觉有些乱啊。”王石鼓听得有些懵。 “哈哈，先试试看，以后依托自考，办长期班才是目的。” 第240章 选校址 “既然选择了前行，便只顾风雨兼程。” 这句诗，是80年代，大众诗人汪国真的作品，。 在很长的时间，一直有人酸溜溜的评价： 说他的作品太口语，完全没有诗人该有的云山雾罩、扭捏作态，简直是自降身份、自甘堕落。 你以为，他们是为了诗歌和艺术，而这样说的吗？呵呵。 汪先生这种口语化、大众化的诗，1990年首次集结出版，很快就创下有新诗以来，销量之最。 在后来，他的散文还入选过语文教材。 不管别人如何评价，在现实里，他的诗，给千千万万的人们，带去了真诚的慰藉和鼓励。 自从岛国回来，白满川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本来计划，前天就要看看几块场地，被他推脱到了今天； 上车后，他无聊的斜靠在后排座椅，随手拿起不知谁留下的杂志，一翻开封面，就看到了这句诗。 莫名的，他盯着这两句，许久没有翻页。 可能、也许、大概…，自己这种懈怠状态，是觉得已经实现目标了……。 ‘财富、健康、良人环绕。’这是自己定下的三个小目。现在，好像基础而重要的那个，已经实现了。 即使忽略鹏城、秦都、京都三地的收益。 仅仅在岛国，春天公司只要维持好，以目前的运作模式， 两到三年时间以后，预算收益将超过600亿日元，差不多5亿美元。 虽然，自己被后来的英才们，弄的计量单位混乱，‘小目标’、‘冰、爽’级的单位乱飞。 可是，如果两年后拿到那些钱，应该能算是财务自由……。 如果有这样的资金垫底，还要我天天辛苦，还要看人眼色。 呵呵，可能你对我的个人修养，未免估量的太高。 看着这两句诗，白满川脸现微笑，发现自己原来是满足了； 啊，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呢，既然都走到了这里，总不能停着不动啊。 何妨吟啸且徐行，放宽心坏，就向前看看。 不觉间，像是放下了什么，他感觉一身轻松。 坐直身子，窗外的景色飞快掠过，在9月舒爽的空气里，路旁一座座民居，都有种沉稳的自在。 从公司前的莲湖路出发，一路向东； 车子出朝阳门不久，就到了热闹的康复路， 这段路上，拉货的三轮络绎不绝，不仅占满了人行道，许的机动车道，也被拥堵的难以通行。 好在这段路不长，十多分钟后，路上就顺畅起来，等过了浐河、过了半坡，向南一拐就进到了纺织城区域。 这里，以前是一家小学的校舍； 一排平房，是原来的教师办公室，一栋三层红砖楼，上面还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口号。 这里的学生，都合并到大厂学校去了； 已经闲置几年了，等王石鼓托人过来问，管理这里的三产办，答应可以出租，租期好商量，租金双方商量。 实话说，听到是三产公司出面，白满川就感觉不靠谱。 他太清楚了，两年以后，等国家允许成立私营企业后。 会有太多的三产公司，内外勾结，疯狂牟利；收敛些的利用双轨制获利，嚣张的直接转移、侵占企业利益。 不是说所有的都一样，不过，何必非要以身入局，试探人性呢？ 可这些事情，现在可没法说，也不能打击王石鼓同志的积极性，那就来看看，如果能谈成，当然是好事。 “王经理，这里的场地，你看合适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何经理，是厂三产公司的负责人，习惯性穿着厂工作服，说话直来直去，带他们看过学校后，马上就问。 王石鼓见白满川微微点头，也不磨蹭，回答说： “这里我们倒是能用，不过还要维修一下，关键是，”他笑着问，“这里怎么个租法，租金怎么算？” “维修都是小事，”何经理不在意的挥下手，“租金每年两万，只要付钱，就能入住。” 三层楼，十五间教室，六间办公室，一个操场；租金不算贵，可是，有个关键他却没说。 王石鼓也听出来了，暗自皱眉问：“何经理，这个场地，我们能用多久呢？” “呵呵，我也没法给你保证。”何经理这话，听得俩人一阵发愣。 何经理不等他们问，就直接说：“这个地方，以前是厂子弟学校，已经空下来几年了， 本来可以长期租给你们，只不过，前几天有人提议，说这里可以做包装箱厂，能解决些厂里的待业青年。” 说到这里，他指向中间人说：“不过呢，现在这只是个提议，一半年内，能不能成都难说； 我是因为关系不错，才提前给你们说一句，租不租，你们提前商量，别到时候说我害你们……。” 脸色涨得通红，王石鼓气恼的望向中间人，还没等他开口，那个中间人急忙解释： “这事我也不知道，你可别问我，我只管给你们牵线。” 这话一说，王石鼓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在一旁生闷气。 这简直是人生处处有惊喜，白满川忙上前，轻声感谢。 “何经理，谢谢你啊，多亏你说了这事，要不然，以后万一有事，我们可就太被动了。” “这位朋友，也要谢谢你，这事纯属意外，和你没关系， 不过，这事别对外人说，别让何经理背锅。哈哈……。” 说着，他拉开车门，拿出两包健牌，给两人分别递过去。 两人看见烟盒包装，嘿嘿笑着也不推辞，随手接过去。 这些时候，他都习惯了。 每次回来，他都会在机场买两条外烟，感觉在许多场合，给人递过去一包烟，对融洽关系，效果杠杠的。 现在，人们的烟瘾都挺大。 第241章 继续寻找 等离开这里，车子已经向南郊跑了一阵，看王石鼓还有些生气，白满川忍不住发笑。 “嗨，你在气什么，多亏你找的人靠谱，人家何经理才能把话提前说出来； 要不然，等我们把人招过来，突然要收回场地，那才麻烦呢。” “唉，可惜白跑一趟……。” 王石鼓还是有些不忿，忍不住叨咕一句。 “哈哈，其实，我看是天意如此，” 白满川故作不经意，随意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不合适？” 王石鼓和他待久了，敏感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只有十五间教室，如果我们办一个月的短训班，还能将就； 可我们的培训时间是三个月，那就要提供住宿， 这样的话，最多只能开十个班，如果招生300人，每人收学费400元，你算一下，看是什么结果？” 王石鼓听罢，马上开始默算，照这样的规模，教师需要20人以上， 既然需要住校，就需要伙食补贴，想从伙食上挣钱的学校，都是鼠目寸光。 再加上一些辅助人员和其他费用……。 他不由看向白满川，见他笑着对自己点头： “没想到，你仔细算算就知道，哪里适合做短期培训。 如果，我们的目标是长期发展，那个地方就太小了。” “不是说先试试么，呵呵。” 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王石鼓还是习惯性强行挽尊。 哈哈，白满川也不揭破他，换个话题问： “现在和我们合作的，口语好的英语老师有多少？” “哦…，英语老师有12名，口语水平教初级水平的，肯定没问题。” “那如果招生人数比较多……，比如超过1000人，你想怎么解决教师问题？”白满川问他。 “你想太多了，哪里会有那么多人报名。”他不以为然的摇头。 “1000人很多吗？如果2000人，3000人呢？” ……，王石鼓观察白满川的表情，发现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认真的想了一下，马上不住地摇头说： “不可能，不可能，到哪里找这么多教师。” 话音落下，看白满川只盯着他，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他只能继续说：“3000学生，就算分成50人的大班，最少也要有100多到200名教师，唉，” 忍不住要扯头发……，也许是习惯相信白满川的判断，他感觉这不是在为难他，也许真能有那么多学生呢。 王石鼓不知道的是，这事确实发生过； 在92年，黄外事和胡外事第一次招生时， 出乎意料的，就有超过3000人报名，可见这时人们对学习的热情。 这两天，其实也不算浪费， 经过商量，他俩最少确定了第一期，将要开设的课程， 为了方便教学，他们只设置了三门课程，包括：英语日常口语，计算机技术，汽车驾驶及维修。 计算机课程的教师，他通过龙老师已经说好了， 课程内容也比较简单，只有三门课，分别是计算机基础，汉字输入，basic语言； 即使报名人数多，也可以拉他们的学生来教课。 汽车驾驶更简单，西电集团退休司机多得很，要多少都行， 西电的不够，别的企业的也不少，这些老司机，车辆驾驶和修理技术都没问题； 另外，也通过关系说好了，可以给他们办个驾校培训班的委托证明， 这样，他们就能合法培训汽车驾驶，培训后的学员，也能参加考试，获得驾照。 实际上，只有在1984年，国家允许私人购买汽车后，才有可能这样操作； 88年后，这部分的管理，会进一步明确和放开， 直到93年，驾驶员培训和考试开始分开，各种驾校才开始大量出现。 现在，他们办这个汽车驾驶培训班，估计报名人数不会少。 前面说过，西翻的丁院长，就是从培训英语导游起步的， 他几乎是单打独斗，第一个班就有300学员，现在，只要教师问题能解决，相信招生人数上千，应该是可能的。 看见他实在想不出办法，白满川就出声引导：“我们三个月的英语班，要达成的目标是什么？” “让学员学会基础会话。” “对啊，你只要想，哪里有符合这样条件的，是不是可以选择的范围就大了。” 白满川只做引导，就是不说答案。 实在是自己的思维禁锢，一定要自己突破。 现在的人们，更多需要的是敢想敢做。 “你说……，我们学校大三、大四的学生，能不能过来教课？”王石鼓试探的问他。 “只要敢在众人前大声说出英语的，都可以当教师。” 白满川突然想起，我去，现在‘疯狂英语’的创始人好像刚高中毕业。 不论人品，他提出的英语学习方法，对消除人们对英语的畏难感，提高英语学习能力，还是挺有效的。 “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石鼓不明所以，马上追问。 “第一个意思是说，我们的英语教师，必须要能带着学生大声朗读英语； 另一个，当众大声朗读，能让人很快学会英语，这是一个学习秘诀，以后要当成我们的秘密武器。”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是表情太严肃，让王石鼓不敢怀疑，只好记下来，想找时间试试看。 “那……，按你的意思，我们的英语教师，首先需要经常带着学生大声朗读，” 他脸色似笑非笑的说，“那我们这些教师，恐怕合适的没几个。” “为什么？”白满川不理解他这个说法。 “你想啊，我们现在的教师，都是些的老头、老太太，就是他们能做到，我也不敢让他们干啊。” “哈哈哈，你说得对。” 想起在教室台上，白发老头领着学生大声高喊‘英格里斯’的画面，哦吼……，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白满川摇摇头，甩去脑中的画面，对他说： “从学生中找，也可以对外招聘，最关键的一条，就是要能自如的当众大声朗读，敢说才是最重要的。” 第242章 自编教材 “好，就当做一种特色尝试下，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王石鼓想想，觉得也没必要反对，就答应说： “那就马上开始在学校找人。不知道外院和师大的学生，哪里的更合适。” “嘿嘿，不如和你詹姐聊聊，先试着找几个，再一起把教材和教案共同确定一下。”白满川调侃道。 “别胡说，我可没你想的那种想法。”他随意的解释一句，白满川感觉他这句话是真的。 “不过，如果你要大声朗读式的学英语，我想了一下，用‘英语900句’做教材，可能不太合适。” ‘英语900句’，一书是根据霉国麦克米公司出版的《英语900句》录译的。 1978年燕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在当时，作为英语读本曾经风靡全国。 “我想，你让人大声朗读，是为了让学生忽略外界干扰，专心沉浸到学习中； 不过我学过900句，那里面的句子，大多是按类型划分的……。” 他观察白满川的表情，这时不由停下来问：“你是不是没学过？” “呵呵，我看过几页……。”白满川镇定的回答。 “嗯…，算了，这不是重点。” 王石鼓脸色平平，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说，在编教辅资料时，你不是经常要求教师们，要注重趣味性吗？ 我想，如果能把会话和实际场景结合起来，学生学习的时候，是不是更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可能更真实、更有趣，也就更容易学习和记忆。” “嘶……，厉害呀，石总，你这个想法太好了。” 白满川表情夸张，心里实际上非常高兴。 王石鼓的这种表现，可以看得出，他已经自然的融入了领导者的角色。 不再是只按给他的任务在做事，而是自觉思考，怎么能做好事； 着眼点不仅仅只是眼前的事务，而是怎么做，会对整体工作更有利，思维格局明显变得更加开阔。 “怎么了，不行吗？是不是因为，没有现成的教材？” 王石鼓以为他是故意调侃，有些惴惴的追问。 “不，不是的，你这个办法好，教材不是大问题，嗯……，” 白满川思考片刻，接着继续说： “干脆编一份教材，正好作我们口语教学的入门教材。” “那是不是太复杂了，我们那几个老师，教书可以，编教材……。” 王石鼓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只是不敢置信的摇头。 “哈哈，你想的太复杂了，结合你刚才的提议，我们干脆编一本各种场景交流的教材。 让学生学过以后，就能马上找到运用的场景，最好能鼓励他们，直接去对应的场景，练习使用英语口语。” 看白满川暗示的对他挑眉，王石鼓略想一下就说： “那选的场景，应该是老外出没的地方。” 他看白满川笑着点头，就继续说： “涉外宾馆，兵马俑，外汇商店……，哦，外汇商店就算了，那里面尽是老陕，哈哈。” “如果把学生当做主角，他应该是什么身份呢？”白满川问他。 “翻译、导游，导游比较好，” 王石鼓边想边说， “如果是导游，可以带着外宾，去不同的场景，还可以加入些小故事，也许趣味性更强。” “说得好，让学员有代入感，可以极大提高，他们的学习兴趣。”白满川拍手附和。 “那要怎么编故事呢？最好是新鲜有趣，又实用好学。” 说完，王石鼓又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人，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这有什么难的，就从导游接到老外开始，到送他们离开结束； 这中间，只要你愿意，不管什么样情感纠葛、生离死别的狗血剧，你只要愿意，都能装进去，哈哈。” “啊……，”刚要追问，见白满川在那里嘿嘿的偷乐，他明白这个家伙在开玩笑。 忙正色说：“好好想几个场景，回去后，我就找人写出来，可能……，还要找詹教授帮着校对一下。” “嗨，这有什么麻烦的，现在就能捋个大概。” “你等等，我记一下。”王石鼓掏出个笔记本。 白满川等他准备好，就开口说： “开始先来段自我介绍，接着说明接到旅行社任务，去接待外国游客； 在机场接到游客，游客最好三、四个人，分别是男女青年和老人小孩，这样后面的话题丰富； 然后是乘车、到宾馆、安排行程、景点观光、美食品尝、风土人情、两国区别等等； 每个场景，都可以做出不同的对话，而且，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添加不同的场景。” “听你这样说，好像也不难。”王石鼓记完最后一笔，看着本子上的内容说道。 “这就是日常用语，就像你带朋友去兵马俑， 除了大众化的介绍，如果你能给他讲一个，特别的小故事，那你的朋友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同样，这个场景式口语教学，讲清楚是基础，小故事是兴趣点，如果两者兼顾，那就是外瑞古德。” “哈哈，你说的倒容易，那你就拿兵马俑说个小故事，哦，别拿打井发现来讲故事啊。” 王石鼓找到了编写教材的方法，心情放松下，想趁机为难白满川。 “唉，一看就知道，你没抓住关键，这些小故事，你去找两个导游，他们能给你讲一车，还用在这里为难我？” 白满川斜睨着他，鄙夷的笑话。 王石鼓猛的醒悟，对啊，顺口溜都说： 秦都导游一张嘴，京都导游跑断腿。 想要小故事，找个导游随口都说不完。 可自己话都说出来了，能为难他一下也好。 想到这里，就故作不屑的说：“切，说不出来就承认，别东拉西扯的找借口。” “哎呦，看样子，你对我的实力，是一无所知啊。” 白满川这回也是来了兴致，接口逗趣道： “在74年打井发现之前，那一片，经常会在地里发现秦俑碎片和俑头，你知道吗？” “啊……，虽然我以前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非常有可能是真的。” 王石鼓先是被惊讶到，想了下还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对吗，这事随便想想，就不难推断出来。”白满川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 “兵马俑刚挖出来都是彩俑，他们身上的颜料，只要一接触到氧气，很快就被氧化褪色了。” “这个好像隐约听说过，不过兵马俑馆，好像没宣传过。” “哈哈，你下次去可以提个建议，毕竟大家是去看新奇的，不妨更传奇一些。” 不管王石鼓意动的样子，他又说：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被压弯了上千年的宝剑，搬开它上面的秦俑后，马上就恢复了笔直的原样，这个传说是假的。” 第243章 接着找校址 “不会，我怎么感觉这个应该是真的。”王石鼓这会儿是真的吃惊。 “哈哈，刚一听说这个故事，大家都下意识的吃惊，紧接着，就会有种莫名的自豪感，让自己受到的…教育瞬间遗忘。” 白满川差点说错，义务教育制度是86年4月通过，7月开始实施的；他们都没资格被称为‘九漏鱼’。 他忙接着说：“道理很简单，如果有弹性那么好的钢材，老祖先早该有弹簧钢的车辆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不过，我可以找西北大学的老师问问，我们院子里，可是有那里的老师。” 负隅顽抗的王石鼓，还在嘴硬。 “哎呀，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有机会问问，西北大学历史考古系的教授，有没有擅长文物鉴定的，看有没有机会结识一下。” 白满川突然被他提醒，既然来了，不做些囤古董、买宅子的事，是不是有些不合群啊。 呵呵，来都来了；‘这一瞬间，有千百个可能’，那就试试呗。 “那些我没了解过，等有机会问问看，” 王石鼓应道。 “不过，你这么说，我突然感觉，可能学车和学计算机的也不少； 学车还好办，找企业借几辆车就行，可是计算机是不是要提前定。” “还有，你给我们学校的两台计算机， 我听说每次打字，都需要软盘，那玩意可容易坏， 是不是还要配套汉卡，你也要提前计划。” 啊呀，怎么把这事忘了。 也难怪，白满川给东方报社的稿子，完全就是手写的； 给讲读社的稿子，是他在港岛期间，交给彼德，彼德分开让几家打字社打出来，分装在几张软盘，再打印出来的； 他自己，根本没有接触录入的过程，也就没想起来； 从现在，到dows95发布前，汉卡可是一个好热闹的生意。 回去要问问彼德，看他们，是怎么解决汉字输入的。 …… 车子绕过还在施工的‘秦省广播电视塔’，这里是84年开工的，看样子，明年应该就可以完工了。 前面不远处，原来是长安县下属单位的旧厂房。 里面有六排房屋，看着地方挺大，可如果作教室，利用率确实不高。 如果以后，能有机会买过来重建，这里非常不错，现在实在不合适。 从这里到红庙坡的场地，有十多公里，完全是从南郊到西北郊了； 今天在秦都，妥妥的画了个大三角，估计行程超过30公里。 好在这时期路上车少，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白满川看看路对面的冷库，对这里的用途，也就猜出了一些。 这里只有两个留守人员，这个院子的原主，是甘省的一家贸易公司； 以前，主营牛羊肉畜牧产品，因此就在冷库附近驻扎下来。 现在，也不知为何，这里的人手都撤回去了，只留下偌大的空院子。 院子确实大，除了一栋两层的办公楼，旁边还有两栋4层框架结构的楼房。 看样子，下面一层是仓库，上面三层既有办公室，也有住宿的痕迹，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除了这三栋楼房，旁边还有2亩多、不到3亩的一个停车场；听这里的人介绍，能同时停四、五十辆货车。 问过留守人员，允许他们拆掉的隔墙，改成教室，两人马上就忍不住心动。 经过一番商议，这里要价10万一年，不过还要汇报一下，要征得领导的同意； 虽然麻烦，但在这会儿，也是正常操作。 不过，按情况来看，租下这里的机会很大，暂时等几天。 两人一回去，马上开始分头准备； 王石鼓先去找了俩英语导游， 按他们平常接待老外的流程，拉了个场景脚本，顺便邀请他们做顾问； 现在，帮着编故事、编教程； 等开始办班的时候，也能请他们来做些教学工作，如果能请他们带着学生，搞一场实际操作，那就太有吸引力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白满川先去钟楼邮局，要先和彼德通话，了解些汉卡的情况。 “我知道汉卡，就是需要插上，才能做中文处理的配件， 港岛这里用的是‘佳佳汉卡’，是湾岛人几年前发明的，具体的我就不太清楚。” 彼德的答复，让他很是吃惊， 虽然他知道，这几年的汉卡种类，简直是多种多样，可最早是湾岛人发明的，他就从没听说过。 于是，白满川也不犹豫，马上说： “那就麻烦你，尽快收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先有大概的资料就行，我先拿着和人商量一下。” “行，我找找看先，如果是简单的了解，明天就能给你回话，可以到明天这时候再联系，不过……。” 听彼德的说法，收集这些资料并不困难，只是他有些不满的抱怨。 “你直接回内地，也没有在这里停留，看来你是不在乎，在燕京开商店的事情。” “哈哈，哪里有，这不是放心你吗，” 说到这里，白满川还安慰他。 “我怎么会不在乎呢，知道你今天在鹏城，这不是直接就给你打电话了。” “切，你少来，我知道，你昨天和我堂哥通过电话，肯定是他给你讲我今天会上来。” 彼德毫不领情，马上猜出他的伎俩。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小事，不如说说看，燕京的商场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没办法糊弄，白满川只能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彼德也不是要责怪他，只是被扔到燕京，一个人呆了两个多月，多少有些怨气，今天乘机抱怨几句。 这也算潜移默化的家传技能。 许多初入职场，或者和人合作的年轻人， 常常会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掩盖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这样做，不仅可能让人忽视自己的功绩，还会掩饰掉自己的付出，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其实，这就是古人常说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当然，前提是‘会哭’，而不是‘瞎哭’；毕竟你也不是刘备，能哭出个江山来。 第244章 燕京商城 “哎呀，燕京的李胜儒，实在是有本事， 我跟他一同去找场地，发现他竟然什么人都认识，什么人都能搭上关系，简直是个路路通啊。 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透过话筒，都能听出彼德的感慨兴奋。 “自从你们走后，他带着我一起，找了十多处场地，跑的我实在受不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辆车，说是借的，我干脆掏钱买了下来。” “功夫不负苦心人啊，后来，我们在最繁华的西单，找到了一块场地， 虽然面积稍微有些小，整个下来才多平尺……，哦，依这里的习惯计算，应该是1000多平方米。” 话筒中，彼德不停的讲述各种细节，可以想见，这段时间的辛苦，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可惜在燕京，商场装修的还是有些简单，如果能在高档些就好了；可惜，好像做不到。 我看着装修的差不多了，就回来组织货源； 以我这段时间，对那边市场的观察，再有李经理的预测，这个繁华地方的商场，销量应该会非常不错的。” “李经理有没有和你商议过，商场开业要做些什么活动，在哪里打广告，来吸引人气呢？” 白满川等他说的差不多，才开口询问。 “那个……，”话筒中，彼德的声音有些迟疑， “这个李经理，当然是很有本事的，不过……，怎么说呢，我感觉他的想法有些……特别。” 白满川有些没听明白，稍等了一会，感觉到彼德在那边犹豫，就直接发问： “那一方面，他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还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是，他做事情是很周全的，商场装修的这么快，都是因为他安排的非常细致； 实话说，比我在港岛开新店的时都做得好。” 说到这儿，话筒中的讲述，又变得迟钝。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今天你不打电话，这两天我也会和你联系，就是想和你商量。” 放缓了语速，感觉他说的逐渐顺畅起来， 白满川也不催促，只是嗯嗯的给出回应。 “离开燕京前，他说要开始招聘店员，我当然没有意见了，可是……，” 彼德说到这里，不由出现了停顿，好像要准备一下，才能说出来似的。 白满川的注意力，也跟着提起来。 “他提议导购的月薪，每个人5000元……。” 这句话说完，彼德重重的呼气声，顺着话筒传了过来。 “哈哈，这是炒作！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不用说，整个燕京，马上都会知道我们的商场。”白满川笑着猜测。 “他有没有说，要怎么招聘呢？”紧接着他又问。 “他给我说，他的哥们儿在报社，可以帮他登招人启事， 他要把标题放大，就写‘5000月薪招聘商场导购’， 嗨，我是搞不懂，你说是炒作，可是，等把人招来了，问你要5000元月薪，你给不给？ 如果不给，肯定会出事的； 如果给的话，他说要招100名营业员，这一个月只是营业员的薪水，就是50万元； 现在公司账上，都没有这么多钱啊，你快想想办法，看这个事情怎么办好……。” 彼德是真的着急，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听得白满川都觉着累。 想了一下，他语气安慰的说： “好，情况我知道了，这样，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了解一下他的想法，然后再商量决定。” 听着彼德平静下来，他又说： “说起来，你俩接触的时间更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刚才你不是还在说吗，李经理做事周到认真，相信他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我还是相信，他有自己的谋划，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切都可以商量决定。” “唉，但愿如你所想，可能在那时，我也是有些着急，没有仔细听他的解释，就想让你和他沟通，现在全看你的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边人们的想法，许多我都不能理解，感觉好有差异的。” 这会儿，感觉彼德冷静许多，忍不住倾诉自己的感受。 “哈哈，如果大家想的一样，那才可怕呢，你猜是为什么？”白满川笑着开解他。 “为什么？”彼德愣愣的声音传过来。 “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你们对事物的分析和看法都一样， 呵呵，那么，恭喜你，你遇到了一个高级骗子， 因为他能牢牢把握你的想法，还不会让你察觉，哈哈……。” 话筒中许久没有传来声音，细微的呼吸声，听的出彼德还在。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人心险恶，我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感慨人生了，相信我，你未来注定会是亿万富翁，打起精神，干活去，哈哈。” 白满川调侃完，也不理话筒中彼德不满的抗议，直接挂断。 他没有走出电话间，想了一下，对外面等着打电话的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才又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李胜儒的声音，还带着呼呼的喘气声。 “哈哈，我是白满川，别急，先把气喘匀喽。” “哎呦，一直在等着您的信呢，您这是刚从国外回来，一路辛苦，还没在家好好歇歇，实在是太辛苦您嘞。” 李胜儒噼里啪啦的一串，老京城的味道扑面而来。 “得嘞，李大哥，咱俩不用这个，你这一串听得可有些假； 怎么个意思，你一句月薪5000，把彼德吓得跑回了港岛， 是不是打算‘半夜三更放大炮，打算来个一鸣惊人’啊， 知道你是急着做出些样来，可大家既然是合作，又因为相信你，让你负责经营； 可为了合作的长久，你也应该和大家讲清楚； 尤其是这些港岛同胞，本来和我们的想法就不一样，那是不是更该多点耐心来说服他。 好嘛，你是不知道他诉苦的样子，这都差点被你吓出个好歹，你说，至于吗？ 哈哈，合作的日子长着呢，我看，还是要讲一些方法比较好。” 他似调侃、似责备的说完，对面半晌没有说话，肯定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确实，白满川是在借机敲打。 他可知道李胜儒的一些经历，不管真假，这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白手起家、几起几落。 又为了爱好，几次放下经商，再回演艺圈，还留下几个，印象鲜明的经典角色。 从这些经历，能看得出，这人心思缜密、意志坚定。 这么个人，如果想说清楚一件事，会有千百种办法，怎么会让彼德担心这么久？ 这明显就是有意为之，至于说原因，根本都不用猜； 合作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谁都想多一些话语权，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白先生，受教了……。”听对面的语气，白满川暗暗出一口气，感觉他还有几分诚恳。 “这事怪我，是我心急自私，这事情办的差了；没有给彼德先生讲清楚，让他误会了。” 他停顿片刻，诚恳的说：“要不，我直接过去见他，给他当面道歉，把事情讲清楚，您看是不是合适。” 好家伙，不找借口狡辩、也不多做解释； 不管是真觉得自己错了，还是不愿放弃这次机会，发现两人的不满，马上就道歉认错，敏锐果断的性格显露无疑。 “你还没去羊城工厂看过，不妨去看看，也好帮着提些意见，” 听他说完，白满川没有直接回答，只加重几分语气。 “毕竟，还是要你带人，把货卖出去的……。” 第245章 流行爆款——汉卡 两天后，接到彼德传来的消息，白满川也暗示了和李胜儒沟通的重点，希望他俩能尽可能沟通。 目标总是一致的，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只要把握好分寸，未必不是好事。 等这边协调好，再去图书馆查了些资料，今天就要去学校，找龙老师请教了。 汉卡和其他硬件卡，都是特定时期的电脑配件。 从80年开始，到95年期间，因为电脑cpu性能太差、内存太小； 微机在进行一些处理时，往往需要硬件卡的辅助，才能实现使用效果。 比如，杀毒需要防病毒卡，看vcd，需要视频解压卡等。 汉卡是将汉字输入方法，汉字字库及驱动程序，固化成只读存储器的扩展卡。 使用汉卡，可以有效提高计算机速度，尽可能的减少占用内存空间。 这种技术，实在说不上有多高的技术含量，让现在的大学生来做，都没有多少难度。 在80年代，能记得起名号的汉卡，实在不算少； 其中，佳佳汉卡，是1980年朱邦复先生发明的，这应该是最早的汉卡。 对汉字输入最有贡献的，是王永民先生1983年发明的‘五笔字型编码方案’，并开发了‘王码480汉卡’。 知名度最高的，是倪光南院士，1985年带队研发的‘联想汉卡’。 还有，王辑志团队，1986研发的四通汉卡；史玉柱1989年的巨人汉卡； 1990年，求伯君的方正汉卡； 还有长城0520汉卡、巨龙汉卡、秦都交大凯特汉卡、华南师范大学汉卡等等。 既然大家都能做，我干嘛不做？ 关键是，说起电脑和计算机附件，现在价格实在让人不爽； 比如说，现在286电脑，元起步，386电脑元起步； 四通打字机86年6月上市，到年底时，半年时间的销售额，就将近5000万元。 只因为，它的价格是每台7000元，完全可以满足，大部分单位的使用需要，比起买台微机回来，更加实用。 而且，这时期的汉卡，每块的售价是4000多元。 既然想长期办计算机培训，如果把钱花在这里，实在比亏了一个亿还让人心痛。 龙教授看着他，等他絮叨着把收集到的信息讲完，才不急不忙的问他：“你做汉卡，是想自己用，还是要卖？” “当然是要对外卖啊。”白满川回答。 “嗯，那你计划在哪里生产呢？” “应该是放到鹏城生产，那里有港城的电子厂，我可以交给他们来做。” 白满川觉得，挂在港城企业的名下，目前市场上的接受度还是比较高。 也许，还能借助些鹏城的推广能力，既然要做，就要先考虑下销售问题。 “为什么要交给港岛企业来做？不能交给国内企业生产吗？ 发展计算机，我们需要积累经验，这种硬件卡，我们也能生产。” 龙教授说话的语气平缓，可看着他的眼神，却非常专注。 “啊……，”白满川这时候，才隐约会意教授的想法， 他直接询问：“教授，那您的意思是什么？” “上次你说‘汉字编码字符集’的时候，我就和学校领导商量过， 这段时间，你送过来的那些电脑，也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 如果你愿意，学校下面有家三产公司，可以交给你承包； 你可以生产硬件卡，还有学习机，不仅能解决你的生产问题，也能帮着学校，做些实用技术的积累。” 意外惊喜，这可是白满川从没想过的意外惊喜。 如果和秦电科合作，那就相当于，得到了长久的技术支持。 隐含的，从这学校走出去的，分布在全国电子电信行业，各家企业、单位、部门的学生和教职工； 从此以后，都有机会能搭上关系，这简直是一个资源无穷的平台。 如果愿意，对以后的经营，这就是一座金矿。 不过没有把握的，是能不能长期合作，白满川并不知道，不如先问问看。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教授，可能你不知道；在鹏城和港岛我和人合作的有企业； 如果让我承包学校的企业，怕是有些不方便， 何况，这种生产型企业的管理，我实在不擅长。” 认识这么久，龙教授对他在做生意，早已经心知肚明； 这些事，对个60多岁、见惯沧桑的老人，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 只是他没想到，白满川居然提出这个理由，听他的说法，好像事务还很繁忙，不由揶揄道： “哈哈，没看出来，白老板生意还挺繁忙，能不能把你的生意，给我介绍一下啊。” “嘿嘿，”对着老人家的揶揄，白满川只能讪笑； 不过，他也不想隐瞒。 “我自己控股的，除了一个咨询公司，还有个做教学辅导资料的出版公司； 港岛老板鹏城的一家电子厂，我有些股份； 另外，我和鹏城地方、以及几位港商，共同成立了一家做外贸的公司。” “你这业务范围……，还真是五花八门的。” 龙教授虽说是见多识广，可在这个年代，眼前的少年，居然做了这么多事，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白满川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句，看的龙教授不由莞尔。 发现教授并不接话，他知道，这是在等他解释； 白满川也不掩饰，就把金融投资之外的这几项合作，大概讲了一遍。 在讲解的过程中，他也想通了。 学校如果真想合作，那就用开曼公司和这边合作，可以尽量避免外界因素变化的影响。 不过，合作最好能尽量低调，这一点，希望双方能达成一致。 “对于合作，我希望学校这边的企业，和我指定的国外公司，共同成立一家新企业； 希望新企业到港岛注册，在鹏城建厂。不知道学校会不会同意。” “哦，为什么要选这种合作方式。”教授好奇的问。 “两个原因，现在在这里承包企业，我的身份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目前的条件，是不支持个人以股东身份，和企业合作的；这些都是隐患，如果有朝一日出问题，会很麻烦。” “再一个原因，是因为用港城公司的身份，处理一些外汇问题，相对会方便一些，毕竟许多零部件需要在外采购。” 第246章 场地确定 “嗯……，这些说法也有道理，”教授想了下，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说说看，如果合作成立公司，你想怎么做呢？” 教授的问题非常模糊，让白满川只好快速思考一下。 他一直在准备，想成立自己的企业； 明确的说，计划成立一家电子产品制造企业。 因为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将是电子产业高速发展时期。 他自己也很清楚，哪些产品会受到市场的欢迎； 或者说，他知道市场会选择什么产品。 也就是说，他只要稍稍领先一步，推出这些产品，他就有把握，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现在既然有机会，能和学校合作，这项合作，能带来的好处也很明白。 那他就要考虑，如何能达成合作，减少制约，更有利于未来的发展。 白满川从来不吝啬和人分享利益，实际在与生产型企业的合作上，他更愿意做务虚的工作。 这里的务虚就是字面意思，他宁愿把握市场信息、和产品发展方向，其他的交给合作伙伴来负责。 想明白后，他放缓语气，认真叙述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的合作模式，是两家共同出资、合作成立一家电子制造企业，这家企业的生产基地，需要放在鹏城。” “对企业产品的选择，目前，我建议生产汉卡和汉字传呼机，可以用这方面的技术，作为学校的资本投入。 不过，后续的技术研发，学校要承诺大力支持。相应的，企业的销售工作，初期由我来负责。” 教授认真回想他话中的含义，说出自己总结的意思，向他确认道： “你提供资金，负责销售工作，这边给予技术支持；双方合作，在港城注册公司，在鹏城建厂生产产品。” “是这个意思吗？”教授再次确认。 “主要意思就是这些，不过……，”白满川还是要提醒一句， “如果学校只用技术入股，实话说，是占有不了多少股份的。” “嗯……，”教授被他说的怔了一下，随即醒悟。 传呼机技术，是很容易从公开渠道获得的； 因为1948年就有了第一台传呼机，它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难度。 ‘汉字编码字符集’，还是白满川委托他们的项目； 不仅提供了研发经费，还先后送来10台电脑，如果拿这个计算股份，实在说不过去。 至于他说的汉卡，80年就有了，计算机所去年也成功推出了‘联想汉卡’；实在也不算什么高新技术。 教授沉默半晌，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他很清楚，现在学校的资金非常困难， 要不然，这些清高的教师，怎么会愿意成立公司。就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解决些资金问题。 可公司成立了两年多，谁也不懂该怎么做，一直放在那里，成了个摆设。 前段时间，龙教授和青年教师，在编字符集的时候，大家偶尔聊起白满川，猜测他做生意能挣多少钱。 才忽然让龙教授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 今天，他随口的一句，却谈到了这个程度，许多事情，根本不是他能了解和决定的。 看来，这件事要给学校做个汇报，看看能有什么反馈。 “今天就这样，”教授闷声开口； “汉卡的事我知道了，合作意向，我会尽快向学校汇报，后续如果有反馈，我再通知你。” …… 一周后，甘省那块场地，先传来了消息，让刚从羊城回来的王石鼓，又急忙赶回公司。 这几天，他去羊城，顺利办妥了英语磁带的事； 昨天才刚回来，本想要休息几天， 可听那边同意把场地租给他们了，还是忍不住，早早的来到公司。 虽然嘴里在不停的抱怨，可看得出，他对能定下场地，还是非常高兴的。 果然，等两人赶过去，对方态度非常配合； 感觉有种早早办完手续，好马上回家团聚的急迫。 等协议签好，这块场地在未来五年，就归他们使用了。 接下来，有三件事马上要办。 先要去教委，申请培训机构的资质手续，拟定名称是“秦都云霄青蓝教育学院”。 根据提前打听的情况，手续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办好； 不管了，按程序一步步来。 接下来，那就是场地改造了； 今年最后这2个月，要尽量完成，教室和宿舍的改造； 争取年后的春季招生，这里能达到，接收2000名学生的规模。 这样一算，这里最少要有200间宿舍，40间教室，20间左右教职工办公室的规模。 按现有的条件，教室和办公室好解决，宿舍还差一半没法解决。 商量到最后，只能决定，先保证教室和学校； 如果报名人数，真的会有那么多，就先在周边，寻找可以住宿的地方，提前找好地方做备用。 这点活，只能找附近的‘包工头’来干。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能人，带着周边村民，组成包工队出来干活的。 2000年后，当地好几个知名民营企业家，都是这会儿开始创业的。 好在这里都是些简单的工作。 请单位基建工程师看过，交代好砸墙抹灰的地方，没过几天，包工队就进场施工了。 这边也不图省事，又专门请来两位施工员； 请他们天天待在工地，盯紧施工情况，别为了省一些小钱，再出现意外，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这段时间，王石鼓忙的停不下来； 虽然各处的关系，都不会故意为难；可这会儿办事，手续之繁琐，简直是匪夷所思。 听王石鼓诉苦，他曾经问过，这一套手续办下来，需要盖多少单位的公章？ 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因为没人办过，也没办法统计，只能等办完以后再看……。 第247章 校企合作 没几天，龙教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就一句话： “明天去学校，当面谈。” 放下话筒，白满川想了下，看公司暂时没事，就给王石鼓打个招呼。 上楼回到自己屋里，开始考虑，明天见面要谈的内容。 哦，师大的房子，到他去岛国前都没消息，他也懒得打听原因，干脆就不再过问。 这几天，他正在和王石鼓商量， 想把糖坊街附近的房子改造下，那儿离这里挺近， 等修整好，就搬过去住，自己的房子，住着也安稳些。 学校出面的负责人，学者气质非常浓厚， 想到今天的洽谈内容，让白满川有种诧异的感觉， 也许他没收敛好脸上的表情，姜国章主任，就是学校方面的负责人，笑呵呵的打趣。 “小白，”这个称呼，是白满川坚持要求的，“我看你见到我非常惊诧，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呵呵，”白满川觉察到自己的失礼，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坦诚道， “对不起啊，姜老师，是我失礼了，刚才我看见您，实在感觉您的形象，和准备谈判的商人形象相去甚远。” “哈哈……，”姜老师的笑容，也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 龙教授也在一旁笑着摇头。 “那我们不如放下商人的身份，先相互交流一下， 看看在目前，你认为建立一家企业，对学校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知不觉的，姜老师顺势定下，今天洽谈的方向。 “学以致用、以科技成果转化反哺教学； 在实践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提高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把握科研技术的实际应用情况，研判技术发展方向，领先投入科研力量； 引导生产技术领先发展，实现真正的教学研一体化。” 白满川脱口而出，把自己的想法，毫不隐瞒的全说出来。 80年代，国内外科研领域差距甚大。 国内各大高校，从以前全面学习大熊教材，开始大范围的转向西方教材，各种崇洋媚外的滋生。 因为有各种原因的推动，大家都盲目崇拜和引进西方的各种技术和设备，研究机构和高校的研究能力，简直被无视。 90年代开始，有部分企业，开始愿意投资自主研发一些实用技术， 有些科研机构和高校的研究成果，也有了些转为实用的机会，给科研成果的转化带来了一线曙光； 前面说过，作者亲身经历，帮西农的教授，做过技术成果转让的工作， 前后6、7年，陆续接触了十多例类似的案例，技术成果的实用效果，只能说一言难尽。 在很多时候，学校老师拿项目，就是为了争取经费， 企业立项，也是为了申请资金，甚至出现了许多，专业为此服务的公司。 所以，今天他不假思索的，就说出来自己的愿望。 姜国章主任，听他的这些话，忍不住看他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前几天，听龙教授的推荐，又经过一些调查，了解到他确实和鹏城有合作； 并且，合作的公司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外贸销售额已经达到数千万。 因此，学校内部商量，不妨和他合作试试大，家也都希望，能多一条对外的渠道。 并且，他推荐生产的传呼机和汉卡，大家私下测评，也感觉是不错的产品。 谁知道，今天听他这一番话，简直是既有远见又有高度，完全不像一个随意间，就能赠送计算机的小财主。 “好啊，小白先生，目光长远、理想远大，实在是让人感慨。” 姜国章抚掌赞叹，把白满川夸的有些手足无措，不住的摆手拒绝。 “小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别的也不用多说，可以初步达成合作， 在工作中相互配合、逐步了解，期望能有广阔的未来。” 姜国章的话音不高，语气中却透着坚定，明白表达了他对合作的态度。 “啊……，这么随意吗？” 两世为人都几十岁了，自然不会有什么‘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的弱智想法， 既然对方愿意合作，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要谈投入和股份。 “不知道，学校愿意投资多少呢？”白满川问的直截了当。 “哈哈，学校没有钱投资，如果把现有的技术，作为投入，不知你觉得能占多少股份……。” 姜国章回答的很轻巧，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笑眯眯的眼眸里，分明藏着几分狡黠。 “唉……，早知道会是这样。” 昨天，白满川就想到过这种情况。 当第一次把计算机送过去，看老师们高兴的笑容，就知道现在学校的资金，是多么紧张了。 不过既然是合作，有些事还是要说到台面上。 “既然学校资金紧张，那也没关系， 目前，有两项科研成果，可以投入作为公司资产； 一项是汉卡技术，既然要作为校方的合作资产，我就不另外提供研发经费了，就由学校全面负责研发。 不过，需要在公司成立时，拿出完整的技术成果。” “小白，你预想公司的成立时间，是什么时候？”龙教授忍不住发问。 “教授，这就要看研发进度了，研发成功后，马上进行公司注册， 在鹏城租赁厂房，安装设备、招收员工等过程，大概要两到三个月。 如果一切顺利，很快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参考港岛老王的建厂过程，他已经把时间估算的比较长了，毕竟这里没有建厂的环节，可以省下大量的时间。 “汉卡技术按你的估算，价值几何？预计投资预算是多少？”姜国章的问题很关键。 “汉卡的作用，就是为了汉字的输入； 在输入法上，我建议采用汉语拼音输入，还有王永民先生的‘五笔字型输入法’； 我计划用十万元，作为王码的授权使用费。 同样，我给汉卡技术的估值也是十万元，不知学校能不能接受？” “嗯……，还有别的吗？”姜国章不置可否，示意他继续。 “传呼机技术的研发，虽然是我支付的经费，现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可如果，将这项技术作为我的投入，学校股份就失去了意义……，呵呵。” 白满川说到这里，瞥见姜国章和龙教授，掩饰不住的有几分尴尬，实在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样，这部分就别算的那么清了，以前说好的项目拥有权不变，这次还以十万元的估值，作为学校的投资； 最后一块，学校的知名度，作为无形资产投入，估值五十万元； 我投入现金100万，在合作公司中，校方占股百分之四十，我方占股百分之六十；您看如何。” 第248章 校企合作条件 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没人开口说话。 姜主任忽然感觉到茫然，像是自己的评判标准出现了偏差，这一切，和预想的差距太大。 怎么不用学校出钱，还能占有四成股份，或者说得到价值七十万的股份？ 无形资产，他当然知道，虽然这时还没得到大家的认可； 就像王永民发明的‘王码’，哪家汉卡和输入法没用过？可是哪家给他付过知识产权使用费？ 王先生收到唯一的一笔专利使用费，来自霉国数字公司dec，金额是20万元； 不过，别急着吹他们品格高尚。 这只是因为，‘王码’在美国获得了专利授权，dec算过，支付几万美元获得授权，比起打官司，要省钱多了。 当年，也有过维权起诉，虽然‘王码’得到了国内专利授权； 可在当时，全社会对知识产权、对民营企业权益的保护意识，以及许多旧观念，都影响了五笔字型案的结果。 最后，这场从1992年到1997年，历时6年之久的五笔字型知识产权案，结果是王永民败诉； 这件案子，也被称为国内知识产权，世纪末第一大案。 十年后专利在手的案子，都以这样的结果收场，现在社会对‘无形资产’又能有多少认同呢？ 看姜国章在那里发呆， 龙教授，和白满川接触的时间长了，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就直白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小白，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愿意接受，学校用传呼机技术份额，汉卡技术，学校知名度的无形资产， 这三块作为出资，并且估值70万元，你投入100万元现金； 俩家合作组建公司，股份四六开，可是……。” 有些话，还是要龙教授说出来，毕竟这些话不是姜国章该说的。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平衡，还是说你有什么要求？不如你就全部说出来。” “哈哈，说起来，确实有几个问题，需要学校配合才能解决，不知道学校愿不愿意帮忙。” 白满川笑嘻嘻的说。 “哦，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姜国章听到他有要求，不由暗自放松下来； 他有要求，双方才能谈下去，如果没要求，反而让人心里不安。 “如果能达成合作，相信你们也知道，我是没办法天天待在工厂，管理企业和生产的； 我需要任命一位总经理，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 这人是蓉城电讯毕业的，在港商鹏城电子厂的建设过程中，给与了非常大的帮助。” “不过，我还没有跟他谈过，因为有两件事，需要和你们提前沟通； 首先是身份问题，他目前还是粤省电子研究所的员工， 如果，他不愿意停薪留职，我希望学校能接收他，让他在这里停薪留职。” “请稍等，”姜国章伸手示意，疑惑的问，“如果把他调入学校，直接派他出任总经理，不是更方便吗？” 白满川摇摇头，叹气反问：“你能保证，学校对他这么个新人委以重任，会没人反对的吗？” 姜国章哑口无言，刚才是他考虑不周，只好无奈的摇头。 谁知道接下来，白满川才说出真正的原因：“我有意给他十万元的年薪，这一点，希望学校不要反对。” 姜国章和龙教授两人，惊愕的相互对视。 明显都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只是他们的学识教养，让他们没急着反对。 龙教授平复下心情，放缓语调询问： “小白，为什么会把工资定的这么高？你应该知道，现在大家的工资水平。 再说了，你要给他高工资做激励，为什么不把工资，定到1000元、2000元、3000元，为什么要一下定到十万呢？” 他只是说出这个数字，还忍不住在摇头。 “你定这么高的工资，是因为什么原因，能不能先说说看……。” 十万元，在万元户都会上报宣传的时代，这简直太离谱了。 这些钱，如果买豪华三秦套餐，都能来20万套了……，不敢想，不敢想。 “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一副悲愤的表情，白满川气恼的喊。 这是什么情况？他突然的转折，把两人弄的不知所措。 “都怪燕京的另一个总经理，他胡乱抬价、不讲规矩，让我实在没办法啊。” 姜国章敏锐的听出些东西，马上阻止他自说自话，开口询问： “等等，你在燕京有企业吗？另一个总经理抬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羊城有家服装厂，是港商投的合资企业，他们在燕京刚开了一家商场，在里面我有一点股份。” 他大概介绍一下。 “可那家商场的总经理，给商场营业员，定了每月5000元的工资； 你们说，我这边的总经理，工资总不能比营业员低。” ……，姜国章和龙教授，互相看看身上朴素的衣服，完全无法理解，现在挣钱已经这么容易吗？ 不过再想想，如果营业员能拿5000，总经理年收入十万，好像也能理解。 一直偷偷观察两人的白满川，看他们脸色不再紧绷，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 昨天他就想过，段工现在每月的工资，虽然不到百元，可如果要他丢开工作，你只给百、一两千的合适吗？ 这会的铁饭碗，可不像后来的工作机会，那根本是两个层次的比较。 没钱给的时候，大家都会讲感情；可愿意给钱，才是真感情！ 既然如此，又不是给不起，当然是全款拿下。 不过，还是要说服眼前的学校代表，至少，要给出个说服别人的理由。 “其实，给这份钱，主要是因为，他能帮助企业带来更多的收益。” 说服人的时候，先给出肯定的判断，是会增强说服力的。 “据了解，汉卡的成本，每块300到500元，售价1500到2000元； 数字传呼机，生产成本100多元，售价2000元； 等汉字传呼机推出来，这个市场，很难会有我们的竞争对手。” “对这样高收益企业的领导，必须要用高薪、高奖励留人；要提前抬高，别的企业挖人的门槛。 这种高级人才，本身就是企业的资产； 如果他们流失，给企业造成的损失，是不能以员工的身份来考量的。” “好，你的这些意见，我们会向学校详细汇报的。” 姜主任还是一贯的谨慎，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呵呵，如果有人反对，不妨告诉他们一句话，” 白满川故作不羁的扯了下嘴角，笑着说， “这个企业的现金，都是我投的，即使亏损，学校也没有损失。” ……，两人听这话，不由有些别扭，一时却无法反驳。 教授皱眉不满的瞪他一眼， 姜主任也许意识到，他这样说的原因，只无奈的笑笑。 这也是白满川耍诈，欺负这会的人，大多不懂，公司资产的归属问题，故意胡搅蛮缠； 不过以他过往的经验，这样做，在许多时候比讲道理有用多。 果然，两人停一下，就岔开了话题。 姜国章面带微笑，和煦的问道：“小白，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解决的吗？” “有的，还有件事情。”本来是客气一下，可他真还有想法。 “汉卡生产出来，主要的消费市场，目前还是科研院所和机关单位；学校在这方面的关系，希望能介绍给合作企业。” 姜国章点点头，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传呼机的推广，肯定需要电信部门的支持； 这方面，学校应该更有优势，我有个想法，想直接和各省电信部门合作，成立传呼机销售公司，一起推广销售。 当然，只需要通过校友的关系，帮忙介绍，搭上线就行，具体的合作，大家还是公事公办就行。” 第249章 鹏城参观 也许他的提议，给学校决策者造成的冲击过大； 直到11月初，白满川才接到教授的电话，要他再去一次，双方需要做进一步的沟通。 等到学校，白满川意外的看见，这次竟然有六个人到场； 不过，其中的三个人，他都认识； 除了姜国章、龙教授外，张志明教授也来了。 等大家相互介绍，他才知道另三人的身份。 一个是校办主任、兼三产办公司经理； 另两位，是他属下的财务人员。 看这个人员配置，估计学校已经同意合作动议，因为这些人员，都是落实具体工作的。 果然，姜国章一开口，就直接说： “小白，学校基本同意你提的合作意向， 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些细节问题，需要双方详细沟通，形成文字落实下来。 这部分内容，由校办张主任，和这两位同志负责和你洽谈； 另外，学校经过研究，为了促进科研、生产和教学的相互融合、相互促进， 特委派张志明教授，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具体安排，你们协商确定。” “哈哈，太好了，张教授我们交流过，不如……，请他担任企业技术总监的职位； 除了必要的生产监督外，再有新项目研发，和有技术改进项目时，也好有人总负责。” 白满川高兴的和张教授握手。 接着，他又继续：“不过，我有个建议，希望学校能够同意。” 见姜国章露出询问的神情。 “希望学校同意，聘请龙教授为公司科学顾问。” 姜国章稍一沉吟，就笑着说： “原则上，我个人是同意的，你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招聘高层管理人员，也是你应有的权力。 龙教授作为本校退休员工，能继续为国家建设发挥余热，学校必须要大力支持，哈哈。” 等两件事说完，张主任这边的事才开始。 等听完他们的诉求，基本都是如何处理两地间，和公司有关的注册、管理、财务等等具体的工作细节。 他哪懂那么细的内容，不愿意为这些琐事来回拉扯，思考片刻，就开口询问。 “学校能不能安排一下，我发个商务邀请，邀请相关人员，大家辛苦一下，直接到港岛去洽谈； 毕竟，我这边负责具体事务的人员，都在港岛那边。” 这话一出，现场的几人都不说话了，没过多久，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姜国章的身上。 “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姜国章略略思考，无奈的笑着点点他。 事情已经谈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合作就签合同； 再派人去注册公司，落实具体工作就好。 哪需要其他人去港岛，还要去那么远谈事情。 如果不去，无疑是拒绝合作； 如果去了，还是要合作方掏钱，这么大个学校实在有些丢人。 因此，现在的局面，无论是去，还是不去，都很为难。 白满川故作不知，又等了一会儿，才再次建议。 “如果不方便，不如先去鹏城； 我让港岛的人上来，在鹏城把沟通细节，正好，也可以请大家去港商的电子厂参观。 当然，如果双方沟通的没有问题，可以直接在那里签订合作协议，然后再去港岛完成注册。” 姜国章没有直接决定，笑呵呵的点头。 “好，你的这些意见，我会尽快提请学校讨论，一有决定，会马上通知你的。” …… 鹏城没有冬天，已经11月中旬了，室外气温还在十到二十度，最多穿一件薄毛衣就行。 等一行人来到这里，白满川就把接待工作，交给了彼德，合作洽谈，交给了詹姆斯； 当然，詹姆斯纯属被拉壮丁； 因为他每月都要回来一趟，带着小日子那边的账目，当面向白满川汇报。 那就顺势由他出面，让事情的谈判，显得更洋气些。 没办法，现在的人，就认这一套。 白满川带大家参观过德旺电子厂，就陪着龙教授和师母到羊城去看风景……。 实在是因为，这会儿的鹏城，除了几座大楼，到处都是工地。 这次，他最重要的工作，是说服段秉文，希望他能停薪留职，到合作公司出任总经理。 只不过，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还是要耐心等几天，等到协议签订好再说。 这次过来人数众多，对各合作方的问询，他也没有刻意隐瞒； 各家反应各不相同，不过也没人出面反对，还是大家对于内地的发展，已经累积了足够的信心。 今年，大家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要不了多久，各家的年终报告，就会统计完成，虽然还没有明确的数字，可早已超过各自的预期。 而且，每次决策和产品的选择，都离不开白满川的推动，港岛商人是最实在的，只要你能帮他挣钱，他就愿意听你的。 现在，听说白满川要过来建厂，虽然会担心影响后续的合作，可现在，却还是要大力支持。 不管怎样，等厂子建起来，他总会在这里多停留些时间，大家多接触，说不定，会有更多合作发财的机会。 当然，最欢迎他的还张总； 从小处讲，这算是他招商引资的功绩； 而且，自白满川建议开展企业培训以来， 随着培训工作的持续，参加过的人数越来越多，培训课程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甚至，不断有外地企业来听课，还有不少企业，邀请教师去企业上门授课。 各方面的反馈，几乎全是赞扬，连带着他个人，都数次受到领导表扬。 如果白满川能长期在这边，主持培训工作，相信会将这个活动，推上新的台阶。 为促成此事，这几天他不惜亲自出马， 给学校来参观的几位，讲解e公司成立、运作和取得优异成绩的过程。 让姜国章等人，听得异彩连连、心动不止，期盼着像e公司一样，取得上千万的外汇收入。 很快，彼德和詹姆斯的工作，都已经完成； 本就是郎情妾意，再有这段时间的勾兑和刺激，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 签订过合作协议，就是大家期盼已久的港澳游项目。 当然，大家是为了见证公司注册才过去的。 这次白满川没去，由詹姆斯代表，彼德做导游。 他留在这里，是要和段工好好谈谈，别等着公司注册好了，总经理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几天，白满川带人参观，不管是在管委会，还是在老王的厂子里，大家都没少碰面； 今天，被约着到e公司见面，段秉文都不知道原因。 第250章 和段工聊天 “段工，欢迎欢迎，这几天忙着接待客人，一直没机会好好聊聊，今天总算有时间了，就请你过来见个面。” 听到前台的通知，白满川马上起身，上前迎接。 “白总太客气了，您的客人我也看见过，怎么，听说是秦电科学校的。”段秉文和他握手后，好奇的询问。 “对啊，哎呀……，怪我怪我，应该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 其中有位张教授，专业水平应该是很高的，你俩应该能聊得来。” “您太客气了，人家是名校教授，我怎么能比得了。” 段秉文不住的摇手，像是难为情的样子。 “段工，您太谦虚了，别人不清楚，我可是知道，要不是有你的帮助，老王的电子厂可没办法这么快建起来。而且，” 白满川认真的说。 “这次带他们来参观，是因为我们有个合作项目，计划在这里新建一座电子厂； 有些事情，我想先向你请教一下，希望你能帮忙。” “白总，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会尽力。”段秉文回答的很诚恳。 等两人就座后，白满川也不拖沓，直接开始介绍： “预计新建的这家厂，建成后的首批产品，是汉卡和传呼机，不知段工了解这两个产品吗。” 段秉文听他说出两种产品，略想一下，就感兴趣的问： “白总，这些产品，都是秦电科的技术吗，不知有什么创新之处……，哦，” 他看白满川有些发懵，觉得自己有些冒昧，就歉意道：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些的。” 他哪知道，白满川是在暗自吐槽； 本想借口谈产品，转到建厂上，再想办法把他勾搭到公司； 哪知他关心的是技术问题，这妥妥是个理工男，既然这样，那我就顺水推舟了。 段秉文有些不安，他不知为什么，白满川突然有些失神，正想要提醒一下，就看见他笑了起来。 “段工，哈哈，你真是科研人员的习惯，总在想技术问题，” 白满川微笑止住，想要客气的段工，直截了当的介绍。 “这两个产品，确实有些创新之处；而且，我可以不夸张的讲，这都是国内领先水平的产品。”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段工满眼探寻，就问： “汉卡你了解多少？你认为受欢迎的汉卡，应该是什么样的？” “嗯……？”正在等着他讲解，却突然被提问了， 段工还是思索着说：“我个人感觉，汉卡的发展前景并不乐观，哦……，” 他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对白满川歉意的笑一下，还是接着说： “当然，我的意思是，等计算机处理器和内存，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汉卡这种辅助性硬卡，应该能被软件取代。 不过，最近几年内，好像还有一定的发展空间。” 果然是理工男，即使知道自己有些冒失，可也要坚持讲出来。 看白满川并没有不满，他又说： “作为辅助实现汉字输入的部件，易用、便捷、兼容性强，应该是好汉卡的特点。 不过，重点还是要看软件编写的水平，在硬件方面，其实没什么技术难度。” “嗯，”白满川点点头，再次问，“为什么你不提价格，价格高低，难道不重要吗？” “价格？现在能购买和使用计算机的，基本都是机关单位、科研院所，价格高低、好像影响不大。” 段秉文以为，他不懂单位采购流程，就耐心的给他解释。 “那我能不能理解为，只要方便好用，汉卡要想卖得好，关键是争取单位的同意。”白满川故意问他。 “呵呵，差不多……。” 段秉文眨眨眼，笑了下也不多说。 白满川看他笑的憨厚，可总有种狡黠的感觉，心下满意，也笑着对他点头。 “这个汉卡，确实是秦电科的老师们研发的，要说特点，首先是字库； 我们作了全国首家的‘汉字信息编码字符集’，对今后计算机中文字符的使用，做了些基础工作。” “啊，这项工作很有意义，啧啧，不愧是知名高校，眼光就是长远啊。” 段秉文对字符集赞叹不已，反而是白满川，对这个没有什么深入的理解，虽然是他出钱请老师们做的工作。 他只能应付几句，就又接着解说。 “这块汉卡的输入法，借鉴了汉字联想输入的思路； 这里面，除了拼音输入法，还有‘五笔字型输入法’。当然，我们给王永民老师，付了十万元的技术使用费。” “佩服。”这次，换成段秉文冲他比个大拇指。 只有搞科研的才明白，愿意为技术付费的，是多么的难得。 “另外一个产品，就是传呼机，你觉得，怎么做才能受到市场欢迎？” 段秉文又是为难的样子，见白满川一直看着他，只能无奈的说： “呵呵，这个产品早就有了，如果要生产，是不存在技术问题的……，” 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低头想了下，才恍然的说： “哦，明白了，既然秦电科是公司股东，那电信部门的关系一定不缺， 只要能进入电信系统，销售问题自然不在话下。” “哈哈，这只是一方面，我们还有独家秘笈，而且，我刚才说过的，不如你想想看。” 白满川十分满意，他对市场的理解和敏感，又忍不住试探他对产品的敏感性。 段秉文先是一愣，马上沉静下来，开始思考。 “汉字字符集，汉字传呼……，你们做出汉字传呼机了。” 他猛地抬头，忍不住惊喜的大声询问，看见白满川得意的样子，已经不需要他回答了，不由的连声称赞。 “厉害，厉害，这可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哈哈，能直接传送汉字的传呼机， 咦……，这样的话，那就能直接传送信息给对方，就不用找电话回信息了？” 第251章 总经理和年报 咦，这么快，他就能想到这方面。 白满川不由的咋舌，对段工更加满意了，他也不再迟疑，决定直接说出想法。 “段工，你觉得，现在生产这两个产品，电子厂有没有发展前景？”白满川询问他的意见。 “呵呵，现在生产当然能让厂子挣钱，尤其是产品还各有特色，甚至有一定的技术优势。 不过，为了企业的长久发展，还是要不断研发新产品，开拓新的市场。” 听段秉文的回答，能感觉到他在委婉的提醒。 “谢谢段工，我明白你的意思。” 白满川先郑重的感谢，又笑着问： “那么，如果我代表公司，请你来负责这家工厂的建设，不知段工能不能屈就呢。” 段秉文身体微微一顿，马上笑着说： “哈哈，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代表‘传文电子科技公司’，正式对你发出邀请； 希望你能出任‘传文电子’建设负责人，全面负责工厂的筹备和建设工作； 在此期间，你的月薪是5000元；工厂建成以后，我们也非常希望，能和你继续合作。” 在他说话期间，段工仔细的看着他， 见他神情认真，语气诚恳，段秉文不由的抿起了嘴唇，安静的听着。 等白满川讲完，半晌没听到他的回答，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满川也不出声，坐在一旁，时不时的轻啜茶水，耐心等待他的决定。 “我，我现在还是借调工作，在外单位任职，不合适……。” 段秉文艰难开口，说话断断续续，不是很流畅。 “知道啊，你被借调工作，我也是亲历者，呵呵。” 白满川小小的玩笑一句，缓和下气氛，段秉文露出些笑意，眼见着放松下来。 “这个问题，我们考虑过，有几种办法可以供你选择； 第一种，继续保持目前状态不变，相信张振邦干事会同意的； 另一种，是把你的工作关系，转到秦电科；学校可以帮你办理‘停薪留职’手续； 最后，就是你直接在原单位办理‘停薪留职’。” 白满川边说边注意他的表情，说完，又诚恳的做出保证： “当然，无论你怎么选择，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我需要考虑一下，毕竟，这实在太突然了。” 段工神色惴惴，尽力微笑着回道。 “当然，不过请尽快决定，筹建工作马上就要开始，就等着你来当带头人呢。” 白满川满脸带笑，玩笑着诱惑。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段工笑着起身。 “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您的看重，请让我仔细考虑一下。” …… 85年，鹏城市府与中科院签订协议，共建‘鹏城科技工业园’，这也是国内第一个科技园区。 机缘巧合，这次‘传文电子科技公司’，是外资和院校的合作企业，产品方向也是先进的电子科技产品；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这家公司的入驻，都是非常合规和受欢迎的。 前两天，张振邦以管委会的身份，已经带着白满川，看过这片地方。 今天，为满足他们‘先租赁、后建厂，尽快生产’想法，又要一起，去看几栋刚刚建好的厂房。 两人刚走出办公楼，正好看见段工迎面走来。 “白总，”他看见两人，就紧走几步到近前。 直接开口说：“我愿意担负起工厂的筹建工作， 不过，希望暂时保持现状，等合适的时间再考虑调整。” “哈哈，太好了。”白满川忍不住大笑。 双手握着他的手，高兴的欢迎。 “欢迎加入传文电子科技公司，合作愉快，哈哈。” 白满川转头对张振邦说： “介绍一下，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传文电子科技公司的首任总经理，所有工厂筹建事宜，将由段总经理负责。” 想招揽段秉文的意思，早已经和张干事商议过， 段秉文的工作关系，还挂靠在张干事的部门，涉及工作调动、变更的事宜，还要经过他才行； 就像现在，段秉文同意担任公司职位，如何协调挂靠单位的手续，还要靠张干事来协调。 现在当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张干事也是e公司的总经理， 这会儿，间接的三个人，都成了同事关系，免不了相互间热情交流。 既然总经理到位，白满川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偷懒了； 很快就将厂房选择、设备定制、人员招聘等一系列工作，全部交出去。 看似偷懒，实则也是表示，对新任段总经理的信任； 看段总嘴里抱怨，却满面笑容的样子，两人莫名就有了几分默契。 等港澳游的人归来，双方的财务人员到位，张志明教授和段总两人，配合逐渐默契， 白满川就彻底放手了，等着这边在新年前，设备安装就能基本到位，过年以后，就会开始招工，准备生产。 年底已至，白满川开始游走于各家公司，和股东一起盘点，这一年的经营情况，也要商议分红方案。 先是德旺制衣，在新的设计理念，和新奇宣传活动的推广下，产品一上市，就受到市场的热烈欢迎。 今年一整年，市场销量达到4000万港元，利润超过1500万，白满川的分红是150万港元； 这段时间刚开业的燕京商场，销售势头也非常喜人，经过商量，决定今年暂不分红。 不过，明年的盈利状况，将会更加喜人。 老王的电子厂，因为新建和股份变动等各种原因，两人经过协商，他得到了200万港元的分红。 等到明年，就要按两成的股份额来分红了。 现在，几个股东看着e公司的财报，很久没人开口说话，室内的气氛，有种怪异的凝重。 第252章 盈利的关键 五个人五家股东，看着各自面前的财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绪，在各自心中凝结纠缠。 财报的核心内容，只是三组数字； e公司，86年各类产品共销售110多万台，销售额超过6000万美元，利润超过1800万美元。 袁洋治、老袁面色平静，内心的惊叹却按耐不住， 虽然知道这边做的很好，可看到眼前的数字，后面的单位是美元啊， 自家的制衣厂，比e公司开业早得多，可自家挣港元，这里挣美元，这种差异，看的他不由的眼红。 斯派克·杨的心中暗自得意。 多亏他主动联络、尽力推动，要不然哪里会有现在的收入。 而且，公司现在的销售渠道，都由他领导， 这几款商品的成功，让他在欧美家电连锁商的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对他今后的生意，将会带来更多的机会。 现场最懊悔的，就是老王，是他自己把这么大的订单，主动推了出去； 这110多万套产品，怎么算也会有四、五百万美元的加工费，这么大的一笔收入，就被他推走了……。 虽然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产能，可心痛的感觉，怎么也无法抑制。 张振邦、张总，自然是第一个看见报告的； 虽然是他负责e公司的管理，可第一次见到详细的公司收益时，还是让他吃惊不已； 这种盈利能力，已经超过许多大型国企， 可是e公司，目前也只有100多人， 不到二十间办公司，经营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十个月，就取得这么大的成绩。 为什么会这样，他仔细思考过，也和别人有过仔细的探讨； 在今天这里，他想听听大家的说法。 看大家沉默了许久，他轻咳几声，开始发言。 “今年公司的成绩，都摆在了面前，我个人感觉，可以算得上是辉煌的胜利。 各位股东，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祝贺大家，也祝我们的e公司，在新的一年，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越来越旺，更加辉煌。” 说完就带头开始鼓掌，满面笑容的老杨，第一个开始响应，跟着的才是老袁， 白满川埋着头，者细细的翻阅文件， 他似乎被惊醒，抬头看到大家鼓掌，也随着应付几下。 稍等掌声停歇，张总继续： “虽然这个成绩非常耀眼，可不瞒大家讲， 我天天待在公司，看着订单一笔笔的传过来，也看着下面的厂家，不断把产品发出去，可是……，” 他认真发问：“为什么我们的成绩，会远远超过大多数企业， 是这个市场太好做？是我们的产品特别优秀？还是有其他没发现的原因？” 这几句话，看来他是想问许久了， 这时他一口气不停的问出来，说的太急，气息都跟不上了，只好停顿下，缓了缓几息，才接着说： “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司的股东，今天我坦承自己的困惑， 是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目标更清晰，方向更明确，希望能为公司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请大家能为我解惑。” 斯派克杨马上就要开口， 按说他负责销售，其中原因他应该最清楚，可他准备半天，却一句话没说，就靠回了椅背，明显是不想说了。 “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干嘛要这副样子，难不成有什么秘密不好说吗，哼。” 满心后悔的老王，一直憋闷的难受，见到老杨这番做作，哪里还能忍得住，想都不想就讥讽出声。 “胡搅蛮缠，” 老杨被他说的气恼，立马怼过去， 马上又感觉，这家伙话里的意思，简直是居心险恶，急忙骂着解释。 “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这是公司的正式会议，你说话要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够了，看你们像什么样子？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竟然在这里大吵大闹。” 老袁急忙出面制止，眼神不由看向其余两人。 张振邦作为总经理，这时并没有出面劝解，只是面色平平的坐在那里。 白满川干脆就没有抬头，他一直在思考，张总刚提出的几个问题； 关键是要想明白，这家公司成功的核心原因，到底是什么？ 一般企业的成功，就是找到一种盈利模式，不断复制，扩大成功收益。 每一种能让企业，获得正向收益的盈利模式，都有各自不同的关键因素； 虽然原因千变万化，可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人、财、物’三方面。 其中‘人’指代的是管理，包括企业整体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 ‘财’是指企业资产，包括资源、资金等一切能帮助企业产生利益的要素； ‘物’不一定是物质，它是用来和消费者交换利益的企业产品，是实现企业收益的交换物，通常以商品和服务的形式出现。 对于e公司来说，表面上，是商品受到市场追捧； 实质上，是后世的产品设计理念，对现有同类商品的碾压； 给同类产品的消费者，提供了更高的商品价值， 在满足使用价值的同时，额外满足了消费者的情绪价值， 这，才应该是e商品获得成功的关键。 当然，价格优势作为第一吸引要素，无疑也为商品竞争，筑起了一道坚实的护城河。 那么，这些产品的竞争力和生命力，能够持续多久呢？ 从来不要迷信现有的优势，每场战役都充满了各种意外，都在持续不断的变化中； 何况，你的对手有可能是为了钱，连命都能不要的疯子……。 他正在思考，保持公司的优势应该做些什么，忽然就被这两个冤家的争吵打断了思路。 等他皱眉抬头，老袁已经喝止了他们。 稍待片刻，三人都向白满川看过来，他刚才太安静了，连带张振邦，也随着大家看过来。 白满川揉揉额头，暗暗叹口气，开口说话： “我有个提议，请大家讨论，” 他挺直身子，严肃的说： “鉴于杨先生、王先生经常意见不和，我提议： 由公司的其余股东，各自以他们投资额十倍的价格，收回他们的股份……。” 第253章 别把他们当良善 白满川话声落下，众人集体愕然。 老杨急急的开口：“白生，这事不能怪我，明显是他在找事……。” 忍耐，简直是国人数千年里，经过千锤百炼，磨炼出来的技能。 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 在这块大地上生存的人们，看多了朝代更迭、王朝兴替， 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变迁，应对起来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核心精华无非就是：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这十多二十年间，后来的人根本不能想象，这里的人们忍受了多少的憋屈。 百姓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这些，明明不择手段来挣钱，还要打着支援内地建设，帮助大陆发展的各路奸商。 如果愿意，可以去查查‘科技与狠活’，是谁带进来的； ‘莞式服务’，又是哪里的商人推起来的。 即使不知道，看看后来，他们不停的各种作妖……。 只告诉大家一句话：别把他们当良善。 再回到这个时代，白满川的想法非常明白； 我可以和你们合作，甚至牺牲一些利益和你们合作， 但是，我不可能憋屈自己，去迁就你们； 因为我知道流水的方向，我只要顺流而行，必然会超越你们。 港岛老王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些人里，他是被白满川怼的最多的； 可实际他也是到目前为止，因为白满川而获利最丰厚的。 仅在这一段时间，他销售卡拉ok设备的销售额，就不比德旺制衣的销售额少。 仅仅这5000多（台）套，商用、家用卡拉ok设备，净利润是远大于服装利润的。 因此，他也算是最了解白满川性格的， 虽然知道白满川在生气，可要说非要把他赶出e公司，那肯定不至于。 这会儿，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于是，就干脆低着头，谁也不看，什么也不说。 看着眼前的情形，老袁心下焦急，因为在这个公司，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老袁负责销售，目前来看，销售局面非常喜人； 老王技术支持，嗯，虽然他有些小心思， 可各个代工厂，不管谁家出现技术问题，老王都会派人上门，积极提供指导。 公司最辛苦的是张总，不仅负责日常管理， 各种代工企业的选择评定，往来账目的管理，商品查验、报关、运输等各项工作，都要他协调管理。 只有他自己，名义上是账目监管， 实际上任何一个会计师，都会比他做的更好，长此下去，他就会变成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虽然在年后，他要全力发展自己港岛的工厂； 可看e公司惊人的盈利能力，他可不想自己被逐渐边缘化。 眼前的局面，自己是不是有可以利用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说：“老杨、老王，作为几十年的老友，我想劝你们一句， 现在不像从前，大家都靠卖力气挣钱，想说什么都没有问题； 现在大家都是身价千万的老板，有些场合说话，还是要维护些身份和面子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脸色为难的说： “其实说起来，作为公司的股东，我为公司做的贡献最少，为了补偿大家，我想在来年，能帮着老王一起管理销售工作……。” 听到这里，老杨的脸色突的一变，正要说话，就见老袁对他摆手。 “老杨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我只是觉着在新的一年，公司的订单肯定会继续增长， 在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出一份力，而且，”他像是歉意的对大家说。 “明年，我厂里的新产品也要上市，如果需要借助现有的经销商，我会按规矩给出费用的， 如果可以，应该也能为公司带来些收益。希望大家能给个机会我。” 张振邦对于商业经营，虽然没有太多的经验， 可是体制内能坐稳这个位子的，能有几个蠢人，只琢磨片刻，就大致明白老袁的想法。 低下头时，眼中鄙夷的神色，还是按捺不住的一闪即逝。 白满川靠在椅背上，眼色放空，没有对着任何人，就开口说起来。 “说起来，各位的年龄，都算得上是我的长辈， 这几年，我不顾家人的反对，离开学校和企业，跑出来任性胡为； 经历了不少事，见过许多人，也算是学了些道理； 今天冒昧的在这里说一下，如果说的不对，请各位当面说出来，也让我以后能少犯错误。” “首先，我觉得‘人才’不重要，至少没有传说的那么重要。” 几人脸色茫然，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白满川继续道：“前段时间，有人暗示我，意思是只要我聘用他，就能带来丰厚的回报。 虽然我不会否认他的想法，可我也给他算了一笔账。” “算的账也很简单，就是想说，哪怕他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在十多亿的国家，也能挑出来十多万人。” 几人听他这样说，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紧。 “以前，有个泼皮无赖的亭长，靠小县城里的各色人等，就开创了好大的基业； 直到横扫天下，建立起大汉帝国，在汉初刘邦集团的162名功臣中， 从开始起义，就跟随刘邦的沛县人就有33人，西汉初年的三公九卿中，沛县人就占到一半之多！” “哈哈，不管谁来说，我都不相信，这些人是当时万里挑一的人才。” “既然这种人才，都能辅助建国，那我也没必要，非要拉着那个人，才能合作挣钱。” 港岛三友，听着他这段话，简直身体发麻，嗫嚅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这话中的含义太直白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可能带来的损失，他们谁都不愿承受。 下意识的，张总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他实在太震惊了； 知道白满川对眼前的几人，很有影响力， 可是，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近乎威胁的警告， 他实在是毫无准备，甚至都忍不住，想马上阻止他再说下去。 瞬间的犹豫，也许是多年养成的稳重性格，让他决定还是看看再说。 第254章 ELA的主要市场 几人各怀心思，在等着看白满川要怎么做。 谁知他又换了话题，好像刚才，真的只是随便说了些想法。 “刚才张总问，为什么e公司的盈利能力，要比许多企业强？ 我个人的理解，是借助天时、地利、人和， 我们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我们的商品真的是‘物美价廉’，自然受到了市场欢迎。” 说到这里，他才挨个看过众人，能看得出，有人对他这个说法，下意识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态。 呵呵，他轻笑下继续说：“天时地利，就不用再说了，不过今天来看，‘人和’这件事，实在是太脆弱了。” 几人神色又有些紧张，白满川仿若未见的继续说： “物美价廉这个词，人们对它的认识，一直过于表面化了。” “消费者需要的是商品吗？是也不是，消费者需要的，是商品帮他完成一件事。 当所有的‘多士炉’，都能完成烤面包这件事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e公司的？ 因为我们的产品，外观新颖，使用方便，让顾客更有愉悦感，使用感受更好； 和别家产品比较，不仅有使用价值，因为良好的体验感，让消费者使用的时候，有不一样的满足。” “同样的价格，更多的价值，这就是我们胜过同类产品的根本，何况……，” 他忍不住的笑，“天时地利，给我们带来价格优势，我们是真的物美又价廉，凭什么不能成功？” 啪啪啪，张总带头，几人都在鼓掌。 这些内容，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不过听过就忘了，从来也没有真的重视。 天下的道理多了，如果每次听到一个道理，都能记住又做到，那世上就全都是圣人了。 可现在不一样，摆在眼前的例子，这几人只不过投入了十万、二十万港元不等，现在就能有几百万美元的收入。 呵呵，在金钱面前，你说的不是道理，你说的明明就是真理。 “不过，这种好事，很难长久； 如果我们不能抓住机会，快速的成长起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关键，想方设法的模仿和超过我们。 如果我们不认清现实，提前准备，只怕明年此时，大家想吵架都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瞥向老王，这个家伙，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是个鲁莽的家伙，这只是他惯用的，拿来争取好处的人设。 老王一直注意着白满川，他马上大声道歉： “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白生，刚才是我鲁莽了，随意说话，惹人生气……。” 说到这里，他还起身，对老杨拱手致歉：“老杨，是我不会说话，请你原谅。” 看着他的表演，老杨想起刚才的敲打，也不敢作态，急忙起身，按着老王的胳膊说： “何必如此，过了过了，你我多年好友，怪我说话不中听，不如我们一起向大家致歉。” 老杨到底老练一些，几句话就照顾到各方的面子，又轻巧的，把白满川说要收股份的事情，遮了过去。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张总，对几人的表演，只能说声佩服，等他们都表演结束，才问白满川： “白生，不知你说的提前准备，有些什么内容，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现在，虽然我们挣了些小钱，可对欧美市场，我们只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和国外那些经验丰富、设备先进的同类企业相比，我们可以说是既无地盘、又无人脉。” “地盘是什么？就是欧美市场上，各家主流家电连锁店，或者，长期稳定的销售渠道，这些能做到吗？” 说罢，他看向斯派克·杨，认真询问。 “这个……，现在没法保证……。”老杨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那么，会不会有顾客，一想到买多士炉，就会想起e品牌？” 老杨直接摇头，旁人都有奇怪的表情，可能是以为这是个专门为难人的问题。 “只有做到以上两点，在欧美家电市场，我们才会有一席之地，才能稍稍放松一下； 不然的话，e的产品，随时都可能被市场淘汰。” “我们只是为了挣钱，会有那么严重吗？”老杨疑问的说。 “要怎么办，我们才能做到你说的那些？”张总同时在问。 白满川侧头等了下，另两人见他看过来，会意的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想问的。 “你们俩的问题，实质是一样的，”他回头看两人，回答说， “我们产品进入的市场，应该分类为‘厨房家电市场’，这一块市场，建议作为今后e公司深耕的唯一市场； 提出这个建议的理由，是因为前一阵，我在岛国期间，曾经看到一份，欧美国家家电市场的研究报告； 看过以后，据我的判断，现阶段用我们的这种，基于满足顾客体验， 能给顾客带来情绪满足的创新模式，非常有机会，塑造出新的、能占领顾客心智的品牌。” “而且，我们现有的天然价格优势，也会为品牌成长，筑起一定时间的护城河。”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深入细化客户体验感的研发，扩展不同价位段的产品类型， 想办法联合大型连锁机构，共同塑造公司厨电产品品牌形象， 如果能坚持几年，我们就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直到取得市场认可。” “白生，” 自认有丰富市场经验的老杨，熟悉的工作是找商品、谈代理、找商店、谈供货价，采购、发货、回款； 多少年来，都离不开这套流程，其本质就是一个推销员； 现在，听白满川说的这些，感觉和自己以前做的好像不一样，也顾不上多想，直接就开始提问。 “白生，为什么你建议，主要做厨房家电市场，其实，我还有许多别的电器渠道的关系。” “这句话问的很关键，”白满川认真的对他点头赞许， “企业选择进入什么市场，一般有两点关键因素： 一是市场规模的大小，只有市场规模够大， 公司才有大发展的可能，市场才有更多的机会，遇到竞争时，公司才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第255章 大企业的衡量指标 “我建议选择厨房家电市场，作为e公司的主打市场，还因为这个市场分散性强； 嗯，简单说就是，厨电市场商品品类多，商品价格区间幅度较大，消费人群覆盖面广。 这些特点，让企业进入这个市场的机会很多。我们公司就是现实的例子。” 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些取巧，几个股东不由露出些微笑。 “哦，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是因为厨电市场规模较大，机会很多，就建议以后把这里作为主打市场。” 不知道为什么，老杨还又追问了一句。 “咦，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白满川有些诧异，一般这种追问，要么就是对市场敏感，想要弄清楚细节； 要么就是，刚才说的选择原因，没有说服他，他有别的想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找茬的……。 “不是，我不是说你讲的不对，”老杨摆手示意，“我是想说……，” 他停下来，下意识的摸摸下巴，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说清楚，自己要表达的问题。 “我记得你刚才是说，要打地盘、树品牌， 可怎么能保证，进入厨电市场，哦……，即使这是一个大市场，我们公司有机会达到目的呢？” 他断断续续的，甚至中途还停顿了一次，才迟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 听他讲完，几个股东都看向白满川， 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如果能搞明白，无疑会给未来的收益多了一份保证。 白满川却感到意外的惊喜， 老杨能这样问，至少说明他对于市场研究有主动性，不局限于人云亦云的状态， 像他这种，习惯于待在市场最前端的，如果有主动思考市场自觉， 自然就会，对市场变化引发的机遇和挑战，形成敏锐的感知，有可能对企业的发展，带来重大的影响。 “问得好，”他又一次赞同老杨的问题。 “仔细观察现在的厨电市场，你会发现，现在的市场上，既没有大品牌，也没有大公司；” “白生，现在欧美市场上，还是有几家老牌公司的……。”老杨打断他说道。 “大品牌，是指在行业市场上，有突出的品牌影响力和号召力，占有相当市场份额的品牌。 现在的厨电市场，并不是一个高竞争市场，简单估算一下，就问有没有哪个厨电品牌，市场占有率能达到百20左右的。” “这个……，没有。”老杨仔细想了下才回答。 “同样，就可以大致判断，用国际常用来衡量大企业的五个指标； 即企业核心技术，规模成本优势，供应链管理能力，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方面， 就能判断出，现在欧美厨电市场上，只有老品牌，没有大品牌。” “要知道，老品牌只是熟悉，老品牌不代表着一定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以前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不过细想一下，确实也没错。” 老杨想了下，缓缓点头，大概接受了他的说法。 其他几个股东，也在各自思考，努力理解他的这些说法，室内变得安静起来。 没过多久，张总开口打破沉静：“那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应该怎么做呢？”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问类似的问题，白满川记不住了， 让他担任管理者，负责管理各项工作的执行，真是选对人了。 “从企业核心技术；规模成本优势；供应链管理能力；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方面入手。 逐渐完善、逐步提高、不断改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前进、共创辉煌。” 白满川顺嘴就说出来，说完才感觉，自己好像在喊口号。 “啊，这不是你刚讲的衡量、判断大企业的五个原则吗？”张总诧异的问道。 “对啊，做到这几点，就能成为国际厨电市场上，拥有大品牌的大企业，这不就是我们的目标吗。” 哈，几个人不敢置信的，齐齐发出惊叹声。 “能不能讲的细致一些。”张总还在追问。 “好，这确实是细致到日常管理，并且持之以恒的坚持才能见到成效的工作。” 白满川先是感慨一句，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缺少这样的能力。 “我们作为一家设计创新企业，不能永远只是一家设计创新企业。” 他这话说的有些绕，可大家看他不像是在玩笑，就都没出声，在等着他的解释。 “或者把技术分为硬技术和软技术，这样更好理解；” “硬技术可以简单理解为，因为科学技术带来的创新技术； 软技术可以解释为，通过研究和理解，不同消费者的消费习惯、消费心理、消费场景， 而做出的，为满足消费者不同消费体验，针对外观、色彩、使用模式、使用方法等的创新设计。” “我们现在，只是在软技术创新刚刚起步，下一阶段，必然要积极提高硬技术创新能力。” “从明年开始，建议公司要积极咨询，积极申请创新设计专利保护的可行性，对必然出现的模仿者，筑造专利壁垒。” 说到这里，他看着老袁，微微示意一下。 “这方面我能出力，我朋友的公司，就有专利咨询和申请的业务。” 老袁接收到他的暗示，马上自我推荐，张总对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不过这时候不方便继续讨论，就不再多说。 “规模成本优势，就是另一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今年和我们合作的企业，得到了两千多万美元的制造费用，我想张总最好给他们些压力， 促使他们将一部分资金，投入到技术和设备的升级和更新换代上。” “这几天，我在公司和大家分析，看那些从国外收集回来的样品，总结出许多我们可以学习的优点； 而且，这些优点，大多数都是材质、材料和制作工艺方面的。 如果我们忽视这部分的提高，那我们的企业走不长远，根本没机会做大做强。” “这方面，必须和合作单位讲清楚，我们自己更要警惕， 成本优势是临时的，创新设计是短期的， 这些很容易会受到代加工订单，和仿造商品的强烈冲击。” 第255章 大企业的衡量指标 “我建议选择厨房家电市场，作为e公司的主打市场，还因为这个市场分散性强； 嗯，简单说就是，厨电市场商品品类多，商品价格区间幅度较大，消费人群覆盖面广。 这些特点，让企业进入这个市场的机会很多。我们公司就是现实的例子。” 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些取巧，几个股东不由露出些微笑。 “哦，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是因为厨电市场规模较大，机会很多，就建议以后把这里作为主打市场。” 不知道为什么，老杨还又追问了一句。 “咦，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白满川有些诧异，一般这种追问，要么就是对市场敏感，想要弄清楚细节； 要么就是，刚才说的选择原因，没有说服他，他有别的想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找茬的……。 “不是，我不是说你讲的不对，”老杨摆手示意，“我是想说……，” 他停下来，下意识的摸摸下巴，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说清楚，自己要表达的问题。 “我记得你刚才是说，要打地盘、树品牌， 可怎么能保证，进入厨电市场，哦……，即使这是一个大市场，我们公司有机会达到目的呢？” 他断断续续的，甚至中途还停顿了一次，才迟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 听他讲完，几个股东都看向白满川， 这个问题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如果能搞明白，无疑会给未来的收益多了一份保证。 白满川却感到意外的惊喜， 老杨能这样问，至少说明他对于市场研究有主动性，不局限于人云亦云的状态， 像他这种，习惯于待在市场最前端的，如果有主动思考市场自觉， 自然就会，对市场变化引发的机遇和挑战，形成敏锐的感知，有可能对企业的发展，带来重大的影响。 “问得好，”他又一次赞同老杨的问题。 “仔细观察现在的厨电市场，你会发现，现在的市场上，既没有大品牌，也没有大公司；” “白生，现在欧美市场上，还是有几家老牌公司的……。”老杨打断他说道。 “大品牌，是指在行业市场上，有突出的品牌影响力和号召力，占有相当市场份额的品牌。 现在的厨电市场，并不是一个高竞争市场，简单估算一下，就问有没有哪个厨电品牌，市场占有率能达到百20左右的。” “这个……，没有。”老杨仔细想了下才回答。 “同样，就可以大致判断，用国际常用来衡量大企业的五个指标； 即企业核心技术，规模成本优势，供应链管理能力，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方面， 就能判断出，现在欧美厨电市场上，只有老品牌，没有大品牌。” “要知道，老品牌只是熟悉，老品牌不代表着一定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以前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不过细想一下，确实也没错。” 老杨想了下，缓缓点头，大概接受了他的说法。 其他几个股东，也在各自思考，努力理解他的这些说法，室内变得安静起来。 没过多久，张总开口打破沉静：“那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应该怎么做呢？”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问类似的问题，白满川记不住了， 让他担任管理者，负责管理各项工作的执行，真是选对人了。 “从企业核心技术；规模成本优势；供应链管理能力；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方面入手。 逐渐完善、逐步提高、不断改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前进、共创辉煌。” 白满川顺嘴就说出来，说完才感觉，自己好像在喊口号。 “啊，这不是你刚讲的衡量、判断大企业的五个原则吗？”张总诧异的问道。 “对啊，做到这几点，就能成为国际厨电市场上，拥有大品牌的大企业，这不就是我们的目标吗。” 哈，几个人不敢置信的，齐齐发出惊叹声。 “能不能讲的细致一些。”张总还在追问。 “好，这确实是细致到日常管理，并且持之以恒的坚持才能见到成效的工作。” 白满川先是感慨一句，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缺少这样的能力。 “我们作为一家设计创新企业，不能永远只是一家设计创新企业。” 他这话说的有些绕，可大家看他不像是在玩笑，就都没出声，在等着他的解释。 “或者把技术分为硬技术和软技术，这样更好理解；” “硬技术可以简单理解为，因为科学技术带来的创新技术； 软技术可以解释为，通过研究和理解，不同消费者的消费习惯、消费心理、消费场景， 而做出的，为满足消费者不同消费体验，针对外观、色彩、使用模式、使用方法等的创新设计。” “我们现在，只是在软技术创新刚刚起步，下一阶段，必然要积极提高硬技术创新能力。” “从明年开始，建议公司要积极咨询，积极申请创新设计专利保护的可行性，对必然出现的模仿者，筑造专利壁垒。” 说到这里，他看着老袁，微微示意一下。 “这方面我能出力，我朋友的公司，就有专利咨询和申请的业务。” 老袁接收到他的暗示，马上自我推荐，张总对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不过这时候不方便继续讨论，就不再多说。 “规模成本优势，就是另一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今年和我们合作的企业，得到了两千多万美元的制造费用，我想张总最好给他们些压力， 促使他们将一部分资金，投入到技术和设备的升级和更新换代上。” “这几天，我在公司和大家分析，看那些从国外收集回来的样品，总结出许多我们可以学习的优点； 而且，这些优点，大多数都是材质、材料和制作工艺方面的。 如果我们忽视这部分的提高，那我们的企业走不长远，根本没机会做大做强。” “这方面，必须和合作单位讲清楚，我们自己更要警惕， 成本优势是临时的，创新设计是短期的， 这些很容易会受到代加工订单，和仿造商品的强烈冲击。” 第256章 上市的可能 “只有保持领先的设计、先进的生产技术、持续的成本优势，才能保证有较长的成长时间。” 白满川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喝水，也在等几个股东在相互沟通。 过了十多分钟，几人对他的说法，已经达成一定的共识， 张总代表大家询问：“经过商议，公司股东基本认同你的意见， 现在想请你说说，对未来达到目标，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刚才大家商议时，白满川也在思考， 他发现e产品的成功，其实算得上降维打击，是用商品爆发时期的设计手段，冲击商品短缺时代的市场。 让现在的消费者，体会到了几十年后的快乐。 他用后世‘宠着顾客、惯着顾客、捧着顾客’的心态，来考核各个设计组的设计； 最终传递到使用者手中，他们最直接的体验感，那简直是，一元钱坐飞机，飞一样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商店里的规章制度，还有一条是：不准打骂顾客！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几乎没有生产投入！ 不只是没有工厂，不需要因为固定资产投入，工人人员投入而产生大量费用。 更关键是，因为管委会的股东身份，前期订单，只需要很少的定金，让公司几乎没有资金成本。 实际上，商家却为这些订单，已经付过三成以上的定金； 这样就造成，e公司只要拿到订单，实际就已经盈利的局面。 在资金优势明显的情况下，快速提高生产水平，扩大生产优势，就是扩大利润空间，增强竞争能力的最好办法。 听到张总的问题，他马上回答：“发挥优势、增强优势、扩大优势；以我之长、克敌之短。” 看几人一副大为震惊，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白满川暗自偷乐，后来十多年写文案的功底，那是白练的吗？ 脱口而出几句高大上的总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再怎么偷乐，还是要解释清楚，说清楚才能忽悠别人干活； 总不能说半天，结果给自己揽回来一堆活儿。 “我们最为突出的优势有两点，一是设计，二是成本。” “先说成本问题，这是我们最容易被冲击的地方。” 张总连忙示意，等白满川停下后，疑惑地发问： “这一点我不理解，你能说的明白一些吗？” 白满川点头，快速归纳一下思路说： “我们的成本优势，首先是工人工资低廉， 再一个，是我们无需固定资产投入，能用计划经济的模式，挣市场经济的钱。 我这样总结，大家能理解吗？” “前两点我能明了，最后一条我不太理解。” 老袁说话，另两人也在点头。 白满川看了下张总，他有些尴尬的对他暗示。 呵呵，他笑着解释：“老杨拿着样品争取到订单后，张总会找来合适的厂家招标， 选出合适的生产企业后，分解订单开始生产，商品交付后，给厂家支付产品生产费用。整个流程是这样吗？” 张总点点头，一点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各位，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吗？”白满川问三位老板。 “前期开始生产时，不用给工厂付定金的吗？”老王吃惊的叫嚷起来。 “叫什么？好好说话……，”老袁瞪了他一眼，接着说，“这个，好像对我们公司，呵呵，还是挺友好的。” “是啊，表面上看，是挺友好，这也是一段时间里，我们最不容易被别家公司取代的优势。” 白满川叹息的回应老袁。 “这话怎么讲，难道我们很容易受到攻击吗？”老袁有些急迫。 “啧，举个例子，” 他想着还是直接一些，也许更能让大家警惕。 “假如老杨手中，有份百万美元的订单，拿到内地，要找一家工厂代工，你们说当地的管理机构，会怎么做？” 几人稍微一想就知道，那必然是热烈欢迎、陪同参观、优惠给足、必须留下； 各种服务应有尽有，各种优惠应给必给，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挣外汇，赔钱都要干。 想到这里，几人视线交错，都不由开始担心，大家经商多年心里都明白，价格永远是市场的关键。 “白生，那你说应该怎么做？”老杨急急的问道。 “首先要掌握关键技术，根据这段时间，对国外样品的研究发现， 有几项原材料和生产技术，是我们急缺和必须掌握的， 我建议要留出足够的资金，用来购买技术、设备和专利授权。” “并且，今后每年都要有专项资金，用来研发和采购我们急需和必需的技术。” “我同意这个提议，大家有什么意见。”张总首先赞同。 “提升技术实力，是没有问题，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种投入不是短时期就能见效的，中间断开，还不如不做； 长期投下去，应该投多少钱，会有什么效果，这些都是不好说的，我觉得要好好研究一下。” 老王的发言，代表了大多数港岛制造商的心态， 在港岛仅有的，几十年制造业发展过程，这种心态，自始至终清晰可见。 简单说，就是挣快钱的心态；宁愿少挣钱，也要少投入挣快钱。 你给他讲长期投入的好处，他会告诉你炒房炒股来钱更快……； 直到新世纪后，港岛几家电子制造业企业，也是主要股东变更后，才开始了持续的研发投入。 白满川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大家问： “各位，你们有考虑过，将e公司上市的问题吗？” 嘶，他轻声的一句话，如冷风在室内打转，激的几人唰的一下挺直了腰。 各自脑中的思绪急速盘桓，突然觉得，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会儿在港股上市，虽然要求比较严格，不像‘四会并立’时期，有许多变通的手段； 今年三月，港岛联合交易所，已经成为港岛唯一的股票交易所，并且，迅速规范了各种上市和交易规则。 不过，不管怎么变，关键还是要考察上市企业的盈利能力，这反而是e公司最突出的优势； 而且，本身公司的注册地、财务管理制度等，都是按照港岛的规范在执行。 可以说，最主要的基础条件，e公司天然具备。 第256章 上市的可能 “只有保持领先的设计、先进的生产技术、持续的成本优势，才能保证有较长的成长时间。” 白满川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喝水，也在等几个股东在相互沟通。 过了十多分钟，几人对他的说法，已经达成一定的共识， 张总代表大家询问：“经过商议，公司股东基本认同你的意见， 现在想请你说说，对未来达到目标，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刚才大家商议时，白满川也在思考， 他发现e产品的成功，其实算得上降维打击，是用商品爆发时期的设计手段，冲击商品短缺时代的市场。 让现在的消费者，体会到了几十年后的快乐。 他用后世‘宠着顾客、惯着顾客、捧着顾客’的心态，来考核各个设计组的设计； 最终传递到使用者手中，他们最直接的体验感，那简直是，一元钱坐飞机，飞一样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商店里的规章制度，还有一条是：不准打骂顾客！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几乎没有生产投入！ 不只是没有工厂，不需要因为固定资产投入，工人人员投入而产生大量费用。 更关键是，因为管委会的股东身份，前期订单，只需要很少的定金，让公司几乎没有资金成本。 实际上，商家却为这些订单，已经付过三成以上的定金； 这样就造成，e公司只要拿到订单，实际就已经盈利的局面。 在资金优势明显的情况下，快速提高生产水平，扩大生产优势，就是扩大利润空间，增强竞争能力的最好办法。 听到张总的问题，他马上回答：“发挥优势、增强优势、扩大优势；以我之长、克敌之短。” 看几人一副大为震惊，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白满川暗自偷乐，后来十多年写文案的功底，那是白练的吗？ 脱口而出几句高大上的总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再怎么偷乐，还是要解释清楚，说清楚才能忽悠别人干活； 总不能说半天，结果给自己揽回来一堆活儿。 “我们最为突出的优势有两点，一是设计，二是成本。” “先说成本问题，这是我们最容易被冲击的地方。” 张总连忙示意，等白满川停下后，疑惑地发问： “这一点我不理解，你能说的明白一些吗？” 白满川点头，快速归纳一下思路说： “我们的成本优势，首先是工人工资低廉， 再一个，是我们无需固定资产投入，能用计划经济的模式，挣市场经济的钱。 我这样总结，大家能理解吗？” “前两点我能明了，最后一条我不太理解。” 老袁说话，另两人也在点头。 白满川看了下张总，他有些尴尬的对他暗示。 呵呵，他笑着解释：“老杨拿着样品争取到订单后，张总会找来合适的厂家招标， 选出合适的生产企业后，分解订单开始生产，商品交付后，给厂家支付产品生产费用。整个流程是这样吗？” 张总点点头，一点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各位，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吗？”白满川问三位老板。 “前期开始生产时，不用给工厂付定金的吗？”老王吃惊的叫嚷起来。 “叫什么？好好说话……，”老袁瞪了他一眼，接着说，“这个，好像对我们公司，呵呵，还是挺友好的。” “是啊，表面上看，是挺友好，这也是一段时间里，我们最不容易被别家公司取代的优势。” 白满川叹息的回应老袁。 “这话怎么讲，难道我们很容易受到攻击吗？”老袁有些急迫。 “啧，举个例子，” 他想着还是直接一些，也许更能让大家警惕。 “假如老杨手中，有份百万美元的订单，拿到内地，要找一家工厂代工，你们说当地的管理机构，会怎么做？” 几人稍微一想就知道，那必然是热烈欢迎、陪同参观、优惠给足、必须留下； 各种服务应有尽有，各种优惠应给必给，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挣外汇，赔钱都要干。 想到这里，几人视线交错，都不由开始担心，大家经商多年心里都明白，价格永远是市场的关键。 “白生，那你说应该怎么做？”老杨急急的问道。 “首先要掌握关键技术，根据这段时间，对国外样品的研究发现， 有几项原材料和生产技术，是我们急缺和必须掌握的， 我建议要留出足够的资金，用来购买技术、设备和专利授权。” “并且，今后每年都要有专项资金，用来研发和采购我们急需和必需的技术。” “我同意这个提议，大家有什么意见。”张总首先赞同。 “提升技术实力，是没有问题，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种投入不是短时期就能见效的，中间断开，还不如不做； 长期投下去，应该投多少钱，会有什么效果，这些都是不好说的，我觉得要好好研究一下。” 老王的发言，代表了大多数港岛制造商的心态， 在港岛仅有的，几十年制造业发展过程，这种心态，自始至终清晰可见。 简单说，就是挣快钱的心态；宁愿少挣钱，也要少投入挣快钱。 你给他讲长期投入的好处，他会告诉你炒房炒股来钱更快……； 直到新世纪后，港岛几家电子制造业企业，也是主要股东变更后，才开始了持续的研发投入。 白满川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大家问： “各位，你们有考虑过，将e公司上市的问题吗？” 嘶，他轻声的一句话，如冷风在室内打转，激的几人唰的一下挺直了腰。 各自脑中的思绪急速盘桓，突然觉得，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会儿在港股上市，虽然要求比较严格，不像‘四会并立’时期，有许多变通的手段； 今年三月，港岛联合交易所，已经成为港岛唯一的股票交易所，并且，迅速规范了各种上市和交易规则。 不过，不管怎么变，关键还是要考察上市企业的盈利能力，这反而是e公司最突出的优势； 而且，本身公司的注册地、财务管理制度等，都是按照港岛的规范在执行。 可以说，最主要的基础条件，e公司天然具备。 第257章 年代分成 从盈利的角度来看，如果e公司能上市，简直是打开了新天地，许多问题都会容易解决，为什么不呢？ 想到这里，三位老板的欣喜简直无法抑制。 老杨马上追问：“白生，你是讲真吗？这家公司真有可能上市吗？不知道…，” 他示意的看看张总，“是不是会同意呢？” 被他问的有些茫然，白满川下意识的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同意？” 说完，才看见老杨还在挤眉弄眼的暗示，不由笑着说： “上市对企业的经营期，应该要求最少三年，我们还有时间，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虽然没有明白给出答案，可听见他这样说，三人心中也算是稳定了一下。 对啊，还有时间可以做准备。 话说回来，谁不想做上市公司的股东呢，想必内地管理方，也不会把到手的钱向外推。 张总有些懵懂，他当然知道上市，不过具体情况就不懂了。 见几个人，被白满川几句话就说的兴奋不已， 他只想搞清楚，不是在说要投资技术研发吗？怎么突然说起上市来了。 看几人还在兴奋的商议，白满川只好打断他们说： “这件事是一件关键性的大事，建议先收集相关资料， 对照公司现状，进行针对性的研讨，并对上市事宜的可行性，做出详尽的研究报告。” “如果经过研究，能够形成共识，就可以继续下一步的工作。” “不过，如果大家都希望公司上市，那么，公司是否拥有自有技术，甚至是国际上领先的技术， 相信大家知道，会对未来的公司价值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这不仅是对公司自有技术的投资，更是对公司上市市值的投资。 我建议，今年有必要拿出相当的利润，作为公司的研发投入。” “呵呵，白生，我们同意你的意见，只是大家要先商议下具体数额， 不如这样，你先接着刚才的话题，把你的意见讲完，最后大家再商量利润的安排。” 老袁笑着附和，几人都在不停的点头。 “好……，”答应一声，他抬头望天，半晌没有开口。 实在是刚才上市的提议，他根本没有准备，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谁知道这一打岔，他都忘了，接下来要讲什么。 “对了，刚才讲过技术问题； 接着我想说的是，为了保持持续性的成本优势，关键在于抢占资源； 直到形成‘规模成本优势；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三个方面’，能相互支撑、相互促进的市场领先局面。” “白生，你还是说慢一些，仔细一些，要不然不知道该怎样做……。” 老杨感觉刚说的这些，许多都是他的任务，赶忙开始提出要求。 “呵呵，放心，实际操作不会很复杂的。” 白满川笑着安慰：“具体做法是这样： 首先，我会要求设计部门，请他们在现有基础上继续深入，开发出不同价位，适合不同消费水平的产品； 也就是进一步细分市场，根据各细分市场的消费水平，以及顾客需求区别， 设计相应的产品群，用来精细化覆盖最广泛的消费人群。” “这样，会给销售工作带来很大的压力。” 老王从生产方角度考虑，直观的感觉，多一种产品，销售就多一份压力。 “不是的，”老杨面色有些纠结， “如果我们的产品，有各种不同的价位，确实会因为要面对更多商店，增加不少工作量； 不过，因为能帮商店吸引更多顾客，商店的接受度反而会更高，只是……，” 老杨纠结着，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只是，肯定会带来更多的竞品厂家，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最好。” “哈哈，这个答案，其实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一部分，” 看白满川轻松回答，老杨纠结的面色，好像一下就放松了许多。 “产品的多价格区间，可以覆盖更多顾客，必然会抢占更多的店面空间，也就是，抢夺更多的销售渠道。” “与此同时，会带来更多的订单； 更多的订单、必然带有规模化生产的优势； 因为规模生产会降低生产成本，必然会让小订单的委托加工，失去成本优势，进一步失去市场竞争力。” “消费人群覆盖率的提高，最直观的是提高品牌价值，扩大品牌影响力； 而更高的品牌影响力，反过来又会促使销售端，提高铺货和销售的积极性。” “而且，多种价格体系，最大的好处是面临竞争时，可以选择不同价格，一种或者几种产品，对竞品进行围剿； 并在日常销售中，也可以灵活使用价格武器，针对顾客或者商家，展开多种多样的促销活动，或者营销方案。” “可以不夸张的讲，随着多价格体系，多种产品系列的逐渐形成，你就会成为拥有各种武器的战士； 要想取得胜利，必然比只有大刀长矛的对手，要容易得多。” 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老杨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呵呵笑着，只会不断的点头。 “真的这么容易吗……？”老王忍不住疑问。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听出来，这些都是要要有投入的。”老袁接话道，脸色似喜似忧。 “没关系，这些钱又不是一次要一次投进去，不就是用来生产不同价位的同类产品吗； 哪怕是同时开发几个产品，我想最多不同的部分，还是少数地方， 无非是改个外观、换个材料、变个按键，花不了多少钱的。” “再说了，这不是还要先做样品，等拿回订单才大批量生产吗？又能有多少投入……，这种投入，我是肯定支持的。” 今天，老王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而且，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简直让人无法反驳，让其余几人除了同意，都无话可说。 “好，综合今天大家的意见，我看可以确定明年工作的方向了， 首先是进一步规范管理，研讨公司上市的可能性， 其次，决定本年度的利润分配，以及预留扩大生产和技术研发的费用……。” 经过商议，预留扩大生产资金400万美元，技术研发专项资金400万美元，股东分红1000万美元。 对这200万美刀的用途，白满川已经有了些想法。 第257章 年代分成 从盈利的角度来看，如果e公司能上市，简直是打开了新天地，许多问题都会容易解决，为什么不呢？ 想到这里，三位老板的欣喜简直无法抑制。 老杨马上追问：“白生，你是讲真吗？这家公司真有可能上市吗？不知道…，” 他示意的看看张总，“是不是会同意呢？” 被他问的有些茫然，白满川下意识的反问：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同意？” 说完，才看见老杨还在挤眉弄眼的暗示，不由笑着说： “上市对企业的经营期，应该要求最少三年，我们还有时间，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虽然没有明白给出答案，可听见他这样说，三人心中也算是稳定了一下。 对啊，还有时间可以做准备。 话说回来，谁不想做上市公司的股东呢，想必内地管理方，也不会把到手的钱向外推。 张总有些懵懂，他当然知道上市，不过具体情况就不懂了。 见几个人，被白满川几句话就说的兴奋不已， 他只想搞清楚，不是在说要投资技术研发吗？怎么突然说起上市来了。 看几人还在兴奋的商议，白满川只好打断他们说： “这件事是一件关键性的大事，建议先收集相关资料， 对照公司现状，进行针对性的研讨，并对上市事宜的可行性，做出详尽的研究报告。” “如果经过研究，能够形成共识，就可以继续下一步的工作。” “不过，如果大家都希望公司上市，那么，公司是否拥有自有技术，甚至是国际上领先的技术， 相信大家知道，会对未来的公司价值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这不仅是对公司自有技术的投资，更是对公司上市市值的投资。 我建议，今年有必要拿出相当的利润，作为公司的研发投入。” “呵呵，白生，我们同意你的意见，只是大家要先商议下具体数额， 不如这样，你先接着刚才的话题，把你的意见讲完，最后大家再商量利润的安排。” 老袁笑着附和，几人都在不停的点头。 “好……，”答应一声，他抬头望天，半晌没有开口。 实在是刚才上市的提议，他根本没有准备，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谁知道这一打岔，他都忘了，接下来要讲什么。 “对了，刚才讲过技术问题； 接着我想说的是，为了保持持续性的成本优势，关键在于抢占资源； 直到形成‘规模成本优势；品牌价值；资源垄断等三个方面’，能相互支撑、相互促进的市场领先局面。” “白生，你还是说慢一些，仔细一些，要不然不知道该怎样做……。” 老杨感觉刚说的这些，许多都是他的任务，赶忙开始提出要求。 “呵呵，放心，实际操作不会很复杂的。” 白满川笑着安慰：“具体做法是这样： 首先，我会要求设计部门，请他们在现有基础上继续深入，开发出不同价位，适合不同消费水平的产品； 也就是进一步细分市场，根据各细分市场的消费水平，以及顾客需求区别， 设计相应的产品群，用来精细化覆盖最广泛的消费人群。” “这样，会给销售工作带来很大的压力。” 老王从生产方角度考虑，直观的感觉，多一种产品，销售就多一份压力。 “不是的，”老杨面色有些纠结， “如果我们的产品，有各种不同的价位，确实会因为要面对更多商店，增加不少工作量； 不过，因为能帮商店吸引更多顾客，商店的接受度反而会更高，只是……，” 老杨纠结着，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只是，肯定会带来更多的竞品厂家，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最好。” “哈哈，这个答案，其实你刚才已经说出来一部分，” 看白满川轻松回答，老杨纠结的面色，好像一下就放松了许多。 “产品的多价格区间，可以覆盖更多顾客，必然会抢占更多的店面空间，也就是，抢夺更多的销售渠道。” “与此同时，会带来更多的订单； 更多的订单、必然带有规模化生产的优势； 因为规模生产会降低生产成本，必然会让小订单的委托加工，失去成本优势，进一步失去市场竞争力。” “消费人群覆盖率的提高，最直观的是提高品牌价值，扩大品牌影响力； 而更高的品牌影响力，反过来又会促使销售端，提高铺货和销售的积极性。” “而且，多种价格体系，最大的好处是面临竞争时，可以选择不同价格，一种或者几种产品，对竞品进行围剿； 并在日常销售中，也可以灵活使用价格武器，针对顾客或者商家，展开多种多样的促销活动，或者营销方案。” “可以不夸张的讲，随着多价格体系，多种产品系列的逐渐形成，你就会成为拥有各种武器的战士； 要想取得胜利，必然比只有大刀长矛的对手，要容易得多。” 听完他的最后一句话，老杨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呵呵笑着，只会不断的点头。 “真的这么容易吗……？”老王忍不住疑问。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你没听出来，这些都是要要有投入的。”老袁接话道，脸色似喜似忧。 “没关系，这些钱又不是一次要一次投进去，不就是用来生产不同价位的同类产品吗； 哪怕是同时开发几个产品，我想最多不同的部分，还是少数地方， 无非是改个外观、换个材料、变个按键，花不了多少钱的。” “再说了，这不是还要先做样品，等拿回订单才大批量生产吗？又能有多少投入……，这种投入，我是肯定支持的。” 今天，老王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而且，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简直让人无法反驳，让其余几人除了同意，都无话可说。 “好，综合今天大家的意见，我看可以确定明年工作的方向了， 首先是进一步规范管理，研讨公司上市的可能性， 其次，决定本年度的利润分配，以及预留扩大生产和技术研发的费用……。” 经过商议，预留扩大生产资金400万美元，技术研发专项资金400万美元，股东分红1000万美元。 对这200万美刀的用途，白满川已经有了些想法。 第258章 年底，各种规范 第一天股东会结束； 第二天还要继续，要进一步确定各人负责的具体问题； 这时，大家都发现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现有的公司结构有很大的缺陷。 在股东们通过了，白满川对企业，未来发展方向的建议后， 大家发现，在公司结构中，少了一个经理层。 换成其他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都不需要有个专门的管理层， 只需要高层管理，中层管理，基层管理者的结构，就能保持公司良好的运作。 可e公司非常奇怪，目前市场和营销部门，工作区域都在国外。 而且，生产环节都是外包的，那就要有大量的审核、分包、监理、验收等工作； 这两大块工作的管理者，不仅要有很高的个人业务能力，还需要有相当的管理、协调能力； 这，就不是普通中层干部所能胜任的。 因此，大家共同商议决定，为提高公司管理效率，要对企业管理结构进行调整， 在目前张总和管理层之间，增加一个经理层； 由这些经理负责，管理不同的代工企业、以及不同的销售区域。 另外，还需要增加品牌事业部、技术信息部、合作拓展部等三个部门。 不过，这几个部门的建设，需要老杨收集资料，等确定具体的部门目标和细则，再开始筹建。 为了满足这种变化，不仅要增加一批管理人员，也需要先制定出合理、细致的管理制度和岗位责任。 这个过程，其实和产品设计，有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要根据企业的目标和价值观，明确管理制度要达到的效果。这就是以企业需求为导向。 其次，管理制度必须结构明确；让员工清晰自己的工作方式。 管理制度要有明确的责、权的划分。 管理制度要有良好的考核和激励机制。 管理制度，要有良好的沟通机制。 管理制度本身，需要有独立的考核、评估和改进机制。 经过大家研究，决定请企业咨询公司，帮着e公司定制全套管理结构和管理制度，新年过后，马上开始招聘工作。 正好老袁的朋友，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有为公司上市提供咨询的业务，干脆把两项业务都委托给他们来做。 这次，只是e公司制度建设10版，等到一定时候，再做进一步的提高改进。 电话打过去，万老板非常积极，开拓新市场，对他们也是种特别的机遇。 很快就带人过来，全面了解企业情况和具体需求，前后过来许多次，才收集齐全资料，回去开始工作。 这些天，白满川将新的设计任务，分解到了各个设计小组，安排好这里的工作。 他又去了秦电科的场地，见段工和张教授两人配合的很好，也就不再打扰，马上启程回家。 等落地秦都，终于不用找出租车了，一出来，就看见，王石鼓。 他正得意的站在接机口，手中拿着车钥匙，在那里故意炫耀。 前几天，白满川在和几位股东闲聊，说起想要买车的话题，几人都说要直接送他。 咨询过张总，为了车牌变更方便，在他的帮助下，以二手车的名义，弄来一辆丰田轿车，还有辆三菱面包车。 这会买车，都要自己的司机去买车地接车，张总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费事，直接派司机就把车送了过来； 看这样子，王石鼓已经玩上手了。 “你把行李带上回去，我还有事。”俩人一见面，白满川不等他炫耀，就把拉箱交给他说。 “唉唉……，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去。”听得出，他故意把‘开车’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坐出租车回去，怕你开车不安全。” ……，王石鼓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被小看了，马上怒道： “少胡说，我几年前就会开车，驾驶证都有。” “咦，那这几次，怎么都没看你开过车？”白满川是真的疑惑。 虽然他自己不喜欢开车，可也知道，现在车辆珍贵，如果不是专业司机，又会开车的， 都是千方百计的，找机会要摸两把方向盘的，这几次公司借来的车，可从没有见过他上手的。 “切，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跟单位小车班学会开车了，你以为是新手司机，见着车就上试试……。” 嘚，还是被他装到了。 两人说笑着回到公司，说着年底的些工作，现在需要盯着的，基本都是培训学校的事情。 首先是‘导游带你游秦川’，口语学习教材的编制； 按上次定的框架，王石鼓通过关系，特意邀请了两名有经验的导游， 又请来詹教授和詹卓尔，直接聘请几人为特约编辑，当然，丰厚车的马费，也充分调动了几人的干劲。 只用几天时间，就拿出了相当不错的初稿，经过几次修改，首批万本教材，现在已经开印； 再加上几本詹教授推荐的教材，英语教材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成。 等教材印刷好，王石鼓和高校联系的招聘工作，就要全面展开，为节后培训学校的开业，准备好教师资源。 别的培训科目的工作，在新招的十多位管理人员的努力下，也按部就班的在进行着。 这些事情，在白满川感觉中，就是非常的琐碎，好在王石鼓对这所学校既热情、还有足够的耐心。 就这，当他接到彼德的电话，要他去一趟燕京，看看服装商场这个月的营业情况，他都不好意思离开。 不过听彼得说，新商场的销售情况非常火爆。 等学校的各项工作基本理顺，云霄青蓝的全年财报，也整理出来了。 86年的各类教辅资料，已经覆盖了20多个省份； 销售数量的总和有600多万本，销售额约1800多万元，净利润900多万元。 两人商议，计划拿出300万元，正式注册成立合资企业，秦都云霄青蓝文化有限公司。 1986年，白满川回来的第二年，他已经年满18岁了。 几个月前，他就修改了几家公司的注册信息。 阿曼公司变更成他的独资公司，港岛公司，变成他占股30，阿曼公司占股70。 这次，在秦都成立的这家公司，是由‘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发有限公司’和‘秦教三产公司’共同成立。 新公司注册资金300万元，由港城公司方出资，占股百分之九十，秦教三产公司以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十。 同时，白满川和王石鼓，签订了股份代持协议。 协议注明，王石鼓拥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暂时由‘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发有限公司’代持。 到这个时候，云霄青蓝公司，以及下属培训学校的身份，总算是正式规范了。 第258章 年底，各种规范 第一天股东会结束； 第二天还要继续，要进一步确定各人负责的具体问题； 这时，大家都发现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现有的公司结构有很大的缺陷。 在股东们通过了，白满川对企业，未来发展方向的建议后， 大家发现，在公司结构中，少了一个经理层。 换成其他刚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都不需要有个专门的管理层， 只需要高层管理，中层管理，基层管理者的结构，就能保持公司良好的运作。 可e公司非常奇怪，目前市场和营销部门，工作区域都在国外。 而且，生产环节都是外包的，那就要有大量的审核、分包、监理、验收等工作； 这两大块工作的管理者，不仅要有很高的个人业务能力，还需要有相当的管理、协调能力； 这，就不是普通中层干部所能胜任的。 因此，大家共同商议决定，为提高公司管理效率，要对企业管理结构进行调整， 在目前张总和管理层之间，增加一个经理层； 由这些经理负责，管理不同的代工企业、以及不同的销售区域。 另外，还需要增加品牌事业部、技术信息部、合作拓展部等三个部门。 不过，这几个部门的建设，需要老杨收集资料，等确定具体的部门目标和细则，再开始筹建。 为了满足这种变化，不仅要增加一批管理人员，也需要先制定出合理、细致的管理制度和岗位责任。 这个过程，其实和产品设计，有很多相似之处。 首先，要根据企业的目标和价值观，明确管理制度要达到的效果。这就是以企业需求为导向。 其次，管理制度必须结构明确；让员工清晰自己的工作方式。 管理制度要有明确的责、权的划分。 管理制度要有良好的考核和激励机制。 管理制度，要有良好的沟通机制。 管理制度本身，需要有独立的考核、评估和改进机制。 经过大家研究，决定请企业咨询公司，帮着e公司定制全套管理结构和管理制度，新年过后，马上开始招聘工作。 正好老袁的朋友，金理事国际企业顾问公司，有为公司上市提供咨询的业务，干脆把两项业务都委托给他们来做。 这次，只是e公司制度建设10版，等到一定时候，再做进一步的提高改进。 电话打过去，万老板非常积极，开拓新市场，对他们也是种特别的机遇。 很快就带人过来，全面了解企业情况和具体需求，前后过来许多次，才收集齐全资料，回去开始工作。 这些天，白满川将新的设计任务，分解到了各个设计小组，安排好这里的工作。 他又去了秦电科的场地，见段工和张教授两人配合的很好，也就不再打扰，马上启程回家。 等落地秦都，终于不用找出租车了，一出来，就看见，王石鼓。 他正得意的站在接机口，手中拿着车钥匙，在那里故意炫耀。 前几天，白满川在和几位股东闲聊，说起想要买车的话题，几人都说要直接送他。 咨询过张总，为了车牌变更方便，在他的帮助下，以二手车的名义，弄来一辆丰田轿车，还有辆三菱面包车。 这会买车，都要自己的司机去买车地接车，张总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费事，直接派司机就把车送了过来； 看这样子，王石鼓已经玩上手了。 “你把行李带上回去，我还有事。”俩人一见面，白满川不等他炫耀，就把拉箱交给他说。 “唉唉……，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去。”听得出，他故意把‘开车’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坐出租车回去，怕你开车不安全。” ……，王石鼓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被小看了，马上怒道： “少胡说，我几年前就会开车，驾驶证都有。” “咦，那这几次，怎么都没看你开过车？”白满川是真的疑惑。 虽然他自己不喜欢开车，可也知道，现在车辆珍贵，如果不是专业司机，又会开车的， 都是千方百计的，找机会要摸两把方向盘的，这几次公司借来的车，可从没有见过他上手的。 “切，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跟单位小车班学会开车了，你以为是新手司机，见着车就上试试……。” 嘚，还是被他装到了。 两人说笑着回到公司，说着年底的些工作，现在需要盯着的，基本都是培训学校的事情。 首先是‘导游带你游秦川’，口语学习教材的编制； 按上次定的框架，王石鼓通过关系，特意邀请了两名有经验的导游， 又请来詹教授和詹卓尔，直接聘请几人为特约编辑，当然，丰厚车的马费，也充分调动了几人的干劲。 只用几天时间，就拿出了相当不错的初稿，经过几次修改，首批万本教材，现在已经开印； 再加上几本詹教授推荐的教材，英语教材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成。 等教材印刷好，王石鼓和高校联系的招聘工作，就要全面展开，为节后培训学校的开业，准备好教师资源。 别的培训科目的工作，在新招的十多位管理人员的努力下，也按部就班的在进行着。 这些事情，在白满川感觉中，就是非常的琐碎，好在王石鼓对这所学校既热情、还有足够的耐心。 就这，当他接到彼德的电话，要他去一趟燕京，看看服装商场这个月的营业情况，他都不好意思离开。 不过听彼得说，新商场的销售情况非常火爆。 等学校的各项工作基本理顺，云霄青蓝的全年财报，也整理出来了。 86年的各类教辅资料，已经覆盖了20多个省份； 销售数量的总和有600多万本，销售额约1800多万元，净利润900多万元。 两人商议，计划拿出300万元，正式注册成立合资企业，秦都云霄青蓝文化有限公司。 1986年，白满川回来的第二年，他已经年满18岁了。 几个月前，他就修改了几家公司的注册信息。 阿曼公司变更成他的独资公司，港岛公司，变成他占股30，阿曼公司占股70。 这次，在秦都成立的这家公司，是由‘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发有限公司’和‘秦教三产公司’共同成立。 新公司注册资金300万元，由港城公司方出资，占股百分之九十，秦教三产公司以技术入股，占股百分之十。 同时，白满川和王石鼓，签订了股份代持协议。 协议注明，王石鼓拥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暂时由‘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发有限公司’代持。 到这个时候，云霄青蓝公司，以及下属培训学校的身份，总算是正式规范了。 第259章 新一年背景 1987年的前半年的改开进程，表面上似乎波澜不惊，可实际上风云暗动思潮翻涌。 一面是国人对改开再无疑问，但对出现的问题，各界都从不同角度，积极提出了多种意见。 改开的第九个年头，走向市场经济必须打破的难关——价格改革问题，已经急需解决。 为了能说清楚，就要简略回顾下，‘价格双轨制’的产生和发展。 价格双轨制，源于1978年； 为逐步缩小，工农业之间的制度“剪刀差”，管理机构，对当时工农产品的价格进行了测算。 结果发现：当时农产品的价格，低于价值20~30；工业品的价格，高于价值15~20。 为缩小工农业产品交换差价，决定从76年夏粮上市起，粮食统购价提高两成，超购部分在此基础上再加五成。 其它农副产品，收购价格也会逐步提高。 由此，粮食收购价格，就有了统购、超购两种价格；“双轨制”便从此开始。后来，才出现了市场价。 1981年，为解决原油产量长期徘徊的局面； 参考农村包干的经验，批准石油产量包干额为1亿吨，超过包干数的原油产量，可按国际价格销售。 原油价格，开始出现价格双轨。 1983年，为刺激煤炭增产，煤炭价格，开始实施双轨制。 1984年，为搞活企业，改变生产资料价格管得过死的问题，放开了企业部分产品的销售定价权。 很快，许多中间环节为了牟利，利用企业定价权和市场价的差额，开始疯狂攫取暴利。 1985年，企业定价权的限制被全面放开。 随后，价格双轨制迅速蔓延到所有产品，按市场价销售的比重，很快变得越来越大。 与生产资料的“双轨制”相随，大量生活资料、家用电器等耐用消费品的销售，也出现了价格“双轨制”。 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价格“双轨”，一直持续到1992年以后。农产品的价格“双轨”，持续时间则更长。 与此同时，物价也在不断上涨，到1987年，商品零售物价已经连续3年上涨。 价格“双轨制”对刺激生产，搞活流通，逐步理顺价格体系起到了积极作用，是一种渐进的改革产物。 “双轨制”在计划经济体制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使计划外的生产资料，有机会进入市场。 并用市场的调节功能，局部协调了国家、企业、个人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 “双轨制”像是桥梁，让价格比较平稳的过渡到市场价格。 生产资料的价格“双轨”，对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也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在计划体制外的乡镇企业，理论上，是不可能拿到计划内的生产资料。 据统计，双轨制每年带来的各种价差，达到两千到五千亿元。 一时间，各种官到、私到疯狂钻营，短期内聚敛巨额财富，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为解决价格改革引发的问题，各方积极提出多种意见和建议。 不过，一个基本共识已经形成，那就是：价格改革势在必行，不能回避； 价格改革的实现，即市场定价制度的实现，是企业改革的归宿，而不仅是企业改革的突破口。 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企业制度本身的改造，即财产关系的改造。 在当年的年底大会，首次确定了‘初级阶段’的定位； 并且，明确了发展方向，明确了步子的大小，同时对经济的重点，也做了认真的部署。 大会要求，按所有权、经营权分离的原则，搞活全民所有制企业，促进横向经济联合。 在改革方向上，明确加快建立、培育社会主义市场体系， 健全以间接管理为主的宏观经济调节，公有制为主体前提下，继续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实行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多种分配方式。 很快，在沿海地区，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开始实施； 利用沿海地区的劳动力资源，以“三来一补”等形式，引进外资、先进技术、原材料，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 “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生产经营的原材料采购、产品销售，都放在国际市场，为国家建设换回更多外汇，积累更多的资金。 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战略，得到了沿海地区各省积极响应。 粤省把原来珠江三角洲“小三角”，扩大为“大三角”。 鲁省将胶东半岛6市，确定为经济开放区。 桂省，将沿海经济开放区，由280多平方公里扩大了几倍。同时在厂房、资金、技术等多方面进行支持。 沪、津等许多沿海城市，也在积极改善环境，发展外向型经济。 至此，沿海开放地区，范围扩大到293个市县、面积426万平方公里，22亿人口。 进一步推动了“经济特区—沿海开放城市—沿海经济开放区—内地”的战略发展格局。 与此同时，海南经济特区的议题，也在积极展开。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在这古老的土地，新一轮的经济波动，已经孕育到关键时刻，新的突破即将到来。 …… 在滋油皿煮的湾岛，这会儿还在实施戒严令……。 这份戒严令，从49年开始，直到87年7月解除；是世界上持续时间最久的戒严令。 其中部分的内容是： 市内各商店及公共娱乐场所，统一于下午十二时前停止营业。 每日上午一时起至五时止，为宵禁时间；非经特许，一律断绝交通。 戒严令解除的同年，两岸探亲得到允许。 …… 中葡签署《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澳门回归，大事已定。 大兴安岭地区，发生特大森林火灾。 砖儿台第二套频道，今年刚开播；对电视都快被遗忘的现在，时光变幻，实在让人恍然莫测。 自83年霉国开始‘星球大战’欺诈计划以来，87年，鹰熊签署中导条约。 波罗的海三傻，单飞活动取得很大进展。 大熊的内部矛盾，已经全面爆发，走向灭亡已经无法避免。 东欧地区剧变的导火索，已经无法扑灭。 第259章 新一年背景 1987年的前半年的改开进程，表面上似乎波澜不惊，可实际上风云暗动思潮翻涌。 一面是国人对改开再无疑问，但对出现的问题，各界都从不同角度，积极提出了多种意见。 改开的第九个年头，走向市场经济必须打破的难关——价格改革问题，已经急需解决。 为了能说清楚，就要简略回顾下，‘价格双轨制’的产生和发展。 价格双轨制，源于1978年； 为逐步缩小，工农业之间的制度“剪刀差”，管理机构，对当时工农产品的价格进行了测算。 结果发现：当时农产品的价格，低于价值20~30；工业品的价格，高于价值15~20。 为缩小工农业产品交换差价，决定从76年夏粮上市起，粮食统购价提高两成，超购部分在此基础上再加五成。 其它农副产品，收购价格也会逐步提高。 由此，粮食收购价格，就有了统购、超购两种价格；“双轨制”便从此开始。后来，才出现了市场价。 1981年，为解决原油产量长期徘徊的局面； 参考农村包干的经验，批准石油产量包干额为1亿吨，超过包干数的原油产量，可按国际价格销售。 原油价格，开始出现价格双轨。 1983年，为刺激煤炭增产，煤炭价格，开始实施双轨制。 1984年，为搞活企业，改变生产资料价格管得过死的问题，放开了企业部分产品的销售定价权。 很快，许多中间环节为了牟利，利用企业定价权和市场价的差额，开始疯狂攫取暴利。 1985年，企业定价权的限制被全面放开。 随后，价格双轨制迅速蔓延到所有产品，按市场价销售的比重，很快变得越来越大。 与生产资料的“双轨制”相随，大量生活资料、家用电器等耐用消费品的销售，也出现了价格“双轨制”。 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价格“双轨”，一直持续到1992年以后。农产品的价格“双轨”，持续时间则更长。 与此同时，物价也在不断上涨，到1987年，商品零售物价已经连续3年上涨。 价格“双轨制”对刺激生产，搞活流通，逐步理顺价格体系起到了积极作用，是一种渐进的改革产物。 “双轨制”在计划经济体制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使计划外的生产资料，有机会进入市场。 并用市场的调节功能，局部协调了国家、企业、个人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 “双轨制”像是桥梁，让价格比较平稳的过渡到市场价格。 生产资料的价格“双轨”，对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也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在计划体制外的乡镇企业，理论上，是不可能拿到计划内的生产资料。 据统计，双轨制每年带来的各种价差，达到两千到五千亿元。 一时间，各种官到、私到疯狂钻营，短期内聚敛巨额财富，在社会上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为解决价格改革引发的问题，各方积极提出多种意见和建议。 不过，一个基本共识已经形成，那就是：价格改革势在必行，不能回避； 价格改革的实现，即市场定价制度的实现，是企业改革的归宿，而不仅是企业改革的突破口。 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企业制度本身的改造，即财产关系的改造。 在当年的年底大会，首次确定了‘初级阶段’的定位； 并且，明确了发展方向，明确了步子的大小，同时对经济的重点，也做了认真的部署。 大会要求，按所有权、经营权分离的原则，搞活全民所有制企业，促进横向经济联合。 在改革方向上，明确加快建立、培育社会主义市场体系， 健全以间接管理为主的宏观经济调节，公有制为主体前提下，继续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实行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多种分配方式。 很快，在沿海地区，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开始实施； 利用沿海地区的劳动力资源，以“三来一补”等形式，引进外资、先进技术、原材料，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 “两头在外、大进大出”；生产经营的原材料采购、产品销售，都放在国际市场，为国家建设换回更多外汇，积累更多的资金。 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战略，得到了沿海地区各省积极响应。 粤省把原来珠江三角洲“小三角”，扩大为“大三角”。 鲁省将胶东半岛6市，确定为经济开放区。 桂省，将沿海经济开放区，由280多平方公里扩大了几倍。同时在厂房、资金、技术等多方面进行支持。 沪、津等许多沿海城市，也在积极改善环境，发展外向型经济。 至此，沿海开放地区，范围扩大到293个市县、面积426万平方公里，22亿人口。 进一步推动了“经济特区—沿海开放城市—沿海经济开放区—内地”的战略发展格局。 与此同时，海南经济特区的议题，也在积极展开。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在这古老的土地，新一轮的经济波动，已经孕育到关键时刻，新的突破即将到来。 …… 在滋油皿煮的湾岛，这会儿还在实施戒严令……。 这份戒严令，从49年开始，直到87年7月解除；是世界上持续时间最久的戒严令。 其中部分的内容是： 市内各商店及公共娱乐场所，统一于下午十二时前停止营业。 每日上午一时起至五时止，为宵禁时间；非经特许，一律断绝交通。 戒严令解除的同年，两岸探亲得到允许。 …… 中葡签署《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澳门回归，大事已定。 大兴安岭地区，发生特大森林火灾。 砖儿台第二套频道，今年刚开播；对电视都快被遗忘的现在，时光变幻，实在让人恍然莫测。 自83年霉国开始‘星球大战’欺诈计划以来，87年，鹰熊签署中导条约。 波罗的海三傻，单飞活动取得很大进展。 大熊的内部矛盾，已经全面爆发，走向灭亡已经无法避免。 东欧地区剧变的导火索，已经无法扑灭。 第260章 龙现于野，其志昂昂 1987年4月23日，大邱庄成为中国最早的亿元村。 大邱庄原来有11个产业队，1200多个劳动力，4000多亩土地，最高年产粮120多万公斤。到1988年，他们大多数人都进了工厂。 从1983到1987年，大邱庄农工商联合总公司对农业投资达580多万元，农田作业从种到收，已全部机械化。当时在那里，务农已成了让人羡慕的职业。 到了1991年，大邱庄工农业总产值已达18亿元，比1978年增长1000倍。全村办起各种企业256家，有进口高级轿车200多辆，其中“奔驰”就有十几辆。全村农业全部实现机械化，达到世界发达国家水平。农业劳力由1978年的1200人减少到8人，粮食产量却翻了两番。1992年，全村的总产值、上交利税、纯利润分别为455亿元、1亿元和51亿地，创造了改革以来13年产值翻13番的惊人业绩。 大邱庄成为第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国首富村。 …… 这一年，有企业在厂门口打出大字横幅，上面写着“强烈要求马胜利厂子承包我厂”。 这个马胜利，就是这几年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国企承包第一人”。 1984年的石家庄造纸厂，当时的销售科长，46岁的马胜利心痛厂里连年亏损，下决心在厂大门口贴出来一份决心书，全文不过80多字，标题【向领导班子表决心】，内容是“我请求承包造纸厂！……，达不到目的，甘愿受法律制裁”。这些内容不像决心书，更像是一份“军令状”。 只是，他的这个举动，并不像人们后来的想象，马上得到人们的热烈响应，甚至马胜利在当时，都想法说通一个小饭馆，接待厂里的技术人员吃喝。 果然，他的决心书很快就被人撕掉了；第二天，早有准备的他，马上又贴上了第二份‘决心书’。让当时的厂长，也是马胜利自荐销售科长时，拍板同意的决定者，愤怒的斥责他野心太暴露，这就是抢班夺权的行为……。 直到当地领导听见这件事，认为这正好是‘简政放权’，进行国企改革的突破口，马胜利的大字报可谓是赶上了绝佳的时机，政策、人心、个人条件三者俱备，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委任为石家庄市造纸厂新一任厂长。 销售科科长出身的马胜利，根据市场需求在产品结构上下足了工夫。他将卫生纸包装由一个规格改为六个规格，颜色也由一种变成三种，还研制出了「香水纸巾」。这都是用创新开发市场的办法，在当时是具有领先性的销售思路。 可他毕竟已经是一位企业领导者，在这个位子上，他总结了‘三十六项’治厂措施，‘七十二项’变通方法，虽然短时间内让死气沉沉的造纸厂焕发出蓬勃朝气，可是，不用看内容，只看这数字，就有种梁山好汉开大会的既视感。 承包后的三年里，工厂利润大幅增长，他也被推到了凡人无法承受的高度；他的事绩被广为传扬，他也成为国企改革“一包就灵”的杰出代表，全国有上千家造纸厂请他去承包自己的企业，各种个人荣誉纷至沓来，他走遍全国，作了超过300场的各种演讲报告会，为了更好地代表改革的形象，单位还特地带他去矫正了牙齿。 要到几十年后，尔滨一家小饭馆的老板，才有幸再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也许是为了炫耀，石家庄造纸厂大门的门头上，用醒目的金色大字标榜出“厂长马胜利”，可工厂的厂名，只能用小字写在边上的角落里。 1987年 8月，国家召开了加快企业改革步伐的会议。在这样的宏观背景下，马胜利开始「放眼全国」。宣布决定承包 20个省、 100家造纸企业，打造纸业托拉斯。 1991年 5月，‘马胜利造纸企业集团’解散。四年后，石家庄造纸厂因资不抵债申请破产。马胜利被上级单位的一句口头通知免职退休，全程不到 5分钟。 在那个时代，需要有人投入改革的激流，对敢于搏击者，有各种各样的机会可以争取。 可不管何时，灵机一动的热情，是不能无视事物发展规律的，当创新只简单停留在表面的改变，是不可能保障企业的长期发展。 换个方向来看，学习和提高个人认知，真是时刻不能放下。从马胜利成为厂长到被免职，前后十一年的时间，应该见过许多值得他学习，能帮助他提高的人物，可在这一点上，从未见过任何记录，甚至在他兼并了几十家企业，都没有听说他从中提拔培养过什么人才。 直到他下台后，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反思，两年后重开了家纸业门市部，还故意为自己的产品起了几个包含含冤意味地名字，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可惜，还是古人说的明白：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才是最为难自己的人。 …… 87年四通公司发布的s-2401汉字打字机，价格元，当年公司营业额超过五亿元；s-2401畅销近10年，是当之无愧的四通长寿摇钱树。 不过在这时候，联通柳，做出了与四通不同的判断，认为电脑最终会淘汰打字机，可他并不愿意承担研发大型计算机的责任，选择了更容易的pc兼容机，作为联想的发展方向。 另外，当时的ib电脑毫无争议的是世界第一，在别的电脑企业都在高呼“与ib兼容”的时候，为了独霸市场，它推出了“不兼容”策略；可让ib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次失误，迫使全球的电脑兼容机得到了高速发展，也让英特尔和微软有了成功的市场基础。 1987年4月，宗庆后主动提高承包额，承包了当地文教局下属的校办企业经销部；靠着物美价廉，他很快在杭州市上城区40多所学校立起口碑。就在当年，他抓住机会，代理了‘花粉口服液’，靠着营销天赋和努力，三个月实现销售总额430余万。从此，为后来成为最负盛名的民营企业家，打开了新天地。 如果说宗庆后先生历尽磨难，在87年终于打开局面，即将进入更加广阔的市场搏击风浪、扬帆远航时，87年的另一位企业家，才刚刚脱下戎装，进入商海，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成功，而是无情的挫折和考验。 任正非先生到这个时候的经历，完全可以称得上历尽磨难、刻苦奋斗的评语；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年，他还是被一家贸易公司，骗走了200万元。 这个足以打垮大多数人的数字，却并没有击倒他，没过多久，他就和另外几位好友，共同创立了华为公司。 第260章 龙现于野，其志昂昂 1987年4月23日，大邱庄成为中国最早的亿元村。 大邱庄原来有11个产业队，1200多个劳动力，4000多亩土地，最高年产粮120多万公斤。到1988年，他们大多数人都进了工厂。 从1983到1987年，大邱庄农工商联合总公司对农业投资达580多万元，农田作业从种到收，已全部机械化。当时在那里，务农已成了让人羡慕的职业。 到了1991年，大邱庄工农业总产值已达18亿元，比1978年增长1000倍。全村办起各种企业256家，有进口高级轿车200多辆，其中“奔驰”就有十几辆。全村农业全部实现机械化，达到世界发达国家水平。农业劳力由1978年的1200人减少到8人，粮食产量却翻了两番。1992年，全村的总产值、上交利税、纯利润分别为455亿元、1亿元和51亿地，创造了改革以来13年产值翻13番的惊人业绩。 大邱庄成为第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国首富村。 …… 这一年，有企业在厂门口打出大字横幅，上面写着“强烈要求马胜利厂子承包我厂”。 这个马胜利，就是这几年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国企承包第一人”。 1984年的石家庄造纸厂，当时的销售科长，46岁的马胜利心痛厂里连年亏损，下决心在厂大门口贴出来一份决心书，全文不过80多字，标题【向领导班子表决心】，内容是“我请求承包造纸厂！……，达不到目的，甘愿受法律制裁”。这些内容不像决心书，更像是一份“军令状”。 只是，他的这个举动，并不像人们后来的想象，马上得到人们的热烈响应，甚至马胜利在当时，都想法说通一个小饭馆，接待厂里的技术人员吃喝。 果然，他的决心书很快就被人撕掉了；第二天，早有准备的他，马上又贴上了第二份‘决心书’。让当时的厂长，也是马胜利自荐销售科长时，拍板同意的决定者，愤怒的斥责他野心太暴露，这就是抢班夺权的行为……。 直到当地领导听见这件事，认为这正好是‘简政放权’，进行国企改革的突破口，马胜利的大字报可谓是赶上了绝佳的时机，政策、人心、个人条件三者俱备，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委任为石家庄市造纸厂新一任厂长。 销售科科长出身的马胜利，根据市场需求在产品结构上下足了工夫。他将卫生纸包装由一个规格改为六个规格，颜色也由一种变成三种，还研制出了「香水纸巾」。这都是用创新开发市场的办法，在当时是具有领先性的销售思路。 可他毕竟已经是一位企业领导者，在这个位子上，他总结了‘三十六项’治厂措施，‘七十二项’变通方法，虽然短时间内让死气沉沉的造纸厂焕发出蓬勃朝气，可是，不用看内容，只看这数字，就有种梁山好汉开大会的既视感。 承包后的三年里，工厂利润大幅增长，他也被推到了凡人无法承受的高度；他的事绩被广为传扬，他也成为国企改革“一包就灵”的杰出代表，全国有上千家造纸厂请他去承包自己的企业，各种个人荣誉纷至沓来，他走遍全国，作了超过300场的各种演讲报告会，为了更好地代表改革的形象，单位还特地带他去矫正了牙齿。 要到几十年后，尔滨一家小饭馆的老板，才有幸再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也许是为了炫耀，石家庄造纸厂大门的门头上，用醒目的金色大字标榜出“厂长马胜利”，可工厂的厂名，只能用小字写在边上的角落里。 1987年 8月，国家召开了加快企业改革步伐的会议。在这样的宏观背景下，马胜利开始「放眼全国」。宣布决定承包 20个省、 100家造纸企业，打造纸业托拉斯。 1991年 5月，‘马胜利造纸企业集团’解散。四年后，石家庄造纸厂因资不抵债申请破产。马胜利被上级单位的一句口头通知免职退休，全程不到 5分钟。 在那个时代，需要有人投入改革的激流，对敢于搏击者，有各种各样的机会可以争取。 可不管何时，灵机一动的热情，是不能无视事物发展规律的，当创新只简单停留在表面的改变，是不可能保障企业的长期发展。 换个方向来看，学习和提高个人认知，真是时刻不能放下。从马胜利成为厂长到被免职，前后十一年的时间，应该见过许多值得他学习，能帮助他提高的人物，可在这一点上，从未见过任何记录，甚至在他兼并了几十家企业，都没有听说他从中提拔培养过什么人才。 直到他下台后，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反思，两年后重开了家纸业门市部，还故意为自己的产品起了几个包含含冤意味地名字，来表达自己的委屈。 可惜，还是古人说的明白：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才是最为难自己的人。 …… 87年四通公司发布的s-2401汉字打字机，价格元，当年公司营业额超过五亿元；s-2401畅销近10年，是当之无愧的四通长寿摇钱树。 不过在这时候，联通柳，做出了与四通不同的判断，认为电脑最终会淘汰打字机，可他并不愿意承担研发大型计算机的责任，选择了更容易的pc兼容机，作为联想的发展方向。 另外，当时的ib电脑毫无争议的是世界第一，在别的电脑企业都在高呼“与ib兼容”的时候，为了独霸市场，它推出了“不兼容”策略；可让ib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一次失误，迫使全球的电脑兼容机得到了高速发展，也让英特尔和微软有了成功的市场基础。 1987年4月，宗庆后主动提高承包额，承包了当地文教局下属的校办企业经销部；靠着物美价廉，他很快在杭州市上城区40多所学校立起口碑。就在当年，他抓住机会，代理了‘花粉口服液’，靠着营销天赋和努力，三个月实现销售总额430余万。从此，为后来成为最负盛名的民营企业家，打开了新天地。 如果说宗庆后先生历尽磨难，在87年终于打开局面，即将进入更加广阔的市场搏击风浪、扬帆远航时，87年的另一位企业家，才刚刚脱下戎装，进入商海，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成功，而是无情的挫折和考验。 任正非先生到这个时候的经历，完全可以称得上历尽磨难、刻苦奋斗的评语；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年，他还是被一家贸易公司，骗走了200万元。 这个足以打垮大多数人的数字，却并没有击倒他，没过多久，他就和另外几位好友，共同创立了华为公司。 第261章 学校即将完工 86年的最后一个月。 为了年后培训学校的顺利开业，现在王石鼓天天跑学校，原先的想法还是有些一厢情愿，跑过几个学校才发现，现在要想找到口语好的，可并不容易。 好在前两天看他跑的实在辛苦，白满川只好松口，拿五个点的分红，让他请詹教授来做学校校长，等王石鼓亲自开车，接教授来看过学校场地后，他当场就同意了。 其实，白满川是计划把培训班办一、两期后，让王石鼓增加些亲身体验，再请詹教授过来的，可口语老师缺少这个意外，让他也有些无奈，只好提前请老教授出山。 这天下午，两人交流完各自的工作，王石鼓略显迟疑的开口：“张主任前两天想见你……，” 见白满川疑惑的看过来，又解释道：“待业办的张主任，” “哦，是想说管理费的事吗？不是商量过吗，今年的照样给，明年教委下属公司占股，他们也不合适再参与了。”白满川态度很明确，以前因为他的年龄不满18岁，港岛公司的法人是袁水旺帮他顶的，在秦都的云霄青蓝公司，说是挂靠在教委待业办下的，实际并没有正规的资质。 去年，他已经把金融投资资产都划归入‘满仓基金’，目前由詹姆斯担任基金经理；其它的专利和公司股份，都归纳入‘满仓投资公司’，目前由一家律师事务所监管。 这两家公司，各自在开曼群岛注册，各自独立，没有统属关系。 因此，这两个月他才会以港城云霄青蓝公司的名义，和这边合作，注册了合资公司。 既然已经成立了合资公司，那先前和待业办的挂靠关系，自然就结束了，不过该给的挂靠费，还是计划按整年上交的，只是前几天王石鼓没有时间，现在听他说起，以为张主任是不是有些想法。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合资公司的事情，他早都知道，我在家属区见到他的时候，也说过管理费过几天给他，他也不可能有意见。”王石鼓肯定的讲了下情况。 “我听林佳芳他们讲，前几天张主任打听过培训学校的事情，我猜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他家里有孩子们，哦，我是说没工作、没上学的。”白满川思忖着问道。 “没有啊，他大儿子已经上班了，女儿去年上的大专。” “哦……，算了，也不用费劲猜了，”白满川挥挥手，可又接着说，“不过我提醒你，等培训学校办起来，肯定会有关系想送人进来，这些人可以照顾，不过有两条，第一是要服从管理，别来这里捣乱；第二是这些人每期别太多，人多了不好管理。” “我开学校，他来上学，我欢迎还来不及……，”说着，王石鼓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不想给学费？” “哈，人家都拉下面子找到你门上了，你好意思要那三瓜俩枣的学费钱。”白满川揶揄道。 “你说的轻巧，1000元一个人呢……。”王石鼓故作不忿的反驳，“不过，你觉得这个价格真的有人来吗？” “嗨，包吃住，三个月就能学会驾驶，或者导游，或者计算机，你觉得贵吗？我还觉得学费低，怕报名的学生太多呢。” “啧，我还是有些担心，算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对学费的定价，王石鼓还是有些咋舌。 第二天，白满川来到培训学校，这里现在马上就要完工了，他提前过来看看，如果有需要修改、增补的地方，也好及时提出来，等学生进来再改，总是有些麻烦的。 等两位负责现场监理的工程师，带着他看过一圈，表面上看，倒也达到了先前的要求，心下盘算着，目前来看，教材、教师、场地和食宿问题，都已经基本到位，就看到时招生的情况了。 几人正在闲聊，就看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靠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个20出头的年轻人，白满川看着像干活的工人，以为找两人有事，就看着没有出声，谁知他过来后，和两人简单招呼一声，就望向了白满川。 “老板，这个学校是你们的？”中年人直接问他。 白满川莫名其妙的没有回答，只转头看向眼监理。 “这是这里带队干活的，”监理忙先介绍来人的身份，又对着来人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 来人也感觉自己有些唐突，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他不安地不停搓手，“我是想问问…，想问问这个学校招生的章程……。” 白满川见他确实是工地上的，又是问招生的事情，就出声问：“不知道你问这个，是有人想来上学，还是有别的事？” “呵呵，”他先是讨好的笑笑，才又询问，“不知道这里面能学些啥，听说学完能带老外去兵马俑，不知道要怎么考试呢……。” “哈哈，”知道些内情的监理，被他逗笑起来。 白满川也笑着给他简单介绍了一番，这附近的村子里，应该也是有生源的。 “你这里还能学开车，那能不能考驾照？”一直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听完介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能啊，当然能，我们驾驶班的学员，到时候学校会统一组织，参加驾照考试，不过……，”他看着青年，加重语气强调道，“如果自己考试没通过，学校可是不管的。” “两年前我就会开车，只是没机会考驾照。”青年人语气平稳的回答。 “呵呵，领导，这是我们村里的王保保，两年前是汽车兵，因为家里有事才回来的，开车没问题的。”这个包工头看来是村里的能人，这时也忍不住夸赞道。 “嗯，那你是想来这里考个驾照？”白满川点头问他。 青年嗫嚅几句，却问道：“学校的英语导游班，要怎么考试？学费多少钱？” “……，”白满川感觉自己的腰被闪了下，不过还是回道，“入学有个英语摸底考试，不过，只要想学我们都欢迎；三个月的学费包吃住1000元。” 第261章 学校即将完工 86年的最后一个月。 为了年后培训学校的顺利开业，现在王石鼓天天跑学校，原先的想法还是有些一厢情愿，跑过几个学校才发现，现在要想找到口语好的，可并不容易。 好在前两天看他跑的实在辛苦，白满川只好松口，拿五个点的分红，让他请詹教授来做学校校长，等王石鼓亲自开车，接教授来看过学校场地后，他当场就同意了。 其实，白满川是计划把培训班办一、两期后，让王石鼓增加些亲身体验，再请詹教授过来的，可口语老师缺少这个意外，让他也有些无奈，只好提前请老教授出山。 这天下午，两人交流完各自的工作，王石鼓略显迟疑的开口：“张主任前两天想见你……，” 见白满川疑惑的看过来，又解释道：“待业办的张主任，” “哦，是想说管理费的事吗？不是商量过吗，今年的照样给，明年教委下属公司占股，他们也不合适再参与了。”白满川态度很明确，以前因为他的年龄不满18岁，港岛公司的法人是袁水旺帮他顶的，在秦都的云霄青蓝公司，说是挂靠在教委待业办下的，实际并没有正规的资质。 去年，他已经把金融投资资产都划归入‘满仓基金’，目前由詹姆斯担任基金经理；其它的专利和公司股份，都归纳入‘满仓投资公司’，目前由一家律师事务所监管。 这两家公司，各自在开曼群岛注册，各自独立，没有统属关系。 因此，这两个月他才会以港城云霄青蓝公司的名义，和这边合作，注册了合资公司。 既然已经成立了合资公司，那先前和待业办的挂靠关系，自然就结束了，不过该给的挂靠费，还是计划按整年上交的，只是前几天王石鼓没有时间，现在听他说起，以为张主任是不是有些想法。 “他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合资公司的事情，他早都知道，我在家属区见到他的时候，也说过管理费过几天给他，他也不可能有意见。”王石鼓肯定的讲了下情况。 “我听林佳芳他们讲，前几天张主任打听过培训学校的事情，我猜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他家里有孩子们，哦，我是说没工作、没上学的。”白满川思忖着问道。 “没有啊，他大儿子已经上班了，女儿去年上的大专。” “哦……，算了，也不用费劲猜了，”白满川挥挥手，可又接着说，“不过我提醒你，等培训学校办起来，肯定会有关系想送人进来，这些人可以照顾，不过有两条，第一是要服从管理，别来这里捣乱；第二是这些人每期别太多，人多了不好管理。” “我开学校，他来上学，我欢迎还来不及……，”说着，王石鼓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不想给学费？” “哈，人家都拉下面子找到你门上了，你好意思要那三瓜俩枣的学费钱。”白满川揶揄道。 “你说的轻巧，1000元一个人呢……。”王石鼓故作不忿的反驳，“不过，你觉得这个价格真的有人来吗？” “嗨，包吃住，三个月就能学会驾驶，或者导游，或者计算机，你觉得贵吗？我还觉得学费低，怕报名的学生太多呢。” “啧，我还是有些担心，算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对学费的定价，王石鼓还是有些咋舌。 第二天，白满川来到培训学校，这里现在马上就要完工了，他提前过来看看，如果有需要修改、增补的地方，也好及时提出来，等学生进来再改，总是有些麻烦的。 等两位负责现场监理的工程师，带着他看过一圈，表面上看，倒也达到了先前的要求，心下盘算着，目前来看，教材、教师、场地和食宿问题，都已经基本到位，就看到时招生的情况了。 几人正在闲聊，就看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靠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个20出头的年轻人，白满川看着像干活的工人，以为找两人有事，就看着没有出声，谁知他过来后，和两人简单招呼一声，就望向了白满川。 “老板，这个学校是你们的？”中年人直接问他。 白满川莫名其妙的没有回答，只转头看向眼监理。 “这是这里带队干活的，”监理忙先介绍来人的身份，又对着来人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 来人也感觉自己有些唐突，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他不安地不停搓手，“我是想问问…，想问问这个学校招生的章程……。” 白满川见他确实是工地上的，又是问招生的事情，就出声问：“不知道你问这个，是有人想来上学，还是有别的事？” “呵呵，”他先是讨好的笑笑，才又询问，“不知道这里面能学些啥，听说学完能带老外去兵马俑，不知道要怎么考试呢……。” “哈哈，”知道些内情的监理，被他逗笑起来。 白满川也笑着给他简单介绍了一番，这附近的村子里，应该也是有生源的。 “你这里还能学开车，那能不能考驾照？”一直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听完介绍，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能啊，当然能，我们驾驶班的学员，到时候学校会统一组织，参加驾照考试，不过……，”他看着青年，加重语气强调道，“如果自己考试没通过，学校可是不管的。” “两年前我就会开车，只是没机会考驾照。”青年人语气平稳的回答。 “呵呵，领导，这是我们村里的王保保，两年前是汽车兵，因为家里有事才回来的，开车没问题的。”这个包工头看来是村里的能人，这时也忍不住夸赞道。 “嗯，那你是想来这里考个驾照？”白满川点头问他。 青年嗫嚅几句，却问道：“学校的英语导游班，要怎么考试？学费多少钱？” “……，”白满川感觉自己的腰被闪了下，不过还是回道，“入学有个英语摸底考试，不过，只要想学我们都欢迎；三个月的学费包吃住1000元。” 第262章 新年的思考 王保保听到学费数，显得略有些吃惊，可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他点点头后，就向后退去。 带他过来的包工头一直注意他们，这会儿看见王保保退了下来，略一思忖就对他说：“好了，事情也问清楚了，去干活……。” 等王保保走远，他才微躬着身体，对白满川笑着说：“老板，你们学校开学的时候，需要人手吗？能不能让他进来打杂，工资低一点都没关系？只要有机会的时候，能让他去考驾照就行。” 看面前的中年人，虽然在尽力维持面上的笑容，眼神中却充满了期望和不安，不由的勾起了白满川的兴趣。 “这个小伙，应该不是你的亲戚？你干嘛要这样为他做主。” “不是亲戚，这就是村里的娃，前两年他父母去秦岭矿山打工，出事故不在了，这孩子刚到队伍上才半年，为了照顾家里的妹妹，只能提前退伍，可回来后也不能分配工作，只好到处打工挣钱担负家里的生活、供养妹妹上学。” “他参军被分到运输部队，时间不长也学会了开车，回来以后就一直想着能弄个驾驶证，以后帮人开车也能多挣些。” “他跟着我出来干活，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他的心思，这不是听说学校能教开车，就想着过来问问。可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像是想让他妹子来上学，” 中年人叹息一声，给白满川解释：“他家妹子今年刚毕业，没有考上学，可能是当哥哥的心疼妹子，想让他在这里学些本事，好找个好工作。” “只是这样的家里，两个人都上学…，怕是有些难偿。没办法，我就豁着脸问问，看能不能让他进学校先干些杂活，看能不能有机会。” 听完后，白满川有些沉默，半晌没有回答，他琢磨着多招个人，不算什么，就是就是驾照考试多报个人，也很容易，可能让人主动帮着求情，这个王保保就有些意思了。 想到这里，抬头看见中年人攥紧双手，还在等着他的表态，不由哑然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就笑着说：“行啊，你帮咱们把活干好，等过完年，你让他到学校来找我。” …… 1987要来了，这一年徐小明导演，于荣光主演的电影‘海市蜃楼’上映，其中女主角在海市蜃楼中出现的画面，印象深刻让人痴迷，简直有种少年‘心’启蒙的感觉。 更神奇的是，从此以后，再没见过这位演员的作品。 86年的张艺谋，因为参演电影‘老井’，夺得东京、百花、金鸡三个影帝后。87年开始种高粱，又一年后，拍了一部电影‘红高粱’。 网上有张照片，在黑大汉姜闻的衬托下，旁边的白麻杆张一谋，和白胖子莫盐简直像把美白拉满，再加上唯一的美女巩丽，几个人笑的自得自在，又各有性格。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不需要隐藏，和这代人一样。 87版红楼梦是当年最红的电视剧，83版的射雕英雄传，这一年才用录像机，完整的看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厂里的大喇叭经常放两首歌：“齐秦，北方的狼；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过87年的的年度明星只能是一个人，就是春晚一举成名的费翔，可他出名没关系，记得当时最郁闷的，是几乎每个女同学说起他，都是双眼冒光，丢掉了所有的矜持，让人感觉无名的憋屈。 …… 新年将至，王石鼓四处奔波，忙着和各家合作单位勾兑感情。 把所有外联事务推出去的白满川，特意抽出两天时间，和公司的第一批员工挨个单独聊了一次。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他前几天在听岛国员工汇报时，也许是因为他在秦都有种主场的感觉，听完汇报后，突然感觉这样挣钱好像太容易，可他在岛国时，只想着怎么能利用好这波行情，挣到更多的钱。 现在，透过宾馆的窗口，看着大街上的人们，骑着自行车不停地往来，耳中听见一个个大额的数字，感觉声音和数字都很遥远。 因为新注册的公司，要在年后正式开业，财务拿来原公司最后的财务报告，那上面清晰地标明，去年公司自销的教辅资料，大概有20万本，每本均摊个人提成将近伍角，就是说总额十万元的提成，会按业绩分给二十多个自销业务员，最多的近两万，少的也有上千元。 他和王石鼓都同意，年底多给员工发些奖金，也算是对结束旧公司，开启新时代的祝福。 可商量过几次，却发现真不能这样做，就拿现在负责发行和自销部门的，李发新和秦支边两位经理，原计划每人发五万年终奖，本都定了下来，公司财务随口的一句：“这比他们以前的奖金多了几十倍……。” 这一句话，马上让人感觉到不对，细想一下，他俩在这里，工作是比原来多了许多，可区别并没有那么大，最关键是，如果给这么多，一定会有人背后捣乱，尤其是新公司明确了单位的股份，更让别有用心的人有借口找事了。 别说可以保密的话，只要有两个人知道的事，都不再是秘密。 最后，两人各拿了两万的奖金，员工的奖励也控制在中千以下，如果说有所欠缺，那就多发些年货，多聚餐几次，开春对几次团建游玩，只有那这些来补偿。 白满川这会儿也理解了，以前公司效益很好的时候，老板宁愿同意业务部门每周去聚餐，也不愿轻易增加现金奖励的原因。 团队聚餐，附带着能增加些凝聚力；现金奖励，对内会增加隐形矛盾，对外要增加用工成本，实在是害多利少。 有人会反对说：高奖金会激励员工的积极性。 呵呵，撬客户、偷客户，和客户内外勾结，私下串通虚报业绩……；这些都是怎么出来的。 合理的奖励保证健康发展，不合理的奖励只能带来麻烦。 他希望公司能健康良好的，最好是减少管理，还能健康发展。 因为这几件事的刺激，让他对金钱的价值有些模糊。 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把重生的金手指，用的有些过猛了，一下子挣到多的自己无法驾驭的金钱。 这不是装，他以前和人讨论过金钱的作用，作为一般等价交换物，可以说，金钱是大众共同认可的价值体现。 一般来说，金钱是普通人稀缺的，维持生活的必需品； 金钱是富人的资本，是用来获取财富的资本； 金钱是国家管理者，用来管理国家的基本工具。 可他当时还是穷人，兜里的几个钢镚，只够用来维持生计，纸上谈兵就行，实际操作很少。 到他自己的小公司开了几年，他才好像明白，做生意挣钱这事，有可能是个熟练工种，许多事情要自己做过才明白。 就比如发奖金这事，你不亲自做过，是很难想明白的；有人反对说：你这是找借口，只要老板多发钱，员工天天爱加班。 你没看东来老板是商店，你没看任老板的华夏有为，不都是老板把利润大头分给员工了……； 一般有人拿这话和我争论，我只能回他：“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何德何能，能和这样全国屈指可数的企业相比，我只配学习普遍规律，不奢求能成为全国顶尖的高手，做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现在，预知结果的金手指，带来的金钱已经远远超过生活所需，就要学会怎么掌握它和使用它，这是一个新副本。 在这个新副本里，未来几十年，国家的高速发展，会快速进入商业化社会，那就要让自己的规划，要符合商业逻辑，才能有长期发展的可能。 而不是只靠预知的金手指，因为，实在没觉得自己有做神棍的天赋。 白满川有了这些思考，算是整理出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打算一方面找人请教学习，一方面要试着逐步把现有的公司规范化。 呵呵，幸好有些钱，能有试错的机会；幸好现在的机会很多，试试就试试。 年前就别出去了，可以先去统计学院，找张曦月老师去聊聊看，年后等学校这边安排好后，再去看看万老板做的企业管理制度，也许会有许多借鉴之处。 第262章 新年的思考 王保保听到学费数，显得略有些吃惊，可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他点点头后，就向后退去。 带他过来的包工头一直注意他们，这会儿看见王保保退了下来，略一思忖就对他说：“好了，事情也问清楚了，去干活……。” 等王保保走远，他才微躬着身体，对白满川笑着说：“老板，你们学校开学的时候，需要人手吗？能不能让他进来打杂，工资低一点都没关系？只要有机会的时候，能让他去考驾照就行。” 看面前的中年人，虽然在尽力维持面上的笑容，眼神中却充满了期望和不安，不由的勾起了白满川的兴趣。 “这个小伙，应该不是你的亲戚？你干嘛要这样为他做主。” “不是亲戚，这就是村里的娃，前两年他父母去秦岭矿山打工，出事故不在了，这孩子刚到队伍上才半年，为了照顾家里的妹妹，只能提前退伍，可回来后也不能分配工作，只好到处打工挣钱担负家里的生活、供养妹妹上学。” “他参军被分到运输部队，时间不长也学会了开车，回来以后就一直想着能弄个驾驶证，以后帮人开车也能多挣些。” “他跟着我出来干活，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他的心思，这不是听说学校能教开车，就想着过来问问。可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像是想让他妹子来上学，” 中年人叹息一声，给白满川解释：“他家妹子今年刚毕业，没有考上学，可能是当哥哥的心疼妹子，想让他在这里学些本事，好找个好工作。” “只是这样的家里，两个人都上学…，怕是有些难偿。没办法，我就豁着脸问问，看能不能让他进学校先干些杂活，看能不能有机会。” 听完后，白满川有些沉默，半晌没有回答，他琢磨着多招个人，不算什么，就是就是驾照考试多报个人，也很容易，可能让人主动帮着求情，这个王保保就有些意思了。 想到这里，抬头看见中年人攥紧双手，还在等着他的表态，不由哑然暗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就笑着说：“行啊，你帮咱们把活干好，等过完年，你让他到学校来找我。” …… 1987要来了，这一年徐小明导演，于荣光主演的电影‘海市蜃楼’上映，其中女主角在海市蜃楼中出现的画面，印象深刻让人痴迷，简直有种少年‘心’启蒙的感觉。 更神奇的是，从此以后，再没见过这位演员的作品。 86年的张艺谋，因为参演电影‘老井’，夺得东京、百花、金鸡三个影帝后。87年开始种高粱，又一年后，拍了一部电影‘红高粱’。 网上有张照片，在黑大汉姜闻的衬托下，旁边的白麻杆张一谋，和白胖子莫盐简直像把美白拉满，再加上唯一的美女巩丽，几个人笑的自得自在，又各有性格。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不需要隐藏，和这代人一样。 87版红楼梦是当年最红的电视剧，83版的射雕英雄传，这一年才用录像机，完整的看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厂里的大喇叭经常放两首歌：“齐秦，北方的狼；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过87年的的年度明星只能是一个人，就是春晚一举成名的费翔，可他出名没关系，记得当时最郁闷的，是几乎每个女同学说起他，都是双眼冒光，丢掉了所有的矜持，让人感觉无名的憋屈。 …… 新年将至，王石鼓四处奔波，忙着和各家合作单位勾兑感情。 把所有外联事务推出去的白满川，特意抽出两天时间，和公司的第一批员工挨个单独聊了一次。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他前几天在听岛国员工汇报时，也许是因为他在秦都有种主场的感觉，听完汇报后，突然感觉这样挣钱好像太容易，可他在岛国时，只想着怎么能利用好这波行情，挣到更多的钱。 现在，透过宾馆的窗口，看着大街上的人们，骑着自行车不停地往来，耳中听见一个个大额的数字，感觉声音和数字都很遥远。 因为新注册的公司，要在年后正式开业，财务拿来原公司最后的财务报告，那上面清晰地标明，去年公司自销的教辅资料，大概有20万本，每本均摊个人提成将近伍角，就是说总额十万元的提成，会按业绩分给二十多个自销业务员，最多的近两万，少的也有上千元。 他和王石鼓都同意，年底多给员工发些奖金，也算是对结束旧公司，开启新时代的祝福。 可商量过几次，却发现真不能这样做，就拿现在负责发行和自销部门的，李发新和秦支边两位经理，原计划每人发五万年终奖，本都定了下来，公司财务随口的一句：“这比他们以前的奖金多了几十倍……。” 这一句话，马上让人感觉到不对，细想一下，他俩在这里，工作是比原来多了许多，可区别并没有那么大，最关键是，如果给这么多，一定会有人背后捣乱，尤其是新公司明确了单位的股份，更让别有用心的人有借口找事了。 别说可以保密的话，只要有两个人知道的事，都不再是秘密。 最后，两人各拿了两万的奖金，员工的奖励也控制在中千以下，如果说有所欠缺，那就多发些年货，多聚餐几次，开春对几次团建游玩，只有那这些来补偿。 白满川这会儿也理解了，以前公司效益很好的时候，老板宁愿同意业务部门每周去聚餐，也不愿轻易增加现金奖励的原因。 团队聚餐，附带着能增加些凝聚力；现金奖励，对内会增加隐形矛盾，对外要增加用工成本，实在是害多利少。 有人会反对说：高奖金会激励员工的积极性。 呵呵，撬客户、偷客户，和客户内外勾结，私下串通虚报业绩……；这些都是怎么出来的。 合理的奖励保证健康发展，不合理的奖励只能带来麻烦。 他希望公司能健康良好的，最好是减少管理，还能健康发展。 因为这几件事的刺激，让他对金钱的价值有些模糊。 或者说，他感觉自己把重生的金手指，用的有些过猛了，一下子挣到多的自己无法驾驭的金钱。 这不是装，他以前和人讨论过金钱的作用，作为一般等价交换物，可以说，金钱是大众共同认可的价值体现。 一般来说，金钱是普通人稀缺的，维持生活的必需品； 金钱是富人的资本，是用来获取财富的资本； 金钱是国家管理者，用来管理国家的基本工具。 可他当时还是穷人，兜里的几个钢镚，只够用来维持生计，纸上谈兵就行，实际操作很少。 到他自己的小公司开了几年，他才好像明白，做生意挣钱这事，有可能是个熟练工种，许多事情要自己做过才明白。 就比如发奖金这事，你不亲自做过，是很难想明白的；有人反对说：你这是找借口，只要老板多发钱，员工天天爱加班。 你没看东来老板是商店，你没看任老板的华夏有为，不都是老板把利润大头分给员工了……； 一般有人拿这话和我争论，我只能回他：“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何德何能，能和这样全国屈指可数的企业相比，我只配学习普遍规律，不奢求能成为全国顶尖的高手，做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 现在，预知结果的金手指，带来的金钱已经远远超过生活所需，就要学会怎么掌握它和使用它，这是一个新副本。 在这个新副本里，未来几十年，国家的高速发展，会快速进入商业化社会，那就要让自己的规划，要符合商业逻辑，才能有长期发展的可能。 而不是只靠预知的金手指，因为，实在没觉得自己有做神棍的天赋。 白满川有了这些思考，算是整理出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打算一方面找人请教学习，一方面要试着逐步把现有的公司规范化。 呵呵，幸好有些钱，能有试错的机会；幸好现在的机会很多，试试就试试。 年前就别出去了，可以先去统计学院，找张曦月老师去聊聊看，年后等学校这边安排好后，再去看看万老板做的企业管理制度，也许会有许多借鉴之处。 第263章 开始招生 过节是个很快的事，至少，比上班时间过得快。 转眼间，春节回来后，大家马上就全力投入，开始为新学校开学的做准备。 按计划2月15日上班，2月25日开始发布报纸和广播电台广告，并且同步招生，3月10日开学。 年前的准备，还是比较周到，这时的进展就很顺畅了。 这次计划开设三个专业，分别是：英语导游、汽车驾驶、计算机技术。 预计英语导游专业开十个班，每班招生50人，总计500人，配备教师40人。 汽车驾驶专业三个班，每班30人，总计不超过100人，教职员10人。 计算机技术三个班，总计人数不超过120人，教师10人。 年前离开鹏城时，白满川提前在电子大厦订购了30台兼容机，两台打印机，总价16万元；交完定金，后续的验收交款和运输，都由段秉文总经理负责安排，这几天已经送到学校，安装完毕。 这些电脑里面都有新的传文汉卡，可以方便的进行汉字录入和输出，这也算是学校最值钱的资产了，只是计算机和汉卡的价值就超过了20万元。 一切就绪，广告开场，对白满川来说，看着这么便宜的价格，不多打些广告，简直有亏了几百万的感觉。 因为担心发生意外，只登了两次报纸广告，连续一周广播广告，都已经相当的克制了。 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意外报名人数太多了……。 报名开始的第一天，上午陆陆续续的，就有咨询电话进来，这应该是看到报纸广告来咨询的，这次的报纸广告，登在‘秦都晚报’上，是以庆祝‘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学院’成立的名义，登载的软广告性质的广告，不过是把招生电话写的明显一些。 当然，这么早能打过来电话的，应该是机关单位的家长居多，因为这会儿，秦都晚报基本上是机关报。普通家庭最少要几天晚上，才能回家商量，明天才能过来现场咨询。 再加上今明两天的广播消息，等经常听广播的老年人，把消息传开，估计后天，大后天会是报名高峰期。 李正刚是单位里的普通干事，快50岁的年纪，也没有多少继续进步的想法，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给孩子找个工作。 自己的孩子去年就毕业了，没有考上学校，普通工作看不上，好工作他也没办法安排，一晃就待在家里两年多了。 今天上午，他也给这家‘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学院’打过电话，当确认过这家学校有教委颁发的正规手续，他就放心了，等听到这次开设有‘英语导游’专业，他就开始动心，再听说三个月学费1000元，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决定要到学校亲自去看看。 等领导过来，请过假以后，他还是骑车先回到家里。 还好，儿子李来龙还没有出去，正在家拿本书无聊的随意翻着。 “龙龙，”李立刚一进门，马上喊着，看见儿子不等他应声，马上说，“快收拾一下，跟我去学校看看，嗨，看你是不是刚起床，头发都炸起来了，要不洗个头……。” 还说着话，就过去拿起暖壶，看看里面热水够不够。 李来龙被自己爹进门后这不停歇的一通举动，弄的忍不住发愣，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问：“爸，你在说什么，去什么学校，有什么事，你要先说清楚。” 老李看过暖壶，见只有半壶水了，急忙先打开蜂窝煤炉子，烧上一壶水，才回身坐到儿子旁。 “今天报纸上登了个消息，在红庙坡那里建了个新学校，我刚才打电话问过，这几天正在招生，这一期有‘英语导游、汽车驾驶和计算机’三个专业，学习时间三个月。” 他停下来看看儿子，见他听的认真，就放缓语气，商量着说：“我想让你去学英语导游，三个月学完，我再想办法找人帮忙，让你考个导游证，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等你有证了，就好找机会安排到旅行社，那不比天天待在家里强。” “只要学三个月，骗人的，这么短时间能学什么？”李来龙怀疑的问道。 “我也问过这事，学校那边说：这个班重点学导游需要的对话，还是针对本地景点的介绍，还有和外国人日常交流的对话，三个月时间，只要认真学，很容易背下来。”李立刚不自觉的用鼓励的语气解释，“对了，我也问过，这个学校是和港城合资的，有教委的审批手续，还是挺正规的。” 李来龙想了想，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自己待在家里也确实无聊，就是想起要学习，还是有些犹豫。 老李看得出自家儿子的心思，马上又开口说：“你经常待在家里不知道，现在不像以前了，单位上对导游管的没那么严，接待的好，外宾给的小费也不要求必须上交，只要不被看见，大多都自己留下来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继续：“前几天院子里几家都买了彩电，你知道吗？” 李来龙马上点头：“知道，知道，这个月两家，上个月有一家，我还去看过呢。” “傻小子，你想想，这些换彩电的，都是什么人家……。”李立刚说着，还对儿子眨眨眼。 “国旅、中旅的导游……。” “对啊，还给你说，局里面现在已经计划，这一两年要成立个专门做出境游的旅行社。如果能拿到导游证，活动进旅行社，等新旅行社开起来，就有机会倒过去了。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对啊，”李来龙忍不住点头，心里已经同意了老爹的安排，不过还是习惯性的又说道，“其实，如果能学开车，也挺好的……。” “嗨，这都是小事情，”谁知道老李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前两年国家就允许私人买车了，那放开政策，允许私人考驾照都是早晚的事，这次学校说了，只要不影响学习，允许学院旁听别的专业的课，不光是开车，就是计算机你也能旁听一下……。” 第263章 开始招生 过节是个很快的事，至少，比上班时间过得快。 转眼间，春节回来后，大家马上就全力投入，开始为新学校开学的做准备。 按计划2月15日上班，2月25日开始发布报纸和广播电台广告，并且同步招生，3月10日开学。 年前的准备，还是比较周到，这时的进展就很顺畅了。 这次计划开设三个专业，分别是：英语导游、汽车驾驶、计算机技术。 预计英语导游专业开十个班，每班招生50人，总计500人，配备教师40人。 汽车驾驶专业三个班，每班30人，总计不超过100人，教职员10人。 计算机技术三个班，总计人数不超过120人，教师10人。 年前离开鹏城时，白满川提前在电子大厦订购了30台兼容机，两台打印机，总价16万元；交完定金，后续的验收交款和运输，都由段秉文总经理负责安排，这几天已经送到学校，安装完毕。 这些电脑里面都有新的传文汉卡，可以方便的进行汉字录入和输出，这也算是学校最值钱的资产了，只是计算机和汉卡的价值就超过了20万元。 一切就绪，广告开场，对白满川来说，看着这么便宜的价格，不多打些广告，简直有亏了几百万的感觉。 因为担心发生意外，只登了两次报纸广告，连续一周广播广告，都已经相当的克制了。 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意外报名人数太多了……。 报名开始的第一天，上午陆陆续续的，就有咨询电话进来，这应该是看到报纸广告来咨询的，这次的报纸广告，登在‘秦都晚报’上，是以庆祝‘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学院’成立的名义，登载的软广告性质的广告，不过是把招生电话写的明显一些。 当然，这么早能打过来电话的，应该是机关单位的家长居多，因为这会儿，秦都晚报基本上是机关报。普通家庭最少要几天晚上，才能回家商量，明天才能过来现场咨询。 再加上今明两天的广播消息，等经常听广播的老年人，把消息传开，估计后天，大后天会是报名高峰期。 李正刚是单位里的普通干事，快50岁的年纪，也没有多少继续进步的想法，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给孩子找个工作。 自己的孩子去年就毕业了，没有考上学校，普通工作看不上，好工作他也没办法安排，一晃就待在家里两年多了。 今天上午，他也给这家‘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学院’打过电话，当确认过这家学校有教委颁发的正规手续，他就放心了，等听到这次开设有‘英语导游’专业，他就开始动心，再听说三个月学费1000元，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决定要到学校亲自去看看。 等领导过来，请过假以后，他还是骑车先回到家里。 还好，儿子李来龙还没有出去，正在家拿本书无聊的随意翻着。 “龙龙，”李立刚一进门，马上喊着，看见儿子不等他应声，马上说，“快收拾一下，跟我去学校看看，嗨，看你是不是刚起床，头发都炸起来了，要不洗个头……。” 还说着话，就过去拿起暖壶，看看里面热水够不够。 李来龙被自己爹进门后这不停歇的一通举动，弄的忍不住发愣，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问：“爸，你在说什么，去什么学校，有什么事，你要先说清楚。” 老李看过暖壶，见只有半壶水了，急忙先打开蜂窝煤炉子，烧上一壶水，才回身坐到儿子旁。 “今天报纸上登了个消息，在红庙坡那里建了个新学校，我刚才打电话问过，这几天正在招生，这一期有‘英语导游、汽车驾驶和计算机’三个专业，学习时间三个月。” 他停下来看看儿子，见他听的认真，就放缓语气，商量着说：“我想让你去学英语导游，三个月学完，我再想办法找人帮忙，让你考个导游证，你也知道，这几年来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等你有证了，就好找机会安排到旅行社，那不比天天待在家里强。” “只要学三个月，骗人的，这么短时间能学什么？”李来龙怀疑的问道。 “我也问过这事，学校那边说：这个班重点学导游需要的对话，还是针对本地景点的介绍，还有和外国人日常交流的对话，三个月时间，只要认真学，很容易背下来。”李立刚不自觉的用鼓励的语气解释，“对了，我也问过，这个学校是和港城合资的，有教委的审批手续，还是挺正规的。” 李来龙想了想，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自己待在家里也确实无聊，就是想起要学习，还是有些犹豫。 老李看得出自家儿子的心思，马上又开口说：“你经常待在家里不知道，现在不像以前了，单位上对导游管的没那么严，接待的好，外宾给的小费也不要求必须上交，只要不被看见，大多都自己留下来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继续：“前几天院子里几家都买了彩电，你知道吗？” 李来龙马上点头：“知道，知道，这个月两家，上个月有一家，我还去看过呢。” “傻小子，你想想，这些换彩电的，都是什么人家……。”李立刚说着，还对儿子眨眨眼。 “国旅、中旅的导游……。” “对啊，还给你说，局里面现在已经计划，这一两年要成立个专门做出境游的旅行社。如果能拿到导游证，活动进旅行社，等新旅行社开起来，就有机会倒过去了。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对啊，”李来龙忍不住点头，心里已经同意了老爹的安排，不过还是习惯性的又说道，“其实，如果能学开车，也挺好的……。” “嗨，这都是小事情，”谁知道老李大手一挥，豪气的说道，“前两年国家就允许私人买车了，那放开政策，允许私人考驾照都是早晚的事，这次学校说了，只要不影响学习，允许学院旁听别的专业的课，不光是开车，就是计算机你也能旁听一下……。” 第264章 学生多了，教师少了 “听学校老师介绍，这次光是为学生学习准备的电脑，就有30台，光买计算机，学校就花了几十万。” “啊……，”李来龙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有些发愣，可马上就说，“好，那等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过去看看。” 父子二人来到校门前，看见大门上挂着三块牌子，除去学校校名，还有两块是‘港岛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集团’，‘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院’的授权铜牌，虽然不知道这两家的底细，可看着就非常洋气。 一进到大门，就能看见一块大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学校简介，招生专业，招生人数，和报名须知，边上还有指示牌和引导人员，给人种严谨正规的感觉。 两人顺着指导，来到报名处，看见屋里已经有二、三十人，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的，父子俩也不着急，先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等听着教师解答过前面家长的问题，他们感觉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父子最后商量几句，马上就来到报名处，开始登记报名。 本以为他们来得早，可看报名人数，发现已经有30多人报名了。 到下午时分，报名人数有个小高潮，为方便学生报名，当天报名时间一直延续到晚八点才结束。 广告登出的第二天，白满川又和秦电通了个电话，再次确定计算机代课老师，来上课的时间和人数，才往学校过去。 等到了学校，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和王石鼓说话，就见报名处的老师，匆匆的走了进来。 “白总，王总，现在有些情况，需要你们尽快做个决定……。”来人神情认真，顾不上客气，就马上开始汇报，“昨天的报名人数是122人，今天现在已经有70多个学生报名，看样子，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报名人数，有可能会超过300。” “这样的话，明天用不了一天，报名人数就会超过计划，到时候怎么办？” “是继续接受报名，还是名额满了就结束，请早做决定，我们好提前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王石鼓对教师说：“行，情况知道了，我们先商量下，今天下午再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白满川也在一旁微微点头，等教师走后。 王石鼓显得有些兴奋，快速的搓搓双手，说：“你怎么看，如果明天就停止招生，是不是要改一下广告，那上面可说的招生日期，可是到3月5号的。” 白满川见他的神情，就猜到他的想法：“你是不是打着多多益善的主意，呵呵，不如这样，咱们定个上限，嗯……，”他再次估算下教室和宿舍的情况，决断到，“最多1500名学生，不能再多了，第一次招生，大家都没经验，人数太多难免照顾不过来。” “那超过1500，还有人报名怎么办，直接拒绝不太好。”王石鼓还是有些犹豫。 “超过的学生…，”白满川沉吟一下才说，“超过的学生，先给他们讲清楚，欢迎他们三个月后再来，实在不行，可以先登记下来，下一期招生时优先录取。” “这，这也行…。”王石鼓怀疑的发问。 “这样最少给人留些希望，也不算白跑一趟吗。” “行，第一期少些人也行，照顾周到些，就当打口碑。”王石鼓开始找理由安慰自己。 “喂、喂，王校长，不要太过分，就这样你还嫌人少，如果这都算学生少，你让搞培训班的怎么办。”白满川忍不住的调侃。 “咦，我听这意思，好像有些指东说西的意思，不是在影射我……。” 伴着话音，詹教授和女儿詹卓尔走了进来。 “啊，哈哈，欢迎詹校长视察工作。”白满川故意不接话，而是夸张地做出副欢迎的样子。 哈哈，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詹教授也笑着摇头。 “詹教授，你这会儿能过来太好了，现在有个麻烦事，要你出主意呢。”王石鼓笑着迎过去对教授说。 “哦，是这两天的招生有什么问题吗？”詹教授关切的询问。 “是，噢，不是招生有问题…，不对，不是招生的问题，是招生太多，出问题了。” 詹教授不解的看着他，想了想才试着问：“你是说报名的学生太多了，是吗？” “对，学生来的太多，原先计划招生700人，按这两天的报名情况看，估计明天上午就够了，”他简略的讲了讲这两天的情况，接着道，“我们商量过，如果把学校这里的教室和宿舍再调整一下，充分利用起来，就可以接纳1500名学生。” 说着他对詹教授歉意的笑笑。 “只不过，这样有个最大的问题，呵呵……。” “最大的问题是教师差一半，对吗？”詹教授自己开过培训班，一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有差那么多，只要再有二、三十个英语教师就行。”王石鼓像是不好意思麻烦詹教授，说话间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一边，詹卓尔进来后，一直静静的在旁边没有说话。 ……，詹教授低头沉吟，半晌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如果是短期代课，还比较容易，可这里的课程是三个月，找老师就很麻烦。” 王石鼓明白这话的意思，只能默默点头同意。经过这段时间不断的招人，他也明白，詹教授这样说，关键是这个时间有点特殊。 现在是新年开学季，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都是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如果短时间来带几天课，也许还能请假出来，出来带课三个月，那除非不想干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英语老师太少了，这里一下要几十上百个，简直太难了。 “要不然，我和学校商量一下，找一个班的学生过来，看能不能用实习的名义来参与教学。”詹卓尔忽然开口，见众人看向她，轻轻的笑着说，“今年的毕业班，在这最后一学期本来就没有课程，就应该是安排实习的，换到这里实习，应该可以商量的。” 第264章 学生多了，教师少了 “听学校老师介绍，这次光是为学生学习准备的电脑，就有30台，光买计算机，学校就花了几十万。” “啊……，”李来龙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有些发愣，可马上就说，“好，那等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过去看看。” 父子二人来到校门前，看见大门上挂着三块牌子，除去学校校名，还有两块是‘港岛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集团’，‘港城云霄青蓝教育研究院’的授权铜牌，虽然不知道这两家的底细，可看着就非常洋气。 一进到大门，就能看见一块大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学校简介，招生专业，招生人数，和报名须知，边上还有指示牌和引导人员，给人种严谨正规的感觉。 两人顺着指导，来到报名处，看见屋里已经有二、三十人，大多是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的，父子俩也不着急，先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等听着教师解答过前面家长的问题，他们感觉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父子最后商量几句，马上就来到报名处，开始登记报名。 本以为他们来得早，可看报名人数，发现已经有30多人报名了。 到下午时分，报名人数有个小高潮，为方便学生报名，当天报名时间一直延续到晚八点才结束。 广告登出的第二天，白满川又和秦电通了个电话，再次确定计算机代课老师，来上课的时间和人数，才往学校过去。 等到了学校，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和王石鼓说话，就见报名处的老师，匆匆的走了进来。 “白总，王总，现在有些情况，需要你们尽快做个决定……。”来人神情认真，顾不上客气，就马上开始汇报，“昨天的报名人数是122人，今天现在已经有70多个学生报名，看样子，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报名人数，有可能会超过300。” “这样的话，明天用不了一天，报名人数就会超过计划，到时候怎么办？” “是继续接受报名，还是名额满了就结束，请早做决定，我们好提前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王石鼓对教师说：“行，情况知道了，我们先商量下，今天下午再看看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白满川也在一旁微微点头，等教师走后。 王石鼓显得有些兴奋，快速的搓搓双手，说：“你怎么看，如果明天就停止招生，是不是要改一下广告，那上面可说的招生日期，可是到3月5号的。” 白满川见他的神情，就猜到他的想法：“你是不是打着多多益善的主意，呵呵，不如这样，咱们定个上限，嗯……，”他再次估算下教室和宿舍的情况，决断到，“最多1500名学生，不能再多了，第一次招生，大家都没经验，人数太多难免照顾不过来。” “那超过1500，还有人报名怎么办，直接拒绝不太好。”王石鼓还是有些犹豫。 “超过的学生…，”白满川沉吟一下才说，“超过的学生，先给他们讲清楚，欢迎他们三个月后再来，实在不行，可以先登记下来，下一期招生时优先录取。” “这，这也行…。”王石鼓怀疑的发问。 “这样最少给人留些希望，也不算白跑一趟吗。” “行，第一期少些人也行，照顾周到些，就当打口碑。”王石鼓开始找理由安慰自己。 “喂、喂，王校长，不要太过分，就这样你还嫌人少，如果这都算学生少，你让搞培训班的怎么办。”白满川忍不住的调侃。 “咦，我听这意思，好像有些指东说西的意思，不是在影射我……。” 伴着话音，詹教授和女儿詹卓尔走了进来。 “啊，哈哈，欢迎詹校长视察工作。”白满川故意不接话，而是夸张地做出副欢迎的样子。 哈哈，屋里几个人都笑了，詹教授也笑着摇头。 “詹教授，你这会儿能过来太好了，现在有个麻烦事，要你出主意呢。”王石鼓笑着迎过去对教授说。 “哦，是这两天的招生有什么问题吗？”詹教授关切的询问。 “是，噢，不是招生有问题…，不对，不是招生的问题，是招生太多，出问题了。” 詹教授不解的看着他，想了想才试着问：“你是说报名的学生太多了，是吗？” “对，学生来的太多，原先计划招生700人，按这两天的报名情况看，估计明天上午就够了，”他简略的讲了讲这两天的情况，接着道，“我们商量过，如果把学校这里的教室和宿舍再调整一下，充分利用起来，就可以接纳1500名学生。” 说着他对詹教授歉意的笑笑。 “只不过，这样有个最大的问题，呵呵……。” “最大的问题是教师差一半，对吗？”詹教授自己开过培训班，一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有差那么多，只要再有二、三十个英语教师就行。”王石鼓像是不好意思麻烦詹教授，说话间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一边，詹卓尔进来后，一直静静的在旁边没有说话。 ……，詹教授低头沉吟，半晌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如果是短期代课，还比较容易，可这里的课程是三个月，找老师就很麻烦。” 王石鼓明白这话的意思，只能默默点头同意。经过这段时间不断的招人，他也明白，詹教授这样说，关键是这个时间有点特殊。 现在是新年开学季，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都是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如果短时间来带几天课，也许还能请假出来，出来带课三个月，那除非不想干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英语老师太少了，这里一下要几十上百个，简直太难了。 “要不然，我和学校商量一下，找一个班的学生过来，看能不能用实习的名义来参与教学。”詹卓尔忽然开口，见众人看向她，轻轻的笑着说，“今年的毕业班，在这最后一学期本来就没有课程，就应该是安排实习的，换到这里实习，应该可以商量的。” 第265章 业务式教师 听完詹卓尔的建议，詹教授伸手阻止想说话的王石鼓，想了想才说：“现在实习安排校办谁在负责？” “钱志勇主任负责，不过他一般都不太管，都是等下面联系好以后，他再做最后的决定。”詹卓尔眨着眼，有些不以为然。 詹教授听完女儿的回答，眼中有几分复杂，微微叹息下，刚想说什么，却瞥见白满川在边上笑着看他们父女对话。 白满川见詹教授注意到他，只歪头摊了下手，示意他继续。 “如果是钱主任直接负责，这个事情也许还能来得及……，”他看女儿不解的望过来，就多解释一句说，“如果是别的主任管，等说通负责人，还要钱主任同意才行，时间上很难把握，可能会影响这边的教学。” “这样，最好这边派个人出面，一起去找钱主任谈，如果有管理费方面的问题，谈起来更方便一些。” 王石鼓看向白满川，见他没有表示，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见是直接公对公见面，带上学校的正规手续，邀请外院的学生来这里实习，实习补助、管理费用都好说，只要他愿意谈，总会有办法的。” “可以，这件事你灵活掌握，钱不重要，事重要，人更重要。”白满川认可的点头赞同。 “那我现在就和学姐过去……。”王石鼓马上就要行动。 “等等……，”白满川出声制止。 对几人开口道：“现在这是突发状况，即使拉来一班学生做教师，能不能带好学生，能不能教好学生？” “即使我们的要求并不高，90天只要求学生学会几百句对话，可是，这是我们开局第一仗，宁愿慢、不要乱。” “白总，你有什么意见。” 白满川一直请詹教授称呼自己小白，可詹教授总感觉不应该那样称呼他，这会儿，教授感觉气氛有些严肃，自然就问道。 “詹教授，你叫我小白就好。”白满川客气完，才又说道，“我怀疑，这样突然拉来的学生老师，还有我们招来的这些，许多也是学生的教师，突然面对这么多学生，可能会出问题。” “不，肯定会出问题。” “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两、三个班，划分为一个组，每组安排一名教导员做组长，组长不直接教学，而是负责监督管理组内的教师，安排教学任务，考察教学质量；并且，管理学生绩律，评价和反馈学生情况。” 白满川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复杂，马上换个说法解释。 “简单类比一下，三个班组成一个部门，教导员是部门经理，教师像是业务员；教师的任务就是教学，部门经理安排教师的教学任务，管理学生，评估学生的学习成绩，并且及时做出调整。”白满川说完后，看着几人问，“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吗？” “基本上，你说的教导员就像班主任，每个班像是学校的一个组。”王石鼓想着说道。 “差不多，领会意思就行。”白满川点头。 “这样做的意思，实质上是以老带新，用经验丰富的老师把握大局，新教师只管教学，教学中出现问题时，还能及时得到老教师的帮助指导。” “不错，就现在来看，这个办法马上就能起到作用，只是这些教导员……，要不称呼他们为‘教导长’，这样显得更权威一些。” 詹教授见白满川、王石鼓没有反对，就继续道：“只是这些教导长，需要认真的选拔一下。” “哈哈，那是当然，不过这件事，只有詹校长亲自出面，才有经验做出选择。”白满川马上接话，顺手就把这事推给詹教授。 詹教授笑着看他一眼，干脆也不多说，直接道：“行，这事我负责，先把现在的教师资料拿来，我看过资料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 “教授，师姐带我去外院谈事情，我想找个人来帮你。”王石鼓殷勤的跑出去找人。 白满川留在学校，边关注招生进度，边琢磨计算机班的人数是不是要控制一下，现在这几台机子，实在有些不够用，可是这种配置的东西，价格还是这么高，实在很难让人接受。 如果学习机做出来，哪怕只把它做电脑打字机来用，应该还是有些市场的。 不过秦电抽出来的老师，都到鹏城去了。 年前试制的一批‘传文汉卡’，现在大多用到了学校的这些电脑上，那些老师都在跟着段总和张教授，在调整生产线。 听段总在电话里说，他有把握在三月中旬，拿出合格的产品，到时候，就要进入市场推广的阶段了。 …… 一整天的时间，白满川就待在学校，除了胡思乱想，就在关注报名的情况。 中午时分，当天报名人数186人； 下午五点，报名人数达到415人；两天报名人数共计537人。 这时候，王石鼓已经回来，事情办的很顺利。 他刚和白满川见面，就得意的说：“说好了，两天后去学校招实习生，大四年级的都可以选，你觉得怎么样。” “时间到刚好，两天后也能确定学生分班情况，缺少的教师人数也就知道了，不过，就不知道愿意来的有多少？可能你要提前想些说法才行。” “放心，”王石鼓自信满满，“我和詹师姐请教过，她说每年的实习生，除非拿到去机关单位名额的，到别处实习的，学生积极性并不高，还有不少请假不去的，反正最后也不影响分配。” “再说了，去别的地方实习，实习补贴只是意思一下，有时候只是刚够饭钱；来这里三个月能挣八、九百，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满川看他已经了解过具体的情况，满意的点头道：“你既然早有准备，那就好。对了，怎么这么顺利，看来你师姐还是挺有面子的。” “哈哈……，这你就想错了，师姐只管带路，是我们公司有人认识钱主任，没想到。” “咦，是不是秦支边，秦老师，” “对了，我猜他们以前可能认识，刚才回公司一问，果然认识，我们就一起过去谈的，没想到谈的这么顺利。” 第265章 业务式教师 听完詹卓尔的建议，詹教授伸手阻止想说话的王石鼓，想了想才说：“现在实习安排校办谁在负责？” “钱志勇主任负责，不过他一般都不太管，都是等下面联系好以后，他再做最后的决定。”詹卓尔眨着眼，有些不以为然。 詹教授听完女儿的回答，眼中有几分复杂，微微叹息下，刚想说什么，却瞥见白满川在边上笑着看他们父女对话。 白满川见詹教授注意到他，只歪头摊了下手，示意他继续。 “如果是钱主任直接负责，这个事情也许还能来得及……，”他看女儿不解的望过来，就多解释一句说，“如果是别的主任管，等说通负责人，还要钱主任同意才行，时间上很难把握，可能会影响这边的教学。” “这样，最好这边派个人出面，一起去找钱主任谈，如果有管理费方面的问题，谈起来更方便一些。” 王石鼓看向白满川，见他没有表示，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意见是直接公对公见面，带上学校的正规手续，邀请外院的学生来这里实习，实习补助、管理费用都好说，只要他愿意谈，总会有办法的。” “可以，这件事你灵活掌握，钱不重要，事重要，人更重要。”白满川认可的点头赞同。 “那我现在就和学姐过去……。”王石鼓马上就要行动。 “等等……，”白满川出声制止。 对几人开口道：“现在这是突发状况，即使拉来一班学生做教师，能不能带好学生，能不能教好学生？” “即使我们的要求并不高，90天只要求学生学会几百句对话，可是，这是我们开局第一仗，宁愿慢、不要乱。” “白总，你有什么意见。” 白满川一直请詹教授称呼自己小白，可詹教授总感觉不应该那样称呼他，这会儿，教授感觉气氛有些严肃，自然就问道。 “詹教授，你叫我小白就好。”白满川客气完，才又说道，“我怀疑，这样突然拉来的学生老师，还有我们招来的这些，许多也是学生的教师，突然面对这么多学生，可能会出问题。” “不，肯定会出问题。” “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两、三个班，划分为一个组，每组安排一名教导员做组长，组长不直接教学，而是负责监督管理组内的教师，安排教学任务，考察教学质量；并且，管理学生绩律，评价和反馈学生情况。” 白满川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复杂，马上换个说法解释。 “简单类比一下，三个班组成一个部门，教导员是部门经理，教师像是业务员；教师的任务就是教学，部门经理安排教师的教学任务，管理学生，评估学生的学习成绩，并且及时做出调整。”白满川说完后，看着几人问，“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吗？” “基本上，你说的教导员就像班主任，每个班像是学校的一个组。”王石鼓想着说道。 “差不多，领会意思就行。”白满川点头。 “这样做的意思，实质上是以老带新，用经验丰富的老师把握大局，新教师只管教学，教学中出现问题时，还能及时得到老教师的帮助指导。” “不错，就现在来看，这个办法马上就能起到作用，只是这些教导员……，要不称呼他们为‘教导长’，这样显得更权威一些。” 詹教授见白满川、王石鼓没有反对，就继续道：“只是这些教导长，需要认真的选拔一下。” “哈哈，那是当然，不过这件事，只有詹校长亲自出面，才有经验做出选择。”白满川马上接话，顺手就把这事推给詹教授。 詹教授笑着看他一眼，干脆也不多说，直接道：“行，这事我负责，先把现在的教师资料拿来，我看过资料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 “教授，师姐带我去外院谈事情，我想找个人来帮你。”王石鼓殷勤的跑出去找人。 白满川留在学校，边关注招生进度，边琢磨计算机班的人数是不是要控制一下，现在这几台机子，实在有些不够用，可是这种配置的东西，价格还是这么高，实在很难让人接受。 如果学习机做出来，哪怕只把它做电脑打字机来用，应该还是有些市场的。 不过秦电抽出来的老师，都到鹏城去了。 年前试制的一批‘传文汉卡’，现在大多用到了学校的这些电脑上，那些老师都在跟着段总和张教授，在调整生产线。 听段总在电话里说，他有把握在三月中旬，拿出合格的产品，到时候，就要进入市场推广的阶段了。 …… 一整天的时间，白满川就待在学校，除了胡思乱想，就在关注报名的情况。 中午时分，当天报名人数186人； 下午五点，报名人数达到415人；两天报名人数共计537人。 这时候，王石鼓已经回来，事情办的很顺利。 他刚和白满川见面，就得意的说：“说好了，两天后去学校招实习生，大四年级的都可以选，你觉得怎么样。” “时间到刚好，两天后也能确定学生分班情况，缺少的教师人数也就知道了，不过，就不知道愿意来的有多少？可能你要提前想些说法才行。” “放心，”王石鼓自信满满，“我和詹师姐请教过，她说每年的实习生，除非拿到去机关单位名额的，到别处实习的，学生积极性并不高，还有不少请假不去的，反正最后也不影响分配。” “再说了，去别的地方实习，实习补贴只是意思一下，有时候只是刚够饭钱；来这里三个月能挣八、九百，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满川看他已经了解过具体的情况，满意的点头道：“你既然早有准备，那就好。对了，怎么这么顺利，看来你师姐还是挺有面子的。” “哈哈……，这你就想错了，师姐只管带路，是我们公司有人认识钱主任，没想到。” “咦，是不是秦支边，秦老师，” “对了，我猜他们以前可能认识，刚才回公司一问，果然认识，我们就一起过去谈的，没想到谈的这么顺利。” 第266章 开学季 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培训学院，被迫招生工作提前结束。 原来计划截止招生时间是3月5日，结果，2月28日，仅仅四天时间，招生人数就到了1500人。 当王石鼓提起要取消后面几期广告时，白满川马上阻止他，就手在学校电脑上打出一封道歉信。 这封道歉信的题目是：‘云霄天蓝学院，给全省学生的一封致歉信’。 信中先是介绍一番学校的背景、资历，师资力量的雄厚，再介绍本次开设的专业，和这些专业的前景。 又因为学院盛大开业，学生踊跃报名，报名人数实在超额太多，学院不得已只好提前结束报名，对没能报名的学生道歉，感谢大家对学校的厚爱，并祝愿大家，在下一期学习班开始时，能顺利入学，并取得优异的成绩。 他开始打字时，身后就陆续围过来几个人，等看着他越敲越快，后面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通响，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打好了一篇文章，众人简直像是看见杂耍表演。 确实，在这会儿，会打字是一项专业技能，甚至好一点的企业，都会专设个打字室，哪像后来，打字只不过是打工人的基础技能。只能悲叹：知识贬值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一直看着的王石鼓，已经被他这种做法搞震惊了，手里拿着刚打出来的文稿，啧啧的感叹：“还能这样做，呵呵，这算是道歉式广告。” “不，你没看出其中的深意。”白满川故作高深，“你要想想，如果你是报上名的学员，听到这个致歉信的内容，你会怎么想？如果你是没报上名的学员，听到这个，你会怎么想？等你想通了，下次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石鼓真的开始思考，过了片刻，这说了一句：“奸商。” …… 开学了。 开学典礼，当然是，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既然有庆典，那就尽量热闹一些。 看着场地上站着的1500名学生，200多的教职员，待在二楼的白满川也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是的，他没有去参加开学典礼，今天来了几个教委的领导，他找借口把王石鼓推到前台，以后对外的形象，就由王石鼓和詹教授代表了。 他也懒得多解释，只借口要保持港资代表的神秘光环，大家也就假装信了，不过他自己是真心觉得，那些表面风光实在是弊多利少。 准备完结说明：第一次写书，全面惨败，到现在写了六十多万字，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那就这样。 原计划后续会有87股市股市，借势在香港股市收购两三家上市公司，逐步上市e公司，云霄青蓝公司、春天投资公司。 以后主要通过春天投资，投资互联网、科技和农业项目。借助主角的预知能力，取得一些发展优势。 当然，作者是不相信凭借一些先知优势，能得到突飞猛进的领先的，任何一个行业或者技术门类的领先，都需要千万人共同努力才能成功的。 私下以为，如果真能回到过去，对现在国家的自信，才是真正最大的优势。 谢谢每个看过这本书的读者，谢谢大家！ 第266章 开学季 云霄青蓝高等教育培训学院，被迫招生工作提前结束。 原来计划截止招生时间是3月5日，结果，2月28日，仅仅四天时间，招生人数就到了1500人。 当王石鼓提起要取消后面几期广告时，白满川马上阻止他，就手在学校电脑上打出一封道歉信。 这封道歉信的题目是：‘云霄天蓝学院，给全省学生的一封致歉信’。 信中先是介绍一番学校的背景、资历，师资力量的雄厚，再介绍本次开设的专业，和这些专业的前景。 又因为学院盛大开业，学生踊跃报名，报名人数实在超额太多，学院不得已只好提前结束报名，对没能报名的学生道歉，感谢大家对学校的厚爱，并祝愿大家，在下一期学习班开始时，能顺利入学，并取得优异的成绩。 他开始打字时，身后就陆续围过来几个人，等看着他越敲越快，后面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通响，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打好了一篇文章，众人简直像是看见杂耍表演。 确实，在这会儿，会打字是一项专业技能，甚至好一点的企业，都会专设个打字室，哪像后来，打字只不过是打工人的基础技能。只能悲叹：知识贬值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一直看着的王石鼓，已经被他这种做法搞震惊了，手里拿着刚打出来的文稿，啧啧的感叹：“还能这样做，呵呵，这算是道歉式广告。” “不，你没看出其中的深意。”白满川故作高深，“你要想想，如果你是报上名的学员，听到这个致歉信的内容，你会怎么想？如果你是没报上名的学员，听到这个，你会怎么想？等你想通了，下次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石鼓真的开始思考，过了片刻，这说了一句：“奸商。” …… 开学了。 开学典礼，当然是，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既然有庆典，那就尽量热闹一些。 看着场地上站着的1500名学生，200多的教职员，待在二楼的白满川也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是的，他没有去参加开学典礼，今天来了几个教委的领导，他找借口把王石鼓推到前台，以后对外的形象，就由王石鼓和詹教授代表了。 他也懒得多解释，只借口要保持港资代表的神秘光环，大家也就假装信了，不过他自己是真心觉得，那些表面风光实在是弊多利少。 准备完结说明：第一次写书，全面惨败，到现在写了六十多万字，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那就这样。 原计划后续会有87股市股市，借势在香港股市收购两三家上市公司，逐步上市e公司，云霄青蓝公司、春天投资公司。 以后主要通过春天投资，投资互联网、科技和农业项目。借助主角的预知能力，取得一些发展优势。 当然，作者是不相信凭借一些先知优势，能得到突飞猛进的领先的，任何一个行业或者技术门类的领先，都需要千万人共同努力才能成功的。 私下以为，如果真能回到过去，对现在国家的自信，才是真正最大的优势。 谢谢每个看过这本书的读者，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