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古代,竟成了皇上的宠妃》 第1章 做了个梦,竟然穿越了 “云娘娘殡天了。” “” “快来人呢,即刻向太后娘娘禀报,说云娘娘已经甍了,请她老人家放心!” 白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白胡子老道人告诉她:“白云瑶,你上辈子情结未了,困住了你的轮回,如今不妨让你再重新经历一遭,能否逆天改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道士,你说的什么情结啊?我不是白云瑶,我叫白瑶”。白瑶对着白胡子老道人说道。 “记住,你叫白云瑶,是大夏国白起将军的嫡女,被纳入宫中为妃。”说完,白胡子老道人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便消失不见了。 好吵头好痛……! 嘈杂的声音,有人在窃窃私语,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得头昏脑胀! 似乎有很多人在走,他们的步子又急又促。 白瑶费力地睁了睁眼,映入眼睑的是一张雕刻精美华丽的床榻,床幔轻纱薄雾,桌上还有各种精致的摆设和装饰,整个寝室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刺人心鼻! “嘶,嘶…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压在喉咙,不能呼吸,火辣辣的痛。 白瑶手支撑着身体,缓缓起身,掀起帏帘,惊恐划过了身体,霎那间她感到一袭凉意侵来。 只见,床榻下,竟然跪了满满一地的人。有男有女,身穿古装,都齐刷刷地看着她,脸色苍白恐惧。 “云娘娘,云娘娘她又……又活过来了了。” 顿时,房间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接着,房间内炸作一团,人人顿顿相视,仿佛在确定是在梦境还是现实,终是乱了一室。 白瑶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在拍古装剧?突然,白瑶脑海中又想起白胡子老道人在梦中跟她说的话:“记住,你叫白云瑶,是大夏国白起将军的嫡长女,纳入宫中为妃。” 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室内装扮,还有地上跪着的穿着古代服饰的男男女女 白瑶慌了,难道刚才关于白胡子老道人的梦是真的,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古代大夏国,来了结她上辈子的情结? 那么,现在的她是谁?白云瑶吗?可是恍惚中,她明明听见有人说云娘娘,难道白云瑶做了皇帝的小老婆,成了娘娘?那她又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白瑶有太多的疑问了,她试探性地开了开口,:“那个……” 好,不用问了,人全都被吓跑了……,窗外白瑶还听见有人在喊:“鬼啊鬼啊,云娘娘复活了……” 现在该咋办呢?白瑶抓了抓头发,然后又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忽然,房间里传来白胡子老道人的声音:“白云瑶,如今你已进入前世白云瑶的身体,从现在起,你就是白云瑶,大夏国皇帝轩辕昊天的妃子,云妃娘娘。” 白瑶听见声音,立马起身站起来,她围着桌子转了转,也没有找到白胡子老道的身影,朝着空气喊到:“我才不要当什么云妃娘娘,白胡子老道,你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穿越回现代?” 接着,空气中传来白胡子老道的声音:“你只要完成你的使命,就可以重回现代世界,但你要切记,你只有一次重生机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性命,否则,你的魂魄将永远被困在大夏国时空,再也回不到现代世界了”。说完,白胡子老道的声音再次消失在空中。 这时,门外传来很大的动静,似乎有很多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白瑶的心砰砰跳起来,来的人是谁?是打算要她的性命吗? 第2章 老妖婆来了,赶紧跑啊 白瑶抿了抿手指,拖着一席委地的抹白色长裙,赤着脚,来到窗边,用手指在窗户上戳破了一个指甲大小的小洞,凑上眼睛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这满园的花草早已被人践踏的如潦草一般,步入里屋的台阶上摆满的花盆也已经被人打翻在地,泥土,绿叶、花枝,全部都暴露在太阳光底下,没有了水的滋养,都变得枯萎不已,仿佛在倾诉着自己经受的蹂躏。 院中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不知在忙碌着什么。一个年纪稍大点的男子高声唤人过来:“还不赶快过来打扫卫生。”,随即,用手指了指大门的门框:“哎呀,这个地方还脏着呢,动作快点,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打起万分的精神,手脚麻利点,不然,一会儿太后娘娘过来了,少不得你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看这个样子,这钙里钙气的人应该是这大院里的太监管事的,那忙碌着的一众男女估摸着便是这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 紧接着,便听到一老嬷嬷高声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白瑶此刻的心里恐惧到极点,果然是太后那老妖婆的的轿辇,被她抓住,自己还能活?” 看了看房间另一侧的窗口,白瑶打算从这边的窗户逃走,靠近一看,倒不算高,幸亏她小时候经常爬到树上捉小鸟、秋蝉,所以,这点高度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伸头瞧了瞧,窗外没人,估摸着都在院子里头跪着呢,机不可失,白瑶随手从桌子上拿了点食物揣进怀里,又把那窗子推了条小缝,用床单绑住自己腰部,摸索着慢慢向下爬去。 在白瑶身子已经爬出窗外,突然,一小宫女正迎面走来,见状大吃一惊,“云妃娘” 声音很快沉寂,因为白瑶闭着眼睛朝宫女身上扑去,小宫女顿时成了白瑶的人肉垫子。 “竟然把人给砸晕了,看来是得减肥了!”白瑶脑中闪过一排黑线…… 把砸晕了的宫女轻轻移到一棵大树下,白瑶给两人彼此互换完衣服,就开始拼命奔跑,心里默念着的: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为了防止再被人撞到,白瑶选择了一条布满荆棘杂草的羊肠小道。白瑶心想:不管了,先逃离这个要命的地方再说。 穿过悠长的小道,白瑶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栅栏门,轻轻推门进入,却不想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院子里,湖泊如明镜般镶嵌在其中他,水面上荷花点点,碧波荡漾。院内有楼阁,秋千,花台,还有爬满紫藤箩的绿荫亭……,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白瑶感叹道:这地方可真美啊~,方才紧张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美景消逝了一点儿。 这时,耳边传来几丝清脆的女子嬉笑的声音,伴随着宫女们的打趣儿声。 白瑶随即低下头,弯弯屈膝,作跪拜礼,只听得一女子声:“这云妃也真是够命大的,竟然能起死回生,我倒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活得过第二回?” 第3章 逃跑撞到人怎么办 听这意思,看来又是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 白瑶赶紧起身,朝庭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是皇宫内果真是个是非之地,看来是一刻也不能停留了。 然而,不巧,刚转出院子里的小门,白瑶却倏地撞上一个人。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白瑶头撞进了一个硬硬的胸膛,能感觉出此人应该常年健身,只不过,眼下这危机时刻,实在不是自己犯花痴的时候。 白瑶揉了揉头,作惊吓状,把头低地低低的,只想着能够快速离开。 不料,手腕蓦地被人抓住。 “哎呦!疼,疼疼……”白瑶使劲甩了甩手,也没挣脱男人的大掌,反而骨头被攥得愈发疼了。 “哪里来的宫女,竟如此不知礼数,撞到本王,竟然还想跑”。头顶响起男子淡淡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愠怒。 白瑶心里大急,这下惨了,不仅人没跑掉,还把王爷给撞了。 忽然,她想起自己身上跑出来时,好像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匕首,当时自己想着以后用来削水果,如今看来应该是能派上用场了。 “奴婢冲撞了王爷,望王爷恕罪”。白瑶立马跪下,头低低的,声音嗡嗡地嘴巴里传出。 “你是哪个宫的?行色如此匆忙,所为何事?”男子威严的声音逼迫地白瑶有些喘不过气来。 “启禀王爷,奴婢是……宫的。” “什么,大点儿声,本王听不见,还有你把头抬起来,让本王看一看。” “奴婢遵命!”,这时,白瑶突然一个快速起身,从胸口掏出那把匕首朝男子脖子上架去。 “别说话,不然这刀剑可使不长眼。”此刻,白瑶紧紧用匕首抵住男人的脖颈。 “你到底是何人?” “王爷,请放心,我只想安全出宫,并不想伤害王爷。”白瑶说道。 话音刚落,就远远听见一群太监们正急匆匆地往这里赶来。 怕被人发现,白瑶让男子别说话,指了指前面的假山,示意两人道假山后面,以此来避开搜寻。 “哎呦喂,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磨蹭呢,动作快点,太后娘娘正在云华宫等着呢。要是找不到丢失的云妃娘娘,我看你们的脑袋明天就得搬家”。 直到看到远处的太监们走远,男子才悠悠开口:“原来你就是云妃娘娘啊,娘娘此刻不在寝宫里待着,拿着刀到处乱走,这是要去哪里吗?” “少废话,你只要告诉我如何走出这皇宫,我便饶你性命,否则,别怪我刀下无人。”白瑶见自己被人识破了身份,不由得心里有些懊恼。 “娘娘别急啊,本王这就带你出宫。”男子莞尔笑了笑,有点意思,竟然是皇兄的宠妃。 随即,男子示意白瑶跟着他,“皇嫂,这是跟皇兄吵架了,怎么要离宫出走呢?皇兄要是见不到皇嫂,心里可是会着急的。要是皇嫂不介意,可也到我的肃王府小住几日,来散散心,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第4章 陌生男子错引路,重回旧处 呸,又是一个登徒浪子! 白瑶让身体定了几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中燃起了怒意,冷笑着说道:“不知王爷竟有如此这般大的胆子,我好歹也是皇帝的妃子,岂是你能觊觎的?王爷说这话,难道也不怕丢了脑袋?” “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你一个小小的妃子竟然能让本王丢脑袋,听闻云妃娘娘行事果辣,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我劝王爷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只怕祸从口出。” “那本王还要谢谢皇嫂的忠告了。不过,皇兄他有那么多妃子,为了兄弟和睦,臣弟向他讨一个,想必他也会答应的,又怎会因为你,而影响我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白瑶想起之前看过的史书,上面好像上记载着,在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可随意买卖赠予,尤其是北方一些游牧民族,民智尚未开启,女子甚至可以继承,丈夫死后,可以嫁给丈夫的儿子,兄弟,等等…… 这不,历史照进现实。白瑶讥笑道:“我是皇上的女人,王爷这意思,是打算强取强要了?” “放肆,本王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哪一个是强迫的。” 白瑶不想再跟男子继续纠缠,心里想着要赶快逃离才是,索性便不再理他,刀使劲朝男子脖颈靠了靠,厉狠狠说道:“废话少说,赶快带路!” 说完,用手推了推男子的肩部,示意他赶紧走。 “皇嫂,急什么,难得我们二人有如时间单独相处,不如……” 见白瑶没搭话,男子也顿感无味,只好沉默地领着白瑶继续朝前走去。 云华宫内,太后苏氏正端坐在院子里。 “禀太后,云妃,云妃娘娘至今还未搜到。” 走着走着,隐约中,白瑶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停下脚步,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群废物,云妃大病未愈,还能跑多远,竟然还没找到人,来人啊,拖出去!”伴随着太后的一声令下,白瑶耳边便传来太监凄惨地叫声。 白瑶这才发现,原来男子没有把她带出去,而是又把她骗回至云华宫里。 顿时,怒火冲天,白瑶心一横,举起刀便朝着对方的颈项劈去。 突然的招式,让男人有些猝不及防,然片刻就稳住了心神,只见男子头向左一个闪躲,随后抬起右胳膊向后一击,晃得白瑶一个踉跄,手中的刀自然也被男子打落。 也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是眼前这身材强壮的王爷的对手。 白瑶心中咒骂,糟了,这下小命不保。 然后,男子紧接又来了一招锁喉,白瑶即刻便被禁锢地无法动弹。 这时,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笑意声:“想不到云妃娘娘的性子竟是如此的烈,怪不得深得皇兄喜欢。” “卑鄙,无耻。”白瑶咒骂出口,恶狠狠地瞪视着男子。 男子闻言,笑了笑,手缓缓拂了拂白瑶的脸颊,欲低头朝脸颊亲去…… 白瑶使劲向后躲了躲,然后张开大嘴,使劲朝男子的胳膊狠狠咬去。 “啊,啊……贱人……”男子吃痛,一个右掌立马便将白瑶拍打了出去。 第5章 被活捉,难道小命儿不保? “云妃娘娘在此!”男子一个轻功飞身,便来到了云华宫内院。 此刻,院内侍卫、宫女、妃子、太后齐刷刷向院内那女子投去目光。 白瑶低低着头,感觉到周围寒意逼来,透露着一股杀意。 听得男子道:“儿臣昊宇见过母后,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狗男人,害死我了,诅咒你……白瑶在心里默骂。 “启禀母后,云妃娘娘已被儿臣带过来了。”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一改先前对宫人们的愠色,面容和善关切地询问道:“宇儿也来了?倒是帮了哀家一个大忙。” “幸亏皇弟出手,不然就被这云妃逃走了”。这时,太后旁边一年轻女子,身着锦衣,绣百鸟朝凰图,眼睛睨了白瑶一眼,冷刻的笑容从女人的眼底划过。 这小贱~婢,命倒是挺硬。这一次,本宫看你还怎么逃。 此女正是大夏国的皇后、皇帝轩辕昊天的妻子、太后的侄女苏媚儿。因善嫉妒,一心想着除掉所有后宫接近皇上的妃子,以保证自己的后位。 “见过荣王爷!”随后,一众女妃子的声音淡淡响起,轻柔而又婉转。 白瑶缓缓撑起疼痛的身体,心里还在咒骂着,原来,这死变态是荣王,看着长得人模人样,实际真不是个东西,哎呦,摔死我了~ 抬头看去,白瑶这时才注意到,太后苏氏竟然这般年轻,宛如三十五岁的女子,皮肤紧致,服饰雍容华贵,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已育有成年儿子的模样。 在太后身旁两侧,还站立着数十个衣着华丽的美人,其中紧挨着太后的两位美人,引起了白瑶的注意。 左边这位女子,距离太后最近,头戴金凤钗,衣着龙凤纹样式的锦衣,虽容颜秀丽,却给人一种傲慢张狂的感觉,把身上那股原本高贵的气韵都给遮掩了,只想让人远远逃离,看来,她应该就是皇后了。 右边位,身着粉黄色抹胸束罗裙,头戴华丽金钗,好似那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充满生机活力,引得人不由得想往她身上靠近,看样子应该也是一位妃嫔。 白瑶不由得为原主白云瑶感到悲哀,这刚入宫,就把宫里的太后和皇后给得罪了,想必之前的日子也过得是谨小慎微。 “云妃,你可知罪?”头顶传来太后威严的声音。 “回太后,臣妾不知”。白瑶回答道。 “大胆云妃,事到如今,竟然还不认罪,来人,给我杖刑”。 这恶毒的老妖婆,难道想把自己屈打成招?苍天呐,谁来救救我啊?白瑶心里呐喊。 就在太监拿起棍子准备行刑时,一道娇弱的声音传来:“太后,云妃纵有千般不是,终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若太后今日这般动刑,那太后与皇上刚缓和的母子情份,岂不又因此心生嫌隙,不如禀报了皇上再审?” 白瑶看这女子身着翠绿色衣裳,头上插着两朵茉莉花,面容秀丽清新,一看就是个朴素淡雅之人,且也是个热心,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 “乐樱,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云妃不知使了什么妖媚之术,让皇上对她如此痴迷,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今日就此了断,为了大夏国、为了皇上,哀家就算最后被皇上怨恨,也得处死她”。 随后,眸光在白瑶身上一划,冷冷道:“白氏毒害哀家在前,畏罪私逃在后,又打伤宫女,罪不可恕,来人啊,把她杖毙!” 随着一个个大板子落在身上,白瑶疼痛难耐。 终是摆脱不了这赐死的命运。 第6章 男主霸气出场,上演英雄救美 皇后苏媚儿见云妃已经定罪,那么不如趁此借着这事,树立一下自己在后宫的威信。 之前,苏媚儿因不得皇上宠爱,后宫的妃嫔和奴才们,个个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这个好时机,苏媚儿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她便向开口太后询问道:“太后,这罪妃既然已被捉拿归案,那这云华宫内的婢女和太监们该如何处置?” “媚儿,你身为皇后,这些奴才们就交由你处置,哀家现在也有些累了。”太后苏氏说道。 “臣妾领命”。紧接着,苏媚儿喊道:“来人,云华宫的所有宫人都行杖刑三十大板,之后全部发配到辛者库。” 说完,眼睛扫了一遍现场的宫人,她要给这些奴才们看看,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子,以后该侍奉谁,巴结谁,要长好眼睛,站好队伍,否则下场就跟云华宫的宫人们一样。 此时,白瑶听到自己还要连累到宫人被罚,这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活不了多久,好歹毒的皇后,这分明是想借鸡杀猴,斩草除根。 当场急声道:“太后娘娘,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他人,这杖刑,就由臣妾替宫人们受罚。” 听到白瑶这话,苏媚儿轻蔑地说:“白云瑶,如今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别人,这些宫人们受罚就是因为跟了你这样的主子,今日处罚他们就是要警示其他宫人,快来人,赶快行刑。” 此刻,云华宫门前,好不热闹。 凤辇,棍仗,哀叫声,鲜血。 恍惚,听得乱棍杖下的声音,白瑶身上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内心的痛苦远远超越这皮肉之苦,这么多人都即将因她而丢掉性命。 “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救救他们,不要让这么多人平白无辜地为我丧失生命”。 然终归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瑶意识也已接近混沌,隐隐约约,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 “都给朕住手!”一缕声音飘入耳畔。多年以后,白瑶还记得初见时的声音。 清清淡淡,温文尔雅,让人渴望靠近,却又像一眼深水,虽看得清澈分明,却永远无法让人摸透。 果然,棍棒没有再次落到身上,白瑶只听到慌乱地跪满了一地的膝盖声音。 视线模糊,朦胧中看到了一抹颀长秀挺的身影。 除太后外,全场似乎只有这道身影站立着。 “皇上驾到!”太监高喊道。 皇上,是皇上来了吗?那个少年天子? 白瑶咬牙爬到那双黄底银线的靴子前,吃力地用那双血肉之手,紧紧抓上他的鞋子。 身影轻轻下弯,大手缓缓抚上她的肩。 鼻端中流淌过一阵龙涎香气,听得皇上温柔低声道:“爱妃受苦了。” “救救他们……”断断续续的气虚声,嘶哑的声音哽咽在咽喉。 手轻轻抹去那泪人的脸颊,缓缓道:“朕定会为你做主。” 好似听到这句话,白瑶就安心了,手随也随之降落了下来。失去意识前,白瑶感觉到扣在她肩上的指微微一僵。 第7章 化险为夷,女主暗生情愫 午夜,云华宫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接续不断。 室内,床前,满满的身影,跪了一地。 皇上龙颜大怒:“治不好,你们统统去给云妃陪葬。” 三日后…… 白瑶感觉自己睡了好大一场觉,醒来便发觉自己浑身彻骨地疼痛。 沉重的眼皮微微睁开,眼前好像又看到那日明黄的衣摆拂过,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白瑶伸出手,使劲想要抓住什么,却又陡然落空,她一惊,顿时坐了起来。 环顾下四周,这里是…… 还是当初自己穿越的那个房间,如今自己是又回到了这里吗? 只不过,这房间里安安静静,空气中还掺杂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看天色已是傍晚,外面漆黑一片,除了偶尔听到几声打更声,便没了动静。 床前,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宫女,正守在自己身边,约莫应该也是疲累了,还在呼呼地打着瞌睡。 白瑶觉得有点口渴,起身想找些水喝,却一不小心惊动了小宫女。 “娘娘?您醒了?”小宫女一脸喜色,随即跪倒在地,双手祈祷:“谢老天爷开恩,谢老天爷开恩。” 白瑶看着眼前的女孩有点眼生:“你是?”,许是许久不说话的原因,喉咙有些封闭,连带着发出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回娘娘的话,奴婢叫小月,之前在皇上的寝宫里当差,这次娘娘受伤,皇上就把奴婢调过来,专门服侍娘娘了。” “小月?”想到自己的遭遇,白瑶心里又不免有些伤心。 “所以,我是又活过来了吗?”白瑶泪眼婆娑地问道。 见白瑶脸上挂着泪,小月也自知主子是受了惊吓,双手紧紧握住白瑶,说:“是的,娘娘,皇上把您救过来了。” 提到皇上,白瑶又想到了那抹明黄色,心里不由得一暖,便问道:“皇上人呢?” 不自觉,脸上竟泛起了淡淡的红。 “皇上走了”。小月回答说。 见白瑶眼里有些失落,小月偷偷笑了笑,便补充道:“娘娘,您可把皇上急坏了,方才皇上过来,问奴婢您醒了没有,见您还在睡着,就又转回去处理奏折了。” “他来过?” “对呀,娘娘,皇上刚来过。为了照顾娘娘,皇上在外屋还派了一班新婢过来服侍娘娘。走之前,怕有人吵着娘娘休息,皇上就差了奴婢自己在这儿守着。” 听罢,白瑶心里又起了暖意。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小月的手,急急问道:“那我宫里原先的宫人呢?他们都还好?” 突然,小月立马跪下身来,说:“娘娘恕罪,奴婢只知道自己被派到娘娘跟前服侍,其余不知!” 见小丫头受到了惊吓,白瑶赶忙说:“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怪罪你,只不过是有些担心我原先的那些宫人,那你来之前可听说些什么?” 小月摇了摇头,沉默着不说话。 白瑶也明白,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知道多少,还是等见了皇上再问他什么情况。 于是,便开口说道:“皇上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第8章 找皇上问清楚,意外撞见好事? 小月一听,脸色煞白,惊恐道:“娘娘,皇上此刻应正在御书房处理朝堂之事,如果冒昧前去,于礼不合……,不如娘娘先吃点东西,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皇上,说娘娘已经醒来了,等皇上忙完,一定会过来看娘娘的。” “不要,我现在就要去!”白瑶等不及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宫里那十几个人的生死。 穿戴好衣服,白瑶便硬拉着小月朝御书房走去。 宫闱内,妃子拉着婢女飞快的奔跑,一路上,引来一道道诧异失色的目光。 白瑶知道自己身为妃子,这样拉着一个宫女满地跑有失体统,以后也可能会落人口实,如果再给她安个什么罪名,又得受罚。 只不过,她实在顾不得了,那些宫人们的生死,她确切地想要知道。 她害怕,害怕那些宫人们真的因自己而丢掉性命,紧张的心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突然,奔跑中停了下来。“娘娘,我们到,到了,皇上应该就在里面……”小月拉了拉白瑶的手,似乎有意把她往后拽。 白瑶挣脱开来,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御书房”三个大字闪闪发光。 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没想到如今自己竟能亲身经历。 提步朝殿堂走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卑职斗胆询问娘娘,可有皇上口谕进殿”? “无”。白瑶说道。 “望娘娘恕罪,没有皇上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有,有……” “娘娘有什么?” “有这个”,白瑶随身扯下一块玉牌,交给侍卫,在他们仔细端详时,趁机快步走了进去。 门后的侍卫刚想上前追赶,只见白瑶把殿堂的门给关上了。 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年轻的皇帝此刻正情迷意乱,唇轻轻划过怀里女子的脖颈。 白瑶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她没有想到进来竟会是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听到关门声,皇上立刻抬起头来,隐约有一丝不悦。 看到进来的人竟是白瑶,原先那充满情欲的眼睛,此时也已变得幽深冷静。 而怀中的女子感受到皇上突然的冷淡,转头一看,是云妃。 她来干什么,她的伤好了? 感觉自己打扰了两人的好事,白瑶又羞又愧,心里还有点点疼痛,对上女子的眼睛 发现原先那刚刚被宠爱过的媚色神情,此刻也立即变得疏离起来,眉眼中还隐隐透露出一股怒意。 是在憎恶自己刚才破坏了她与皇上的好事吗?白瑶很抱歉,可是想到宫内十几条人命,她也顾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豁出去了…… “这儿,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皇上威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那她怎么能进来啊?”白瑶用手指了指皇上怀抱里的女子。 话音刚落下,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随即羞得低下了头。 果然,闻言,皇帝挑眉而笑。 “蓉妃是朕宣到这里儿的,怎么,你还有意见?” 白瑶咬了咬唇,结巴道:“我……我……”,然后立马跪下,解释说:“皇上恕罪,臣妾冒然进来,是想问问,我原先那些宫人们,都怎么样了?” “还敢来质问朕,白云瑶,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皇上冷冽地说道。 第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顺。”轩辕昊天不再看白瑶,转头对随侍在一旁的太监说:“传朕旨意,云华宫云妃目无遵纪,任意妄为,私闯圣殿,现降为嫔,减俸禄半年。云华宫内侍没有行到规劝之职,属失守之责,罚杖刑二十,以儆效尤。” “奴才遵旨。”徐顺恭敬地退下,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瑶。 白瑶懵了,她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还有那些宫人不是说皇上对云妃宠爱有加吗,都敢当着众人面忤逆太后,把自己救了下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失宠了吗? 想到伴君如伴虎,自古君心难测,白瑶心里又泛起了苦涩。 脱口道:“皇,皇上,是臣妾擅作主张,一意孤行,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您就罚臣妾自己,求您饶过下面的人。” 如今,白瑶已经降了份位,从妃列将至嫔。 一旁的女子开口道:“皇上,云嫔妹妹如此爱惜奴才,自愿受罚,念在云嫔的身体刚好,不如这事就算了,想必云嫔也知道错了。” 声音温柔绵延,让人听得很舒服,而且还处处彰显着大度。 而自己…… 轩辕昊天拍了拍蓉妃的手,说道:“还是蓉儿识大体,不枉深得朕心,只是若这次饶过,不让她长点儿记性,只怕日后又得闯下大祸”。 冷漠的话语仿佛一把利剑刺进白瑶的心里,她怔怔地看向皇上。 这是她醒来第一次亲眼见他,那日棍杖之下,他出现时,她早已意识模糊,未曾见过容颜。 如今,他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神情威严而又不失庄重,还有那高傲的鼻梁,紧闭的双唇,无刻不流露出无比的坚定和自信。 此时,那人幽深疏离的目光正扫过自己的脚下,她一愣,顺着目光低头看去。 罗裙下玉足饱满剔透,才发现自己的鞋袜早已在奔跑的路上不知何时掉了,而自己当时心里着急,竟没有察觉,就这样光着脚走了出来。 随后,白瑶便被徐顺和几个宫婢护送回了云华宫。 来到宫内,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已经挨过板子了,一个个正用手揉托着屁股。 “娘娘,您回来了?没事?”小月踉踉跄跄,一脸担忧地走上前。 “你,也被挨打了吗?对不起……”白瑶才想起自己光顾着冲进御书房,把小月留在了门外,顿时一脸愧疚,低下了头。 这时,旁边的徐顺说道:“娘娘,既然刑罚已经结束,那奴才就回去向复命了。只是,有句话,奴才还是斗胆提醒娘娘,皇上宠爱归宠爱,但切记日后不可再鲁莽行事,免得让皇上左右为难。”说完,徐顺便领着施刑的侍卫要离开。 “谢谢公公提点。”白瑶向徐顺点了点头,表示感激。 夜色已深,白瑶微微张嘴,对院内的宫人们开口说道:“今日,是我鲁莽,连累了大家受罚,很抱歉。” 小月听见白瑶的道歉,赶忙说道:“娘娘这说的什么话,奴才们的命都是主子的,这点小伤算什么,可别折煞了奴才。” 突然,有几丝笑声从院外传来,接着四五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 第10章 欺负我可以,但不能欺负我的人 其中一个样貌高挑,皮肤白皙,身着紫衣罗裙的女子嬉笑地说道:“云妃,不对,如今应该改称为云嫔了,现在你我都贵为嫔,辈分上咱们俩可是平起平坐,一样大小了。”讥讽的语言,彰显着女子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女人自认为论身材样貌不输白瑶,可皇上却对白瑶情有独钟,每每看见皇上经过云华宫内,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正眼,她都恨不得把攥在手里的手帕撕成两瓣儿。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宠爱的那个人不是她上官婉儿? 白瑶好似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也无心与她们进行唇舌之争,失魂落魄地朝房间内走去。 “慢着,白云瑶,你刚才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眼看自己的话不为白云瑶所动,上官婉儿有些气急败坏。 她等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 听罢,白瑶这才抬眼看过去。此时,女子身旁的其他几位女子也正轻睨着她。 她们身体紧挨着一排,彼此间低声窃语,不用说也是在讨论自己的笑话。 她们也都是皇帝的女人吗?白瑶心里冒出一丝苦涩。 侍女小月见白瑶没有回话,知她此刻正因之前宫内的人受罚心里正难受。 于是,站出来维护白瑶说:“婉嫔娘娘,我们家娘娘虽是刚刚受了罚,可您也看到了,主子也是皇上亲自派徐顺护送过来的,想必皇上也是担心娘娘的身体,心里挂念着。” 小月的话,字字诛心,似乎是在嘲讽她们这些连皇上面都见不着,只会在这里嚼舌根的后宫弃妃。 “放肆,本宫说话,还用得着你一个小宫女来插嘴。来呀,巧凤,去给我狠狠地掌她的嘴。” 紧接着,上官婉儿的贴身侍女巧凤便走了过来,她缓缓抬起右手,对准小月的脸,眼睛里还充满了不屑。 “啪”地一声,巴掌没有料想中那样,狠狠落在小月的脸上,而是巧凤此时正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 “你,你敢打我……”巧凤气冲冲地对白瑶说道。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本宫还打不得你了?”此刻的白瑶早已从先前失落的神态中缓过神来。 刚刚,她用手使劲狠狠打了巧凤一个耳光。 甩了甩刚刚用力的手掌,白瑶直视着上官婉儿,然后厉狠狠地说道:“本宫人在这呢,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的人”。 “你,……”看着自己的婢女被白瑶打了一巴掌,上官婉儿气得不知说什么。 旁边跟随的另一个妃嫔看到此情形,恐把事情闹大,虽说此时云嫔被贬了职,但毕竟现在也是深得皇上宠爱,于是连忙找补台阶,说道:“哎呀,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因为这等小事,伤了姐妹间的和气。” 旁边另外两个妃嫔随即也换了脸色,谄媚笑道:“云嫔姐姐别生气,婉嫔妹妹这不是替姐姐管教下人嘛”。 此时,上官婉儿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转身向巧凤使了个眼色。巧凤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无奈地退了下去。 “不劳众位妹妹费心了,天色也有些晚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 众人看此情形,知道再闹下去也赚不了什么便宜,便一个个识趣的领着婢女们离开了。 第11章 以下犯上,张嘴三十 待人走后,白瑶又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些宫人身上的伤,一个个屁股全都捂着屁股。 “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大家,今后,我一定谨慎行事。”白瑶对着满院子站着的宫人说道,“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小月,你去问问太医院关门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再找点上好的药膏给大家用一用”。 “知道了,主子”。小月回答说。 “猫哭耗子假慈悲。”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传入院子里每一个人的耳朵。 “谁说的?”小月闻言,立马大声呵斥起来:“赶快给我站出来。” “是我,我说的又怎么样?敢情这板子没打在你身上?还是施刑法的太监对你手下留情了?”人群里,一个身穿粉红色抹衣裙的宫女站出来嘲讽地说道。 “哼,不就是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奴婢们命贱,无福消受这上好的药膏”。云华宫内,旁边一个身着翠蓝色丫鬟服的小宫女也意有所指地说。 “红儿,杏儿,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跟主子说话?”小月怒斥道。 “小月姐姐,我可没说什么,不过是可怜自己身份卑贱罢了。”说完,便授意旁边另外两个刚受完刑的小宫女过来搀扶她。 “你,”小月刚想再说什么,被白瑶一把拉住。 这杏儿的衣着与其他小宫女们不同,应该也是个领头的宫女。她的话虽难听,但白瑶心下有愧,便也不再说什么,只用手拉住小月打算回屋。 此刻,小月忍着痛把白瑶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娘娘,杏儿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平日里就仗着太后作威作福,今儿,你若不给她点教训,恐怕日后更加难以管教,而且还连带着宫内其他婢女都不好管了。” 白瑶明白小月是为自己好,只是今日大家受罚也的确是因她而起。 只得好言劝慰小月,说:“算了,今日大家都受了罚,终归是受我连累。他日,如若杏儿犯错,我定不饶她。” 这时,身后的杏儿又站了出来说:“娘娘若没其他什么事,奴婢们就先退下了”。说完,便带着一众婢女准备离开。 白瑶苦笑着,自己还没吱声,杏儿就要领着人走了,这哪是询问,分明是告知。 直到此刻,白瑶才认清形势,原来这云华宫的婢女们恐怕全都不待见自己。如今,怕也只有小月站在自己这边了。 “主子还未回话,岂容你擅作主张,来人,把这狗奴才给朕拿下,张嘴三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瑶吃了一惊。杏儿却早已煞白了脸色,惊恐地呆看着前方。 背后,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龙檀香味,逐渐映入鼻息。 是他,他又来看我了,可是,他不是刚刚才处罚我嘛?想到这里,白瑶心里又捏了把汗。 顷刻间,所有人都已跪下,道:“奴才(婢)叩见皇上。” 转过身来,神情恍惚地看着皇上。 他身边怎么只带了徐顺,也没让人通报一声。脸上还是淡淡漠漠的,没什么表情,也让人捉摸不了心思。 她苦笑,然后学着其他人盈盈拜倒。他却道:“爱妃不必多礼。” 凄惨的声音从杏儿嘴里传出来,原来是徐顺安排的一个小太监正在对她进行掌嘴。 巴掌一下一下,也让白瑶想起了那日挨板子的痛楚,不由得心生怜惜,便主动向皇上开口:“皇上,不如就饶了……” 话音未落,已被皇上打断:“小月,还不赶快扶你主子进屋”。说完,大步朝里屋走去。 “奴婢遵旨。”小月朝皇上俯了俯身,快速搀扶着白瑶进了屋,还在旁边小声说着:“娘娘,皇上这是在给您出气呢,您可千万别不识好。” 第12章 第一次同床 房屋内,白瑶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皇上。 “怎么,朕让你害怕了?”皇上轩辕昊天问道。 “没,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何皇上突然过来,毕竟臣妾才……”想到自己刚才冲进御书房的莽状,白瑶又沉默不语。 见白瑶这副害怕的样子,轩辕昊天有些好笑,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刚责罚完白瑶后,又来到云华宫,或许是看到她赤脚闯入,为了奴才的性命不惜触犯龙颜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白云瑶有些跟以往不同了。 “云嫔,朕怎么感觉你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听到皇上的话,白瑶有些忐忑,毕竟她作为现代人穿越到白云瑶身上,除了样貌一样,品性一概不知,完全是做自己,所以才会让皇上感觉有些不同? “皇上,可……真会开玩笑,臣妾哪有什么不一样?”白瑶装傻说道。 “也是,你整日在朕眼皮子底下”。虽然现在的白云瑶性子的确有些古怪,不过好在轩辕昊天并不讨厌,反而是有些欢喜,他想许是前阵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品性大概有所改变~ 说话间,白瑶就一直这么站立着。 “小月,还不赶快扶你主子坐下?”皇帝打断了思绪,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瑶。 小月看了看自家小主,心想皇上都来了,还傻站着干嘛呢,于是应着皇上的旨意,便把白瑶带到了皇上卧榻旁的一个小木椅上。 白瑶刚坐下,突然想起小月的伤势还未换药处理,立马又站了起来,急忙说:“皇上,先让小月下去?” 话语一出,此刻,室内的一主一仆全都误会了白瑶的意思,还以为她想跟皇上…… 轩辕昊天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对小月说道:“你先下去,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小月谢了恩,赶紧退下了。 人走后,室内就剩下两人。白瑶傻傻地站在那儿,轩辕昊天无语地看着白瑶,说道:“人都走了,你还离朕那么远干嘛?” 白瑶听见皇上的话,怔了怔,呆呆地问了句:“那我们接下来是要睡觉了吗?” 实在受不了白瑶这痴傻的样子,轩辕昊天一把拉进怀里,淡淡说道:“你一直站着不累么?”。 头一次离男人这么近,白瑶心里有些紧张,于是结结巴巴地回话:“谢皇,皇上关心,臣,臣妾不累。” 看着白瑶这紧张的模样,轩辕昊天头一次觉得白云瑶很可爱,又故意挑逗说:“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让朕看看”。说着就要扒开白瑶的里衬衣服来看一看。 白瑶慌忙地说:“没,没大碍了,劳皇上挂念。”想挣脱皇上的束缚,可奈何力气微小,浑身根本固弹不得。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氛围,白瑶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这么久了,皇上该口渴了?臣妾去给皇上倒杯水。” 手中的怀抱应声松开,白瑶慢慢悠悠地走到茶桌前,却看到桌子上有一杯未喝的茶。 白瑶忽然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得一干二净。 喝完,她发现皇上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刚喝过的茶杯。 哎呀,笨蛋,这是皇上刚进屋时喝剩的茶水,如今倒让自己给喝了。 那这算是间接接吻吗?白瑶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重新拿了个杯子,给皇上沏茶。 “皇上请慢用。”说完,双手恭敬地奉上。 半晌,没见皇上接过,白瑶心里忐忑,抬头一望,却碰上男子幽黑深邃的双眸。 他似乎正审视着她,心里莫名紧张,手上突然一轻,皇上已把杯子接过。 “爱妃的茶,朕已经喝了,现在可以歇息了?”白瑶刚松了口气,听到皇上的话,立刻又紧张起来。 虽然自己也是21世纪新青年女性,但想到马上就要与男子共处一张床,白瑶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忐忑。 心跳得有些快,恍惚间,身子已被轻轻抱起,白瑶双手紧紧搂住皇上的脖颈,大气也不敢出。 鼻端是皇上身上特有的清新好闻的气息,温热有致的气息在她耳后呼出,引得后颈烫起了一个个小小的颗粒豆,浑身的汗毛也被你在这燥热的环境根根颤立。 感受到皇上把自己轻轻放到床上,掌心的温度也透过单薄的纱裙传来,白瑶慢慢沉沦,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要开始滚床单了嘛 第13章 侍寝 窗外,大风呼呼的刮着,室内的火烛也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给两人的房间又增添了些许暧昧的意味。 此刻,白瑶的身体正逐渐变得僵直 察觉到白瑶身体的变化,轩辕昊天戏谑地说:“爱妃,朕不记得刚才抱你的时候,身体有这么直挺啊,乖,放松点儿……” 皇上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性,白瑶慢慢真的放松了身体。 唇刚要吻上,白瑶却不自主地偏了偏头。 看到这,轩辕昊天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爱妃,这是紧张,还是在欲~拒~还~迎?”声音里还掺杂着一抹玩味。 “没,没有……”白瑶回答说。 “难道,你不愿让朕碰你?”轩辕昊天的语气顿时生硬了起来。 此刻,刚放松下来的白瑶,立马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皇上,您别误会,臣妾,臣妾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皇上问道。 “是今天下午臣妾去找您所问之事,臣妾原先的宫人们,现在…怎么样了?”话语间,白瑶的声音里竟不自觉有些颤抖。 “你非要在这种场合,问朕这个问题吗?一群奴才而已,用得着你这么上心?” “不,奴才的命也是命,皇上,求求你了,快告诉臣妾,他们怎么样了?” 看到白瑶急切的样子,轩辕昊天想了想,说:“除了两个年纪大点的受不住刑去了,朕差人送了些银钱给他们家里人,其余的都被朕安排到后院如妃那里去了。” “如妃?臣妾好像没有见过。” “嗯,她性子寡淡,前两年身体又有些不适,便一直深居在内院休养。” 似怕她还有什么不放心,又补了句:“放心好了,如妃人很好,会善待他们的。” 听到这,白瑶等才终于放下心来:“谢皇上仁慈。” “那爱妃打算如何谢呢?”戏谑地话语再次在白瑶耳边响起。 看来今晚怕是躲不过了,白瑶心想。 不过皇上救了自己的性命,人也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怎么算都不亏,再说,要是真能得到皇上恩宠,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点。 想到这,白瑶也不再扭捏,双手按住皇上的肩膀,身体朝前倾去,轻轻的一个吻落在皇上的唇角。 一吻过后,白瑶心突突地直跳,她抬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皇上。 对视了几秒后,终是败下阵来,低下了头颅。 然而,温热清香的气息在她头顶传来,下颚再次被皇上挑起,看着那张秀雅俏丽的脸蛋,轩辕昊天的眸色逐渐加深,而后微微低下头,抚上她的唇。 白瑶的脑袋感觉突然炸开了,身体不自觉的松软下来,软塌塌的倒在身后的床铺上。 皇上顺势欺压上来,强有力的臂腕稳稳的扣住白瑶的腰身,大手缓缓抚过白瑶的后背……,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此刻,白瑶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唇时而轻柔,时而有力,辗转反复…… 第14章 抱着睡 第二日,白瑶从睡梦中醒来,已不见皇上的踪迹,仿佛昨夜这人没来过一样。 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除了领口处能看出有明显的撕扯,其余地方都安好。 原来,昨夜,皇上最终只是抱着自己睡了一夜。 想到这,白瑶心里甜甜的,他没有强迫自己…… 此时,皇宫外院,皇上正在书房批阅奏章,缓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嘴角不禁莞尔一笑。 “皇上,这是有何事高兴?”,看到皇上嘴角的笑意,徐顺也大着胆子问起来。 “无事。”自觉有些失态,轩辕昊天的脸立即阴沉下来,过一会儿,又问道“徐顺,你有没有发觉云嫔最近有些不一样了?” 徐顺沉了沉声音,说道:“云嫔娘娘跟以往相比,是有些不同。” “奥?你倒说说,哪里不同?” 皇上显然来了兴趣,徐顺便顺着往下说道:“奴才与云嫔娘娘接触得少,只是偶然听见云华宫的几个奴才们闲谈时说过,云嫔娘娘从不苛待下人,还经常和院子里的宫女和太监们一起玩耍,俨然一副没有主子的作态,倒也惯的那些奴才也敢大着胆子跟娘娘开玩笑了,不自觉有些失了身份。” 徐顺倒不是在告白瑶的状,只不过在他的认知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二者有着严格的等级。 显然这与白瑶受过高等教育,普及过男女平等思想的人看法大相径庭。 “平日里,主仆玩耍,开开玩笑,娱乐下,倒也无妨。”皇上替白瑶辩解道。 “皇上说的是。”徐顺心想,看来云嫔在皇上心里开始有份量了,以后得小心伺候才行。 昨夜皇上留宿在云华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景仁宫内,一宫女因给皇后苏媚儿倒水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水溅到苏媚儿手上,引得苏媚儿大发脾气。 “一个个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这时,皇后贴身的婢女元芳站出来说“娘娘息怒,如今云华宫那位正得皇上宠爱,也正是娘娘在后宫树立仁德宽厚的大好时机,不如……” 云华宫,白瑶正倚靠在小木塌上看故事册子,小月急慌慌跑过来。“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皇后,她派人来干嘛?”说话间,白瑶坐起了身。 这时,元芳领着东西走了进来,说:“云嫔娘娘安康,奴婢受皇后之命,给娘娘送来了一些绸缎和上等的燕窝等补品,帮娘娘尽快调理好身体。” 白瑶谢过恩,便上前看了看,不愧是皇后,出手就是大方,这绸缎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前阵子北疆使者前来进献的。 整个宫内只有六匹,太后和皇后各两匹,蓉妃和如妃各一匹。 如今,皇后竟把自己的两匹全都送了过来,这诚意真是十足。 白瑶让小月小心收起来,谢了谢,说道:“劳烦元芳姑姑替臣妾回个话,说皇后的心意,臣妾已收到,谢皇后宽容大量,不计较臣妾过往之失。” 元芳看此行目的已达到,便领命回去了。 “主子,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前阵子还想要了咱们的命,如今是又送绸缎又送补品的?” 白瑶不在乎地说道:“管她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衣服料子这么好,赶快给我做两身衣服。” 自皇后派人给云华宫送礼品后,其余各宫妃嫔也都纷纷派人往云华宫送去补品。 只是不知这里面有多少关心是真,又有多少关心是假? 第15章 降为嫔位 这边福寿宫,太后苏氏也得到皇上昨夜留宿云华宫的事。 “如今皇上已成亲两年,留宿皇后宫内的次数屈指可数,哀家已经帮媚儿登上了后位,可这生孩子的事,哀家总差不了手。云嫔本就圣宠不断,如果再被云嫔先怀了孩子,有了子嗣护身,那白家势力可就不容忽视了。”太后苏氏叹息道。 身旁的秦嬷嬷劝慰道:“太后,皇上也已成年,这专宠后宫以至干预朝政的事,皇上心里自然有数,您就放宽心。”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像太后苏氏想象中发展。 第二日晚,皇上处理完朝堂之事,又让徐顺传话到云华宫,让云嫔等着一起用膳。 皇上来时,白瑶正对着饭桌前的食物愁眉苦脸,“怎么,今日的晚饭,爱妃不喜欢吗?” 何止是不喜欢,对白瑶来说简直就是讨厌。 这桌子上全都是自己不爱吃的食物,什么萝卜炖豆腐、清炒黄豆芽、水煮小白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天大地大,吃饭为大。 白瑶非常不高兴,又不好明说,只得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不饿……”,比起吃这些东西,白瑶宁可不吃。 “那就陪朕随便吃点。”说着,拉着白瑶坐下,朝她碗里放了一块豆腐。 白瑶欲哭无泪,闭着眼睛,拿起筷子只得往嘴里送,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着实有些搞笑。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皇上又在她碗里布了一道豆芽菜,邪魅地笑着说:“爱妃,这道菜也来尝尝。” 白瑶真是要疯了,只得含泪吃了下去。 为了防止皇上再给自己布菜,白瑶连忙起身,朝皇上的小菜碗里夹满了青菜豆腐。 “皇上,臣妾吃完了,您也趁热吃。”说着,又拿起筷子把菜夹到皇上嘴边。 让你吃,使劲吃,白瑶腹黑地想。 此时,皇上眸色一深,盯着白瑶看了一会儿,慢慢张开嘴,吃了下去。 这可把徐顺看呆了,要知道,皇上可是有重度洁癖的人,从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这云嫔果然有两下子。 饭罢,皇上说。“朕还有这公务要处理,今晚你早些歇息,朕就不过来了。” 说完,又回到了御书房内批阅完奏折。 御书房内。 “皇上,有一捷报。”徐顺向皇上禀报。 “何事?” “回皇上的话,是白起将军寄来的,信中写道,将军带领三千骑兵击退了北方金人的侵犯,将军之子白云枫率领人马乘胜追击,逼退敌人三十余公里地,并擒得敌军二百余人,获战马六十余匹。” “太好了,传朕旨意,封白云枫为大夏国的骁勇大将,赐黄金万两。” “只是,信中还提到……” “提到什么?” 徐顺回答道:“回皇上,信中提到希望皇上转告云嫔娘娘,父兄安康,切勿挂念!“ 皇上深思了一会儿,说:“军队战报,却又独独提到了云嫔,想必是白家为云嫔降职一事委屈呢,怕朕苛待了云嫔呢。” “那皇上的意思?”徐顺问道。 轩辕昊天沉默不语,似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第16章 分宠 景仁宫那边,皇后苏媚儿有些坐不住了。 “照这样下去,云嫔再复妃位指日可待,若是再生个小皇子,那以后在后宫,恐不是由她一人说了算了!”皇后苏媚儿一边踱步,一边焦急的说道。 自从上次白瑶生病,皇上几日接连留宿云华宫,她就气愤不已。 昨日得到太监传报,说云妃私闯圣殿,惹怒了皇上,被降了份位,成为云嫔。 她还以为皇上对云嫔厌倦了,可听说皇上晚上又去了云华宫用膳,她着实有些看不透了。 “娘娘,眼下皇上表面上降了云嫔的份位,可实际上还是宠着云嫔,咱们必须想想办法,找人来分夺一下皇上对云嫔的宠爱。” 苏媚儿听了,气愤道:“一个云嫔专宠还不够,再弄来一个,上哪能对付得了啊?” “娘娘,您误会奴婢的意思了。”接着,婢女元芳上前,附到苏媚儿耳边偷偷地说了些什么。 “可这办法能行吗?”苏媚儿怀疑地问道。 “娘娘放心好了,不妨一试。” 于是,苏媚儿来到寿康宫宫太后苏氏宫里,进门就开始哭诉。 道:“姑母,您快想想办法帮帮媚儿,若是再让云嫔这么得势下去,只怕,只怕这景仁宫得换主子了。” “混账,说的这是什么话,身为皇后,岂能没有容人之心?若是被皇上听到,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 “姑母教训的是,媚儿日后一定谨言慎行,只是这皇上一连几日都宿在云华宫内,连带着白家上下加官晋爵的,咱们苏家还没这么风光呢,若是云嫔再生下皇子,那……” 若仅仅是后宫妃嫔间的吃醋,太后本不想管,但想到苏媚儿说的白家因此得势,却让太后不得不为苏家考虑。 说道:“皇上宠爱云嫔,若是能早日诞下皇子,为大夏国开枝散叶,也是好事,不过后宫专宠一人也是历代帝王的大忌,哀家会找人劝说皇上的,你先回去。” 听到太后的话,苏媚儿高兴的走了。 白瑶这边得到皇上给传送的消息,心里非常高兴。 虽然,她与信中所谓的父亲、哥哥并未曾谋面,也不知寄主与两位亲人的感情如何,但于公于私她都希望白家能好,这样自己在后宫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看完信,白瑶让小月把信收好。 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阳光明媚,天气甚好,白瑶便想出去走走。 这时,小月急匆匆跑来,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宫里的元芳姑姑刚过来传话,说太后娘娘设了宴,让娘娘过去小聚。 白瑶听到这话,心立马揪了起来。 她可没忘记当日在云华宫内,太后是如何想一心处死自己。 当时,幸亏皇上及时赶到,把自己救了下来,否则,自己的脑袋恐怕早就搬家了。 “主子,奴婢还听说其他各宫的娘娘也都过去。”小月一边帮白瑶梳洗打扮,一边向白瑶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当白瑶带着小月和宫婢赶到太后的寿康宫时,正撞见前来的蓉妃和婉嫔。 蓉妃因上次白瑶破坏了她与皇上在御书房的好事,对白瑶一直心怀怨念。 而婉嫔自从白瑶降为云嫔以后,总是有意无意间对白瑶挖苦嘲讽,还有上次白瑶还打了婉嫔的婢女巧凤一巴掌,这愁更是结下了。 所以,白瑶对这两人真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当下只想赶快逃离。 “呦,这不是云嫔吗?几日不见,云嫔姐姐更是容光焕发了呀。”婉嫔冷笑道。 白瑶见躲不过去,只得上前行了个礼:“蓉妃娘娘安好。” 蓉妃笑道:“妹妹客气了,妹妹的伤如今可都好了?” 白瑶刚想回话,却被蓉妃身旁站着的另一个女子抢答了:“娘娘,云嫔的伤肯定早就好了呀,不然怎么能让皇上在云华宫留恋的日日过夜呢。”说完,用手帕掩着半边脸,在那儿讥笑着。 “琪美人,皇上想在谁那过夜,是皇上自己决定的,这也正是说明作品妹妹深得皇上欢喜,你们几个可不能为了这些沾风吃醋啊?”蓉妃故作教训道。 白瑶看着眼前几人夹枪带棒的话语,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忍了忍,说道:“谢娘娘挂念,多亏前阵子皇后娘娘和宫里其他姐妹送来的补品,这才让伤势好的这么快。” 众人听罢这话,想到自己也给白瑶送了补品,顿时脸色微变。 蓉妃漠漠回了句:“快走,免得误了太后的时辰”。 说完,自己便领着侍婢走了进去,后面跟着的妃嫔们也都默默跟着过去了。 看来,今晚的宴会又是一场硬仗啊,白瑶心想。 第17章 夺人所爱 来到寿康宫,白瑶刚踏进门,门口守着的太监便高喊道:“云华宫云嫔娘娘到。” 霎时,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到白瑶身上。 好,白瑶不幸地发现,此时,自己又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人物”,只恨不得赶紧找个位子坐过去。 放眼望去,殿内粉翠罗裙、姹紫嫣红,皆是容颜娇艳无双,不得不赞叹皇上好福气,而妃嫔们各个相视而坐,席间欢声笑语。 厅中,太后居中,皇上和皇后位列太后左右,向下就是蓉妃,身旁紧挨着一个身着淡雅服饰,浑身散发着清新自然气息的女子,只是脸色的气色有些不好,苍白无力。 想必她就是如妃?皇上说如妃身体不好,还把云华宫先前的宫婢都交由她处置。 小月也曾说过,如妃心地善良,不好宫内争斗,整日在自己的宫内休养身体。 她的身体是怎么了?白瑶有些疑问。 此时,宴席还未开始,太后正轻声地与皇上说些什么。 皇帝也侧身倾耳听着,神态甚是认真。 这对母子的关系相处地似乎很是融洽,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只是,想到太后之前想要自己的性命,白瑶心里又不由得有些紧张和害怕。 好在皇上也在,白瑶恐慌和焦躁的心情也都慢慢被压了下去。 这时,白瑶轻提裙摆,硬着头皮,上前给太后和皇上、皇后请安。 今日她穿了一件蓝粉色抹胸裙,头发只是用一根翠柏色玉钗挽住,又留了些碎发垂下来,样子温婉可人,虽称不上绝色,但也是清新动人。 太后苏氏笑着说:“云嫔快免礼。”随后,对侍奉的太监说道。“德三,还不赶快给云嫔看座。” “奴才遵旨。”德三细声细气道,当下便领了白瑶到如妃下首的空位上。 太后的语气看不出喜怒,只是俨然比之前要她性命时态度要好很多。 这是学川剧变脸呢,白瑶心里不自觉想。 看到太后这般示好,倒让白瑶有些不适,眼珠悄悄地朝太后看了一眼,一不小心又和皇上的目光相撞,想到这几日的相处,白瑶随即又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这时,皇帝转过头来,又和太后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本就样貌非凡,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净是尊贵的贵王之姿和慵懒之气。 而身为当今皇上,少年天子,万人之上,满厅女人的目光无不扑在他身上。 突然,听得太后笑骂道,“皇上,你自个儿不说,偏折腾得哀家开口,也罢,乐樱儿,还不赶快给皇上沏一壶好茶来?” 只见,一身穿翠绿色罗裙,头簪两朵梨花的女子不徐不急地走了出来,朝皇上福了福身子,笑道:“烦请皇上耐心候着,奴才这就去沏茶。” 乐樱,白瑶看到这女子的容貌,当下便想起来。 那日在云华宫,太后执意要立即处死自己,就是这位乐樱姑姑站出来替自己求情。 虽说最后仍未劝动太后改变心意,但这份情,白瑶记下了。 看着乐樱在太后身边差事,年纪轻轻却成了寿康宫管事的姑姑,想必也是一位心灵手巧,心姿聪慧之人。 乐樱前脚刚走,太后便开口嗔笑道:“皇上,看你如此惦念着乐樱的茶,不如今日哀家就把这丫头指给了你,你意下如何啊?” 而此时一个个端坐在席间的妃嫔听见太后这话,无不微微变了脸色。 看来,自古多情帝王家呀! 可皇上却笑道,称:“谢母后美意,纵是朕千般愿意,只怕夺了十四弟的心头所爱,肃王到时要找朕来拼命。” 言语间彰显着帝王的多情却又无情,只是皇上在一边说话时,眼睛却在一边朝着白瑶这方向看去。 白瑶见他是在看向自己,心里也莫名地泛起了涟漪。 众妃嫔见皇上目光停留在白瑶那儿,心里也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云嫔皇上还没有稀罕够呢! “谁在说本王坏话呢?”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18章 佳人落泪 说话的这位正是皇上的十四弟,肃王。身着绿色金织锦衣,腰间束着一块通明玉,浓眉下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黑的深不见底。 十四皇子身旁两位,一位是上次调戏白瑶的八皇子,荣王。 自上次事件后,白瑶对他厌恶至极,便微微偏头,悄悄打量着另外一位皇子。 这位眼瞅着比皇上稍年长些,眉目俊眉,嘴角似笑非笑,看此人的样貌,白瑶便断定他应该是大皇子,瑞王。 只因之前听宫里的人说过,有一位大皇子瑞王,先前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作为大夏国的太子培养。 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被先帝削了太子之位,改为瑞王,也是因为这事大皇子一蹶不振,终日饮酒作乐,不再参政议事。 这时,白瑶心里暗暗对这几位的身份,大致进行了梳理。 先帝育有四子:一位是大皇子,皇上唯一的兄长,轩辕昊宇,也就是瑞王;六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轩辕昊天;八皇子轩辕昊辰,荣王,以及十四皇子轩辕昊泽,肃王。 刚理清了人物关系,白瑶便听见席上有说话声。 “十四弟耳朵可真灵,正在说你和乐樱的事呢。”皇后笑吟吟出声。 只见肃王嘴角轻挑,说道:“皇后娘娘净是取笑~我。” 他一边说,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是在大厅内寻找乐樱的身影。 一旁的蓉妃也加入这气氛中,赶忙说:“肃王爷,可是在找乐樱姑姑呢?只怕这会儿不巧了,人儿正在后厨忙着给皇上沏茶呢。”说完,引得太后和皇上大笑。 “你看看,这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太后苏氏笑着朝肃王看去。 只见,乐樱端着刚沏好的茶走了进来,嘴里还说着:“皇上,茶来了。” 乐樱听这儿意思,便知是众人又拿自己开涮呢,不由得小脸一红,煞是动人。 她朝三位王爷福了福,便继续往前走。肃王爷挑眉,冷不丁的脚下一勾,乐樱低呼了声,眼看人就要摔倒在地,突然白影一闪,等众人再看时,肃王早已把佳人抱了个满怀。 “谢肃王爷。”乐樱轻声致谢。 男子却只是深深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乐樱咬了咬唇,又道了句,“谢肃王爷。” 只见紧揽在乐樱腰肢上的大手,仍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一瞬间,厅堂内笑声大作,太后苏氏笑着呵斥道:“泽儿,还不赶快放开哀家的小丫头。” “十四弟,你这人再不放开,今日朕的茶水可就喝不上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朕把乐樱要到御书房,给朕沏茶儿。”皇上也跟着太后一起开起了两人的玩笑。 闻言,肃王这才放了乐樱,朗声道:“臣弟遵旨。” 乐樱虽是太后宫中的女官,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便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妹妹。 只因是为妾室所生,又是个女儿身,自小便不受家里待见,时常遭受欺凌。 太后看她可怜,性子又恬静,便把她接到宫内教养。 而乐樱也是心思敏捷,善解人意,故也深得太后喜欢。 见肃王放开了自己,没了桎梏,乐樱也得了空隙,便赶忙走到皇上跟前,沏了茶水。 又抬头看了看皇上,眼里好似有泪珠儿,便匆忙从皇上跟前退了出来。 而肃王见乐樱红了眼眶,知是自己刚才举动有些不妥,紧忙身随其后,追了出去。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屋子里顿时又是一片笑谑之声。 白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怎么看着像郎有意,妾无情。 她心想,难道乐樱也跟上次自己遭遇荣王的事情一样,受了委屈?顿时,心里对肃王骂了句国粹,欺人仗势的癞皮狗,人家姑娘都不搭理你,还死追着人不放~ 第19章 争风吃醋 哄笑过后,太后苏氏突然开口:“云嫔,最近身子可好些了?你这大病初愈,要尽快调理好身体才是,早日为哀家诞下皇孙才行。” 白瑶过来时,午饭还没吃,肚子正饿着,此时正对着自己跟前小桌子上的食物一顿狂炫。 突然被太后点到名字,吓得白瑶嘴巴里的食物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只得赶忙站起来,呛着声回了句:“谢太~后,好,好了。” 皇上看白瑶这不顾姿态的样子,又气又好笑,眼睛紧紧盯着白瑶,说了句:“你把这饭咽了,再回太后的话”。 太后看到白瑶的样子,虽心有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便朝白瑶摆了摆手,说道:“看来云嫔是饿坏了,你先坐下吃饭”。 白瑶无辜的眼神看向皇上,她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实在是太饿了…… 好在,现在没人打扰自己吃饭了,白瑶准备大快朵颐时,耳边却传来皇上的声音。 “小月,你家主子吃太多呛着了,赶快把她桌子上的食物拿走,换杯水过来给她漱漱口”。 听到皇上的话,白瑶欲哭无泪,她饿呀~ 这可恶的皇上,白瑶当下朝皇上翻了个白眼儿。 随后,赶忙起身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回太后的话,臣妾身子如今已无大碍,谢太后挂念。” 这时,旁边的婉嫔说道:“云嫔妹妹,太后可都催生了,皇上整日宿在你宫里,你可得加把劲儿啊。” 白瑶听了,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这不明摆着说她霸占着皇上不放嘛? 怕婉嫔的话冲撞了皇上,皇后赶忙解释道:“云嫔妹妹大病刚愈,皇上自然是多关心了些,前阵子你不还给云嫔送了补品去吗?” 白瑶附和道:“是,多亏了皇后娘娘和各位妃嫔姐妹的关心,现在身体是好多了。” 想起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白瑶心里就不自在,敢情都拿着自己作嫁衣,显摆给皇上和太后看呢。 太后笑着对皇上说:“皇帝,你得雨露均沾呢,你老往云华宫内跑,这下惹得后宫争风吃醋了?” “母后教训的是。”皇上回答说。 随后,太后苏氏又向白瑶问道:“云嫔可识些字?” 白瑶不知突然为何这般问道,老实地回答说:“识得些”。 “那正好自今儿起,你便到寿康宫给替哀家撰写经文祈福。” 白瑶一听,晃了晃神,眼睛投向皇上求救。 “母后,这云嫔身子刚好,太医说不可过多劳累……”皇上想替白瑶求情。 “怎么,皇上这是心疼人儿了,放心,哀家不会累着婉嫔的,只是这抄写经书需要七天,这段时间婉嫔你就住在寿康宫,少些走动得好。”太后苏氏见皇上有些意见,冷着脸说道。 想必这才是太后苏氏真正的意图,专门把云嫔放在自己身边看守,一来防止皇上专宠,二来太后也可以随时敲打敲打白瑶。 可哪曾想自上次宴会后,皇上一连数日都在御书房忙于公务。 反倒是让各宫妃嫔翘首以盼,期待着皇上的宠幸,可惜一个个却大失所望。 第20章 捉拿贼人 寿康宫,晌午。 白瑶正认认真真的用手抄写经文。 只见乐樱手里端着一杯茶进来:“娘娘手写了好一会儿了,快喝杯茶休息会儿。” “谢谢乐樱姑姑。不知太后娘娘……?” 白瑶话未说完,乐樱便已知晓,说道:“娘娘放宽心,太后刚刚午休睡下了,娘娘休息片刻即可。” 白瑶接过茶,说:“那有劳乐樱姑姑了。” 这几日,多亏了乐樱的照顾,白瑶才感到在寿康宫不至于孤立无援。她从心底里感谢乐樱,又想到上次也是乐樱替自己向太后求情一事,便说道:“上次太后要施以杖刑,多谢姑姑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娘娘挂心了。”给白瑶沏完茶,乐樱便退了下去,留白瑶在房内休息。 白瑶伸了伸胳膊,抄了一上午,当真是有些累了,唤了婢女小月过来,搀扶着到外面园子里走一走。 园内百花群簇,天气正好,晴光潋滟,白瑶在园子里逛了逛,一不留神竟忘记了时辰。 “云嫔娘娘,太后请您过去一趟。”一个小婢女走过来,向白瑶福了福,传了太后的话。 白瑶这才想起来,自己赏花忘记了时间,赶忙问:小月,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小月回答:“小主,现在是申时了。” “糟了糟了,迟到了”,白瑶有些懊恼,又转头跟婢女说:“你给太后回个话,就说这就过去”。 等白瑶回到福寿宫,太后苏氏正端坐着,手里转着佛珠。 “臣妾有罪,一时贪玩忘了时辰。”白瑶向太后苏氏跪拜着说道。 “起来,可是抄书抄乏了?”太后问道。 白瑶听了,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臣妾不累,臣妾现在就去抄写。” 看着太后苏氏不再说话,白瑶只好悻悻地回到位子上,拿起笔来继续。 中午,小月曾告诉白瑶,这几日皇上都在书房处理奏折,未曾到别的妃嫔那里留宿。这倒是让白瑶心里一暖,本以为他会…… 只是,皇上这样做是岂不是太后让白瑶抄写经书祈福的目的没有达到? 本来就是想把白瑶拴在眼皮子底下,防止白瑶专宠,谁知皇上竟然哪里也不去。 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在感慨后宫佳丽三千,自问容颜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又怎能确保自己在太后宫里的这段时间,皇上不会喜欢上其他妃嫔呢? 夜晚,回到房内,白瑶让小月给自己打了洗漱水,仔细端详屏风前铜镜里的容颜。 这也是白瑶第一次看白云瑶这张脸蛋,容色姣好秀婉,目光淡然柔和,莫说皇后及蓉妃等几位妃子,即使是与同一宫内的婉嫔相比,也是略显逊色,皇上是真的喜欢吗? 回想起下午抄书的时候,太后与白瑶聊天,提到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哥哥带兵打仗甚是骁勇,在外战功赫赫。 另一个便是蓉妃之父,铎多木,也是好战之士,曾多次击败南部北宋军队的侵袭。 太后说,不管皇上多宠爱自己和蓉妃,她也会理解。 想到皇上前阵子曾捎过在外作战的父亲的平安家书给自己,难道皇上是因为这点才对她好的吗? 可要说这利害关系,那么皇后苏媚儿乃当朝宰相之女,太后的亲侄女,按理说应该是皇上最宠爱的,可为什么宫内人都说皇上与皇后并不合,中秋节晚甚至留宿在自己房内,这也导致了为什么皇后对白瑶恨之入骨。 头疼,越想越复杂,直到身体贴进那香软锦衾里,白瑶脑子里还在纠结着这问题,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慢慢袭来,白瑶才进入梦乡。 睡梦中,白瑶手摸到床边,感觉有一道身影,白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忽然听到门外,有侍卫在喊抓贼,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那人影……! 眼瞅着那人已经走到床~沿,白瑶怕被发现自己还醒着,也不敢睁开双眼,两手只能紧紧抓着被子。 慢慢的,入侵者的手隔着被衾,摸到了白瑶的脊背,她身子一个激灵,这时也顾不了许多,抓起被子猛地就往来人头上罩过去。 糟糕,失败了! 哪知那人反应迅敏,反手就把白瑶连着被子一起拽起包裹起来。 白瑶喉咙一紧,刚要叫出来。 可还未开口,唇就被人伸手按住,呼吸猛然一窒。 “别出声!”声音虽轻微,但白瑶听出这是个男子的声音。 她大骇,这男子胆子也太大了,这福寿宫哪是外人随意进来的,而且竟三更半夜地摸进了皇上妃子的房间? 睡前,小月明明都安排了几名太监和宫婢在外面守夜啊。 那些人哪儿去了? “是朕。” 此时,白瑶那句“救命”顿时卡在了咽喉,诧异道:“皇上?” 第21章 皇上来这里干什么 “皇上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白瑶开始大不敬了,质问起了皇上。 “大胆!”。 “对不起,臣妾”随后,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询问道:“皇,皇上,您这是什么个意思?” 白瑶心里有疑问: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么半夜偷偷摸摸过来,还搞得跟作贼一样? 门外,突然有侍卫来敲门,“云嫔娘娘。” 这时,皇上一个转身,躲进了白瑶的床上。 “把侍卫赶走。”黑暗里,皇上淡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声音低沉浑厚。 “啊哦!!” 白瑶稳了稳气息,询问道:“何事?大半夜打扰本宫休息”。 只听见一个带头的侍卫说:“回娘娘,奴才奉命搜查贼人,为了娘娘的安全,请娘娘开门让奴才进入查看一番。” 白瑶回头看了眼皇上,见皇上摇了摇头,便说:“你捉拿贼人在外面捉拿便是,进本宫房内做甚,本宫房内没有贼人,你们赶快离开,别扰了本宫清梦。” “这……”,门外,几名侍卫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太后苏氏的太监管事德三开口说:“扰了娘娘的美梦,是奴才们的不是,只是奴才们也是奉太后的旨意,要逐个房间进行排查,要求务必捉住贼人,还望云嫔娘娘准许奴才们进门搜查,一来确保娘娘的安全,二来也好让太后放心。” 见门外的侍卫如此执着,皇上把床帐拉下,向白瑶点了点头,示意让侍卫进来。 白瑶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故作生气的说:“不放心,你们就进来搜!” “还望娘娘海涵”。 德三小心地赔着不是,然后转身对侍卫说道:“快给我进去搜,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四五个侍卫带着刀踊进白瑶房内,对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挨个都搜了个遍,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突然,一个侍卫来到白瑶床前,伸手想掀开床帐。 “放肆!本宫的床榻岂是你们这群奴才能看的?”白瑶厉声阻止。 然后,对身旁的德三不客气地说:“三公公这是怀疑我窝藏贼人?” 德三连忙拱了拱手,说道:“奴才不敢,既然娘娘房间里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奴才们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说完,带着侍卫撤了出来。 待人走远后,白瑶刚才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才缓和下来,然后立即走到床前,轻声说道:“皇上,人都走了。” 皇上掀开床帐,看了眼白瑶,说:“你倒是挺聪明。” 随即下了床,在云瑶的房间里仔细勘查。 “皇上,您这是在找什么呀?”云瑶问道。 “无事。” 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瞅了眼白瑶说:“下个月的秋猎,就由你陪着朕去。” “秋猎,什么秋猎,皇上,我们是要去打猎吗?” 听到可以出去游玩,白瑶高兴地一把抱住了皇上的胳膊。 “嗯。” 看到白瑶这么开心,皇上的心似乎也跟着开心起来,抬起手,拍了拍那抱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说:“不早了,赶快歇息”。 “好的啊?!” 第22章 第二次过夜 等人已经被抱回床~上,白瑶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是要在这里过夜。 白瑶掰扯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应该是两人第二次过夜了。 “皇上,那今晚……还跟上次一样,纯睡觉?”白瑶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皇上问道。 “嗯,今晚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怎么,你想?” “想什么?”白瑶被这对话整的有点晕。 看来是对牛弹琴了,皇上无奈地掀开被子,从喉咙里发出了声“睡觉”。 听到“睡觉”两字,白瑶心满意足,随即,自动滚到了床里面,好给皇上腾出个位置。 很快,皇上也侧身躺了下来,然后又一把捞起白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此刻的白瑶感觉自己就像一块人肉抱枕,被人用胳膊紧紧包裹着,而自己身上的那两坨肉此时也正肆意地平摊在皇上的臂弯处…… 虽说不是第一次,可不知怎么的白瑶还是紧张,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窜,心也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难道是,时间隔得有点久?? 白瑶再次掰扯起手指头,认真数了数,才三天 “不睡觉,你在那儿用手数什么呢?”皇上问道。 “臣妾有些睡不着。” “因为朕在?” 白瑶很想知道,如果说是,自己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啊? “没有,皇上多虑了,臣妾是觉得有些饿了。” “太晚了,别吃了,赶快睡觉。” 可是……白瑶还是有点睡不着,会不会因为睡觉的姿势不对啊? 于是,她把紧贴着皇上的身体向后退了退,又动了动腿,然后一个抬腿,把脚搭在了皇上身上。 脚,被推下来, 白瑶又赶快搭上去了。 再次被推下来, 白瑶紧接着又搭了上去。 最后,皇上忍无可忍,用手狠狠拍了白瑶一屁股。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很是清脆。 “你不睡觉,干嘛呢?”皇上有些生气了。 “可臣妾就是睡不着嘛?”,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臣妾想家了,在这睡的一点也不舒服!”说完,开始泪眼婆娑,假装哭泣。 “家?朕好像许久没听过这个词了,你是说你想回白府了?”皇上问道。 “不是,臣妾的家在云华宫。”白瑶又变了个脸色,笑嘻嘻说道。 “云华宫是你的家?” “对啊,云华宫就是臣妾的家。” “那朕的家在哪儿呢?”皇上喃喃地说。 “皇上的家在皇宫啊,这天下也是皇上的家。”白瑶脱口答道。 “不是,人们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歇息的避风港,可朕在皇宫里,却时常感到心力交瘁,累的很,所以朕没有家。” 听了皇上的话,白瑶突然产生了一种同情心理。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才发觉他也不过才是二十出头的少年。 如果按照现代世界的年龄来算,此刻的皇上应该是,无忧无虑,正是在大学的时光里,肆意挥霍青春的年纪。 可现在却要挑起整个国家,治理天下的重担。 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那皇上就把臣妾的云华宫,当作是皇上的家,要是平日里累了,就去臣妾宫里坐坐~”。手抚了抚皇上的头,白瑶心疼地说道。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声,白瑶偏头看过去,才发现原来皇上已经睡着了,头还沉沉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许是累坏了,白瑶心想。 探起身来,偷偷亲了亲皇上的额头,说了句:“睡~,晚安。” 第23章 太后大怒 一夜无梦,白瑶再次醒来时,早已是天大亮。 “哎呀,睡过头了,又要错过抄经书的时间了。”白瑶欲哭无泪,一边起来穿衣服,一边在心里埋怨,皇上走之前为什不提前叫一下自己。 这时,侍女小月走了进来:“主子,您醒了?” 白瑶说:“赶快过来给我梳洗下,今天抄经书又迟到了。” 见小月迟迟没有动作,白瑶着急的说:“愣着干嘛,赶快过来,帮我梳妆打扮啊!” 只见,小月捂着嘴笑了起来,说:“主子,刚刚徐顺公公过来说,皇上知道昨晚太后这里来了贼人,怕主子在这儿不安全,于是告禀了太后,让主子今天就回云华宫,不用再抄经书了。” “哇,真的?”白瑶高兴地跳了起来。 “算皇上有点良心,昨晚我帮了他那么大忙。” “主子,您在说什么呀?”小月听得云里雾里。 “没,没什么,你赶快收拾行李,咱们现在就回云华宫去。” “好咧!”小月爽快地回答道,一连好几天没回云华宫,她也很想念。 回云华宫的路上,侍女小月说起昨晚寿康宫进来一个贼人,一直没捉到,惹得太后大怒。 白瑶听了,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暗自忖度:皇上大半夜不睡觉,偷跑来寿康宫干什么,而且昨晚看他在房间里,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这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一想到堂堂皇上,却半夜偷偷摸摸,还被当作贼人来抓,白瑶就感觉有点好笑,“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主子,您在笑什么呀?”小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啊。哦,没,没什么。”白瑶随即收了收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云华宫。 “杏儿姑娘,听说云嫔娘娘今日要回来了。”宫女红儿说道。 “回来就回来呗,好歹我们也是太后娘娘的人,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自上次两人被皇上掌嘴后,脸上高肿,成了俩发面馒头,惹得其他宫女和太监取笑,便一直窝在宿舍,未曾出现在白瑶面前。 如今伤势有所好转,俩人又开始出来,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毕竟她们要定时向太后汇报白瑶的情况。 倘若得不到什么实用的信息,定会成为太后的弃子,那时,只怕两人的性命都不保。 分清了形势,杏儿招了招手,凑到红儿耳前,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白瑶刚踏进云华宫,就感觉到诧异。 院子里干净整洁,杂草儿被及时清理了,花儿看样子也是按时浇水。 走进屋内,桌子上一尘不染,摆饰也都没动,还是自己离开前的样子。 “算这些奴才们识相,没偷懒。”小月说道。 这时,一个小宫女见到白瑶,急忙上前福了福身:“娘娘回来了?” “嗯,这几日本宫不在,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白瑶故作严肃地问道。 经过上次杏儿的事,白瑶觉得自己得拿出点派头,不然震不住这群奴才。 “回娘娘的话,这几日一切照旧,未曾发生什么事。”小宫女恭敬地回答。 白瑶见眼前的小宫女很是老实,便多问了几句:“这几日本宫不在,大家都干什么了?” 小宫女回答说:“杏儿姑娘一直让大家清理院子,打扫卫生,说娘娘过几日就会回来的,不可脏了。” “杏儿?”白瑶有些惊诧,还以为上次掌嘴,她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 随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奴婢叫翠儿,年十三。” 年纪倒是不大,白瑶心想。见翠儿的性格挺讨自己喜欢,便对她说:“好,正好本宫还缺个人伺候,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小月姑娘一起,在我跟前伺候。” 翠儿一听,大喜,连忙跪拜谢恩。 “好了,起来”。白瑶示意小月把她搀扶起来。 “翠儿,如今你我都是娘娘跟前的人了,自然比不得外人,以后对娘娘那就要忠心相待,如有二心,定不饶你。”小月当着白瑶的面厉声告诫。 “娘娘放心,翠儿一定忠心耿耿,为娘娘肝脑涂地。” “好了,本宫已知你心意。你现在去把杏儿叫来。” “是,主子”。 见翠儿离去,白瑶转头又对小月说道:“你到库房里拿点银钱,给宫里每个人分点,就说这几日本宫不在,辛苦大家了!” 小月领了命也退下了。 不一会儿,翠儿就把杏儿领了过来。还未等白瑶开口,只见杏儿“噗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喊着:“娘娘恕罪,杏儿知错了!” 白瑶倒被这行为吓了一跳,晃了晃神,说道:“那日,的确是我连累了大家,你心里有气,我也理解。只是主子就是主子,主仆有别,以后若再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肆意妄为,不光皇上不会饶你,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奴婢不敢了,望娘娘开恩!”杏儿连连恳求 “起来,知错能改就好。这几日,听说宫里多亏了你操劳,你辛苦了!” 白瑶话刚说完,小月也领着银钱进来了。“娘娘,钱都发的差不多了,这是剩下的。” “嗯,你再取二十钱给杏儿,这几日本宫不在,宫里多亏她操劳。” 小月又取了二十钱,杏儿接过银钱,连连跟白瑶道谢,之后便退了出去。 “主子,您觉得杏儿变好了吗?”小月询问。 “现在还看不出来,可谓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静观其变。”白瑶说道。 这边,杏儿回到宿舍,红儿见杏儿得了二十钱,羡慕地说:“杏儿姐姐,你太厉害了,竟然有二十钱,我才只有十钱。” “怎么,你觉得多啊?真是小家子气。”说完,开始蒙头睡觉。 红儿见此,不再多说什么,也睡了过去。 殊不知贪得无厌,必将遭受惩罚,等待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第24章 皇上的赏赐 御书房内。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徐顺在旁边侍奉着,说:“皇上,这次夜袭寿康宫,好在是有惊无险。”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我把寿康宫各个房间都搜查了一遍,至今未发现什么暗格,可送来的密报上说,人明明就在寿康宫,到底会是藏在哪里呢?” “经过这次夜袭,寿康宫一定会派人加强值守,暂时还是先不要行动得好,免得引起太后苏氏的怀疑?”徐顺说道。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你去看看云嫔回到云华宫了没有?告诉她过几日就到秋猎了,让她准备好行头,到时跟朕一起。” “奴才领旨”。 “对了,再到库房挑几件上好的布料给云嫔送过去,正好趁着这几日让她多做几件衣服。” “奴才马上去办”。 这皇上对云嫔可真是上心呐!徐顺心想。 这边,云华宫。 “娘娘,徐公公来了。”小月向白瑶禀报说。 “啊?这么晚了,徐公公来干嘛?快快请他进来。” “奴才拜见云嫔娘娘”。 “公公有礼了,这么晚还劳烦徐公公跑一趟,不知所为何事?” “回娘娘,皇上让奴才过来传话,说过几日就到了秋猎时间,皇上让娘娘多备几身行头,到时与皇上一起出发。” “真的?太好了!”白瑶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秋猎时间了:“那烦请公公替臣妾谢谢皇上了”。 “娘娘客气了,要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行退下,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转眼到了秋猎季节。皇宫里浩浩荡荡一车队伍。 金黄色的龙撵在最前面,两边是王爷和臣子、侍卫骑着马随侍左右,彰显着帝王的威严。 后面跟着皇后、蓉妃等一众妃嫔的马车。 自上次皇上提到要带白瑶去秋猎后,她就开始准备行头。今天,坐在马车里,白瑶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前阵子刚学会的狩猎招式。 不一会儿,队伍就来到了大夏国的皇家园林。 “皇上,所有的人员队伍都已经按时到达。”徐顺回禀道。 “好,那秋猎就开始!传朕旨意,凡打到猎物者,赏金千两!”皇上高兴地说道。 “谢皇上圣恩!”群臣一同跪拜。 狩猎开始,皇上一身金黄色轻骑装,配上弓箭,朝园林骑去,身后跟着一队轻骑队。 白瑶也选择了一身帅气的骑马服,好在小时候曾学过骑马,所以白瑶背着弓箭,脚蹬上马背,骑马朝园林跑过去。 走进园林不久,白瑶便幸运地发现了一只野兔,随手便抄起弓箭朝野兔射去。 只见野兔一个趴卧,躲过了弓箭,然后起身飞快地朝前方森林深处跑去。 “哪里跑?”白瑶大声呵斥,拍了拍马背,继续朝野兔追去。 不知这样追跑了多久,野兔一个转身,突然消失不见了。 白瑶骑着马儿在原地四周转了转,始终没听见野兔的动静,于是打算原路遣返。 然而,悲催的事发生了,她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该是朝哪个方向走。 眼下,别无他法,白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在一条小溪旁,远远看见有一个站立的身影,身着紫金色锦衣,正负手而立。 犹豫了数秒,她缓缓下马,走上前走寻求帮忙,也许他可以带自己走出去。 “请问……”白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第25章 冤家路窄 听到声音,男子转过身来:“哦,是你?”有点吃惊,可嘴角却泛起了微笑。 白瑶看到男人的容貌后也是一怔,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真是冤家路窄。 这人,竟是,八皇子荣王,轩辕昊辰。 荣王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想当初,就是他把自己抓住,扔到太后面前受罚。 幸亏当时皇上及时赶到,不然真是小命不保。想到这,白瑶对他顿时没了好脸色。 “云嫔娘娘。”荣王主动向白瑶行了个礼。 这荣王的心思可真是猜不透,前段时间还把人往火坑里推,如今又跟没事人儿似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瑶也假装着客套起来,说道:“原来是荣王爷啊,怎么这么巧,王爷也在这边打猎?” 荣王没有回话,反而笑吟吟问道:“娘娘在这边打了这么久,不知可有收获?” 白瑶咬了咬唇,他这话分明有讥讽之意,是看自己两手空空吗? 她斜睨着看了一眼荣王手里,也是两手空空,立马来了底气,轻蔑说道:“真可谓五十步笑百步,王爷不也是什么都没打到吗?” 荣王抿了抿嘴,手放在嘴边咳了咳,然后示意白瑶朝马背上看。 好,只见那荣王马背上正挂着一只受了箭伤的小白兔。 “是刚才那只野兔?!怎么在你这里?” 怪不得自己突然找不到野兔了,原来是被荣王打到了。 “噢?难道皇嫂也看上了这只野兔,臣弟正骑着马,突然看见一只野兔从眼前经过,便射中了它。如果皇嫂喜欢,不妨就送给皇嫂,怎么样?”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但也难露揶揄之色。 这下,白瑶更生气了,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野兔,竟轻而易举地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技不如人,白瑶也没得可怨,却愈发从心底觉得自己跟荣王气场不合,遇到他总会有倒霉的事发生。 “不用了,谢荣王美意!”白瑶不想多跟荣王纠缠。 “既然皇嫂不想要,那臣弟就把它杀了,作为今晚的晚餐好了。” “你!!”看着这可爱的小兔子,白瑶有些于心不忍:“你这人心肠真歹毒,谁……谁说我不要了。” 说完,白瑶走到马背旁,上前把那只受了伤的野兔抱了下来,放在怀里。 “多谢王爷馈赠。”白瑶朝荣王道了谢,便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皇嫂这是要去哪里?”荣王在后面追问道。 白瑶没有理他,仍是自顾自地往前,突然,手腕被人拽住…… “你……你要干嘛?”白瑶看了看那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集中精力,略带警惕地看着荣王。 “本王只是想说,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左拐,尽头再一个右拐,穿过前面竹林,就可以走出去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迷了路,白瑶身子微微一晃,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透,有些难堪。 只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好心告诉自己这些? “谢王爷。”不再深究,白瑶道了谢,便继续朝前走去。 荣王看着白瑶离去的背影,嘴里露出的一丝诡异地笑~ 第26章 虎园遇险 这边,皇上狩猎时,看到白瑶一人骑马在追一只野兔,怕她有危险,便偷偷跟了上去。 不料途中遇到蓉妃,非缠着自己陪她打一会儿猎,好不容易摆脱了,再朝白瑶的方向望去,才发现,这一打眼儿功夫人就跑不见了。 于是,皇上和徐顺继续朝前走着。 “皇上,前面好像是荣王爷。”徐顺说道。 荣王此时也看到了皇上和徐顺两人,立刻走上前去,轻笑着说:“皇兄,你们动作倒是利索,收获不少啊!”说完,眼睛顺着徐顺手中的猎物看去。 “你刚才好像在和谁说话?”皇上开了口。 “哦,是啊,刚才云嫔娘娘好像迷了路,臣弟好心给她指了条路。”荣王意味深长地说。 听到云嫔,皇上立马来了精神,却也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意味,冷冷地问道:“你给她指了哪条路?” 荣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然后用手指了指前方,说:“就是往虎园的那条路啊。” “什么?虎园”。徐顺听到,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呆楞地说:“云嫔,她不会武功。” 荣王也大吃一惊,还记得上次云嫔用刀劫持他,他还以为云嫔会武功,而且作为将军之女,理应也……。 此刻,荣王心里不觉一颤,急忙说道:“皇兄,我不知……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她的……”。 皇上没有理会儿,再看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边,白瑶顺着荣王的指示继续向前行走,这几日,每天呆在宫里,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地方,园子都快被她给逛遍了,好不容易出来了,可得好好透透气。 这时,前面有一片沼泽湖,旁边树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虎园”二字。 白瑶有些奇怪,这森林里面怎么还有园子,出于好奇,白瑶走了进去。 院子里,树木根深叶茂,密密麻麻的杂草在里面肆意生长,看得出院子有些年久失修,应该是好久没人管理了。 只是这越往里走,白瑶越感觉里面阴森冷暗。 “怎么感觉自己像闯入了一个禁地?”白瑶自言自语道。 突然,一阵凶狠的嚎叫声传来,哪怕白瑶捂住耳朵,也被这声音震的耳膜生疼。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老虎……? 白瑶扭动着身体,慢慢转过头来,果然一只龇着牙的老虎正恶狠狠盯着她。这下,白瑶终于明白了一个词的含义——“虎视眈眈”。 怎么办?进来的路已经被老虎横在中间堵住,今天果然是够倒霉的…… 老虎还在发出嚎叫,似乎在责怪白瑶擅自闯入自己的领地。 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天呢,谁来救救我啊?白瑶在心底呐喊。 此刻,她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等待着老虎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老虎却也只是龇着牙,紧盯着白瑶,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时间大概这么过了一刻钟,彼此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面前的老虎轰然倒下,紧接着,传来一只幼崽的哀叫声。 怎么回事,老虎它?白瑶心里有些茫然。 然后,便看见一只幼虎从老虎的身后跑了出来,围在老虎身边团团转转,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哀叫。 那老虎…是…受伤了?想起刚才的嚎叫…… 莫非刚才老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怕自己靠近会伤害幼虎? 意识到自己不会有危险,白瑶拔腿便想离开。 然而,她刚走两步方,便看见那幼虎晃动着身子跑到了自己跟前,用那小爪子紧紧抓住自己的鞋袜,还发出着哀哀的嘶鸣声。 她是想让我去救救自己的母亲吗?那只大老虎?白瑶想,她真是疯了,竟然就这么跟随幼虎,来到了大老虎身边。 走近一看,白瑶这才发现,那老虎早已身中数箭,腹部也已被鲜血染红。 看着老虎那似闭非闭的眼睛,白瑶猜测,不出意外,老虎应该活不过今晚。 许是感受到了白瑶的善意,老虎不再像之前那样发出凶狠的嚎叫声,而是用前脚掌努力碰了碰白瑶的身体,眼睛方向却是紧紧盯着幼虎。 白瑶心里有些感动,动物也是跟人类一样有感情。此刻老虎就像一位临终前的母亲,放心不下自己未长大的孩子。 幼虎似乎也懂得了母亲的担心,自觉地跑到白瑶跟前,顺从的低下身子。 “你是在担心幼虎吗?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白瑶对着老虎说道。 那老虎好似听懂了人话似的,眼睛里流淌出一滴眼泪,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身体一动不动,幼虎发出低低的哀叫声,老虎死了…… 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别离,白瑶心里异常难过,也十分想念自己的父母。自从自己穿越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等收拾好心情,白瑶抱起幼虎,开始往回走,天黑之前,她必须走出这里,不然真就危险了。 突然,怀里的幼虎躁动不安。紧接着,白瑶看到一只花豹朝她扑来,那速度快得让她已无法闪躲。 然而,身体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一阵龙檀香把她包裹住。 是他,他来了? 第27章 帝妃之情 轩辕昊天用手揽住白瑶的腰肢,一个腾身躲过了花豹的攻击。 然后抓起一根藤枝,从空中飘过,稳稳落在一棵古树的树杈中间。 冷冽的气息从白瑶头传来,微微压抑着怒意。“白瑶,你个闯祸胚!” 白瑶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总是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头紧紧依偎在男人怀里,感受着男子温热的肌理,被坚实的臂膀紧紧怀抱着,白瑶莫名的感到心安,哪怕此刻面对的是一只残恶的花豹。 就在白瑶以为安全时,谁知花豹竟然开始从树底下攀爬。 “它会爬树?”白瑶吃了一惊。 “这种花豹常年栖息在温暖的热带地区,爪子灵活可伸缩,擅长攀爬树木和捕食猎物,犬齿狭长且锋利,能够一口刺穿猎物的皮肉,咬断猎物的喉咙,而且它们的领地意识非常强烈,你进入虎园,意味着入侵它们领地,所以才会对你产生猛烈的攻击。” 这时,白瑶才意识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只多么强大的对手…… 此时,花豹已经攀爬到树杈位置的一半,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他们撑不了多久的,花豹就会爬上来。想到皇上是为了救自己才深陷于此,白瑶望向皇上,说道:“皇上,一会儿你就把我放在这树杈上,吸引花豹,然后你趁机骑着白马逃跑。哦,对了,这里还有只幼虎,刚刚失去了母亲,非常可怜,麻烦您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它。” 好像为了配合白瑶的话,幼虎此时也不合时宜地把头儿探了出来。 然后一个大脑袋、一个小脑袋就这么无脑且深情地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白瑶像跟自己交代后事一般,脸色铁青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啊?可是……” 话音未落,只见皇上从胸口掏出四枚银针,分别快速地掷向花豹的前脚掌。 接着便听见花豹一声惨叫,然后从树上跌落下去。 “掉下去了,皇上。”白瑶高兴的双手鼓掌。 然而,白瑶似乎高兴地有点太早,那掉下去的花豹竟然用嘴叼出了脚掌里的银针,然后使劲把脚掌放在地上摩擦。 “它在疗伤?” “嗯”。 “如果花豹疗完伤,再卷土重来怎么办?”白瑶急切地问道。那时,他们的处境肯定比现在更加凶险。 可问题是,现在银针也只剩下三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再用了。 突然,白瑶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声音很大且持续时间有点长。 她问了问旁边的皇上:“皇上,是你肚子饿了吗?” 皇上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白瑶,说道:“那是花豹发出的声音,说明此时它已经处于饥饿状态,急需补充食物。” “啊?哦哦~” 此刻,花豹已疗伤结束,正在距离大树几步之外怒吼着,迟迟不敢上前,许是忌惮着银针的威力。 就这双方僵持的时候,白瑶骑着的白马突然发出啼叫,原来那只受伤的野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花豹的目光自然也被吸引了过去。 白瑶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再看,野兔已经成了花豹的餐中物,而白马也惊慌失措的胡乱地踢着双腿。 在森林王国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捕食完野兔的花豹,开始把目标转向了白马。 “白马有危险。”白瑶大声出口。 意识到危险的白马,此刻也摆脱了缰绳,疾驰奔跑。 据说,马的奔跑速度为每小时二十到六十,而花豹作为陆地上奔跑最快的动物,每小时为一百一十千米。 不一会儿,花豹就追赶上了白马,用它那锋利的犬齿一口咬在了白马的脖颈儿上,大量的血喷洒而出,白马也倒在了血泊中。 “好吓人、好残忍。”白瑶不忍再看下去,颤抖着把头深深埋在皇上怀里。 “花豹在吃饭时,是注意力最放松的时候,也是攻击它的最佳时机,你在树上待着,我去去就来。” 白瑶听出了皇上的意思,他要自己去对付花豹。 “不要~”。白瑶哭着,双手紧紧抱着皇上的腰部。 “云瑶,快点放开我,不然花豹吃完食物,一切就晚了。” 狠狠心,皇上把白瑶的手指一个个掰开,临走时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说道。“以防万一,这个你用来防身”。 “我不要,你拿着。”白瑶哭着摇头。 “你听话”。说完,皇上一个轻功从树上飞下来,抽出腰侧的佩剑朝花豹走去。 正在一心啃食白马残躯的花豹似乎嗅到到危险的气息,咀嚼的犬齿停顿,慢慢扭转身体朝后看…… 就在花豹回头的瞬间,手中的长剑发起猛烈进攻,一场人兽大战迅速开启。 此时,四周古树参天盖日,微弱的光线透过树叶,周围还弥漫着杂草和泥土的气息,伴随着远处花豹的咆哮声,整个氛围显得异常紧张。 花豹也率先向皇上发起了进攻,张着大嘴,咧着利齿,两只前爪像利刃一般远远扑了过来。 皇上瞬间作出反应,猛地向后跨出一步,迅速地躲开了花豹的利爪。 随后,他快步转换剑头方向,一个手腕下压,直击花豹腹部。然而,由于距离过近,利剑并没有击中花豹的要害。 可这次进攻却明显惹怒了花豹,只见它调整位置方向,又一下生扑过来,皇上有些猝不及防,右手抄起手中的剑,横挡在自己与花豹之间。 “皇上!”白瑶吓得失口叫了出来。 情急之下,皇上左手掏出两枚银针,再次插入花豹前腿脚掌,熟悉地疼痛感又一次直击花豹心底,它嗷嗷嚎叫着,腿上似乎没了什么力气。 或许是之前领教过银针的威力,花豹慢慢从皇上身上退了下来,脚掌却在一个劲儿地摩擦土地。 白瑶看出来了,这是花豹又在疗伤。它静立着,眼直勾勾,呲牙咧嘴地看着皇上…… 皇上以此得了喘息地机会,只是这花豹就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随时会发生进攻。 “皇上小心~”白瑶在树上小心地提醒着。 果然,花豹再次扑来,疯狂地没有目的的展开撕咬,皇上手中的剑也在打斗中被花豹咬飞了出去。 没有了佩剑,皇上只能徒手与花豹搏斗,右手被犬齿划伤,血渍浸湿了衣袖。 而花豹凭借着天然的动物本能优势,每一个动作都击中皇上身体部位,眼看着皇上体力不支,逐渐落入下风,白瑶也顾不得了,闭着眼睛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虽然一个趔趄,倒好在人没事,白瑶赶紧起身,拿起手中的匕首,嘴里大喊着:“皇上,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这时,花豹凭借着气味和声音,察觉到后方来人,一个急转身,朝白瑶扑过去。 “白云瑶…闪开…危险……” 第28章 云嫔也是你的主子 看着花豹朝自己扑来,白瑶无法闪躲,她看准花豹扑来的方向,持起匕首朝花豹方向刺去。 看到白瑶有危险,幼虎爆发出了森林之王的本性,在对着天空嚎叫了一声后,猛地起身跳跃,向花豹喉咙处咬去。 而皇上则是趁机从地上捡起利剑,狠狠扎进花豹的背部。 滚滚的鲜血从花豹身体里流出,此时的花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狠厉,渐渐退下身来。 “它会死吗?”看到花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瑶问道。 “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会”。皇上淡淡地回道。 “能不能救救它?” “你忘记刚才它差点要了你的命吗?” “可是,它现在已经没有攻击性了,我们安全了。” “别忘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语气却是那么生冷。 当徐顺找到这里的时候,地上一片血渍,树叶、溪流早被染了红色。 “皇上,您没事?”徐顺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赶快上前查看皇上的伤势。 “没事”。皇上回答。 “你的手……”,刚才只顾着讨论花豹,白瑶这才注意到皇上的右手还在流着血,随即撕下自己的一块裙摆,想要给皇上包扎。 谁知,刚靠近皇上,就被徐顺一把推倒在地,嘴里还说着:“离皇上远点儿”。 “徐顺!”皇上大声呵斥。 “皇上,要不是因为她,您也不会受伤。”头一次徐顺顶撞了皇上。 “放肆,别忘了,云嫔也是你的主子。” 见皇上有些生气了,徐顺不再回话,转身走向白瑶,说道:“云嫔娘娘恕罪!”,随后给白瑶让出了位子。 白瑶也知此事皆因自己而起,心下有愧,小心翼翼地给皇上包扎处理伤口,嘴里说着:“对不起”。 皇上看着眼前的白瑶,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不是你的错。” 豆大的泪珠从白瑶脸颊滑过,突然,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每次在她危险地时刻,总会出现营救她的男人。 “皇上,好怕,刚才我好害怕啊!” 看到此情景,徐顺和赶来的荣王互视一眼,尴尬的矗立在那儿,在走与不走中徘徊。 “皇兄,这花豹”荣王打破了尴尬。 看着奄奄一息的花豹,徐顺拔出剑,说道:“我动手杀了这畜生”。 “慢着,它的伤势不浅,去找个太医来,看能不能救活它?” 徐顺有些不解:“皇上,您为何要绕过它?” “皇兄这是有了仁慈之心?”荣王笑着开了口。 尽管自己不想承认,但皇上知道自己是不忍看到白瑶难过,不想让她伤心,才决定放过花豹,便找了一个听上去很正当的理由:“太后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不宜杀生。” “皇上孝心至深,所言有理,现在当急之事就是尽快离开虎园。” 徐顺很开心,自家主子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孝心,他太明白“仁慈”二字对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29章 公主抱 白瑶停止了哭泣,松开了双手。皇上在徐顺的搀扶下上了马,荣王也紧随其后。 白瑶这才想到,自己的白马早已成了花豹肚中的美味大餐,可眼前几人骑这马渐行渐远。 这些人这些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再说,她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竟然被无视的可以,这皇上明明刚和自己经历生死劫,如今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 果然男人这个大猪蹄子,最靠不住 无奈,拍了拍手中抱着的幼虎,白瑶打算就这样走回去。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白瑶脚下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可能是刚才自己从树上跳下来,扭伤了脚。 白瑶苦笑,却也只能赶紧抱着幼虎跟了上去。 眼看,离前面的身影越来越远,白瑶忍痛吃力地追赶了一阵,终于捱不住这刺骨的疼痛,一下子摔倒在地。 幼虎从怀里跳了出来,围绕着她乱转,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发出低沉的嘶鸣。 白瑶心里悲苦,笑笑道:“如今,我已自身难保,你还是自个逃命去。记住,这世间人心最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千万不可轻易相信人类,知道了吗!” 幼虎趴在地上,低低呜咽几声,突然咬住白瑶的裙摆,似乎是想把她拽起来往前走。 白瑶鼻子一酸,背后却传来讥讽的声音:“原来你也明白?” 她一愕,转头,那人正冷冷看着她,眉头紧锁,面无表情,熟悉而又疏离,不是皇上是谁? 未消片刻,荣王、徐顺还带着一个太医和几名骑兵赶了过来。 白瑶愣愣地坐倒在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己 白瑶有些尴尬,支棱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可伤脚却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小脸儿涨得通红。 徐顺上前,轻声道:“娘娘,奴才叫了太医过来,让他给您看看?” 她咬唇,这么多人……似乎有些不妥…… 许是看到白瑶的顾及,徐顺笑着解释说:“娘娘放心,一会儿奴才等人都会避过身去,只留皇上和太医在这儿。” 白瑶点了点头,太医拿着药箱走上前,徐顺和其余骑兵皆都背过身,捂住了耳朵,荣王则是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慢慢拉高裙摆仔细查看,才发现那脚踝处已然肿胀得像根萝卜粗,变得又紫又黑。 “娘娘,你这伤势有点重,微臣先给您包扎固定一下,待回宫后再好好清理。” “那就有劳太医了。”白瑶谦逊地说。 “娘娘这脚伤近几日最好不要再走动,也不可沾水,防止脚伤恶化。” 固定包扎完,太医回禀道:“启禀皇上,娘娘这是扭伤了脚,内部产生积液导致囊肿,只要不再走动,待回宫后,微臣开几副药给娘娘服下,便可无大碍。” “徐顺,你和太医在这里继续医治,朕同云嫔先回去。”说完,皇上走到白瑶跟前,微微俯身道:“上来!” “公主抱?” “皇上,您的手还受着伤?不如让奴才……”徐顺说。 “你刚才没听见朕的话吗?” 白瑶不知所措地紧紧搂住皇上的脖颈,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掉下去。 而此刻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皇上,竟然如此不顾形象地怀抱一个妃子,一步一步抱上马背。 第30章 娘娘要侍寝 太医看了看徐顺,说道:“徐公公,人不是都走了吗?咱们还要救治谁啊?” 徐顺看了看,说:“大人跟着奴才走,就在前面,到了您就知道了。” 两人继续朝前,来到了虎园。“公公,您说的人在哪呢?”太医问道。 “地上躺着呢”。 果然,太医定睛一看,一只花豹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太医吓得一下子抱住徐顺,接着转身就想逃跑。 “哎,太医,您别跑啊,皇上说了让您尽全力救治呢!”见状,徐顺一把拉住了人。 “哎呦,徐公公,您可别难为了我,这可是吃人的东西,况且我只会医治人,哪会医治这猛兽……”太医面露难色地说。 “皇上可是说了,让您救治,若治不好可是欺君之罪,您自个儿掂量!” “这,这……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硬着头皮,太医上前查看了花豹的伤势,用水冲洗伤口,敷好药后用绷带扎紧。“我尽力了,行不行的就看它的造化了。” 果然,不一会儿,花豹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东西还真是命大,看来老天不收。徐公公,趁它虚弱没有力气,咱们还是赶快走”。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真是紧张又害怕,万一救治过程中花豹清醒过来,自己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恭喜大人又积一件功德啊。”徐顺高兴的说,随后领着太医回去了。 自上次秋猎受伤后,白瑶一直蜗居在云华宫,不再外出走动。 前阵子,皇上每晚都会过来看望白瑶,有时也会歇息在这里。只是不知怎的,这几日却不见了踪影,白瑶心里有些奇怪。 “小月,皇上这两日很忙吗?”白瑶问道。 “应该是,主子。”小月一边擦拭桌椅,一边回答道。 “可他也应该跟我说一声啊,这么一声不响地就不过来了,可恶。”白瑶皱着眉头说道。 “主子,皇上日理万机的,哪能想到那么细?您不知道,那日自从皇上从马背上把您抱下来送回云华宫,惹得多少妃嫔们嫉妒,就连皇后娘娘也没享受过您这个待遇啊”。 想到那日的情景,白瑶心里不觉一暖,只是好几日未见到皇上了,倒是有些想念。 小月看出了白瑶的心思,偷笑着说:“主子,您要是想见皇上了,就主动去找他呀。正好天气转凉,您做些温热的饮食给皇上送过去。”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白瑶肯定的附和着。“你快到御膳房看还有没有小乳鸽,我给皇上炖个鸽子汤送过去。” “好咧,主子,奴婢这就去看看。” 御膳房内。 几位大厨师傅正在忙碌着准备午餐,小月走了进去,来到御膳房总管张名嘴面前。“张总管,您和几位师傅忙着呢?我家云华宫云嫔娘娘想向咱御膳房拿一只乳鸽,可还有呢?” “呦,小月姑娘来啦,有呢有呢,正巧还剩下一只,给您了。” “那替我家娘娘谢谢张总管了。” “哎呦,您可别客气了,我得给皇上布菜去了,您稍等片刻,马上就能拿来。”说完,张总管就离开了。 小月就坐在厨房内等着,不一会儿,果然一个御膳掌事拿了一只乳鸽过来。 “这不是乳鸽吗?正好我家娘娘想吃了,黄掌事,您手里这只乳鸽就给我了?”一道娇嗔的婢女声音传来。 闻言,小月皱了皱眉,抬头看去却是两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婢女,其中一个头较高,身形微胖;另一个身形偏瘦,皮肤较白净。 “真不巧,这只乳鸽刚被我预定下了,还请两位姑娘再找着其他菜品”。小月说。 那个头稍高的婢女问道:“敢问姑娘是哪家主子定的乳鸽?” “云嫔娘娘。”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嫔,”随后,大声地对掌事的说。“我乃凝香宫冷美人的婢女,我家主子今日就想吃乳鸽,况且接连几日,皇上一直宿在我们主子那里,美人深感身体不适,有些疲乏,乳鸽正好可以用给我家主子补补身体。” “你家主子需要补身体,我们家主子就不用吗?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小月气愤地说。 只听那婢女嗤地一声,冷笑道:“今日皇上刚命徐公公来传话,说今晚仍要留宿在凝香宫,若是耽误了我家主子补身体,影响了侍寝,你担待的起吗?” 听到这话,皇掌事朝两人看了看,迟疑道:“小月姑娘,虽说是云嫔娘娘先来的,只是这皇上……” 这时,另一个婢女直接上前,从黄掌事那里把乳鸽上了过来。 看到这举动,小月有些气不过了,说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明抢?” 第31章 讨个公道 眼看着事态有些要扩大,黄掌事赶快当起了和事佬。香凝宫的冷美人虽说没有云嫔娘娘的位份高,但整个皇宫谁都知道她是近几日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听说是大皇子睿王从民间一个郡县上搜寻出来进献给皇上的。 这冷美人在当地听说原本是个县令的私生女,只因样貌出众,又略懂的才艺,被睿王看中,便把她带进府里。 一次皇上到睿王府做客,兄弟俩把酒言欢间,冷美人出现了,给俩人跳舞助兴,皇上一眼看中,便问睿王要了她,回来就给她赐了香凝宫,接连几日宿在那里。听太监们说,不久后皇上还准备给冷美人册封,到时不知道是云嫔还是冷美人哪位妃子的位份更高呢。 而且,皇上念她每日侍寝劳累,特意准许冷美人不必每日到皇后和太后宫里请安。 而当初云嫔接连侍寝时,都是一样到皇后和太后宫里请安,最近也只是因为上次秋猎受了脚伤,不便走动,皇上才免了她的请安。 这云嫔与冷美人之间究竟谁尊谁贵,立刻就高下分明了。 “既然冷美人想吃,那这乳鸽就两位姑娘了,误了皇上的事儿,奴才们可担待不起。”说完,黄掌事把手里的乳鸽递给了冷美人的两位婢女。 “黄掌事,你这”小月用手指着,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她也听说了冷美人的事,而且后宫上下都在传云嫔和冷美人到底谁最受皇上宠爱,就连以前经常找事的婉嫔,如今也是隔岸观虎斗,不再变着法子找云华宫的难受。 小月一直想把这事告诉云嫔,可看她脚还受着伤,每日心里眼巴巴地盼着皇上过来,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 “黄掌事,御膳房张总管走之前明明说了,这最后一只乳鸽是给我们娘娘的,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小月咬牙质问道。 这黄掌事自知理亏,也不搭话。只见那高个婢女斜睨了小月一眼,对着旁边的婢女贴在耳旁小声说了几句,然后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拉了小月离开御膳房。 “黄掌事,您只管做,我们美人正等着吃呢。”高个回头婢女说道。 这边小月见两婢女硬是要把自己拉走,便扭推着不让。那两婢女是卯足了劲要把小月赶走,纠缠间,高个婢女上来就伸手,朝小月脸上狠狠扇了几耳光。 “这不显眼的东西,你也要跟我家美人抢,怎么是看着皇上抢不到了,就来抢我们美人的吃食吗?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让我们家美人侍寝,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的,我让你抢” 这边云华宫,白瑶见小月迟迟不回来,心里有些担心,便换了婢女翠儿过来:“你去御膳房看看,怎么这么久了,小月拿个乳鸽到现在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就见小月披头散发的回来了,两眼通红,一张脸还肿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了这是?”白瑶赶忙问道。 听到白瑶关切的询问,小月把头埋得更低了,哽咽着说道:“主子,是小月没用……” 白瑶更加疑虑,走上前,抬起小月的脸,白净光滑的脸颊早已红肿涨高,还有数道鲜明的五指痕,这分明就是被人掌掴的痕迹。 “谁干的?”白瑶平静地问道。 “娘娘,奴婢没事儿,就是要给皇上炖的补品乳鸽……” “我问你是谁干的?”白瑶大声质问道。 小月怕事情闹大,那冷美人如今正得宠,自家主子恐占不了上风,便抿唇不语。 见小月始终不开口,白瑶冷笑着说:“你以为你不说,我便查不到吗,你刚去了御膳房,我只需把御膳房的人叫来问几句便知,你还能瞒到什么时候呢?” 小月看到自家主子铁了心要查明真相,便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告诉了白瑶。 白瑶明白,要想在这后宫立足,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冷美人得宠,自己又不得势,作为自己的婢女,小月才会受欺负,终究是自己保护不了她们。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能放任小月这样任人欺负,她必须为小月讨回公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不为其他,只因她早已把小月当作了自己的家人,自己亲爱的妹妹。 白瑶唤了翠儿过来,想了想,说道:“叫上宫里的几个太监宫女,和本宫一起到冷美人那里去给小月讨个说法去。” 在场的几人,除了白瑶外,全都吃惊而又愣愣地看着白瑶,就连胳膊肘向外拐的杏儿和红儿也第一次感觉到和自家主子现在了一条线上。 此刻,她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所有欺负云华宫人的任何人——第一个就是香凝宫冷美人。 于是,主仆几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香凝宫走去…… 第32章 皇上的宠爱 香凝宫。 当小月把御书房故事来龙去脉讲给白瑶的同时,香凝宫的两个婢女也早已把事情告诉了冷美人,中间少不了添油加醋。 “美人,您都没看见云嫔那丫鬟吃瘪的样子,可真解气啊,也敢跟美人您抢吃食,真是不自量力。” “你们这事也做的有点过分了,她好歹也是云嫔的婢女,当初云嫔也深受皇上宠爱,如今你们打了她,不等于打云嫔的脸面吗?万一她们要是找来……”冷美人嘴上冷冷地埋怨道。 俩婢女连忙跪下,哭着说:“美人,我们都是为了美人您好,您可一定要救我们呀!” “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是你们的主子,自然会帮你们。”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婢女急冲冲闯进来,嘴里喊到:“美人,不好了,不好了,云嫔……她……” “怎么大惊小怪的,好好跟美人说话。”高个的婢女出声训斥。 “云嫔娘娘带着一伙人过来了,看样子像是来算账!” “知道了,你先退下!”冷美人嘴角一笑,轻蔑地口气说道:“来得倒挺快!秋菊,秋霜你们两个跟我去看看。” 听说云嫔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她倒要会会,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皇上与皇后夫妻不合,与太后母子离心。 两个婢女分别叫秋菊和秋霜。现在有了美人撑腰,两人也不再害怕,跟在冷美人后面走了出去。 白瑶领着一群人来到了香凝宫外,让一个小太监去通报。 此时,冷美人也领着两个婢女,徐徐不急地走了过来,嘴里温顺的说道:“参见云嫔娘娘,不知娘娘所为何事,这么兴师动众地来到香凝宫?” 白瑶看了看眼前说话的女子,鼻梁高挺,眉如弯月,唇红齿白,眼眸澄澈清冷,给人透露出一股子疏离之感。面颊不施粉黛却也是清新淡雅,婀娜的腰身,宛如那河边的细柳,在风中摇曳生姿,的确算得上是貌美脱俗,怪不得皇上离不了步。 今日,率众而行,白瑶心里也是紧张不已,但不来却是不行。还是那句话,欺负她可以,但欺负她的人却不行。 白瑶摆起了嫔位的架势,没有搭话,而是领着众人来到了香凝宫的院内,然后又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装饰。 这屋内外院子布置精致不失富贵,淡雅而又脱俗,再加上这满园的栀子花香,沁。 冷美人跟在白瑶身后,瞧着白瑶白瑶打量的身形,故意说道:“皇上知我性子喜静,不爱热闹,便赐了这座院子,还种了我喜欢的栀子树。” “这屋子的确很漂亮,毕竟冷美人深得皇上喜欢,自然用心布置,只是奉劝美人可不要恃宠而骄的好哦。”白瑶拍了拍手说道。 “娘娘说的什么话,贫妾什么时候恃宠而骄了?”冷美人故作不解地问道。 “哦?美人不知道今天上午在御膳房发生了什么事吗?”接着,白瑶一把扯过来小月,对她说:“小月,你给冷美人看看脸上的伤,告诉她是怎么得来的?究竟是谁打的你?” 小月走上前:“美人,奴婢脸上的伤是您的两位婢女秋菊和秋霜所致。”说完,一把把躲在冷美人身后的俩人拽了出来。 冷美人朝秋菊故意使了个眼色,装作皱着眉头说道:“秋菊,秋霜,你们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的高个婢女秋菊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美人,没有,奴婢没有。” “你敢说这不是你弄的?”白瑶听到婢女秋菊抵赖,气愤地朝她看去。 再怎么说,白瑶也是皇上的妃子,毕竟位份也摆在那里,此时,秋菊不敢再回话,沉沉地低下了头。 冷美人此前已找秋菊问过话,了解事情的经过,她又怎不知是自己的婢女惹事生非,只是她平日里为人冷傲,自尊心极强,而且现如今自己得皇上宠爱,更不能输给云嫔,所以哪怕她知道有错,为了一争高低,她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婢女的错,遂笑着说道:“秋霜,那你出来说说,到底有没有打小月姑娘?” 秋霜又岂会不明白美人的意思,出来恭敬地说道:“美人,奴婢也没有。” “云嫔娘娘,既然我的婢女都说没有,想必是娘娘找错了人,还请娘娘请回。”冷美人冷冷地对白瑶说。 “呵,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好个信口雌黄的奴婢,难道是我的婢女编了个谎,怂恿我来找事吗?还是说你想让本宫到御膳房请人作证,来个当场指认?”白瑶讥讽地说。 白瑶本不想把事情扩大,但今日看来,都是个颠倒黑白的主仆,她也不客气地说道:“我今日来,就是想为我的婢女小月讨个公道,难道没人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还是说,这香凝宫全是美人一人说了算?” “娘娘折煞贫妾了,这香凝宫不是由我一人说了算,但也不是由娘娘一人说了算不是?” 白瑶听了,不怒反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冷美人果然是巧言令色!” “你……!既然云嫔娘娘这样说,就恕贫妾不远送了。”被白瑶的话一激,冷美人也不再顾忌礼数,直接对着白瑶摆起了脸色,下了逐客令。 白瑶心想,这或许才是冷美人真正的样子,刚才的知书达理样子都在掩饰,其实从进门到现在,冷美人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子! 听说她只是个小小郡县令的庶出子女,就有如此作风派头,要是个高门弟户,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而她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全不过是仰仗皇上的宠爱,说到皇上,白瑶有些心凉,他的爱谁都能给分一点儿,是不是有点儿太廉价了? 白瑶心里苦笑,脸上却正色道:“不必赶我,讨了公道,我自会离开。” 随后,大手一指,对着秋菊和秋霜两个婢女说道:“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拿下!” 第33章 朕冤枉了你? “慢着,敢问娘娘凭什么?” 白瑶笑了笑,“凭什么?就凭你唤我一声娘娘,还不赶快拿下?” 冷美人神情一变,似乎没想到白瑶就这么拿自己的位份压人,而自己的确位列她之下。 “既然娘娘拿身份来压贫妾,那就别怪贫妾无礼了”,接着语气一转,大声道:“传皇上口谕,凡有人到香凝宫肆意横行者,一律驱赶去去!” 白瑶听完,脸色大变,没想到他竟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到。 接着,白瑶就看到自己的宫人们被香凝宫的随侍打得不堪一击,倒不是因为冷美人的东道主优势,而是她的随侍皆都会武功,哪怕今日在云华宫起的争执,白瑶也胜不了半分。 皇上就这么怕她被别人欺负吗?短短几个月,自己一次次历经生死,也没见他把自己放在心上,终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自己的宫婢和太监们一个个都被打趴在地,却动不了那两个婢女一分一毫,白瑶气的攥紧了拳头,直直地朝两个婢女走去。 侍卫们看到白瑶自己一人闯进这混乱的激仗场面,都不敢再动手了,他们怕自己万一真伤了这皇上的妃子…… 看着白瑶朝冷美人方向越走越近,高个婢女知道这是冲自己而来,吓得赶紧疾呼:“皇上有命,对美人不利者,不论是谁,皆不必留情!” “你们愣着干嘛,赶快拦着啊!”另一个婢女秋霜也跟着附和道。 听完,几个侍卫手持着剑拦住了白瑶的去处。 “怎么,你们还能杀了我不成?”白瑶冷冷地说。 “卑职不敢,只是……”一个侍卫站了出来。 “不敢就快点儿给我让开!”说完,白瑶随手拔出一侍卫的刀剑,提着往前走,这下所有人都怔住了。 “美人,云嫔娘娘这是要干嘛?”高个婢女看白瑶提着剑,愈发害怕了,声音不自觉颤抖出声,此时她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 而性子一向冷静沉稳的冷美人,此刻也被白瑶的样子吓得花容失了色。 她疯了,身为妃嫔,为了一个婢女,竟然拔剑而起,她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大不违?之前不是说她差点被太后处死,是皇上救了她吗,还是说她当真就这么不怕死? 剑稳稳指向了冷美人身后的两个婢女,冷美人静立着,不敢再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了云嫔伤到自己,撇眼间,却看到了一抹明黄,她微微一笑,突然身体前倾,胸口朝向白瑶剑的方向移了移。 指向了冷美人的胸口。白瑶有些不解,刚想调整方向,却发现冷美人的手正用力紧紧抓住自己的剑,让自己动弹不得…… 然后,嘴边轻挑,吐出了声:“云嫔娘娘,您输了~” “你在说什么呀?”白瑶皱皱眉头,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背后传来那冷怒的声音,“白云瑶,你好大的胆子!” 手中的剑被皇上一脚踢飞,白瑶也被晃倒在地。 原来,她的话是这个意思,她应该是发现皇上来了! 身体稳稳趴在地上,白瑶心里悲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朕,亲眼所见”。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白瑶耳边。 “可眼见就一定为实吗?”白瑶喃喃地说。 皇上脸色一震:“你觉得朕冤枉了你?” 第34章 自知比不过 视线从白瑶身上收回,年轻的皇上面沉如水,大步来到冷美人身前,胳膊轻挽她入怀,手抚上发髻,嘴里轻声安慰着:“爱妃受惊了,朕来晚了!” 冷美人不想把事情弄大,也没像其他妃嫔争斗般那样在皇上面前告状,反而柔声道:“皇上,臣妾没事儿,您不用担心!云嫔姐姐也是护仆心切,难免冲动了些,还望您不要责怪她!” 好一个善解人意。同为皇上妃子: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息事宁人,相比之下,白瑶的举动显得更加过分可笑。 皇上用手拭去美人眼角的泪,两人的手紧紧拉住,转头对着白瑶训斥道:“白云瑶,你看今日你所做之事,带着众人私闯香凝宫,不顾身份,拔剑伤人,可还有一点儿妃嫔的样子?” 白瑶坐在地上,冷笑着说道:“身份,皇上口中的身份难道就是恃强凌弱,狗仗人势,欺负婢女吗?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不求一视同仁,但难道就因为身份不同,就活该遭受凌辱吗?” “放肆,你胆敢议论朕?”年轻天子气愤地说。 “皇上息怒,云瑶不敢对皇上妄加评断。只是臣妾从孩提时代就接受夫子教导,冤有头债有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好一个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好,朕今日就听听你天大的委屈,如果发现你造谣生事,别怪朕对你不客气!”说完,一甩衣袖,找人赐了座,在院子里静静坐着听白瑶陈述冤屈。 白瑶站起来,平静说道:“今日一早,臣妾让奴婢小月到御膳房要一只乳鸽煲汤,刚好还剩下最后一只,御膳房张总管便允诺把这最后一只给了臣妾的婢女,并让黄掌事去取,结果冷美人的两个婢女来到御膳房二话不说就要把这乳鸽拿走,还说……” “说什么?”皇上出言问道。 “那俩婢女说皇上今晚要在冷美人这里侍寝,这只乳鸽就先拿给冷美人补身体用,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臣妾的婢女小月有些气不过便与她们起了争执。” 皇上把目光转向冷美人,问道:“凝儿,可有此事?” 冷美人此时也吓得赶忙跪下,低声说道:“皇上,那只乳鸽是御膳房黄掌事给臣妾两个婢女的,并非是她们执意争抢。” “有意思,双方说法不一。云嫔,你可还有要补充的?”皇上瞥了白瑶一眼,问道。 “皇上,臣妾还有话说,臣妾知自己有罪,不该与冷美人争乳鸽,臣妾愿受罚,只是那冷美人的两个婢女不该仗着冷美人受宠,动手打自己的婢女小月……” “你贵为嫔,怎就不能与冷美人争?”皇上起身,走到白瑶身前,抬起下巴问道。 “因皇上喜爱冷美人,云瑶自知比不过。”白瑶苦笑着回答。 皇上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白瑶的下颚,轻笑道:“比不过?还是不愿比?” 白瑶听出了他话里的讥讽,却不明白他在嘲笑什么,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她是你最宠爱的妃子,我不过是连一个旧人都算不上的人,我拿什么去比? 第35章 有冤报冤 有仇报仇 冷美人也声泪俱下,哭诉道:“皇上,您是知臣妾性情的,断不是那乱嚼舌根,惹是生非之人,臣妾只想在自己的香凝宫安安静静生活,倘若得皇上怜惜,偶尔来一趟,臣妾也就知足了,又怎会授意婢女去抢夺云嫔娘娘的东西呢?” 她这话一出,小月气得浑身颤抖,乱嚼舌根,惹是生非,这不是在隐晦地指出她怂恿云嫔到香凝宫来闹事吗? 好个会颠倒黑白的女子,明明是她们仗势欺人,却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真是巧言令色! “嗯,凝儿不是这样的人!”皇上说了句话。 见皇上有意袒护,小月想要上前争辩,白瑶却看了她一眼,对她摇了摇头。 她忍下这口气,不再言语,只听得白瑶径直朝冷美人发问:“敢问美人,你可知否你的两个婢女将我的婢女小月打伤?” 被白瑶突然的提问,冷美人脸色微变,随后语气平静地回答:“娘娘,这事本是几个婢女之间的唇舌之争,臣妾听自己的两个婢女说,是您的婢女小月见拿不到乳鸽,怕无法回去交差,便先动手推搡了臣妾的丫头,这才发生的打斗,不过这次是我的婢女人数多,才占了上风,若是只有一人,怕今日讨要说法的就得是臣妾了。” 冷美人短短几句话,就把这件事描述成了几个婢女间的私人打闹,而她的婢女也只是巧合胜在人多,并不能说明她们就是仗势欺人,反而把问题推向了云嫔的婢女,因打架斗输了,气不过就让云嫔出面,不分青红皂白地来香凝宫问罪。 “嗯,凝儿说的有理。”皇上又插了一句。 好会强词夺理,白瑶咬牙看向小月,问道“小月,你有没有先推搡冷美人的婢女?” 小月满脸泪水,哭诉道:“主子,奴婢没有,真的是她们先动的手!奴婢可以用性命发誓!”说话间,举起自己的右手,作发誓状。 “好,我信你!”说完,白瑶看向皇上:“如今事情来龙去脉云瑶大致已讲清楚,一切全凭皇上圣断!” 冷魅的嘴角一笑,皇上淡淡地说道:“凝儿向来知分寸,懂礼数!” 一句话,表明了皇上的立场。 白瑶苦笑~,微微扬起了头颅,不让那眼里的泪水滑落。 这时,冷美人的婢女秋菊站了出来,匍匐说道:“皇上,今日之事全怪秋菊不懂得位份高低,不知道香凝宫的婢女是低云华宫一等的,才会不自量力惹怒了云嫔娘娘,害美人受屈,还望皇上治奴婢的罪,但也请皇上还我们美人一个公道!” 冷美人轻瞥了秋菊一眼,心里暗自得意,这丫头倒挺有眼色。 眼眸扫过秋菊,视线又落在了白瑶身上,皇上冷诮地说:“哦?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香凝宫的奴才比云华宫低一等了?” 冷美人的另一个婢女秋霜也哭泣着下跪道:“请皇上为我们美人作主!云嫔娘娘来到香凝宫不问缘由,上来就要责骂奴婢,还说什么她的位份比美人高,就凭我们都得唤她一声娘娘,美人心善,怜惜奴才,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让我们免受惩罚,如果皇上不是及时赶到,后果恐怕……今日皇上是见不到美人了!” 看着眼前主仆几人一唱一和,白瑶不想再辩解,今日无论皇上怎样处罚她,她都要替小月报仇。 皇上眼带怒意看着白瑶:“就凭唤你一声娘娘,你云嫔就可以持剑伤人吗?” 随即冷笑地说道,“云嫔,士别三日,你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呐!” “徐顺,传朕口谕,云嫔不知悔改,持剑伤人,今日剥夺其嫔位,降为美人,罚月例半年,禁足一个月!” 接着,又宣布:“香凝宫冷香凝识得大体,心思聪慧,深得朕心,现将其由美人升为嫔位,封凝嫔!” 霎那间,满院子稀稀拉拉跪满一地。只不过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瑶冷冷看了皇上一眼,跪拜叩谢圣恩,起身后说了句:“皇上说我持剑伤人,为了证明我确做此事,臣妾僭越了!” 说完,拿起地上的利剑,狠狠向凝嫔身旁的两个婢女刺去…… 她想的很简单:既然皇上无法做主,那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第36章 有意偏袒 血滴落在地,苍白漂亮的脸蛋上,被斜斜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 现场的人都被震惊了,一个个睁大瞳孔。她们没想到白瑶的性子竟这么烈,竟然不顾性命也要替婢女报仇。 而此时明黄色的衣摆上也沾染了鲜血,被染了红色。刚才沉稳冷静的皇上,此时的内心也是一片波澜,他失手伤了她! 他只是想把那手中的剑打落,没想到她反手一扣,剑锋划伤了脸颊,血还在流,看上去有点严重。 可他怕,怕她真失手杀了两个婢女,到时候又会给人抓住把柄,原本就已被降了身份,今再当众行凶,若是给人告到太后那里,有嘴也说不清了,他救了她一次,还能再救第二次吗?今日明显就是被人摆了一刀,她傻傻地没发现吗,竟然不顾一切地要为个婢女报仇,可笑,白云瑶,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白瑶好似没有感受到疼痛,她伸出手把血抹去,仰头轻声道:“皇上,凝嫔的婢女打了小月十个耳光,她的脸还肿着,下手如此之狠毒,臣妾必须为她讨回公道。” “一个婢女,就值得你白云瑶这么不要命吗?” 他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地揪着那两个婢女不放,她完全可以事后再处置那两人。 到时候,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是现在……,光天化日打架斗殴,顶撞圣言…… 他不再看她一眼,只把凝嫔拥进怀里,温柔地问她有没有伤到? 凝嫔也不似平常女子那般忸怩,也没有顺势嘤嘤地哭倒在皇上怀里,只是蹙了蹙眉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白瑶笑了,自己到底算什么呢! 小月看到自家主子悲怆的模样,也心生悲凉,明明早上的时候,她家主子还在想念着皇上,要给他炖补汤,可现在……变了,一切全变了…… 她两眼含泪,想上前替白瑶辩解几句,却教白瑶紧紧握住手。 小小的力气,渗透出一股坚定和决然。 白瑶满眼望去,现场的人,有冷淡,有漠不关心,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她不在乎,真的不在乎,目光流转到皇上的随侍徐顺那里,她却看到了那眼里的一瞬担忧?白瑶朝他点了点头,脸微微笑。 “皇上,臣妾眼里没有主子与婢女,只知道今日小月是为了我受辱,这耳光是替我受的。”白瑶的话字字珠玑,表现出一种坚决。 “好一个替你受的,朕看你是嫌今日惹的祸还不够。如今你身份已降为美人,想要打凝嫔的两个婢女,还得问她愿不愿意。” “爱妃,现在你是娘娘了,对于云美人的请求,你想怎么处理?”皇上微微沉了声。 凝嫔心里大喜,皇上心里果然是有自己的,如今不仅给自己进了份位,还让自己决定处理这件事,这明显的当众偏袒,让她感受到了皇上的宠爱,他说过绝不让任何人伤她一毫,现在为了她,不惜划伤了云美人的脸,男人的情谊,已不必再证明。 皇上竟然把这场闹剧的决定权交给了自己。她看到了现场宫婢羡慕的眼神,以及白云瑶眼里的不甘,只是她也不能太偏袒自己的婢女,她之前已经给自己立了一个宽容忍让的人设,不光不能偏袒,甚至损害自己一部分利益才好。 这就是她与白瑶的不同。一个是为了以后,自己可以短暂忍让;另一个是无论如何坚决不退让。孰优孰劣,不得分晓。可眼下,却是自己赢了,也赢得了皇上的心。 她顿了顿,慢条斯理的说道:“皇上今日之事,无论起因如何,终归是让云姐姐婢女受了伤,她护仆心切,臣妾也能理解,不会心生怨言。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不如就遂了姐姐的愿,让她打几耳光我的婢女,也算是让姐姐出出气,只是她的婢女小月却拨弄是非,怂恿姐姐到臣妾屋里闹事,隔阂了我们姐妹情谊,也该受罚,不如就让秋菊替臣妾左右给她掌嘴一下,让她明白什么话还说,什么话不该说。皇上,您看怎么样?” “就按爱妃说的办!”皇上同意了。 可白瑶心里却清楚,表面上凝嫔好像吃了亏,可实际上她不过是采取了伤兵千人自损八百的办法,她白瑶要是打了她的婢女,她就让秋菊还回去,怎么样都不吃亏。 不过,无所谓,大不了…… 白瑶小手使了全劲,朝秋菊和秋霜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俩人脸上顿时五道血红的手指印,嘴里还微微渗出了血,这口气总算出了,真特么爽! 饶是凝嫔聪敏,此刻也猜不到跟前的这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不,喜欢白云瑶的,刚刚不是已经证明了吗?自己才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他还给自己升了嫔位,不是吗? 第37章 替受罚 “云姐姐,如今你也出完了气,接下来该您的婢女小月受罚了?秋菊,动手!” 刚被白瑶打完的秋菊,此刻心里一团窝火,心里暗自发誓要把这巴掌加倍还回去。她慢慢走近小月身旁,缓缓举起右手…… 此时,小月凉了心,她不怨不恨任何人,只怪自己命贱,任人欺辱,转头对白瑶说道:“娘娘,谢谢您刚才替小月报了仇!” 白瑶沉默不语,眼睛紧紧盯着秋菊,小月却是笑着脸将头高高抬起。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秋菊指甲锋利,下手时故意用尾指甲儿在脸上划了深深一道,铁了心要叫人破相。 只是这巴掌和指痕却不是在小月脸上,而是白瑶……在秋菊动手时,她推开了小月,自己替她~接了这一巴掌。 身旁的秋菊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她刚刚动手打了云美人,不管怎样,她也是皇帝的妃子啊 此刻,香凝宫园内如黑夜一般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喘大气…… “左右各一巴掌,刚才是左边,现在该是右边了。”白瑶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呀?”,小月抓住白瑶的衣袖,大声哭诉道:“小月是您的奴婢,就算是为您去死,也是在所不惜,您何苦为了我们这些人,用自己的身体来替我们受罚呀?是小月该死,小月该死!” 白瑶不为所动,一把挣脱小月的手,然后眼睛环了一圈云华宫的婢女和太监们,说道:“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翠儿,杏儿你们两个把小月架好,不准她再过来。” 说完,转头对着秋菊说道,:“继续”。 云华宫的宫婢都是先前白瑶被皇上救下后,新派遣过来的,对白瑶的品性甚是陌生,大都是听先前服侍的宫人说,云妃娘娘嚣张跋扈,爱发脾气——他们这些奴才自打进了皇宫,脑袋早就拴在了裤腰带上,若是遇到个品性好的主子,些许日子能过得舒坦些,若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忍饥挨饿,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稍有不慎,便是丢了性命,点了脑袋,主子们哪有拿奴才的命当命的? 今日,看到白瑶这么维护婢女,说不触动是假的,即使是徐顺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见识到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人像白瑶这样爱惜宫人…… 此时云华宫的所有宫人全都低下了头,哑声哭泣,他们不敢看自家主子再受那一巴掌。 而翠儿和杏儿两人紧紧抓住小月的胳膊,防止她冲上前去,嘴里还喃喃说道:“主子……” “请继续。”白瑶又重申了一次,然后又高高仰起了头颅。 秋菊颤抖着望向自己的主子凝嫔,她此时也刷白了脸,凝嫔万万没想到白瑶性子竟如此刚烈——不安地眼神偷偷望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皇上双唇紧抿,眸色加深,眼睛如一股深泉,让人看不到底,却又紧紧盯着白瑶。 第38章 出卖 凝嫔是简州县县令的女儿,当日大皇子睿王在此巡查,发现凝嫔的父亲冷起运贪赃枉法,整日寻欢作乐,百姓受了委屈到县衙击鼓申冤,他也是能推再推,还和当地富绅结党营私,搜刮百姓钱财,地方生态被他弄得是民不聊生。 冷起运虽然在外嚣张猖狂,却是十分惧内。据说他这官职是原配钱夫人花了重金买来的,所以对钱夫人是言听计从。 凝嫔的母亲姜氏原本只是钱夫人的侍奉丫头,一次酒后被冷起运强行要了去,虽后面提了妾室,却也是整日得钱夫人打骂虐待,冷起运知道也不敢上前维护。 后来姜氏怀孕,冷起运非常开心,只因他已年过半百,却没得一子,只有钱夫人所生一女。 这次姜氏怀孕,他异常重视,下令让人照顾姜氏起居,还训斥了钱夫人善妒,让她收敛起来,让姜氏早日诞下孩子,并允诺若是儿子便交由钱夫人收养。 钱夫人也希望膝下有一儿子,那段时间便不再作妖,悉心照顾姜氏。后来怀胎十月,凝嫔出生了,冷起运一看又是个女婴,气的没进产房一步,钱夫人本就有女儿,也不再之前那番尽力了,随即离开了,让姜氏在产房里自生自灭。 姜氏生产时本就费了心力,产后又得不到照顾,还受到这样凄惨对待,一气之下,急火攻心,便撒手人寰,留下了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女婴——凝嫔。 之后,钱夫人就把凝嫔接了过去,动不动就打骂,小小的凝嫔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可长大后的凝嫔却出落的美丽动人。 钱夫人给女儿请来的舞乐老师,也被凝嫔偷偷学了去,她不断逼迫自己学习才艺,期盼有一天凭借自己的样貌和才色遇到一位俊朗才子,带自己脱离这里。 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凝嫔,直到遇到了大皇子睿王,并成功了…… 她知道睿王此次前来,是调查自己的父亲,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没有一点感情,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看着她挨打挨骂却不曾有一丝关心。 于是,趁着服侍钱夫人时,她偷偷搜集了父亲很多罪证,把它交给了大皇子,她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带她离开这里……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有了喜欢的皇上,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包括白云瑶。 她进宫时就听说皇上特别宠爱一个妃子,为了这妃子不惜当面顶撞太后,忤逆太后的意思。 秋猎归来时,也是皇上亲自抱着她下了马。 她还听宫人们说这妃子性子跋扈,任性妄为,前阵子刚被皇上降了妃位为嫔, 而自己只是简州县丞的女儿,初到大皇子府上时,他本以为大皇子会收了她纳为妾室,可实际并没有,只是像客人一样让她待在府上。 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她自尊心强,也受不了府上丫鬟的指指点点,便去找了大皇子,说如果不喜欢她,可以让她干些丫鬟活儿,谁知大皇子告诉她,让她安心在这住着,等到时机一到,会给她安排事。 这一等就是半年,那次听说皇上要来大皇子府上喝酒,其实她不知,大皇子早就知道皇上要来,特意命人给她梳妆打扮,他说,要把她献给皇上…… 她哭了,这段时间,她早已对大皇子心生情愫,可如今要把她献给皇上, 是又老又丑的皇上吗?无所谓了,自己这条命也算是大皇子救的,别说是把她献给皇上,就是让她即下去死,她也毫无怨言。 因为,在大皇子府上的这段日子里,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当那天来临,她亲眼见到了那个年轻俊朗的皇上,她的心开始奔腾的跳动,她才知道意识到什么是,君子颜如玉,陌上世无双。 第39章 献给皇上 对大皇子,她更多的是感激,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是可以保她衣食无忧的人。 而看到皇上,这个年纪轻轻却统揽全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大皇子对他俯首称臣,彬彬相待,凝嫔第一次感觉到了皇权的威力。 后来,她看着皇上与大皇子从讨论家事到如何治理一国,从前朝安定又聊到后宫种种,但她也看到了皇上好像很累,不断地在喝酒,即使这样,从他的谈吐中,也能让人感觉到皇上的胸怀天下,雄心壮志,是那么耀眼夺目,那么让人如痴如醉…… 如果大皇子真能把自己献给皇上,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福气。 果然,到了晚上,年轻的皇上喝醉了,大皇子唤了自己过来,嘱咐自己要全心照顾好他。 凝嫔的独白。 听到大皇子的话,我开心极了,扶着皇上进了房间休息,他力气有些大,连带着把我也带倒在床上,然后一个翻身,把我置于他身体之上。 第一次,我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躺在床上,我听到了男子强烈的心跳声,就这样,我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我早早就醒来了,还是那个姿势,我又羞又急,想下来,却被他紧紧抱住,嘴里嘟囔着:“听话,别动。” 是在对我说话吗?我不敢再有动作,就这么静静地趴在他怀里,终于,他好像醒了,我抬头看去,映入他深邃的眼眸。 突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地看着我。 我吓坏了,赶忙起身跪下,把昨晚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他。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柔和,笑着问我的名字,说我很漂亮,性子也很安静,他要去找大皇子把我讨了过去。 我十分欢喜,我只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了皇宫,这里面规矩甚多,他怕我拘束,便给了我一个院子,特许我不用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也是在这期间,我陆陆续续听到宫婢们讨论云嫔的事情,我曾问他我与云嫔最喜欢谁? 他说她喜欢我的聪慧,喜欢我的乖巧,也喜欢我敢于揭露父亲的深明大义。 他说他不喜欢云嫔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桀骜不驯…… 还有好多好多云嫔的缺点,说话间那语气、神情无关情爱,是厌恶与讨厌,这是骗不了人的。 后来,我也慢慢了解到原来云嫔的父亲是白起大将军,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夏国安宁的定海神针,有白起在,外敌就不敢来骚扰,皇上也能稳坐皇位。 可是,他也偶尔提过功高盖主,自己的皇位坐的并不稳固。 所以他才会对云嫔这么好,甚至不惜为了她,与养育自己的太后产生争执,差点母子反目。 他喜欢云嫔只是迫于她父亲的权势地位,我没有权重的父亲,所以他对我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今日,看到云嫔持剑伤我,他立即下令,重重地责罚了云嫔。 听到我因位份低而受到委屈,便当下提了我的位份,这不是就是皇上对我完全的偏爱吗? 白云瑶,你说的没错,你比不过我! 第40章 丢了小命 香凝宫内。 看着白瑶倔强的仰起头,嘴里说着:“还差一巴掌”,此刻,皇上的脸色变得铁青,周身都能让旁人感觉到那散发出的冷冽的气息。 院内所有的人此时都被吓得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出。 秋菊也不知所措了,这巴掌到底该不该打?她不安地……把头看向了凝嫔。 坚信皇上是爱自己的,凝嫔一咬牙,朝秋菊点了点头。 一半则是嫉妒,另一半也是试探。 秋菊却犹豫了,她能感觉到皇上无言的愤怒,可终究抵不住凝嫔眸里的厉色,一想到,今日皇上当着众人面,对凝嫔那么的宠爱,便壮着胆子,狠狠朝白瑶的右脸打了下去。 可这一巴掌,却没有响亮的巴掌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巨大的撞击声。 只见秋菊的身子早已被斜踢飞出去,撞在了院内高高的清白色的石壁上,然后重重摔下,身体软软躺在了地上…… 嘴里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涌出……湿了一地殷红。 “朕的女人,还用的着你来教训!”皇上冷冽出声。 白瑶却仿佛没有听到皇上愠怒的声音,仍旧站立在那里,等待着另一巴掌的落下…… “娘娘…,救我…”此时,奄奄一息的秋菊目光紧紧盯着凝嫔,嘴里一边吐着血,眼睛还一边望向凝嫔。 气息越来越弱……,昏死前,她看到了凝嫔变白的脸色,以及夹杂着院内宫人瞳孔震惊的神情。 谁也没想到皇上会出此重手,要说这一脚没用十分力,也得用了七八分。 现场的人惊诧之余,却也无法猜透这位天子的心思。 此时,皇上静默地走到白瑶面前,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挑起白瑶的下巴,嘴里讥讽地说到:“还差一巴掌?很好!” 接着她看到男人嘴角咧出邪肆冷厉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白云瑶,你摆出这副一心赴死的样子给谁看?还是你当真以为朕不舍得打你,亦或是杀了你?”淡淡地声音吐露出帝王的无情。 话音一出口,白瑶仿佛听见现场有人倒抽气的声音。 “臣妾不敢”,白瑶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皇上眼之所及,皆是过客,云瑶又何德何能得皇上垂怜?” 若是放在平时,白瑶早就委屈的大声哭泣,可现在她只想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无力。 不知为何,眼泪好像不听指挥,一个劲儿的想要翻涌而出,她好想狠狠地哭一场啊,心里的委屈也像压抑不住似的,似要倾泻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变得这么快?他没有喜欢过自己是不是?为什么自己看不懂他了? 但不能,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告诉自己,不能哭。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没有人在意你的眼泪! 咬牙,坚持住,仰起头来,使劲让眼泪回流…… 看她这委屈想哭,却又倔强地不低头的样子,皇上心底感到一阵烦躁愤怒:这女人,真恨不得掐死她~ 手使劲捏抬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仿佛想要从她眼里看出,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什么? 可是没有,只有淡然的目光,和呆滞的眼神……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皇上冷冷说出口,深邃幽静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爱意。 “徐顺。” “奴才在。”忽然被点到名,徐顺此刻头皮有点发麻~ “还差一巴掌,按云美人说的做,是右脸,可别打错了地方。”皇上沉声下了旨意,白瑶的下巴被指间松开,清晰地看到了皇上手指的夹痕。 徐顺顿时如五雷轰顶,天都要塌了! 皇上这是要干嘛?刚刚那个婢女要打云美人,被他一脚差点踹死,自己这一巴掌要是真打下去,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难说了。 幽怨的眼神望向皇上。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动手,君无戏言!”无视徐顺的目光,皇上又重重说道。 “奴才遵旨。”徐顺只好低声应下。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白瑶,二十来步的距离硬是让他走出了一里地的感觉。 可皇上倒也没催促他,难道刚才是皇上的气话?饶是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此刻他也有点摸不住皇上的想法。 只能妄想着在这期间,也许皇上能消了气,改变了心意。只是他忘记了,皇上是天子,天子的权威不容挑战。 再看看云美人,那副毅然决然的样子,哎,徐顺又摇了摇头。 终于还是走到了白瑶面前,徐顺转头,偷偷又看了皇上一眼。 那人负手而立,眸光敛静,已是下定了决心要打的吗? 第41章 请皇上做主还回去 徐顺抱歉地看了看白瑶,低声说道:“得罪了,娘娘。” 白瑶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手缓缓抬起。 看着白瑶再次要受罚,这时,小月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使劲挣脱了开来,疯了一般地抓住白瑶的胳膊,哭着说:“主子,你向皇上认个错,好不好?要不是今天你想为皇上……” “住嘴。”小月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瑶呵斥住。 “徐公公,动手。”白瑶抬头说道。 徐顺看了眼皇上,再次缓缓抬起手。 “慢着,什么是为了朕?把话说清楚”皇上抬起手阻止,并出声说道。 听到皇上开口,小月急忙来到皇上面前跪下,白瑶却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摇头。 小月不再看她,鼓起勇气对皇上说道:“皇上,求您饶了娘娘,本来娘娘今天想要给您炖乳鸽汤的,一大早就派奴婢到御膳房去,结果只剩下这最后一只乳鸽,奴婢这才不愿让给冷嫔娘娘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这本来也是要处罚奴婢的,与娘娘无关,望皇上念在娘娘一片真心的份上,饶过娘娘,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 小月不愿自家主子受委屈,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可皇上对小月的话却并不在意,反而微微有些不耐烦,命人把她拉开到一旁,说道:“徐顺,你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小月一下瘫坐在地,哭着朝白瑶大喊:“主子,是小月该死,是小月对不住你!” 白瑶笑着看了看她,嘴唇发出“不”的口型。 她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无济于事,她已经犯了天威,只想赶快受了那巴掌。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只把从前那份心意彻底沉默在心底。 这时,香凝宫外,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启禀皇上,御膳房张总管过来了。” “哦?,看来今天这家务事,朕不断是不行了。”随即说道:“宣。” 门口传来声音。 “奴才叩见皇上。”张明嘴一进院子,便看到有跪着的,躺着的,还有站着的,气氛有些沉重。 压下心里的紧张,张明嘴开了口:“皇上,奴才过来乃是为了云嫔娘娘今日要乳鸽之事。” “好,那朕就听听张总管的意思,这乳鸽究竟是给谁的?”皇上淡淡地询问道。 “回皇上,乳鸽原是给云嫔娘娘的。”张明嘴回答。 “今天早上,云嫔娘娘的婢女小月姑娘来到御膳房,问是否还有乳鸽,刚巧还剩下最后一只,奴才就答应给了小月姑娘,后来才知道,奴才走后,冷美人宫里人也来御膳房要乳鸽,说是给冷美人补身体,还因此起了争执,奴才这才过来想说明情况。” 中午,张明嘴一回来,就听说两位娘娘的婢女因为一只乳鸽打了起来,还有人因掌掴受了伤,可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且不说这冷美人现在深受皇上宠爱,就是云嫔娘娘曾经也是被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况且云嫔娘娘的父亲还深受皇上倚仗,是大夏国的将军,两边都得罪不起。 又听见宫人们传云嫔娘娘带着一众人去找冷美人算账,还惊动了皇上,吓得他赶紧过来向皇上说明情况。 不过张明嘴也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他做事向来公道,也得御膳房宫人的支持,所以这次过来,他也是不偏不倚、客观的陈述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至于谁对谁错,相信皇上自有圣断。 “所言句句属实?”皇上问道。 “奴才所言句句实情,不敢欺瞒!”张明嘴恭敬地回道。 “嗯,如此看来这乳鸽确实是云华宫婢女先得到的。” 然后,微微一顿,沉声说道:“凝儿,婢女是你这宫里的,你可有什么话说?” 凝嫔看此时矛头又指向了自己,清咳了声,然后在婢女的搀扶下,拜倒在皇上跟前,哭道:“是臣妾的不对,听信了宫内婢女秋菊和秋霜的谗言,才误以为是……,今日造成这局面,臣妾罪不可恕,望皇上惩罚。” 皇上走上前,怜惜地把凝嫔扶起来,温柔说道:“你不必认错,刚才张总管说你的婢女要这乳鸽,也是为了给你补身子,这几日,确实受累了。” 皇上的话让人不由得产生遐想,凝嫔想到这几日,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又羞又臊,皇上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真是…… “哈哈,你的婢女如此悉心照顾,不仅没错,朕还得赏呢!” 凝嫔此刻也是脑中也是闪过一排黑线……,两个婢女,一个都差点让您踹死了,还有命领赏吗? 这时,婢女秋霜机灵地站了出来,跪拜着说道:“奴婢谢皇上赏赐。” 白瑶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有些讥讽,既然云华宫没错,那么小月就要白白无辜地挨掌掴吗? 于是,她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走到皇上面前,学着其他人那样,盈盈拜倒,缓缓跪下说道:“皇上,既然已查明真相,请皇上为臣妾的婢女小月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说着,起身把小月拉到皇上面前,指着小月红肿的脸颊说:“她被凝嫔的两个婢女每人掌掴,她却没有还手。如今,既然是凝嫔的婢女惹起事端,还请皇上怜悯,让小月还回去。” 第42章 君心难测 “还回去?爱妃的意思是要你的婢女再掌掴回去一次?还是刚才你受的巴掌要还给凝嫔?”皇上不客气地问道。 “臣妾要婢女再掌掴回去一次。” “朕刚才已经重重的处罚过掌掴你的婢女了。”皇上似乎有意替凝嫔的婢女推脱。 “可,今日掌掴小月的是凝嫔的两个婢女,皇上刚才只处罚了一人,还剩下一人。”说完,白瑶的手直接指向了刚才向皇上谢恩的凝嫔的婢女秋霜。 秋霜听到后,吓得连连往后退。 这时,凝嫔站了出来,哽咽着说道:“云姐姐,秋霜今日闯祸皆是因我而起,也怪我身子不好,才动了姐姐的乳鸽,姐姐若是实在气不过,便罚我,这一巴掌我也像姐姐一样,替奴婢们受了。” 然后,身体恍恍惚惚,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皇上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凝嫔:“你既身子不舒服,就多多注意休息!”说完命人给凝嫔看了座,然后说道:“来人,宣太医!” 凝嫔这一不舒服,皇上自然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安慰道:“你放心,既是你的婢女,朕不会让人动她。” 一句承诺,一个保证,意味着小月白白挨了打。 这就是皇权的世界,皇上的话就是王法。 哪怕查清了事实又怎样,没人会替你讨回公道。 只是,白瑶不管,她也不认,既然谁都帮不了她,她就自己去讨。 响亮的一巴掌,打断了皇上与凝嫔间暧昧的气氛,也打回了众人吃瓜看瓜的情景。 秋霜用手紧紧捂着脸,眼里泛着泪。这云美人胆敢不顾皇上的圣意,出手打了她。 白瑶终于替小月出了这口恶气,她走到皇上面前,缓缓下跪。 “皇上,请您降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也是,刚刚她竟敢抗旨不遵,皇上明明说了不会让人动凝嫔的婢女,她还是一意孤行地打了秋霜。 皇上不发一言,白瑶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隐约感觉到头顶处那炙热逼人的压迫感。 她知道皇上目光此刻正在在自己的头顶上巡视。 从来没有一刻,白瑶觉得会比现在更加煎熬,她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的降罪。 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皇上双目紧眯,眼神轻睨着她。 讨饶的话语在嘴间,却又说不出口。当然,至于要怎么惩罚,要看皇上的心情。 皇上弯腰,伸手抚摸着白瑶的脸颊,上面红肿的指痕还清晰可见。 “白云瑶,谁给你的胆子,一再地挑战朕的权威?你不想要命了?” 那语气里的咬牙切齿,让白瑶不寒而栗,有一种脑袋马上就要搬家的感觉。 “臣妾不敢。”她笑得苦涩,伸手握住抚摸脸颊的手,然后施了点力气,重重按压, 皇上感觉到手微微有点刺痛,这手是那日在虎园,皇上为了救她,与老虎进行殊死搏斗,受了伤,至今还未痊愈~ 白瑶又缓缓提了提裙摆,露出了那只受伤的脚。她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全,从树上跳了下来,与他一起制服了老虎,而自己的脚也因此崴伤…… 看到这,皇上果然微微变了脸色。 曾经的生死相依,生死与共,如今仿佛成了一场笑话。 “臣妾自知有罪,要杀要剐,绝无怨言。”白瑶闭上了眼。 示弱,装可怜,回忆种种,不再顾及脸面……她这么做,无非是想博君一丝怜悯,向皇上求饶,宽恕自己。 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的,也怕这个男人喜怒无常下,处死自己。 然仅存的一点儿自尊也被这个男人在众人面前倾踏,“怎么,爱妃也知道怕了?朕还以为你不怕死呢?”皇上笑着出口,“想让朕收回成命?” “是。”她低着头回答。 这时,太医院杜若笙杜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来。 刚进院子,一抬头便看见皇上阴沉着脸色,这才察觉里面气氛不对,正忐忑地不知所措。 “微臣参见皇上。”杜若笙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嗯,凝嫔身体不舒服,你去给看看。”目光不再看向白瑶,皇上命杜太医起身去给凝嫔诊断。 “臣遵旨。”杜若笙起身才发现,此时凝嫔正斜靠在在一个红色木椅上,用胳膊支撑着一侧头,似乎感觉很不舒服。 一众人都站在院子里,云嫔却单独跪在地上,唯独这位凝嫔让皇上给赐了座。 看来宫内传的皇上新宠了一位冷美人果真不假,只是这么快就提了位份,升为凝嫔,倒是让杜若笙有些诧异。 此时,他还不知道,白瑶已被降为了美人,因为这位凝嫔。 脚步走进凝嫔时,杜若笙偏头一看,发现云嫔娘娘的脸上似乎有伤痕,这…… 心里有些嘀咕,云嫔娘娘不是甚得皇上宠爱吗?难道也是旧人不敌新人,看样子好像被皇上责罚了。 哎,这就是后宫女子,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又怎能只钟情于一人呢! 不再思量,杜若笙赶忙来到凝嫔跟前。 “杜太医,本宫近几日老是心闷气短,心口好像喘不上气……”凝嫔柔柔弱弱,娇滴滴地说道。 杜若笙拿出一根红线系在凝嫔手腕处,另一只摸着红线的另一头,眼睛微眯,不一会儿,便放下手中红线,说道:“娘娘放心,这是天气转热,娘娘久居屋内,空气不流通导致,只要常出来走走,透透气,很快这种症状就会消失。” “那就谢谢太医了!”听到自己身体无大碍,凝嫔放心地朝太医道了谢。 收起红线,刚要放进药箱,皇上看了他一眼,说道:“过来再给她瞧瞧。” 他一怔,却见皇上俯身,把正跪在地上的一名脸色红肿的云嫔抱起,并缓缓走到凝嫔另一侧的椅子旁坐下,然后把云嫔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杜若笙惊住,可惊住的人又岂止是他,这满院子的人,还有……白瑶。 “皇上,臣……臣妾。” “别动。”威严的声音说出口,白瑶一动不再动。 有水意进入眼里,这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杜若笙就这么在皇上的抱着下,给白瑶瞧了瞧脸上的伤。 倒不是很严重,涂点镇静消肿的药膏即可。 “回皇上,娘娘的伤只是有些损伤表皮,待微臣回去开一盒上好的祛疤生肤膏给娘娘,每日坚持涂三次,一个月差不多就能消下去。” 听完太医的话,皇上紧皱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无事便好,你且退下。” “臣告退。” 待太医走后,白瑶诺诺出口。“为什么?” 她不明白,明明刚才还差点被降罪处死,现在却又坐在了皇上的腿上,这变化着实有些害怕。 只见,皇上眉梢碾过邪肆的笑,俯身在白瑶的耳边轻声说道:“永远不要妄想去揣摩朕的心思,明白吗?” 清淡的声音,却表露出生人勿近般的冷酷。 随后,把白瑶放在了座椅上。 “传朕旨意,今晚云华宫云美人准备侍寝。”说完,皇上目光微扬,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徐顺也一脸惊愕地跟了上去。 剩下的所有人也都整个呆愣住。“主子,皇上这是不追究了吗?”小月有些喜出望外,高兴地问白瑶。 白瑶此刻也有些摸不透,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难道只是吓唬我,想让我求饶? “主子,您还愣着干嘛呀,咱们赶快回云华宫准备准备,您今晚要侍寝呢!”小月眉头一挑,眼神睥睨的看了凝嫔一眼,扶起白瑶就要离开。” 此时,凝嫔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慢慢凝住,眸色幽深,晦暗不明。“皇上……,您为何……” 第43章 宫砂痣的秘密 院内安静,凝嫔微微垂眸,低头不语。 他明明在众人面前维护袒护自己,可是刚刚,他却又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把白云瑶抱在了膝盖上。 为什么 嫉妒、怨恨,像星火燎原一般在心底铺开蔓延。 她愤怒地盯着那抹远去的背影。“白云瑶,你给我等着!” 云华宫内。 小月为白瑶准备了满满一木桶热水,还洒了好多玫瑰花瓣,打算让白瑶好好泡泡身体,消消乏。 “主子,水兑好了,奴婢伺候你沐浴?”小月问道。 听见小月要伺候自己沐浴,白瑶觉得有些慌张,毕竟长这么大,她都是自己一人洗澡,便说道:“不……不用了,你去忙,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那行,主子,有什么事,你再叫我。”说完,小月便退了下去。 白瑶褪去身上的衣物,白嫩的脚探进木桶里,慢慢俯下,隔着屏风,把头靠在洗浴的木桶边,闭着眼睛,回想着今日的种种情景,不由得怔怔出了神。 自己已经在古代生活了一个多月了,可到现在连皇宫内的妃嫔多少,哪些得宠,哪些背后有靠头,哪些彼此之间又有矛盾都搞不清楚,才会让宫里的奴婢们也跟着受累,搞不清状况得罪人,受了欺负。 而自己虽说也跟皇上一起待过一段日子,但自己对皇上的脾性、喜恶都摸不清,也算不上是个称职的妃子。 而且,一个月内从妃位到美人,连降两个位份,饶是在外人看来,自己这个做妃子的品性也有很大问题。 况且就算自己不争宠,还有一群跟着自己的宫婢和太监,自己指不定怕是也得连累他们跟自己一起受罪。 今时今日,已经不是白瑶自己所能控制的了,颇有些骑虎难下的境况。 就如同今日发生的情景一样,因自己不如凝嫔受宠,御膳房的人见风使舵,小月才会被凝嫔的小婢女们欺负。 自己就像个个没用的主子,连自己的婢女都保护不了。 白瑶原本没那争宠的心思,只是,经历过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明白,皇上就是她在宫中的护身符。 有了皇上的宠爱,任谁不都敢欺负她,旁人见了也能给你三分脸色。 有一句话,可谓话糙理不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她们这些后宫妃嫔们争宠,争的无非就是个立身之本,别让旁人欺负了去…… 但倘若是失了宠,妃子们不仅在这后宫没了指靠,就连那宫女和太监都想着法的欺负你。 然而,皇上的心思实在难猜,白瑶感觉自己也没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想起皇上那冷峻的脸庞,白瑶心里就不自觉地有些打颤。 今日,他差点……触犯了龙颜…… 白瑶摸了摸自己的脸,左边被打的痕迹似乎还未消肿。 她苦笑,生平被人第一次打了巴掌。 没了皇上的庇护,自己举步维艰。 这时,小月的声音从屏风外传了进来。“主子,这是您要换洗的衣服,奴婢给您拿来了。” 白瑶随口应了句。 小月抱着衣服,微笑着走了进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把衣服放到一旁的晾衣架上,一边说道:“娘娘,您试着水温可是温和?要是不够热,您只管说,奴婢再去给您添点热水。” 白瑶笑着说:“你别忙活了,不用了,这水温正好,不冷不热的,泡澡泡的我都想睡觉了。” “好咧,主子。那奴婢退下了,您再好好泡会儿。”小月把白瑶要换洗的衣服挂在屏风前的衣架上。 白瑶伸出手拾起木桶里的花瓣,撒向天空,嘴巴里还哼着小歌儿。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的泪和笑……” “主子,您唱的这是什么歌啊?真好听。”小月转过头,高兴地对白瑶说。 突然,小月的目光一下子顿在了白瑶胳膊上,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月亮代表我的心》,是不是很好听啊?”白瑶笑着回答。 见小月没了动静,白瑶望向她。 此时的小月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指颤抖着指着白瑶的手臂。 然后,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 白瑶有些奇怪,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想问问小月发生了什么事。 转头一看,却无意间发现了屏风旁一个金黄色的铜镜,里面照映着的她半~裸躯体。 还有,从镜子里可以看出,她的皮肤白嫩细腻,洁白无瑕,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的花朵。 接着目光朝下,便发现了她的锁骨下方有一块拇指大小的月牙状的朱砂痣。 然而,这些全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左臂内侧的一个红点。 那一点圆圆的红点是什么呢? 见小月这么害怕的神情,她知道这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小月,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白瑶冷冷对小月说道。 “主子,您的手臂……手臂上有……”小月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声。 “告诉我,有什么?”白瑶急切地问道。 “有,有守宫砂,那红点应该是守宫砂。”小月闭着眼睛,放声说了出来。 守宫砂? 怎么会这样?!白瑶心下大惊,死死捂住了想要惊叫的嘴巴。 原来,古代女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完洁之身,真的会在手臂上点上守宫砂。 那么说,白云瑶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没记错的话,自她穿越过来时,便听宫人们说云妃深得皇上宠爱。 如果不是因为圣宠宠,她又怎会遭人嫉妒,以至于皇后、蓉妃、婉嫔等人都处处针对她,甚至连太后也想置她于死地…… 可是这守宫砂的存在,说明皇上对她并没有男女之事的喜爱,那为什么皇上一直在营造她被专宠的假象,他难道不知道这会使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皇上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第44章 心生杀意 似乎有很多谜团等着白瑶去揭秘。 她本以为自己即使穿越到这古代,无依无靠,起码还有皇上的宠爱能保她平安,就像那日他从太后手底下把她救走一样。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原来他并不爱自己,他也不是自己在这个宫中的依靠,甚至可能只是这位年轻帝王的一枚棋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前的白云瑶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何她还要帮着皇上一起制造这帝王专宠的假象? 太多的迷雾缠绕在一起,白瑶知道守宫砂这事非同寻常,今日能被小月发现,保不准哪天就能被其他人发现,那时,她该怎么办? 皇上既然都不愿碰她,更不可能会出手相救,最终自己也只能成为被人厌弃的妃子。 她又想起一事,颤抖着问:“小月,今日之事,你……” 小月早已脸色煞白,半天才晃过神来,跪在地上,“娘娘饶命,今日之事,小月对天起誓,绝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求娘娘开恩,放过小月,小月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白瑶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你如今发现了这个秘密,如果我留下你,那就相当于留下了一个我的致命把柄,哪天你若是背叛了我,或投奔到其他主子那里,我的后果将……” “娘娘放心,小月绝对不会背叛您的!您为了小月,不仅用身体替小月挨了一巴掌,还触犯了龙颜,娘娘对小月的好,小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小月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替娘娘守好这个秘密。”小月哽咽着,句句向白瑶吐露着忠心。 “那你知道什么人才能守护好秘密吗?”白瑶淡淡问道。 “小月不知,还请娘娘明示。”小月颤问道。 “死人。”白瑶冷冷出口。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小月真的不会出卖娘娘的。”顿时被吓哭了的小月,此时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给白瑶磕头。 没错,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秘密。 白瑶想如果她是个心狠之人,一定也会这么做,只是,让她为了自己的以后的猜测,去平白无故害一条性命,却也是她做不到的。 罢了,如此,还还是听天由命! 正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想通了这些,白瑶心里也不再纠结,可看小月这被吓破了胆的样子,不禁失声一笑。 “好了,快起来了,不会杀了你的。”白瑶笑着说道。 小月听到白瑶的话,便停止了磕头,抬头来看向白瑶,此时的额头也早已一片通红。 “快起来,我刚才吓唬你呢!”白瑶出声道。 然而,此时的小月,仍旧呆愣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望着白瑶,似乎真是被吓坏了脑袋。 知是自己真把这小婢女吓到了,白瑶也顾不得了,起身拿过小月送来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步履轻飘地走到小月面前。 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她说:“我知道留下你对我来说是个大隐患,但这段时间以来,我早已把你看作我的亲妹妹,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你的。” 手搭上小月的臂膀,想把她扶起来。 小月却依旧颤抖着身子,瑟瑟地看着白瑶。 “怎么,不相信我?”白瑶柔声问道。 “不然我给你起个誓总行了?”白瑶有些无奈,这小婢女今日跟别人起冲突的时候,还一副不怕事的样子,刚刚自己不过是吓唬了两句,怎就怕成了这样。 果然,小月听了,木木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赶紧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啊?早知道就不吓唬你了。”白瑶疯狂地想要抓头。 小月抹了抹眼泪,摇摇头说道:“您是主子,奴婢什么也不要。” “姑奶奶,你总算开口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吓唬你的。” 白瑶的一声“姑奶奶”,让小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总算笑了,可不能再哭了。有一件事我得问你,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没和我圆房啊?”白瑶直白的话语出口。 小月脸颊一热,微微羞红了脸,“主子,这种事,奴婢,上哪儿知道去?” “咳咳,说的也是哈”,白瑶顿时觉得自己问得有些难堪。 小月迅速点点头,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白瑶:“主子,这事您自己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毕竟,毕竟皇上前阵子一直留宿在您房里啊?” “可……可是他一直都是抱着我睡的。”白瑶有些羞耻出口。 “啊?你的意思是说,这段时间,你和皇上一直都是……纯睡觉?”小月有些不可思议。 白瑶的小脸也堆起了疑色,难道皇上喜欢她和皇上睡觉? 靠,自己就这么没有女性魅力吗?让一个年轻男子躺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竟没有动一丝丝邪念…… 然后,一字一顿问小月:“我长得很丑吗?” 小月看主子这严肃的模样,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又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赶紧捂住了嘴。 说道:“主子您怎么会丑呢?要身姿有身姿,要样貌有样貌,宫里不知多少妃嫔羡慕你,就连皇上也夸你模样俊俏呢。” 白瑶自己又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样子,鹅蛋小脸,笑起来弯弯地眼睛,皮肤光滑细腻,应该不是讨人厌的那种。 那皇上这是? 哦莫,莫非,难道, 皇上有断袖之嫌? 这么一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太后嫌皇上专宠自己未能诞下子嗣,皇后说自己与皇上圆房的时候被云妃霸占了皇上,蓉妃也怪自己霸占圣宠,更不用说婉嫔和其他妃嫔了,估计可能都没得皇上宠爱。 而白云瑶很有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既然皇上不喜欢女子,那么她就当作皇上最亲密的挚友,与皇上一起骗过了众人。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白瑶为自己的聪明在心里点了个赞。 “主子,你笑什么呢?哪样啊?”小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瑶一怔,暗暗骂了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这宫中,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像皇上隐私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小月知道的,否则,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快。 她沉下心来,拉起小月的手,说道:“小月,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就算哪一天你把这秘密说了出去,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也相信你,不会出卖我的。” 小月怔怔地看着白瑶,良久出声道:“主子,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死,奴婢也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白瑶点点头说道:“以后行事,看来得更加小心了才是,万不能再让第三个人发现了,知道了了吗?”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说完,小月便退了下去,留白瑶一人在那里沉思。 第45章 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夜幕降临。 吃过晚饭,白瑶脑子里还在想着守宫砂的事。 这东西不能长久带在身上,如果被人发现了,早晚是个祸害。 可重要的是,她想赶紧向皇上证实一下,所猜测的皇上的癖好到底是不是准确,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白瑶渐渐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感觉床上有一处温热的地方,她使劲朝里面靠了靠。 “好香啊,嗯,真好吃。”白瑶咂巴了两下嘴巴。 黑夜,一年轻男子支撑着头,嘴里念叨着:“这睡相,真没个样子!” 白瑶做了个梦,梦中的她正在大快朵颐地享受着美食。 大猪肘子、炸鱼片、柠檬鸡爪、麻辣香锅、烧鹅…… 忽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小野猫,叼起她的炸鱼片就要逃走。 “哎,我的炸鱼片!”白瑶在梦里大喊着,弯下腰来,顺手想摸起一块石头朝野猫扔过去。 唯一的一片炸鱼片就被它这么给叼走了,白瑶在心里默默地流着泪…… 想也没想,白瑶跑过去想要教训一下野猫,最好是再把那野猫痛打一顿,解一解心头之气。 “咦?她四下搜寻查看有什么藤条之类的帮她驱赶野猫”,恍惚间,好像发现了路上矗立着一块广告牌。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想把它搬起来。 嗯? 还是拿不动? 使使劲儿? 再来试一下! “能不能老实点儿?”男子就这么看着白瑶闭着眼睛,手在自己身上乱窜,一会儿想要抬起自己的胳膊,一会儿又要搬起自己的大腿。 惹毛了,吃痛,用手狠狠拍打了一下白瑶的手。 “啊!好痛!”白瑶不禁呓语出声:“好你个小野猫,还敢咬我,等我逮到你,看我不把你打死!” 许是被白瑶这睡眠质量惊住了,男子又狠狠拍打了下白瑶。 “这小畜牲咬人还挺疼呀!看我不找个长长的棍子,一棍子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白家怎么生出这么个粗鲁又暴力的女儿,哪有点女儿家的样子!”男子在心里默默念叨。 小手还在不停地摸索,终是惹火了男子,冷冷地说道:“你摸够了没有?” 白瑶一愣,似是被惊醒,这声音怎么离自己那么近呀。 眼咕噜噜地睁大,面前还是漆黑一片。好,刚才的小野猫是在做梦啊,说完,白瑶又一头睡了过去。 这是什么——又继续摸去,冷不防,手被包温热里。 “你摸够了没有?”冷冷的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瑶吓了一跳,接着背后突地一重,男子身上淡淡地清香映入白瑶的鼻息。 是那股熟悉的龙檀味~,白瑶稳了稳心神,语气幽怨地说:“皇上,您这是什么恶趣味吗?怎么老是半夜偷偷跑到别人房间?” “嗯,恶趣味!”皇上嘴里一边说着,手上一边不停歇地鼓弄着白瑶。 精瘦的身躯覆在白瑶的身上,修长美丽的手指不断地在她身体上游走。 白瑶感觉此时脸热发烫,耳朵里好像要喷出一团火火,偏偏这男人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在白瑶身上煽风点火。 呻吟出声,白瑶紧紧咬住嘴唇,把脸埋进锦绣枕头里,这人怎么这么会? 胳膊刚想攀附到皇上的颈脖,她突然想起今日的事,自己还是完璧之身,他不是,不喜好女吗? 果然,皇上只停留在手上动作,迟迟不进入下一步。 顿时,白瑶也起了心思,开始故意撩拨起皇上。 她的手臂从皇上的颈后环过,稳稳坐在皇上的腿上,让自己的前身主动和皇上的身体紧密相贴。 “皇上?臣妾能问你个事吗?”白瑶主动开口。 “什么事?”感觉自己的脖颈被白瑶勒得有些生疼,皇上伸手从后面把白瑶环着的手扯了下来。 见自己的双手被皇上扒拉了下来,白瑶又不死心的把头凑到皇上耳边,轻轻吹了吹耳边风,用气息在皇上耳边说道:“皇上,臣妾能否问你个事啊?” 皇上被白瑶弄的耳朵有点酥麻,不自觉的声音也嘶哑道:“说,什么事。” “就是,臣妾今日听宫里的婢女们闲聊天,讲到男女之事,说一个男子如果不喜欢一个女子,便不会碰她。” 话音未落,只听见什么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接着是白瑶惨痛的凄叫声。 “有些事,不是你能问的,知道了吗?”皇上冷冷出口。 你看,白瑶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每都能把皇上惹怒。 这次,她被皇上用手扣住肩膀上,狠狠将她摔下床来,“咚”的一声闷响,白瑶一屁股稳稳落在了床榻上。 白瑶没有回话,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好,她被皇上赶下了床来。 屁股那处火辣辣地疼痛,白瑶呲牙咧嘴地用手紧紧捂住屁股。 心里还疼痛地吆喝着:“妈呀,摔死我了,我的屁股。”——只是,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一则是惹怒了皇上,周围冰冷的氛围让她不敢开口。 二则也是为自己留一点尊严,堂堂皇上的妃子被人从床上扔出来,还摔了个屁股蹲,白瑶觉得有些丢脸。 可心里也是很气愤:这狗男人,不就是问了个问题吗?至于这么生气,自己又没指名道姓的? 寝室内渐渐没了动静,白瑶就这样干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上来。”皇上又冷冷开口了。 白瑶没动。 “朕说,上来!”这次语气中带了点威严。 凭什么呀?人是你扔下来的,现在又让人上去。白瑶心里不服气,始终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你要是不上来,这可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盖,要是冻坏了身体,不准传太医!”皇上再次开口说道。 狗男人,就会以权压人。 对啊,他是皇帝,他让你下去你就下去,让你上来就得上来。 可白瑶这倔脾气也上来了,偏偏不信这一套。 “皇上放心好了,冻死我活该!”白瑶气愤出口。 皇上被她这么一噎,也懒得管她,头埋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可那被子里缭绕在鼻端的淡淡的女子清香气息,一直侵袭着皇上的大脑,让他久久没有睡意。 身边没有她陪着,似乎是有些不适,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她陪在自己身边,才能睡一个好觉了?皇上在心里产生疑问。 唉,叹了口气,皇上再次缓缓出口:“你要怎样才肯上来?”第一次,皇上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丝请求的意味。 聪明的话,白瑶此刻应该顺着皇上的话下来,可她真不想理这个男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 让你和这样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你敢和他一起睡觉吗? 在白瑶打算不再跟皇上说什么的时候,这人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白瑶的床榻处,一言不发。 虽是黑夜,可白瑶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白瑶偏头,不再看他。 皇上却弯下腰来,双手托住白瑶的臀部,把她横抱起来,然后朝床边走去。 嘴里闷哼一声“睡觉”。 想来也是半夜,考虑到明日皇上还得早起上早朝,白瑶也不再和他闹了,毕竟自己也很困了,要是真在床榻上睡一宿,明天保不准要感冒。 手缓缓抬起,白瑶紧紧搂住皇上的脖颈,距离不长,皇上每一步却走的平稳有力,生怕她掉下去似的。 感觉到身体碰到了床身,皇上把白瑶轻轻放下。 白瑶也识趣地自动把身子滚到床的最里面,还顺便把被子裹在了身子,严严实实的。 皇上上前,把被子从白瑶身上扒拉开,平铺在床上,然后身体躺在上面,淡淡地说:“礼仪嬷嬷教导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哪还有一点儿女儿家的做派?” 白瑶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没搭理皇上~ “你这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脾气也涨了不少,还是说白府的女儿都是像你这样的?” 白瑶愣了一下,难道自己的性子和之前的白云瑶差别很大吗?惹得了皇上的怀疑。 心里微微一惊,不敢再出声。俗话说祸从口出,古人诚不欺我啊! 身体再次被皇上用手拉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鼻端是那股熟悉好闻龙檀气息,此刻,白瑶浑身的汗毛都颤栗起来。 刚刚还把自己摔下床,现在又这样抱着自己睡觉,关键是当事人还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跟没事人一样。 想想实在气不过,白瑶做不到这人心里那样平静,更不想被他这样抱着。 于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硬生生在俩人狭小的怀抱空间里隔出一段小小的距离。 皇上身体朝白瑶靠了靠。 白瑶身体向后缩了缩。 皇上又向前靠了靠。 白瑶又向后退了退…… “啪”得一声,白瑶屁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好好待着,别乱动,睡觉。”皇上一把捞过白瑶的身子,在她耳边说道。 她苦笑,这人可真霸道! 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皇上,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我说了一个男子若是不喜欢一个女子就不会碰她,你便把我摔下床来。白瑶心里的话,并未说出口,可她知道皇上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每每在云华宫留宿,却从不碰自己,以至于自己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手臂上赫然存在着守宫砂。 “这件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皇上顿了顿说道。 “那皇上喜欢臣妾吗?”白瑶抖着胆子问了句。 “不讨厌。”冷酷的三个字回应。 不讨厌,可也没说喜欢啊。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还睡不睡觉了?” “那再最后一个问题?”白瑶巴巴地问道。 “说!” “皇上,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说完,白瑶赶紧把头埋进被子里。 半晌没了动静,有些奇怪,白瑶把头偷偷探了出来。 眼珠咕噜咕噜地转向皇上,只见那人眼睛直直盯着白瑶,身体也渐渐发烫起来。 “呵,呵呵,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皇~上……” 话音未落,唇已被人狠狠堵住,微凉的薄唇重重覆在白瑶嘴角,似乎有些吃痛,白瑶微张开嘴,那人便把舌探进去,一顿搜刮,略带着茶香味的气息,紧接着,那人翻身覆上,直接压在了白瑶身上,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修长的手指如蛇一般,滑进白瑶的里衬,摩挲着细嫩洁白的女子娇躯。 “嗯~”白瑶不自觉呻吟出声,身体早已在男子的攻略下化成了一滩春水。 “皇上,不要~”。感觉皇上的手指在渐渐朝下,白瑶用手抓住,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尚有一丝理智的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现在还觉得我喜欢男的吗?” “不觉得,不觉得。”白瑶连连摇头。 身体再次和皇上紧密相贴,此刻的她清晰地感觉到男子那错落有致的心跳声,还有肌肤间的温热的触碰。 皇上的手轻抚着白瑶的背部,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心底传来…… “真不要?” “嗯,不要~” 果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俩人稍微隔开了点距离,似乎刚才只是为了挑逗自己,皇上并没有动情~ 白瑶在心里苦笑,也是,他的后宫虽说并不充盈,但也不乏形色各异的美人,自己这容貌也就算的上普通偏上,怎能让他为之沉迷。 可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失落? 耳边,听得皇上的声音:“那还是抱着睡?” 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白瑶现在不敢忤逆皇上了,乖巧顺从地说了声“好”。 头深深藏进男人怀里,心脏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耳边,伴随着男人慵慵散散的笑声:“听话才乖。” 搞不懂自己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地位,可这句话却让白瑶着实高兴不起来。 现在,知道了皇上并不喜好女,那至今未碰自己,就是不喜欢了,不然爱能克制吗? 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不过此时躺在皇上的怀抱里,白瑶觉得也挺好,至少他还愿意靠近她,他说的“不讨厌”。 那就是还有一丝希望。比起其他妃嫔,有的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她这样能见到人,能对人耍脾气,还能被人抱着睡觉,已经很好了,白瑶在心里安慰自己。 新时代女青年,敢于追爱! 接下来,就看白瑶如何拿下皇上? 第46章 洗澡沐浴 翌日醒来,白瑶身旁已空无一人。 她笑,看来皇上又早早离去了,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这时,小月端着洗漱水过来,伺候白瑶起床。 “主子,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小月问道。 白瑶心里一惊,难道昨晚皇上偷进过来时被发现了吗?压住心里的疑问,白瑶随口说道:“没有啊,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奴婢昨晚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您房里‘咚’的一声,走出房间想去您那儿看一看,就发现‘小虎子’从您房里跑了出来,奴婢想指定是这小东西乱窜碰到了什么东西,想着今日问问,要不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算了,免得再一不小心,打碎了主子一些名贵东西。” 说起“小虎子”,白瑶才想起,那日她与皇上在虎园,救了那只母虎遗留下来的幼虎。 带回来后,白瑶甚少关注它,当时也是随意给它取了个名字“小虎子”。 那么小就没了妈妈,本该是无忧无虑生活在森林中的年纪,如今也只能掩埋了天性,温顺地跟人类一起生活。 那么可怜,就跟自己一样,举目无亲,白瑶心想。 “算了,它还那么小,就跟个孩子一样,若是整日把它落在笼子里,指不定就得闷出什么病来,不行就在它脖子里系个铃铛,到哪里都有声音,也让人知道。” “行,主子心善,奴婢这就按您说的做。”说完,小月刚想退下去,被白瑶一把叫住。 “你去看看‘小虎子’现在在哪里?把它抱过来,我看看它。”白瑶说道。 “奴婢今早还看到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应该就在院子里附近,奴婢去找找。” 小月走后,白瑶起身梳洗了下,今日她穿了件淡蓝色抹胸裙,腰间束了条红色锦带,倒显得人腰身挺拔,皮肤更加白皙了。 不一会儿,小月一只手提溜着“小虎子”走了进来,几日不见,这小家伙好像又吃胖了些,肚子圆滚滚的,只是那小脑袋不知道碰了什么,头上一块红一块黑的,虎毛也是横七竖八地,活脱脱一个没人管的小乞丐样子。 “主子,这小东西不知又跑到哪个破烂地方玩了,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言语间,透露着一股子嫌弃。 嗯,看着“小虎子”这被弄得丑不垃圾的样子,的确让人喜欢不起来。 “看这个邋遢样子,趁着今儿个天好,烧点热水,给它彻彻底底洗个澡。”白瑶月兴致道。 接着便唤了翠儿过来,让她找个婢女去烧水,然后又让她去找个大木桶,放在院子里,说是一会儿要给‘小虎子’洗个澡。 那‘小虎子’被小月一只手提溜着,四个爪子还不老实,使劲在那扒拉着空气,嘴里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叫唤。 白瑶看了,说道:“小月,你把‘小虎子’给我,你去看看她们弄得怎么样了?” “主子,这小东西身上太脏了,别弄脏的您的衣服。” “没事儿的,把它给我,你去忙。”说着,白瑶起身,双手夹着‘小虎子’的身子,给提溜了过来,放在了膝盖上。 说来也奇怪,这‘小虎子’一来到白瑶手里,出奇地安顺,也不搁那儿一个劲儿地叫唤了。 “这小东西还看人下菜呢~”小月气笑道。 白瑶摸了摸‘小虎子’的头,像逗猫一样顺着毛发撸了撸,小家伙趴在白瑶的膝盖上,半闭着眼睛,好不舒服。 “主子,你看它还挺会享受的,那奴婢就下去了,等水烧好了,再过来叫您。”福了福身子,小月退了下去。 白瑶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把木梳子,顺着‘小虎子’的头皮,从上往下地给它梳理着毛发。 “你啊,以后不要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看看把自个儿身上弄得,让人嫌弃了?”白瑶一本正经地给‘小虎子’说道。 而“小虎子”也像是听懂了似的,嘴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白瑶这边还在跟“小虎子”上课,小月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说道:“主子,水已经烧好了。” 白瑶点了好头,高兴地抱着小家伙,说道:“走啦,‘小虎子’,我们去洗澡澡啦~”。 小月无奈地看了看自家主子,这是打算把那小东西当宠物呢。 来到院子,白瑶手伸进木桶,测了测水温,转头对对院子里的人说道:“你们再去给我找点花瓣过来,我要给‘小虎子’洗得香喷喷的。” 于是,院子里的一众奴婢,停下手里的活儿,都跑到花园里给这小东西弄花瓣儿洗澡。 不一会儿,众人手捧着花瓣进来了。 “‘小虎子’,我们开始洗澡啦~”,一边说着,白瑶一边命人把花瓣放进木桶里。 本来“小虎子”还特别怕水,一进到木桶,两个前爪紧紧扒在木桶边,等进到水里,就跟撒欢了似的,一会儿甩甩身子,一会儿摇摇尾巴,弄得白瑶满身是水。 “哎呀,你别乱动,‘小虎子’。”白瑶头一次给人洗澡,幼小的小家伙在她手里俨然成了小婴儿,细心耐心地洗漱着,嘴里还哼着自己改编的小曲:“我是一个~洗匠,洗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小虎子’洗得更漂亮……” 云华宫院内, “小虎子”在使劲地扑腾水, 白瑶在开心地给它洗澡~ 一副温馨和谐的场面就这样映入皇上的眼中。 有多久没听见这么欢乐的笑声了? 白瑶还未发现皇上的到来,仍旧开心地给“小虎子”洗着澡,云华宫的宫婢们在徐顺的示意下,也都没有发出声。 皇上就这样站在宫门口,静静地看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白瑶给“小虎子”洗漱完,把它从水里抱出来,说道:“小月,给我拿个手帕过来,给这家伙擦擦身体~” 咦?小月怎么没有动静,白瑶转头一看,赫然发现了站立在门口的皇上,正慢慢朝自己这边走来。 一晃神,手里的“小虎子”掉落在木盆,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白瑶衣服的前襟。 然而,白瑶此时的心里却是开满了花,她很开心,早上离开的人,中午又来到自己面前。 她想说,她很想他,他也一样吗? 只是,这猝不及防地掉落,惹得“小虎子”发出“吱呦”一声,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时,白瑶压下心中的狂喜,赶忙向皇上行了个礼,嘴里却略带不满地说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知臣妾?” 小月趁着间隙,赶忙去里屋给“小虎子”找擦身体的帕子~ 仿佛没有听到问话,皇上一言不发,目光深邃地看着白瑶。 白瑶不再搭理这人,转头又把“小虎子”从木盆里抱了出来。 这时,小月拿着帕子走了过来,嘴里说道: “娘娘,帕子来了。” 手刚想递给白瑶,却被皇上一手接过,拿着手帕来到白瑶跟前,轻轻擦拭着“小虎子”的脑袋~ 白瑶看了,也没说什么,而是把“小虎子”又朝皇上跟前凑了凑,好让他擦的干净点儿。 徐顺在心里附咕:这小东西命可真好,竟然是皇上亲手给它擦身体,早知道,跟在皇上身前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么伺候人,哦,不对,伺候畜牲~ 可“小虎子”似乎并不领情,并没有像在白瑶手里那么温顺,反而是表现得躁动不安。 许是皇上强大的男性压迫感,让“小虎子”感觉有点害怕。 在男子擦向它的脖颈时,“小虎子”一个前爪扒拉,皇上的手背顿时有了两道抓痕,好在不严重,没有渗出点血渍。 “皇上?您没事?”白瑶大惊,心里大喘气,生怕皇上一个发怒,把这罪魁祸首给宰了。 第47章 恢复嫔位 然后用手狠狠拍了拍“小虎子”的头,警告它老实一点儿。 “它叫什么名字?”皇上问道。 “啊?‘小虎子’,臣妾给取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等它长大了,就叫它‘大虎’。”白瑶喜滋滋地问向皇上,她连以后的名字也都想好了。 小虎,大虎,本来这就是一只老虎,跟它们本家名字都一样,哪里霸气了? 皇上像看白痴一样地眼光,看向白瑶,说道:“朕觉得当初起名叫‘老虎’的人很霸气。” 白瑶知道皇上这是在损自个儿呢,“切~”一声,不再说话。 爱臭脸、脾气大、没情趣……白瑶想了想,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 而男人这边还跟没事人儿一样,不知道自己已经惹得白瑶生气。 “木头。”白瑶嘴里嘟囔了一句。 “什么?”皇上没有听清楚地问了一句。 “好话不说第二遍。”白瑶气鼓鼓的声音传来。 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白瑶了。 手不自觉地碰了碰鼻子,说道:“徐顺,到库房找几匹上好的料子给云……?” “美人”二字未出口,皇上觉得叫着着实别扭。 上次凝嫔之事,白瑶被皇上一怒之下贬为“美人”,还给禁了足。 好在白瑶不爱怎么出门,整日也只是待在房内,所以并未感到不适。 清了清嗓子,皇上又说道:“云美人听封,这段时间以来,美人知错就改,秉德自持,和睦宫闱,敬慎居心,朕深感欣慰,特复为嫔位,赐爱犬‘小虎子’一只,舒心解闷。” 听皇上说完,白瑶站在原地愣了愣,这个旨意来得有点突然。 小月在一旁推了推白瑶的身体,小声说道:“主子,您快谢主隆恩啊!” 白瑶这才反应过来,没了刚才生气的样子,规规矩矩地给皇上行了个礼,说道:“谢皇上~” “爱妃起来,徐顺,你再去库房挑几匹布料给云嫔送过来,对了,还有前阵子北疆使者进奉的琉璃珠也拿来,给‘小虎子’玩耍。” “奴才遵命。”皇上还真是爱屋及乌,徐顺心想。 白瑶恢复了嫔位,皇上心情也好很多,便在云华宫用了午膳,过后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 后面几天,白瑶一直没见到皇上。 小月说皇上这几日忙于处理政事,经常夜里还在批阅奏折,有些着凉,好像感冒生病了。 而自上次在香凝宫,白瑶因得罪了凝嫔被贬后,后宫的风向就变了。 白瑶由原先的得势宠妃,之前妃嫔们的头号敌人,变成了如今与她们一样的后宫弃妃,都是皇上的旧人罢了。 虽然皇上也经常来云华宫看望白瑶,可实际上都是夜间偷偷过来,外人并不知情,反而每次去香凝宫留宿都是正大光明,人尽皆知。 渐渐地,香凝宫的凝嫔风头过盛,惊动了皇后,蓉妃,婉嫔等一众妃嫔。 白瑶听说,后宫的妃嫔们都为此结成了利益共同体,只她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凝嫔。 正可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后宫谁人不知,白瑶是因凝嫔才被降了位份,虽然皇上如今已经给白瑶复了位,成为云嫔,但大家都猜想白瑶和凝嫔势必不可两立。 而这段时间,皇上除了去想凝宫和云华宫,便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妃嫔的宫内,就连皇后宫中也未涉足。 现在,后宫内都在传皇上去香凝宫,是因为凝嫔受宠;而去云华宫,则是皇上碍于白瑶背后的白家势力,才不得不去。 面对这些传言,白瑶起先没有发觉,后来知道后,她也没有在意。 对她来说,皇上喜欢谁,宠爱谁,是她一个妃嫔决定不了的,索性整日待在自己的云华宫,和宫人们一起玩耍。 自上次小月被打事件后,白瑶与宫内的宫人们感情也越来越好的。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普及过男女平等,众生平等思想的新世纪女性,她本就没有什么主子架子,而是和宫人们打成一片,每天嘻嘻哈哈,开心玩乐。 这天,白瑶正和宫人们一起玩捉迷藏,突然婉嫔和其他几位妃嫔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云妹妹,恭喜啊,我们姐妹几人又都在同一嫔位了。”婉嫔手拿着香帕,嘴里笑着说道。 第48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瑶心里知她讥讽,便没有回话。 这时,一旁的蓉妃说道:“云妹妹,几日不见倒是丰腴了不少。” “我瞧瞧,可不是吗?这下衬的脸蛋更加红润有光了。” 几个妃嫔一唱一和的夸奖着白瑶,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瑶让小月给几位妃嫔倒了茶,平静地开了口:“几位姐妹过来,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想着前阵子妹妹因得罪了凝嫔,被皇上禁足,现在解了禁姐妹几个就想着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那多谢几位姐姐挂心了。”白瑶端起一杯茶,抿了抿口。 终究是憋不住的人,这时,婉嫔站了出来说道:“云姐姐,那凝嫔害你被禁了足,还打了你的侍女,你难道就想着这样放过她了?” 弄了半天,原来是想着借刀杀人,不过白瑶可没兴趣参与这种事,说道:“那日,我也是冲动了些,皇上罚我禁足以示惩戒,我没有半点怨言,至于那打人的婢女,我也已经把这巴掌还了过去,算是两情了。” 听到白瑶这话,蓉妃有些坐不住了,说道:“云妹妹心胸宽广,善解人意,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只是那凝嫔仗着皇上宠爱,得寸进尺,不仅欺负妹妹,其他宫里的妃嫔她也是不曾放在眼里,如此做派,后宫又岂能容下她?” “对啊,不如咱们姐妹几个一起去皇后宫里坐坐,顺便杀杀她嚣张的气焰。” “可她毕竟深得皇上喜欢啊,如此做,怕是不妥?”白瑶佯装问道。 “怕什么,妹妹,咱们只是向皇后娘娘说明一下她的所作所为,至于她是什么人,相信皇后娘娘自有圣断。”蓉妃说道 白瑶想,凝嫔现在得宠,相信皇后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正好顺着这个台阶,好好整治一番凝嫔。 只是做这件事的恶人嘛,那自然是最近刚和凝嫔产生矛盾的白瑶最好。 白瑶也不傻,端坐在前面,看着蓉妃一张一合的樱唇,她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她也不傻,这群人明摆着是让她当那个出头鸟,只是推脱说,自己这才刚解禁,不好强出头,若是有什么需要她提供的帮助,她非常愿意。 眼下,后宫妃嫔显然已分成派势,若是自己不找个依附,恐又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所以,白瑶此刻也变相加入了她们,以保全自身。 至于共同的敌人凝嫔,白瑶却觉得她有皇上护着,旁人恐怕也动不了她。 虽说上次白瑶与她有过节,但也不至于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蓉妃这群人的手段,在她当初受宠时,可是领教过的,太后要处死自己,她们一个个全都跳出来踩一脚。 如今,凝嫔怕是不知,她已成为这群人的下一个目标,希望她好运~ 等白瑶送走了蓉妃和婉嫔等一众妃嫔,她给自己煮了一杯玫瑰花茶。 这还是给“小虎子”洗澡那日,多摘出的花瓣,她觉得品相甚好,便晒干了一些留作泡水喝。 “小月,还有没有生姜?”白瑶突然问道。 “前阵子奴婢从小厨房那里拿了些做饭,现在应该还剩下些,主子。您要它干嘛?”小月有些疑惑道。 “熬点生姜汤给皇上送过去。”白瑶面无表情地说。 小月一听,开心地说:“主子,您终于开窍啦!可是这会不会有点太寒碜了?” “是呀,主子,这几日别的妃嫔都争相给皇上送什么燕窝、人参汤补品,”翠儿也站在一旁补充道。 送碗生姜汤就开窍啦?白瑶莞尔一笑,没说话,只是让小月现在就去找,不然一会儿皇上就该吃晚膳,那时就送不了了。 小月一听,也不管寒碜不寒碜了,自家主子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可不能给耽误了,急忙说道:“主子,奴婢这就给您找生姜去~” “对了,再找些葱白过来,放在一起熬,效果好些。”白瑶又补了一句。 “好的,主子,生姜加葱白,奴婢记住了。”说完,小月便退了下去。 其实,给皇上送生姜汤,白瑶也只是担心那人身体,想着借送生姜之名,顺便见一见他,可是没存一点儿争宠之意。 要说存了其他心思,或许是有一点想他?是的,她想他,想见他! 不一会儿,小月拿着生姜和葱白走了进来,白瑶接过,带着她们进到了小厨房。 短短一刻钟,热烫的生姜葱白汤熬好了,小月端着刚煮好的汤,跟在白瑶身后。 再次到御书房,白瑶又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云嫔娘娘,没有皇上传诏,任何人不得进入。” 白瑶有些惊讶,这侍卫竟然认出了她。看来,上次偷闯进御书房,给他留下印象了。 白瑶眼朝里瞄了瞄,笑着说道:“这位侍卫兄弟,你知道是皇上一个人在里面吗?” “回娘娘,奴才不知。”侍卫冷酷地回道。 刚说完,从御书房内走出一位带刀侍卫,身材高大威猛,眼角处有一块刀疤,一看就是常年习武,杀伐果断之人。 这位应该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冷羽,白瑶曾听宫人们说过,刀疤是这位冷侍卫的标志,而且他深得皇上信任,经常在外替皇上处理一些事情。 “冷侍卫。”刚跟白瑶说话的小侍卫见到冷羽出来,立马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 “冷侍卫,云嫔娘娘听说皇上受凉生病了,便亲手煮了些生姜汤给皇上送来。”小月开口说道。 “皇上正在处理政务,不便有人打扰,若娘娘不嫌弃,这生姜汤就由奴才替娘娘端进去送给皇上。”冷羽说道 虽是客套的话语,让白瑶明白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她眼珠咕噜咕噜地朝里看了看,那小侍卫立马用身体挡住了白瑶的视线。 许是担心白瑶又像上次那样偷跑进去,这次小侍卫神情紧绷地盯着白瑶。 白瑶敢打赌,只要她再敢朝里多走一步,别说小侍卫,就面前这冷酷无情的御前侍卫也一定会被把自己立马扔出去。 “那就有劳冷侍卫了。”白瑶朝小月看了看,示意她把这生姜汤递过去。 果然,冷羽面无表情地接过生姜汤,朝大步朝屋内走去。 直到看见人走了进去,白瑶才放心的转过头来,对小侍卫笑着说:“那我们就回去了,辛苦你了~” 小侍卫年纪不大,被眼前皇上这个娇俏可爱的妃嫔感谢了一把,顿时觉得有些害羞,手挠了挠头,只得说道:“谢云嫔娘娘关心。” 白瑶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这小侍卫还真是单纯可爱啊~ 回去的路上,小月问道:“主子,咱们就这样回去了?” “嗯。” “可是,您都没见到皇上,不是白忙活吗?” “我有办法。”白瑶笑着说。 “那冷侍卫看得那么严,您能有什么办法?”小月不明白。 “你听我的,一切见机行事~” 看白瑶胸有成竹的样子,小月想做:主子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第49章 女扮男装 来到云华宫,白瑶立马叫来宫内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小桑子。 “主子,您找奴才什么事啊?”小桑子恭敬地问道。 白瑶没说话,而是围着小桑子转了一圈,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说道:“小桑子,本宫要向你借你点东西~” 这小桑一年纪不大,身形较为瘦小,平日里也不大爱说话,只知道闷头干活。 被白瑶突然叫过来,本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害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主子。 现听到白瑶只是想问自己借样东西,小桑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跪下表忠心,说道:“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看重什么东西只管拿去就是了,只要是奴才有的,一定全部奉上!” 白瑶听了这话,倒有些意外,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太监,今日一看,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然后用手指了指小桑子的头,说道: “我想要你的这个。” 小桑子看到白瑶指了指自己的头,吓得赶紧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然后哭着说道:“主子饶命啊,奴才要是有做不好的地方,您给奴才说,奴才一定改正,您千万别杀奴才啊!” 小月不知小桑子犯了什么错,出于平日的关照,她也在一旁替小桑子求情,说道:“主子,小桑子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有犯了什么错事,惹您生了气,还望您饶恕他,奴婢日后一定勤加管教,再派人好好教教他,您可别动怒。” 翠儿也有上前来,帮着附和道:“是啊,主子,小桑一平日里干活也挺勤快的,为人也很和善,常常帮着宫里的其他婢女和太监们干活,要是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主子宽恕他!” 这时,屋内其他的宫婢也都跪了下来,开始替小桑子求情,齐声道:“娘娘喜怒,娘娘喜怒!” 白瑶一听,懵了,赶紧解释道:“哎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取小桑子的命了?” 然后,白瑶走到小桑子跟前,说道:“小桑子,你快起来,瞎说什么呢,我是想要你头顶上的那顶帽子,想要借来用一用。” 小桑子一听是借帽子,立马停止了哭泣,然后将帽子从头顶上扯了下来,双手奉到白瑶面前,感激地说道:“这帽子,娘娘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就是了。” “我还得要你一样东西?”白瑶说道。 小桑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还想要……?什么?” “你身上穿的衣服,赶快脱下来给我。” 此刻,在场的人才明白,原来白瑶是打算乔装成小太监,混进御书房去。 于是,一伙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给白瑶梳妆打扮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清秀俊俏的小太监样的白瑶出来了。 接着,白瑶对小月嘱咐道:“再有人过来,你就说我不舒服,早早歇息了,不见客。” 今日,待蓉妃和婉嫔等人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妃嫔想要见白瑶,无非就是希望白瑶和她们联手,一起对付凝嫔。 白瑶也都是表面上应和着答应了,实际上一句也没听进去,反正她是不想掺和宫斗戏码中,小时候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让她心生抵触。 “奴才明白,可是主子您要小心啊,别被发现了。”小月担心地说。 白瑶点了点头,离开云华宫,直奔御膳房。 她估摸着这个时辰,皇上一会儿该吃晚膳了,到时候可以假装成送饭的小太监,蒙混进去。 白瑶来到御膳房,管事张名嘴正在卖力地炒菜,一个红烧鲤鱼即将出锅。 白瑶立马拿起餐盘递给了张明嘴。 “你这小太监倒挺有眼力劲儿哈,那一会儿,你跟我一起把这道红烧鲤鱼端到御书房,给皇上送去~” 白瑶怕被张明嘴发现,没敢出声,毕竟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便使劲点了点头。 御书房外,张明嘴领着白瑶走到侍卫面前。 怕被认出来,白瑶使劲低了低头,让帽子挡住一些脸。 “侍卫爷,奴才奉命来给皇上送晚膳。”说着,张明嘴让白瑶打开食盒,那道红烧鲤鱼露了出来。 小侍卫看了看食盒,没发觉什么问题。 他原本想自己端着给皇上送过去,可和自己一同站岗的另一个侍卫说是肚子疼去了厕所,冷侍卫还在屋内和皇上一起,现在就剩自己一个人,要是自己再去送饭,这地方就没有人看管了。 怕外人闯进去,犹豫了会儿,他对张明嘴说道:“张管事,能不能麻烦这位小哥替我把食盒送进去,这儿没人,需要我在这守着。” “没问题,没问题。”说完,张明嘴就让白瑶提着食盒走了进去,并叮嘱她不要乱说话,放下食盒立即就走。 白瑶又点点头,答应。 推门,悄悄走进去,听着皇上正和冷侍卫讨论事情。 白瑶放下食盒,看到皇上案牍前自己熬制的生姜汤还摆在皇上面前,汤已经喝了大半,心里有些窃喜。 然后,轻轻说了句:“皇上,该吃饭了。” 一句女生的声音传进皇上的耳朵,他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白瑶,一副小太监的装扮。 而冷羽侍卫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太监也似曾相识,然后恍然大悟,说道:“云嫔娘娘?” 而徐顺更是自白瑶进来时,就早已在白瑶身上打量了一圈,也是蹙眉道:“云嫔娘娘,您怎么来这身打扮过来了?” 此时,二人面色微凝地都看着白瑶。 是在猜测自己同其他妃嫔一样,存了心思地献殷勤吗? 白瑶无奈表示:“我听说皇上身体不适,着了寒气,特意煮了些生姜茶过来。” “有劳娘娘了,只是刚才皇上已经喝过娘娘送来的姜茶了。” 白瑶还想看看皇上,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正犹豫着。 突然,传来一句声音:“徐顺,谁在外面?” 那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疲惫。 他还好么? 没得来由,白瑶心里一疼。 “皇上,是云嫔娘娘。”徐顺低声回答。 房内的声音突然沉默。 白瑶心里苦涩,慢慢转过了身。 “让她进来。” 徐顺把白瑶带进里殿,白瑶心中满是紧张忐忑,还有想念。 此刻,皇上面色有些苍白,眼底还隐隐有抹青色,轻靠在椅子上,眸光淡淡散落在她身上。 他轻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时,徐顺说道道:“皇上,云嫔娘娘上午给您送的生姜茶,现在过来看看您。” 白瑶赶紧把桌上喝过的托盘拿到手里,低声道:“她们都说你病了,我想看看你……”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冷漠的声音,听得出是在赶人。 “我……”白瑶刚想抬头,还没看清皇上的脸,门外,侍卫的声音却急急传来,“苏丞相、左大人和多铎木将军求见皇上。” 第50章 金屋藏娇 白瑶见众人都认出来了自己,立在那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打,打扰了,我是来给皇上送晚膳的,我马上就走。” 说完,白瑶看了皇上一眼,那人目光深邃幽静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冷侍卫则是在旁淡淡看了一眼白瑶。 从他们几人的表情中,白瑶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徐顺一把叫住了她,说道:“娘娘,现在您可不能离开,几位大人正在门口求见皇上呢,按理说这御书房才皇上处理政务之地,不应有后宫妃嫔踏足进来的干扰,您现在要是出去了,不正好和他们几人碰了个头?” 白瑶一听,感觉自己好像又闯祸了,神情着急的问:“那我现在怎么办?” 这时,原本一言不发的皇上,这时悠悠开口道:“你在这里等着,朕去外殿看看什么事?”一边说,一边大步朝外面走去。 御书房内有两间房,此时白瑶所在的是内室,皇上批阅奏折一般都在内室,里面安静些,没人打扰。 还有一间房是外室,一般皇上会客谈话,或是商议事情都在外室,两个房间仅隔着一块大大的屏风。 看着皇上径自走出,徐顺和冷侍卫也赶紧跟在皇上身后,随他一起走了出去。 “请他们进来。”屏风外,白瑶听见皇上对徐顺说道。 “几位爱卿今日过来,所为何事?”皇上开口问道。 这时,听得一声音说道:“皇上,老臣过来是想问皇上简州县赈灾之事。”丞相苏如年说道。 “简州?”白瑶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耳熟,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过。 “没错,皇上,之前简州县令大肆搜刮百姓,弄得民不聊生,如今又久逢干旱,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臣和苏相过来就是想问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置?”巡抚左宗礼上前说道。 “那多铎木将军呢?” “皇上,微臣也是为这简州县之事而来,简州县地处偏远,又靠近南下的齐宋国,臣带领将士驻守关外,常常需要百姓运输供给,可如今简州县百姓个个食不果腹,经常发生盗窃抢夺之事,这军事后勤保障让臣有些担忧,恐危及前方?” 按理说,这一个小小的简州县完全可以由苏相和巡抚大人左宗礼自己决定如何处置,更何况多铎木将军也来专门汇报此事,这背后有什么问题呢? “既然这样,苏相就替朕跑一趟简州县,这件事全权交由你处理。” “微臣领旨,只是皇上,臣还有一事,这简州县县长乃是凝嫔娘娘的父亲……” “之前,朕曾命大皇兄瑞王去简州县查过此事,当时念在凝嫔的面子上,朕曾饶过他一次,让他改过自新,若是仍旧不知悔改,也不必客气!” 原来,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地原因,来自凝嫔。 苏相乃是皇后之父,蓉妃的父亲多铎木将军,如果他们不提前告知皇上,直接行动,也是怕因后宫之事蔓延到前朝。 有传言皇后和蓉妃嫉妒凝嫔得宠,联合母家势力,一起故意针对凝嫔娘家,这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有一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得到皇上的准许,几人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这时,又听得门外侍卫禀报,八皇子荣王带着酒过来找皇上。 皇上还未回话,只见荣王手里拿着一壶酒就要直冲冲进来。 徐顺在门外拦着,大声道:“荣王爷,皇上正在里屋跟苏相、左大人还有多铎木将军几人商谈事情呢。” “那没事儿,本王先去找去里屋等着,待他们处理完政事,再和皇兄喝酒。” 徐顺一听荣王要去里屋,顿时急得跺脚,他怕荣王发现云嫔,到时当着几位大人的面,有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赶忙跟在荣王身后,故意大声说道:“荣王爷,里屋奴才们还没来得及收拾呢,不如您在外稍等片刻,让奴才们清理一下?” “没关系,本王又不是外人。”说着,抬起脚就要进去。 徐顺赶忙拉住了荣王,推脱说道:“王爷,您让奴才们先去通报一声,不然您这拿着酒进去,若是被立为大人看见了,又该给皇上谏言了。” 八皇子想到那苏相跟那几位性子一向古板,若是真被他们看到拿着酒到御书房,少不得一顿说教,便可停下脚步,说道:“那本王就先在外面等着,等人走了,你赶紧告诉本王。” “王爷放心,人一走,奴才立即告诉您。”徐顺高兴地回答,然后自己一人越过皇上和几位大人,来到里屋。 白瑶刚才便听到徐顺大声说话声,怕荣王真闯进来,她急忙躲到皇上的座榻底下,前面有一实木长形桌几,正好可挡住白瑶的身形。 等徐顺来到里屋时,便没见到白瑶的身影,急得他轻声呼唤:“娘娘?娘娘?您在哪里?” 白瑶听见徐顺的声音,头从床榻下探出来,手高高举起,小声说道:“这里,徐公公~” 徐顺看白瑶躲到了床榻底下,一时有些呆楞,又急忙对白瑶说道:“娘娘,一会儿八皇子荣王要到这里跟皇上喝酒,千万不能被发现娘娘在这里……到时候娘娘就在这里藏好,千万别出声……” 白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屏风外,苏相和一众人都离开了,荣王进来的时候,内室一片静谧,只有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姜茶气息。 “皇兄,臣弟偶然得了一瓶陈年老酒,这不急着过来给您分享分享。” 皇上淡淡一笑,说道:“来的正好,朕正想找个人喝酒呢!” 长形桌几上,一壶美酒,两只酒杯,皇上与荣王相对而坐。 然刚坐下,皇上便察觉到床榻下一只嫩白地小手斜扶着桌椅,袖口处还刺着小太监的服饰图案。 皇上心下明了,脚微微靠近那小手, 白瑶察觉到手下暖腻,正想移动一下,手却叫人紧紧抓住。 肌肤紧贴相依,手心不断传来他的温度。 白瑶想挣脱,那人把她的手又握紧了点儿。 手指在她手背上敲了敲,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吗? 第51章 今晚宿在这里 只是此刻白瑶却苦不堪言,这小床榻虽是由华贵的红松木制作而成,可高度甚低,白瑶只能匍匐着趴在下面,一动不能动。 外面皇上与八皇子荣王相谈甚欢,听得他们说道,“听闻皇兄近日又喜得一位宠妃,外人说她诗词歌舞具通,才艺甚好。”说话的这位正是荣王。 人人都说荣王好女色,尽处搜罗年轻貌美的女子,收纳府中,其中还不乏些西域美女。 “嗯,凝嫔的确算得上是才色双全,朕甚是喜欢。”皇上淡淡地说。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子,好美女,所以他说了这句甚是喜欢,意在警告他,凝嫔不可动。 荣王虽说好色,但也不敢去跟皇兄——当今的皇上去抢,更何况什么美女,他没见过,也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凝嫔,而夺皇上所爱。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臣弟听说这凝嫔乃是简州县县令的庶女,常年居于房内不外出,皇兄是如何识得?” 只见皇上眼瞅着远处,思绪仿佛回到那日,他与凝嫔第一次相见的情景。“说来也巧,朕是前些日子去大皇兄府上喝酒,在那里偶然遇到了凝嫔,见她聪明乖巧,便向大皇兄索要,把她带回了皇宫。” “哦?那臣弟就不明白了,大皇兄是如何……” 话未说完,皇上却已明白荣王的意思,他是在提醒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凝嫔也是个深明大义的烈性女子,朕当日命大皇兄去简州县,查明赈灾粮仓失火一事,是凝嫔出面找出证据递给了大皇兄,才让这件事这么快水落石出。想必也是因此,二人才相识的。” “状告自己亲生父亲简州县令,没想到凝嫔竟是这样的义女子,倒是臣弟小人之心了。”荣王羞愧说道。 “无妨,你也是为了朕好。只是那日,朕念在简州县令是凝嫔的父亲才放过他一马,没想到他竟不知悔改,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简州县民不聊生。刚才苏相和几位大臣过来,就是向朕说明此事。” “若此事为真,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荣王问道。 “杀。”掷地有声的声音坠入白瑶的耳中。 “臣弟刚才进来,遇到苏相和多铎木将军,苏相的女儿是皇后,多铎木将军也只有蓉妃一个女儿,皇兄想没想过可能是妃嫔间的吃味,将这事引到了前朝?”荣王戏谑地对皇上说道。 皇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哪怕身为天子,喜欢哪个女子,宠爱哪个女子,也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白瑶心中顿时感到有些凄凉。 他就这么喜欢凝嫔吗?以至于明显到引起了后宫嫔妃的嫉妒,争相联合起来打压凝嫔。 想到今日蓉妃和婉嫔来云华宫,也是为了凝嫔,这种抱团取火,势必要把凝嫔都下去的架势,皇上又能保得住吗? 后宫这么多女人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相互争斗。 这么多的妃嫔只是为了等皇上一人的宠爱,她真想扒开皇上的胸膛看看,里面到底长了几颗心,能装得下这么多女人的情意吗? 而自己也是她们中争夺皇上宠爱的一员,多么的可笑呀~ 可是,他刚才的对话中已经明确了态度不是吗? 其实,这样也许更好,省得自己心中那份不知何时而起的~情愫,越来越多,越积越深…… 这段日子里,白瑶一遍一遍,反复地询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为什么在一次次撞到南墙后,仍旧满腔热情地扑向他。 抑制不住地思念,抑制不住地想他,是听到他着凉后,担心不已地想要来看看他。 哪怕只是远远地望一眼。 可当自己亲耳听见他与别人讨论另一个女子,一个相比于自己,他更喜欢的女子,心里为什那么酸涩? 心有些隐隐作痛。 原来,一直以来自以为的不在意,都是在自欺欺人,她在意,在意到想放下这份执念。 后来他们还说了些什么,白瑶没有细细听,思绪烦乱。 皇上与荣王觥筹交错,一声声碰杯的声音…… 白瑶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床榻下面。 渐渐地一阵倦意袭来,朦胧中,白瑶感觉自己的头好似碰到了什么地方,软细腻,源源不断的暖气从头顶沁入脚掌。 终是抵不住这层困乏,眼皮不觉重,白瑶就这么睡着了 最后,白瑶是被抱出来的。 当被人从床榻下抱出来时,她一个激灵便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眸的是皇上幽黑深沉地眼睛,一下不动紧紧盯着自己的脸庞。 不自觉用手擦了擦脸,白瑶以为自己刚才在床榻下,脸上误沾染了什么东西。 胸膛处传来浅浅的笑声颤动,“今晚,宿在这里?”皇上轻声询问。 可白瑶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明明刚才还在与一个男子讨论同一个女人,转眼间却能对另一个女子要求一同睡觉。 哈,呵! 白瑶挣脱着从皇上臂膀里跳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向皇上福了福身子,随后拿起桌上的生姜茶托儿,说道:“臣妾告退。” 说完,白瑶低着头,不再看皇上,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第52章 佳丽三千 “站住。”皇上叫住了她。 白瑶走到门口,听到皇上的声音,转过身来,眉眼低垂,轻声道:“敢问皇上还有何吩咐?” 只听得皇上一声叹息,说道:“徐顺,天色有些晚了,你送云嫔娘娘回云华宫。” “奴才遵旨。”此时站立在墙角处的徐顺恭敬地回答。 “谢皇上关心!只是不必了,徐公公还是留在这里侍奉皇上。”白瑶朝皇上福了福身子,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徐顺,送云嫔回云华宫。”皇上好似没有听到白瑶的话,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徐顺立刻上前,来到白瑶面前,:“娘娘,还是让奴才护送您回去,也好让皇上放心不是?” 白瑶本不想答应,可转念一想,他是皇上,一言九鼎,自己又何苦忤逆他呢? 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如今的白瑶,早已学会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白瑶再次向皇上福了福身子,接着大步朝殿外走去,徐顺则是紧跟在云嫔后面,一路护送。 人已离去,皇上面色幽深,眼睛的视线直直落在白瑶临走时闭合的殿门上…… 没有人知道此时年轻的皇上心里在想什么 。 在回往云华宫的路上,白瑶神情低落,一路无言。 徐顺慢步跟后面,略沉吟了一下,说道:“娘娘,奴才有个问题想问一问娘娘,还望娘娘莫怪奴才鲁莽。” 白瑶知徐顺并无恶意,开头直接道:“公公当说无妨。” “恕奴才愚钝,娘娘下午过来到御书房给皇上送生姜汤,想必也是为了见皇上一面,可刚刚皇上让娘娘留宿,娘娘却直接推脱了,敢问为何?” 白瑶没有回答徐顺的话,反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徐公公,您听过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吗?” 然后继续说道:“牛郎本是凡人与天上王母娘娘身边的织女相恋,因人神不能结合,王母便用簪子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银河,可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消灭,反而使他们的爱情更加坚贞,最终二人的感情感动了天空中的喜鹊,每年的农历七月七日,喜鹊集群,用自己的身体为牛郎和织女搭建了一条跨越天河的喜鹊桥,让他们相见。” 感慨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娘娘,牛郎与织女的故事或许可以发生在普通人家,可在帝王之家,又哪有什么儿女情长呢?更别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越是皇上越不能深陷感情,否则那就是致命一击。”徐顺说道。 “是啊,他是皇上,身上有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还有后宫的佳丽三千……” “娘娘不必伤感,有时候外人看到的喜欢并非是真正的喜欢,真心都是放在心里的。” “公公所言何意?”白瑶有些不解地问道。 徐顺眸光微闪,说道:“娘娘,日后便会明白。” 等徐顺回来跟皇上复命时,皇上正伏案而息。 “皇上,若是累了,早些歇息!”徐顺心知,皇上这里仍有很多奏折处理,苏相、荣王等人过来,还要忙着应付他们。 “云嫔怎么样了?” “皇上,娘娘已经回云华宫了。” “她看上去怎么样?” 徐顺说道:“娘娘看起来心情不大好,跟奴才说了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在嘴里默念,“她终究是不懂!” 徐顺说:“娘娘心里还是非常担心皇上的,不然也不至于打扮成小太监模样来混进来。” 想起刚刚,她女扮男装的样子,模样是有些秀气。 “罢了,等朕忙过这阵子再说。” “那皇上今晚歇在何处呢?”徐顺问道。 “去一趟景仁宫,看看皇后。” 景仁宫,大门敞开,灯亮了一片。 “娘娘,皇上出了殿外了,马上就过来了。” 得到太监通报,说皇上今晚要过来,皇后苏媚儿高兴地让人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了一番。 还让人沏好了一杯凝神茶,怕茶凉了,她正想出去,却看到皇上从外面款款而来。 温润如玉,脸庞俊美,一如几年前她与皇上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候的太后苏氏还是皇上的苏贵妃,因皇上的生母犯下大错,被皇上幽闭,打入冷宫,并将还是嬴王的皇上交由苏贵妃抚养。 “嬴王,你表妹刚从你舅舅家来到宫里陪我,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苏贵妃说道。 “儿臣遵旨。” “媚儿,你也要和嬴王好好相处,切不可耍小性子脾气。” 那时年仅十二岁的皇上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隐忍性子。 生母被关,自己寄人篱下,虽然贵为嬴王,可没有母妃的庇护,再不得皇上欢喜,那他这个嬴王的结局可想而知。 好在,他自己争气,不仅在诸位兄弟中功课最好,性子也沉稳,皇上曾多次表示:嬴王有朕当年的风范。 故把他交由最宠爱的苏贵妃抚养,一来为他寻求一个强大的母家后盾,以免被其他皇子欺负;二来苏贵妃虽为贵妃,但因早年遭嫔妃嫉妒,被人下了药,一直未诞下皇子,没有子女的妃嫔在后宫是不受待见的,老皇上把嬴王交由她抚养,也算是让她膝下有子,在后宫有了个依靠。 只是后来,老皇上因疾驾崩,年幼的皇上登基。因年纪少,已经升为太后的苏贵妃便同皇上表面的舅舅、自己的亲哥哥一起辅佐皇上,实际也是在干预朝政。 那几年,苏家的势力越来越大,而随着皇上的长大,不愿再接受太后和苏相的摆布,与二者的关系也是急剧下降。 一个想要回权力,一个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力,就在双方争夺进入白热化阶段时,苏媚儿,作为苏相最最疼爱的女儿,成为了皇上的皇后,这也是双方妥协的一个局面。 苏媚儿明白,自己和这位表哥……哪怕自己,是真的喜欢他,是真的爱他,甚至当他的一枚棋子去对抗自己的父亲,她也愿意。 皇上表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苏媚儿在心里暗自发誓。 第53章 她救了朕 “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苏媚儿笑着说道。 “想着好久没过来了,今日便过来看看”。皇上一边说话,一边把身上的外袍递给苏媚儿。 苏媚儿高兴地接过,心里幻想着今晚皇上今晚真的要宿在这里。 虽然贵为皇后,可苏媚儿却从没有体验过夫妻情深,举案齐眉。 他的皇上表哥甚少来她房里,外面的宫人们也都传皇上与皇后不和,皇后并不受宠。 记得有一次,她曾亲耳听见两个婢女说她孤守景仁宫,像个弃妃。 气得她当场下令处死了两个婢女,然后又发疯似的跑去质问皇上,什么他愿意到景仁宫来,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不能够爱自己? 当时,皇上冷冷地看着她,只对她说了一句:“朕一直把你当作妹妹。” “妹妹?”她哭了又笑了,从小到大,她相信皇上不会不知道,自己对他倾慕不已,钟情已久。 她两眼满泪,脸庞却露出笑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纳我为皇后?” “去问一问你的父亲。”说完,皇上甩了甩衣袖离开。 后来,她跑回家去问父亲苏如实,苏如实此时已经贵为丞相,权倾朝野。 看着满眼泪花的女儿,苏如实轻松地告诉女儿,身为一国之母,不能随意向皇上使小性子,更不能如今日般,一不开心就跑回家家来,跟他哭诉。 苏媚儿生气地对苏相说:“您是我的爹爹,我在宫里受了委屈,难道还不能回娘家了吗?” 可苏相却语气严肃地告诉她说不能,因为自己已经是皇后了,要学着有皇后的行事威严派头,不能再这么冲动,还跟皇上吵架,这是把他往其他妃嫔宫里面推。 接着又说道:“媚儿,爹爹不是不想帮,只是些后宫之事,爹爹也不好插手!若是真有什么事受了委屈,你可以去找太后,让她给你做主,她是你的亲姑母,会帮你的。” “父亲,皇上还用我往外推吗?他本来就是不喜欢我,要不是因为你和姑母,这皇后轮不轮得到我当,还不一定呢?” “放肆,你就是皇后,你这说得什么话?” “我这皇后究竟是怎么当的,父亲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啪”地一巴掌,苏媚儿的脸上顿时起了一个五指印。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这个从小到大都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他竟然打了她! “呵,呵呵!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能让皇上迫于无奈娶我为后,也能让温柔可亲的父亲出手打我!好东西,真是个好东西!”苏媚儿踉踉跄跄,笑着说道。 “媚儿,爹爹不是……”苏相想上前解释。 苏媚儿转身就要离开,走之前,她跟自己的父亲说:“苏相放心,日后,媚儿定不会再踏入相府一步。”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毅然而又决绝,苏相不由得感叹道:“我的媚儿长大了。”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皇上,也长大了!” 再次回忆起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思绪拉回到现在。 苏媚儿给皇上端了杯水,说道:“皇上,喝杯茶,暖暖胃。” 皇上接过茶,拍了拍苏媚儿的手,柔声说道:“也就你知道朕的胃不好。” “臣妾记得听太后说过,皇上在小的时候受过饿,才导致胃不好的。” “嗯,朕曾经连续三天三夜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没吃过东西,全都是以水充饥,最后晕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后来又发生了?”苏媚儿问道。 “后来,有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发现了我,偷偷从家里带了些热馒头和热水给我吃,我才缓过来。” “老天保佑,幸亏这个心善的小姑娘,不然……”苏媚儿惊呼道。 “你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吗?”皇上询问。 “是谁?皇上找到了她?”苏媚儿回答道。 “对,朕曾派人一直找她却始终没找到,后来偶然间又遇到了她,这大概就是缘分。” “她是谁?” “香凝宫的凝嫔。”皇上淡淡地说。 “是她?怎么会?”苏媚儿很是疑惑。 “朕已经找人调查过,当年就是她救了朕,凝嫔也亲口承认了。” “臣妾明白了,所以皇上才对凝嫔…如此宠爱~…” 苏媚儿又说道:“臣妾有一事不明,若是没记错的话,凝嫔的老家在简州县,当时皇上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件事,你不必知道。”皇上冷冷地回答。 见皇上脸色有些不悦,苏媚儿也没再坚持问下去。 “朕今日过来,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日后能多照顾下凝嫔,朕知道她在后宫,并不~受欢迎” “皇上放心,臣妾既然贵为皇后,自然会照顾好皇上的每一位妃嫔。” 苏媚儿没有想到凝嫔竟与皇上有这般奇遇,虽心有不悦,但仍旧表现得大方得体。 “朕听说,最近后宫的妃嫔们都联合起来,要和凝嫔……” 话音未落,苏媚儿却赶紧打断,说道:“皇上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臣妾一直在处理后宫之事,未曾听说。” 她以为皇上一直留心朝堂之事,却没有想到对后宫之事也是如此关心。 “没有最好,你记住,朕不希望后宫有人惹是生非,身为皇后,你也要多多注意。” “谢皇上提点,臣妾今后定当留心注意,绝不允许出现妃嫔因争风吃醋惹起事端!也会吩咐各院的妃嫔们没事儿不要去香凝宫打扰冷妹妹。” “好,宫里也就你最让朕省心,也数你最懂朕的心思~”皇上把苏媚儿的手紧紧抓住,放在手心,然后把人拥入怀中。 苏媚儿倒在皇上身上,满怀期待地看向皇上,说道:“皇上,如今天也不早了,不如早点歇息?” “不了,今晚朕还有些紧急的奏折需要处理,就先回去御书房了,媚儿你还是早些休息!”说完,皇上拍了拍苏媚儿的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哎,皇上……” 再看,皇上的身影已出了景仁宫。 等到人已远去,苏媚儿气的把桌子上那杯皇上未曾动过的茶摔到地上,嘴里气愤地说道:“皇上,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景仁宫吗?” 茶杯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室内的婢女元芳,她赶紧走过来问道:“娘娘?您没事儿?” 此时的苏媚儿双手紧握,眼睛发出凶狠的眼神,在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皇上,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第54章 一等“天水” 云华宫。 天微微亮,太阳还未升起。 “娘娘,您快下来啊?这太高了,很危险。”小月担心的对白瑶说道。 院内梧桐树下,一群婢女正紧张地把双手张开怀抱,成排结对地站在树的下面,生怕白瑶一个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 “我没事儿,你看这树叶上面有好多露珠呢。” “娘娘,您还是先下来,取露珠这种事,可以让小桑子上去帮您收集啊,您这样一个人待在树上太危险了!” 这时,白瑶望向梧桐树下的一众宫婢,向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 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金色小水壶,小心翼翼的把壶口对准树叶的一角,将树叶上的露珠顺着壶口流进壶心。 一片、两片、三片…… 白瑶就这么爬在树上踩着树杈,一个个收集起露珠。 可梧桐树底下的宫婢们一个个脖子都仰直了,眼睛还都不敢眨一下,双目紧紧盯着白瑶。 “主子,可以了?您都收集了好一会儿了。”小月又在树下大声呼喊道。 “没呢,你别催我呀,我得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多收集一点儿露珠,不然一会儿太阳出来了,这些露珠可就全没了。”白瑶在树上一边低着头认真收集露珠,一边大声对小月解释道。 小月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一早睡醒起来,就开始嚷嚷着要收集露珠,说要用来给皇上煮茶。 还说什么一等水是“天水”,二等水乃是“泉水”,而三等水则是“江水”,至于那四等水就是河湖里的水。 若是要想泡出来的茶水清洌、洁净则选用上等的“天水”为最好。 而这“天水”,又被称为是“无根之水”,指的就是露水、雨水和雪水等。 在人们眼中,“天水”就是不曾受过污染的水,它是世间最洁净、最清冽的水,所以被当作是泡茶的上品。 看着主子这用心收集露珠给皇上泡茶的样子,小月也不忍心阻止,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主子一切平安~ 这边,白瑶的露珠取的差不多了,抬头看去,此时天空中早已泛起了鱼肚白,不一会儿阳光就斑驳地照在院内那颗古梧桐树的枝叉上。 “好了,大功告成。”白瑶举起手中金色的水壶,向大家摇了摇,开心地说道。 “主子,既然这样,您赶快下来。”小月在下面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白瑶整理下衣衫,把水壶别在腰间,弯着腰慢慢往下爬。 那院内高大的梧桐树枝桠杂乱,白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眼看着还有大约两米的距离,白瑶就可以平稳落地,突然脚底一个擦滑,脚掌踏空的白瑶直直的顺着树干滑下去。 “娘娘!”一众宫婢吓得大声疾呼。 “死了,死了,没踩着,这下肯定得摔个屁股墩儿~”白瑶紧闭双眼,在心里想着,嘴里还喊着:“啊~啊~啊!” 然而,想象中的屁股墩并没有落地,反而是身体稳稳地落入一个怀抱。 明黄色的衣服,还有那股熟悉的龙檀气息。 她抬头,微微抬起的眼皮,早已看清怀抱着自己的男人容貌。 那人正脸色铁青,一脸寒霜。 白瑶松了松那人的怀抱,露出指间距离,刚要盈盈拜倒,小手却教人用一只温热的大掌牢牢捉住。 她咬唇,耷拉着脑袋,不敢再抬眼看去,小心翼翼地靠在男人的怀里。 “臣妾——是……”樱红的嘴唇微微发出声响,似要向他解释缘由。 可话至嘴边,便被难以冰冷的气息压住,迟迟开不了口。 她愣愣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把脑袋使劲向男子的胸膛靠近,大脑里闪过无数个词汇,却怎么也不能把它们组成一句话,该说什么呢?白瑶此刻感觉到大脑空空! 男子把白瑶的身体扶正,手牢牢握住她的手,然后冷冷地大步往前走。 再看看云华宫院内,跪了一地的宫婢,一个个胆战心惊地把头恨不得埋到脖子里,生怕自己的脑袋罩进帝王生气的眼里。 白瑶的身体不受控的被男子牵引着往前走,然而,刚才头脑空空的大脑此时也已缓过神来。 看着跪满一地的宫婢,白瑶也不顾得自己的处境了,两只手紧紧抓住男子的手臂,低声央求道:“皇,皇上,走之前,能不能先让跪着的这些人起来啊?” 皇上的脚步应声停了下来,转头对徐顺淡淡说道:“徐顺,朕与凝嫔什么时候回来,你就让她们什么时候起来。” “奴才遵旨。”徐顺恭敬地说道,可心里却对皇上翻了个白眼,这苦差事怎么都得我干呀? 第55章 光天化日干什么 侍卫冷羽看着徐顺那言不由衷地回答,笑着拍了拍徐顺的肩膀,默默地跟在皇上与云嫔的后面,同时身体也与他们保持了较远的距离。 徐顺看着这硕大的“电灯泡”,笑着对他说:“老兄,你这不也跟我差不多嘛?” 冷羽苦笑,看样子自己的确和徐顺差不多,不,还不如徐顺呢! 自己一边得保护皇上的安全,一边还得当皇上和云嫔的电灯泡。 这时,徐顺开了口:“慢着,冷羽,你等一下,我看你这头上有东西呀!”徐顺一脸严肃地告诉他。 冷羽有些莫名其妙,顿时停下了脚步,眼睛向上翻滚似乎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什么?”冷羽疑惑地问徐顺。 “嗯,我想说的是,你这头上有着非常亮的亮光,憎憎发亮!” “你……”冷羽咬牙切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一会儿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望着冷羽跟随皇上与凝嫔远去的背影,徐顺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再看看自己周围跪着一地的宫婢,叹气道:“皇上刚才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什么时候他与云嫔娘娘回来,你们才能从地上起来,当然这也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主子爬到树上,你们身为宫婢竟然没有阻拦,也没有想办法为主子分忧解难,而是让主子身陷危险之中。今日儿,幸亏是皇上及时赶到,救下了云嫔娘娘,若是来晚了,后果怎么样,你们心里有数!” 徐顺的声音掷地有声,吓得一个个宫婢纷纷惶恐道:“奴婢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徐公公在皇上那里替我们多多美言几句!” “行了,念在好在没出什么大问题,你们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说完,徐顺转身朝着皇上离去的方向走去。 “谢徐公公,恭送徐公公。”众宫婢齐声说道。 这边,皇上拉着白瑶径直来到了前面假山处的一片小竹林。 这时,眼瞅着俩人进了竹林,本来继续跟在他们后面的冷羽,索性也不再跟着了,而是在假山旁边的一座小亭子里寻了一块石头椅,坐了下来。 忽然,不远处有两名小太监朝假山这边走了过来,冷羽看见他们便朝两人招了招手,说道:“你们两个过来,去给爷沏壶水去,记得再拿两个碗来。” 话音刚落,冷羽又从远远地看见徐顺正朝这边快步踱来。 “徐顺,搁这儿呢!”冷羽朝徐顺摆了摆手道。 徐顺见冷羽只身一人坐在石椅上,赶紧走了过来,心急地说道:“皇上呢?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这时,刚才的两个小太监也拎着一壶水送了过来。 冷羽默不作声地接过水壶,然后在对面的石桌上倒了两碗茶,笑嘻嘻递给徐顺,说道:“走了半天,累了,坐下喝杯茶?”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还有闲情在这儿喝茶呢?皇上去哪里了?你不全身跟着皇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徐顺神情激烈地说道。 只见冷羽一脸平静,伸手拽了拽徐顺的胳膊,说道:“你别大惊小怪的,快过来坐。” 徐顺不解,却也冷着脸,顺从着冷羽坐了下来。 这时,冷羽手里端起一碗茶,一饮而过,再次倒满茶碗,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那片小竹林,向徐顺使了个眼色。 徐顺顺着冷羽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光微微掠过那片竹林,微风吹拂下,竹林里一片静谧,偶尔发出飒飒的风吹动竹叶的声音。 “这是?人,在里面?”徐顺疑惑地问道。 冷羽点了点头,笑着说:“你没那玩意儿,估计也不大懂,但是作为多年老朋友,我只想跟你说一句,现在不是你该担忧皇上的时候,可以确定的就是皇上和云嫔娘娘在一起很安全,应该也很开心,你最好不要去此时去打扰他,不然……” 饶是徐顺一个太监再不懂,此刻也明白了冷羽话里的意思,随即又厉狠狠说道:“这光天化日的,在这胡说什么呢你?小心皇上知道了,割了你的舌头!” 冷羽笑了笑,不再说话。 心想,这人果真是不懂! 这边,白瑶一直被皇上拉着,进了这小竹林,和虎园一样,竹林前面也有一片小湖,阳光普照下,湖面光洁明亮,泛起阵阵涟漪,光彩夺目~ 接着,便看到湖边矗立着的一个小亭子,白瑶看见上面赫然写着“翠竹园”三个大字。 皇上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白瑶心生疑惑,却见皇上松开了自己的手,径直来到湖边,负手而立,神色冷漠地望向这片湖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此时,白瑶也沉默着不敢说话。刚刚她从树上差点掉下来,幸亏皇上及时赶到,接住了她,否则免不了缺胳膊少腿的。 这人,又救了她一次! 原本打算尘封的心意,再次悄悄露出了头。 皇上,我到底该以怎样的心情对待你呢? 蓦地,背对着她的皇上,却面色沉静地开了口,说道:“云嫔,你说,人如果掉进这湖里面,结果会怎么样?” 听见皇上这么问,白瑶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她转头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有她与皇上在这儿。 难道,皇上想要杀她? 可为什么? 于是,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可能会死!皇,皇上跟臣妾说这个干什么?” 皇上嘴角露出邪魅的笑,说道:“无事,你过来!” 第56章 士别三日 刮目相看 白瑶听着皇上叫自己过去,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些恐惧,迟迟迈不动脚步,身子一直停留在原地。 “怎么,你害怕朕?” 冷沉的声音从头顶飘过,此时,白瑶的心里真的莫名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她低着头,双眼紧盯着湖边那绿地上的草坪,还有草丛里男人那近在咫尺的明黄色的衣摆…… 紧张的心在不停地跳动,白瑶不由得捏了捏手心,却发现早已渗出了虚汗! 清冷威严的声音,让她不敢抬起头来,只声道:“皇上不怒自威,自然人人都惧怕皇上,云瑶也不例外。” “朕竟然不知何时云嫔也这般能说会道了,还真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啊!”皇上的语气中透露出对白瑶回答的不悦。 “皇上恕罪,臣妾不敢~”白瑶见皇上有些生气,立刻跪下身来说道。 “怎么,你也想要和云华宫的奴才们一样跪着吗?”皇上嘲讽地说。 白瑶不明白皇上今日为何如此针对她,明明刚刚才救了自己,便诺诺地说道:“求皇上饶了云华宫的奴才们,今日之事,是臣妾莽撞了。” 果然,看到白瑶这副老老实实认错的样子,皇上的气消了大半,问道:“你今日爬到那梧桐树上是去干吗?身为后宫嫔妃,不顾形象的爬树,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你就等着受后宫戒律~” “回皇上话,我爬树是为了取“天水”。说着,便从腰间掏出那金色的小水壶,里面已是满满当当的。 “什么‘天水’?朕怎么没听过。”皇上疑惑地看着这小瓶子。 “就是清晨的露珠啊!臣妾专门收集了梧桐树叶上的露珠,想着给皇上泡茶喝,一定很清香入口~”白瑶的脸上露出了八颗牙的笑意。 皇上着实没有想到,她爬到那么高的树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泡茶喝。 心又一次因她被颤动了,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自己一次次为她抓狂,为她暴怒! “为什么?”皇上轻声出口。 “什么为什么啊?”白瑶有些不解。 “为什么对朕这么好?”皇上直接问出了口。 “你不明白吗?”白瑶问道。 “朕不明白,是为了争宠?” 争宠?这臭男人是以为因为他是皇上,自己才假意做这些获得宠爱的吗? “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吗?”白瑶气得从跪拜的姿势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男人,厉声说道:“没错,你是皇上,拥有生杀大权,我的命是你的,可我的心却不是你能左右的,这颗心为谁而跳动,由我说了算!” “说,你这颗心是为谁跳的?”皇上一个箭步,来到白瑶面前,双手紧紧掐着白瑶的脖子,眼里迸发出浓浓的寒意和怒气。 “是,咳,是为你!咳咳!”白瑶有些透不过气来,她发誓,刚才俩人的一个照面,她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她不把真实的缘由说出来,皇上立马会把她掐死。 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白瑶得了喘气的空隙,弯下腰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人真是阴晴不定,刚刚白瑶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手中。 男人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白瑶直起身来,鼻子通红,眼里泛着泪花,她哭的自己好委屈,好可怜,哪怕只是活着都好累。 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白瑶愈发伤心难过,嗷嚎大哭地看着皇上说道:“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不是因为你是皇上,不是因为争宠,而是在第一次见你时,你从太后手下把我救我就动心了。后来在虎园,你为了救我只身与老虎搏斗,在香凝宫也是你阻止了那个要掌掴我的婢女…每一次当我身陷危险中,你总是能那么及时地来到我身边,每一次与你的相处,我的心总是狂跳不止……”。 说着,白瑶拿起皇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让她感受着这心脏为他而跳动。 “这下,你明白了?”白瑶的眼神死死盯着皇上,似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答案。 许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跟自己告白,皇上的眼里充满了震惊。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是不能主动说喜欢的?”抬头望去,皇上嘴唇紧抿,眸色阴沉似潭。 “不知道,喜欢为什么不能说出口,我喜欢你,我就要告诉你,无关其他。”白瑶气冲冲地对着皇上说。 “再说,是你逼我说的,不能怪我!”把头扭向一边,白瑶不再看他,肩膀还在一阵一阵地抽动。 听了白瑶的话,皇上终于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些气笑地说道:“你这脾气怎地这么大?” 然后一把揽过白瑶,把她拥入怀中。两人紧紧相互依偎,互相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一下起伏一下。 “朕问你,刚刚,朕让你过来,你为什不过来?”皇上的下巴抵着白瑶的头顶说道。 “我害怕呀,谁知道你把我拉来这里干什么吗?万一你想把我推进湖里呢?”白瑶不客气地说。 “无缘无故地,朕把你推进湖里干什么?还是说在你眼里,朕就是这么一个乱杀无辜的人?”推开白瑶的身体,皇上双手扶着白瑶的肩膀,直直看着她,问道。 “没有没有,皇上在我眼里是最公正无私的了!”白瑶赶紧拍了个马屁儿~ “切,竟会哄我开心!”皇上再次把面前的人儿拥入怀中。 “嘻嘻,不过皇上要是把我推到湖里,臣妾也有办法。”白瑶眼珠转了转,对皇上说道。 “嗯?你有什么办法?”皇上疑惑的问道。 “那皇上得保证,若是臣妾说出来,不可以治臣妾的罪。” “好,朕答应你,说~” “臣妾刚才在想,如果皇上真的把臣妾推进湖中,那么,臣妾可以” “可以什么?”此时,皇上趁白瑶不注意,“扑腾”一声,果真一下把她推进湖里。 湖水很快浸湿了白瑶的衣服,因为来得太突然,白瑶还踉跄的喝了好几口湖水,身体一直在湖里挣扎。 “皇上,救我!”白瑶在湖里扑腾了几下,赶忙向皇上求救。 而岸边的皇上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白瑶渐渐沉入湖底。 白瑶觉得自己渐渐没了力气,水一直咕咚咕咚地朝她肚子里灌,就在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屁股,慢慢把她举出水面。 得了空气的白瑶开始大口呼吸,刚才她真正体会到了窒息的死亡。 人被救上岸,皇上说道:“你竟然不懂水性?” “怎么,我不会水,不是很正常吗?”白瑶气愤地说道,她现在真的想赶快远离这喜怒无常的男人,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直接脱口道:“麻烦你离我远点儿~” 好,连对皇上的敬语都不用了。 “可朕怎么记得你说过自己精通水性?”皇上有点给自己找补道。 这边,白瑶听了皇上的话,不由心里一惊。 糟了,难道之前的白云瑶会游泳?白瑶忘记了,自己可是寄宿在原寄主身体里的,自己是不会水,可人家会啊,还精通! 怕被皇上看出破绽,白瑶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臣妾好久不接触水,都忘记怎么游了。” 白瑶似乎说的很有道理,皇上也不再疑她,自顾自说道:“朕在很小的时候,也被人像刚才那样推进这片湖里。” 白瑶听了浑身一震,那时他还是皇子,谁敢?怎么敢? 眼睁的圆圆的,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目光怔怔落在男人纤瘦高俊的背影上。 “那你小时候会水性吗?”白瑶问道。 “那时的朕和你一样,也不会水性。” “那你后来是怎么?”白瑶问道。 “朕当时假装闭气,沉在湖底,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多水,好在那个人看到我沉到湖底后就离开了,许是人的求生本能,在湖底,朕牢牢地抓住了一根芦苇草,然后扶着它又慢慢露出水面,爬到了岸边。再后来,朕失踪,引起宫内注意,皇上派人到处搜寻,索幸在湖边被寻找的宫人及时发现,这才活了过来。” 听到皇上的话,白瑶感觉自己似乎才刚刚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她上前心疼地紧紧抱住了皇上。 “所以,你才学会了水是吗?” “嗯,你不知道,当时湖底好黑,高深啊……”再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男人的声音里竟有丝丝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白瑶拍了拍皇上的背说道。 第57章 娘娘的心意 白瑶就这么静静地抱着皇上,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的身体才平静下来。 “你刚才不是说害怕朕,让朕离你远点吗?”皇上在白瑶怀里别扭道。 “不远离,不远离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手紧紧搂住皇上的脖颈,白瑶贴着耳边说道。 “哎,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还记仇呢?”白瑶松开手,眼睛看着皇上说道:“咱们回去?我的宫人们都跪了好久了~” “他们跪着,还不是因为你,再这么鲁莽行事,下次惩罚的就是你!”皇上脸色严肃地对白瑶说。 “知道啦,知道啦,臣妾下次不敢了。”白瑶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再次拿出那装满露珠的水壶。 壶身在皇上面前摇了摇,白瑶说道:“回去我学着沏茶,给你尝尝我这千辛万苦淘来的‘天水’泡茶效果怎么样?” 然后,起身拉起皇上,往回走去。 这边冷羽还在假山处的亭子里与徐顺一起喝茶,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你说,这都两个时辰了,皇上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出事了?”徐顺越坐越有些心不在焉。 “哎呀,我说你还真是不懂呢,急什么呀……”冷羽不急不慢地又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 徐顺大声呵斥:“你少来笑话我,时间这么久了,咱们不进去看看,万一皇上真遇到了危险如何是好?” “你这么冒然过去,要是坏了皇上的好事怎么办?”冷羽反问道。 “我相信皇上会明白奴才们的苦心!”说着,双手合握拳,朝天拱起。 “对对对,就你有苦心,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过去,我才不陪着你发疯呢!”说完,冷羽躺在了身旁的石头椅上,闭着眼睛假意睡觉。 “你,你……哼,你不去我自己去!”徐顺气罢,转头就要离开。 突然,不远处,他朝着竹林的方向看去,一抹明黄色和一抹淡紫色衣裙摆动着朝这边走来。 徐顺赶紧用手拍打了冷羽,说道:“快,快起来,来了,来了!” 听到徐顺说“来了”,冷羽也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果真看见皇上携着云嫔漫步向这边走来。 俩人立即调整了下衣服,然后恭敬地站在道路的两旁,迎接着皇上与云嫔的到来。 “幸亏我要去看一看,不然皇上出来,看见你躺在亭子里,少不得一顿罚~”说着,徐顺朝冷羽递了个白眼儿。 “行了行了,你厉害,那皇上不也没什么事吗?要不是我拦着你进去,你不也坏了皇上的好事,肯定也少不了罚~”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 “徐顺。”皇上来到两人面前,说道:“你去让云华宫的奴才们起来,护送云嫔回宫,朕这会儿得回御书房批阅奏折了。” “奴才遵旨。”徐顺说道。 接着,皇上转身对白瑶说:“你先回宫里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嗯。”说完,白瑶就跟着徐顺离开了。 回到云华宫,白瑶让小月把装满露珠的水壶放起来,然后问道:“小月,你可知咱们这宫里谁泡茶的手艺比较好啊?” 小月回答说:“主子,要说这泡茶的手艺,奴才听说太后身边的乐樱姑姑手艺最好了,就连皇上也特别喜欢她泡的茶。” 乐樱?白瑶想到自己曾跟她有过几次接触,一次是太后宴会,她当众被人调侃与十四皇子肃王之事。另一次便是在寿康宫那几日,她多次照顾自己,便说道:“前阵子太后让我在寿康宫抄写佛经,也是多亏得了乐樱姑姑的照顾,至今还未答谢人家呢~” “主子不必挂在心上,乐樱姑姑是个心善之人,不会计较这些的。”小月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倒是对她挺了解的。” “奴婢之前就是在乐樱姑姑手底下干的,她对奴婢们都很好,从不任意打骂人,奴婢们谁要是有了什么困难,乐樱姑姑也愿意帮助解决。”小月向白瑶解释道。 “这样啊,听你这么说,倒真是个心善的。可人家不说但咱们也不能忘了,你这就去库房把皇上上次赏的玛瑙镯取来,我要亲自去谢谢她”。白瑶说道。 “主子,这玛瑙镯可是您说过最喜欢的镯子,送了人,您不心疼啊!”小月有些纠结地问道。 “这玛瑙镯正因为我也喜欢,才要送给她,我还指着它有求于人呢,快去拿来~”白瑶催促道。 小月这才明白过来主子的意思,赶忙说道:“主子稍等,小月这就去取。” 次日,白瑶带着小月早早来到了乐樱的起居室门口等着。 果然看见乐樱刚洗漱完从房里走了出来,小月上前赶忙拦住:“乐樱姑姑,稍留步!” 乐樱听见有人唤自己,便停了下来,抬头一看,发现小月正缓缓走来。 “小月?你怎么过来了,可有何事?”乐樱问道。 “姑姑,我家主子云嫔娘娘有要事相求。” “云嫔娘娘?”乐樱迟疑了一下,便笑着对小月说道:“你回去告诉云嫔娘娘,烦请她稍微一等,等侍奉太后吃完早饭,我就过去。” “姑姑,不用您跑一趟,娘娘已经过来了。”说着,用手指了指墙拐角处。 果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站立在那里,乐樱虽看不清人的长相,可凭身形也大致判断出此人正是云嫔娘娘。 大步快速走近,来到白瑶面前。“望娘娘恕罪,乐樱有失远迎!”乐樱对白瑶福了福礼。 “乐樱姑姑快快请起,前阵子本宫在寿康宫抄写佛经之时,多亏了姑姑几日照顾。”说完,便从手腕处摘下那玛瑙镯递给了乐樱。 “娘娘万万不可,奴婢受之有愧。”乐樱推辞道。 “姑姑可一定要收下,这是本宫的心意,莫要拒绝。”白瑶把手镯给乐樱戴上。 “多谢娘娘。娘娘今日过来找乐樱,可是有何事?”乐樱问道。 白瑶说:“实不相瞒,今儿,倒真是有一件事需要姑姑帮忙。” “娘娘但说无妨,只要乐樱能做的一定竭尽全力。” “本宫听说乐樱姑姑乃心灵手巧之人,沏得一手好茶,皇上也特别喜欢喝姑姑的茶,所以恳请姑姑教教本宫。” 乐樱笑了笑,说道:“娘娘这份心意,若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在学成之前,还请姑姑替我保密。”被人看透了心思,白瑶心里有些羞然。 “那就不打扰姑姑工作了,我和小月就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等奴婢侍奉完太后就去云华宫找您。”乐樱向白瑶屈了下膝,拜送道。 第58章 红肿一片 云华宫内,乐樱正细心地向白瑶讲述泡茶的步骤。 “娘娘,要想泡出这顶极茶来,这第一步就是要选择一个好茶具。而这茶具的选择也是很有讲究的。” 说着,乐樱手里拿出一个紫砂壶来,说道:“用紫砂壶泡茶,不仅茶香扑鼻,而且可以保存茶叶的原汁原味,同时因为壶身厚重,既可保温,也可隔热,不易烫手。” “没想到这小小的紫砂壶竟有这么大讲究。”说着,白瑶拿起紫砂壶仔细端详起来。 “娘娘,这第二步便是要烧好水温,娘娘用的是清晨的露珠水,这水取自于天,有万物之精华蓄于内,乃是泡茶的‘一等水’。但是,这露珠水泡茶的水温则是一定要烧到水沸腾开来才可以,如果这水温不够沸腾,那么泡出来的茶香是力不足的。” “小月,乐樱姑姑说的这些你可记下了?这水温要烧开沸腾起来才行。”白瑶在一旁嘱咐道。 “主子放心,奴才都一句一句记着呢。”小月回答道。 “娘娘有心了。”然后,乐樱继续说道:“接下来就到了泡茶的第三步了,也就是开始冲泡。娘娘您需要注意的是,这冲泡的时间不宜过长,如果时间太长,那茶香味便会一下子集聚散开,留不住香气。” “请问姑姑,那冲泡多长时间比较适宜呢?”白瑶问道。 “这冲泡的时间不宜超过半刻钟,娘娘可以在心里默念十五下,然后直接把开水倒入紫砂壶中,这茶叶在注水之后就能快速出汤,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闻起来也是非常的清爽舒服,喝到口中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本宫记住了。”白瑶点了点头道。 “娘娘,下面就是最后一步了,即换水次数。露珠水可以连续地冲泡,但是每每冲泡完一次就要往后稍为延长一下时间,大概在心里数十下既可,而紫砂壶里的茶叶冲泡的次数最好也不要超过七次,如果次数太多,茶叶的香味就会被冲淡了,口感也不如开始时好了。” “多谢乐樱姑姑,本宫都记下了。”白瑶感激地说。 “那娘娘不妨试上一试?”乐樱笑着问道。 白瑶跃跃欲试地点了点头。 此时,云华宫院内,茶烟缭绕,小月在一旁烧着火,上面坐落着一只烧水的大水壶。 “小月,本宫收集的露珠呢,快把它倒进壶里。”白瑶说道。 “知道了,主子。”说着小月从里屋拿出那装满露珠的金色水壶,把露珠全部倒入大水壶中。 “翠儿,你这火点起来了没有啊?怎么这么大烟气?”白瑶问道。 翠儿此时正在院子里烧火,此时听到主子叫她,便立马抬起头来,看了看白瑶说道:“主子,您再等一等,这火马上就烧起来了。” 接着,“扑哧”一声,白瑶、乐樱还有小月全都笑了起来,此时地翠儿脸上早已被抹上了柴火灰。 “主子,乐樱姑姑,你们在笑什么呀?”翠儿不明所以,无辜地看向小月,期待她能告诉自己。 “你的脸,哈哈哈!”白瑶笑着用手指了指翠儿的脸。 听到这儿,翠儿赶忙用手擦了擦脸,结果是越擦,脸上的灰越多,妥妥成了一只小花脸猫。 再看那二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也已被笑得东倒西歪。 “主子,你们就取笑我!”翠儿有些气呼呼说道。 随即,又抱怨道:“主子,这火太难点着了,奴婢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点着,你们还取笑我。” “好了好了,我们不笑了,小月,你快去帮帮翠儿,顺便过去给她擦擦脸。”话毕,小月拿起自己手中的手帕,沾了沾水,来到翠儿身边,认认真真地帮她擦拭干净了脸。 在小月的帮助下,果然,不一会儿,火就越烧越旺,水壶里的水也渐渐地发出“嗡嗡”的声响。 “主子,水开了,水开了!”翠儿站起来,高兴地对白瑶说。 “你们都别动,我去端水壶,这茶我得自己泡给皇上喝。” “娘娘,这水刚烧开,很烫,要小心啊!”乐樱在一旁提醒道。 “嗯嗯,我会小心的。”白瑶应和着。 虽然白瑶用了纱布把水壶的两边包了起来,可还是被壶身的温度给烫到了,手上顿时红肿一片。 “娘娘,您没事?还是让奴婢来?”看到白瑶受伤,乐樱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乐樱姑姑,我自己来就可以。”白瑶双手仍紧紧端着水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里屋,放在桌子上。 “姑姑,紫砂壶,我得赶紧把水倒进去。” 然后白瑶又把之前皇上赏赐的西湖龙井茶叶放入紫砂壶中,开始按照乐樱教给她的方法冲泡。 第一杯茶就这样出来了。 白瑶小心递给了乐樱,请她品尝一下。 只见乐樱接过茶杯,点了点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然后小口抿了抿,笑着说道:“娘娘,味道很好。” 听到乐樱这么说,白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高兴地说:“那我赶快端去给皇上品尝一下。” 乐樱听了,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娘娘,奴婢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娘娘给皇上送茶了。” 白瑶点了点头,恳声道:“今日辛苦乐樱姑姑了,多谢!” 乐樱走后,白瑶自言自语道:“这后宫之中,乐樱姑姑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第59章 郎情妾意 养心殿,皇上的寝宫。 同御书房相比,这里的守卫人数更是多,到处都在巡逻。 白瑶在墙角处看了看,看来像上次一样偷闯进去是不可能了。 怀里还抱着刚刚沏好的茶,怕茶凉了,白瑶佯装整了整衣服,大步走过去,想让侍卫通传一声,却发现养心殿的门突然开了。 这时,有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位身形挺拔,脸色俊美的男子——是皇上在他左手侧的,是一位风姿绰约,清冷秀丽的女子——也是她好久没见的凝嫔。 这是个让后宫所有妃嫔都忌惮的女人,以至于所有妃嫔能放下己见,联合起来对付她,只因不愿皇上让她一人霸占。 白瑶为了自保,自然也是加入了妃嫔们的争斗。 不过她倒不是真的想把凝嫔打倒在地,虽然之前她与这个女人因乳鸽的事有过争执,彼此间的婢女间也大打出手,但她一直对这个凝嫔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自己与她很像,具体哪里像,而她又说不出来。 她也知道这后宫妃嫔间哪有什么真情,无非是今日你利用我,明日我利用你,最后总免不了要来个殊死搏斗。 经过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以来,白瑶心里的复杂里和困苦愈发增多,可这性子却出落得更加安静了。 她自己倒没什么察觉,是小月说的。 现在的她经常会自己一个人靠在窗边,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向远方。 仿佛困在笼中的小鸟。 这话也就小月敢于她说,自从上次白瑶在香凝宫为了维护小月,甚至被凝嫔的宫婢掌掴了一次,之后,主仆俩的情谊愈发深厚,宛同亲生姐妹般的感情。 想到这,白瑶苦笑,心里犹如这茶涩。 凝嫔好像在向皇上哭诉什么,皇上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还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凝嫔的身上。 看着这相拥的两人,白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只因记住他爱喝乐樱沏的茶,自己便向乐樱姑姑请教去学了。 不顾沏茶繁琐的步骤,她一遍一遍认真记下,还把手烫出了伤痕。 为了沏出上好的茶,她自己一人爬向那高高的梧桐树,采取树叶上的露珠。 更不用说为了在太阳升起之前,把露珠收集完,天未亮自己就领着云华宫睡眼惺忪的宫婢们在院子里帮自己收集露珠。 这算是苦差事,可她却乐此不疲,几天下来全程自己一个人来弄,满满地收集了一水壶露珠。 只因这茶是沏给心爱之人所喝,她想为他亲自沏茶。 虽然她的手艺只跟乐樱学了个神似……,但她坚信这味道并不差。 相反她还比乐樱的教的方法及里多加了一个步骤,就是花香。 她放入了时令季节的花朵,比起原先清新的茶气中多了一丝香甜,这是茶花香。 只是,在她忙着学茶时,男人在干什么呢? 男人还在抱着凝嫔,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凝儿,放心好了,这件事朕已经告诉了皇后,她会为你做主的。” 凝嫔用手抹了抹眼泪,说道:“多谢皇上垂怜,皇上是凝儿在这后宫之中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依靠了。” “别哭了,朕等会儿再让徐顺去后宫跑一趟,下令不让别院的妃嫔到你那里叨扰你。” 凝嫔听了,脸上更是梨花带雨的,但到底是妙龄少女,被皇上当众抱着,不免脸微羞,深深偎进皇上的怀里。 而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部,似在哄慰。 过了好一会,凝嫔才把埋着的头抬起来,低声嘱咐道:“皇上,臣妾就先退下了,你也别太操劳了,还是龙体要紧!” 皇上抚了抚凝嫔的秀发,道:“凝儿,委屈你了。” 然后找了个侍卫送凝嫔回宫。 看到此情此景,白瑶才体会到什么是郎情妾意……。 她是在这深宫中,皇上真心喜欢的人。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才低头的功夫,皇上的身影已经不见,养心殿的门再次被关上。 白瑶默默笑了笑,怀里抱着的茶始终不敢迈出去,跨了一步的脚也又赶紧缩了回来。 这时,大殿楼梯下,侍卫冷羽领着一个身着粉衣,头戴蝴蝶发簪的女子匆匆走了过来。 而徐顺看到此女子,也是神情紧蹙,在向女子低了低头后,赶忙把养心殿的门打开,放女子走了进去。 这女子是何人,竟然皇上的贴身侍卫冷羽亲自来接,而徐顺看到此女后,也是非常尊敬,甚至都没有给皇上通传一声,便把人放了进去。 待人进去后,养心殿的门很快又被关上,徐顺手微微一挥,门口的几名禁卫侍卫又立即围在门口两侧,站岗巡逻。 不知道为何,白瑶的心头突然一阵乱跳,许是来的时候,过于匆忙赶急?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回云华宫。 快步走出去,脚却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小碎碗,碗里的食物也被打倒在地。 许是宫里经常有野猫,好心的宫婢才在碗里放食物喂养它们的。 碗碰倒的声音引起了侍卫的注意,只见两名侍卫匆匆赶来,大声喝道:“什么人?” 第60章 神秘女子 白瑶停下脚步,顿了顿说道:“本宫乃云华宫云嫔娘娘,给皇上送茶来了。” 侍卫看到白瑶的着装,立即双手抱拳弯腰低头,说道:“娘娘恕罪,敢问娘娘可有皇上口谕?” “本宫是闲来无事,煮了茶想着给皇上送来,倒有些唐突了……” 两名禁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还请娘娘在这稍等片刻,容奴才们去通报一声。” 白瑶心下紧张,仍笑了笑,客气道:“麻烦了。” 这养心殿的侍卫可不寻同其他宫内侍卫,他们只听令于皇上一人,只为皇上行事,所以这炎炎烈日下,白瑶也只得站在殿外,等候通传。 不一会儿,养心殿的门倏地一下开了。 来者恰是徐顺,见到白瑶,徐顺笑着说道:“这大热天儿的,云嫔娘娘怎么过来了?皇上刚要午睡,娘娘这时进入恐会……” 话未说完,白瑶已知道了的意思,可她刚刚明明看见一个花季般的神秘女子跟随冷羽侍卫进去了,皇上怎么可能这时午睡呢! 怀里的茶还保着温,白瑶想了想,说道:“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只是这茶是我今日亲手沏的,还请徐公公带给皇上,正好可以安神。” 说着,便把怀里的茶壶拿了出来。 “娘娘有心了。”徐顺赶紧上前,从白瑶手里接过茶壶。 这时,养心殿内突然传来一声音,“何时这般吵闹?”说话的人正是皇上。 徐顺赶紧回答道:“回皇上,是云华宫的云嫔娘娘,亲自给您送茶来了。” 室内一片寂静,白瑶尴尬地站在门外。 “宣。”皇上出口说道。 “奴才遵旨。”说着,徐顺就把白瑶领进了养心殿。 白瑶走进去,眼神对着室内,打量了一番。 只见那殿内云顶檀木作梁,金石玉璧为灯,珍珠为卷帘幕,千年松木为案,看得出个个都是上等的饰材。 至于那殿中正上方,悬挂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闪闪发光,似明月一般。 地上还铺着莲花毯,花瓣鲜活玲珑,让人的脚步踏上去,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如此的穷工极丽,白瑶倒还是第一次见呢。 此时,房间内,竟然有不少人在——皇上,那名女子,冷羽,还有蓉妃不知何时也在这里。 怪不得刚刚徐顺骗自己说皇上准备要午休了,怕是被自己撞见。 白瑶低下头一瞥,不经意间便看到了皇上的床榻,虽然隔着一道屏风,但她位置靠偏,一斜眼便能看到。 白瑶偷偷瞟了眼,发现了那有八尺宽的沉香木床,床边还悬系着金黄色的宝罗帐,上面绣着一条盘旋在空中的金龙。 而床榻上则摆放着青玉抱枕,上面铺着柔软的冰蚕丝罩。 “皇上哥哥,这位是哪位嫂嫂啊?”刚才的那名女子开了口,声音清脆动人。 原来她是皇上的妹妹,白瑶心想。 “公主,这位是云华宫的云嫔娘娘,白起大将军之女。”徐顺在一旁替白瑶回答了。 “哦?原来是白大将军的女儿,想必嫂嫂的功夫必然了得了。” 说着,女子突然出手,直接朝白瑶胸前击了一掌。 冷不丁地被人突然袭击,加上白瑶本就不会武功,便生生受下了女子的一掌。 “安宁!” “公主!” 众人也被女子突然的举动惊住了,想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了。 “咳咳!”白瑶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你不会武功?”女子不可置信地看向白瑶。 白瑶痛苦地点了点头,小脸皱成一团。 真是它奶奶的痛啊! “对不起,对不起,嫂嫂,我不是故意的。”女子赶紧上前,手抚了抚白瑶的胸口。 “安宁,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莽撞!”皇上厉声训斥道。 原来她就是安宁公主。 传闻安宁公主是先皇一母同胞亲弟弟的独女,那王爷早年因病及早地就逝去了。 而王爷的妻子,也就是安宁公主的母亲竟然也服药跟随王爷殉情了。 皇上本就与其弟感情深厚,又见王妃殉夫,只留下年幼的女儿,便把人接到了宫里,封为安宁公主,由太后亲自照料。 皇上念及安宁自幼丧失父母,便对她特别怜惜。 更是将她视若己出,对她比对自己的几个皇子皇女更疼爱万分,安宁也成为宫里位份最大、名号最多的金枝玉叶。 就连当时被誉为太子最佳候选人的大皇子,也自知在皇上心里不可与安宁媲美。 就这样年纪小小的安宁,成了宫里的小霸王,谁也不敢惹,每天快快乐乐地成长。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安宁长到八岁的年纪,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便留下了哮喘的毛病,每年冬春季节,她都需要到宁山寺去静养一段时间。 那宁山寺位置在大夏国的极南方,常年四季如夏,气候温润适宜。 为强身健体,安宁公主朝在那里拜了宁山寺的方丈悟净大师为师,跟随他学习武艺。 渐渐地,年岁长了,安宁公主便很少回宫,常年居住在宁山寺习武。 这次,安宁公主之所以回宫,一是因为快到她生父的忌日了,她想去祭祀,另一个原因则是听说太后近日身体不适,思念安宁,想让她快些回宫团聚。 安宁听到皇兄的训斥,朝他吐了吐舌头,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此时,白瑶也恢复了气息,她能感觉到方才安宁公主对她并没有使出太大力气。 说道:“皇上别怪公主了,臣妾没事,还得多谢公主手下留情呢!” “还是嫂嫂对我最好了,一点都不像皇兄那么凶。”说着,安宁便一手挎住了白瑶的胳膊。 这安宁公主倒是个自来熟的人,白瑶心想。 “安宁公主几年未见,出落的愈发漂亮了。”一旁的蓉妃开口道。 “蓉嫂嫂,您可惯会取笑我了,嫂嫂才是几年如一日,美艳动人呢!”安宁笑着回话。 蓉妃听到安宁的话,抬眼看了看皇上,却见他的目光并未放在自己身上,而且盯着白瑶带来的茶壶,便道:“刚才徐公公说,云嫔妹妹给皇上沏了茶,不知在这里的我们可有口福啊?” 白瑶听了,赶紧拿起徐顺放桌子上的紫砂壶,端起茶壶给众人分别倒了一杯茶,低声道:“这是用清晨的露珠泡的,你们尝尝。” 此时的皇上正襟危坐在桌前,面容如玉,轻轻倚靠在椅子上,眸光淡淡地落在白瑶身上,徐顺在一旁侍候着。 蓉妃率先端起茶杯,饮了一小口,说道:“这茶味道真是不错,不过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冷羽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只这一口,他便发觉出茶里的不同,这分明是……目光停驻在白瑶身上。 “说了这么多,我也口渴了,尝尝云嫔嫂嫂的手艺。”说完,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茶啊,入口清新香甜。”安宁称赞道。 看到众人对茶都赞不绝口,白瑶心里也不再紧张,有些期待地看着皇上。 果然,皇上端起茶来,细细喝了一口。 想象中的夸奖并没有出现,而且皇上原本平静的的脸色骤变,手里的茶也伴随着“砰”地一声摔碎在地。 接着,淡漠疏冷的声音传来:“谁让你沏的这茶?” 第61章 对皇上甩脸色 白瑶不晓得皇上为何突发暴怒,吓得赶忙跪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茶杯碎片,白瑶的心此刻也如这茶杯一般破碎了。 她跪着移动到碎片处,伸出手一片一片的将茶杯碎片捡起,说道:“皇上不必生气,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连日看皇上为国事操劳烦神,便想着为皇上煮一杯茶,听闻宫里乐樱姑姑的手艺最好,深得皇上喜欢,便擅自向姑姑学习了泡茶的手法……” “这茶你拿走,朕不需要,以后也不要学着乐樱给朕沏茶了,别人沏的茶无论再像,也终究不是那个味道。” “臣妾明白了。”说完,白瑶不再言语,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歇地收拾起茶杯碎片,然而,蓦地一不小心,被碎片划伤了手指,鲜血涌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 “云嫔嫂嫂,你没事?”安宁公主首先出了声,似在担心,也在怜悯。 白瑶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除了皇上,都在看向自己。 那蓉妃眼里的不屑、冷羽侍卫的淡漠以及徐顺眼里隐约的担忧。 白瑶咧开嘴,朝安宁公主笑了笑,说道:“无事。” 嘴里说着没事,可只有白瑶自己知道她的心如同划破的手指一般在滴血。 她此刻真的好想哭出来,痛,真的好痛! 只是不知到底是这手痛,还是那心痛! 看到白瑶的手受伤,皇上的眉心微微跳动了一下,起身,来到白瑶面前,端起白瑶受伤的手仔细查看伤口。 “徐顺,去把那瓶上好的祛疤修复膏拿来。”皇上吩咐徐顺道。 白瑶把手从皇上手里抽出,淡淡道:“臣妾的伤并无大碍,皇上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 皇上并不理会白瑶的话,眼神直直地看向白瑶,并冷冷说道:“徐顺,朕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奴才遵旨。”徐顺赶紧回答,然后立马离开了。 而白瑶也不顾男人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掏出自己的手帕,把手上的鲜血擦拭掉,然后单手给自己系了个死结。 中间,皇上似乎想要帮她,被白瑶躲开了。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吗?她白瑶可不稀罕。 这次,是她自己犯贱,上赶着往人家身上凑,被人家嫌弃也是活该! 以后,她可不会再这么犯傻了! 包扎完,白瑶起身想要离开,却被皇上拦住了去路。 “对了,臣妾忘记把这茶带走了。”白瑶讥讽地对皇上说道,然后快步走向桌子,无视皇上的脸色,拎起茶壶就朝门外走。 这养心殿,她是一刻也不想待。 碰巧,徐顺此时取了药膏回来,见白瑶要离开,赶忙把手里的药膏递给白瑶。 白瑶看了看这药膏,反正不要白不要,她收下了,转身对皇上福了福身子,说道:“多谢皇上。”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宁公主头一次见到有妃嫔敢这么对待自己的皇上哥哥,顿时心里对白瑶生起了敬意,连忙抬脚追了出去,喊道:“云嫔嫂嫂,等等我啊,我和你一起。” 这边,蓉妃见白瑶离开,立即来到皇上身边,叫屈道:“皇上,云嫔妹妹这性子真是愈发大了,竟然敢对着皇上甩脸色,您不好好惩戒……”。 “放肆。”蓉妃被皇上止住了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一个妃嫔都敢对皇上甩脸色,岂不是在说当今的皇软弱无能,年轻的帝王即位不久,是最忌讳人说这个的。 于是赶紧解释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好了,朕今日很累了,你早些退下。” 听得出皇上在撵人了,一旁的侍卫冷羽赶忙说道:“那臣也不打扰皇上休息了。”说完,便退了下去。 蓉妃见状,也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这边,安宁公主在一个花园好不容易才追上白瑶,手拽着白瑶的胳膊不松开,却发现白瑶的一个回眸,双眼早已双眼积满了泪水。 “嫂嫂,你怎么哭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白瑶更是止不住地流泪。 然后由原先的无语泪先流,到后来的低声哭泣,再到大声啼哭。 白瑶使出来了吃奶的劲儿,似是要把这穿越以来所受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安宁公主也被白瑶这阵仗吓住了,好在现在是中午,宫婢们都在伺候主子吃午饭,才没被人发现。 可也担心白瑶这哭的声音太大,若是惊动了皇后与太后,又不好收场,便直接用手捂住了白瑶的嘴,连拉带拽地把她带到一座假山后面。 白瑶就这样又哭哭啼啼地进行了一个钟头,才渐渐停息下来,而安宁公主就在一旁守着她。 虽然她知道刚才白瑶是受了委屈,可也不至于哭成这样,直觉告诉她,她的这位嫂嫂背后肯定有故事。 殊不知,在这假山的背后,一袭身穿蔚蓝色锦衣的男子也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两人。 第62章 大写的C位出场 那日,白瑶在假山处哭完之后,便向安宁公主道了谢离开了。 的确,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哭过了。 回到云华宫,小月看到白瑶红肿着眼眶回来,连忙上前询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关进房里,不再言语,任凭小月在门外怎么敲门她都不应。 没了法子,小月只能到养心殿那儿去打探情况。 后来从宫婢们的口中得知,云嫔娘娘因冲泡的茶不合皇上心意,被皇上气得摔了杯子。 至于后面的情景,小月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她为自家主子心疼,辛辛苦苦去学茶,竟落得个惹人烦的结果,任谁不伤心难过,也难怪刚才看到主子眼睛都哭肿了。 这宠不争也罢! 回到云华宫,小月到小厨房给白瑶煮了份面,又加了个蛋,端到白瑶房门口,道:“主子,您都快一天没吃饭了,小月给您煮了点吃的,您出来吃点。” 房内还是一片寂静。 怕白瑶心里想不开,小月在门口一个劲儿地敲门,哽咽道:“主子,您开开门啊,让小月看看您。” 突然,房门倏的一下打开了,白瑶从里面走出来,说:“我没事儿,你把饭放在桌子上,饿了我会吃的。” 说完,再次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把身体包裹进去。 看到白瑶没什么事,小月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把面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前又看了眼白瑶,无奈摇了摇了头,把门给关上了。 白瑶睡着了,这一觉竟然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整整一天一夜。 期间,小月放在桌上的面条也是一动未动。 再次醒来时,白瑶觉得饥肠辘辘,推开房门对院子里一个小宫女说:“去,到小厨房给我找点吃的来,饿死本宫了。” 小宫女看到白瑶此时披头散发地就走出来了,神情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赶忙应下了。 不一会儿,小月带着装满糕点的盘子走了进来,开心地说:“主子,您可算醒了,担心死奴婢了,今晚您要是再不醒,奴婢可真就打算找太医了。” 听罢,白瑶笑了笑,说道:“找什么太医啊,我又没病,只不过最近有点太累了,才多睡了会儿。” “那主子现在感觉好多了吗?”小月的话意有所指。 白瑶张开双臂,伸了下懒腰,说道:“好多了。” 然后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边吃边说:“真甜!” 小月见状,连忙又给白瑶递了一块,说道:“主子,您慢慢吃,这儿还有好多呢!” 由于吃得有点太急,白瑶呛到了,小月赶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端给白瑶。 咕咚咕咚,一杯,两杯,三杯,下肚,白瑶才觉得胃里有了点东西。 饥饿感不再那么强烈,她也开始慢条斯理了吃起来。 “我睡了这么久,中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小月一脸严肃地说:“中午的时候,太后宫里的秦嬷嬷过来传话,说安宁公主回来了,太后明晚要在寿康宫为公主设宴,邀请后宫各妃嫔都去参加。” 安宁公主,白瑶想起了那日在皇上养心殿见到的那位带着蝴蝶发簪的女子,后来在假山处也是她陪着自己哭了好久。 不知为何,心里对这位公主充满了好意。 白瑶一凛,又微微笑了笑说:“瞧你这丫头的样子,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呢。” 小月小脸紧皱地说:“主子,别的不说,反正您每次去寿康宫都没好事,奴婢想想就害怕。” 白瑶听了稍微愣了下,不过想想也是,敲了敲小月的脑袋说:“这话可不许外说,小心隔墙有耳。” 随即,安慰道:“再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也没用。况且这次的主角是安宁公主,我会有什么事呀。” 小月听了,也觉得有理,点点头道:“那主子可有想好穿什么衣服去?” “就穿那件淡蓝色的素纱桑蚕抹胸裙,也不宜太过华丽。”白瑶想了想说道。 “奴婢也觉得那件端庄典雅,主子穿着好看,衬得人整个气色都好了呢,奴婢现在就去把它找出来备着。” 白瑶点点头,小月便退下了。 第二日,云华宫内。 白瑶早早地起身为今晚的宴会准备,想了想,又低声问小月:“皇上今晚会过去吗?” “听说太后只邀请了各宫女眷,至于皇上王爷们去不去这倒没听说。”小月看了看白瑶的脸色,轻声道。 自上次白瑶从养心殿回来,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里睡觉,再也没提过皇上,今日突然提起,小月有些拿不准主子是什么意思。 “算了,去不去的也与我无关。”白瑶补充道。 “主子……”小月听出来了,自家主子这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等到了寿康宫的时候,白瑶才发现,大皇子睿王,八皇子荣王以及十四皇子肃王全都在,而年轻的皇上自然也在那里。 看着座位上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四周黑压压站立着一群太监宫女,白瑶看得出,太后对这次的宴会很看重。 在看看座位上的各个妃嫔,个个争奇斗艳,俏丽动人,不得不让人佩服皇上的好福气。 看样子,大家应该都到齐了,自己算是晚来的了。 不过幸运的是,她发现香凝宫的凝嫔也姗姗来迟了。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凝嫔笑着对白瑶开口道:“云姐姐也来了。” 白瑶也是还了一个点头微笑。 又听得门口的太监报:香凝宫凝嫔到! 此时,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似乎大家都想看看这让皇上倾心的佳人到底什么样。 原本走在凝嫔前面的白瑶也自觉地向后撤退,留出一条宽广的大道给凝嫔。 小月看到自家主子主动给凝嫔让了位置,心有不满道:“主子,您位份在前,怎么能给她让路呢?” 白瑶却说:“你想让我成为全场的焦点吗?今日是为安宁公主举办的宴会,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小月听了,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有些思考不周,便退下不再说话。 果然,当凝嫔踏上那条大道出现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太后、皇后和所有的妃嫔,王爷们顿时把目光都投向了凝嫔。 这场面可真谓是明星走红毯啊,白瑶心想,舞台,师傅,镁光灯…… 凝嫔似乎也察觉到皇上、太后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秉了秉呼吸,挺直腰杆,眼神注视着座位上年轻的皇上,然后从容不迫地朝前走去。 这心理素质,白瑶都佩服。 再看看那凝嫔今日的穿搭,妥妥一个全场大写的c位,焦点人物。 只见她头戴黄金琉璃蝴蝶钗,发髻处簪着两朵妖艳欲滴地海棠花,还有那对精灵耳上也坠了一双珍珠明月耳环。 外加一袭粉色花团抹胸外衣,内搭一身鹅黄色修身小腰裙,腰间还挂着一串流苏轻摇摆动。 一步一行,胸脯高高微耸,衣袖翻飞,宽大的裙摆逶迤拖地,举手投足间,那头上的金蝶便似要飞出来一般,动人心弦,勾人心魄,不由得让现场的人失了神。 “请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香凝来迟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凝嫔开了口。 第63章 宴会识人 太后笑着说道:“不晚不晚,刚刚开始呢,快给凝嫔看座”。 说着,太后的侍奉太监德三领着凝嫔来到座位上,这位置不偏不远,刚好在中间,能看到皇上。 这边,白瑶看凝嫔入了座,便随意偷偷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上,她想好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这热闹的场景,一会儿找个时机溜之大吉。 她今日的着装极其素净,尤其是与其他妃嫔们大红大紫的衣服对比,倒显得白瑶有些清新脱俗。 而头上的发髻也是让小月简简单单纨了个小角,别上一只金色步瑶钗,既不招摇显眼,也不至于在各宫妃嫔面前丢了脸面。 她平日里也甚少化妆,今日为了让气色看上去好些,小月又仔细帮她描了描眉,脸上也抹了些珍珠粉,腮颊上轻轻薄抹了些许胭脂红。 让人一打眼不慎注意,若是细细看来,却是别有姿色。 白瑶落了座,便四处随意打量着,发现乐樱姑姑朝皇上面前走了过去,给他看了茶,皇上笑着同乐樱说了什么,接着便端起茶杯来细细品尝。 白瑶迅速低下头来,不再看他,却隐约察觉头顶有股视线向她扫射,抬起头来,果然是皇上,正一边喝茶一边望着她。 怎么是在跟自己显摆吗,反正她也不打算继续学沏茶了。 想想又气不过,白瑶端起眼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这时,小月偷偷跑到白瑶身边,对她说:“主子,您发现没有,皇上一直在向这边看你。” 白瑶自然知道,只是她现在不想再搭理某人,也不愿再花那个心思在某人身上了。 现在她只想跟那人保持一种距离,那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两不相欠,互不相厌。 小月则以为主子心里还在生皇上的气,便也不再多嘴。 只是,除去皇上,参加宴会的人中还有一人需要她特别提防留意,那人正是凝嫔。 从在门口遇见凝嫔,她便想要压白瑶一头,刚才白瑶让她先行,她甚至连一个谢意都没有,径直地就走了,分明是没把白瑶放在眼里。 而凝嫔自落座后,眼睛便一直冷冷盯着白瑶,那眼神里的诡谲,让小月又恐又惊,只怕她对白瑶不利。 这时,一道轻快明亮的女子欢笑声从内屋里传来:“嫂嫂们都很漂亮哦,皇上哥哥好福气呀~”。 说话的人正是安宁公主,只见她被数个宫婢们簇拥着,一袭翠蓝色珍珠玉的吊带抹胸裙,外面束着大红色金丝线外袍,一步一欢呼地走了出来。 “瞧你这不懂礼数的丫头,大家都在等你呢,怎么现在才来啊。”太后苏氏笑斥道。 “母后,您别怪罪儿臣了,要怪就怪六哥。” 安宁公主口中的“六哥”正是当今的皇上轩辕昊天,也是当时的六皇子。 “哦?你说说,怎么怪到朕的头上来了?让母后评评理。”皇上佯装怒道。 “皇上哥哥,别生气,安宁跟你闹着玩的,是这皇宫的饭菜太香了,臣妹一不注意多吃了点,然后又睡过头了……” 说着安宁公主来到皇上面前,朝他福了福身子,甜美的眸子凝着皇上滴溜地转。 “你这丫头,朕看你这样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呢。”皇上笑着说。 安宁公主朝皇上吐了吐舌头,然后跑到太后苏氏面前,一把搂住了苏氏的肩膀,撒娇道:“哎呦,母后~,您可把儿臣想死了~”。 太后苏氏闻言,故作板着脸说:“你这丫头竟会花言巧语糊弄哀家,早些年你怎么不经常回来看看哀家啊,每每团圆之日,哀家都眼巴巴地瞅着宫外,不见你的身影。” 说着,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哎哎,母后母后,是安宁的不好。”安宁公主见惹到了太后的伤心处,赶忙宽慰。 “好了,如今你既然回来了,这次就在宫里多留些时日,陪陪母后老人家。” 皇上用命令的口吻对安宁公主说。 “皇上哥哥,我还要……” 安宁想让皇上收成成命,却听见皇上冷冷道:“怎么,你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安宁不敢。” “对对,你就在宫里多留些时日,好好陪陪母后和你的皇上哥哥,他们都很想念你呢。” 说话的人是坐在皇上右侧的皇后苏媚儿和,安宁记得离宫前,皇后才刚刚进宫。 这时,皇上笑着说道:“安宁,过来见过朕的皇后。” “几年不见,皇后嫂嫂还是像当初那般美丽漂亮啊~”安宁来到苏媚儿面前,盈盈拜倒。 苏媚儿娇羞一笑,起身赶忙扶起安宁,说道:“安宁妹妹的嘴巴还是那么甜啊~”。 看着台上太后、皇上、皇后和安宁公主几人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白瑶心里有些酸涩,她也很想念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的怎么样了? 有在想她吗? 接着,又听得安宁公主说道:“蓉妃嫂嫂好!” 安宁公主飞快地朝蓉妃打了个招呼。 “公主好~”蓉妃笑着应了。 然后,安宁又接着往下问候其他妃嫔。 “这位可是如姐姐呢?”安宁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身着水墨抹胸裙的女子,试探性地问了问。 只见如妃笑着点点头,气息微弱地说道:“安安又长大了呢,也长漂亮了~”。 “姐姐如今身子可好些了?”说着回头看了眼皇上。 “好多了,多谢公主挂念~”然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安宁猜想可能如妃又累了,便继续朝下一位嫔妃打招呼。 …… 等来到白瑶身旁的时候,她已经整整炫了一只烧鸡腿。 哎,没办法,为了能穿着这身衣服,她硬是从早上挨到现在没吃饭。 “这位是云嫔嫂嫂?我们见过的。”安宁公主朝白瑶眨了眨眼睛。 白瑶尴尬地想起身握握手,突然想到这不符合古代礼仪,便又赶紧坐了下去,干巴巴地说了声:“公主好~” 本以为打完招呼,安宁公主会去下一个妃嫔那里,谁知这小公主竟然一动不动,反而跟白瑶聊了起来。 “嫂嫂这是没吃饭吗?”看到白瑶碗里那一根光秃秃的鸡腿骨头,安宁好奇问道。 “吃,吃了点,不过这个烧鸡是真的很好吃,公主要不要尝点儿?” 说着又从旁边的碟子里拽出另一只鸡腿递给安宁。 她实在没有勇气说自己为了能够穿下这身衣服,饿了一天的肚子没吃饭。 安宁笑着摆了摆手,“还是嫂嫂吃,安宁刚才已经吃过了。” 说完,又来到了婉嫔的面前,“这位娘娘看着眼生,可是新来的?”安宁公主笑问道。 婉嫔起身正想回话,哪知这小公主已经走了下去,来到凝嫔的位子上,打起了招呼,“皇上哥哥,你这妃子是从哪里讨来的?想必唱歌跳舞很好?” 凝嫔一愕,公主这话分明是将她比作那烟花巷柳的女子一般,而且还说是皇上“讨来的”,瞬间降低了身份档次。 果然,听安宁公主问完,大厅里的其他妃嫔们也都捂嘴笑了起来。 第64章 婚配 这时,皇后苏媚儿看了一眼皇上,打起了圆场,说道:“安宁公主有所不知,这位是香凝宫的凝嫔娘娘,家父乃是简州县的县令,去年才被皇上刚带进宫的。” “哦~,果真是皇上哥哥选进宫来的?这位凝嫔娘娘长得艳丽动人,想必世间男子见了,很难不为之心动,也怪不得能够深得皇上哥哥喜欢了,是?”转头,安宁笑嘻嘻地对皇上说道。 闻言,皇上蹙了蹙眉头,说道:“安宁,凝儿她能歌善舞,是我大夏国不可多得的才艺女子,你要向她多学习。” 能歌善舞、不可多得……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白瑶感觉牙都快被酸掉了,不过想来这现场也不光她一人牙酸,顿时莞尔一笑。 “我才不要学这些庸脂俗粉的东西呢,我以后要像蓉嫂嫂那样学习骑射,带兵打仗,到时候可以保护我大夏国的黎民百姓。”安宁拍了拍胸脯,仰声道。 蓉妃突然被安宁公主点名表白,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于是,在心里腹诽:皇上,你不识货,总归是有识货的~ 而此时的凝嫔早已被安宁公主的话语羞得面色通红,手下的帕子被她紧紧拽着,恨不得撕成两半。 白瑶叹了叹气,心想:这小公主年轻气盛,怕是不知自己早已得罪了人,被人记恨上了! 这时,皇上又悠悠开口道:“安宁,不可无礼,还不赶快拜见凝嫔。” 接着,转头又笑着对凝嫔说道:“凝儿,安宁这丫头自小被太后宠爱,养成了这刁钻的性子,你多担待~” 瞧瞧,不愧是受宠的公主,说了这么多侮辱凝嫔的话,皇上也是让受辱的人多担待,丝毫没有怪罪安宁公主。 双标,绝对的双标! 这时,一旁的太后苏氏笑骂道:“皇上,你这话可真是冤死哀家了,谁不知道几位皇子哥哥里面,就数你最宠她!要说安宁这性子,多半是你宠出来的!” “对,皇上哥哥最宠爱安宁了。”说着,安宁立马跑到皇上面前,给了皇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得不说,这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眼看着皇上表面上在训斥安宁公主,实际上还在偏袒,凝嫔虽然不喜欢,甚至说是讨厌这位安宁公主,但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而且以后还得跟她搞好关系~ “皇上多虑了,安宁公主心直口快,想来也是个性子直爽之人,臣妾一定会和安宁公主多多相处的~”凝嫔堆起脸上的笑容,对皇上说道。 不说了吗,要想得到心爱之人的喜欢,先要搞好他身边的人,这事儿,凝嫔懂! “还是凝儿懂事!”果然,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脸上又挂满了笑容。 而桌子底下,原先被凝嫔蹂躏在手里的手帕,如今早已被撕成了两半……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了。 一群女子载歌载舞表演过后,美味的佳肴被宫婢们一一端上桌来。 白瑶觉得,今晚她坐在这里唯一的欣慰就是能吃上这些美味的食物。 酒足饭饱之后, 众人又开始闲聊起来。 这时,一旁的婉嫔开口道:“安宁公主如今正是及笈之年,可有意中人否?” 太后听了,赶忙笑道:“你看这丫头泼皮猴样儿,什么样的夫君能治得了她呀。”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咱们大夏国那么多文武全才之人,定有一个咱们安宁公主喜欢的。”皇后苏媚儿说道。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 安宁这一看,这是要给自己做媒呀,赶忙站起来说:“我一个人挺好儿的,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多自在呀,才不要嫁人呢!” “呦,看来咱们的安宁公主不乐意呢,快跟嫂嫂说说,大夏国这么多男子就没有一个合你意的?”蓉妃笑着说道。 太后也附和道:“是该给安宁物色婚事人选了,皇上,你看看那些个王公大臣的,可有年龄相匹配的,给安宁挑个好夫婿!” 说着命德三拿来一张列满了人员名单的宣纸。 看来太后苏氏早已对安宁公主的夫婿有了最佳人选,只不过是借此机会让皇上再过目看一看,趁机敲定下来。 谁知,皇上竟摆了摆手,开口淡淡道:“安宁还小,这才刚回宫,朕还想在宫里多留她两年呢!” 语气虽轻描淡写,却表明了皇上并不打算从太后的人员名单里选人,当场给否了。 果然,听到皇上的话,太后苏氏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而一旁的安宁还不以为意,像个局外人一样,在跟其他几位皇子哥哥笑着打闹,仿佛讨论的人不是她。 可白瑶此时却明白了,原来这场宴会表面上是给安宁公主接风洗尘,实际上是太后苏氏利用安宁公主的婚事来拉拢一方势力。 再看看安宁公主这不谙世事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慨:安宁公主,你怎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你知不知道,你的婚事不过就是太后苏氏拿来的一场交易? 不过,你的这位皇上哥哥是真的疼爱你,不惜当场忤逆太后的意思,也要坚持保你两年的快乐生活。 不过,你的自由之身期限终是两年。 两年之内,若你寻不得你的如意郎君,怕也只能是作为“和亲公主”了。 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笑得这样开心? 这或许就是皇家儿女的悲凉!出生时含着金钥匙,长大后却对自己的人生做不了主。 也是,皇家的子女生来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物质的极大满足,意味着精神上的绝对失控,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听命于皇权的摆布! 安宁公主,希望你在这两年之内嫁得良人,也不枉你皇上哥哥的一片苦心~ 第65章 情难忘却 看着宴会上歌舞升平、嬉笑打闹的人,白瑶突然觉得很压抑,这中间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呢。 她心里烦闷,打算出去走一走,便朝小月使了个眼色。 “主子,您找我?”小月来到白瑶身旁,小声问道。 “你把我的披肩拿着,我想出去透透气。”白瑶说道。 接着,一主一仆便前后脚地离开了宴席。 寿康宫后花园。 “娘娘,今晚夜色真美。”小月对白瑶感叹道。 看着天空中悬挂的一轮弯月,白瑶沉吟出声:“明月年年望相似,不知今月待何人。” “想不到云嫔娘娘也是个诗兴之人~”,戏谑的声音从白瑶背后幽幽传来。 白瑶吃了一惊,转头看去,此人一袭藏蓝色锦衣袍,脸上似笑非笑,眼角向上细长,给整个人增添一层邪魅之气。 这人正是八皇子,荣王。 作为八皇子的荣王,母妃是当时皇上较为宠爱的德妃,自幼也受收到皇上喜爱,在他成年之际就专门给他赐了一座府邸荣王府,还额外给了一块土壤肥沃的土地,待娶妻成子后,就可前往封地生活。 当然,其他皇子也是如此,每位皇子成年娶妻后,都会享有一块封地,只不过这封地的优劣却有明显不同,得皇上宠爱的皇子,封地处便会富饶一点,百姓生活得也好一点。 若是不得宠的皇子,那么得到的封地便会差一点,有的皇子得到的封地是靠近边疆的沙土地,百姓过得十分饥苦,皇子的生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比如说,大皇子睿王,之前因触犯了先帝龙颜,被贬至西北荒芜地带,在那里生活了八年。 后来新帝即位,念及旧情,又额外给大皇子划分了一块封地,靠近京都,这才让大皇子的生活好过起来。 荣王相比较几位皇子而言,不论是封地的位置,还是等次均在前等,而且手上还握有一定的兵马,虽不至于能与王朝的兵力抗衡,却也是一股危险的势力,所以为了稳固政权,皇上一般都会礼遇各藩王。 因为如果强制削藩,减少藩王的势力,势必会引发诸位藩王的不满,若是藩王之间联合起来,或是与外部势力勾结,后果将不堪设想。 古代的藩王之乱,大抵都是这种情况。 宴会上太后苏氏想给安宁公主挑选的夫婿也定是想从藩王之中选出自己中意的人,这样通过联姻,就可以拉拢自己的一股势力。 而皇上之所以会阻止安宁公主的婚事,恐怕也是考虑到这点,避免太后那边的势力过大,威胁朝政。 这边,小月则是向荣王福了福身,然后立在白瑶身侧。 白瑶见荣王在这里,心里明白,这荣王名声向来不好,到处沾花惹草,而且自己之前也跟他有过几次过节,实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便一副警惕的眼神看着荣王,出声道:“荣王爷不在宴会厅里坐着,怎么来到这儿了?” 荣王听到白瑶的话,挑眉一笑,说道:“云嫔娘娘不也没在宴会厅里待着,跑来这里赏月了吗?”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朝白瑶走来,然后渐渐向她逼近。 “若是王爷也来赏月的,那本宫便不打扰王爷了。”说着,便要拉着小月离开。 “慢着!”荣王眸光一暗,伸手拦下了白瑶的去路。 莫名的慌乱顿生,白瑶不敢把惊慌的表情表露到脸上,便强装镇定地冷眼看向荣王,说道:“还请王爷自重。” “娘娘,这话言重了,本王不过闲来无事赏月,怎么就妨碍了娘娘呢?” 话毕,荣王轻轻上前,附在白瑶耳旁说道:“难不成,云嫔娘娘见到本王,情难忘却?” “你……”白瑶立马把头偏向一侧。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还请王爷让开,本宫要回去了,以免皇上看不到本宫。”白瑶冷冷地道。 “哈哈,想必皇兄此时定不知醉倒在哪位娘娘怀里呢,云嫔娘娘还是别挂念皇中。” 说着,荣王轻佻地勾起白瑶的下巴,暧昧道:“不如,趁着这夜色,娘娘在这里与本王秉烛夜谈如何?” “无耻!”白瑶愤愤地朝他吐出口,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要离开。 谁知那荣王耍起了无赖,左右拦着白瑶,不让她过去。 “还请王爷让开!” “还请王爷让开!”白瑶又大声说了一次。 小月见情形不对,想从旁边偷溜过去寻找救兵,谁知刚迈过去,就被荣王从背后一手劈倒,晕了过去。 “小月?”白瑶急声道。 然后怒目而视地看向荣王:“王爷到底想要干嘛?” “本王想要什么,娘娘难道不知道吗?” 男子的气息轻轻吹到白瑶脸上,看着眼前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绯红的脸蛋,他的心里莫名感觉一阵燥热,蓦地突然把白瑶拉进怀里,低头欲吻上她的粉唇。 白瑶没想着这荣王竟然如此大胆,刚想用力推开他,却发现身体被他紧紧桎梏,使不上一点儿劲。 心里产生一丝绝望,谁来救救她,闭上眼,那抹明黄色再次闪现在脑海里,只是他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看到白瑶渐渐不再反抗,荣王轻蔑笑出声:“还没有谁能逃得过本王手里。” 白瑶睁开眼,恨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咬牙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皇上知道杀了你?” “皇上?如今新欢旧爱都在眼前,他才顾不上你呢,你还是乖乖从了本王~” “呸,做梦!”白瑶朝荣王吐了一口口水。 荣王看了看白瑶,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液,然后用手狠狠掐住白瑶的脖子,说道:“我看你是找死!” “哼,你这个死变态,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白瑶冷笑出口。 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过来,而是束缚双手的桎梏突然松开。 听得一个急促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皇上,有奴才说刚刚看到娘娘是往后花园这边来的。” “皇……”白瑶刚想呼喊,突然被荣王从后面捂住嘴巴,然后劈倒在地。 第66章 撕扯,啃咬…… 等皇上赶到时,发现白瑶与婢女小月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他赶紧上前,抱起白瑶,又拢了拢她的衣服,完好无恙,看来那人并没有把她怎么样。 紧紧相攥的手心渐渐松开,刚才,看到白瑶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好在人没事,若有不测,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徐顺这边,探了探小月的呼吸,说道:“皇上,人无碍,应该只是被人打晕了。” “把人带去养心殿,以防被别人看到不好。”皇上说道。 也是,今日是安宁公主的欢迎宴,若是发现白瑶被人打晕昏在了后花园,到底是不光彩。 再说太后本来就不喜欢云嫔,如今要是因为白瑶把这宴会搞砸了,指不定又得把这笔账记在白瑶头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 等白瑶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宴会期间,吃了太多,也没喝多少水,此时地她口渴难耐。 手摸索着床沿想要下去,却摸到一身温热的肉体,这是? “你醒了?”皇上嘶哑着声音问道。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瑶有些吃惊。 “不是朕怎么会在这里,是你看看这是哪里?”皇上淡淡道。 明黄色的床帐,还有上次见到的屋顶处的明月珠…… “这……是养心殿?臣妾怎么会在这里?”白瑶感到很奇怪,迷惑地拍了拍头。 突然,脑光乍现,想起昨晚遇到的八皇子荣王,顿时气上心头,狠狠地砸向床铺……,嘴里,还骂骂咧咧道:“狗日的,荣王!” 却不想,正中皇上的肚子。 “啊!!”突然的疼痛让皇上叫出了声。 白瑶这才意识到,刚刚的拳头打向了皇上,赶忙上前抚摸着受伤的肚子说:“对不起,对不起。” 皇上无奈把白瑶的手扯下去,冷冷问道:“你说,是荣王?” 想到昨晚的遭遇,白瑶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昨晚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那狗日的就要把臣妾……” “把你怎么样?”皇上眼直直盯着白瑶问道。 “他说,臣妾要是不从了他,他就把臣妾杀了!” 感觉到皇上的目光似乎沉静地盘落在白瑶的头顶。白瑶心里感觉一阵后怕,紧紧上前去抱住皇上的脖颈。 “你知道吗?真的吓死我了,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是你,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救我。” 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了皇上的胸前,打湿了前襟。 “放心,有朕在,没人会把你怎么样。”手揽住白瑶的腰,婆娑着安慰道。 “可是,皇上,为什么荣王敢这么做,臣妾好歹是你的妃子,他怎么能做到这么肆无忌惮的?” “不过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朕不会让他蹦跶太久。”冷冽地声音出口,仿佛让人打了个寒颤。 “太后?”白瑶抬头看了看男人,她记得听宫人们说过,现在的太后苏氏并不是皇上的生母。 而从这几次经历的事情来看,皇上与这位太后之间似乎并没有多深的母子之情,反而有时候经常意见相佐。 “皇上,小的时候,太后对你好吗?”白瑶手搭在皇上心口,柔声问道。 听到白瑶的问话,皇上突然笑了,漂亮的眼眸碾成美丽地细长线条,说道:“什么是好?有些人对你好也是有目的的好,如果你没达到她的目的,她还会对你好吗?” 薄唇随着说话的声音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直直矗立在那里,白瑶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皇上颤动的喉结上。 窗外突然下起了阵阵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房檐,扰人睡意。 凉意顿时从头上沁下,双手又紧紧怀抱了眼前的男人。 做不到,还是做不到,他像是有一股魔力,深深吸引着白瑶,全然顾不上那……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想,今夜她要醉死在男人的怀抱中了。因为正在说话的皇上突然嘴唇凑到白瑶的耳蜗,轻轻吹气,闷热缭人,浑身的汗毛竖起,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地愈发僵硬起来 “皇上,你,你在干嘛?”察觉到危险的白瑶,诺诺出声。 “爱妃刚才那样看着朕,难道不知道朕接下来要干嘛吗?”男人咬耳道。 “我,”白瑶双手撑在两人胸前,猛然抬起头来,说道:“等……等,我还没……准备好。”白瑶结结巴巴说出口。 “噗嗤”一声,皇上笑了出来。 一拳打到皇上胸口,“你笑什么?” (小拳拳捶你胸口。) 皇上不作声,只是把手探进她的里衬衣服内,沿着胸前乳侧一路蜿蜒至白瑶的手臂内侧。 她一震,刚刚那人的手明明已经触及到了她的胸~脯,那宛若电流般的磁场瞬间让她整边身子都酥麻。 手~指轻轻一按,白瑶感觉又痒又麻。 “这东西得赶快去掉,不能教人瞧见。” 这东西——白瑶如梦大醒,这才省悟过来皇上说的是什么。 ————守宫砂。 那日,这东西曾偶然被小月发现,若是刚才再被荣王或其他人发现,想必又会惹出不少事端。 “为什么?”白瑶询问出口。 “什么为什么?”皇上被白瑶莫名地问话搞得不知所以。 “我是说,为什么不愿意碰我?”直白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这是白瑶曾无数次见到皇上想要问出的话。 再次没有答案,代替的是皇上粗暴的吻,整个人被皇上抱到大腿侧,双腿分叉开来,直直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瑶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皇上,却见他的眼睛黑得像深山里的洞穴,幽谧,看不到一点儿光亮。 还未来得及探寻他眼里的深黑,他早已转移了阵地,进而吻上她的脖颈。 白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怜爱,有的只是如发泄般的撕咬。 密密麻麻,斑斑点点,所到之处,无一块好地方。 伴随着酥麻而又轻微的咬痛,抹胸被他用指尖熟练地挑开。她想起那日在虎园,他手握住长剑的手,揽她入怀,护她胸前。 手指顺着光洁的腰背步步上前,摩挲着她的肌肤,带起阵阵寒颤。 撕扯,啃咬…… 如狂风呼啸,如暴雨倾泻, 白瑶就在深沉的力道里,逐渐沉沦……。 手颤抖着环上他的脖颈,身体一遍遍承载着他的余威。 “皇上,皇上” 白瑶一遍遍呼喊。 任他欺辱她,撕咬她,身体上的酸疼却也掩不住内心的欢喜。 她的的确确很喜欢。 “皇上,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对我一点儿,让我留在你身边……”她哽咽着,一次次在他耳边重复道。 映上他瞳孔里的自己,衣衫不整,肚兜斜挂,长发散了一身,全身上下只留那一身轻薄的亵裤稳稳当当穿在身上。 媚眼如丝,红唇微启,白瑶闭上双眼,两人的唇舌再次紧紧贴合搅拌在一起…… 第67章 羊入虎口 她窒了窒,用手轻轻推了推,嘴巴里终于得到点外界的新鲜空气。 吸气,呼气。 吸气,呼气。 …… 三个回合下来,白瑶才感觉自己的大脑不至于缺氧。 哪知,男子的唇舌再次席卷而来,她有点害怕可圈在他腰身上的小手却是紧了又紧。 意乱情迷,此情此景,让白瑶想到小时候学过的一个成语:羊入虎口。 此刻的她仿佛幻化成了一只软绵绵的小绵羊,没有任何的武力值。 而在她对面的,是指一个强壮有力,凶猛饥饿的大老虎,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把她卷入腹中。 明知自己在这样下去,死路一条,可她还是沉迷着无法自拔。 不管是狼,还是老虎,她白瑶愿意随心所去,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万丈深渊的悬崖,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飞蛾扑火般的爱情,总是容易发生在女孩子的身上。 为了短暂的快乐,往往需要用余生去偿还。 值得吗? 不知道。 有人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白瑶此时也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境。 人有的时候,真的会为那一点点的甜,去吃数不完的苦,却乐在其中……。 她知他性情不稳,也知他易于暴怒,她只是他后宫众多佳丽妃嫔中的一员,就像那掷骰子般,今日恰巧是她。 “白云瑶。” 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并不多,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情动,却发现紧密关系戛然而止,他的袖子微微一动,拂向她,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逼迫而来,让她不得不踉跄着向后跌出几步。 终于,被赶下了床。 白瑶望向他,眼里充满了不解的泪水,任它们在脸上肆意的滑落。 “为什么?”她喃喃出声。 一次次沉迷于他,却一次次被他甩开。 知道这次他手下留了力,不然她 咬了咬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然后慢慢身,离开。 然没走得几步,却被人用手粗~暴的再次裹入怀中。 平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向冷静可怕,可今日的他似乎情绪并不稳定。 娇小的身体被人腾空抱起,白瑶的心脏乱了几拍,凌空的双脚没有挣扎,只任由男人去了。 然而,小小的身躯很快被人扳过来,就这样深深跌入他深邃而又暴戾的双眸里。 他的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时而暴戾…… 全都这么肆无忌惮地暴露在白瑶面前,淋漓尽致。 怔怔地凝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犹如刀削斧砍,线条分明,宛如动漫中帅气迷人,冷酷霸道的男主角。 乌黑如墨的发丝,如瀑布般地散落在他的肩上,顺滑光洁,显得那么高贵而神秘。 微凉的手指小心地触摸着男人的脸,拇指轻抚上他的唇。 一记微笑,唇角轻轻触碰,快速抽离。 白瑶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停滞了,心脏咚咚咚地似要跳出来。 不知是谁的叹气声,刚才从背后抱着她的手再次拉她入怀,紧紧地把她抱入怀中。 “睡。” 修长地手指拽过被踢到床角一边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心让白瑶很快闭上了双眼,沉入梦中。 寿康宫内,凝嫔一直在宴会厅里东张西望,就在之前,她瞧见皇上神色匆忙地带着徐顺出去了一趟,太后问他何事,皇上却问答说去去就来,所以按捺住要跟随而去的心情,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皇上回来。 她坚信,今晚的她艳压群芳,别说皇后,蓉妃不及她的美貌,就连太后在看到她进来时,眼里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叹,更不用说皇上眼里的惊喜,她自然也不会落下。 可是,就在她以为皇上会很快回来时,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 接着一个钟头,两个钟头又过去了…… 迟迟不见皇上回来,于是她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就离开了宴会。 后来在后院里,她遇到了落荒而逃的荣王,她叫住了他,不顾礼节地问道王爷是否有见到皇上。 谁知,在她问完后,荣王邪魅一笑,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她,轻蔑说道:“恐怕娘娘今日这般精心打扮的心思怕是要白费了,皇上正与云嫔娘娘一起赏月呢~” 闻言,她顿时怒气丛生,赶忙问他们人在哪里,却见荣王并没有搭话,而是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 后来,她又逮住今晚巡逻的一名侍卫,询问他是否看到皇上,只听那侍卫说,皇上抱着云嫔娘娘朝养心殿的方向去了…… 养心殿,皇上的寝宫,他不是从不让其他妃嫔在养心殿过夜的嘛?那为何今晚会抱着她去? 眸倏地冷了。 她越走越怒,眼泪蕴在眶里,明明这几日夜夜相伴的皇上,今晚却怀抱着另一个女人,那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牙紧紧咬住,缓缓吐出几个字:白云瑶! 然后,拂了拂衣袖,愤然离去…… 第68章 共同的利益 第二日清晨,皇上醒来看了看,似乎快到早朝的时间了。 于是,起身准备早朝,皇上推了推身旁的白瑶,本让她起床伺候自己穿衣,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 “干嘛啦!走开!”白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看着她在床上呼呼大睡,睡得这么死性,嘴巴还时不时发出声响,在梦呓,皇上无奈地拉下床帏,赶紧唤了徐顺过来伺候自己穿衣。 徐顺原本笑吟吟地进来,隔着床帏,却听见白瑶断断续续地听不清说了什么的梦语,顿时尴尬地低下头。 这位云嫔娘娘可真是不同寻常,其他妃嫔若是跟皇上过夜,都是早早地起床洗漱,侍奉皇上去早朝,可这位云嫔娘娘不仅不早起,反而睡得比皇上还沉…… 这时,皇上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问道:“这雨还在下吗?” “回皇上的话,今儿一早雨就不下了,只是有点起风了,皇上等会儿多穿点儿~”。徐顺低声回答。 “那等一会儿朕早朝后,你跑一趟云华宫,让云华宫的婢女拿一件厚实的外袍给云嫔带过来。”皇上轻声吩咐道。 “奴才遵旨。”徐顺恭敬地回答道。 香凝宫。 秋菊望着一地的花瓶碎片,小心地朝秋霜打了个眼色。 “娘娘,奴婢回来了!”秋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眼睛没瞎!”说着,抬头看向秋霜,却发现早上让她送去养心殿给皇上喝的早茶,竟然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回来。 “狗东西,让你端去给皇上的东西,你又端回来干嘛?”凝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秋霜的面前。 秋霜吓得一个冷颤,立马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说:“娘娘息怒,奴婢送过去的时候,徐顺公公告诉奴婢说皇上还在晨睡,应该喝不了早茶了,让奴婢又端了回来。” 这时,凝嫔转头一个眼神瞥向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冷冷道:“昨晚儿,你没有把消息捎给徐公公吗?” 太监听到,立马大骇,扑通一声地跪在凝嫔面前,颤声道:“娘娘,昨晚奴才的的确确将消息儿递给了徐顺公公。现在,这奴才也不知是为何……” 凝嫔冷笑道:“那你有无对徐顺说,只要他平日协助本宫,多在皇上面前提及本宫的名讳,他日必定帮他稳坐内务府总管之位?” “这,奴才” “蠢货!”凝嫔大怒,随手再次抄起一个花瓶,朝着小太监头上砸去…… 这太监也不敢闪躲,硬生生直挺挺地跪立在那里,花瓶打破了他的额头,掉落在地,碎成一地。 再看这小太监早已头破血流,鲜血顺着额头滑下,流了一整脸。 旁边的婢女早已教吓得不敢吱声,一个个都把头埋地低低的,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那凝嫔似乎还觉得不解气,扬手便要一耳刮子扇过去,要不是怕那满脸的鲜血弄脏了手…… 这时,又一个宫婢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急声道:“娘娘,蓉妃娘娘过来了,正在门口呢!” 凝嫔正在气头,原本以为宴会之后,皇上必定对她更加宠爱,谁曾想竟然把白云瑶带回了养心殿,甚至连平日早起的时间也延后了,而自己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煮的早茶也被退了回来,这教她如何不生气? 大步走到秋霜面前,端起那杯退回的早茶,一口喝下,稍微顺了顺心气。 这蓉妃不仅位份比她高,还是多铎木大将军之女,娘家势力雄厚,连皇后都不敢怎么样她,如今眼下自己也比不得那蒙恩受宠的时候,还是低调行事得好。 于是,让秋菊给自己整了整头饰,对着跪地地小太监说道:“还不快滚,别让人看见你那脏样子”,然后拂了拂衣袖,便往门口走去。 不想才刚出门口,走了几步,便听得一声清冷凌厉的声音道:“哟,我说凝嫔妹妹,我怎么听见你在发火呢,这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了大热儿天,你可别上了火呀,那皇上可是会心疼的呢。” 听出话里的讥讽,凝嫔咬牙,却只笑道:“多谢蓉妃姐姐提醒,倒是蓉妃姐姐自个儿得多小心才是呢,皇上本就到姐姐宫里去的得次数少,若是哪天皇上想起来去姐姐宫里坐坐,姐姐一个身体不适,那见到皇上的次数不是又少了一次?” 这小贱蹄子是嘲笑皇上甚少往她寝宫里走动吗? 蓉妃脸色微变,很快又笑吟吟道:“哎呀,妹妹多虑了,本宫想见皇上随时可以去养心殿找她呀,哦对了,前几日本宫去养心殿还见到皇上与云嫔妹妹在一起,今儿又听说云嫔妹妹昨晚也在养心殿呢?怎么,凝嫔妹妹这么快就失宠了吗??”说着,手帕掩着嘴角那一抹笑意。 “你说云嫔这不是第一次去养心殿?”凝嫔喃喃道。 “怎么,妹妹不知道?也是你这位置偏远,除非皇上想起能亲自过来一趟,不然哪有人关注呀,比不得那云华宫。” 蓉妃看凝嫔听到云嫔不止一次待在养心殿后,果然原本平静的脸上再次破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蓉妃只是说自己还有事,便笑着离开了。 前阵子合纵连横的人是凝嫔,如今矛头却又转向了云嫔。 只能说这后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御书房,早朝过后,皇上便在这里阅事。 “皇上。”门外“叩叩”响了两声。 “去开门。”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瞥向门口。 第69章 打草惊蛇 徐顺去开了门,进来的是冷羽,御史大夫张和忠,还有一个眼角有疤的青年男子。 房内,徐顺朝几人看了一眼,发觉自这三人进来后,似乎整个房间都带来了一股莫名的紧窒的气氛。 “怎样?”皇上嘴角轻轻扬起。 “回皇上,还是承衍先说。”侍卫冷羽说道。 只见那青年男子面色沉凝,微微道:“多铎木的手下已经与睿王府的一名管事碰面了,两人在京城的醉酒仙茶楼聊了大约一刻钟后便相互离开了。” 说话的这位青年男子正是皇宫内数十万禁军的统领,赵承衍。 御史大夫张和忠道:“皇上,还是您好计谋,给了他们一个错误的信号,等他们二人回到府中禀告此事的时候,却发现都中了彼此的圈套,这一招挑拨离间,实在是高,看他们以后还敢信任彼此!” 冷羽接着说道:“多铎木那老贼终究是等不住,他以为只要和大皇子睿王联合起来就可以稳操胜券,殊不知太后与荣王的这股势力也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太后那边也要小心提防,尤其是荣王与匈奴那边的书信往来,一定要想办法拿到,朕要给他们一个罪证确凿!”皇上重重说道,接着又看向冷羽,淡淡问道:“白家那边怎么样了?” 冷羽颔首道:“请皇上放心,臣已经命人日夜盯着白家,据探子来报,白家最近正在加紧训练士兵,估计再有一个多月即可成形。另外那作战图好像也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只是藏在白家的密阁里,谁都无法进入。” 这时,徐顺上前,低声道:“皇上,那日奴才看见白将军好像出去了太后宫里一趟,似乎也在密谋什么事情。” 张和忠冷笑道:“这白起老家伙向来老谋深算,估计不会只留一招,难道他还想借助太后的势力,共同对付我们?” “就算他们真的勾连在一起,也不用害怕,那招离间计同样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这时,一旁的赵承衍笑道:“正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咱们这边隔岸观虎斗。” “皇上,你打算怎么办?白家这边是不是咱们再派探子过去?而且,那假的作战图也已制作完成,就等合适的时机找人放进去了。”赵承衍说道。 皇上轻声道:“不用,那白家机关密布,冒然派人过去,只怕也是徒劳无事。这次,朕决定要亲自到白家去一趟。” 现场众人一听,皆都大吃一惊。 “皇上,万万不可,白起老贼生性多疑,如果您突然到他府上去,必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张和忠失声道。 “这件事,还请皇上三思啊~”众人齐声道。 “此事事关重大,朕必须要到白家待一段时间,摸清里面的机关密道,亲自把那作战图给换出来。”皇上沉声道。 “可皇上,一旦进了白家,您的安危……,若是白家突然造反,可就——” “这倒不必担心,一来这白家的军队还在训练,时机不成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朕此次前去,也会放松他的警惕,来一个障眼法”。皇上说。 “可咱们该以什么的理由去呢?而且还必须能在白府待上一段时间才行。”徐顺问道。 “对,这件事得想个万全之策,免得再因此打草惊蛇。”冷羽也附和道。 只见皇上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眸凝向窗外,淡淡道:“如果是云嫔有重要的秘密,想要带给她父亲呢?” 众人恍然大悟。 “皇上,难道你怀疑云嫔娘娘,她……”,徐顺开口问道。 良久,却不见皇上的声息。 ——白云瑶,如果真有密件,你会背叛我吗? 第70章 狗仗人势 白府,白起的卧室内,一群人围绕在一起密谋着什么。 “爹,咱们目前就差皇宫的整个士兵布阵图,只要拿到这个图,接下来就可以安枕无忧了。”白起老将军的儿子白云枫高兴地说道。 “那皇宫的士兵布阵图是机密文件,一定是由皇上亲自收藏,没猜错的话此图应该就在养心殿。”白起老将断测道。 “将军,咱们必须拿到这布阵图,那么胜算才会大一点。”一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将领说道。 “唐嵩老弟说的没错。可是,这皇宫守卫森严,就连御书房上空每天飞过几只鸟都有人数着,更别说是皇上的寝宫养心殿了,那咱们更没有机会进去了。”说话的这位正是白起老将的得力干将宇文涛。 “对啊,一般人连皇上的身都近不了,咱们又如何能拿到这图?”其余人员也在一旁附和道。 这时,只见白起老将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转而笑了起来。 “爹,您笑什么呢?”白云枫莫名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白起老将拍了拍儿子白云枫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咱们是近不了皇上的身,可有一位可以……” “爹,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呀?” “此人就是你的妹妹——当今的云嫔娘娘!”说着,双手持告天的姿势。 “您是说,云瑶?” 随即,白云枫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爹,您别忘了,自云瑶进宫以来,咱们就没见过她,更何况是这砍头的大事,怎么能告诉她呢?” “糊涂,这种事自然得瞒着她,只不过可以用其他借口把她骗回来,到时候,咱们在……” 说完,朝白云枫递了一个眼色。 白云枫点了点头,顿时计从心起,偷偷趴在自己父亲的耳边说着:“爹,不如这样……” 御书房,皇上手掌轻拍两下,顿时一个身影,从房檐上飞身而下,是暗影。 这暗影共有十人,代号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以及风、雨、云、闪、雷。 皆是由皇上专门培养,只听令于他,而且他们的武艺也都是世间一顶一的高手。 目前金木水火土常年跟随在皇上身边,护他周全,其余几人便被遣散到太后、大皇子、八皇子以及多铎木和白起的府中,暗自观察他们的行踪,及时报给皇上。 “皇上。”暗影金一袭黑衣,头戴面罩,跪下参拜。 “这几日你到云华宫监视着云嫔的一举一动,如有什么可疑之事,立即回来禀报。” “是。”说完,一个飞身便不见了。 自上次白瑶从养心殿回来以后,她都待在房里闲来无事,也不知皇上最近在忙些什么,再没来过云华宫。 还以为上次又是一次露水情缘,可小月却告诉她,听宫里人说皇上几日都特别忙,后宫哪个娘娘的宫里都没去过,连香凝宫的凝嫔娘娘亲自去御书房找皇上,也被皇上当着众人面赶了出来。 “主子,您不知道,那凝嫔娘娘如今又成了后宫娘娘们的笑料了。”小月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白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忙了,心里似乎感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好了,你也别笑了,既然皇上这么忙,咱们还是安静待在宫里,别去给添乱了。”白瑶说道。 “可是,干点什么呢?好无聊啊……”手托着腮,白瑶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 这时,小月有了主意,说道:“主子,不如给皇上绣个香包,怎么样?” “香包?可是我不会呀~”白瑶皱了皱眉。 “没事的主子,婢女教你,等您自个儿绣成之后交给皇上,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瑶听着有些心动,反正近日也无事可做,就绣来用作打发时间。 这时,杏儿端着午饭走了进来,进门就笑吟吟,说道:“主子,该吃午饭了。” “咦?这么快又到午饭时间了?怎么感觉才刚起床似的,我一点儿也不饿,先放那儿。” 杏儿把饭菜放在桌上,满脸喜色地说道:“主子,您不知道刚才奴婢去御膳房,正巧遇见凝嫔的婢女秋菊,她见到奴婢又绕路走远了,避着奴婢呢!” 杏儿还记得上次小月与她们在御膳房争抢乳鸽之事,现在宫里都传凝嫔失宠了,香凝宫的奴婢们自然也学会了夹着尾巴走路。 虽然杏儿没把心里话说出来,白瑶却猜到了她此时的想法,告诫说:“不管凝嫔是否失宠,又或是宫里哪个娘娘受宠,你们都不可随意仗势欺人,懂了吗?” 杏儿似乎没想到白瑶是这反应,微微一怔,委屈道:“主子有所不知,之前,秋菊她们因为凝嫔受宠,整日里欺负其他娘娘宫里的人。” 这时,小月上前也替杏儿求情说道:“主子也别怪杏儿,她也是一番好意,为奴婢打抱不平,再说这次杏儿也没怎么样她们,不是她们做贼心虚,偷偷先逃跑了嘛。” 白瑶叹了叹气,说:“如今,凝嫔宫里的人都学会了低调,我若是不提醒你们,日后,再学着秋菊她们先前的样子,不又成了我恃宠而骄,万一再落别人口舌,那时可如何是好?” 小月宽慰道:“主子放心,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云华宫的宫婢们小心行事,在外不可张扬,惹是生非。” 杏儿低头默不作声,被小月用胳膊撞了一下,才应了下来。 回到房里,杏儿有些不解,找到婢女红儿诉苦:“要说先前娘娘不受宠,咱们委屈低调一点儿也就罢了,如今后宫里妃嫔们谁不知咱们娘娘复了宠,一个个都想着往云华宫里巴结,就连咱们云华宫的奴才,这几日走在路上,哪个不是意气风发、神清气爽的?偏偏又让我们低调低调,敢情咱们云华宫的奴才就得守着尾巴做人啊?” 红儿见杏儿如此气愤,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她本就不喜欢伺候白瑶,要不是太后把她从寿康宫调到这里来监视白瑶的一举一动,她一天也不想在这儿待。 “人家说狗仗人势,狗仗人势,咱们这做奴才的可不就是人家面前的一条狗吗?自然是说什么让干什么了?妹妹也别放在心上了。” 第71章 回家省亲 “我看咱们云嫔主子就是圣宠这几日被喜迷糊了,自己不愿出风头,还得让我们跟她一起,合着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是?我原本还想着替小月姐姐出口恶气呢!” 杏儿越说越气,不自觉竟脱口而出:“跟了个这样的主子,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不说,还竟受气,真是倒霉!” “行了,行了,你也别抱怨了,小心那隔墙有耳,若是再传到娘娘那里,又得吃不了兜着走喽~”红儿假惺惺劝解道。 这边,白瑶看着杏儿端上来的饭菜,想到自己刚才虽是好意提醒,说的却也是些让人不痛快的话,顿时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对小月说:“你说,我刚才对杏儿说的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小月说:“主子是为了她好,她会明白的。” “可我刚才看她临走前,脸上明明还挂着气,不然一会儿你再到她房里看看,陪她聊聊。” “主子,说句不该说的,杏儿她平日里就想着作威作福,今日怕是想替奴才出头是假,欺人霸事才是真。主子今日教训了她,也算是给她个警醒,奴婢之前也早就劝告过她平日里低调行事,可她始终不听,要是哪天惹出什么事端……”说着,小月摇了摇头。 白瑶听了,也苦笑道:“还好有你知我心意,我不是不袒护她,只是如今圣意难测,莫看今日我得圣宠,哪日保不准皇上一个不开心,我这堂堂的云嫔娘娘成为后宫弃妃也有可能。” 然而,白瑶未曾想到,她的这句话竟然在未来的某一天一语成谶。 小月听了这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主子,您这是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心里有你,您呀就趁着现在,赶紧把皇上给牢牢抓住就好了。” “感情这东西,就像手里的沙子,你攥得越紧,它流得越快。”白瑶喃喃道。 小月在一旁听了,似懂非懂…… 夜晚,白瑶早早地吃过晚饭,便让小月去给自己打了点洗漱水,留自己在房间里绣香包。 突然,一支利箭“嗖”的一声穿破窗户纸,飞了进来,靶心正中白瑶的床帏,箭头处还绑着一个信封。 白瑶赶紧朝打开门,朝四周看去,却发现到处静悄悄,空无一人。 她快步走到床前,拔下利箭,取出绑在上面的信件,正想打开来看,却听得小月似要进门的脚步声。 白瑶赶紧把信件偷偷塞进玉枕下面,又把那利箭放进被子里藏起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桌子上继续绣着香包。 果然不一会儿,小月端着一盆温热的洗漱水推门进来。 “主子,水都打好了,您趁热洗洗~”小月低声说道。 “嗯,绣了一下午,正好觉得有些累了,今晚就早点儿洗漱完睡觉。”白瑶站起身来,佯装伸了个懒腰~ 不一会儿,洗漱完毕,白瑶让小月把水端走,自己上了床。 拉下床帏,悄悄把那封信件拿了出来,满怀疑虑地打开。地打开手心的纸条。 那字迹是一手漂亮的小楷字体,笔势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致,信件上面赫然写着: 我儿云瑶,近日可好?昔闻宫内人说,云嫔娘娘蒙得圣宠,为父深感欣慰。我儿自入宫以来,为父虽心有不舍,却也甚少与娘娘来往,一来于礼不合;二来怕遭奸人诟病,有损娘娘美誉,然今日汝母突感恶疾,危在旦夕,又因日日挂念我儿,心中郁结,导致病情加重,父不得已,唯有传此消息,盼儿能出宫与母团聚,望儿可怜为父良苦用心,静待佳音。 父白起执笔。 看完,把纸揉碎,白瑶心里顿感慌乱复杂,这竟然是白起将军的亲笔家书! 自这段日子以来,白瑶在宫里的生活可谓是喜忧参半。 虽说她背后的娘家是白家,可与同是将军家庭出身的蓉妃相比,多铎木将军经常关怀女儿的一举一动,生怕再后宫遭了欺负。 再看看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考量,却未曾见到白家有一人过来探望,她一直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今日看到这信件内容,才知个中缘由。 只是,若真是因白母病重,那白起将军完全可以参禀圣上,求皇上准许白云瑶出宫与母一聚,想来皇上并不是凉薄之人,肯定也会同意,可他为何偏偏以此种形式来传书递信? 再说了,若是不想惊动皇上,也可以由他人带进宫来,这信件内容在情在理,并无不妥,若是被人发现,也无可诟病。 难道白起将军希望自己出宫团聚是由自己主动向皇上提出来的,而不是由他说出来?——可这又是为何呢?只要能出宫回府,谁提出来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白瑶越想越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出宫真的只是为了与白母团聚吗?这当真是白起将军心里所想? 可无论如何,白瑶都想出宫去白府走一趟,她要亲自去看看这白家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白云瑶又如何? 眼下却有一件事让她头疼,她已经连日好几天未曾见到皇上了。 徐顺也在各后宫传了皇上的口谕,说皇上近日将会在御书房埋身处理政务,后宫妃嫔若无皇上口谕,不得擅自前往,违者严惩不怠! 她若想出宫回白府,必定得经过皇上同意,可自己该怎么见到皇上呢?又如何同他说这件事呢? 不行,她得好好想想。 这时,却听得门外小月急忙忙跑来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她吃了一惊,赶紧把门打开,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第72章 暗中试探 只见小月气喘吁吁地说:“刚,刚才,寿康宫的德三公公传来太后懿旨,让您明天一早去她宫里一趟。” 白瑶一凛,深感疑惑,平静问道:“可有说是因为何事?” 小月一脸苦恼,蹙眉道:“德三公公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让奴婢把话递给您。” 白瑶却莞尔笑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你这丫头刚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可是主子,别的不说,您是知道太后一直看咱们云华宫不顺眼的,这次肯定也没什么好事儿。” 白瑶一听,愣了下,不过想想倒也是,她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不禁觉得担忧却也无奈。 “好啦,别担心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快去睡觉”。 说着便催促着小月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白瑶早早地洗漱之后,便带着小月来到寿康宫。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白瑶跪下,向太后叩礼。 “说曹操,曹操到。哀家正与皇上说起云嫔呢,这人就过来,快起来~”太后苏氏温和说道。 白瑶起身,抬起头来,那正榻之上坐着的男子,气宇轩昂,不正是皇上是谁,只见他目光深邃地望向白瑶,惹得白瑶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几日不见,他好像清瘦了些。 “臣妾见过皇上。”白瑶又朝男子福了福身。 “云嫔啊,今日哀家叫你过来,是听几个外事的女官谈起,说你母亲病了,想来问你可有此事?” 白瑶听了,心里一咯噔,怎么太后也关心起她母亲的病了?可看白起老将的信件中,似乎母亲生病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太后却好像很清楚。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偏偏把她叫到寿康宫来询问此事? 自上次皇上从太后手里救下自己以来,白瑶一直觉得云华宫有太后安排的奸细。 比如说宫婢红儿,没有太后在她后面撑腰,她断然没有胆子敢去冒犯自己。 而当时皇上也只是罚红儿掌嘴三十,并没有把她赶出云华宫,估计也是知道她是太后派过来卧在自己身边的,以至于没有和太后闹得太僵。 难道说太后苏氏是想从自己嘴里探出什么话来?还是她与白起老将暗中有什么约定,又或者? 莫非是白起老将怕自己不便向皇上来后,便求来太后苏氏帮自己解个围,主动让我回家省亲? 这样一来,似乎有点说的通了,只是白瑶有一事不明,一定太后苏氏与白起老将是什么关系?她不是一直想杀了自己吗,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回家? 她越想越感觉困惑,这太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这件事? 然而,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白瑶脑海里冒了出来。 如果她趁此提出要回家省亲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借机从白府逃跑出来呢? 她实在受够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而皇上也似乎并不是十分地钟情于她,还不如趁此机会,离开皇宫,找一找穿越回现代的办法。 再退一步来说,哪怕这次她逃不掉,她也可以借机查探一下逃跑的路线? 可是,太后这样问,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况且白瑶知道这女人一直想要自己的命——如果回答是,那皇上会不会误以为自己一直和白家一直互通消息,白家乃手握兵权,这实在太过敏感。 想了想,倒不如顺水推舟~ 压住心中的惶恐,白瑶离了座,径直走到到皇上和太后苏氏的面前跪下,掩面哭泣道:“太后娘娘,可真有此事?吾母病重皇上,做子女的不能侍奉左右,实属不孝啊,而自己竟然还不知发生这事,这……” 似乎太后苏氏也没有想到白瑶会是这样的反应,看了眼皇上的神情,故作伤痛道:“哀家这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实情也拿不准。” 这边,白瑶见状,继续哭诉道:“太后娘娘,臣妾惶恐,虽知道万万不该提这请求,只是自家母亲病重,作子女的又岂能安心,既然如此,还请太后娘娘准许臣妾出宫到白府去一趟,看看母亲,以解思虑。” 太后苏氏神色微凝道:“皇上,虽说后宫妃嫔不可轻易离宫,但眼下这样,云嫔这样说倒也无可厚非,不然还是——皇上,你自己拿个主意。” 只见皇上蹙了蹙眉,沉声道:“白老将军一直是大夏国安邦定国的大功臣,出入杀场,战功赫赫,功劳至大,而且也是朕的丈人,白夫人如今病重,作为贤婿,朕也好生挂念,不如这样,待明日朕把这朝中事务处理处理,陪云嫔一起去白府走一趟,看一看才夫人。” 皇上的话一出,太后苏氏神情一震,缓缓道:“皇上出宫,可是大事,这不妥……” “母后多虑了,朕自有安排。” 白瑶也觉得头皮发麻,若是皇上也跟着一起,那自己又如何制定逃跑路线呢? 于是,劝慰道:“皇上,国事乃大,您心系朝堂之事,不可久居离宫,还是由臣妾一人去~” “怎么,你不愿朕陪你出宫?”皇上冷冷问道。 “臣妾欢喜之至。” 鉴言,太后苏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是自己开了口让皇上自个儿拿主意,只得说道:“”那哀家再预备些礼品和宫中好药,到时候你们一起带过去,也算是哀家的一点心意~。” “臣妾多谢皇上,多谢太后!”白瑶说道 皇上要陪白瑶回家省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引得所有妃嫔既吃惊羡慕,却又嫉~妒万分。 白府。 “爹,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白云枫踉踉跄跄地从屋外跑进来说道。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白起老将斥声道。 “爹,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要陪云嫔娘娘回家省亲。” 第73章 活色生香 白起老将闻言,先是一惊,说道:“皇上来干什么?” “是呀,爹,你说皇上要来白府,会不会咱们的计划被他发现了?”白云枫心惊胆战地问道。 白起老将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不可能,此事所知之人甚少,除非有人……,不过就算皇上知道了咱们的计划,也不用担心,正所谓口说无凭,他顶多也就是怀疑,顺便过来看看。” “爹,那照你这么一说,皇上很有可能知道了咱们的计划,所以才打算过来,只是他不害怕吗?”白云枫疑惑地说。 “害怕,正可谓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别忘了咱们当今的皇上可是十二岁就登基为皇了,我早就知道他没那么简单,只怕这些年都在蛰伏……。”白起老将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爹,您的意思是皇上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白云枫问道。 “没错,你难道没发现如今皇上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吗,就连太后娘娘不也迫于形势,主动跟我们合作了吗?”白起老将沉声道。 “那如今皇上决定来白府省亲,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很危险?”白云枫越想越担心,不停地在屋内踱步。 “哼,瞧你那熊样!既来之,则安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走最后一步,如果真的是形势所迫,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说着,白起老将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爹!这可是……那到时候云瑶怎么办?”白云枫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个做云嫔娘娘的妹妹。 “云嫔娘娘对皇上情深似海,自然是跟随皇上……殉葬……”白起老将冷冷说道。 白云枫心里一震,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竟然如此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可是,云瑶她……是白家的人,是你的亲女儿,我的亲妹妹啊!” “枫儿,成大事者必有牺牲,如果瑶儿知道她是为了我们的大业,为父相信她也会理解的,你知道什么该跟云瑶说什么不该说?”说着,一记狠厉的目光看向白云枫。 白云枫被吓得倒退连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心思,怪不得自白瑶进宫以后,白家便不去派人探望,可能那时候父亲心里就决定了牺牲云瑶,以换取皇上的信任。 白云枫把心一横,说道:“父亲放心,儿子明白该怎么做。” 云华宫。 “主子,您回来了?”小月高兴地看到白瑶说道,尤其是知道皇上要陪自家主子回乡省亲后。 白瑶本还想着该如何跟小月说这事,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便直接说道:“对啊,皇上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要陪我一起回白府,烦死人了!” 看到自家主子这苦恼的表情,小月有些懵了:“主子,您怎么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愁容满面的,要知道皇上陪着妃嫔回乡,这是莫大的荣耀啊,就连当今的皇后娘娘苏媚儿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呢!” 白瑶呵呵一笑,恨不得心里骂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好事,好事~”,然后含含糊糊,嘀嘀咕咕地说:“这荣耀可不可以给别人啊~” 小月看自家主子这说胡话的样子,估计她是高兴傻了,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地表示要赶快为省亲准备东西去了,说完便退了下去。 这时,寿康宫乐樱带着一堆上好的补品和药材来到云华宫。 “云嫔娘娘,奴才奉太后之命,为娘娘回乡省亲带了些礼品过来。”说完,乐樱向白瑶福了福身。 五色药石、寒食散、百年人参、鹿茸……白瑶看了看这满满两排列的补品,不得不赞叹太后苏氏的出手阔绰。 “还请乐樱姑姑替本宫转达一声,多谢太后娘娘体恤。”白瑶命翠儿把礼品收下,转而向乐樱说道。 “奴婢会的,娘娘,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奴婢就先回去了。”乐樱客气道。 白瑶点了点头,对婢女翠儿说道:“翠儿,替本宫送送乐樱姑姑。” 白瑶正对着眼前的礼品发呆,小月走了进来,问道:“主子,您这次回乡是打算在白府住几天啊?” 别说,白瑶还真没想好自己要住几天,再说了,有皇上在,这也不是由自己决定的。 于是,她决定亲自去问问,顺便希望皇上能少住几天提早回宫,而留自己在白府多住几日,这样也不耽误自己的计划,忙说道:“具体多少天,我也不知道,等我这就去御书房问问皇上去~” 小月点头,正想问是否还需要带什么首饰,却见自己主子早已急匆匆离开,朝御书房方向过去了。 随即在心里笑了笑,“主子这也太心急了~”。 烈日炎炎,伴随着夏蝉鸣叫声,让本就酷热难耐的人们心里又多添了一份燥热。 白瑶迎着烈日一路匆匆地来到御书房的台阶下面。 本想让禁军侍卫通传一声,却发现此时竟然没有人在值守。 换句话说,她可以直接从这儿进入到御书房,无人阻拦。 虽然对白瑶来说很好,但她也不禁感到奇怪,这禁军侍卫去哪里了? 随即,她不觉放轻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来到御书房门前。 房门半掩着,甚至在门口也没有禁军值守。 白瑶本想推开门进入,却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细细微微的极其碎小的声音从屋内渗露出来。 似乎是想女子的哭泣声,可是却并不悲伤,反倒是给人一种欢愉~ 她不是个不懂礼数的人,即使没有人通传,她也应该先敲敲门再进去。 可不知怎么的,她竟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了那掩着的半扇房门。 然后往事重现,她再次看到皇上怀里怀抱着一年轻女子…… 房里没有其他人在,徐公公许是被支开了,就连禁卫军也被遣散走了。 整个房里没有再多的人, 只有一个皇上和一个女人, 俩人还在激烈地拥吻。 眼前的画面灼伤了白瑶的眼眶, 她咬牙笑了笑,比起电视剧那些原配捉奸在床,这个,不过,如此而已~ 伴随着门“吱呦”一声响,俩人的亲密行为也被打断。 此时,皇上正面对着白瑶,她能清楚地看到皇上脸上的神色,波澜不惊,眉宇间微微蹙挑,似是在为被人打断表示的不耐烦。 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球,到最后她已经看不清皇上是什么表情了。 这时,皇上怀抱里的女子也慢慢转过身来。 见到女子的真容,白瑶想笑。 是乐樱,太后身边的婢女。 乐樱姑姑不仅人美,心地也善良,皇上喜欢她很正常。 真的,很正常。 要不说乐樱很美呢,哪怕身着婢女服饰,仍藏不住那份温婉大方知性淡雅,一切女性美好的形容词,白瑶觉得安在乐樱身上也不为过。 若是再像她一样身穿妃嫔娘娘的华服,姿色不输白瑶,甚至可以与以美貌着称的凝嫔一较高下。 乐樱见到白瑶似乎也有些吃惊,毕竟刚刚她们才见过面,似乎有些害羞,她把头又深深埋在了,皇上的臂弯里。 虽然看不再清乐樱的神情,但刚刚白瑶还是捕捉到了她的被吻的发红又肿胀的嘴唇,还有那泪眼迷离的神态,绯红的脸蛋似乎彰显着她与皇上刚刚做了什么。 白瑶此刻脑袋有些宕机了,如果是第一次她见到皇上与蓉妃,尴尬的可能仅仅是他们。 可这第二次,在她与皇上经历了种种后,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副活色生香的场景。 是摔门离开? 还是打扰了,你们继续? 又或是破口大骂这对狗男女? 然而这里不是现代世界,没有什么一夫一妻,什么忠诚,有的只是三妻四妾、夫为妻纲…… 轻咳一声,顺了顺自己的嗓子,白瑶向着皇上福了一福,道:“臣妾是想问皇上陪臣妾省亲在白府住几日,不想惊扰了皇上与……,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见谅!” 第74章 第一次 皇上依旧坐那里冷冷不语,那眉峰间的眉骨却是微微蹙起,拧得越发紧了。 白瑶心里有一堵气,闷在心口,堵得她好像无法喘息,只想发泄。 “看来皇上比较繁忙,这回乡省亲还是由臣妾一人回去得比较好。”白瑶愤然出声。 只是,那人依旧不发一言,算了,他爱去不去,反正她都打算逃跑了,如今他抱谁亲谁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不再看向那人,转头快步走出门外,顿了顿,“扫了皇上的性,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继续,就当臣妾不曾来过。” 说完,再次把那门给掩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白瑶离去的身影,皇上没有出声,眼神一直盯着她,那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漩涡,把人能卷进无底的黑洞。 这边,当白瑶把门关上的那一刹,她心里的一直系着的某根弦此刻也被拉断了…… 她快步走下台阶,出了御书房,慌乱地在皇宫的内院奔跑,惹得那站岗巡逻的侍卫都在惊讶地看向她。 是什么让皇上的妃子彼此这般的伤心痛苦? 泪水一点点模糊了所有的视线,心,痛得如同被针扎过一样,千疮百孔,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割裂。 泪珠越滚越大,止不住地往下流,其实她应该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先是凝嫔,现在又是乐樱,后面还是会有其他女子,他是皇上呀,又怎么会独独钟情于她一人呢? 脑子里一遍遍闪过刚才她们亲热的画面,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一样热情地对待其他妃嫔。 而自己与皇上曾经的亲密无间,此时却成了无比肮脏的回忆,无法摆脱。 哭,放肆地哭,谁没有为爱情失意的时候,只是今日过后,她会将这份心彻底封寂,然后远走高飞…… 任小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珠,她闷声继续朝前奔跑,凌乱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人。 摸了摸这被撞的有些生疼的鼻梁骨,抬起头来,刚想去道歉,却被那人扶住了肩膀。 “云嫔娘娘,您没事儿?” 她一怔,细细看去,发现这人头上戴着束发的嵌宝紫金冠,暗红色的箭袖下束着五彩丝攒花编结的长穗宫绦,外面还罩着一件石青色的锦袍外褂。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虽怒时而若笑,即视时而有情,好一个俊美倜傥的美少年。 此人正是十四皇子,肃王。 “王爷没事?是本宫鲁莽了,不小心冲撞了王爷?”她赶紧用衣袖拂了拂面,拭去那满脸的泪珠。 那肃王摇了摇头,松开肩膀上手,却甚为担忧地看向白瑶。 白瑶苦笑,想来自己与这十四皇子同病相怜,记得在太后的宴会上,肃王对乐樱的深情,那么真切。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一心中意的女子,却爱上了自己的皇兄,当今的皇上。 只能庆幸他没有同自己一样,看到刚才的画面,不然这皇宫里平白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道过歉,她也不愿多留,只道了声还有事,便急匆匆告了别,离开了。 看着白瑶远去的背影,还有时不时耸动的肩膀,肃王眸光复杂。 今日一早,他听到皇上要陪云嫔回白府省亲,便赶忙过来询问此事。 虽说自己一直是个逍遥王爷,不理朝政许久,但暗地里他也一直派人跟踪白起老将,发现他似乎正在秘密训练士兵,想来皇上也应该知道了此事,不然也不会借着陪云嫔省亲之际,去白府一探究竟。 他今日过来就是想向皇上验证此事,因为一旦是真的,皇上此去十分凶险,保不了白家为了防止被发现,而选择铤而走险。 只是,在御书房,他撞见与白瑶一同看到的画面,所以才失意的离开,这才没走多远,便被失魂落魄的白瑶撞到了。 肃王苦笑,看她这副样子,怕是也看到那情景了。 自己心爱之人与其他男子缠绵在一起,那娇羞的神情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这世间的感情似乎总是有许多的爱而不得。 他转过身来,刚想离开,却看到远处一抹明黄正疾步从这边走来。 他一怔,这是…… 离得近了些,才看清皇上平静的面容下难掩一丝慌乱。 “十四弟,你可看到云嫔?” “皇上,乐樱呢?”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不由得愣了。 “朕问你,可有看到云嫔?”皇上的语气有些愠怒。 “皇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见到了云嫔娘娘。”他面容冷峻,故意答非所问,语气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没看到就算了。”皇上不再言语,转身就要离开。 “皇兄,你这样离开,乐樱怎么办?”肃王冷笑问道。 他与这位皇兄素来相处和谐,只与其他皇子相比,自己是最没有争储之心的,所以皇上平日里也对他比对其他皇子要亲近些,性情也暴露地多一些。 然而,他不该,不该在自己面前流露对云嫔的情感,哪怕只有一点,却也被他捕捉到了…… “朕已经让她回寿康宫了。”说完,便拂袖而行。 看着明黄色的身影,肃王还是没忍住,脱口叫住了皇上:“皇兄,云嫔娘娘刚才往竹林园的方向去了。” 那身影一怔,随即淡淡道:“朕知道了。”然后快速朝竹林方向离去。 然而,看着皇上已经消失的身影,乐樱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王爷,他是去找她了嘛?”乐樱苦笑着问道,语气淡薄的让人听不真切。 “他说他还有要事处理,让我先回寿康宫,怕太后找不到我着急,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赶我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乐樱哽咽道。 肃王眼神倏地一冷,他大手一伸,把乐樱揽入怀中,又迅速地闪进一旁的假山处,花团簇簇,遮挡住了来来往往过往行人的视线。 “王爷,您这是要干嘛?请赶快放了奴婢。”乐樱挣扎起来,音量也不自觉提高。 可男人的大掌依旧紧紧地束着她的腰身,身上那紧绷压迫的气息,毫不忌惮地笼罩着她,肃王也怒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难道不知他有多少个妃嫔,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别的女子宿在一起?难道你还要去找他?” 乐樱颤动着肩膀,哭诉道:“对,我就是要去找他,我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是去处理政事了,还是去找她了?” “好,本王告诉你,你不用去了,他是去找云嫔了,刚才他是在问我云嫔去哪里了?!”肃王蹙眉冷笑着说。 “你刚才说他问你,那你对他说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过去看看,去看看……。”乐樱抬眸,泪眼婆娑,双手攀上肃王的胳膊,摇晃着问道。 肃王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傻女人,她怎么就不懂呢,其实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在感情上,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在于,女人总是希望男人对自己一人特殊,殊不知,自己也只是男人在寻求刺激过程中,追逐的一个猎物而已。 总之,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太特殊,不然最后受伤的,注定是自己。 “竹林,他往竹林的方向去了。”说完,肃王松开了束着乐樱的手,转身离开了。 而乐樱则是快步朝竹林的方向跑。 她没料到, 等待她的竟是比云嫔看到的画面 更刺激…… 也更让她痛苦…… 第75章 竹林情~事 竹林深处,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满脸涨红,眼神无助,惶恐慌乱地互望着对方。 她们是奉命每日到竹林园清扫落叶的小宫女。 只是因为,刚刚,她们如同往常一样来到竹林中的小亭子里,拿扫帚和麻袋准备装落叶时,却发现皇上正和云嫔娘娘…… 两个小宫女站立在远处,不敢走近,犹豫着不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冷冽的声音:“还不赶快放下东西,给朕滚开!” 两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马跪下,然后着急地把手中的器具轻轻放在地上,叩了头,两人慌里慌张,彼此连推带拽着逃跑了。 白瑶咬了咬唇,趁着四下无人,赶忙把刚才那人从身上扯下的明黄色龙纹黄袍披在身上,然后起身将地上那被撕落一地的淡紫色抹胸裙和挂在草枝上的粉色小肚兜收紧在怀里。 在黄袍的掩盖下,她窸窸窣窣地穿好肚兜,系好抹胸裙衣裙…… 此时的白瑶,脸色涨红,羞得恨不得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刚刚,这晴天化日下,在这竹林深处的歇息的小亭子里,皇上对她…… 脸上火辣辣的,那感觉比发四十度的高烧还热,小脸红彤彤一片,似那欲血欲滴的玫瑰。 皇上起身来到刚才那处看了看地上的物件,原来是打扫卫生的小宫女,无奈折了回来。 这边,白瑶见那人,上衣除了有些褶皱外,没什么变化,一身衣服全都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顿时心里来了气。 凭什么,她这个受害人浑身上下,衣服都被他弄得混乱不堪,头上的发饰也是被摧残的松松歪歪,而那个当事人就跟着没事人一样…… 皇上见白瑶穿戴好了衣服,小脸憋的通红,眼神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样,心里不禁有些想笑。 于是,他捡起那件被白瑶当作屏障的皇袍,自己给自己披在身上,缓缓走到亭子里的石桌面前,坐好,然后倒了杯水,喝下。 白瑶却定定站在那里,低下头,也不言语,一下被人打断的场景让两人又都恢复了些理智。 明明,刚刚自己很生气进了竹林,坐在亭子里的台阶上埋头哭泣,不知那人什么时候过来的,等发现抬起头来时,却被人猛的抓住,狠狠地亲吻接踵而至。 她想要反抗,从背后一个劲儿地捶他,想要质问这人,怎么能够在刚与另外一个女子亲热完,又跑来找自己? 可是却发现,她越是反抗,男人越是吻的激烈,抱着她的手也抓得越紧。 她哭着,任眼泪流进那人的嘴巴里,慢慢的,那人动作缓缓停了下来,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地舔舐掉。 “别哭。”他抱着她,轻轻说道。 不知怎么的,就这样后面发展地渐渐失了控。 衣服、头发凌乱地散了一地。 御花园。 两个宫女刚惊魂未定地走出竹林,来到御花园,突然被一声娇斥声呵斥住。 “站住,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如此慌慌张张?” 两个宫女立即定住,转身一看,却教吓了一跳,说话的人正是皇后苏媚儿,身旁还跟着蓉妃、婉嫔、凝嫔等一众妃子,自白瑶重新获宠后,她便代替了凝嫔,成为后宫妃嫔里合纵连横的对象。 原来皇后苏媚儿正和蓉妃、婉嫔等人在御花园赏花,听得有太监过来传报,说皇上要陪云嫔娘娘回白府省亲。 几人一听,顿时嫉妒万分,尤其是皇后苏媚儿听到消息后,气得当场揪掉了园内刚盛开的牡丹花,就在之前,她还说着要把这牡丹花移栽到景仁宫。 蓉妃见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我记得皇后娘娘那时与皇上大婚后,好像皇上也没有陪娘娘回苏府~”。 这时,婉嫔也加入进来,她本就不喜欢白瑶,这次更是趁机嘲讽一顿,说道:“皇后娘娘,你说这云嫔到底是使了些什么狐媚手段,竟把皇上迷得要陪她回乡省亲,这待遇比皇后娘娘还高了!” 其余几个妃嫔们也在一旁附和着,纷纷替皇后鸣不平。 苏媚儿虽心有不悦,却也不好当众表现出来,只得假意笑起来说道:“众位姐妹们,大家可别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善妒呢,这次云嫔的母亲病重,而白大将军本就战功赫赫,皇上陪云嫔省亲也在情理之中,你说是不是呀蓉妃妹妹?” 皇后意有所指地指向蓉妃,意在说明皇上去白府省亲,是顾忌白大将军的缘故,而同为多铎木将军之女的蓉妃,似乎并没有受此恩宠。 蓉妃脸色变了变,她知道皇后娘娘这是指桑骂槐呢,对着两个小宫女撒气道:“你们两个,问你话呢,干什么样子慌慌张张?来人快把这两个可疑的宫女给本宫抓起来。” 两个小宫女一听,吓得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来,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是——皇上他……” “可是看到皇上在哪儿?快说清楚!”皇后苏媚儿厉声问道。 “娘娘,在竹林,皇上他在竹林。”小宫女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 “咦?今儿是什么天气,怎么嫂嫂们都在这里呀?” 这时,安宁公主走了过来,她远远看到皇后前面跪着两个小宫女,以为她们犯了什么错正受罚呢,还想着替她们求求情,刚走近就听到她们说什么皇上,于是便凑过来看一看。 听到声音,众妃子转头一看,蓉妃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安宁公主呀,公主也是闲来无事,到御花园来赏花吗?” “我可没有几位嫂嫂有雅兴,我就是顺路过来一下。”安宁公主笑嘻嘻说道。 凝嫔看到几人与安宁公主闲聊起来,她可没有这个心思,何况经过上次宴会事件后,她本就不喜安宁公主,于是她瞥了皇后一眼,本打算从众人堆中偷偷离去,却被婉嫔叫住了身子,冷冷说道:“凝嫔妹妹可是想去哪儿呢?” 旁边站着的一个贵人淡淡说道:“婉姐姐,方才这两个小宫女不是说在竹林见到皇上了吗?怕不是凝嫔妹妹想撇下我们,独自去找皇上呢!” 此话一出,众妃嫔立刻把目光投向凝嫔,个个露出鄙夷的表情。 安宁公主听了,也说道:“皇兄在竹林园?正好我也和几位嫂嫂一起过去瞧瞧去~” 婉嫔本还想着叫这两个小宫女带路,但蓉妃看到两人惊吓的模样,遂摆了摆手,说道:“看她们两人这毛手毛脚的样子,一会儿再冲撞了皇上可不好,还是咱们姐妹几个自己过去。” “还是蓉妃的话在理。”皇后苏媚儿笑着道,“听说这个时节,竹林园的竹子正是生长茂盛的时候,咱们姐妹几个一起过去走走,散散步,聊聊天,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皇后嫂嫂,要是还能遇上我皇兄,就就更乐了。”安宁公主戏谑地说道。 苏媚儿听了,啐了她一口,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就数你贫嘴儿,赶明儿本宫向皇上请个旨,看看哪个王公大臣的公子哥好的,许了过来给你作驸马~” 安宁公主倒不像别的女子那样扭捏,问道,笑说道:“嫂嫂别呀,安宁还想多在宫里陪陪嫂嫂呢~” 就这样,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了竹林园。 不巧,在入园门口,正好看到御书房门口值守的两个小太监。 众妃嫔立马眼睛亮了起来,这两个小太监不在御书房站着,却跑来竹园门口守着了,不就明白着告诉众人,皇上在竹林园嘛。 那两个小宫女说的果然没错! 两个小太监本在竹林园洋洋散散地站着,看着眼前一众妃嫔走了过来,立马来了精神。 “皇上,可是在竹林园?”皇后苏媚儿开口问道。 两个小太监跪下身来,他们是万万开口说不出来,那皇上正与云嫔娘娘在竹林园进行私密之事这种事,所以俩人就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众妃嫔看到两个小太监的样子,联想起刚才那两个小宫女的表情,料定这其中必有古怪。 其中一个小才人穿着的女子,走上前来说道:“皇后娘娘,别管这两个奴才了,咱们直接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若是平时苏媚儿自己过来,遇到这种事, 她是不敢硬闯的。 只不过今日带着这么多后宫妃嫔,若是不进去竹林,那她这个皇后的脸面可算是丢尽了。 而且,俗话说罚不责众,就算她们几人硬闯进去,扰了皇上的好事,要是皇上看到她们这么多人,想来也是不便责罚。 咬了咬牙,苏媚儿斩钉截铁地对着两个小太监说道:“给本宫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第76章 隐窥私情 那两个小太监却欲哭无泪,眼下徐顺公公不在,整个竹林入口就他们两个奴才守着。 一个是皇上在里面……那是不能打扰的;而另一个是皇后和后宫娘娘们,那也是无法阻止的。 两人左右互相看了一眼,心下正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混账东西!”皇后苏媚儿气得上前一脚,把两个小太监踢倒在地,然后,摔着一众妃嫔径直走了进去。 两个小太监大惊,嘴里嘟喊着:“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死定了,徐公公呀,您可快点回来呀!” 好的,平时里徐顺定是跟在皇上身后寸步不离的,只是那人有三急,好巧不巧地偏偏徐顺闹起了肚子,临走前嘱咐两个小太监在竹林守着,自己跑去内急了。 这时,谁也没有发现,跟在众人身后的乐樱,也偷偷混了进去。 不过比起这这妃嫔,她却知道这竹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往日温贤的样子此刻也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没有出言点醒,任由皇后带人冲闯进去。 都去,去看看,皇上在干什么…… 这边,白瑶穿戴好了衣服,也不再理那人,她跺跺脚,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刚才实在不该……差点被那人得逞! 而那人此时却勾起嘴唇边的一抹笑,轻快愉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离朕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白瑶向后退了退,看那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还是不过去的为好,她向后退了退,转身,准备,逃跑…… 谁知,心思已被人看透,一阵风的时间,自己已经被拦腰抱起。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白瑶双脚乱蹬。 “啪”地一记响亮的巴掌声,拍在了白瑶的屁股上,那触感温热饱满…… “老实点,信不信朕把你扔进湖里喂鱼~”皇上眼睛只盯着白瑶,发出警告的话语。 白瑶又急又羞,双脚还想再挣扎,最后也还是死命地紧紧抱住皇上的脖颈,生怕他一个不开心,真把自己扔湖里。 俩人一步一步来到一个石凳上坐下,白瑶被皇上抱在怀里,按固在皇上的大腿上,动弹不得。 白瑶心里想起刚才的情景,如果不是那两个小宫女出现,打断了他们,此时,她怕已被那人……吃干抹净了…… 毕竟,她的小衣、抹裙都悉数被那人褪了下来,男人的大手也早已抚上了禁地。 一瞬间欢喜羞涩哀愁等复杂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 都怪这人,每次都是让她这么痛苦,却又让她这么无法自拔。 只是,她终究是打算要进来皇宫,离开这人就身边,倘若彼此间真的有了身~体的纠~缠,她还能那么坚定地离开吗? 白瑶不知道,只能庆幸这件事没有发生。 很快,脑子里又刚刚想到那人粗暴地对待她的样子,暴力地扯下她的衣衫,臂弯处还被勒出了一道红红的划痕。 …… 这反反复复的思量间,白瑶的一张小脸又变得暴红滴血~,使劲摇摇头,想清除里面这过于艳丽的画面,却一不小心动作大了,把头磕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吃痛,冷哼了一声,想要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却不想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针线手感的小包~ 拿到眼前一看,眉头蹙起,这东西应该是个锦囊,上面还散发着桂花的清香,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歪歪斜斜地绣了一行小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皇上轻声念出了口~ 白瑶的脸此时却腾地一下,变得通红,这,分明是那时她闲来无事,在房间里让小月教她绣的香包! 之前,因为样子太丑,她迟迟不想送出去,想着再重新绣一个给皇上,谁曾想,又因为太忙,自己一直也没来得急绣。 再后来,凝嫔的事让她再见识到了帝王的多情,回头过来看看自己当时绣的这行小字,只觉得有些可笑,气得便要当场剪了它。 小月深知这是自己主子一针一线,用心苦苦做出来的,当下拦住了她,拼命护住不让她动这香包。 她无法,手里拿着剪刀又怕伤了小月,便取莱窗户,随手把香包扔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看来,这香包应该是小月偷偷又帮自己找了回来,每天晨起时悄悄系在了自己身上,也怪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竟一直没有发现。 “给我,不许看!”白瑶急地跺着脚,要去那人手里抢夺。 只见,那人看到香包上面的字后,目光深邃,面色复杂地看向白瑶,说道:“朕……” 白瑶察觉到那人内心的纠结,佯装笑道:“这是我很久之前绣的了,用来练手的,你可别自作多情以为是给你的~” 男人眼睫微阖,眸中的情绪敛去,静静地看了看白瑶,然后低声说道:“既然是拿来练手,那就把它送给朕,正好朕缺一个香包。” “不行不行,这香包太丑了,你若是想要,我改日再重新绣一个送你,行不行?”白瑶推搡着。 “改日,那是何时?不如这个就由朕先保管着,等你那个香包什么时候绣好了,再拿它来换!”说完,便把香包塞进了腰间。 白瑶看这人泼皮无赖的样子,拿他没办法,没有好气地说:“你堂堂一个皇上,想要香包,哪里寻不得?只要你想要,那后宫的妃嫔们争先恐后,熬夜也给你做出来,偏偏霸占了我的算什么劳什子。” 那人却轻声询问:“如果朕想要,你会绣给朕吗?” “不会,我才不要给你绣呢!找你那些莺莺燕燕们绣去!”白瑶赌气说道。 “那好,这个香包你也拿不回了。”语气中带了点怒气。 白瑶也不甘示弱,呛声道:“拿不回就拿不回,不显丑你就带着,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话音未落,唇已让人狠狠堵住。 白瑶一怔,仰头被迫式地承受着那人的攻池掠地。 男人眼里的炙热晦暗地让她无法言明,手渐渐再次扯开她那件紫色抹胸裙,探入里面,头发散落一来,腰间束带也被他扯开…… 白瑶想自己大抵是疯了,竟然没有想到自己去阻止,也完全忘掉了要去挣扎任由男人的手在身上随意游走,肆意而为。 终于,喘息,停止…… 只留下明黄色的外袍静静地散落在地, 白瑶深深地偎进那人的怀里,感受着环拢在腰肢上的臂膊逐渐收紧。 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竹林的入口处,有数十道眼睛,在看着他们或震惊或诧异或嫉恨…… 第77章 回皇上娘娘还在睡儿~ 竹林园。 皇后苏媚儿和一众妃嫔都离开了,临走前,对守着竹林的两个小太监厉声说道:“不准告诉皇上我们来过。” 两个小太监一听,正合自己心意,满口高兴地答应了,毕竟要是被徐公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既然皇后娘娘下了命令,他们也刚好有了借口,倒时这件事如果被发现了,皇上怪罪起来,就把这事儿推到皇后那边,说自己也是听命行事~ 这边,白瑶依旧躺在皇上的怀里,俩人默默无言,突然那人环在腰肢的手松了下来,一个微冷的声音响起,说道:“回去。” 白瑶点了点头,今日她出来的也有些久了,估计小月等云华宫的宫婢们都等急了,稍微整理下衣服,起身。 再看那人早已走在前面,留下一个萧条的背影。 不知怎么的,看着远去的那人,白瑶突然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背影有些落寞。 陪在他身边的除了身边侍奉的徐顺、冷羽,似乎很少有他亲近的人,他的痛苦、他的欢乐、他的无奈、他的不解应该没有人可以诉说~ 他除了是九五至尊的天子之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也有情绪的喜怒哀乐,可是他却表现地异常隐忍,甚少看到他真心地表露情绪的一面。 或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是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可能被人无限地放大…… 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出兰林。前方,便可见徐顺、小月等人已在竹林园守候。 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那人通知他们来的吗?转头看了看那人的脸色,面无表情,又恢复了以往冷峻无情的帝王形象。 “奴才叩见皇上、云嫔娘娘。”徐顺恭敬地福了个礼,后面跟着的小月等一众宫女和太监也都齐声说道~ “都起来。”皇上出了声,然后对着徐顺说道:“一会儿,你跟云嫔一起去趟库房。” 白瑶有些诧异,不解地问道:“皇上,臣妾去库房干什么?” “过两日就要回白府省亲了,你去库房挑些礼物作为归省之用,朕前期已经让徐顺拟了一个省亲用的礼品单子,一会儿你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还需要添加的,告诉徐顺,一起加上去。” 白瑶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细心,把她该做的都提前想到了,还给安排妥当了,心里的欢喜不由又增添了一份。 “谢皇上,臣妾让皇上费心了~”白瑶诺诺答道。 “对了,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也可以带回你宫里去。”临走前,皇上霸气地朝白瑶甩下这句话。 白瑶凝着远去的背影微微发怔,这人…… 小月在一旁笑着说道:“主子,皇上对你也太好了,事事都替你想到了,可羡慕死奴婢了!” 转头,她又看到了白瑶脖颈上一个个小草莓的红色印记,只在那儿掩着嘴儿笑。 白瑶回过神来,看到小月那不怀好意的笑意,顿时反应过来,赶忙用手捂着脖子,羞涩骂道:“你这死丫头,乱说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小月边笑边逃跑着说:“主子饶命啊,小月不敢了~” 一路上,主仆二人打打闹闹笑着回到了云华宫。 虽说是要回府省亲,白瑶却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流程是怎样的。 比如,省亲的时间早晚?有哪些人陪同?她需要穿什么衣服?以及自己该如何回府? 是自己单独做一顶轿子, 还是与皇上同坐一顶? 翌日清晨。 “主子,主子,您别睡了,快起床了!”白瑶还在睡梦中美美地睡大觉,便被小月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小月,嘴里嘟囔着道:“睡觉,讨厌!” 然后拽起身下的被子蒙过头,又继续睡了过去~ 小月还以为自家主子醒了,可眼看着这人又睡了过去,顿时急的用手使劲儿晃动着白瑶的胳膊,说道:“主子,您快醒醒啊,皇上正在门外等着呢~” 白瑶睡眼惺忪,把小月的手给拍了下去,说道:“干嘛啦,大清早的还让不让睡觉?”,随即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这下,可把小月快给急哭了,“主子,奴婢求你了,您快起来呀,皇上都来了快一个钟头了,还有省亲的队伍也都聚集在院子里,候着等您呢!你别睡了,快起来呀,不然可就误了省亲的时间了~” 一旁的翠儿,此时也在屋子里急得跺脚。 昨晚主子来了兴致,非要拉着她们一众婢女把这省亲用的礼品一个个都数落了一遍,还把所有的衣服、首饰都翻腾出来,多挑了几件说什么以后能用得着。 收拾完这些,又把所有的宫女和太监们叫到了一起,分别给散了些银钱,说什么这次去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让大家保重好身体。 总之,说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话,所有人都以为白瑶这是高兴地语无伦次了,也随着她的性子来,就这样一直闹闹腾腾地折腾到了大半夜才消停下来。 小月更是把这件事怪在了自己身上,昨天下午,徐顺公公就过来一趟,专门叮嘱她告诉云嫔娘娘,明个儿一早卯时皇上亲自到云华宫接云嫔娘娘归宁省亲。 谁知到了晚上,主子让她找省亲用的礼品,还有这些衣服首饰的东西,一忙来,就把这时辰给忘了说。 而且,昨晚主子又拉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主仆间的体己话,她一感动更是忘了时辰,等到她再次记起来这事,那主子早已歇下睡着了。 谁曾想,第二日一早起来,她却怎么着也唤不醒自家主子了…… 此时,皇上站在门外,负手而立,原本平静的脸色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一脸怒意。 徐顺见状,想死的心一点儿不比小月少,毕竟昨晚他没有亲自告诉云嫔娘娘,而是转告给了婢女小月…… 硬着头皮,他颤抖着上前,说道:“回皇上,云嫔娘娘她她还在睡……”。 第78章 册封 “回皇上……,云嫔娘娘……她……还在睡……” 房外,等待已久的皇上脸色铁青,冷冷道:“你们在这儿候着,朕亲自去叫她!” 徐顺在一旁的大气也不敢出,恭敬地目送着皇上进了屋内。 这边,小月还在晃动着白瑶的身体,叫喊着她起床:“主子,主子,你快起来呀,快起来~” 蓦地发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她吓得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真是皇上,立马下跪道:“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面色铁青,直直问道:“你们娘娘呢?” 小月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回答道:“娘娘……她……在床上……” 只见皇上大步一跃,来到白瑶的床前,一个伸手,便把白瑶的被褥给掀了起来。 没了被子的白瑶感觉似乎有些冷,她绻了绻身体,双手抱臂,缓缓说道:“小月,冷,被子。” 小月真的要被自家主子折服了,皇上都在跟前了,也不起来看看,还在那儿闭着眼睛说冷~ 这时,小“幼虎”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下子跳到白瑶的身上,发出“嗯嗯”的低鸣声,显然也是在叫白瑶起床。 白瑶微眯着双眼,看了眼“幼虎”,可把她气坏了,耳边再次传来她的声音:“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吗,皇上那个大混蛋欺负我就罢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也欺负我,你个儿没良心的小东西,就跟皇上那个大混蛋一个样儿~” 小月跪在地上,听着白瑶嘴里的话,真是胆战心惊,主子怎么什么胡话都往外说呀~ 抬眼看了看皇上的角色,早已由铁青变成了乌黑的暴怒色,默默在心里祈祷:主子,您就自求多福,这下神仙也救不了您了~ “全都给朕出去!”果然皇上怒极至冷的声音响起,那语气如同开弓在弦上紧绷蓄势待发的箭,只待一声令下,直中敌人心脏。 小月等人听见皇上发怒的声音,赶忙从地上爬起,快速地离开了。 临走前,又满身瑟缩地来到白瑶床边,伸手把小“幼虎”抱走了。 皇上说了,全都滚出去,你也不能留啊~ 徐顺在门口,看着小月和几个宫婢,还以为白瑶起床收拾完毕,正要对院子里人说准备出发,却发现……这几人脸色……不对啊…… 走上前,笑吟吟问道:“小月姑娘,云嫔娘娘可是起来了?” 小月胆怯地看了眼徐顺,哭丧着脸说道:“没,还没呢……娘娘她……还在睡……” 徐顺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从头到脚被雷劈中了般,一时竟然语塞。 队伍里,一个小太监没有眼力劲地上前靠了靠,说道:“徐公公,咱们是不是准备走了呀,小月姑娘她们都出来了。” 徐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了过去,斥声道:“你睁大眼睛看看,皇上他们人出来吗了,告诉下面的人,给我打起精神,耐心地等着!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可是公公……你……不就是太监吗……”小太监小声说道。 “哎,我说你这个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本公公也是你能骂的?滚一边儿去!” “是,是……小的告退。”说完,小太监立马退回到队伍里。 白瑶原本以为是小月在身旁,突然被皇上的一声“朕”给吓醒了,立马睁开双眼,呆呆地望着床顶,轻声说道:“小月,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皇上说‘朕’的声音了?” 室内一片寂静无声。 转头向床边看去,一个身着皇袍、眉眼深冷的男人,此时正灼灼地盯着她。 再看向周围,早已空无一人。 妈呀,完蛋了,人都去哪里了? 白瑶心里一片哀嚎。 转脸间,满脸堆起假意的笑容,对皇上说道:“早上好呀,皇上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那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冷冷凝着她。 等等,她早上模模糊糊间好像听到小月叫自己起床,说什么省亲的队伍都在院子里了。 难道? 就是今天! “啊?!!!” 白瑶原本还浑浑沌沌的充满睡意的脑袋此时已被全部吓醒。 她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歉意地对皇上说:“对,对不起,我忘了!我马上!” 门外,小月和徐顺先是听到白瑶一阵“啊啊啊”的叫喊声,接着便听到房内窸窸窣窣,翻箱倒柜的声音。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嘴里诺诺道:老天保佑,娘娘终于醒来了~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皇上从里面板着脸出来,冷冷说道:“徐顺,给云嫔娘娘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若是云华宫还没有把她们主子打点妥当,所有人员全部杖罚!! 白瑶站在床上,听了皇上的命令,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 “小月,快进来啊,衣服衣服、鞋子……鞋” 伴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小月等人也是一窝蜂地涌进了房内,赶紧伺候她们主子穿衣洗漱。 “娘娘,主子,这不对,衣服穿反了~”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门口,听见屋内白瑶叽叽喳喳的嘈杂的声音,徐顺打眼朝皇上那儿看去,却发现皇上自进云嫔娘娘房间内铁青下沉的脸到现在那不自觉轻轻勾起的嘴角,脸上也微微有了笑意。 只怕皇上自个儿……也未曾察觉。 虽说时间紧迫,在小月、翠儿和皇上身边带着的孙嬷嬷等人的共同服侍下,白瑶摇身一变,一袭金黄色拖地长尾裙,头上戴着金闪闪的发冠,还有颈上一串淡白色深海珍珠链,整个人显得端庄大气。 小月与翠儿在白瑶的左右各一边,搀扶着她缓缓走出房门。 门口,皇上一袭皇袍加身,腰间束着明黄色九环金腰带,中间镶嵌五颗东珠,一颗最大的居于中间,其余四颗小的环环围绕着,彰显着九五之尊的帝王之姿。 白瑶一出来,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她。 这个让大夏国皇帝亲自陪她归宁省亲的女子,到底是何样? 相信没有人不好奇。 白瑶放眼望去,只见诺大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院外似乎还停放了许多辆马车,那车上满满当当地装载了好多礼品,看上去十分隆重奢华。 本来还觉得有些高调,可转眼一想,这大概是那人想给她的排面?越是隆重奢华,越是代表皇上的重视与宠爱~ 果然,那一袭明黄夺目地站在人群中间,目光淡淡扬落在她身上,眼里还有一丝惊喜。 今日的他,似乎也有些与众不同,除了是先前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今天的他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她的夫君。 夫君、老公~ 想到这两个词,让白瑶的脸上微微一热,心里也有一丝丝颤动。 今天的他们好像穿了情侣装,两人的服饰色彩都是以黄色为主,是小月和搭配的嬷嬷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呢? 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巧合,让白瑶心里不由得一喜,她喜欢这样! 这时,皇上把目光从白瑶身上抽离,好声道:“徐顺,传朕旨意,云华宫云嫔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甚得朕心,着即册封为云妃,赏金手镯一对,金凤钗一对,金缕玉衣一件。云华宫宫人恪尽职守,尽心侍奉,有功,赏月银十两!” 顿时,白瑶和云华宫的所有宫人都呆愣住,这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好在徐顺轻轻咳了一声,众人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齐声跪地谢恩。 白瑶盈盈拜倒,嘴里轻声道:“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走上前,手扶起白瑶,然后转身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时,徐顺瞥了眼院内轿辇前的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会意,立马蹲下身来,皇上的足轻轻踩在他的背上,上了辇。 接着,徐顺笑着道:“云妃娘娘也请上轿。” 第79章 人肉下马墩儿 白瑶看着这轿辇前这个十五六岁孩子模样的小太监,恭敬地蹲下弯着腰给她当步梯,她这脚是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 毕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高等教育的人,接受的是人人平等,没有贵贱之分思想。 现在古代社会这种严格的等级森严的制度做法,虽然她不认同,但也无法改变。 脚下犹豫间,皇上从轿内挽起了卷帘,头微微探出,眉头轻皱,神色中已透露出微微地不耐烦。 “还请云妃娘娘上轿。”徐顺在一旁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小月也急了,附在白瑶耳边轻声提醒她:“主子,皇上还在里面等您呢,快上去呀!” 而在一旁正蹲着的小太监可吓坏了,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云妃娘娘不想踩着他上去,便小心地询问着:“娘娘,可是奴才的姿势太高了,让娘娘不好上足?” 说着,便使劲往下压低了身躯。 白瑶知小太监会错了意,毕竟在当时的社会看来,为主人做步梯就是身为奴才应该做的,也是非常普通寻常之事。 这小太监或许还认为能给皇上和娘娘当人肉步梯,也是一件无比崇尚和光荣的事儿呢~ 于是,她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不关你的事,是本宫想自己上去试试。” 这话一出,着实惊了所有人,这云妃娘娘果然非同寻常,有着现成的人肉下马墩不用,偏偏要通过自个儿去上轿。 徐顺和小月对望了一眼,也是一副诧异的表情。 这边,白瑶是想上去,可是她到底该如何上去呢? 想了想,好在轿辇也不甚高。 于是,她把手往辇车的架子上一撑,一个抬臀,轻轻坐到了轿子的前面。 她得意的朝小月笑了笑,毕竟这几年学校里的体育课可不是白上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什么跳高跳远的,对她来说,全都不在话下,更别说着这小小的轿撵高度了~ 然而,耍酷不过半秒…… 因她只是前臀轻触到轿面,身体重心并不稳当,当下一个失衡,继而来了一个后仰翻,人便一头重重地栽倒在那明黄色皇袍男人的怀里。 头顶,传来那人的闷笑声。 笑声虽说不大, 但还是被她伶俐的小耳朵给听到了。 当下,脸色一囧, 却也顾不了那么多,赶忙收起还露在外面的下半躯身体,使劲儿朝轿内挪了挪,想把自己给遮挡起来。 白瑶还在为刚才的失误表示悔恨: 哎,差点就成功了! 多可惜呀~ 然后叹息地摇了摇头。 身后的男人看着白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儿,悄悄耸动了肩膀,这次并未出声,所以她也没发现~。 这时,帘帐一划,徐顺高声喊道:“起驾~!” 轿辇内,白瑶刚慢慢爬起身来,却因轿子上下起伏,一个不稳又落到了男人怀里。 屁股牢牢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脸色微红,想要起身,却叫皇上的大掌紧紧箍住她的腰身。 “别乱动,一会儿又要摔倒了~”耳畔传来皇上淡淡地声音,温和而有力。 “可臣妾这样坐着……难受……”她低声开口道。 箍住腰身的手渐渐向上抚了抚,掐住她的胳膊向上一提,白瑶顿时换了个姿势。 还是坐在皇上的大腿上去,只不过由原先的叉着坐变成了侧着坐。 那人的大手又再次揽住她的腰窝,肉肉的,很柔软,也很光滑…… 白瑶看着男人那在自己身上肆意乱做的大手,咬牙低声道:“你把手拿开~” 可皇上并不理会儿,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开始用手轻轻点她的腰窝,弄得她心烦意乱,痒痒的~ “你刚才的身手好像不错嘛。”皇上岔开了话题。 听到男人的夸奖,白瑶也是扭头一笑,得意地说道:“那是当然!” “谁教的你?” 皇上微谑道。 这时,白瑶好不容易抓住了那只在自己腰上作怪的大手,使劲拍打了一下,让他松开。 却被皇上反握住,两只胳膊都被别到了身后,此时,胸脯向前微微挺起,靠近了男人的胸膛。 白瑶双手动弹不得,身体间紧密依偎的摩擦距离,让她的小脸红了又红,心里也渐渐升起一股燥热。 “你快放开我呀~”不自觉地,白瑶嘴里发出女子的娇吟声。 一出口,这声音也把白瑶自己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自己的声音这么嗲,这么娘了?哦,还带有一股子浓浓地绿茶味儿~ 可皇上似乎却很是受用,原本束缚着她的手渐渐松了力道。 一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看。 白瑶被这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心跳加快…… 第80章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 白瑶被这赤裸裸地目光看得……心跳加快……,嘴里却冷冷说着:“谁教我的,要你管啊?反正又不是你!” “朕发现,这几日未见,你的脾气似乎见涨啊?”皇上冷言道。 “哼~”白瑶佯装着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那朕再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不愿意踩着那小太监的背上来?” 白瑶想说,那样太不尊重人了! 可她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因为她估计这人可能连尊重是啥意思都不懂。 于是,她开玩笑儿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嘛,想要自己试试~” “再跟朕说话前,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皇上突然变了脸色,似是在对白瑶回答的理由表示不满。 此时,白瑶也端坐了起来,两只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男人的双眼,一本正经和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觉得那样不好。” “说。”皇上在让她说具体原因。 可她却反问道:“敢问皇上是如何看待天下的子民呢?” 料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但也是一脸认真地回答说:“朕是天子,既然受万民景仰,自然也是要造福于民。” 白瑶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继而又说道:“臣妾的夫子曾经教给臣妾一个道理,那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意思是说水可以让船只在水面上平稳地行驶,却也可以通过各种原因,使船只倾覆沉没。而皇上就好比那舟,百姓就好比那水。” “你的夫子教的很好。”皇上说道。 白瑶接着说:“那小太监虽然出身卑微,但他也是皇上的子民,自然要好生对待他,所以臣妾才不想踩他的背,这种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臣妾觉得不好。” 然后,白瑶又起身跪下说道:“皇上,臣妾斗胆说一句,您的的江山来自于人民,而守护好人民也就是守护好皇上的江山。” 白瑶说完,低着头不敢再看向那人。 天知道,说出这话,让她是显得有多么大逆不道。 白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年轻帝王,是否能够体会领略得到,现代官府的这种为民的思想情怀? 毕竟这是中国经过上下五千多年的历史发展,才获得的至纯真理~ 男人那边良久没有声音,他被白瑶的这番话有些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一个将军之女竟然能说出如此大义之话,他也不相信白府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过了半晌才沉声道:“这也是你夫子教的?” 白瑶又点点头。 “你的夫子还教了你什么?给朕说说。” “你身上似乎还有什么朕不知道的事儿?” 面对皇上的诸多疑问,白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俏皮地莞尔一笑,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不知道臣妾的事儿多着呢,等臣妾以后有时间再给你回答~” “例如,你的夫子是谁?他现在人又在哪里?” 皇上的声音微微冷了,刚才那嵌在眼底的慵懒笑意此刻也如随风一般消逝散了。 而白瑶却只是仰起脸来微笑。 她该怎么跟皇上说呢? 说她来自于未来世界,这些话都是现代的老师教的? 还是说这是在经历过上百个王朝覆灭后,后人根据历史的发展规律总结出来的? 可皇上会相信吗?说不定还会把她当作怪胎一样看待。 “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会逼你,但朕想知道的事情,最终是一定要查清知道的,明白吗?” 果然,来自帝王的威严,不容挑衅! “哦~”白瑶扬了眉,脸上的笑意淡淡褪了下来。 若你能查清呵呵! 随即,又漠然反问道:“若我就不说会怎样?” “朕可以杀了你,除非,你不怕死。” 说着,一双大手突然攀上白瑶的脖颈,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咽喉,那双眸也变得晦暗深沉。 “咳咳,咳咳……”白瑶的脸色被憋的涨红,发出一阵阵咳嗽声。 环在脖颈上的大手缓缓松了下来,凉凉的声音传来:“朕是皇上,没有人敢跟朕说‘不’”。 白瑶气恼至极,这阴晴不定地死变态! 然后,抄起巴掌来便要他扇去……手高扬在空中,却被那人拦住。 “你敢打朕?”皇上的瞳孔睁大,眼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瑶见自己的手被制箍住,便攥紧另一手,抡起拳头朝他胸膛砸去。 皇上一时大意,似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一时间来不及阻拦,便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 她心里畅快至极,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却不知那一拳如同打打进了棉花堆里。 不仅没有力道,反而她的小手被那反震回来的力道打得生疼。 白瑶大呼着气,甩了甩疼痛的小手,心里咒骂,这人胸膛间的肌肉怎么跟铜墙铁壁似的。 她怒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怒视着皇上。 皇上也被她弄得扰了心志,冷冷凝着双眼看向她。 一时两双大眼四目相对,两人面面相觑。 “敢问皇上,到底想要云瑶怎样?”白瑶一字一顿地问道。 “每次臣妾刚想下定决心远离你,你就又把臣妾拖到你身边,来来返返,臣妾的心真的很累。” “远离朕,你是朕的女人,你哪里也不能去。” 白瑶冷笑一声,讥讽道:“白瑶配吗?皇上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前面有凝嫔,现在还有乐樱姑姑,后面还有谁呢?你告诉我,臣妾的云华宫好提前给她们挪个位儿!” 白瑶倾诉着她的不满。 皇上眉心一挑,伸出另一只手紧捏住她的下颌,轻笑着说道:“怎么?那日在养心殿,爱妃看到后不是还说要帮朕守着门吗,怎么你现在又在不满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那日,白瑶顿时如鲠在喉。 明明前脚还在说要陪她回白府省亲,后脚就跟另一个女人在养心殿卿卿我我。 于是嘶哑着声音,冷笑说道:“皇上您有心吗?不对,皇上不仅有心,还有三个心,所以才能做到三心二意。” “朕是皇上,有三宫六院有什么不对?你在不甘心什么?” “你是皇上就可以三宫六院,去染指一个个女子吗?那我也可以去找不同的男子。” 说完,白瑶只觉得下颌的力道突然加重。 她大痛,看着那人白净修长的手指,手面上已升起了根根青筋。 他在生气,手上的力道还在加深,下颌也越来越痛。 白瑶心里突然有种恐慌,他会不会?就这样……把她的下巴……捏碎……! 可她却紧闭双唇,嘴上仍不肯说些讨饶的话,固执而执拗。 看着白瑶咬紧的双唇,绯红而有些微肿,他突然感觉有些~想念。 喉咙滚动,向下咽了咽唾沫,他压向她,狠狠含住她的唇。 唇片的温热叠加,他狂乱地吮吸啃咬着她的唇,她却拼命挣脱,使劲把他朝外推~。 终是力道不敌他,下颌一个吃痛,便被那人撬开了双唇,逼迫着她与他唇舌交~缠,口沫相~交。 第81章 臣妾觉得脏 当舌尖接触到那片柔软而又细腻的口感时,一股清凉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逐渐扩散开来,此时,白瑶的口腔里布满了那人的气味。 然而,她的脑海里却还想着那日在养心殿内,乐樱那被吻的通红肿胀的唇瓣。 虽已情动却也心恨至极,新仇旧怨,今日正好一起来个了结。 白瑶心下一横,轻启贝齿,开口咬破了那人的唇角,两人唇舌厮磨间,鲜血已从他的唇边混进她的口中。 白瑶以为这样,皇上会松口放开她,谁曾想,皇上却并不理会那唇边的疼痛。 膝盖分开白瑶的双腿,让她无法用力,动弹不得,大手却扯开她的衣裙,探进里面肆意揉捏。 男人的唇此时也转向了白瑶的脖颈,舌尖裹住她的耳廓,牙齿轻啮着她的耳垂,似在慢慢啃噬…… 白瑶时而吃痛,时而酥痒,浑身的汗毛全都颤栗起来,迎接着男人的攻势。 不由得唇角竟不自觉发出了一声娇吟,她吓得赶忙止住了声,茭白的贝齿咬紧了自己的双唇,不漏一缝~ 皇上却只是冷笑,齿间还在继续地发力。 出门前,小月为她精心搭配的那串白色的海珠项链如今也被那人用牙齿咬断。 珠子稀稀拉拉地散落在轿辇里,滚落到四周。 轿辇外,冷羽以及跟随在一旁的侍卫等人耳力都极好,里面娇喘吮吸声,哪个没有听清? 饶是没有这儿女之情的公公徐顺听了也是觉得心里燥热。 他转头微微瞥眼看了冷羽一眼,那人则是默默的把头朝向宫墙外侧,眼睛无神地看向前方~ 不一会儿,很快来到了皇城门外,此时,皇上的轿撵算是彻底地出了宫。 徐顺犹豫着,冒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在轿撵开了口:“皇上,轿撵已出皇宫,在估摸着有两个钟头的时间,咱们就到白将军府上了。” 脖颈处的压力松了,男人的头缓缓抬起,说了声“嗯”,听起来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徐顺赶忙瞥向身后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顿时心下明了,举着水壶递给了徐顺。 “皇上。” 没有明说,却是悄悄把水壶放在了轿内。 白瑶看着轿子的帘帐未动,只有一个水壶从一个缝隙里塞了进来,不由为徐顺的贴心感叹。 她伸出袖子,用手揩掉沾在唇角的血迹,狼狈地从男人的大腿上爬下来,坐到了另一边。 可那人似乎对她的行为有所不满,伸出大掌还想把她抓回去。 她无奈,只能起身走到水壶边,装作要喝水的样子,才逃过他的魔掌。 “给朕也倒点儿。”皇上哑声道。 白瑶看了看周围,这里没有其他杯子了,随口说道:“你没水杯怎么喝?” 嗯,刚刚,她用的还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杯子喝的水。 皇上眉头紧皱,开口道:“就用你刚才的杯子。” 白瑶瞪大了双眼,十分的不情愿,嘴里说道:“这是我用的!” “怎么,朕不能用?”皇上挑眉问道。 白瑶深深叹了口气,反正口水都吃了,也不在乎这个了,像个小宫女似的,给这位爷添了水。 双手举起水杯,假意笑道:“皇上,喝水?” “喂朕。”皇上看向白瑶,一字一顿地说。 “你,别,太过分!”白瑶抬起一只手,指向了皇上,随后又立马放下。 两只手拿起水杯,凑到皇上的嘴边。 可那人却不张口。 “你不喝呀?”白瑶问道。 “朕要你喂朕~”,说着,目光盯向白瑶的双唇。 白瑶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所说的“喂”是什么意思。 她明白他并不是真的要喝水,他只是想对自己进行服从性测试。 他要的是征服,是让自己听令于他,臣服于他。 无关爱情,无关喜欢,只不过是他彰显帝王威严的一个手段。 不过,也仅仅是征服而已,就算他征服得了自己的人,也征服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的思想。 好,既然他要,她就给,索性不过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已~ 她笑着张口含下了那杯水,然后温顺地坐到他的怀中。 此时,皇上也淡淡地笑了,似乎对白瑶的表现很满意。大手抚摸上她的秀发,重重划过她的唇珠,就像对待他的每个妃嫔一样。 她们都是他的所有权,他的归属物。 唇颤抖着贴上他的,口腔内的温热的水缓缓流入男人的嘴里。 她听到了他喉结滚动,轻轻咽下的声音。 唇刚要退下,却被他反客为主,再次攫入她的唇。 耳边传来她薄如蝉翼的声音:“皇上,这样的游戏,好玩吗?您又跟几个人玩过呢?臣妾觉得脏。” 皇上的神情微微一震,怔怔地看着白瑶。 她觉得他脏。 还没有敢这样说自己! 白云瑶,你以为你是谁? 他重重一推,把她狠狠推倒在地,然后暴怒地扯开她的衣裙,嘴角露出凉薄的笑容:“白云瑶,你敢说朕脏,那朕便要你同朕一样脏。” 小衣、亵裤被他悉数褪下,大掌禁锢着她的双腿,疯了一般把她揉虐,双唇被他咬破,两人的唇血混作一摊,谁也分不清谁的。 第82章 恭迎圣驾 两人的唇血混作一摊,谁也分不清谁的。 白瑶也不挣扎,任那人肆意而为,心里却悲怆到了极点,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流入嘴边,混着鲜血的腥味和苍凉微咸的味道。 嘴里微咸微涩,她哭了。 为什么? 是因为朕碰了她吗? 她不愿意,她说脏。 她的话如一根刺扎在耳朵里,难听而且生疼。 然暴怒的如火焰般的怒气,此时已被泪水浇灭。 白瑶也以为,她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哭可泪水还是顺颊~而下,湿了一面。 皇上淡淡地看着白瑶,起身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嘴里说着:“别哭。” 在养心殿,乐樱说有要事要告诉他,关于太后与白起将军的。 后来,她来了,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里不知为何一股酸涩。 最后推开乐樱,起身去找她,路上的心情是那么急迫。 从来没有为过一个女人这样。 可现在,她说他脏…… 这时,徐顺的声音在辇车外轻轻传来,“皇上,云妃娘娘,前面左转再过两个街口,咱们便到白起将军的府邸了。” 俩人似乎也渐渐恢复了理智。 皇上一副没听见的样子,就坐在那也不动,可白瑶作为女孩子,还是有那羞耻之心。 刚刚两人闹出那阵动静,外面的随行人员肯定猜得出两人在轿辇里面干了什么好事。 徐顺这一句提醒,也是在间接告诉两人,别再…… 她使劲推推男人的胸膛,让两人有了些许间隙,那人竟还不肯放开。 白瑶想吐血,这人怎么没脸没皮的,气得她说道:“能不能先休战,等下去之后再战。” 闻言,那人的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是炙热深沉的。 “好。”皇上轻笑着说,然后稍稍放开了她,刚才的阴霾似乎也都片刻间烟消云散了。 她赶紧连滚带爬地滚到另一边。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他似乎很爱看。 白瑶转头不理他,马上就要到白府了,可眼下两人全都衣冠不整的,她和他的双唇也都红肿着,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丢人丢到家了…… 不行,得赶紧想想办法,可现在又不似像现代那样,出门还随身携带镜子什么的,人可以随时补妆。 再看看那人,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稳稳坐在那里。 果然脸皮厚,则无敌。 咬咬牙,她想拉起帘子,唤小月过来帮她。 然而,刚想要伸手,却被皇上拦住了,淡淡说道:“怎么,连你也爱看这些虚荣热闹了?” 白瑶神情怔了怔,似乎不解。转头对着缝隙朝帘外看去,这才发现外面的街道竟然人山人海,跪满了一地人。 虽听不真切,却也十分喧闹,铺天盖地地“皇上万岁”声,一阵阵传来。 刚才光顾着与那人纠~缠,竟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响。 “哼,谁爱看这个?”她嘴角微嗤。 咕噜着大眼悄悄瞟了他一眼,那人眸色深沉,头颅微侧,虽帘子没有挽起,却是凝向那街道的方向…… 整个人变得疏离静默,似乎像在思考着什么,可嘴角边的一抹嫣红却显得突兀而又妖~孽。 白瑶想了想,终是轻轻挪近他,掏出身上的手帕,沾了点茶水,帮他一一擦拭干净。 皇上的目光微移,落在了她纤细洁白的手上,伸手把她按入怀中。 真神奇,明明前刻还剑拔弩张、血泪交织,恨不得一口咬死对方,这一刻,却出奇地有种宁静远致的感觉。 擦拭完,白瑶把手帕塞进皇上的手里,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喂,刚才我吃亏,先帮你擦干净了,现在该换你帮我擦了。” 末了,又加了句,“一定要擦干净才行!” 皇上一愣,似是没想到…… 小时的经历,让他这人非冷则暴~,此时,很少能见他如此多变的表情变,一张俊脸阴晴不定,最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那人嘴里传出。 毛病,白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可笑的嘛。 轿辇外,徐顺听见帘内的声音,有点怔愣,里面的画风好像不对? 按刚才听来的,里面的情形似乎并不多和谐,可皇上这笑声。 这时——饶是那向来沉镇的冷羽也连连看了帐子数眼。 皇上满含笑意地看向白瑶,把手里的手帕丢掷一遍,然后俯身轻轻含住她的唇,辗转~擦拭~干净。 白瑶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 稳住她的娇躯,用手替她整理好衣服。 这时,徐顺的声音低低传了进来:“启禀皇上,白将军府邸已到,白将军携白府众家眷已在门邸恭迎。” “老臣恭迎圣驾,叩见皇上,叩见云妃娘娘~”白起老将说道。 第83章 病入骨髓 药石无医 帘子被徐顺恭敬地掀开。 轿辇下,早有太监站立两侧准备侍驾,小月也已侍立在一旁。 小太监又恭敬地蹲在地上,皇上先下。接着白瑶又探出身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踩到那小太监的后背上,皇上却亲自抱她下了辇车。 等她才从他怀里落下地面,那白府门口早已漆黑黑跪倒了一片。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万岁,云妃娘娘千岁。” 皇上缓缓上前,伸手扶起人群中身着蔚蓝色锦衣的男子,笑道:“众卿平身,白老将军也快快请起。” 白瑶此时心里有丝紧张,那位便是白老将军,信件中的那位父亲了。 只见,这白老将军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除了发鬓处有丝微白,头上青丝布满,面带儒雅之容,眉宇间还透着沧桑凛然。 在白老将军身旁左侧的几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估摸着就是他的兄弟,而右侧则站了十数名身着罗翠珠环的女子,年龄各不相一,有较为年长的,身姿绰约,风韵犹存;也有较为年轻的,碧玉妆成,貌美之极。想必,这些就是白老将军和他几位兄弟的各房妻妾了。 而在看他们后面一排,站着十来个与白瑶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男的俊美,女的艳丽,如此一来,这些便是这些白氏兄弟的子女们,也是白瑶的兄弟姐妹~ 白瑶眸色微微一凛,在他们当中,有一道冷洌的目光轻凝着她。仔细看去,却是一位身材纤细,样貌十分美丽的女子。她肤白如雪,面若红樱,虽远不及凝嫔与乐樱之美,却也是俏丽动人,摄人心魂。 只是,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白瑶来不及多想,却隐约心里有丝不安。 这些人白瑶全都未见过,目前只凭着站位,认出了白起老将军,至于其他叔伯与众兄弟姐妹,她全都分不清。 不过,省亲之前,她倒也是找小月做了功课,又从别的地方打听了一些,也算是对白府的相关人员知道了个大概。 目前已知这白起老将军有两兄弟,一个跟在白起老将军的营下,担任中将。 另一个倒是并没有在朝中做官,而是选择了经商,想来也是得白起老将军的照顾,生意做的很大,成为了京都有名的富甲一方的商贾。 而白起老将军这边,白云瑶的母亲秦夫人乃是正妻,可秦夫人只育有白云瑶一个女儿,后面曾再育一子,因刚出生便夭折,秦夫人备受打击,身体一蹶不振,长年卧床休养。 白起老将还有三房偏室,共育有二子三女,分别都未成家。 因白家兄弟感情笃厚,并没有分府而住,兄弟几人在这白家大府里共同生活。 眼下,人员繁杂,白瑶打定主意,不到必要,绝不主动与人寒暄,倘若叫错了称谓,那就麻烦了。 这边,皇上正与白起老将军谈笑着,白瑶也不好多做打量,只是无意间发现白老将军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掠过她。 她心里一紧,赶紧堆了个笑脸,亲切地问道:“父亲近来身体可好?” 白起老将颔首点头,微笑地看向她,眼里满是温厚慈爱,说道:“多谢娘娘挂念,为父身体一向很好。” 这时,皇上淡淡笑着问道:“怎么不见云枫,他这是去哪了?” “回皇上,云枫这孩子从边关回来后便整日待在府里,也不走动。他这人在战场上活脱得像只虎,回来倒安静得跟只兔子一样,一心只等着皇上召见,只是说来也巧合,昨天他接到一友人来信,说好久未见,要叙叙旧,便离了家去,谁想他这前脚刚走,后者徐公公便传递来了皇上与娘娘要省亲的圣旨,这……。”说完,白起老将军摇了摇头,似在惋惜。 “可不是嘛,皇上,云枫若是知道皇上要来,铁定是锁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了,现在指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走上前来,笑着附和道。 皇上并未看向这女子,眼神还是看向白起老将军,似有不解。 白起老将军笑着介绍道:“皇上,这是臣的爱妾,芙蓉夫人,也是云枫的生母。” 这芙蓉夫人既然敢大着胆子上前跟皇上搭话,可见白起老将军对她的过度宠爱,又听她是白云枫的生母,如今白云瑶的母亲,也就是白起老将军的正妻卧病在床,她这大摇大摆地站了出来,无非是想向众人显摆白起老将军对她的爱宠浓厚,只怕等着秦氏一走,她就可扶正了。 皇上并未搭话,而是转手握住了白瑶的小手,轻笑着说道:“听闻秦夫人身体抱恙,云妃这几日在宫内一直惦念着秦夫人,朕想云妃进宫这么久,一直未曾回过娘家,太后也准许云妃回白府省亲,以尽孝心。朕这次也有意陪她在白府小住几日,云枫若是在外回来得早,指不定还会遇上呢,就怕憋叨扰了白将军。” 皇上寥寥数语,却表现出对白瑶的珍视与宠爱。那彼此紧握的双手更是即刻引来了现场诸多人的目光。 男人掌心温和,传到白瑶手里,也不再紧张。 她知皇上的话无非是真情中掺杂着假意,只是到底哪些是真情,哪些又是假意,她也分不清,但是,他竟愿意当着众人的面来维护她,维护她的母亲,哪怕是逢场作戏,只这一点就足已让白瑶心生感激。 白将军却惶恐道:“劳皇上与娘娘挂念,秦夫人正卧病在床,所以才未能迎驾,还望皇上与娘娘恕罪,至于省亲在白府小主几日,本就是白家上下极大的光荣,提叨扰二字,可就折煞老臣了。” 皇上点头微微一笑,说道:“白将军既是云瑶的父亲,也就是是朕的丈人。正可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这种繁文缛节的话也不可再说了。” “皇上圣言,微臣谨遵。”白老将军高声朗笑道。 看着两人这样客套地寒暄,白瑶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心不和面和了。 她本不想再开口,但是碍于自己的角色,只好假装到底,小手轻轻挣脱了皇上的大掌,假意上前挽起白老将军的手,哽咽着问道:“爹爹,娘亲的身体怎样了?” “大夫说病已入骨髓,药石无医,只怕……”白老将军拍了拍白瑶的手,低低叹气道。 虽说是名义上的父女,可白瑶不知怎得,当白老将军的手上再次碰触到她时,一股微寒从心底彻底涌上来了心头。 这白老将军尽管是白瑶第一次见他,可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位父亲并没有像信中说得那样关爱她。 都是影帝,谁又比谁演的好呢。 白瑶一听,也低头发出啜泣的声音,小月赶忙上前递了手帕,皇上则是把人轻揽入怀中。 “白将军切勿担心,朕这次来专门从太医院带了人来替秦夫人诊治。”说着,眉眼一抬,说道:“徐顺,还不立即带张太医前去为夫人诊治?” “奴才遵旨。”徐顺应了,连忙从内侍中领了张太医出列。 白老将军看到这,才恍然一声,自责道:“皇上皇恩浩荡!看老臣这糊涂的,只顾着与皇上、娘娘聊天,倒是忘了皇上与娘娘一路上舟车劳顿,还请皇上和娘娘快随臣进府歇息。” 皇上低头颔首,揽着白瑶便要进入。 这时,门内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老妇人的咳嗽叫喊声:“瑶儿……我的瑶儿呢……?” 第84章 恶女争夫 闻声,众人都吃了一惊,冷羽已率领侍卫护在皇上和云妃身边。 只见那妇人面色苍白,身着素锦织衣,身旁被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眼睛直直盯着白瑶看,嘴里不断喊着“瑶儿,我的瑶儿……” 白瑶见这位中年女子这急切的神情,便知道她恐怕就是自己的母亲,秦夫人了。 秦夫人虽步履蹒跚,一脸病容,但见到白瑶,却立刻变了神色,眸色忽得一下亮了。 白瑶赶紧上前,手扶住了她,低低唤了声:“娘亲。” 秦夫人手搂着她,开始哽咽起来,眼泪也滑落脸颊。 此时,白老将军训斥道:“夫人,皇上在此,不可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嫔夫人赶忙擦了擦眼泪,在白瑶的蝙蝠侠,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老妇叩见……皇上……”,话音未落,身体刚呈跪拜状,皇上就已双手扶起,说道:“夫人切莫行此大礼,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他语气低沉,行为却甚是恭谨,虽是皇上,此时也有了几分秦夫人儿婿的样子。 白瑶看到他的表现,心里不禁微微一动,正朝他看过去,而那人似乎也朝她瞥了一眼,于是她又赶忙将目光看向他处。 “云裳,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帮忙,搀扶一下你大娘?”芙蓉夫人沉声责备道。 只见后排人群中,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急忙奔出,来到了秦夫人身旁,娇滴滴地对白瑶道:“姐姐,还是让妹妹来~。” 白瑶愣了一下,是她!刚才众人中那位年轻美丽的女子。 怔愣间,白云裳已用手搀扶过来了秦夫人。 然,此时皇上正面对着秦夫人,白云裳搀扶秦夫人,一个目光悄悄瞥向了皇上,却在搀扶时,不小心用衣袖拂过了皇上的手背。 她一惊,连忙欠身福了福,说道:“请皇上恕罪。” 一旁的芙蓉夫人呵斥道:“你这孩子,做事怎得如此莽撞。” 然后,又笑吟吟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云裳乃是臣妾的女儿,也是云妃娘娘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妹妹,还请皇上看在云妃娘娘的份上,切勿怪罪云裳~” 此时,白云裳微咬着唇,神情怯怯地看向皇上 白瑶心笑,好一个我见犹怜! 皇上用余光扫了一眼白云裳,却没有搭理芙蓉夫人,转而向白老将军说笑道:“白将军,你们白年是尽出好女儿呀。” 白老将军沉沉一笑,说道:“皇上谬赞了。” 闻言,一旁的芙蓉夫人心中大喜,白云裳却是满脸的娇羞,低头不语。 白瑶却气得两鬓冒烟,咬牙腹诽道:皇上,你就一处处留情的浪荡子~。 可那浪荡子此时却不知收敛,脸上微微一笑,伸手扶起白云裳,说道:“云裳姑娘,不必多礼。云瑶,你既与云裳姑娘一同长大,你们姐妹的情谊想必很深厚?” 白瑶愣了愣,她与白云裳的关系到底好不好,她还真不知。 这时,一旁的白云裳上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云妃娘娘作为长姐,一直很照顾我,小时候,我俩情趣相投,经常喜欢同样的事物,在一起玩耍,是不是呀姐姐啊~” 白瑶听出了一股浓浓的茶言茶语,她想了想,说道:“小时候那都是小孩子,心性不定,经常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现在嘛……好长时间没见妹妹了,如今倒不知妹妹喜欢何了?” 说完,从白云裳的手上扶过了秦夫人,莞尔笑道:“不劳烦妹妹了,本宫的娘亲,如今就由本宫亲自来侍奉,尽尽孝心~。” \"本宫\"那二字,白瑶故意咬地有些重,她就是在提醒白云裳今时不同往日,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果然,话音一闭,她就看到白云裳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她知道白云裳此时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在警告她,不要僭越…… 名义上,皇上还是她的姐夫,她不能来跟白瑶抢,当然,她要离开皇上那就另当别论,但现在她不可以! “皇上,还是先容臣妾扶娘亲进屋里去。”她朝皇上福了福身体,便和刚才那个小丫鬟一起搀扶着秦夫人进了门,小月也赶紧跟在身后,随侍左右。 皇上颔首,嘱咐道:“徐顺,派人赶快跟着,好生伺候娘娘与秦夫人,待张太医诊断后,即刻向朕禀报。” “奴才遵旨。”徐顺恭敬地答道,随即便让几个小宫女和张太医紧跟在白瑶身后。 一群人进了秦夫人房内,白瑶看秦夫人眸色复杂,神情闪烁,估摸她大概有事想跟自己说,便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本宫想与娘亲单独说几句体己话。” 第85章 各怀心思 “奴才们告退。”房内秦夫人的侍奉丫鬟朝白瑶和秦夫人福了福,立刻领着房内的一众婢子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人一散去,母女俩便来到了床榻边上坐下。秦夫人泪眼婆娑,伸手摸了摸白瑶的发髻,高兴地说道:“为娘的瑶儿又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 白瑶看着眼前的这位陌生的母亲,心头顿时百感交集,自己在现代的母亲大约也这么大年岁,一时思亲心切,竟哭泣了起来,抱着秦夫人大哭:“娘亲~” 秦夫人也早已泪水泛流,一时间母女俩竟相抱头痛哭。 门口,白起将军带着皇上本想进房内探望下秦夫人,听到母女俩人痛哭的声音,皇上立即停住了脚步,摆了摆手,说道:“先让她们母女俩叙叙情~”。 白起将军闻言,赶忙说道:“皇上,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到正殿喝杯茶水?” 皇上点点头,跟随白起老将军来到正殿。 这边,白瑶与秦夫人哭诉了一会儿,俩人擦拭干净眼泪,秦夫人关切问道:“瑶儿,你在宫里这么多年,皇上待你可好?” 好吗?白瑶不知道,那人…… 却也堆起笑脸说道:“娘亲放心,皇上一直待我很好,不然也不会专程来陪我省亲啊?” 秦夫人点头说道:“娘亲刚才看皇上看你的眼神,还有有意无意地照拂你,娘亲就知道皇上心里有你,好事,是好事啊!” 转头又低声训斥道:“既然这样,刚才你为何要把皇上派来的宫婢们都打发走,房里就剩下咱们母女俩人,若是皇上再以为咱俩私下里说话避着他……可不是引得皇上不悦?” 看着秦夫人这句句不离自己,句句在担心自己,白瑶这心里感到一阵暖意,且不说这白起将军待白瑶的心思如何,可这秦夫人却是真心实意地待自己好的。 为了防止秦夫人担心,白瑶宽慰道:“娘亲,您不要多虑,既然女儿要在这白府里住一段时间,肯定少不了咱们母女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皇上也不能时时刻刻派人跟着。娘亲您再想想,女儿跟您都这么多年未见了,把人遣下去,母女俩说些体己话,人之长情,皇上也定会谅解的~” 秦夫人脸色一怔,随即欣慰地笑了,说道:“理倒是这么个理,没想到我的瑶儿如今也会把人心思拿捏得这么透了,是为娘愚钝了。” 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瑶儿,刚才娘亲对不住你,冒然出去,平白给云裳那丫头制造了与皇上接触的机会。” 白瑶闻言,笑着说道:“娘亲,没事儿的,毕竟皇上也要在白府住一段时间,哪能不接触人呀?” 秦夫人皱了皱眉,想了想,轻声道:“不是,你不知,要不是你爹让我过去,我是万万不会出去的,平日里我都是窝在房里不出门。” 白瑶一听,当下心里明了,她只当是秦夫人盼女心切,才不顾身体走了出去,没想到这背后竟有这层意思。 原来从芙蓉夫人站出来讲话,到秦夫人出来,再到云裳搀扶,这一步步竟是白将军算计好的,为了恐怕就是给白云裳制造接触皇上的机会,这样看来,后面在白府的一段时间,这样的机会肯定越来越多。 可白瑶心里却有一事不明,既然白将军有意让白云裳接触皇上,那为何当初不把她送进宫中? “娘亲,您知道当初爹爹为什么不把云裳送进宫吗?毕竟论样貌,瑶儿比不过她。” 秦夫人冷笑着说道:“你爹当时和大皇子睿王和八皇子荣王走得近,原本应该是想把云裳送给两位皇子中的一个做正妃,只是如今看来,他似乎有意让云裳那丫头在皇上面前露脸,估计是又变了心思,他那心思谁能看得透?” 白瑶心下正疑惑,秦夫人此时却开始咳嗽起来,起身为她倒了杯水,说道:“娘亲,说了这么多话,您应该累了?” 秦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无碍,都是常年的老毛病了,并无大事。” 白瑶恍然想起白将军在信中一事,道:“娘亲,恕瑶儿不敬,敢问您这病情到底如何?” 秦夫人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瑶儿,娘亲这病倒是不假,只是也并无坊间传得那般严重,你不必担心。怕是你爹看为娘心里惦念你,他自己也想见见你,才使出的小计,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想见你是假,让你妹妹云裳接触皇上才是真。” 白瑶闻言,想了想,又说道“娘亲,我倒觉得爹爹最初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让我过来,他似乎也没想到皇上也会陪我来白府省亲。” 秦夫人心中困惑,问道:“瑶儿,此话怎讲?” “娘亲,您病了,瑶儿回家省亲似在情理中,但皇上会过来的可能性却是很小。想必爹爹也没想到皇上最后会过来?” “哦?那照你这么说,你爹爹是听说了皇上要过来,才临时起意让云裳引起皇上的注意?若娘亲早知道你爹爹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刚才我是断然不会出去的。” 接着,又补充道:“不管怎么说,你自个还是要小心为上,别让云裳那丫头迷住了皇上,为娘看那丫头就跟她娘芙蓉夫人一个心思,专门处心积虑地想着勾搭别人的丈夫。” 听得出来,秦夫人似乎对芙蓉夫人怨言很重。 白瑶轻声问道:“娘亲,爹爹待你可好?” 秦夫人听了,淡淡道:“什么好与不好,他只当我是他的正妻,平日里该有的尊重还会给我,只是却甚是宠爱那芙蓉夫人,更何况如今她儿子白云枫在府中也深得你爹爹器重,更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候,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要跟我这个正妻相比。” 白瑶回想起刚才见到芙蓉夫人的样子,她身着的正是一袭红衣锦袍,按理说,在古代只有正妻才能穿着大红大紫的衣服,她一个侧室穿正红,存了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白瑶握了握秦夫人的手,说道:“娘亲放心,有女儿在,断然不能让她欺负了你。” 秦夫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娘亲都活了这把年纪了,哪还会在乎这些,只不过这云裳那丫头心高气傲,自小就不服你,如今皇上又过来了,她指不定还会产生什么心思,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她把皇上给抢了过去,不然,以后你在宫里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 又说道:“我之前听你爹爹说,你得罪了太后,她差点要赐死你幸亏皇上及时把你救下。娘亲膝下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才行啊。”说到这里,秦夫人顿住,又红了眼眶。 白瑶此时听得秦夫人的关切,心里越发温暖,抚抚她的手背,说道:“娘亲,你放心,如今瑶儿已经长大了,定不会说让旁人欺负了去,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别让女儿担心~” 白瑶知秦夫人是真心待她,便一个劲儿地安慰她,可她心里却澄清,照刚才自己与秦夫人的谈话,既然那白将军既不知道皇上回来,也是临时起意让白云裳接近皇上,那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回来。 可是为什么? 白瑶想不通。 她正苦恼地琢磨,秦夫人又轻笑道,说:“瑶儿,你这次回来,娘亲总感觉你有些哪里不同了,人聪慧了许多,办事也沉稳多了,许是进了宫,磨了磨性子。你以前虽性子刁蛮,其实人却也单纯,还甚是听你爹爹的话——” 说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白瑶与秦夫人对望了一眼,秦夫人微微沉了声音,问道:“谁?” “夫人,是我。” 有人推门而进,来人正是白起将军。 第86章 虎毒食子 白瑶看到白将军过来,心下疑惑,问道:“爹爹,皇上呢?” 白将军看了白瑶一瑶,笑着说道:“你的几位叔伯都在正殿里陪着皇上说话呢,爹爹过来看看你,等会儿便过去。” 白瑶却心里暗忖,这陪着皇上的恐怕不只有那几位叔伯,怕还有白云裳。 这话白瑶没有说出口,只待白将军问话。刚才,秦夫人说,原来的白云瑶甚是听白将军的话难道,白云瑶其实一直是白将军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而皇上应该也是心知肚明,不然为什么一直不愿碰她? 白将军象征性地问了问白瑶一些家常话,然后从秦夫人房里出来,把白瑶带到了一个书房,白瑶心里一紧,却也只能随他进去了。 书房内,白将军问道:“瑶儿,在你进宫前,可记得为父跟你说过什么?” 白瑶一愣,白云瑶进宫前,白将军跟她说了什么……,她的确不知。 于是,她故意反问道:“爹爹指的是?” 白将军一怔,似乎没想到白瑶会反问他,又继续说道:“爹爹之前跟你说过,咱们白家为大夏国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只是这越是战功显赫,越是容易遭小人的嫉妒。虽说爹爹对当今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可保不准有小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此时,白瑶心里愈发紧张,看样子,接下来白将军要问她话了,可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你之前在宫中,不也是因皇上宠爱,遭了小人的陷害,太后甚至都想要处死你……,当然爹爹身在宫外,心里却万分焦虑,只恨不得冲进宫里救你,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皇上对你眷顾甚浓。” 白瑶低声说道:“是孩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白将军笑了笑,说道:“好在都过去,如今你人不仅没事,还升了云妃,再加上这次皇上陪你回乡省亲,这天大的恩宠,相信以后在宫中,那些人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只是,爹爹有一事想问,在皇上与你的闲谈间,可曾有表露出什么对爹爹不满的地方?” 白瑶此时心里大概猜到了,白将军就是想通过白瑶来监测皇上的动向,猜透皇上的心思。 “回爹爹,皇上甚少在女儿面前提起朝堂之事,这……瑶儿未曾听过皇上对白家的不满。” “那,你可有消息听说关于这兵权交放之事?毕竟爹爹年事已高,如果皇上再不把白家的兵权交由云枫,只怕白家就……”语气间表面上虽充满了恬淡却也裹杂着一股焦虑。 可白瑶却从这话里隐约听出,这君臣关于兵权之争,恐怕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 只是白将军他怕不知道,当今这位年轻的皇上也早已看出他的心思,对于白瑶的恩宠也怕是做给他看的,又怎会轻易把这兵权之事讲于她听。 而白将军之所以会问她这话,也说明了一来他想让自己帮着打探皇上对白家兵权的想法,另外也说明现在的情势确实到了非常紧迫的阶段,他不想放过任何一条关于兵权消息的来源。 可惜,她没想到,昔日在家中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儿,如今已换了她人,而且还识别了他的阴谋,不会像白云瑶那样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棋子,任意摆布。 再说,这白将军对皇上既然有了异心,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她既不是白将军的女儿,也不需要听令于他。 更何况,比起这位毫不在意自己女儿死活,一心想着亲手送女儿去作为自己争权夺利垫脚石的父亲,皇上更是好几次救她于危难中,她也是在与皇上的朝夕相处以及从宫人们口中,知道了这位年轻的皇上心系百姓,是一位勤劳治国的明君,将荒凉的大夏国打造成如今的富裕之地,于情于理,她都不会选择去助纣为虐。 撇开这些不说,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妃子,就拿对他的感情来说,她也绝对不会背叛皇上,做出任何一点对他不利的事。 “爹爹,虽然皇上在寝宫都极少与瑶儿说这些朝堂正事,但还记得爹爹曾给皇上寄过一封信,信中还提到了女儿,那信皇上也拿给女儿看了,听语气,皇上对爹爹和哥哥云枫是甚为满意的。”她轻声道。 白瑶间接掰饬了些白将军喜欢听的话,尽量打消他对皇上的顾虑。 这时,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将军,皇上在找娘娘过去。”白府一个管家的说道。 闻言,白将军拍了拍脑袋,笑着说:“瞧瞧爹爹这记性,只顾着与你闲谈,一时竟忘了时间,快送娘娘回正殿。” “那瑶儿就先过去了。”白瑶转身,跟随那位管家离开了。 这时,书房内侧一门,走出了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年纪估摸有三十左右,乃是白将军的二子,白云飞。 “爹,刚刚接到大哥云枫的来信,说事情已经办妥。” “嗯。”白将军面色凝了凝,又问道:“西阳王可说什么时间能到?” “爹,据探子报,西阳王预计明晚就可抵达京都。只是,爹,如今皇上在白府这里,若咱们再在府里密谋大事,怕会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白云飞蹙眉道。 白将军捋了捋胡须,冷笑道:“正是因为皇上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只怕他想破脑子都想不出,老夫会在他眼皮子底下与西阳王共商大事。” 白云飞随即附和道:“爹爹高明~,只不过云瑶那里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白将军脸色一沉,冷冷道:“你妹妹那没用的东西,当初若不是看在她听话,心思单纯,断不会送她进宫。没想到她在宫里任性娇蛮,恃宠而骄,凌驾于太后的侄女皇后之上,教人设了个计谋,差点被太后处死,那时为父就想趁机把云裳送进宫里,谁曾想到皇上却救下她?现在本以为她讨得了皇上的几分欢心,却是什么消息也套不出来。” “所以爹才打算让云裳……” 白将军嘴角抹起一枚冷鸷的笑意,说道:“云瑶是一定要死,为父还有些事情,需要通过她来成全呢。这次你妹妹云裳若进了宫,也可以送她一程,想办法让皇上了结了她。” “再说了,就凭云裳的聪明心计和花容月貌,比云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怕到时候会讨不了皇上的欢心吗?想必那以后又为咱们多了个信息提供来源。” 第87章 玩味儿吃醋 白府正殿。 白瑶被丫鬟领着进来大厅的时候,皇上正坐在主位,徐顺和冷羽随侍在身后左右。 下方的几把木质椅上坐了数个和白将军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估摸着就是先前说的几位叔伯了。 在下方还坐着一个俊眉朗目的青年男子,应该是白家的小辈。 而现在皇上身旁站着侍奉端茶倒水的是……白云裳。 茶几上,烟炊腾腾,茶香四溢。白云裳走过去,轻挽起衣袖,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腕臂,小心地为皇上沏茶~ 而此时,本来交谈甚欢的几人也即刻戛声而止,止住了交谈,因为皇上的眸光正随着白云裳的动作轻轻看向了那茶几,或许该说,皇上的目光注意在了白云裳的手腕上。 白家的这几位叔伯倒是识趣,白瑶在心里愤愤道。 待白云裳沏完茶,抬头,两人的眸光便交汇在一起,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那白云裳的小脸上不一会儿便粉颊霞淀,满脸羞涩地把茶递到了皇上手上。 而皇上嘴角含笑,高兴地接过了茶杯。 白瑶越看越火大,门口的小太监刚想要向皇上禀报,白瑶却用食指在唇上一竖,静静地领着小月快步走进正殿,来到了皇上面前。 她进来也不跟皇上行礼,眼光也没有瞥向殿内坐着的几位叔伯,只是径直来到皇上身边,轻笑着问道:“皇上,这云裳妹妹沏的茶好喝,还是宫里的乐樱姑姑沏的茶好喝呀?” 皇上知白瑶这是有意挖苦他呢,把茶杯端到嘴边,轻啖了口茶,然后又随手把杯子递给了白瑶,说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白瑶也不客气,一把接过茶杯,若不是碍着那茶热,她便要一口气把茶喝光。 看着帝妃间这亲密的举动,白家在座的几人纷纷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白云裳,原先绯红的脸蛋,此时也褪去了红,只留下那片白净的小脸。 徐顺在后面看着,觉得甚是好笑,他对白云裳的第一印象也不好,按理说这给皇上端茶侍奉的事,有他这个总管在呢,哪还由得到旁人动手,更别说她白云裳一个素面为谋的陌生女子? 刚才他本想出手阻止,却发现皇上给他递了个眼色,才默默退下。 像白云裳这种心思的女子,不过是想在皇上面前露脸呢,这后宫里想往皇上身上扑的女人多着呢,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顾礼数的女子…… 眼前的这位,跟云妃娘娘想比,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白将军啊,你还真是教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这时,徐顺又看见皇上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瞥向了他,而后看向云妃。 他心里一凛,随即向白瑶躬身行礼,说道:“奴才见过云妃娘娘。” 接着,冷羽也是朝着白瑶弯腰抱拳行礼,两人都是皇上身边的亲信,都如此做法,那白家几人哪还敢怠慢,纷纷起身向白瑶行了礼。 白云裳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变了变脸色,走到白瑶面前,屈身朝白瑶福了福,担忧道:“姐姐过来了,不知大娘现在状况如何了?” 白瑶看出来,皇上这是间接地给她撑腰抬辈呢,她把茶碗放在桌上轻轻搁下,然后转身对白云裳说道:“多谢妹妹挂心,不过这礼就免了,毕竟姐妹一场,又怎得这般生分?” 她不说秦夫人的事,只是因为刚才母女俩聊天,没顾得上让张太医给诊治,所以情况到底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抬手扇了扇风,白瑶向皇上娇声道:“这一会儿进进出出的,臣妾也累了。” 皇上闻言,拍了拍白云裳身边站着的空位,对徐顺说道:“快去给云妃拿把椅子过来。” 徐顺也明白,很快就搬了把椅子过来,直接放在了白云裳的前面。 白瑶也不含糊,直接坐了下去,一双明眸却看向了白云裳。 白云裳暗自咬牙,在心里腹忖道:白云瑶,往后你莫是落入到我的手中。 她微带幽怨的目光掠过皇上,却见那俊眸此时也正灼灼地看着她,她心里大喜,身体仿佛有热流似的穿过,想着皇上的左边也有个空位,不妨…… 席间,那个年轻的男子此刻也站了起来,朗声说道:“云裳妹妹刚才也找了半天了,这把椅子就留给妹妹坐。” 说着,就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皇上左边的空位上。 白云裳笑着轻轻道了谢,没等皇上发话,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白瑶心里腹诽——谁要你多事? 再看看皇上,左右各一个貌美女子,好不快乐~ 这时,皇上却开口道:“瑶儿,你看看你,这一过来,连带着让你的这些兄姊都没了座位?” 这时,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皇上莫怪,兄弟姊妹间相互谦让,这是白家的家风,云锦作为兄长,为自己的妹妹让个座,也是应该的~”说话的这位正是白将军的兄弟之一。 白云裳没想到皇上竟如此重视礼数,想着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属有些心急了,便赶忙起身,说道:“是云裳不懂礼了,还请哥哥切莫怪罪,这椅子还是给哥哥坐。”说着站起身来,便要离座。 给她坐,给他坐?看着眼前几人假惺惺谦让的样子,白瑶气不打一处来,怎得,她一来,他们就坐不下了?再说这位子也是皇上现给她加的,又没有占他们的位子,怎得突然间就都坐不下了? 白瑶背后,婢女小月也把眸光悄悄瞥向白云裳,指甲倒扣,恨不得亲手把这狐媚女子撕烂。 白瑶垂了垂眸,心里直把皇上这处处留情的风流浪子问候了十八遍。 这时,皇上在一旁悠悠开口道:“怎么,这偌大的白府,难道连一个位子都坐不下吗?” 众人听了,心里一惊。白瑶只觉腰肢处骤然一紧,随即被那人抱到了大腿上,揽进了怀里。那俊朗的如山泉般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不要再喝点茶?” 白瑶呆掉,现场人也都微变了脸色。 徐顺赶忙走到茶几处,往茶杯里奉了些茶。 白云裳又惊又愕,再看向皇上,只见他玉白修长的手指接徐顺递过的茶杯,凑到白瑶的唇边…… 白瑶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 皇上当众抱了她,还亲自喂她喝茶? 她愣愣地就着皇上的手,俯身低头,一饮而尽。 却未发现,在坐的诸人此时早已惊愣了满面。 第88章 迷得心魂惧醉 这边,白瑶喝完茶,皇上温声问道:“可是说完话了?” 白瑶一怔,想起皇上说的应该是她与秦夫人聊天之事,便点点头,道了声“嗯”。 皇上抬头看了眼徐顺,徐顺立马走上跟前。 “去请张太医给夫人诊治诊治。”皇上说道。 “奴才遵旨。”徐顺答了声道,便退下去了。 白瑶听了也点点头,刚才她只顾着与秦夫人说些体己话,把皇上带来的太医也给遣了出去,说到底也有些不合适。如今皇上又让徐公公去请,也算是重新给足了面子。 再说,这白府诸人个个心思百般,秦夫人的病况到底如何,只听白将军的话却也不可信,那张太医医术高明,让他来给秦夫人看看,瞧瞧这病的厉害,也好让人放心。 此时,门外有小太监来报:白将军到。 只见白将军昂首阔步缓缓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皇上抱着白瑶。 他神情也是微微一愕,但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走上前便要给皇上行礼。 “老臣……叩见……” 话音未落,却早已被皇上打断,笑着说道:“白将军不必多礼。”并找人给白将军看了座。 白瑶本想起身,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被皇上这样抱着,实属有些不雅,却发现自己的腰肢被皇上禁锢住,动弹不得…… 抬眸,瞥向那人,想让他松手,反而腰上的大手裹得更紧了,无法,她只得悻悻又坐了回去。 这时,皇上又开口问道:“可有云枫的消息?” 白将军起身说道:“回皇上,臣刚刚收到消息,说云枫大概明晚就能回府。” “好,朕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时,白将军递了个眼色给云裳,说道:“云裳,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给皇上看茶?” 白云裳心下明了,走到茶几前,又沏了茶,盈盈要递给皇上,却被白瑶一手拿去,说道:“皇上,臣妾又渴了。” 这小心思…… 皇上笑着没说话,而是端起白瑶手中的茶杯,又给她喂了茶。 白云裳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她如何看不出来,这是白瑶故意不让她接近皇上。 可她又发作不何,只得假意说道:“姐姐若是口渴,妹妹再去给姐姐斟一杯,可好?” 白瑶笑着说:“不用,我用皇上的这个即可。”然后,转头看向皇上,柔声说道:“皇上,你莫不会嫌弃我?” 说着,便把刚刚喝了一半的茶又凑到了皇上嘴边。 她也要喂他喝茶。 皇上明眸微眯,顺着白瑶的手,将杯里的茶喝了个精光,又不忘称道:“好茶。” 白云裳一听,心下大喜,连忙又说道:“那……云裳再去给皇上斟一杯……” 只见皇上却摆了摆手,哈哈说道:“不能再喝了,一会儿这茶喝饱了,饭可就吃不下了。” 白将军这时也赶忙站了起来,说道:“是老臣怠慢了,饭菜已快准备好,还请皇上与云妃娘娘移步,到前厅里去吃。” 几人刚要移步,却见徐顺领着张太医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皇上龙颜微皱,环在白瑶腰上的大手也紧了些许,似是在抚慰她。 白瑶苦笑,这男人,总是会在她脆弱需要他的时候护在她身边,这让她心里又该如何轻易放下他,而选择逃跑呢? 不管以后如何,眼下她只想靠在男人身边,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这样一想,她也伸出小手,悄悄回握住他的大手。 而男人的大掌也一便将她的小手裹了去。 有微热的目光投望到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白瑶转眼扫量过去,那些个注视的目光似乎又迅速散去,有白将军、几位叔伯、白云锦,还有那……白云裳。 这时,徐顺轻轻一侧身,身后的张太医迎上了前,开始回话:“回皇上,秦夫人是常年积郁气结,许是又感染了一些风寒,才让病情加重,如今娘娘回府省亲,夫人的心气也顺了许多,情况有所好转,待微臣先多开几副药给夫人试试,后续再看看情况。”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 白瑶却隐隐有种感觉,秦夫人这气结恐怕不只是思念女儿所致,想必也是与那芙蓉夫人脱不了干系。 刚才与秦夫人聊天,在谈到芙蓉夫人的时候,那明显不悦的情绪骗不得人。 她说芙蓉夫人深得白将军宠爱,样样都要与她这个正妻相比,而她除了白云瑶,膝下并无子女,白云瑶这一进宫,她在府内一时没了倚靠,想必这些年,也定是吃了不少苦。 但现在也白瑶无暇顾及得太多,毕竟要吃饭了。 古代陪皇上吃饭可是个有讲究的问题,这什么人上桌陪吃那更是有讲究的。 白瑶心笑,这不管怎样排位,怎么也轮不到她白云裳坐到饭桌上来陪吃~ 白将军却笑解释说:“皇上切勿怪罪,原本是想让本家的几位兄弟和小辈云飞、云锦来相陪,但想到皇上素来喜欢安静,便不把那几个兄弟叫来了,只是自家的这几个兄弟小辈相陪,娘娘也只得云裳一个妹妹,自小姊妹情深,便让云裳也陪在娘娘一边。” 白瑶冷眼旁观,只怕这白将军还少说了一人,人家芙蓉夫人还坐在桌子上呢。真好,瞧瞧,除了那白云枫外出不在,这一家几口人全都板板正正坐齐了,只是委屈了她那卧病在床的娘亲——秦夫人了。 她看了看这排位,自己坐在皇上左侧,旁边挨着白云裳,再是白云锦。而白将军则是坐在皇上右侧,旁边是芙蓉夫人,再是白云飞。 怪不得太医说秦夫人常年积郁气结,每天看着人家一家几口的其乐融融,自己只身一人,还没个子女侍奉在身边,丈夫对她也没半点夫妻情分,全然都是利用,还能舒心高兴得了吗?要是她,估计早被气死了! 想到这,白瑶心中不觉为秦夫人叹惜,说道:“只是可惜了我那娘亲不能过来。” 白将军为随之叹了叹气,眉眼低落,脸上也露出一丝苍凉神情,让人不胜唏嘘,而一旁的芙蓉夫人与白云裳只在身旁劝慰着。 要不是白瑶先前与秦夫人聊了聊,还真看不出这一家子个个是影帝呢~ 说话间,这桌上的菜肴也上了七七八八,白将军又赶忙恭谨起来,招呼皇上起食。 皇上刚要举起箸子,又放了下去,微微沉吟道:“徐顺,你按这里的膳单,派人也去给秦夫人房里送上一份膳食。” 说完,皇上脸上一笑,又对白将军说道:“秦夫人身为云瑶的娘亲,既然不能过来,朕便借花而敬了,白将军不会介怀。” 白将军赶忙叹道:“皇上如此眷念家妻,劳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时,白瑶看到芙蓉夫人的脸色微变,此前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桌下,她捏了捏手,终是忍不住悄悄伸手覆到他的膝上。 未几,她的手被皇上大掌握住。 余光微瞟,看他谈笑风生与白将军几人说着话,桌下,他的大掌却包裹着她的小手,轻轻厮磨,指间的细茧也一下一下地摩擦着她的手背。 一刻间,她被那人迷得心魂俱醉。 第89章 粉颈微露 席间,吃饭时,皇上淡淡说道:“朕这次前来,一是为了陪云妃省亲,二来也是想与白将军聊聊这兵权释放之事。” 白将军心下一凛,凝声问道:“这兵权之事,皇上心里可是有了主意?” 皇上长叹一声,说道:“白将军既是自己人,朕也不怕与你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朕难啊。” 接着又说道:“多铎木将军乃是蓉妃之父,也是骁勇善战的大将,而大皇子睿王自幼受先帝教导,领兵打仗也自然不在话下,还有太后那边钟情于八皇子,也是个将相之才,当然更不必说云枫、云飞也都是我大夏国的良将,有你们在,可保社稷安稳……” 白将军赶忙附和道:“皇上所言甚是,只是近年来,边疆常有胡人来犯,扰我大夏子民生活,皇上还是得尽快拿定主意,早日选定边疆的一名主将统领军队,去歼灭那胡人才好。” “嗯,将军的话在理,可有中意之人?”皇上淡淡问道,“朕看云枫做事沉稳,打仗也是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将军心里当然有最佳人选,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好明说,使了个眼色给芙蓉夫人。 那芙蓉夫人心下会意,笑着说道:“还请皇上切勿怪罪老妇插嘴,我那云枫孩儿对皇上一片忠心,每每回家都说要为皇上尽忠,报效国家。” 眼瞥向皇上,见皇上没有发话,又继续说道:“老妇虽听说多铎木将军骁勇善战,但论年岁也和我家将军差不多,都算得上老人了。这无论是体力与精力自然都比不过那年轻人,皇上还是要多多培养些年轻的将才,多给他们些展露头脚的机会才是……,如今老妇也算是豁出了脸面,斗着胆子,才想要为我儿云枫争一争这主帅之位。” 这时,坐在一旁的白云裳也翘首望向皇上,柔声道:“皇上,云裳作为女儿家,自然不懂得这朝堂大事,只是有几句话还是想与皇上说上一说,不知皇上愿不愿意听?” 女子声音婉转酥媚,饶白瑶是女子,听了也是心中微微一荡,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母女俩可真是白将军的好帮手,怕是白将军不方便说的话,全让这俩人说了,她倒要仔细听听,这白云裳有什么话想与皇上说。 皇上此时也温声道:“云裳姑娘但说无妨,朕听着。” 白瑶气愤地看了男人一眼,甩开男人的手,咬牙扒了几口饭。 白云裳抬眸,看见皇上正微微笑着望向她,不禁羞涩别过头,说道:“云裳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这藩王之乱之事,若是皇上把兵权交由大皇子和八皇子,只怕姑姑助长了藩王的势力,更何况……这大皇子和八皇子曾都是先帝中意的储君人选,皇上难道不怕……” 白瑶没想到她白云裳一个女儿家,竟然胆敢在皇上面前挑拨他与几位皇子的关系,这胆子也太大了,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白将军授意她所为。 那照她与芙蓉夫人这么一分析,多铎木将军年龄不合适,大皇子与八皇子手握兵权恐有叛乱之心,那就只剩下他白家的儿子白云枫最合适了。 话虽未明说,却也句句在告诉皇上谁才是最合适的主帅人选。 “芙蓉夫人与云裳姑娘所言有理,这番话,朕定会引以为思。”皇上嘴角勾笑,言语间透露出赞赏之意。 闻言,白将军喜上眉开,却对着芙蓉夫人与白云裳笑骂道:“你们一介女流,哪懂什么兵权大事?还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成何体统,还不快叩谢皇上不罪之恩?” 母女俩人起身,向皇上福了个礼,皇上却低斥道:“白将军,你这家风管得也太严了,怪不得云妃进宫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去探望呢。” 白将军只做苦笑,可那眉眼间哪还有半丝苦色?听得皇上说他并不与白瑶走得近乎,也正说明他并未与云妃互通消息,以此也打消了皇上对他的疑心。 再看看那白云裳,听到皇上刚才的夸奖,心下更是欢喜,只把头垂得越发低了,只露出一截弯弯的粉颈,煞是动人。 这时,坐在下桌的白云飞也开玩笑道:“云裳妹妹,你再低头,只怕这鼻子都得进碗里了” 皇上与白将军相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芙蓉夫人也笑着说:“我这个女儿呀,让皇上见笑了!” 看着桌上这嬉笑的几人,白瑶气极,桌下用脚狠狠地踢了皇上一脚,却不想动静太大,竟弄出了声响。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脚……有点抽筋。” 此刻,那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关切地问道:“可还疼?” 白瑶心里腹诽,谁疼,是她脚疼,还是她刚才踢得他腿疼? 她闷头不语,又继续扒拉了两口饭。 皇上却俯身,从桌下悄悄拿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身上,大掌握住了她的小脚。 这人……白瑶心里羞臊,怎得如此不分场合? 众人还在桌上吃着饭呢,他竟用手抚摸起自己的脚,幸亏今日她穿的是拖地长裙,正好盖住了这桌下的一幕,不然,非得让人笑话死~ 她用眼神扫了那人一眼,示意他快点松手,没想到那人面不改色义正言声的跟白家人说着笑。 笑笑笑,小心笑死你,喝水呛着你!白瑶腹诽再腹诽。 她心里知道,皇上对兵权一事恐怕早有定论,又岂是芙蓉夫人与白云裳这三言两语所能左右的? 今日所说无非也就是想借机探探白家人的口风。只是撇去这朝堂正事不说,他数次看向白云裳的眼神,还有那脸上堆起的笑容……却让她很是不爽! 她愈想愈气,心里暗骂:真是个浪荡情子~ 偏偏,那芙蓉夫人又是个没眼力劲儿,上赶着说道:“云裳,还不赶快去给皇上布菜?” 怎么,当她这个云妃瞎啊,没看到她还在皇上身边吗,哪用得着她白云裳给皇上布菜? 白瑶连忙出声止住了,说道:“就不劳烦妹妹了,皇上有洁癖,这生人碰的东西,他不吃~” 话虽未挑明,言语间却告诉她们,她嫌她们脏! 果然,听了白瑶的话,那芙蓉夫人和白云裳的脸色大变,只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第90章 隔空斩情 接着,白瑶又笑嘻嘻说道:“妹妹切勿生气,你也知道我一向心直口快的,那朝堂之事我虽不懂,出不了主意,可这动手举箸之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姐姐我做得了。” 说完,脸看向众人,说道:“大家也别光顾着皇上了,都一起也吃点呀。不然可浪费了这一桌子美食,是不是呀皇上?” 桌上,皇上笑着看向白瑶,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朕既然答应陪云妃一起回家省亲,自然是把白府看作自己人的,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白将军听了,赶忙陪笑着说:“皇上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赶快吃饭。” 闻言,那芙蓉夫人与白云裳也不便说什么,纷纷拿箸进食。 饭中,白将军突然端起酒杯,对皇上说道:“皇上此次大驾光临,白府上下备感隆恩,老臣在这里敬皇上一杯,祝皇上洪福齐天,祝愿我大夏国国泰民安。”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白将军的二子白云飞与三子白云锦也一同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齐声说道:“祝皇上洪福齐天,祝愿我大夏国国泰民安。” “白将军好酒量。”说完,皇上也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 此时,桌上散落的酒壶静立在那里。 白云裳笑着,欲要拿起酒壶~替皇上斟酒,哪知白瑶眼疾手快,早已抓起了眼前的酒壶,替皇上把酒满上,然后又继续朝皇上碗里夹菜。 嘴里贴心地说着:“皇上,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 白云裳怒极,不过她也是个隐忍之人,此时脸上还是挂着融融的笑意。 皇上却也只是笑,不动声色和白将军聊起朝中之事来。 侍立在皇上身后的徐顺嘴角开始抽搐,他左右看看,想看冷羽的神色,才想起皇上刚刚派了他趁着吃饭的间隙,在白府的各处布上暗影,方便他们后续议事…… 期间,白云裳偶尔会目光深情地望过来,含羞又炙热,皇上自然也不放过,立马又回视回去,一来一往,两人眼里的情意~绵绵,很快便被白瑶发现了。 这对狗男女! 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啊。 现在白瑶身后的小月本来一门心思地盯着白云裳,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此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毫不夸张地说,皇上面前那个小金碗此时早已被白瑶用饭菜堆成了个小山头。 而她竟还不知疲倦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上面布菜,直到实在堆不下了,才肯罢了手。 看着自己的杰作,白瑶很满意,她可是把二十多年来在自助餐厅学会的吃自助技巧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山头也成功地阻挡住了这对狗男女的视线,白瑶不觉心里大乐,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不料,却听得皇上淡笑道:“云妃,你常在宫中,甚少吃这家里的饭菜,你也多吃点~” 他眉眼含笑,神色温柔~至极。 随即,那个被堆满小山头的碗被皇上冷不丁地推到了白瑶面前。 白瑶宕机了,一脸黑线,这是不是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旁的白云裳却在心里暗笑,正想唤人过来,替皇上拿一个新的的碗箸过来,却看见皇帝毫不避讳地把白瑶跟前的小碗拿了过来,将就着吃起饭来,看不出一点儿有洁癖的样子。 顿时,她心里一沉,又赶紧低下头。 一旁的白将军和芙蓉夫人看此情景,也是微微凝了脸色。 而白瑶却在皇上左一句“多吃饭”,右一句“多吃菜”中,硬生生把这小山头给削成了洼地,吃光了小半碗饭。 宴后,白将军携皇上去了书房,白瑶又赶过去看了看秦夫人。 秦夫人看她过来,喜孜孜告诉她,今晚的饭菜很好吃。看来刚才皇上的那番那借花敬“娘”,甚是打动人心。 白瑶在秦夫人房内只和她闲聊了些家常,嘱咐她要好好休息,便带了小月回到了房间。 那是白瑶未出阁前的闺房。里面布置得奢华锦绣,桌上的粉尘也被擦拭地一干二净,看得出是白将军专门命人拾掇过的。 这时,又听得小月说,皇上还派跟过来侍候的几位宫里嬷嬷也在屋里打点了一番。 果然,屋内灯架上那数颗硕大的夜明珠,正是宫里前阵子西域使者带过来的。 走在这房间里,白瑶心里恍惚产生一种心悸之感,仿佛原来的那位白云瑶此时正在这房里窥视着她,还带着些许怨念。 是啊,今晚,她将和皇上,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夫婿,在白云瑶的这间房里歇息。 她算是鸠占鹊巢了~ 越想心里思绪越乱,她决定带小月出去走走。 走出房门,转过几条廊道,回廊曲折,却门窗装饰得极其精美,墙上还悬挂着文人墨客的墨宝和诗文。 再往前走几步,便来到一个宽大的院子。院里的建筑多是以木材和石材为主,看上去古朴典雅。 园中的湖水清澈见底,一群游鱼嬉戏,也给园子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白瑶站在湖边,围着栏杆,静静看着水底游来游去的鱼儿,不想却被一阵嘈杂声扰了心思。 远远看去,在湖的那边,围了一群年轻男女,还有数十个奴仆,叽叽喳喳似在吵闹些什么。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忽然听得一年轻声音说道:“你这白面书生,就会死皮赖脸的待在府上不走。” “对,死皮赖脸,混吃混喝,告诉父亲快把他赶走~”另一个小儿也大声说道。 白瑶忍不住好奇,把准备离开的脚步又撤了回来,唤了小月跟上前去看看。 “娘娘在此,何人大声喧哗。”小月高声道。 众人看见白瑶,识得出她就是今日与皇上一同省亲回来的云妃娘娘,心下一惊,便赶紧行起礼来,“云妃娘娘吉祥。” 白瑶定睛看了看这群男女,有些面熟,应该都是省亲时跪在白府外面的那一群众人里面,如此这些多半也是与她同辈的或亲或疏的兄弟姐妹。 刚刚家宴,这些人没在桌上,那应该就是她几个叔伯家的孩子。 她笑着淡淡说道:“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着有人说什么死皮赖脸?” 这时,一个个头稍高点的青年抢声道:“回娘娘,我们几人跟若礼开玩笑呢~”。 只见人群中,一个身着素袍的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他眉眼如星,鼻梁高挺,饱满的前额处有一处不大不小的伤疤,让原本秀气的脸庞倒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瑶儿?”男人缓缓张开口道。 第91章 一纸婚约 “杜若礼,云妃娘娘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还不快走?”一个紫衣女子讥讽出声。 白瑶听见男人唤自己的乳名,也有些惊愕,难道这人……认识她? 这时,小月站出来,厉声呵斥男子,说道:“大胆,见到云妃娘娘还不跪拜?” 只见男子看了白瑶一眼,随后左右拂袖,恭敬地给白瑶行了个礼,说道:“草民杜若礼,拜见云妃娘娘。” 白瑶没有出声。这时又一个年轻男子说道:“娘娘,这杜若礼就是在白府里混吃混喝的泼皮无赖,你理他做甚?” 说完,他蔑然一笑,随手指了几名家仆过来,说道:“快把他从这儿拎走。” 那杜若礼冷冷看着白瑶一笑,却教几个家仆扭住了手臂,准备拖走。 “住手。”白瑶微微沉了声。 “娘娘——” 众人惊诧,那年轻男子微微失色道:“云瑶姐姐,你这是为何?往日里你不也最烦他的吗?” 他约摸着是愕愣,竟直接唤了白瑶的闺名。 原来,白云瑶之前很厌恶这杜若礼?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待在白府里被人说成泼皮无赖? 白瑶看他这穿衣打扮,想来也是个有读书气节的男子,可刚来面对众人讥讽嘲骂,这人却置若罔闻 为免生事端,白瑶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便说道:“本宫今日回府省亲,乃是喜事,还是别为了一点小事,破坏了和气~,若是诸位兄弟姐妹没什么事,就都先下去,本宫想在这里安静一下。” 几人听到白瑶在赶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何白瑶要放过这杜若礼,但看白瑶开了口,也知不可违逆,遂领了家仆退了下去。 片刻间,湖边便只剩下白瑶主仆和杜若礼。 杜若礼转身欲离开,想一想,却又停住了脚步,蹙眉说道:“瑶儿,你往日里当真厌我?” 突然的询问,让白瑶微愣住。 旁边小月却怒斥道:“你这人怎得这般不识礼节?我家娘娘的闺名岂是容你乱喊的,早知便让那几个家仆把你拖了下去。” 小月说得又气又急,心里想着却是刚才那些人说的,果真是个泼皮无赖~ 杜若礼原本微张的双口,教小月这么一说,倒是不知该说什么,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瑶本就对这人甚是好奇,想知道他与原来的白云瑶有什么嫌隙,但刚才人多,怕露了痕迹,便没有多问。 这时,听他这么一说,那微微的好奇心又升了起来,她细细问道:“公子可是有话想与本宫讲?本宫先前在宫里曾生了场大病,对宫里之前的人事倒有些记不清了。” 白瑶说的生了场大病,指的就是她差点被太后处死之事。 闻言,杜若礼皱了皱眉,目光似水,在白瑶脸上掠过,良久才淡淡道:“怪不得。” “那公子可否跟本宫说说这前事?我看公子的行事做派也不像这白府之人,为何会待在这白府里?”白瑶笑着问道。 杜若礼隐隐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娘娘可是忘了,这杜家与白家曾有婚约在身?” 白瑶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我了个娘亲啊! 难道白云瑶在进宫前早已许配给了这杜若礼,那还得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她颤声问道:“这婚约难道是本宫与……” “娘娘放宽心,这婚约之事当时只说是白家女儿,并未指明是谁。虽说将军一开始可能中意于我,可后来随着娘娘进宫,这婚约人选便也改成了你妹云裳与我……” 杜若礼微微侧过头,看得出他似乎也是钟情于白瑶,奈何天命难违。 于是,顿了顿,又开口冷笑道:“我杜家原本也是燕霞郡数一数二的首富之家。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前线战士所吃的粮草,基本都是通过我杜家来给运送的。” 白瑶心里一咯噔,古代能够运送粮草的,可不是一般人家,必定是朝中内外有人照拂才行,于是轻声道:“那后来呢?公子为何又在白家?” 杜若礼苦笑道:“就在娘娘进宫前夕,不知为何,家中遭贼,所有库房钥匙、运送粮草账本全都被洗劫一空,我父母也是在那晚惨遭贼人杀害,当时我因一心在外考取功名,才侥幸逃过此劫!” “于是公子就来到白家,打算履行婚约之事?”白瑶问道。 杜若礼轻笑着说:“我家中遭此变故,自然不敢指望白家能履行婚约,无非是想在这里谋个一榻之卧,有个遮风避雨,混口饭吃的地方,也好让我心无旁骛,专心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虽说这杜若礼能在白家白吃白住,可看刚才白府几人对他的态度,想必也是过得屈辱不堪。 小月方才还恼这人无礼,此时脸上倒也不禁微微一红。 白瑶此刻只想站起来吼那一嗓子,这也太狗血了,莫名其妙地自己差点多出来个未婚夫,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这小脑袋指定搬家。 算了算了,还是就此打住,赶快跟此人做个了结得好。 她微一沉吟,说道:“终究是白家对不住你,既然公子在此遭受屈辱,不如我赠公子些银两……” 杜若礼闻言,嘴角微勾,轻笑道:“娘娘赠我银两,可是要我离开这里?” 白瑶也不跟他含糊,直言道:“公子的身份,在这里的确于礼不合,不如趁早离开,专心求学,早日得偿所愿。小月,你快回我房中取一千两银子过来。” 小月听了,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没动,她俯身对白瑶耳语道:“主子,出宫前您只交代奴婢要给你打点些衣物,并没有带太多银子……” 白瑶听了,恍然大悟,又突然想到这次准备逃跑,她从宫里带了很多皇上赏给她的金银首饰,若是把这些变卖了,也是值不少钱的。 于是,她小声回答道:“在我房里的衣橱里有一个包裹,里面有些皇上赏赐的珠宝,你也一同拿来赠给公子。” 按理说,这皇上赏赐的东西怎么随意赠予他人,但看主子心意已决,再加上听了杜若礼的悲惨遭遇,小月也心生同情,于是转身便回房去取。 杜若礼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快速权衡了间,他决定听从白瑶的话,拿了银两离开白府。 只是临行前,不知何时两人还能再相见,便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物,赠予白瑶手中。 捏握的手指被人打开,里面放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扣子,看成色也是个价值非凡的宝物。 白瑶想到杜若礼即使在白府遭遇凌辱,他也始终没想过把这玉扣子变卖为银钱,可见这玉扣子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今日他竟将这玉扣子赠予她…… 此时,小月急忙跑回白瑶房里,打开衣橱,找到那件包裹,又拿了些碎银子,打算给送过去。 谁想,刚出房门,便被从白将军书房里回的皇上撞见,还与徐顺撞了个满怀,手中的包裹也随之散落一地,金银首饰也露了出来…… 皇上自是识得这地上的物件,他微微皱了眉。 一旁的徐顺赶忙问道:“小月姑娘,你拿着包裹急匆匆的,可是要去哪里?” 小月浑身冒汗,她该怎么跟皇上解释呢,说娘娘要把皇上赏赐的这些金银首饰赠予一男子,助他考取功名? “我……我……”小月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这时,皇上早已在一旁变了脸色,淡淡道:“那你告诉朕,你家主子现在何处?” 小月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主子正与陌生男子在湖边的事,是切不可乱说的,虽说主子是好意,可免不了皇上会多想…… 思忖间,她正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话,皇上却早已微沉了声音,一道温怒的声音响起:“敢情你是没听见朕的问话!” 徐顺也蹙了蹙眉,低斥道:“小月姑娘,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如实招来!” 小月大惊,连忙叩头道:“请皇上恕罪,娘娘她” 第92章 误撞奸情? 皇上脸色一沉,说道:“娘娘在哪儿?” 小月赶紧叩了头,说道:“在前面的亭子里。” 却听得皇上说道:“你带朕过去!” 小月闻言,大惊。 刚才她急匆匆过来,把主子一人留在那里,这会儿正和杜若礼单独而处,若是皇上去看到…… 该死!小月在心里一通埋怨自己~ 亭中。 白瑶见杜若礼赠送给自己的这个玉扣子非同寻常,便要把这物件退给他。 杜若礼却突然说道:“娘娘既赠我珠宝供我作读书的盘缠,那草民赠娘娘这个玉扣子也算是礼尚往来,还请娘娘务必收下~” 白瑶一怔,自己不想要这玉扣子,倒是被他多想了,于是大大方方道:“本宫赠送公子珠宝,是希望公子能不为衣食所愁,专心考取功名,一举夺魁,早日报效我大夏国,也算是为皇上留得一个人才,公子不必多心。” 杜若礼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一时间怔住,好一会,舒眉大笑说道:“那若礼就多谢娘娘的美意了”。 他原本以为白云裳无论是样貌还是才气都是胜过白云瑶的,可经今日一接触,他发现自己好像错了,眼前的女子似乎更令他~着迷。 一阵风吹过,柳絮随风落在了白瑶的两鬓处,杜若礼轻轻上前,伸手抚上~ 白瑶条件性地往后一退,警惕地看向他。 “娘娘别误会,柳絮还在娘娘的青丝上。”说着用手指了指白瑶两边的头发。 白瑶反应过来,随即用手自己拍打,许是那东西太轻,一直覆在头上不曾掉下来。 白瑶气急,本不想再管它,却发现杜若礼早已按住自己的头,用手轻轻替自己拍打着柳絮。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仿佛间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她一惊,抬眸,男人眸光深邃却清澈,看上去并无亵渎之意,原本那斥责的话,到了嘴边也又咽了回去,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突然,却看得杜若礼脸色微变,随即后撤了一步,立起身来,躬身一揖,道:“草民见过皇上。” 此刻,白瑶吓得身体差点软了,幸亏小皇上手快扶住了她。 肩上被按下了一只大掌,掌心的热力透过薄衫,传到白瑶的肌肤。 她赶紧绷起身来,却被皇上轻轻带进怀里。 俊美的脸庞,深邃的眼眶,还有那淡淡的龙涎香味…… 旁边还站着徐顺和小月。 白瑶有些心虚,不知刚才那情形,他看到了没有 忐忑间,正想与他行礼,却听得他淡淡地说:“徐顺,拿一千两银票给杜公子。” 白瑶再惊,他知道了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见杜若礼并不忸怩,只朗声道:“若礼谢皇上隆恩。” 皇上轻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适才朕也从云妃婢女的口中知道了公子的一些事情,朕想问一句,若是不用科举,朕就可供公子一个职差,公子可愿去?” 杜若礼似乎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说,神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差遣美意,若礼不才,愿意一去。” “朕提供的只是六部侍郎中的一个小官职,若是公子有鸿鹄之意,岂不嫌可惜?”皇上嘴角一撇,勾出丝慵懒的笑意。 杜若礼却只低头道:“良禽择木而栖,草民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以谢吾皇恩典。” 皇上颔首,道:“徐顺,把他交与礼部侍郎温如实。” 言罢,又挥了挥手,徐顺赶紧应了声,领了人便要退下去。 杜若礼却低声道:“公公,请稍等。” 徐顺一疑,见他来到白瑶面前,上前一揖,沉声道:“若礼也谢过娘娘大恩!” 白瑶点点头,徐顺便带了杜若礼告退。 “你们也都退下。”皇上淡淡出了口。 冷羽和小月相互对望了一眼,知是在说他们二人,便告了退。 眼下,亭中只剩下皇上和白瑶。 白瑶似乎在刚刚的事情中还没有缓过神来,身子却突然一轻,不由得低呼一声,人却已被皇上整个横抱起来。 把她抱进怀里,坐到石椅上。 白瑶大羞,说道:“别,这里有人会过来。” “不会。” “要是会怎么办?” “有人也只会当看不到,害怕什么?” 白瑶的嘴角抽了抽,好,她忘了,他是皇上,谁敢对他的所作所为乱嚼舌根呢? 环在她腰上的臂蓦地一紧。 她吃痛,叫了出来,给了他一拳,怒道:“你干嘛?” 可那人却好像没听到,手臂越收越紧,白瑶气道:“快放手,你这大变态。” 猫叫般刺挠的声音让他产生一种快感,以折磨她为乐。 不一会儿,低沉而又温怒的声音从白瑶头顶传来:“你若是缺银子,只管从徐顺那里拿就是,怎能把朕送你的东西随意赠与他人?” 白瑶愣了愣,刚才她只想着借钱给杜若礼,这深一方面她倒是没有多想~ 不过,听到皇上许诺说她缺银子可以找徐顺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一时倒也顾不得疼痛了,两眼放光,以后逃跑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那臣妾可以想拿多少拿多少吗?”白瑶开口说道。 “嗯。”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国库搬空?” “你要是能拿得了,只管拿。” 好,她确实拿不了,估计自己也就需要个一千两?? “臣妾不要那么多,先拿一千两。” “朕已经让徐顺先拿给你一万两了。” 白瑶一怔,一万两??好多钱,开心之余,她激动地往男人脸上亲了一口。 换来的却是皇上的冷嗤一声,但她腰间的钳制却是松了。 皇上此时淡淡道:“白家也算是富贾之家,朕记得你的嫁妆也是不少,怎得会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了?” 白瑶揉了揉被那人蹂~躏的肚子,捏起小拳头,往皇上胸口擂了几拳,又感觉捶得手甚痛,以卵击石,遂罢了手,说道:“我那嫁妆之前都没打开过,我哪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啊,就知道每月领取的妃嫔俸禄,都被你……给罚光了。” 皇上却皱了皱眉,这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人,好像对钱不关心,又好像很在意钱。 他又闲闲问道:“那你为何不问白将军要钱?” 白瑶一听,顿时火大,戳戳男人的胸口,有些咬牙切齿道:“亏你还是皇上呢,我好歹也是嫁给你,是你的妃子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男嫁男,穿衣吃饭,我既然已经跟了你,又怎么能再问白府要钱呢?不然他们还以为皇上苛待我呢,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 “那你就把朕赏给你的珠宝给别人了?”男人反问,腰上的力道再次收紧。 她一诧,肚子又疼起来死变态,又开始勒她,虽说那力道不甚~ 白瑶大怒,眸光四处乱散,却盯上早上在轿撵里,被她咬破了的男人的唇,痕迹虽淡,但离近了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顿时恶由心生,张开嘴就狠狠咬住他的唇。 皇上也不吱声,就任由她咬着,舌滑进她的口腔里,肆意挑起她的舌~厮磨。 来去之间,白瑶乱了心智,哪还记得刚才为什么咬他,只剩下两人唇舌相抵,唾液交换。 一时间,她憋得喘不过气来,想要推开那人,他却禁锢着他不放,待到他放开她的时候,白瑶只有气喘吁吁地把头埋进他的肩里,大喘粗气的份儿~ 当然,这一咬,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再次松了臂,减少了对她肚子的蹂~躏。 看着自己败下阵来,她又狠狠地赏了他一拳,说道:“你竟会欺负我!” “嗯。” “”白瑶黑线,敢情说了个寂寞。 “刚才,杜若礼是不是摸你头了?”皇上的声音淡淡划过她的耳畔。 白瑶吃了一惊,警惕地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哪样?若不是朕想的那样,他早死了。” 白瑶的脑袋一时有些绕不过来,半晌,才算是弄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没有把他们想成那啥了 才松了口气,却听得皇上沉声说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白瑶苦笑,这霸道的男人 心里却有几分甜蜜,他还是在意她的,在意她与其他的男子接触~ 第93章 暗中下药 下午,白瑶与皇上从亭中回来后,简单在白府吃了个晚饭,便同皇上一起回房休息。 睡前,白瑶心里本来有些莫名的害怕,毕竟这是原来白云瑶的闺房,但当皇上把她搂入怀中,小小的脑袋枕在皇上健硕的臂膀上时,强大的安全感让她很快便产生了睡意。 头沉沉地,模模糊糊间的,只闻到鼻端有一股清幽的似薄荷香气沁入心脾。 有点像皇上身上的龙涎之香,可似乎却又不是。 手搁掩上鼻唇,大脑还在昏昏沉沉进入梦里,似被梦魇困住。 而在靠近窗外的数步距离处,一男子身着黑衣,头戴黑色面具裹面,那即使是在漆黑的深夜,男子的眸依旧深邃如鹰准。 屋内,反锁住房门。很快,男子从窗跳出,快速出了房间。 此时,窗外,早已有两名黑衣男子,静然而立,伺机出动。 “皇上,在您住的房顶监视的是白起将军的二子白云飞和他的几个手下,方才奴才和冷羽已经用迷魂散把他几人迷住,此时正在昏睡,两个时辰后他们自会醒来。”说话的这位正是徐顺。 “嗯,白云枫还没有消息吗?”皇上淡淡问道。 冷羽说道:“微臣接到探报,明晚白云枫将携西阳王来白府密谋要事。现在,已命人全天跟踪监视白云枫的一举一动,一有动向,臣立刻向皇上禀报。” 白起将军卧室,只见他独自一人,点了盏煤油灯,按下床头的开关,只见屋内的壁橱顿时移了位置,漏出一个暗格,里面好似是一张排兵布阵图。 白起老将打开图纸,单单看了眼,便很快又把它放了回去。 壁橱归位,熄灭了煤油灯,回到床上睡去。 房顶上方,三名黑衣男子早已将刚才屋内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后转身飞快离开。 “皇上,刚才白起老贼壁橱里藏的肯定就是排兵布阵图了,咱们一定要拿到手。”说话的黑衣男子正是徐顺。 皇上点点头,说道:“那白起防备心那么重,不让人踏进他卧室一步,明晚西阳王来议事,他一定会选在这个时候拿出图纸,所以明晚是咱们偷换图纸的最好时机。” 第二日晚。 煤灯点点,亮光微微,室内点着薰香袅袅,床前散落着华美的锦帐,这是白起将军的姨娘芙蓉夫人的房间。 此时,却不见芙蓉夫人身影,而是屋内坐了五名男子,桌上灯光微昏。 其居中一人,身形高大魁梧,颌下留着短须,眼睛微微斜吊着,虽小却眸色甚利。此人正是西阳王。 白起将军坐在他右侧。在他侧坐着的年轻男子,白面如玉,五官如寻常男子样貌,可那眉宇间却蓄了薄薄的锋芒,这年轻男子正是白起将军之子——白云枫。 再左右两边的两个年轻男子分别是白起将军的二子和三子,白云飞和白云锦。 这时,西阳王说道了:“白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好!如此本王回去便向大王禀奏,这攻打边界之期再缓上它两个月,只是,白将军——”西阳王眼睛一斜,滑向那白云枫,声音冷沉道:“你也需尽快拿到大夏国皇上手上的兵权才好啊。” 白云枫眉头一笑,道:“西阳王请放心!这次皇上跟随我妹妹回乡省亲,宴请间早已心中有意于我,这兵权也是手到擒来之事,届时我亲自率军与你里应外合,大夏皇上又焉知你我二人早已同仇一心,你军攻打哪个城邑,我自让它不战而降,不费一兵一卒,这城池皆可破,到时我父亲扛旗救国,杀昏君,等稳坐大夏国皇帝宝座,那边界的几块城邑多赠你几个又何妨?” 西阳王颔首笑道:“好好,那本王就提前祝贺白将军早日登上宝座了,” 随即,又压低声音道:“白将军,本王给你的排兵作战图,你可务必要收好,否则,一旦外泄”西阳王冷笑。 白起与儿子白云枫对视一眼,白起笑道:“王爷放心,这图早已藏在我卧室的暗格中,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无法靠近。而且,前几天府里被皇上安排了探子,昨晚,本将军假意打开暗格,故意漏出一假图,有意让他们看到,他们若是想窃图,必定会选择在这几天动手,若皇上千辛万苦却拿了个假图,你说——” “高~,果然是高!将军果然是老谋深算啊!传言说当今皇上少年聪慧,但到底是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又怎敌将军你多虑呢?”说完,西阳王捻须大笑。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此时,檐瓦上,两名黑衣人用手摘掉一块瓦砾,冷冷地睨视里面情形。。 其中,一人眸色如深,轻轻瞥向另一人。 另一人颔首。 示意的那人一个纵身,早已隐入黑暗中。 这边,白瑶被皇上用了迷魂散,此时还在昏睡。 房门轻轻响起,皇上起拉开房门。 冷羽将今晚在芙蓉夫人房里听到的事向皇上一一汇报。 “朕要亲自去看看。”皇上沉声说道。 冷羽却微微皱眉,说道:“皇上,若是你直接离开不在房里,恐会引人怀疑,不如用个暗影在房里乔装饰你?” “不”。皇上冷言拒绝。 其实冷羽说得没错,在白瑶房间里暗影易容成皇上,是最稳妥的方法,可是当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前一刻,白瑶正被迷魂散困住,睡得正浓,嘴巴微张着,浅浅的呼吸声。 她身上只穿了件里衬单衣,还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白嫩的脖颈儿,胸~脯略微轻轻伏起,伴随着错落有致的呼吸声,那嘴角儿还别着浅浅的笑意。 那一瞬,他顿时打消了动用暗影的念头,哪怕即使在后宫妃嫔宫中,他也是这样做的,可现在,他却不想,那强烈的否定感凌厉至极。 即使知道打扮成他的暗影,那个男人也只是单纯躺在她的身侧,什么也不会做,可他还是不愿意。 男人巨大的占有欲。 “若是朕一旦教人发现跟踪,你们两个便立刻往其他两个方向去引开追兵。” “是!” 芙蓉夫人房内,几人的密谈已接近尾声。 白瑶却悠悠转醒,一股清新的草木之香渐渐送进她鼻端,把刚才那股迷离的香气压下。 鼻翼处还盘旋着那股子清幽的香气,她微微奇怪,这香气似乎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她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不知何时别着一颗玉扣子。 取下一看,是那日杜若礼要赠予自己的礼物,当时白瑶没有收下,应该是他趁着给白瑶撇去头上的柳絮时,偷偷给带上的。 再看那玉扣子,隐约散发出一股淡淡地草木香,月色下显得清冷生辉。 转头再看她身侧的床帏,早已空,床铺有些微凉~ 皇上不在房里? 她一惊,心里隐约间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对她用了迷香一类的药物,不然她不该睡得这么沉。 若不是这玉扣子似乎有特殊之效,压住了迷香的药性,她不会这么快醒来。 心里十分紊乱,若对她下药的人是皇上还好;若不是他,那皇上去哪里了,他会有危险吗? 她咬咬唇,心跳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 心里默默下定了主意。 不行,她要去找他! 第94章 惨遭遇刺 白起老将卧室。 皇上快速扫视着图纸上的派兵作战路线,各地的兵力布置。 突然眸色一凛,是徐顺在向他发出的信号,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却只当听不见,继续敛了心神,认真查看。 人,很快到了门口。 他唇角微勾,袖手一甩,把派兵作战图回归原处,又掩上机关,把刚才从另一处窃取出的图纸放进怀里,闪身快速躲匿到窗边。 在门推开的那一刹,黑衣如墨轻轻跃出窗外。 “爹,你看,这里果然有人来过了!”白云枫脸色顿沉,随即又嘴角上扬,道:“假图纸不见了。” 白起老将瞥了一眼壁橱上的暗格,冷笑道,“拿得好。这假图一拿,皇上若是按照图纸内容来布置边防,那么边境必乱,哈哈哈,他们又岂会料到这房内还藏了张真的派兵作战图?” 窗外墙角处,皇上眸色微凝。 白将军,朕把这假的图纸拿走,可是放了你的心?真图已被朕全数记下。 他迅速审视了一遍四周的守卫士兵,正欲离开,突然一抹黑影手持凌厉的剑锋直逼向他面门。 手指微屈,一个闪躲,在那剑身上一弹,皇上已把剑锋掸开。 来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他有如此身手,随即却冷笑一声,抽回利剑,继续朝他攻去。 皇上蹙眉,这是遇到高手了“ 这人到底是谁?偏偏在这紧急的关头出现? 他心中细细盘较,手下却丝毫不怠慢,身形游走间,已把对方的几招致命剑势避开。 他自幼习武,论功力不输他人,若是在平时,他定是有把握数十招内把敌人拿下,只是现在在白府若引起侍卫的注意,那麻烦大了。 那黑衣人眼看讨不了好,占不了上风,出招越发地狠戾,剑芒大盛,手上还扣了霰石,攻击皇上,顿时地上响声大作。 二人本来是在墙角处过招,周围的侍卫尚且不易察觉,此时听到声响,时都纷纷跑了过来。 “抓刺客。”人影闪烁间,已有人已厉声喊出。 卧室门旋即被打开,白起老将与白云枫快步奔出,两人都面色凝重,互相给彼此递了个眼色,白云飞已持剑带着众侍卫包围在外,冷冷地注视着战况。 “保护将军。”黑夜,灯火扑闪,越来越多的侍卫从地面八方涌来。 白云枫冷笑道:“来人,快把这两黑衣人都给本将军拿下。” 皇上微微一跃,跃上了旁边的树枝,黑衣人一凛,直直追上。 打斗的二人眼看侍卫越来越多,便想脱身。两人相互使了个虚招,却不料被白云枫识破。 良机稍纵即逝,皇上看到白云枫神色阴鹜,知他要加入围战,这白云枫武功极好,若是他再加入进来,只怕再想脱身就难了…… “出什么事儿了?”惊乍的声音四起,白府的男男女女众人都披衣而起,身后都跟着众多护卫簇拥着赶到。 此时,皇上眸色深沉那么多人都来了,若是皇上与身边的侍从徐顺等人再不出现,那说明了什么? 这时,却听得不远处,有一大批赶来的侍卫在丛中传来一声低呼。 众人吃了一惊,远远看去,却见一个小侍卫惊得连连倒退了数步,颤声道:“云妃娘娘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 原本站在门前观战的白将军也大声怒道:“出什么事了?” 他听到云妃的名字,此时也顾不得这边的战局,便急步往那方向过去。 白云枫也是皱了皱眉,目光瞬刻跟随过去。 黑夜里,火光灼灼,凌乱的人群,惶恐动乱的侍卫还有那地上的一抹殷红的身影。 时机已到。皇上心里微微一沉,毫不迟疑,晃动着腰中的佩剑,众侍卫只觉地眼前一阵刺眼的寒芒,还没有看清,已有人倒了地。 白云枫心中一凛,暗道不好,等到他回过头来,这边哪还有人? 枝繁叶茂,草木遮荫。另一黑衣人也趁机翻墙而去,皇上嘴角微勾,也不去追赶,而是施展轻功,赶忙来到白瑶的房间。 “皇上。”却见前方徐顺、冷羽等人已全部换好了装束赶来,只见徐顺手中还拎着一袭明皇锦袍微微曳地。 皇上颔首,立即着衣。 院内,白将军大发雷霆。 “蠢货!”,说着一挥手,便把前面的侍卫打倒在地,此时芙蓉夫人等人也已经围了上来。 而秦夫人则是一脸惊恐,只见侍卫的团簇中,有一名女子卧倒在地,鲜血染红了那抹白裙。 再看地上,血迹斑斑,盘子横陈,碗碟里的食物碎散了一地。 女子袖子挽起,露出了小半截雪白鲜红的手臂,一道深红从她肩胛处蜿蜒而下,伤口狰狞。 她紧闭着双眼,眉心轻颤。 身旁的丫鬟轻轻晃着她的身子,嘴里哭喊着:“娘娘,娘娘” 而那侍卫正在地上连连叩头,脸色煞白一片,嘴里不断地说着:“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奴才没看清,还以为是刺客,才刺了她一剑……,奴才真的不知道她是云妃娘娘!” 院内声音杂嘈,众人都大乱,白起老将又惊又怒,白云枫深沉了一张脸。 这云妃在白府出了事,若是皇上追究下来 秦夫人哽咽着,弯腰便要把白瑶搂进怀里,却教人抢先了一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95章 一怒斩红颜 明黄色身影一到处,所有人都一惊,然后悉数跪下揖拜。 皇上却毫不作声,只是把白瑶紧紧抱进怀里。 整个庭院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满又岂止百人,这时却声息全无,谁都不敢出一句声。 皇上沉声道:“张太医呢?” 看到白瑶的样子,徐顺也是大吃一惊,他刚想回话,小月已低声道:“皇上,张太医等人还宿在比较远的西厢房,奴婢现在立刻就去把他带过来。” 一旁的冷羽皱眉道:“我去。” 话毕,只见他身形微动,早已是隐去了踪影。 白云裳冷冷看着白瑶枕在皇上的手臂上,她心里一计较,蓦地站了起来,然后莲步轻移,摇曳着身姿,来到皇上的身边。 “还请皇上莫担心,云瑶姐姐……不,云妃娘娘她一定会没事的。”白云裳柔声道。 “滚开。”皇上眉眼都不曾抬起,冷冷道。 这一声,让现场所有的人都惊愣住,若不是芙蓉如夫人在白云裳背后相扶,只怕她早已然跌坐在地上。 白云枫此时看了白将军一眼,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皇上,白府出了这等事,让皇上受惊,娘娘她……,臣等罪该万死。”白起老将重重地叩下头。 皇上没有回话,只是撕下身上里衬的袍子给白瑶裹住了伤口,然后用手紧紧按压住,不让鲜血流出。 然经络根根分明的白净的手,瞬间被鲜血浸红。 龙颜落在怀中女子苍白的脸上,皇上又气却又想笑。 白云瑶,你难道不知,若是这一下,持剑侍卫的剑锋再偏一点,又或者那剑刃如果再锋利一点,你的整个胸口将会被穿透,到时连命都没有了。 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很怕死吗? “你的主子,你就是这样守着的?” 庭院内原本是死寂一般的沉默,皇上的话一出了口,那冷冽的气息更是压制得人无法透过气来。 小月跪在地上,这时也止住了哭泣的声音,连连叩头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 “这样的奴才,留着还有何用?”皇上的语气清冷,看似虽是他寻常讲话,可这是动了怒…… 徐顺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来人,把这婢子带下去。” 没有叫徐顺,而是随意唤了一个小太监,徐顺骇然苦笑,皇上是怕他替小月求情吗?连这机会也一并堵死了。 一句带下去,庭院内在场的人还有谁没有听出这弦外话音来? 皇上要杀了云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小月! 凝了一眼不远处的娇躯,白云裳原本被皇上训斥的心刚刚平静下来,这一下又吓得颤抖着身体,她在为自己刚刚的鲁莽侥幸,没有撞到皇上的枪口上。 白老将军此时也是脸色微微灰败,难道他真的是押错了宝? 皇上真的是喜欢云瑶,还是说假戏真做 最重要的是,云瑶的闺房明明距这里甚远,为何这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在刚刚发现刺客不久后,便穿戴整齐地出现这里? 想到这里,他的心顿时一沉。 小月哽咽着看向白瑶,身子在簌簌地发抖,她还不想死,只是,当时她便在白瑶背后,她本想阻止,可奈何娘娘执拗,自己最终是没能阻止得了她 “徐顺。”皇上的眉峰一沉,冷峻出口。 “奴才遵旨,立刻就去办。” “皇上……要做什么”细微纤细的女子声音从他的怀中响起,皇上一怔,他的手却被人捉住。 随即,他立刻反握上怀中女子的手,先前凝上的原本冷若冰霜的声音,此时也有了一丝丝凉薄的温度,“张太医很快就到了,乖,你再忍一忍。” 白瑶的脸上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求皇上,别动小月,她是臣妾的婢女,还是你亲赐的呢。皇上刚刚说想吃点宵夜,臣妾这才带了小月出来何况这小厨房与这里本就隔得相近,臣妾听得打斗声,理应该退避的,却还是一时忍不住,好奇才走了过来,惊吓之余,便不小心冲撞上持剑的侍卫,这都与小月无关……望皇上开恩。” 白瑶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多。 也许,是从刚才差点被发现,便一直不觉紧绷的情绪,此刻,皇上的嘴角也上扬,终于忍不住淡淡地笑开了。 可是,他的心却拧得更紧了。 手指轻轻在她的眉眼间划过。 你说的这些话,除了想要朕赦放了你的婢女,你还想把你父亲对朕的疑虑也一起打消了是吗? 白云瑶,你的心到底偏向谁? 你主动提出要回家省亲,朕以为你是想跟你的父亲通风报信,尽管你那儿根本也掌握不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那时,你的心是向着白府的。 可现在,你竟然为了摆脱朕的嫌疑,向你父亲说谎。 这么做又是为何呢? 朕有些看不懂你了! 眸深深凝了她片刻,突然拂上了她的睡穴,然后看了徐顺一眼,颔首。 徐顺原已命人押了小月走,现在皇上虽没明说什么,但他服侍在皇上的身边已久,明白他这意思是要放了小月 心里既开心,也惊讶。因为皇上除非不做决定,一旦拿了主意,鲜少有更改的时候,可现在却因为云妃,转变了很多做法,这或许他自己都不觉得 小月一得脱,赶紧立刻奔到白瑶身边,可手指还没触上她的身子,皇上就已把白瑶抱起,冷冷说道:“白将军,看在云妃的份上,这件事朕就不予追究,但这些刺客,不管目的在于你,还是针对朕,朕必不会放过,徐顺,传朕口谕,命兵部侍郎孙绍忠带宫中一千禁卫军过来,即刻封府,朕要彻查此事。这期间,谁若胆敢擅自离府,定斩不赦!” 徐顺立刻躬身应了下来。 白将军闻言,却大为一惊,若这白府一封,西阳王该如何得走?万一要是被皇上搜出来而且西阳王此次过来,那边正在等他的消息开战,若是迟迟不归,一旦延误了时间,拖缓了开战的时间,那后果 白云枫此时又焉能不知白将军所想,他立刻下跪道:“皇上,白府发生此事,是末将等失职疏忽,还请皇上不必惊动孙侍郎,就让末将将功赎罪,立刻带人彻查。” 皇上却挑眉冷笑,道:“既你知办事不力,守卫不周,若是再让你们彻查,是不是还要云妃再受一回伤?” 白云枫咬牙,白将军看了他一眼,摇头。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这时,皇上一甩衣摆,起了白瑶便往前走,随行的禁卫军则紧跟在身后。 而白府里,男人们个个脸色沉重,而一众女眷却是又惊又艳羡。 秦夫人泪水哽凝,心里却甚感欣慰,皇上待她的瑶儿甚好~ 她下意识地看了芙蓉夫人与白云裳一眼,那白云裳此刻却“啊啊啊!!”地突然尖叫起来,瞳孔放大,堆满了恐惧。 与此同时,微厉的叫喊声也接连从其他女眷口中传出,声音不绝于耳。 “夫人!”,这边常伴在秦夫人身边的丫鬟颤声道,用手指了指前方。 秦夫人一惊,朝她所示的方向看去,刹那又掩上嘴,心神惊慌,心肝惧裂。 皇上一手抱了白瑶,另一手则持了长剑,那剑上还滴滴答答地朝下滴血。 这血来自刚才一名持剑的侍卫身上。 皇上一剑刺入他胸口,又狠狠拔出。 那侍卫甚至还来不及叫喊,身躯便已然倒下。 这人正是误伤了白瑶的那个侍卫。 侍卫朝天,睁大了一双眼睛,温热滚烫的血水从身上喷溅而出,把皇上的龙袍也溅湿了。 皇上却颤也不颤,白皙的手一甩,冷冷把剑掷弃在地上。 都说当今这位少年天子,性情谦和,温润如玉。 明黄色的衣袂很快消失在一处,庭院里所有人都又惊又骇,白云裳浑身颤抖着,脑子里却又突然痴痴地想,若皇上此时怀中抱着的是自己 第96章 冷宫弃妃 三天后。 白瑶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从床上坐起,感觉脑袋意识还有几分昏沉,只是大致却还辨认得出眼前的这个房间,这里的陈设布局,虽雅致美丽,但不是在白府,也不是在云华宫。 胸口处的伤口因刚才一起身,产生拉引,隐隐有些疼痛,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声音干哑道:“小月” 却没有人回应。 皱了皱眉,她挣扎了下身子想下床,脚下却一滑,几乎人差点要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双小手紧紧扶住了她。 “主子。” “小月?”白瑶一怔,来人正是小月。 小月应了声,赶紧把白瑶扶上床榻,然后又替她盖好了被子。 “这里是哪儿?”白瑶奇怪问道。 小月低声答道:“主子,这里是皇上在郊外专门置下的一所别院。” “别院?”她想过任何地方,都没有想到这里会是皇上置办的一群别院。 白瑶有些震撼,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小月,皇上呢?”白瑶问道。 小月却垂眸,半晌一跺脚,说道:“坏了,主子。外面我熬了粥差点给忘了,我赶快去拿。” 白瑶被小月的反应惊愣了,顿时感觉满脸黑线而过,她好歹也算是英勇受伤了,怎么这会儿睡醒来,既没有陪在床边满脸胡渣的男主,也没有呵护关心自己的贴身婢女,都在忙自己的事? 可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不灵验了? 她还以为能听到深情的告白,婢女哭诉着高兴地说她醒过来了,结果,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个星期后。 这段时间,白瑶一直住在这所别院里养伤。她几乎和所有相邻的几户人家,全都打过照面了。 可皇上还是未曾过来,一直杳无音讯。 夜色昏沉,外面还在下着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下,发出声响,空气中还夹杂了点雨中芭蕉的香气传来。 白瑶百无聊赖,拿了根狼毫在宣纸上写起了“鬼画符”。 不过,皇上倒也贴心,把小月、翠儿,还有云华宫的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都叫了过来伺候白瑶,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云华宫。 值得一提的是,张太医每天都会过来给白瑶请脉换药,然后又见鬼似的什么也不说地告辞离开了。 每个人脸上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问小月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们也只是在那儿拼命地摇头说不知道,还说皇上让大家好好地侍奉娘娘,其余便一概不知了。 白瑶心烦气闷,但对小月等人,她好言相诱无效,打骂责罚的招式她又使不出,若真是逼急了,他们便齐刷刷一起跪在地上,哪还有什么方法呢? 哎,她似乎永远都弄不懂,那个人的想法。 又随意乱涂了几笔,白瑶把纸一揉,径直扔在地上,恼道:“我要睡觉!” 小月有些好奇,把纸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那上面赫然写了几行大字。 狗皇帝,臭男人。 皇上的冷宫弃妃。 我要回家! 三十六计走为上! 皇上,我要休了你。 第97章 雨夜惊情,你是朕的~女人 “小月姐姐,你在看什么呢?”这时,几个小宫女都争相围了上来,一个个张扬着脑袋,想看看娘娘写了些什么。 小月看着纸上的内容,嘴角还是抽了抽,呵斥道:“去去去,都没活了是?没看到娘娘要休息了吗,出去出去……都出去。” 小宫女们一个个都鱼贯而出,小月正想着把这纸条上大逆不道的内容拿出去给毁尸灭迹,白瑶的声音却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不许动我写的东西!” 小月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心情抑郁,脑海里又想起那件已经在后宫中都传遍了的事,心里也为白瑶伤心气苦,遂不声不响地又把这东西放回到桌子上。 白瑶没有睡,她用被子盖住了头,只不过眼角有些潮湿。 她所为他做的,心甘情愿,她也从没想过自此他便姑姑好生对她,只是都一个多星期了,他没来一下,还把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这到底算什么? 床上,被子里鼓鼓的。白瑶趴在里面发怔发愣,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房间里好像传来了丝许人的声息,她一惊,难道有人进来了吗?是他吗? 她“呼”地一下把被子掀开,自己大喊道:“皇上——” 可房里却空空如也。 白瑶苦笑,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然后目光呆呆地投掷到地面上。 突然,她一个激灵,明明睡觉前,桌子上的那些纸还在的,刚刚却很干净——她心里一震,连衣服和鞋子都统统顾不上穿了,拉开门就冲着跑了出去。 “皇上,轩辕昊天……。” 外面,天空中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又黑又冷,白瑶赤着脚站在别院的院子里大声喊。 雨水湿了一头一身,连带着浸湿了肩臂上的伤口,很痛很痛。 那剑刺得很深,她的伤口也很深,最近才开始慢慢有了愈合的迹象。 “主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小月等人擎了伞,披头散发地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慌乱疑惑。 “都站住别动,如果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主子,就都不要跟来。”分不清是满脸的雨水还是泪水,白瑶狠狠用手一抹,推开院子的小门就追了出去。 漆黑的天,下着越来越大的雨,在不远处是一片芭蕉小林,而附近的几户人家也早已灭了灯火,歇息了。 白瑶怔怔地站在雨中好一会儿,然后又向四周转头,胡乱地走着,像没头苍蝇一样。 “皇上,是不是你?你在哪里啊?你快出来呀!” 她哭着,冲着一片空旷的芭蕉林里乱喊,可回应她的却是漫天的雨打芭蕉声。 任风吹,雨滴打在脸上的疼痛。 “轩辕昊天,轩辕昊天。” 她在嘴里胡乱地叫着,又胡乱地向前走,可没走得几步,就不知被什么给绊倒了,整个人被摔倒在地上,小腿也好像被什么割破似的,一阵濡热疼痛。 白瑶突然想笑,受伤、下雨、摔倒,狗血电视剧的剧情都有了。 她现在是什么悲情女主角吗? 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低吼道:“臭男人,狗男人,我受够了,你有后宫美人三千,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不过是你流连花丛中的一朵即将枯萎的花罢了,随意就可以摘除是吗?”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再也不要了” 她哭着笑着,笑着又哭了又笑了,小小的脑袋昏昏沉沉,身子却一软,随即又要往地上跌过去。 雨里好像有什么掠过,她的腰上骤紧,身子被人给搂进了怀里。 “小月”白瑶闭上眼睛,哽咽着说道。 “小月有这样的力气,抱起你吗?”来人淡淡说道。 身子骤然得一轻,白瑶被人公主抱式的横抱起。 她惶然,睁开双眼,接着便映进一双漩涡般的深邃的瞳孔里。 还有那张脸俊美的脸庞。 好了,现在他与她一样,脸上,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上都沾湿了雨水。 不远方,徐顺手拿着伞,静静地站立在一边看着。 白瑶咬牙冷笑道,“皇上,你这算什么?” 皇上没说话,亲自抱着她,快步地往前院里走去。 白瑶却冷冷道:“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那人脚步不停,白瑶便在他怀里使劲地挣扎 好一会儿,她没再动了,似奄奄一息般地蜷缩在他怀里。 皇上心里一惊,赶紧往她脸上看去,却见她一双眼睛已是又红又肿,上下哽咽着,呼哧着气儿,整个人竟是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儿~。 他是皇上,几时听过别人这样对他颐指气使的,这时却心里顿紧,缓缓地把她放在地上。 白瑶的脚站立不稳,她忍着疼痛,走到院墙扶住了,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冷笑道:“你不是把我扔在这别院里,不管不问,自生自灭吗?现在又来干什么?你走,你走啊!” 皇上也冷冷地笑了,一双眸色如这天黑,看着她的小手直直地指着他,让他走,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却又决绝。 人立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走啊,你给我滚!” “滚?这里是朕的地方,你也是朕的女人。” 皇上冷笑着说道,那双蒙了霜的寒眸却紧盯着她不动,炙热得似要把她围住,整个人都揉搓进身体里。 这时,徐顺走了过来,默默把伞撑到皇上的头上,嘴里说道:“皇上,小心身子。” 皇上却一把推开了他,撑着的伞也掉落到地上,那伞落的微丝的声响此刻也早已消散在这磅礴的大雨声中。 “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你的女人都在后宫呢,你赶快回去找她们。” 白瑶闭了闭又酸又涩痛的眼睛,头也不理他,扶着墙慢慢地朝院子里走去。 此刻,皇上垂在衣服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她竟然敢撵他? 把她弄到来这里,是来为了什么? 半夜三更的,冒着大雨赶过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捡那些被她乱扔在桌子上的破烂的碎纸屑吗? 可是他竟细细打开,小心收在怀里 白瑶在前面小心地走着,突然只觉得腰身一疼,那人竟已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把她抱起来,抗在了肩上。 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白瑶吓了一跳,望了眼,是那人,她怒道:“快放开,放我下来,你这混蛋,你弄疼我了,我的伤口。” 奈何她体力未恢复,又被淹没在这一片雨水的冲刷声中,喊出来的只是一阵阵颤抖着的沙哑声。 皇上却好似没有听到,理也不理,双手把她的身体禁锢住,大步地走进院子。 “奴才(奴婢)叩见皇上。” 院内,一众人都悉数跪下,看着皇上与自家主子的情形都是又惊又乱。 “滚!”皇上冷冷说出口。 肩上,白瑶还在张口大喊着:“放开我,狗皇上,你这混蛋,王八蛋!” 第98章 朕要你~ 小月和几个小宫女被皇上和娘娘这副样子吓到了,几人的伞吓得也都掉了,呆呆地站在在雨中,然后愣愣看着皇上用力一脚,把娘娘主屋的房门给一脚踹了开来。 怎么,皇上过来了? 还有,看这样子,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要死了,娘娘怎么还在对皇上破口大骂呢? 进了房,门再次被狠狠合上。 白瑶整个人被皇上一下子扔进了被褥里。 皇上又一伸手,房内的窗户也都被闭得严丝合缝,把外面的惊雷和漫天的雨打声统统都隔绝在外。 皇上紧抿着双唇,脸色也越发的阴婺,接着抬手一扯,床榻前放置灯架子上的锦缎也被掀翻跌落在地。 只见,那数颗璀璨如光的东珠如同黑夜中的挂在天空中的星辰,点点发亮,闪耀着的光斑驳满了整个卧室。 白瑶这几日宿在这里,都没怎么注意过,一时不知这里何时竟然放置了东珠,而前一刻,自己还为这突然袭来的光芒迷得眼神晕眩,下一秒,却陡然看见皇上正扯着衣服,一步一步地朝自己的床帏逼近~。 身后,黑夜中东珠发出的那柔和耀眼的光芒,把他整个人的黑漆漆的身影扯得巨大,映在了两边雪白的墙壁上。 黑影越来越近,白瑶没了刚才那谩骂的样子,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一股浑身都要战栗的汗毛,冷意从心底传来,从四肢蔓延至全身体的每一个毛细血管,然后又从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中穿透出来。 “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走呀——”她咬牙,嘴上还在不禁示弱。 皇上却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半晌,方才冷笑说道:“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看来你这记性太差,老是忘记。朕会让你记住的,什么是朕的女人?” 说着,他用大手一挥,床上的整个帷帐都被放下,把两人严密地搁在床上这狭小的空间里。 白瑶此刻原本昏昏沉沉的小脑袋,一下子变得越发清明,可心里的战栗也越发冷颤得厉害。 慢慢的,她看到皇上黝黑炙热的目光散落在她的上衣上。 眼神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视线,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里衣在刚才的拉扯间,已经半敞大开,颈下的锁骨,还有大片雪白的肌肤,粉红点缀着的白色的小肚兜也已微微翻出。 喷薄而出的雨水把那小肚兜淋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上半身的优美线条,还有那羞涩凸出的两点此时也渐隐渐露,有了形状。 白瑶心里既热又惊,赶忙伸手便把自己的衣服往里聚拢过去。 然炙热的目光早已把她吞噬。 “来不及了。” 随着男子发出的低沉的警告,男人的温热的大掌瞬间撕~裂了她的里衣。 白瑶大骇,他这是想做什么,他不是一直都不想要她的吗? “狗皇上,你要干嘛?快走开~”她拼命地摇摇头,然后使劲儿往床角里退缩。 皇上伸手,捏紧她的下巴,瞳孔里闪烁出一片狠戾。 “走开,你不是一直想要朕要了你吗?今日朕就成全你。” “不要,我讨厌你,快走开,走开啊~” 嘴巴被男人狠狠堵住,白瑶的话则随之消失在这漆黑的夜里。 皇上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唇,白瑶死命地挣扎着逃脱,谁知他大掌一探,牢牢把她的头颅压低。 让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那人用力得吸吮着,白瑶只觉得自己的唇快要被他挤压~破碎,肩膀处,那明明凌厉的疼痛,此时却莫名地生了几许酥麻与潮~热~。 她明明是恨极他,气急他,可现在自己却竟突然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去抵御他的侵袭,只能仰头被迫地承受着。 那人却似乎从中,获得了极大的欢愉,不再仅仅满足于这个单调的口舌厮磨,转而吻向了她的脖颈。 她的呼吸还在颤抖着,娇小脆弱的身子却早已教他精健的身~躯给全部压住,整个人都完全地陷进了他的身体里。 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的手在摸索着解开里裤,慢慢抚上她的后背。 紧紧抱住她,似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果然,身体才是最诚实的,尽管白瑶嘴上强硬地说着不要,可她的身体早已背叛了她,完完全全向男人投了降。 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与他贴近,再贴近,浑身的热流,像电击一样,四处乱窜,处处点火。 热,很热,白瑶愤怒着,惊慌着,无措着,感受着这一份特殊的悸动,身体早已忘记了挣扎。 那人手上的动作还未停下,唇又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所到之处,一片濡热。 白瑶远远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索性放弃了挣扎,完全随心地攀附上男人的脖颈,眼睛失神地望着皇上。 那人的眼睛,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 现在却在那眼里,清晰地看到一泓深沉和充满的情~欲。 这是纯粹的生理性欲望吗?只是因为惩罚她乱说话。 还是说他对她是有一丝感情的,这是男女之间始于情爱的最原始的欲~望? 可他到底想是怎样,一个人把她丢弃在这别院里,一晃数日,不来见她。 可却又偷偷一人在这乌漆嘛黑,下着大雨的夜晚偷偷跟在自己身后。 那写满自己心事的废纸,随意扔在桌子上的一团,是教他给捡去的吗? 可笑,堂堂的一国之君,却在这样一个夜晚,来偷偷拾这一片戏谑又荒凉的纸? 他知道她写了什么吗?知道她的心事吗? 为什么那么久,那么久都不愿意来看自己?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宫,偏偏把自己扔在这废置的小别院里? 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现在竟连自己心里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瑶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愤怒,喘息,哽咽,流泪 然后她看见皇上拧紧眉,喉结微微上下的晃动,带着他的清香的气息,还有温热的唇片,一个小心的轻轻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耳边,是她听得他的声音,碎落哑沉的声音,“别哭。” 那薄薄的,凉凉的,第一次听就仿佛觉得能洞穿过千百年的时光的声音。 忍不住,她哭得更零落。 身体一颤一颤的。 他的手从她的身下抽出,双手紧紧只捧 着她的脸,一遍遍地吻她。 那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他也不嫌脏,竟是吻的那样认真,那样的小心翼翼。 在后宫其他妃嫔那里,他也是这样去哄每个女人的吗? 还是说这样的温存,这样的动作似乎他只对她一人做过,她确实是他倾了心去爱的人。 白瑶仿佛间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爱她的,一样的炙热热忱。 她不知道的是,那双狭长而美丽的眸,此时又暗又炙,似乎在显示着他其实已经压抑得很久了,久到现在,他已不想再克制,有种势在必得的意味,他要她成为他的,他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唇再一次轻轻吻上她的耳珠,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这几个词:“朕想要你,给朕,好吗?” 声音轻得像小溪涧的泉水细流的声音,虽小却强硬得不容她有半点退缩,还夹带丝生硬的强制与霸道 第99章 你个妒妇儿(同床~) 或许是刚才的吻太温存,又或许是他的话太能鼓动人,此时的白瑶心里想的是:他若要,她便给。 不管他们之间种种的太多羁绊,这一晚,暂且统统都忘掉。 她笑着说,“这种事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还有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问句,不像是请问,倒像是强制要求,也是,像你这样贵为皇上的人,怎会用问句——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白瑶的唇再次被那人堵住 于是,当她喘着粗气,把头侧枕到另一边的时候,那人却跟不知餍足似的,唇再次落到她的另一侧脖颈儿上,疯狂吮吸着,向四周转移着,但却并不就着十分的力道,而只是一味吞噬着她的每寸肌肤的滋味。 他的手也探到了她的里衣里面,扯掉那碍事的小肚兜里,双手张开覆上,重重揉捏占有使她的肌肤上不由自主地布起了一层层颗粒,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绽开。 两人紧紧相贴着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心脏在蓬勃地跳动,那因她的身体而跳动起的疯狂 此时,白瑶的小脸就像那蒸熟的白虾,脸又红又热,呻吟声也不自觉地逸出了口,倒是让他的动作越发急促,大掌一过,整个人被翻过来,扯过被踢到床边的被子罩上,慢慢皇上把整个人身体的重量都摊在白瑶的身上,耳边还听着他沉重粗哑的喘息声。 她有些羞恼地,一把推开他。 他便起身,支着肘,眼睛直直凝着她。 两人就这样相望了片刻,白瑶突然伸手把他束发的金镶玉带挑下,青丝发如瀑布般散开,是皇上的头发披散下来,还有几根头发丝儿巧合地滑到她的手心,上面还带着湿漉漉的冰凉的水珠。 白瑶喃喃说道:“不能只由我一个人乱。” 闻言,他挑眉笑了,伸出大手掬起她同样湿润的发丝儿。 “皇上,都说结了婚的女子要把头发束起来,意思是为丈夫束发,而男子也一样,束发与成家立业,可是你这后宫三千妃嫔,莫不是都要来为你束发?皇上只有一个,可是想与你束发的妃嫔女子千千万万,你又能分给云瑶多少呢?”她苦涩而笑,说道。 “白云瑶,你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在乎,朕是皇上,拥有三宫六院实属正常,太后还想着给朕充盈后宫,那你是不是更不准许朕答应了??”皇上反问道。 “对,不许,不准答应,你是我的!”白瑶小手紧紧拽着男人的肩膀说道。 “白云瑶,你果然是个妒妇~。“眸盯着那双明亮又苦涩的眼睛,皇上的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被瞬间塞满,道不明的情绪下,只能狠狠把她压在身下 月色皎洁,明珠光薄。 地上,那散落了一地的衣衫,里面是明黄黄的锦绸缎子,夹裹着雪白的亵衣。 风从窗隙中偷偷吹进来,连带着微微曳起床边的帷帐。 喘息声又开始加重。 “瑶儿” “不准你像唤你的每个妃嫔那样唤我——”被撕~裂的疼痛混杂着哽咽声,“我的乳名是汝汝……,这是女孩家的意思~” “嗯,汝汝吗” 天色已快亮了,她还在熟睡,眼角还挂着丝氤氲泪痕。 他唇边扬起一抹微笑,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脑子、身体上还想要她。 他是皇上,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他都会得到,而且他也都是她们的第一个男人。 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或者是对此并不热衷,曾经他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就连徐顺都曾怀疑过他。 也是,正当年轻气盛的年纪,可是他却甚少往后宫妃嫔那里去,即使去了,也往往是浅尝辄止,对她们温柔相待,并不沉迷于这种事儿~ 只是,今天的他有些破戒了,第一次这么狠戾、粗野地对待一个女人。 而她,则是被他折磨得有些惨了,身上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身子很是青涩,他却是那样的凌厉粗暴地占有了她,在她一遍遍的哭饶声中,让自己的内心达到极致的快乐。 从来也没有,没有这样地想要一个人过。 或许是因为她是他的妃子,而她本来就属于他的,只不过之前因为白家和其他一些隐晦的原因,所以自己才并不想碰她,但是今晚,看见她赤着脚在雨中,声嘶力竭地哭喊,他不想再压抑自己的内心,他要从她身上拿回,拿回本该早就属于他的东西,只不过难免有些要的狠了。 可是,心底那抹微微拧巴着的感觉,又是什么呢,把她暂时安置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心里顿时微微的烦躁。 皱眉,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差不多该是快到早朝的时间。 自己整理好衣服,却发现那厚重的发丝跌坠下来。束发么突然想起昨夜她的话,转身又看了她一眼。 她紧蹙着眉,呼吸均匀,算是睡得正好,只不过偶尔还伸出小舌,咂一咂嘴唇。 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一阵柔软,他唇上一扬,又坐了回去,伸出手捏住了她呼吸的鼻子。 白瑶此时正做着梦。梦中的她梦到自己和大学同学蕊蕊和晓雅在大学的餐厅里吃饭呢,突然晓雅告诉她:“阿瑶,你快看,雨泽学长正在你前面的餐位前吃饭呢。” 雨泽是白瑶大学里的校草,也是白瑶一直在心里暗恋的人,只不过她一直不敢对他表白,只能偷偷关注他。 白瑶听了,一惊,赶忙抬头朝前面看去,却不巧跌入了一双狭长的眼眸中。 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似乎比她的雨泽学长还要好看,还要帅! 呼吸顿时屏住,可却发觉自己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梦中的那个男子正在床榻边,手支着肘悠悠地看着她,目光促狭而又慵懒。 “你是谁呀?”大脑还有丝迷糊,白瑶诺诺道。 只见,那男子的脸色瞬间便微微变了,那双漆黑的眸也更深了一些。 第100章 一碗避子药 捏住鼻子的手一使劲儿,白瑶觉得自己的鼻子很疼。 她一愣,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小手拍开男人在自己脸上作祟的大掌,恼道:“皇上?你干嘛呀?弄疼我了!混蛋!” 皇上见小人彻底醒了过来,索性一下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语气悠闲地说道:“天都快亮了,朕要马上去上朝了,你不是说想要帮朕束发吗?嗯?”说着,皇上把头伸向白瑶的面前。 白瑶脸上顿时露出羞涩的笑儿,刚要伸出手,却发现那人温热的大掌早已又抚上了自己雪白的肌肤,毫无隔阂,直接的触感。 她隐约间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的,不着寸片衣服儿~。 小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儿,这才终于完全记起来,自己昨夜与皇上侍寝的事儿,“阿”地叫了一声,然后从他怀里挣出,又赶忙滚回床上,用被子裹住了全身,头也在被子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出来。”皇上在被子外面喊道,喉咙里还发出了如魔鬼般的笑声,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白瑶捶胸顿足,在被子痛恨不已,嘴里大声说着,“不要。” 皇上眉眼一笑,又把她连人带被子的给抱了起来。 一个拼命打开被子,一个死命抓住被子紧紧不放。 两个人就这么纠~缠着,然后很快又双双跌回到床上。 皇上:“你出来。” 白瑶:“你快走。” 皇上:“你出来我就走。” 白瑶:“你走了我就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男人喘着粗重的气息再次来到白瑶的颈脖上,白瑶又羞又恼,说道:“你这昏君,色令当头了?还不快回去上朝。” 皇上眼含笑意地盯了她片刻,却牵引着她的小手,把它放到他的发上。 白瑶咬咬唇,心里却是十分甜蜜的。 为了不让皇上早朝迟到,此刻她也顾不得害羞了,胡乱地给自己光着的身子套了件外衫,然后下床,急忙寻了一把梳子,又赶到床上找回皇上的发带,双腿跪伏在他的膝盖上,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替他束起发来。 皇上微阂上双眼,他这一夜都基本未睡,这一会儿只当作是稍微休憩。 突然,一阵湿热软腻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皇上睁开眼睛,便看到白瑶的唇正羞涩地从他的唇角边移开。 “累吗?”白瑶低声道。 她唇上的浅浅的触碰,还有连带着轻柔的声音一同敲击在在他的心坎儿上,如沐春风般温柔。 展臂牢牢把她拥进怀里。 “还疼吗?”他问,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光滑的脊背。 白瑶一张小脸被那人问得,心里就像热得快冒出火来,脑子里又回想起他昨夜的粗暴疯狂,顿时恨恨道:“疼,很疼!” 他的声音却带着点戏谑,淡淡地传进白瑶的耳朵:“嗯~,正常,第一次都疼,后面再做几次就不疼了。” 白瑶闻言,满脸的黑线,这人怎么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这样露骨的话……。 果然,在这方面,男人的脸皮至厚无敌! 她闷不吭声地蜷缩在他的怀里,想起昨晚,他待她是极不温柔的。 尽管她昨夜哭得声音都嘶哑了,一遍遍央求着他不要再来,可那人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边用力温柔地吻着她,一边在床上狠狠地要她,千遍万遍。 温柔的残忍,这个人怎么能有这样两种极端的情景儿。 可昨晚那近乎粗暴的动作,也让白瑶真切感觉到男人对她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让她产生一种感觉,他对她有一丝失控,还有一种悲凉的满足感。 终于,他停了下来,把她又抱回到床上,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为什么不带我回宫?”她微轻了声音,临行前,唤住了他。 在听到白瑶的话后,皇上那颀长挺拔的身影微微一僵。 “你不是老觉得宫里太吵闹了,不想待在宫里吗?这里僻静,没有人来打扰,适合你在这儿养伤。”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我接回宫去?”她淡淡问道,虽然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也挺好,心里但也没有那么十分地想要回去,但她隐约觉得,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皇上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把她放在这里。 那么,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既然把她安放在这里,那么那件事应该也和她脱不了些干系。 “最近,宫里张灯结彩的,有喜事,各宫各处都在忙碌着,你待在这里静养是最好了,晚些时候,朕再过来。” 他轻声回答道,接着,便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房间。 一个星期以后。 那晚,皇上并没有像他承诺的那样过来,而过来的是张太医,身后还跟着一个管事的嬷嬷,手里端着一碗药,是一碗让人不会怀孕的药——避子药。 第101章 隐瞒的真相? 看着这碗避子药,白瑶笑了。 这一个星期,每天,她都会在窗前这里,站上一整天。 刚开始的头三天里,她还会大吵大叫地要求回宫,去见皇上,小月等奴才们全都跪满一地,求她不要去。 是啊,她怎么去?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云华宫内所有奴才的身家性命。 她当然可以无所顾忌的跑去宫里,可那些奴才们呢,她知道他的狠戾,他会杀了他们。 就如同他派人亲自端药过来,要眼看着杀死肚子里的孩子一样。 孩子?只有一晚,会有孩子吗?这样的概率哪怕几乎为零,他也不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坚持要求她喝下那碗避子药。 果然,那一晚无关情爱,只是因为帝王的权威,他要了她,只是因为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而已,这该死的占有欲。 可是,他知不知道,那一晚,他把她所有向天空中翱翔的翅膀全部斩断,再次把她的心全部囚在他身上。 他的心可真狠,说不要就不要了,说丢弃就丢弃了。 为什么?她好想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娘娘,回去。”身旁,小月心疼地劝慰着白瑶。 她在这风口里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站了一个多小时,眼睛却巴巴地看向窗外。 小月知道,她在等,等那个不可能会出现的人出现。 只管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呢!皇上会来吗? 白瑶回过神来,点点头准备回房里,她一个转身,人却重重摔倒在地。 小月大惊,呼喊道:“娘娘!” 她的世界里天空再次由明亮变得昏暗,眸闭上了。 好久好久,头感觉很疼,昏昏沉沉,似醒非醒之间,白瑶好像听到了瓷碗打碎的声响,还有桌椅板凳一片倒地的声音,以及那个自己朝思暮想,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的熟悉的男声,那声音低沉而又怒极~ “朕才走了多久,让你们好好侍候着,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的?怎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侍候得躺在床上,还生出病来?” 有谁被踹翻在地的声音,还有一阵阵急遽的进进出出忙乱的脚步声,太医的声音。 “皇上息怒,娘娘应该是之前身体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好,这次又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再加上近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思忧虑,郁郁寡欢,导致气郁难通,身体这才……只要多加休息段时间,会好起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谁微微冰凉而粗砺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把还紧蹙的眉头抚平~舒缓。 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那相似的情景,她被太后要处死,受伤昏迷的那些个日日夜夜。 太后,皇后,以及所有的妃嫔都在旁边围着,看她笑她,她们大声地说着: 你怎么不去死? 你去死啊? 哈哈,你看皇上不要他了~ 别想再见到皇上了! 死了这条心~ 而皇上,身旁又站着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子,他搂着女子,冷笑地看向自己。 这又是他的新妃子吗? 白瑶满身的冷汗,她从床上一下坐起身来。 “谢天谢地,娘娘,你终于醒了!张太医说的没错,他说娘娘大抵会是这个时辰醒来的,果然不差。” 小月大喜道,伸手一揩眼底的泪珠,然后转身对着几个小宫女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娘娘把药取过来?” 几个小宫女看到白瑶醒了过来,也是十分欣喜异常,福了福身子,然后急急忙忙,场面混乱了起来。有人急急出了屋,有人则是赶快去开了窗。 白瑶望了望四周,看着熟悉的布置装饰,她用手轻轻抚了抚酸痛肿胀的头,沙哑着声音问道:“这儿是云华宫?” 小月听得她语气里的茫然,红彤彤的小鼻子一酸,赶紧点点头,哽咽道:“是的,娘娘,你昏倒那天,皇上赶过来了,然后就从别院把抱了回来。娘娘昏迷的这几日里,皇上急得跟什么似的,每天都要派人来问娘娘醒了没有。” 白瑶则漠漠地打断她,说:“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我不想听到,也没兴趣知道。” “小月,你过来扶我出去走走,我想出去透透气,躺了这么些天,我这身子也恹恹的,浑身起不来劲儿。” 小月一怔,也正在屋里开窗通风,还有打扫擦拭桌椅的两个小宫女,此时听到白瑶的话,也都悄悄回头看了白瑶一眼。 白瑶心里一动,越发觉得有事瞒着她。 只听得小月低声说道:“娘娘,皇上今天早上刚刚交待下来,说娘娘大病,身子未愈,让奴婢们专心在屋子里侍候娘娘,好生在屋里休养着,你若是出去了,再染上了些风寒,奴婢们可就有十条命也都保不住啊~” 小月虽说没有明说出来,但白瑶又怎会听不出她话外的意思,皇上这是要将她禁足,软禁在这里。 白瑶也不和他来这些硬的,若是她忤了他的意思,执意要走出这间屋子,虽说皇上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受罚的肯定会是云华宫侍候她的这班奴才们。 他很清楚地知道她的软肋,并拿捏住了她。 不过,她应该感谢他的不是吗?好歹,他还是把她接回宫里来了。 白瑶气得浑身发抖,她冷笑着说道:“好,好,不让我出门是吗?不出就不出,我倒是想要看看咱们皇上,是不是打算把我关在这屋子里一辈子!” 随即,她的凤眸瞥向小月,低声呵斥道:“”小月,如今我人都在宫里了,你究竟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小月和两个小宫女见白瑶再次动了气,吓得全都跪到了地上。 小月哑声哭泣道:“娘娘,您别生气,小心身体!终究是奴婢们对不住你。若只是关乎小月自己一人,就算是拼了性命,小月也一定会如实告诉娘娘发生了什么,但这满屋子人的性命,奴婢做不了主啊” 屋子里,所有的宫女们都只是叩着头,本以为白瑶会因此要大发一通脾气,白瑶心里悲苦,面上却咬牙笑着道:“好了,我不为难你们了,现在我有些饿了,小月,有没有什么饭菜?你去厨房帮我找点吃的,到时候派人送进来就好,其他人都给我下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闻言,小月抹了抹眼泪,颔首应下。 又赶紧领了其余几个小宫女们退下,到得门口,方才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娘娘,刚才徐顺公公过来传话” 她小脸一红,小声说道:“徐公公说,今晚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稍晚一会儿,皇上会过来。” 白瑶没有出声,小月说完,便领着众人退下了。 “咚咚,咚咚。”门外,房门被人敲击。 白瑶整个人倚在床前的软榻上,轻声说道:“进来,把东西放下后,你出去。” 话毕,一个身着小太监服饰的男子悄悄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站在桌边,却没有离开,眼神似乎还在打量着她。 白瑶用眼角的余光瞥到,正感到奇怪,便朝那人看了过去,谁知,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古怪的,含着笑意地盯着她。 “是你?”白瑶睁大了双眼,惊恐道。 第102章 吃瓜不嫌热闹大 “皇嫂别来无恙呀?” 那小太监嘴角勾起一抹笑,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牙齿,配上那张邪魅冷峻的脸庞,不是十四皇子肃王还有谁? 白瑶与肃王接触并不多,除了上次在养心殿遇到乐樱的事,他们两人说来也是同病相怜,都是爱而不得,所以心里对这位十四皇子并不讨厌,但此时这人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于是笑着说道:“肃王爷说笑了,您看我这不是有恙,病了吗?” 接着疑惑问道:“肃王爷难道不知除了皇上,男子不可踏入后宫,你今日怎么敢过来?” 那肃王大大咧咧地往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道:“皇嫂放心,本王马上就走,不然也不会这副打扮过来了,只不过皇兄都快把你这圈成禁宫了,别人想要了解下你的情况,根本了解不到,所以我这才替人冒险过来看看,也好给人回个话~” 回话?禁宫?白瑶心头一震,还有谁会在乎她的情况呢? “来,给你个东西,这算是我过来给你的见面礼了。”说完,肃王扬手一扔,那东西便稳稳落到了白瑶的面前。 白瑶一怔,疑惑地打开包裹一看,却是一件太监穿的大袍子,还有一顶小太监戴的帽子。 “你这是想要我乔装出去吗?可是你刚才不是说皇上都把我禁足了,不让出宫吗?”白瑶苦笑着说道。 肃王却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皇兄的事儿,跟本王无关。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要与不要都随你~” 白瑶一凛,笑道:“好!你既然敢给,我就敢收,反正到时候出了事,有你这个王爷给担着。” 闻言,肃王翻了翻白眼。 “可是我对这出宫的路线还不熟,该怎么出去呢?”白瑶直接把太监服套上,然后束发盘起,戴好帽子问道。 只见那肃王眉眼晶亮,却是不说。 芳草萋萋,出了云华宫,左转两个路口,在不远处有一片破败的红砖砌成的宫墙隐匿在高高的草树丛中。 白瑶微微奇怪,“这宫里我竟没发现,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 肃王轻轻一笑,说道:“皇嫂,你才刚到宫中多久呀,这宫里面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当然,这个地方嘛,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奇怪,那肃王明明是笑着说,可白瑶却觉得他的声音有几分凄凉 心里越发感到诧异,这时,肃王在一旁淡淡说道:“皇嫂,这个地方是冷宫。” 冷宫?白瑶心里一震,禀道,“王爷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肃王看到白瑶紧张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皇嫂莫怕,我只是根据你刚才的问话回答一下,这个地方能让你过来的,只有我的皇兄。” 白瑶却是越听越发感到心惊,凝着眉望向肃王。 “怎么,皇嫂再怕我吗?既然如此,本王还是劝皇嫂回去。”肃王冷笑说道。 白瑶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不是怕,我只是很奇怪,王爷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肃王笑着回答说:“我带你来这个地方,是想要告诉你——” 他附嘴到白瑶的耳边细声道:“翻过这个地方,就能直通宫外了。皇嫂要是想出宫,这里是个好地方呢。” 白瑶微沉了声音,说道:“王爷是如何知道我想要出宫?又为什么想要帮我。” 那肃王拂拂袖子,笑着说道:“本王不是在帮你,只是希望宫里能多一个快乐的人,少一人烦恼罢了。” 白瑶一怔,她有些搞不懂眼前这人了。 “好了,话已至此,本王就不再与皇嫂多说了,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一个飞身,翻过宫墙,离开了。 白瑶刚才与肃王过来时是拣了条幽径的小路走的,现在要从冷宫回到云华宫,却要徒步经过御花园。 白瑶本是小太监装扮,在途经御花园时但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隐约间,听见有妃子在花园内嬉笑闲谈些什么。 “妹妹,你倒是出落得比你姐姐还漂亮呢,怪不得皇上去了一趟,就把你纳回宫里来呢。” 白瑶听得这声音,是蓉妃的声音,她刚才说什么,纳回宫?皇上又纳新的妃子了吗? 白瑶的心开始酸涩。 “多谢蓉妃娘娘夸奖,比起娘娘凤颜,云裳自愧不如。” “哟哟,娘娘你看看,云嫔不仅人生的美丽,就连这小嘴儿也会说话呢,倒是和你那个姐姐性格完全不同呢~” 说话的这人是婉嫔,白瑶自然也是识得她的声音。只不过,刚才回话的女子是—— 怪不得,原来如此…… 云华宫内,小月给白瑶煮好了汤药,端进屋里要给她服下。 “主子,您的药煮好了,趁热喝了~”。小月推开门,却发现屋内没有人。 放下药,她又赶忙跑到院子里去看看,结果也没有找到人。 糟了,若是主子发现……于是,她赶快唤了宫里的翠儿和杏儿等小宫女和小太监们,赶快在四周找一找,她自己则是往御书房那边去了。 这边,白瑶听到了白云裳的声音,她不敢置信,皇上竟然把她弄进了宫里。 快步朝御花园跑去,一不小心,与同样奔跑的小月撞到了一起,就这样主仆二人纷纷撞倒在地。 “主子?” “小月?” 白瑶没在搭理小月,起身又快步朝御花园方向走去。 小月揉了揉被撞的胸口,看着白瑶走去的方向,还有人群中那抹扎眼的女色。 糟了,主子发现了。 她咬咬牙,又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在一个身着宝蓝色抹胸裙的嫔妃面前停下,白瑶抓住她的手冷冷地问道。 此时,聚在御花园里闲谈的一众妃嫔,看到了久未露面的白瑶,再看看这位皇上新纳的妃嫔,顿时都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望向白瑶二人。 这下可有瓜吃了,一群人吃瓜不嫌热闹大的人,就连皇后也站在花园里静静看着。 白瑶想笑,真好,后宫里有头有脸的妃嫔们都在呢,可真齐整~。 皇后,蓉妃,婉嫔,凝嫔,还有好几个贵人和美人,还有她。 那宝蓝色裙装的女子缓缓抬起双眸,嘴角轻轻一笑,说道:“姐姐。” 第103章 姐妹同侍一夫 这次的确是她更应该唤她姐姐了,两个姐妹共同来服侍同一个男人,笑话,可真是好笑呢,白瑶想放声大笑,可最后却也只是缓缓脱口道:“白云裳……妹妹。” 这时,眼见白瑶过来了,两个位分比白瑶低的贵人和美人纷纷都立刻向白瑶福了福身子,说道:“云妃娘娘万福金安。” “吆,你们唤的这是哪位云妃娘娘呢?这里可是有两位皇上亲封的云妃呢。”一旁站着的蓉妃笑着说道。 俩人一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一旁的婉嫔蹙眉道:“白瑶妹妹今日怎么是这身装扮呢?你身为后宫妃嫔,理应给宫里的奴才们做个表率,这一身太监服岂不是叫底下的奴才们笑话去?” 婉嫔还记得与白瑶争宠之事,她也想借机报上次掌嘴之仇,于是冷笑着道:“怎么,云妃娘娘这一身装扮,莫非是想着偷跑出宫?” 白瑶被她这一问,弄得有些心虚,不过很快也佯装镇定说道:“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皇后苏媚儿如今有了机会,正好也想教训一下白瑶,于是借机训斥道:“既然身非后妃,云妃也应该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举止言谈注意些,弄成这副样子实在不成体统。” 白瑶自知理亏,也不想冲撞她,于是欠身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日后一定谨言慎行。” “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云妃妹妹,妹妹这脸色我瞧着怎么这么不好看呢?难道是身体还没恢复好,皇上也太偏心,只管把妹妹藏着护着的,都不让我们这些姐妹们去云华宫探望,要不然,早就见到妹妹了呢。”蓉妃掩着嘴轻笑说道。 白瑶如何听不懂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若不是皇上禁足,不让她出云华宫,她与白云裳这姐妹俩应该早就相见了。 这时,又有一个贵人轻声说了句:“就是,要是这样,姐姐们能见到妹妹,云妃娘娘也能见到妹妹了呢,只是,这白府一下子出了两个位娘娘,白大将军一定开心坏了。” 这时,皇后苏媚儿笑解释道:“云妃,你最近在宫外养身体,回宫后也半步未出云华宫,本宫还以为你知道呢,不过既然你与云裳妹妹是自家姐妹,想必之前在白府也有所了解,皇上钟意你妹妹云裳,特意把她纳进宫里来,和你一样同为妃位。” 而一旁站着的凝嫔则是冷眼旁观,可还是能看出她嘴角扬起的微不可见的那一抹笑意。 之前她便听说白云瑶在白府身体抱恙,皇上特意在宫外赐了一所别院给她,让其安心静养,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皇上又把她接回了宫中,并且让徐顺给各宫妃嫔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准到云华宫去打扰云妃休息,违者重责。 众人着实没有想到,一趟白府省亲之行,皇上竟然对云妃越发的宠爱起来,但是也让人感到极为玄妙的是,皇上竟把白家的次女白云裳也带了回来,并且有意要册封为妃。 搞不清皇上到底是宠爱白云瑶,还是旧爱不敌新欢。 倘若不是皇上亲自下了禁令,这宫里的妃嫔们谁不想到那云华宫里去坐上一坐,刷一刷,露露脸。 不过,虽说后宫的各位妃嫔们都不知道那白云裳的性情,不过自打她进宫以来,行事似乎要比白云瑶要圆滑世故得多。 虽说皇上早已发了话,要立她为妃,只等着内务府那边择了好日子,便与凝嫔一起行册封之礼,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像个新人一样,去给各后宫的妃嫔们下了拜帖,送了小礼物。 这天,她又命人特意备了些各式的瓜果,点心等地方特色小食,邀请了各宫的妃嫔们一起到御花园里小聚。 众妃嫔从来未和白云裳接触过,也不知道皇上对白云裳的态度如何,一时不敢怠慢,同时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摸摸她的底子,心里有个数,于是一合计便都过来了。 不过,她们也感到庆幸,今日幸亏过来了,不然这样一场姐妹争夫婿的好戏可就差点错过了。 但是,这白家姐妹似乎并不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反而是有点不和? 且不说,今日白云瑶好像是第一次见白云裳,似乎也并不知道皇上把她的这位妹妹也带进宫里来了,而且,她在云华宫养病的这段时间,白云裳除了忙着给各后宫妃嫔打点礼物外,也并未想着去云华宫探望下自己的这位姐姐。 虽说皇上下了禁令不准人去叨扰云妃,可毕竟是自家姐妹,若是白云裳想去,皇上还能不让她们姐妹见个面? 这边,白瑶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自己最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转身离开回到云华宫,但当自己亲自见到白云裳,心尖上的那股悲凉和愤恨却磨得她身心俱痛。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故意不接她回宫,把她安置在那个僻静偏远的别院,目的是为了和自己的妹妹在宫里头暗渡陈仓? 他明明在别院里与她发生了肌肤之亲,可这边呢?却和白云裳在宫里逍遥自在,同床共眠? 废置的别院,以及回宫后的禁足,都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把白云裳带回宫里来了。 他是皇上,他想带谁回宫就带谁回宫,用不着偷偷摸摸。 他不告诉自己,是打算隐瞒多久?还想要瞒一辈子吗? 既然敢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还不想她知道?是怕自己伤心吗? 若是真的怕她伤心难过吗,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把白云裳带过来? 是因为行刺之事,出于政治原因,打消白家的怀疑?若真是这样,那她可以理解,她不会阻止的,可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小月说,他今晚会过来云华宫,来干什么?是想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是想打算弥补安慰一下自己? 算了,这种施舍的宠爱,她白瑶不稀罕,也不要! “白云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瑶颤声问道。 第104章 教训长不了记性 她自己能感受到,也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紧张与不安,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想要问一问。 白云裳眸微微眯,睥睨地看了她一眼,话还未出口,脸上倒是先有了几分羞涩的模样,遂又赧声道:“让各位姐妹见笑了。姐姐,便是那日你在家受伤的那晚,皇上他临幸了我。” 若不是小月快步站在白瑶身后搀扶着,恐怕她就要瘫跌落地了。 她心中大恸,一股甜腥的味道顿时涌上心口,嘴里喃喃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围已是妃嫔们掩嘴低笑的声音,白云裳看了看,娇羞作道:“姐姐,你还是别再问了。” “主子,咱们回去”白瑶的身子似在发颤发抖,小月在一旁急得都快要哭了。 这时,白瑶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嘴角慢慢凝起一丝笑意,说道:“我不信,走,你与我一起,我们去问他去~” 她说着,便轻轻推开了小月的手,转而一把拽住白云裳的手腕,便向拉着着往前走。 白云裳今日只带了一个贴身小婢女,见状大惊,上前想要把白云裳拉回来,可白瑶回身,使劲用手一伸,一下子便把小婢女推倒外地,然后擒住了白云裳,大步往前便走。 小婢女被吓傻了,哭着喊:“娘娘,娘娘。”然后转过身,又跪倒在皇后面前,哭诉到:“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 皇后这时仿佛才缓过神来,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可别惹出了什么事出来才好,姐妹们都别看了,快快散开回房。”然后,指着几个侍卫说道,“你们几个都跟本宫走。” 一众内侍纷纷立刻答道:“是,娘娘。” 皇后苏媚儿一曳裙摆,领了人便跟了过去。 皇后走后,几个妃嫔们相顾无言,心里却在一个个窃喜。 刚才,见云妃的样子,好像受得打击不小,不过她们可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才未出手干涉,皇上都被她们白家姐妹霸占了,如今正是巴不得白瑶去皇上那里闹开来才好呢~ 这时,蓉妃与婉嫔见时机一到,也不继续添油加醋了,说道:“行了,姐妹们,皇后娘娘刚才可是说了,都快回去,这戏呀~咱们是看不上喽”。 说完,便带人先行离开了。几个妃嫔见状,也怕引火烧身,纷纷不再逗留,各自带着婢女回去了。 御书房外。 看着一脸痛苦的白云裳和神色苍白憔悴的白瑶,守门的禁卫军们都吃了一惊。 “你们都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门外,白瑶一手拽着白云裳,一手指着领头的一个侍卫说道。 那禁卫军首领自然是识得白瑶,遂颔首说道:“云妃娘娘,烦您稍等一下,容微臣去通传一声。” 身体里的那股甜腥不断涌上喉咙,白瑶使劲往下压了压,那握着白云裳的那双小手早已冰冷颤抖。 她本就大病未愈,这一连番的动作下来早已耗尽了精力,不过是凭了一股心火在强撑着罢了。 索性手放了白云裳,她知道这个妹妹此时并不会走,她怎会放过这个在皇上面前让自己犯错的机会呢。 痛苦吗?悲凉吗? 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她还是要坚持去做。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要听那人亲口说。 这时,白云裳一脸痛苦地说道:“姐姐,情难自禁,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要怪你就怪我好了~,皇上待我、待你都是极好的,总不能姐妹相争,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白云裳话语里带了些无奈,可那语气里隐藏的那抹欢愉,白瑶却也是听了出来。 她身子此时早已无力支撑,朝旁边挪了几步,缓缓靠到一旁的大石柱子上,也并不理会白云裳的话,眼睛紧紧盯着御书房的那扇大门。 果然,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 白瑶莞尔一笑,再次压下心口中的那股腥甜,快步走上前,拉住白云裳的小手便往前去。 那晚,他说,白云瑶,你个妒妇儿~。 今日,她就要妒给他看,免得让他失望,如他所说的那样,她白云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妒妇儿~ 这时,徐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瞥了白瑶一眼,看着那双拽得狠狠的小手早已发白发红,他微微皱了眉,说道:“两位娘娘,还请随奴才进去。” 御书房,还是一如她上次闯祸时的那般辉煌宏伟。 不过意外的是,此时,竟然有那么多人在这里站着。 前方的正座上,俊美高贵的天子凌然而坐,那人正微凝了眉,双目紧盯着她,眼睛里的冷色却昭然若示。乐樱侍立在侧。 座下,十四皇子肃王,兵部侍郎孙绍忠,礼部温如实,冷羽,还有几个白瑶曾见过面的侍卫装扮的人。 此时,乐樱见到白瑶,蹙了眉,冲她摇摇头,似在给她示意。 身旁,一道复杂的目光,似乎刚轻轻掠过她。 眼角的余光里一瞥,是杜若礼?他竟也在? 白瑶心里苦笑,自己还真是挑准了好时机。 “姐姐,你快放手呀,你弄痛我了。”这时,白云裳苦苦哀求道。 “放开她。”宝座上,那人冷冷出了声。 白瑶冷笑,一挥手便甩开了白云裳。 可白云裳好似突然间站不稳,连连向后跌退了几步,幸亏杜若礼一把扶住了她。 “徐顺,把云妃娘娘送回去。”皇上开口沉声道。 “云妃——”白瑶轻笑出声,眸直直迎上男人冷冽的目光,说道:“臣妾敢问皇上一句,是哪位云妃?” 皇上突然眸色微变,脸色深沉的说道,“徐顺。” 徐顺一惊,赶忙站出来,躬身说道:“奴才遵旨。” 然后,话语一落,立即走到白瑶身后,低声道:“娘娘,天冷风大,还是让奴才送您回去。” 白瑶摇摇头,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怔怔地凝着高位上脸色愠怒的男人。 “我只问皇上一句,问完我便走。”白瑶说道。 “朕说过了,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难道云妃忘记上回的教训了?” 白瑶却扬眉一笑,回道:“那敢情是皇上上回对臣妾的的惩罚不够重,臣妾还是长不了记性。” 说完这话,徐顺看到皇上脸色变得铁青,心里开始发毛,也顾不了许多了,赶紧上前,虚扶上白瑶的手臂,急急道:“娘娘,你还是快随奴回去。” 宝座上,男人修长的手掌青筋顿起,猛地一拍面前的案桌,冷笑说道:“好一个没长住记性,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大体,徐顺,你退下,让她问,朕也想听听云妃想问什么?” 第105章 一夜露水情缘 他话里的讽刺以及眼里的愠怒 白瑶心中苦涩,刚才那股熟悉的甜腥再次又冲上了喉咙,她使劲儿强压咽下了,然后伸出小手,指向身旁的白云裳,低声道:“她说,在白家受伤那晚,你你临幸宠了她,是不是?” 白云裳咬唇,眼泪泫然落下,苦笑着说道:“姐姐,妹妹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你对我有意见,我自是受着,求你~千万不要怪罪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妹妹我的错,只是我与皇上两情而悦,情投意合,妹妹祈求你能不能放下心中的怨念不快,往后,咱们姐妹二人共同来服侍皇上,好不好?” 那话里话外,无不在向人诉说着白瑶的无理取闹和眼里容不下她。 此刻,白瑶气得浑身发抖,血脉横流,手足冰凉,大声怒道:“你给我闭嘴!” “该住嘴的,是你!”皇上不怒反笑,原本俊美温和的脸庞此时却早已萧杀冰寒降到极点。 白瑶听到,身体重重一震,她轻轻笑出了声,那眼角也已湿了一片。泪眼模糊间,挺着身子直直凝向皇上。 “皇上的言下之意,是说白云裳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她哑声问道。 面对白瑶的质问,皇上大怒,还没有人敢这么当众责问他。 于是腕袖一抬,扬手直直地指向她,冷冷道:“没错,就是云裳说的那样,那晚,朕宠幸了你妹妹。可那又如何?朕是皇上,想宠幸谁就宠幸谁,还用不着你来质问朕!白云瑶,你果然是个妒妇儿!” 如果说是出于获取白家的信任,你宠幸她,纳她回宫……都可以。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急切? 我才刚刚为你摆脱嫌疑受伤,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要与她上~床吗? 两天之内,先是与我一起~同床而眠,接着又转向了白云裳的怀抱。 那种感觉很好? 怎么样,我们姐妹二人谁伺候的好一点? 白瑶真是觉得自己下贱、肮脏…… 自己为了那个男人,受伤昏迷躺在了床上,可是他却与白云裳在另一个房间里颠鸾倒凤?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还是说, 她不过是那人的一夜露水情缘? 你说的没错,我是妒妇,嫉妒的发疯,恨不得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恬不知耻地站在这里,即使被人看笑话,也要过来跟你求证。 哪天不可以,偏偏是那天,在我受伤的那晚宠幸她~ 你可有半点考虑过我的感受,半点为我担心受怕? 你不该!不该! 水汽朦胧的视线中,现场周围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 十四皇子肃王的复杂,温如实的不屑,冷羽的冷笑,甚至初识的杜若礼 背后,御书房的门一声吱响,似被打开,然后好像又被谁匆忙给合上了。 宝座上,皇上五指狠拍了下龙椅,拂袖而立,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甚至不愿再看她一眼,嘴角,眉眼间净是讥诮,深怒 胸口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堵住,心尖上的那股悲凉,浓重得让人无法喘过气来。 她这次大闹御书房,定是罪不可恕了,好歹也算得了一个明白 “好,好,臣妾懂了。”身子向后,白瑶的嘴角绽出了笑,刚想说一句“告退”,一张口处,却是一口鲜血猛地咳了出来,沿着唇角,染红了一地的大理石砖。 “娘娘!”耳边传来的是乐樱的尖叫声。 她摇晃欲坠的身子被人紧紧揽住,还是那熟悉的龙涎香,是他。 皇上的眼里尽是怒气,幽深,揽在她腰中的手掌是那样的用力,似乎恨不得想要把她捏碎才好。 彼此的眸子交汇在一起。 妒妇。 他的声音犹如在耳中,那凌迟般的眼神似要在她心口狠狠地剜下。 他身材高大她许多,小小的身子蜷窝在他怀里。 终是忍不住,踮起脚尖,轻轻附嘴在他的耳边,用仅能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到:“你不是自愿的是不是?只是出于背后的考虑,对吗?” 男人眸里的怒意似有些薄了,可却多了一些其他看不分明的情绪,夹杂着的还有一丝冷离的漠然。 同样,他也把唇递到她耳边,含着低沉的声音说道:“不是。若是,她会是另一个你。” 没有人,听得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也无需掩饰。 直白的话语清清切切地传入她耳中。 真相残忍而又疏离。 他真的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和自己的妹妹在另一间屋里的床上翻云覆雨。 醒来的时候,在昏沉的伤痛中,她还在庆幸,自己终于能帮到他一回,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把一片真心捧到你的面前,就这样被你不置一顾,弃之如草芥。 当白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房间四下里一片死寂的安静,如同荒野森林中被亘古遮掩着的消颓了千年的城堡废墟。 那清脆响亮的掌声,响彻在宏伟高贵的大殿内。 仅是一瞬间,白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已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掐住,喘不过气,她知道只要他轻轻一舒掌力,自己的颈骨必定顷刻间咔嚓断掉…… 白瑶气哭到笑,浑身的气力仿佛被人从胸腔中抽干殆尽,只留下窒息般的疼痛。 她微眯着眸,轻轻凝着自己的掌心,就在刚刚,在现场众多人的面前,她狠狠用力扇了那个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个男人,大夏国高高在上的皇上。 第106章 打入冷宫 只见皇上的眸色如火焰般的暴怒,眼神里布满了狠戾和嗜红的血,愤怒的话语一下子从那急促跳动着的喉结里相继迸发出。 “白云瑶,你是不是找死?还是你当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身子被他狠狠摔到地上。 “皇上,求您饶了娘娘。”婢女小月自跟着白瑶进来后,一直躲在角落里,此刻她也顾不得身份,直直冲了出来。 白瑶伸手抹去唇边的血,手掌鲜血染红,看着皇上从侍卫冷羽的腰中抽出佩剑。 刀刃薄利,寒光直逼。皇上冷冷看着地上的白瑶,眉头一挑,手一扬,锋利的刀尖直接指碰她的咽喉。 不只是冷,还是害怕,她的身子一直在发颤发抖,可眼神却丝毫不畏闪躲,直直迎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 一抹倩丽的身影跪到皇上面前。 是乐樱。 饶是她跟在太后身边许久,见多识广,也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可皇上的剑已经逼近,若不…… 乐樱咬咬牙,大着胆子颤声说道:“皇上,还请喜怒,云妃娘娘犯下弥天大错,但~” 纵使乐樱素来心思聪敏,口齿伶俐,此刻,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竟一时也找不出任何求情的话。 真巧,又是她,她也是皇上钟意的女子~ 每次在自己的危急关头,她总是能那么及时地替自己出头。 这恩情,今生自己怕是还不了了。 “乐樱姑姑,谢谢你。”白瑶轻声道谢,“似乎自打从进宫起,云瑶就给姑姑你制造了不少麻烦,现在,这样倒也好。” 一旁,皇上脸色暗沉,冷笑着握紧手中的剑,然后扬得笔直。 “没错,我是犯了弥天大错,且罪不可恕。”白瑶破碎的眼神直直望进皇上冷洌的眸里,凄惨一笑,然后说道,“皇上,我错不是错在对你犯下忤逆之罪,而是错在自己不该爱上你,爱上一个心里装着无数个女人的你,还奢望着你也能如我一般,始终如一地待我。” “哈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笑话,可真是笑话啊,帝王之家,哪里来的什么真情实意,始终如一呢?”她笑着,那股腥甜再次涌上来,喉中痒痛,让她终是承受不住地张口,接连吐出了数口鲜血。 血湿了一地,眼睛似要微微阖上,却又倔强地使劲睁了睁眼睛,两只小手全力地在地面上,以至于自己不至于晕厥过去。 那人手握剑柄的手,此时也不由得微微一颤,用力按下,让利剑的指尖不至于偏移。 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女人,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剑尖慢慢逼近,在地面划出数道火花,皇上轻轻俯下身子,唇凑到白瑶耳边,说道:“你不识大体,又如此不听劝慰,一意孤行。你可知那晚之后,朕原本拟给你三千爱宠但,今日以后,你我离心,各不相干。” 白瑶瞳孔一震,明黄色的衣袖长扬,利剑远远掷出,插落在一侧的房柱上,只剩下剑尾在空中轻轻摇曳。 皇上负手转身,一步步踱回宝座上,冷漠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徐顺,传朕口谕,白氏云瑶,生性刁蛮,肆意妄为,嫉妒成性,朕深恶其行,即日起云华宫圈为冷宫,任何人不得踏入。” 接着,又厉声对着众人道:“今日之事,若是有谁走漏了一滴风声,传到太后的耳中,朕必定要了他的命!” 说完,皇上缓缓在龙椅上坐下,然后眸光戾扬,凝视着众人。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皇上的眸光扫到,身心皆是一怵,一股无名的寒意从心底弥生而出,虽没有人回话,却都悉数跪倒在地。 白瑶死命咬住自己的唇,想要痛哭的声音才没有破喉而出。 她恨他! 他也恨她! 可是,她心里明白,刚才这番话又怎不是他在保护她。 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她太清楚自己的这一巴掌对一个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这事传到太后耳中,纵是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太后砍的。 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既与白云裳做出那样的事,今日殿内又这样待她……,可现下为何他还要 她恨,真的恨,可是此时,她竟然对那人恨也恨不得! 这时,御书房门外一阵急遽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听到房门被打开。 “皇上恕罪,臣妾来迟,刚才两位云妃妹妹在御花园似有争执~” 接着,就看到皇后苏媚儿急冲冲闯入,许是前面耗费了太多心力,白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止不住地微微往后倾倒,不远处的乐樱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把她给扶住了,又悄悄看了座位上的皇上一眼,心里一阵扑通乱跳,刚才事对她似乎还心有余悸。 皇上却看也不看这边,目光只是落在刚刚进门的皇后和她身后的一群人身上。 “怎么,当朕的御书房是民间集市吗?冷羽,你看看你带的好兵,不经通报,随随便便就放人进来了,你就是这样护卫朕的安全的?” 冷羽知道皇上此时正在气头,而禁卫军的做法也确实欠妥,即使那人是皇后,没有皇上的准许,也不应放人进来,于是他立刻跪在地上,低声道:“是臣等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你既已知罪,一会儿就自个去领三十大板,还有今日在御书房值守的禁卫军,各杖罚五十,以儆效尤。徐顺,传朕口谕,凡以后宫妃若无朕的旨意,胆敢擅自闯入御书房者,剥夺封号,打入辛者库。” 皇上言罢,便拂袖而出。 来者都大惊,皇后苏媚儿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皇上的这番话不明摆着是在说给她听吗? 不过,她心里也思疑着刚刚这殿内到底发生什么了何事,竟把皇上惹得如此大怒。 白瑶还未来得及看清来者,头便轻轻歪倒在乐樱怀里。 “快,来人,去请张太医。”乐樱心中焦急,转身对着身后哭泣的小月说道。 可小月却哭着说:“乐樱姑姑,太医院的人不肯来,他们说……说娘娘是待罪之身——” “你过来,扶着你家主子,我去请张太医。”乐樱听了,连忙说道。 一旁的小月缓过神来,停止了哭泣,赶忙接过自家主子。 这时,乐樱立即跑出了御书房,直直来到太医院,拉着张太医便要往回跑。 一路上,两人行色匆匆。 “站住。乐樱,你这紧赶慢赶的是要去哪里?”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旁侧的树林中闪出。 乐樱一凛,随即欠身一福,说道:“肃王爷,请你别挡路,奴婢有要事。” 行了礼,她便拉着张太医要走。 可肃王高大的身形一闪,竟直接挡在了两人的前面。 乐樱皱眉,咬牙道,“王爷,你这是做甚?刚才云华宫的婢女说,这太医院竟没人肯出诊去看云妃,人急得都哭了。云妃上次的伤势还未好,这次又……,她病得那样厉害,若是不及时医治,落下了病根,以后可就麻烦了。” 那肃王却勾起一抹笑意,玩味地捉起乐樱的一绺秀发,放在鼻端轻嗅,说道:“太医院里的一帮蠢货……” 张太医来了个无妄之灾,他神色尴尬地挽着衣箱,默默退到了一边…… 乐樱却气恼,一下子推开他,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肃王冷笑说道:“不懂得揣摩圣意,这群太医院的人不是蠢货是什么?皇上若真是想杀了云妃,刚才在大殿上就直接出手了,还用得着下禁令,并不允许外传?” 乐樱心中一怔,好一会,才淡淡一笑,颔首说道:“王爷的话,在理。” 肃王却神色不明地盯了她片刻,随之便拂袖离去。 一旁的张太医不解,小心问道:“乐樱姑姑,别怪小医多嘴,刚刚肃王爷的这番话,到底用意何在?” 乐樱目光远凝,随后轻声说道:“那得是他自己才知道了。好了,太医,咱们还是赶快赶路。” 白瑶后来被人抬回了云华宫,乐樱带着张太医赶到的时候,她早已陷入昏迷。 云华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们,看着之前还好生生的主子,此刻竟奄奄一息,一个个都在那儿放声哭泣。 “好了,都哭什么,主子还在呢,她会好起来的!”小月擦了擦眼泪,在床前守着白瑶说道。 这时,乐樱带着张太医赶来,“小月,快,让张太医给娘娘看看伤势。” 只见张太医拿出药箱,用手拨了拨白瑶的眼皮,随后摆上银针,顺着几个穴位插下…… 可白瑶的身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地立在床上。 “太医,娘娘她……”小月颤声问道。 第107章 封妃大典 白瑶是被轻轻的笑声给扰醒的。 睁眼,满屋子的漆黑。 她苦笑,这云华宫如今都成冷宫了,怎么还有人胆敢进她的房里,这云华宫外门的守卫,素质有待提高 不过,听这笑声,好像是个女声?如今还有谁肯来她这云华宫呢? 蓦地,室内的灯突然亮了,一张明艳的小脸朝她凑近,盈盈而笑。 “公主。”白瑶看清来人的面庞,哑然失笑,“安宁公主,半夜三更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那安宁公主看白瑶醒了,朝她扮了个鬼脸,说道:“嫂嫂,你若是醒了,咱们现在偷偷出宫去,好不好?” 白瑶一怔,笑道:“出宫?” 安宁委屈说道:“对啊,我听她们说了御书房的事,知你病情加重,昏迷了好几日,前两天,听宫人们说你最近身子好些了,我才过来找你的。” 她说着,又嘿嘿一笑道:“嫂嫂,别为我皇兄伤心了,安宁带你出宫散散心,怎么样?反正明天皇兄不是要举行那什么劳什子封妃大典,你既是被打入冷宫,也定是轮不得出席,还不如跟我出去找找乐子去~” 白瑶展眉一笑,说道:“好!自从被打进冷宫后,我的进出倒是比以前更方便自由多了。” “那嫂嫂赶快起来,这一会儿天都快亮了。”安宁说道。 “不用担心,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出宫。”白瑶小声说道。 安宁一愣,疑惑道:“嫂嫂,什么法子啊?” “在冷宫那里,有一条可以出宫的小路。” “小路?哪里,我刚才来你这里时,没有发现什么小路啊?” 白瑶苦笑道:“对,我这儿也成了冷宫了,我说的是另一个冷宫那里。” 安宁挠挠头,尴尬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哈,嫂嫂,我还以为……以为你说的是这里。” 白瑶摆摆手,大气地拍了拍安宁的肩膀,说道:“没事,你说的也没错啊,我这里的确是冷宫。” 然后,她顿了顿说:“我倒是谢谢你,如今别人对我这都趋之若鹜,你还能想着我,带我出宫散心~” 安宁皱着眉,盯着她半晌,说道:“嫂嫂,你现在已经不伤心了么?” 白瑶凝着房间里发出的幽幽光影,轻声说道:“我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再说,以后日子长着呢,我总不能老是揪着过去不放呀,日子总还要是过的。” 安宁想想,趴伏到她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嫂嫂,你这性子若是……那在宫里是要吃大亏的,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太和殿,皇上的封妃大典在这里举行。 大殿中的中心石柱上高高悬挂着数尺高的古钟,钟身周边遍刻着古体的祭祀文书,旁边有数位司礼官恭敬地站立在两旁,前方是司礼侍,只待良辰吉时一到,钟声一响,封妃大典便即刻举行。 此时,殿中,居于中位的是皇上,左侧坐着的是太后,右侧则是皇后苏媚儿坐着。 这典礼祭祀时,后宫中凡是有名位的嫔妃都需到场,内务府以及管制各局的总管和官阶较高的教养女官也都均需出席。 意在秉承祖制明训,后宫妃嫔间和睦相处,内务府各总管及女官要好好侍奉新主子。 一地的红毯铺地,宛如红云。 殿内,各宫妃嫔均按位次高低,依次排立两侧,还有宫中的总管与女官也都排列在下。 徐顺侍立在皇上身侧。这时,一位身着礼服的司礼侍走了过来,恭声对徐顺说道:“总管大人,吉时已到。” 徐顺低声向皇上禀报,皇上看向太后,太后也是回之微笑颔首,然后皇上在殿内微微摆了摆手。 徐顺高声吩嘱司礼侍,说道:“宣两位娘娘进殿。” 为了有所区别,皇上特赐两人白云裳为丽妃,冷香凝为香妃。 接着,司礼侍也立刻扬声宣念:“宣丽妃娘娘上殿,宣香妃娘娘上殿。 殿门敞开处,那白云裳与冷香凝一紫一黄,华美的宫装裹身,步态轻盈地缓缓朝大殿中走来。 两人同时来到皇上面前,纷纷跪下。 一旁的太后苏氏笑着说道:“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皇上与哀家和皇后对你们都有赏赐,望丽妃与香妃日后好生侍奉皇上,为皇上和我大夏开枝散叶~。”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两人脸色含羞,恭瑾答道。 这时,太后苏氏又笑吟吟说道:“按照祖制,这大喜的日子,你们二人既然同为新妃,可有何心愿,不妨一说,皇上与哀家会尽力满足你们的。” 冷香凝先是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能够侍奉在皇上和太后娘娘左右,已是香凝最大的福份了,香凝别无所求,只盼着皇上龙体安康,太后娘娘凤体祥和。” “你倒是个乖巧的孩子。”太后与皇上相视一笑,说道。 皇上在一旁则是淡淡道:“丽妃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白云裳垂了垂眸,低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臣妾自知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理应说着开心的话,只是我那姐姐白云瑶……她纵是犯下天大的错,但也终究是臣妾的亲姐姐,所以,臣妾斗胆想借着今日行册封之典,恳请皇上与太后娘娘准许我那姐姐可以一同前来观礼,让我们姐妹二人共同分享这份心中的喜悦,还请皇上,太后娘娘开恩~” 太后抬眼看了下皇上,转而感叹道:“丽妃,你倒是个心思淳良之人,这白云瑶若是有你半分性情,也万万做不得这种事,先是与你争拗在前,接着又大闹御书房,如此的不顾情谊,不识大体,难得你在此刻还能想着她,如此的维护她,只怕她呀……”说着,太后苏氏摇了摇头。 白云裳听到太后的话,脸上顿时露出羞涩一笑。 她这姐姐自打进宫以后,她便感觉不同往日,性情也仿佛大变。 当日在御书房,她本以为白云瑶只是想向皇上讨个说法,万万没想到,她竟敢与皇上动手,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皇上必定会杀了白云瑶,没想到,最后时刻,皇上竟罢了手,并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将此事传出去。 她当时便猜想,皇上估摸着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才饶过了他这个姐姐,这样看来,今后,她白云瑶想再获圣宠,只怕是难上加难,别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白云裳嘴角勾起一抹冷蔑的笑。 她的娘亲芙蓉夫人虽然深受父亲宠爱,但归根到底是白府的侧室,她作为芙蓉夫人的女儿便是庶出之身,那在外人看来,她白云裳也终究是矮白云瑶一截。 自小她便痛恨着白云瑶,后来她听说她这个姐姐,在宫里深得皇上宠爱,那日回府省亲,第一眼见到皇上,她便深深爱上了这位年轻高贵的天子。 凭什么?论样貌,论才华,她哪哪不如白云瑶,为什么她就能始终高她一等? 加之那天,白瑶在御花园见到她,当着众人面抓了她就去御书房,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凭什么?她白云瑶能如此欺她! 在白府进宫前,父亲就把她叫了过去,告诉她一旦进了宫,等时机一到,暗示她可借着皇上的手除掉白云瑶。 她虽讶于父亲竟不顾父女之情,如此狠辣,也不明白父亲的用意到底何在,可对这件事,她的心里却是开心的,原来不只是自己没拿她当白家人,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没拿她当作女儿。 现在,白云瑶被皇上打入冷宫,落魄至此,今日,她便要她亲自看着自己深爱的皇上,风风光光为她受册,她要她不好过! 这时,太后在一旁蹙眉,神情似甚是为难,说道:“皇上,丽妃这愿想但也情理之中,依你看——” 白云裳的话也为现场的所有妃嫔测试了下皇上的心思,毕竟后宫妃嫔们都想知道皇上真的就这样把白云瑶打入冷宫,成为弃妃了吗? 她们都听说那日在御书房,白云瑶不知为何惹怒了皇上,被皇上下令把云华宫圈为冷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可现在白云裳却提出想让她观礼,她们可不认为她白云裳是真的念及姐妹情谊…… 这时,皇上坐在龙椅上,微一沉吟,淡淡说道:“如此,便遂了你愿。” 于是眸轻轻一扬,脸色寻常,道:“徐顺,你现在派侍卫到云华宫,去把人带过来。” 第108章 翻牌侍寝 沿着皇宫外的护城河,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在路上慢慢地走着。 马车内,两名身穿男子服饰的少女正十分好奇地朝外露着头看。两人正是白瑶与安宁公主。 白瑶笑着说道:“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守城的士兵检查的时候,怕被发现我们俩。” 安宁坐着身体立正,调皮一笑,说道:“嫂嫂多虑了,本公主可是拿了皇兄亲赐的令牌出宫呢。” “哦,你怎会有令牌?”白瑶倒是微微有些奇怪。 这时,安宁公主掏出胸口的令牌,在白瑶面前晃了晃,啧啧道:“嫂嫂有所不知,前些年安宁每次出宫、回宫的多有不便,皇兄为了照顾我,便赐了这令牌于我,方便进出。” “你这无故出宫,还偷偷带上了我,就不怕你皇兄事后责骂你?”白瑶笑着问道。 “没事儿,我们只是出来遛一遛,又不是干什么坏事,只要赶在皇兄发现前回去,就没事的。”安宁撇嘴说道。 白瑶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宜过长,这次偷跑出来,小月她们我还没来得急跟她们细说,此时估摸着都快急坏了~” “嫂嫂,人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俩痛痛快快地玩它几天才好呢。”安宁眯着眼睛,笑得有些狂狷。 白瑶一脸黑线,道:“你这顽皮劲儿,好歹也是个姑娘家的,怎得天天想着往外跑呢。” “嫂嫂,你是个聪明人,那宫中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安宁又叹息道:“你跟我皇兄一个性子,都是倔犟的人,若你平日里能多顺些他意,许是我皇兄指不定怎么宠你呢。” 白瑶摇摇头,笑了笑,说:“是我愚笨了。” 说完,她把马车的帘子轻轻卷了个小角儿,朝外望了出去。 自御书房的事以后,她便在床上昏睡了好几个日夜,模模糊糊间在耳畔听到小月她们细微的哭声,偶尔好像还有乐樱姑姑过来问候的声音。 在现代世界里,她不是这样的脾性,面对上司的打压,同事的刁难,她都是隐忍着不发,日复一日,得过且过,许是压抑了太久,穿越到这里,她不想再那样,换个活法~ 至于对皇上,既然自己爱上了,总得去用力抓住点什么,可是,偏偏忘记了面对的对象,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两人本就无缘,既然早已决定离开,又何必让自己沉沦,经此一事,倒是让她看开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凡事不可强求,一切皆有命数。 望着天空中翱翔的雀鸟,自由自在,嬉笑怒骂皆随意,她不自觉笑了笑,这才是她真正向往的生活。 这时,安宁好似看穿她的心事,突然问道:“嫂嫂,你有没有想过,趁着这次机会逃出去?” 白瑶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可安宁却沉声告诉她:“若是嫂嫂你想要逃走,安宁绝不会阻拦。” 然后,她又翘首凝向天空,自言自语道:“安宁这辈子恐怕是不会快活了。前些日子,我听冷羽他们说,过阵子西域的王子,还有匈奴王的儿子都要过来,说是要与大夏和亲呢,安宁怕就是那和亲里的人选。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若是你能快活些,安宁愿意成全你!” “公主的美意,我在这里谢谢了,只是若我这次真的逃走了,你皇兄虽说疼你,可未必就会饶了你,再说还有云华宫的一班奴才们——” 接着,她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肯定会逃走的,只不过不能是今天,我不能这么自私地连累别人~” 安宁握着她的手,看了她半晌,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太和殿。 有小太监急步而入,直奔到徐顺身边,低声告诉他些什么。 而太后与皇后那边,正低声与两名新妃训话。 徐顺听罢,心里大惊,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徐顺,发生何事,云妃人呢?” 徐顺苦笑,一咬牙,附到皇上耳边说道。 接着,仪式方罢,众人便惊诧地看着皇上一甩衣摆,脸色铁青地出殿而去。 按例说,这次封妃大典结束后,皇上本应该从两位新妃中,选择一人翻牌子,由她今晚来侍寝。 刚才,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允了白云裳所求,准许云妃前来观礼,众人还以为今晚怕是那白云裳侍寝了,可这最后一刻,谁也没想到,皇上并没有翻白云裳的牌子,而是在听到小太监的来信后,沉着脸踱步而出。 众人当下便在心里估摸着,这位云妃娘娘在冷宫里指不定又是惹出了什么祸事,才让皇上平静的脸色骤变,竟不顾礼节地直接离开。 这边,太后看着皇上甩袖而出,也是眸光微动。 云华宫。 皇上冷冷说道:“徐顺,吩咐下去,立刻封锁云华宫,任何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违令者斩。” 徐顺一凛,跪下道:“奴才马上就去办。” 皇上眸色冰霜,环了一眼这跪满一地的太监和宫女,沉声问道:“说,你们主子到底去哪里了?” 白瑶的贴身婢女小月连连叩头,颤声说道:“皇上恕罪,今儿个徐公公派人来传娘娘进殿,奴婢进去里屋一看,才发现主子早已不见了身影,还有在院落的墙角处发现了被打昏的的侍卫小双子,身上衣服也教拿了去。” 皇上听罢,大怒,抬起腿,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冷羽在一旁问道:“皇上,娘娘若是出宫,必定经过城门,臣这就派人去问问可有身穿侍卫服饰的男子出城。” 徐顺这时也回来了,说道:“皇上,奴才刚才已经传令下去,只是奴才不明,为何要封宫呢?” 只见皇上抬手一扬,一个小纸团掷起,徐顺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小字:小月,我与安宁公主出宫一天,估计入夜时分便可回,切莫担心~ 这纸笺还是刚才来云华宫传旨的小太监与小月在白瑶的房间里发现的,就搁在桌子上的灯罩下面压着。 徐顺一惊,问道:“娘娘这出宫是什么意思?” 冷羽接过话,皱眉说道:“她既然换上了侍卫的装束,想必是为了更方便私逃出宫,皇上若不把云华宫封起来,若教其他人发现云妃离开冷宫,擅自出逃,那可就麻烦了。” 这时,皇上又快步朝白瑶的房间走去,徐顺与冷羽对望了一眼,也紧忙跟了过去。 可还未踏进,皇上却停住了脚步,立在了门口。 然后伸手撕下贴在房门上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小强与皇上禁止入内!还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x”…… 他脑中甚至能想像出,她写字时的场景与那小表情,生气的脸色突然嘴角含笑,真是个调皮捣蛋的人儿呐~,念及此,那股想念以及怒气更甚,呵问道:“谁是小强?” 这时,小月揩去嘴角的血丝,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眼角用余光看到太监小房子正要从地上拈起什么东西来。 她满脸黑线,正想要开口阻止这笨蛋,那边小房子早已实诚地愣愣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管这些个臭虫叫做小强~。” 顿时,小月在心里哀叫,整个云华宫的奴才们,就没有一人还敢再抬头,再去瞧皇上的脸色…… 第109章 偶遇暗恋男友 京城集市内。 白瑶看着安宁在集市上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哑然失笑,购物好像是女人的天性。 而她的心情也随着这趟出宫,欢呼雀跃起来,毕竟是第一次亲身来到古代的集市,看着道路两旁复古雄伟的古建筑,这些以往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场景,此时自己置身其中,那种古时集市上人来人往穿梭的百姓,小商小贩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上叫嚣,以及那高屋建瓴的屋舍楼阁,是只凭着看电视里怎么也感受不出来的。 安宁疯狂购物后,感觉有些疲惫,她对白瑶说要寻间好酒楼先去吃饭,然后再带着她去一个好地方。 白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好地方啊?” 安宁却眨了眨眼睛,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是醉花楼。” 白瑶嘴角微微抽搐,听这名字……,一个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遂问道:“该不会是什么妓院的?” 安宁一听,脸上羞涩一笑,有些好奇地问道:“咦?嫂嫂,你听说过这里?” 然后胳膊轻触白瑶的肩膀,两眼放光,笑着说道:“还是说,嫂嫂你,之前去过那里?” 白瑶头顶一阵乌鸦飞过…… 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猜对了,随即也感到好笑,要是按照之前电视剧演的,这穿越的头一个地方,一般都是青楼妓院这种地方,哈哈,想不到今日也轮到自己去那种地方了。 白瑶越想越好笑,虽然知道按照两人的身份是不该去那种地方的,但她心中实属好奇至极,古时男子都想去风流风流的地方,她也要去感受一下,是不是真就那么快活~ 正说着,突然两人前面传来些声音。 “那小姑娘好像就在那边,咱们快过去看看去。” 一群男子凑到一起,叽叽咕咕的好像在说什么热闹。 安宁耳尖,听到了,她这好奇心犯了,于是对白瑶说道:“嫂嫂,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也过去看看。” 白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一个小摊旁,里里外外的围了几层人。 极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两人也跟随人群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两人扒拉开人群挤了进去,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苦苦跪在地上,身披一身麻孝,身前竖立了一小块木牌,写着:卖身葬父。 那女孩一直低垂着脸,虽看不清容貌,但颈际坦露出的雪白肌肤光滑细腻,小小的脸颊下长着一个精致的尖下巴尖,活脱脱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 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经典片段如今奇迹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白瑶顿时觉得生活这他妈狗血,但还是为小女孩怜惜,心里恻然,低声对安宁道:“公主,我这次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不如你借我点钱给这小姑娘,等回宫我再还你。” 此时,安宁也是泪眼汪汪,伸手便往怀中摸去,突然,脸色一变,失声说道:“糟了,我的荷包不见了。” 她的声音清脆尖锐,这一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向她们投来。 其中,有一流氓小痞子模样的青年讪笑道:“这位小公子,你也想把人买回去做媳妇儿啊,只是,你要是没钱,就赶快离开,别在这里充大爷!” 安宁大怒,却也甚是慌乱,急道:“嫂嫂,定是刚才买东西的时候,钱包被人偷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白瑶也无奈微叹了口气,没有钱她就算想帮这小姑娘,如今也行不通了。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子声淡淡传来:“阿四,你拿五十两银子送给这位姑娘。” 声音不大,却足以在人群中引爆。果然,男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在望着他窃窃私语,好不阔绰! 白瑶也在心里暗喜,这见义勇为的人来了。 她与安宁一同朝男子看了过去,只见男子身穿一袭白衣,身旁还站了个家仆装扮的青年。 只这一眼,白瑶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人,也和她大学时的暗恋对象太像了,尤其是笑起来脸上那个大大的酒窝,让人如沐春风~ 许是白瑶的目光太过炙热,那男子微微蹙眉道:“这位公子可是认识在下?” 白瑶回过神来,看男子正在跟自己说话,便回道:“公子长得像我一个旧时的……朋友。” 那男子闻言,笑了笑说道:“哦,是吗?这天下之大,人长的有些相像也并无奇怪,只不过想来是公子认错了,在下姓秦,单名一个征字。” “秦征”。白瑶默默在心里念出了声。 随即,男人命家仆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叩头谢恩,白瑶和安宁则是来到她身边,一同帮她收拾起地上的铺盖,让她赶快回家。 这时,人群中一个头戴冠帽,身着华服的男子突然站了出来。 男子身后还跟着个奴仆,他斜视着朝地上扔了一张银票,狂妄道:“小爷出一百两,小娘子,乖乖跟爷回家?” 那小姑娘本就卖身葬父,刚才的五十两银子已足足够用,眼下听到来人的话,吓得赶紧躲到白瑶身后,直直摇头。 白瑶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对着来人说道:“这位公子来晚了,刚才那位秦公子已经付过钱了,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您说是?” 来人轻蔑地看着白瑶,当着众人,大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扎尔格,我爹可是堂堂的多铎木将军,惹了我,你不想活了?” 原来是蓉妃的兄弟,这姐弟俩的品性还真是如出一辙。 想到这,白瑶冷哼一声,回怼道:“这天子脚下,别说你是谁,即使你是多铎木将军本人,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怎能如此猖狂。”” 扎尔格被白瑶的话呛得脸色涨红,他刚被多铎木将军训斥不要在外惹事,于是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怒吼道:“今日若不是小爷有要事缠身,非得扒了你们的皮不可!算你们走运,以后,你们……都给爷小心点。” 第110章 花魁大赛 然后,咬牙拂袖离开。 安宁拾起地上的钱,在背后大喊着:“呦,这银票别是假的才好~”。 人群中,掌声雷动。 安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这一来一往,天色已渐晚,天空中似有一轮弯月挂在枝头。 临行前,白瑶走到秦征面前,低声说道:“我本欲出钱赠予姑娘,奈何随身钱包不知何时被偷,幸亏秦大哥出手相救,黄明不胜感激~” 原来,他叫黄明,秦征在心里想。不过白瑶这一声“秦大哥”,倒是让秦征感觉两人好似相识许久,不由得心生好感,说道:“公子客气了,相逢即是有缘,事已结束,公子不必挂心~” 这时,那跪地的少女也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小玉谢过各位公子,大恩大德,小玉无以为报,愿为公子当牛做马!” 白瑶莞尔一笑,柔声对她说道:“回去好好安葬你父亲,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对公子的报答了。” 转而,吐舌一笑,看向秦征,笑问道:“秦大哥,你可有意要把小玉收下?” 秦征一听,赶忙挥手摇头说道:“姑娘,举手之劳而已,快别这么说。” 白瑶点点头,还欲说些什么,这时的安宁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说道:“哎呀,嫂……不,哥哥,看这天色已不早了,咱们还能赶得上去妓院么?” 话毕,白瑶满脸黑线,恨不得想要掐死她,她不好意思地朝秦征脸上看去,果然看他正一脸惊诧看着自己与安宁,随之,眉眼间尽是笑意。 阿四一脸促狭地盯着安宁,问道:“小公子,你俩要去狎院?” 安宁小脸一扬,反问道:“怎么,我们两个男儿身,那地方还去不得?” 白瑶听到安宁的话,脸色一红,突然想到若是教皇上知道她与安宁去了妓院,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两个女子虽然聪敏机灵,但到底不谙世事,阅历尚浅,她们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两人眼光犀利,早已看出了两人的女儿身。 醉花楼,门口处,几个莺莺燕燕在招着手里的手帕,温声细语地招揽着过往的男子。 “几位公子,快过来看看呀~” “公子过来歇歇脚,今晚醉花楼里有花魁大赛呢~” 安宁一听到今晚有花魁大赛,顿时两眼放光,她拉了拉白瑶的衣袖,悄悄说道:“嫂嫂,咱们可有眼福了,刚才里面的人说今晚有花魁大赛呢。” 然后,又接着说道:“嫂嫂,不如今晚就不回去了,反正皇兄也发现不了。咱们先去看看那个花魁大赛,听说这种比赛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在里面参加,我倒要去看看,这些美人们究竟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要比我皇兄的妃嫔们还漂亮呢?” 白瑶眉头一蹙,略一迟疑,但看安宁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于是咬牙说道:“安宁,有言在先,你先答应我,等看完花魁大赛,咱们就立刻回宫,若是回得太晚,教你皇兄知道了” “好!”安宁痛快答应,高兴的两只手直拍。 待两人一进门,身后的秦征和阿四也尾随着走了进去。 刚才公子说要去醉花楼,阿四心里大吃一惊,因为他家公子向来是不去这些烟花之地的。 可他哪里知道,秦征顾忌白瑶她们的安危,怕她们一个个姑娘家的,进了那种地方会出事,所以才…… 养心殿。 徐顺,冷羽随侍在皇上身侧,十四皇子肃王,兵部孙绍忠和礼部温如实也来了。各人表情都一脸凝重。 云妃失踪了,安宁公主也不见了。 皇上看上去似乎神色如常,可跪在地上的安宁公主的贴身婢女莺儿却浑身颤抖得厉害,身子在那儿一刻不停地打着哆嗦。 这时,皇上冷冷开口,说道:“听着,朕不管公主待你如何亲厚,但这件事,朕只问一次,如果你不据实回答,或者知情不报,那朕立刻下令把你杖毙。” 莺儿大惊,跪趴在地上叩头连连,呼道:“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 皇上看了徐顺一眼,徐顺顿时微微厉了声音,问道:“我问你,近日,你可有听公主无意间说过想去什么地方?” 燕儿想了想,好像没听公主说过要去哪里,就连公主出宫这事,她也是今早才发现的。 她本欲摇头,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恍声说道:“奴婢想起来了,公主最近好像经常念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快说!”徐顺急忙问道。 “醉花楼,好像名字叫醉花楼~”。莺儿颤声说道。 此话一出,肃王、孙绍忠、温如实等人皆都惊住。 他们都宿在宫外,自然知道这醉花楼是个什么地方。 徐顺却皱眉问道:“这醉花楼是什么地方?” 肃王在心里叫苦,若教皇上知道这是,她这个皇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了想,还是先把话题绕开,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帮安宁说两句好话,再告诉皇上这醉花楼是个什么地方。 于是赶忙问道:“皇兄可知云妃在哪儿呢?” “若朕猜得没错,这次恐怕是安宁带着白云瑶一同出的宫,她常年在宫中,根本不知道出宫的路线,只能是安宁带着她出去。” 闻言,肃王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他怎么记得自己前阵子还告诉过云妃这冷宫后面就是出宫的路。 而另一侧的孙、温二人也是悄悄互相交换下眼色。这一个安宁公主还不够,云妃竟然也可能在那里?二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地低下了头。 皇上目光何等锐利,环了几人一眼,沉声问道:“你们几个都在宫中,难道还不知这醉花楼是什么地方?还不从实说来,告诉朕,这醉花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第111章 智入醉花楼 白瑶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人赶了出来,一个妈妈桑的中年肥胖女子,嘴角涂抹了大大的唇红,两个弯弯的柳叶细眉在她的脸上显得占地不均。 “两位公子,我这醉花楼可不是寻常做慈善的,容不得吃喝玩乐,要来先每人交二十两的入场费才行。”妈妈桑嚷着对白瑶与安宁说道。 此刻,她们两人身上别无分文,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呢? 安宁耷拉着脑袋,一脸愁容。 白瑶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走。” “去哪儿?”安宁疑惑问道。 “来都来了,还能无功而返不成,咱们先去那边看看,有什么方法能悄悄溜进去的?” 安宁恍然大悟,道:“对啊。” 她们沿着一个小巷子拐了进去,突然发现,有一小门紧闭,此时并无人看守。 两人靠近一看,果然这门通往了醉花楼,看来此处便是醉花楼的另一道门子了。 可是,她该怎么进入呢,再看看门两侧的高高的院墙,白瑶一筹莫展,正想要问问安宁可有啥法子,猛一回头,哪里还有安宁的影子? “安宁?”白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个地方可不比寻常,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向那人交代? 眼瞅着四下无人,白瑶眼泪都快要出来了,颤声喊道:“安宁?” 却见那高高的院头处传来一声小小的声音:“嫂嫂……嫂嫂,我在这儿。” 白瑶抬头一看,刚才寻着的那人儿此时正稳稳坐在那醉花楼的院头上。 “你,你怎么跑那儿的?”白瑶焦急问道。 她又突然想起来,安宁之前好像在寺院学习武艺,自然是会些功夫的。 “嫂嫂,我是飞上来的,你可能飞?”安宁小声问道。 “我……”。白瑶无奈摇了摇头,她哪里会什么轻功,飞檐走壁的。 “嫂嫂,那你靠过来点,我用手拉你上来试试~”说话间,安宁整个身子趴在院墙上,伸出一只小手朝下。 白瑶赶忙走了过去,也伸出自己的双手,渴望抓住,奈何这院头实在有些过高,她两只手根本抓不到安宁的小手。 安宁也在那边使劲朝下晃动着自己的小手。 助跑?白瑶想起自己在学校时学到的,通过助跑能让人跳得更高一点儿,于是她向后撤出一段距离,然后,加速奔跑…… “啊!”白瑶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安宁的小手,却差一点把她也拽了下来,幸亏自己手松开得快,不过她倒是挨了个屁股蹲儿。 使劲揉了揉屁股,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安宁,不然,你先进去,我再自己想想办法。”白瑶在下面说道。 安宁本不愿意,可隐约听见里面的男男女女好像在说花魁大赛马上开始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点头应允了,说道:“那嫂嫂,我在里面等你,你可要快点来啊~” 白瑶向她摆摆手,不一会儿,安宁的身影就不见了。 白瑶只得再次折回前门,眼瞅着时间紧迫她苦笑,难不成要换上女装,把自己卖了才能进去? 目光悠转,突然发现在醉花楼的对面,有一个铺子好像在卖什么胭脂水粉、绢花之类的东西。 灵光一现,有了! 她大摇大摆地走上前,笑吟吟对门口的几个看门人说道:“去,把你们这儿的老鸨,给爷叫出来。” 这边,秦征与阿四进得去,立刻便有小厮来上前招呼,带着两人来到一个方桌前坐下,又送上些时令瓜果和一些蜜枣花生之类的小食。 屋内人声鼎沸,丫鬟小厮跑腿儿的穿梭满堂。 秦征看了看这屋内的布置,这共有三层楼高,只有一二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桌椅,三楼却是满满的屋子,想来是让来人休息住宿的地方。 此时,秦征他在二楼,朝一楼望去,里面的十几张桌子早已坐了七八成满,只是那正对着中心的前三张桌子,却空无一人。 那桌子布置装饰与其他桌子不同,更是奢华艳丽许多,想来应该是是预留着给一些达官贵人什么的~。 这时,找了一个过往的小厮,一问才知,还等再等上半个时辰,这花魁大赛才正式开始。 环望四周,他这位置较为偏远僻静,视野却很好,里面来往的人一览无余,却迟迟不见黄明二人。 心里疑惑,明明刚才还看到他们二人进来,怎的这时却不见人影。 这时,阿四一脸严肃地附耳到秦征耳边,说道:“公子,奴才发现这六部竟然有些官员过来了,还有些个武将也来了。” 秦征一愣,轻魅一笑,说道:“看来今晚的花魁大赛很是轰动啊。”说完,啖了口酒。 这边,安宁来到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喝酒的秦征。 “秦大哥?” 听到唤声,秦征转头一看,正是他要找的二人,只是,眼下却只有小公子一人,他那哥哥…… “两位哥哥,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安宁嬉笑地看着秦征和阿四问道。 阿四眼神无主,随意编了个理由说道:“嗯,我们也是闲来无事,便来看看~”。 这时,一旁的秦征眸光微动,问道:“你那一同过来的哥哥呢?我那明弟现在人在何处?” 她叫他“秦大哥”,他便叫她“明弟”。 说到这儿,安宁一脸愁容说道:“我们不是钱被偷了吗?只能偷偷翻小门进来的,可我那嫂……哥哥,他不会武功,在外面说要想个办法进来呢。” 说完,焦急地看了看门外,却未见那抹身影。 阿四在一旁听了,嗤笑道:“敢情是没钱,进不来了。” 秦征听了,朝阿四使了个眼色,说道:“你去门外看看,明弟是否还在,若在,赶快把他领进来。” 阿四颔首,刚要推座而起,却听得身旁的小公子突然失声叫了起来:“看,是哥哥她怎么会在那里?” 二人诧异,顺着安宁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刚才前面的三张桌,最右侧的一张上,赫然坐着一个紫衣少年,不是他的明弟还有谁呢? 他身旁还站着一位风韵犹存,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此时正笑眯眯地从她身边走开,看模样应该是这醉花楼的却老鸨~ 怎的?她难道还认识这里的老鸨不成? 第112章 霸王硬上弓 几人疑惑间,白瑶也似看到他们的注视,在下面微笑着朝他们招手,说道:“到这边来。”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待几人下来换了桌椅坐定,一旁的安宁便嚷了出来,问道:“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怎么感觉你跟那醉花楼里的老鸨儿很熟的样子?” 白瑶故作神秘地笑吟吟道:“嘿嘿,睁大眼睛,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然后突然一扯安宁的胳膊,顺道:“秦大哥,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们去方便下,等会儿便回。” 阿四看着古怪的两人,不知又要搞什么东西,倒是秦征笑着朝白瑶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们。” 只见白瑶拉着安宁躲躲闪闪地走了一会儿,竟拐角进了一个房间,屋内没有人。 安宁有些奇怪,问道:“嫂嫂,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花魁大赛马上就开始。” 然后有些好奇,又略带点儿兴奋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呢?而且还和那个老鸨儿很熟的样子,刚才她可是要把我们赶出去的。” 白瑶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只是跟老鸨说了几句话而已。” “几句话就放你进来了?我不信!”安宁狐疑地看向她。 白瑶哑然失笑。 她确确实实是跟老鸨说了几句话,但是想要见那老鸨儿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刚才在门口,她对几名守门的小厮丫鬟说了句话,“把你们这醉花楼的妈妈叫出来,就说我这有笔大买卖,保她日赚斗金~” 那几人听她口气甚大,但看她衣着华丽,极像是个富贵之人,倒也不敢怠慢,遂去通报了老鸨。 这醉花楼的老鸨儿凤姐是个甚有见识的人,在这醉花楼里不知迎来送往了多少达官贵人,她一出来,立马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瑶,便问她有何事。 白瑶却上来就问她,今晚这花魁是如何选出的,可有什么规则? 老鸨虽觉得古怪,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便告诉她,一会儿有十名花魁会上台表演才艺,然后客人们根据花魁们的表现进行竞拍得价,价高者得与花魁共度春宵,其中得价最高者变为醉花楼的头牌花魁。 凤姐刚介绍完,白瑶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妥。” 那凤姐冷笑道,“你个小姑娘家的,懂什么?” 白瑶一怔,这凤姐竟然识出了自己的女儿身? 思忖片刻,随即释然,也是,这凤姐常年待在风月场所,整日与女儿家为伍,又怎会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家身份? 白瑶笑着解释道:“你说的方法中规中矩,缺少新意,而且得价也不会高,我这倒是有一个办法保准让今晚赚他个满盆番,不知凤姐可有兴趣?” 凤姐看着眼前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虽惊于她的狂妄,却也将信将疑,“敢问姑娘,可有何高见?” 白瑶道:“这花魁若只是由一个出价高者决定,未免有失公允,毕竟各花入各眼,为了公平起见,同时也提高现场宾客的参与感,我建议改成待姑娘们表演结束后,由现场的观众投花选举,谁最后得的花最多,谁就是今晚的头牌花魁,而这投掷的花嘛,则需要现场宾客亲自为喜欢支持的姑娘购买,一支花需十两银子。你看这方法如何?” 她话口刚毕,凤姐已是连声赞,道:“妙,实在是妙,姑娘此计甚为妙!” 白瑶笑道:“我这还有一计,不知——。” 凤姐赶忙说道:“姑娘请讲,愿闻其详。” “刚才我进来时,门口的小厮问我要二十两银子作为进场费,这价却是有些高,你也看到了,马上花魁大赛就开始了,这大厅里还有不少空椅剩着。” 凤姐一听,皱眉道:“难道你想让我调低价格?此举万万不可!” 白瑶目光促狭,眸里含笑意,说道,“不是让你全部降,而是你这入场费设置的不合理。如果能根据坐着的位置来设置价格,可能效果更好。” 凤姐面露疑色,问道:“究竟是何意?” 白瑶说:“我是想说可以把大厅里的桌椅按照位置来划分价格,比如说,前三排靠近中心,位置好,看得清楚,为超级贵宾桌,价格就高一点,为五十两银子;中间三排距离适中,为贵宾桌,则定价三十两银子;后面三排,较为靠后,为普通桌则定价十两银子……这种类似的等差价格,可以让不同的身份的人群根据财力状况选择不同的价位,这样既能彰显来者身份的尊贵程度和财力状况,让你精准掌握谁是目标大客户,同时,还能让更多的人进来消费,保证人气,座无虚席,可谓是一举两得。” 凤姐听罢,良久才缓过神来,满脸的赞赏之色,说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白瑶也只不过是把这规则改成了现代社会中演出票售卖的方式,但对当时的人来说,这种精准对接目标客户群体的计算方式却是领先了她们思想数千年,所以凤姐才会对白瑶既佩服又好奇。 而作为回报,凤姐不仅给了白瑶一个超级贵宾桌,而且还让她在醉花楼随意闲逛,对她自是十分放心。 可这一闲逛,却教她又发现了一件事,这便是为何她出去与秦征几人见面后,又把安宁带到这间房里的原因。 听完白瑶说的进来方法,安宁也在拍手称赞,“嫂嫂,你说的果真是个好办法。”然后,又小声问道:“嫂嫂,那你带我来这里是何事?” 白瑶正要跟安宁详细细说。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位妙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只见她鹅蛋小脸上,画着一对柳叶细眉,洁白的脸颊上虽未施粉黛,却煞是明媚动人,只是那眼角处明显还有两行斑驳的泪痕未干。 看到白瑶二人正在房里,女子吃了一惊,随即喃喃道:“你竟真的来了。” 第113章 登台表演 白瑶颔首,安宁却在一旁不解,一张小脸堆满了疑惑。 这时,白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轻轻把那女子的衣领往下一拉,安宁贴近一看,竟吃了一惊,那女子的颈脖处竟是一圈通红的勒痕印记。 白瑶这才解释道,“刚才,若不是我误打误撞进来,这位姑娘早已一命呜呼了。” 安宁惊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这里的姑娘吗,看你这容貌姿色,今晚若是参加花魁大赛,想必也能夺得头筹,好端端地怎的去寻死了?” 只见,那女子苦笑说道,“小女宛如,家中本是京城一户裁缝铺子,爹爹以为京中贵人富绅作衣为生。宛如自幼跟着爹爹学习手艺,一日在去往一商贾大家时,被那商贾看中小女姿色,非要纳小女为妾。那人如今已有六旬,且我与母家表哥早已互通情谊,订下婚约,宛如誓死不从。谁知那商贾怀恨在心,竟买通贼人,在我与爹爹回家途中要强行将我掳了去,爹爹护我心切,在与贼人争斗中,被贼人捅伤,不治身亡,母亲闻此消息,便一病不起,我那表哥替我到府衙状告,可那官商勾结,不仅坏人没有绳之以法,该害得表哥被白白杖打三十大板,家中粮产也被贼人悉数夺去……” 宛如拭了拭泪,继续说道:“表哥为了出这口恶气,发誓今年要考取功名,为父报仇,却苦于钱财,连基本生计都无法维持,更别说去读书了。一念之下,昨晚……我便瞒了表哥,进了这醉花楼卖了身,那一百两的卖身钱我也已托人带回去,给了表哥”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自缢保节吗?姑娘,你真是太傻了~”,安宁气愤至极,忙说道:“你且告诉我那富贾之人的名姓,我替你报仇!” 白瑶这时打断了安宁的话,说道:“安宁,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把宛如姑娘救出去,至于报仇的日后再说~”。 “这还不容易吗?”安宁疑惑道:“咱们问秦大哥,找他借点钱替宛如姑娘赎身不就好了?” 这时,宛如在一旁哭着说:“怕是不行,因为……昨晚我刚来时,这里的妈妈便答应了一位达官贵人,说今晚要把我赠与了他~” “达官贵人?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安宁一跺脚,急问道。 白瑶苦笑说道:“是扎尔格。” 安宁一听,皱眉道:“什么?竟是那泼皮无赖?” 白瑶点点头,说道:“刚才厅上预留的三张桌子中,其中有一张便是留给他温和他爹的。” 闻言,安宁大惊,“多铎木将军……他今晚也过来?” 白瑶叹了口气,道:“对,那扎尔格倒也罢了,之前那多铎木大将军,你与我却是他认识的,所以今晚咱们不能再露面了,在此之前,咱们先得想办法把宛如姑娘救出去才行。” “可是,还有不到半刻钟,花魁大赛就开始了,若是等会儿轮到她表演,她又没有出现,岂不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若是教她们捉住…” 这时,门外也传来敲门声。 “宛如姑娘,凤姐说一会儿让你第二个出场,还请姑娘尽快梳妆打扮,做好准备~” 安宁一听,急的抓上白瑶的手臂,小声问道:“怎么办?” 白瑶皱眉,道:“时间紧迫,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这样,安宁你先把衣服脱下,让宛如姑娘换上。那门口的小厮认得我,待会我就带宛如姑娘出去,说是要买些今晚用的花,借机把她送出去。” 安宁刚想点点头,随即却低叫起来,道:“嫂嫂,你难道是想让我冒充宛如姑娘,上台表演,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多铎木认得我,万一被发现……。” 白瑶却眨眼一笑,说道:“到时候你可以蒙面上台啊。” “不行!不行!”安宁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我不会这些弹弹唱唱的,你若是让我比武耍剑的还可以,弄才艺展示,我实在没有……也不会啊……” 安宁欲哭无泪。 “嫂嫂,要不安宁先在这冒充着,一会儿上台便由你去!”她一拍脑门,吼道。 白瑶苦笑,她倒是经常和同学们去ktv 唱歌,可那都是现代歌,她总不能…… 算了,如今也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霸王硬上弓了,她替宛如姑娘上台! 白瑶随即拿笔写下了一个曲谱,递给安宁,说道:“你现在出去,把这个递给乐坊的师傅,让他照着这纸上的曲谱练一下,就说是宛如姑娘要登台演唱的歌曲,然后立马回来跟宛如姑娘换衣服,我再带着她出去。” 安宁一听,嬉笑着问道:“嫂嫂,难道你要去选花魁吗?哈哈,太好玩了,皇……哥哥要是知道了,估计都气死了~!” 等安宁拿着曲谱回来,推门而进时候,白瑶早已梳妆完毕,换好了衣服。 她里衣身穿黑色亮片紧身裙,裙摆及膝盖处,看上去倒不露肉,那尾摆还有流穗儿,外面又套了一件白色的拖地长裙。然后一个红色蝴蝶面罩戴在脸上,整个人端庄典雅,却又热辣洋溢。 “嫂嫂,你这什么曲子,刚才乐坊师傅说都没有听过……哇,嫂嫂,你这也太漂亮了” 安宁看着铜镜前的白瑶,不由得发出惊叹。 白瑶笑着说道:“这老鸨儿对姑娘们倒不算吝啬,我看送来的宛如的衣服挺多的,我就挑了两件,然后又问外面的丫鬟们要了些针线,自己动手改了改,你看,怎么样?” 说着,白瑶掐腰转了转身,身材凹凸有致。 安宁围着白瑶看了一圈,眸色放光,叹道:“嫂嫂,安宁觉得皇兄若是此刻见到你这装扮,肯定后悔把你打进冷宫了,啧啧,太没艳福了……” 白瑶听了,笑骂道,“就你贫嘴,我跟你说,等会儿出去,你也要带上面纱,千万不能教人认了出来……” 醉花楼最前方的桌子上,原先还是空着的,此时已落座数人。 凤姐带着几个姑娘笑吟吟走过来,朝着座位上的几人打招呼,刚要端起酒杯敬酒,却见中间一年龄稍长的中年男子摆了摆手,凤姐立马作罢,恭敬地退下了。 男人容貌并无甚特别之处,只是那脸上蓄满了络腮胡,满头青丝间还夹杂着些许白发,可一双眼睛却是深如潭水,幽邃深远。 阿四看到几人落了座,立马用手拉了一下秦征的胳膊示意他,“公子,你看前方坐着的那几人,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官呢?” 秦征嘴角微勾,说道:“当今边关的守将领多铎木,他旁边的那小儿不正是咱们下午遇到的那个泼皮无赖——扎尔格?” 阿四仔细一看,果然是他,“这莫不是子随父唱?” 秦征未出声,端起一杯酒饮下。 二楼另一侧隔间方桌。 “倒是没有想到多铎木将军也来了……”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冷笑道,此人正是十四皇子,肃王。 而他旁边身穿紫袍的男子却是神色淡然。这时,廊上又走来两人,那紫袍男子敛眉问道:“徐顺,冷羽,怎么样了?” 冷羽先是与徐顺对望一眼,然后低声回道:“启禀爷,臣已让侍卫乔装成小厮,在各处的方桌前都查看了一番,并无发现……。” 闻言,肃王的脸色倏然凝了,想着安宁那俏皮的模样在脑中浮现,顿时手心捏紧,只想着待把她找到后,回到宫里,必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皇上却眸光微动,淡淡道:“再探。” “是!”冷羽恭敬答道。 徐顺低声问道:“爷,若是再探不出——” 肃王却接口道:“现在表演不是还没开始吗,依照安宁的性子,等会花魁大赛她一定会出来观看的,现在可能正藏在哪儿里逍遥快活呢~。” “没错,爷,这醉花楼里已教臣布满了眼线,只要她们一出现,定会被发现。”说话地这位乃是兵部侍郎孙绍忠。 不过,他话虽是这样说,那语气里却也是有些许迟疑。 这时,皇上沉声道:“若是表演中,她们还未出现,朕便让人把这醉花楼给封起来。” 第114章 劲歌热舞 闻言,孙绍忠心里一惊,这才明白皇上让自己调集了五百禁卫军街口等命是何用意。 肃王此时蹙眉道:“六哥,这会不会太大张旗鼓,有点张扬了?况且多铎木他们也在这里” 皇上冷笑说道,“若是朕怀疑这醉花楼涉嫌窝藏那日在白府行凶的刺客呢?” “此借口甚好!”肃王称赞道,可他心里却明白,若是今日他这六哥找不出云妃和安宁,必将一腔怒气撒在这里,只怕这京城最繁华的风月之地从此也便毁了。。 想起在养心殿,当几人颤抖着告诉他这醉花楼乃是京城最繁华的勾栏院时,他气得把手里的茶杯摔了,脸上的阴沉还有怒气恨不得把人都吃了,想到这里他还心有余悸。 对于皇上来说,安宁倒也罢了,只不过这云妃 这时,看台上,老鸨儿凤姐拿着一个啰敲响,说道:“各位看官大爷们,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 随着凤姐的一声宣布,下面的人都齐声高呼。 台前,阿四奇怪问道:“两位公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呢?” 秦征微微皱眉道:“你去四周找找看。” 第一位美人表演完,台上的红花落了一地。 “好了,刚刚第一位美人得红花数为36朵,接下来,这第二位美人就要出场了,各位要是看官喜欢的话,可要使劲儿赠花支持呦~”。 老鸨儿凤姐的话音刚落,台下人声酣烈,掌声响动,旁侧的扎尔格早已从老鸨儿凤姐那里得到消息,这第二位美人就是他昨晚想要的姑娘宛如,如今他手捧好多红花,只待美人一上场,他便使劲儿投掷,势必要得到她。 台下,肃王嘴角划过一抹嘲弄,讥笑道:“这第一位美人的表演跟寻常风雪楼里的姑娘们相比,并无新意,真没什么看头。” 一旁的兵部侍郎孙绍忠轻笑着说道,“哦?想来王爷也是去过其他地方了?” 一旁的冷羽倒是迷糊道:“感觉这位美人似乎欠缺了些什么?” “美虽美,却没有味道。”徐顺脱口答道。 冷羽笑着说:“你这太监倒是听懂~”。 这时肃王又嬉笑着对皇上说道:“六哥,一会儿你看看这美人里可有中意的,把她弄到宫里去?” 皇上凤眸微睁,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 肃王自知无趣儿,不再说话,又把目光放在了看台上。 这边,凤姐报完幕,刚一下台,全场的灯光骤然熄灭。 “怎么回事?” 现场座位上不少人突然惊乍起来,纷纷出声询问。 这时,只见台上正中间慢慢亮起一束光,接着舞台的左侧,又一灯光亮起,接着是右侧亮起。 此时,台下还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全都聚集在台上。 四周,也不知是从哪里飘来的一阵琴声,那开头的调子,任是多年来精通音律的律师却也未曾听过。 婉转中带些悠扬,轻柔中带些悲伤。 这时,台下不知何人说道:“快看。” 只见台上,一白衣女子拖拽着一地长裙,从幕后缓缓走到台前,头戴蝴蝶面具,教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却想让人一探究竟。 女子的出场顿时引起了场下所有人的目光,那扎尔格更是早已痴痴看向台上。 不过,不似方才第一位美人出场,掌声雷动,这一位美人,现场竟无一人拍掌,全场安静地似乎针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美人开口。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歌词出自:邓丽君的歌曲《我只在乎你》) 随着女子的歌声响起,天空中也下起了花瓣雨~。 优美的旋律,优美的歌声。 人人都紧盯着台上的女子,她虽戴着面具,却是一直低垂着头,让众人始终无法看清她的容颜。 不过,女子口中的歌词却让人听得甚为动心。 好古怪大胆的词儿, 是女子在向心爱的男子示爱吗? 没有人去细究女子唱的什么含义,一个个的人早已仍沉醉在这轻柔的旋律歌声中。 一曲作罢,众人似乎还未回过味来,只见乐曲突然急奏动感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舞动身躯。 突然,桌间,又是谁诧异叫了一声,一个,两个台下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台上…… 只见台中突然又多增加了几束灯光,众人这才看清女子的上半边脸,青丝盘成的坠马垂鬓,还有钗簪点翠的凤头衔珍珠,以及蛾眉间薄扫的青黛。 这时,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女子突然两手捉住自己两边的衣领,然后用力朝两侧撕开,顿时,那套黑色紧身带着流穗的连衣裙出现在众人眼前。 修长的小腿并无遮挡,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完美的腰臀比在舞动的音乐中,生成一个个wave~,刚才婉转的歌词此时也成了劲歌热舞,海浪嗨翻全场~ 这女子竟这般狂放,饶是本对风月场所毫无兴趣的秦征,此时也是目光如聚地盯着台上的女子。 一副蝴蝶面罩,让人得窥的只有两弯浅浅的月眉和一双似笑非笑的杏眸。 一颦一蹙,举手投足间,眸中流光潋滟,明明丝毫不含妩媚之色,却是那样的摄人心魂。 第115章 红花魔术 一举夺魁 如果说腰部的扭动让现场人大为观赏,那么,接下来,白瑶的胸部wave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只见,她伸出玉指,一阵颤栗从她的左手指尖轻轻滑至肩膀,紧接着又从肩膀滑至右手指尖。 手腕上佩戴的银钗铃铛,此时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震动悦耳的声音,她完全没有刻意地制造每一个动作,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自然流畅。 那一起一伏的胸部,宛如山间曲折蜿蜒的小溪,不知流向何处,更是引人遐想无限…… 天空中还在散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前排的几张桌子上,那花瓣仿佛也沾染了女子身体的妙香气,每个人都沉醉其中。 望着台上的女子,秦征紧皱眉头,眸光竟一时无法从女子身上移开。 她此刻的热辣与奔放与方才的轻轻吟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人怎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差特征,第一次,他的脑海里蹦出一个词:妖魅。 白瑶在舞台上尽情地表演着,仿佛抛掉了一切烦愁与苦闷。 她肆意地唱着、跳着,跟随旋律,舞动腰姿,放眼朝台下望去,所有人都在为她倾倒欢呼,雀跃呐喊,台上也已被看客们扔的满地都是红花,层层叠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朝前排坐着的秦征望去,刚才她与安宁走得匆忙,也没来得急跟他细说,不知他是否还在等她们,只是今晚过后,他们应该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心念一动,思疑片刻,随着音乐节拍打着步伐,她下腰劈叉,拾起地上的一束红花,含在嘴边,然后步态轻盈地朝台下走去。 看着台上的美女子走下台来,看客们虽一个个眼神放光,却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似怕打扰了美人的表演。 而白瑶一步一步走下来的同时,指尖划过唇边,那含在嘴里的红花却突然不见了。 众人还在疑惑,接着,她一个响指,那红花竟然奇迹般地从她手心里变了出来。 好精彩的魔术表演,众人拍手称快。 这时,只见白瑶手里拿着红花,双目含笑地来到秦征面前。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现场所有的目光早已落在她与秦征身上,包括扎尔格与多铎木父子,还有,二楼的神秘看客~。 这边,俩人的目光碰上,那似曾相识的眼睛,秦征心里一紧,在桌下的手早已经捏得紧实有力。 他在心里苦笑,哪曾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紧张,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白瑶看着秦征渐渐泛红的俊脸,弯了眼眸,她慢慢朝他伸出右手,递出手里的红花。 秦征一震,欲把花接过,白瑶却笑而不动,秦征只觉得口干舌燥,莫不是会错了意,这花并不是要赠与他? 他不觉两鬓微微出汗,再看看眼前的女子,眉眼含笑,盯着自己,这…… 突然,一个恍惚,女子蓦地又在他左耳边打了个响指。此时,又一朵红花出现在女子手心里,只见那女子轻轻一笑,两只花双手奉上递向秦征。 秦征迟疑着,把花接过。 此时,白瑶也结束了自己的最后一个表演,缓缓转身走向舞台。 座位上,不知是谁率先叫了一声“好”,刹时,全场掌声雷动。 白瑶悬着的心此时也落了下来,刚才表演时,全场静悄悄的,紧张地她额头,手心直冒汗…… 她还以为自己的表演不合众人的意,现在看来,嗯,效果很好嘛~ 忍住了想要擦汗的冲动,她朝台下的观众微微一鞠躬,以示谢意。 头顶微微一疼,她一怔,抬起身来,却看见台下,无数看客将手中的红花再次朝她掷来,铺了一地。 她愣住,转而微微一笑,又是欠身一福,第二次致谢。 二楼。 冷羽再次来报,他脸上露出有忑色,“未探到”三个字咬在唇边,迟迟不敢发出。 鼓足了勇气,刚要开口,却见肃王眉头紧皱,皇上脸色低沉,眸紧紧凝向台上,其他几人都静然噤了声。 一旁的徐顺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朝台上看去。 台上的女子,虽是戴着蝴蝶面罩,可凭着他多年来侍卫身份识人的敏锐性,他一下就发现了女子的身份……那是云妃? 吃惊之余,瞥向皇上,却见他修长的双手紧握靠椅,指节寸寸泛白,看得出十分用力,再接着,皇上的身影突然远去…… “我看呀,也不用选了,今晚的花魁已经出来了,是不是啊?”桌间,有人朗声说道。 接着便有多人应和,“是!这第二位美人就是今晚当之无愧的花魁了!” 接着,全场随之附和。 表演终于结束,白瑶可不在乎什么花魁,她现在想的就是赶快回房里与安宁会合,早日回宫去。 远处,凤姐满脸堆笑地朝她点点头。白瑶颔首,便准备退下,却突然感觉腹下一热,似有热电流在全身四肢中窜出,一下使得全身燥热难痒。 她正诧异,脚下却是一紧,扭头看去,差点失声叫了出来,那扎尔格在台下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脚,似要把她拖下台来。 白瑶大怒,呵斥道:“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那扎尔格一脸猥琐的表情,笑道:“好你个小妖精,爷果然没看错你,今晚可算是把爷迷得神魂颠倒,等会儿,你就好好侍候爷父子~” 然后,手下一个用力,白瑶顿时被他拽倒在地。此时,他紧紧搂住白瑶的腰身,转头扬声对台下的看客说道:“大家想不想,看看这第二位美人的花容月貌啊?” “想!”台下众人立刻高声答道。 白瑶心中大骇,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台下,有人还在对扎尔格叫嚣着:“公子,快动手呀,我们都等着看呢~!” 此刻,有谁又不心痒难耐呢? 扎尔格那肥胖的咸猪手缓缓朝白瑶脸上移去,白瑶此时也顾不得了,大喊着:“秦大哥,救我~” 然,话音刚落,脸上一凉,那面罩早已被扎尔格揭下半个,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 纵使台下的人看不清白瑶的真容,那扎尔格却是一眼认出,说道:“怎么会是你?那宛如小娘子呢?好啊,原来你竟是女儿身,那正好,新仇旧怨的今日你就一起受着~” 那扎尔格吃惊之余又放声大笑,眼中流露出的垂涎淫邪,似要把白瑶扒光了活吞似的。 第116章 男女之药 白瑶气极,扬手便给了扎尔格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我呸,你还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扎尔格大怒,伸出手紧紧掐住白瑶的颈脖。 “秦大哥,救我……”,白瑶转头望向秦征,哑声道。 听到白瑶的呼喊,秦征心头重重一震,其实即使她不说,在看到扎尔格要对她动手动脚,还欲揭下她面罩时,秦征就已起了怒意,不过是碍于身份强压下了。 只见,那扎尔格的咸猪手欲再次抚上白瑶的脸颊,这时,只见秦征一个身影,飞快来到台上,然后掌心对准扎尔格的胸前重重一击,扎尔格那庞大的身躯顿时被击倒摔落在地。 同时,他又伸手一挽,把白瑶整个人护在了怀里,眼睛也冷冷睇视着倒地之人。 “公子。”看到秦征出手,阿四也是纵身一跃,飞快来到秦征身旁,拔出剑作出守卫姿势。 这一下的惊变,倒是全场始料未及,现场的看客们还未反应过来,都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眼看着扎尔格被打倒在地,数个家奴赶去搀扶,这时,多铎木负手而起,冷笑道:“好厉害的功夫,不知阁下何人!” 这次出门,秦征本就隐藏了身份,更不想和这朝中之人有任何瓜葛,所以面对多铎木的疑问,他并未出声回答。 此时,秦征的双手还环在白瑶的腰腹间,她突然觉得刚才心中那阵莫名的燥热顿时消去了不少,但很快身子又变得愈发难受,似是千万只虫蚁在自己身体里面啃咬轻噬着。 两颊渐渐红透,身体止不住地想要朝男子身上依偎去。 此时,白瑶脑海中产生了个可怕的想法,恨不得那秦征对自己抱的更紧些才好~,意识迷乱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这副样子,很有可能被人~下了药! 她清楚地记得,在她出来表演前,有一个小厮给她送了壶茶水,说是先润润嗓子。 她无疑,心中也确实有些口渴,仰头便喝了一大杯,想来应该就是那杯茶出现的问题。 同时也在庆幸幸亏当时只有自己喝了,安宁并未动口,要不然…… 感叹,这青楼里的东西,女子果然是随意不能碰得的。 她如今被下药,应该是那凤姐为讨好扎尔格父子所为! 身体里地热流还在到处乱窜,白瑶愈发忍受不住,对着秦征咬牙低声道:“秦大哥,快,带我离开这里!” 秦征低头一看,见她此时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潮红一片,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神色间似是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心中又疼又惊,便立刻点头道:“好!明弟,你坚持住,大哥现在就带你离开!” 这时,他们身边已被数十个家奴团团围住,没了出路。 秦征拔出手中的佩剑,又朝阿四使了个眼色,阿四会意,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寒光簇闪,白影飘动,等再次睁开眼时,台上哪儿还有秦征和白瑶的身影? 只留下阿四在与那数十个家奴较量。 这时,多铎木将军怒道,“来人,还不赶快去追,别让那两人给本将军跑了!” “大将军,不知你要追什么人呢?” 轻淡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一行人正朝这走下来,而说话的正是一行人中为首的那名紫袍男子。 多铎木眸色蕴怒,正要发作,闻声转头一看,心里大惊,心道他——怎会在这里,同时,却是又双膝跪下,嘴里大喊道:“微臣多铎木叩见皇上!” 他的话声未毕,满室皆是一惊,霎时间跪了一地的人,就连打斗的几人此时也是止住了剑,怔愣地看着来人。 而陪着多铎木而来的几名朝廷官员,此时也都吓得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皇上眼环了全场一周,淡声道:“好啊,今个儿倒是热闹,看来这朝中来了不少人呐~” 他语气甚是平和,但却莫名地教人心悸,那跪在地上的官员闻言,更是胆战心惊,心里疑惑为何皇上会出现在这儿风月场所——醉花楼,同时也摸不准他现下到底心意如何。 这时,那扎尔格却吭哧吭哧,捂着胸口来到皇上面前,道:“还请皇上为微臣作主,刚有有两个贼人把臣打成重伤,所以爹爹才派人去追” “贼人?”皇上薄唇微启。 那多铎木正欲上前解释,只见他话音未出,皇上却一个飞脚,把儿子扎尔格踹翻在地,那力道甚大,扎尔格的嘴中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众人见状,皆是吓得发颤,这多铎木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还是后宫妃嫔蓉妃的父亲,论关系,这扎尔格与皇上还有着因亲关系,皇上此举却是教人不知何故。 旁人不知,跟在皇上身边的肃王、徐顺等人却是深知里面的缘由。 刚才听到台上女子的声音,还有差点被扎尔格掀开的半张脸,几人早已认出那女子便是出宫的云妃,而皇上当看到云妃在台上向众人表演时,心情已是震怒到极点,之后却又看到扎尔格调戏云妃,还有云妃与那白衣男子之间的亲密互动,这皇上心里的怒气,更是谁都不敢揣测的了 看着口吐鲜血的儿子,多铎木又气又怒又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臣犬做错了什么地方,还请皇上训示,待臣回去,必定严加管教。” 皇上冷笑回道:“这醉花楼涉嫌窝藏当日在白府谋刺朕的罪犯,可大将军还有朕的一众好臣子,却有闲心坐在这里莺歌艳舞,你儿子更是竟为那风月之事,来央求朕为他作主,大将军,这可真是你的好儿子呢!” 当日,皇帝陪云妃回白府省亲,朝堂内外谁人不知,皆是对白府一阵羡慕倒戈,却不曾想期间白府竟出了刺客,惹得皇上大怒,说要彻查,可至今却没有动静,原来这刺客今日竟藏匿在此? 众人大吃一惊,老鸨凤姐早已吓得四肢发软,瘫倒在地。 多铎木闻言,上前咬牙道:“皇上,还请臣等戴罪立功,带人捉拿这贼人。” 皇上却冷冷道:“朕已让兵部侍郎孙绍忠调了五百禁军过来,将这醉花楼封围,料他也插翅难逃!” 这时,侍卫冷羽从二楼飞身而下,脸色阴沉地走到身边,附耳对他说了什么。 原来,刚才看到白瑶被那白衣男子带走,皇上便让冷羽立即追了上去,摸出行踪,自己则是下来稳住局势。 “肃王,这里就交与你,朕还有要事要办。” 现场人还未明白到皇上话里的意思,只见眼前一阵紫影翻飞,转瞬间,皇上便已消失了踪影。 原来,这少年天子武艺竟如此高强,其余人心里俱是一惊! 话说秦征带着白瑶本想离开醉花楼,却发现外面已被禁卫军重重围住,根本走不出去,只得又把白瑶带回她原先的房间。 “嫂……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安宁看到白瑶满身潮红地被秦征带回房间,吃惊问道。 “明弟被人下了药,如今……”秦征艰难出口。 “什么?”安宁脸色大变,这可如何是好,她也了解过这种药,在青楼这种地方,很是常见,听说有老鸨儿为了逼迫卖进来的姑娘乖乖就范,便会偷偷给她们下药。 之前,她也知道,这药效并无可解之法,必须男女双方交媾方能缓解,可眼下皇兄并不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她焦急地在房里里踱来踱去,而白瑶却在床上紧蹙着眉,眼睛半睁半阖,双手不断地在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嘴里哑声道:“热,好热,好难受” 第117章 皇上的暴怒 白瑶小脸绯红,宛若朝霞,那前额已是汗水打湿了簪发,身子在床上轻扭摩擦,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屋内二人怎会不知这药力的危害,安宁想的是她皇兄不在这里,无人可解;秦征则是苦于她的清白女儿身。 突然,床上一声微响,却是白瑶把自己的外袍拉下,露出了胸前一片洁白的肌肤。 安宁吓了一跳,赶忙帮她把被子盖在身上,可这无疑加重了白瑶体内的热,只听她的声音越来越痛苦,越来越难捱…… 这时,一个小厮路过,被秦征一把抓进来,利剑架在脖子上,询问他可都有解药。 那小厮倒是被吓得尿了裤子,可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说楼里的妈妈为了防止意外,并未准备这合欢散的解药,只当是女子进了这醉花楼,身子骨就别再想着干净地出去~ 安宁气极,想不到这老鸨儿这么可恶!可看着白瑶还在床上一个劲儿痛苦的样子,她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秦征看不下去,他知道若是这药效再不解开,只怕明弟的性命堪忧,况且经今日之事,他那心里早已对白瑶生了别样的情愫,于是,走到安宁面前说道:“小公子,这合欢散如果在一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这服用之人将会心跳骤然加剧,直至猝死,我秦征至今尚未娶妻,如若不嫌,我与明弟……” 话虽未明说,安宁却懂得她的意思。可他不知眼前的这女子却是他碰不得的,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行!” “为何?难道你要看着明弟死吗?”秦征一着急,不觉语气也有些凌厉。 “我说不行就不行!”。安宁不想与他解释,更不想暴露她与白瑶的身份。她又如何不想救自己的嫂嫂,只是如果她答应了,一旦被皇兄知道,只怕两人也是活不成了,既然都得死,那又何必再赔上另一个无辜人的性命呢! “你……” 夜色通明,室内烛光一片,白瑶觉得自己要死了,那心跳扑腾扑腾地,仿佛中学时跑过的八百米计时后一样,嘴里不断地喊着,“救我……好难受……” 安宁流着泪,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仿佛这样便听不到白瑶的呼喊声了,可这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秦征内心在煎熬,他实在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小公子宁愿自己的哥哥,不,姐姐牺牲性命,也不让他救她。 难道? “小公子,你放心,我秦征倘若今日碰了明弟,也定会按照三聘九礼的礼节来的,绝不会因此怠慢了明弟……” 他以为自己是担心嫂嫂没了名节,日后被他人笑话?安宁在心里苦笑,她又岂是这迂腐之人,只是嫂嫂如果不是皇上的妃子,哪怕他日后反悔不娶,她也不担心,只要嫂嫂能保住性命,可…… 安宁痛苦地摇了摇头,默默无言。 一边看着安宁始终不松口,另一边却是自己的心上之人马上就要因此丧命,秦征犹豫片刻,好似下定了决心般,“那就恕在下得罪了。” 安宁不明所以,直觉背后一击,就被人打昏了过去。 此人便是秦征,别无他法,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边,白瑶原本扯开的外袍,此时早已被她悉数褪下,只留小衣穿在身上。 她本就皮肤白净,如今在微亮的灯光下,胸脯上下急剧起伏,更是诱人至极~ 秦征早已对她动了情,此时更是心脏乱跳,轻轻来到床前,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向她的脸颊,满手的光滑细腻,…… 他微微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她,便要急忙撤手。 可……却迟了。 他的大手教她一把握住,放在她脸颊轻轻摩挲。 “明弟,你醒醒!”他咬牙,欲抽出手来,可她却更是用力地握紧了,牢牢不放~ 他自诩一向自制,可当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碰上他的大掌,他竟一时无法再挣开,唇边绽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竟在一天之内,爱上了一个女子,而且还要……想到这儿,躁乱的心有些许平静下来。 可白瑶却已被药力乱了心智,只觉身子燥热难耐,刚才脸庞上男人的大掌却为她的热带来一丝清凉,也不管什么了,只想握着男人的手朝自己身上拖去。 眸深凝了床上女子片刻,最终他微叹一声,俯下身子把正在痛苦扭动的白瑶抱入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附语道:“明弟,今日若秦大哥趁此要了你,你会恨我吗?” “你放心,秦大哥向你发誓,今晚过后,秦大哥便亲自登门向你父母提亲,娶你为妻,大哥人生二十余载,还不曾为哪个女子动过心,以后有了明弟,也定会一心一意待你,终生不纳妾氏,如此你看可好?” 白瑶早已意识模糊,听不清耳前男子的耳语,只觉体内有一团熊熊烈火,似要把她烧开,燥热得难受,于是,便本能往男子怀中偎去,小手也抚上了男人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点心中的热浪。 而秦征看着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脸颊绯红,小手胡乱地在他胸前乱摸,唇也渐渐凑到他的颈下似要亲吻。他仅存的一点自控力终于在此刻,随着女子的主动而霎时悉数崩塌,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叫嚣着他想要她,他要待她好,低头,欲吻上那个早已被她的贝齿咬得红肿的樱唇,手指也轻轻挑开她里衣上的小带子…… 耳畔突然传来“轰”地一声遽响,秦征一惊,却也是出手敏捷,手迅速帮白瑶拉上衣衫,轻拥她入怀,然后冷静地审视着破门的这位不速之客。 虽然,他刚刚拉衣服的动作极快,可那一瞬的动作却早已落入来者的眼里。 门是被骤然踹开的,那巨大的破门声,还有此时几乎塌倒掉落的门板,无不彰显着来人的情绪,似乎已是焦躁暴戾到了极点。 来者身穿一袭紫色衣袍,长相俊美,绝美的容颜配上那高挑的身躯,竟隐隐是男子中的倾城之色,可那一双狭促的眼眸里,却全然含着一股子冷鸷,布满了一片血红。 这个男人绝不好对付!秦征心神一凛,却见男子喉结微动,咬牙道:“你竟敢碰她?” 第118章 罗敷有夫 接着便看见男子袖子轻抬,五指并拢,两只大掌凌空朝他抓来。 秦征眉头顿拧,好一招隔空探物,这人竟会这样霸道的武功! 他自小习武,一身武艺虽不说是炉火纯青,世间却也罕见敌手,可今日这人,他却不敢轻视,只怕误伤了怀中他心爱的女子,于是一手把白瑶轻推到床上,另一只手则是接下男子这凌厉的一掌。 “敢问阁下是何人?”秦征看着来人势气汹汹,疑惑问道。 那紫袍男子并不接话,只是出手狠戾,招招要致他性命。 秦征虽一一化解了他的杀招,却也是有些吃力,只得抽出腰间的软剑,以来自保。 刚刚,皇上破门而入,看到的便是那男人要对白云瑶做什么,而白云瑶则是脸色涨红~ 只那一瞬间,愤怒与嫉恨涌上了他的头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他! 白云瑶,这个背叛了他的女子,他也必不放过! 刚才,看着她在台上唱歌,身穿白色的衣裙像个精灵,眩惑了他的眸,他竟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地凝视着她;接着,她浑身一变,热辣大胆的舞蹈更是迷了他的心智,他不知她竟还有如此多变的一面,片刻,惊喜充满了心房,她总是那么出其不意,让他捉拿不透。 当日,在御书房,她仗着他对她的宠爱,竟动手折了他的颜面,他当时对她确实动了杀意,但当看到她嘴角的鲜血,还有那满地的血渍,那举起利剑的手竟无法再递进她半寸。 舍不得! 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是冷面的王,何时也学会了感情用事,竟对一个女人动了心?后宫那么多妃嫔,哪一个不想着讨好他,渴望得到他的宠幸,偏偏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他已然给了她够多的偏爱了,却还不知足,她说什么,一心一意?笑话,后宫佳丽三千,他又是皇上,还需要靠后宫稳固朝堂,又怎能做到万千宠爱只给予一人。 他给了台阶,让徐顺送她回去,可这固执的女人…… 终于,忍无可忍,他发了话,把云化宫就地圈为冷宫,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把她打到真正的冷宫去,做法也不过就是想禁了她的足,免得她在到处惹是生非。 这几日,忍着内心的想念,他不听她的一切消息,也把暗中护她的暗影撤了回来,可每每夜晚时分,他是总会不由得想起那张笑脸,还有她调皮的样子。 封妃大典那日,当白云裳提出想要她出来观礼,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无非是他想看看她。 可不曾想,她竟胆大到这种地步,偷偷与安宁私逃出了宫,而且还进了青楼,在那么多男人面前表演,还成了花魁…… 他总是觉得她脑里似乎有很多古怪的东西,就如同今日这般,他竟不知她还会唱古怪却好听的歌曲,还有那跳着热辣舞蹈的身躯,是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她同眠时竟未发现的,原来,他只是占有了她的身子而已,她的心、她的大脑……所有关于她的内在东西,他全然不知。 所以,当他看到她满脸笑意地手举着红花,递给那白衣男子时,他一直以为平静的心顿时慌了,这样肆意的笑容,这样放松的神态,是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 而现在,她竟依偎在那白衣男子的怀里,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怒意再次涌上心头,仿佛胸腔内有一股无法释放的烈火,他感觉自己此生从未如此暴怒过,这对男女,他谁也不会放过! 剑眉一挑,直直刺向秦征胸前要害。两个高手过招,稍有一个闪失,便是性命之忧。 只是听那人破门而入时说的话,似乎是与明弟认识,万一是明弟的亲朋,那岂不伤了和气,于是,秦征再次拿起手中的剑挡住男人的进攻,沉声问道:“请问阁下与明弟是什么关系?若阁下还是不说,那就恕秦某得罪了!” “凭你?”紫袍男子挑眉一笑,冷冷说道,接着利剑一转,秦征身上的衣袍已被划开了数道口子。 秦征眸色一冷,也不再与他客气,开始奋力迎战,更何况明弟那边的情况已是不能再拖…… 徐顺和冷羽赶到时,皇上与秦征正打得狠辣,彼此间不分伯仲。 两人刚想上前,却发现了角落里昏倒的安宁,于是走过去,扶起安宁的身体,摇晃说道:“公主,快醒醒,醒醒啊~” 这时,冷羽从怀中探出一枚药丸,放在安宁鼻尖闻了闻,不一会儿,安宁慢慢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安宁激动地哭了起来,说道:“徐顺,冷羽,你们终于来了~” 另一边,房内还在打斗,冷羽见状,说道:“公主,你先休息片刻,我去帮皇上。” 安宁这才看到房间另一侧两人打斗的身影。 只见,二人剑气均是极其凌厉至极,交手数十招来竟未分出胜负,而且双方的剑招也都愈发狠戾起来,却又似乎存在了某种默契,不损害房中的一品一物,更不用说会伤到白瑶。 “天呢,别打了,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清脆尖锐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安宁赶忙站起来,冒失的就要冲上去阻拦。 “公主,小心~”,说话间,长臂一探,把安宁拽了过来,幸亏他出手快,不然,若是教此时打斗的两人伤着,她必死无疑! 安宁看着还不停歇的两人,心中大急,慌乱间看到白瑶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了声响,遂大喊道:“六哥,快别打了!你看看嫂嫂,她好像不会动了。” 这一句话,让打斗中的两人都重重一震,秦征听得是前面“嫂嫂”二字,而皇上听的却是——她好像不会动了 秦征反手挡住劈面而来的一剑,然后身体往后一撤,死死盯着安宁,问道:“小公子,你说什么,明弟是你嫂嫂?” 皇上也止住了剑,然后身形一闪,来到了白瑶床榻前。 安宁这才开口解释道道:“秦大哥,她是安宁的嫂嫂,也是我六哥的妻子。” “妻子?” 原来,罗敷有夫,早已嫁作他人。 心中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秦征惨淡一笑,剑尖用力在地上一划,方才稳住了那颤抖的身子。 余光一瞥,是那人把昏迷的明弟搂进怀中,而转身冷冷盯着他,眸色冷鹜。 第119章 真是个~小妖精 秦征紧扣手中的剑,苦笑说道:“秦某不知明弟已有夫婿,并无意冒犯,只是明弟她中了合欢散,神志不清,还有性命之忧,别无他法,秦某这才……,既然公子是明弟的夫婿,那么秦某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说着,拔起剑,朝白瑶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个飞身跳跃,已没了他的踪影。 安宁看着秦征远去的背影,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以及自己被打昏的事,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期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样子皇兄应该是及时赶到了,秦大哥并没有碰……,想到这,安宁心里倏地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把嫂嫂带出宫来,可真成罪人了。 “皇兄……我……”,安宁低着头,哑声说道。 此时,她能明显感觉到皇兄的震怒,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未曾见过的样子,她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嫂嫂来这种地方。 她想跟皇兄认错,可话音未落,却觉身子一轻,只见冷羽和徐顺两人连推带拥地把她带离了房间,然后又迅速的合上了房门。 然,在房门合上的瞬间,阴冷低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冷羽,传令下去,立刻派人追杀那个男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羽身形一震,低声答道:“臣领旨。” 手中的剑反向一扔,稳稳插在了房间的木窗上,窗户此时也被严密合上。 怀中紧紧捏住女子的身子,修长白净的手顿时暴起了根根青筋。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便被人碰了。 那人,他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一定要杀了他。 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绯红的脸蛋,还有那被咬的红肿的双唇,她蹙着眉,胸脯在高高低低地快速起伏…… 他说,她中了合欢散,如若不……,便会有性命之忧。 明明此时心里狂乱怒恨之极,恨不得一手掐死这女人,可手却好似不听使唤似的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拥抱着她,仿佛这样才能倾听到她的呼吸,感受到她在他身边的存在。 白瑶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熟悉的怀抱,让人那么安心,可是她也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束缚地喘不过气来。 眼睛半阖着,似醒非醒,喉咙里还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整个身子使劲的往他怀里蹭。 她像小猫一样,胡乱的叫着,小手轻轻撕扯他的衣服。 软玉在怀,他只觉喉咙一紧,抱紧她的手似要把她环得更紧。 可恶,明明知道,此时的她早已没了意识,全是身体的本能在向他靠近,可是他还是那么的不可自拔。 刚熄灭了些的怒气此时又蔓延上来,这个女人只有中了合欢散才会对他这样投怀送抱,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她都会这样主动? 越想越暴怒的王,于是,他大手用力一扯,扒拉下那双圈在他身上的胳膊,然后把白瑶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 动作虽大,力道却是很轻。白瑶微眯着眼,嘴里不断呜咽着:“好热,好难受” 没了男人的怀抱,感受不到那股清凉,白瑶便开始胡乱地扯解着自己的衣服,那外袍再次被她褪下,露出里面的小衣。 可刚刚在与男人的厮磨中,白瑶的小衣带子早已不知不觉中被滑落下来。 白瑶觉得这束缚的带子着实烦人,就像睡觉时还穿着bra~睡觉一样,碍事膈人,于是小手一甩,那小衣便雄赳赳气昂昂地稳稳落在了皇上的脸上,然后又……滑落到男人的膝盖,停在了那里。 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头掐起她的小衣,刚才那扑面而来的奶香气再次袭来,忍住再次想把她掐死的欲望,抬眸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只这一眼,视线便无法再收回。 此时,女人的上身早已是没有一丝遮掩,洁白无瑕的上躯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躺在他眼前。 女人浑身燥热难耐地躺在床上,好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那半阖的双眼更是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毕竟后宫中有不少妃嫔,其中就不乏对他宽衣解带,浑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大胆挑逗他的,可是,每次,他都是冷眼旁观,好似挑不起他的任何情趣,甚至他都开始怀疑自己那方面是不是有毛病? 可是后来,她进宫了,一开始她也和那群妃嫔一样,故技重施地在他面前流泪示弱,效果不好,又开始一哭二闹,若不是看在她是白家送来的妃子,还有一点儿用处,他早就恨不得把她打入冷宫,可是后来,经过太后一事,她差点被处死,之后便跟变了个性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而现在,面对她浑然没有意识地挑逗,他承认,他被她掳获了,他的身体竟在不知不觉中绷紧了,忍不住,微叹了一口气,伸手便把她抱起,拥入怀里。 她的上身已无任何衣物隔挡,洁白柔软的身子就这样紧紧贴住他,她却还不满足似的,在他怀中不断扭动着身体蹭来蹭去,酥酥麻麻而又敏锐的感觉传到心底,差点把他逼疯。 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仅剩的怒气哪里还有,那尚残存的理智也早已被崩溃瓦解,此刻,满脑子叫嚣的,都是他要把她狠狠占有~ 于是,身体前倾,压向那柔弱赤裸的身躯,薄唇轻启,微微撕咬着她的唇舌,带着些许的霸道和惩罚。 白瑶却觉得原本窒息在海底的身子此时仿佛被人在胸腔中注入了一团清澈的空气,让她忍不住伸出小舌勾勒吮吸这难得的气息。 两人你追我往,共同沉浸在彼此间的唇舌掠夺中。 头顶的烟花在白瑶脑海里绽放,她只觉得那欢愉的感觉似是完把她浸没吞噬。 想要……远远不够…… 她呜咽着哼哧哼唧地攀上男人的脖颈,耳鬓厮磨间,男人却转头而下,在她的胸前狠狠啃咬,那洁白细腻的女子妙体此时早已布满点点红色的斑驳之痕。 忍不住这样的疯狂的举动,她舒爽地呻吟出声。 “真是个~小妖精。”男人低咒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大手急不可耐地撕扯开她下身的衣裙,然后一把扔到床下,俯身把她压向那床帏深处 第120章 释放的情欲 白瑶痛苦地不断扭动着身体,恰似逢迎间带着些许推拒,声音咿咿呀呀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这女人竟这么磨人,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她逼疯了…… 女人的躯体还在不断引诱着他,他咬牙,手再次紧紧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问道:“白云瑶,你看清楚,朕是谁?” 她急了,半眯半阖的眼,使劲儿睁了睁,却发现视线模糊,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凭借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味,嘴里嚷嚷着:“你是笨蛋吗?朕当然是皇上啊?” 说完,委屈地用小脸去蹭他下巴的胡茬,然后又微微拱起身子向他靠近。 男人很满意,却似不满足似的,盯着她乱动的身子,唇吻在被他啃咬的她又红又肿的唇上,声音吞吐道:“说,谁在对你这样,你希望我是谁?” “混蛋,王八蛋,狗皇上,就会欺负我~”说着,发出呜呜地声音,那语气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男人喉咙中发出低吼,不再是压抑着内心的情欲,倾身覆上,狠狠将她占有…… 满室的屋子内,只听得有女子似痛苦似欢愉的低低呻吟啜泣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男子浑厚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晕淡的月光直直散了进来,为那漆黑的夜晚点缀了点点光亮。 房间内,此起彼伏,低缓交织的声音中,还有一声低沉到让人无法听清的咬字。 那似是从男人胸腔内迸发出的两个字。 ——瑶儿。 养心殿。 皇上的心情有些凌乱,他不知为何自己没把白瑶扔回云华宫,而是把这昏睡的女人带回了养心殿。 昨晚他记不清自己要了她几次,直到她的药力尽数退去而她也像初夜那天一般,嘴里咿咿呀呀,胡言乱语地一遍遍求着自己放过她。 那晚结束之后,白瑶再次昏睡过去,而他却没有睡,休息了个把时辰后披衣而起,下令起驾回宫。 那时,外面的天色已是灰蒙蒙一片。 倘若有人经过醉花楼的入门口,便会看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怀抱着一个用锦被裹身的女子快速上了马车。男人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京城最繁华的风月场所,低沉的声音中传传出一个字——“封”,从此醉花楼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车子还在京城大道上晃晃悠悠地行走着,“皇上,前面再走一个路口,转弯,咱们就进宫了。”徐顺恭敬说道。 马车内传来冷淡一声,“回养心殿。” 昨晚回来后已是深夜,皇上只是浅睡了会儿便到了早朝时间,临走时,他嘱咐宫人不要吵醒她。 后来一下早朝,他便匆匆回来,进了屋子,见她还在拥被入睡,于是便让人拿了奏折过来在这里批阅。 耳畔是她沉睡的呼吸声,她应该是很累,一整晚到现在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到了午膳时间,他进去唤她用膳,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却毫无反应。 于是,起了恶作剧的心,用捏住她呼吸的鼻子,这下却惹恼了她,伸出小手使劲拍打了他的胳膊,然后“嘟囔”着抱着被子翻身又睡了过去…… 他皱眉这皇宫可不比寻常百姓家,即使是那大户人家的妻妾,也向来是睡有睡相,坐有坐姿,更不用说这后宫妃嫔,都是经过礼仪嬷嬷的教导,举止言谈端庄有礼,唯独她…… 伸手,再次拍了拍她,哪料想她竟一只脚大大咧咧地踹了过来,幸亏他反应灵敏,一把抓住了她娇小的嫩足~ 男人的眉宇间皱得更加厉害,心里却闪过一丝丝异样,忍不住伸手把她抱入怀里,看着女人熟睡的容颜,俯身低头在她有些凉意的薄唇上轻轻拈磨。 差点失了控,幸好有宫人过来准备午膳,他这才放过她…… 用了午膳,他便继续批阅起奏折,听着她在屋内浅浅的呼吸声,仿佛这几日心里的烦躁也突然间安静下来。 白瑶是在自己的身子浑身酸痛和差点散架中醒来的,然后就很悲剧地发现,陌生地床,陌生的房间装饰…… 这又是在哪里啊?她头痛欲裂般地使劲捶了捶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回想起一些回忆片段~ 隐隐约约,她脑海里出现了秦大哥,安宁,凤姐,花魁等几个字,她急切地想把这几个字串连起来,却发现了另一件让她头大的事——那就是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浑身赤裸,没有一件衣物,而且身体浑身上下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印记。 口有些干燥,她清了清嗓子,看到房间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于是手扶着帏杆,想要下床喝杯水,可刚移动的下身,顿时感觉疼痛得像被撕裂了一般~ 她不是没经历过初事儿,这副样子分明就表明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她好像中了合欢散,是秦大哥把她抱走的,那现在这是…… 想到这,她被吓得煞白了脸,嘴里喃喃道:“难道是秦大哥?不会的,不会的,秦大哥不会的。” 白瑶疯狂摇了摇头。 可是不行,她必须要找秦大哥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茫然地套了件挂在床帏上的女子外袍,赤着脚下了床,然后嘴里喊道:“秦大哥?” 原本,在房内另一侧的木榻几上,正静坐着批阅奏折的男子,听到白瑶的声音,突然“砰”的一声扔掉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 “你再说一遍?”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愠怒。 白瑶一转身,这才看到身穿明黄色外袍的男人,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花眼。 好了,确定了,不是皇上又是谁呢? 那这里是? 白瑶一下子怔住,又迅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这里好像是他的养心殿?所以,那张床是他在的养心殿睡觉的床,那是不是昨晚……? 想到这儿,白瑶一下子激动地跳起来,也一时忘了两人先前的的嫌隙,快速赤脚跑到男人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连声道:“昨晚……是你,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就是你?” 其实,皇上本来听到屋内传来声音,知道是她已醒来,可等到她出来时,却听得她在着急的呼唤“秦大哥”,那平静的心情顿时也阴沉了下来,忍不住又厉声询问她:“你刚才在叫谁?” 白瑶怔了怔,看着前方的男人,她真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于是满心欢喜地抱住了他,说道:“是你是你!昨晚是你?吓死我了,幸好是你~”。 只这一下,他的心也微微紊乱了…… 此时,白瑶的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的脖颈,趴在他肩上又惊又喜,心有余悸。 而男人的身子一时僵住,好一会儿,才从她背后缓缓抬起手,搂住了她。 后宫内,一大早,众妃嫔们便都听说昨晚皇上出宫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宿在养心殿。 第121章 拒不认错 白云裳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她没有想到,自己才刚进宫,还没夺得皇上恩宠,竟然又进了新人,想到这,她伸手折下了房间内花瓶里那多娇艳的海棠花。 其实,自白云裳被封为丽妃后,皇上便赐她丽华宫为寝宫。 今日,她收到父亲来信,信中内容是问她是否在宫中已站稳脚跟,获取了皇上的欢心,并且,还告诉她要向皇上多提一提那兵权之事,劝说皇上早日把兵权交到她哥哥白云枫的手中。 最后,父亲又问她那姐姐白云瑶现在状况如何,可否能拉拢过来帮她做事,如若不能,便可早日借皇上之手除掉。 白云瑶想告诉父亲,那白云瑶已被皇上打入冷宫,没了半分作用,可转头又记得那日在御书房,皇上明明动怒要杀了白云瑶,最后却又把剑放了下去,似乎对白云瑶,心里还有些许不舍。 还有封妃大典上,只因那小太监向他说了些什么关于白云瑶的事,他便扔下她与香妃,独自离开,连惯例的晚上翻牌侍寝都没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与白云瑶有关,她有些疑惑,难道说皇上对白云瑶除了碍于身份的原因,他对她并不是讨厌,又或者说皇上他……甚是喜爱白云瑶? 可这些她都不能告诉爹爹,因为一旦让爹爹知道,必会轻视她,说她无用。 自幼起,只因是她是庶女出身,她便始终被白云瑶压下一头,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智均在白云瑶之上,她又怎能让人看低好不容易进了宫,如今她与白云瑶同为妃位,不比她低,所以这一次,她白云裳必定要扳回一局! 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英俊秀美的华贵男子,只能是她白云裳的,谁也不能把皇上从她眼皮底下抢走! 房间内,只见白云裳把手中的纸条紧紧攥在手心,捏成一团,那艳丽的脸上此刻也暴露出丝许狰狞之色。 这边,皇上那双手刚覆上白瑶的后背,她却大突然反应过来,狠狠地推开了他,然后退到几步之处,眼睛怒视着他。 出宫前两人间所发生的事,仿佛历历在目。 目光相纠,彼此一时间都无话可说。 白瑶咬了咬唇瓣,然后返身跑回房里里屋。 水晶帘外,皇上的目光看着白瑶走动的身影,眸色越发暗沉。 片刻过后,白瑶已是一身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她全程低着头,也不再看他,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只听得白瑶淡淡道:“臣妾抗旨不遵,私自出宫的事,皇上爱怎么惩罚臣妾便怎么惩罚。若无其它什么吩咐,请恕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闻言,皇上的脸色涨得铁青,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跟他认错,她知不知道,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已被…… 现在,她又是什么态度,一走了之?好大的胆子,也是,这个女人的胆子一向很大,忤逆他的意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盯着女人那往门外走去的身影,皇上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边看边冷冷说道:“也是,云妃还是走快些的好,朕刚刚便让徐顺传旨,等天色晚些戌时便带人去仗罚云华宫那一班失职的奴才,你这做主子的自然得在一旁观看着警醒。” 果然,那女子急促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身怒道:“怎么?你就会使这样的手段来逼迫我吗?” 皇上不语,眸光一直盯着奏折。 看着眼前这冷漠的男人,白瑶无法,只得咬牙道:“敢问皇上,究竟想让臣妾怎样?” 良久,房间内都悄无声息,皇上一直没有回答白瑶的话。 白瑶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其实白瑶不知道她擅自离开冷宫,并且私自出宫这件事有多大,若是他放任不管,或是教人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她都处境堪忧! 而对白瑶来说,她与皇上,中间还隔着个白云裳,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两姐妹共侍一夫,哪怕她并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与白云裳也只是名义上的姐妹关系,可她心里就是放不下这根刺……,再加上她拽着白云裳大闹御书房的事,他们之间早已裂隙痕痕,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终于,他的声音淡淡传来:“云妃是觉得你私下出宫这事是没有错吗?还是说,即使云妃知道自己错了,还是坚持不认错?” 白瑶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想让我跟你认错,你休想!” 她朝他搁下狠话,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出了养心殿。 看着白瑶远去的背影,皇上怒极,把奏折掷向一边,然后一手扫下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等白瑶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这一觉睡的时间也是够久了。 不过那人说是戌时,现在约摸也就是寅时,还有些时间。她当然不会任凭皇上去处罚云华宫的那班奴才,她刚刚只不过是想替自己出口恶气罢了,看着皇上那吃瘪的样子,她心里说不出得有多痛快~ 不过她也决定了,大不了在戌时之前,再回养心殿求那个狗男人好了,但现在还是让他先气一阵子! 这样一想,白瑶的心情似乎又愉悦了许多。 当白瑶一回到云华宫的时候,小月等一众宫人们即刻都泪汪汪地朝她迎了上来,然后七嘴八舌问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也只是说她一直在跟皇上在一起,具体干什么也没说。小月等人虽然疑惑,但看她不愿说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询问。 这时,白瑶岔开话题,又对小月吩咐道:“小月,你先去找人给我烧水,我待会儿要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自打白瑶出宫到现在,她就一直没有洗漱,而且期间还跟那个男人滚了个床单,也没有好好清理自己的身体。趁现在,她要赶快清洗一下,等洗完澡,估摸也就快戌时了,她还得赶回养心殿去找那个狗男人求他放人一马,别让云华宫的这班奴才们真因为她而受了罚。 第122章 只对你的身子感兴趣~ 白瑶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淡绿色薄纱抹胸裙,整个人显得清新淡雅,她告诉小月,自己还得前往养心殿一趟,说完便着急离开了。 在前往养心殿的在路上,走着走着白瑶突然听到有人似乎在叫自己。 “嫂嫂!等等我~” 听得呼唤声,白瑶赶紧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却发现是安宁公主。 对了,自打从醉花楼回来,她还一直没见过安宁呢,随即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自打上次出宫回来,便一直不见你人影,这是又跑哪里潇洒去了?” 安宁公主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周围没人,随即附耳跟白瑶说道:“嫂嫂,你有所不知,就因我上次把你偷带出宫去,皇兄这几日让我闭门思过,气得还说要把我送去和亲呢!” “傻丫头,你皇兄那是骗你呢,他那么宝贝你,怎么舍得把你嫁那么远,送去和亲呢?”白瑶笑着说道。 可安宁却咬咬唇,双手拉扯着白瑶的衣服说道:“嫂嫂,我看皇兄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要是真的,嫂嫂可得替我向皇兄求求情啊~”。接着便垂眸,一脸歉意的对白瑶说道:“嫂嫂,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是我思虑不周,害嫂嫂受累了~。” 白瑶拍了拍安宁的小手,随即放在手心,柔声道:“好了,这件事都过去了,没人怪你呢,你也知道皇上向来是待你很好的,这次你就向他好好道个歉,兴许皇上气消了,就不提这事了。” “嗯,嫂嫂放心。”安宁答应着,接着又挽上白瑶的手,嘿嘿一笑,说道:“嫂嫂,不是安宁帮着皇兄说话,安宁打心底里觉得,皇兄是真喜欢你的。你都不知道,昨晚儿,你是让我皇兄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马车的隐约间,我好像感觉你里面没穿衣服——” 白瑶听安宁说得满脸涨红,急忙阻止道:“停!那啥,你还是别说了,和亲那事我会抽空向你皇兄打探下虚实,现在我还有急事要办,就不和你聊了,先走了。” 看着白瑶那落荒而逃了样子,安宁从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个嫂嫂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养心殿。 白瑶刚推开门,就瞟见眼前方的“景致”,她苦笑,似乎自己每次来得都不甚是时候。 房内,一个身穿华服的美人正与皇上说着话。 她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鲁莽地闯进来时,是皇上与乐樱姑姑,而这次是自己的那个好妹妹,白云裳。 皇上说的没错,自己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她刚想合上门转身离开,那人却已看见轻声叫住了她。 “云妃。”男人语气中有些急切。 白瑶本想装作没听见,继续朝前走着。 那人却换了语气,大声喊道:“白云瑶。” 这时,自己的好妹妹白云裳也朝她笑着打了声招呼,说道:“姐姐。” 那一声柔弱娇嫩的“姐姐”,尽管白瑶很反感,却也无能为力,便又朝她点了点头。 此时,白瑶也不好再继续朝前,只得停住了脚步,转身朝皇上福了福身子,说道:“请皇上恕臣妾冒昧之举,既然皇上有事,那臣妾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好,你走。”皇上的声音变得冷漠疏离。 答应的可真痛快!白瑶冷笑,心想走便走!于是迈开步子,大步前行。 可大步才甩了两步,腰肢却教人突然紧揽住。 她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此时男人那高大的身形已经在她身后站着。 一旁的白云裳看到皇上拦住了白云瑶,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离开,于是她快速走到皇上身边,低声道:“皇上,那臣妾就先退下了。” 离开前,她眼神又朝白瑶投来似有似无的一瞥,里面充满了复杂,还带着些许的怨恨。 白瑶怔了怔,弄了半天,敢情,皇上刚才是让白云裳走? 好,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正当不知该如何开口时,皇上却大手一松,轻轻放开了她,淡淡问道:“云妃过来找朕,不知有何事?”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描淡写地说道:“嗯,差不多快到戌时了,徐顺一会儿该去云华宫传旨了。” 白瑶一听,顿时几乎气炸,这人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正可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瑶咬了咬牙,低声道:“请皇上恕罪,臣妾抗旨不遵,私自出宫,犯下大错,还请皇上” 话音未闭,男人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讨饶,挑眉冷笑到:“怎么,云妃这是想通了,过来跟朕认错了?可朕怎么没有感觉到一点点认错的诚意呢。” 说完,他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往里屋走去。 白瑶气极,她想此时若是她手上有红太狼手中的那口大平底锅,她非得使劲朝男人的脑袋上扔去,一下子敲死他~ 无法,现下她只能咬牙,咬牙再咬牙,然后又默默跟在男人的屁股后面,跟随着走了进入。 回到里屋后,皇上便坐到一张圆桌前,上面早已摆放好了今晚的膳食,有鱼有肉有蛋,还有绿油油的青菜,倒是荤素搭配得很好。 皇上也不招呼她坐下,只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好整以暇地吃着东西,慢吞细嚼,姿态甚是优雅。 白瑶尴尬地站在一边,眼睛怒视着男人,那人却目光轻淡,一点余光也不留给她。 只是,在皇上座位的旁边,却还有一张空位,上面也已摆好了餐碟,皇上在吃饭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往空碗里添菜。 白瑶立马联想到,这狗男人或许早已猜到今晚她会来找他,她本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坚决不吃,可谁知自己的肚子着实不争气,竟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在安静地房里里,声音显得格外大。 对啊,自打她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为大! 于是,白瑶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了桌子面前,也不管这是不是给自己夹的,端起那小碗里的饭菜,三下五除二就给干光了,然后又把碗狠狠地放在了桌上,顺便还……打了个饱嗝…… 看着白瑶这吃饭的样子,皇上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好歹也是个妃子,难道礼仪嬷嬷没有教导过你宫里的礼仪吗?” 白瑶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问道:“说,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能放过云华宫的那班宫人?” 男人原本夹着菜的筷子缓缓放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来,盯上白瑶的眼睛,淡声说道:“你知道刚刚白云裳过来找朕,是为何事吗?” 当“白云裳”三个字从男人的嘴里蹦出来时,白瑶不知怎的,心里觉得一阵酸涩。他是想怎样,白云裳来找他,又关她什么事?何苦还要说给她听? 随即,白瑶说道:“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男人却并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道:“她刚刚来找朕,是希望朕今晚能够翻她的牌子,让她侍寝。” 闻言,白瑶苦笑道,“那敢情甚好,毕竟当日在白家,皇上对云裳妹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两见倾心,如今妹妹也进了宫,皇上近水楼台先得月,抱得美人归,可谓一件幸事,臣妾还没来得及恭喜皇上呢?” 面对白瑶咄咄逼人的话语,皇上瞳孔微缩,语气却淡淡道:“可醉花楼一行,让朕现在只对爱妃的身子感兴趣,你说朕该如何是好呢?” 第123章 在床上讨价还价~ “咳……咳”,白瑶被男人这不要脸的发言呛到了,这还是她认为的那个冷面无情的皇上嘛,他是如何做到如此面不红耳不赤地说出这种话的? 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去了一大半,也不敢再接话了,她真怕男人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又或者说,她不知该怎么回应回去。 不过生气归生气,虽然两人之间有些嫌隙,但皇上这十分充满挑逗性的语言,却也让白瑶有些身为女儿家的羞臊,毕竟被自己一直喜欢的男子当众说出只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那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自己对他的吸引,哪怕仅仅只是肉体之欢。 但不得不说,若说她是没有感觉的,那绝对是骗人的,毕竟她作为其中的参与者,整个过程可以说自己也是很享受。 怎么说这狗男人无论是颜值,还是那身材都是男人中数一数二的精品,能睡到这种顶级高质量男性,白瑶觉得自己也不吃亏~ 只是,她心里却也疑惑,如果说两人之间,谁吃亏比较多,那肯定是皇上了,不必说他后宫中女人那么多,其中不论是才,貌,又或是才貌双全地女子数不胜数,只要他想要,这大夏国的女儿家任他挑选。 更何况还有整天在他眼皮子晃悠的白云裳,再加上之前的香妃冷香凝,哪一个不是比自己貌美得多。 可他刚刚说什么?只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难道说这是他的恶趣味玩笑,还是说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尝尝自己这个青菜豆腐? 好了,停住!白瑶感觉自己越想越离谱了,算了,不管了,她决定见招拆招,先把云华宫的那帮宫人们救下来再说。 刚刚一碗饭下肚,白瑶忽然感觉好像……还不够? 也是,就那么一小碗饭菜,哪里够她的饭量,一般情况下,她可是能吃两碗米饭的! 再看看那人,说完那狂浪之语后,也是低着头,默默吃饭,不再说话了。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选择,白瑶也选择继续装聋作哑,但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干饭,她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要不自己干脆也坐下来吃饭? 吃独食不如吃众食。 可那人也不客气的邀请一下自己,光顾着自己在那儿闷头吃。 白瑶郁闷之极,心想:真是个呆子! 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小手在底下偷偷拽了拽男人的衣袖。 男人抬眸,眼神中充满疑惑的询问:“怎么了?” 白瑶也不说话,小手又指了指男人的嘴角——。 男人还是不解,皱着眉看着她。 突然,一个俯身,女人头颅低下,面对面看着男人,两张脸紧贴,然后轻轻一笑,伸出小舌舔去了男人嘴角地米粒,然后若无其事地盯着男人把米粒吃下,咽到肚子里。 嘴上说着:“臣妾……还饿着……”。 也不知她说的饿究竟是哪个饿,姑且就认为是肚子饿~ 皇上倒不想她竟有这样的举动,微微怔了怔,喉结滚动,却又皱眉训斥道:“坐下好好吃。” 白瑶冷哼了声,不理他,看他正拿着筷子朝另一个碟子里的菜夹去,于是,她立马发挥出在农村吃大席的水平,一下子抢先在男人之前,把菜夹起来放到了嘴里,然后瞅着男人得意一笑。 男人甚是无语,又拿起筷子转向另一个小碟菜,白瑶又跟着继续捣蛋,然后趁机还把其他剩余小碟子里的菜都用自己的筷子给污染了一遍。 哈哈,让他也尝一尝饿肚子的滋味~ 皇上彻底无语,放下筷子,挑眉看向她,那作恶的女子还不知悔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是那弯弯的眼睛,还有那嘴角的笑意透露出女人的愉悦。 “皇上恕罪,臣妾还没吃够呢~。” 皇上一笑,慢慢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口,说道:“既然云妃喜欢,那这些饭菜,朕就全赏给云妃了。” 末了,又添加了句:“必须吃完,不准浪费!” 白瑶一脸黑线,她偷偷用余光瞟了男人一眼,那人此刻也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眸里亦同样是一片欢快愉悦。 她暗骂自己真是作孽,没事去惹他干嘛,这下好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瑶刚想坐下准备大快朵颐,腰上却突然一紧,而人早已被男人抱进温暖又结实的怀中。 男人的大掌轻轻按压在她的腹部上,背后,淡淡的男子声透过凉薄的衣衫传来,“赶快吃,一会儿菜该凉了。” 短短的一句话,白瑶却仿佛感觉出一丝温情来,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咬了咬唇,白瑶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扒拉起面前的饭菜来。 而他,则是大手在她的小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白瑶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女汉子,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她都毫无任何女孩儿家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她也的确饿了,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再说,反正在那人面前,她早就没什么淑女形象了,她也不在乎,于是一边吃着饭,一边你就会看到她的两个小腮帮子顿时鼓得像个小松鼠。 许氏吃得有点太过尽兴,又或者说是太过着急,一时间白瑶被饭菜给噎住了,她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整个笑脸被憋得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旁的皇上发现了她的异样,顿时明白过来,拿起自己刚刚喝茶的杯子递给她,终于化险为夷…… 这时,皇上扳过白瑶的小脸,皱眉训斥道:“你若是在白府未出阁也就罢了,如今进宫都这么久了,怎么吃饭还是如此狼吞虎咽的,难道宫里的嬷嬷就没教过你礼仪吗?” 白瑶一听,不乐意了,这人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老跟她说这些宫廷礼仪的,之前嫌弃她的睡相不好,没有女儿家的样子,现在又说她吃饭不好,狼吞虎咽——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笨蛋,在外人面前我自是循规蹈矩的,恪守礼仪的,保证樱桃小口,笑不露齿。我还不是只在你面前这样,你老说我干嘛呀,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饭?” 不知是她哪句话愉悦了他,只感觉背后那人身子轻颤,喉结微动,浅浅的笑声从男人的嘴角溢出。 白瑶不觉得自己刚刚哪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心里暗骂了句~神经病啊,不再理他,刚准备继续吃饭,却教他蓦地抬起自己的下颌,唇被他再次狠狠吻上,就连嘴里剩余的残渣也被男人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这男人怎么到处发情啊~ 白瑶又羞又恼,小手捶着男子的臂膀,示意让他放开,毕竟……她还没吃完饭呢~ 可男人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重了力度……,直到白瑶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喘着大粗气趴到男人的肩膀上时,他才松开唇,可接着却又把她横抱起来,大步朝里屋的床边走去。 白瑶此时心里可真是羞死了,现在才是戌时,天色还早,太阳也才刚落山,他这是要干什么——白日宣淫吗? 再说,她跟他之前的事情还没算清楚呢,如果说醉花楼是她意识不清,那现在她可是非常清醒,她又怎么能同意他对她做这种事呢?不然,她成啥了? 于是,白瑶试探性开口:“皇上,我还没吃完饭呢!” “等做完再吃,朕让人再专门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黑人问号脸……什么叫做完再吃??? 白瑶一整个大无语了,这种话也就亏说得出口,还这么大言不惭,说的义正言辞的样子。 身子被男人一下扔在了床上,白瑶感觉头顶一阵晕眩,接着却是她的身子被男人紧紧压在身下,周围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床边放着着的那盘檀香嘛,引人入睡。 她轻轻微侧过头,不想让男人得逞,他便调转方向,低头粗重地吻落在她的脖颈上。 白瑶咬牙,“云华宫那边——” “你看朕现在还有时间下旨吗?”男人喘着粗气说道。 果然,这人又是吓唬她的。 耳垂被男人温润的唇舌含住,小舌在轻轻舔舐,还有耳畔传来的男人粗大的喘息声 此时,白瑶的身子也不由得一颤,小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哑声道:“那安宁公主和亲的事,皇上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或者是缓一缓再说?”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扯开扔下床,那精壮结实,肌理分明的身躯紧覆了上来,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还有那股压迫感,让白瑶有些口干舌燥,透不过气,缓了缓心神,她又换了种语气,说道:“皇上,安宁那里,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唇又被男人狠狠堵住,他微微粗哑的声音在她唇上响起,咬牙道:“谁教你在床上这种时候与朕讨价还价的?” 第124章 密室囚人 “到底行不行啊,不行今晚就不做了!”眼看来软的不行,白瑶直接来硬的,嘴里不乐意说道。 皇上一听,心里乐了。小样,还威胁起他来了,于是淡淡说道:“你这算盘打得还挺响啊,连着求朕两件事。当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需要先答应朕一个条件?” 白瑶一听,这是有戏啊~,顿时来了精神,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是那人给她下的连环套,急忙催促道:“有什么条件?快说!” 只见那人勾嘴一笑,嘴里慢慢吐出了几个字:“取悦朕,直到朕完全做够尽兴为止!” 不要脸,真的太不要脸了!白瑶还以为是啥呢,结果这人竟提的这种要求…… 不过,想到牺牲自己一人,成全了云化宫的宫人们和安宁,她也觉得自己“死得其所”,于是,犹豫了片刻,便咬牙答应了。 而皇上之所以会提这个要求,也是因为前两次,他念在白瑶初经人事儿,每次在兴头上时,她总是嗷嗷地叫着“疼”,做的既憋屈又不满足,毕竟他也不好一下子做得太狠,可现在嘛~他不管了,必须先安慰下他的小兄弟,满足满足自己的需求! 午夜,寿康宫。 在太后苏氏的寝殿内,内侍悉数都被遣下,只留下苏氏一人。 只见,她从房间内的密室里,取来她让太监德三从白府密室中偷得的那份排兵布阵图。 原来那日在白府,皇上在放了假图回去后遇到另一黑衣人,并和他大打出手,而这黑衣人正是受太后苏氏之命去白府偷派兵作战图的德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白起老将为了以防万一,在那密格内藏了两份假图,这德三偷的便是那其中的一份。 回到那晚,当德三看到有一黑衣人从白起老将的房间里出来时,他以为这个黑衣人也是皇上派来偷排兵作战图的,所以他才会与其交手,想从黑衣人手里一起夺走那份图,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位黑衣人竟是当今的皇上。 后来,要不是听到动静的白家父子及时赶到,德三很有可能就发现了皇上的身份。 看完排兵作战图,太后苏氏缓缓一笑,果然跟她心目中料想的一样,只要把这图的内容告诉她的哥哥,也就是大夏国的丞相——苏相,那么他们距离登上皇位也就不远了。 眼下,已是三更天,深夜时分,整个寿康宫都变得黑暗寂静的,就连太后苏氏寝室的灯光也变得越发昏暗。 这时,只见那苏氏轻轻扳动桌子上的花瓶,那房间内立即出现了一个密道。 她手持着微弱的宫灯,缓缓走进密道。那两边的密室墙把她的身影拉得又长又黑。 有谁又会想到,在大夏国太后苏氏的寝宫里竟然会有一个囚禁人的密室,也就是刚才那条密道通往的地方。 这密室的房间犹如古时的牢房,墙壁的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白色素服,赤着脚,一袭及腰的长发散落在地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地上,手脚处还被绑着铁链。 “芯如,最近怎么样啊?哀家可是一直很惦念你呢~,呦,这张小脸怎么那么惨白呀,是不是哀家赐给你的药瘾又发作了?”太后苏氏来到白衣女子面前,蹲下身子对着她轻声笑道。 “这一切不是托太后的福吗?芯如铭记在心!”白衣女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苏氏,眼神中暗含着一股杀气,声音沙哑地说道。 “呵,你放心,虽然你在这里一个人足足呆了六年,但是你的心爱之人马上就会过来陪你了,到时候,哀家就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上路。”太后苏氏恶狠狠地说道。 “哼,不会的,他那么厉害,早晚会把我救出去的,只怕到时候待在这里的只会是你。”说着,白衣女子朝太后苏氏吐了一口痰。 “哀家看你是找死!”说话间,“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响亮的扇在白衣女子的脸上,那洁白的小脸顿时起了五道鲜红的掌印,女子嘴角还慢慢渗出鲜血。 可那女子却仿佛并无感觉似的,冷笑着说道:“怎么,太后娘娘这是害怕了?还是说被我说中了?你每次不都是自己失利的时候才下来找我发泄报复吗?你打我打得越狠,就越说明他成功!哈哈哈~” “你对他倒还真是痴心一片呢~,只可惜呀,恐怕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你还不知道,短短这半年,他又新纳了两位妃子,一个丽妃,还有一个香妃,对了,还有云华宫的云妃也是非常受宠呢,前阵子皇上还陪着她回府省亲了呢。” “芯如为他做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只要他好,我便好。”女子目光看向别处,淡淡说道。 “你最好祈祷他永远对你不变心,不然,你对哀家来说那就是一颗废棋,哀家从来不留没用的东西!”说完,太后苏氏拂袖,愤愤转身离去。 另一侧,养心殿。 房间内烛火随风慢慢跳动着,龙床上,白瑶正枕在皇上的臂膀上沉沉睡去。 这时,正闭目休息的皇上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轻轻把白瑶的头移放到另一侧的睡枕上,眸深深凝了她一眼,接着便用手点了她的睡穴。 白瑶嘤咛一声,彻底昏睡了过去。那薄肩上露出的一大片雪肤,未有遮蔽地袒露在外,皇上伸手拽过被她压在身下的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又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里屋,来到外间。 此时,里面早已有两人在等候,一个是徐顺,另一个则是冷羽。 “怎么样了,有秦征的消息没有?”皇上问道。 这时,冷羽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低头道:“回皇上,目前还未有消息。说来也怪,自从上次在醉花楼被那人逃走后,臣便派人一直搜寻,可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探不到一点儿动静。” 闻言,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接着探,朕一定得到他的消息!” “臣,遵旨。”冷羽恭敬答道。 “皇上,”这时徐顺在一旁轻声说道:“姑娘那边,说是有消息过来了。” 冷羽面有喜色,皇上则是眸光一动,问道:“什么时间?” “今晚四更,她在老地方等您。” 第125章 风波庭 此时,云华宫。 自从白瑶下午回来过,之后说要去趟养心殿便至今没有回来,如今已是深夜,小月她们都担心得不得了,刚想要领了翠儿和两个小宫女过去一趟,这时徐顺公公却带了人过来,说是娘娘今晚便宿在养心殿,不回云华宫了。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接着又是欢喜起来,毕竟自打她们进宫起,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娘娘是宿在皇上的寝宫里。 可她们心里也感到很奇怪,他们的主子在昨日失踪了一天后,下午回来一趟又在养心殿过夜,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起码说明云华宫虽然是被皇上封为了冷宫,但是她们的主子还是深受皇上宠爱的,这总归是件高兴的事,这样说起来,众人又是高兴了一通。 四更天,翠儿还没有睡熟,半夜她披上衣服,准备去上厕所。 在回来的时候,突然,背后听得“咕咚”一声,吓得翠儿心里一惊,转身看去,却看到“小虎子”不知嘴里叼了个什么从白瑶房里跑了出来,静静站在院子里。 坏了,这小东西莫不是把主子什么贵重东西给叼走了,翠儿有些担心,便想夺下来看看,于是她奔着“小虎子”的方向走去。 月色下,只见那小东西浑身晶莹雪白,眼睛里还发着蓝绿色的光。 翠儿知道小东西跑得甚快,一个不留神就很可能被它跑得无影无踪。 为了避免惊动了它,翠儿屏住呼吸,慢慢朝它移动过去,嘴里还一边小声说着:“小虎子,你乖乖把东西放下,赶快回你自己的屋里去,大晚上的可别乱跑了,免得让主子担心~” “小虎子”许是听到了翠儿的声音,正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看向她。 距它还有一步距离,翠儿猛地伸手往前一扑,却陡然间扑了个空,“小虎子”被翠儿的动作吓得“吱”的一声,撒腿便往院子门口跑去。 翠儿眼看小东西叼着主子的东西跑了,想也没想,一着急,便连忙往前追了上去。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小虎子”作为花豹,本身便有着很强的攻击能力,又经过这几个月的成长,它的厉害性虽不能与成年花豹相比,但攻击力却是与日俱增,尤其是翠儿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它突然发动攻击,那翠儿必死无疑。 可翠儿完全没考虑到这些,只想着赶快追上“小虎子”,把主子的东西拿来,让白瑶高兴。 翠儿追着“小虎子”转转绕绕地跑了许久,还是没捉住它,心里越发着急。 而这小东西似乎也有意往那僻静黑暗的地方跑,一路上尽是绕开了那些灯光明亮的地方,刚开始翠儿还一心只抓“小虎子”,跑着跑着,她开始心里发怵起来。 因为“小虎子”它跑得太快了,她几乎追不上,但每当她差点抓到它的时候,它又倏地跑掉,过一会儿它的身影又溜了出来,然后又迅速跑掉。 当翠儿的脚步在前面一片草地上停下时,“小虎子”却再次没了踪影。翠儿还以为它会像之前几回那样过一会儿又出来逗她什么的,可她等了好会儿,始终不见“小虎子”的身影。 不觉,眼前的这片草地似乎显得有些过于凄凉。远远一看,这里的草都长得几乎有人一般高了。而在草丛中隐约显现着一座檐瓦青红的歌曲破败房子。 翠儿心生疑虑,这宫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凉凄迷的地方,她突然有些害怕,霎时,一股子寒意从她背脊上悄悄爬起。 翠儿紧抿着双唇,咬咬牙,拨开草丛往里面深处的院落走去。也许,“小虎子”便跑到里面去了。更何况,她都追它那么久,而且人也已经走到这了,今晚儿说什么也要把那小东西捉回去才行。 走到院子门口,翠儿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座宅院。壁外,青苔丛生,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密密麻麻爬满在墙上,微风吹过,凌乱芳凄。 只见,那院落的门却是虚掩着,并没有上锁,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门牌上几个用黑笔写的牌匾,上面蛛网盘结错落,可还是能隐约看出写着“风波庭”三个大字。 她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想了想,又转身把门虚掩上。 只见这“风波庭”的里面竟是个很大很大院子,里面有种的树木,花草,还有一些晾衣的竹架子和几口用来装水的大缸,想来之前也是有人居住的,只不过后来不知怎的破落了。 旁边地上还有一些软草垛子,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是堆积了什么物件。 这时,天色越来越晚,已到了四更天。 翠儿又轻轻往前走了几步,她定睛看去,是一扇门和几扇窗子,此时都紧紧闭合着,看样子应该是这院子的主屋了。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她大惊,手紧紧捂住心口,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突突狂跳,仿佛快得要跳了出来。 她心惊胆战地继续往前走去,不料脚下却陡然一空,直直往下掉去,呼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人早已经一跌到底,脚下一片软糯,有些还有些隔脚。 翠儿觉得她好像是掉进了一口枯井里。她心里慌张,眼下漆黑一片,又不见个人影,谁能来救她呢? 她扭捏着身子,手扶着四周的墙壁,想要站起来,却突然感到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许是刚跌下去的时候摔崴了脚。 无奈,身子靠着墙缓缓移动,不知碰到了什么,只听得一阵散落的声音,她伸出手试探性地往地上按去,却陡然摸到可一块东西,那骨节分明她心里大骇,是人头骨。 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才止住了她想要把心底的恐惧放声喊叫出来的冲动。 这井里竟然还有人?还是死人?紧咬的牙关颤然作响,她拖着受伤的脚,背靠着墙蜷缩到井底的另一边,只能等明天天亮时再说了。 这时,井口却突然有声音传来。 “她人呢?” 翠儿一惊,这淡淡的男人声似乎有些耳熟。 “爷,姑娘可能还没过来。”另一道声音响起,听这声音,也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嗯。”刚才说话的那人又吩咐道,“徐顺,你跟冷羽一起到外面把着门,别让人发现了这里。” “奴才(臣)遵旨。” 翠儿心中一凛,脑子里这熟悉的声音也对上了人——是皇上! 第126章 宠爱都是假的? 翠儿心有困惑,这个时间,皇上不应该和主子一起宿在养心殿吗,怎么会来这里? 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竖起耳朵来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头顶传过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你来了。”皇上淡淡说道。 “本来能按时到的,没想到刚出门便碰见了一个婢女,怕引起她人怀疑,我便等她睡了后才过来的”。这声音音色低柔,翠儿只能听得个模糊大概,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却是无法分辨出是谁? 皇上说道:“保证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切行事都要谨慎小心。” 说完,那女子似乎微微笑了下,然后低声说道:“你说的没错,今夜,她果然又去了那个地方。我按照你说的方法,提前在她的鞋底下抹上了荧粉,她所到之处,必然会沾染到这种粉末,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回去便把她鞋底残留的粉末擦拭干净了,她是万不会发现的。而你也只需要在去那个地方的时候,手持明火,那荧粉遇明火便会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到时就可以根据粉末发光的位置,找到咱们要找的那个地方。” “对了,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 “我来之前,看到她房间里有微弱的亮光,便悄悄透过窗子查看,发现她在房间的桌子前停留了片刻,那桌子我们之前曾经打扫,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啊?”女子疑惑说道。 “或许,古怪的不是桌子,而是桌子上的东西!”皇上眸色加深,淡淡说道。 “桌子上的东西?”那女子许是在回忆房间内的布置,半晌突然愕然出口,“花瓶,是那个花瓶,里面养着稀有的珍珠兰,她甚是喜欢,每天都要去观赏一阵,所以打扫卫生的婢女们一般都只打扫桌子,都不敢去碰那个花瓶,这样看来,或许那个花瓶才是根本所在。” “那应该就是了。”皇上的语气加重,“在婢女们打扫卫生之后,你找准时机趁没人的时候扳动花瓶,看看可否查到什么线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花瓶应该就是进入密室的入口开关。” “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早日找到进入密室的开关,绝不能再……” 话音未闭,皇上却出言打断了她,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旦考虑不到,很容易露出破绽,被她发现,如果她再暗地里转移了,那咱们再想去找可就难上加难了,而且,你的安全,也是朕需要首先考虑的。” “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也不在乎” 这时,皇上却凝声说道:“你与芯如都是朕心爱的女子,我绝不能因为救芯如,而把你的生死置之度外,你们两个不管是谁涉险,都不是我所想看到的。” “芯如,朕一定要救,但这中间朕也要考虑到你的安全。现在已经是一步之错,就会满盘皆输,所有的行动必须要慎之又慎,仔细斟酌。” “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的。”女子轻轻道,接着顿了顿,柔声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份量远远比不上芯如,但是你能这样说,说明你心里有我,比你后宫的那些女人还重要,如此哪怕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甘之如饴。” “你知道的,后宫的女人根本与你不能相提并论~”。皇上揽住女子的身子,低声说道。 “皇上,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 …… 井底,翠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心脏几乎要促停,脑子里还不断回想着皇上刚才那句话“不能相提并论”,那自己的主子,云妃娘娘也是吗,她一直以为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是真心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第二日,金銮殿,早朝。 “启禀皇上,大金国王子施穆朗已在殿外恭候,是否宣进殿来?”朝堂上,苏相说道。 “宣。”皇上说道。 “宣大金国王子施目朗进殿~”。 这大金国与大夏国都是当今国力比较雄盛的两国。正可谓一山不容二虎,本应是敌对的两国,因一条天然的黄河隔岸而治,使得彼此间没了威胁,倒也一直是相安无事。 这时,只见殿外有两位身穿异国服饰,头戴裘皮帽的男子正缓缓朝殿内走来。 “大金国施目朗,使者塞纳参见夏帝。”两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低头行礼道。 “王子与使者远道而来,代表着我大夏国与大金国世代友好,是两国百姓之福。这几日,朕一直忙于处理要事,不知王子与使者对朕安排的住处可还满意,是否住得惯?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尽管提,朕一定尽力满足!”皇上坐在威严的正殿宝座上,高兴说道。 “皇上客气了,大夏国物产富饶,人杰地灵,我们几人都很喜欢这里,您不必挂心!”说话的是大金国王子施目朗。 这时,一旁的苏相与施目朗相视一笑,说道:“皇上,施目朗王子听说咱们大夏国武士晓勇,这次王子也特意带了他们大金国的十大巴图鲁猛士,希望大夏与大金之间能举办一场比武擂台赛,双方武士共同切磋。” 闻言,皇上看了二人一眼,笑着说道:“好,朕也想看看到底是朕大夏国的武士厉害,还是大金国的巴图鲁厉害?不如就定在三日之后的沙场怎样?孙绍忠,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臣领旨。”孙绍忠恭敬答道。 “多谢皇上。”施目朗大声说道。 早朝散后,御书房。 “皇上,您有没有觉得大金国的王子似乎有些眼熟?”徐顺侍立在皇上身旁说道。 “对,臣也隐约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位王子,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冷羽在一旁附和道。 皇上背立着双手,眸看向窗外,淡淡说道:“冷羽,朕之前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皇上恕罪,臣无能,暂时还未找到人。”冷羽低头颔首道。 这几日,他一直在加派人手搜寻着秦征的消息,可这人仿佛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查不到。 “按理说不应该啊,只要他人在大夏国,无论是住客栈,还是到酒楼吃饭,京城各地到处都已经被咱们打过招呼了,这时应该早就能发现他们了,除非他们离开了大夏国,不然不至于到现在也没动静啊?”徐顺疑惑道。 这时,皇上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对着两人说道:“ 如果说他们不在京城,而是在宫里呢?” 听到这话,两人俱是一惊,怎么可能人在宫里,要是这样,他们更是早就发现了,宫里一旦有生人,都会遭到士兵的盘查,这是他们躲不过的,又怎么会在宫里呢? 皇上微微阖上眼睛,然后又睁开,说道:“你二人一直觉得施目朗眼熟,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就是秦征吗?” 徐顺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回想了下,果然……又疑问道:“奴才愚笨,敢问皇上是如何发现的?” “那双眼睛,那日在醉花楼朕曾与他交手,发现他眼睛下方有一块不明显的疤痕,而今日,当朕询问他们住处和饮食习惯时,他抬头的第一眼,朕便知道了他施目朗就是秦征,你们之所以没认出来,就是因为他的束发与着装太过显眼,加上之前他们有意装扮成我大夏子民的模样,所以才让你们忽略了他的面貌,可那块眼下的疤痕,朕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会弄错。” “照这么说,那施目朗王子也已经很有可能认出皇上您了。”徐顺说道。 “他,应该是知道朕的身份了。”语气中透露出坚决的肯定。 “若是这样,如今他人已在宫中,要是哪一天碰上了安宁公主和云妃娘娘,岂不是就知道了她们私逃出宫的事,那太后那边……” “所以,朕才想着答应他们要举办比武擂台赛,目的就是想要事先去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一心准备比赛,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第127章 承宠三日 御花园。 阿四跟在施目朗的身后,不解地问道:“公子,刚才在殿外,阿四看到这位大夏国的皇上,好像有些眼熟,似曾在哪里见过?” 施目朗眸光微敛,缓缓说道“醉花楼。” 没错,刚才在大殿之上,他抬眼间便看到了高坐在龙椅中的男子,只一晚便认出了他,那个让他嫉妒万分的男人——明弟的丈夫。 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是大夏国的皇上,这个年轻圣明、有些雄才大略的尊贵帝王。 那么明弟就是他的妃子了?尽管心有不甘,却也感叹命运的齿轮,如果是他先认识的明弟,那么他一定不会放手! 阿四心中一惊,想了想,又道:“那么那两位女扮男装的公子是?” 施目朗,沉声说道:“皇上的妃子和公主。” “没想到,这大夏国的皇上竟然为了自己的妃子出宫到烟柳之地,而且还出动禁卫军,这跟美人误国有什么两样?要是大夏国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看他这个皇上的脸面往哪里放?公子,不如咱们——。” “住口,”这时,施目朗微微变了脸色,出口制止道,“你要记住,咱们此番前来是为了共结友谊,不可做出有损两国邦交之事,听到了没有?” “阿四明白。” 施目朗在心中苦笑,不拆穿皇上去醉花楼的真实目的,真是的为了两国邦交吗?还是说,其实他自己也有私心,那就是不想让他的明弟因为此事而遭受牵连,他知道在宫里,后宫妃嫔私自出宫那是大忌,他不想做出一点点伤害她的事。 接着,他又说道:“等到比武擂台赛之后,咱们就启程回大金,这中间不可惹是生非。知道到了吗?” 阿四低头颔首答道。 养心殿,五更天。 这是白瑶住在这里的第三天。 自那日她为了让皇上答应她两件事,皇上便一直让她住在这里,早上去早朝,晚上便在床上接着折腾她~ 床帏上的帘帐微开,男人正坐在床沿自己穿衣。 为了防止两人被打扰,这几日皇上对徐顺下了令,说暂时不需要他每日伺候穿衣洗漱,由云妃代劳即可,可实际上,这个女人却是懒洋洋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穿衣的男人,没有一点儿想要帮忙的意思儿~ 而男人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女人,对她的行为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床帘内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突然从里面探了出来,然后朝外移动了下身子,接着头仰着面向男人的脸庞,身子则是大大咧咧地躺到了男人的腿上,满头的青丝就这样散满在男人的腿膝上。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若有若无地浮起一抹微笑。 “皇上,你这是要早朝了吗?”白瑶沙哑着声音问道。 “嗯。”皇上轻声出口。 “那……那你把头低一点,我来帮你束发。”白瑶此时微眯着眼,睡意还有些惺忪,其实她并未完全醒来,只是这短短几日,她不知怎的竟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皇上不再她身边,她便睡不踏实,所以,当身边传来男人起床的声音时,她便醒了。 妻子为丈夫束发,这是她曾经告诉过他的。在她的心里,她早已把他当作为自己的丈夫,尽管他的这个丈夫有很多的妻妾,而自己也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可那又怎样,既然现在她在他的身边,那么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他,能爱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她可能就离开了,原本自己就作了打算离开皇宫不是嘛?现在她与他待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 闻言,皇上轻轻把她抱起,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方便她束发。 可白瑶的手刚抚上皇上的头发,还没有怎么梳理,慢慢却又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然后困意再次袭来,意识逐渐模糊,早把要帮皇上束发的事抛之脑后,自发地在男人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手环在男人的腰腹处,接着又开始了呼呼大睡。 怀里的人突然没了动静,皇上低头一看,竟然又睡了……他眸光一促,然后用手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睡觉中的白瑶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便不由自主地张了小嘴出来透气,结果很快便又教人给堵上了。 男人温热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吮吻着,白瑶被憋得透不过气来,有些转醒,意识模糊间,看见眼前作怪的男子,微微有些恼了,睁开眼睛,说道:“烦人,别打扰我睡觉。” 男人也不生气,只是好气地跟她说道:“朕的头发还没束好。” 白瑶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弄了,你自己弄去,或者叫徐顺或者外面的侍女过来弄也行,我都困死了……”白瑶说着,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身子便往床里面爬去,嘴里还嘟囔道:“反正我也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弄,以后有的是人帮你——。” 挣脱的小身体刚要触碰到柔软的被衾,便被男人的大掌往回一拉,然后白瑶整个人又再次回到了男人的怀里。 “什么叫不会一直在我身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男人的语气有些急迫。 “哎呀,你别打扰我睡觉,你赶快去上早朝,一会儿该迟到了,别耽误儿正事儿。”白瑶不耐烦地说道。 “朕问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男人颇有一种不搞清楚不罢休的意味。 随即,白瑶感觉肚子上一疼,却是教男人的大掌紧紧勒住。她怒了,睁开双眼,抬脚便朝男人的膝盖处踢去,然后一双娇嫩的小脚很快又被男人捉住。 “你信不信,朕现在点你脚底下的麻穴,让你浑身又痒又麻?”皇上的声音传来,低低沉沉的,语气中含着一丝威胁。 白瑶一愣,重复道:“麻穴?” “嗯。”皇上点头。 “哦~”白瑶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既然他不愿意放开她,她便又蜷进他的怀里,低头呼呼大睡。 不过经过刚才的教训,她这次学乖了,把小脸整个埋进他胸膛里,然后紧紧眼睛,不让他再有可乘之机。 白瑶也搞不懂她和他现在到底算什么状态,没记错的话,她现在还是个冷宫弃妃呢。 而从醉花楼回来,到那晚求他两件事,再到昨晚,她整整被他在床上折腾了三天。 清晨,他会早早起床去早朝,晚上吃过饭,便拉着她到床上开始运动,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有时候做到中间,她实在太困了,睡意惺忪间,男人也会按着她继续做,往往就是她醒他在做,她睡他也在做 她气极,难道都不用睡觉的吗?她也只能趁着白天他上早朝和中午处理政务的时间小憩一会儿。 在白瑶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想要把她往死里整。 第128章 被他逼疯 不过,好在皇上说要处罚云华宫的宫人们这事应该是已经告一段落,而安宁公主的事,他也说过,不到迫不得已,他也没有要把安宁送去和亲的意思。 所以,男人答应她的两件事,还以此要求她做到让他不想做为止,根本就是男人诱哄她的计谋。 反应过来后,她曾经问过他,什么时候会做够了,不想再要她? 他说,不会多久,再多做几次他便就不会想要她了。 不会多久儿。 她说,哦。 她也知道的,不会很久,或许很快她就会被他厌烦了,然后回到她的冷宫。 接下来,就是他狠狠折腾的那三个日日夜夜 脚底的麻穴并没有传来异样的感觉,而是男人的大手转而在白瑶的身上不断地游移,从脚踝处慢慢移动到她身体的更深处。男人大手所撩之处引来一阵阵酥麻的灼热,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白瑶的这具原本不识情欲的身体,如今也已被男人调教得异常敏感。 他清楚得知道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下手又快又准又狠,很快男人的大掌再次握住白瑶的小脚。 白瑶此时早已被男人撩拨得微微喘息着,先前的那股睡意也顿时消退了不少,这时,只听得男人在耳畔轻声说道:“这便是你脚下的麻穴朕估摸着早朝平时也就一个时辰结束,最晚也就两个时辰,到时等朕回来再给你解开也不晚。” 按在她脚下的大掌微微向下一沉。 白瑶那仅剩的可怜睡意顿时被吓得悉数全无,嘴里结结巴巴道:“别,别……皇上,我这就起来帮你束发。” 可男人却并不在意她的话,而是眸光深深落到她脸上,低声说道:“束发之前,你先回答朕刚才问你的问题。” ——反正我也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弄,以后有的是人帮你。 刚才她好像是这样说的。 白瑶潋住了笑颜,微微侧过头,淡淡说道:“不是你说的,你很快就会做够,不想要我了嘛,以后若是再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子,她自然是会满心欢喜地帮你束发。” 她挣脱开来,下了床,赤脚站在地上,一股子凉意从脚底一下涌上心头,也让白瑶的头脑似乎更加清醒了一点,苦笑道:“你忘了,你不是刚册封了我的妹妹白云裳为丽妃,还有香凝宫的香妃,而我只是你冷宫里的一个弃妃罢了。所以,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到底在执意些什么?” 背后是男人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床帘被掀开后又狠狠甩下的声音。 白瑶苦笑,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埋到腿里。 臭男人,后皇上,你这到底算什么!你既然不爱我,又何苦强迫我爱你! 冷静了一会儿,白瑶再次爬回床上,却辗转反侧,丝毫没了一点儿睡意。她无神地望着床顶处发呆,鼻端却满满都是男人的龙涎香味,不知是被衾里的,还是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的~。 回想起他刚刚的爱抚还有迫切地占有,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对他有着最原始、最忠实的反应,想到这,心里的悲愤情绪几乎要把她吞没。 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再割舍下这份爱意? 而现在已经到了夏天了,自上次他带她回家省亲之后,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带她出宫呢? 可还会吗?他还愿意带她吗?一连串的问号,一连串的不确定,让白瑶愈发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她这么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他逼疯。 只是若她走了,那云华宫的一班宫人又该怎么办呢? 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那自己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心里的痛楚愈发的强盛,却又隐隐有个念头突然闪现在脑海里:若是她能拿到他的免死金牌,或者让他给她一个承诺,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都要保云华宫的一班宫人们免受惩罚—— 对啊,这不就是电视中所说的金口喻言嘛,只要有了他的承诺,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白瑶的思绪还在思考着,却听得养心殿门外突然有些声音传来。 许是这几日养心殿平日里都是安安静静的,突然有些嘈杂的声音,一时没有习惯。 可她也感觉有些奇怪,只因这几日由于她宿在这里,皇上与她又是夜夜多番纠缠,为了免被叨扰,皇上连徐顺和冷羽等人也都打发走了,旁人按理说更是不应该过来啊。 而且殿外还有禁卫军们巡守,除此之外,便只有两名小宫婢在门口外面候着,说是皇上派她们在这里,如果自己有什么吃穿用度需要的,便吩咐这两个小婢女去做就可以。 殿外的声音又尖又脆,好像是女子间争拗的声音,白瑶皱了皱眉,快速地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到了殿外。 不曾想,门外站着的正是——白云裳和冷香凝? 也就是皇上新册封的丽妃和香妃。 第129章 给朕滚! 白瑶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会一起过来,她在脑中幻想了一下电视剧中那样的情景:她站在高高的姿态上,孤傲地指着这两人,然后让旁边的禁卫军把这两个疯女人赶出去。然后大手一挥,转身走进屋里,身后的房门则被狠狠一甩,立马合上。 可幻想终归是幻想,面对现实,白瑶只是淡淡道:“你们两个过来做什么?” 白云裳笑了笑,说道:“云瑶姐姐,你莫不是忘了这是皇上的养心殿,同样作为后宫妃嫔,姐姐可以来,我和香凝姐姐为什么来不得,难道说姐姐想做这间房子的主人?” 白云裳字字珠玑,每句话里都在试图给白瑶挖坑,一点儿看不出白府的半点儿姐妹情谊。 冷香凝则是掩嘴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云妃娘娘同父异母的妹妹对着自己的姐姐挖苦嘲讽。 白瑶被她们的到来弄得十分心烦,门外的两个小宫婢见状,个个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接着欠身一福,说道:“回云妃娘娘,奴婢刚才已经跟两位娘娘说过,您正在里面休息,可两位娘娘执意” “没事,不关你们的事。”白瑶朝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小宫婢不必惊慌,她又怎不知道作为地位低下的小宫女,她们两人又怎么去敢拦住皇上的两位妃子呢。 于是,抬头看了白云裳与冷香凝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要是喜欢待在这里,那就在这儿待着,恕我不奉陪了,我最近的睡眠有些严重不足,就先回云华宫去补觉了。” 这几日,白瑶整日宿在养心殿的事,早已在整个后宫传开了,后宫的妃嫔们哪一个不是恨的咬牙切齿的,便是太后苏氏也把自己的亲侄女皇后苏媚儿叫到寿康宫,专门过问了此事。 而蓉妃和婉嫔也是气得要死,直骂白瑶是个狐狸精。她们本以为之前白瑶被皇上划入冷宫,那么意味着她也就失了宠,从此她们也在宫中少去了一个眼中钉,可没想到才短短过了几日,却又被她重新复了宠。 至于后宫内其他的贵人、美人们,因名位较低,虽心生不满,却也不敢造次。 而白云裳之所以会过来,也是源于白起老将近日对她逼问得太紧,一直想让她多番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的兄长白云枫美言几句,劝说皇上把兵权早日交到他们白家手中。况且,她自己也是本就倾心于这位年轻有为的皇上,自上次封妃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她,所以这次才会冒昧叫着冷香凝与她一同前来。 这冷香凝原是皇上的新宠,却因这白家姐妹弄得自己现在备受皇上冷落,今天听到白云裳想让和她一起去养心殿,她心里立马就知道白云裳这趟,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且,她与白瑶早就结怨已久,如今既然她的好妹妹想让她给递个刀子,她自然是十分乐意,何乐而不为。 正可谓,鹬蚌相争,渔人获利,这种两姐妹相争的局面,她冷香凝不仅能在现场观看,还能顺便看到皇上,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大快人心,一举两得。 想到这,她便很快答应了白云裳的邀约,于是两人商量了下,估摸着等皇上快下了早朝才过来。 这时,白云裳看白瑶不为所动,又改了口笑着说道:“要是刚才打扰了姐姐,还望姐姐莫怪罪。这不是到了夏季,我和香妃姐姐想着如今天气也愈发炎热,皇上每日操劳国事,自是烦心上火~,于是我们合计着今日专程过来,给皇上送些清凉的汤膳过来,帮皇上散散热、降降火。不过,看这时辰皇上这是还没回来呢,那就请姐姐先容妹妹和香妃姐姐进屋去,把东西放下,行吗?” 白瑶瞟了眼两人手上端着的汤膳,心里觉得好笑:为了能见到皇上,还真是什么借口都能找到。 一旁的冷香凝看白云裳对白瑶说的话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白瑶还是在那儿神色淡然地站在门口不动,心中也越发气怒,于是冷笑道:“云妃娘娘,还烦请借让一下,移下步子。” 哼,你们爱进不进。白瑶也不想搭理她们,索性侧过身来,然后大步朝殿外走去,来到中间的一个台阶处席地而坐。 她默默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屋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心里真是好气又好笑:敢情是那两位娘娘放完东西便直接坐在里面了,准备等着皇上下早朝能看到她们呢~ 虽说是早上两人刚吵了架,可那人临走前也没跟她说他到底做够没有,她也不敢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擅自离开,去回云华宫,要是再惹火了他,那她这些天在这里的日日夜夜可真是白费了…… 此时已经快到了午时,可皇上却比平日里晚了许久,至今还未下早朝。 白瑶在台阶上就这么静静坐着,炎炎烈日下,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可回头看看那两个人此时或许还在屋里凉快着,她又不想进去跟她们共处一室,于是只得把脸埋入膝盖更深处,以此希望能减少点儿太阳对她的直射。 说来也奇怪,现在明明是艳阳高照,晴天大太阳的,可空中偶尔的几丝风打到她的后背脊上,她却只觉甚是寒凉,头上那股子晕眩的感觉也愈发明显。 当皇上下了早朝,快步赶回养心殿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正是白瑶身上穿着单薄白色的衣裙,掩面坐在台阶上,看不到她的脸,可却能让人莫名感觉到她的孤独与落寞。 “白云瑶,谁让你坐在这里的?”白瑶一怔,突然听到有声音从前面传来,语气中夹杂着微微的凌厉。 她恹恹地抬起头,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早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脸色还有些发黑。 她朝他微微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几乎要麻掉的腿脚,刚要站起来,脚下却是一个不稳,重重向前方跌去,幸亏皇上此时在她身前,出手赶紧搂住了她的腰身。 白瑶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再看却发现自己已被那人搂进了怀里。 她也不再与他发生争执,于是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袍,低声道:“你回来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放我回云华宫去睡个觉?” 她总是能三言两语地轻易去挑起他的怒气。 面对她的话语,皇上怒道:“你不舒服不在屋里待着,坐在这里干嘛?” 男人仔细端详了眼前的小人儿,见她眼底一片青黑,身子还有些微微的烫人,心里顿时便火了:“不舒服就回床上躺着,难道朕的养心殿还不让你睡觉了吗?” 白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有人在里面正找你,我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躺在里屋去睡觉?” 闻言,皇上拧眉,沉声问道:“谁在里面?” 说着便把人横抱起来,快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此时,白云裳和冷香凝正在侧榻上说笑着,突然看到皇上走了进来,两人俱是一喜,待到离得近些,才发现皇上的脸色铁青,而他的怀里还横抱着白瑶,两人心里又是一惊。 “臣妾参见皇上。”两人曲身行礼。 皇上也不让她们起身,只是冷冷问道:“谁让你们上这儿来的?” 这时,白云裳笑着站直了身子,说道:“皇上,今日臣妾与香妃姐姐见天气炎热,便一起炖了些清凉消暑的汤膳过来,想给皇上……” 话还未说道,皇上却是眸光一扬,顺着桌子看去,果然瞥见了那坐落在书桌上的炖盅,顿时怒道:“没有朕的允许,谁让你们擅自进来的,拿上你们的东西,给朕滚!” 第130章 上床的人不是朕! 白云裳与冷香凝两人似乎谁都没有想到皇上见到她们会有如此反应,顿时又惊又怕,也不敢再多言语,相互间使了个眼色,拿了东西,赶快退了下去。 而门外的两个小宫婢在两人离开后,也急忙把房门给合上了。 见此情景,白瑶却是轻轻一笑。 皇上面色一沉,也没有再说话,径自地把她抱进房里,然后慢慢放到床上。 怀里,女人的身子越来越火烫,皇上眉心一拧,伸手便往她额头上探去。 可皇上的女人却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意。 皇上见此,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谁知,白瑶听了这话,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得也更欢,说道:“真奇怪,你总是喜欢问我为什么?难道我笑还需要理由吗?好笑便就笑了,多好啊,你总不想我每天见到你哭哭啼啼的?” 虽是在回答皇上的问题,可言辞间表现出的那种不屑与不愿,让皇上燃起一股怒气,于是大掌擒住了白瑶的下巴,一字一字地说道:“朕要——理由。” 白瑶感受到男人的怒意,你看她总是能无形中惹得男人不满,抬眸看了男人一眼,说道:“我之所以在笑,是因为今日白云裳和冷香凝的窘况,我以前也感受到过,而且我比她们还多了些众人的嘲讽与挖苦,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昔日嘲讽挖苦我的人,如今倒成了反面人,呵呵,真是好笑!只不过,观者自醒,我也在想,什么时候这种局面又会再次在我身上上演呢?” 听着白瑶在那里句句陈述着过往的不是,皇上怒极,冷笑说道:“白云瑶,难道你觉得现在朕对你还不够宠爱是么?你不进屋,故意在太阳底下暴晒,然后又让丽妃和香妃在屋里候着,不就是为了让朕下了早朝就能看到你计划的这出好戏?” 男人的话让白瑶一愣,说道:“好戏?所以说,你是认为我故意这样做,想借你的手来整治丽妃和香妃?” “难道不是吗?”男人的话里含着一丝讽刺。 白瑶气得浑身发颤,抬手指着男人说道:“好,很好,我是故意的!既然你都看穿我了,那你还留我在这里做什么?” 她冷冷一笑,放下手来一甩衣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接着便要往门外走去。 可她才刚刚掀起床帏的帘子,脚向前走了两步,整个人便被皇上从身后抱住,然后愤怒地扔回到床上。 她又要从床上坐起,可身子才刚起来,皇上便把她的双手紧紧扣到床头上,用大掌固定住,使她动弹不得,然后覆身而上…… 白瑶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微微偾张着的每一寸肌理都被男人紧紧用身子贴合在一起。她也知道,此刻的他早已被自己惹怒,她突然间有丝害怕,为什么两人又成了这种状况,而原本要与男人对视的眼睛,此时她竟也不敢再望进他的眸里。 “你这个狗男人,快放开我!安宁是你的妹妹,若你也不疼她,我来管这做甚!我是疯了才答应留在这里任你欺辱。”她微微侧过头,咬牙挣扎,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 可奈何,她那柔弱瘦小的力量根本无法与男人抗衡,于是气愤道:“你快放开我,放开我,我一个外人,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掺和你们自家兄妹的事?从今天起,我才不要管这些事呢,你就算是要把她嫁给叫花子要饭,嫁到原始森林去当野人,我也不管了!我要回我的云华宫,接着当我的冷宫弃妃去!”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遽响,白瑶吓了一跳,神色一怔,却看见皇上一拳砸到了床头的木帏栏上,那木制的纹着雕龙的床帏杆顿时折断,从一方塌了下来。 “白云瑶,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把你的条件统统给朕说出来!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不离开,安安份份地做朕的妃子!一切条件朕都可以满足你!” 男人的话,让白瑶竟一时有些怔愣住,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男人又伸出手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直看向他。 白瑶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他的眸深沉得让人看不真切,可却死死地紧盯着她,眸里仿佛还又装着一团火。 白瑶苦笑说道:“臣妾不管皇上是信也好,不信也好。第一,刚才的事,我真的没有在做戏。她们进来后,我原本是想回云华宫,不想和她们多接触,可又怕没有你的允许擅自离开,惹怒了你,所以才会云在台阶上。还有,你说过我是妒妇善妒,让她们进来,不过是我想通了,不愿再当你的妒妇了。” 男人捏紧下巴的手微微一僵。 白瑶接着说道:“第二,你现在对我的宠爱,我要不起,也不敢要。我真怕哪一天自己熟悉适应了你的宠爱后,你再突然抽离,就像香妃和丽妃的出现一样,以后后宫还会出现更多貌美的女子,你也不会永远的宠爱我,既然爱早晚会离去,那我宁愿从未有过,也好过到时的痛彻心扉。” “第三,我恨你!我永远无法原谅你在白府那晚做的事,就在我用自己的生命想去帮你洗脱刺客的嫌疑时,你却不顾我的伤势死活,与白云裳在床上翻云覆雨,就算你不爱我,你不关心我,可你也不能在我受伤,还是为你受伤的晚上,去和我的妹妹一起上床。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与她自幼不合,可你还是把她纳进了宫,把我一个人落在偏远的院落里,不曾来看我一眼,而我却以为是你忙于政事,每天傻傻的盼着你过来看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白瑶觉得自己有好些阵子没哭了,之前出宫前的那晚,在云华宫,她还对安宁说自己已经哀莫大于心死,早就放下对皇上的爱了,可现在,为什么她还会是满脸的泪水,满眼得生疼。 男人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湿润的脸庞,有一瞬间似乎有些失神。 那捏在她下颌的手指突然松了开来,男人缓缓从她身上起来,然后抚着女人的头把她拥入怀中,嘴里喊到:“瑶儿。” 亲昵的称呼让白瑶的身子重重一震,这两个字往往只有在他们彼此间的身体纠缠到最深处的时候,他才会在附她耳边情难自禁地说出这两个字——瑶儿。 心里顿时有一丝恐惧从身体中生出不,不能,她不能让他这样唤她。 这种甜腻陌生的温柔让她恐惧害怕,这个男人,她不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他纠缠不休,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疯掉的。 白瑶感到自己浑身战栗着,可那个男人此时却又在她耳边说道:“瑶儿,朕向你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碰白云裳,以后也永远都不会了。” 白瑶的心轻轻一颤,这个男人又在说着甜言蜜语的哄骗她吗,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刚才在说什么?她不信,她不要他的什么保证 “别再叫我瑶儿。”白瑶怒道,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她猛地使劲推开男人,然后赤着脚跑了出去。 被推倒后,皇上几乎是立刻又站了起来,看着女人逃离的背影,他向前迈出的步子却又蓦地收回,回头看了一眼那早已塌陷的床角,嘴角轻轻划过一抹嘲讽。 他刚才……竟然失控了。 面对那个女人, 甚至,差一点就想脱口告诉她,白府的那一晚,与白云裳上床的人——不是朕。 第131章 众人的嬉笑 白瑶失魂落魄地走出养心殿,然后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两人曾来过的竹林,他们之前在这里恩爱缠绵的地方。 然后又寻了个石椅,坐上去发了会儿呆,又不知过了多久,才起身朝云华宫的方向走去。 当白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云华宫门口时,小月等人一众宫人全都迎了上来,个个脸上挂着笑容。 白瑶也向他们挤出了一丝笑,又环了环众人一眼,微微奇怪道:“小月,翠儿呢?” 小月却捂着嘴笑而不语,身旁的几个小宫婢也早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小太监站出来,喜孜孜对白瑶说道:“主子,您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呢,刚刚在您回来之前,徐顺公公已经来过了。” 她满脸黑线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一个个脑子想什么呢?注意听我说的话,我问的是翠儿去哪里了,你们说徐公公干嘛?我现在就想知道翠儿去哪里了,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徐顺公公来代表什么——那代表的是皇上,可宫人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主子并不并不关心,也完全不在乎谁来,现在白瑶最关心的就是云华宫所有人,毕竟她作为云华宫的主子,她在一天就要保护她们一天,所以她才十分关心一翠儿的去处。 “主子,您别着急啊,你先看看这些东西,是徐公公给带过来的,说是皇上特意给您的!”小月掩着嘴笑道。 白瑶突然怔愣住,问道:“什么东西?” 小月却在一旁卖起了关子,笑嘻嘻说道:“不妨主子猜上一猜?” 白瑶知小月是故意戏弄她呢,于是抬起手来,朝着小月的额头上弹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说道:“还不赶快给我说明白?” 这时,另一个小宫女接过话,说道:“主子息怒,是徐公公说,前阵子大金国带来了一些礼品,其中有一些上好的绸缎,还有一些瓷器古玩的,皇上让拿过来,给娘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让娘娘挑一些留下——。” 说着,一旁的小月又附在白瑶耳旁,神秘秘说道:“主子,徐公公说咱们云华宫是第一份,就连皇后的景仁宫都没去送呢~” 闻言,白瑶浑身怔住,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前脚才刚离开养心殿,后脚他便让徐顺送来这些她感觉心里越发乱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办,只是愣愣看向地面。 而云华宫的众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心里都在思忖着:莫不是主子高兴得傻了?不过别说主子高兴了,就连她们做奴才的心里也早已经乐开了花,恨不得要将这事昭告后宫呢,谁说她们的主子失宠了,哪怕云华宫现在是冷宫,皇上也还惦念着呢~ 过了好一会儿,白瑶才缓过神来,看着一旁笑道的众人,她咬牙切齿道:“我早晚得被你们气死,这些东西你们看着挑些留下。” 接着又说道:“”翠儿现在到底在哪儿?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语气中有些担忧。 “主子,您放宽心,翠儿没事呢,这会子应该在小厨房给您准备午膳呢!”小月在一旁解释说。 接着又撇撇嘴道,“主子,正要给您说呢,徐公公一来,就说主子您一会儿就回来了,翠儿怕您回来饿着,于是赶快到小厨房给您弄吃的去了。” 白瑶低声嘟囔道:“我不饿的,就是想看看你们,只要你们都安好,我饿点也没关系的。” 小月却笑着说道:“主子,你可不能这样说,你就是咱们云华宫所有人的倚杖,你好我们才能好。再说了,要是把您给饿着了,给皇上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怪罪我们这邦做奴才的?” 白瑶无奈笑了笑,只道自己先回房休息会儿,等翠儿回来让她把饭菜送到她房里即可。 众人答应着,小月笑着催促道:“知道了,主子~,您赶快去休息,这些天都是您一个人伺候皇上,肯定是累坏了~。” 白瑶听着她们调戏的语言,佯怒道:“再取笑我,掌嘴。” 众人一个个手捂着嘴不敢出声,只是那眼里却满是笑意。 而白瑶则是在小月的搀扶下回了房。 话说,自从上次翠儿不慎掉入井底后,她便一直等到天亮,待皇上等人都走后,才敢从枯井里爬出来。 然后,她便一个人来到昨晚皇上与那陌生女子交谈的地方,想看看有什么遗留的印记,能查到女人的身份,毕竟这对自家来说,可是个劲敌。 可当她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这地方也并无什么特别,院落内到处一片荒凉,的确是个隐蔽且不易引人注目的好去处。 就在她以为一无所获想要返回时,偶然间发现身旁的草垛上挂着一块淡蓝色手帕,上面还绣了一个小字:凌。 皇上在登基之前,乃是凌王。 只不过,翠儿并不知道。 这个手帕一看就是女子的贴身之物。 翠儿心想,这恐怕就是昨晚那女子掉落在这里的。 她赶紧把手帕藏起来,她相信凭借这个东西一定可以找出那个女人。 等回到云华宫,翠儿便看见徐公公带着人过来,当听到说自家主子要从养心殿回来时,她便跟小月说了声,急忙去小厨房给白瑶准备午膳去了。 白瑶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门口却传来一丝微响,是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主子,饭好了,您过来吃点——”只见翠儿手里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 白瑶见到翠儿,端坐起来说道:“我刚从养心殿回来,没看到你,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以后若是我没有吩咐,不用提早给我准备饭菜,太麻烦了~” 翠儿笑着说道:“主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给你准备饭菜是奴婢应该做的,哪能说麻烦呢?” 白瑶笑了笑,说道:“你们呀,老是在我面前说些奴婢、奴才的,要么就是什么宫里规矩……”。 接着拉过翠儿的手,用力把她按下坐在床沿,认真说道:“你记住,云华宫里没有什么主子、奴才的,我老是嘱咐你们要谨言慎行,那说的是出了门外,别出了什么差错,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咬着不放,但若是在咱们自己宫里,没必要遵守这些宫里的规矩,你知道的,我向来不爱弄这些,若你们硬是跟我说什么奴才长、奴才短的,我定要不高兴了。” “主子,你别不高兴了,奴婢知道了。”翠儿惶声道。 “你看看,我刚说完,你又称‘奴婢’”,白瑶厉声道。 “好了好了,翠儿知道了,这总可以了?”翠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嗯!”白瑶使劲儿点点头,然后拉着翠儿的手说道,“你们这么大的年纪,本应该无忧无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却被禁锢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我只愿这云华宫能作为你们休息放松的地方,就像是你们的家一样,不然该多累啊!?” 翠儿被白瑶的话一时感慨住,哽咽道:“主子,你对大家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自然也都是心甘情愿为主子做事的,翠儿还是那句话,主子好了,翠儿也就好了。” 听到翠儿的话,白瑶心里也有些难受。她知道,这些云华宫的宫人们待她真的很好~ 于是,她心中的另一个信念也更加坚定——跑路之前,一定要妥善安置好云华宫的宫人们。 第132章 致命绣帕 就在白瑶思忖时,翠儿瞧着自家主子的神情,不由得想起枯井那晚的事,于是小心地问道:“主子,皇上这些日子待你好不好啊?” 冷不丁地被翠儿这样问道,白瑶有些吃了一惊。她以为翠儿会和云华宫其他人一样,看到自己从养心殿回来,都是满心欢喜的。 然而,看这丫头的脸上全然没有喜悦之色,倒是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担忧。 “怎么会这么问?如果我说不好,你会相信吗?”白瑶笑着说道。 翠儿眼睛直直看向白瑶,说:“主子说的,翠儿都相信。”然后,想了想,她从衣袖中掏出那块绣着“凌”字的手帕,手微微颤抖着递给白瑶。 白瑶的目光落到手帕上,看翠儿神情严肃的样子,似乎这块手帕是有什么问题,心里奇怪道:“翠儿,这手帕是……?” 翠儿赶紧跪下身来,斗着胆子说道:“主子,这手帕怕是皇上的!” 白瑶一怔,语气沉了下来,问道:“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手帕又是从哪里而来?” 翠儿想起那晚的事情,越想越心惊,又听得白瑶这样问自己,惊惶之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白瑶看她这个样子,内心的疑虑更加深了,于是紧紧拉住她的手,再次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如实告诉我!” 同时,又打开了手帕,这时,白瑶嘴里缓缓念出了这手帕上的“凌”字。 身旁的翠儿却是突然一颤,对,“凌”这个字她听过!是昨晚在枯井里时,她听到那女子对皇上的称呼,她问他:“凌,你有没有想我?” 天知道,那晚她自己一个人悄悄在井底里蜷缩着,胆战心惊,全身颤抖地听着他们说的话。 虽然,皇上和那个女子讨论的事有很多她都不懂,但她知道,能让皇上半夜偷偷来到这种僻静地方说事情的,定是非常重要且还不能教旁人知道的秘密,而一旦他们发现了自己,知道被走漏了消息,皇上也一定会杀了她! 性命攸关,若是换了是别人,翠儿是打死也绝不会说出来的,但白瑶开了口,她也知道自家主子是真心待她,所以她害怕归害怕,还是壮着胆子把自己昨晚在枯井底里听到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讲给了白瑶听。 翠儿虽然是个小宫女,并不明白这宫中的人和事,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她的向来聪伶,记忆力也甚好,一番叙述下来,竟和现场说的八九不离十。 最后,翠儿说道,“那个女子刚开始一直唤“皇上”,最后临走时,却轻轻问了句“凌,你有没有想我?” 白瑶心里吃惊,脱口而出,“那皇上是怎么回答的?” 哪怕到现在,白瑶也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在意的,在意皇上对那个女子的感情! 翠儿回答道,皇上好像抱住了那个女子,还说她和‘芯如’都是对皇上很重要的人。 翠儿的话再次让白瑶吃了一惊,她惊疑道:“‘芯如’是谁?” 只见翠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瑶越听越心悸,这么说来,皇上与太后苏氏之间并不是宫里传的那般母慈子孝,而太后手里似乎也是有着皇上的“把柄”,才让他不得不这样跟太后妥协是吗? 想不到,昨晚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白瑶清楚地记得,昨晚他一直狠狠要着她,与他纠缠到深夜,他才放她睡去。 原来,他却在她熟睡后,又去会见了别的女人,白瑶此刻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笑自己太痴太傻吗? 仅是一夜之间,宫里竟又多出了与皇上纠缠的两名女子。 他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乎呢?还是说他就是这样多情的人。 想到那个日日夜夜在自己身边的枕边人如今感觉是那样熟悉,却又这样陌生,白瑶心里一时竟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 但很快,白瑶又开始为他担忧,若太后苏氏与皇上并不和,那么朝堂之上,苏相他们应该不会站队皇上这边,而白云瑶的父亲白起也有谋乱之心,再加上荣王、睿王等几个王爷又各怀心思……,他的处境应该很难? 还有最让她嫉妒,也最胆战心惊的是,那个女子和他们口中的“芯如”到底是谁? 白瑶疑惑着,又再次拿起手中的秀帕看了看,这种针线活还真是不好找寻它的主人,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的事,这个女子肯定是后宫中人,既然她在这种场合还随身携带着这个手帕,那说明手帕对女子来说很重要,如今手帕又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白瑶突然意识到不对,忙向翠儿问道:“这手帕你可还记得捡拾的地方?” 翠儿点点头,说道:“记得,就在那个院子的草垛上。” “完了,皇上他们应该已经猜测昨晚有人偷听到她们讲话了。”白瑶说道。“没猜错的话,那个女子肯定还会再去寻找这手帕,要是她没找到的话,他们应该就知道昨晚他们的谈话确实有第三人听了。” 翠儿一听,想到自己捡到手帕,顿时懊恼不已,忙说道:“主子,不行今晚翠儿就再过去一趟,把这手帕偷偷地放回原处,但愿那个女子还未发现手帕已丢。” 白瑶出言阻止道:“万万不可,你这样冒然过去,很可能会被她们发现,也定然知道了你就是昨晚偷听的人,到时恐怕……” 随即,又低声道:“这手帕虽是祸根,却也不能随意丢弃,若是再被旁人捡了去,到时候牵连的人更多。” 其实,最重要的是,这事一旦被捅了出去,皇上的处境只怕是更难了,所以,为了他,白瑶也决不能让这手帕再次暴露在大众下。 “主子,那这手帕该如何处理才好?你说到时……皇上他……会杀了我吗?”翠儿颤微着声音问道。 白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傻女孩,抚摸着她的头,然后把手帕攥紧在手心,一字一句说道:“记住,这几日你都在云华宫,从未踏出,这手帕你未捡到过,也从来没见过,知道吗?你要从自己的脑子里彻底把昨晚这件事忘掉。” 听了白瑶的话,翠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压住心里的迭乱不休,白瑶脑海中却有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若他知道……如今这个手帕在她这里,她就是偷听秘密的那个人,他会怎么做? 接着,白瑶咬了咬唇,又问翠儿,“翠儿,那个女子应该也是这后宫之人,你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很熟悉?或者说感觉像宫里谁的声音?” 翠儿皱紧眉头,脑里拼命回想那女子的声音,却也始终想不起,只道:“那女子好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而且说话声很细很小,当时我是在井底,根本听不真切井上面她的声音。” 听了翠儿的话,白瑶心里越发苦涩,看着手中的绣帕,嘴里喃喃道:“那个女子究竟会是谁呢?” 不过,从翠儿的话中可知,白瑶推测那个女子在这宫中想必也有一定身份,才能够让宫人们听她吩咐做事,而且她还甚是熟悉太后苏氏的事 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白瑶脑中突然显现…… 会是她吗? 第133章 皇上留宿 翠儿怔怔地看着白瑶,嘴唇动了动,却又很快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她这一细微的动作还是教白瑶给看到了,白瑶微沉了声音,问道:“翠儿,你老实告诉我,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告诉我?” 白瑶的话让翠儿一惊,紧接着又赶紧摇了摇头。 白瑶低声道:“翠儿,你放心,这手帕的事我既然说了要你保密,自然也不会告诉外人,如今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会给你担待着。只是,这手帕我之所以给收着,是想看看能不能根据手帕来找出一点儿关于那女人的线索。我自然是信你不会出卖我的,至于我,你是因为不相信我,所以才不愿意把实情告诉我吗?” 翠儿听了白瑶的话,连连摆手,惶恐道:“主子,不是这样的,翠儿的命都是您的,自然是相信主子,以主子为中心……” 白瑶眸色加深,凝向她,问道:“那你为何这般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翠儿咬牙抿唇,好半晌才说道:“主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女人——这手帕的女主人是谁?” “嗯。”白瑶重重点了点头,淡淡道:“我想看看他真正喜欢的女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翠儿看到白瑶这副模样,心疼坏了,自家主子对皇上真是用情至深,可皇上好像辜负了主子的深情,于是她附嘴到白瑶耳边小声道:“那天翠儿在井底下虽然没有看到那女人的容貌,只不过——” 白瑶神色一凛,问道:“只不过什么?” 翠儿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该把这话告诉白瑶,但看到自家主子那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还有主子脸上那悲伧的神情,她突然又于心不忍,于是把心一横,直接道:“那晚临走时,皇上与那女子还约好了三天后的四更天会在那里再次见面。” 白瑶一听,只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的心跳急遽而又紊乱。想着翠儿刚说的,他们还再见面,三天后,那不就是明天晚上了吗? 若是她先过去,悄悄掩藏在四周,等他们到来时,她就可以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了 这样想着,白瑶突然觉得浑身颤栗,莫明从心底深处生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兴奋与紧张。 她愈发好奇,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微微阖上眼睛,即使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人,她却也始终在意着这个女子——这个他真正喜欢深爱着的女子。 心下明了,白瑶低声对翠儿嘱咐道:“翠儿,今天你与我说的这些事,只有你我知道,万不可再说与第三个人听,知道了吗?” “主子放心,翠儿绝对会守口如瓶。”说完,翠儿用力地点点头。 白瑶笑了笑,又说道:“还有这手帕在我这里的事,你也千万别” 她话音未毕,翠儿早已经跪到地上,一脸坚定地表示:“主子,你就放心,今天这事翠儿决不会说出去半分,哪怕是要杀了翠儿,翠儿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 翠儿虽然不清楚皇上与那女子之间的谈话纠葛,却也明白这女子身份不简单,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就是捡到手帕的人,只怕性命不保。 可令她没想到的事,主子不仅主动帮她隐瞒,现在又把手帕从自己手里拿了过来,这何尝不是在替她掩护,转嫁祸难,想护她性命,所以,说什么她也不会出卖白瑶。 翠儿暗自下定决心,哪怕到时白瑶不救她,她也会拼命护住白瑶,虽死不惜~ 看着跪在地上的翠儿,白瑶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扶起来,说道:“傻丫头,你能与我说这件事,我很高兴,这也总算是能解决我的疑惑了。” 原来,怪不得皇上在看向她时,眼神里偶尔总会露出一种难以明说的苦楚……这大概就是原因——他最心爱的女子并不在他的身边~ 这时,翠儿看着白瑶如水的目光紧盯着那手帕,颤声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想那天晚上自己过去看看?” 她刚说完,却又几乎是立刻后悔了,一脸的神色慌张与懊恼,要是万一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白瑶知道翠儿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柔声安慰道:“傻丫头,我只是问问,又不是说一定会过去。” “这事情的重要性我明白,你别担心了,先下去,我想要歇一会儿了。” 闻言,翠儿乖巧地点点头,朝门外方向走了几步,却又猛然回头,跺脚道:“主子,若你是想去,一定要记得唤上翠儿,让翠儿陪你一起过去。” 白瑶朝她莞尔一笑,心里感动,也朝她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道:“知道了,快回去。” 空荡的房间,白瑶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忖着她该不该去?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翠儿说的井底下的那个人又是谁?惊疑又莫名的心慌。 夜,蓉妃的寝宫。 “皇上,夜深了,咱们安寝?”蓉妃看着眼前的男人,娇羞地说道。 “蓉儿,朕突然想起还有些奏折没有批阅完,你先睡,朕回趟御书房。” “皇上!”看着正要步出房间的皇上,蓉妃急切地唤住男人的脚步,说道:“皇上,可是臣妾做的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 她急步走上前,拽住皇上的衣袖,娇嗔疑问的语气却无不透露着哀怨与委屈。 下午,徐公公派人过来告诉她,说皇上今晚翻了她的牌子,她又惊又喜,早早便悉心打扮了自己一番 后宫所有妃嫔们都知道皇上一连数夜把白云瑶留宿在了养心殿,今儿个突然听说那白云瑶终于回到了云华宫。 而且有消息传出,说有人看到那白云瑶是脸色苍白地奔出皇上的养心殿的,后宫内外又在纷纷猜测皇上与她又发生了什么事,莫不是白云瑶再次惹怒了皇上,让皇上给撵出了养心殿? 这样想着,蓉妃心里愈发不甘心。 论才华,白云瑶不如自己与香妃;论容,别说皇后,便是白云裳与婉嫔,她白云瑶也是及不上的,可皇上却似乎独对她甚为宠爱,之前她虽遭贬罚,却总能很快再获圣心,让皇上对她爱宠有加。 就拿现在来说,她的云华宫明明已经被贬冷宫,按理说她也应为冷宫弃妃才对,但她却没有一点儿失宠的样子,照样宿在了养心殿……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看着衣袖上那双如葱白的手,皇上却拍了拍将手拿了下来,淡声道:“蓉儿,你多虑了,朕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朕突然想起御书房还有一些奏折需要批阅,这才不留夜的。” 后面蓉妃还想要与他说些什么,皇上却无暇去计较,只是快步出了她的寝宫。 徐顺紧紧跟在皇上的后面,轻声问道:“皇上,要不奴才再把诸位娘娘的牌子拿过来,您再重新翻……” “不必了。”皇上微微沉了声音,下午他与白云瑶发生争执,一怒之下便翻了蓉妃的牌子,反正他后宫有那么多妃子,他又何必与白云瑶独独纠缠? 然而,当他前脚踏进蓉妃寝宫时,脑子里却全是下午在养心殿那个惹他生气的小女人的身影,突然间他便不想再这里留宿了,更不用说之前那一点儿碰蓉妃的念头顿时消失殆尽,于是赶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蓉妃心里又气又恼。 前面,两个小太监正小心翼翼地掌灯在皇上的前面走着,漆黑的夜晚在灯光的照亮下,显得格外寂静。 此时,男人的凤眸正轻轻扬起,看向左前方向。 徐顺在一旁察言观色,心里却暗暗吃惊,那皇上眸光所望的方向,正是云华宫的方向。 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小月便匆匆来到白瑶房间,将白瑶给摇晃醒了,“主子,你尽快醒醒啊,今天上午皇上要举办一场与大金国武士的比武擂台赛,刚才太后宫里来人说,太后让各宫妃嫔都去观看比赛,给我大夏助威加油呢~” 第134章 意外坠湖 白瑶悠悠转醒,看着小月迷茫问道:“什么比武大赛?” 小月说:“好像是大夏国和大金国之间的武士比赛,皇上可重视了,连太后娘娘也亲自去助威。” “没意思,那我不去了。”白瑶拽过被子,打算接着睡。 “哎呀,主子来不及了,您还是赶快起床过去~”小月掀开被子,摇晃白瑶的身子说道。 听着小月催促的话,白瑶写才慢悠悠地穿好衣服,不是她起不来,主要是她实在不想去凑这热闹,一想到到了那里还得和各宫的妃嫔们一起寒暄,她就更不想去了。 这竹林园是前往比武擂台大赛地方的必经之地。 小月和翠儿紧跟在白瑶的身后,主仆三人才刚走进竹林园,她们便听到一阵女子们的嬉笑声。 白瑶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去,就听到侧前方的湖心亭里已经有声音传来。 “呦,那不是许久不见的云妃妹妹吗?” “还果真是呢~”几人身着华丽宫妃服饰的女子笑着说起话来。 看着几人一唱一和的,这下白瑶想不搭话也不行了,她走近一看,却见说话的那人——蓉妃,正假意地看着她,一脸的笑容,分不清好坏。 此时,蓉妃的身边还站了数十个妃嫔,以及众多的宫婢,其中就包括冷香凝和白云裳,还有她俩的随侍。 白瑶无奈苦笑,这些女人似乎总是喜欢扎堆聚会,她本想着敷衍地应付着说几句话后便开溜,谁知另一侧的皇后苏媚儿也已姗姗走了过来。 苏媚儿一袭大红色锦袍,手持白色孔雀扇,头上还带着一颗硕大的明珠,那正宫之主的地位犹然显赫。 只听她笑着说道:“云妃妹妹也来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几位姐妹们都在这儿,之前不知道的,我也就不让人一一传达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再过些天便是皇上的诞辰了。这几日的时间里,几位姐妹们正好可趁此好好想想,等在寿筵上给皇上送些什么贺礼才好?你像丽妃和香妃两位妹妹,你们两个人今年是第一次给皇上祝寿,更是要用心准备才行~。”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谨记于心。”一旁的白云裳和冷香凝朝皇后苏媚儿福了福身子,一一应下。 这时,苏媚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本该是早些通知云妃妹妹的,只是听说这些日子妹妹都在养心殿待着,本宫怕叨扰了皇上和妹妹,这才没有——” 此时,皇后身旁的婉嫔一声娇笑出声,“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云妃娘娘昨个儿就已经回到云华宫了?” 闻言,苏媚儿表情微微一怔,又笑着说道:“哦?倒是本宫的不是了,竟不知妹妹早已回了寝宫,早知道就派人提前通知了,还要请云妃妹妹莫要怪罪才好。” 苏媚儿的话音刚落,现场的诸位妃嫔又是一阵轻笑,白瑶又怎会没有听出她们这笑声里的讥诮之意 昨天,后宫内都在传:她被皇上赶出了养心殿! 可皇后苏媚儿却说她不知道,作为后宫之主,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想在众人面前羞辱她一番~ 白瑶笑了笑,回答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说来应该也是由云瑶先去拜见娘娘的,是云瑶冒昧了,还请皇后娘娘恕云瑶的失礼之罪!” 闻言,苏媚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她拉起白瑶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云妃妹妹哪里的话,都是自家姐妹,这样说倒显得生分客气了,妹妹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作为后宫之主,苏媚儿认为她有必要敲打敲打白瑶,让她知道这后宫中皇上的宠爱是一时的,可她这个皇后却是一直在的! 如今,白瑶见已与各妃嫔们寒暄过了,她也不想再与她们多费唇舌,于是便说道:“皇后娘娘,各位姐妹们,你们慢慢聊,云瑶就先告退了。” “别走啊,好不容易见妹妹一面,云妃妹妹走这么着急干什么,不如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到时候和众姐妹们一起过去。”蓉妃伸手拦住白瑶的去路,然后眉目一挑,笑着说道:“还是说云妃妹妹嫌弃诸位姐姐聒噪,扰了妹妹的清净,想落得个自在?” 那蓉妃心里还记得昨晚皇上未在她寝宫留宿成功的事,今天说什么她也不能让白瑶轻易离开。 她虽然留不住皇上,但也想看看这白云瑶究竟有什么狐媚子招数,能让皇上一连数日夜都让她留宿养心殿。 眼看着自己脱不了身,白瑶心下后悔,早知道自己就晚点过去了,怎么就遇上了这帮难缠的主~ 这时,白云裳在一旁淡淡开口:“姐姐,皇上的诞辰马上就到了,你可有准备什么礼物,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 婉嫔也在一旁附和笑道:“对啊,云妃娘娘,你可不要藏着掖着的,说出来让大家参考参考~” “是啊,姐姐,你快说说~”说话的人正是白云裳,她说着甚至直接来到白瑶面前,生拽着她的衣袖,颇有白瑶不说,她便不让走的架势。 此时的白瑶恨不得一个锤头把白云裳敲晕,就她多嘴。 这时,一个不知名的小贵人站出来,说道:“云妃姐姐一向得皇上宠爱,不知道今年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要送给皇上呢?” 她这一说,其余几个比白瑶位份小的妃嫔也都开了口,娇笑连连让白瑶快说。 “既然这样,那云妃妹妹还是说说,其他姐妹们等会儿也都要说说自个儿给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最后大伙再一起合计合计给皇上送什么好。”皇后苏媚儿趁机下了命令,让人不好推辞。 白瑶听了,暗自腹诽,说什么要听她送的礼物作参考,还不是想知道她送了什么,到时候准备礼物好超过她? 还说什么合计合计,最后肯定也是各送各的,而皇后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看看其他人都送了些什么,自己好再做打算。” 这后宫的人啊,真是一人一个心思。 一旁的冷香凝瞥了白瑶一眼,讥讽道:“云妃娘娘的礼物想来必定是别出心裁的,怎能轻易说于她人听呢?只怕是待这寿筵一到,皇上见着了,一个心生欢喜,指不定又留云妃娘娘在养心殿服侍了。” 冷香凝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一众妃嫔嬉笑连连。 看着眼前的几人唱戏搭台的样子,白瑶苦笑,这些人究竟累不累啊,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她被皇上“赶”出养心殿的事来说个不停…… 不过说到皇上的礼物,她确实提前并不知道,也是毫无准备,这还是回宫后的某一日,她从徐顺与安宁公主的对话里才知道皇上的诞辰快到了。 她本想要准备,可后来便一直被皇上困在养心殿,别说准备礼物送惊喜了,她整个人几乎都一直傍在皇上身旁,在他眼皮底下行事…… 往往就是:他上早朝,她睡早觉;他下了朝,两人一起“睡觉”。。。。 还有他批阅奏折时,也多半是把白瑶抱在怀里看奏折,而白瑶则是整日百无聊赖的,还严重地睡眠不足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白瑶并不在意,毕竟想起昨天她与皇上在养心殿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才是最是清楚的,而这些人所说的,不过是被外人添油加醋地传到这群人耳朵里。 想来她又觉得好笑,本想着打哈哈似的敷衍过去,可她却感觉头上方突然有一阵晕眩的感觉顿时闹开来。 而刚才白云裳拽着她来到众人身边,她的位置又碰巧甚近湖沿,这突然的一阵眩晕,让她的身体有些站不住。 才一会儿的功夫,众位妃嫔就看着白瑶的身体突然左右摇晃起来,头也似要朝着湖心里栽去。 现场人人都吃了一惊,一旁的白云裳眼疾,低声训斥了身后的婢女,说道:“红桃,没瞧着云妃娘娘不舒服吗,还不赶快过去搀扶一下?” 那红桃乃是白云裳从白府带来地随身丫鬟,听到白云裳的呼唤,她立即应了一声,然后赶紧要伸手去扶。 这时,冷香凝嘴角微翘,计从心来,她向背侧的婢女秋菊递了个眼色,那秋菊的旁边正是红桃。 秋菊一凛,当下便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她随即悄悄朝后退了一步,待红桃路过她的身边伸手要去扶白瑶时,秋菊缓缓探出半个前脚掌,对着红桃的脚踝子狠狠一勾,红桃立刻站立不稳,痛叫一声,整个身体便朝着白瑶的身上扑去…… 白瑶本就头昏脑涨地站不稳,被红桃这不经意的一扑,整个人生生和红桃一起向身后的湖水里倒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远处的小月和翠儿就看到自家主子的身体被一个小婢女拖拽着纷纷坠入湖中。 翠儿立刻吓白了脸色。 小月则是大吃一惊,惊呼道:“主子!” 第135章 信不信朕会杀了你 太和殿,少年天子暴怒。 一个个在殿内站立的大臣们皆都心惊胆战,原因是皇上刚刚接到几个郡县的快报,说是夏季汛期提早来临,今年的雨势过于强大,而几个郡县似乎没想到汛期会提前半个月,各个都是按照以往的施工进度来修筑大坝,导致雨水来了,河道水位上涨,却无法泄洪,只能任由洪水决堤,一夜之间接连淹没了数十个村庄,百姓死伤惨重。 皇上接报后大怒,即刻命文武百官上朝议事。 太和殿上,皇上怒斥当地郡县令官员办事不力,本应该审时度势,加快施工进度,尽早加固河堤,疏堵沟渠泄洪,组织百姓撤离,现在却闹出如此大事,弄得朝堂上下措手不及,百姓民不聊生。 殿上,各官员也是相继提出各种抢救善后之法,皇上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于是下令打开国库,开放粮仓,赈灾救民,并派遣朝堂一文官作巡抚督办,一武官领兵到几个郡县,将有关事情查明,对渎职的官员撤职查办,并帮助当地组织开展好灾粮的发放以及灾民的安置。 这时,白起老将站了出来,顺势向皇上提出了削藩之事,奏状藩王这些年来奢靡至极,百姓赋税极重,早已令民声怨道,现在又发生这种事,若不削藩消除民怨,恐怕…… 白起将军的这话一出,朝堂上立刻有数名年轻的文武官员附和,其中便包括那刚被皇上派去郡县赈灾救民的巡抚都督。 而白起老将想要削藩是觉得皇上之所以迟迟不交于白府兵权,是担心引起诸藩王的反对,而现在他正好借此事向皇上名正言顺地提出削藩,这样便通过了皇上的手来减少藩王与他的儿子白云枫争夺兵权的可能性。 至于那些年轻的文武官员,他们都是近年来皇上悉心培养提拔的新势力,他们支持削藩,无形中自然也就代表了皇上想要削藩的想法。 其余的百官闻言则是吃了一惊。 如今大夏的几个藩王都是先帝在世时迫于诸侯割据形势,许了藩王们一些利益,他们才同意画地为牢,没有挑起战火的。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些藩王们一个个拥兵自重,势力发展地愈发壮大,已经到了严重威胁大夏国根基的地步。 当然,这背后的原因少不了太后苏氏和丞相苏相的暗地扶持。 可当时皇上年纪尚小,刚刚登基,根本无法阻止。 如今皇上早已成年,治理国家也很有方略,虽说皇上一直有心削藩,但正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削藩绝非易事。 因为一旦削弱郡县藩王的势力,那么势必会引起藩王的敌对反抗,甚至与大夏反目。 况且现在大夏的边境上各国势力蠢蠢欲动,若是他们趁着削藩之际,私下与藩王们交好,等他们进攻大夏时,来一个里应外合,那大夏可就危矣!这也是皇上多次考虑但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的原因。 殿上,不少大臣们都在狐疑观望,猜测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些老臣当即提出反对意见,苦劝皇上需以当前形势为重;而近些年新晋的年轻官员们则是大力支持削藩,以此巩固皇权。 苏相等一些门下众官也是大力反对,不支持削藩,为此苏相还与白起老将在朝堂上引发争执,双方争论不休。 皇上坐在宝殿上,淡淡看着下面的官员为削藩之事激烈争执,末了只说了句:“藩王们的先辈都曾追随先祖太上皇征战天下,创下了我大夏国的万世基业,藩王为大夏的社稷劳苦功高,关于削藩一事,众卿不妨回去再好好想想,下次再议。” 皇上说完,朝堂上的官员们都在大眼瞪着小眼,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同意削藩还是不同意呢? 下了朝堂,皇上与十四皇子肃王以及冷羽等人在去往比武擂台赛的路上慢慢走着。 这时,肃王眉头深锁,不解问道:“皇兄,白起将军说的削藩之事,你可事先可知道?” “嗯。”皇上淡淡出口。 肃王神色一惊,道:“这样说来,竟是皇兄你的授意?” 他顿急,语气不由得促扬起来,说道:“皇兄,我知道削藩一直是你的愿望,现在又经洪水决堤一事,虽说是天灾祸害,却也算天公作美,几个郡县河道阻塞泄流,那几个当地的藩王责无旁贷,只是现在北部匈奴对我大夏虎视眈眈,在这个节骨眼上,削藩削不得啊,万一到时我们真与匈奴交战,还得指望这些藩王的鼎力相助啊——” 这时,皇上身体站定,眸光远眺,说道:“十四弟,白起以及白家马上就要倒了,你知道吗?” 肃王心中一震,跟在后面的冷羽与徐顺也是对望了一眼,心中惊疑的程度不亚于肃王。 皇上此言何意,难道说现在已到了撼倒白家的时机?! 肃王想了想,顿时心下明了,迭声道:“苏相与太后的势力一向牵涉甚广,这白家一倒,朝堂上苏家必定独大,而那几个郡县的藩王与太后向来交好,所以刚才朝上苏相才会极力阻止削藩。” 一旁的冷羽说道:“皇上是想借白将军之口再次提醒几路藩王,皇家想要削藩之心从未停止,不论是当今的皇上,还是背后表面支持藩王的太后,不论日后他们何人掌权,都必将重做这削藩之事!” 肃王恍然,内心连连佩服皇上心思的缜密,他声音微微激扬,说道:“一旦白家倒台,如果那时朝廷大军又与匈奴开战,太后苏氏肯定会趁机起乱,更甚拥立新君,若藩王们助力太后,一旦太后得势,也定会借削藩之事开刀,到时藩王们势必会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而如果他们谁也不帮,届时皇兄你出兵抗击匈奴,肯定不会轻易动藩王的势力,藩王们反而会觉得皇兄稳坐皇位对他们更有利,那太后那边即使想叛乱也得不到藩王的支持了!” 徐顺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说道:“皇上英明,这样说来,皇上您是有意挑起诸位藩王的反心,想让几路藩王在白家倒后成为遏制苏相势力的人选?” 皇上负手而立,没有出声,明黄的身影在太阳的照射下秀立挺拔,众人却知道适才几人对话中拼凑出来的含义,应该正是这位年轻君主的真正心思。 峰回路转,这是一招绝巧绝妙的险棋,有谁又能想到年轻的帝王竟有如此的心思呢? 只是,白家真的要倒了吗? 现在的白起老将手里还有大军在握 几人继续向前行走,脚步缓慢,每个人的脸上却像是思虑重重,心事甚重。 这时,眼尖的徐顺突然瞥到侧前方有一小太监正急步向这奔来,满脸的惶恐之色,嘴上还大叫着“徐公公,不好了~”。 徐顺听到叫唤声,心下一沉,斥责道:“放肆!没看到皇上在这儿嘛,何事如此慌张,要是惊扰了皇上该当何罪?” 只见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启禀皇上,是云妃娘娘……她……她——” 听到小太监提到云妃,徐顺赶忙瞥了皇上一眼,果然看到皇上在听到“云妃”二字时瞳孔一缩,于是他赶忙问道:“快说,云妃娘娘怎么了?” “云妃娘娘……她,不慎落水,听太医说施救迟援,现在情况危急,恐有性命之忧。” 在场人员皆都吃了一惊,肃王喝问道:“娘娘现在何处?” 小太监一怔,暗骂自己糊涂,竟忘了告诉皇上娘娘的位置,他刚要开口,却感觉有一阵劲风从脸上拂过,只见皇上一撩衣摆,已是急步朝着云华宫的方向奔去,空气中还传来一阵声音:“十四弟,比武擂台赛的事就交由你了!” 云华宫内,此时早已乱作一团。 当皇上踏进院子里的时候,后宫的一众妃嫔们俱在。 她们看到皇上,纷纷便要下拜行礼,只见皇上大手一摆,免了礼,然后眸光迅速落在了皇后苏媚儿身上。 这清洌的眼神让皇后苏媚儿内心一颤,接着她秀眉紧皱,一脸忧色道:“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疏忽,没有顾看好云妃妹妹,只是刚才在竹林园,云妃妹妹与众姐妹一起说笑,突然间好像感到身体不适,云裳妹妹也是好意,看到云妃妹妹有些站立不稳,便让婢女出手相扶,哪知那婢子竟是个手脚粗笨的,一不小心绊了跟头竟把人直接给拉到湖里去了。” 听完苏媚儿的叙述,男人的大手紧紧握拳,目光冷冷瞥向白云裳。 此时的白云裳早已是满面泪痕,惊慌至极,她匍匐跪倒在皇上面前,泣不成声,哭诉道:“皇上,臣妾是善意的,想帮姐姐的,不曾想那婢女手脚竟是如此的粗笨,害了姐姐” 她话音未毕,人却已教皇上踹翻在地,男人冷冽地看着她,愠怒说道:“你最好祈祷云妃没什么事,不然的话,信不信朕会杀了你和丽华宫的所有奴才?” 第136章 她怀了他的孩子? 皇上的话让在场人员心中一震,没想到皇上竟为了云妃动了这么大怒气。 而在众人背后,冷香凝悄悄躲在妃嫔中,嘴角浮起一抹阴冷的笑。 此时的白云裳听到皇上的话大惊,她跪在地上拽着皇上的衣摆苦苦求饶,可皇上却正眼也不看她,眸光缓缓看向周围的人,问道:“那奴才呢?” 他虽没明说是谁,可现场人里哪里还有不知皇上口中的人指的是谁? 这时,一个小贵人眼疾手快地站了出来,手指着一个身穿粉色宫装,浑身上下湿漉漉,脸色早已煞白的小宫女说道:“是她,皇上,就是她把云妃娘娘拽到湖里去的。” 此女正是白云裳的婢女——红桃。 红桃立即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喃喃道:“皇上,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在水里害怕,这才拽着云妃娘娘不放的” 白云裳也在一旁向皇上使劲磕着头,说着:“皇上,红桃是臣妾从白府带来的唯一丫鬟,求皇上您饶了她,她也不是故意拽着姐姐的。” 这时,紧闭的房门却被人倏地打开,接着便有一个白色身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白瑶的的大婢女小月,只见她神情悲恸地来到红桃面前,对着她劈头便打,嘴里还嚷嚷道:“你这该死的贱婢,我家娘娘自幼熟通水性,若非你害怕,在水里死死勒着娘娘的脖子不放,她早就游上岸来了,后面的侍卫们进湖施救,娘娘也是先把你推上岸来,自己这才都怪你,都怪你!” 小月边打边骂红桃,众人听了都低头不语。 皇上怒不可遏,眸光似要喷出一团火,把人烧成灰烬,只听他唤道:“来人,把这婢子给朕乱棍打死!” 徐顺颔首,转身朝外一招手,立刻便有数名禁卫军走上前来,把红桃拉了下去,不一会儿便从门外传来红桃凄惨的叫喊声:“娘娘救我!小姐救我!” 而白云裳也已被这阵仗吓得浑身瘫软在地,一句开口求饶的话也不敢说出。 这时,皇上又微微沉了声音,说道:“云妃需要安静,你们全都给朕退下。” 皇上的话浑身寒意彻骨,现场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那皇后苏媚儿更是不敢懈怠,立刻应声领了众妃们退下。 而云华宫的一众内侍则站在屋外,一个个神色悲痛。 这时,皇上快步进了内室,小月看到皇上进去了,也只是在屋外抹着眼泪,站立到一旁去,没有再跟进去。 看着床上那病恹恹的小人儿,皇上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怒极:“白云瑶,你就不能让朕省点儿心吗!” 昨天,他还在养心殿与她吵架,他说“白云瑶,你想要什么,朕统统给你~” 她说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气极,他任她离开。 不想仅是过了一晚,今天她便出事了,只是一时地没有看住她,她便又把自己弄出了事。 手狠狠砸向一侧的墙壁上,男人心中愤慨:白云瑶,你究竟让朕拿你怎么办? 床榻边,太医正在紧张地施救,只见翠儿跪在地上,对着太医连连叩头,哭道:“张太医,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你一定要把娘娘救活啊。” 张太医眉头紧锁,额头的汗珠硕大地滚落下来,看样子神色竟隐隐有几分紧张,好半晌才长舒一口气,赶忙把翠儿扶了起来,道:“翠儿姑娘放心,娘娘现在已无大碍了,刚才的情况是有些凶险,好在施救及时,只是” 翠儿又要屈膝跪下,磕头感谢,冷不防地一沉洌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只是什么?” 张太医与翠儿俱是一惊,两人刚才只顾着白瑶,竟没发现皇上何时走了进来,于是纷纷下跪道:“微臣(奴婢)见过皇上。” “快说,只是什么,云妃到底怎么样了?”皇上眸光紧紧凝着白瑶,压抑着自身的怒意说道。 那女人脸色苍白,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启禀皇上,娘娘她”张太医声音微颤,头瞥了瞥身旁的翠儿,神色中竟有些惊慌与无措。 皇上心里一惊,转身对翠儿说道,“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闻言,翠儿不舍地又瞅了瞅白瑶,然后沉默着退出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掩上,皇上这才沉声道:“说!到底如何?” 那张太医吓得头紧贴着地面,颤声道,“皇上饶命,臣有罪!”说完,整个人更是匍匐在地,不停地叩头。 皇上只道是白瑶性命有忧,一瞬间,竟仿佛被人吸走了全身的力气,手脚一片冰凉,心也抽抽地生疼。 他当即大怒,厉声道:“快回朕话,云妃到底怎么了!” 张太医颤抖着身子,抬头咬牙道:“回皇上,云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她已……怀了身孕,按时间来算,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那不是在这女人受伤回宫后发生的嘛? 太医的话让皇上浑身一震,刚才还暴跳如雷的男人,以及在太和殿上还运筹帷幄说白家要倒台的皇上,这时头脑里竟是一片空白。 她怀了他的孩子?! 要说,与大夏国的前几任皇帝相比,他的后宫虽不算充盈,却也有不少的妃嫔。 从十四岁那年,他便有了通房的妃子,之后更是皇后、蓉妃等众多妃嫔接连被送宫中。 但这些年来,后宫那么多妃嫔竟无一人怀上龙嗣,而在朝堂内外也早有议论,却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其实是皇上做的手脚。 每位妃嫔在侍寝后,皇上都会传人给侍寝的妃子送去一碗助胎药,帮助受孕。 倒不是这药中被人下了麝香使人避孕,而是这助胎药中有一味药与一种安神茶相克,而若是普通人单喝这安神茶会使人神清气爽,头脑放松,若是一天内女子将安神茶与助胎药中的这一抹药同时服用,则会对女子的身体产生恶寒,无法成功受孕。 所以助胎药又音:诛胎药! 而后宫的妃嫔哪一个不想有子嗣,在听到没有一个妃嫔怀孕后,她们不是没有怀疑过皇上赐给的助胎药有问题,就连太后苏氏也曾命人偷偷取了皇上赐给侍寝妃子的助胎药派人查看有无问题,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每个太医都告诉太后这的确是助胎药,对女子身体并无损害,还有助于女子受孕~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皇上与每位妃子同房前,都会与侍寝的妃子喝一杯安神茶,所以即便他们查破了助胎药,也断然不会发现其实是这安神茶起了作用。 而在平时,因皇上爱喝安神茶,后宫的妃嫔们也都纷纷效仿皇上只喝安神茶,尤其是在给皇上侍寝时,更是茶不离口…… 其实,当初白瑶回白府省亲时,皇上一时没忍住碰了白瑶,他当时便命张太医送了一碗避子汤过去,也是源于没有安神茶的作用。 只是后来白瑶受伤回宫,皇上又是经常让白瑶留宿,而那时她剑伤尚未痊愈,这安神茶与助胎药同时服用又是极寒的东西,皇上怕伤了白瑶的身子,便让张太医在助胎药中少加了剂量。 他也是心存了侥幸,毕竟那时的白瑶身子很弱,他又尽量不在她体内释放,理应没那么容易怀孕才是,没想到她竟有了他的孩子…… 是这药效不够? 还是他的能力太强? 可眼下时局艰难,一旦哪位妃子怀有龙嗣,必定会打破朝堂上的制衡关系。 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不爱后宫的妃嫔们,她们都是他这些年迫于朝堂势力不得不要的女人,所以他厌恶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也不会让她们怀上他的子嗣。 可现在却变了,白瑶的怀孕是他始料未及,意料之外的。 而且,他马上就要扳倒白家了,这时候冒出个他与白家人的孩子,对他是非常不利的。 再说了,即使他让白瑶生下孩子,他又能护她们母子周全吗? 现在朝堂内外各方势力争斗已快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他的孩子也定会成为那群人的眼中刺。 就连他的父皇,即便那样爱他的母妃,那又怎样?最后不还是无力护母妃周全! 当时太后苏氏与他的母妃同时有孕,在两人生子时,太后苏氏之子却在生产当晚夭折。 那时太后的娘家苏家势力已大,为了稳固苏家,确保苏家有为皇家诞下的男婴,父皇便把身为母妃儿子的他对外宣称是太后苏氏所生之子。 而为了掩盖秘密,自己的母妃则在生产之后,只是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便被人活活勒死,外宣死因:难产。 要不是父皇临终前告诉他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他还一直在认贼作母。 怪不得他自小从苏氏那里感受不到一点儿母爱。 小时候他总是羡慕别的皇子有母亲的宠爱,他得到的永远都是苏氏对他的不满意,甚者挨打挨骂…… 现在他明白了,他不是她的儿子,只是她权力道路上的一颗棋子。 男人走向床边的脚步顿下,不再看那女人的脸色,他缓缓背转过身,声音倏尔寒冷问道:“那几天,你没有看着她把助胎药喝下去吗?” 张太医身子颤抖着,刚想要回答,这时一道微弱的女子声却抢在他前头,语气疏离淡漠地回答道:“回皇上,那几天的助胎药,臣妾都一滴不漏地喝下去了。” 第137章 棋子~皇妃 白瑶刚醒,便听到了皇上在质问张太医。或许她该晚一点醒来的,那么她也不会把他们俩的对话全都听进去。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白瑶才知道,这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 手按着床沿边,白瑶有些吃力地支起自己的身子,眼睛冷冷盯着跟前男人那抹高大而又冷漠的背影。 刚才醒来,她亲耳听到张太医告诉皇上说她怀孕了,已有一个月有余。 那一刻,她的内心有惊,有喜,有慌,有乱。 只一瞬间,她却突然明白原来人的情绪可以有这么多变而又复杂。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她内心深处,喜悦早已掩盖了其他一切不好的情绪。 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体里,正孕育着她和皇上的孩子,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她有了他们两个人的结晶,是仅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白瑶心里突然燃起一丝甜蜜与激动,这是她初为人母的喜悦,也是他们两人爱的共同象征~ 然而,幸福来得匆匆,消失得也太快,她脸上刚要堆起的笑容还未浮现,却只一瞬间从天堂跌入谷底。 很明显,男人的反应与她是截然不同的,冰冷刺骨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 当男人冷漠的语气开始质问张太医孩子到来的缘由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每次侍寝后喝的助胎药,不是助胎,而是诛胎! 所以,在听到张太医说自己怀孕时,他才会那么惶恐与不可置信! 这个初为人父的男人,并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她与他的孩子。 不知是赌气,还是嘲讽,她比张太医抢先回答他,所有的助胎药,自己一滴不漏地全喝了。 终于,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回过身来。 可她却赶紧低了头颅,双眸垂下。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脸,她一点儿都不想看到。 她怕自己心里、眼里的那股恨意,还有那丝情怯就那么直辣辣地展露在男人的眼前。 不过,即使不再看他,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决绝的冷漠,刚才他问张太医的语气,是那样的阴沉可怕。 回过身来的皇上,并没有把目光放在白瑶身上,而是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张太医,声色厉问道:“告诉朕,那几日你是不是亲眼看着云妃把药喝下去了?朕的忍耐是有限,不要让朕再说第三遍!” 男人的话虽是在说给张太医听,却同样也毫无预警、不留情面地落在了白瑶的耳朵里。 刚才,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了,一滴不漏,可是明显男人不信她的话! 他是不是打心底以为她会像这后宫里的其他妃嫔们一样,费尽心思的爬上他的龙床,然后渴望怀上他的子嗣,好凭借着母凭子贵,冠压后宫。 她不敢说其他妃嫔有没有存这样的心思,但她白瑶绝无可能。 因为在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哪怕是你给他生了孩子,一样会抛弃你;反过来,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哪怕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会爱屋及乌,视若己出。 所以,就像她现在这样,即便是有了皇上的孩子,那个人不还是一样不喜欢吗? 白瑶的手紧紧扣住床板上,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稳稳坐起身子。然而,一阵头疼蓦地袭来,她突然感觉腹中一阵抽痛,心想,难道是腹中的胎儿也感应到男人对他不合时宜到来的不悦吗? 伸手紧紧捂住肚腹,全身的血液如凝固般回旋倒流。 一旁的张太医颤抖着身体,叩头道:“请皇上恕罪,云妃娘娘的确是把药都喝了下去,是臣的失误才导致今日出现这种问题。” “失误?”皇上不怒反笑,说道:“你倒是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失误法?” 张太医怎能不知出现今日这种状况的问题所在,于是咬牙道:“回皇上,臣有罪,是微臣的错,罪在于我。”,接着又说道:“因娘娘前期伤势未愈,回宫后又感染了风寒,体内早已寒气逼人,臣担心娘娘在多次承宠后继续服用助胎药,恐会损伤根基,所以斗胆在减少娘娘药物剂量的同时,又缩减了娘娘服药的频次……若是按常理来说,那时娘娘的身子弱,体内又有大量寒气,臣添加的药物剂量虽少,却也足够避孕用,娘娘本应不易受孕才对,不曾想竟会……” 好大的乌龙,张太医的一番恻隐之心,竟弄出了今日的这种局面。 白瑶苦笑,她该怪谁呢? 随即讥笑道:“皇上,您听到张太医的话了吗?这是不是天意!要我看,这罪不在张太医,要怪就怪臣妾,要怪臣妾肚子里你的这个种,偏生得这样顽强,让你用药杀也杀不死他!” 说完,白瑶抬头,眸冷冷望向皇上。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而又心性倔犟的女人,一双杏眸浸满泪水却闪闪发亮,她在努力不让泪珠滑落。 身体重重一震,此刻,男人感到自己的心在痛,似在滴血。 此时,女人决绝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只问你一句,这个孩子,你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说完,白瑶低头,凝向自己的腹部,眼泪终是滑下面庞,滴落在女人纤细枯瘦的小手上。 面对女人的质问,男人却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似的,迟迟发不出声音。 悲恸充斥在整个胸腔,他的眸也随着女人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还在瘪平的肚子上,那个孕育着他孩子生命的地方。 一旁的张太医看着眼前的皇上,坐在床边的娘娘,他们的视线都汇聚在腹部,灼热的目光表现出十分的不舍。 突然,皇上喉结滚动,狠狠阖了阖双眼,半开启的嘴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要”。 悬着的心终于掉落下来,白瑶垂下眸,抖动着肩膀,紧按在腹上的小手却捂得更紧了。 “嗯,不要。”沙哑的声音表现出女人的痛苦与不舍。 其实她一早便知道了他的答案,不是吗?不然他也不会去质问张太医孩子的由来。可为什么当亲耳听到答案的时候,心还是会狠狠地抽疼。 白瑶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想笑的,可不知怎的发出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哭腔:“皇上,他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他,可是我知道我做不了主,我也要不起他。” “嗯,你说的,不要就不要,不要也好。”她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从眼睛里流下来,手擦也擦不败,索性就放任它流,嘴里还喃喃道:“不要最好了,不要最好。” 有了他,她哪里还舍得离开皇宫,此生便有了牵挂,她又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此时,皇上袖子里的手早已被攥得发青发白,这紧握的力气仿佛只有凝聚在这里,才能克制住自己没有像过去那样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做事一向果断,从不犹豫,无论形势再艰难,他都能很快地下定决论,精准地掌握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唯独对上她,他却琢磨不透,无法笃定。 理智告诉他,这个孩子他不能要,眼下朝堂局势不稳,按照他的计划,距白家倒台不会很久,到时她作为白家的女儿,该如何处置,杀或不杀,留或不留,已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更何况她的孩子还留着白家一半的血液?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男人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两难的境地。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的女人,如此的扰乱心弦,让他烦躁动怒,迟迟下不了决心。 本来,他把她纳入宫中为妃,假意恩宠,一切都是作为扳倒白家的棋子不是吗? 第138章 你还是杀了我吧 只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过他的想象。现在,他对白家的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有什么样的情愫,就连皇上自己也早已说不清楚。 还有这个孩子,他与白云瑶的孩子,他们之间到底又算作什么。 衣袖里的双手被男人用力攥得生疼,眸光却直直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突然,他看见她从床上挣扎起身起,汲着鞋下了地,原本一身被湖水湿润的衣衫也早已教两个婢女换下,套上了一件清凉的单衣,那衣领的襟口却没有扣好,露出了一片单薄的锁骨。 而那双原本笑意弯弯的杏眸,此刻也已被满眼的泪水浸泡,让人看不真切。 白瑶下了床,来到张太医面前,俯身弯腰扶起他,柔声道:“自入宫以来,云瑶一直给张太医添麻烦了,张太医对云瑶的照顾,云瑶感激不尽。” 转身又对上男人的凤眸,嘴里轻笑道:“你说的,不要就不要,不要最好。” 接着,对张太医说道:“还得麻烦张太医再去跑一趟,帮我再煎一碗药来,只是,切记,这次剂量可不要再下轻了。” 张太医闻言,脸色大惊,“娘娘” 没错,皇上刚才已经落了话,这个孩子不能要。张太医看着白瑶眼角的泪痕,心里恻然,一时竟怔愣在原地,无法迈动脚步。 他又抬头看向皇上,那人神色冷漠,依旧没有阻止,一双暗黑的眸子却紧紧盯着白瑶。 “皇上刚才已经亲口说了‘不要’,圣意难违,太医还是去,只是这事莫要再与他人说。”白瑶哽咽说道,说完便转身来到床边靠着,刚才的那几句话,似乎已是耗尽了她的所有心力。 …… 待张太医走后,白瑶定定地看着地面,低声道:“皇上,我只求你一件事,今日云瑶不曾有过孩子,张太医也不曾知道过这件事,可好?” 门外,张太医刚掩上房门,便听到这位娘娘对皇上说的话。 他顿感心头一热,后宫妃嫔怀有子嗣一事,事关重大,而自己又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知道娘娘是怕皇上对自己动了杀心,所以才央求皇上略过此事,以饶过自己的性命。 张太医摇摇头,暗自想道:这位娘娘也是个心善之人啊。! 房门被紧紧关闭,屋内一时死寂,只留下男人的沉默不语与阴沉冷鸷 白瑶嘴角扯过一丝笑,又冷又寒,而她也便如这安静的房间一样,跳动的心归于平静。 腰腹突然疼得紧,终归是撑不住,白瑶任身子慢慢滑落到地上。 才一个多月的孩子,算算也就三十来天,他还那么小,没有成形,可他的爸爸妈妈现在却要狠心把他杀死,许是他感应到了,所以自己的肚子才会这么痛! 心中的悲痛顿时侵没了白瑶,她突然想求求眼前这个男人,求求能不能放过他,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那个人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白瑶的泪水又像断了绳的线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在小腹上面,这是她的孩子啊~ 强忍着心中的悲恸,任时间流逝,像是在跟她的孩子告别。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白瑶鼻头的那股酸痛,再也无法抑制,她只好低头把脸埋进膝盖,牙咬着唇瓣,不让有一丝哭声逸出来。 嘴唇上的皮肉破了,鲜血滑进嘴里,咸咸的像铁锈一样的味道,抖动的肩膀彰显着她的脆弱与无力。 突然,头顶上方空气冷凝,白瑶感觉有些沉重,灼热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 白瑶咬紧唇瓣,缓慢抬起头来,却见皇上正半蹲在地上,眉头紧皱地看着她,那眸里的情绪,晦暗而又深沉,凌乱而又炙烈。 对上男人的面庞,她冷笑,狠狠抹去满脸的泪水,哑声嚷道:“你起来!滚开!” 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可男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却紧紧锁住白瑶。 “你是皇上,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可是求你,求你最后给我留一点尊严好不好!”白瑶扶着床沿,斜斜歪歪地站了起来,小手指着门口,咬牙道:“赶快离开我的视线,你放心,药我会喝,若是信不过我,你大可现在就把徐顺叫进来看着我喝,或者随便找两个人强行灌进我的肚子里也行,只是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滚!赶快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腹中的疼痛又是一紧,白瑶不得不弯下腰来,紧紧捂着肚子,皇上看着眼前的女人神色痛苦,心里一惊,伸出手欲要把她揽进怀里。 可白瑶偏偏不让他碰,踉跄着侧着身子躲开了,随后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手扶上桌子,眼睛斜睨着冷冷看向他。 女人身体的疏离以及眼里的恨,让皇上又慌又急,不由得怒道:“白云瑶!” 接着身形一动,人已是来到她的身边。 这时,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只见张太医手里端着药走了进来。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正不知所措。 却听得皇上龙颜一怒,“滚!” 那浑身欲要喷出的火,以及震怒的男人,让张太医心中大惊,它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把药放在桌子上,随即看了白瑶一眼,低头很快退了下去。 白瑶看着桌上那精美的瓷碗,里面装着满满的汤药,哽咽着想哭却是哑着声音,随即又轻轻笑出了声。 皇上从未看到过如此模样的白瑶,一双眼里满是深红色血丝,额头处也冒出根根青筋,俊俏的小脸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莫名的,他心里竟突然掠过前所未有的惊慌,一丝恐惧从心底升起。心神慌乱间,只见白瑶已伸出小手,毅然端起了桌上的碗。 离近一看,那药汁黏稠腥黑,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 白瑶端着碗的手静静立在空中,她想,这一碗喝下去,从此她和他便彻底了断,再无念想。 之前无数次逃离的念头,此刻已达到顶峰,她本想着带着对他的回忆离开,然而今日这碗药喝下,她便彻底放下,与他一切回忆统统忘掉,不必再费力气。 如果可以,她愿此生从未遇见过这个男人。 紧闭上双眼,白瑶微微发颤的手把碗端到唇边,她使劲仰起头来,准备一气呵成。 然而那苦涩刺鼻的药汁刚沾到唇,却感觉眼前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朝她凌空扑来。睁开眼,她大吃一惊,接着唇边那装满药汁的瓷碗瞬间滑出手心,几滴滚烫的药汁洒落在手背,随即是耳边传来的清脆的响声。 瓷碗摔碎在地上,浓黑的药汁顿时如泼墨一般在地上开出一大片碎花。 白瑶被皇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她目光无神地怔怔看向前方,数步开外,男人笔直扬起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收回,在空中的大掌五指微拢。 刚才的那一道巨大的力量是他!是他把瓷碗打翻了。 为什么, 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白瑶苦涩的笑,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掩住了面庞。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霸道,让自己喝药的是他,不让他喝的也是他,他到底想要自己怎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每次总是要弄到彼此伤痕累累才肯收场呢? 拳头抡起来,白瑶使劲地敲打在男人的身上,嘴里还哭诉着不停地说道:“混蛋,王八蛋,你说,你说你到底想让我怎样才好?” 灼热的气息很快把她包围,男人那双温热的大掌轻轻抚落到她的身上,接着她被他用力抱起。 白瑶想去挣扎,胡乱地蹬着双脚让他赶快把她放下。 可那人非但不停,反而加固了力道,双手紧紧地禁锢着她。 罢了,随他去! 刹那间,白瑶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她停止了挣扎,任由那人抱着,反正她已经那么倦,那么累了。 头斜枕在他胸前,白瑶清楚地听到男人心脏搏击跳动的声音,急促而又响亮。 男人抱着白瑶,轻轻把她放在床沿边坐下,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是抚摸着白瑶的秀发,紧紧把她扣在怀里。 半晌,男人又把头重重搁落在白瑶的颈窝,大喘着粗气,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他也在伤心难过? 白瑶侧过身来,望上男人的眼眸,已被咬破的双唇用力挤出一抹笑,满心凄凉的对男人说道:“皇上,要不你还是杀了我,这第二碗药,我怕我是不肯再喝……” 第139章 带娃逃跑? 余下的话被男人锁进他的的唇舌里,皇上近乎疯狂地吻上白瑶的唇,大掌连带着撕开了她的衣服。 白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竟会发展成这种地步,当那人倾身覆在她身上时,她浑然不觉,只把目光瞥向那散落在一地的破碎的衣物上,一时间忘记了要挣扎。 而男人的唇则在白瑶的身上胡乱地亲吻着、啃噬着,还有那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被男人高举过头顶,任男人对她肆意摆布。 渐渐地,随着两人身体的贴合,白瑶的身体也逐渐开始燥热起来,忍不住地呻吟声从白瑶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在寂静的也要格外动听、上头。 白瑶躺在床上,两神无主地看向床顶的帐篷,心想:原来她的心,她的身体还是会对那人有感觉,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是十分的空空荡荡,泪水也止不住地从眼里往外流。 而另一边,男人在听到白瑶动情的声音后,动作变得更加疯狂,他低下头来,小心地一一吻去白瑶脸上的泪珠。 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白瑶的脸上,唇上,耳朵上,还有颈项上,唇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所到之处,皆都引起根根汗毛竖起。 模糊的眸光里,白瑶隐约看到男人的眸变得晦暗而又幽深,而男人的每一个目光却又都冷冷地紧盯着她,给她的感觉好像是这个男人正似乎在为她清醒地沉沦着。 可偏偏是这样的纠缠,白瑶的身体里竟还会生出片刻的欢愉,当两人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一切都结束了时,白瑶的心又再次恢复空落落,那从心底产生的绝望的无力感让她恨不得现在立马死去。 窗外的天空,外面的夜漆黑一片,房间内有点点灯光。第一次,白瑶没有像往常一样沉睡过去,而是身体有些疲乏地微微闭上双眼。 ………… 夜,二更天。 浅眠中,白瑶听到床边男人起床的声音,接着便感受到男人在替她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后,静静离开了里屋。 “皇上”,门外,似乎是徐顺的声音,“姑娘,已经过去了。” “嗯。”男人低低答道,随之白瑶又听到他在门外低声吩嘱着看守的一众宫人不要出声,免得把她吵醒了。 说完,门外的动静声戛然而止,他似乎是离开了。 白瑶伸手拽了拽被衾,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抱成一团。抬头看向窗外,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布满星辰。 看来,他的确是离开了,因为距离他与那个女子约定见面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时辰。 听着外面悄无声息,白瑶也起身准备下床,然而,困窘的事情发生了,她身上原来穿的衣服已被男人撕破,现已不能穿了。 没办法,她又走到衣橱箱里重新翻出一套新衣服套上,这是一件淡蓝色薄纱裙,上次皇上让徐顺给送来的一匹布料中,她甚喜欢这个颜色,便把它留了下来,让小月拿去改做了这件衣裙。 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好,一袭淡蓝色薄纱裙把她的肌肤在月光下衬托得更加白嫩。 许是怀孕的原因,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却又刚刚好,将她凹凸有致和玲珑剔透的身材无疑地展露出来。 白瑶打开门,却看见门口有两个守卫正打着瞌睡,一听到门开响的声音,两人立即清醒起来,对着开门的白瑶说道:“娘娘。” 白瑶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负责,这么晚了还未睡觉,于是她赶紧笑了笑,说道:“麻烦两位去把我的婢女小月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末几,小月匆匆而来。 “主子,奴婢来了。”门外,是小月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白瑶揉了揉脸,好让表情不那么僵硬。 “主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月一脸疑惑地走了进来,“还是说,你身体不舒服啊?” 知道小月担心,白瑶摇了摇头,又咳了咳道:“没什么事。” 小月狐疑地看了白瑶一眼,突然小脸一红,又捂着嘴巴轻轻笑开,道:“哦,我知道主子要我干什么了?” “什么?”白瑶不疑有它,问道。 “洗澡水啊,主子是不是想让奴婢给你叫洗澡水?”小月笑着说道,说着还用手指了指白瑶的脖颈。 白瑶看着小月的笑脸,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脖颈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胸前的肌肤上竟满是那人留下的痕迹,青青紫紫,斑斑布布。 她苦笑,随后双手又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肚腹。刚才,他虽然对她尽是掠夺索取,比往常来却是有些克制的。 那人的大掌撑在自己身体两侧,防止男人的身体重量全部落在她身上,压到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白瑶心里有一丝甜蜜,同时又伴随着淡淡担忧:这孩子他打算怎么处理呢?这次,他打破了药碗放过了它,那下一次呢? 想到这,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里发芽生根:如果说之前她或许有过一些犹豫,可她现在她却锚定了主意:这个孩子她要定了,她绝不能让他打掉它,所以她要逃走,带着孩子逃走…… 于是,开口问道:“小月,这宫里有没有关于整个大夏国的地图啊?” “地图?”小月微微感觉有些奇怪,问道:“主子,你要这个做什么?” 白瑶淡淡道:“在宫中闲着无事,所以想拿来看看打发一下时间。” 小月一听,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主子,您现在可是后宫里,皇上最放在心尖上的人了,若是你也喊无聊,那后宫其他被皇上冷落的娘娘们可不是寂寞得要死~” “你这死丫头,惯会贫嘴!”白瑶心里苦涩,却也不想让小月担心,脸上只是笑骂着说道,“你只管把这地图给你主子弄来,算是大功一件,重重有赏!” 小月开玩笑问道:“那敢问主子什么奖赏啊?先说给小月听听~” 这时,白瑶故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那就赏……赏你个~如意郎君,你意下如何啊?” “主子~,”小月急得跺脚,“奴婢可不要,小月就想一生一世侍候在主子身边。”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白瑶说道。 小月却蹙眉道,“主子,你若是不说,小月还真不知道有无这东西呢!等明天容奴婢去内务府那边,去看看问问去~” 白瑶点点头,嘱咐道:“切记,这事勿要张扬,如今云华宫还是冷宫,咱们行事一定要低调,莫让别人说了闲话去。” 第140章 皇上的生辰礼物 小月笑着说道:“主子,您就放心好了,奴婢们知道分寸,绝不恃宠而骄行了?” 白瑶无奈摇头。 这时,小月又不解地问道,“主子,既然皇上现在已让娘娘侍寝了,想必也是消了气,那咱们的云华宫是不是也快从冷宫里出来了?” “冷宫不冷宫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想怎样便怎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倒有几分意味深长, 小月看了白瑶一眼,看来自家主子还在跟皇上赌气呢,于是劝解道:“主子,您就是脾气太倔,皇上把云华宫贬为冷宫估摸也就是一时气怒,等他消了气就好了。若是真恼了主子您,怎还会让主子到养心殿侍寝呢?依奴婢看啊,主子您就跟皇上服个软,求皇上几句,等皇上欢喜了,咱们云华宫还不立马重整旗鼓?” 白瑶有些好笑,还重整旗鼓,搞得跟打仗一样,可服软么对他,回想她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性子有些倔,也有些胆大,忤逆过他,也打骂过他,撇开他不爱她这个事实,他对她也算是包容了。 只是,小月不知道的是,今日之事,又岂是她服软就能挽回的? 摸着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白瑶也只能连连叹气~ 她正感慨着,突然见小月从里屋里拿了一沓彩色的纸笺递到她面前,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五颜六色。 随即,小月又把桌子给整理了一番,将笔墨砚一一摆放齐整,嘴里还催促道,“主子,不如趁着皇上的诞辰,您赶快给皇上服个软,讨得皇上的欢心?奴婢听说,宫里的其他娘娘们礼物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云华宫可不能落后了去,万一惹得皇上不开心,咱们云华宫可真就成冷宫了。再说了,前两天您不是想好该怎么给皇上庆生了吗,奴婢这都给拿出来了,您再接着写?” “你这丫头,怎得这么着急,不是还有时间吗?”小月淡淡道。 小月却说,“哎呀,咱们提前准备出来,不是更有诚意吗,我说主子您还是赶快写,奴婢现在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了。” 看着小月那着急的样子,白瑶叹了口气,拾起桌上的纸笺,苦笑,那本是之前心血来潮弄的东西,此刻又怎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仔细看看每张纸笺的内容,上面都写了些小字,然后被折叠成纸鹤的形状,都放在一个透明精美的陶瓷瓶内,她本来打算再多写些,把这陶瓷瓶给装满后送给他的。 白瑶随意拆开一个纸鹤,目光悠悠落在里面的小字上: ——获得本姑娘香吻一枚。 ——亲自做一份美味的晚餐。 ——个人捶背、揉腿,一套全身spa。 ——吵架不顶嘴,不动手。 ——满足三个愿望。 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礼物券,也是许愿纸。 那日在竹林园,听得皇后说过几日便是他的诞辰,她回来开始准备这些东西。 刚开始,小月看她弄得这些纸鹤还觉得有些胡闹,毕竟小月早已在后宫打听过,各宫的娘娘们都为皇上准备了厚礼,有送盆景的,有送书画的,有送美玉的…… 的确,她的这些纸鹤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可这真的是她花心思能想到的送他的东西了。毕竟,他是皇上,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哪还缺得了什么呢? 这些纸鹤虽说价值不高,但胜在她的心意,毕竟是她与他在一起的第一次生日,她不想用他给的钱、银子这些东西再去给他买礼物。 礼轻却饱含着她对他深深的情谊~ 然而,经过今天的事以后,她实在不想再碰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了,可看着小月在一旁虎眼金睛、着急心切盯着她的样子,白瑶也不忍让她失望,于是收拾好心情,漆黑寂静的房屋内,在灯光摇曳下,主仆二人笑笑闹闹,倒也把这份贺礼准备了出来。 看着瓶子里装着慢慢的千纸鹤,小月抚掌而笑,说道:“主子,这个现在看上去也挺不错呢,皇上本定会夸主子心灵手巧,有创意~。” 白瑶用手揉揉眼睛,嘴里冷哼道:“累死我了,这可是我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一张纸一张纸叠出来的,当然不错!你呀,就会在一旁催促我~。” 小月赶忙吐了吐舌头,笑道:“那这不是娘娘亲手做的更有诚意吗?奴婢呀,就在主子身边主打一个陪伴好了。” 白瑶命小月把东西收拾起来,让她与翠儿保管好后,望了眼窗外,心里一惊,忙问道:“小月,你可知现在是几更天了?” 小月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说道:“主子,约莫还不到一个钟头就四更天了。” 四更天交替,这是皇上与那个女子约定见面的时间,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问题。 还有该怎么去呢,总不能也像翠儿一样躲进那个藏着死去女子的枯井里,与……待在一起,想到这白瑶就身心发颤。 可若是不躲进那里,皇上又是个十分警觉的人,其它地方很容易便他被发现 思来想去,白瑶既害怕被他们发现,心里又想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同时还又害怕知道她是谁,这复杂矛盾的心理,让她的小脸纠结成一团。 白瑶左右思量着,终是服从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脸上却是声色不动,只道:“小月,你也赶快回屋里歇着去,太晚了,我也要睡了。” “知道了,主子。”小月应了声,便抱着一瓶子的千纸鹤退了下去。 云华宫西厢房,小月与翠儿的寝室。 刚回到屋内,小月便发现翠儿也没有入睡,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回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小月问道。 “主子叫你过去是何事?”翠儿急忙询问。 听到翠儿的话,小月高兴地举起怀里抱着的满瓶的千纸鹤,放在翠儿床前,笑道:“怎么样,漂亮?主子今晚给皇上做的诞辰贺礼。” “哇~,真的好漂亮!”翠儿看着瓶子里五颜六色的千纸鹤,感叹道! “是,我觉得皇上看到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好了,赶快把它收起来,睡觉,都快四更天了。”说着,小月打了个哈欠,躺下身来准备睡觉。 “四更天?”翠儿突然想到,那晚皇上与那个女子说的约会时间不正是四更天吗? “哎呦,小月姐姐,我突然感觉肚子疼,要去趟茅房,你先睡啊,别等我了好。”翠儿手捂着肚子说道。 “怎么突然间肚子疼了?没事?”小月转过身来,关心问道。 翠儿急忙穿上衣服,摆摆手道:“没事没事,许是晚上吃坏了东西,你快睡,别管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那你快速快回…”,说完,小月渐渐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白瑶一个人站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了些,当看着院内所有人的小屋内灯火都熄灭了,她这才转身回头,从桌子旁搬来一个板凳放在窗户边,然后轻轻吹灭房中的烛火,待到四周俱寂时,脚踩着板凳从窗户里爬了出去,随后悄悄打开了云华宫的院门,只身走了出去。 第141章 那个女人是她! 风波庭。 白瑶终于还是来了。在小月说已经三更天多的时候,她就拿定了主意要来,她要来看看皇上要约会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 映入眼前的房屋卷草丛生,草势长高到几乎遮挡住了宫殿的瓦檐。 在皇宫这么久,她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 白瑶蹑着手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只觉得胆颤心惊。 她走进院门口,黑漆漆的大门就矗立在白瑶眼前,沉着月色星光,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门板上早已布满划痕,由于经历过风吹雨打,日晒霜凋,木板门上还长出了些许青苔。 白瑶继续朝里面一走,接着就看到满院的苍夷,皎洁的月光下,草木横斜,树影乱动。 再一瞥眼,她发现院子里还有晾晒衣服的竹竿,上面还搭晒着一些女子的衣物,看样子已是年代许久,衣服已变得发白发黄。 虽说是深夜,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白瑶还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地上的那些破缸烂瓦,以及翠儿说的那堆柴草垛,她发现手帕的地方,此刻正杂乱地堆放在一起。 这一路,白瑶一边审视着院子,一边走得很小心,她生怕一个不慎,便掉进翠儿说的那个枯井里。 然再往前走着,白瑶就看到一处草垛松动,微有异样。 想起翠儿说的那天她离开时,怕再被人发现,她又拿了一些枯草盖住了井口,白瑶估摸着这应该就是那所枯井所在。 走近一看,枯井已差不多被草垛完全遮盖住,这小丫头做事倒还算是机灵。只是白瑶却觉得有些奇怪,这样一个地方,即便是废弃的院落,宫里打扫的人也应该会时不时过来清扫一下,那么枯井里的那个女子,怎么会被人毫无所觉呢? 白瑶思考着,得到一个合理的推断,那就是除非有人在杀害女子后,把人抛至枯井底,并迅速用稻草掩盖住井口,而宫里常来打扫的人都知道这处是个枯井,便没有特意去掀开草垛去查看。 要不是那晚,翠儿一不小心踩到稻草,掉了下去,那么到现在也应该没有人会发现这枯井里竟藏了个被杀的女子。 这样说来,这凶手想必也是对皇宫内务及其熟悉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宫人们每天的日常打扫情况,也明白这所枯井年久失修,早已弃用,一般宫人们不会去特意打扫,更不会去留意它。 白瑶原本该想把稻草移开,看看枯井里女子的样貌,但想到出门时,已是三更天,再加上这一路走来又花了好些时间,所以她不敢怠慢,眼睛打量了一下院落四周之后,便想要赶快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再看看院内,除了那高高堆砌的草垛,其他便是长势较高的杂草,却因院内得杂草生长得并不茂密,若是躲在杂草里,极易被人发现。 可如果白瑶躲在草垛背后,又极有可能离来人距离太近,也有被发现的可能,总归是不够稳妥。 时间正焦灼流逝,白瑶咬紧唇牙,着急地寻找藏身之处。然而,院外这时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来者不下三四人。 一股冷意顿时从白瑶的背脊冲上大脑,她大吃一惊,快速反应着,无奈只能躲进翠儿上次用稻草堆的草垛后,脚跟旁紧挨着的还是那口枯井。 就在白瑶刚稳好身形,院子中的门已被人轻轻推开,接着便听到男子轻淡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就在外面守着。” 然后是那两人高低不同的应答声。 是他!真的是他!白瑶紧张得腿脚轻轻打打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赶紧捂住嘴巴,待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头顶上空是密密麻麻的星星,皎洁的月光下,草垛、杂草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如今那个男人便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她甚至能听得清他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踱步的声音。 那个女子还没有来,他在等她。 他们约好了四更天。 紧张得心几乎快要窒息,心里似乎还满满生着一股别样的情绪,白瑶不禁觉得苦涩一笑。 突然,一清脆的女子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一道倩影出现,“请皇上恕罪,奴婢迟到了。” 轻柔舒婉的声音,似曾相识,嘴角还含了抹笑意。 这女子的声音并不陌生但也算不得熟悉,她并不能十分确定女子的身份,也知道接下来这样做会很冒险,但白瑶还是无法抑制心中那股寻找真相的灼热感和迫切感。 咬了咬牙,她伸手轻轻扶住那草垛,把头探了出去。 月光下,前方的那两个人正紧紧相拥。皇上目光直直凝着女人,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在女人的耳畔旁说着什么。 虽然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但白瑶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在笑,小手轻轻地抚在男人的胸口。 突然女子一个侧身转脸,白瑶重重一震,那张容颜,是她!!那个柔弱美丽的侧脸廓就这么蓦地闯进她的脑海里。 说实话,她曾在心里多次猜测过那个女子是谁?她认识的,不认识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怎么会是她?——乐樱姑姑…… 如果是她,白瑶只能觉得自己输了,输得彻底,也输得心服口服。 这个女人,她恐怕永远也比不过。 胸腔内有一瞬被什么堵住上,白瑶只觉得呼吸困难,她死死地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乐樱突然从皇上怀抱里挣脱出来,又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他,说道:“凌,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上面有我绣的你的小字‘凌’,现在给你是因为我想做第一个送你生辰礼物的人。” “还有,本来我还绣了一个随身带着的手帕,上面也有你的小字‘凌’,两个正好可作为一对信物,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我一不小心给弄丢了,你说若是被其他人捡了去,发现了你的小字,那可如何是好?”乐樱担忧地说道。 乐樱口中那个绣着“凌”字的手帕?白瑶摸了摸胸口,心中苦涩,那手帕正在她这里。 “无事,朕会派人查寻此事,你不必惊慌。”男人安慰道。 “可若是真的教人捡到,并发现了其中端倪——”乐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忧虑。 “不会的,朕会第一时间杀了那个人。” “嗯,那我就放心了。”乐樱顿了顿,良久才轻声道:“皇上,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甜蜜恋人,看着女人嘴角绽放的那抹笑,白瑶觉得是那么刺眼。 同时,她的嘴角不由得也绽出一抹笑,只是这笑,恐怕远不如那女人的美。 好了,她终于搞清楚皇上心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了,就在白瑶以为一切真相明了的时候,只见乐樱突然抬头望向男人,然后伸出右手快速地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块人皮面具,这面具背后的那张脸——竟是她? 白瑶震惊了,一时间只觉得头脑有些转不过弯来,怎么会是她? 那人皮面具下的女人,竟是——如妃?她怎么会变成乐樱姑姑? 那乐樱呢,这个人皮面具上的女人,她又在哪里?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太后苏氏的宴会上,她清楚地记得如妃和乐樱同时出现在会场,还有安宁公主回宫时的那场宴会,如妃和乐樱也一同出现。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还有如妃为什么会装扮成乐樱的样子,真正的乐樱现在又在哪里? 她之前听宫里其他妃嫔闲谈时说过,如妃在后宫并不出众,也并不深得皇上喜爱,只是皇上念在与如妃自幼相识,又陪伴他多年,这才给封了妃位。 而且如妃常年体弱多病,蜗居宫内,足不出门,对后宫其他妃嫔也没什么威胁,一般也没有人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假象?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白瑶恍然大悟! 这时,只见男人的大手轻抚上女人的脸颊,开口道:“淘气,怎能把这东西摘下来,若是教人发现了认出可好?”语气虽是责备,却也隐含了些宠溺。 “没事的,这么晚了又是黑夜,哪能看得清呢?好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呢?”女人对着男人撒娇道。 白瑶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声,却见他伸手又把那人皮面具重新帮女人戴在脸上,并嘱咐道:“还是小心点儿好~” 带上面具的女人,俨然又成了她熟悉的乐樱姑姑。 白瑶自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同时知道自己是男人的妃子时,她心里便开始为他层层筑起了一座城墙,高高大大,密不透风,可现在,她突然感觉到那高砌的城墙此时已在她心中一片轰然倒塌。 谎言,假象,骗局。 白瑶觉得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那么的陌生! 眼泪不自觉地就这么流淌出来,她伸出小手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珠,嘴里的呜咽声也被她吞进肚里。 这时,皇上突然一把放开了如妃,手臂一展,又改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冷冷说道:“谁?” 闻言,白瑶顿时吃了一惊,猛地抬眸,眼睛怔怔望着男人对如妃护卫的姿势,身体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她浑身冰凉,颤抖着身子, 心想:她是不是被发现了?! 第142章 杀了她! 就在白瑶刚准备出来现身时,只见空中一抹黑影腾空凌起,另一侧的草垛后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瞬之间,那抹黑影就从她身侧的草垛中擒出一个人来,接着一纵一跃,黑影将那人飞快地掠回到皇上面前。 身形立定,白瑶定睛一看,那抹黑影是冷羽,而那被发现擒住的人竟然是她的婢女……翠儿! 霎那间,白瑶头顶上空血脉喷张,浑身直冒冷汗,翠儿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翠儿一直尾随着她而来?一路上,她过于专注周围的环境,以至于没有觉察到? 还有,刚刚翠儿藏身的地方其实与她相隔很近,刚才冷羽在擒住翠儿的同时,转头也发现了她,甚至两人四目相对,她从冷羽的眼睛看到了惊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 这时,徐顺带着两个暗卫从门外匆匆赶来。 皇上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云华宫的宫婢,只见他眉头微微拧起,眼睛直盯着翠儿。 翠丫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子在夜色的映射下显得更加单薄柔弱。 冷羽蹙着眉,侧过身子不再看她。徐熹却脸色阴沉的问道:“翠儿,你怎会在此处?” 面对徐顺的问题,翠儿脸色惨白,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说她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想替主子看看皇上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 不能,她不能,这样一来,等同于把白瑶也供了出来,于是,翠儿装作无辜受惊地样子,低头哭诉道:“求皇上饶命,奴婢奴婢是半夜睡不着,这才起来胡乱地走动走动,只是不知怎么地,走着走着竟来到了这里……” “呵,好机灵的丫头!”徐顺冷笑,接着又听见利剑出鞘的声音,再看那徐顺已从腰间抽出长剑,直指翠儿。 翠儿感受到眼前微微刺眼的剑光,知道今晚必定难逃一死,于是跪趴在地上,低声道:“皇上,翠儿知道今日犯了大错,临死前,翠儿只求皇上能让徐公公给我家娘娘捎个话,就说————娘娘对翠儿的大恩大德,翠儿铭记于心,愿来生再报~”说要,便闭上双眼,高扬起头颅。 “皇上,真的要杀了她吗?”如妃在一旁说道,“她可是云妃的随身侍婢,只怕如妃她” “她今日已经看到了你,不能留。”皇上眸光一冷,沉声道:“徐顺,动手。” 白瑶一直以为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相处,皇上就算内心不喜欢她,但对她总归也是有点感情的,可现在,她亲眼看到皇上为了如妃竟如此轻描淡写,毫不犹豫地要把她贴身的丫头给杀了,一种无助的凄凉感从心底油然生起。 为了那个女人,牺牲她云华宫的一个丫鬟算什么,哪怕他明知道她对这个丫鬟感情深厚,可一旦涉及到他心爱的女子,她的感受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瑶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双手紧紧握住手心,猛地从草垛后站了出来,冷冷道:“你不能杀我的丫头。” 当身形直立在众人面前时,那先前的所有畏惧突然都尽数消失。 只见白瑶从草垛中走出,然后慢慢走向皇上身边。 接着,她看到现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皇上尤甚,脸色骤变,微眯着眸紧紧注视着自己向他走来的每一步。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皇上眸光暗沉,声音冷冽至极。 白瑶反笑说道:“皇上认为我知道了什么,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信吗?” “朕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皇上的语气变得生冷强硬。 白瑶心想,看样子,今晚自己必须得说出些什么了,不然怕是不会罢休。 “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就在这里候着了,从你们上次约会,到这次见面,我全都知道。”说着,白瑶还从胸前掏出那块绣着男人小字的手帕,静静走到男人面前,把手帕递给了他怀抱中的女子,苦笑道:“不知是该叫你乐樱姑姑,还是如妃娘娘,这手帕如今物归原主,只是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切莫再掉了去~” 白瑶的笑,像尖锥一样捅进皇上的心里,心抽痛得一下一下,这个女人竟然…… 她握紧手心,抑制住要颤动的身体,环望了下周围的人,所有人都脸色俱惊,眼中还掺杂着些许这对她这位不速之客的怨念。 她是不受欢迎的! 白瑶心里苦涩,曾几何时,她也曾和他们几人一起这样站过,在白府她更是感觉到自己成了他们的一员,然而今晚,好像一切都变了…… 看着众人因为自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所有人眼里便充满了对她的怨恨,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自始至终就没有融进去他们,终究是外人一个。 脸上的笑更加苦涩了。 如妃被皇上轻轻揽在怀里,正蹙着眉看着白瑶,眸色复杂。 白瑶凝向眼前的男人,笑道:“皇上,赏臣妾一句话,您想要怎么处置我和我的丫头?” 男人放开如妃,眼睛紧紧盯着她,那似要喷出怒火的狠戾的眸光,仿佛此刻就要把她撕碎,狠狠闭上双眼,转过身不再看她。 男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威严高大,他负手而立,一袭锦衣随风轻轻飘动。 徐顺突然望了冷羽一眼,冷羽也苦笑。徐顺却眉心一锁,直接在皇上面前跪下道,低声道:“皇上,老奴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为了姑娘的安全,云妃和她的丫头不能留!” 好一会儿,白瑶才反应过来徐顺的话不能留,他是在劝皇上杀了她! 徐公公,这个曾经多次帮助过他的人,也是她认为在宫中对她尚好的人,如今竟劝皇上杀了她~ 这时,徐顺又冷笑说道:“姑娘,冷羽,今晚之事,若是走漏一点风声,后果不必我说,你们自然清楚。” 如妃咬紧唇齿,看看了皇上,又看看她,最后也是低下了头…… 冷羽看了皇上一眼,又狠狠看了徐顺一下,嚯地一声跪下,低声道:“皇上,人,不能留!” 白瑶感觉头顶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泼下,从头到脚冰凉透彻,寒彻刺骨,内心的一点奢望也就此被浇灭。 他身边的亲信们都在劝他杀了自己! 其实,早在她暴露自己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就该知道的不是吗?随即,她又轻笑出声,她想看看这个在几个时辰前还刚刚掠夺过她身子,临走前为她轻轻盖上被子的男人,是不是会杀了她! 第143章 恩宠的真相 不过尽管如此,白瑶还是朝着冷羽轻轻点头,算作答谢这个男人虽然现在向皇上请求杀了她,但在刚才,他却存了放过她的念头,因为在捉住翠儿时,他明明看见她就藏在草垛后,却没有把她一并交出去。 而皇上却仍旧背立着身子,一言不发。 此时呆愣在原地的翠儿,这时却像发了疯一般冲了上来,哭泣道:“主子,你为什么要站出来,都是翠儿不好,是翠儿害了你,如果我不跟过来呜呜,翠儿只是想帮你看看那个女人是谁的是我不该来的,是翠儿害了你。” 白瑶一把搂住翠儿,把她挡到自己身后,自己则是用身子阻挡在了徐顺的剑前,高扬起头颅,眼睛直直看向那个男人。 虽然那人此时正背对着身子,可白瑶却能感觉到男人愈发冷冽的气息,他一言不发,是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吗?为了如妃,那个他心爱的女人。 而男人考虑了的意思就是说他已经对她动了杀心。 嗯,他想杀了她! 肚腹又是一阵抽痛,白瑶悄悄伸出小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沉默着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判决。 翠儿却突然从她背后偷爬出来,跪趴到皇上脚下,头颅叩到地上,砰砰作响,哽咽着说道:“皇上,奴婢求求您,放过我家娘娘,她刚才二更天的时候还在屋里帮您准备生辰礼物呢,您怎么忍心杀了她呢?” 很快,翠儿的额头通红一片,但她的话却让现场的其余人都吃了一惊,如妃更是看到皇上的脊背微微一僵,她蹙紧眉头,又看了白瑶一眼。 这时,白瑶起身走上前扶起了翠儿,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可说出的话语气却是那样淡泊,“傻丫头,不要求了,你求便有用了么?”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声音却低沉传来,“冷羽没有发现你,为什么自己还要出来?” 白瑶轻笑,道:“我不能就这样躲在一处,眼睁睁地看着我的丫头就这样被你杀死。我是她的主子,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她。” 只是为了一个奴婢,她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一般冲了过来,皇上心里有些恼怒,却也深知她就是这样的品性,自己不也被这样的她着迷吗,转而又开口淡淡说道:“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朕还在这里杀了一个人。”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在白瑶脑海里一簇闪过,她一个激灵,顿时颤声回答道:“是那个枯井里的女子,对不对?”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微微又抽了口气。 “嗯。”皇上嘴角勾起,淡笑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那么,她是谁?”白瑶压低了语气,以至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抖得不那么厉害。 “你不是看到如妃了吗,难道不知道她戴的是谁的人皮面具?”皇上反问道。 “是乐樱姑姑,你杀了她?”白瑶的牙齿微微打颤。 前方那人的背影冷漠萧杀。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乐樱她曾经差点成为朕的妃子,为了朕却甘愿做了太后的侍奉丫头,成为朕安排在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棋子。在朕还是凌王的时候,她就随侍在朕的身边,如今已经过了八年。” 白瑶抱紧自己的手臂,听他轻声说着,像是在听那人讲述自己的故事。 “而朕与如妃却是自幼相识,彼此相伴长大,从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白云瑶,你懂吗?” 男人的话让白瑶心里一沉,他是在说如妃在他心中无人能比是吗?哪怕是乐樱,一旦触及到如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白瑶突然想放声大笑,他说这么多,是要告诉她,他要杀她!他考虑过后最终还是决定要杀了她! 身旁的如妃既感动于皇上的话,同时也心里也是一惊,虽说她与云妃接触并不多,但仅有过的几次交流,让她能感觉到白瑶是个善良之人,就凭她多次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只为了救自己的宫人,而后宫妃嫔能做到她这样的几乎没有,咬了咬牙,如妃重重跪下,低声对男人说道:“皇上,如儿求你,放过云妃。” 如果说皇上要杀她,让白瑶绝望,那么如妃的这声求情更让她心痛。因为,她宁愿被男人杀死,也不想让如妃替她求情~ 白瑶咬紧唇舌,轻轻放开翠儿的身子,然后走到如妃面前,缓缓跪下……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云妃下跪的人不是皇上,竟是……如妃? 为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皇上才是那个掌握她生杀大权的人吗? “虽然你戴着人皮面具,但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云瑶还是想叫一声乐樱姑姑。自云瑶进宫起,姑姑便帮了我不少,或许到现在临死前,云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只是云瑶最后再求姑姑你一件事。”白瑶苦笑道,“莫要再为云瑶求情了。” “按理说,我们俩爱上同一个男人,本应是情敌才对,云瑶学不来姑姑的胸襟,我这人向来小气,若是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只一人,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 “我知道现如今皇上的处境很难,我懂~,可我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给他添乱,而你才是一直以来默默支持帮助他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果然是不配与他在一起,而你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也难怪一直以来,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所以,云瑶也嫉妒你!在云瑶看来,你就是我的敌人,所以请别再为我求情,尤其是作为情敌的你替我向那个男人求情。” 如妃怔怔地看向白瑶,只见她苍白的脸上竟有一种绝然的平静,却偏偏是那样的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她突然有几分明白为什么皇上待白瑶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尽管她与皇上已是多年的感情,但现在她也越来越不敢确定在皇上心中,白瑶到底算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恶意的想法,也许对她来说,白瑶死了倒好,只是——如妃苦笑,道:“娘娘,您对青如有大恩,我不能白白看着你死去。” “大恩?”白瑶不明所以,喃喃道:“怎么可能?” 如妃闭了闭眼睛,道:“你的娘亲秦夫人曾经对青如的娘亲有过救命之恩,有一年中秋之夜,先帝设宴,各大臣携家眷纷纷到来,当时我娘亲在宴会后和一众女眷去花园赏月,哪知天黑路远,途中我娘亲一个不小心,竟失足落了水,幸亏那日秦夫人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我母亲的性命。只是后来,我娘亲得知,那晚秦夫人因在水里待的时间过久,被冰冷的湖水伤了身子,自此不易有孕,所以在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秦夫人,因此当我知道秦夫人唯一的女儿入了宫后,我便时常注意着你的动向……” 白瑶一怔,问道:“所以,那日当太后准备杖毙我时,你才出手替我求情,而后来每当我有难,你也总是想方去帮助我,我一直以为你……” 如妃点点头,道:“是的,后来当看到你被别的妃嫔针对,我便又去央求皇上去你那儿……” 白瑶踉跄着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大脑里一片空白,手颤抖着指向皇上,道:“呵呵,原来,一直以来你对我的恩宠也只不过是看在乐樱姑姑的面子上——不,确切地说,是如妃的面子。” 是啊,怪不得他之前每次都在自己房内留宿,却从不碰自己,因为那时的他并不喜欢自己,一切都是缘于如妃的缘故。 是如妃求他这么做的,是如妃的原因。 白瑶想放声大笑,她到底算什么?他在宫里的处处维护,不过是为了帮如妃还一个情,他代替如妃还了秦夫人对其娘亲的救命之恩那么,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经历的种种到底又算作什么? 眸看向那个男人,白瑶好像向他质问:他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发自内心的喜欢过她? 第144章 被他逼死…… 白瑶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让眼睛湿涌得更加厉害。 翠儿还在皇上的脚下着叩头,原本通红一片的额头此刻也早已变的血肉模糊,满脸血泪相交,嘴里却仍不断地央求着皇上,求他放过白瑶,放过自家主子 看着翠儿为了她不顾自己,苦苦求人的样子,白瑶的心如刀割。 她还是仅仅才十六七岁的孩子啊,竟为了自己,就这样跪下苦苦求着那个男人。 只是,那人却背对着身子,后背挺得笔直,冷漠得无动于衷。 白瑶的眸又环了周围所有人一眼,他们的脸上或凝重或阴沉,可是,一个个复杂纠结的脸上,唯独没有……饶恕! 他们都想让她死,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也是最放心的。 认清这个现实,白瑶也不再祈求,仰头使劲睁了睁眼睛,让她的泪水回流。今晚,在这个院子里,她将和翠儿,以及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相依为伴,她不孤单…… “怎么,皇上都要处死我了,却不肯转过身来看我一眼吗?”白瑶紧紧按住肚腹,似是要把胸腔里所有悲怆声嘶喊出来,或许已是耗尽了全部精力,说话的声音早已是沙哑不堪~ 这时,如妃俯低身子,头轻触到地面,声音微微哽咽说道,“皇上,求你放过她,这次就当作一命还一命,替如儿的娘亲还了当年秦夫人的救命之恩,行不行?” 白瑶伸出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睛里一片死寂与决绝,她哑声道:“如妃娘娘,你欠我的早就全部还清了,云瑶求你不要再去求他了,就当是给我最后的一丝体面好不好,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如妃抬起眸,眼怔怔地看着白瑶,最后摇了摇头,终是闭上了眼,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脸上轻轻滑落到地面。 这时,白瑶转头看向翠儿,轻喊道:“丫头,你过来。” 翠儿满脸泪血污面,愣愣地看着背影冷硬却仍岿然不动的皇上,又回头看了看白瑶,咬牙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白瑶身边。 白瑶把她揽进怀里,伸出衣袖替她轻轻擦去脸上的脏污,苦笑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我连累了你。” 搂着白瑶的脖颈,翠儿只是嚎声大哭,喘着气儿,嘴唇使劲蠕动着,打得上下贝齿吱吱作响,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别哭了。黄泉路上,我们姐妹二人能够作伴也不算是孤单,只盼着下辈子生在一家,做个一辈子的好姐妹~” “主子~”。白瑶的话让翠儿终是哭出了声。 这时,白瑶又轻轻放开翠儿的身体,站起身来,凝向前方的那个男人,轻声道:“皇上,云瑶这一生爱过你,不后悔!祝你早日成就大业,得成所愿。” 无法止住的泪水模糊了男人的背影,她伸手用力擦了擦,看他身子微微颤动着,却始终也没有回头,白瑶的心在这一刻也已死去,留给了男人一句话: “瑶儿也祝你和如妃……永远恩爱缠绵~”。 最后一个字轻轻吐出,白瑶望向徐顺身旁的一个暗卫,他正手持着剑面无表情,随时准备着皇上的一声令下,处死翠儿和她…… 一步,又或者是两步?白瑶嘴角勾起一抹笑,快步地走上前,然后一手抓起那微垂在地的剑尖,猛地刺进自己的胸口。 只一下,她感觉一阵骇痛,剑刺进了血肉,咬咬牙,五指用力握紧了剑身,狠狠刺入身体更深处。 倒下的一刹那,头顶上空星光斑驳,周围草木随风摇曳,她笑了笑,耳边却听得一声低吼声传来,是谁? 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眼角余光一瞥,再次看到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比她刚走出来时更浓重许多 接着,她看到了那抹一直心肠狠硬的身影立马转过身来,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眸光一簇,所有的狠戾嗜血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眼睛里只剩下惊恐和痛苦地——看向她。 当白瑶身体向后倾倒的一瞬间,一阵衣袂飘飘,皇上身形如箭,在她身子倒下落地的刹那,皇上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瑶儿——”颤抖着声音响起。 听到男人的呼喊,白瑶意识松动,可胸口处却血流不止,伤口的疼痛让她连眼睛也无法睁开,只能一动不动地蜷缩在男人怀里,没有回声。 耳畔,白瑶突然听得男人传来一阵低声的嘶吼声,接着修长的手指便快速地在她身上几处点住,似是要封住几处大出血的穴位。 此时,身边人影散乱,哭声,议论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 “瑶儿,听见了吗?瑶儿~”男人慌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皇上,你让他们走开好不好我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白瑶紧紧攥着男人的袖衫,哑声道。 此时,正怀抱着她的男人,一双眼眸早已是赤红了眼球,那眸色正如她身上的鲜血一般鲜红 不到片刻,白瑶胸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不一会儿就把她的衣衫全部染红,就连男人的衣服也已变成了黑红黑红。 看着白瑶苍白的小脸,皇上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云华宫看到她笑靥如花,一袭红衣在身,举手投足间,仿佛那娇艳欲滴的海棠红,就连胸襟袖口处绣着的花蝴蝶也仿佛有了生命,翩翩起舞~ 可现在,听到她疼痛的微弱的呻吟声,男人心胆俱颤,又一次他感受到害怕的感觉,如同儿时他第一次知道太后苏氏不是他的母妃,自己的母妃在他出生时便已死去。 男人紧环着她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抬眸看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安静沉重地向后退开,冷羽也及时制止住了想要疯狂嘶喊的翠儿 手轻轻把她托扶住,让她的身子全部靠在他身上,尽管他早已封住了她周身的穴位,可白瑶的鲜血还是不断地涌出来。 有胸口处流出的,还有……白瑶双腿处的血液流出。 他放声而笑,把奄奄一息的,再也不能在他面前活蹦乱跳、调皮捣乱、动不动便惹他生气的女人紧紧按压在怀里。 内心的悲痛无法言明, 她,还有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 就在刚刚, 被他亲手活活逼死! …… 第145章 他舍不得 可是,她知不不知道,只要他不开口,底下的人就绝不敢……动手! 动手,这两个字刚刚不断徘徊在嘴边,他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是的,只要杀了她,那么就不用再担心这件事被泄露出去。杀了她,一切都可以安心了,可是他却犹豫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他害怕下“动手”的命令! 然而,一句“朕与如妃自幼相识,从七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二十年,白云瑶,你懂吗”却把她给逼死了。 现在,她已经快死了,他是该高兴的,因为他再也不用犹豫不决,更不用做这该死的抉择了。 毕竟,为了他的大业,只牺牲一个妃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他与青如已经认识了二十年了,与她也只不过是短短认识了两年仅仅两年而已。 两年的相处时间,远远抵不过他与青如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吗? 所以,即便是乐樱,那个他苦心栽培了多年的女子,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动手杀了,只因为乐樱她知道了这里,发现了青如的身份。 狠心吗? 不!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忍辱负重,才换来今日的位高权重,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比谁都深知其意~ 古往今来,弑父杀兄,去子夺妻……这皇权争夺的路上,堆砌了数不清人的生命,割舍了无法言喻的亲情、友情、爱情。 可若是舍弃不了这常人的七情六欲,又怎能稳坐皇位,高处胜寒? 经历的种种,他的心早已被锻造的坚如铁石! 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出现,却让他自以为沉封到底的心破冰而出。 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动心了! 确切地说,他喜欢上了她! 他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身边常侍的徐顺、冷羽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也曾隐晦地劝诫过他,不可感情用事~ 他明白的,历朝以来,多少美人误国的故事,数不胜数! 他坚信自己只是短暂地动了心,他可以控制住的,也随时可以收心。 所以,任她说什么临死前看她最后一面,他也始终咬牙坚持背对着不去看她,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动摇杀意,让自己狠下心来杀了她。 可是,她那一句“祝他早日成就大业,得成所愿,恩爱缠绵”,一句“我懂”却让他脑中所有的狠戾与理智都瞬间崩塌掉,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绝不会杀她!也不忍杀她!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若是舍得,不会在养心殿时,她当众打了他以后,却还心急如焚地出宫去找她;若是舍得,不会在醉花楼时,秦征碰她,他嫉恨如狂,恨不得杀了那人;若是舍得,也不会在白府时,多费功夫,将日后瓦解白家兵权的手段用在了白云裳身上,那时直接用在她身上便好;若是舍得,更不会在云华宫时,不忍看她哭红了眼,便出手把那碗助胎药打翻。 他又何尝不懂,在如今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局下,他与她之间,每一次的放纵,每一次他朝她走进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把自己逼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本,他是极其厌恶、极其憎恨她的,恨她是白家的女儿,恨她有个意图叛国作乱的父亲。 若不是忌于白家的军权,他本就没打算纳她为妃,更没想过认真待她。对他来说,不把她打入冷宫,已是对她最大的容忍和恩赐。 可后来,青如却告诉了他关于秦夫人的事,她是秦夫人唯一的女儿,也是秦夫人的掌上明珠命根子。 为了她,那个曾经的青梅竹马青如,苦苦跪在地上,恳求他在后宫中对她多多担待。 或许是出于对青如的感情,又或者是对她这位白家嫡女的好奇,在日后的日子里,他开始主动去接触她,开始去云华宫见她…… 还记得在云华宫,她第一次见着他时,她是那么的惊讶娇羞,俨然一副小女子的拘谨,可他却一眼看破了她身上那股白家嫡长女的骄纵跋扈的样子。 而且,在后宫诸多妃嫔中,她也不算得是貌美,脑子也不甚聪颖,于是对她,心里便愈发地厌恶,可在外人面前,他也会假意对她恩宠,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青如的面子上,都在演戏而已~ 宫中布满了他的眼线,所以那日,当得知太后要当众赐死她时,他让乐樱稳住太后,自己则从宫外连夜赶回,他可不会成全太后的故意设套,给白起将军造反的好理由。 然,当再次见到她时,那娇小的身子已被棍杖打得浑身是血,可她却奋力爬到他的脚下,眼里充满了希冀。 在她伸手抓住他衣摆的一刹那,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然后,她奄奄一息地求他,救救她的宫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她没有让他救她,而是求他救救她的宫人。 这个女人好像真的变了,也再次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后来他开始在夜里偷偷潜入她的房间,不过是想冷眼旁观看她耍什么花招,作什么把戏。 可是,在与日相处中,渐渐地好像什么变了? 她的古灵精怪,她的聪敏机智,还有她的倔强闯祸……以及那有着无限令他嗤之以鼻的怜悯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变得开始在意她,开始渴望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也许从虎园他们共同遇险那次,又或者是他第一次吻了她开始,再或者要更晚一点 谁知道呢? 反正他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心里的那股暴躁情绪,因她而起的暴躁。 以至于后来,每每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竟会十分地想念她。 有时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会想起她,有时他正上着早朝也会想起她,还有在和其他妃嫔一起时,竟也会想起她。 虽然只有那一瞬间,可她的身影却始终闪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一想,她才仅仅出现在他生命中两年,相比于这大好江山又算得了什么?仅仅两年而已! 他从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刚才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徐顺、冷羽等,都在让他下令动手,他却始终拿捏不定到底该如何处置她? 可就在刚刚,她的那一句“我懂~”,让他瞬间拿定主意:不,他不杀她!绝不! 然而,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却听到了刀剑刺入的声音,转身的一刹那,只看到她利剑穿过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一片。 可她脸上却是那样的平静,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整个人如同那落花在绽放后凋零。 这样的笑,是那样的耀眼,而又刺眼! 这样的她,是那样的美丽,而又让人心疼! 可是现在,她快死了? 他刚刚怎么会对她动了杀心?她曾经那样笑着看他,嘴里撒娇说着“皇上” 第146章 母仪天下的绊脚石 她也曾笑着告诉他,她喜欢他! 她为他煮过茶,做过汤,在白家时,更是为他毫不犹豫地扑向那些刀剑。 她总是那样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爱恋,哪怕是现在,她也说,她从不后悔爱上他~ …… 回忆许多,还有许多,如此之多。 顷刻间,他和她之间的种种回忆全都悉数扑面而来,原来,他们竟然一起做过那么多事,留下了这么多回忆~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这些往事,他自己也都全部记住了?并非刻意,而是发自内心地记住了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 还记得,她曾问他累不累? 他听了,真是好气又好笑,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身边人的算计陷害,怎能不累? 大概七岁以后,他就连好好地睡上一觉都成了奢望…… 可是,与她一起,不论多么烦躁忧虑,心烦疲倦,他总能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子恬静,一股能让他放下杂念,好好睡一觉的安恬。 所以,他喜欢抱着她睡,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似乎就能很快入睡。 以至于他们每回纠缠完,她枕在他手臂上,听着她均匀细细的呼吸声,他也是慢慢闭上双眼,一觉到天亮。 她身上有魔力,一种让他安心的魔力~ 所以,她不能死,他要她活着,永远活着陪在自己身边! 白云瑶,听见了吗?你不能死! 对了,她的丫头刚才不是说,她今晚还在房里为他准备生辰礼物吗? 这是第一次有她的生辰, 他要看看她为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心里想着,却也好奇,她脑子里似乎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可现在,他还能亲手收到她送的生辰礼物吗? 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他心窝子深处,狠狠剜了数刀。 终于,他清楚地知道那钻心地疼:他疼,如她疼! “瑶儿,你不会有事的,朕现在就带你去找张太医,坚持住,你要一直陪着朕才行。”他咬牙哽咽着,伸手把人牢牢抱进怀里,然后又踉跄着站了起来。 徐顺等人看到,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他大声呵斥开。 意识在伤口的疼痛中,一点点散去,之后又勉力聚回,白瑶微眯着双眸,慢慢看清了男人因痛苦和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的脸庞。 “皇上,你这个样子真丑。”她低低笑了笑,却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胸口,又连连咳了数声~。 “瑶儿,别说话,你现在很虚弱,咱们现在就去找太医。”男人轻声哄慰说道。 “还是别去了,让我死了算了!万一你去了,不幸把我救活,日后你又后悔~”,白瑶苦笑道。 男人却喝斥她道:“别说胡话。” 呵呵,明明是他刚才不是想杀死她么?怎么现在又……? 白瑶闭闭眼睛,不再说话。 胸口的伤口却越来越疼,她咬紧牙,攥着男人衣服的手又紧了些,心里腹诽道:妈的,这剑伤人怎么这么厉害,疼得受不了了! 皇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怨又痛,正抱着她往前走,她却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衣袖,说道:“皇上,你先别动,我就说几句,不然,我怕我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此时,她脸上早已血色已无,一双唇变得干涸苍白。 他骇怕,怒道:“说!你想说什么,朕都听着!” “皇上,你放过我的丫头好不好?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把她赶出宫去,只求你饶她一命,行吗?” 什么时候了,忍受着剧痛,她要跟他说的——就是这些? 为什么都要死了,她还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一个奴才而已,值得让她这么惦念不忘? 皇上越想越发愤怒,一双手把她的臂膀抓得死死的,只恨不得揉碎了她到自己的骨血。 可白瑶的心却再一次彻底凉了下来,他似乎因为她的话,很生气很生气,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暴躁,还有那低沉压迫的气压。 皇上双唇紧抿,没有说话 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翠儿! “皇上,我以为我快死了,你起码会有一点伤心,怜惜,或许看在我临死前的遗言上,你也会放过我的丫头,可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我连如如妃的半分也不及,我知道的,我比不上她,可是” “皇上,你不能杀她,她知道她知道白家与西阳王通信的密件在哪里。”她说着,一口血气上涌,嘴里猛地吐出一口血水,湿了他满手。 皇上脸色骤变,骇道,“瑶儿,你别说话了,朕答应你,放了她,不杀她,朕不杀她。” 此时,皇上的心中还在为她想着翠儿的事怒意翻腾,却又听得她说什么临死前的遗言,放过她的丫头,这才知道她竟存了这种心思。 本想责骂她,却又看她口吐鲜血不止,一时间,浑身冰冷震颤,恐惧弥漫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她后面说了什么? 而白瑶,也在心里苦笑,想着:原来她随口说的通信密件,竟比她的生命还来得重要~ 至此,她心里对男人唯一的奢想全部消失落空! “皇上——”胸口处的伤口让她疼得发颤,手脚也渐渐开始冰凉,眼睛不由自主地半闭着,睁不开来。 尽管她的意志在抗拒着,身体却还是本能地往他怀里偎了偎,嘴里胡乱的喊着他的名字,最终眼睛全部闭上。 这下,皇上大惊,再也不理会她说了什么,一把把她稳稳抱住,然后沉声道:“徐顺,立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叫到养心殿来。” 徐顺刚才为了止住翠儿疯狂的哭喊声,一下子点了翠儿的昏睡穴,此时,翠儿还未清醒,徐顺只能把她交由冷羽手中,自己则是朝皇上颔首,然后施展轻功,飞快跃出了院墙。 而皇上足下轻点地,身形也是飞快地消失在黑夜中。 接着,冷羽也紧随其后,裹挟着昏睡中的翠儿,跟在皇上后面,一同没入了这夜色里。 这时,院内只剩下暗卫和如妃。这暗卫则是皇上派给如妃,护她周全,供她背地里使用的,他叫息影。 只见那息影走到如妃身边,轻声道:“娘娘这些年来为皇上做的,息影都看在眼里。只是娘娘莫嫌息影多嘴,您自个心眼儿好,心善,只是你刚才实不该为那云妃求情。姑且不论她会不会出卖你,背叛皇上;他日若是皇上功成,她必定是阻碍你母仪天下的绊脚石。” 如妃紧紧闭上眼睛,没有出声,良久才道:“息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一心向着我,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那云妃怎么算也是我的恩人,而皇上又与她相处了些日子,总归是有些情份在的反正,我相信他。” 息影把剑收回剑鞘,发出一声叹息后,缓缓离开。 天上,星密如云,夜凉微凉,如妃双手抱了抱自己的手臂 刚才,他把口吐鲜血的云妃抱紧在怀中,直到离开,他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第147章 污秽之地 是因为云妃受伤了一时太慌乱,他才没有顾及到她,可是皇上,如果受伤的是青如?你又会怎样呢?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如妃一股莫名的心痛。 这样的情景,他们以前也曾经历过,只不过那时,为了防止乐樱杀死的事被太后发现,对于精通易容术的她,只能一直戴着乐樱的人皮面具偷偷随侍在太后苏氏身旁。 毕竟,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如妃身体不好,在寝宫内一向概不见客,自然也不会发现她不见了,就算有一天被人发现她消失了,她也有办法。 因为,她的贴身侍婢小玉自幼跟在她身旁,加之她有意让小玉平日里模仿学习她的言谈举止,经过多年的训练练习,她的音容相貌早已被小玉模仿得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像。 到时,只要给小玉带上她的人皮面具,旁人一般很难将她分辨出来。 所以,那晚在杀死乐樱后,为了能在天亮前赶回寿康宫,皇上抱着她,飞快地穿梭在黑夜的皇宫里,那种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飞翔与自由的感觉,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今天,当亲眼看到皇上抱着另一个女人飞速离开时,她的心竟不受控地开始疼痛~ 养心殿。 白瑶慢慢地睁开双眼。 守护在一旁的男人看到她醒来,眸光微闪,神情甚是喜悦,俯身低下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发,嘴里说道:“瑶儿,别怕,太医们很快便到养心殿,朕一定会让他们把你治好的。” 白瑶微微张开嘴,扯出一抹笑意,低声道:“皇上,不要,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就让我这样去……” “住嘴!不准你这样说,听好了,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朕,你忘了你还怀着朕的孩子,这是朕唯一的一个孩子,朕要你和孩子永远陪在朕身边。” 白瑶摇了摇头,一滴泪滑落脸颊,孩子,那个孩子还有吗? “皇上,我说过的,我要的爱是唯一,可是你给不了我!若是他们真的救活我,若是我真的再生,我们之间也已两清了,云瑶也不会再……爱你。”她孱弱的身体,言语中却是那样的淡漠与坚定 不会再爱他? 白瑶的话让皇上本就提着的心又下一沉,大掌牢牢攥着她的小手,力道蓦地又紧了几分。 然后,托举起白瑶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亲,霸道而又不安地说了句,“不行!”,可话音还未落,怀里的小人却仿佛已没了生息,重重闭上了双眼。 夜,养心殿,灯火通明! 太医院的太医们,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接续不断…… 慢慢的,皇宫各处的灯火也都陆续亮了起来,以至于后来,整个皇宫内都明如白昼。 后宫人人都在传言:云妃身受重伤,原因不明! 各宫的妃嫔们也都披衣而起,领了内侍的宫婢们纷纷急切地赶往养心殿,可却无一例外地都被在院外的禁卫军统统拦下。 作为统领的冷羽,手持着皇上的玉牌,对所带的百名禁卫军下了死令:各军听着!皇上有旨,任何人没有传召,不得擅自进入养心殿,违令者,格杀勿论! 院外,隔着人群,众多双眼睛都在恨恨地望着皇上寝宫门口那不断焦急来回进出,手捧着铜盆和各种器皿,以及端着药膳的宫女。 殿内,皇上一袭锦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了色,他静静站立在床侧,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女子。 太医院的几位医女们在张太医的指示下,微微颤抖着双手,在白瑶身上做着缝补的动作,还有数个医童也都紧张地在一旁侍候着。 房内,两位年纪甚大的老太医,二人为太医院正院长和左判院,此时也正认真翻看着医书,以防不时之测。 其实,在太医院,除了男性太医,也会为各妃嫔们配备女医女。 只是目前,在太医院所有太医当中,属张太医医术最高明,不过若是与太医院的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相比,张太医还是稍显逊色,这也是为什么两位老太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方面,皇上是顾虑云妃的伤势,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医女们施救不来,便不避这男女之嫌了。 “皇上”主手的一位医女转身朝张太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两侧的医童。 皇上挥了挥手,把那几个医童打发下去,道:“说,云妃怎么样了?” 那医女的目光又抹过两位老太医,皇上的眸深深看了眼白瑶,说道:“但说无妨。” 那医女咬牙,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禀报道:“皇上,云妃娘娘伤势甚重,加之体弱,中间几度闭气,还有流血过多,龙子……气息已断。” 闻言,皇上脚下一个微踉,差点站不稳,他用手紧紧扣住一旁的案桌,才稳住了身形。 他刚刚还跟她说,一定不会让她和孩子有事的,他还要让他们一直陪在他身边她的伤势,他知道,心里也猜测到孩子必然保不住,说那些也不过是安慰她的话。 然而,饶是早有准备,此刻真的亲耳听到那医女说出的话,他心里还是重重一震,不可置信————这是他与她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昏迷前,她说,皇上,若有再生,我们两清~ 那时,他已心神惶恐,若是这孩子也没了,那他们之间手狠狠砸向桌子,那重重一击打,让他的手渗出些许血丝。 但现在还不是他伤心痛苦的时候,只见他神色一怔,咬牙沉声道:“你继续说,朕要知道云妃的伤势。” 而此时,坐在屋内的两名老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吃一惊,床上的这位云妃娘娘竟怀了龙嗣! “回皇上,娘娘胸前的剑伤甚重。那第一剑,力道较轻,伤口并不深,只是这第二剑,娘娘却是下了狠力——”那医女一边说着,一边额头的冷汗直冒。 刚刚,她在为云妃清理伤口时,她就隐约看出那伤怕是娘娘自己所为。只是,她不懂,娘娘既然怀了龙嗣,那为何还要这样做,她不想要命了吗? 尽管心中有太多不解,那医女却也不敢多问,毕竟这宫闱之事关系帝妃,件件是险是秘,尤其是今日之事还牵涉及到龙嗣的问题想来自己所知之事,已然太多,心里又怎能不慌不怕? 而皇上脑海里却只剩下医女那句:这第二剑,娘娘却是下了狠力。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所以第二剑才会卯足了劲! 袖手狠握,压制住去看床上那女子的欲望,皇上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你们听着,云妃若是救不回来,你们太医院的所有人就准备好一起跟着去陪葬!” 皇上口谕已出,那医女与张太医顿时汗流浃背,两名老太医也骇得慌忙跪下,一同瞥向床帏内那躺着的女子。 这时,张太医颤声道:“皇上,这剑伤,医女已经处理过,臣还给娘娘用了皇上御赐的护心丹和皇宫内最好的创伤药,若是娘娘能挨过今晚,等这药效充分发挥,性命便可无忧。只是……” “说,只是什么?”听到性命无忧,皇上稍稍放了心,又紧接着催促道, “只是娘娘腹内的这死胎,必须得紧急清理,否则,一旦被感染,只怕会加剧病情的恶化,所以,臣打算用那……药物附子,先把娘娘体内的死胎化成血水,然后给娘娘腹内施压,让这血水快速地从娘娘体内排出——” 附子……血水 两名老太医立即明白了张太医话里的隐意,却见皇上一声不响地盯着地面,神色冷凝。 其中,一个老太医咬了咬牙,跪爬到皇上跟前,道:“皇上,张太医说的此法可行,只不过这胎血……污秽,还需把娘娘转移到别处,切莫污了皇上的寝殿。” 皇上一怔,随即大怒,抬脚便把那老太医踹翻在地。 “荒唐!云妃的身子怎还经得起再次颠簸,就让她在朕的养心殿里治疗,朕也会在她跟前陪着她,哪儿也不去!你们不要再废话了,要动什么手术就赶快动,谁也不能把她带离养心殿!” 古代,女人的产房是极污秽之事,别说是一国之君,即便是普通寻常的平民百姓,男人也断无在房中观看的,而眼下的这位皇上不仅毫不忌讳,还让自己的妃子在自己寝宫里接受流产手术…… 现场几人皆都惊愣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那两位老太医,年事已高,传统观念更是根深蒂固,听罢皇上的话,顿时气得非要冒死谏言,被皇上命几个侍卫给拖了出去,直言谁要再阻拦此事,定斩不赦! 两位老太医,自先帝在世时就深受敬重,太后也一直对他们尊敬有加。如今,皇上竟然为了云妃,将两位老太医给拖了出去,一旁的医女看此情景,一时之间不禁冷汗涔涔,还在怔骇间,却又听得皇上冷声道:“怎么,还不动手?” 那医女一凛,赶紧应了声,快步回到床榻,却见皇上已把昏迷的云妃紧靠在怀里。 云妃此时气息孱弱,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可皇上却好像毫不在意,唇轻轻吻在她额头上,又柔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听上去似是些安慰的话~ 医女侧身望了张太医一眼,两人也愈发吃惊,皇上竟对云妃用情至此? 随之,手上救治的动作更加不敢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担待不起。 虽说这位少年天子,生性并不好狠嗜杀,只是看这样子,今晚若是他们救不回云妃娘娘的性命,只怕自己也 第148章 带我出宫 白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周寂静异常。 她稍稍一动,立即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视线还有点模糊,白瑶朝外面打量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那个在她床前坐卧的男人,双目微闭,一双眉紧紧挤皱在一起,平日里那张干净俊美的脸,此刻已是颌下一片青茬,眼底尽是泛青,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若是往日,她一定会感动地想哭,可现在,她只觉得有丝讽刺,迟来的深情换不回那颗被他伤透的心,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她便再也无法把它们当作未发生。 笑了笑,看看胸口紧紧密裹的白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 眸又转落到自己的腹上,伸出手手轻轻按上去,平坦一片,应该已经没了? 突然,一只大手也轻轻抚上了她的手。 她一怔,那修长的手指是他,他已经醒了。 他的掌本就很大,可以完全把她的手包裹住,厚重安全,她向来喜欢,只是此刻,心里却产生一丝厌倦。 把手重重抽出,白瑶微微偏过头不看他,凝向里面那床帏,实木的床沿雕刻着秀美的花,还印有龙腾飞跃,这里是养心殿?她在心里微叹。 突然,整个人被抱进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中,她能感受到那人动作地小心翼翼。 白瑶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轻声问道,“孩子……,没了?” 背后男人的微微一僵,低声道:“嗯。” “嗯。”白瑶也回了声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能保住?可听到男人亲口证实,她的心还是一搐,痛得揪心~ 男人双手紧紧环住白瑶,急声道:“咱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若是想要,朕——” 男人的声音绷得有些紧,看出他的惴惴不安。白瑶轻声一笑,淡淡打断了他,回道:“以后?不会再有以后了。” 听到白瑶话里隐隐的怒气,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道:“怎会没有以后?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再要一个孩子便可……” 随意的口吻不由得让白瑶失笑,难道孩子是这么容易得来的吗? 听得她笑,许是她不信,男人怔了怔,立马说道:“你放心,等你身体养好了,朕夜夜翻你牌子侍寝,咱们肯定还能再要一个孩子。” 男人不害臊的话,让白瑶小脸一红,不过她可没有这想法,回怼道:“皇上若是想要孩子,后宫有的是妃嫔争先恐后地给你生,你也可以现在就生,不必等臣妾了。” 知她是在跟他生气,男人皱了皱眉,压了压心头的躁意,道:“瑶儿,朕说的是跟你生孩子,无关他人。” 白瑶却摇摇头,“皇上,孩子的事是臣妾不更事,考虑不周,而且我们不适合有孩子。” 那日,她哭着求他留下孩子,今日却听得她语气淡漠地说着不要,皇上微微拧了眉,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 “可你,不是不想要吗?”白瑶反问道。 “只要是你的孩子,朕就要。”男人的大手抚过她的肚腹,把她环得更紧些。 哦?他终于改变心意了?可惜他们的孩子早已不在了,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白瑶苦笑,她现在是不是该谢主隆恩,感激涕零?可心头的那抹怒意却越来越大,沉声道:“以前,臣妾不懂事。现在,臣妾并不想要孩子,以后也一样。” “瑶儿,别与朕怄气!孩子,朕会给你,还有份位~”。 怄气?白瑶心里的那抹怒意更重,不过是紧紧压制住了,她反唇以讥,道:“份位?那皇上觉得该给臣妾个什么份位好?不如就把皇后之位给了臣妾,如何?” “你想要这个?”男人的声音微沉。 白瑶冷笑一声,道:“怎么,皇上不愿意?还是说这后位,皇上心里早已另有打算?不过皇上大可放心,臣妾对这位份并不感兴趣,也不会与如妃娘娘争抢什么,以前就当作臣妾不懂事,痴心妄想好了。现在,臣妾从没有想过这个,尤其是今日之事后,更加不会。” 激动之余,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白瑶紧紧咬住了唇瓣,才没有让那痛楚逸出声来。 感受到怀里人一怔,皇上吃了一惊,知是扯到了伤口,微微沉了声音,道:“别说话了,你再睡一会,朕会陪着你。” 正好白瑶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再继续讨论,反正事已至此,没有意义,何必多费唇舌,突然她又想起一事,心里一紧,问道:“翠儿,我的丫头呢?你没有把她杀掉,也扔到枯井里去?” “你放心!朕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动她,她现在人就在云华宫。” “嗯。”白瑶总算又松了口气,想了想,侧过身,眼睛望向他。 她这身体一转向,毫无预警,皇上看着她眉眼微蹙,因伤势严重,一张尖尖的小脸愈发地清减消瘦,他心里一拧,把她的头轻轻按进怀里,唇微微吻上她的发顶。 现在两人这样亲昵的动作,白瑶心里极其抵触。两只手掌微微抵在男人的胸膛,想要可以隔开点距离,但想起似乎还有一件事想与他说,咬了咬牙,便没有推开他,低声道:“皇上?” 怀里的人在抗拒着他,他焉能不知道?皇上又惊又怒又气,但考虑到她身体受伤,若是对她用强,只怕……,况且他也不想那样做。 这时,又听得她浅浅唤了他一声,顿时心里欣喜若狂,心想,只要她愿开口同他说话,不管她向他讨要什么,他都给她。 “说。”男人开了口。 “我想跟你说个事,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白瑶微微叹了口气,道:“风波庭的事,翠儿的确是无意得知,后来她又告诉了我。不过你放心,我早已就告诫过这丫头,这件事只能烂在肚子里,自此以后不可再提。至于后来,我们再去那里说来也是我不好,是我在她身边一直念叨着,想去看看你心里那心爱的女子究竟是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真的,我发誓!” 听得她向他发誓保证,又说“心爱的女子”时那苦涩的笑,皇上心里一抽,恨不得此刻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皇上,那晚你背对着我,良久不肯转身看我,其实是你心里不相信我?你之所以会犹豫不决,也是担心我会把那晚之事说出去,所以才会动了杀我的念头。”白瑶说着,思绪又仿佛回到了那晚,失神喃喃道:“说来,你终究是不信我!不信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自她醒来后,皇上那一直紧绷了的情绪,在她凄凉的说出那一句“你终究是不信我”时终于抑压不住,喷薄而出…… 男人把她从怀里拉出,低头吻上她的唇,狠厉的,重重的,似要吸吮索要着她的全部味道,直至她用力把他推搡开来,男人才停了下来,眼睛认认真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把她重重揽进怀里,低低的,柔柔的,一遍一遍说道:“朕信你!朕信你!” 听了男人的话,白瑶自嘲一笑,“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相信。现在你信与不信,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瑶儿?”男人握紧了手。 “皇上,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白瑶轻声道。 “你说,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都给我?这个承诺会不会太草率了,毕竟她还没有说她想要什么呢,不过是拿来哄她的话术罢了。 她本想跟他开个玩笑,说:若我旧事重提,要那皇后之位呢?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何必又惹他不快呢,她又不是真要,况且他也不会答应给,这种话多说了没意思,毕竟她还想求着他办事呢~,于是开口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知道白家和西阳王通信的密件在哪里吗?” 皇上神色一凛,却也是这时方记起她昏迷前似乎说过这样的话,微一沉吟道:“瑶儿,你怎会知道密件的藏在何处?难道说你父亲亲口告诉你了?”他抚了抚她的肩膀,淡淡问道。 白瑶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只道:“皇上,我与你做个交换,如何?” “不用交换!你不说,朕也答应你。”皇上微微沉了声音。 “那不好,俗话说,拿人手短。只有和你做交换,我和你才能两不相欠。我既然想从你身上取些东西,那么理应从我这里拿些东西去跟你换。”白瑶笑着说道。 皇上眸光倏暗,大手紧紧捏着怀中女人的肩膀,怒道:“你既是朕的女人,朕的就是你的,不需要你拿东西来交换。” 白瑶想了想,突然道:“皇上,你爱我吗?” 皇上脸色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俊脸微微泛红,白瑶用眼角的余光瞥去,男人的耳朵竟也被染红了色,让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竟然害羞了! “嗯,好,既然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白瑶下了结论。 男人的吻再次落在白瑶的发顶,环在她腰上的手也又紧了紧。 白瑶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现在我跟你说,我胸口好痛,我想要睡觉。你……” 她话还未说完,皇上立刻变了脸色,急忙道:“朕马上传太医过来。” 她立刻制止他,道:“不用,我只是想要睡觉,可你若是不答应我想要的事,我就不能睡。” 男人看她神色娇嗔,知她刚才喊“痛”怕是一分为真,九分有假,却又隐隐有几分无奈,几分欢愉,突然发现自己竟可耻地怀念她往日对他的泼皮与耍赖,于是叹了口气,道:“好,你说,朕答应你便是。” “我知道密件藏在哪里,但我想让你带我一起出宫去找。” 第149章 出逃? 皇上心想,她真的知道白家与西阳王通信的密件在哪里?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有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但最让他烦躁的是她在抗拒着他的亲密! 压住心中的怒意,男人忍不住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温声道:“你想要与朕交换什么?” “自古君心难测,你既然想杀我一回,我总觉得,有一天,你还会想再杀我一回。”白瑶转过身来,对上男人的眸道。 心底的那股怒意,终于被她的话再次激得爆出来,皇上咬牙道:“朕不会!” 白瑶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是漠漠地看着床顶道:“在风波庭的事之前,我也以为你不会~” 她凉凉的语气,让他又惊又恐,恨不得将她用一绳子绑住,牢牢拴在身边,但眼下她身子孱弱,单是胸前的那些白纱布便刺痛了他的双眼,于是冷笑说道:“你既不信,又想要朕怎样做?” “皇上,我要你一道圣旨,言明以后无论我白云瑶犯了什么错,你都不能动我云华宫的一奴一仆!” 她脸色苍白,语气却是那样沉重认真,看着她眸光闪烁的泪花,却倔强地高扬起头颅,不让它掉落,男人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一想到昨天夜里,她满身是血地倒在他的怀里,差点便失去了她,他就忍不住地一阵后怕,他爱看她这副倔强却又不低头的模样,于是重重一点头,沉声道:“好,朕答应你~”。 听到男人的承诺,白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若不是胸口的伤口疼痛,她早就跳起来了。 这道保住云华宫所有人的圣旨,她终于拿到了!以后,她就可以毫无顾虑地逃出出宫了! 只不过现在,她还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骗过男人,于是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宫?” 皇上看了她一眼,却问道:“怎么,你很着急出去吗?” 她一惊,一时不慎竟暴露了自己的迫切想法,于是强作镇定,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皇上轻笑,没说什么,良久,又淡淡道:“其实你直接告诉朕那密件的地址就行,不必非得你我二人出宫去找?朕派个人去便成。” 白瑶心里一窒,似是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若是不能出宫去,那她刚才求得的云华宫的保命符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以前,多一秒是无奈的挣扎;现在,多一秒是无尽的痛苦。 “皇上,只有你我二人出宫,我才会告诉你密件在什么地方。” 男人的目光淡淡落在白瑶的头顶上。 白瑶知道眼前的男人心思缜密,不能让他知道她有丝毫想要离开的念头,可自己也只能放手一搏,进而转声道:“因为在宫里,我老是会想起那晚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出去走走,若是你政务繁忙,抽不开身,也可以派人与我去也行。” 她说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侧躺到一边,两只眼睛睁大望向床顶那精美的雕花。 好一会儿,背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就在她以为男人拒绝了她的要求,心底陷入微微绝望的时候,她又被男人重新抱进怀里。 “你想让朕陪你出去走走?”男人炙热的气息,重重打在白瑶的背脊上,肌肤引起颤颤汗毛而立。 他的的语气甚是平淡凉薄,白瑶无法从中听出男人的任何心思。 她苦笑,陪她出宫?她当然是不想让他陪她一起去,毕竟有他在,她逃跑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也可以说是几乎为零只是,这却也是消除他疑虑的最好办法。 白瑶轻轻侧过头,凝上男人深沉的眸,说道:“皇上,我” 顿了顿,咬咬唇,轻轻依偎进他的怀里,柔声道:“好不好?” 她的突然靠近,让皇上的身体微微一震,心下欢愉,便立刻伸出手去抱紧她。她向他撒娇乞求的这副模样,他无法拒绝。 “你,容朕想想” “嗯。”白瑶闭了闭眼,不敢再多说。她深知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好在刚才费尽心思的事情也算有了点着落,这时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下来,可又突然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痛,于是悄悄伸手去按住了。 她这微小的动作,自然是没逃得过男人的眼睛,“很疼吗?朕立刻帮你去传太医。” 她刚想对他说不用,可男人却已迅速起身,走了出去,接着便是房门开启的声音。 看着他高大远去的背影,白瑶的眼睛有丝丝涩痛…… 到皇上重新在白瑶身边躺下的时候,白瑶低声道:“皇上,要不你还是让人把我送回云华。” “为什么?”男人的话里隐含着一丝愠怒。 白瑶一愣,他这句“为什么”好像问得理所当然,似乎她在这里天经地义,反倒是她没了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的寝宫在云华宫,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况且我这样待在这里,你也总归不方便。” 皇上的语气微微有些不悦,道:“哪里不方便?你就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而我还受着伤,拖着病体,身上也是又血又腥的,会把你这里弄脏再说,我长时间不洗澡,这气味也不好,你和我一起睡不适宜。” 又是这种轻漠抗拒的语气!虽然他一直在有意压抑,此刻却也不由得微微怒了,冷笑道:“你昏睡的这几天,朕哪天不是和你在这张床上一起睡?脏,你受伤流产当天,床上被你弄得到处是血,就连被褥也换了好几床,怎么你现在才来说脏,岂不是迟了?” 他冷冷看着她说道,却见她在听到“流产”二字时,脸色变得微微一白。 他心里一惊,一丝懊恼从脑海里生出那个孩子,是二人之间的嫌隙,他不该提的! 只见白瑶翻了个身,两人便又没再说话。 白瑶觉得胸口的伤口很疼,忍耐着想要睡去,这时,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硬邦邦传来。 “你先睡一会儿,太医很快便到,朕先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白瑶鼻子一酸,赶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他似乎又走了进来,淡淡道:“你就住在这里,以后也都一直住在这里。” 白瑶没有回话,心里却是一股淡漠凄凉,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 只是离宫前,也不能过多拂了他的意,既然他想让她待,那她便顺从地待在这里好了,不然若是教他知道了她真正的想法,那她这辈子就别想再离开皇宫了。 当白瑶再次醒来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养心殿了,代替的是数名陌生的宫婢。 看她醒来,一位年岁稍长的宫婢恭敬地对她说道:“娘娘,刚才太医院的人来过了,医女们已经替你换好了药,又炖了些药汤,说是让娘娘先用膳,之后再用些药膳。” 她说着,又转身对房内站着的其他几名婢子道:“你们几个,药汤还在御膳房温着呢,赶紧去给娘娘端过来。皇上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的,说是娘娘用完了膳,就得让她立刻喝药。” 白瑶怔怔看着几个宫女们都领命而去,不过她也确实饿了,于是在那领头的大宫女的搀扶下,坐着吃了点东西,又问道:“皇上呢?” “回娘娘,刚才听徐公公说,皇上好像是去了御书房。娘娘不知,您卧病在床的这几日,皇上担心娘娘,便也没怎么出过这养心殿,就连早朝都罢了三天,这会子估摸是去御书房处理紧要的事情去了。”那大宫女笑着回道,神色既恭谨又艳羡。 殊不知,她人眼里地艳羡,却让白瑶烦躁不已,她才不要他这样待她! 心底腾起的那股躁意,让她愈发地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看了看房内还站着的几个宫女,心里一计较,对着身侧的大宫女道:“姑姑,你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你自己在这里侍候着就行。” …… 养心殿外,众多禁卫军在来回巡视着,皇上下了命令,禁止任何人踏入养心殿。身为禁卫军统领的冷羽也来过几次,嘱咐了莫让任何人扰了云妃娘娘休息。 不一会儿,养心殿的房门被快速打开又合上,只见一个大宫女着低头急急地走了出来,似是被云妃娘娘吩咐了什么紧急的事要去办。 御花园。 那大宫女匆匆走了一段路,却又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 她抬起脸来,午后微炽的阳光正打在她的脸上,却照不出一点儿血色,那张小脸又青又白,只不过这哪里还是那个大宫女的模样,此人正是云妃——白云瑶。 第150章 皇上来了 刚刚,她把房内的大宫女打晕,换上了大宫女的衣服,偷偷潜出养心殿,现在她只想回云华宫,去看看翠儿和小月她们。 前方似有人走来,数个太监簇拥着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她一惊,赶紧低下了头,打算朝旁边的小径走去,却突然听得有人微一沉吟,紧接着,那异族男子立马吩咐身旁的小太监,道:“去把那小宫婢给本王带过来。” 白瑶心下暗咒,糟了,这又是谁啊?可千万别被熟人看到才好。 那小太监把她领了过去,白瑶咬牙垂眸,却听得那男子声淡淡道:“给本王抬起头来。” 白瑶心下一震,悄悄抬眸看去,眼前的男人留着满脸的络腮胡,一看就是给人那种飙头大汉的感觉,男人的眸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好你个小宫女,看到本王不过来行礼,还敢跑?”男人扬声说道。 这时,身旁把她叫过来的小太监也喝斥道:“你是哪房的宫女?竟这般地不懂礼规,见了西阳王还不赶快下跪行礼?” 西阳王?那不是与白家…… 想到这,白瑶心里顿时冷汗直冒,倒霉催的,竟让她给碰上了,却又怕被人发现身份,只得规规矩矩地给西阳王行了跪拜礼。 只不过,西阳王虽在战场上是个勇夫,却也是个登徒浪子,刚看到白瑶的第一眼,他就心痒难耐了,心里还计划着想要霸占白瑶。 双眼在盯着白瑶低垂的脸片刻后,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宫女,你不必怕我,若是本王说,想带你回封地,你可愿意跟本王走?” 白瑶闻言,一下子怔愣住,这西阳王话里是什么意思?带她回封底?那意味着什么 她皱着眉,心里闪过慌乱,正想寻思这脱身之法,却听得背后一声冷笑,“没想到西阳王竟把主意打到一个小宫女身上,若是被匈奴王知道了,不知道匈奴与大夏国的和亲还能成吗?” 白瑶一怔,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正脸色阴鸷地领着一众侍从走了过来。 看男人身上的服饰,想必又是一国的使者。白瑶心里哀嚎,若是看黄历,今日必定不宜出门。早知如此,她便乖乖留在养心殿了…… 说话之人乃是大辽国的太子赫利,他此番到大夏也是为了和亲之事。 赫利一边说着,一边在白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已环上她的腰。 白瑶大惊,想要挣脱却也无计可施,心里一阵苦笑。 这时,那西阳王冷冷道:“赫利太子,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还请放手!” 没想到赫利太子不为所动,反而笑着说道:“本太子是在提醒西阳王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才好~。” “你”西阳王大怒,扬手指向赫利,道: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我就不信以我之尊,这大夏国的皇帝会吝啬给我一名宫婢!” 那赫利眉目一划,冷笑道:“听说王爷此来前是向安宁公主求婚,难不成大夏国还兴买一送一不成?不过,本太子至今尚未娶妻,你说,若是本王向皇上请求赐婚,皇上是应还是不应?” 白瑶听得两人的对话,顿时心肝乱跳,吓得不轻,这两人一个是大辽国的太子,一个是匈奴的西阳王,如今二人代表两国前来和亲?若是因为她闹到皇上那里,搅黄了和亲,那可如何收场?到时候别说出宫了,只怕她得负罪再死一次了! 可眼下逃也逃不了,该怎么办才好? 心里一激动,白瑶立刻感觉到胸口处的里衣濡湿她的伤口似乎是裂开了,渗出鲜血,而她也疼得紧紧咬住下唇。 西阳王与她正对着,看到白瑶脸色惨白,心下一凛,正想出言询问,却见白瑶突然抬手一指前方,惊道:皇上。” 两人皆是一怔,纷纷朝前面看了过去。此时的白瑶早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手上,趁着他们不注意的间隙,白瑶使劲用胳膊肘向后一捣,赫利猝不及防,松了钳制,白瑶快速挣脱开来,撒腿便往后跑。 可还没跑得几步,却听见赫利与西阳王齐声高喊“叩见皇上!”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白瑶这回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胡说的皇上来了,怎么那人就这么真的来了! 好了,他来了,若是被他发现,那她可真就死定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皇上了,只要她没见到,她就当作那人不是,皇上没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先跑再说。 就在所有人都向皇上行跪拜礼时,白瑶一枝独秀的身影实在太过于明显,很快她的腰身一紧,接着就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去。 人被紧紧束缚住,白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她把头垂得极低,然后小手伸出袖子,稍稍挡住了脸。余光瞟了眼捉住她的那人衣饰,正是——西阳王。 她双腿颤抖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皇上还没发现她 这时,只听得皇上笑道:“太子和西阳王不必多礼,朕刚才看两位相谈甚欢,不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吗?” 第151章 碰不得的人 一旁一道微侃的声音接过,笑着说道:“是啊,西阳王、赫利太子,快给大家说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 接着话音一顿,好奇问道,“赫利太子手上的小婢是?” 这声音,白瑶认得,是荣王那厮。这人果然与她相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愈发地慌乱,眼角用余光往下看去,皇上身边,徐顺、冷羽人都在,还多了个八皇子荣王和十四皇子肃王~。 西仰王先是看了荣王一眼,接着又凝眉对皇上说道:“我耶律明在来大夏之前,便听臣下的人说这儿山河秀美,人杰地灵。今亲身至此,才知那传言果然不虚。便是这大夏的一个小小宫女,也是聪明慧黠,我耶律明极为中意,还望皇上能否将这小宫女赐予我?” 皇上微一沉吟,道:“哦,还有此等事?” “美女配英雄,西阳王乃匈奴第一巴图鲁,这件事倒不失为一桩美谈。”荣王轻声而笑。 身旁的肃王挑眉一笑,道,“西阳王与赫利太子同来大夏向安宁公主求婚,西阳王身份尊贵,但姻缘一事向来讲究缘分二字,若最后不能抱得公主归,得一美婢,夜不枉来此一趟。” 那西阳王颔首道:“正是。” 这时,一直未曾言语的赫利太子也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赫利也有意于这小宫女,还求皇上赐婚。”他语气并不慌乱,看不出对小宫女的态度,倒像是明显地针对西阳王故意而言。 荣王与肃王闻言都吃了一惊,这皇宫里竟还有这样的女子,让两位王子都为之着迷? 即便是连皇上背后的徐顺、冷羽等人也起了疑虑。起初时只以为是西阳王看上了宫中哪位貌美的侍婢,如今听到赫利太子也这样说,两人立刻便想这小宫女只怕极不简单。 于是,现场的人纷纷向那刚才一直默不作声,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看去。 只是,她一直垂着头,黔首掩在衣袖中,容貌竟一时让人无法看清。 皇上心里微微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轻笑道:“西阳王与赫利太子同时提出赐婚,想必这宫婢定是容貌俱佳,真没想到朕的后宫中,竟然还有此等佳人?” 那荣王扬声一笑,道:“皇兄,你可是后悔没及时发现佳人,把人纳入后宫,如今反倒被西阳王与赫利王子捷足先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哄笑。 皇上也是面色一笑,道:“八弟所言甚是啊~” 这狗皇帝!风流鬼!! 白瑶虽知现场人说的都是些玩笑话,但心里仍是不痛快,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不过,她本就出来匆匆,加之伤口未愈合痛极,在那阳光照射下,更觉得头晕目眩。 这时,皇上缓缓走上前来,白瑶大惊,此时两人不过有寸步距离,只听得那人淡声道:“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肃王也在一旁笑道:“小宫女,快快抬起头来,本王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姿色,竟同时掳获了两位王子的心!” 此刻,御花园内全场寂静,但众人目光灼灼,纷纷都落在了白瑶身上。 白瑶只觉得头顶如五雷轰顶,饶是她性子聪敏机警,此刻也只觉得束手无策,甚是难堪。 这头,她是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又! 思虑中,又听得那人隐约含着怒意,冷冷说道:“怎么,你没听到朕的话吗?抬起头来!” 算了,没辙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 白瑶索性把心一横,反正是你让我抬起头的,至于后面……要怎么处理悉听尊便了。 她一咬牙,把头直直抬起,眼睛直接望进皇上那幽黑深邃的瞳里。 “怎么是你?”肃王惊讶出声,而皇上早已脸色大变。 荣王、徐顺、冷羽等人也都惊得睁大了双眼。 那西阳王与赫利太子虽不知众人为何惊诧至此,但看现场所有人的神色,也知这事定有玄机,疑惑者却听得皇上含着怒意沉声问道,“白云瑶,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您能不能先让臣妾起来再说?”白瑶瞟了眼那大怒的人,委屈说道。 再看那人脸色铁青,她知道这次她怕是又闯祸了! 而此刻皇上心里也是气愤不已,她似乎总是让人出其不意,状况之外。他之前说她爱闯祸,现在是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居然惹上了匈奴国的王子和大辽国的太子,两人还要请旨娶她。 只是一个早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到底又惹上了多少男人?皇上越想越怒不可遏。本来今日离开养心殿时,她对他的态度就让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她却偏偏碰不得,骂不得! 脑海里再次显现那日在醉花楼那男子欲对她做的事……皇上双手握拳,暗下杀意,她是他的!谁也别想带走她,若是谁敢跟他争,那他便杀了谁! 眸再次注视在女人脸上,本就狂怒的心情在看到她脸色青白无血色后,强忍着压了下去,接着心里又是一紧,甚至来不及多想便把她圈扶在怀里,然后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淡淡道:“两位,这个女人,恕朕不能给你们。” 那西阳王在看到皇上把白瑶搂进怀里的那一刻,早已是又惊又怒,这时又听得皇上语气平淡却强硬地不给,于是咬牙道:“莫不是皇上如刚才荣王所言,想把这小宫女占为己有?” 闻言,皇上眸光微动,在徐顺等人身上不着痕迹地划过。徐顺心下一凛,连同看了冷羽一眼,接着两人便同时出声道:“奴才(微臣)见过云妃娘娘。” “云妃”?西阳王顿时大吃一惊,他早就听说过白起将军有一女在后宫为妃,且颇受皇上宠爱,那次在白家他与白起老将密谋大事,碰巧遇到皇上陪云妃回家省亲,他便知传言果然不假,皇上对白家之女如此宠爱,想来那兵权也会早晚落入白家手中,那他们匈奴从此也就有了一个可靠的同盟军,之前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日被捉住的小宫女,竟然就是云妃? 这时,皇上眉眼转笑,对二人说道:“实不相瞒,二人口中的小宫女正是朕的宠妃,还恕朕不能割爱~”。 西阳王惊疑交加,一双眼紧紧盯着白瑶。旁边的赫利太子却一声不吭,双唇紧抿,但是与当今的皇上有几分相似,脸上一片冷静。 “那她为何一身宫女装扮?”西阳王不解问道。 “朕的这位妃子被朕宠坏了,性子顽劣,经常扮成小宫女、小太监的与朕玩闹。” 这时,白瑶也轻轻伸手挽住皇上的臂膊,眸先是看向赫利太子,最后又落在了西阳王身上,笑着对两人说道:“是臣妾失礼了~?” 西阳王看白瑶笑靥如花,心里愈发骤紧,这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惊愤与激越之绪顿时充斥斥了整个胸臆,却只能咬牙冷笑。 赫利太子见此情形,手作一揖,淡声道:“云妃娘娘,刚才是赫利冒犯了,还请娘娘莫怪。” 白瑶还未开口,只见明黄色衣袖一翻,皇上已伸手托住赫利太子的手,轻笑道:“太子见外了,正所谓不知不罪,只当是个乌龙。” 而另一旁的西阳王却是冷汗翻背,又心有不甘,没想到这让他心痒难耐的人,竟是皇上的妃子,碰不得的人! 第152章 朕已经把她给杀了 一时气氛变得复杂微凝。 尤其是那西阳王见皇上紧抱着白瑶不放松,心头越发嫉恨,侵占之欲高盛,心下冷笑:别说一个妃子,倒时你这江山是不是你的还另说呢! 而白瑶本就伤口未愈,又连经几番波折,此时,早已疼痛得冷汗沾湿衣背,不自主地把头微微歪向皇上怀里,然后身子徐徐滑下。 皇上只觉怀中的女子身子一沉,低头看去,只见白瑶神色痛苦,双眸半闭半阖似的,心下骤惊,也不顾得其他,立马把她横抱起来,沉声道:“徐顺,立刻传太医到养心殿。” 众人也是一惊,身旁人影闪动,再看去时,却见皇上已转身疾步离去。 养心殿。 当白瑶恢复意识时,双眸睁开,皇上正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站在床边盯着她。 窗外天色已是上了黑影,那人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也不知他站了有多久。 她漠漠一笑,缓缓又闭上眼睛。耳畔,是男人转身离去时,衣摆重重摆动的声音。 接着,房内传来一阵瓷瓦破碎的委地之声,煞是响亮。 白瑶一惊,吃力地用手支起身来,下了床。 掀开帘帐,只见书桌上的东西都尽数推翻在地,而皇上站在一地的瓦砾之中,面色愠怒。 看着眼前男人暴怒的样子,白瑶咬牙冷笑,道:“我既碍了你的眼,你何不把我放回云华宫去?” “放你回去?”皇上逐字逐字地重复着她的话,突然手指直指她,压抑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白云瑶,你想回去,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别想做梦了!” 男人的语气里,有一股森冷阴暗却又有让人不可置疑的决绝。 白瑶心里一阵惧怕,直觉似的便要逃离他,于是她想也没想,鞋也没穿就要往门口跑去。 “你跑啊,今天那个被你打晕在房内的大宫女,朕已经把她给杀了。”背后,男人的话冷漠残忍得像魔鬼。 白瑶闻言浑身颤抖,怔怔地回过身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皇上也不看她,只是慢慢踱到书桌后坦然坐下,然后淡淡道:“你很聪明,问朕要了一个云华宫奴才的保命符旨意,不过你别忘了,朕是答应了你,只是不动云华宫的奴才,但这边侍候你的那些宫人,朕可没答应你不罚她们。既然她看不住你,那这失职之罪——” 他狠狠看了她一眼,道:“就该死。” 男人的话,让白瑶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窖,手脚一片冰冷,她想冲到男人面前,像上回一样,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去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可最后却也只能倚着门框,无力地滑下身子。 他的声音还在轻轻传来,“怎么,不是要走么?嗯,门口还有几名是侍候你的宫婢” 男人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瑶心如死水,她还能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双手颤抖地掩上面容,才摸上去,已是一手的濡湿。 “过来。”男人唤她。 白瑶起身,木然地走到书桌旁。 待她走近,两人的气息交缠,她已被男人攫入怀中。 温热的唇舌在她的眼睛,脸庞处慢慢游走着,她的泪水被他一下一下舔舐进肚腹。 恶心,想吐…… 白瑶忍了又忍,心里发疯似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遍遍想起:她要走!她一定要逃离这里! 怀中的她温香又软腻,安静又乖巧,皇上甚是满意,只把女人搂得更紧些。大手轻轻一击掌,立刻便有人推门而进,却是两名小太监。 皇上眸扫了一眼地面,那两名小太监立刻会意,片刻之间便把房内的瓷瓦碎屑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将散落在一地的奏折卷宗重新折好放回桌面,撤换了桌上的笔墨,才徐徐退了出去。 皇上放开白瑶,又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白瑶心里悲苦,一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望着地面,过了一会,只听得他轻声问,“若是累了,就躺回床上休息。” 白瑶也不多说,闭上眼睛,缓缓道:“我胸口处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帮我传太医过来。” 皇上一惊,立马扔下奏折,来到白瑶跟前,伸手便要解开她胸前的衣扣,仔细观察。 “别碰我!我要传太医!” 夜色黯淡。 晚上,期期艾艾痛苦的呻吟声低低传来,皇上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女子,一摸之下,那怀里的人竟然浑身滚烫。他大惊,轻轻帮女人盖了盖身体,然后赤着脚便奔了出去。 “快给朕传太医!” 三更天,皇上的怒吼声响彻在整个养心殿。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殿外,还有数十名禁卫军在来回巡查,多名小太监和小宫女们也都惶恐地站在院子里。 房内,徐顺一脸冷凝地侍立在一旁。皇上坐在床沿,仅着宽大松散的中衣,一脸惊虑而又愤怒地紧紧搂抱着云妃。 当张太医和太医院的医女挽着药箱,随着传旨的太监一同急急赶到时,见着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云妃紧闭着双眼,一脸的潮红痛苦,胸口的伤口又渐渐渗出红色血丝,太医院几人不敢怠慢,立刻拿出药箱,开始施诊起来。 半晌,皇上沉声问道,语气暴戾,“今天早上,你们不是还来诊断过,那时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又成了这样?” 听到皇上的厉声询问,医女们一个个又惊又怕。那张太医小心翼翼看了皇上一眼,咬牙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的伤势本就甚重,又经历了滑胎之耗,而且今日还连番地走动,劳损了身子,加之” “加之什么?”皇上怒问道。 “加之娘娘思虑在心,内热在急,引起高热不退,而这心肝积郁,向来为病患者大忌,非药物所能控制……,若是娘娘再高热不退,只怕会郁血攻心,那时就算有再好的药,也只怕是药石无医。”张太医把心一横,跪下回禀道。 药石无医 皇上浑身一震,转身朝白瑶脸上瞧去,见她此时额头冷汗淋漓,眉心也痛得颦成一团,顿时心头惊骇慌乱,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默了言语。 “皇上,皇上” 白瑶微弱的呓语从嘴里轻声发出,皇上蓦然回过神来,吻上白瑶的额发,迭声道:“瑶儿,你说,朕在这里,朕在这里呢。” “痛好痛……,我要出去”白瑶毫无意识地呓语道,小手本能地紧攥住皇上的衣袖。 皇上心里大疼,怒道:“你们聋了吗?没听到吗?她说痛,还不赶快给朕动手医治!” 张太医急忙头碰地,然后又抬头摇了摇,颤声道:“还请皇上恕罪,只是云妃娘娘这心头郁结一日不除,那娘娘的病情就一日不可转好,就算是皇上要了微臣的命,臣也无计可施啊……” 接着是,瓷碗摔碎的声音,皇上大怒。 转头又搂紧白瑶的身子,哑声道:“瑶儿,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一定都答应你!” “” 白瑶早已被烧得意识模糊不清,只是那嘴唇一直在蠕动着说些什么,声音低涩薄弱让人无法分辨出来。 皇上俯身倾耳去听,才勉强听得清她断断续续的呓语。 “出宫……” 闻言,皇上咬牙道:“好,朕答应你!只要你能赶快好起来,朕一定带你出宫!” 第153章 离宫倒计时 夜,既深又冷。 嘱咐医女把药给云妃送去以后,张太医走出养心殿,在回太医院的路上慢慢散起步来。 其实,刚刚,他心里怀揣着一个秘密。 这几天,宫里发生的几件大事,无一不和云妃有关,而他的这个秘密,也正是和那个女子有关。 数天之前的那个夜里,云妃还在生死线上徘徊,而明天,云妃将陪同皇上出宫到穹隆山去祈福。 本来皇上去穹隆山也没有什么,只是他却带了云妃同去,按理说,这祭祀祈福,需沐浴斋戒,亦不可近女色;就算退一步来说,即便是要带,也应该带上皇后前往,而皇上却独独带了云妃。 终于宫里开始沸沸扬扬地传开,皇上独宠云氏——白云瑶! 可却无人知道,云妃曾怀过龙嗣! 云妃受伤的那一晚,皇上让太医院抹去了云妃的诊案,有关滑胎的一系列统统没有记录在案。 张太医明白,皇上这是在有意抹去那日发生的事情,而太医院所有参与诊断的医女和太医们也都已被暗地告诫。 生死面前,大家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然而,有一件事,除了她与云妃,更是无人知道,就是在数天前的那个凌乱的夜,云妃高烧不退的真相。 在皇上离开养心殿前,曾传了他去为云妃诊症。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云妃当时躺卧在床上,满脸泪痕,据说云妃想要离开养心殿,皇上沉默不言,最终恼怒拂袖而出。 当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不是不吃惊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位少年天子脾性一向温文尔雅,处事向来沉着冷静,却总是在遇到云妃相关的事情时,变得慌乱,甚至暴戾。 他也明白,既然身为皇上,掌握生杀予夺,行事必然较任何人要狠辣。 但仔细看云妃与皇上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却让他感觉两人之间根本便不像帝与妃,倒像是那一对寻常人家的普通夫妻。 那日,云妃问他要了一枚药丸,那是会让人持续高热不退的药,而他给她了! 即便到现在,他也还是不知当时为什么自己会鬼迷心窍地把药给了云妃? 也许是因为看到女人瘫坐在地上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或是当时那个女子红肿着眼,还有对他那重重的屈伸一跪? 总之,他答应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药给了她,还教了她数句病情相关的话。 再后来,云妃拿了药,对他轻轻说了一句:张太医,保重! 那晚,云妃病重,再次惊动了皇上!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那颗药成了云妃穹窿山之行的关键。 他不知道云妃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向后宫所有妃嫔们宣告皇上对她的宠爱吗? 可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那样的人,她还曾为了给自己的丫鬟出头忤逆皇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后宫里的事情,纷纷攘攘,又有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他总有种感觉,不是有句古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日若是教皇上知道了这事,必定会引来一场血腥之灾,而自己,首当其冲。 她对他说:珍重。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黄昏,云华宫。 再次回来这里,白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她受伤以来,便一直住在养心殿歇息,算起来大概有一个月了。 不过,这次回云化宫,也能就是她在皇宫中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因为,明日她便要跟随皇上出宫,这是她用命赌出来的一次机会。 而她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她磨了那人几次,皇上才答应肯让她回云华宫收拾东西。 他原本是打算让徐顺派人到云华宫传旨,让她的婢女小月打点收拾的,看她离去的时候,皇上还微微凝着眉,不知道又在思量什么。 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次穹窿山祈福是假,出宫寻找白家叛变证据是真。 这几天,皇上一直在养心殿批阅奏折,而她在养心殿休养间,偶尔会听到几句皇上对冷羽吩咐的白家的事。 她笃定,若是皇上出宫,在祈福的同时,一定会暗自调查白家与西阳王勾结的证据,甚至会微服私访查探一番。 那样的话,他的注意力定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在她身上,到时候,她找准时机,留一封书信给他,就此别离。 只是,她却不知,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若是皇上真的对白家赶尽杀绝,势必会引起白家的殊死反抗。 这一去,到底是成是败,还未可知。 这一行,凶险不小。 当白瑶一进得屋,小月,翠儿等所有宫人立马泪眼婆娑,然后主仆几人围在一起痛苦了一场。 待心情平静后,白瑶笑骂,道:“好了,好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我这回来一趟,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不舍的样子,若是真舍不得,我便跟皇上说不去了,留下来陪你们!” 这时,小月啐了一口道:“那可不成,主子,您要是不去,咱们云华宫的人抬也得把你抬过去。” 白瑶扬起手来,作拍打状,吓得小月一个躲藏,接着众人又笑闹一番。 “行了,别玩了,小月你让大家都散了,还有翠儿,你赶紧去帮我收拾下行李,还有你自己的也带一点,明儿好随我出宫。”白瑶说道。 翠儿一听白瑶要带她出宫,立刻大喜过望,眯着眼,笑呵呵地便去帮白瑶整理衣物去了。 小月在一旁佯装怒道:“哼,主子,你偏心,只带翠儿去,那小月呢?” 白瑶咬牙笑了笑,那眼圈却已是微红,小月看她这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迭声道:“主子,你怎么了,小月是随口胡说的,你可别当真啊。” 可白瑶却心里难过,她知道这一别,只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而她之所以要把翠儿带走,也是因为翠儿知道了如妃的秘密,若是自己不在,难保皇上哪一天对她再动杀意。 可小月则不同,她自小在宫里长大,为人也聪明机灵,早在宫中学得一套生存之法,再者,自己也已向那人求得云华宫所有宫人保命的圣旨,自己的离去对他们应该并无大碍。 想到这里,白瑶又是一抹眼泪,把小月拉到床沿坐下,并从怀里把那卷折起来的由明黄锦缎裹镶的纸帛拿出,递交给小月手里。 小月打开一看,竟是圣旨,惊得张大了嘴巴,刚想询问,白瑶飞快地打断她,轻声嘱咐道:“里面的内容等我出宫后你再看,只是这东西你务必要妥善保管,保不准哪天就会派上用场。” 小月满腹疑惑,但看白瑶神色甚急,只想的是皇上给自家主子用的,便忙点头答应。 白瑶想了想,又笑道:“之前在白家,皇上曾打赏的银票” 小月以为她出宫要拿些银票去用,赶忙站了起来便要去里屋去取。白瑶拉住她,摇了摇头,道:“那些银票你收着就好,等过些时日,你自己留些,然后把剩下的分给大家。” 小月一惊,道:“主子,您这是要——” 白瑶握紧她的手,“小月,你听我把话说完。若是见到“小虎子”,就把它交给冷羽侍卫,跟他说,请他把那小东西放回属于它本来的地方。” 小月越听,心下越慌乱,心道:主子不是只随皇上出宫十来天吗,怎么感觉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于是颤声道:“主子,你说这些干什么,等你回来再办这些也可以啊?” 白瑶心里涩然,轻轻环住了她,笑道:“亥,我这不是怕到时候忘记了吗?想着提前跟你交代一下。” 小月嗔怪地点点头,把那装着圣旨的卷纸收起来,又跑到里屋拿出一张图纸来,喜滋滋道:“主子,这是你上次让我找的地图,奴婢替你从内务府的公公那里求回来了。你之前一直都在养心殿,奴婢也没能给你。” 白瑶一听,大喜:万事俱备,这东风也拿到了! 第154章 炽热浓烈~ 夜色渐深,皇宫内院的各处早已升起了灯火。 翠儿提着宫灯,白瑶跟在身后,她心里暗咒那人,两人急匆匆往养心殿走去。 来前,皇上只允许她回云华宫交待些出宫准备的东西,但她必须回养心殿安置歇息。 走到殿门口,数名禁军刚要行礼,白瑶摆了摆手,然后吩咐翠儿去歇息,自己则独自进了里屋,心里烦乱,随意地把宫灯往地上一搁,便进了卧室准备睡觉。 皇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回来。 她的伤口虽已大好,可到底是还没痊愈,胸口处疼痛隐隐,迷迷糊糊地便阖上了眼睛。 “瑶儿” 声音从悠远处,又慢慢地近了,低沉、轻蔼, 是谁在叫她?白瑶心里疑惑,她想起床,只觉得身体沉重,似是被什么魇压住,明明脑海里意识清晰,可身子却极其重,无论怎样都挣扎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多人在睡梦中都经历过。 她用力使劲地睁开双眼,下意识往床沿望去,却见自己在现代的父母正蹲在床边看她,眼里含着笑。 她大喜,忙道:“爸爸,妈妈~” 原本含着笑意的父母嘴角却突然噙起一抹冷冷的笑,说道:“你这个不孝女!” 白瑶惊骇,刚想要辩解,却见床前又一片空旷,哪里还有父母的身影? 眸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昏迷,白瑶渐渐又阖上了双眼。 这时,房间内,帷帐被人轻轻掀起,又一抹身影慢慢走了进来,白衣裹身,黑亮的长发披肩,那女子手挽着宫灯,走到她的床榻前站定,冷冷地凝目看向床上沉睡的白瑶。 突然,那女子蓦地伸出双手掐向白瑶的脖颈,白瑶惊叫一声,那女子的双手却倏然消失,整个人也消失在房间里。 白瑶一身冷汗惊醒,分不清刚才是梦是真,她坐起身来,望向空荡荡的房间,满室的寂籁,只有沙漏在簌簌的嘀嗒声…… 抚住心口中的慌乱,她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要饮下,房门却被人突然打开,顿时吓得她尖叫连连,这时,有人走路的声音门口传来,她赤着脚,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就这样朝门口跑去。 房门被打开,徐顺,冷羽跟在皇上身后,三人似刚刚从朝堂归来。 皇上看着白瑶披头散发,一身凌乱地走出,脸上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怒道:“你这个样子,是又要去哪里?” 白瑶却再也顾不及其他,一头扎进了皇上怀里,颤抖着说道:“皇上,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突然的怀抱,让皇上一怔,随即双手环住了白瑶,道:“是朕,朕回来了。” 等白瑶缓过神来时,皇上已把她横抱起来,大步走进了卧室。 房内的烛火还在摇曳着发出薄薄的光晕。 皇上把白瑶放到床上,又侧身躺了上来,然后把她搂进怀里,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瑶当然不能告诉他,她刚才梦到了她现代的父母还有那恐怖的似要掐死她的双手,遂没好气地回答道:“皇上,你这养心殿里有鬼!” 随即,立刻遭来他的训斥,“胡说。” 她杏圆圆的眼珠一转,小声道:“是那个被你杀掉的大宫女,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说着,身子又往男人怀里一拱,甚是害怕的样子,不过这有鬼是假,恨他随意生杀,视人命如草芥的恐惧却是真。 闻言,皇上没有说话,而是把白瑶在怀里牢牢抱紧。 坚实而有力的怀抱,还有男人身上温暖而又清香的气息,让白瑶心中的惊慌慢慢散去。迷迷糊糊,在白瑶的意识沉入睡梦中前,她似乎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 “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要报仇,来找朕便是。是朕杀了你,与朕的女人无关!” 当白瑶再次想起那日令人心悸的画面时,她人已坐在马车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男人怀里,煦日的阳光通过马车内那微微掀开的帘帐里透进里面,铺洒在白瑶身上,使人看上去显得慵懒消散。 马车内外一片祥和的交谈之声,所有人已在出宫的路上。 白瑶虽然人依偎在皇上的怀里,可她心里却还沉浸在昨夜的事情里,仍心有余悸,昨夜的情景再次涌上心头,吓得她又一头扎进皇上的怀抱,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皇上心生欢喜,淡淡对马车内侍候的宫人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退下。” 一个表情满是惊惧之极,另一个看上去却似乎甚是愉悦。 只听得徐顺也笑道:“那奴才先告退。” 临走前,徐顺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似是对她大庭广众向皇上投怀送抱行为不适的告诫,可白瑶心中委实害怕,也顾不上那他眼里的深意了,又紧紧抱住了皇上的腰身。 待马车内其余人离去,帘帐被闭合,皇上就把白瑶从怀里拉了出来,朝她唇上重重吻去。 这些日子,两人虽说吃睡都在养心殿,但皇上一直惮忌着她身上的伤,并没有碰过她,更是没有到任何妃嫔的寝宫里过夜。 那时,怕他憋不住,她有时则会谑笑着让他去翻其他嫔妃的牌子,他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沉静地去处理政事,似对她的话并不在意,也不理会。 至于那大宫女被杀一事,白瑶心中一直身怀愧疚,总归是因她而死,而在经历了那个高烧不退的夜晚后,不知为何,她又感觉皇上对她亦较以前变得更加静默不语,有时相顾无言,可他却又不允许她离开养心殿。 其实,他与她之间的嫌隙,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已在逐渐加深。 这边,皇上对白瑶的吻从初时的轻轻舔舐,到很快转至炽热浓烈。男人的大手也已掀起她的上裳,探进她里衣的肌肤深处…… 掌心粗糙的薄茧轻微刺激着白瑶的感官,她心里恨他至极,身体却又无法抗拒他的触摸。慢慢的男人的吻沿着她的唇,下巴,逐渐蔓延到她的脖颈。她清晰地听到男人喘着微微粗重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她的脖颈上。 事态有些不受控地向更深处发展…… 白瑶心里惊慌,正想着把男人推开,他却先住了下动作,只把头深深埋在她颈窝处不动。 白瑶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却迎来皇上对她的沉声斥:“别动。” 声音里,隐隐有丝压抑的怒意。 第155章 分房睡提议 马车外,大队人马还在继续驱车赶路。 白瑶召了翠儿进来倒水,肃王、徐顺、冷羽等人也进了马车,却听得皇上突然冷冷询问问,“你到底是何人?” 白瑶吃了一惊,从皇上怀里出来,却见坐在皇上的肃王,徐顺、冷羽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翠儿身上。就在刚刚,她还以为皇上说的是自己,这时才方知他指的是翠儿,顿时心下惊讶。 可翠儿脸上突然一笑,也不说话,直直地看向白瑶。 “你不是翠儿!”白瑶说着便要上前去查看,皇上的手臂却如钢铁般一样禁锢在她的腰上。 马车突然停住,冷羽长剑已经出鞘,径直向翠儿的胸前刺去,翠儿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对面人出剑如此狠快,她螓身向后一仰,险险避开,可那冷羽的剑锋一转,第二剑已向她劈来。 当下,翠儿避无可避,眼看着那锋刃便要刺入她的脖颈,身旁坐着的徐顺却是微微一怔,随即迅速伸出手指,牢牢挟住了冷体羽的剑。 “徐顺,你这是在做什么?”冷羽厉声问道。 肃王更是直接出手,袖中一个利箭射出,直取翠儿眉心,似要夺她性命。 白瑶胆战心惊,这假扮翠儿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而一旁的徐顺脸色大变,他刚接下冷羽飞来的数剑,根本无暇抽身相救。 性命关头,突然,空气中一声瓷碗脆裂的声响,再看那枚狠辣的利箭已直直插进马车的沿壁,纹丝不动。 “皇上,好迅速的武功!”翠儿惊骇之余,又抚手鼓掌。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却是皇上出手用喝茶的瓷碗挡下了那一箭。 听到女子的声音,白瑶一个激灵,挣脱了皇上,男人对她的行为微皱了眉头,却也没有阻拦。 待白瑶一挣脱,立马快步来到翠儿身边,伸出手便要掐上她的脖子,怒道:“好你个死丫头,怎会是你!你快说,你把我的婢女翠儿弄到哪里去了?” 原来,这装扮成翠儿的女子正是安宁公主。 “好嫂嫂,我知道错了,你先放手再说,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说着,转头看向皇上,大声道:“皇兄,救命啊!” 皇上则是微微一笑,扭过头去,仿佛未曾看见,不说话。 肃王也笑着说道:“那是你活该!” 那冷羽与徐顺相视一眼,才知道这易容成翠儿的女人竟是公主,而自己刚刚差点出手伤了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后怕。 至于皇上,他应该是一早就看出,只是不知为何,到后面才点明。 白瑶还在对安宁上下其手,马车里安宁公主的呼救声不绝于耳, 其他几人都面无表情,纷纷掀开帘子,朝外看去,皇上则冷冷道:“继续赶路。” 驾车的两名侍卫得令,立即便让马车疾驰起来。 这边,白瑶收拾完安宁公主,又来到皇上身边,咬牙一笑,道:“皇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翠儿是假扮的?” “嗯。”那人语气淡淡。 这时,马车一个微颠,白瑶脚下重心不稳,侧着身子就要朝皇上身上扑去,而皇上眼疾手快,长臂一个微探,立即把她揽回了怀中。 白瑶气恼,但碍于车里人员众多,也不好对他做什么,只能垂首不语。 一旁的肃王则笑着问道:“敢问皇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翠儿是假扮的?” 此时,安宁公主还在一旁摆弄着脸上的人皮面具,皇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出宫前。” 白瑶一听,怒极,他不但知道,而且是一开始便知道这混蛋!是故意不让她带着自己的丫鬟出宫。 听到皇兄一开始便察觉,安宁也有些好奇地问道:“皇兄,怎么可能?不是我自吹自擂,安宁的易容术,就连我学功夫的师傅对我也是赞口不绝的。” 皇上则轻嗤一声,“你出宫学习的那几年,也就这点功夫还能拿出来显摆,算是凑合~”。 听得皇上的语气,倒是有几分为人兄长的骄傲。 安宁公主吐吐舌,对着白瑶抛了个媚眼儿,随即咯咯地笑得乐不可支,道:“那皇兄你快跟安宁说说,是如何看破的?” “出宫上车的时候,朕适才看了你一眼,可你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怯意和回避。” 众人听了纷纷点点头,肃王也道:“有了破绽以后再来观察,那这身份便不难猜测了。” 安宁听了,嗔道:“皇兄,你既然早就猜到了安宁的身份,那为何刚才还突然问我是谁,害得我差点没被十四哥和冷羽在身上刺穿几个窟窿。” 她说着又笑吟吟地看向徐顺道:“还是徐顺待我最好。” 徐顺其实一开始从身形就打量出了安宁的身份,但想着她也无非就是想跟着一起出宫,索性没戳破。 皇上又冷哼道,“安宁,你要好好记下,光这容貌相似是远远不够的,你的举止神态还需要再好好揣摩。” 安宁嘴哼了哼,倒也是老实地点点头。 听得众人在马车上一言一语,白瑶气的小宇宙终于忍不住爆发,“快掉头!回去把我的丫头翠儿换回来。” “不行!”皇上干脆否定。 “为什么不行?你之前答应过我的!”白瑶据理力争道。 “可现在已经出了皇宫,开弓哪有回头箭?”皇上解释道。 “我不管,要不你叫人去接我的丫头过来。”白瑶说道。 “怎么,没了你那婢女,你便不能出宫了?” “” 白瑶还想要再与他掰饬,却听得皇上冷冷道:“你若是不愿意,那咱们就全都回宫便是。” 白瑶气绝,一下子挣脱男人的怀抱,自己抱着胳膊坐到一边。 众人看皇上脸色不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好半晌,肃王才低声询问,“皇兄,那就让安宁跟着去?” 安宁在一旁偷偷瞟了眼皇上,她昨夜偷偷点了翠儿的睡穴,然后换上她的衣服,易容成她,本意只是想跟着一起去玩,可现在看来皇上一行根本就不是去祈福,而是另有密事。 只是,她也不解为何皇上还愿意让她跟着。 这时,皇上眸光微动,在白瑶身上一掠而过,似是解释道:“若是放安宁现在回去,必定走漏风声,引起他人怀疑。” 白瑶冷笑,道:“明明你一开始便可以阻止。” “她既然有心外出,如果不让她跟着,难保再惹出与上回醉花楼一样的祸事。” “所以你宁愿让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跟着,那我的丫头该怎么办?”白瑶气愤道。 “难道你就非要带你的丫头出宫不可?”皇上也微微怒了,冷笑说道:“朕说到做到,答应过你不会动她,便不会动,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信朕?” 白瑶心中气苦,大声说道:“是!” 皇上眸光一沉,冷冷地别过头。 若是在平时,这帝妃吵架,众人还能走开,可现在同在马车之内,几人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着,一个个脸色极其尴尬。 安宁公主不知内里乾坤,走到白瑶身旁坐下,小心陪着不是,软声道:“嫂嫂别恼了,这件事都是安宁的不对,你看这样行不,既然你少了个小丫鬟侍候?那安宁就做你的小丫鬟如何,反正咱们这次出宫也不能老是皇上、娘娘的这样称呼啊,干脆你和我皇兄就扮作少主和夫人,我呢,就当作是你们的小丫鬟,好不好?” 白瑶虽怒,但听得安宁软声细语,一脸愧疚的样子,也发作不出来,只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徐顺瞟了瞟皇上的脸色,稍有缓和,也赶忙笑道:“是啊,公主的话在理,咱们一行人的身份该怎么称呼呢?皇上,还是您给个指示。” 肃王也顺着接过话茬,笑道:“我看啊,就按安宁说的那样,皇兄是少主,云妃娘娘是少主夫人,本王就作为二少主了,徐顺是家仆,冷羽是侍卫,至于安宁吗,就罚她降为小丫鬟,专门伺候夫人。” 徐顺听了,佯作苦笑,道:“得,奴才遵照爷的吩咐,只是无论去哪儿,反正徐顺都是奴才得了。” 安宁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小顺子,你是奴才,我是小丫鬟,咱们俩正好作伴儿呢。” 听着几人高兴地在那一言一语的,白瑶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又恨恨看了皇上一眼,正巧那人正回过头来看她,两人目光汇聚,皇上本着一张扑克脸,淡淡道:“那就按肃王说的这样安排。” 谁知,白瑶立马举起右手,撇嘴道:“我反对!” 众人一愣,心下微愕,这好不容易才把刚才紧张的气氛稍稍平复下来,这位姑奶奶又要干什么,于是视线纷纷看向白瑶。 一旁的安宁也赶紧朝白瑶使个眼色,似在提醒她不要惹怒皇上。 白瑶回她一个明白安心的眼神,慢慢说道:“我不当少主夫人,我也当小丫鬟好了。” 众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白瑶接着说道:“等会下了马车,咱们总要住客栈的对不对?要是按照刚才的人员划分,大家住的都比较分散,不如就照我说的,正好两位少主一个房间,侍卫和奴才一个房间,我们两个丫鬟一个房间,这样刚刚好~” 这时,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云妃娘娘打的是这个主意:不与皇上同房间。 于是,在白瑶说完这自认为“合理”的房间分配后,没有人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安宁公主更是把自己挪回徐顺身侧,摆明了是要和白瑶划分界线。 白瑶撇撇嘴,还想再挣扎一番,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啊。” 她刚要起身来到安宁身旁坐下,听得皇上淡淡道:“朕反对!” 接着马车内四面八方传来声音:我反对! “我也反对!” “还有我反对!” …… 最后,除了白瑶自己,所有人都坚定地站在皇上一侧,纷纷举起手表示反对。 “嗯,既然这样,少数服从多数,那就还按照二少主刚才的分法,你们可有异议?” “少主……英明!” 见此情景,白瑶一头黑线,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心里腹诽:一群狗腿子! 第156章 夜下“偷情” 夜寂, 丘山县,田家客栈。 一行人在这里歇息。 上官云珠倚在窗前, 十指丹寇妩媚, 她轻轻一扬, 一只飞鸽从她掌心放飞, 没入黑暗中。 上官沛皱了皱眉,道:“小妹,怎样,今晚动手如何?只是那狗皇帝的武艺高强,若是你我二人合力,还可与他一战,但别忘了他却还有数名高手在身边”。 上官云珠冷笑道,“高手又如何?刚刚他们几人在落下住宿时,我已在身上抹了 软骨粉,这东西无色无味,只要有人间接接触过我碰的东西,那它便会在几个时辰内沁入那人经脉,让人功力暂失,一会儿我装作这店家女子,挨个房间去给她们送茶水,到时——”。 说着,上官云珠嘴角抹出一丝阴冷的笑。…… 客栈,白瑶和皇上在一个房间歇息,肃王与冷羽一个房间,因担心安宁安危,皇上特意安排了徐顺和她一个房间。 房间内,白瑶一直心里有事, 睡得极不安稳,半睡半醒朦胧间,感受到身旁的男人将手臂从她脖颈处轻轻抽出。 又听得声响 ,皇上似乎坐了起来。 漆黑的夜,看不清人的模样,白瑶佯装睡着,紧闭着双眼, 却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似乎在静静地看着她 。 末了 ,他突然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唇轻轻覆上她的 ,辗转细吻…… 装睡的白瑶一颗心差点没从嘴里跳出来。这臭男人, 竟会这样偷袭她~ 明明在睡前,他也没作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和端倪的 ,只是紧紧把她搂抱进怀里, 可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哎,她本来也没打算要装睡的, 现在这情况她真有点儿骑虎难下了,装也不是 ,不装也不是。 其实,她心里仍不愿与他亲热的, 身体也本能地想要抵抗他的碰触 ,复杂矛盾之极。 然,男人温热清新的气味, 他在她唇上辗转反复,不断地逗弄与占有, 她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就这样,她不动声色地任他摆布了一番, 他的手安放得甚是规矩,并没有趁机转移到她身上其他地方去。 男人吻了好一会, 似乎心满意足 ,餍足地从她唇上离开, 她才刚刚松了口气, 男人的手指却突然滑到她的里衣内,惹得她肌肤战栗着 ,这时,听得他轻声说道:“ 你醒了?” 白瑶睁开眼睛,心里庆幸好在是黑暗里,让他看不清她的面红耳赤,可刚刚明明是他在偷亲她, 搞得现在好像是她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 白瑶咬咬唇 ,合拢上衣服,坐起身来, 低着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是指责他的偷窥逾礼,就怕在他看来, 她也是口是心非,乐在其中? 她心里正忐忑地不知说什么是好, 却听得他道:“ 我这要出去一下, 你接着睡。” 白瑶心里一个激灵,刚刚他伸进里衣的手然后猛地抬头, 疑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要点我的睡穴 ?” 男人沉默了一会 ,缓缓道:“ 是。” 黑夜里 ,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白瑶心里一沉 ,道:“ 你是想偷偷出去?” “嗯。” 既然是要偷偷出去,干嘛还要亲吻她呢?算是把她撇下产生的一点儿愧疚心理?白瑶微微不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什么, 只是闷声道:“你既要出去,走即可,也不必点我睡穴 。” “我怕你醒来看不见我, 到时再乱跑。” 男人微一沉吟,道。 听得他这样说,心里稍稍有一点宽慰,白瑶冷哼,道:“ 我怎么会乱跑呢?难道我没有你,还能睡不着不成?” 黑夜里,男人似乎是笑了笑, 嗓音有点愉悦:“你没有我,会睡不着?” 白瑶一愣, 顿时气急败坏,低吼道:“ 什么啊,你听话听重点好不好, 我是说没有你我也能睡得很好……” 话音未落,唇被男人狠狠堵住 ,接着又是一记缠绵深长的吻。 白瑶又气又恼,浑身战栗着, 待他把她放开 ,白瑶气冲冲朝男人胸口捶了一拳才罢手。 皇上也不反抗,任由她小手作怪,之后便不声不响地下了床 ,整理好衣服, 又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再睡会儿,不要乱跑, 我去去就回。” 听着男人嘱咐的话语,白瑶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看着他身影晃动,似要离开,她微微慌 了神,忙赤脚跟了过去, 扯住他的衣袖 ,语气有些焦急,道:“你是要到哪里去,能不能告诉我啊?你说不让我乱跑, 那你呢?我知道你武功很好, 可这里毕竟不是皇宫,人生地不熟的, 你别乱跑才是。” 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让皇上心里一热,立马转过身来,把她搂进怀中,湿润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头顶上方,“ 你在担心我? ” “才不是呢。” 白瑶脱口而出,随时否定,可她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口是心非。 皇上嘴角一笑,轻轻把她抱起,然后走回床榻放下 ,并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帮她盖好被子,迅速离开了。 他动作非常快,以至于她的话也没来及说 ,更别说是阻拦。 白瑶就这样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始终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心里还有一丝隐隐不安,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要出去?又到底是要去哪里呢?她越想心里越焦躁。 在他离开之前, 她隐隐听到 ,好像有人进屋 ,似是徐顺来向他报告什么事情? 按捺不住,白瑶坐起身来, 她决定了:她要去找他! 尽管她知道她不该擅自离开的, 只是就如同那日在白府遇刺的直觉一样, 这一次, 她还是放心不下,她要去找他! 可眼下,在这客栈,深更半夜的毫无头绪可寻,她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烦躁地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记起他说过的暗影,或许可能此刻他们就在自己周围,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果然,皇上手微微一挥,那躲在暗处的一个暗影恭敬地带着路,向着夜色中走去。 在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 背立了一个人,一袭白色裘衣延地。 皇上立马快步走了过去 ,而那人听到脚步声,也急忙转身 ,又缓缓地摘下头上的披风。 离近,皇上微微拧了眉, 末了,凝声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 那人低垂着眸 ,沉默了许久 ,突然脚步一抬,迅速扑进他的怀中。 “对不起,凌,我知道我不该来的,这么多年在暗处,我也一直挺过来了只是,这一次,我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 心里脑子里都是你,疯狂地在想你,我” 如月的柳叶细眉,玉容温婉,眼底却尽显苍白憔悴,此人正是本该在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皇宫里的乐樱,也就是如妃。 “出宫前一晚,我约了你见面 ,后来我赌气没去,今早看到你出发,我便立马后悔了,一整天都不在心思,在宫里做事错误频出 ,差点还被太后发现端倪,后来我借口向太后说我累了,太后便让我回屋子里休息几天,所以我才像疯了一般地过来寻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皇上问道。 “是你派我在身边暗地里保护我的暗影,我让他带我来的。” 白瑶刚打开房门,踏出一步,前面便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夫人, 请您回房。” 那人语气恭敬道。 白瑶却蹙眉道:“ 你快带我去找少主, 我有急事找他。” 那暗影低着头,并不所动。 白瑶看这样子,佯怒道:“ 这事关系到少主的安危,你快带我去寻他,而且少主吩咐你们看着我,现在你们带我去找他,也不算失职 ……” 与如妃一样, 白瑶也让暗影带着找到了皇上与如妃约会见面的那个——小亭子。 刚到地方,白瑶便让暗影隐身,自己则悄悄走过去,可谁知刚想走了几步,却发现亭中有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 他怀里正搂着一个人,那人是如妃? 她不应该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 白瑶愣愣地远远观望着, 如妃正在男人的耳畔说着什么,末了她又把头轻轻靠在男人宽大的肩膀上。 黑夜中,他的神色, 白瑶看不真切, 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的大手正揽在如妃的腰上。 原来 ,他半夜里急忙出来 ,是为了见如妃。 怪不得要点她的睡穴,怪不得怕她乱跑原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原来是怕被她发现? 只是,他多心了,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直接告诉她 ,他要来见如妃 ! 她又不会向他闹, 风波庭的事后 ,她便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了,她不会这么不知趣, 也不会在意了! 她笑了笑 ,胸口突然闷闷钝钝的疼, 都已经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怎么还会为他这样?有些手足无措 ,白瑶抹了抹眼角的泪,静静转过身来, 往回走。 今晚才发现 ,她自以为地逃跑与疼痛是两回事,哪怕是跑了,可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走了几步,身子陡然撞上了一个人, 她吃了一惊, 那人已伸出手扶住她, 淡淡道:“ 少夫人。” 是肃王! 白瑶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看远处地那对拥抱着的人, 又看了一眼肃王,心想:他也知道? 肃王却自嘲一笑 ,然后轻声道:“就让他们单独待一待,可以么? ” 这话让白瑶苦笑,敢情在这个二少主眼里,她就是一个妒妇! “二少主说笑了,行, 怎么不行呢?本夫人这不是在给两位腾空了吗?只是不知二少主怎么也会在这里?” 那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肃王闻言,笑了笑道,“她过来时 ,暗影也通知了我那现在我送你回房。” “可我还不想回去,想走一走。” 白瑶摇摇头 ,又笑了笑,道: “怎么,你是不放心我 ,怕我会折回去打扰他们么?” 肃王一怔, 似是没想到白瑶会猜中了他的想法 ,可听得白瑶悲伧的语气, 心里又顿生歉意, 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平日出于心疼,会训斥如妃,让她提防着白瑶,可他心里对白瑶却并不讨厌,尤其是一路上的相处下来,对她直爽的性子甚至有几分喜欢。 “没事, 你这样想也正常。” 白瑶摆摆手, 又低低道:“ 你心里也不自在。” 肃王一震, 良久,又是自嘲一笑。 “那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他提议道:“ 这客栈后面有一个山头,山上景色甚好。” 白瑶心想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于是点点头,道:“ 好!” 接着,只见肃王又朝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白瑶微惑 ,问道:“这是做什么? ” 肃王笑道:“ 我把暗影唤出来,让他们都回去, 有我在, 能保护你。” “……” 两人一边走着, 一边说笑,从这位肃王的口中,白瑶了解到皇上与如妃的故事。 总而言之,故事就像电视剧中演绎的那样,很俗套又让人很羡慕。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风雨征程,这么多年,如妃一直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所以,皇兄才会对如妃这么在意,在他看来,如妃不仅是心爱之人,更是他的……家人”。 “家人?”白瑶心里一紧心里一阵酸涩,“嗯,有家人陪在他身边,真好~” 肃王微微一僵,看了白瑶一眼,不动声色道:“ 是 ,所以皇兄对如妃的感情, 是谁也不能取代的。” “嗯。” 白瑶用力点点头,笑道:“我知道,我明白的他的心里只有她。” 肃王看白瑶脸上一片悲凉,心里的愧疚感更深。其实,他骗了她,其实,他已隐隐感觉到皇上对白瑶的感情已是非同小可,甚至远超过如妃~ 两人一时静默,这时,耳边只听得山林呼啸的声音,原来二人已走到山顶。 这山顶极为险峻,四周棱石嶙峋尖出,山下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峡谷…… 白瑶身体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下 ,笑道:“这山顶风可真大,要不咱们还是回去?” 肃王点点头,二人刚要转身,突然听得背后有冷笑声传来,“怎么?既然来了这儿,还想回去?门都没有!” 肃王一凛, 身体挡在白瑶前面,只见前面有两名黑衣男子,手持着刀剑, 眼睛紧紧盯着他们,脸上露出阴冷凶戾的表情。 第157章 皇上为如妃受伤 其中一黑衣男子冷笑道:“ 今天就让你们陪那狗皇帝一起上路!”说罢,便扬起手中的刀向两人砍去。 白瑶一惊, 肃王早已大怒,刚想使用藏在衣袖的几枚飞刀,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劲,一点儿功力都使不出。 那边,两黑衣男子互看了一眼,阴恻而笑,道:“ 怎么?是不是感觉没劲,内力施展不出来了,是不是?哈哈,你们二人早已中了这软骨粉,任你是武功通天,也不过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肃王心里大惊,明白自己是中了毒,才导致功力尽失,想到这,他突然担心若是皇上等人也都着了道,那今晚这情势想必是九死一生! 随即,冷冷开口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哼,将死之人,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快受死!” 说着,其中一黑衣男子斜眉一笑,舞起手中的长剑向肃王刺去。 肃王双手握拳,侧身对白瑶低声道:“ 我来缠住他们,你得空便立刻逃跑去通知皇兄他们。” 白瑶却胆战心惊, 他们既然说了今晚要取他们性命,便意味着这些人肯定是有备而来, 今晚只怕生死难逃! 于是着急道:“ 如今,你的内力使不出,该如何应付他们? ” 两名黑衣男子手持刀剑,也不一举而上,而是冷笑着步步逼近,肃王紧紧盯着来人的方向,也不多说 ,只道:“ 紧记, 逃!” 话语一落, 肃王突然迎面朝两黑衣人方向往奔去, 转瞬间便与对方混战在了一起。 他内力虽失 ,但胜在招式犹在,加之身轻如燕,动作迂回,两黑衣人很快便被他缠上。 打斗的声音在风中鼓鼓作响,白瑶捂住耳朵,咬牙拼命往前奔跑。 眼看就要走出山顶,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低吼 ,这声音…… 扭头一看,只见肃王已被对方擒住 ,他一身白衣,此时已被血染成红,其中一黑衣人正要挥剑往他头上砍去。 无论如何,白瑶这一步便再也无法迈开,她大骇,急中生智,高声喊道:“ 住手!” 那黑衣人一时怔住,剑势蓦消,随后他一声冷笑,道:“ 瞧,这女人又赶过来送死了,等我去把那女人捉过来,让这二人做一对地下夫妻~” 此时,白瑶早已跑到山顶崖边,那黑衣人亦欺身而近 ,几人之间 ,距离不过寸步。 肃王仰着头,又惊又怒,厉声道: “白云瑶,你回来做什么?” 白瑶苦笑,道:“我也想一走了之,可你是他的弟弟啊, 我不能不管。” 白瑶的话让肃王重重一震 ,没想到她对皇兄的感情竟如此情真意切,可他也深知她是皇兄心爱的女人,所以才拼命想去拦下这些人,让她有机会逃脱,现在这样……她傻不傻啊? 无奈地摇摇头,心里也是苦涩,现下,两人的命都要在这儿赔上了,是他对不起皇兄,没有保护好她! 那黑衣人立刻趋步而上,白瑶往后一退步,脚下踩住的碎石簌簌作响,回头看了下,万丈深渊,她……已无路可退! 肃王被另一黑衣人按住跪在地上,嘶吼道:“小心!” 白瑶本就恐高,如今站在这山顶崖边,心里更是恐惧万分,她不怕死,只是在死前,她一定要把他的弟弟救出,心下便作一计较。 咬紧牙,不让畏惧的情绪泄露出 ,她突然高举起一只手,冷笑道:“我手里有个宝贝,你们要吗?” 摊开手心,果然有一枚珠子在她手中熠熠发光。 黑衣人大吃一惊,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那本步步紧逼的脚步也顿时止住了。 “大哥,你看这女人手里可真是好东西啊,有了它,咱们不发了财了?”黑衣人说道。 白瑶冷冷道:“这是上千年的蛟珠,价值连城,你把他放走,我就把珠子给你们。不然,我就把它扔进悬崖,让你们谁也得不到。” 两黑衣人惊疑之间,又迅速地交换了个眼神。心想,如今一人已被他们打成重伤,这个女人又不会武功,谅他们也逃不出手心!便爽快地答应道:“好,我们把他放了,你把珠子给我们~” 听得她竟是以这个作为筹码折回,肃王大震 ,以她之命换他的命,这算什么?于是厉声道:“白云瑶, 你疯了!” 白瑶却丝毫不理会肃王的话,只是紧盯着过来的黑衣人,故意激怒道:“反正今晚我们二人也逃不过你们的手掌心,不过是想凭借这一颗珠子换一个逃生的机会罢了,难道你们还怕抓不到我们?” “放屁,老子还能怕你们不成,再说了,你们跑还能跑得过我的剑快,冷别说这人已身受重伤,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那黑衣人笑着嘲讽道,随即向另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说道:“你把那人放了,我看他能跑多远?” 话毕,另一黑衣人突然伸手朝肃王后背沉重一击,接着又使出一个大掌,白瑶便看到肃王被黑衣人打摔到山顶入口处,白瑶大喜,咬牙道“王爷,快走!” 肃王眸里的不甘与犹豫, 白瑶看得清楚,又怕黑衣人当下反悔,怒道:“快跑,你若不走,今日又怎对得住我这样!” 肃王浑身一震 ,深深看了白瑶一眼,然后似懊恼、似悔恨,然后凭着仅剩的气力,足下轻轻一点地,飞快地朝山下跑去,一个转身,哪里还有肃王的身影? 看着消失的人影,黑衣人脸色一沉, 神色暴戾,道:“ 你敢骗我们?” 白瑶一惊,咬着牙往后退,然后面已无路可退,眼看着那黑衣人大掌已抓上她胸前的衣服,吓得她紧闭了双眼 突然听得一声惨叫 ,她睁眼一看 ,只见黑衣人的胸口处被一柄长剑贯穿 ,瞬间喷涌的鲜血浸染了一地。 另一黑衣人一时惊住 ,满脸地不可置信,“ 你怎么没中软骨粉之毒? ”随即又应声倒在地。 “好凌厉的功夫。”白瑶怔怔看着前方,道。 夜色下,一名暗影收剑回鞘,来到白瑶面前,低头颔首道:“夫人受惊了!” “你怎知我在这里?”惊吓之余,白瑶颤声问道。 “属下回客栈后,一直未见夫人回来,担心夫人出事,便四处查寻,偶然听得山顶这边有打斗声,便过来看看,幸而……”。 他蓦地地收住音息,身形一闪,已拦住了正要下山的白瑶。 “夫人要去哪里?” 暗影问道。 “快,快去救皇上……”,白瑶隐隐预感到皇上那边想必也是情况凶险 ,督促着暗影赶紧找到皇上! 当肃王拖着重伤的身子再回到客栈时,那里情势混乱,到处都充斥着打斗声。 细看,数名暗影叠围成圈 ,把冷羽,徐顺,安宁公主紧围在里面,其中暗影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已受了伤,安宁公主更是被吓得小脸煞白,徐顺一身青衫被血色染红,仍把她紧护在身后。 外面,是二十多名黑衣人,每人手持利刃,神色凶狠,地上还躺着数具尸体。 为首的上官云珠和上官沛兄妹嘴角露出噙笑 ,两人也都兵刃在手,其中上官沛长剑笔直地指向前方的一蓝衣男子。 肃王看去,只见皇上把如妃紧紧揽在怀中,软剑轻轻垂在地上,神色沉着,眸里还有一股蓄势发的狠戾。 只是,他的臂上也是一片殷红,竟也负了伤。 肃王一惊 ,脱口便道“ 皇兄,你受伤了?” 众人听得声响,瞬间都朝他望了过去。 如妃脸色一白,微微颤了声音,哑声道:“肃王爷,你也受伤了?皇上都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皇上却紧盯着他,眸光暗沉, 一字一顿问道,“十四弟,她呢?” 这话一出 ,在场的徐顺等人也都吃了一惊,顿时明白过来皇上问的是谁? 此刻,如妃容颜憔悴,眸里还含泪光,看着皇上牢牢把她护在怀里,肃王竟突然觉得这画面有些刺眼脑海里蓦地闪过崖边那张对他说“快走”的女子的笑脸。 ——“我知道,我明白的他的心里只有她。” 还有那个女子说话时的悲怆的眉眼…… 而现在,她为了救自己,也许已经遭到黑衣人的杀害,是的,她大概已经死了。 “哦?皇兄,你说的是云妃吗?刚刚在山顶我们也遭遇了黑衣人的袭击,她为了救了我,或许,现在已经被黑衣人杀死了。” 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肃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他体内叫嚣,如果不这样说出来,他怕自己会活生生被憋死。 话音落下的一霎那,皇上眸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了下来,脑海里犹如闪电劈过,不会再动,包括前方上官沛朝他进攻的手中明晃晃的利剑。 先前,他因和如妃见面,躲过了“软骨散”的危害,所以当黑衣人发动攻击后,除了他,其余所有人的内力竟都被钳制住,无法使出。危急之下, 所有暗中埋伏的暗影倾巢而出,守护着众人的安危。 幸好 ,暗影并无中毒,否则,今晚后果难以料想。 他护着如妃与上官兄妹一起打斗,旗鼓相当 ,谁也讨不了半分好处。 然而,当看到那暗影守护的人群中没有她时,他顿时惊住,心里的防御之势也立刻消减。 那上官云珠极其敏锐,一下便看出他的心猿意马,又知怀中的如妃对他非常重要 ,一得空子,便倾剑向如妃刺去,等他发觉时,拿剑去阻挡已是来不及,便侧身替如妃挡了一剑。 他追问保护她的两名暗影,一人已不见了踪影,另一人却道,夫人刚才来过此地,后来跟王爷一起离去了。 她来过? 是不是她都看见了?看见他与如妃在一起 脑海里显现的,竟尽是她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 不过,这样也好,她与十四弟在一起不用面临这些,他也不用再费心力去顾及她的安危。 今晚 ,暗中随行的所有暗影都已倾数尽出,这一场战戮在所难免。若是能胜,最好;若是不能,她也许能因此保全性命。 可就在刚刚,十四弟却说,她或许已经死了。 或许?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要或许, 更不要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 薄唇一抿,他迅速地抽身,一揽如妃的腰间,轻轻一推,把她送进暗影包围的圈里 ,冷羽的身旁。 肃王只觉得眼前一抹蓝色耀眼,再看,皇上已极速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说她怎么了?” 紧紧地攥着肃王的衣领——他的皇弟,皇上冷冷问道,狭长的凤眸,由先前的讳莫如深变得猩红一片。 肃王笑了笑 ,张嘴 ,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个女人,诀别前,他就看到了她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朕再问你一次,云妃她怎么样了?” 皇上厉声问道,那握剑的手,此刻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第158章 生死抉择 如妃怔怔看着面前的皇上那暴戾的容颜,心里一片凄凉。 此刻 ,他的眉眼里全是焦躁、愤怒与痛苦,那为云妃而起的所有情绪 现在的云妃,是不是在他心里也有了一席之位,还是说已经变得与她一样重要了? 刚刚,在看到他时,当身体依偎着在他怀中的那一刻,她这些天在皇宫里莫名的害怕和担忧才稍减了一些。 她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对他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她当面问他,当初对她的承诺可还作数,因为他允诺过她,在他日大功告成后,他要她光明正大做他的妃,甚至是他的后。 他说,他绝不会负她,说营救芯如的事, 他已经有了办法,不需要让她再冒险。 那时的她,喜极而泣,他还记得对她的承诺,他的心里始终是她,他没有变 可现在,当他亲耳听到如妃可能已经死了时,那脸上悲痛,不可置信的表情骗不了人,她开始动摇刚才还磐石般的想法: 他, 变了!真的变了! 他的心里从此多了一个女人。 当皇上还在恶狠狠地质问着肃王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哑的女子声音,从众人背后的枝木丛中怯怯地传了出来。 “皇上!” 月光如尘,散满院子,照映着杀戮的血腥味也被弥漫了一地。 一抹白色的衣裙说话女子的容颜刚映入众人的眼帘 ,蓝衣如风动,她纤弱瘦薄的身子已被皇上紧紧拥入怀中。 在敌强我弱,形势如此危险的境况下, 那个少年天子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着那个女子。 这个拥抱, 那么的旁若无人,包括如妃~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注视在拥抱中的两人身上。 白瑶感觉皇上几乎是快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了,连带着胸口也隐隐作痛。 她心里瞬间明快起来,可却很快地转为阴郁。是的,他在意她,可他更在意如妃不是吗? 他的心里,如妃才是最重要的。 那快要环上他腰间的手,蓦地抬起来,又慢慢放了下去…… 突然, 半空中又跃下了数道黑影,却听得安宁惊喜喊道:“ 师兄, 师姐。” 只见那五六道身影相继落到皇上身旁 ,恭声道:“ 皇上。” 而此时白瑶正被皇上带进怀里,一手揽护着,刚刚她一心想着皇上的安危,便忘记了两人的嫌隙,如今想起,两人姿态又是这般亲密,她脸上一热,伸出小手暗暗推了推他,谁知那人竟纹丝不动,白瑶也只好作罢。 这时,皇上眉眼轻扬,恭敬道:“ 几位大师!” 其中一男子道:“皇上,臣等没来晚?” 皇上展眉一笑,说道:“时间正好”,说完又看了上官兄妹一眼,淡淡道:“ 看来今晚是朕命不该绝,所有人听着,留活口!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派人谋杀朕!” 眼看着到手的羔羊失手,上官兄妹气愤不已,好不容易让皇上身边的人都中了软骨散,这绝佳的机会竟然…… 眼看形势已经扭转 ,知道再拖下去,他们一行人只会折兵损伤,情急之下,上官云珠顷刻间计上心来,她朝上官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一句“撤退”,瞬息之间,院内黑影翻飞,上官一派的人竟已全数撤走,只留下上官兄妹留在这儿。 这上官云珠面对众人,不仅不害怕,还朝皇上娇媚一笑,道:“ 狗皇帝,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白瑶一怔,眼角余光,却发现皇上早已变了脸色。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耳边肃王的一声低吼,她一怔,只见上官沛趁着众人注意力在上官云珠身上时,偷偷迅速闪身,然后在空中一个翻转,再看人时,他手里竟已抓了一个人——是如妃! 刚刚,上官沛潜进了暗影围成的圈中把如妃给擒住了! 紧接着兄妹二人便挟持着如妃向后退去,然后转身而逃…… 白瑶大惊,只觉得腰上一松 ,身旁那道蓝影闪动,皇上动作极快, 已朝着上官兄妹逃走的方向追去。 白瑶苦笑,赶忙又打起精神来,跟随着众人一起追了过去。 奔跑间,另一只小手悄悄碰了碰她的后背,安宁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担忧道:“ 嫂嫂,你没事?刚才我听得十四哥说你被黑衣人给杀了,可吓死我了。” 白瑶停下,拍了拍她的臂膀,摇头一笑。 这时,又却听得冷羽沉声问道,“ 徐顺,你猜这几个人是谁派来的? ” 徐顺脸色甚白,道:“ 如果不是太后与苏相那边,就只能是白起老将那了,他迟迟拿不到兵权,难保不会起了杀心。” 冷羽却微微皱眉,忧虑道:“如果是太后那边,现在如妃在他们手上,只怕是个大麻烦,皇上又……” 考虑到云妃就在身旁,冷羽没有把话说完。 可白瑶心里却明白,他们是说现在如妃在那帮人手里,而她又对皇上意义重大,那些人恐是抓住了皇上要害,若是那上官云珠用如妃威胁皇上…… 想到这里,白瑶心里立刻一沉,忙又加快了脚步,其他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都加紧了脚程。 肃王在一旁一言不发,却眉头紧锁 ,他身上还受着重重,只能由一名暗影背着行走。 “别担心,如妃不会有事的,皇上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白瑶停下脚步,对肃王轻声安慰道。 肃王笑了笑,正想对她说句什么,却见白瑶对他说完那句话后,又飞快地跑到了最前面。 白瑶没有想到,就在刚刚她从这里死里逃生,可现在竟又重新折回这个高耸的山顶,耳边是山崖下波浪拍打岩底石礁的声音,空气中还伴随着风吹树枝落叶的“簌簌”声,使得本就漆黑阴冷的夜里更加让人心悸不安。 此时,上官兄妹已挟着如妃来到了崖边。上官云珠手持着利剑架在了如妃的脖颈处,而上官沛则执剑在一旁冷冷地盯着梢。 皇上就站在距两人五米开外的地方, 一脸严肃冷峻。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白瑶心想,很明显,现在敌人已经牢牢掌握住了皇上最大的软肋,他心爱的女子就在敌人的手中。 那上官云珠挑眉轻笑,道:“皇上,可莫要再上前了,小心我这刀剑无眼哟~” 皇上目光如炬,沉声道:“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开出你的条件。” 那上官云珠大笑一声,道:“不愧是大夏国的一国之君,果然是有气魄,非同常人。” 接着又与上官沛互看了一眼,冷笑道:“ 皇上,在提条件之前,我想总得有个诚意,不如,你就先自残一剑,如何?” 第159章 坠崖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冷羽已失声道:“ 皇上,万万不可。” “怎么,不愿意啊?那好,看来我只能先把手里这个女人的小脸划上一刀了,哎呦呦,你说这如花似玉的容颜,要是被划了一刀,多可惜呀~”,说着,上官云珠拿起手中的剑开始在云妃的脸上比划着。 “慢着!”皇上出言阻止。 如妃闻言,心中大骇,拼命地朝皇上摇头,嘶声哭喊道:“ 皇上,不可以!你若是允了她,我必恨你一辈子!” 如妃嘶哑破碎的声音一点一滴地飘散在风中,传到这边来。 白瑶闭了闭眼睛,终是忍不住去看皇上的脸色。只见,他深深地望着如妃的方向,脸上表现得一如既往得平静,然后嘴里淡淡道:“好,朕答应你。” “朕先自伤一剑,然后你把人放了,由朕作你的人质,保你二人平安离开”。 肃王双目血红,也大声怒道: “本王与你们换!” 听着一主一王地争先交换,上官云珠大喜,她瞥了如妃一眼,娇笑连连,道:“ 肃王爷,您还活着呢!哈哈哈,没想到,这个小美人不仅是皇上的心头肉,竟也是肃王爷的心上人呐,不过王爷你的命对我来说无所谓,我要的是——皇上的……命!” 上官云珠的话里除了一丝得意,还有着一股子兴奋,随即又冷冷道:“ 皇上,那就赶快动手。” 听着催促声,如妃脸色如纸白,她泪如雨下,喃喃道: “皇上,求你了,不要,不要” 心里燃起一阵懊悔,他怎会怀疑皇上对她的情谊,怎会怀疑? 饶是如妃哭着喊不要,皇上也置若罔闻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皇上, 请三思啊!”此时,徐顺和身后的众人都又惊又急 ,心中焦灼万分, 一瞬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纷纷劝阻。 唯独,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没有跪…… 白瑶眸又环了四周一圈,临海的悬崖边上, 还有此前被暗影杀掉的两具黑衣人的尸体 ,或许,她刚刚就不该折回去找他,那样如妃也就不会落入黑衣人的手中。 她对他,即使恨, 仍深爱,又怎见得他为心爱的女子为难,难过? 皇上,就让我最后为你当一回妒妇! 此时,上官云珠还在紧紧盯着皇上手中的剑。 利剑出鞘,皇上左手扬起。 突然,一双苍白的小手从他背后深深地抱住。 皇上微微拧了眉,声音低沉,道:“ 瑶儿,放手。” 白瑶笑着摇头,“不放。”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她话音刚落,皇上右手向后一个用力,已把她甩开。 白瑶一个踉跄,被狠狠摔倒在地。她咬牙,爬了起来,几步奔回,再次来到男人面前,冷冷一笑,问道:“难道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皇上眉宇一沉,道:“ 瑶儿,让开,别闹。” “我闹?”她小手指向男人,苦笑道:“那好,我问你,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皇上沉默不语,欲再次扬起手中的剑。 白瑶也不放弃,又一次地环上男人的腰,嘴里不断说着: “不让不让,我就不让, 我不准你为她这么做。” 上官云珠与上官沛互视了一眼,冷笑 ,“皇上,你的另一个妃子这是吃醋了呢?不过我得提醒你,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你若再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眸落在死死环着他腰间的手上,皇上 眸色渐暗,手臂稍稍用上了几分劲道,接着便听到白瑶被猛地摔在地上的声音。 痛!好痛! 不知是心痛,还是胸口痛,又或者屁股痛? 男人眉角处那微微不耐烦地神色,在白瑶心上狠狠刺了一下。 原来,他与如妃的感情,她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的。 白瑶苦笑着,双腿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咬牙往前跑去,来到上官云珠身旁的女子面前,指责道:“都是你,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从宫里跟来?” 如妃怔怔地看着白瑶, 咬紧唇瓣不语。 背后,所有人都被白瑶的话震惊至极。 虽说,大家都明白如妃与云妃之间因皇上产生嫌隙,但之前在宫里,如妃装扮成乐樱的样子,对云妃处处维护、帮助,谁会想到云妃在这种时刻,竟如此不识大体?还在拈风吃醋…… 果然,皇上顿时怒了,道:“白云瑶!” 上官云珠看着白瑶怒气冲冲地朝她跑过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那上官沛脸色一鹜,早已将长剑横在了白瑶前面。 只见上官云珠一凛,往后微微退了一步,给白瑶稍腾了个地,嘴上笑道:“哥哥,看来咱们这是又多了一个盟友啊。” 白瑶瞳孔微缩,此时她的左前方就是上官云珠,右前方那便是如妃了。 于是,开口冷笑道:“别做梦了,谁是你这妖女的盟友?” 她说着,眼睛却狠狠盯着如妃。 上官云珠一向生性多疑,但听白瑶这么说,反而放了心,于是冷眼旁观地任她动作着, 兼之上官沛又在旁边,便没把注意力放在白瑶身上,只是狠戾地看向皇上。 这时,白瑶也转过身来,冷笑着说道:“皇上,你爱听不听,反正我只说一句, 说完, 哪怕是你要自杀,我也不管你。” 皇上咬牙,怒笑,道:“白云瑶,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性子是朕看错了你。” 男人的话,让白瑶浑身一震,顿时手脚一片冰凉,她咬紧牙看着男人,说道:“没错,你确实是看错了我!知道么?白家与西阳王私通的信件,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我骗了你,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出宫!” 话音一落 ,她看也不看皇上, 转身对上官沛轻声说道:“之前,你们不是慕想要我手里的鲛珠吗?那,现在给你。” 说着,她用尽力气,把一直暗扣在手心的珠子朝外使劲掷出。 璀璨地珠光在夜空中闪耀如辉,上官沛惊道:“鲛珠?”说完,纵身一跃,向空中扑去。 目光抬向空中的那一刻,上官云珠心里微微一惊,不安的情绪顿时腾起,她刚要阻止上官沛夺取鲛珠,却是迟了臾分,只觉得一股狠力猛地往她肩胛这边撞来,接着她手臂一阵吃疼,架在如妃脖中的利剑也瞬间跌落在地…… 待她反应过来,右手使劲朝白瑶胸口重重一击。白瑶只觉胸口剧痛,嘴里鲜血吐出,然她咬紧牙,也不闪躲,迎面接下这一掌。 不知是谁,看中时机,紧接着朝上官云珠射了一剑,逼得她向身后倒去。 而上官云珠却一手紧紧抓住了白瑶的衣服,然后两人一同向身后的山崖跌去…… “皇上,保重!”山顶上空,最后回旋在所有人耳中的是白瑶那响亮而又悲恸黯淡的声音 。 她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跟皇上作了生死别离…… “啊!不要!嫂嫂, 不要啊!” 跪在众人中间的安宁,此时猛然站起,嘶声大喊 着,泪水也已湿了满脸。 如妃也跌伏在崖边,灵魂仿佛被抽走一般,一动也不动,直至众人再度地失声惊叫, 那原本被恐惧支配的身体才缓过神来,失声痛哭起来。 其余在场的人,心房也都随着女人的跌落,一瞬收紧,看着刚刚这个还在为皇上吃醋的女人,竟这样突然地消失在眼前。 然而,一瞬是多久,也许是从那抹白色身影来到上官云珠面前的时间,他的视线便一分一秒地注视着她的举动。 所以,当她顷刻消失在众人眼里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或者说下定决心地跟随她一起去。 终于有一刻, 江山,霸业,还有所有人 ,统统抛在后。 天色,已快破晓。 那黎明前的光亮照在那抹紧随着女子一跃而下的男人身上,衣袂飘飘。 第1章 失忆 第二卷《宠妃难逃:皇上,请放过!》 一束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感觉刺眼地疼。 白瑶慢慢睁开双眼,头痛欲裂的感觉,伴随着胸口处火辣剧烈地痛,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她醒了。” 有人笑着说道,清清脆脆,是少女的声音。 接着又是好些人的声音,攘攘杂杂的,尽是欣喜之情。 白瑶的视线定格了下,便看到一屋子的男女老少,耳畔,还有那人沙哑到微微僵硬的声音“瑶儿。” 她微微侧过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突然一个人影过来,紧紧搂着她,似乎是叫她“瑶儿”的那个人。 一个相貌俊美到不可思议的男人,他一脸的沉痛,眸里却深深映着她的面庞。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吗?”白瑶手指着自己,低声询问面前的男人。 男人蓦地脸色一变, 双手紧扣在她的肩膀上,“瑶儿,你……不认得我?” 他的手劲很大 ,牵动了胸口处的伤口 ,她疼地呼出了声,男子才稍微松了些力道放开她 ,随即却又扳过她的脸,朝她微微笑了笑,小心说道:“瑶儿,别开玩笑了,你怎会不认得我呢?” 嘶哑的声音,惊愣了一屋子人。 白瑶使劲打掉男人的手,不知为何,明明如花一般美丽的男人,她的心里却下意识地抗拒他 ,厌恶他。 她蹙着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挪到了床角,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她逃避躲闪的样子让男人眉宇紧锁 ,眸里还有一种深邃和沉痛,以及脸上的那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嘴角浮起一丝酸涩地笑,“ 瑶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 白瑶摸了摸头,那种剧烈的痛 ,她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得她似乎并不是这里的人,她生活的世界和这里好像十分不一样,然而至于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竟全数都记不得了。 “龙公子, 老朽怀疑你的妻子在坠崖时让礁石撞伤了头部,才导致她失去了记忆。” 一个白胡子老者慢慢走了过来,微微叹了口气道。 老人的话刚落,立刻就有数名相貌憨实的青壮男子接口,“是的,龙公子,杨大夫是我们村子里的神医,他既然这样说,那就应该是这样没错。” 听了杨太医的话,男子长指屈紧,站起身来,恳切询问道:“请问先生,那龙某的妻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杨大夫看了白瑶一眼,神色甚是忧虑,道:“ 这难说,且不说恢复记忆,老朽只怕龙夫人的头颅里积了淤血,如果不赶快清理,这恐是大麻烦,时日一长,对夫人的身体也有极大损害,只是这头颅清淤之术,老夫并未尝试过,难有把握。” 男人眸光一暗,别说这杨太医没有把握,即使杨太医有把握,他也不敢放任让这小渔村的赤脚医生为白瑶清除颅内淤血,必须尽快回宫才行! 男人微微颔首,道:“谢谢杨大夫,再过三日,等龙某妻子的身子养好一点儿,我便带她出去求医。” 说话的这个龙某正是皇上,当日,在白瑶坠崖后,他也跟随她一起跳了下去,并在空中紧紧抱住了她,两人一起坠落到地,等他苏醒时,便看到一旁的白瑶额头出血,昏迷不醒,而自己则是摔伤了腿。 忍着腿伤,皇上奋力把白瑶背起,就近来到了这个小渔村,并自己化名为龙公子…… 这时,又有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对着众人说道:“ 好了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 ,别打扰了龙公子和他的夫人休息。” 皇上淡淡一笑,道:“有劳村长了,给了龙某与内人的容身之所,还特地请了杨大夫来给内人诊治,多番照拂,龙某感激不尽。” 村长笑了笑,道:“龙公子,客气了 ,我们这小渔村地处偏僻,难得有客人来呢。” “我已经让我的婆娘烧了些饭菜,这儿让我的女儿二妮给公子送了过来。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公子来到我们小渔村,也别拿自己当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便是了。” “那就有劳村长了。” 皇上作了一揖,感谢道。 “龙公子,切莫与我爹爹客气呢。” 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低声说道。 待二妮放下饭菜后,村长又与皇上寒暄了一番,才要领了众人离去,这时 ,一道细细的女声却从床上传来,怯怯问道:“ 你们……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 众人一听,大为错愕,这说话的女子正是龙公子的夫人,此刻, 她双手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了?” 二妮走到床侧, 来到白瑶面前,好奇问道。 白瑶咬了咬唇,指了指正站着的皇上,小声说道:“ 我不想与他待在一个屋子里, 你们把我也带走,好吗?” 第2章 谁的夫,谁的妻 待所有人都走干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皇上与白瑶两人。 而白瑶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变,蜷缩在床的最里边,一脸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俊美男子。 皇上身体直直地站在桌子旁,一动也不动,他双眸紧紧凝着白瑶,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那晚,当她被上官云珠一起带着落入悬崖的一霎那,惊怒,颤抖,痛苦……以外, 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会,不会让她离开他。 毫不犹豫,随她跳进崖底,在她掉入崖底前,把已经昏迷地她紧紧抱进自己怀里 ,那一刻,他体会到了绝望到死的那颗心,突然间又跳动了起来,死去的心也仿佛再次活了过来。 这是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也从未尝试过地欣喜若狂。 然而,当看到她终于苏醒过来时,他以为她会紧紧抱住他,庆贺死里逃生。 他也会告诉她,以后他们会重新开始,他也一定会更加的珍爱她,疼惜她…… 可是,现在,她却忘记了他,并且,她怕他。她看他的眼神里 ,是那种极深的厌恶。 她脑海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了, 却独独记得要厌恶他。 不,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爱他的,她一直都说的,哪怕是知道了清如的事,她也说她不后悔遇见他,她爱他。 难道不应该是,即使忘记了所有人和事, 她也不会厌恶他的才对啊? 不然,她不会在掉崖的那一刻,还在跟他说白家的事,哪怕是面临死亡,她心里还在想着他。 只是,她说她骗了他,她只是想让他带她出宫,她为什么要编造这个谎言出宫?有个想法在他脑里萌生,却突然不想再去根究,也许根究的最后结果,是他深恶痛绝的。 床上的她,散乱的头发就这样垂直披着,突然见她小手微微捂住了胸口,她胸口的伤又疼了?上官云珠最后的那一掌使了十足的力道,他想起在山顶上, 他两次把她摔倒在地,心里猛然一搐痛。 她为他做了些什么?而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他脑海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的想法和东西,只见他身形一动,再次来到了床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白瑶被他突然而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两人紧贴的身体,让她胸口的伤口很痛, 她微微怒了,出口骂道:“大坏蛋,快放手,放开我……痛……好痛啊。” 听她说痛,皇上心里一紧,赶紧让两人松开些距离,然后又把她轻轻圈进怀里,道:“ 瑶儿,哪里痛?是不是胸口这里?”说着,他伸出手在她胸口处轻揉。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皇上脸上顿时五指翻红。 “臭流氓!”白瑶怒道。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打他,哪怕忘记了所有,她的这个性子还是那样没变。 皇上心里又气又怒,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再看她手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样子,心又不舍,只得道:“瑶儿,乖,这里没有好药,你暂时忍耐一下,朕很快就带你回宫医治。” 他是皇上,从来都是后宫的女人哄他,他哪里会哄人,连一些基本哄慰的话都不会说,只能学着说些哄小孩子地话。 “瑶儿乖,瑶儿乖!”,当这个“乖”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皇上自己也是微微一怔。 白瑶皱了皱眉 ,她虽是忘了事,但看男人对她照拂的样子,他们之前应该是很亲密,不然,她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他怎么没什么反应? 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问道:“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吗?你是我的丈夫?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你呢?” 心里一股疼涩的情绪快把他淹没,他从来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他自认识人无数,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他也看到过太多的阴谋阳谋。如果没有敏锐的判断力,他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 在她醒来后,他曾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假装地失忆,为了骗过自己,但如今从她每个细碎的神情来看,他终于打消了所有的希冀。 她是真的忘记了,忘记了他们之间短暂却又让他刻骨铭心的种种…… 他想,或许她对他所有的爱恨,都随着那最后一跳已经全数烟消云散。 留下的, 只有害怕, 只有抗拒和满心的厌恶。 他甚至开始幻想,哪怕她恨他, 他也心甘情愿,因为那样起码能证明她心里还有他 ,可他却又怕她恨他到极,那样倒不如失掉记忆得好,至少,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脑海里止不住地生出各种想法,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像这样那般害怕了,浑身的战栗,即使在清如被黑衣人擒住的时候, 他也没有这样惊慌过…… 小小地推拒的力量还在从她横在他胸膛的小手传来,他眸里的她正在一心卯足劲地做着推开他的动作。 有什么似在他心里狠狠剜下, 他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却又顾虑着她的伤口,连抱着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心中愤懑的情绪几乎无法再压抑。 “瑶儿,别推开……我。” 他咬牙道。 不是朕,是我, 反正她从来都不在乎他是不是皇上, 她一直在冲撞他, 甚至还动手打他。 这就是他的瑶儿。 白瑶听得男子的声音低沉又粗哑,仿佛狠狠压抑克制着什么,眉头一皱 ,脱口道:“喂,刚才是我不对,打了你,你该不会是想还回来?你说我是你的妻子,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的妻子另有其人,我不是。” “你是!”男人的语气重了,眉宇间尽是一片冷怒。 他用力捆在她身上的力气,是她无法撼动的,胸口处还在隐隐作痛,白瑶心里越发烦躁,怒道:“我那么讨厌你,我才不相信你会是我的丈夫呢?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别看我现在失忆了,可我心里记得一个人的,他不长你这样!” 白瑶的话让皇上一怔 ,心里一沉, 眸盯着她, 咬牙问道:“他是谁?” 白瑶撇撇嘴,不说话,末了,又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皇上想起她往日总是不分尊卑, 如今回忆越清楚,痛苦越甚, 他声音紧窒,回答道:“轩辕昊天” 我就说嘛,那个人不是你。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他好像叫秦征 ,也是长得很帅的一个人。” 随后,又补充道:“我还大体记得他的容貌,不是你这个样子,当然你也是很帅。不过,有一天, 如果我遇着他,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记起来的,这个男人才是我的丈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暗恋我,然后把我从他手里偷偷劫持出来,才谎骗大家是受了伤!” 秦征,秦征,又是秦征!她果然心里有他,是不是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在想他?还是说,她出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寻他? 第3章 嫉妒地发疯 皇上感觉自己心里快要嫉妒地发疯了。 不,他不允许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她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她是他的,谁也不能染指! 他不允许! 桌子上的茶具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卷起,然后悉数滑落到地,碎了一片。 白瑶看着眼前这个满眼布满红色血丝,神色狠戾的男人,吓得惊叫了一声,使劲挣脱了出来,又卷了卷被子再次缩到床的最里边。 她的动作再次刺激了男人原本要暴怒的心,皇上一言不发地走到白瑶面前,把她连人带被的一起打包抱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一只手一把攫住她的下巴, 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男人粗重疯狂掠夺的唇舌,让白瑶几乎快要窒息,他是在向她宣告,她是他的! 白瑶虽然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甚至从男人的眼神里,她好像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 熟悉归熟悉,她不要他碰她!她不喜欢,甚至说讨厌! 他讨厌他心里有其他人! 白瑶心里又一怔,她为什么会知道男人心里的人不是她呢? “呲”得一声,是她身上的衣服已教他粗暴地撕开,男人炙热的吻和肆意地抚摸让她的身子不受控的战栗。 “走开!你走开!你这个大坏蛋!”白瑶推搡着,又绝望地喊道:“救命啊,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 此时,还在沉醉在她柔软的身子上的男人,浑身一震 ,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抬头,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自己眼睛里沁满的泪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底传来。 是啊,他在做什么?她的伤口甚至还没有痊愈呢, 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这下, 她一定是更加讨厌自己了,男人心里苦涩地想。 随后,缓缓放开她。 她立刻便从他的怀里出来, 颤抖着小手把自己早已被他扯裂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重新拢上,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侧的床头 ,离他更远一点,然后一脸惊怒又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瑶儿,我……。”他慢慢地想向她走近。 “离我远点儿!”白瑶咬牙冷笑,道:“ 你既然心里喜欢别人,干嘛还来招惹我,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我是最看不上的!你快走开!” 皇上一怔 ,淡薄的惊喜突然从心底萌生, 她的话,她的语气是在为他嫉妒吃醋吗,哪怕她现在失去了记忆,但也会像他嫉妒秦征一样嫉妒他宫里的妃嫔吗? 于是,从未向人解释过的皇上,第一次低声小心翼翼地对女人解释道:“瑶儿,我不喜欢她们,那只是形势所逼,我 ”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我……我喜欢的……是你。” 男人语气里那隐隐一丝小心翼翼地讨好,让白瑶一愣,看他蹙着眉,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一时怔愣 ,呆呆地看着他,身子突然一紧 ,却又已被他人给抱住。 “别碰我!” 她恼怒地低吼,话也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知道的,你心里喜欢的的人不是我,我知道的,你别想骗我了,我才不会相信你!” 她吼了出来,又蓦地怔住,她这是在说什么? 皇上却把她的脑袋紧紧按在怀里, 哑声道:“瑶儿,若我心里没有你,我也不会追你到此,你知不知道,当看到你跌落山崖的那一刻,我” 白瑶用手捂住耳朵,闷声道:“我不听我不听 ,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的! 我要去找秦征。” 刚压住的心底的愤怒再次又涌了上来, 皇上紧紧咬牙,若教他知道秦征的下落,他必定会杀了他! “你知道秦征在哪儿吗?还是你打算就这样去找他?” 声音出口,是轻的,是淡淡的诱问。 白瑶皱皱眉,脑海里回想了下关于秦征的消息,头却又开始疼痛,她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企图能够想什么,那样或许她就可以找到秦征的下落。 听着她要去找他的话,皇上怒气又生, 却又陡然看到她神色痛苦,小手抚着头,他一惊,赶忙把她拉进怀里,道:“瑶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那杨大夫为她敷的也只是些在村里周围寻找到的草药。看着心爱的女人痛苦的模样,皇上心里狠狠一抽,她是他的女人, 他理应给她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却也只能用这些东西疗伤。 “瑶儿乖,你再忍一下,明日我便出去一趟咱们好早点离开。今晚你就在床上歇息,我绝不上床,若是今晚把你独自留在屋里,我不放心。” 皇上心疼又怜惜地亲了亲白瑶的脸颊,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白瑶痛归痛,但听到他明日要出去,脑海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她要待他明日出去后,悄悄逃走,早日找到秦征。 反正,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与这个男人在一起,这种想法坚定又决绝,不过 ,眼下直觉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有这种想法,不然他肯定不会放她离开。 “你明天真的要出去吗?” 她使劲推开了他的身体,试探性地问道。 听得她口气稍软,皇上又欣喜起来,道:“嗯,明天我一早就出去,然后争取早点回来接你,等回到我们自己家,我会找医术最精湛的人给你医治伤口,那时你就会很快好起来。等回到家,你想要些什么,我都会给你。” “好大地口气!” 白瑶不以为然 ,嘀咕道:“就会说大话骗我,骗子!” 皇上的嘴角不觉一扬,听着她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心里十分欢喜。欢欢乐乐,无忧无虑, 她本应就该多些喜乐的,他轻声道:“瑶儿,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要是谁胆敢对你不好, 我就杀了他。” 白瑶想了一会,冷哼道:“我觉得你呀,最应该先把自己杀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对我很坏,很坏很坏的,所以我以前也一定很讨厌你。” 呼吸,微微顿住。男人凝着她嘟嘟的翘起的唇瓣,哑声道:“是, 我以前确实待你不够好,甚至在山顶上你时刻为我着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我却还误解了你,以为你是在跟我使性子。” 他住了口, 突然想道,这世上能这样奋不顾身地这样待他的,恐怕只有她了。 哪怕 ,他曾经为如妃对她动了杀心, 她却也情愿为了救如妃而与上官云珠同归于尽。 在两人落崖时,若他没有追下去, 单是落崖前的那股冲力,她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惧怕,稍稍避开了她胸口的伤口,又把她抱得更紧些,低声说道:“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地在她耳畔重复说着,白瑶鼻子微微一酸,随即又是一惊,她怎么会被他牵动了情绪?心里蓦地排斥起来,,扭动着身子想从他怀里出来,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白瑶的衣服刚才被皇上扯破,如今露出一大片裸露的肌肤,皇上拿起被子严密地把她身子完完全全覆好,才去开了门。 敲门的人是村长的女儿二妮。 只见她小脸微微一红,开口道:“龙公子,我爹又让我给你和姐姐送了些药材过来。” “那就有劳姑娘了。” 话音刚落,二妮直接进了屋。她刚走进来,便看到了正在床上坐着的白瑶,以及她身上披着的被子…… “龙公子,姐姐这是发烧了,很冷吗?”说着伸手要探向白瑶的额头,却不料想白瑶一个侧头,躲过了,露出了耳边、脖颈处那片暧昧的红痕。 二妮并非不懂情事,她微微一怔, 随即脸色顿赧,又悄悄看了眼皇上。 白瑶虽是忘了事,但脑袋却并不糊涂,看着二妮的样子,心里明了,又自嘲一笑。 这时,皇上淡淡道:“请问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直白的话让二妮一愕,恍然大悟道:“哎哟,你看阿妮可真笨,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公子和姐姐歇息了,阿妮先告辞。” “姑娘留步!”二妮刚出了门口,皇上却唤住了她,白瑶在背后撇了撇嘴。 二妮转身,喜笑颜开,“ 龙公子?” “龙某有一件事想请姑娘帮忙,可否帮我的妻子找些换洗的衣服来吗? 白瑶小脸一热,用手拢了拢刚被扯破的衣衫。 只见,二妮脸上的笑意一下褪了下去,道:“哦, 好的龙公子,还请稍等一下,我一会儿就拿过来。” 皇上又道:“这个,也请姑娘拿上。” 二妮定睛一看,心里吃了一惊,这竟是一枚沉甸甸的金元宝。 二妮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锭的金子,她不可置信地又看了看男人一眼,皇上则是示意她收下。 没想到,这龙公子出手竟然是这么的阔绰,难怪阿爹说这位公子怕是非富则贵。二妮心想。 她还在出神地念想,却感觉手上一沉, 皇上已把金子放到了她手里,道了句“谢谢”,便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第4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瑶吐吐舌,在男人背后悠悠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 皇上转头低斥道:“ 你乱说些什么?” “怎么,不喜欢么? ”白瑶吐了吐舌头,道:“还是说你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都很漂亮?” 皇上微微沉声,打断了她,道:“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她们。” “我就说嘛,你这个人啊,三心二意,招花拈草,处处留情~”,白瑶摆出一副我就知道了的表情。 皇上咬了咬牙,他不知什么时候在她心里成这种印象了?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她的性子还是没变,一样地能惹他生气,可是 ,面对现在的她,他却始终无法对她气起来,心里只有愧疚、疼惜……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两人看着桌上甚是丰富的乡野菜肴,大多是一些家养的禽类,还有些新鲜的青菜瓜果。 饿了一天,白瑶忍不住地吞了吞唾沫,刚要拿起筷子来大快朵颐地品味美食,却又一不小心牵引了胸口处的伤口,疼得她“啊”得叫了一声,手中的筷子也不受力地掉落在地。 她心中气闷,余光瞥向那人,却发现他弯腰快速地把筷子拾起,又把他自己那双崭新的的筷子换给她用,眸里却是一片冰冷。 白瑶冷哼了一声,道:“你在那儿生什么气呢?” 只听得男人咬牙道:“瑶儿,上官兄妹对你所做的一切,他日我必定让他们加倍奉还。” 听得男阴冷狠戾的语气,白瑶莫名一惊 ,然后身子却教他稳稳抱进怀里。 “你……要做什么?” “张嘴……” 此时,白瑶这才省悟过来,他是要抱着她喂她吃饭,心里突然有点难为情,可现在她的伤确实没好,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如果让她自己吃饭的确有些困难,于是也不再扭捏,就勉为其难地张了嘴。 “喂,不要菜了,我要吃米饭……。 ” “噎死我了,给我喝口汤啊~” “汤进我鼻子了!” “不要吃鱼,给我青菜。” “都说不要鱼了啊, 咳咳,有刺……” “快,吐出来!” 皇上的声音有点急怒,不断伸手拍着白瑶的后背。 “好了,好了,你……别拍了!” “我还是吃青菜,你鱼刺都挑不干净!” 白瑶有点歉意地瞄了一眼她所谓的“丈夫”,看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想必平生一定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她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不乐意的样子,反而好像是甘之如饴地侍候她。 待白瑶把饭吃完,皇上才就着桌上的残羹慢慢吃了起来。 白瑶闲来无事,两手托着腮看着面上的男人,或许是女人的目光太过灼热,皇上突然有些不自在地问道:“瑶儿,你是不是还要吃啊?” 白瑶连忙摇了摇头,他刚才一股劲地使劲给她夹菜,往她嘴巴里塞,肚子早已鼓鼓地,现在哪里还吃得下,于是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不用管我,你接着吃就行~,我发现啊,你这人虽然看着讨厌,但不得不说你吃饭的样子可真好看。” 白瑶的话让皇上怔了怔,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红。 看着男人狼吞虎咽地扒拉着她碗里的剩饭,还有桌上的菜也几乎都给她吃光了, 只剩下汤汁菜叶,他也不在意,反而眉眼含笑地把剩下的食物都吃了个精光。 白瑶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一直在笑什么,只是他一边吃着饭,偶尔还又抬起头来看看她。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白瑶心想,所以她决定逃跑是对的。 两人吃完饭,白瑶站起身来打算收拾收拾,皇上却止住了她,道:“ 我来。” 听得他这么说,白瑶正好乐得清闲,也不再多说什么,由得他进了厨房去清洗。 然而,不一会儿,厨房那里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一阵声音…… 白瑶感觉有些奇怪,皱了皱眉,便走了过去。 一进门,她便看见男人俊脸微绷地望着碎了一地的菜碟和盘子,她微微叹了口气,道:“ 大少爷,要不你找出去?还是 我来。” “不用,我能行。”男人出声阻止。 “还不用,你哪里能行?你要是再洗 下去,这些个碗碟就怕都被你给摔没了!咱们就没东西还给人家了。” “你放心,刚才我已经付过银子了,所以就算再多摔几个也没事儿”。 白瑶有些无语,道:“再摔几个?那你干脆全摔了得了,正好也不用洗了~” 两人意见不一,她要洗, 他不准;他要摔, 她也不允,于是,最后商讨的结果就是:她站在一旁,负责指挥着他把碗洗了,把桌子擦了,还把地面给拖了…… 任务完成!白瑶累得直喘气,心里腹诽:奶奶的~,指挥这个生活低能儿干活,比她自己干还累! 然而,皇上那边却似乎是很高兴,仿佛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白瑶更加无语,她翻了翻白眼,小声道:有毛病。 皇上却揽住了她的身子,柔声道:“瑶儿,我现在很快活~”。 他狭长的眸里闪出微亮的光,白瑶微微一怔,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男人似乎很少这样快活过。 “洗个碗就这么快活啊,这是什么逻辑?我跟你说我可不愿意洗碗,”白瑶一脸黑线,道:“好了好了,活都干完了,天很晚了,早点歇息睡觉~。” 房间里,灯光熄灭。黑暗中,白瑶转了个身,望向躺在地铺上睡着的男人,道:“喂,你明天真的要外出吗?” “嗯。” 翌日,天才微微透出些许光亮。 白瑶微眯着眼,便听到皇上起床的声音 ,突然男人又走过来,附在她耳畔说道:“瑶儿,我马上要外出一趟。我昨天跟村长说好了,中午杨大夫和二妮过来帮你换一下药,饭菜他们也会帮忙带过来,你今天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白瑶睡意正浓,丝毫没有听清男人对她说了什么。她不耐烦地甩了男人一个爪子, 然后翻过身来继续睡去。 迷迷糊糊中,男人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便径直离开了。 门口, 有些许声音传来,隐约听见他似乎在跟村民寒暄着什么,很快便又继续睡死过去。 不知是睡了多久,白瑶一个惊醒挣扎起身,看了眼房间四周,只见二妮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忙着在桌上布置饭菜。 白瑶有些尴尬,自己这是又睡过了头她起身和二妮聊了会,等杨大夫过来给她换了药,又从二妮口中套出了出村的路线后,便寻了个借口把她打发离开,自己便匆匆出了门。 这小渔村与世隔绝地,又位置险峻,即便是平常的村民拿出村到镇上,也往往是几尽周转折腾,而白瑶伤口未愈,走路也不快,不知是走了很久,眼看着四周竟还是树林丛绕,她有些欲哭无泪。 又继续走了好阵子,而天已经蒙上了一层黑影。 她这才明白自己这样贸然跑出来是多么不明智。依她现在的伤势根本不适合跑路, 今日那杨大夫也说过她的伤口有些发炎,需要静养休息,多加小心才行。 头脑昏昏沉沉地往前栽去,却被人一下搂住了腰身,耳边一道声音响起,“你怎会在这里? ” 第5章 再起争执 是他?他回来了? 白瑶心里哀叫,但看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赶紧转换了话题,问道:“哇,你这都买了些什么啊?” 然而,男人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问道:“我问,你怎么会在这?” 皇上的声音微微有些冷了。 白瑶心下一凉,若是让他知道,她就不能再逃了,想了想,身子朝前一倾,抱着男人,说道:“我……我看天快黑了,所以出来找你。” 若是在平时,皇上怎会相信这话,只是眼下白瑶抱着他是又蹭又嗔,这是她醒来以后,第一次这么主动靠近他,男人刚才的冷怒倏地一下散去,只留下淡淡地喜悦。 “我不是告诉你, 不要乱跑,乖乖待在屋里等我吗?” “可我怕你不回来了,只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为了让男人相信自己,白瑶不得不把谎撒得圆一点,开始胡诌起来,可他会如此轻易相信她吗?她心里忐忑,要知道这男人虽然生活低能,可脑子逻辑可谓是人类顶级高能,戏要做全,她上前轻靠近男人怀里,软语说着:“你不在,我害怕~” 女人的话如同细澈的溪水在男人心头涓涓流过,皇上忍不住把她搂紧,斥道:“好了,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呢?咱们回去。” 他的话虽是斥责,但语气里却尽是笑意,白瑶听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道:“那你今天出去找人,找到了吗?” “嗯。我已经给他们释放信号了,相信他们很快便会寻来, 估计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咱们明后天的,得赶快到镇上去,到时候他们好寻得咱们。” 昨夜顾及担心白瑶的伤势,今早皇上便让村里人带路来到镇上,这镇上距离村子又远又偏僻,要找到这里极其耗费功夫,所以等回来时才天色渐黑了,好在此行并非没有收获,在镇上被他寻得了一个探子。 想当初除了偷偷培设暗影势力以外,皇上还在全国大大小小100多个镇上都设了暗哨,一来加强对全国各地的监控,快速掌握各地方的动静;二来暗哨也算是在当地培植的一支小型轻骑兵队,如果一旦有藩王叛乱,他能第一时间获得情报。 今日,他就是来到这暗哨的地方,让里面的人把他与白瑶在镇上的消息带给肃王等人,让他们早上来接应,同时自己又在镇上为白瑶买了些好药,以及两人数套置换的衣裳。 白瑶一听男人说完,顿时急了,若是教他的手下快速找到这里,把两人接回去,那她便再也难逃了。 想了想,白瑶一计不成,又很快生了一个计策,她咬咬牙,回搂住皇上。 果然,她的动作让男人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唇间温热的气息已喷洒在她的耳垂。 “昊天……”白瑶放软了声音。 “嗯?” “我很喜欢这里,咱们能不能在这儿……多住些日子再走啊?” “不行!回家以后,你要赶快施个小手术,把头里的淤血清理掉。” 皇上沉声道, 她胸口的伤势倒还好,不过是费些时日,好好养着罢了,可她这头颅里的淤血却非同小可,必须尽早清除。 白瑶暗咒,眼珠一转,踮起脚尖轻轻吻住男人的唇,低低恳求,道:“ 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咱们就住几天 。” 经不住女人的软磨硬泡,男人终于说了句“好”。 白瑶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睁了睁眼睛,看到身旁的男人早已穿戴好衣服。 许是看到她醒来,皇上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说道:“你接着睡,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等皇上再次回来时,已经接近了午饭点,白瑶赶忙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村里有一个青年上山砍柴,昨晚一直没回来,家里人担心,所以一早去找了村长想让村里的男子都上山帮忙找找,据说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怕遭遇什么不测。”皇上说道。 “那你也要去吗?”白瑶问道。 “嗯,村里把男人分成了两组,年纪大一点的是白天这一组,青壮年则是晚上这一组,我是晚上那一组。”皇上回答说。 “哦。”白瑶点了点头。 “一会儿我还得去村长家里听他们商量路线图,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睡了,我怕你担心,所以赶回来告诉你一声。”皇上眼睛盯着白瑶说道。 “谁让你陪我睡了,我自己也能睡,你快走。”白瑶白了皇上一眼,接着又试探性问了句,“晚上也不回来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白瑶简直太开心了,她心里开始思忖着,既然这个人从现在到晚上都不回来,那就意味着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跑了? 想到这,白瑶感觉自己都快笑出声来了,又怕被男人识破,故作忧伤的说了句:“那好,今晚吃过晚饭,我便早早的上床睡觉,等明天早上你早早的回来。”白瑶一边说着,一边还催促着皇上赶快离开,“你快去村长家,免得让大家再等你,希望能早日找到那个人,你们也好早点回来。” 皇上眸深深看了白瑶一眼,转身离开前再次嘱咐她不要随意乱跑,等他回来。 白瑶点头如捣蒜。 等皇上离开后,白瑶立马把门关上,她背靠着房门开始放小声大笑,心想,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她要赶快去找到秦征,或许到时候就可以记起一切了。 傍晚时分,二妮来到白瑶房间里给她送饭,顺便告诉她了龙公子已经和一群青壮年男子进山了。 白瑶告了谢,待二妮走后,她便赶忙跑回卧室里。 只见她从卧室的枕头底下取出了一张小图,这是她之前与二妮闲聊时套出的可以出村的路线,事后她按着记忆中的对话偷偷画出来的。 离开前,白瑶本想着带点什么,可一思量,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男人给买的,想到这,她决定除了带点路上的干粮,啥也不带了,就这样轻装上阵。 然而,当白瑶走到了村口,就遇见小渔村的一个老妇人,小渔村面积本就不大,再加上村里人口也少,白瑶与皇上入住的消息自然也早已传遍了村落。 “龙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老妇人问道。 白瑶干咳了声,道:“阿婆,我不去哪里,就是随便出来溜达溜达。” “哦,那你可不要远走,咱们小渔村位置比较偏远,附近都没有村子,晚上还经常有野兽出没,可要小心啊。”老妇人嘱咐道,说完临走前又叹了气,说道,“也不知道今晚那群上山的人怎么样了,太危险了。” 白瑶听着老妇人的话,心里突然产生了有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山上有野兽出没,那那人会不会遇到危险?” “自己又这样走掉,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了,那该怎么办?” 一时间,白瑶感觉自己的心思有些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她咬牙,还是决定折了回去。 …… 当白瑶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房间里的灯也早已亮了起来。 难道,他回来了? 试探着,白瑶悄悄推开房门,迈着步子小心往卧室走去,却瞥了地上滴滴答答残留残留的血渍,床边瘫坐在地上的男子正低着头,一头青丝散乱地披在身上。 “喂,你……坐在地上干嘛?”白瑶支支吾吾问道。 男人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半晌又快速地抬起头来,眸里满是不可置信,末了,淡淡说道:“ 我今晚还要去山里,你若是见着二妮姑娘,便把衣服还给她。” 舌尖一点点的血腥漫出,白瑶早已把唇舌咬破,他知道了,知道了自己要逃走? 看着男人转身要离去的背影,白瑶心里莫名的一阵凌厉的痛,塔拼尽全身力气, 冷冷说道:“ 进山?难道你不怕我再逃走吗?” 皇上冷笑, 一字一顿开口: “从昨天晚上开始, 我便已不再在乎,白小姐要走要留,请自便。” 白瑶身体一震,紧紧倚在桌边,身子才不至于滑落到地。 他果然知道了,他在生她的气! “ 你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低叫出声,可心里那股酸涩的痛几乎便要把她吞没。 男人背后的身影一怔,挑眉,唇上的笑意愈冷,紧接着便大步走了出去,毫不眷恋。 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盯着她,轻笑道:“ 白云瑶, 昨晚在带你回来之前,其实我已经跟在你背后走了一段路,可是我越走越心凉,你知道我在期盼什么,在做什么吗?我在期盼你能回头,我居然在等你回头。只要你一回头,便立马能发现我,可是你没有,始终没有回头……” “今日,我又告诉你我要外出,一方面确有其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可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是不是听到我要离开,你很开心,开心地计划着怎样离开,不过我不明白,既然你都决定要离开了,今晚又再次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发现自己找不到出村的路,根本出不去?” 白瑶垂眸 ,一直低着不敢抬头,她怕在他的眸光里, 看到自己狼狈地哭出一脸泪。 门 ,“啪”得一声,被狠狠关上。 白瑶咬咬牙,打开门,冲跑了出去, 他的背影已站在院子门口。 她闭了闭眼睛,大喊道:“不是说会有野兽吗?你” 不要去, 不要去……三个字,很简单 ,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执拗地说不出口。 “ 我就是想去找那只野兽,杀了它, 就当作还了村里人救了你一命之情。” 接着,皇上又返身,脸上扯出一抹深狠地讥诮,说道:“ 你不是很想我去进山吗?正好遂了你的愿。” “ 你疯了!难道你不怕死吗?”白瑶哭喊道。 “ 我死了不正好没人看着你了,那样你就可以去找你的秦征了。”男人讥讽道。 白瑶浑身一震, 门外却传来一声低羞的女子声,“ 龙大哥,你进山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过来一下,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你再出发。” 龙大哥?白瑶回头,怔怔凝着远处的那个妙龄女子,是二妮。 她心一下沉 ,盯着皇上冷冷一笑,道: “是,你死了才好呢!” 皇上脸色一变, 喉结上下翻滚,语气粗犷狠厉 ,道:“那就借你吉言!” 第6章 黑衣人杀来 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白瑶心痛得要死……这次,他再也不会回来找她了?要他死?这种违心的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惊了,她怎么能诅咒他呢。 其实,最该走的是她,不是吗?这个充满着他气息的屋子里,她实在憋得慌。 想到这里,白瑶也冲了出去,漆黑黑的夜,她一个人在村子里像傻子一般地乱走着。 走着走着,前面的一座角檐壁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那似乎是一座庙宇,她突然记起小时候父母有时会带着她到庙里祈福,算了,她也进去为那个人祈个福,祝愿他能平安归来。 走进庙里一看,里面整拾得很干净 ,看来这村子里的人也经常过来打扫供奉着里面的菩萨。 她跪立在地,双手祈福,心里默念着祷语,突然腰上一紧, 被人粗狂地搂进了怀里。 白瑶大骇,接着鼻端传来一阵鱼腥之气 那人竟用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白瑶呼叫不得,刚要逃跑,又被人带拖带拽地拉进了庙里。 她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她也看清了对方的脸,惊恐道:“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男人冷笑,欲弯腰覆上她的身子,白瑶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嘴里喊着:“走开,不要碰我。” “要怪就怪你男人,谁让他放着你这个老婆不用,偏偏去招惹我的二妮,今日我也要让她尝尝这夺妻之恨的滋味!” 若是白瑶没有受伤,她也许还能和这个男子抵抗一下, 但现在他本就是个年富力强的男子, 只见白瑶的双手很快就被男子压制在头顶,男子嘴里还叫嚣着:“敢惦记我的女人,我就要让他悔恨终身!” 白瑶被他束缚住了手脚,竟无法动弹半分,她拼命地扭动身子挣扎,却始终挣脱不掉…… 泪水渐渐从脸颊滑落,看着男人越来越靠近的身体,还有那丑陋狰狞充满欲望的面庞,白瑶心中大恸, 内心的绝望快要把她彻底淹没 ,拼着全身的力气去挣扎。 “ 不要, 走开,不要碰我,昊天,救我”白瑶在使劲大喊,然而回荡她的只有空空的庙宇,还有男子嘴里粗鄙的污秽之语,“小娘子,你乖乖地从了我,我保证不让你受伤,好吗?”男子喃喃道, 浑浊的眼里紧盯着白瑶,满是欲望。 “ 去死!” 只听得一阵粗糙的踹门声,接着白瑶便看到男子的身体歪歪斜斜地摔倒在地。 破碎的声音如哽在喉,白瑶想叫却叫不出来,她满眼泪水的骇怕地看着地上那嘴里不断吐着血,生命奄奄一息的男子,地上的软剑寒光刺眼,直到战栗发抖地身子被人紧紧扣进怀里…… 迷糊的视线中,是男人血红地双眸,以及沉痛到扭曲地面庞,环在她腰背上的大掌也是颤抖地怀抱着她。 “ 瑶儿,没事了,没事了” 把地上瘫坐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皇上一双眸中满是残暴的嗜血的猩红。他目光狠戾地掠过在地上口吐着鲜血,一具身子因恐惧而颤颤发抖,奄奄一息的铁牛。 “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身体被利剑狠狠贯穿,铁牛痛苦地在蜷缩在地上,满脸尽是恐慌害怕之色。 皇上横抱起白瑶,吻轻轻地覆在她额头上,带着哄慰的话语,同时,转身目光怒视着躺在地上的铁牛,一步一步向他走近,那胸腔里的抑制不住的那股杀意 ,今日,他要把这个卑鄙的男人碎尸万段! 当利剑再次高扬在空中,刺眼地剑光恍住了铁牛的视线,吓得他闭紧双眼,大叫着:“杀人了,救我!谁来救救我!” “龙公子,剑下留人!”这时,小渔村的村长带着几个年长的人赶了过来。 “龙公子,铁牛犯下大错,罪不可恕,但他毕竟是我小渔村的人,我身为村长不能眼睁睁看着本村的人死在外人剑下,还请龙公子允许我带铁牛回村去,明天,我保证一定会向龙公子和夫人有一个交代!” 皇上略一沉思,想了想,说道:“我夫人的命是村长所救,既然村长开了口,我也不强行处置他,那么明天龙某希望能够和村长一起审判此人,不知意下如何?” “龙公子的请求合情合理,焉有不准之理?”村长说道,说完便命人将地上的铁牛抬走离开了。 几人走后,皇上看着怀抱中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子,心痛道:“瑶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 我才不要你抱,你快放我下来,你不是要进山吗,你不是不管我吗,你走!你走啊!” 白瑶咬牙道,挣脱着要从皇上身上下来,拼命忍着才不让自己哭喊出来。 听着她破碎沙哑的声音 ,皇上闭了闭眼睛,心里疼痛地如同刀割着他的每一寸心房肉,双手把她抱得更紧,哑声道: “瑶儿,我哪儿也不去了,哪儿也不去, 是我不好, 是我不该把你丢下。 ” 说话间,他低头深深吻向她的唇,身上是她不愿意的拍打声,他也不管,只是任她打。 “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让我的心好痛” 她教他深吻住,声音和咸涩的泪水也都一并吞入男人的口中。 “你痛,可我更痛。” 他咬紧牙,苦笑,却是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 若我知道 你的出现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引得这么大的变数,那日在云华宫,即使太后不杀你,我也必定会杀了你。” 太后意识陷入昏沉的白瑶早已没了力气从这个称谓中去揣测男人的身份,嘴里只剩本能地哽咽着:“ 我的心好痛,你走,你放我走 ” 还以为她失去记忆,两人便能够重新来过来,却还是不能吗?她眉眼里的痛楚以及决绝,令他害怕。 他知道她痛,可是,如今的他疼痛不比她少,他对她的爱,她真的感觉不到吗?皇上轻声笑了,低声道:“瑶儿,你知不知道,我早已离不开你?放你走,除非我……死!” 当白瑶再次醒来时,她人已被皇上带到了小渔村的一个大空场地,地上还跪着奄奄一息的铁牛,那个昨晚差点要侵犯她的人。 只见人群凌乱密杂,大大小小,男女老少,似乎是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出来了,村长正坐在主台上,一脸严肃。 看着两人的到来,所有人又把目光纷纷投向他们,而白瑶原本昏沉的头脑,此刻也惊得顿时清醒了过来。 皇上手揽着白瑶,说道:“ 能站稳吗?不行就靠在我身上。” 白瑶连忙点点头,小手轻轻攥着男人的衣裳,一脸复杂地看向前方,她心里恨不得把跪在地上的铁牛一刀砍死,可自己的性命毕竟是小渔村的人所救,而村长眼里对铁牛似乎还有一股怜惜…… 这时,皇上冷冷道:“村长,请公平公正审判,我无意伤人,但若谁胆敢包庇这畜牲,那便别怪我不客气,杀了他!” “如今,铁牛已被你利剑所伤,危在旦夕,你还要怎样?” 一个与铁牛交好的青年咬牙,壮着胆子,说道。 这时,旁边也有几个年纪稍大点的汉子劝道:“ 龙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是,铁牛受的惩罚也够了——” 村长在主台也微微一叹,恳求道:“ 请公子饶过铁牛,他如今也是悔恨莫及了。” 皇上眉眼一沉,冷笑道:“ 既然他敢欺侮我妻子,倘若我不杀他,又怎能消我妻当日之辱?” 此时,人群中的二妮走了上前,柔声道: “龙大哥,此事皆因二妮所起,二妮愿意终身跟随龙大哥,也算是对姐姐之事的补偿,也希望你莫再与铁牛过不去了,让我阿爹难做” “ 呵呵,谁要与你在一起!补偿?你也配?” 皇上看也没看她,冷冷把她的话打断。 二妮一怔,脸色大变,失声道:“龙大哥,你……说什么?” 白瑶也不想把此事闹得太大,毕竟他们两人还是寄人篱下,她拍了拍皇上的胳膊,正要劝他,却见皇上眸突然凌厉起来,与此同时,一抹猖狂的笑意从众人背后响起,“ 民女见过皇上,云妃娘娘。” 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整个小渔村的人。皇上把白瑶拥进怀里,返身冷静地盯着前方数十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上官沛 和上官云珠两兄妹。 第7章 皇上身受重伤 只见,上官云珠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从眉宇间延伸至另一侧的脸上,她冷冷一笑,道:“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想不到我也没死,可是却拜娘娘所赐,让臣女的脸上多了这道疤痕,今日我是来向皇上与云妃娘娘讨这大恩的。” 原来,那天上官云珠坠崖,她的哥哥上官沛立刻也施展轻功跳崖去救人,这上官云珠本就武艺极高,不料却在跌至崖底之际,教树上斜生长出来的枝桠划伤了脸,幸而上官沛及时抓住了她跌落的一只手,救了她。 后来,两人在崖底循着摸索着前行,竟找到了小渔村。 本来肃王等人收到皇上在镇上暗哨那里留下的线索,此时也该到了小渔村,皇上虽怒白瑶是为了骗他逃跑才想在小渔村多住几日,却不忘与她的承诺,在今日一早,便让村长派人送信到暗哨处,让肃王等人过几日再过来。 此时,上官沛一笑,道:“ 皇上,你这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打算再垂死挣扎一番?” “ 我看娘娘受伤似乎还没好呢,拖着这么个累赘,皇上不如直接降服了,或许我们兄妹还能大发慈心,让你们在黄泉下做一对苦命鸳鸯。” 上官云珠话音一落,白瑶重重一怔,他竟然是皇上,而她竟是他的妃子…… 白瑶还在震惊中,这时天空中两道狠戾的身影已向皇上与白瑶身旁纵身攻击过去,却忽然听得有一人哀叫一声,从半空中狠狠地摔落在地。 上官兄妹一凛 ,原来皇上早已看穿上官云珠的诱敌之计,在两人动作之前他已暗藏了一把银针在手,待两人靠近,挥袖尽数甩出。 此时,小渔村中的人也已方寸大乱 ,这位龙公子竟然是一国之君?混乱中, 有人颤声喊道:“ 龙公子是皇上,既然有人要行刺他,咱们一定要保护他,不能让坏人伤害了去。” “ 对!”一行人齐声答道。 白瑶怔怔看向眼前的男人,原来他真的是皇上?刀剑打斗中,皇上手抱着她迅速地避开了上官兄妹二人凌厉的攻势,提气又是几个纵跃,早已出了村子,来到了海边。 “你是不想连累小渔村的人,对不对?” 白瑶笑问,又轻轻说道:“ 你是个好皇帝。” 皇上神情一怔,他这么做的原因她竟然看出来了,她懂他! 皇上又淡淡道: “我也杀过很多人,包括平民百姓。” “ 嗯。” 她还是笑,头却轻轻靠在他怀中,而敌人已正在前方。 “今晚,我一定会护你安全离开 ,你信不信我?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这样说, 是因为对方也一定很厉害?” 她都懂,皇上又抱紧了怀中的女子。 “皇上,如果能,咱们就一起走;如果不能,把我留下,你自己走。” 白瑶鼻子一酸,撕下自己的衣裙,为他包扎刚刚在打斗中受伤的胳膊,那处在不断地往外沁着血水,接着她又笑道:“ 你是皇上,后宫也一定有很多妃子,所以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的。” 这时,上官沛笑着说:“ 你们已是强弩之末,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无谓地挣扎了。” 双方再次陷入激战,白瑶被他放在一处陆地上,看不清是谁的身影,又是谁的剑法,只是那地上不断地有空中降落的鲜血滴落…… 突然,她听得上官沛惊怒而叫,那一刻 ,白瑶看清了皇上的凤眸里尽是寒冷和嗜血,他地剑快如光如电,锋芒大露,好似要在一夕间把整个天地都染亮。 这时,她看到他双手持剑狠狠刺向了上官沛,接着又迅速拔出,朝背后一刺,那是准备偷袭的上官云珠,如今也被他身受重伤…… 他刺出的剑,把上官兄妹二人同时伤了。 代价是,他自己也身受同样的剑数,说到底,不过是,最后的同归于尽。 她也不知道这小渔村距离镇上有多远, 只知道他满身是血地抱着她,然后施展轻功,一直疾驰。 他说他要护她周全,他做到了,她很安全,不过,可他却快要死了。 当他停下脚步在一处客栈时,他就这样静静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寂静的长街,灯火寂寥,夜已经深了。她怀里的他,早已昏迷过去。 她其实也已是精疲力尽,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倒下。她以为自己背不起他的, 可是,在经历过多少次的尝试失败以后, 她还是把这个比她高大沉重许多的他,背到了后背上。 也记不得她拍开了多少药店地门,却没有人愿意医治他,他们都摇摇头,说他救不活了,谁不怕死人晦气,砸了自己多年行医的招牌? 泪珠滚烫,裹在眼睛里。白瑶不敢让它掉下来,她怕一旦自己哭出来,自己压抑住的害怕,软弱会如大海般波涛汹涌地涌出来。 “ 皇上,昊天,你醒醒啊,你不要死, 不要死,好不好?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在这大街上,让野狗野猫把你吃掉,你也不想自己一世英名落得这样下场?求求你,醒来,你再不醒,我可就走了 。” 她胡乱地说着话,哽咽道:“ 你起来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好不好?我好害怕啊。” 然而,背上的他始终没有回应,她便自顾自地的说着,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太沉,又差点从她削瘦的身子上滑落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又使劲把他往上托了托,强忍着又走了一路。 咬着牙,她拍开了街末的最后一间医馆,便再也没有了,若连这间也不肯医救,他 想到这,她吃力地小心翼翼把他放到地上,擦了擦脸上早已布满泪水的面庞,拼命地拍打着医馆的门。 只听“吱”的一,门应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六旬老者,白瑶二话不说,立刻跪到开门的老者面前,恳求道:大夫,“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老者蹙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也是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道:“ 伤成这样,只怕是救不活了,姑娘还是早做打算。” 他说着便要关门,白瑶心中大恸,倔强地脾气却也顿时上了过来,她站起来,卑微地鞠着躬,拽着大夫的手臂,哭泣道:“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 老者冷笑,斥道:“这分明就是个将死之人,你要我如何医治一个死人? ” 老者的话让白瑶手足冰凉,她心里慌乱,又赶紧跪了下来,连连叩起头来,“ 我求求你了,大夫,只有你能救他了,求求你了。” “ 老头,什么事 ?” ,这时,房内,一个老妇人披衣,探身出来。那老者皱了皱眉,道:“ 没事,有个疯婆子,竟抬了个死人来求医。” 那老妇人看了白瑶一眼,看她满脸血泪,又看了看地上躺着不动的皇上,嘀咕道:“ 倒也怪可怜的。” 那老者袖子一拂,又道:“ 姑娘,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准备身后之事。” 鲜血从额上流下来,白瑶还是怔怔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这老大夫正要携妻子掩门而进,突然 一柄利剑直直抵在了老者的颈脖上,冰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治还是不治?” 两人大惊,白瑶更是一震,只见皇上一手撑扶在门板上,另一手扬剑指着老大夫,佝偻着身体,已经灯尽油枯之态。 第8章 殉情 那老大夫咬咬牙,颤抖着给皇上包扎伤口上药,而他的老伴儿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依照两人多年地行医经验,这男子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剑伤,单是胸前那两道致命的伤口,便不可能忍受得住。这样的伤势,纵使神仙在世也根本不可能再救活过来。 然,他们也只是心照不宣,就这样让这两人带着希望,他们夫妻能做的也只是尽力给男人包扎伤口,减少病痛。 一旁,白瑶乖巧地趴伏在皇上床前的榻上,抬眸一动不动地凝着男人那如白纸般的面庞,床边是两人紧紧相握在一起的双手。 “ 皇上,我以为你” 她含泪悄声地向男人说着她的害怕。 男人灰白干涸的双唇轻轻蠕动,小声笑道:“我还不能死,若是那些人再追来……你可怎么办?” 虽然他一直支撑着自己多和白瑶说电话,但最终还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他说,把外面地上的血迹清理地干净些,对方虽然也受伤不轻,但难保会派人再追过来,才说得一句,又已阖上了双睛。 这时,那老妇人在后面轻轻叫了白瑶一声。 白瑶一惊,拿过皇上仍握在手中的剑, 他为她身受重伤,现在该是她来保护他了! 握着剑的小手微微颤抖,声音却是异常坚定,“ 他现在需要一个地方休息。” 看着白瑶的样子,老妇人吓了一跳, 后退了一步,急忙道:“ 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赶你们走,如今看着你们这样 ,我们怎还做得出那缺德的事?” 老大夫颔首微叹道:“你的夫婿倒是个汉子。” 他返身又唤了个小医僮出来,低声嘱咐他把门外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白瑶含泪一拜道:“ 感谢两位的大恩大德,若是仇家追来,我必定把夫君带走 ,绝不连累你们。” 那对老夫妇对望一眼,又叹了口气, 道:“ 姑娘,这位公子伤势甚重,若是能撑今夜还好,若是撑不过,只怕” 白瑶明白老大夫话里的意思,她点点头,然后又趴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没过多久,老大夫的话很快应验,只见皇上浑身高热,可他竟一声也不吭,睁眼醒来,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白瑶。 “ 傻子,值得吗?” 白瑶笑着,可眼泪却很快掉了下来。 油尽灯枯。 背后,老妇人又换了根崭新的蜡烛,她看了丈夫一眼,老大夫眸里的意思她明白:“看来,这位公子怕是回光返照了。” 皇上咬牙坐了起来,背靠床头柜撑起身子,即使是死,他也不愿她看着这样孱弱的自己死去去。 “ 别哭了,我送你样东西。” 把她轻轻揽进怀里,白瑶一愣,却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微红,又见他大掌内静静地放着一枚小小木簪子? 他的声音有丝紧绷,小声说道:“ 前些天,你在里面睡,我就在外面做了这个,雕得不好看,你若是不喜欢, 扔了—— ” 那是她受伤后刚醒来的那段时间,她不让他靠近,他便一直待在外面守着她? “ 不,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喜欢,很喜欢,快,你用它帮我绾发!” 白瑶急不可待地对男人说道。 她心里悲恸,却又有些喜悦,两种情绪混杂到最后让她只想哭。 “好看吗?” 他声音粗嘎的声音打断她。 白瑶吐吐舌,男人的话那印进脑海里, 心头却是突突地乱跳。 她喜滋滋的摸了摸头上的那个木簪子,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下来,认认真真地欣赏起来,却又故意嘟囔着嘴,说道:“ 不好看,好丑,这个木簪子做得丑死了。” 好一会,她又望向男人,笑骂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这个?” 只见皇上眉宇微微皱起,似乎还在想着她说的那句,丑死了 。 “朕想和你像寻常夫妻一般,你为朕束发,朕为你绾发!“” 他顿了顿,有些害羞地解释道,接着又说:“ 还给我。” 什么?白瑶大愣,敢情他送给她的东西,还能再要回去! 白瑶又怒又笑,刚想抬头训他,却见男人的肩膀慢慢沉了下去,原本深邃明亮的眸此刻也已轻轻合上了, 闭合的瞬间,眸里是她的笑颜。 如果注定两人只能走到这里,最后, 记住地是她的笑脸,这样也好…… 背后, 老大夫和他的夫人都揩了揩眼角湿润的泪。 “ ” 白瑶低着头,一语不发,只是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她把手里的木簪握紧,又重新放回他的怀里,道:“ 呐,还你了?等你醒来要再重新送我,如果你不醒来,那我就不要了。” 老大夫拧了拧眉,看着男人灰败的脸色一眼 ,正想告诉白瑶不必再等了,人怕已经要…… 可白瑶却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猛然地转过身来,笑道:“ 大夫,你说的,我们还有今晚呢” 老大夫长叹了口气,携妻子进了内堂,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白瑶脱了鞋,轻轻爬上男人的床,掰过他的头靠在她的右肩上,尽管她的伤口疼痛得厉害,她也不管,只是让他靠着。 想了想,白瑶又把两人的头发都打散了,各自拿起一缕,编织交缠在一起,低声道:“ 昊天,你说过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要是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 嗯, 你什么时候醒来啊?到时候可要叫我一声啊。 “你说,如果你醒不来,那我就把你带回小渔村旁的山洞里,好不好?我们不能在这里给老大夫麻烦的。” “喂,我听说,古代如果皇帝死了,还会有很多人陪葬,不过你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有我一个人陪你,所以,我给你陪葬,好不好?” “ 好了,你是不是困了啊?正好我也累了,你要是不反对,咱们就这么决定~” “昊天,我好累,我要睡一觉了,不然我就没有力气带你回去了。” 第9章 昏倒 “瑶儿,不行!不可以,你敢这么做, 朕—— ”皇上猛地坐起来,伸手却抓了个空。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震惊地看着四周静悄悄地,空空如也, 她人呢? 他按了按肩上的伤口,咬牙掀起被子,赤着脚便奔了出去。 医馆的厅堂。 正在诊症的老大夫看了看前方正走过的消薄的身影一眼,心中长吁了口气。那晚 过后,那位公子终究是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这男子,绝非凡人!他昏睡的这两天, 这倔强的小娘子,自那晚以后整日整夜地照看着他,看着白瑶因怕热,不断地捏着耳朵,小心地端着汤药从厅堂穿梭而过,他不禁会心一笑。 突然,他又是一怔,只见厅堂里进来了数个人,这一众男女, 个个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极为出色! 这时,其中一位长相秀丽清婉的女子从厅堂内飞快地跑了过来,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从内堂内走出的高大男子。 又一声脆响,白瑶手中的瓷碗摔碎在地,她一眼看去,这个绝美的女子,也是他宫里的妃子吗?终于他醒了,真好她该是高兴的,可为什么还是这样该死的伤心? 没有再看,白瑶弯下腰身去捡拾地上的碎片,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却惊喜道:“嫂嫂?” 白瑶一愣,猛地抬头起身,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当众摔倒在地。 他心急如焚地出来找她,却陡然教如妃抱住,皇上一怔,眸光已映上白瑶摔倒而下的身子,他大惊,不加思索地便推开了入如妃,快速来到白瑶身边,把地上已昏迷过去的她抱了起来。 肃王,安宁公主,徐顺,冷羽等人也都纷纷围了上来。 “嫂嫂,她怎么样了?”安宁微微急了语气。 肃王一行人在接到暗哨的通知后,便准备立即动身到小渔村去寻人,后来皇上却派人通知暗哨再另定日子,虽说只是晚了数天,但肃王等人还是放心不下,昨夜还是来到了小渔村,没想到还是比上官沛等人晚了几个时辰。 后来听得村民的述说之下,大惊,只怕二人早已受伤,遂沿路对客栈医馆逐家查看, 这才一直找到了这里。 “公子不必担心,贵夫人应该是疲劳过度所致。公子你昏睡了多久,你家夫人便日夜给你守了多久,不断地替你擦身子,喂药,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老大夫走了上前,看着皇上怀抱中的白瑶脸色青白,微微皱眉道。 听得老大夫这么说,众人也都吃了一惊, 皇上则是牙齿紧咬,都已经孱弱成这样了还不休息!她是傻瓜吗?难道她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吗? 背后,是如妃轻轻地苦笑。 “昊天,昊天” “瑶儿,在,我在这里。” “嗯。”白瑶低低应了声,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啊?你好了,是不是?你身体没事了,是不是?”白瑶坐起身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床边坐着的男子。 只见皇上来到床榻前,伸手把她抱到膝上,斥道:“你告诉朕,怎么会晕倒?” 白瑶一愣,低头道:“我……我哪里知道嘛,这你该去问大夫,怎么问起我了?” 皇上却脸色一沉,道:“大夫说你一直都没有休息,劳累过度导致。” “那你那个样子,我怎么敢睡嘛,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她一醒来,他就凶她,白瑶心里委屈,伸出手想要抱向男人的脖颈,却又突然想起他的伤势,连忙惊问道:“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弄痛你?” 皇上没有应声,却又突然想,她或许还可以弄得再痛一点。 看着眼前女子的这张小脸越发尖削,眉眼里也尽显疲态,她这副模样,让皇上的心拧得紧窒。 “为什么怕朕醒不过来?” “你这人,真讨厌,明知故问。”白瑶微微怒了,却看到皇上的脸色更臭。 “你是没长脑子吗?累了就去休息,就算你一直守着我,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啊,更何况你自己的伤口还没长好,若是再落下了病根怎么办?” 白瑶愣愣地看着这个语气越来越冰冷的男人,待他住了口,她也气恼了,立即伸手抓起他的手臂,使劲儿捋高了男人的衣袖,张口便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却也一动也不动,只是直直盯着她看。白瑶越发恼怒,便加大了力度,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舌尖很快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一怔,心想这下闯祸了,于是赶紧把男人的手臂扔开,身子一动,便想往床里面爬去。 可还没动作着,瞬刻便让皇上给捞了回来。 皇上瞟了一眼手臂上的浅红,淡淡问道:“好吃吗?” 白瑶瞪了他一眼,低着头不说话。 “你咬完了,那该我了。” “啊?别咬我!我怕疼!”白瑶一惊,话刚叫出口,却已被皇上堵住了唇舌。 此时,口腔里都是两人交换的气息。 “你这人,怎的这么讨厌!”白瑶使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怒骂道,小脸上却已是又红又热。 “白云瑶,你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 他刚醒来,却又是在训斥她!白瑶心里气愤,这臭男人好赖不分,忘恩负义!正准备要回骂他,却突然感觉有一双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小手,揉挲着,低沉的话语也从她耳边传来。 “我这醒过来,你却又病倒了,你让我会怎样想?” 白瑶知他疼惜自己,心里立马受用,脸上却表现的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你会怎么想?” 皇上却轻声道:“那你摸摸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白瑶将信将疑,抬头望去,却见皇上眸里光邪肆闪,转眼之间,他又快速地俯下头来,那炙烈浓厚的欲望却再次向她侵来。 第10章 与乐樱的会面 白瑶嗔怒,半晌才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数日的嫌隙,打成的重伤,还有那生死离别,两人到此刻才算安稳下来,彼此嗅着对方的气息,两人俱是心神沉醉,此时的心意毋庸置疑,恨不得把彼此抱紧。 好一会儿,白瑶又环了一眼四周,看房内的设施像是一个布置极好的厢房,遂奇怪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是我在厉山郡买下的别院。” “咦,咱们不是在小渔村的镇上么?” 发顶,传来男子的声音,含着微微不悦,“你已经在马车上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历山郡。” 她竟睡了三天三夜白瑶吐吐舌,没想到自己已经疲累到这种地步,怪不得他怒了。 却是皇上顾虑着白瑶脑里的淤血,才决定立刻前往历山郡,据探子报,白家白云枫曾在此地招兵买马,这次无论能否找着白家叛乱的相关证据,数天一过,都要立刻回宫。 这时间,冷羽已把上千禁卫军秘密潜来,小渔村山顶一役,虽不知道上官兄妹与白家是什么关系,但他料定两人必尾随皇上而至历山郡,准备伺机而动。 他也已着郡内暗哨的探子去找寻上官沛兄妹的下落,只是这历山郡极大,要短时间快速搜查到二人的踪迹,并不容易。 特别是此刻,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你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两人依偎了好一阵子,白瑶才抬起头来,忍不住问道。 “没事。”马上又把她按回怀里。 “你又骗我!那剑伤你伤得那么重,又岂是这两三天便能痊愈的?”白瑶低声道,同时心里也在庆幸,幸好皇上年轻,身体底子又极好,这才不至于殒命,但伤势却还是极重的,说没事不过是他的宽慰自己的托词。 “我骗你做什么?”皇上笑着说道。 可白瑶哪里会相信,刚想让他褪了衣衫,给她瞧瞧身上的伤口,腕上却突然感觉一凉,低头看去竟是一颗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珠子。 “皇上,这是什么东西?”她微微有些好奇。 皇上小心帮她把绳子系好,道:“你告诉过我,这颗珠子是百年的锦鲤所出。依那上官兄妹起的争夺之心来看,这恐怕是个宝物,如今我不会再让他们接近你了,所以你带在身上留着护体。” “啊?竟果真是个宝物啊?那还是给你好了。”白瑶满心喜悦,说着便要去伸手解开腕上的细绳。 听得她的话,皇上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是宝物,所以才会都想着给对方,两人都存了一半的心思,想到这儿,皇上又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很快,却给白瑶推了开,皇上皱眉,问道:“怎么?” “坏了,我的东西呢?”白瑶着急道,“我好像有东西落在小渔村了?” “离开小渔村之前,我已派人过去把你的东西全部拿回,等你身子将养好了,我便再还给你。”皇上淡淡道。 白瑶这才宽心地点点头,喜滋滋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皇上看白瑶眉开眼笑,模样娇艳,心里不禁微微一荡,却又听得她突然小声说道:“皇上,你现在这里陪我,你的那位妃子不恼吗?” “她是你的什么妃子啊?该不会是皇后?快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妃子” 她的声音闷闷的,听得皇上心头一紧,把她抱紧,道:“瑶儿,你再等等好嘛,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我一定给你个答复,到时——” “嫂嫂,嫂嫂,你醒了没有啊?安宁过来看你了。”蹦蹦跳跳的,突然有人推门而进,又奇道:“咦,皇兄,你也在这里啊?” 安宁刚想过去,却看得白瑶正坐在皇上膝上,两人神态举止亲密,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啊?” 白瑶的脸蛋也倏地红了,便要起身从皇上身上下来,惹得皇上微微不悦,对安宁斥道:“这年岁长了,怎么越发得不懂得礼数?还不快出去!” 安宁委屈地撅撅嘴,白瑶已朝皇上胸口砸了个拳头,道:“你骂她做什么?” 她虽记不起安宁,直觉却甚是喜欢她。 安宁看白瑶护着她,胆子也愈发大了,朝皇上挤挤眼,突然一拍脑袋,道:“皇兄,刚才我在园子见着乐樱姑姑了,安宁看她手里端着一碗面,很好吃的样子,便上去问她去哪里,她说要去书房找你,这面是不是要拿给你吃啊?” 如今,乐樱是如妃假扮的身份,除了皇上,白瑶,徐顺等几人知道外,其余人并不知道,而白瑶如今失了忆,自然也不知道了乐樱的真实身份,安宁更不必说,也是不知道里面的玄机。 安宁一边说着,一边又自顾自地瞟了桌子一眼,奇怪说道:“怎么没有面呢?对哦,这里不是书房。” 面?难道今天是想到这,皇上脸色微微一变。 白瑶看了皇上一眼,咬唇低下头乐樱,就是之前在药馆里的那位姑娘吗?第一眼见到他,那个姑娘便泣不成声地紧紧抱着他,可刚才安宁似乎说是姑姑,难道她不是他的妃子,但是,看他的神色 “安宁,你在这里陪陪你嫂嫂,朕有事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给她说话解闷,在朕回来前,不准走开,听到没有?” 白瑶一怔,皇上早已放开了她,站起来嘱咐安宁。 安宁点点头,又愣愣道:“皇兄,你这是要去找乐樱姑姑?” 皇上没有回她,而是抚了抚白瑶的脸,轻声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乖乖我,到时候咱们一起吃晚膳,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他真的要去找那位乐樱姑姑吗?白瑶心里一涩,淡淡道:“好。” 皇上出去的时候,看了安宁一眼,眼里尽是警告意味的凌厉,安宁一惊之下,这才恍然察觉到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蠢事。 若是她以前不知道乐樱与皇上之间的关系,但经历过这些事之后,她又怎还不明白?事后肃王与徐顺都告诫过她,宫闱之事绝不能传出去,不然对皇上和乐樱都非常不利。 这宫里的事情,虽说她并不是全数了解,但太后与皇上之间的利害关系,她大抵还是隐约明白的。 可她刚刚怎会傻到在白瑶面前说乐樱的事情呢?尽管她认识乐樱更早,但在她心里,对白瑶的喜欢却是更多更多。 现在哎,她闯大祸了! 她一跺脚,急忙跑到白瑶面前,试探地叫了声,“嫂嫂?” 白瑶笑了笑,赶忙拉她坐下,道:“你是他的妹妹吗?” 安宁这才记起皇上提过白瑶失去了记忆,她鼻子一酸涩,手握上她的手。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瑶突然道:“安宁,我好几天没吃东西,感觉有点饿了,你能不能替我,去找些吃的过来啊?” 安宁不疑有它,连忙说道:“行!嫂嫂,你等着哦!徐顺很会做吃的,我去找他做去!” 白瑶看安宁走远,这才下了床,目光无意扫到床侧的架子上,只见数件男女的外裳挂搭在上面,似乎,皇上是在这里过的夜。 架子下,竟还藏着一个小包袱。 她微微有些好奇,打开一看,却是她的东西,里面有些银钱,还有一张地图。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把地图放进怀里,又披了件外袍,自己走了出去。 转出长廊,便是花园。 一些夏花亭亭玉立的,开得正好。 因为要见乐樱,所以让安宁陪着她,其实是看着她?白瑶笑,不,她才不要人相陪呢,那还不如她自己出来走走。 这时,她突然看到…… 园子有人? 那亭中的石椅上静坐的背影是乐樱?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怔住,下意识地就要走开。 “娘娘。” 可清柔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乐樱叫住了她。 第11章 错位的生辰礼物 她发现了她,白瑶觉得既然被乐樱发现,自己也不好就这样走开,于是转身朝乐樱笑了笑。 “云妃娘娘,还请过来一起坐坐,好吗?”乐樱站了起来,脸上神色殷切。 白瑶犹豫了一阵,遂点点头。 两人刚坐下,白瑶的心却倏地往下一沉。石桌上,乐樱放在手里的东西——“这是——”她忍不住开口问,可放在膝上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乐樱看了眼手上的小木簪子,眼神中有一丝慌乱,忙道:“娘娘,您别多想,今天是奴婢的生辰,所以皇上才送的礼物给我。” “礼物?”白瑶怔怔看着那枚个小木簪子,这簪子他到底是做了几个人的,还是说宫里的女人,每人一个吗? 心像被雪水浇过心窝一般,透心凉,让人又冷又咧。 寻常夫妻、束发绾发…… 这木簪子,原来以为这是他只为她一人所做,原来,她错了。白瑶心里反反复复的竟都是这句话。 乐樱看白瑶脸色苍白,以为她不高兴,心里苦涩,却也不由得微微有些恼了,连一个木簪子,云妃她也要在意吗?她的救命之恩,自己时刻都不敢忘,她要的也不过是能陪在皇上身边而已。 白瑶却心里凄苦,不,这明明是皇上要送给她的簪子啊!上面还沾着那一小抹早已干涸了的血迹。 难道是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愿再重新送给她了?还是说,眼前的这位乐樱姑姑,其实才是他最想送的人。那晚,不过是一时的南柯一梦?白瑶苦苦一笑,低声询问道:“乐樱姑娘,这簪子真的是他送给你的吗?” 她是在质疑自己吗?难道她清如就不配得到他的一件礼物?乐樱自嘲而笑,手却捏紧了簪子,道:“是的,娘娘。你不必在意此事,若是你的生辰,皇上想必会送上更加珍贵的礼物。之前在宫里,皇上便赏赐了很多宫内的奇珍异品给你,哪一件不是那价值连城?所以,等娘娘的生辰,皇上也定会——” 白瑶凝着梳子,握紧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着,她轻声打断了乐樱的话,道:“乐樱姑娘,即使是再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总归是有价的,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也不能待价而估的,这木簪子是他亲手所做,一笔一刻,都是他的心意,也寄托了他的情谊。” “一笔一刻。”乐樱一怔,看向木簪,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不能待价而沽的娘娘的话,乐樱受教了。”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送你。”头垂得低,怕让乐樱看到她眼里的湿意,白瑶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他愿意赠予谁,那是他的选择,她又怎能去恨,于是低声道:“生辰快乐。” 乐樱一向心思敏捷,善于察言观色。她听得白瑶声音哽咽,心下有些不忍,于是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娘娘,以后我们便和睦相待,好吗?你待乐樱的大恩,乐樱无以” “姑娘。”这时突然有人走近。 两人俱是一怔,近看却是一名侍卫,只见他走到二人面前,行了礼,又恭声对乐樱说道:“皇上和肃王爷在后院设了小宴,还请姑娘过去一聚。” 乐樱听到心中欣慰喜悦,自那日白瑶昏倒两人重见那天,他就曾跟她说过,让侍卫送她回宫,如今她已出宫多日,若惹得太后苏氏的怀疑,到时她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 可她却跟他说不碍事,因为她已派人送信给告诉了太后,称她身体有恙,怕把病气传给太后,便自行到了帝都京郊的一所别院里去静养几天,那别院也是太后亲自赐赠予她,而她又让暗影乔装待她的模样,整日待在那别院里。 这次,告诉皇上,她的生辰将到,她,还想与他多待些天。此前因两人的生辰甚近,她较先,他靠后,往年两人都是一起过的。 所以今日他便应允了她。 之前,他身上伤势还重,云妃也一直昏睡,他便另外买了数辆马车,并让众人分乘而坐,而他与云妃独自一辆。 一路上,休息遇着湖塘,他也是自己下车打了水,紧接着便安静地返回道马车里,他亲自替云妃擦洗身子吗? 她常想,若是云妃一直沉睡,他会独自在马车里干什么呢?是就这样一直守着她,杳无声息? 山顶崖上,他愿为她自伤一剑,却随云妃跃下了山崖。虽知他武功极高,却也担忧着他的安危,在他失去踪迹的那些天里,恐惧就像藤蔓一样,每天束缚捆绑着她,几乎快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若是当时自己再有勇气一点,当场自刎了,或许他也不会遭遇这样的险情,只是,她舍不得他啊,她还想与他 云妃的恩,她想,她是要报答的,但皇上也会因此厌烦了她吗? 幸好,有这个小木簪子告诉她他的心,没变! “娘娘,不如咱们就一起去。”乐樱握住了白瑶的双手,恳切道。 白瑶却摇了摇头,努力在脸上挤出个笑,“你去,我还想在这里在坐一坐,快去,别让皇上久等了。” 乐樱看她心意坚决,也不愿勉强她,遂欠身福了一福,当即离开了。 院子里花开得正好,却也有花瓣坠地,白瑶看着石桌上那几片零碎的花瓣,一厥小词在脑里突然清晰起来,拿过桌上的纸笔,她笑笑,想了想,在纸上轻轻划着:一念成悦,处处繁花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写完,又愣愣地看着那这小词好半晌,头却突然遽痛大作,终究是再也无法压制住情绪,转身便奔出了花园,一路小跑,却不觉到了大宅的门口。 门外车水马龙,此刻,后院也一定很热闹。 脑海里,那枚拙朴的木簪一闪而过,白瑶顿感头脑剧痛难忍,她痛苦地叫了一声,手抚着脑袋便跑出宅子,一路跌跌撞撞,她也不理会,只想把脑海里的那阵剧痛赶走。 第12章 皇上得知白瑶被掠 夜已黑,白瑶还在大街上踉踉跄跄地走着,她跑得突然,等回过神时已发现竟找不回回去的路。 “怎么,咱们娘娘这是迷路了,需要不需要我送你一程啊?”讥诮的冷笑声在白瑶后背响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到全不费工夫。 白瑶一凛,这是上次的那个黑衣人!她迅速返身,刚跑出几步,却叫后面的人一把抓住,“就凭你,还想跑?想的美!” 一声娇笑后,又有一个人从斜侧的屋子后面跃出,白瑶大惊,这上官沛与上官云珠竟都没死! 就在上官云珠刚要把白瑶带走时,突然空中有一暗影出现,因来得突然,上官云珠没做防备,白瑶又回到了暗影身边,只见那暗影手持着剑,牢牢把白瑶护在身后,“娘娘,您没事?” “没事。”白瑶说道。 看清来人,上官沛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想从我们兄妹二人手底下抢人,简直是不自量力,说着拔起利剑朝暗影刺去,那上官云珠也从暗影身后袭击,这兄妹二人武艺高超,很快这暗影便抵抗不住,负伤摔翻在地上。 白瑶大急,她虽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暗影已无力支撑,若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她一咬牙,执起地上被打落的长剑,上官云珠从空中跃出,掩嘴一笑,道:“哟,莫非咱们的云妃娘娘也要加入么?” 那暗影闻言分神,肩上又教上官沛刺了一剑,衣衫上的汗水与鲜血淋漓。 白瑶冷笑道:“我既毫无武功在身,可你们却不一剑先了结了我,大概是想生擒我,用来威胁皇上?” 上官云珠被她说中心事,心里一惊,随即又冷冷道:“是又怎样?” 白瑶眸光一动,剑却是已横在自己的脖颈上,厉声道:“你们把他放回去报信,不然,我现在就自尽,如果你们觉得用我的尸体来要挟皇上有用的话。” “你!”上官云珠大怒,她本就已对白瑶恨之入骨,这时更是恨不得把她撕碎咬裂。 上官沛冷哼一声,伸出的那递向暗影心窝的致命一剑也被他快速收回。 暗影也已是满脸汗血,他以剑撑地,才稳住了几要倒地的身躯。 “好,我答应你,就放了他!” 夜色中,一辆宽大的马车在路上疾行。 马车内,瞥向蜷缩在角落里,正抱着头痛苦低叫的白瑶,上官沛笑道:“妹妹,这女人似乎是有脑疾。” 上官云珠目光阴沉,冷笑道:“这样就受不了了?娘娘,你想不想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啊?” 上官沛一怔,疑道:“你不是说接到帝都那人的信件,说是只杀皇上,且留下这女人的性命吗?” “哥哥莫要害怕,我没打算要杀她,我是要留下她的命,不过,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我看着心烦,不如就毁了” 月色下,别院,一碗长寿面,一杯清酒。 虽是简单,却是年年岁岁的相守,夹杂着薄薄的酒意,乐樱脸颊微微红,肃王一笑,又给皇上和乐樱斟了酒。 他们三人,从小到大就这样一起走过来了。 乐樱轻瞥皇上一眼,桌下,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门外一道焦急的声音却突然传来,还混了些许哭腔。 “皇兄,不好了,不好了,你的暗影被打伤,嫂嫂她你快过来啊!”安宁哭诉道。 乐樱一惊,皇上已是掀起衣摆,迅速走了出去。 花园里,冷羽一脸焦急,安宁已是急得哭了出来,这暗影浑身是血,倚在徐顺身上,他一看到皇上,立马挣开了徐顺,屈膝跪倒在皇上面前,咬牙低语道:“主子,云妃她……被上官兄妹掠走了。” 男人身形一晃,他说,让她等他一起吃晚膳的就像在小渔村一样,可他却再一次丢下了她,皇上重重阖上眼,双手握成拳,然后又狠狠挥在石桌上,却瞧见桌上的那张写着小词的纸,上面的内容再次印入眼帘: 夏日夜宴, 薄酒一杯, 寿面一碗。 遂拜三愿: 一愿郎安康, 二愿妾常伴, 三愿梦一场, 你俩,常相见。 看着这厥小词,皇上浑身一震,一瞬间,只觉得心都要碾裂了。 众人也都一脸吃惊地看着桌上的字,却又陡然触上皇上狂怒暴戾的目光。 “她为什么会出去?”皇上喃喃道。 乐樱咬唇,苦笑答道,“大概是因为皇上你送给乐樱的那个木簪?” 皇上立马手按上乐樱的肩膀,双眸里布满了血丝,异常可怖,他看着乐樱,一字一顿问道:“什么木簪?” 第13章 再寻秦征 青云镇,隶属于大夏国,却毗邻西侧大金国,因两国一直友好往来,所以当地两国百姓间的贸易往来频繁,集市繁华热闹非常,绝不逊色帝都。 而这里的青云楼也是这镇上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 “哟,小二哥,赶快拿两壶好酒过来。” 站在门口的店小二干笑几声,恭声道:“好嘞,两位公子请。” 秦征与阿四相视而坐,阿四又问道:“小二哥,还是照旧,给我们安排两间预留的剩余的客房?” 那小二苦笑道,“爷,不巧了,本来是有两间的,只不过来了两个黑衣男女,不问青红皂白把就给占了一间,掌柜的去说,却还让给打了一顿,现在只剩下一间了。” 那阿四一声怒叱,“还有这等不讲道理之人?这房间本就是给我们留的,岂能被他人占了去?主子,咱们说什么也要拿回!” 阿四提起剑,便要往二楼而去。 秦征脾性一向淡泊温文,倒是没必要非要那个客房不可,只是这小二哥说那黑衣人不仅霸道,竟还出手伤人,这事却不可坐看。 阿四上去,直接掀了客房的帘帐就进去了。只见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上三人,均是黑衣打扮,只是其中一人甚为奇怪,她头上带了顶竹笠子,一袭黑纱垂下,把整个人的面容都遮掩盖住了。 阿四道:“我道什么人呢?原来是一个丑八怪。” 座中等人正是上官沛一行,两人此时正准备用膳,所以上官云珠便把脸上的薄纱摘了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需知女子都是极爱惜自己容貌的,而她自上次落崖,导致树枝划伤了脸,便毁了容,所以一直心怀芥蒂,此刻听到阿四的话,更是戳到了她内心的那根刺,顿时勃然大怒,手掌一拍,桌上的一盏热茶已向阿四倾泼而去。 阿四撇撇嘴,身形一闪避过,“哼,雕虫小技,看你爷爷的——” 他话口未毕,只见另一盏滚烫的茶水却从阿四的另一侧倾泼过来,这是上官沛出了手。 阿四猝不及防,秦征却一股掌风陡然摧来,也不见他力道如何凌厉,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竟把那茶水都尽数逼回杯中,回倒过去。 上官云珠心中一凛,立刻闪身躲开,茶水便悉数洒到了她旁边的那个戴着竹笠的人身上。 这茶水烫热,可那人竟一声也不吭。秦征微微蹙了眉。 上官沛一惊,想不到在此地竟也能遇到这一等一的高手,堪比与皇上交锋。 那边,上官云珠也已变了脸色,又惊又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出手的白衣男子。 秦征本无意惹事,但看对方出手狠厉,茶水滚烫,又是激射向阿四的头脸,那一下若中了,怕是有得阿四生受了,因此不由得才微微动了怒出手, 这上官兄妹是睚眦必报之人,如今看这情形,分明是自己吃了亏,便伸手拿起了剑柄。 阿四一看,怒道:“要打一架吗,我们还能怕了你们不成?” 秦征淡淡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又对阿四说道:“那戴竹笠的人像是被人点了哑穴,阿四你动手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伤了他。” “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沛冷笑,拔起剑便朝秦征刺去,秦征微微一笑,袖子轻拂,一下躲开。 他的身影快速地穿梭在众人当中,竟把上官兄妹两人的招数全数揽下,然后让阿四趁机去替那个竹笠人解穴。 阿四的手飞快地在竹笠人身上拂过,内心却是一凛,这是个女子?他好奇心盛,嘿嘿一笑,又飞快伸手揭开了那竹笠人的面纱。 随即听到阿四的一声厉叫,满脸惊恐失色,道:“啊,鬼啊!” 面纱下,那女子青丝披肩,姣好的身材却又怎生得那样一副样貌啊? 脸颊的两侧刀痕触目惊心,皮肉翻番,而最叫人恐惧的,还是她那布满了红绿花纹的脸,那些花纹像极了植物的藤蔓,密密麻麻的在她整张脸蜿蜒绽放! 这一叫声,让正在酣战中的秦征也返身望了一眼。 “秦征?” 轻轻的一声哽咽声,却教秦征大震,当上官沛和上官云珠的双剑差点刺到他胸口要位时,他竟差点忘记了去躲避,也许,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为数不多的紊乱的时刻了。 曾经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竟这样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唤了他的名字,只不过没有叫他“秦大哥”,而是直称了他留给她的名字,不,那也那不是他的名姓他真正的身份是施目朗,大金国的王子。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初见时,她也是这样在来往的人群中,轻轻唤他。 此时,秦征与两人交战,虽说对方行为十分歹毒,但说到底也是萍水相逢,他不想伤人太甚,所以刚才的过招并未用尽全力,可眼下乍见白瑶,他只想赶快来到她身边,去看一看她。 于是,他掌力一展,这一下,十成的内力尽用,掌风到处,上官沛兄妹二人只觉一阵猛烈的内力侵来,纷纷摔倒跌落在地。 而白衣晃动,秦征已来到了白瑶的面前,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脸,阿四也大吃一惊,他跟随主子二十年了,哪里见到过他狂乱愤怒的样子。 “是他们,他们二人做的是不是?” 听得秦征的问话,白瑶歪着头,似乎在极力地回想着什么,最终却又怯怯地摇了摇头,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袖中的手紧握成石,满腔的怒意似要把他点燃吞没,他抑制住自己不去把她拥进怀中的冲动,愤怒地看向上官兄妹二人,然后拔剑攻去。 这出奇变幻的招式让上官兄妹招架不住,眼看着来者招招狠戾,誓要夺取二人性命。两人相视一眼,一个烟雾弹,然后飞快地破窗而逃,秦征刚想再去追,突然听得背后传来的女声:“你是秦征吗?”、 白瑶畏惧地看着秦征,又惊颤着身子小心地往后退。 眼前突然闪过绰绰的人影,那被铁链锢住的手足,她拼命地摇头反抗,拼命地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只是都没有用她被逼着打开嘴,强行灌下刺鼻的药汤,冰冷的尖刀还在她脸上轻轻拍打着,然后狠狠向下划去 “啊——”她头痛地双手护着头,弯下身子蜷缩在一起,嘴里还哑声道:“不要,不要,你走开啊,痛,好痛,不要,皇上救我,那是我的簪子,你不要去,不要丢下我,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我头好痛啊,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他们都对她做了什么!她不应该好好待在宫里的吗? 秦征手握成拳,心里大疼,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却终究再也按捺不住,那颗思念已久的心,大步上前把地上那瑟缩在一旁的女子紧紧拥进怀里。 她的身子,在他怀里簌簌地发抖着。 “秦征,你是秦征吗?我要去找他”她突然又从怀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第14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帝都街头,她曾是那样的言笑嫣然,那样的古灵精探,她嘻嘻地笑着叫他秦大哥。 可现在,从她涣散的眼神中,他清楚地知道了,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他了。 因为,她的神志已经错乱。 或许说是,她已经疯了。 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笑着叫他一声秦大哥了。 人生若只能如初见,如果她还能像先前那时喜乐安宁,那他宁愿再也不见。 “明弟,”他轻声唤她,手小心拍着她颤抖的身子,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唤她,其实,他至今还不知道她的姓名,不过,他也无须知道她的姓名,因为她永远都是他的“明弟”,不会因为一个名字的不同而变得不一样。 白瑶愣愣地看着男人春风拂面般的宽大的笑容。 近三十年来,秦征第一次尝到了人们常说的咸涩的甜的味道。他笑了笑,把眼角处那抹微微的湿润在笑容里掩盖住,柔声道:“明弟,你等着,大哥一定会把害你成这样的那些坏人全部杀掉,然后我带你回宫,去找皇上,好不好?” “皇上?回宫?”白瑶呆呆问,“回去做什么?他又不爱我,他有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呢,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去找秦征,你带我去找。”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日两人在醉花楼交手,看那人眸里的怒火,他以为那人很爱明弟,原来不过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罢了…… 怪不得,她的明弟会被人欺侮,折磨伤害。原来,他从没把她放在心上。 很好,很好!双手攥成拳头,发出骨头碰撞的声音。 “明弟,我就是秦征啊,我在你身边呢。”秦征疼惜地把怀里的人抱紧,眸里却已经染上了肃杀的冷暗。 “公子,马车来了。”门外,阿四敲了敲门,向秦征禀报。 豪华舒适的四轮大马车,就停靠在青云楼的院门口。 只见,秦征手怀抱着白瑶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白瑶看到要上马车,却突然开始拼命地摇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上官兄妹在马车里对她拳打脚踢的画面,她吓得直往秦征怀里钻去,嘴里嚷嚷着:“我不要坐马车,我不去,我害怕。” 秦征看到白瑶的样子,当即想到了那些人必定曾在马车上折磨过她,所以才会让她看到马车这么恐惧。 他心里一紧,低声道:“对不住,明弟,是大哥大意了,对不起。” 他想了想,把白瑶放下,又俯下身子,对她道:“明弟,那大哥背着你,好不好。” 终于,白瑶呆呆点了点头。 一旁的阿四用余光瞥见自家宫子把白瑶背了起来,心里颇为震惊,不过想到白瑶的遭遇,心里也是十分叹息。 好好的一个姑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竟被——折磨疯了! 秦征特意拣了条幽静的小路来走,夕阳西下,那河边的青草也被映衬得一片橘黄。 路上,行人虽然不极多,却也不少归途的人。看见秦征骑着马,胸前是一位头戴竹笠,脸上围着黑纱面巾的人,看那苗条多姿的身段,应该是位女子。 “公子,前面就是玉门关了,出了关就是咱们大金国的地段了。”阿四驾着马车,手指向前方的楼台,说道。 秦征点了点头。 来到关口,一行守门的官兵正在挨个检查出关的人。“站住,你们几个是何人,因何事要出关?” “放肆,我们乃大金国出使的使者,这位是大金国的施目朗王子,还不快放行?”说着,阿四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子恕罪。”其中,一个为首的官兵说道,“只不过,王子前面坐着的这个人……?” “哦,这位是本王的婢子,因路上感染了风寒,这才……” “哦,原来是这样。”那官兵头头笑着点头,又突然厉声对其他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给王子放行?” 当秦征带着白瑶来到大金国时,一路上,百姓纷纷目光纷灼,毕竟他们的王子回来了,竟还带了个黑衣女子回来,不过看那身姿就知是个美人。 “哎,这是大夏国那边的女子吗?” “咱们王子这是,去和亲了?” …… 一路上,百姓议论纷纷,秦征却丝毫不加以理会,倒是白瑶被路人的目光盯得甚是害怕,使劲地往秦征怀里缩。 她很依靠他!小小的动作,却让秦征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喜悦。 马上,两人靠得极近,又呼吸相抵,彼此吹息可闻。秦征突然想,这段路哪怕是再长些也无妨。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白瑶伏在秦征背上,小声询问,道:“秦征,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回家。”秦征说道。 “回家?”白瑶痴痴地有些不解。 “嗯,大哥带你回我的家。”男人微微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知道大哥的家在哪里么?” 白瑶摇摇头。 “那你记住,以后大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了。” 跟在背后的阿四一听,懵了,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明姑娘不是宫里人吗,确切地说她不是大夏国皇上的妃子吗?难道主子是想……阿四又看了白瑶一眼,眸中闪出震惊之色。 有些事虽然他没亲眼看见,但联想起之前帝都相遇的种种,阿四心里却是隐隐有些明白自家公子的心思了。 很快,马车停到了一座奢华的宫殿门口,接着门内走出了数个年岁不一的女子。 “表哥,你回来了?”一个头戴蓝色蝴蝶结,身穿绿色抹胸裙的女子笑兮兮跑过来,却在看到马背上身着一身黑衣的白瑶后,立即顿住了脚步,冷冷问道:“表哥,这是谁啊,你为什么要与她同乘一匹马?” 这时,一旁的阿四赶过来打圆场,“表姑娘,这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因路上遭遇坏人,被人毁了容貌,还成了痴呆,幸而被公子救下,这才……” “听上去是挺惨的,不过你们不把她送回家,带来这里干嘛?难道你们管完救命,还要管吃住啊?那这是要吃多久,住多久啊?” 阿四赔笑道:“表姑娘,这不是看她患有脑疾,识不得回家的路,公子这才把她带回来的嘛。” 这时,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站了出来,微叹,道,“这位姑娘也不容易,出门在外,竟遇到了这种事,也罢,就让这姑娘暂住在王府里好好养伤,至于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母妃,那儿臣就先告退了。”秦征说完,便走到马背上,伸手把白瑶抱了下来,进了府。 身后,是娜木扎不悦的声音,“她是脑子有问题,又不是腿残了,为什么还要表哥抱她?” “娜木扎,不得无礼!”一旁的大王妃斥道,又低声询问:“阿四,你自小就跟在朗儿身边,是他的贴身僮儿,你告诉本妃,这黑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又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轻轻传来。 “王妃,前阵子王兄从大夏国回来,颓靡了好一阵,整日的喝酒,嘴里还唤着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第15章 拜见父母 闻言,大王妃的表情顿时冷凝住,沉声问道:“紫灵,你说朗儿醉酒唤着的女子是谁?” 冰冷的语气,让说话的女子声顿时消了,低着头,又摇头,诺诺回道:“回姑母,灵儿不知。” 大王妃顿时脸色铁沉,心里默想着: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朗儿前阵子整日的宿酒,就是因为这个破了相貌的女子? 很快,施目朗就带着白瑶来到了王宫正殿一侧的书房,房内施目朗的父亲,也就是大金国的国王施延汗达,此时也早已端坐在书桌前,就在刚刚,他已经从侍从那里听到他的王儿带着一个女子回宫了,看上去很亲昵。 门口,施目朗手握着白瑶的小手,柔声道:“明弟,我现在带你去见我父亲,你莫害怕,他和我娘亲就是极和善之人,而且,你身上的毒和脸上的伤,大哥也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治好的。” 白瑶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然后身体缓缓靠在施目朗的身上,头微微触碰到他的脖颈儿,虽是隔着轻纱,那女子柔嫩的肌肤蓦地贴近施目朗的颈上,他心里微微一动,犹豫了一下,便也低头碰了碰她的颅发。 白瑶发出轻微的痴笑声,然后双手紧紧抱住施目朗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左右摇了摇。 不过是个女孩家亲昵的小动作,施目朗却是浑身一震,苦笑说道:“明弟,莫要调皮。” 他竟突然想起初次见她的情景,在帝都的大街上,她也是这个样子,无忧无虑,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此刻,施汗达还在书房喝茶,就听见门外一个侍从进来,禀报道:“大王,朗王子带着一位姑娘正在门外求见。” “宣。”施汗达的话音刚落,却见大王妃从屋外走了进来,接着施目朗和白瑶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 看着大王妃,又看看朗儿身后的姑娘,施汗达吃了一惊,与大王妃互看一眼,她的脸上也是面有诧色。 “父王、母后。”施目朗朝二人行了个礼,白瑶随之也行了个礼。 座位上的男人眸光在施目朗与他背后的黑纱女子两人交握着的手上掠过,施目朗神情一震,道:“朗儿,这位姑娘是?” 施目朗朝施汗达颔首,回答道:“父王,除了母后留下,您先让其他人都下去。” 房内几个侍从、侍女们早已听说了他们的王子带回来一个样貌丑陋的女子回来,几人正好奇地等着看那姑娘的容貌,这时又突然听得王子的吩咐,顿时心里都一阵失望,却也只好赶紧退了下去。 “朗儿?”施汗达微微皱了皱眉。 施目朗笑了笑,一把把躲在他身后的白瑶拉上前,道:“明弟,这二位长者就是大哥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好吗?” 除去施目朗,白瑶对其他人都甚是抵抗畏惧,嘴里怯怯说道:“秦征” “明弟,你不用害怕,大哥的父母可以为你找来最好的大夫,你让他们看看,才能想办法治好你啊。” “秦征,我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嗯,你不是一直说你的脸上很痛么?那就是生病了,你也不想自己的脸一直这么痛,是不是?” 白瑶点点头,又扯了扯施目朗的衣袖,小声道:“但是,他们只能看一看哦,那些坏人都在说我是丑八怪,他们还笑我、骂我,我害怕。他们说不能让人看见我这样,所以才让我戴上面纱的,这样大家看不到我的脸,也就不会笑我骂我了。” 施目朗心里是又疼又怒,他握紧白瑶的手,沉声道:“明弟,你莫再害怕,大哥是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的,你这个仇,我早晚一定会替你报的。” 白瑶似懂非懂的地又点点头,说道:“秦征,那他们看完以后,你带我走好不好呀,我不想见其他人,只想和你在一起。” “好!” 施目朗的话,不说大王妃,即便是向来沉稳如泰的施汗达也是震惊不已。 从他们儿子的神态言语来看,对方竟然是他深爱的女子。只是,好像这女子脸上患有脸疾,不过最教人吃惊的是,她竟似乎是个痴儿? 大王妃微一沉吟,径直走到施目朗身边,扶住白瑶的肩,柔声说道:“姑娘,让我先看看你的脸,好吗?” 第16章 美人花毒 白瑶倏地躲回施目朗背后,施目朗略有顾虑地看了看大王妃,大王妃微微一笑,道:“没事的,不会有事。” 白瑶两只眼睛古碌碌地看了大王妃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把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大王妃顿时大惊,脱口道:“什么人,竟如此狠毒,?不仅划破了她的容貌,竟还给这小姑娘下了这种毒?” 施汗达这时也径直走了过来,问道:“王后,这是什么毒?” 这大王妃原先是大金国的丞相之女,因自幼喜欢医术,便一直在太医院跟读学习,后来跟着一位埋名江湖的隐士学习施毒,更是一位解毒高手。 “母亲,明弟的毒能治吗?”施目朗察言观色看向大王妃,见她神色凝重,心下又顿时一沉。 “治?你可知这种毒是知道出自哪里么?”大王妃苦笑,“苗疆。” “苗疆?”施目朗紧锁眉心,“那是众毒之源,明弟怎会出被种上这种阴毒的东西?” 他浑身一震,咬牙道:“母亲,你只说能不能治,若是能治,不管需要做什么,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 大王妃蹙眉,道:“朗儿,这小姑娘与你到底是” “姑母,这姑娘和表哥不过就是萍之缘逢,一面之交。” 清脆的声音突然插进,众人一怔,只见娜木扎等人此时正从门口走进来朗声道。 她眼睛看了一眼施目朗与白瑶交握的双手后,又愤然别开头。 施汗达看向自己的儿子,微微拧眉,道:“朗儿?” 白瑶神智虽然模糊不清,但听得娜木札尖锐的语气,却也知她是不喜自己,心中顿时害怕,又缩回到施目朗背后,施目朗微微沉了声音,“娜木扎!” 娜木扎咬咬牙,遂不作声。 “朗儿,娜木扎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急躁了点,却是个好姑娘,再说也是为了你好——” 大王妃微叹,她话音未毕,却见施目朗微一敛眉,然后又突然一掀下摆,跪到她与施汗达的面前。 众人皆都大吃一惊。 “少爷”阿四喃喃出声。 大王妃沉声道:“朗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王、母后,如娜木札所说,朗儿与明弟的确是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在朗儿的心中,她便是能与朗儿百年相守之人,儿子愿意娶她为妻,也希望的父王与母后能够成全。” “你说什么,你要娶她?” 娜木扎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喃喃说道:“你说你要娶她做你的妻子?” 背后的紫灵也是苦笑,伸出手扶住了妹妹的肩膀。 “朗儿,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姑且不论这位姑娘脸上的毒能不能治,但她到底是名痴儿啊。”大王妃颤声说道,转过身又看向施汗达:“大王,你看这” 施汉达反倒没有大王妃那样过于激动,只是深深看了施目朗一眼,问道:“朗儿,为父只问你,你是否心意已决?” “是!”施目朗眸光灼灼,语气中竟是毫无可商榷的坚定。 娜木扎看到施目朗坚绝的态度,一下子扑进大王妃的怀里,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大王妃本就属意娜木扎,见状不忍问道:“朗儿,娜木扎自幼与你长在一起,况且她又是你舅舅家最疼爱的女儿,两家也是默认你俩,不论是家世相貌,还是才情武功,娜木扎又有哪样配不上你?依为娘看,若你是真的喜欢那位姑娘,便把她娶作妾,反正她也不懂什么,只是这正妻” “母后,”施目朗毅然打断大王妃,凝声说道:“我既然有意娶她,她便是我的正妻,无关其他,而且儿子一生也只会爱她一人,再不会有其他人。哪怕明弟现在痴傻,我也断不能委屈了她,这妾氏一事,还请母后莫要再提,” 这施汗达虽贵为王上,却也是个性情温恬尔雅,好说话的人,而且他深知,这个儿子是个性子坚定之人,不会随意去做决定,而一旦做了决定,就也绝不会更改。 听得施目朗的话,娜木札伤心失意之下,心中妒怒横生,她从大王妃怀里挣出,抬起一脚便往白瑶身上踹去。 而此时的白瑶看施目郎正跪在地下,心中觉得有趣,于是也学着他蹲下身子来。 娜木扎这突然的一脚,劲风扫来,她吓了一跳,愣愣地也不识闪避,只是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得微微一声闷哼,她的身子已教人抱起。她好奇,遂睁眼一看,却见施目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自己则是抱挡在她前面,而娜木扎的那一脚便稳稳落在了他的身上。 屋内,众人见状纷纷诧异吃惊,满室的气息顿时一片沉凝。 一旁站着的阿四怒道:“表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表哥,你为什么要替她挡?你明明可以避开的,却又为什么不避开?”娜木札哑声问道。 只见施目郎眸光深沉,看向娜木扎,“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妹妹,而我却是把她当作我的妻,我自然要护着她。只是,若有下次,我也必定对你不再客气,你懂了吗?” 闻言,娜木札大恸,手捂着脸,抹着泪,疾步地跑出屋子。 紫灵一声长叹,“姨母,我先去看看娜木札。” 大王妃苦笑,伸手一招身旁的嬷嬷,后者会意,道:“表小姐,还是奴婢去。” 施汗达拍拍夫人的肩,说道:“这婚娶之事,还是容日后再说,倒是这小姑娘身上的毒,你看怎么办?” 大王妃颦眉不语,伸手拉起施目郎,见他紧锁眉宇,说道:“母后,你但说无妨。” “这位姑娘身上的毒,名字便叫做“美人花””大王妃苦笑,顿了一下,却又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这紫灵虽惦记着娜木札,但此刻看大王妃模样难为,心中也不禁暗暗好奇起白瑶所中的毒来,遂道:“这花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好听。”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大王妃身旁的姑姑这时却道:“朗王子,你莫看这花的名字虽好听,但凡毒物,往往是颜色越美丽越斑驳,就越毒,自然这名字也是越好听,越” 施目郎看白瑶自己一个人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里一疼,又握紧她的手,道:“姑姑,你一直陪伴我母亲左右,自然也是用毒高手,对于这毒,你可有什么见解?” 那女子与大王妃互看一眼,两人一毒一医,皆为高手,此时却又都面露难色。 “母后。”施目郎咬牙道。 “还是我来说。”那女子道,“这毒,到了满月之期,便会开始往人的颈身蔓延,开出一朵朵紫色绚丽的花朵;若只是花长满全身,使人丑陋不堪也就罢了,可那花盛开之后,再到下次满月之时,那花期一到便会败谢,到时人的皮肤也便会随着花一起剥落。如此几次之后,中毒之人的皮肉将慢慢褪尽,痛苦而死,而这种皮肉剥夺之痛,又有谁能受得了?” 大王妃不忍再看白瑶,转过身去,一字一顿道:“朗儿,这毒我和你心莲姑姑都无法救治,只知道毒传自西域,江湖中也是只闻其名,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解毒之法。” 第17章 我要娶她为妻 阿四心里一颤,悄悄去打量自家公子的神色,却见他脸色严肃,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施汗达按了按他的肩膀,只见施目朗突然抬眸,眼中流光如水濯,“阿四,替我传令,有两个人,务必在月内给我擒获!” “是!”阿四躬身道:“我立即去办。” 施目朗又凝了白瑶一眼,道:“记住,这事事关明弟的性命,切不可再有一刻迟缓?” 说完,又转身看向施汗达,道:“父王,母后,朗儿想打算立即操办婚事。” 施目朗的话让大王妃心里一惊,她虽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意决断,但看白瑶性命不长,心里终究是犹豫着,不愿朗儿娶她为妻。只盼以后日子一久,他或许就打消了此念头,可现在他却 倒是施汗达看出了几分端倪,问道:“朗儿,你是不是打算西域求药?” 施目朗颔首道,“是!若是在月内,他们未能找到下毒之人,我便带她到西域求医,届时我与她成亲了,也就没了礼数之防,在路上照顾也会方便许多。” 施汗达点点头,附耳轻声与大王妃说了几句。 只见那大王妃面露苦色,道:“你父王说得对,朗儿,即便是连这婚姻大事,你也是为料想的如此周到,如今你这样一副心思,母后还能说什么呢?也罢,也罢,母后这就着手去替你筹办。” “谢谢父王,谢谢母后。”施目朗大喜,又看了白瑶一眼,只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又把她轻轻揽入怀中。 风波恶,前缘误。这一次,就换他来好好照顾她。 “住手!别伤害她!瑶儿瑶儿!” 猛地睁开眼睛,往身旁一侧摸去,却抓了空。 “皇上,皇上,您醒了?”有人快步走了过来。 皇上微微眯了眸,床畔的却是徐顺,他正要给皇上揩抹掉额头的汗水,却被一把抓住他的领襟,咬牙问道:“为什么朕还在这里?” 此时,他竟还在小渔村镇上的一所别院里! 徐顺苦笑,这几日大家轮流侍候着皇上,没想到皇上却在他侍候的时候醒来了?他深知这时的皇上的怒气是谁也不敢去惹的,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道:“皇上,您那天派人把乐樱姑姑送走以后,就骑快马去追云妃娘娘,可谁知路上急火攻心,伤口破裂,又流了很多血,一时体力不支,竟倒下了马——” 皇上重重闭上了眼睛,这时的他已经冷静过来了。现在,他不能急,也不能乱,更不能再倒下了。 只是,脑海里一想到她还在那些恶人手中,他的冷静便瞬间荡然无存。 手放开徐顺,他轻声问道,“肃王已把暗影都派出去了,是吗?” “是。”徐顺赶紧回答道:“这镇上往前岔共分五道小路,王爷都已派人跟了过去,并让暗影通知各地的暗哨留意可疑之人,冷羽也派了部分禁卫军过去协助侦查” 皇上轻笑,打断了他,“那上官云珠是个狡猾的女人,她选这里下手,的确是聪明之举。徐顺,若朕是她,朕会把手上的人手都乔装易容以后分出五路,再在各镇都分别留下线索,混淆视听,到时候……,朕猜,现在你们都已经接到探子回报,说这五个出路都地方都有可疑,是不是?” 皇上的话竟宛如亲眼所见一般,徐顺一惊,跪下道:“皇上料事如神,现下果然是如此!” 闻言,皇上的脸色一沉,说道:“快把地图拿给朕看看。” 皇上昏迷的时间里,数人都齐集商量,却拿捏不准上官云珠会往哪个方向而去,而现在皇上一说,他的心立刻振奋起来,几日来,他也是一直担忧白瑶的安危,此时皇上已经醒来,他说不出对眼前这位年轻敏睿的主子是一种怎样的信任,但是他笃定的是,皇上必定会把云妃给救出来! 他欠身一福,正要告退,却听得皇上问道:“朕睡了多久?” “回皇上,整整两天。” 只见皇上一拳砸在了床栏上,木梢纷飞,那木刺也倒插在他掌心上,鲜血顺着他的掌沿流了下来,皇上冷冷地盯着那几缕鲜红,也默不作声。 徐顺咬了咬牙,劝道:“皇上,你这个样子,若是教云妃娘娘知道,怕是要伤心的。” “伤心?她怎还会再为朕伤心?”皇上夹然冷笑,眸光落在跳跃的烛火焰上,淡淡道:“徐顺,朕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朕梦见那些人在狠狠地折磨她”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徐顺悄悄看去,只见皇上两手紧紧抓握着被褥,他一怔,嘴里安慰的话反而是不敢说出口。 这时,皇上的声音又轻轻传来,竟带了丝恍惚。 “后来,她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朕,她告诉朕,她不会再跟朕回宫了。” “徐顺,朕告诉你,不可能,那是绝不可能的,她不可以,朕也不准.她这一生,无论是生还是死,都要和朕在一起,死后也是要与朕同袅而葬的” 同袅而葬,这话一出口,让徐顺瞬间打了个冷颤,同袅而葬,这是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与皇上合葬的,难道皇上的意思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只是期盼着云妃能够早日健康回来。 第18章 神志恢复 房内。 施目朗苦笑,这一地的湿润零碎,一个轻跃,来到了白瑶的房间,只听得她甜甜地叫他,“秦征。” “明弟。”他回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向白瑶。,只因刚刚沐浴后地她浑身散发着女子地清香,让人忍不住想抱住她,抑住心底的烦躁,施目朗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出一步。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白瑶跺着脚,委屈道。 “明弟,不是的,大哥没有不喜欢你,我欢喜得很,只不过你我还未成亲,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不好,那个——不如大哥带你出去吃宵夜好不好?”施目朗说着,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白瑶着越走越远的施目朗,眼珠碌碌一转,撇嘴道:“秦征,可是我的脸好痛啊。”她说着“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大王妃之前已给她上了药,她生性也甚是隐忍,印象中也不不曾对人示弱,今听得她这样喊疼,施目朗未听出其中端倪,他关心则乱,身形一动,早已是快速来到白瑶身边。“旋明,你忍一忍,大哥现在就去找一一” 他正说着,只见白瑶突然站起身来,双手立马牢牢搂住他的脖子,把头深深埋进怀里。 烛火微微摇曳,施目朗怔怔地立在原地,一时间没了反应,双手紧紧侧在身体两侧。 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暗骂白己,哑声道:“明弟,咱们还尚未成亲,这样于理不合。” 白瑶却又突然低叫起来,声音里又骇又怕。 “你又调皮了一一”施目朗低斥,声音里却又多几分无奈。 “不要,不要,啊!”直到白瑶嘶叫痛哭的声音传来,施目朗才意识到她确有不妥,顿时吃了一惊,返身一看,却见白瑶死死盯着他身后桌子上的一面铜镜,满脸恐惧,那铜镜里倒映着一张布满伤痕,化作藤蔓的小脸。 想是她沐俗前,被众脾团围着,并未看到镜子,此时来到屋内却刚好对上了那面铜镜。 施目朗又急又怒,他不是已经交代下去,凡是她住的地方,绝不能放一块镜子吗?怎还能如此疏忽? “这是谁?这不是我,不是我”白瑶摇着头,嘴里不断地说道,眼眸满是血红,她又开始夹然大叫,双手捧住头,蹲下身子来,痛苦地喊道:“好痛,别过来,你们别过来,走开啊,快走开”。 此时,施目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伸手抱住白瑶,把她放到床上。 “明弟,别怕别怕,相信大哥,大哥会有办法治好你的。”他抱紧怀里颤抖着的身子, 心是那样的疼痛,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的。 脸上的刀伤,也许不能恢复最初的容颜,但她母后是国手之术,用药,也是能把疤痕消减变轻去,只是那危及她生命的毒却是万分棘手,他这样说,倒不知是安慰白瑶,还是安慰她自己。 她的哭声,从他怀里传来,胸前的衣服也已湿了大片,施目朗咬紧牙,心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一定要帮她解了这个毒。 “这怎还能治好?”白瑶却猛然推开他,愤怒地反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施目朗一心放在如何说话来哄慰她上,反倒是没有注意此时她的眼神,微微变了。 是悲伤,却又清澈。 白瑶轻笑,直直望进施目朗的眸里,质问道:“我如今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难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那是他不假思索的话。 “骗人!” 施目朗凝着她,轻轻吻上的她发顶,沉声道:“我不怕。” 白瑶便是这样的怔住,男子的话那样坚定有力, 她抬头,同样盯着男人的眼睛,他的眸光深邃而又清澈,他的眼里有着疼痛和怜惜,还有一些她也道不明的情绪,但绝对没有一丝害怕。 白瑶笑了笑,苦涩的声音里是一丝酸痛的情绪,但很快又把所有的感官都掩盖住。 “谢谢,不管你是谁。”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措辞让施目朗猛地一震,回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语,他顿时又惊又喜,“明弟,你是恢复记忆了,是吗?” 大王妃在为她详细诊疗过后也说过,她并非天性痴呆,只是受到刺激导致,也许有一天再受到某些刺激,突然又恢复起记忆也说不一定。 难道是刚才镜子的事,让她一吓,使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吗? 白瑶苦笑,又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只记得,是你在一伙人手里把我救下来的,然后,你说,你说你要——。” 她说到这里,声音顿住,似乎是在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施目朗却突然明白过来,她的神智好像已经清醒过来,只不过之前的记忆忘却了,只停留在他救她的那一天。 他欣喜不已,双手又紧紧抱住了她。 “明弟,你说,你说我要怎样,你说,大哥想听你亲自说出来。” 白瑶脸上一热,微微侧过头,脸色羞赧道:“你说,你要娶我。” “是。”施目朗嘴角上扬,斩钉截铁回答道,但又很快顿住,低声问她,“大哥是在你当时神识不清决定的,现在你已经恢复了神志,可会怪我?” 白瑶摇摇头,说道:“我记得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的脑里有三个人的影像,其中有一个就是你,你的名字好像叫秦征。” 仍然是秦征,呵,她还是没有记起他,施目朗苦笑,又淡淡道:“嗯,我就是秦征。你说,还有两个,他们都是谁?是不是有皇上?” “皇上?”白瑶微微奇怪,“什么皇上啊?我说的还有两个都是女孩儿啊。” 她蹙了蹙眉,扶住眉头,又开始冥思苦想。 虽然他爱她,想把她占为己有,但也不能瞒她,她有权知道自己的事情,施目朗苦笑,说道:“你本是皇上的妃子,只是……” “只是什么?” “他的心里好像爱的人不是你。” 白瑶一怔,苦笑道:“怪不得。 她捉住一缕发,想要去记忆些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头又开始痛起来,却还是想不起关于他说的皇上的一丝半毫。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笃定,就是关于皇上的那段回忆很痛苦,不然为何只要她尝试去想,那种钝痛的感觉瞬间便涌上心头,她知道的,那个所谓的皇上,并不是真心爱她。 施目朗拉着她的手,揉按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以后慢慢说不定就会想起来的。 “嗯。”白瑶靠到施目朗的肩上,任他替白己按摩着头,闭上眼睛,像只慵懒的小猫。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她感觉好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施目朗看她恬静的模样,心里微微一荡,刚想要吻上她的额,随即,却又猛地定住。 涩声道:“明弟,若是你不想与大哥成亲,我也不会——’沉默了良久,他终究还是毅然说了出来。 “一生只有我一个,我记得你好像是这样说的,现在我对其他人都不记得了,只独独记得你,我也是欢喜你的。”白瑶鼻子微酸,住他怀里偎了偎。 施目朗心里一阵狂喜,有些事情不必说出,他已明白她了的心思。 两人又依偎着说了会儿话,他告诉了她,准备带她去西域求医的计划,他一边说,她一边听,他快乐,她安心,她告诉他,她信他,然后他的脸色再次扬起一抹笑意。 第19章 大摆婚宴 院子里,大王妃正安慰着娜木扎。 娜木扎哽咽道:“姑母,你说表哥他,还会回心转意么?” 大王妃叹了口气,道:“好孩子,大金国追求你的好男儿也不在少数,要不你看” “我不要,我只喜欢表哥。”娜木扎说着,低声哭了起来,又低声道:“姑母,你说若是那丑丫头不在了,表哥会不会” 翌日,大金国又发生了一件事。 当施目朗把神志清醒的白瑶带出去用早膳的时候,白瑶的变化,惊摄了众人。 那施汉达与大王妃倒甚是欣慰,看白瑶虽记忆未恢复,但谈吐举止却似出自大家闺秀,一旁的娜木扎在看到施目朗嘴角的那抹止不住的笑意,又狠狠瞪了白瑶几眼。 但很快,说话间便又引出了问题。 施目朗问到白瑶家中的情况,昨日匆忙,一聚便散,事情还没来得及仔细报禀,施目朗向来是光明磊落之人,并没有隐瞒白瑶是大夏国妃子之事,认认真真把因果前后都告之父母。 施目朗原先本并不反对婚事,此刻闻言却变得脸色铁青,施目朗也不吭声,只跪在地上,请求父母成全。 施汗达拂袖而去,临走前撂下一句话沉声道:“若是大金的列祖列宗们同意,为父也不阻止。” 入夜,大金历代国王的祠堂。 数百牌位上写的都是人名,实际上每个牌位后面还放着一个小札记,记录着他们在位时的丰功伟绩。 施目朗跪在列祖列宗前,身子挺得笔直,今天是第一天。无饭无水,若是他能支撑七日,施汗达便准许他与白瑶成亲。 他想,他一定会撑过的,他还要带着她去西域求医去。眸凝向列祖列宗先王的牌位,不由得想起数百年前施家的功勋与屈辱。 思绪中,突然一丝微响划过耳际,他一凛,拣起地上投来的一颗小石砾,随手捡起朝后方的方向处掷去…… 只听得一声低哼声,他一惊,转头看去,却见白瑶从门口处探头进来,正委屈地看着他。 幸好刚才他只是为了给对方警告,留了些许力气。他刚要起来,白瑶立马喝止住他,道:“你别动了!你父王说了,只要你起来一下,那这一日便是作废了,还得从头再来。” 她娇憨的模样,让施目朗不由得浅浅一笑,说道:“快过来,给我看看,一天没见你了。” 白瑶的腿被他刚刚用石子击中,甚是疼痛,于是便单脚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明弟,祠堂重地,列祖列宗面前,不得无礼。” “哦。”白瑶吐吐舌。 施目朗急忙把她的裤裙掀上些许查看,只见那雪白的膝盖处早已红了一撮,他心疼又自责地说道:“疼么?” “哼,你让我打回来,就知道疼不疼了。”白瑶撇撇嘴。 施目朗笑了笑,轻轻又把她拥进怀中,这样性子的她,是他多少次梦寐以求的。 两人静静地依偎了会儿,施目朗嘱咐道:“回去。” 白瑶佯装苦恼说道:“回不去啊,我腿太疼了,我走不动了。” 施目朗一惊,道:“很痛吗?我本以为是阿四,但也留了些力气,按理说” 听他语气认真,白瑶扑哧一笑,说道:“哈哈,害怕了,我骗你的。” 施目朗哭笑不得,又重重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过重伤是假,那句回不去了却是真的。” 施目朗微微拧了眉,道:“明弟?” “大哥,我跟你父王说了,我要过来陪你。好,我说完了,现在咱们一起聚精会神地跪着。”白瑶嘿嘿一笑。 施目朗听完一震,随即又心疼地怒斥道:“你疯了吗?莫说是七天,就你这身子,就是两天也支撑不住。” 白瑶凝向他,认真说道;“虽说是往日的事情我记不清了,但这几天的,我却记得很是清楚,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的,成亲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不能让你自己一人都扛下 ” “我和你父王说了,你的七天,由我帮你跪一些,我要是能跪久一点,你就能少受一点儿罪……” 施目朗紧紧抱住白瑶,他手上的力气,紧窒得快把她桎梏死了。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见他眸里尽是一片灼热,嘴上却低斥道:“你这笨蛋!” “多跪一二天,对我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我有武功在身,而你却不同……” 声音被白瑶用手止住,“大哥,就算你武功再好,也不能七天不吃不喝啊?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劝我了。” 施目朗失笑,本要训斥她的话如今也堵在口中,只能化作眼底的笑意。 祠堂外,一位男子负手而立 “大王,”大王妃蹙眉道:“你真的打算让朗儿在这里守上七天?即使他的身子能撑过七天,我也担心白姑娘的毒……为何不让他们早日成亲,也好让他们早日启程。” 她看到白瑶去求施汉达,让她陪施目朗,心里就已经对这姑娘产生了几分好感。 施汗达淡淡道:“王后,明天一早你就让两个孩子起来,后天给他们俩成亲。” “大王?” 施汗达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这个姑娘已被大夏的皇帝抛弃,如今又与朗儿两情相悦,再说咱们朗儿对白姑娘一片痴情,这桩姻缘阻止也无法啊。” “朗儿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刚才也跟我说过,待白姑娘身上的毒一解,就会立刻带她回大夏国,把那边的事情了结清楚……”。 “我让朗儿来这里,目的不在于惩戒,只是想让他知道,他立志做的这件事,便一定要坚持到底才好,不然以后也累了人家姑娘。” 翌日, 白瑶与施目朗散步在院中亭内,突然道:“大哥,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么?” “大哥,喜欢和你在一起”。施目朗说道。 白瑶听得他的语气低沉,不由得往他脸上看去,只见他那玄黑的眸里,就像深漩一样笼罩着她的容颜,她怔怔道:“可我总感觉,这好像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施目朗轻笑,“哦,那你说说,大哥的生活该是怎样的?” “眼下到处战火纷飞,生在乱世,我觉得大哥这样的人就应该为百姓为国家谋一个盛世太平。” 施目朗微微一震,这曾是他从小到大立在心底的鸿鹄之志,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小熟读兵法经略,勤练武功,无一不精甚至,眼下匈奴已多次在边境滋事,扰乱民生,在他及第之前,受父王教诲,牢记家国重任,早日击退匈奴。 如今,却被白瑶一语击中,“明弟,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白瑶摇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有这种感觉”。 她的身上似乎有着很多值得他去探索的地方,施目朗敛眉一笑,道:“没关系,来日方长。” 只是,她确实是说中了他心中的一些想法,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是,大金国地处北方,常年降水少,庄稼收成难,百姓一直过着食不裹饥的日子,他虽然有心治理国家,但王室内部也是纷争不断,他还有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势力极大,也在觊觎着朝堂,而他也只是有父王在,才能保持住国家安稳,不至于动荡不安,让百姓免遭战乱,已是他父王尽的最大力气。 “大哥可曾想过,创一个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可真是个孩子气的话,”施目朗揉了揉白瑶的头发,笑道:“哪来的这么容易就能创一个太平盛世?” “哪里不行,大哥有这个才能,倘若有一天,大哥成了大金的国王,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一天的。” 施目朗大笑起来,极目远眺远处的景致,这山甚高,远远望去,草木青郁,教人心生出一股豪迈之气。 他静静看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弟,若是争夺权位,必定伴随着杀戮与狠毒,甚至会牺牲掉一些亲近之人,你说即使这样,还要坚持去做吗?” 白瑶闭眼想了想,坚定道;“作为一国之君,考虑的应是与老百姓有关,一己私欲在战争面前、在百姓福祉面前都微不足道。” “大哥,我想起这样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空气中,除去偶尔传来的几声小鸟叫声,突然寂静得声息不闻。 白瑶微微奇怪,难道不是自己的这番话,惹他生气了? “大哥,”她试探地唤了他一声,又赶紧补充道:“其实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只是心里……” 她还没说完,整个人却被施目朗搂入怀中,随后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明弟,今日你说得这番话对极了,大哥一定会记住你今天的话”。 白瑶一怔,他的声音甚至是微微颤抖着的,而他的情绪似乎也甚是激动。 或许,他的心里早就有如此想法,今日之话,只不过让他更坚定了。 大金国境内,街上店铺,家家户户皆都喜气洋洋。 就在明天,他们的王子施目朗就将大婚了,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大金国。 国王施汗达下令,明日起,全国上下所有食肆,大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华宴。 第20章 再遇白瑶 然而,再喜庆也抵挡不了街上行人,对一行似初来到此地的男女的好奇和打量,毕竟,在那一众人群里,竟无一人是庸姿俗色,其中,论容貌与华贵之气的,当以那中间的凤眸男子为最。 此时,他在别人眼里俨然成了风景,而在前方,也有一名面戴白纱的红衣女子此时也成了他眼中的风景。 这人,正是本应在大夏国的皇帝——轩辕昊天。 而那个背影,只此一眼,他便牢牢锁住了她。只见他微微凝眉,立刻快步跟了上去心中有诸多疑问:她不是教上官云珠兄妹给捉去了吗?又为何独自出现在这街头? 这时,那红衣女子正欲坐上轿子,心中的疑虑又怎敌得过这些天的念想,他再也不顾忌其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女子的手臂,声音紧绷,似有些微微颤抖,道:“瑶儿。” 女子一震,缓缓地返过身来,皇上一怔,对上那白纱下的容颜。 那双眼睛,是她! 他又怎会认错! 只见女子蹙眉,似像是受惊的兔子,眉额,眼睛之间,皆是一派惊骇、警惕之色。 这时女子使劲推开了他,然后立刻便往人群里跑去。 “瑶儿。” 皇上正欲追去,突然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一个粉衣女子从斜巷里走出,横挡在他的面前,冷冷道:“不想死的,就赶快滚开!” 她说着目光又往前去一探,然而那抹红色身影早已没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大怒,朝皇上厉声道:“真是晦气!” 这位粉衣女子正是娜木扎,而皇上刚刚也没有认错,消失的那个红衣女子正是白瑶! 今天一大早,大王妃便让施目朗携她到京都最大的集市上去逛一逛,顺便到那里最大的珠宝玉器店里也去挑些首饰,虽说王宫内奇珍异宝不缺,而且大王妃也已帮白瑶选了不少,但还是怕不合她心意,顺便也是让人去散散心,所以让白瑶亲自去看看。 白瑶本不甚在意这些,但施目朗爱护心切,恨不得能把所有好的东西全都给了她,于是便让她出去看看,而娜木扎知道这个消息,便偷偷跟了过来。 她打算在街上与白瑶来个偶遇,然后就飞快把她带离人群,然后她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口准备了一辆马车,想把白瑶弄走。 哪知道,半路竟杀出个男子,而这一阻搁,估计白瑶又折回了轿子回王宫去了。 皇上坏了她的“好事”她自然是气忿不过,扬手便举起利剑向皇上刺去,想给他点儿教训。 眼看着白瑶消失不见,娜木扎怒皇上坏她的事,而皇上的怒气却只有在她之上,此刻他也不避开,只用手指轻轻一拈。 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武了得功,娜木札冷笑,难道这样就想截下她的招式么? 她手上用劲,却陡然间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把她的力道全数都化去。 她大吃一惊,再看手中的利剑也已教对方夺过。 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娜木札,你在干什么?” 娜木扎一看是紫灵,立刻回答道:“姐姐,这恶人欺负我,你快帮我教训他。” 这时,肃王等人也走了上来,安宁公主看着面前的娜木扎,一撇嘴道:“这是哪里来的不讲理婆娘?” 娜木扎大怒,欲在出手,却叫紫灵拦下了,只见她抱拳一揖,朝皇上道:“我家小妹性子鲁莽,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与各位多多见谅。” 紫灵刚才一路走来,看得真切,知道是娜木扎出手在先,所以并未偏袒。 皇上看紫灵言谈举止,知书达理,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此次,他为寻人而来大金国,本就不愿多生事端,又见她语气恳切,遂道:“姑娘客气了。” 说完,手一扬,把娜木札的佩剑掷还给她。 “谢公子的不罪之谊。”紫灵一笑,道:“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明日乃是我家表哥大喜之日,我们姐妹二人与刚才上轿子的那位红衣女子一起过来挑选些首饰,不曾想打扰了公子,这一锭白银便当是我们姐妹给各位的赔酒钱,还望公子笑纳。” “谢姑娘美意,如此,鄙人便却之不恭了。”皇上眸光一动,一笑应允。 待两人走后,皇上仔细查看手中的白银,只见上面刻印着“官”字,看来是大金国的宫内之人,只不过他的瑶儿怎么会和他们一起,看来,有必要去大金国的王宫一趟了。 “徐顺,准备一下,明早去一趟大金国的王宫,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在成亲?”皇上沉声说道。 第21章 拜天地 看紫灵携娜木札走远,肃王蹙眉道:“皇兄,咱们明儿真的要去大金王宫去看成亲吗?” “嗯。”皇上颔首,“他说的可能是大金的王子施目朗,上次来京,朕便有意与他和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我倒想去看看是哪个皇亲国戚,还是说哪个诸侯国有意与大金联亲?” 安宁听到要去看王子成亲,雀跃得抚掌大笑,随即又想起什么,小脸很快黯淡下来,问道:“皇兄,咱们不是要去找嫂嫂吗?怎么又去吃酒了。” 皇上眸光轻簇,找,怎么能不找?他这次便是为她而来!只是这事,他不想惊动太多,若是能得大金国的帮忙也未尝不可,毕竟,他们最熟悉这里的地势地情。 刚刚,他明明看到她已经从上官云珠手上逃脱了,可为什么隐匿在这大金的王宫里吗,她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找她吗? 这次,他一定不会让她逃走,也一定会把她找出来! 夜,大金国王宫内。 大王妃拿了喜服来让白瑶试试,她才刚离去,突然听到有敲门声,白瑶微微有些奇怪: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呢?身旁的一个小婢女凤儿赶紧走去开了门。 “朗王爷?”凤儿捂嘴一笑,道:“郎王爷,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俗话说,这新郎官和新娘子可不能在拜堂的前一晚见面,否则是要触霉头的。” 一旁的阿四骂道:“呸,呸,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啊。” “全都下去。”施目朗道。 白瑶也有些奇怪,“大哥,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不是说不能” 施目朗轻声道:“习俗是习俗,但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今天你又遇到了陌生人的拦截,毕竟那伙人在暗处,一切还需要小心为上才好。” 说完,施目朗带着阿四离开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白瑶心里一阵暖流,他是那么的在意她。 翌日,唢呐,鞭炮,锣鼓喧天。 钟鸣乐鼎,谈话嬉笑,喜庆的声音不绝于耳。 傍晚,待皇上领着众人来到王宫的时候,他们打扮成前来贺喜人的模样悄悄混了进来。 此时,已过了新郎官出迎接新娘的时间。 地上的那团火盆儿的焰火还正浓,青出于蓝的火焰里,笼罩着拥挤的人们的一个个笑脸。 宾客多如潮水,一个个正急奔步拥地往正殿宫内而去。 一路上,听得络绎不绝进门的宾客说,新郎和新娘刚进了殿堂,正准备给大王和王妃敬茶,拜天地呢。 安宁笑着说道:“幸好,咱们来得不算太晚,不然就错过好戏喽!” 徐顺则笑着说道:“看来,咱们还是来早了。” “你……”安宁瞪了徐顺一眼。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肃王笑道:“人家大喜的日子,咱们是来说的也没错,咱们本就只为吃酒而来,这晚宴可是还没开始呢。” 这时,皇上淡淡对身边的冷羽轻声吩咐了几句,只见他颔首,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除去安宁犹自睁着一双大大的乌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周围热闹外,肃王等人都明白皇上是让冷羽安排暗影调配去了。 此时,只见厅堂内热闹非凡,厅内布置华丽大气,饶是地方极大,人群皆都分列两侧,已几乎无可容身立足之地,宾客们交谈欢笑的声音充满盈堂。 只见正殿内正中分坐了二人,正是大金国的国王施汗达和大王妃。 安宁挤在人群中,别过头,问过身旁的一位小婢女,道:“你说这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啊?” “喏,你看那边,这不出来了吗?”小婢女笑着说道。 安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厅堂里已经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和众人的掌声。 只见厅堂两侧内,都有人走了出来,一侧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新郎倌,他正在厅中站定,眸光顺着另一侧凝去,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也都往同一方向看去只见喜娘正扶着新娘子从另一侧走了出来。 这下,满室内欢呼声顿时又起。 安宁两眼放光,一双眼睛圆溜溜地在新娘子的身上打转,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身旁的几个男子都已变了脸色。 “皇兄,你猜的没错,秦征就是施目朗,也就是大金国的王子?”肃王震惊道。 身旁的徐顺眼神中亦充满了震惊,当日醉花楼里的秦征? 眸立马看向皇上,只见皇上正嘴角噙笑,一双眸光却深宕暗沉。 此时,施目朗的目光一直在新娘子身上,反倒是没有注意到皇上等人。 这时,新娘子在喜娘的牵引下缓缓来到厅中,施目朗的对面。 只听得喜婆笑道:“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行天地之礼,高堂之礼,交拜之礼。” 随着喜婆的声音落下,原本鼎沸的人群声顿时安静下来,只等着看新郎新娘行礼。 这时,喜娘扶着新娘子,与施目朗并排站好,笑吟吟道:“一拜天地。” 前侧方,娜木扎冷冷一笑,然后轻轻一拍身前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早受她唆教,朝她点了点头 不过是掩耳的间隙,众人只看见突然厅中一抹娇小的孩童身影,快速跑到新娘子盈盈下拜的身子前面,然后伸手一把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顿时,厅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很快,人群中有人失色厉叫了起来,这声音一起,一骇,一惊,一咤,恐慌的声音此起彼伏相继在厅堂里回彻起来。 “哎呀,这新娘子怎么会是这副丑样子?” “这怕不是毁了容?” “我们朗王子怎么会娶她这个样子呢?” …… 人群在挤动,惊骇鄙夷声音中,伴随着众人的指指点点 白瑶怔怔看着地上的红绸,心中苦笑,正想弯腰把它拾起来,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早已抢在她前面。 同时,又一道声音也缓缓响起。 那语气甚是震惊,深痛,愤怒,凌乱,此刻也远远压过了厅堂内所有的嘈杂与混乱的声响。 那悲痛到不可置信的声音, “瑶儿”! 第22章 丑陋的新娘 曾几何时,她在小笺上写的: 谁和谁,常相见。 这是石桌上她离去前,写下的那首泪痕的诗,此刻也像一抹腥红的血涂抹在他的心头,把他裹得死死的,仿佛无法透过气来。 这些天,他一直在死死压抑着自己不可去想这首诗,不可去揣摩她离去时的黯然神伤…… 只一想,他便再也无法冷静地去指挥安排接下来的路子。 只一想,就足以令他疯狂。 二十年来,他没有对如妃说过一句重话,可那天他却用手狠狠地夺下她手里的木簪子,冷冷地跟她说,朕这就派人送你回宫。 然后,他交代肃王,道:“务必把如妃送回宫中。” 说完这句话,他便奔入后院,解了马缰,骑马便追。 一路上,他使劲拍打着马背,以最凌厉的速度去追赶。 呼啸的风声中,仿佛能听到他的伤口正一个个、一下下地破裂的声音。 可他不敢停,也不愿停,直到被狠狠摔下马背。意识坠入黑暗前,他脑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错了,你错了。 是的,他错了,他慌不择路,甚至没有下令暗影和禁卫军追截,便自己骑马追来了。 他的伤势,即便是追赶上了,也未必能从那两人手中救下她。 可是,当他听说她再次落入上官云珠手里的时候,恐惧,害怕,他的脑里,便再也没有其他。 …… 后来,他醒来,脑海里想与她重逢的情景,想要跟她说的话。 他甚至想了千百万个开头。 然而,只是,没有一个开头会同此刻这样。 眼前的她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红盖头。 现在,她要嫁作他人妇了。 而她的容颜也尽毁,那皮肉外翻的刀疤,满脸婆娑狰狞。 “是你。” 施目朗眉目一凛,随后身影闪动,快速地想要挡在白瑶前面。 可皇上却比他快了一步。 厅堂上,不知道谁在微微倒抽了一口气,刚才鼎沸的声音,现在又瞬间安静下来。 不过须臾之间,只见一个凤眸蓝袍男子把一身喜服、面容丑陋的新娘子一把抱进怀中,然后又往后退出一段距离,与众人隔开。 倘若现在拿一个字词去形容他此刻的情绪,皇上无法。 平生第一次,他竟然感到如此的无能为力。 怀中的她身披着一身红裳。 曾经,他也是这样,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她向他走来,一袭红衣,美艳动人。 她已是他的妃子,如今又怎还能去做别人的新娘。 那是一种冷静到极致了的愤怒,他甚至想掐上她的颈脖,狠狠质问她。 只是,在他怀中的她,却浑身都在颤抖着。 她的嘴微微张着,那颦起的眉,那惊恐的眼睛,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正不知所措,满眼害怕地看着他。 现在,他近了,看得很清楚,她的脸上是用那种带着利刺的小刀一块块剜出来的。 就这样,每下一刀,她的皮肉便被翻卷出来,让人痛到极致,而这样的伤,她也很难再愈合。 这是多么的让人绝望的伤,那时的她该有多痛,多无助。 其中,有一刀甚至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如果再偏一点,恐怕便把她的眼睛也剜瞎。 曾经那嬉笑的满脸的花枝暗影,如今仿佛已把年华都开尽,只剩下满面的沧桑。 除了这脸上的,还有她胸口上的伤痕,肩上的,手臂上的…… 她跟了他的这几个月,却似乎是把她的一生都过完了。 愤怒,突然间全数都消失殆尽。 他的眼里竟然还有了一点刺痛,然后那刺痛在眼眶慢慢扩大,连带着他的视线竟也有了丝模糊。 终于,他颤抖着手,轻轻捏着她的双肩,小心而又低声说道:“瑶儿,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瑶儿,咱们回去,我找天下最厉害的太医,替你把脸上的伤治好,我一定会杀了上官兄妹还有他们背后指使的人,给你报仇,好不好?”他嘴里低低地在问着好不好,修长的手指抚着白瑶脸上的疤痕,语气中却尽显苍凉。 瞳里的血光突然变得残戾。 不,他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地死去, 他们竟然能如此欺侮她? 他也会加倍,加一百倍一千倍的还给他们。 那个在小渔村欺负她的铁牛,他已派暗影折回村里把他杀了。 凡是那些欺负过她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是谁啊?”白瑶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心中满是疑惑。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那是一种深深地眷念疼惜的语气,还夹杂着悲伤与痛苦。 他难道认识自己吗? 白瑶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眼前人的影像。 突然,她仿佛感觉有人拿着一把刀子在捣旋着她的脑袋。 她抚上头颊,大叫一声,使劲地推开抱着自己的男子,嘴里不断地说道:“你住口,你别再说,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才不要听你说话,为什么我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头就好痛啊” 明明这个男人只与她说了几句话,可当日在马车里,利刃闪过脸颊的恐惧与绝望,却再次全数都涌上心头。 白瑶紧紧捂住头,怒吼嘶叫出声。 她被人带走后,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眸光映着她,她脸上那丑陋的刀疤,还有她满眸的痛苦和泪影,他竟这样傻傻痴痴地看着她,一时竟忘记把她攫回怀中。 原来,相较于这一刻来说,那无数次的魂牵梦绕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皇上硬扯出一抹笑,可眸里的湿润却终究夺了眶,顺流而下。 在二十年前,在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妃都相继离去后,再一次,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施目朗冷冷看了皇上一眼,快步走到白瑶身边,紧紧把她拥进怀里。 一旁的娜木札却突然心头慌乱地乱怦,刚刚,她看到表哥眼角眉梢里,向她轻睨过来的,是憎恶吗? 不,怎么会?她是他的表妹,他们自幼相识长大,可她也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看过一个人。 不,她没有错,别这样看她! 心里的惊惧让她想要尖叫出声。 原来最可怕的殇,不是痛骂,而是让心里的那个人这样轻轻地看上一眼,甚至无须一句责骂。 宾客里人群骚动,他们哪里想到就这样一个俊美如只的蓝袍男子,今日竟牵出这样一场的动乱。 同时,心中也不免好奇,这位丑陋骇人的新娘子,怎会得到大金国王子和这个蓝袍男子的倾心? 所有人都无不又惊又疑,厅堂内呼吸紧屏,偌大的一个屋子里,竟然声息泯然,鸦雀无声。 第23章 你知道她疯了吗 此时,厅堂正座上,施汗达与大王妃都已站了起来,两人眉眼间尽是凝重。 而施目朗正抱紧白瑶,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明弟不要怕,大哥不会再让这个人伤害你的,大哥跟你说过的,决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怀里白瑶的身子,还在痛苦地颤抖着。 只见男人双手交剪在背后,落到施目朗身上的眸光此刻也变得深寒狠绝,听得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我放手!她是我的女人!” 施目朗嘴角冷冷一勾,沉声道:“不可能!从你把她舍弃后,她便再也不是你的人了。” 若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会被伤得如此?甚至就连性命也朝夕不保。 皇上的话一出,厅堂的宾客们又是大惊这丑陋的新娘子竟然是二嫁之身!这怕是她的前夫找来了。 那施目朗脾性一向温和,此时的脸上虽无表现,实则内心早已怒透。 他越怒,他脸上的神色反倒是越平静,只见他眼睛直直盯着皇上,轻轻一笑,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若是在二三日之前,你又知道她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吗?她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她彻底疯了!” 最后一句,施目朗几乎是怒吼而出,那从喉咙深处迸发出的声音,激荡在现场每个人的心上,重重划过。 “你知不知道,她是被你亲手给逼疯的!既然她是你的人,那你为何又不好好待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哪里不值得你的真心相待,珍惜呵护?既然你心里有其他人,便不该再要求她跟你回去!更不该任人这样去伤害她!” 施目朗目光如炬,扬手笔直地指向皇上,亦一字一顿掷回。 “你,不配!不配得到她!” 他说,她再一次失去了记忆?甚至她疯了? 他说,她疯了! 施目朗的话让皇上浑身一震,微微低下头,那垂在两侧的双手竟然都不自觉地剧烈的颤抖着。 而成亲现场的人,从新娘子的盖头跌落便已惊骇住,到此时听到施目朗的话,包括和皇上一同来的肃王,安宁等人,此刻莫不震如鼓敲! 云妃,她……疯了?! “嫂嫂。”安宁低声苦笑。 肃王也慢慢垂下眸,初见一刻的惊和痛,看到她披上他人霞帔的愤和怒,到如今全都悉数淹灭,化作泡影,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徐顺看了安宁一眼,安宁正惶恐看向施目朗怀里的白瑶,伸出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厅堂内一片静透,如同死一般的苍白凝重,显然同这满堂的大红布置相悖。 而此时,先前与侍从一起到内堂打点施目朗新房的阿四,现恰走出来看到皇上等人,震惊得竟一时不识言语,顿时傻傻地立在原地。 厅堂上的那个凤眸男子,虽只有了了数面,但他怎可能认不出来?他是当今大夏国的皇上!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白姑娘?那么,王子他…… 一个激灵,他骇然跑到施目朗身旁,附嘴到施汗达耳边,颤声说了起来 饶是施汗达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也被惊得往后一踉。 门外,夕阳的最后一滴光亮也被收尽,吉时早已过去,厅堂上也被人早早地点起了红烛,明亮依旧。 然而,灯光下,却突然一道寒光簇闪,瞬间花了所有人的眼。 只见一把软剑轻轻扬起,直指一身喜服的施目朗。 “施王子说得没错,是,我的确不配。” 其他人就罢,但肃王,安宁等听得这道声音,皆都大吃一惊。 他是皇帝,他一个皇帝说自己不配?也许这是事实,但大庭广众之下,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不管怎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今晚,我一定要带她走,哪怕我不配,我也一定要带走她,谁也不能阻止!” 淡淡的声音响起,响彻在这厅堂上的每一处,那沉重到几乎无法言语的,连同话语里冰冷的绝望以及孤注一掷地决绝,也一同沉重地拍打到这厅堂上的每一个人心里,让人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那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抬眸而起,人们看清楚了他眼里冰冷的寒霜,冷若寒冰,那目光一触之下,却再也没有人敢去看他的眼睛,仿佛那里面装着幽深的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男人的声音里,明明带着十分的绝望,但他握剑的手却一点儿都不颤,那种安静沉稳的姿势,让现场的人们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若是谁阻止了他,他便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个人。若是这里所有的人都阻止他,他便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惊吓之下,有些人竟都不由自主的纷纷开始往后退去。交相踢踏间,人群顿时凌乱一片。 “大王?”大王妃蹙眉看向施汗达,只见施汗达重重地阖上眼睛,然后睁眼之间,又一片清冷精光弥射,接着他站着朗声道:“各位宾客,今日事发突然,本王在此宣布,今日的婚礼取消!一切全都作废!” 施汗达说完,大王妃看向她的母家等人,那几人会意,立刻开始说着告辞的话语,几个侍从也开始有序地疏散开宾客。 “我不同意!” 这时,一道声音从厅堂中响起,他的声音虽是谦和的,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施汗达,说话的人正是施目朗! 只见他一手怀抱着白瑶,另一只手从喜服下抽出一柄长剑。 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身为新郎的他却随身带着兵刃,这让在场的人无不吃惊。 可众人又怎会知道,这是施目朗顾虑上官兄妹趁机来犯,才在暗下设防之余,自己也随身携带了兵器。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从提出婚嫁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白瑶便是他的命。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同意! 第24章 那枚小木簪 “朗儿!”施汗达沉声而斥,厉声嘱咐道:“来人,送客人出去!” 一刻之前,宾客如潮至,而此刻,如警铃大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惶失措。 身影交迭间,两名同样身材伟岸的男子对峙而立,双方的利剑各指一方。 肃王等人亦已走到皇上背后,各人紧握兵刃相见。 素来的父慈子孝,如今两人也有了分歧。 施目朗咬牙把话咽下,抬头凝目看着最后的一名宾客的背影,此刻也慌慌张张地消失在大门外的苍茫夜色中,他低头涩声问道:“明弟,如今没了父母的同意,没了满堂宾客的祝贺,你可会怨恨大哥?” 白瑶缓缓从施目朗的怀里抬起头来,她的眸光落在了他握着剑的手中,然后手紧捏着红绸帕上,朝施目朗笑了笑,然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施目朗大喜,同时,伸手把白瑶护在身后。 她是把他忘记了吗? 为什么她会对着另一个男人这样的笑? 那样包容温柔的笑。 皇上突然开口大笑,他本就伤口未愈,又接连数日筹划追赶,一时间气血翻涌,只觉得喉间一痒,一股甜腥早已逼上了口舌,而他只是重重咽下,然后手腕一抬,磅礴的剑招已向施目朗递去。 施目朗也是长剑一挽,眸光如炬,他并不退缩,反而迎面直上。 这时,施汗达却厉声喝止道,“朗儿,若你还当我是你爹的话,即使是死,这个人你也绝不能动他半分!” 施目朗浑身一震,他与皇上两人的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所谓高手过招,只一个微隙便足以令人毙命。 听了施汗达的话,施目朗一怔,稍一犹豫,皇上寒冷的剑气却已破空朝他袭来,施目朗苦笑,却也毅然撤了剑势,剑尖狠狠地划入地面,引起火花四溅。 这时,见此情景,皇上冷笑,这样的胜,他不屑! 只是刚才,他用尽了力气,这蓦地消去剑势却已不能。 眼看着剑直直朝施目朗逼去,皇上立刻强横压下内力来阻织,然而这一反压,却使得他的内力反噬,回击在体内,顿时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虽是剑尖仍刺进了施目朗的胸前,只是这去势与劲道与先前相比却已减弱了大半,并不至于伤他重伤。 只是,这须臾之间,连串的变故,任是谁也未曾料想到的。 轻轻“噗”的一声,鲜血缭着软剑从施目朗的衣服上汩汩而下。 “朗儿!”一旁站着的大王妃心中大恸,哭叫出声。 白瑶则是惊呆住,愣愣地看着从施目朗手上滑落的红色盖头,渐渐铺展萎顿在地上。 悲愤之情顿时涌遍全身,她一咬牙,从身旁的阿四腰间猛地拔出长剑。 阿四正惊慑在眼前的情景之中,白瑶的动作让他一时猝不及防,再看腰间,竟教白瑶拿走了佩剑。 白瑶虽未习得过武功,却也凭记忆中打斗的场景,狠狠地朝身前的男人身上刺去,尽管她生疏地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可言 即使是在当日重伤的情况下,上官云珠等二人联手,也没能在皇上手下讨得半分便宜去,何况白瑶? 只是,看着她手持利剑过来,皇上却只这样怔怔地看着她艳红的身影向他奔来,就像纳妃那天在云华宫里,看她一身红衣,向他微笑着靠近……。 也许,那天的笑,她并不是为了他而展;就如同今天这样,此刻她脸上的泪也不是为他而流一样。 是啊,她失忆了不是吗?此时的她脑海里已是一张白纸,便连他们两人在小渔村里那仅仅几天并不算得安宁的生活,如今也被她统统忘掉。 那一晚,她背着他一路涉险,在漫长的镇街四处求医,她一边脆弱,一边又坚强,终于那次生死经历,让他认为两人都已经到了交心的点点滴滴,可现在,那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如今都被她统统忘掉。 可是,曾经的她,是那么的爱他啊! 现在,他知道了,他终于知道了,当初的她是用怎样的心情去爱他。 可是,晚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她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深深地恨着他,恨不得杀了他! 那他,又还有什么理由去避开她的剑呢?总归是他欠她的,如果今后的日子里,不再有她陪在他身边,那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早在跟随她跳崖的那一刻,他就为了她把家国情仇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嘴里发出轻轻一笑,只听着那剑尖狠戾地刺进男人胸膛的声音。 与此同时,男人扬手抛出三枚银针,也激射而出,那是射向在暗处保护他的三名暗影,他怕他们会伤害到她,所以他把针射进了他们的大穴中,封锁住他们所有的穴位,让他们动弹不得。 只听一声重响落地,如雪后红梅般那样鲜艳,白瑶怔怔看着由自己亲手刺进眼前男人胸口的长剑,虽是意识还没有觉醒,可她的泪水早已从眼眶里簌簌地落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躲开?”她喃喃说道,模糊的视线里,却是男人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物件,轻轻递给了她。 那么轻的动作,仿佛是怕惊了她。 “铛”的一声,利剑,跌落在地上。 他手中是一个木簪,一个小小的木簪中。 第25章 替他挡刀 似乎所有东西仿佛都在此刻定格,如果不是感受到嘴角腥咸的泪水,白瑶还以为时间都已经停下。 他手里的这东西 “这个木簪,只给你。” 男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胸口的伤,两只眼睛只是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全都攫进眼里。 白瑶突然害怕男人这样炙热的眼神,她愣愣地看着平摊在他手上的木簪子,一些影像似在脑海里翻捣着,争涌着要出来,这种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猛来得猛烈 痛,头好疼,白瑶只好伸手去扶住自己的头。她的头好痛,只要是想起一丝半点的东西,便是这样的痛 突然,一直站在阿四背后不远地方的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面有忧色,道:“少夫人,就让奴婢来扶你。” 她话音一落,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面目狰狞地狠狠向皇上刺去。 从施目朗受伤,到皇上被白瑶用利剑所伤,刚刚所有人都还在震惊中,目光也都落在白瑶身上,唯独白瑶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皇上身上。 事情来得太突然,白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老妇人手持着匕首朝皇上刺去,白瑶甚至连想也没想,便侧身挡在了皇上面前。 “明弟。”施目朗大惊,只是再去相救已经是来不及。 血液似乎是在一瞬间冻结,皇上一声低吼,想要使劲把白瑶推开,然而那匕首却已是扎进了她的身上。 白瑶低咽了一声,接着便倒进了皇上的怀里。 利刃划破空中的声音传来,同时一枚小刀也已没入老妇人的脑门。 却是施汗达出的手,他与肃王一样惯使小刀,而皇上与施目朗都是极敏锐的人,刚才只是两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白瑶身上,这才让那老妇人有了可乘之机。 而施汗达一直在厅堂高位上,看着眼下发生的一切,就在老妇人走出来时,他便察觉到她的语气和动作有异,又待一看到她神色狠戾,便知她不是这王宫内的婢女,乃是易容装扮之人,于是立刻便出了手。 此时,皇上大骇,抱着白瑶,俯下身子,来察看她的伤势,肃王等人也都纷纷急忙靠围上来。 幸好施汗达出手飞快,白瑶肚腹上的伤口并不是太深。 这时,大王妃走了过来,对皇上说道:“把这孩子给我。” 皇上看了大王妃一眼,把白瑶小心地放到她的怀里。 只见大王妃命人从内堂里拿了常用的小药箱出来,然后边替白瑶包扎,边轻声说道:“白姑娘的伤势并不碍事,只是一时受到刺激,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使得本来孱弱的身子,一时无法承受所致。” 说完,她又冷冷看了皇上一眼。 “多谢大王妃相救。”皇上却不以为意,只是紧紧看着白瑶。 此时,娜木札也快速奔到施目朗身旁,哽咽道:“表哥,你受伤了,让我帮你包扎一下。” 把她握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放下,施目朗淡淡道:“不必了。” 娜木扎几时听过他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她说话,但看他眸光尽凝在白瑶身上,眉宇间一派担忧之色,她又一时怔住,接着便掩上脸哭了起来。 这边,大王妃刚包扎完白瑶,施目朗与皇上却已同时伸手去接。 只听施汗达一声长叹,沉声道:“朗儿,还不退下。” “父王,任何事,朗儿都可以听您的,唯独明弟这件事,恕儿子不能从命。”施目朗眉宇一凝,缓缓说道。 看他语气虽轻,但神色却毅然坚定,施汗达闭了闭眼,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吗?” “他是谁又如何?当日是他背负诺言在先,今日便无权再过问明弟之事。”施目朗咬牙道。 尽管他看到自己的父王一脸地不赞同,却也只能心里悲苦,垂下的双手又握紧了。 “朗儿,他是大夏国的皇帝,你今日要娶的人便是他的妃子呐,你难道还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吗?”施汗达见自己的儿子一脸执色,苦笑地劝慰道。 此时厅堂内,除去施目朗与阿四,包括大王妃在内的娜木扎等人皆不知道皇上的身份。此时听到施汗达的话,无不震惊诧异。 施目朗身子一晃,对啊,这个男人是大夏国的皇帝?而她是他的皇妃? 一股悲愤激越之情从心中顿生,片刻间盈满胸口。 眼下,各国战乱纷纷,唯有大夏国与大金交好,结成邦交联盟,才能让其他觊觎他大金的国家心有悸余,若他因此事使得两国闹掰,对大金国百害而无一益。 可明弟是他的心爱之人,难道他要为了家国事业,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拱手让人吗? 若是那人珍惜明弟,待她极好,他也无话可说,纵使心中悲苦,他也甘愿成全。可是,现在,明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是拜他所赐,他又怎能甘心? 抬头,凝眸深深地看向白瑶,只见她双目紧闭着,蜷缩在皇上的怀里,满脸的花影此时变得更加苍白无色。 这样一个不开心、不快乐的明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一旁,皇上看着白瑶此刻脸上苍白一片,心里疼痛万分,他赶忙伸手封住自己身上的穴道,止住了血,然后把白瑶紧揽在怀里,这具娇柔的身子,在历经几个难熬的日夜以后,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怀抱。 手小心抚上她胸前的伤口,虽然她忘记了,但本能里的她还是爱他的,不然,刚才她不会舍命去替他挡下那一刀。她还是他的瑶儿,那个为了他奋不顾身的瑶儿,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狂喜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他了,再也不会。 皇上心思极灵敏,适才听到施汗达的话,他心中已明白个中涵义,接着一声薄笑,向施目朗看去,正要说话,施目朗却直接迎上皇上的目光,道:“你虽然是大夏国的皇上,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大金的王宫内,难道你就不怕今日再也无法走出这大金的王宫里吗?” 刚才混乱稍霁的气氛顿时再度紧绷起来。只见皇上身边的肃王脸色一沉,冷笑道:“好一句无法走出大金的王宫!怎么,你们大金国还要与我大夏为敌不成?” 同侧的徐顺也冷冷看着施目朗,手中的长剑也早已出了鞘。 第26章 杀手追来 施目朗轻笑,语气苍凉,道:“我答应过她的,我要护她平安——” 说到此处,他神情微微顿住,眸中却是锐光大盛。 皇上手抱着白瑶,挑眉一笑,继而站起,说道:“可惜她的平安,还轮不到你来守护。” 闻言,施目朗长剑一展,厉声道:“那就拭目以待?” “朗儿!”施汗达怒道:“你可知道,如今大金的稳固背后就主要得益于你眼前这位大夏国皇帝的支持,但如今你短兵相接,岂不是背信弃义,置两国的邦交与不顾?” “更何况大丈夫恩怨分明,当以立世。方才你与皇上交手,剑风受滞,他亦手下留情,此乃磊落君子所为。无论是两国之交,还是今日之谊,皇上,你都不能动他!而他的妃子你也更不能强夺!若是今日你一定要执意而行,那就先将我杀了,从我的身上而过!” 施汗达的一席话,句句掷在施目朗的心上,他凝着白瑶,放声大笑,却一口鲜血喷出,原本皇上朝他胸口的一剑时,内力已撤去大半,加之他本就内力浑厚,受伤不严重,只是这时他心中悲恸,反而伤了心脉。 这时,皇上把白瑶交到安宁手上,负手而立,来到施汗达面前,朗声道:“朕与云妃此行,便是为大夏为百姓而来,眼下与匈奴一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路上途中,云妃教敌人掳去,是朕有负于她,但此事与两国邦交无关。” 施汗达与大王妃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震,他们日夜苦等的与匈奴一战终于要等来了?岂不是他大金国的百姓也有救了,忧思、激动一时满盈二人心头。 一旁的施目朗此时也想起父王自小的培育,父王心中隐约冀盼着的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又想起昨日白瑶与他所说的,个人私欲再大,也大不过国家与百姓福祉。 想到这,心中愧疚丛生,一个女子都能想到的问题,他竟然…… 明弟,难道大哥连你也不如吗? 你还爱他的,是不是?要不然,刚才你不会为他挡下那一刀。 只是,他是皇上,后宫妃嫔遍布,又怎能待你如一? 凝向昏睡着的女子,施目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安宁抱着白瑶,正好迎上施目朗的目光,虽然他明明在笑,可眉宇间却尽是悲凉到沧桑,这让她的心头也猛然一颤。 施目朗又看了地上的老妇人一眼这人既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行刺,可见是也早已知道了大夏国皇上的身份,如果今日皇上在这里丧命,必定会使得大金与大夏两国转友为敌,这世上,见不得两国友好的人太多握紧手中的剑,施目朗凝眉看向皇上。 “今日,不管你是不是大夏国的皇帝,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否有她?” 皇上的目光此刻也正落在那老妇人的尸体上,闻言,道:“朗王子,朕也希望能与你一谈。” 没有人知道,后来皇上与施目朗在紧闭的房间里,密谈的一个时辰里到底谈了些什么。但让所有人吃惊的却是,皇上出来后立即下令起行,即日回宫。 其中最让人吃惊的是,随行的还有施目朗。 禁卫军在冷羽的安排下,乔装分散成了跟在众人的马车后面,马车共二辆,皇上、白瑶与安宁一辆,其余是各人一辆。另有数十名暗影暗中随行保护,所以这一次的出行,周全严密,明暗相备,固若金汤,料是谁也别想偷袭成功。 这时,一行人途经一处密林,众人皆停车休息。 听得水声潺潺,施目朗也下了马车,往密林内的溪流处走去,却陡然停住了脚步,只见小溪边白瑶身着紫衣,正迎着飞溅的水珠,静静得地站立在那儿。 自从那日后,施目朗便再也没有见过白瑶,此时他正欲离开,白瑶却突然返身,道:“秦大哥。” “明弟。”施目朗涩声道。 白瑶笑了笑,施目朗见她微微弯了眉眼,女子薄弱的呼息轻打在面纱上,紫纱微飞,他负在背后的手顿时握得紧实,脸上却也只是淡淡一笑相回。 “秦大哥,那……我先过去了。”白瑶轻声出口。 谁知她刚走了一步,却听得背后施目朗欲言又止道:“明弟,我” 白瑶回转过身来,笑道:“秦大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我能抱抱你吗?”施目朗苦笑,又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白瑶神情一愣,然后垂下了眸。 “嗯,我知道了,明弟,是我失礼了。”施目朗笑了笑,又道:“你赶快回去。。” 他的话音一落,随即转身要离开,眉眼里尽是痛苦。 白瑶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随即涩声道:“秦大哥。” 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力从背后突然而至,施目朗一震,圈在腰间的柔软的身子,还有那双小手。连日来的压抑,终于在此刻抵不住思念,他返身,然后紧紧抱住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 水声以外,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让两人都吃了一惊,只见前方林木里,皇上正嘴噙冷笑看着二人,白瑶低下头,施目朗大声道:“与她无关,都是我。” “好啊,朕原以为你是有心和顺,原来终究是个祸患,也罢,既然你如此不甘,朕今日便杀了你。”说完,皇上两手一指,那腰间的软剑顿时握在手中,直指向施目朗。 见此情景,白瑶赶忙摇摇头,着急道:“皇上,不要,我求求你了——” 一旁的施目朗眉头紧皱,撩起袖子一卷,然后把白瑶送出了数丈米远。 之后,他又回头深深看了白瑶一眼,然后双足一点,施展轻功便往皇上方向而去。 而皇上也是眸光一沉,紧迎了上去。 白瑶心中大急,赶忙往马车的地方跑去,想找肃王、安宁等人前去阻止两人打斗,可谁知身前却飞快地闪过两道黑影。 树林里,皇上与施目朗两人身影交错,而又分开,两人本就受了伤,此时彼此的衣服也已被血染了红。 皇上到底是之前受过重伤,也未痊愈,现在又被白瑶刺了一刀,伤势较施目朗要重许多,很快就败了下风,只见他把剑插进地上,支撑着身体,剑身光芒冷冽,施目朗已用剑指到了他的面前。 皇上傲然一笑,直接道:“朕输了,你动手,把朕杀死,你就可把她带走了。” “我不会杀你,也不能杀你。”施目朗淡淡道,他用手轻轻按住身上流血的伤口,此时的身上也受了皇上的一剑,那剑伤在腹部处,伤口极深。 施目朗转身走得几步,终也是体力不支,他眉头一皱,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一棵大树。 这时,不远处,一阵清脆的击掌声倏然响起。 他微微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树林深处快步走出两人,一男一女,男人面带黑纱,只是那女子虽是带着面纱,但仍遮盖不住脸上那一道丑陋狰狞的疤痕。 此二人正是上官沛,上官云珠兄妹。 看到来人,皇上脸色一变,那上官云珠已是一声娇笑,道:“哟,这不是皇上吗,自从上次,那老妇人竟然没把你杀死,可这次你怕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这时,施目朗也眉目一凛,道:“果然是你们。” “朗王子,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啊?”上官云珠扬声而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动手,没关系,那就让我们兄妹二人替你动手。” 一旁的上官沛也冷笑道,“多亏了你重伤皇上,不然以他的身手,今日我们还真是没有可下手之机。” “哥哥,少跟他们啰嗦,咱们赶紧动手!这儿距他们驻扎的地虽有一小段距离,但也难保他那些手下随从会不会随时找过来。” “妹妹说的是。”上官沛颔首,接着挑眉而笑,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便直辣辣朝皇上刺过去。 一旁的施目朗咬牙,欲仗剑而起,那上官云珠掩嘴一笑,说道:“朗王子,你莫着急,很快便也送你去上路。” 说完,她又转身朝皇上道:“哦,对了,皇上,奴才忘了跟您禀报,云妃娘娘么,我刚刚已派人去伺候了,想必九泉之下,你路上也一定不会寂寞的。”她说完,冷冷一笑,眼神中尽是杀意。 第27章 引蛇出洞 皇上咬牙道:“若你敢碰她,朕必不会放过你。” 上官沛轻嗤一声,说道:“你还是下辈子。” 只见他嘴角一沉,两个黑衣人迅速从树林中飞了出来,然后一左一右紧紧分执住皇上的臂膀。 上官沛眸光露出寒光,高举起手中的短匕便要朝皇上的心窝狠狠扎去。 而上官玉珠也是冷冷一笑,伸手一挥,又有四五名黑衣人领命,身形簇闪,已把施目朗团团围住。 只见她眸光微冷,正一动不动地瞧着前方上官沛动手。 男人的吼叫之声传来,上官云珠嘴角翘起,狠辣喜悦之情遍布她眼角与眉梢。 眼看那匕首就要落进皇上的心脏,千钧之际,突然白影微动,那两名黑衣人也被震列开到数米之外,只见皇上手臂一探,猝然擒住了上官沛的脖颈。 而他另一只手,两指轻扣,往上官沛的虎口一弹,快速将匕首夺过,而是反手一扎,那利刃便插进上官沛的胸口。 上官云珠大惊,还没及反应过来,她的后颈上却已寒意生起,回头一把长剑此时正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惊恐之下,她转身看去,却看见把她制住的正是施目朗,原来那几个已黑衣人都尽数倒地,树林里里,肃王、冷羽、徐顺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都全部到齐。 “好你们一个诱敌之计。”上官云珠咬牙,突然放声大笑,嘎然又止住了笑意,眸死死盯着皇上,大声道:“你个狗皇帝,卑鄙无耻!” 她话音刚落,皇上轻轻捻动着插在上官沛身上的匕首,引得上官沛一阵惨叫,汗湿满头。皇上眸光一划,嘴角微微噙起一丝笑容,冷冷道:“朕说过,若你碰她,朕必不会放过你,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还是说你以为朕在与你说着玩么?” 说完,他手掌一拍,匕首又往上官沛身子里扎进去几分。上官沛狂嘶出声,头一歪,竟当场晕厥了过去。 “哥哥——”上官云珠看此情形,两眼欲裂,咬牙冷笑道:“皇上,你别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手上。” “哦?是吗”皇上轻笑。这时肃王走了过来,接过他手上的上官沛。 树林里一声娇笑传来,紧接着有数人从林中走出。 天色尽黑,星斗初升。 只见两名暗影手上拎着两个黑衣人,那名娇笑的女子笑靥盈盈,慢慢走近,道:“上官小姐,说的可是我?” 此时,女子身边正她站着徐顺,徐顺冷笑道:“云妃娘娘还在寐着呢,岂是你等贼人能打扰的?” 上官云珠怔怔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颤声道:“你……你不是云妃?”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蠢笨?徐顺刚刚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嫂嫂她还在睡觉么?要不是你,她怎么到现在都还在睡,一直睡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女子冷哼说道,说完心中又怒气渐生,狠狠白了上官云珠一眼,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只见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赫然呈现在女子手中。。 “你是,安宁公主?”上官云珠惊道。 安宁抚掌大笑,又蹦又跳,说道:“哈哈,可不正是本公主?两位皇兄,你们说安宁这回的易容成功不?” 肃王笑着点点头,气骂道,“你这鬼丫头。” 这时,安宁又学着白瑶的声音,笑吟吟地朝施目朗道了一声:“秦大哥,你说呢?” 施目朗听得她这一声大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话。他知道,他与那个一直唤他“秦大哥”的人恐怕缘分已尽,但这声称呼,他还是私心地希望,只属于她所有。 自认识明弟以后,他似乎多了很多的喜怒哀愁,如今竟也有了私心,施目朗自嘲一笑。 安宁怔怔地看着施目朗了,咬咬唇。徐顺看到安宁的神色,心里微微一沉。 这时,皇上的声音淡淡传来,“上官云珠,朕要云妃身上毒的解药。” 那上官云珠听到后,放声大笑,说道:“你想要解药?你以为我会轻易给你吗?我就是要让你看着心爱的女人,在你面前痛苦地死去,想要解药?别做梦了!” “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给朕解药,朕放你们走。”皇上眸色深沉,语气却是极其的淡定轻松。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天真地把解药交给你?” 施目朗轻声道:“若是今日你不把解药交出,那你兄妹二人必死无疑,相信你也不是愚蠢之人,为何不就此搏一回君无戏言?” 施目朗浅浅一句,却让上官云珠浑身一震,他说得没错,现在她还不想死 “皇上,你刚才说过的话可算作数?”眼睛狠狠睨向皇上,上官云珠一手探入怀中。 皇上冷冷说道:“若是你能交出解药,朕便答应饶你兄妹二人一命。” “好!解药我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拿到解药以后,就立刻放我二人离开,绝不得有半点阻挠。” “行!”皇上斩钉截铁。 只见上官云珠眼珠一转,轻轻一扬手臂,天空中一个小瓷瓶往皇上那边掷去。 皇上飞身快速把瓶子接过,朝冷羽一瞥。 冷羽颔首,来到上官云珠面前,施目朗却出手疾快,立马封了上官云珠的数个穴道。 上官云珠顿时惊惧道:“你们?想做什么?” 冷羽也不说话,只是两指捏住她的下颚,快速将一颗棕色药丸送进她嘴中。 而另一侧,徐顺也对昏死过去的上官沛如法炮制。 这时,皇上凤眸微扬,淡淡道:“你刚才吃下的这药,名字叫做百枯草,毒性甚强,若是无解药,半年之后,那中毒之人,必定全身溃烂而死。” “上官小姐,朕想,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朕真正的解药了?” 果然,上官云珠大惊,她为人狡诈歹毒,方才给皇上的瓶子里,装着的其实只是其中一味解药,这美人化毒需要中毒者同时服用两种解药才可解毒,若是只服这一种解药,表面上花毒会慢慢才从脸上褪去,花影尽消,可实际上到了月末之期,这毒还是会再次复发。 一旁,施目朗把上官云珠身上的穴道再次解开。 那上官云珠闭眼惨笑,说道:“你果然够精明,够狠!” 说着,她颤抖地把另一只解药瓶子投落在地,咬牙道:“只要这两药同时服用,她身上的毒即可解除。” “好,朕就信你一次。半年以后,帝都见。到时,若是云妃有什么不测,那你也不必过来了,就让你们兄妹二人给她陪葬!”皇上挑眉一笑,眸里却尽是阴戾狠辣。 “丑八怪,告诉你,我皇兄给你的这毒药,可不比你的花毒弱呦,据说毒发之时,中毒之人不会立即而死,而是人须慢慢熬着,等这全身的血脉尽断、五脏六腑溃烂化脓之后,人才能亡,那滋味想必不好受。”安宁说完,自己又浑身打了个寒颤。 果然,安宁的话也让上官云珠心生恐惧,她深知自古以来,最残酷的刑罚,残酷不过朝廷,这最毒的毒药,也尽数皇家所有,她知道皇上所言不虚。 到时半年之期,她不得不再去帝都,那时他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也再一次捏在这个男人手中…… 看来,这男人,一日不死,就是大敌。 第28章 恢复记忆 施目朗望着遁入夜色的那两道狼狈身影,淡淡道:“皇上,难道你真的打算放过他二人?” “是啊,皇兄?”肃王也微微皱眉。 皇上道:“若是不放他们离开,谁会带朕的探子去找出上官一族的老窝呢?朕曾跟她承诺过,必定杀尽上官一族替她报仇。” 说完,皇上声音一顿,面露寒色,道:“铲草除根,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施目朗微微拧眉,道:“皇上,你要找的是那幕后指使之人?” 施目朗这话一出,肃王等人才知道皇上的心思。 接着,施目朗神色一笑,道:“皇上此计甚妙。” 肃王也道:“皇兄,你看,这幕后指使之人会是皇宫里的人吗?会不会是太后?” “只怕未必。”皇上凝目,看向远方道。 施目朗把刚才从地上拾起的第二个药瓶子,递给了皇上。 “多谢。”皇上郑重道。 安宁却在旁边嘿嘿一笑,道:“你们俩还是别谢了,赶快过去看看嫂嫂醒了没有。” 听到此话,皇上一甩衣摆,然后大步往前,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她了。 如今解药已经拿到手,众人全都心情雀跃,现在只等白瑶醒来。临行前,大王妃也为白瑶诊疗一番,说到约莫两三日到时间,她必定会苏醒过来。 一行人自出了大金国到现在,算起来已有两天多了。 几人快步来到马车旁,只见走之前吩咐护卫在车外的数十名暗影脸上均有异色。 皇上一凛,立刻上前,沉声问道:“出了何事?娘娘可在车内?” 此时,跟在皇上身后的各人见状也都纷纷捏了把汗,只怕白瑶又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娘娘她……?” “快说,嫂嫂怎么了?”安宁着急问道。 “云妃娘娘,她并没有什么事,只是看起来有点……。”这时,一个暗影硬着头皮回禀道。 只见皇上眉头一皱,一手掀开帘帐,车内空空如也,哪还有白瑶的身影? 他一惊,一把抓起那暗影的前襟,问道:“你不是说娘娘她没有事吗?现在她人呢?” “皇……皇上上,娘娘……她在那边。”几个暗影互看一眼,面有犹豫地指了指马车后面的丛林里。 皇上刚要抬步过去,却见数三四名暗影团簇着什么,正从树丛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而被“淹没”在几人中间的正是白瑶。 “走开,走开,你们一个个都走开点,好不好?你们这保护得也太专业了?拜托你们几个,能不能稍微离我远一点?拜托!拜托!”说完,白瑶还朝几人纷纷都鞠了个躬表示感谢。 女子苦恼的声音从中间冒出,让现场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那几名暗影看到皇上脸色铁青地站在马车旁,赶紧行了礼,白瑶见状,趁空从几人围成的圈中挤了出来。 “嫂——”安宁看到醒过来的白瑶,刚想奔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白瑶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接着,众人就看到白瑶快步往前走,甚至直接从皇上身边走过,对他视若无睹,弯着腰,似乎是在从地上找寻着什么,只不过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不对啊,我刚刚明明都回到现代的家里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老天爷啊,你好歹让我在家里多呆一会儿呐,我爸妈都没见到我呢,你怎么又给我打回来了?” “神啊,你快告诉我,这回去现代世界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啊?” …… 眼下,除了皇上,肃王、徐顺等人,外加十名暗影的脸上,表情绝对是囧异非凡,相当精彩,便连施目朗也一脸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明弟。 安宁更是瞪圆了双眼,拉扯着皇上的袖子,哭丧着脸,问道:“皇兄皇兄,我嫂嫂她看起来不仅失忆了,似乎好像疯得更严重了,该怎么办啊?” 此时皇上也是一脸严肃地紧紧盯着白瑶,手心里紧紧捏着两个小瓶子。 这时,又见白瑶自顾自地来到了冷羽和几名暗影的身边,他们吓得一动不敢动,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白瑶。 白瑶却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伸手驱赶几人,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刚才我死了,所以灵魂才回到了现代,那是不是我再死一次,就可以再次回去了?” 一旁的几人完全听不懂白瑶什么意思,惶恐地看了白瑶一眼,又朝脸色愈发铁青的皇上望去,却见皇上一脸阴沉地朝他们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 几人会意,赶紧走到了一边去。 “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地方让我去死呢?”白瑶看看了旁边暗影身上的佩剑,又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用剑的话太疼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她又把目光转向自己刚出来的树林。 “对了,我可以在树上吊死,或者一头撞死在树上啊。” “嗯,吊死好像有点不大美观,我还是选择撞死好看点儿。”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看到白瑶突然朝树林中跑去,然后加速来到一棵较为高大的树木前,停住了脚步,试探性地用头碰了碰。 “哎呦,痛,好痛啊~” 白瑶手捂着头,但心中一想到痛一下,马上就能回现代的家了,狠了狠心,铆足力气朝树上撞去…… 安宁看着白瑶就这样横冲直撞地朝树上撞去,吓得大喊:“嫂嫂。” 然而,白瑶因这几日身体虚弱,全身根本没什么力气,铆足了劲,也只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瘫坐在地。 “嫂嫂,你……没事?”此时安宁早已跑到白瑶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瑶这一撞,殊不知让自己刚才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她只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只是,梦里的情景却是那样的清晰异常,脑海中还不断闪现着皇上受伤时亲手递给她的那枚木簪子,还有老妇人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现在,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包括被上官兄妹折磨以及疯了和施目朗在一起的时候。 重重地闭了闭眼睛,白瑶长叹一口气,抬头,却见所有人此时都圈围在她身边,像看个怪物似的盯着她。 她一怔,眸光又在施目朗的衣服上,顿住,又回想起刚才经过皇上身旁时看到的异状,微一沉吟,开口便向安宁问道:“秦大哥和你皇兄是怎么回事?” 她一出声,再次震惊了所有人,而皇上盯着她的眸光,也变得越发的深沉。 安宁一张小嘴大张,愣愣道:“嫂嫂,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第29章 下车出去哭? 只听得白瑶微叹,苦笑道:“我叫白云瑶,白起将军之女,我是大夏国皇帝的云妃娘娘,我的的婢女唤作小月,你是安宁公主,你皇兄的侍从叫徐顺、冷羽,还有秦大哥不叫秦征,他其实是大金国的王子,本名叫施目朗。那你说,我疯没疯?” 这时,安宁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好半会才喃喃道:“他们……身上的血都是假的,是野兔子的血,用来骗上官云珠和上官沛的。” 闻言,白瑶放心地点点头,回头朝施目朗一笑,道:“秦大哥,你没事便好。” 她果真是恢复记忆了,施目朗又惊又喜,刚想对她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颔了首。 同时,白瑶又瞟了一眼马车旁不远处的皇上。她咬了咬唇,起身踱回马车,拎起裙摆,刚想进去,背后,男人的声音低沉传来,“白云瑶。” 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只见白瑶转身对着皇上欠身福了一福,又走回马车里。 马车很大,里面甚至还放了两床被子,难道她昏睡的这几日,他和她便一直是分开睡的吗? 也是,如今她这样一张脸,谁能不厌恶和嫌弃?若非今日突然意识还没清醒,她甚至根本无法面对这么多人。 看到桌上放着的面纱,她伸手又把它重新戴在脸上,手紧紧捂住眼睛,可眼泪却终于忍不住泪湿了满手。 有谁能告诉她,她现在究竟应该怎样做才好? 她的出现,把秦大哥的生活全部打乱了。 现在,她这副鬼样子又怎还能随那个人回宫? 手摸了摸那桌上的木簪子他说只给她,那乐樱姑姑呢?即使她的容颜一如昨昔,可他和她之间终究还夹杂着一个乐樱。 已是回不去原来的世界,那她还能去哪里去呢? 马车外,交谈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扑鼻传来,白瑶紧紧咬住手背,才没把哭声漏出。 突然,帘帐被掀起,她吃了一惊,赶紧用手抹了抹眼泪,慌乱间想去拿面纱遮脸,却全然忘记了面纱早已被自己戴在了脸上,她又急又怕,于是赶紧低下了头。 男人一只修长的手指碰触到她下颌,手指上的力量逼迫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那人只见皇上紧皱着眉头,一双黑眸正锐利地审视着她。 “你……如果要进来休息,那我先出去。” “肿着眼睛出去哭?”皇上淡淡说道。 白瑶一愣,咬牙道:“要你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嗯,我是没有看见,朕刚才就站在马车外面,一帘之隔,可能是我耳朵听错了,不过现在总算是看见了。” 男人好整以暇的语气,让白瑶大窘,羞愧之下,怒道:“你走开,我要出去。” “怎么,你不是很在意外面的人看你的容貌吗?”皇上扣住她的脸,反问道。 看着他咄咄逼迫的神态,白瑶也怒了,小手一指地上床褥,冷笑道:“你不是也很在意吗?又何须说别人,干脆把我放到另一辆马车上,眼不见不是更好吗?” 白瑶的话,让皇上微微一怔,捏紧她的下巴,说道:“难道你,是因为这个哭的?” 男人的反问,让白瑶心里一慌,她立刻挣扎着身体,想要摆脱站起来,皇上却与她杠上劲,一把把她扯进怀抱里,然后两人纷纷坐到了被褥上。 “这两床被子,有一床是安宁的。”皇上耐着性子跟白瑶解释道。 “安宁的?”白瑶愣愣道:“那这是我跟安宁一起睡在这里的?” 皇上微叹,抚额,这女人平日的伶俐劲儿都跑哪里去了? “是朕与你一床被子,安宁她自己睡一床。那上官兄妹一直在暗地里窥视着,知道你睡在这马车上,安宁在这里也是方便今日的行动,如今那二人已被赶走,今晚便是只有朕和你在这里睡。” 白瑶听着皇上的话,甚觉得言之有理,在一旁愣愣地点头,随即脑子里又想到什么,咬着唇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救我?”白瑶开口哑声说道。 不是吗,现在他肯定知道,她之前问他要的赦免云华宫的旨意,都是为了离开他的计谋!甚至在小渔村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他一直没去深究,现在她却终于当面提了出来。 “你以为朕会放你走?”皇上冷笑一声,淡声反问道。 “反正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而你也不需要一个丑妃。”白瑶苦笑,“我回到皇宫,只会是众人的一个笑话。” “敢?只要她们谁敢多说一句,朕便杀了她。”皇上盯着白瑶,一字一顿道。 他眸中流氲的坚毅的光芒,使她知道他必是说到做到。 “可是”,白瑶咬唇,笑了笑,轻声道:“我永远也做不到像乐樱姑姑那样——那样心胸宽广,那样善解人意。” “朕不需要你像乐樱一样!你就是你,你的性子、你的脾气、你发怒的样子、你大笑的样子……你所有的一切都很好,记住你不需要像其他人一样,一点也不需要!” 皇上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她,声音又沉又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咱们谁都不会快乐的。”白瑶心里悲凉,脑中突然想起乐樱的模样,想起那日她拿着木簪子时,那微微笑开的眉眼。 “乐樱姑姑是一个好女子,她——” 然,话音未毕,她的双肩已教男人狠狠捏住,一丝冷笑却浮在他的嘴角,“白云瑶,告诉朕,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说过,他是她遇到的最聪明的男人,只是,这一刻,他是不是以为她又在以退为进? 第30章 情迷意乱 白瑶鼻子一酸,这个问题,他以前便不只一次地问过她,可她又该如何回答? 是啊,她到底想要怎样呢?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说之前风波庭的事,让她下定决心离开,但在离宫以后,他们之间又经历了这许多事,即使可以把风波庭的事放开,那之前他们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殇就这样没沉心底吗,他们还有可能走下去吗? 他问的问题,她的回答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她想他能和她一样,心里只装着一个人。 爱情在生死面前,反而变得简单,就像她背着他在街上求医、在医馆的那些日日夜夜,他生,她生;他死,她也跟着。 她想告诉他这些,可话到嘴边,突然又想,其实,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白瑶微微垂下的眸光,突然一窒。 摊放在她面前男人的手心上,躺着一枚木簪子。 她一惊,心里顿时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抬眸怔怔地看着他,只见皇上一双黑眸幽深似潭水,却偏偏又裹着浓烈炽热。 白瑶咬紧唇,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她只想出去,可他却以单手紧紧禁锢着她的腰肢。 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去掰开他的手,然而,除了把自己弄得一身汗水,却一无所获。 此时,两人的身体因挣扎而紧紧贴合着,她听到了他微微粗哑了的呼吸。 “你之前不是说这木簪子朕做得有些丑,想让朕再重新送你吗?” 白瑶一愣,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紧绷,原来,他一直都很在意她那晚的话,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喜,微微弯了嘴角。 如果,她如果告诉他,那只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会不会显得她很矫情? “朕原本打算在上面再雕些东西送给你,后来朕出去找你,就把木簪子随手放在了桌子上,碰巧乐樱又送了面食过去,她以为” 他的声音从白瑶的耳蜗处传来,呼出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肌肤上,是那样的炙热,她猛地一颤。 那颤动着的除了身体,还有她的心,乱了。 他的意思是在像她解释,是乐樱误会了,然后她也误会了吗? 他的,只给她,是这个意思吗? 没曾想,这两个误会,却引出了后来的桩桩事端 白瑶紧紧咬着唇瓣,一颗心终是乱成了多瓣。 皇上是何等的敏锐,此刻两人又紧紧挨在一起,便立刻感受到了她的敏感,其实,刚才她在他怀里挣动,就早已引起他的情动,这时,又看她娇憨的模样,嘎然收住所有的声息,把她的脸扳过来,重重吻上她的唇。 离宫不久,两人却是多番经历生死,到此刻,也才算是稍微安稳下来,心念着乐樱的问题,可心底里,她又何尝不渴望着他? 虽然,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她都明白应该和他把话都说清楚,可理智,感情与本能却是三回事。 他的龙涎气息就这样毫无惮忌地缭绕在她的鼻端,随着他的唇舌虏获她的,白瑶瞬间全身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的唇舌,略带急迫地侵入她的口腔。 他的身体重重地压着她的,舌逼迫着她与他的相抵交缠,随后又一味地索吸着她的气息。 手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脖颈儿,唇舌,轻轻地回应着他的。 她听得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大掌甚至来不及探进她的里衣内,便隔着衣衫摸索着她身体的每寸肌肤。 胸脯微凉,木簪不小心落入她的里衣里面,光滑的簪面冷洌地刺激着她的肌肤。 白瑶又羞又恼,伸手便要进去把木簪拿出来,可他却使坏似的把她的双手轻别到背后,唇齿就着木簪的位置,覆上她的娇躯。 白瑶咬紧牙,却仍是被男人折磨得忍不住细细呻吟出声。 马车外,众人细碎的交谈声似乎就在耳边。她大羞,咬住他的肩胛,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声响。 女人的身体在男人的爱抚下,变得燥热无比,白瑶只能紧紧地贴着他宽广的胸膛,一只手滑下他的脖颈儿,另一只手也迷乱地探进他的衣衫内。 皇上自认自己不是重欲之人,可却独独深深地迷恋着她的身体。 突然腿上一凉,意识到男人想要更近一步时,白瑶顿时清醒过来,又羞又恼之极,推搡着皇上的身子,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衫,道:“这里……不行。” 皇上却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微微不耐,道:“怎么不行,就在这里。” “外面有人。”白瑶有些怒了。 “那朕现在就命令暗影,让他们都离开远点儿。” 白瑶却是满脸黑线,这样一来,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们要在里面做什么嘛! 第31章 如妃病危 白瑶扭了扭身子,别扭道:“皇上” 声音里的嗲味和娇媚,就连白瑶自己也吓了一跳。 “嗯?”听得她的声音,皇上慵懒地回应着,可唇却专心地在她脖颈儿折腾着,吻,细细碎碎密密。 白瑶被折腾得又急又恼,道:“你先起来。” “不行。” “那你”白瑶咬紧唇,那样恼人的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怎样?” 皇上淡淡说着,又往她脖颈儿深深吸了一口,“波儿”的一声,让白瑶失声叫了起来,心里咒骂道:这个妖孽! “瑶儿,你唤我的名字。” 白瑶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情况下,他还在这儿跟她调情,于是咬牙切齿,道:“臭皇上,狗皇帝” 她正骂得兴起,却听到耳畔传来他浅浅的笑声,紧接着,男人的大掌向下微微一探,白瑶顿时被吓得眼前一片霎白,终于忍不住侧身委屈地朝他咽呜着喊道,“昊天” 她看见他眸里此时尽是幽深和火焰,很快她的身子被他迅速抱坐起来 白瑶整个身体无力地挂附在他的身上,她拉下他的头,小声地在他耳边啜泣、求饶,可皇上却并不理会,只在她耳畔一遍遍地低声说着:“瑶儿,向我发誓,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白瑶死命地咬着双唇,直到皇上把从上官云珠手里拿到的解药取了两颗出来,然后轻轻放到她的唇边,随后眉锋一敛,用自己的唇舌把药送进白瑶的口中。 吃完药后,白瑶隐约有些困顿,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昏睡过去,皇上用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一试,确认白瑶体内并无什么异样,担忧的心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手小心地抚摸着白瑶脸上的疤痕,皇上的眉头微微皱起 剑尖抵着地面,一口鲜血却猛地咳了出来。 施目朗明白,他不能再继续练下去,否则一定会因心神不宁而走火入魔。 把剑狠狠插在地上,他苦苦一笑。 骗谁呢,他之所以来到树林这边,真的是为了运功疗伤嘛?不过是听到马车内那若有若无的女子娇吟声。 既然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放手,现在他这样又算什么? 心中烦闷,他欲咬牙再次执起剑,突然一道娇柔的声音却从由远及近传来,“秦大哥。” 他眉头紧皱,目光一瞥,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飞快地奔出一抹俏丽的身影,正是安宁公主,只是她身上穿的白瑶的衣服并未换下。 他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随即又一怔,眸光一顿。 “安宁公主。”施目朗朝她打了声招呼,便要拿起剑离开。 可安宁却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用圆滚滚的眼睛瞅着他,说道:“秦大哥,你莫要再练剑了。” “你这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练命。”安宁皱了皱小脸,一脸严肃地说道。 “多谢关心。”施目朗淡声回答。 他对她,礼貌却是疏离。 明明他与嫂嫂说话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 安宁咬咬唇,记得她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此时那个在醉花楼温润如玉的男子变了变得对人骨子里隐隐多了分冷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安宁与施目朗之间的安静与尴尬,安宁一怔看去,来人却是冷羽。 “阿四过了来,并带来了大王妃一个重要的口讯,似乎与云妃娘娘有关。” 施目朗一凛,随即颔首,道,“谢谢,我立刻过去。” 说完,他下意识地朝马车内看了一眼,轻声问道,“皇上,他知道了吗?” 冷羽道:“现在应该是知道了。” 闻言,施目朗没说什么,径自走了过去。 马车内,白瑶才把衣服和面纱弄好,只见旁边的皇上早已穿戴整齐,那衣服板正得那叫一个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反观自己,衣服皱皱巴巴,披头散发的,谁看了都像知道自己在马车里没干好事儿。 这时,只见皇上轻轻一击掌,一道暗影轻巧地落到两人面前。 “什么事?” 暗影听得皇上的声音甚是愉悦,紧张的心这才放下,恭声道:“回皇上,大王妃有口讯到。” 待两人下了马车,所有的人都已到齐,静候两人的到来。 白瑶作贼心虚的脸上一热,拥着她的男人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一旁,施目朗的目光似乎淡淡环过她,白瑶心里一黯,微微垂下了头,心想,有时间一定要与他好好谈一谈。 “皇兄,大王妃让阿四带了个口讯过来。”肃王一脸的笑意,率先开了口。 白瑶一怔,看肃王的神色,这口讯看来是极好的事。 皇上颔首,转眼看向施目朗。 站在施目朗身旁的阿四,忿忿地扫了皇上与白瑶一眼,别过了头。 与肃王一样,施目朗眉目里却是极为高兴的。 “皇上,明弟她我母后说云妃娘娘的容貌有恢复之机。” 皇上一听大喜,立马放开白瑶,大步跨前,来到施目朗身边,问道:“可是大王妃已想到什么医治之法?” 白瑶也愣了愣,浑身微微颤抖着,安宁立马奔了过来,紧紧握着白瑶的手,是又蹦又跳。 这时,施目朗却微微凝了眉,低声道:“皇上,我母后说,她想到有一个人手上有一枚珍贵的药丸,那东西有生肌玉肤之效,可修复云妃娘娘的容貌。” “是谁?”皇上急声而问,心中却是微微一凛,看施目朗与众人的神色,那人怕是极为难缠。 白瑶也微微倾身,与安宁紧握着的手,顿时也冒出了冷汗,又忽然觉得头疼若眩,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而皇上一把揽过她,眉目深锁,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声音虽轻,语气却是极为紧绷。 白瑶赶紧摇了摇头。 这时,安宁突然指着白瑶大叫起来,“嫂嫂,你的额头——” 白瑶还没反应过来,却看见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皇上也已把她抱进马车里,亲手摘下她的面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巡视着。 “瑶儿,朕发誓,不论那个拿药丸的人是谁,朕一定会把药给你要回来。” 白瑶茫然,怔怔道:“皇上,我现在是不是变得更丑了?”说着,她用手小心地触摸着自己的脸。 “不是的,是朕的瑶儿变美了,现在你脸上的花毒已解,那些斑驳的花影全部消失不见了,到时只要朕拿到那枚生肌丸,那么你的容貌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白瑶伸手激动地掩住了嘴巴,颤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她说着又伸手去触摸双颊,紧咬着双唇,心里激动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上拥她入怀,吻上她的脸颊,然后又领了她出去,道:“云妃的花毒已无虞。”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众人大喜过望,纷纷连声道贺。 施目朗凝向白瑶微微颔首。 白瑶看向他,嘴里无声地道了句谢。 此举被皇上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安宁欢喜得又蹦又跳,说道:“太好了,嫂嫂,你马上就可以恢复容貌了。” 这时,肃王看了一眼施目朗,道:“朗王子,大王妃口讯里所说的人,到底是谁?” 施目朗拧眉道:“这人,不知皇上听说过没有,就是安宁公主的师伯真叶道人。” 白瑶有些奇怪,既然这人是安宁公主的师伯,那为何各人脸色都如此凝重? 安宁却把白瑶拉到一边,低声道:“嫂嫂,你有所不知,这位真叶师伯有一养女名叫心茹,几年前,她为了救皇兄下落不明,惹得真叶师伯一直对皇兄心有怨言,若是他知道这枚药丸是为了救皇兄的妃子,你说他怎么会——” 施目朗也苦笑道:“虽说这医丸有奇效,但中毒者必须在中毒的一个月内服用才可解毒,否则时间一长,它也便失去了功效。” “徐顺,冷羽,传令下去,暗影和禁卫军仍分成两组,随朕前往去找真叶道人。”皇上面带沉色地说道。 白瑶深知这一行路上必定有艰险,心里正踌躇着,只怕对皇上有碍,突然一阵急促的马鸣声传来。 只见,不远处有一匹快马急驰而来,不待马匹停下,一道暗影却已从马背上飞快掠起,然后在皇上面前直直跪下,说道:“禀皇上,宫中急讯,说如妃娘娘病危,请皇上立刻回宫。” 第32章 孰轻孰重 白瑶清楚地看着皇上变了脸色,肃王更是一把抓住前来的暗影,急声道:“如妃怎么了?” “禀王爷,太医诊断,说娘娘是气郁吐血之症,只要药汤一进,便立即咳出,药石无用。”暗影低声说道。 表面上暗影说的是如妃,可皇上等人焉能不知,这病重之人说的便是清如。 她在太后苏氏的身边一直以乐樱的身份伺候着,若是说她病重,希望皇上回宫,免不得会引得太后的怀疑,所以说如妃病重,是让皇上回宫的最合适的理由。 一旁的肃王心急如焚,回头一看皇上,喘着粗气问道:“皇兄,我立刻回去,那你呢?” 说完,肃王触上白瑶的目光,又微微别过了头。 此时,皇上微微拧着眉。那天,他从乐樱手上一把夺过梳子,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大王妃说,若逾一个月,云妃娘娘脸上的伤便无法再治,那真叶是个极难缠之人,若非他亲自过去,这药……在众人的目光中,白瑶却突然走回马车内。 安宁怔怔道:“嫂嫂……” 皇上的眸光亦转移到帘帐内。 肃王一愣,心里虽惜白瑶,这时也不由微微动了怒意,一声冷笑,道:“皇兄,这是有人不乐意了,我看你便留在这里陪着云妃娘娘。” 他声音极响,马车里,正在收拾衣服的白瑶神情一怔,苦笑,然后拿个了包裹下了马车,微微低下头。 她知道,自她下了马车,便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直在尾随着她。 白瑶径自走到皇上面前,男人眸中光芒如鹰,紧紧盯落在她脸上。 这种居高而下的审视,她不喜欢。 白瑶咬咬唇,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皇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手缩回,皇上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两人肌肤一触,都是同样的温烫。 这时,白瑶她笑了笑,道:“你回去一路上也要些天,你向来爱整洁,就是……就是你若着急快马赶路,想来也是不会换衣服什么的……,这个你就当作备用。” 她声音急,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最后,她索性不说了,直接把包裹递到皇上手里。 那边是性命攸关,她想,自己这时候不该当“妒妇”的,可眼里却还是不断地聚拢着水汽。 平日里,她一向果断,做事干净利落,现在眼睛湿润酸涩得厉害,她却不敢抬手去擦。 因为一擦,只会越来越多。 肃王怔怔看着白瑶,为刚才说出的话心中懊悔,他紧抿着唇,走到一旁,吩咐暗影备马。 “肃王爷,莫忘了是两匹。”白瑶低声道。 眸里,清晰映着的是,面纱下她轻轻颤动的脸,那眼皮上的疤纹,即使是面纱也无法遮掩。 皇上眸色加深,就这样看着白瑶,半晌,他突然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跟朕一起回宫。” “不行。”施目朗立马厉声阻止,“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她必须得赶快服用生肌丸,若是跟你回宫,那时间……?” “对啊,皇兄,嫂嫂也需要赶快服药啊,跟你回去,岂不是耽误了嫂嫂用药?”安宁也有些不悦地说道。 他从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只是这次她在他身边刚刚失而复得,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 皇上深深看了白瑶一眼,转身来到施目朗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又从怀中递给他一枚玉佩,说道:“朗王子,这事算我大夏欠你大金国一个人情,拜托了!我在京城等你好消息~”说完,他伸手一招安宁和冷羽,两人快步走到皇上身前。 “你们两个跟着朗王子一同去找真叶道人,安宁,师伯认识你,到时候你也能给做个证明。” 安宁一头雾水,问道:“皇兄,什么证明啊?”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幽深地再次看向施目朗。 “好了,公主,咱们等到那儿再说。”冷羽说道。 紧接着,一行人分成了两队人马,皇上、白瑶、肃王、徐顺等人跟着皇上一同回宫,而施目朗、安宁和冷羽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前去找真叶道人。 京城皇宫外。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驶进了皇宫。 其中皇上与肃王先骑着两匹快马去看望如妃,命徐顺带着白瑶回云华宫等候休息。 如妃寝宫。 “皇上,属下这就去禀报娘娘您回来了。” “不必惊动,朕与肃王过去便可。” ………… 从小渔村回来,把暗影易容的假乐樱换下,清如便一直在这如妃的寝宫内休养。 这也是皇上的授意,他虽有感上官兄妹并非太后的人,但在尚未证实前,他不允许清如回宫来冒这个险。 然而,不在预料之内的是,之前谎报清如的病情,后来却真的病了,太后也宣了太医来替如妃诊症,并嘱咐她好生在屋里将养着,就不要出门了,这也正合皇上的本意。 “皇兄,还是你先进去,我待会再进去。”肃王顿住脚步,轻声道:“你们已经有数天未见了,想必她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清如她为你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嗯。”皇上应着,几名小太监正要来接他手中的小包裹,他却阻止了。 肃王微微一怔,突然想起这包裹是云妃给他打包的,心里突然好生愧疚,他误会她了,甚至刚刚都没有跟她致一声歉。 这时,皇上眸光一闪,又道:“可查看妥当?” “皇上请放心,寝宫周围都埋伏着我们的人,太后早上的时候还来探望过,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一个暗影恭声禀报。 “很好,如妃这边的守卫绝不能放松!知道了吗?” “奴才领命!”。 说完,皇上跟随暗影来到一个房间。 待到房门口,皇上却大手一挥,命暗影立刻退下。 接着,他便推门而进,坐在镜前的女子一声低呼,然后赫然站起,容貌鲜丽,却并非清如,而是她的替身玉娆。 “皇上。”玉娆看到皇上,一脸惊喜,而后又盈盈拜倒。 “清如呢?”皇上扫一眼房中空置的床榻,瞬间冷了声音。 “如妃娘娘她……”玉娆微微蹙眉,面色犹豫。 “皇上?”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上返身,却看见清如一身单衣,肩挽着披风站立在门口,正怔怔看着他,眸光流转,脸上尽是喜色。 皇上微微皱眉,走到她身边,淡淡道:“你的病,好了?” 清如一惊,她为人聪颖,皇上的问话,转念一想,已明白了个中缘由,眼角余光试探地看向玉娆。 皇上心思何等敏锐,侧身看了玉娆一眼,“是你!” 他的语气里尽是寒霜,便是清如听到后心中也是一颤。 接着,袖子一甩,桌上所有的东西瞬间被席卷而起,摔了个稀烂破碎。 玉娆惊骇,两腿颤抖着跪到地上,小声道:“皇上……” “奴婢……没有骗您,我——” 皇上却一声冷笑,道:“你当然是没有骗朕,你不过是把清如的病情故意夸大加重了!” 这时,清如也咬牙,跪到地上,解释道:“皇上,还请看在清如的面上,饶过玉娆这次。” 皇上走上前,一把扶起清如,轻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朕还有事,先走了。” 清如点点头,又微微蹙眉道:“可是皇上,你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还要去哪里……?” 皇上却突然转回身,冷冷看向玉娆。 玉娆此刻只觉皇上的一双利眸正刀割般剜在身上。她一个激灵,浑身冰冷地打起颤来 “李玉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去尝试碰触朕的底线,你惹不起!” 皇上残戾的警告犹在耳边,接着玉娆便感觉到一股遽烈的力量迎面而来,她一声惨叫,背脊大疼,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清如凝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即刻间湮没在黑暗里,紧紧盯着玉娆,咬牙一字一顿道:“李玉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才甘心呐?你这样做,会让皇上怎么看我?” 玉娆脸色惨白,却扬眉大笑,道:“娘娘,你看到没有?你赢了,皇上为了你回来了!你敢说,现在你心里没有半分的窃喜!怎么样,在他心里,白云瑶到底是不如你,孰轻孰重,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白云瑶她死了……那么皇上的万千宠爱只会给你一个人,谁也夺不走……” 清如一惊,颤声道:“玉娆,你在说什么?” 第32章 孰轻孰重 白瑶清楚地看着皇上变了脸色,肃王更是一把抓住前来的暗影,急声道:“如妃怎么了?” “禀王爷,太医诊断,说娘娘是气郁吐血之症,只要药汤一进,便立即咳出,药石无用。”暗影低声说道。 表面上暗影说的是如妃,可皇上等人焉能不知,这病重之人说的便是清如。 她在太后苏氏的身边一直以乐樱的身份伺候着,若是说她病重,希望皇上回宫,免不得会引得太后的怀疑,所以说如妃病重,是让皇上回宫的最合适的理由。 一旁的肃王心急如焚,回头一看皇上,喘着粗气问道:“皇兄,我立刻回去,那你呢?” 说完,肃王触上白瑶的目光,又微微别过了头。 此时,皇上微微拧着眉。那天,他从乐樱手上一把夺过梳子,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大王妃说,若逾一个月,云妃娘娘脸上的伤便无法再治,那真叶是个极难缠之人,若非他亲自过去,这药……在众人的目光中,白瑶却突然走回马车内。 安宁怔怔道:“嫂嫂……” 皇上的眸光亦转移到帘帐内。 肃王一愣,心里虽惜白瑶,这时也不由微微动了怒意,一声冷笑,道:“皇兄,这是有人不乐意了,我看你便留在这里陪着云妃娘娘。” 他声音极响,马车里,正在收拾衣服的白瑶神情一怔,苦笑,然后拿个了包裹下了马车,微微低下头。 她知道,自她下了马车,便能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直在尾随着她。 白瑶径自走到皇上面前,男人眸中光芒如鹰,紧紧盯落在她脸上。 这种居高而下的审视,她不喜欢。 白瑶咬咬唇,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皇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手缩回,皇上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两人肌肤一触,都是同样的温烫。 这时,白瑶她笑了笑,道:“你回去一路上也要些天,你向来爱整洁,就是……就是你若着急快马赶路,想来也是不会换衣服什么的……,这个你就当作备用。” 她声音急,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最后,她索性不说了,直接把包裹递到皇上手里。 那边是性命攸关,她想,自己这时候不该当“妒妇”的,可眼里却还是不断地聚拢着水汽。 平日里,她一向果断,做事干净利落,现在眼睛湿润酸涩得厉害,她却不敢抬手去擦。 因为一擦,只会越来越多。 肃王怔怔看着白瑶,为刚才说出的话心中懊悔,他紧抿着唇,走到一旁,吩咐暗影备马。 “肃王爷,莫忘了是两匹。”白瑶低声道。 眸里,清晰映着的是,面纱下她轻轻颤动的脸,那眼皮上的疤纹,即使是面纱也无法遮掩。 皇上眸色加深,就这样看着白瑶,半晌,他突然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跟朕一起回宫。” “不行。”施目朗立马厉声阻止,“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她必须得赶快服用生肌丸,若是跟你回宫,那时间……?” “对啊,皇兄,嫂嫂也需要赶快服药啊,跟你回去,岂不是耽误了嫂嫂用药?”安宁也有些不悦地说道。 他从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只是这次她在他身边刚刚失而复得,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 皇上深深看了白瑶一眼,转身来到施目朗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又从怀中递给他一枚玉佩,说道:“朗王子,这事算我大夏欠你大金国一个人情,拜托了!我在京城等你好消息~”说完,他伸手一招安宁和冷羽,两人快步走到皇上身前。 “你们两个跟着朗王子一同去找真叶道人,安宁,师伯认识你,到时候你也能给做个证明。” 安宁一头雾水,问道:“皇兄,什么证明啊?”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幽深地再次看向施目朗。 “好了,公主,咱们等到那儿再说。”冷羽说道。 紧接着,一行人分成了两队人马,皇上、白瑶、肃王、徐顺等人跟着皇上一同回宫,而施目朗、安宁和冷羽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前去找真叶道人。 京城皇宫外。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驶进了皇宫。 其中皇上与肃王先骑着两匹快马去看望如妃,命徐顺带着白瑶回云华宫等候休息。 如妃寝宫。 “皇上,属下这就去禀报娘娘您回来了。” “不必惊动,朕与肃王过去便可。” ………… 从小渔村回来,把暗影易容的假乐樱换下,清如便一直在这如妃的寝宫内休养。 这也是皇上的授意,他虽有感上官兄妹并非太后的人,但在尚未证实前,他不允许清如回宫来冒这个险。 然而,不在预料之内的是,之前谎报清如的病情,后来却真的病了,太后也宣了太医来替如妃诊症,并嘱咐她好生在屋里将养着,就不要出门了,这也正合皇上的本意。 “皇兄,还是你先进去,我待会再进去。”肃王顿住脚步,轻声道:“你们已经有数天未见了,想必她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清如她为你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嗯。”皇上应着,几名小太监正要来接他手中的小包裹,他却阻止了。 肃王微微一怔,突然想起这包裹是云妃给他打包的,心里突然好生愧疚,他误会她了,甚至刚刚都没有跟她致一声歉。 这时,皇上眸光一闪,又道:“可查看妥当?” “皇上请放心,寝宫周围都埋伏着我们的人,太后早上的时候还来探望过,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一个暗影恭声禀报。 “很好,如妃这边的守卫绝不能放松!知道了吗?” “奴才领命!”。 说完,皇上跟随暗影来到一个房间。 待到房门口,皇上却大手一挥,命暗影立刻退下。 接着,他便推门而进,坐在镜前的女子一声低呼,然后赫然站起,容貌鲜丽,却并非清如,而是她的替身玉娆。 “皇上。”玉娆看到皇上,一脸惊喜,而后又盈盈拜倒。 “清如呢?”皇上扫一眼房中空置的床榻,瞬间冷了声音。 “如妃娘娘她……”玉娆微微蹙眉,面色犹豫。 “皇上?”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皇上返身,却看见清如一身单衣,肩挽着披风站立在门口,正怔怔看着他,眸光流转,脸上尽是喜色。 皇上微微皱眉,走到她身边,淡淡道:“你的病,好了?” 清如一惊,她为人聪颖,皇上的问话,转念一想,已明白了个中缘由,眼角余光试探地看向玉娆。 皇上心思何等敏锐,侧身看了玉娆一眼,“是你!” 他的语气里尽是寒霜,便是清如听到后心中也是一颤。 接着,袖子一甩,桌上所有的东西瞬间被席卷而起,摔了个稀烂破碎。 玉娆惊骇,两腿颤抖着跪到地上,小声道:“皇上……” “奴婢……没有骗您,我——” 皇上却一声冷笑,道:“你当然是没有骗朕,你不过是把清如的病情故意夸大加重了!” 这时,清如也咬牙,跪到地上,解释道:“皇上,还请看在清如的面上,饶过玉娆这次。” 皇上走上前,一把扶起清如,轻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养病,朕还有事,先走了。” 清如点点头,又微微蹙眉道:“可是皇上,你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还要去哪里……?” 皇上却突然转回身,冷冷看向玉娆。 玉娆此刻只觉皇上的一双利眸正刀割般剜在身上。她一个激灵,浑身冰冷地打起颤来 “李玉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去尝试碰触朕的底线,你惹不起!” 皇上残戾的警告犹在耳边,接着玉娆便感觉到一股遽烈的力量迎面而来,她一声惨叫,背脊大疼,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清如凝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即刻间湮没在黑暗里,紧紧盯着玉娆,咬牙一字一顿道:“李玉娆,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才甘心呐?你这样做,会让皇上怎么看我?” 玉娆脸色惨白,却扬眉大笑,道:“娘娘,你看到没有?你赢了,皇上为了你回来了!你敢说,现在你心里没有半分的窃喜!怎么样,在他心里,白云瑶到底是不如你,孰轻孰重,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白云瑶她死了……那么皇上的万千宠爱只会给你一个人,谁也夺不走……” 清如一惊,颤声道:“玉娆,你在说什么?” 第33章 千年狐狸精 屋外,肃王看到皇上一脸怒气地疾步而出,顿时吃了一惊,上前问道:“皇兄,清如她……” “她没事,朕先回云华宫了。”皇上眸光微动,已朝白瑶寝宫方向走去。 肃王一咬牙,立马追了上去,“皇兄,那咱们还要不要去找真叶道人?”。 皇上突然止住了脚步,微微沉了声音道:“我们先在宫内等待施目朗的消息,如果半个月内,他还没有拿到生肌丸,咱们就出宫去找真叶道人。 “嗯。” 这时,皇上又看了眼守护在清如身旁的暗影,微微沉了声音,说道:“听令,时刻监视李玉娆的所有行动,一旦发现她对云妃有任何不利之举,立刻杀了她,不必向朕请示!” “是,皇上。” 是夜,云华宫。 皇上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白瑶只着一件单衣,趴在床上,正一脸出神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皇上微微皱了眉,伸手把被子盖到白瑶身上,训斥道:“你身子还没痊愈,怎能这么不注意寒凉,要是受了寒可怎么办?” 白瑶撇撇嘴,“不冷,无大碍的。” 皇上脸色一沉,往白瑶鼻子上一捏,白瑶呜呜地叫着,往床最里侧去躲,又爬又滚的,皇上怕她碰撞到伤口,忿忿松了手。 随后,他脱掉外袍,坐到床沿上,白瑶便把脑袋塞过来,趴枕到他的腿上,笑嘻嘻道:“来,你快帮我揉揉肩背,赶了一天的车,好累。” “爱妃,朕听着你这话说反了。” 白瑶享受地闭上眼睛,训斥她的男人并帮她揉肩捏背,而是摸上她胸口上的伤口,那是她为他挡下的刀刃,大手轻轻来回抚摸着。 很快白瑶便进入了睡眠。 三日后。 “瑶儿,你又做恶梦了吗?快醒醒。” 脸上被什么轻轻抚过,白瑶身子一跳,睁开双眼,撞入眼眸的是一个英俊华美的男子,还有那双幽深急切的双眸。 白瑶有点茫然,伸手摸上男人那如水墨般的眉,喃喃道:“你是谁,真好看。” 对方明显不悦了,皱高着眉头,冷睨地看着她,好半晌,白瑶仍是一脸呆愣,男人微微怒了,斥道:“你都梦魇着多少天了,朕要宣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你偏不要。今儿个,无论如何,朕也要把太医宣来,你不看也得看!” 白瑶被男人骂得又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搂上男人的脖子,低声道:“皇上,你是我的皇上啊,我是白云瑶,这里是大夏的皇宫。” 皇上皱了皱眉,往白瑶额上敲去一指,“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白瑶点点头,小脸窝在男人的颈里轻轻蹭着。 “瑶儿,朕总感觉你瞒了我一些东西。”白瑶一怔,抬眸看男人,却见他一双锐眸正灼灼地凝着她。 她知道,刚才的话,他是以她男人的身份对她说的,而非这大夏国的国君,那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她真正的来历?可若是这样,他会相信吗?又会怎样看待她?他喜欢的还是白云瑶身体里的自己吗? 还记得自己之前看的穿越剧里,穿越的女主最担心的就是是男主怎么看待自己,最常有的想法就是:他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弄死? 不过,皇上应该不会。 想到这里,她又惊惧又是好笑,怔呆了一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皇上眉头却锁得愈深,长指捏着她的下颌,白瑶惨叫连声,皇上一声冷嗤,才松了手。“你这坏蛋,又开始欺负我,什么秘密,若我告诉你,我乃是那千年后的狐狸变的,保不准你把我立马烤了。”白瑶揉揉下巴,怒道。 “就你这姿色,这样貌,这身材,还狐狸精?” 皇上本来黑了一张脸,这时,嘴角一绷,脸上又扬起一抹笑意。 “哼,你别不信,看我今晚在你睡觉时就把你的血吸尽,把你的精力榨干!”白瑶被男人的话气得不轻,生气地从皇上身上爬起,滚回床角,道:“滚,上朝去!” 皇上撩起床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过身来慢条斯理道:“就你还能把朕榨干?哪次不是你受不住了,哭着跟朕讨饶?” 白瑶自己说得口没遮拦,这时教某人一说,脸一下子红透了,她赶紧用被子蒙住脸,盖住全身。 皇上起床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凉凉淡淡,“待会太医会过来,你把梦魇之事详细告诉他,让太医摸准症候,开些适合的宁神静气的药,懂了吗?” 白瑶一听,心里突然酸酸的、疼疼的,她闷在被窝里,听着他穿衣的声音,还有他踱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 突然,她踢开了被子,然后急急下床,撩起房帘帐便追了出去。 书房里,除了侍候的徐顺,还有几个小太监,以及抱着剑站在一旁的冷羽。 看着白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赤着脚的样子,皇上顿时蹙了眉。 本来内侍是阉人,服侍皇帝妃嫔起居上并没什么,但皇上却不喜欢任何男人看到白瑶的身子。 只见皇上眉目一敛,正要让她进去的,她却伸出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那句到嘴斥责的话,顿时间烟消云散。 冷羽微微垂下眸,徐顺在一旁轻咳一声,道:“皇上,该是上朝的时候了。” 皇上略一颔首,拍了拍白瑶的肩膀,轻声道:“瑶儿,朕很快便回来。” “皇上,如果有一天,就像那个梦一样,我突然记不起你是谁了,你也一定要记得我,好不好?”白瑶定定地看着窗外薄光晕映的天空,天将明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来由得堵得慌,似乎今天好像会发生些什么事。 “胡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朕!”皇上的声音有抹愠怒。 “对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只有你会忘了我。”白瑶苦笑。 她的话里突如其来的忧伤,看着怀里搂着的女人,皇上几乎便要冲口而出,让徐顺去通知今日的早朝取消,这个想法让他微微一惊。 是,他爱她,超过自己的性命,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而今,竟要为了与她一时的忧欢,把朝事也要耽搁了吗,尽管是一天两天罢朝并无大碍,但不行! 想到这,皇上抚了抚白瑶的发,他第一次用郑重的语气对她说,“瑶儿,下朝回来,朕与你好好谈谈。” 白瑶也一惊,暗骂自己大早上的发神经,赶紧挤了个微笑,说道:“你快去!我就是没睡醒,脑子胡思乱想,胡思乱说的。”皇上不语,扶着白瑶的肩膀,他眸光隼利,在她的脸上寸寸审视。 “皇上,都五更天了,再不过去,该误了早朝了。”徐顺微微欠身。 白瑶笑了笑,把他的手拨下来,返身便往帘帐内走去,可肩上却一紧,她的身子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皇上一脸沉默着把她抱了进去,身体触碰到柔软的床,皇上却突然将唇舌压进她的嘴里,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第33章 千年狐狸精 屋外,肃王看到皇上一脸怒气地疾步而出,顿时吃了一惊,上前问道:“皇兄,清如她……” “她没事,朕先回云华宫了。”皇上眸光微动,已朝白瑶寝宫方向走去。 肃王一咬牙,立马追了上去,“皇兄,那咱们还要不要去找真叶道人?”。 皇上突然止住了脚步,微微沉了声音道:“我们先在宫内等待施目朗的消息,如果半个月内,他还没有拿到生肌丸,咱们就出宫去找真叶道人。 “嗯。” 这时,皇上又看了眼守护在清如身旁的暗影,微微沉了声音,说道:“听令,时刻监视李玉娆的所有行动,一旦发现她对云妃有任何不利之举,立刻杀了她,不必向朕请示!” “是,皇上。” 是夜,云华宫。 皇上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白瑶只着一件单衣,趴在床上,正一脸出神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皇上微微皱了眉,伸手把被子盖到白瑶身上,训斥道:“你身子还没痊愈,怎能这么不注意寒凉,要是受了寒可怎么办?” 白瑶撇撇嘴,“不冷,无大碍的。” 皇上脸色一沉,往白瑶鼻子上一捏,白瑶呜呜地叫着,往床最里侧去躲,又爬又滚的,皇上怕她碰撞到伤口,忿忿松了手。 随后,他脱掉外袍,坐到床沿上,白瑶便把脑袋塞过来,趴枕到他的腿上,笑嘻嘻道:“来,你快帮我揉揉肩背,赶了一天的车,好累。” “爱妃,朕听着你这话说反了。” 白瑶享受地闭上眼睛,训斥她的男人并帮她揉肩捏背,而是摸上她胸口上的伤口,那是她为他挡下的刀刃,大手轻轻来回抚摸着。 很快白瑶便进入了睡眠。 三日后。 “瑶儿,你又做恶梦了吗?快醒醒。” 脸上被什么轻轻抚过,白瑶身子一跳,睁开双眼,撞入眼眸的是一个英俊华美的男子,还有那双幽深急切的双眸。 白瑶有点茫然,伸手摸上男人那如水墨般的眉,喃喃道:“你是谁,真好看。” 对方明显不悦了,皱高着眉头,冷睨地看着她,好半晌,白瑶仍是一脸呆愣,男人微微怒了,斥道:“你都梦魇着多少天了,朕要宣太医过来给你看看,你偏不要。今儿个,无论如何,朕也要把太医宣来,你不看也得看!” 白瑶被男人骂得又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搂上男人的脖子,低声道:“皇上,你是我的皇上啊,我是白云瑶,这里是大夏的皇宫。” 皇上皱了皱眉,往白瑶额上敲去一指,“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白瑶点点头,小脸窝在男人的颈里轻轻蹭着。 “瑶儿,朕总感觉你瞒了我一些东西。”白瑶一怔,抬眸看男人,却见他一双锐眸正灼灼地凝着她。 她知道,刚才的话,他是以她男人的身份对她说的,而非这大夏国的国君,那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她真正的来历?可若是这样,他会相信吗?又会怎样看待她?他喜欢的还是白云瑶身体里的自己吗? 还记得自己之前看的穿越剧里,穿越的女主最担心的就是是男主怎么看待自己,最常有的想法就是:他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弄死? 不过,皇上应该不会。 想到这里,她又惊惧又是好笑,怔呆了一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皇上眉头却锁得愈深,长指捏着她的下颌,白瑶惨叫连声,皇上一声冷嗤,才松了手。“你这坏蛋,又开始欺负我,什么秘密,若我告诉你,我乃是那千年后的狐狸变的,保不准你把我立马烤了。”白瑶揉揉下巴,怒道。 “就你这姿色,这样貌,这身材,还狐狸精?” 皇上本来黑了一张脸,这时,嘴角一绷,脸上又扬起一抹笑意。 “哼,你别不信,看我今晚在你睡觉时就把你的血吸尽,把你的精力榨干!”白瑶被男人的话气得不轻,生气地从皇上身上爬起,滚回床角,道:“滚,上朝去!” 皇上撩起床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过身来慢条斯理道:“就你还能把朕榨干?哪次不是你受不住了,哭着跟朕讨饶?” 白瑶自己说得口没遮拦,这时教某人一说,脸一下子红透了,她赶紧用被子蒙住脸,盖住全身。 皇上起床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凉凉淡淡,“待会太医会过来,你把梦魇之事详细告诉他,让太医摸准症候,开些适合的宁神静气的药,懂了吗?” 白瑶一听,心里突然酸酸的、疼疼的,她闷在被窝里,听着他穿衣的声音,还有他踱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 突然,她踢开了被子,然后急急下床,撩起房帘帐便追了出去。 书房里,除了侍候的徐顺,还有几个小太监,以及抱着剑站在一旁的冷羽。 看着白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赤着脚的样子,皇上顿时蹙了眉。 本来内侍是阉人,服侍皇帝妃嫔起居上并没什么,但皇上却不喜欢任何男人看到白瑶的身子。 只见皇上眉目一敛,正要让她进去的,她却伸出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那句到嘴斥责的话,顿时间烟消云散。 冷羽微微垂下眸,徐顺在一旁轻咳一声,道:“皇上,该是上朝的时候了。” 皇上略一颔首,拍了拍白瑶的肩膀,轻声道:“瑶儿,朕很快便回来。” “皇上,如果有一天,就像那个梦一样,我突然记不起你是谁了,你也一定要记得我,好不好?”白瑶定定地看着窗外薄光晕映的天空,天将明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来由得堵得慌,似乎今天好像会发生些什么事。 “胡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朕!”皇上的声音有抹愠怒。 “对啊,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只有你会忘了我。”白瑶苦笑。 她的话里突如其来的忧伤,看着怀里搂着的女人,皇上几乎便要冲口而出,让徐顺去通知今日的早朝取消,这个想法让他微微一惊。 是,他爱她,超过自己的性命,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而今,竟要为了与她一时的忧欢,把朝事也要耽搁了吗,尽管是一天两天罢朝并无大碍,但不行! 想到这,皇上抚了抚白瑶的发,他第一次用郑重的语气对她说,“瑶儿,下朝回来,朕与你好好谈谈。” 白瑶也一惊,暗骂自己大早上的发神经,赶紧挤了个微笑,说道:“你快去!我就是没睡醒,脑子胡思乱想,胡思乱说的。”皇上不语,扶着白瑶的肩膀,他眸光隼利,在她的脸上寸寸审视。 “皇上,都五更天了,再不过去,该误了早朝了。”徐顺微微欠身。 白瑶笑了笑,把他的手拨下来,返身便往帘帐内走去,可肩上却一紧,她的身子被他腾空抱了起来。 皇上一脸沉默着把她抱了进去,身体触碰到柔软的床,皇上却突然将唇舌压进她的嘴里,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第34章 独得帝宠 …… 他离开了。她被他放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他是个恶人,有时却很温柔。 回到云华宫,白瑶去看了看小月她们,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毕竟现在她脸上的伤还未痊愈,不宜见太多人。 估摸有一二个时辰后,房门被推开,视线落在了男人那乌丝金漆的龙纹靴子上。 “你来了?” 皇上看女人那原本苦瓜的小脸见到他一下变得笑眯成花,自今早上朝便凝重了的心情,这时也稍稍轻放了些。 早朝的时候,他脑海里便不断地闪现她的脸。说实话,听到她嘴里那句什么弱水三千的胡话,他当时是动了气的。难道他平日待她怎样,她还不明白吗? 这边,白瑶自动自发地走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他心里一动,展臂又把她环紧——他喜欢她的这种依赖,她也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行事,而是撒娇讨宠。 两人紧紧依偎了一会儿,他正想与她谈谈清早离殿之前的事,门口的小月却快步走了过来,朝二人欠身见了见礼,蹙眉道:“皇上,娘娘,徐公公刚才来传,说是施目朗王子和冷羽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白瑶欣喜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同样他也是神情难掩有些激动,“他们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他们还在御书房等您呢。”小月回了话,便看到皇上急匆匆拉着白瑶离开了。 御书房,施目朗等人正站着等待。 “秦大哥”,白瑶一踏进屋内,便看到了施目朗正神情有些严肃站立着。 “明弟,你……”似乎是又想到了如今两人的身份,施目朗那迈向白瑶的步伐顿时止住了下来,“拜见皇上。” “朗王子快免礼,这生肌丹可是拿到手了?”皇上问道。 “嗯。不过有些话,我想跟皇上单独说一下。”说完,施目朗看了皇上一眼。 ……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施目朗把解药给了皇上后,就带着阿四离开了。 已是三更天,丽华宫内依然摇曳着朦胧的灯光。 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更上纱衣的白云裳躺在榻上,纱衣下的娇躯若隐若现,眸里闪着冷光她本应是那人中龙凤,却沦落为每天跟在后宫中的妃嫔后面,一起闲聊度日,还得时常陪送着笑脸迎送,小心巴结,她自认为不比自己的姐姐白云瑶差,可为什么不是她独得帝宠,而是那白云瑶,害得自己每晚孤寂难耐。 “白云瑶,你等着,我白云裳绝不会输你!”心中愤恨着,白云裳起身来到梳妆台,拿出自己就从家中带来的首饰匣,小心从暗格里找出那个写有白云裳字样的小人,用针狠狠猛戳。 虽小心着,可还是扎到了自己的手指。白云裳“唉呦”一声,连忙伸手掩嘴将声音捂住,并将手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小人的脸上,然后满意的“嘿嘿”狞笑了几声,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愈发地狠戾起来,遂又咬开已凝上血的伤口,把整个小人都染红。 室内,烛火跳跃着,“滋”出了一个火花。映着白云裳美艳娇媚的脸,还有那透着些许狰狞的面庞:待到皇上宠了我,白云瑶,我必定会好好送上你一程! 突然,空气中飘过了一阵香甜,估摸是窗外的某些花草开了,白云裳微微一眩,只觉脑海中一阵倦意袭来,于是她匆匆把小人放回首饰匣里,又返身踱回到榻上。 而另一边,服用了生肌丸的白瑶只觉得脸上有皮肤在脱落,就好似那儿婴儿换肤般的感觉。 “主子,你的脸好像有些褪皮发红了。”小月吃惊地看着白瑶脸上的变化,说道,“照这样的话,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娘娘的容貌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十天?小月,你去拿个镜子给我,我要看看,要记住我现在的样子。”白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34章 独得帝宠 …… 他离开了。她被他放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他是个恶人,有时却很温柔。 回到云华宫,白瑶去看了看小月她们,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毕竟现在她脸上的伤还未痊愈,不宜见太多人。 估摸有一二个时辰后,房门被推开,视线落在了男人那乌丝金漆的龙纹靴子上。 “你来了?” 皇上看女人那原本苦瓜的小脸见到他一下变得笑眯成花,自今早上朝便凝重了的心情,这时也稍稍轻放了些。 早朝的时候,他脑海里便不断地闪现她的脸。说实话,听到她嘴里那句什么弱水三千的胡话,他当时是动了气的。难道他平日待她怎样,她还不明白吗? 这边,白瑶自动自发地走过来,依偎进他的怀里,他心里一动,展臂又把她环紧——他喜欢她的这种依赖,她也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行事,而是撒娇讨宠。 两人紧紧依偎了一会儿,他正想与她谈谈清早离殿之前的事,门口的小月却快步走了过来,朝二人欠身见了见礼,蹙眉道:“皇上,娘娘,徐公公刚才来传,说是施目朗王子和冷羽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白瑶欣喜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同样他也是神情难掩有些激动,“他们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他们还在御书房等您呢。”小月回了话,便看到皇上急匆匆拉着白瑶离开了。 御书房,施目朗等人正站着等待。 “秦大哥”,白瑶一踏进屋内,便看到了施目朗正神情有些严肃站立着。 “明弟,你……”似乎是又想到了如今两人的身份,施目朗那迈向白瑶的步伐顿时止住了下来,“拜见皇上。” “朗王子快免礼,这生肌丹可是拿到手了?”皇上问道。 “嗯。不过有些话,我想跟皇上单独说一下。”说完,施目朗看了皇上一眼。 ……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施目朗把解药给了皇上后,就带着阿四离开了。 已是三更天,丽华宫内依然摇曳着朦胧的灯光。 屏退了所有的宫人,更上纱衣的白云裳躺在榻上,纱衣下的娇躯若隐若现,眸里闪着冷光她本应是那人中龙凤,却沦落为每天跟在后宫中的妃嫔后面,一起闲聊度日,还得时常陪送着笑脸迎送,小心巴结,她自认为不比自己的姐姐白云瑶差,可为什么不是她独得帝宠,而是那白云瑶,害得自己每晚孤寂难耐。 “白云瑶,你等着,我白云裳绝不会输你!”心中愤恨着,白云裳起身来到梳妆台,拿出自己就从家中带来的首饰匣,小心从暗格里找出那个写有白云裳字样的小人,用针狠狠猛戳。 虽小心着,可还是扎到了自己的手指。白云裳“唉呦”一声,连忙伸手掩嘴将声音捂住,并将手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小人的脸上,然后满意的“嘿嘿”狞笑了几声,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愈发地狠戾起来,遂又咬开已凝上血的伤口,把整个小人都染红。 室内,烛火跳跃着,“滋”出了一个火花。映着白云裳美艳娇媚的脸,还有那透着些许狰狞的面庞:待到皇上宠了我,白云瑶,我必定会好好送上你一程! 突然,空气中飘过了一阵香甜,估摸是窗外的某些花草开了,白云裳微微一眩,只觉脑海中一阵倦意袭来,于是她匆匆把小人放回首饰匣里,又返身踱回到榻上。 而另一边,服用了生肌丸的白瑶只觉得脸上有皮肤在脱落,就好似那儿婴儿换肤般的感觉。 “主子,你的脸好像有些褪皮发红了。”小月吃惊地看着白瑶脸上的变化,说道,“照这样的话,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娘娘的容貌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十天?小月,你去拿个镜子给我,我要看看,要记住我现在的样子。”白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35章 捉奸在床 半月后。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子的缝隙,洋洋洒洒地洒了些许在地上。 白云裳在窗外幽幽的鸟鸣中慢慢转醒。 “皇上?”发现身边有人,白云裳内心俱是一片惊喜,尤其是听到身后男人那熟睡的轻鼾声,白云裳感觉一种荣获恩宠的幸福,她把男人放在自身身上那精壮的手臂握紧,然后又轻轻地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瞬间把两人之间的缝隙填满。 然后,背后突然又感觉有些异样,她赶忙转过身看去。 看了眼正在沉睡的男人,白云裳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叫一声,又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去推拥男人,嘴里呼喊着:“李斯,你赶快起来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睡在她身侧的并非皇上,竟是白起的得力主将李斯! 男人被推了几次,却仍是昏沉不醒,白云裳想喊人却又不敢,只得先用被子将李斯的 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 正在犹豫间,门却突然被推开,宫人们瞬间涌了进来。 “娘娘,刚才奴婢们听得您急声叫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贴身的大宫女问着,便要近前替白云裳更衣。 “站住!”白云裳惊恐的大声呵斥住,脸上的神色也霎时白了一下,她咬了咬唇,佯装镇定道:“你们先退下,本宫还想再多睡一会儿,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 “昨日朕听说丽妃身子有些不舒服,这几日,朕一直忙于朝事,想来是疏忽了对丽妃的关心,今儿一大早,朕就琢磨着过来看看丽妃,怎么,丽妃不会是怪朕来早了?”随着男人的笑语,皇上踱步走进白云裳的寝室,他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床帐,唇边勾起那儿微微一笑。 而他身后跟着的徐顺也是笑意盎然,冷羽和几名内侍看似是随意地站定,却把丽华宫所有的出口都堵得个严严实实。 徐顺轻笑,心道:这戏,看来是少不了小爷的角儿呢,遂肃言训斥道:“你们几个,还还不赶紧替娘娘更衣。” “不行!”听到这话,白云裳顿时骇得失声大叫。随着一群婢女们忙手慌脚地上前,床上的帘帐一划,接着便听见几个婢女的尖叫声,那李斯的身形露了出来。 眼看事情败露,白云裳连忙哆哆嗦嗦地滚落下了床榻,跪倒在地上。 “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这床榻上为何有人。” “这不是李斯将军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深夜闯入,在这里私会朕的妃子?”皇上的脸色顿变,凤眸中也闪现出一丝冷光,他掠了一眼白云裳,只一眼,白云裳就觉仿佛掉入了冰窖,寒意冻上心头,身子顿时抖动如筛。 这时,已有内侍过去,把床榻上的李斯弄醒,押跪到地下。 只见皇上嘴角噙起一抹讥笑,说道:“李斯,还真是反了你了!” “这……怎会这样?不是的皇上?”李斯瞳孔紧缩,失声呼叫,“皇上,你听微臣解释,我——” 陡然触上皇上杀戮的眉眼,惊骇之余,李斯一咬牙,便要立刻振臂而起进行顽抗,却只觉得手脚无力,浑身没劲儿。他大骇,陡然却又传来闷响之声,遽烈的痛楚顿时传遍了全身,他呲裂了双目,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尖刀从他身体穿过,正中胸口。 血,滴滴嗒嗒,跌到了那白玉砖上。 鲜血沿着剑柄,又流到了男子的手上,而那只手却不见丝毫的颤抖。这时,皇上微微俯下身子,在李斯耳边低笑道:“李将军,朕当初让白云裳进宫,就是为了等待此刻,你果真是没令朕失望。” 原来云妃因病禁足,皇上怜惜云妃,把军权交给白家以示恩宠,这一切统统都是假的!昨日在皇宫庭院内,皇上为军权赠予白家之事大摆宴席,肃王等人纷纷道贺,白家几人同饮至大醉,其中就有这白家的主将李斯。肃王只能派人先送白家几人回去,说要继续与李斯同饮李斯这才恍然大悟,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眼神也涣散了开去,他惨笑一声,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 这时,皇上立即将剑拔出,一脚踢开李斯的尸体,淡淡笑道:“可惜,太迟了。” 白云裳也惊恐万分,匍匐着爬向皇上。 而皇上却冷笑一声,一脚踢开,喊道:“徐顺!” 只见徐顺身形一闪,挡到白云裳面前。 皇上也不再望地上女人一眼,立马拂袖而出。 乾清殿上。 皇上脸色如裹冰霜,嘴角却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白将军,这可是你教的一好女儿、好手下!朕还欲对白家委以重任,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给朕的?” 他朝徐顺一瞥,徐顺会意,立即宣读圣旨道:白起管教无方,其女秽乱后宫,李斯罪已伏诛,赐罪妃白氏白云裳白绫三尺,兹念云华宫白氏白云瑶贤惠淑德,甚得朕心,实为后宫妃嫔之表率,特免白家欺君之罪,着白起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白家兵权暂由禁卫军统领冷羽代为掌管。钦此,谢恩! 白起伏倒在地,背脊微微颤动。 朝堂上,诸百官或颤惧不安,或冷眼旁观,只是不管是这白起门下之人,还是那其他党派,无不心惊。 明明昨天晚上才有消息在宫中传出,皇上欲把军权交与白家,而不过一晚,这形势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如今白起没了军权,更没了自己的亲信李斯背后的兵力支撑,白起便如同是一只丧家之犬,即使还有余势,却已是无力回天! 天下人都道,这位大夏国的少年天子,温仁慈孝,原来统统都是假的! 第35章 捉奸在床 半月后。 窗外阳光明媚,透过窗子的缝隙,洋洋洒洒地洒了些许在地上。 白云裳在窗外幽幽的鸟鸣中慢慢转醒。 “皇上?”发现身边有人,白云裳内心俱是一片惊喜,尤其是听到身后男人那熟睡的轻鼾声,白云裳感觉一种荣获恩宠的幸福,她把男人放在自身身上那精壮的手臂握紧,然后又轻轻地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瞬间把两人之间的缝隙填满。 然后,背后突然又感觉有些异样,她赶忙转过身看去。 看了眼正在沉睡的男人,白云裳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叫一声,又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去推拥男人,嘴里呼喊着:“李斯,你赶快起来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睡在她身侧的并非皇上,竟是白起的得力主将李斯! 男人被推了几次,却仍是昏沉不醒,白云裳想喊人却又不敢,只得先用被子将李斯的 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 正在犹豫间,门却突然被推开,宫人们瞬间涌了进来。 “娘娘,刚才奴婢们听得您急声叫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贴身的大宫女问着,便要近前替白云裳更衣。 “站住!”白云裳惊恐的大声呵斥住,脸上的神色也霎时白了一下,她咬了咬唇,佯装镇定道:“你们先退下,本宫还想再多睡一会儿,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 “昨日朕听说丽妃身子有些不舒服,这几日,朕一直忙于朝事,想来是疏忽了对丽妃的关心,今儿一大早,朕就琢磨着过来看看丽妃,怎么,丽妃不会是怪朕来早了?”随着男人的笑语,皇上踱步走进白云裳的寝室,他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床帐,唇边勾起那儿微微一笑。 而他身后跟着的徐顺也是笑意盎然,冷羽和几名内侍看似是随意地站定,却把丽华宫所有的出口都堵得个严严实实。 徐顺轻笑,心道:这戏,看来是少不了小爷的角儿呢,遂肃言训斥道:“你们几个,还还不赶紧替娘娘更衣。” “不行!”听到这话,白云裳顿时骇得失声大叫。随着一群婢女们忙手慌脚地上前,床上的帘帐一划,接着便听见几个婢女的尖叫声,那李斯的身形露了出来。 眼看事情败露,白云裳连忙哆哆嗦嗦地滚落下了床榻,跪倒在地上。 “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这床榻上为何有人。” “这不是李斯将军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深夜闯入,在这里私会朕的妃子?”皇上的脸色顿变,凤眸中也闪现出一丝冷光,他掠了一眼白云裳,只一眼,白云裳就觉仿佛掉入了冰窖,寒意冻上心头,身子顿时抖动如筛。 这时,已有内侍过去,把床榻上的李斯弄醒,押跪到地下。 只见皇上嘴角噙起一抹讥笑,说道:“李斯,还真是反了你了!” “这……怎会这样?不是的皇上?”李斯瞳孔紧缩,失声呼叫,“皇上,你听微臣解释,我——” 陡然触上皇上杀戮的眉眼,惊骇之余,李斯一咬牙,便要立刻振臂而起进行顽抗,却只觉得手脚无力,浑身没劲儿。他大骇,陡然却又传来闷响之声,遽烈的痛楚顿时传遍了全身,他呲裂了双目,低头一看,只见一把尖刀从他身体穿过,正中胸口。 血,滴滴嗒嗒,跌到了那白玉砖上。 鲜血沿着剑柄,又流到了男子的手上,而那只手却不见丝毫的颤抖。这时,皇上微微俯下身子,在李斯耳边低笑道:“李将军,朕当初让白云裳进宫,就是为了等待此刻,你果真是没令朕失望。” 原来云妃因病禁足,皇上怜惜云妃,把军权交给白家以示恩宠,这一切统统都是假的!昨日在皇宫庭院内,皇上为军权赠予白家之事大摆宴席,肃王等人纷纷道贺,白家几人同饮至大醉,其中就有这白家的主将李斯。肃王只能派人先送白家几人回去,说要继续与李斯同饮李斯这才恍然大悟,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眼神也涣散了开去,他惨笑一声,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 这时,皇上立即将剑拔出,一脚踢开李斯的尸体,淡淡笑道:“可惜,太迟了。” 白云裳也惊恐万分,匍匐着爬向皇上。 而皇上却冷笑一声,一脚踢开,喊道:“徐顺!” 只见徐顺身形一闪,挡到白云裳面前。 皇上也不再望地上女人一眼,立马拂袖而出。 乾清殿上。 皇上脸色如裹冰霜,嘴角却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白将军,这可是你教的一好女儿、好手下!朕还欲对白家委以重任,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给朕的?” 他朝徐顺一瞥,徐顺会意,立即宣读圣旨道:白起管教无方,其女秽乱后宫,李斯罪已伏诛,赐罪妃白氏白云裳白绫三尺,兹念云华宫白氏白云瑶贤惠淑德,甚得朕心,实为后宫妃嫔之表率,特免白家欺君之罪,着白起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白家兵权暂由禁卫军统领冷羽代为掌管。钦此,谢恩! 白起伏倒在地,背脊微微颤动。 朝堂上,诸百官或颤惧不安,或冷眼旁观,只是不管是这白起门下之人,还是那其他党派,无不心惊。 明明昨天晚上才有消息在宫中传出,皇上欲把军权交与白家,而不过一晚,这形势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如今白起没了军权,更没了自己的亲信李斯背后的兵力支撑,白起便如同是一只丧家之犬,即使还有余势,却已是无力回天! 天下人都道,这位大夏国的少年天子,温仁慈孝,原来统统都是假的! 第36章 不请自来 看着朝堂上的众人都纷纷离去,徐顺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愿所偿!” 皇上淡淡一笑,翻开手中的奏折。 “如若不是云妃娘娘护着,不说让白起死了多少回,就是今天之事,怕也是难逃厄运” 他看了皇上一眼,不敢再说皇上却想起白瑶,心中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 他突然很想看一看她,与她分享心中这份喜悦,这么多年来,他对白家、对太后这两队势力的容忍,今日伊始,只剩下一家!遂对徐顺说道:“朕现在回养心殿,宣云妃过去侍墨。” 徐顺领旨往外走,刚想笑,背后皇上的声音又至:“切记不可莽撞了,先看看她午憩起了与否再宣。” 徐顺只得回身应了,快步走出殿外,这才敢笑出声来。 他知道皇上重视,自己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来到云华宫的时候,不料白瑶的大婢女小月说,娘娘去了丽华宫。 徐顺一听,微微皱眉,这白云裳被赐自缢,现在距她服刑还有数个时辰,云妃娘娘过去,莫要再多生枝节才好。 金銮殿上,肃王等人没有多留,与百官一道退了朝。 皇上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肃王,冷羽等人一个不漏地过了来,便连苏相也在,最意想不到的是,皇后苏媚儿也来了。 皇上拥着苏媚儿坐在一侧,与其余人相谈甚欢。 徐顺向皇后请了安,此时帝后二人容态亲昵,心想白瑶此刻没有过来倒是好。 这时,皇上瞥了他一眼,他会意,正要跟皇上禀报,殿门却一下子被推开了。 只见急步走进来的是白瑶。 徐顺暗叫一声不好,看云妃发鬓微乱,形色似乎极急,此时也没有报备便擅自进了来,许是门外的禁卫军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也并没有稍加阻挠。 白瑶不意有这么多人在,眸光落在皇上那握住苏媚儿上方的手上,她怔怔定了好一下,才行了见礼。 苏相与苏媚儿正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里看到不赞同之色。 众人向白瑶见礼,白瑶笑了笑,摆摆手,只说勿用多礼,然后咬了咬唇,望向皇上。 皇上却微微皱眉,道:“怎么不报备一声,便擅自进了来?怎么这礼规都不遵守了吗。” 白瑶低头,小声道:“皇上说的是,这次是臣妾莽撞逾规了。” “皇上,云妃妹妹大病初愈,你也莫责怪她了。”苏媚儿此时俨然一副大度的样子,笑了笑,从皇上怀里站起来,又走过来亲热地拉着白瑶的手,要与她一同坐下。 “谢皇后娘娘。”白瑶道了谢,却又婉拒了,只是直直地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还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看” 苏相暗忖,果然这有其父必有其女。不知这礼数,云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竟如此的嚣张跋扈!脸色微微冷笑,清咳了一声。 白瑶苦笑,抿了抿唇,又看向皇上。 “难道你没看见朕与苏相在商议事情吗?你还是稍后再来。”皇上眉锋愈深,语气中带了些许的不耐。 “那……你还有多久说完?”白瑶握了握手,低声问道。 闻言,苏相冷冷一笑,道:“云妃娘娘要是与皇上商议的事情,能比这朝政大事更为要紧,那微臣这就告退。” 他说着朝皇上长长一揖,便要离开。 “苏相,请留步。”皇上朗声道,又看向一旁的徐顺,“先送云妃娘娘回寝宫。” “你跟徐顺先回去,朕稍后会过去。”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白瑶明白此刻她的处境尴尬,只是,白云裳还有数个时辰便她咬咬牙,又走到皇上面前,弯膝跪了下来。 苏相眯眸看着白瑶不置可否,心中却已是怒极,他的女儿皇后还在这儿呢。 这时,苏媚儿脸色一脸笑道地说:“好了好了,既然云妃妹妹有些体己话想要与皇上说,那臣妾还是与苏与郁相,以及各位大人先行告退。” 皇上却站了起来,走到苏相面前,笑道:“既然如此,那朕改日再向相爷请教。” 苏相此时心中虽憎恶白瑶,却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便微微躬身,道:“臣不敢,谨遵皇上旨意。” 这时,皇上又返身握上皇后的手,叮嘱道:“路上小心,朕今晚便到景仁宫去看你。” “多谢皇上。”苏媚儿柔声道,她低头施礼,抬头间,白瑶只觉她眸里荣华万丈。 白瑶一直感觉苏媚儿容貌清丽,较之蓉、香二妃有所不及,便是白云裳也比她貌美数分,此时一顾盼,竟莫名感觉溢彩流光,美丽之极。 皇上手执着她的手,凝了她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徐顺,送皇后娘娘回宫,路上小心侍候着。” 白瑶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微微一涩。 他昨日才跟她说过要作戏,可这戏中真假,谁又能看得透呢? 比如说,眼前呢? 若说假,她确实无法相信。 他今晚,要去景仁宫么。 她不该想这些的,这些都与她无关。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去过丽华宫,但禁卫军守门,我无法进去。” “你是为白云裳的事情而来?”皇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嗯。” “那你想让朕饶了她?”皇上微微冷笑,“现在的白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少人正等着盼着你犯错,你懂吗?” 白瑶刚想说话,背后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一道女子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娘娘,奴婢若是你,我绝不会拼着冒犯苏相与皇后来求这个情。” “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为皇上考虑过吗?白家,苏家,在朝中人脉甚多,但皇上要借此机硬把苏相一举拉下来,只怕也并非不能,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放过了白老将军,其中一个原因也只怕与娘娘有关。” “娘娘与白将军虽不亲和,但白家是娘娘的娘家,白家与娘娘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白家倒了,那么娘娘你在宫中” 声音到了这里止住,一行人又走了进来,却是肃王等人,一同的还有清如和玉娆(扮作如妃)。 刚才的话却是出自清如之口。 白瑶正凝着皇上,众人进来以后,皇上的目光却再没有落在她身上,他在看清如。 第36章 不请自来 看着朝堂上的众人都纷纷离去,徐顺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愿所偿!” 皇上淡淡一笑,翻开手中的奏折。 “如若不是云妃娘娘护着,不说让白起死了多少回,就是今天之事,怕也是难逃厄运” 他看了皇上一眼,不敢再说皇上却想起白瑶,心中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 他突然很想看一看她,与她分享心中这份喜悦,这么多年来,他对白家、对太后这两队势力的容忍,今日伊始,只剩下一家!遂对徐顺说道:“朕现在回养心殿,宣云妃过去侍墨。” 徐顺领旨往外走,刚想笑,背后皇上的声音又至:“切记不可莽撞了,先看看她午憩起了与否再宣。” 徐顺只得回身应了,快步走出殿外,这才敢笑出声来。 他知道皇上重视,自己必须亲自走这一趟。 来到云华宫的时候,不料白瑶的大婢女小月说,娘娘去了丽华宫。 徐顺一听,微微皱眉,这白云裳被赐自缢,现在距她服刑还有数个时辰,云妃娘娘过去,莫要再多生枝节才好。 金銮殿上,肃王等人没有多留,与百官一道退了朝。 皇上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肃王,冷羽等人一个不漏地过了来,便连苏相也在,最意想不到的是,皇后苏媚儿也来了。 皇上拥着苏媚儿坐在一侧,与其余人相谈甚欢。 徐顺向皇后请了安,此时帝后二人容态亲昵,心想白瑶此刻没有过来倒是好。 这时,皇上瞥了他一眼,他会意,正要跟皇上禀报,殿门却一下子被推开了。 只见急步走进来的是白瑶。 徐顺暗叫一声不好,看云妃发鬓微乱,形色似乎极急,此时也没有报备便擅自进了来,许是门外的禁卫军知道她是皇上的宠妃,也并没有稍加阻挠。 白瑶不意有这么多人在,眸光落在皇上那握住苏媚儿上方的手上,她怔怔定了好一下,才行了见礼。 苏相与苏媚儿正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里看到不赞同之色。 众人向白瑶见礼,白瑶笑了笑,摆摆手,只说勿用多礼,然后咬了咬唇,望向皇上。 皇上却微微皱眉,道:“怎么不报备一声,便擅自进了来?怎么这礼规都不遵守了吗。” 白瑶低头,小声道:“皇上说的是,这次是臣妾莽撞逾规了。” “皇上,云妃妹妹大病初愈,你也莫责怪她了。”苏媚儿此时俨然一副大度的样子,笑了笑,从皇上怀里站起来,又走过来亲热地拉着白瑶的手,要与她一同坐下。 “谢皇后娘娘。”白瑶道了谢,却又婉拒了,只是直直地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还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看” 苏相暗忖,果然这有其父必有其女。不知这礼数,云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竟如此的嚣张跋扈!脸色微微冷笑,清咳了一声。 白瑶苦笑,抿了抿唇,又看向皇上。 “难道你没看见朕与苏相在商议事情吗?你还是稍后再来。”皇上眉锋愈深,语气中带了些许的不耐。 “那……你还有多久说完?”白瑶握了握手,低声问道。 闻言,苏相冷冷一笑,道:“云妃娘娘要是与皇上商议的事情,能比这朝政大事更为要紧,那微臣这就告退。” 他说着朝皇上长长一揖,便要离开。 “苏相,请留步。”皇上朗声道,又看向一旁的徐顺,“先送云妃娘娘回寝宫。” “你跟徐顺先回去,朕稍后会过去。”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白瑶明白此刻她的处境尴尬,只是,白云裳还有数个时辰便她咬咬牙,又走到皇上面前,弯膝跪了下来。 苏相眯眸看着白瑶不置可否,心中却已是怒极,他的女儿皇后还在这儿呢。 这时,苏媚儿脸色一脸笑道地说:“好了好了,既然云妃妹妹有些体己话想要与皇上说,那臣妾还是与苏与郁相,以及各位大人先行告退。” 皇上却站了起来,走到苏相面前,笑道:“既然如此,那朕改日再向相爷请教。” 苏相此时心中虽憎恶白瑶,却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便微微躬身,道:“臣不敢,谨遵皇上旨意。” 这时,皇上又返身握上皇后的手,叮嘱道:“路上小心,朕今晚便到景仁宫去看你。” “多谢皇上。”苏媚儿柔声道,她低头施礼,抬头间,白瑶只觉她眸里荣华万丈。 白瑶一直感觉苏媚儿容貌清丽,较之蓉、香二妃有所不及,便是白云裳也比她貌美数分,此时一顾盼,竟莫名感觉溢彩流光,美丽之极。 皇上手执着她的手,凝了她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徐顺,送皇后娘娘回宫,路上小心侍候着。” 白瑶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微微一涩。 他昨日才跟她说过要作戏,可这戏中真假,谁又能看得透呢? 比如说,眼前呢? 若说假,她确实无法相信。 他今晚,要去景仁宫么。 她不该想这些的,这些都与她无关。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去过丽华宫,但禁卫军守门,我无法进去。” “你是为白云裳的事情而来?”皇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嗯。” “那你想让朕饶了她?”皇上微微冷笑,“现在的白家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少人正等着盼着你犯错,你懂吗?” 白瑶刚想说话,背后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一道女子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娘娘,奴婢若是你,我绝不会拼着冒犯苏相与皇后来求这个情。” “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为皇上考虑过吗?白家,苏家,在朝中人脉甚多,但皇上要借此机硬把苏相一举拉下来,只怕也并非不能,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放过了白老将军,其中一个原因也只怕与娘娘有关。” “娘娘与白将军虽不亲和,但白家是娘娘的娘家,白家与娘娘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白家倒了,那么娘娘你在宫中” 声音到了这里止住,一行人又走了进来,却是肃王等人,一同的还有清如和玉娆(扮作如妃)。 刚才的话却是出自清如之口。 白瑶正凝着皇上,众人进来以后,皇上的目光却再没有落在她身上,他在看清如。 第37章 你要打我? 白瑶苦笑,刚才到口中的话被截下。 肃王看了白瑶一眼,她微微低下头,想与皇上说话,皇上却从她身边走过。 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怎么这脸色这么白?” 他是在问清如。 是了,刚才她听清如说话,虽娓娓道来,但气息却甚是孱弱。她微微一怔,抬眸看了过去,便看到皇上对清如那关切的目光。 心中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慢慢盈上心头。 清如没有说话。 “清如?”皇上微微拧了眉。 “皇上,也许您要怪罪奴婢多嘴,但有些话奴婢却不得不说,”玉娆眉眼一低,突然跪了下来,“没错,当日是奴婢谎报了如妃娘娘的病情,但娘娘的身体不好却并无虚假,自从前天晚上娘娘见过皇上之后,便又了病,一直卧床,奴婢本要过来告诉皇上,她却不准奴婢公诉您,说皇上现在事多,不能再用这些小事来叨扰您了。” “若不是今儿个,太后派娘娘过来向皇上问个信儿,这寿筵何时置办” “好了,玉娆,你别说了!”清如打断了她,看了皇上一眼,又看向白瑶,躬身福了一福,低声道:“云妃娘娘,若是刚才我这奴婢的话,有冲撞之处,还请云妃娘娘莫要罪,这奴婢只是急了也并非有意冒犯。” 玉娆一声轻嗤,“我一早便说过你,你是真心为别人好,一心替人宫中打点,手把手教人沏茶,别人在金銮殿上做了那冒犯之事,被受了责罚,你是又走前又走后地传太医替人看病,最后结果怎样?现在你病了,别人可有问过你一声?别人” “李玉娆!”清如似乎也微微怒了,低声训斥道:“我叫你别说了,没听到吗!皇上面前,难道你忘了你过来的正事。” 可玉娆的话,任谁听着,都感觉掷地有声,言之凿凿。 每一句话里都是:她与清如相较,她不过是一个不识大体、不懂大局的女子,并且,她还忘恩负义,忘了一直以来清如对她的恩情。 白瑶捏紧手指,要与皇上说的话竟一时也说不出来,此刻屋内,没有人再说话,因为皇上也在紧紧看着清如,眉眼里尽是映满她的容颜。 嗯,清如病了。 国事兹大,她又怎能不懂他的为难。 她过来,也并非为那白云裳求情。 而是,昨天,她的母亲秦夫人和芙蓉妇人进了宫,今天也没有随白将军回府。芙蓉夫人昨夜下榻在丽华宫的偏院,而秦夫人便宿在丽云华宫。 她自幼便没有享受过多少母爱,到了这里,秦夫人又是真心待她,她便把秦夫人侍作母亲,与秦夫人亲热地说了半宿的话,几乎到了天明才睡去。 可才刚睡下不久,芙蓉夫人便哭哭啼啼过了来。 芙蓉夫人说,都是你把你妹妹云裳给害死的。若不是你霸占着皇上,你妹妹怎会与李斯做了那蠢事? 她被芙蓉夫人打骂是妖孽,也没有避开,后来却又央求她向皇上求情,她也没理。 就像从最开始,她不会把皇上要找白家的把柄一事告诉白起将军一样,现在她也不会给皇上添任何麻烦。 虽然,在她看来,白云裳也许罪不至死。 但是,芙蓉芙蓉那一跪,她却无法置诸不理。 也许,这便是妻与妾之间永远的尴尬,芙蓉夫人与秦夫人之间互有嫌隙,但白云裳被处死,芙蓉夫人死死哀求着秦夫人,而秦夫人又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秦夫人看来,她也应该去救救白云裳的。 也许,她该表面上答应,然后假意去找皇上求情,只是最后她还是直接给拒绝了。 遭来的却是芙蓉夫人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便是秦夫人也不认同地看着她,甚至跪下来去求她,说至少让云裳与芙蓉夫人见上最后一面。 可没有皇上的手谕,谁也不能去看白云裳。 虽然身体是白瑶的身体,秦夫人也是白瑶的生母,但她不想给皇上添一点麻烦,但秦夫人最后的这一跪,让白云裳与芙蓉夫人见最后一面,她却无法不答应。 真的无法。 望去,一屋子不赞同的目光,白瑶苦笑,她张了张嘴,想说话,清如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摔去,皇上立即伸手把清如抱进怀里。 她听到皇上斥责道:“胡闹,你身体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不在院里好好将养着?还过来乱跑,太后的旨意,你让其他人过来通传就可以了,你过来做甚?” 清如涩色的声音传来,道:“那晚,你让我等你一聚,可这一等,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于是就趁着给太后娘娘传旨的当空儿,随玉娆一起过来,不然,我没有其他借口” 刚才玉娆说,清如是前晚皇上从她寝宫回去以后便病下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还记得。 是清如想来看他,她的出来却阻碍了他们,后来清如走了,可却因那晚而病了,现在,他一定很懊恼心疼。 白瑶笑了笑,刻意去忽略前方两人怀抱的姿势,咬咬牙道:“皇上,我——” “徐顺,去传太医。”皇上冷清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又听他微一沉吟,道:“就说乐樱姑姑来传旨,却突然旧疾复发,昏倒在了御书房。” 徐顺会意,在御书房传旨为清如诊断过于明显,引人怀疑,这样一说便是在理不过。 他颔首出门,又轻看了白瑶一眼,看她脸色苍白,心里不禁微微一叹,即使为白云裳求情,此时也不合时宜,但云妃娘娘毕竟也是大病初愈,就这么站着……。 现在,他是连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吗?白瑶心中一恸,心里只道,我就说这最后一次,如果不行 可皇上却横抱起清如,快步走进了帘帐内,声音淡漠传来。 “你回去,朕是不会应你所求。” 白瑶咬紧牙,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正要上前去,一道身影却是挡在了她身前,“娘娘,您还是先回去。” “云妃娘娘,我家如妃娘娘都已经病倒了,她只是求能与皇上见上一面,就这样也不行吗?”玉娆红唇一挑,她虽柔声道来,可一双美眸却是厉害睁开,语气咄咄逼人。 盯着遽然滑下的帘帐,白瑶却突然扬起手掌,欲朝玉娆脸上掌掴去。 玉娆大惊,失声道:“你竟要打我?!” 屋内,其余众人也是吃了一惊,便连刚迈出门槛的徐顺,还有帘帐内的皇上也是陡然停住了脚步。 原以为的巴掌清脆声,却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白瑶的手掌也只是贴着玉娆颤抖的脸庞轻轻滑下。 只见白瑶微微扬眉,轻声说道:“打你,我打你是做甚?不是白浪费了力气吗?我昨天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李玉娆,你不过是装作如妃的模样,可不是真正的皇上妃子,行与不行,从来不是你就能说了算的,只是,也请你别忘记,我白云瑶再不济,终究也还是你的主子。” “你最好别用那么惊讶的语气跟我说话,否则,我若是要教训你,这里谁也不拦不住我!除非他立刻废了我,否则,我就还是他的女人。”她说着,伸手直直指向帘帐内的方向。 “还有你,肃王爷,不劳你提醒,我自己会走。”眸光一转,白瑶睨向肃王,冷冷一笑。 “乐樱姑姑,希望你好好养病,保重身体。” 话语掷落,白瑶决然转身,才敢让眸中的泪水滑落。 屋内,没有人敢出声,第一次,众人也震慑于皇上以外的人的目光。 那如水的眸,漾着明艳透亮的火光。 “你站住!” 背后,皇上的声音从帘帐内沉沉传来。 “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想要朕赦免白云裳?” 第37章 你要打我? 白瑶苦笑,刚才到口中的话被截下。 肃王看了白瑶一眼,她微微低下头,想与皇上说话,皇上却从她身边走过。 而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怎么这脸色这么白?” 他是在问清如。 是了,刚才她听清如说话,虽娓娓道来,但气息却甚是孱弱。她微微一怔,抬眸看了过去,便看到皇上对清如那关切的目光。 心中那种苦涩的味道又慢慢盈上心头。 清如没有说话。 “清如?”皇上微微拧了眉。 “皇上,也许您要怪罪奴婢多嘴,但有些话奴婢却不得不说,”玉娆眉眼一低,突然跪了下来,“没错,当日是奴婢谎报了如妃娘娘的病情,但娘娘的身体不好却并无虚假,自从前天晚上娘娘见过皇上之后,便又了病,一直卧床,奴婢本要过来告诉皇上,她却不准奴婢公诉您,说皇上现在事多,不能再用这些小事来叨扰您了。” “若不是今儿个,太后派娘娘过来向皇上问个信儿,这寿筵何时置办” “好了,玉娆,你别说了!”清如打断了她,看了皇上一眼,又看向白瑶,躬身福了一福,低声道:“云妃娘娘,若是刚才我这奴婢的话,有冲撞之处,还请云妃娘娘莫要罪,这奴婢只是急了也并非有意冒犯。” 玉娆一声轻嗤,“我一早便说过你,你是真心为别人好,一心替人宫中打点,手把手教人沏茶,别人在金銮殿上做了那冒犯之事,被受了责罚,你是又走前又走后地传太医替人看病,最后结果怎样?现在你病了,别人可有问过你一声?别人” “李玉娆!”清如似乎也微微怒了,低声训斥道:“我叫你别说了,没听到吗!皇上面前,难道你忘了你过来的正事。” 可玉娆的话,任谁听着,都感觉掷地有声,言之凿凿。 每一句话里都是:她与清如相较,她不过是一个不识大体、不懂大局的女子,并且,她还忘恩负义,忘了一直以来清如对她的恩情。 白瑶捏紧手指,要与皇上说的话竟一时也说不出来,此刻屋内,没有人再说话,因为皇上也在紧紧看着清如,眉眼里尽是映满她的容颜。 嗯,清如病了。 国事兹大,她又怎能不懂他的为难。 她过来,也并非为那白云裳求情。 而是,昨天,她的母亲秦夫人和芙蓉妇人进了宫,今天也没有随白将军回府。芙蓉夫人昨夜下榻在丽华宫的偏院,而秦夫人便宿在丽云华宫。 她自幼便没有享受过多少母爱,到了这里,秦夫人又是真心待她,她便把秦夫人侍作母亲,与秦夫人亲热地说了半宿的话,几乎到了天明才睡去。 可才刚睡下不久,芙蓉夫人便哭哭啼啼过了来。 芙蓉夫人说,都是你把你妹妹云裳给害死的。若不是你霸占着皇上,你妹妹怎会与李斯做了那蠢事? 她被芙蓉夫人打骂是妖孽,也没有避开,后来却又央求她向皇上求情,她也没理。 就像从最开始,她不会把皇上要找白家的把柄一事告诉白起将军一样,现在她也不会给皇上添任何麻烦。 虽然,在她看来,白云裳也许罪不至死。 但是,芙蓉芙蓉那一跪,她却无法置诸不理。 也许,这便是妻与妾之间永远的尴尬,芙蓉夫人与秦夫人之间互有嫌隙,但白云裳被处死,芙蓉夫人死死哀求着秦夫人,而秦夫人又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秦夫人看来,她也应该去救救白云裳的。 也许,她该表面上答应,然后假意去找皇上求情,只是最后她还是直接给拒绝了。 遭来的却是芙蓉夫人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便是秦夫人也不认同地看着她,甚至跪下来去求她,说至少让云裳与芙蓉夫人见上最后一面。 可没有皇上的手谕,谁也不能去看白云裳。 虽然身体是白瑶的身体,秦夫人也是白瑶的生母,但她不想给皇上添一点麻烦,但秦夫人最后的这一跪,让白云裳与芙蓉夫人见最后一面,她却无法不答应。 真的无法。 望去,一屋子不赞同的目光,白瑶苦笑,她张了张嘴,想说话,清如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摔去,皇上立即伸手把清如抱进怀里。 她听到皇上斥责道:“胡闹,你身体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不在院里好好将养着?还过来乱跑,太后的旨意,你让其他人过来通传就可以了,你过来做甚?” 清如涩色的声音传来,道:“那晚,你让我等你一聚,可这一等,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于是就趁着给太后娘娘传旨的当空儿,随玉娆一起过来,不然,我没有其他借口” 刚才玉娆说,清如是前晚皇上从她寝宫回去以后便病下了,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还记得。 是清如想来看他,她的出来却阻碍了他们,后来清如走了,可却因那晚而病了,现在,他一定很懊恼心疼。 白瑶笑了笑,刻意去忽略前方两人怀抱的姿势,咬咬牙道:“皇上,我——” “徐顺,去传太医。”皇上冷清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又听他微一沉吟,道:“就说乐樱姑姑来传旨,却突然旧疾复发,昏倒在了御书房。” 徐顺会意,在御书房传旨为清如诊断过于明显,引人怀疑,这样一说便是在理不过。 他颔首出门,又轻看了白瑶一眼,看她脸色苍白,心里不禁微微一叹,即使为白云裳求情,此时也不合时宜,但云妃娘娘毕竟也是大病初愈,就这么站着……。 现在,他是连她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吗?白瑶心中一恸,心里只道,我就说这最后一次,如果不行 可皇上却横抱起清如,快步走进了帘帐内,声音淡漠传来。 “你回去,朕是不会应你所求。” 白瑶咬紧牙,身子却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正要上前去,一道身影却是挡在了她身前,“娘娘,您还是先回去。” “云妃娘娘,我家如妃娘娘都已经病倒了,她只是求能与皇上见上一面,就这样也不行吗?”玉娆红唇一挑,她虽柔声道来,可一双美眸却是厉害睁开,语气咄咄逼人。 盯着遽然滑下的帘帐,白瑶却突然扬起手掌,欲朝玉娆脸上掌掴去。 玉娆大惊,失声道:“你竟要打我?!” 屋内,其余众人也是吃了一惊,便连刚迈出门槛的徐顺,还有帘帐内的皇上也是陡然停住了脚步。 原以为的巴掌清脆声,却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白瑶的手掌也只是贴着玉娆颤抖的脸庞轻轻滑下。 只见白瑶微微扬眉,轻声说道:“打你,我打你是做甚?不是白浪费了力气吗?我昨天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李玉娆,你不过是装作如妃的模样,可不是真正的皇上妃子,行与不行,从来不是你就能说了算的,只是,也请你别忘记,我白云瑶再不济,终究也还是你的主子。” “你最好别用那么惊讶的语气跟我说话,否则,我若是要教训你,这里谁也不拦不住我!除非他立刻废了我,否则,我就还是他的女人。”她说着,伸手直直指向帘帐内的方向。 “还有你,肃王爷,不劳你提醒,我自己会走。”眸光一转,白瑶睨向肃王,冷冷一笑。 “乐樱姑姑,希望你好好养病,保重身体。” 话语掷落,白瑶决然转身,才敢让眸中的泪水滑落。 屋内,没有人敢出声,第一次,众人也震慑于皇上以外的人的目光。 那如水的眸,漾着明艳透亮的火光。 “你站住!” 背后,皇上的声音从帘帐内沉沉传来。 “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想要朕赦免白云裳?” 第38章 替她求情 皇上目光深沉,犹如白瑶眸中一样火花般的浓灼。 这时,每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白瑶开口,皇上一定会应允! 一定会! 也许是为了白瑶的目光,也许是为了那句,我是他的女人。 此时,白瑶一只脚已跨出门口,闻言,转过身,笑了笑,道:“我来之前,从未这样想过,现在也是一样。” “也许,一直以来,我和你就都错了,又或者,其实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地方,小渔村的生活虽简单,但总有过几分开心。” “徐顺,谢谢你,刚刚只有你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声音已经在颤抖,白瑶却没有再说,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臣送娘娘回去。” 背后好像是冷羽微微低沉的声音。可是,她已无心去分辩。 终究还是没有拿到他的口谕。 白瑶快步走了一段路,然后伸手掩上面庞,苦笑。 秦夫人说,若是她不去求皇上,她便在她的寝宫里长跪不起。 她去求了,如今她该怎么办。“嫂嫂。”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瑶一愣,返身一看,却是安宁公主? “安宁,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宁轻轻一笑,道:“嫂嫂,我过来,是想问你,你刚才去御书房是所为何事?我看你好像一脸不开心地出来了” 白瑶摊摊手,然后低低的声音说道:“白云裳的娘亲和我娘亲想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可是没有你皇兄的手谕,谁也进不去丽华宫。” 安宁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可据我所知,丽妃她好像并不待见你,她的母亲也是一样,那你又何必为她”安宁葛然收住话尾,不解地盯着白瑶的脸庞。 “我自然是没那么良善,只是拗不过我娘亲,若我不去,她便要长跪不起。” “你是存了好意的,否则,只需假意告诉秦夫人说,求不到皇上的口谕即可。”安宁打断了她,眸光微远,淡淡道:“清如姐姐,以前也是个良善之人。” “以前?那她现在” “现在谁又能知道呢?”安宁自嘲一笑,又朗声道:“嫂嫂,安宁这就带你去丽华宫!” “丽华宫?”白瑶微惑。 “你刚才不是想要带两位夫人进去吗?” “那你有皇上的口谕?” “没有。” “没有口谕怎么进去?” “咱们假传口谕!”安宁附耳说道。 白瑶满脸黑线,道:“这可怎么能行呢? “没事的,我过去给传口谕。” “可这是欺君!” “” “要不,还是我来假传皇上的口谕。” “那不行!” “怎么不行,咱们风险平分担,这样一起罚起来也许能轻点?” “那走。”安宁嘴角轻笑。 丽华宫,白云裳的寝宫。 此时,房门紧闭着,哭泣的声音仍是从里面泄了出来。 芙蓉夫人搂着白云裳坐在床上哀哀哭泣着。 “娘,你怎么会进来这里?”白云裳止住了哭泣声,询问道。 “是云瑶,她去求了皇上,娘亲这才能够见你一面。”说着,芙蓉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拭出的泪。 之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 …… “娘,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与云瑶说几句话。”白云裳说道。 门外,白瑶正与安宁两人正聊着天,芙蓉夫人却突然走了出来。 她看了白瑶一眼,苦笑道:“云瑶,你妹妹没想到你会替她去向皇上求情,让我们母子见上一面,她说她想见见你,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白瑶心里一黯,芙蓉夫人刚刚离开前,好像是在朝她狠狠剜了几眼,她怔怔了良久,才推门进去。 第38章 替她求情 皇上目光深沉,犹如白瑶眸中一样火花般的浓灼。 这时,每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白瑶开口,皇上一定会应允! 一定会! 也许是为了白瑶的目光,也许是为了那句,我是他的女人。 此时,白瑶一只脚已跨出门口,闻言,转过身,笑了笑,道:“我来之前,从未这样想过,现在也是一样。” “也许,一直以来,我和你就都错了,又或者,其实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地方,小渔村的生活虽简单,但总有过几分开心。” “徐顺,谢谢你,刚刚只有你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声音已经在颤抖,白瑶却没有再说,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臣送娘娘回去。” 背后好像是冷羽微微低沉的声音。可是,她已无心去分辩。 终究还是没有拿到他的口谕。 白瑶快步走了一段路,然后伸手掩上面庞,苦笑。 秦夫人说,若是她不去求皇上,她便在她的寝宫里长跪不起。 她去求了,如今她该怎么办。“嫂嫂。”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瑶一愣,返身一看,却是安宁公主? “安宁,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宁轻轻一笑,道:“嫂嫂,我过来,是想问你,你刚才去御书房是所为何事?我看你好像一脸不开心地出来了” 白瑶摊摊手,然后低低的声音说道:“白云裳的娘亲和我娘亲想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可是没有你皇兄的手谕,谁也进不去丽华宫。” 安宁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是这样。” “可据我所知,丽妃她好像并不待见你,她的母亲也是一样,那你又何必为她”安宁葛然收住话尾,不解地盯着白瑶的脸庞。 “我自然是没那么良善,只是拗不过我娘亲,若我不去,她便要长跪不起。” “你是存了好意的,否则,只需假意告诉秦夫人说,求不到皇上的口谕即可。”安宁打断了她,眸光微远,淡淡道:“清如姐姐,以前也是个良善之人。” “以前?那她现在” “现在谁又能知道呢?”安宁自嘲一笑,又朗声道:“嫂嫂,安宁这就带你去丽华宫!” “丽华宫?”白瑶微惑。 “你刚才不是想要带两位夫人进去吗?” “那你有皇上的口谕?” “没有。” “没有口谕怎么进去?” “咱们假传口谕!”安宁附耳说道。 白瑶满脸黑线,道:“这可怎么能行呢? “没事的,我过去给传口谕。” “可这是欺君!” “” “要不,还是我来假传皇上的口谕。” “那不行!” “怎么不行,咱们风险平分担,这样一起罚起来也许能轻点?” “那走。”安宁嘴角轻笑。 丽华宫,白云裳的寝宫。 此时,房门紧闭着,哭泣的声音仍是从里面泄了出来。 芙蓉夫人搂着白云裳坐在床上哀哀哭泣着。 “娘,你怎么会进来这里?”白云裳止住了哭泣声,询问道。 “是云瑶,她去求了皇上,娘亲这才能够见你一面。”说着,芙蓉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拭出的泪。 之后,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的话。 …… “娘,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与云瑶说几句话。”白云裳说道。 门外,白瑶正与安宁两人正聊着天,芙蓉夫人却突然走了出来。 她看了白瑶一眼,苦笑道:“云瑶,你妹妹没想到你会替她去向皇上求情,让我们母子见上一面,她说她想见见你,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白瑶心里一黯,芙蓉夫人刚刚离开前,好像是在朝她狠狠剜了几眼,她怔怔了良久,才推门进去。 第39章 白云裳的诅咒 白云裳听见声响,目光扫了过来,白瑶说不清楚她目光里含着的东西,有恐慌,有憎恨,什么都有,最起码没有芙蓉夫人说的感激,当然,她也不要白云裳的感激。 白瑶突然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悲凉,这皇宫是个嗜人的地方,白云裳可恨,可又何尝不可怜? “白云瑶。”往日,她总唤她姐姐,现在用名字称呼,反倒让白瑶觉得少了分虚假,多了份自在。 “你终于来了。”只见白云裳两眼通红,眼白里充满了血丝,她眯着眸看着白瑶一步一步走近,突然幽幽道:“白云瑶,你知道刚才我跟我娘亲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怎么你要告诉我吗?”白瑶淡淡道。 “对,你靠近点儿,我告诉你,我跟我娘说,我白云裳是看不到了,但我要她亲眼看着你下地狱,看着你怎样不得好死!”白云裳冷冷道。 她果然对她怨恨极深。 “嗯,如果她能看到的话,如果我又不得好死的话。”白瑶怔了怔,顺着她的话自嘲一笑。 “白云瑶,你果真是毒妇,你竟然诅咒我娘,你放心,就算我在九泉之下,我也一定会保佑我娘不会比你早死,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直到今天,我总算看懂了,不过你不用太得意,你等着看好了,皇上有一天终究会厌烦了你,杀你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白云裳说着,双手抚上面颊,她喃喃道:“我们白家便是他的绊脚石,他那么冷血的人,斩草不除根的道理,他不会不懂,迟早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哈哈!” 白云裳的嗓音尖锐嘶哑,像一把利刃划落在瓷片上,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颤栗。 白瑶虽不甚惧,但心底却无意生出一抹凄凉,她不忍再看,“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等等,姐姐,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有没有?”白云裳猛地跑到白瑶前面,牢牢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提到我,或是想到我?!” 白瑶苦笑,此时的白云裳眸中焦距分辨不出,似是涣散乱了开去,竟还有几分疯癫了。 疯了也好,起码行刑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见白瑶迟迟不回答她的话,白云裳的手爪猛地陷进了她的肌肤里,白瑶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挣开,只好道:“云裳,我问你,皇上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不会提起别的女人?” “当然不会,他才不会这样做?哪有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去提另外一个女人?”说到这儿,白云裳好像明白了过来,她突然哈哈大笑,“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蠢死了!你说你这么蠢,他又怎会待你这般好?是因为你床上狐媚功夫了得吗?满足了他床帏上的要求吗?” 白瑶脸上微微一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她颈上一疼,却是白云裳蓦地掐上她的颈脖。 “你告诉我,告诉我,他为什么他只宠幸了我一次?就是那次在白家,自我进了宫,他一次都没碰过我。” “我虽说是庶出,但我比你美丽,比你聪明,哪里不比你好了?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白云裳对着白瑶疯狂地大喊大叫着。 白瑶被她掐得透不过气来,本想用学过的防卫之术,伸手向她的颈项处劈去,可现在的白云裳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还没触上白云裳,身体就已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现在便杀了你!既然他不爱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去爱你,我要让你来给我陪葬,去死,你去死。” 空气仿佛一下从腹中抽去,白瑶满脸涨红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神识开始涣散,在心里苦笑:今日,我竟要死在了这疯子手上。 突然眼前一阵劲风凌厉扫过,只听得白云裳一声骇叫,那禁锢在白瑶脖颈项上的力量骤然散去。 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一只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打着,帮她顺着气。 她一瞬间悲喜交集,凝眸一看,眼前的男人美秀冷酷,不是那人又是谁? “你,你怎么来了?”她脸色一震,怔怔地问。 “你自己偷偷都跑这儿来了,朕能不过来吗?” “朕看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假传圣旨的事你也敢做,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罪?”皇上冷冷地问道。 这事上,白瑶自知理亏,侧过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是我自己,与安宁——” 皇上冷笑,打断了她,“怎么,你还想全部揽下,你与安宁,一个都逃不了。” “安宁她也是想帮我这个嫂嫂……” 她还没说完,皇上却微微皱眉,“你说嫂嫂?” 白瑶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称呼,似乎是间接亲热了他与她的关系。 皇上的怒气此时却和缓了许多,大手揽过她,便要带着她出去。 这时,白瑶才看到肃王,徐顺还有数名禁卫军在。 她不好再挣扎,想了想,又赶紧回头看了白云裳一眼,只见她正蜷缩地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眼神恐慌又嫉恨地瞪着二人。 “可怜敌人,就是把自己送往死路上。同情她,这会把你自己害死!”皇上沉声道,他索性把白瑶抱起,大步离开。 背后,白云裳突然站起身来,眸光如聚,头脑似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她厉声道:“皇上,云裳死前在问你最后一件事。你不是喜欢白云瑶,视她如珍如宝吗?告诉你,若我死了,也必将化成厉鬼,日日夜夜诅咒她,短命绝寿,终身受尽折磨而死,死后也不得安寝!” 第39章 白云裳的诅咒 白云裳听见声响,目光扫了过来,白瑶说不清楚她目光里含着的东西,有恐慌,有憎恨,什么都有,最起码没有芙蓉夫人说的感激,当然,她也不要白云裳的感激。 白瑶突然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悲凉,这皇宫是个嗜人的地方,白云裳可恨,可又何尝不可怜? “白云瑶。”往日,她总唤她姐姐,现在用名字称呼,反倒让白瑶觉得少了分虚假,多了份自在。 “你终于来了。”只见白云裳两眼通红,眼白里充满了血丝,她眯着眸看着白瑶一步一步走近,突然幽幽道:“白云瑶,你知道刚才我跟我娘亲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怎么你要告诉我吗?”白瑶淡淡道。 “对,你靠近点儿,我告诉你,我跟我娘说,我白云裳是看不到了,但我要她亲眼看着你下地狱,看着你怎样不得好死!”白云裳冷冷道。 她果然对她怨恨极深。 “嗯,如果她能看到的话,如果我又不得好死的话。”白瑶怔了怔,顺着她的话自嘲一笑。 “白云瑶,你果真是毒妇,你竟然诅咒我娘,你放心,就算我在九泉之下,我也一定会保佑我娘不会比你早死,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直到今天,我总算看懂了,不过你不用太得意,你等着看好了,皇上有一天终究会厌烦了你,杀你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白云裳说着,双手抚上面颊,她喃喃道:“我们白家便是他的绊脚石,他那么冷血的人,斩草不除根的道理,他不会不懂,迟早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哈哈!” 白云裳的嗓音尖锐嘶哑,像一把利刃划落在瓷片上,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颤栗。 白瑶虽不甚惧,但心底却无意生出一抹凄凉,她不忍再看,“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等等,姐姐,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提起过我?有没有?”白云裳猛地跑到白瑶前面,牢牢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你告诉我,他有没有提到我,或是想到我?!” 白瑶苦笑,此时的白云裳眸中焦距分辨不出,似是涣散乱了开去,竟还有几分疯癫了。 疯了也好,起码行刑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见白瑶迟迟不回答她的话,白云裳的手爪猛地陷进了她的肌肤里,白瑶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挣开,只好道:“云裳,我问你,皇上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不会提起别的女人?” “当然不会,他才不会这样做?哪有男人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去提另外一个女人?”说到这儿,白云裳好像明白了过来,她突然哈哈大笑,“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蠢死了!你说你这么蠢,他又怎会待你这般好?是因为你床上狐媚功夫了得吗?满足了他床帏上的要求吗?” 白瑶脸上微微一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她颈上一疼,却是白云裳蓦地掐上她的颈脖。 “你告诉我,告诉我,他为什么他只宠幸了我一次?就是那次在白家,自我进了宫,他一次都没碰过我。” “我虽说是庶出,但我比你美丽,比你聪明,哪里不比你好了?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白云裳对着白瑶疯狂地大喊大叫着。 白瑶被她掐得透不过气来,本想用学过的防卫之术,伸手向她的颈项处劈去,可现在的白云裳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力气大得惊人,她的手还没触上白云裳,身体就已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现在便杀了你!既然他不爱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去爱你,我要让你来给我陪葬,去死,你去死。” 空气仿佛一下从腹中抽去,白瑶满脸涨红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神识开始涣散,在心里苦笑:今日,我竟要死在了这疯子手上。 突然眼前一阵劲风凌厉扫过,只听得白云裳一声骇叫,那禁锢在白瑶脖颈项上的力量骤然散去。 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一只大手已经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打着,帮她顺着气。 她一瞬间悲喜交集,凝眸一看,眼前的男人美秀冷酷,不是那人又是谁? “你,你怎么来了?”她脸色一震,怔怔地问。 “你自己偷偷都跑这儿来了,朕能不过来吗?” “朕看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假传圣旨的事你也敢做,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罪?”皇上冷冷地问道。 这事上,白瑶自知理亏,侧过头,轻声说道:“这件事,是我自己,与安宁——” 皇上冷笑,打断了她,“怎么,你还想全部揽下,你与安宁,一个都逃不了。” “安宁她也是想帮我这个嫂嫂……” 她还没说完,皇上却微微皱眉,“你说嫂嫂?” 白瑶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称呼,似乎是间接亲热了他与她的关系。 皇上的怒气此时却和缓了许多,大手揽过她,便要带着她出去。 这时,白瑶才看到肃王,徐顺还有数名禁卫军在。 她不好再挣扎,想了想,又赶紧回头看了白云裳一眼,只见她正蜷缩地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眼神恐慌又嫉恨地瞪着二人。 “可怜敌人,就是把自己送往死路上。同情她,这会把你自己害死!”皇上沉声道,他索性把白瑶抱起,大步离开。 背后,白云裳突然站起身来,眸光如聚,头脑似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她厉声道:“皇上,云裳死前在问你最后一件事。你不是喜欢白云瑶,视她如珍如宝吗?告诉你,若我死了,也必将化成厉鬼,日日夜夜诅咒她,短命绝寿,终身受尽折磨而死,死后也不得安寝!” 第40章 赐死 这时,皇上向徐顺使了个眼色,命他带白瑶离开,而此时房内只余他与白云裳二人。 “怎么,听到我的诅咒,你不敢走了?”白云裳喃喃道,却又凄厉地笑出声来,“她白云瑶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你如此爱她?” 这时,皇上也不看她,负手冷冷而笑,“刚才若非是秦夫人进来向朕请求,你以为朕会留下来么?” 白云裳像是捕捉到了一丝生机,道:“你是因为我大娘的话留下的,而非为白云瑶?” 皇上眉宇微微凝起一丝不耐烦,“你怎么还不明白?秦夫人是她的母亲。” 白云裳眸中的血红愈盛,她喃声道:“原来还是因为白瑶,即使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她!” “鬼?”皇上一声嗤笑,“你是人尚且无力能为,都死了还能做些什么?朕便在她的身边,有朕在,你以为你可以伤害她么?” “你要一直守着她?”白云裳突然轻轻而笑,“入宫这么久,你从没与我说过这么久的话,现在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却还是因为她。” “不,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过是想铲除白家,终有一天你利用完了她,也会像我一样杀掉她,你一定会杀了她的!” “你说,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白云瑶?你为什么要把这淫秽的罪名扣在我身上?你要铲除白家,为什么不选择她来当替罪羊?她那么笨。”白云裳突然一字一顿问道。 她的神志处在模糊与清醒之间,眼睛大睁着,死死地盯住皇上,以致眼眶斜斜地吊起,整张脸看上去刺目狰狞。 “因为她是朕的女人,而你……不是。”此时,皇上所有的耐性都已经用尽,声音也变得萧冷,说完便要拂袖而走。 若不是秦夫人所求,他根本不会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与白云裳多说一句。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人吗?那一晚,明明你对我百般恩爱,你”白云裳痴痴回想起那一晚,她说着趋步来到他的身边,要去挽他的衣袖,“皇上,你别杀我好不好,云裳还像那晚一样服侍你” 皇上身形微动,立即避开了她的碰触,脸上的凤眸邪佞挑起,淡淡道:“那晚的人,不是朕。” “你……说什么?”白云裳大骇,身子遽然滑到地上。 “你说什么?” 这一回,问话的却是站在门外的人,皇上微微皱眉,此时,白瑶正站在门口怔惶失措地看着皇上。 她紧蹙着眉,眉间尽是不可置信,仿佛她好像没听到,也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可与她在一起的还有秦夫人与芙蓉夫人,两人此时的脸上都是恐慌之色。 刚刚,徐顺带着白瑶侍立在旁,想是芙蓉夫人在外面等急了,催促着进来要看看皇上为何还不出来,秦夫人便遂了她意。 在此之前,皇上吩咐过徐顺在外面要照拂好云妃与秦夫人,若是秦夫人有什么要求,也莫要拂了她的意,于是几人这才又进来,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朕会在外面等你。”经过白瑶身边的时候,皇上淡声道。 芙蓉夫人咬牙,怨毒地瞥了白瑶一眼,然后快步走到白云裳身边,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的白云裳反倒不哭不闹,任芙蓉夫人抱着,只是她两眼紧盯着白瑶,眸光里那浓烈的怨恨,与芙蓉夫人如出一辙。 突然,她猛地推开芙蓉夫人,指着白瑶幽幽道:“姐姐,你过来,妹妹还想跟你说最后一句话。” 白瑶垂眸,一旁的秦夫人却拉住了她,苦笑道:“瑶儿,她莫不是要害你?” 一旁的徐顺,此时正一双眸犀利谨慎地盯看着白云裳,以防她对白瑶不利。 白瑶心里还为皇上刚才的话而震惊,她看了看秦夫人,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白云裳慢慢伸手扶上白瑶的脖颈,白瑶只觉刚才那种毒蛇缠身一般的窒息感,瞬间又重生起来,耳处是一阵凉意,却是白云裳附嘴在她耳畔低声道:“姐姐,你知道我刚才问了皇上什么吗?” 白瑶苦笑,不置可否。 白云裳在她耳边亦轻轻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单独留他下来相问吗?因为,我问他最爱的女人是谁,你在这里,他未必会肯说。” “你何必跟我说这个?”白瑶心里一震,面上却淡淡道。 “何必?”白云裳嗤然而笑,“因为我要亲耳听到他说才能息心,你不会以为是你,我也本以为是你,可他却告诉了我一个名字,那个人不是你!是一个你也意想不到的人!还有,我诅咒你,有朝一日你将身受比我更加残酷十倍的刑罚而死,车裂,腰斩,五马分尸。” “丽妃娘娘,时辰已到,请娘娘上路。” 微尖的声音突然传来,白瑶回头,只见数个太监依秩序而进,领首的人正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抹白绫赫然映入眼中。 她心头一怵,竟不知道是为白云裳刚才的话,还是这卷白绫。 看着眼前的白云裳,不管是好还是坏,这个世界里,她亲眼看到有人即将死在她面前,莫名地一股子空虚与惊惧的感觉猛然撑破而出,在她的心头突然一下子扩散开来,她正茫然而不知所措,一只臂膀却霸道地把她搂进怀里,道:“莫看。” 她紧攥着身旁男人的衣袖,任他领着她走出了屋子,而她的一缕魂魄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屋子里,耳边传来芙蓉夫人凄厉的哭声,还有白云裳那怨恨恐惧嘶喊的声音,都一下下掷打在白瑶的背脊上。 皇上抱着白瑶快步而走,背后,内侍与禁卫军们紧紧跟着。 终于,来到一处阳光底下,他站定后,把她紧抱住,在她耳畔低声道:“别怕,朕在你身边,你还有我。” 似乎是知道她的害怕,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地说着 第40章 赐死 这时,皇上向徐顺使了个眼色,命他带白瑶离开,而此时房内只余他与白云裳二人。 “怎么,听到我的诅咒,你不敢走了?”白云裳喃喃道,却又凄厉地笑出声来,“她白云瑶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你如此爱她?” 这时,皇上也不看她,负手冷冷而笑,“刚才若非是秦夫人进来向朕请求,你以为朕会留下来么?” 白云裳像是捕捉到了一丝生机,道:“你是因为我大娘的话留下的,而非为白云瑶?” 皇上眉宇微微凝起一丝不耐烦,“你怎么还不明白?秦夫人是她的母亲。” 白云裳眸中的血红愈盛,她喃声道:“原来还是因为白瑶,即使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她!” “鬼?”皇上一声嗤笑,“你是人尚且无力能为,都死了还能做些什么?朕便在她的身边,有朕在,你以为你可以伤害她么?” “你要一直守着她?”白云裳突然轻轻而笑,“入宫这么久,你从没与我说过这么久的话,现在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却还是因为她。” “不,假的,都是假的,你不过是想铲除白家,终有一天你利用完了她,也会像我一样杀掉她,你一定会杀了她的!” “你说,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白云瑶?你为什么要把这淫秽的罪名扣在我身上?你要铲除白家,为什么不选择她来当替罪羊?她那么笨。”白云裳突然一字一顿问道。 她的神志处在模糊与清醒之间,眼睛大睁着,死死地盯住皇上,以致眼眶斜斜地吊起,整张脸看上去刺目狰狞。 “因为她是朕的女人,而你……不是。”此时,皇上所有的耐性都已经用尽,声音也变得萧冷,说完便要拂袖而走。 若不是秦夫人所求,他根本不会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与白云裳多说一句。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人吗?那一晚,明明你对我百般恩爱,你”白云裳痴痴回想起那一晚,她说着趋步来到他的身边,要去挽他的衣袖,“皇上,你别杀我好不好,云裳还像那晚一样服侍你” 皇上身形微动,立即避开了她的碰触,脸上的凤眸邪佞挑起,淡淡道:“那晚的人,不是朕。” “你……说什么?”白云裳大骇,身子遽然滑到地上。 “你说什么?” 这一回,问话的却是站在门外的人,皇上微微皱眉,此时,白瑶正站在门口怔惶失措地看着皇上。 她紧蹙着眉,眉间尽是不可置信,仿佛她好像没听到,也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可与她在一起的还有秦夫人与芙蓉夫人,两人此时的脸上都是恐慌之色。 刚刚,徐顺带着白瑶侍立在旁,想是芙蓉夫人在外面等急了,催促着进来要看看皇上为何还不出来,秦夫人便遂了她意。 在此之前,皇上吩咐过徐顺在外面要照拂好云妃与秦夫人,若是秦夫人有什么要求,也莫要拂了她的意,于是几人这才又进来,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朕会在外面等你。”经过白瑶身边的时候,皇上淡声道。 芙蓉夫人咬牙,怨毒地瞥了白瑶一眼,然后快步走到白云裳身边,抱住她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的白云裳反倒不哭不闹,任芙蓉夫人抱着,只是她两眼紧盯着白瑶,眸光里那浓烈的怨恨,与芙蓉夫人如出一辙。 突然,她猛地推开芙蓉夫人,指着白瑶幽幽道:“姐姐,你过来,妹妹还想跟你说最后一句话。” 白瑶垂眸,一旁的秦夫人却拉住了她,苦笑道:“瑶儿,她莫不是要害你?” 一旁的徐顺,此时正一双眸犀利谨慎地盯看着白云裳,以防她对白瑶不利。 白瑶心里还为皇上刚才的话而震惊,她看了看秦夫人,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白云裳慢慢伸手扶上白瑶的脖颈,白瑶只觉刚才那种毒蛇缠身一般的窒息感,瞬间又重生起来,耳处是一阵凉意,却是白云裳附嘴在她耳畔低声道:“姐姐,你知道我刚才问了皇上什么吗?” 白瑶苦笑,不置可否。 白云裳在她耳边亦轻轻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单独留他下来相问吗?因为,我问他最爱的女人是谁,你在这里,他未必会肯说。” “你何必跟我说这个?”白瑶心里一震,面上却淡淡道。 “何必?”白云裳嗤然而笑,“因为我要亲耳听到他说才能息心,你不会以为是你,我也本以为是你,可他却告诉了我一个名字,那个人不是你!是一个你也意想不到的人!还有,我诅咒你,有朝一日你将身受比我更加残酷十倍的刑罚而死,车裂,腰斩,五马分尸。” “丽妃娘娘,时辰已到,请娘娘上路。” 微尖的声音突然传来,白瑶回头,只见数个太监依秩序而进,领首的人正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抹白绫赫然映入眼中。 她心头一怵,竟不知道是为白云裳刚才的话,还是这卷白绫。 看着眼前的白云裳,不管是好还是坏,这个世界里,她亲眼看到有人即将死在她面前,莫名地一股子空虚与惊惧的感觉猛然撑破而出,在她的心头突然一下子扩散开来,她正茫然而不知所措,一只臂膀却霸道地把她搂进怀里,道:“莫看。” 她紧攥着身旁男人的衣袖,任他领着她走出了屋子,而她的一缕魂魄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屋子里,耳边传来芙蓉夫人凄厉的哭声,还有白云裳那怨恨恐惧嘶喊的声音,都一下下掷打在白瑶的背脊上。 皇上抱着白瑶快步而走,背后,内侍与禁卫军们紧紧跟着。 终于,来到一处阳光底下,他站定后,把她紧抱住,在她耳畔低声道:“别怕,朕在你身边,你还有我。” 似乎是知道她的害怕,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地说着 第41章 孰真孰假 夜,云华宫。 白瑶托着腮坐在桌前,脑袋还在宕机状态,突然,一只有些苍老的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 “娘。”白瑶回过头唤了秦夫人一声。 秦夫人慈祥一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怎么不早点歇着?” 白瑶微微一惊,明白秦夫人意有所指,这么晚了,皇上还没有过来,怕是宿在他处了。 秦夫人抓过白瑶手中把玩着的白玉瓷瓶,打开瓶子,蘸了点药膏在指肚末,轻轻用手替她涂抹在脸上,道:“别说他是一国之君,便是那寻常百姓的男子,又有几个男人能有这般心细?” 白瑶笑了笑,又“嘶”的一声低叫出来。云裳这用的狠力,你那脸都有点肿起来了,只是,她毕竟是你妹妹,如今也死了,你就莫再怪她了,还有那芙蓉夫人,早年丧女,她也是可怜人。” “娘,你是个善良的人。” “其实,娘也是有私心的,娘曾经想过,幸好这死的是白云裳,而不是你。”秦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都说这是皇上的计谋,不是云裳,便是你” 她说到这里,又往四周看了一眼,小月和翠儿赶紧低下头。 白瑶握住秦夫人的手,道:“娘,屋里的人都是我忠心的丫头,你有话但说无妨。” 秦夫人微叹了口气,说道:“芙蓉夫人说,让我莫得意,现在皇上对你的宠爱都是假的,便是连老爷也说,皇上之所以没有动你,甚至还对你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他在朝中还有些势力,而皇上又想借此来安抚人心,不好一时做绝,毕竟天下的百姓都道皇上是仁君,但假以时日” “娘说呢?”白瑶低低一笑,问道。 “娘的姿色才智一般,能够嫁得你爹,是因为娘以前的母家富足,你爹从小吏做到今日的位置,在官场上总需要银两打点,全是用的娘的嫁妆补贴,娘虽不懂那朝堂之事,但是各种各样的人,娘这辈子跟随你爹还是看得不少,也许,是娘看错了也不一定,但娘倒觉得,皇上待你应是真心的。” “你上次归宁的时候,娘还看不准,但今儿个在白云裳的寝宫时,娘看到了,皇上对你真的很好,尤其是云裳服刑的时候,你这孩子懵懂,可能自个儿还不觉察,你当时害怕得全身子都在打着颤儿的,皇上揽着你往外走的时候,神色是那样的紧张,娘在后面跟着,总归是看个一清二楚。”秦夫人笑了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抱着个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呢,哪知道竟原来是为娘的丑丫头。” 秦夫人的话让白瑶愣了愣,一旁侍立着的小月和翠儿也都掩嘴笑了起来。 “你进去看云裳,娘和芙蓉夫人那时在外面,皇上领了人过来,劈头盖脸地就把侯在一旁的安宁公主骂了一顿,说是你嫂嫂胡来也就罢,你怎可添油加醋放任着。瑶儿,娘听到他的话也是愣了半晌,皇宫内规矩深严,可安宁公主是拿你当嫂子,皇上也是把你当做安宁的嫂子,这,已经不是像其他一般妃嫔那样的宠爱了。” “如果是假意的,他要向外人对你以示恩宠,也无须这样做,况且当时只有为娘几人在,皇上也不需要做做样子,所以,娘倒是不认同你爹,芙蓉夫人和其他人的话。你这次被云裳抓伤了,他也是紧赶慢赶地过来,还给你带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白瑶微微出神,想起刚才皇上外离去前恶狠狠捏着她的肩膀,还有冲着她那恶狠狠的语气,“你今天在御书房的事,害得朕今晚不能去云华宫,那你今晚便自己过来养心殿,一定要过来,知道吗?” 又想起皇上脸上那不敢确定的表情,白瑶心里虽苦涩,倒也不由得失笑。 “那么晚了,我过去做什么?” 御书房的事,白云裳的死,她的心早已冰凉一片,当时,也只是怔怔地问他。 “咱们来谈一谈清如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一贯淡漠的神色,但语气却是不容她拒绝的强硬。 “你晚上不是还要去皇后的宫里去过夜吗?”她想了想,反问他。 他突然挑眉笑了。这臭男人变脸变得可真快。 “朕什么时候说过去皇后那里过夜吗?” “那天苏相也在,是你亲口答允了皇后。” “白云瑶,你不要擅自延伸朕的话好不好,朕说的是去看皇后,看完皇后,朕便回养心殿。” 晚上过去谈清如的事情?她突然想起白云裳临死前的话,他最爱的女人,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女人意想不到,应该是清。白云裳不可能知道清如的身份,所以,她应该没有说谎。 之前,在小渔村还有后来她失忆,中了蛊的时候,他却明明跟她说过,他只喜欢她一个人。 到底孰真孰假? 皇上她明明已经不想让自己再去想他,可为什么秦夫人的话却一句一句打在了她的心上?她果这样对他死心不改吗? “瑶儿,今晚皇上不是要你过去吗?你过去。”秦夫人柔声道:“娘不知道你与皇上闹了什么别扭,可白家的境况,娘已经抱了最坏的打算,只盼着倚仗皇上的宠爱,你还能周全” “娘,”白瑶伸手搂住秦夫人,“白家我不管,但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若是真爱我,便不会伤害你。”白瑶闭了闭眼,猛地站起来,唤道:“翠儿,掌灯,我要去养心殿。” 小月与翠儿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主子,早就给您备好了!” 白瑶失笑,罢了,既然要说,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统统说清楚。 白云裳话里话外,他要谈的清如的事情。 索性,所有的一切,今晚都说清楚。 第41章 孰真孰假 夜,云华宫。 白瑶托着腮坐在桌前,脑袋还在宕机状态,突然,一只有些苍老的手轻轻按上她的肩膀。 “娘。”白瑶回过头唤了秦夫人一声。 秦夫人慈祥一笑,道:“天色不早了,你怎么不早点歇着?” 白瑶微微一惊,明白秦夫人意有所指,这么晚了,皇上还没有过来,怕是宿在他处了。 秦夫人抓过白瑶手中把玩着的白玉瓷瓶,打开瓶子,蘸了点药膏在指肚末,轻轻用手替她涂抹在脸上,道:“别说他是一国之君,便是那寻常百姓的男子,又有几个男人能有这般心细?” 白瑶笑了笑,又“嘶”的一声低叫出来。云裳这用的狠力,你那脸都有点肿起来了,只是,她毕竟是你妹妹,如今也死了,你就莫再怪她了,还有那芙蓉夫人,早年丧女,她也是可怜人。” “娘,你是个善良的人。” “其实,娘也是有私心的,娘曾经想过,幸好这死的是白云裳,而不是你。”秦夫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都说这是皇上的计谋,不是云裳,便是你” 她说到这里,又往四周看了一眼,小月和翠儿赶紧低下头。 白瑶握住秦夫人的手,道:“娘,屋里的人都是我忠心的丫头,你有话但说无妨。” 秦夫人微叹了口气,说道:“芙蓉夫人说,让我莫得意,现在皇上对你的宠爱都是假的,便是连老爷也说,皇上之所以没有动你,甚至还对你宠爱有加,不过是因为他在朝中还有些势力,而皇上又想借此来安抚人心,不好一时做绝,毕竟天下的百姓都道皇上是仁君,但假以时日” “娘说呢?”白瑶低低一笑,问道。 “娘的姿色才智一般,能够嫁得你爹,是因为娘以前的母家富足,你爹从小吏做到今日的位置,在官场上总需要银两打点,全是用的娘的嫁妆补贴,娘虽不懂那朝堂之事,但是各种各样的人,娘这辈子跟随你爹还是看得不少,也许,是娘看错了也不一定,但娘倒觉得,皇上待你应是真心的。” “你上次归宁的时候,娘还看不准,但今儿个在白云裳的寝宫时,娘看到了,皇上对你真的很好,尤其是云裳服刑的时候,你这孩子懵懂,可能自个儿还不觉察,你当时害怕得全身子都在打着颤儿的,皇上揽着你往外走的时候,神色是那样的紧张,娘在后面跟着,总归是看个一清二楚。”秦夫人笑了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抱着个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呢,哪知道竟原来是为娘的丑丫头。” 秦夫人的话让白瑶愣了愣,一旁侍立着的小月和翠儿也都掩嘴笑了起来。 “你进去看云裳,娘和芙蓉夫人那时在外面,皇上领了人过来,劈头盖脸地就把侯在一旁的安宁公主骂了一顿,说是你嫂嫂胡来也就罢,你怎可添油加醋放任着。瑶儿,娘听到他的话也是愣了半晌,皇宫内规矩深严,可安宁公主是拿你当嫂子,皇上也是把你当做安宁的嫂子,这,已经不是像其他一般妃嫔那样的宠爱了。” “如果是假意的,他要向外人对你以示恩宠,也无须这样做,况且当时只有为娘几人在,皇上也不需要做做样子,所以,娘倒是不认同你爹,芙蓉夫人和其他人的话。你这次被云裳抓伤了,他也是紧赶慢赶地过来,还给你带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白瑶微微出神,想起刚才皇上外离去前恶狠狠捏着她的肩膀,还有冲着她那恶狠狠的语气,“你今天在御书房的事,害得朕今晚不能去云华宫,那你今晚便自己过来养心殿,一定要过来,知道吗?” 又想起皇上脸上那不敢确定的表情,白瑶心里虽苦涩,倒也不由得失笑。 “那么晚了,我过去做什么?” 御书房的事,白云裳的死,她的心早已冰凉一片,当时,也只是怔怔地问他。 “咱们来谈一谈清如的事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一贯淡漠的神色,但语气却是不容她拒绝的强硬。 “你晚上不是还要去皇后的宫里去过夜吗?”她想了想,反问他。 他突然挑眉笑了。这臭男人变脸变得可真快。 “朕什么时候说过去皇后那里过夜吗?” “那天苏相也在,是你亲口答允了皇后。” “白云瑶,你不要擅自延伸朕的话好不好,朕说的是去看皇后,看完皇后,朕便回养心殿。” 晚上过去谈清如的事情?她突然想起白云裳临死前的话,他最爱的女人,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女人意想不到,应该是清。白云裳不可能知道清如的身份,所以,她应该没有说谎。 之前,在小渔村还有后来她失忆,中了蛊的时候,他却明明跟她说过,他只喜欢她一个人。 到底孰真孰假? 皇上她明明已经不想让自己再去想他,可为什么秦夫人的话却一句一句打在了她的心上?她果这样对他死心不改吗? “瑶儿,今晚皇上不是要你过去吗?你过去。”秦夫人柔声道:“娘不知道你与皇上闹了什么别扭,可白家的境况,娘已经抱了最坏的打算,只盼着倚仗皇上的宠爱,你还能周全” “娘,”白瑶伸手搂住秦夫人,“白家我不管,但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若是真爱我,便不会伤害你。”白瑶闭了闭眼,猛地站起来,唤道:“翠儿,掌灯,我要去养心殿。” 小月与翠儿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主子,早就给您备好了!” 白瑶失笑,罢了,既然要说,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统统说清楚。 白云裳话里话外,他要谈的清如的事情。 索性,所有的一切,今晚都说清楚。 第42章 误会 “娘娘,要不咱们回头。”翠儿挽着宫斗引着路,突然一把拉住了白瑶。 白瑶一怔,“怎么了?” “你这身衣裳”翠儿摇摇头。 “怎么,我的衣裳有个不妥了?”白瑶笑道:“这身衣服简简单单的,多好啊。” “奴婢就是觉得太简单了。”翠儿苦着脸道:“小月姐姐还没替你梳妆扮好,你就跑出来,这个样子怎么能去侍寝?” 白瑶愣了半晌,失笑道:“谁说我是去侍寝的,再说,如果真是要去侍寝,最后衣服不也得脱掉吗,穿那么漂亮干吗?” 白瑶直白的话让翠儿目瞪口呆,脸红耳赤,羞得跺脚道:“娘娘你——” 一路上,主仆两人打闹成一团,翠儿一不小心把宫灯弄掉到树丛中,于是赶忙走进去捡,突然“噗”的一声,似乎是一阵风刮过,把灯罩里的烛火给扑灭了。 想起荷包里还有火折子,翠儿赶忙掏出来,白瑶也走过来蹲下,饶有兴味地看翠儿左拨右弄。 这时,一阵淡淡的光亮从前方映了过来,树丛外几人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快儿,走快点儿。”其中一人催促着另一人,“徐总管千叮万嘱交待下的,万一要是云妃娘娘出了门就麻烦了。” 白瑶微微有些好奇,听这声音是两名内侍,出了门就麻烦?这二人是代徐顺过来传什么旨意的吗? “皇上不是去了皇后娘娘那儿?怎地又吩咐徐总管让云妃娘娘今晚莫到养心殿?” “老哥,这其他的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刚才皇后娘娘专门过来养心殿找皇上,然后”那内侍压低声音,说道:“两人竟好上了,你是没看见,我替皇上关门的时候,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衣服都散了一地儿。” 两人低低说着,又笑了起来,先前问话的内侍又道:“那云妃娘娘莫不是原来有事要去找皇上?” “谁知道呢,”另一名内侍嗤笑道:“白家现在不行了,那云妃娘娘又是个破了相儿的,你说皇上怎还会喜欢?更何况现在朝堂上下,哪个不知道皇上倚杖苏相,万一哪一天皇后娘娘又怀了龙嗣,那皇上哪还记得云妃算个什么东西?” “也是,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回头得空咱哥儿俩还能再喝一盅酒。” “可不正是!我这可是把事情告诉你了,一会儿到了云华宫,你可千万别说露了口风,只管按徐顺总管教的,就说是边关有急件送来,皇上加班要处理。” “兄弟都明白,你便只管放心。” 待那两个内侍走远,翠儿才搀扶着白瑶站了起来。 “娘娘。”翠儿声音颤抖,此刻主仆二人交握的手也都是冰凉一片。 白瑶淡淡道:“还真给你这小丫头说中了,看来咱们还是回头。” “娘娘,皇上他”翠儿握着宫灯,喃喃道:“他怎能如此待你?” “他待我很好啊。”白瑶轻笑,嘱咐道:“你脚程快,赶快追上前面那两名侍儿,听他们宣了旨,也好让他们回去复命。” 翠儿揩了揩眼角的泪末,说道:“那两个人可真不是东西,竟胆敢这样说娘娘,若是教皇上知道了,必不会轻饶他们。” 白瑶幽幽道:“这作奴才的,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小丫头,你怎么还不懂?” 翠儿又何尝不明白,听得白瑶声音微哑,竟似隐隐有了丝哽咽,她也不敢再多说,道:“娘娘,奴婢现在就过去找他们去,绝不让他们踏进咱们云华宫,省得玷污了咱们的地儿。” “嗯,快去,我随后就回来。” 看着翠儿走远,白瑶在夜色里站了好一会儿,直至口鼻中那股酸涩全都咽了回去,这才慢慢往回走。 明明在数个时辰分别前他还说,今晚她一定要过去。 她说,她不知道会不会去。 他却说,他会一直在养心等她,直到天亮她不来,他才会死心。 后来,他没再说其他什么,她却有种约定了风雨不改的感觉。 此刻,她却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所去。 终于,所有人都走远。 树丛中一个人的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 就着远处这宫檐投过来的灯火之光,映出这人身穿一袭华贵衣饰,气质俊雅,正是七王爷荣王。 此刻,他把扣在手中的小石子扔掉,嘴角噙起一丝笑意。 今晚可真意思,若不是中午去了一趟丽华宫,偶然听到了皇上要白瑶到养心殿的消息,他怎么让那两个小太监说刚才的对话? 包括他早所有人一步潜进丽华宫,教会白云裳一句话,教她单独问皇上,然后单独告诉白瑶,皇上最爱的女人是谁。 人心总是多虑的。白瑶,你会去猜疑。 不过微微出乎意料的是,白瑶最后还是准备到养心殿找皇上。他原以为她是不会去了。 不过,没关系。该感谢安宁公主,他那位好妹妹提醒了他——假传圣旨。手下人所扮的奉了徐顺命令去假传圣旨的两名内侍,别说还真是惟妙惟肖。 皇上,你现在不仅是前朝焦头烂额,就连后院也是失火了? 别急,一切才刚刚开始! 自这晚之后,皇上再也没去过云华宫,而白瑶也再也没有去找过皇上。 第42章 误会 “娘娘,要不咱们回头。”翠儿挽着宫斗引着路,突然一把拉住了白瑶。 白瑶一怔,“怎么了?” “你这身衣裳”翠儿摇摇头。 “怎么,我的衣裳有个不妥了?”白瑶笑道:“这身衣服简简单单的,多好啊。” “奴婢就是觉得太简单了。”翠儿苦着脸道:“小月姐姐还没替你梳妆扮好,你就跑出来,这个样子怎么能去侍寝?” 白瑶愣了半晌,失笑道:“谁说我是去侍寝的,再说,如果真是要去侍寝,最后衣服不也得脱掉吗,穿那么漂亮干吗?” 白瑶直白的话让翠儿目瞪口呆,脸红耳赤,羞得跺脚道:“娘娘你——” 一路上,主仆两人打闹成一团,翠儿一不小心把宫灯弄掉到树丛中,于是赶忙走进去捡,突然“噗”的一声,似乎是一阵风刮过,把灯罩里的烛火给扑灭了。 想起荷包里还有火折子,翠儿赶忙掏出来,白瑶也走过来蹲下,饶有兴味地看翠儿左拨右弄。 这时,一阵淡淡的光亮从前方映了过来,树丛外几人的脚步声慢慢走近。 “快儿,走快点儿。”其中一人催促着另一人,“徐总管千叮万嘱交待下的,万一要是云妃娘娘出了门就麻烦了。” 白瑶微微有些好奇,听这声音是两名内侍,出了门就麻烦?这二人是代徐顺过来传什么旨意的吗? “皇上不是去了皇后娘娘那儿?怎地又吩咐徐总管让云妃娘娘今晚莫到养心殿?” “老哥,这其他的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刚才皇后娘娘专门过来养心殿找皇上,然后”那内侍压低声音,说道:“两人竟好上了,你是没看见,我替皇上关门的时候,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衣服都散了一地儿。” 两人低低说着,又笑了起来,先前问话的内侍又道:“那云妃娘娘莫不是原来有事要去找皇上?” “谁知道呢,”另一名内侍嗤笑道:“白家现在不行了,那云妃娘娘又是个破了相儿的,你说皇上怎还会喜欢?更何况现在朝堂上下,哪个不知道皇上倚杖苏相,万一哪一天皇后娘娘又怀了龙嗣,那皇上哪还记得云妃算个什么东西?” “也是,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回头得空咱哥儿俩还能再喝一盅酒。” “可不正是!我这可是把事情告诉你了,一会儿到了云华宫,你可千万别说露了口风,只管按徐顺总管教的,就说是边关有急件送来,皇上加班要处理。” “兄弟都明白,你便只管放心。” 待那两个内侍走远,翠儿才搀扶着白瑶站了起来。 “娘娘。”翠儿声音颤抖,此刻主仆二人交握的手也都是冰凉一片。 白瑶淡淡道:“还真给你这小丫头说中了,看来咱们还是回头。” “娘娘,皇上他”翠儿握着宫灯,喃喃道:“他怎能如此待你?” “他待我很好啊。”白瑶轻笑,嘱咐道:“你脚程快,赶快追上前面那两名侍儿,听他们宣了旨,也好让他们回去复命。” 翠儿揩了揩眼角的泪末,说道:“那两个人可真不是东西,竟胆敢这样说娘娘,若是教皇上知道了,必不会轻饶他们。” 白瑶幽幽道:“这作奴才的,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小丫头,你怎么还不懂?” 翠儿又何尝不明白,听得白瑶声音微哑,竟似隐隐有了丝哽咽,她也不敢再多说,道:“娘娘,奴婢现在就过去找他们去,绝不让他们踏进咱们云华宫,省得玷污了咱们的地儿。” “嗯,快去,我随后就回来。” 看着翠儿走远,白瑶在夜色里站了好一会儿,直至口鼻中那股酸涩全都咽了回去,这才慢慢往回走。 明明在数个时辰分别前他还说,今晚她一定要过去。 她说,她不知道会不会去。 他却说,他会一直在养心等她,直到天亮她不来,他才会死心。 后来,他没再说其他什么,她却有种约定了风雨不改的感觉。 此刻,她却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所去。 终于,所有人都走远。 树丛中一个人的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 就着远处这宫檐投过来的灯火之光,映出这人身穿一袭华贵衣饰,气质俊雅,正是七王爷荣王。 此刻,他把扣在手中的小石子扔掉,嘴角噙起一丝笑意。 今晚可真意思,若不是中午去了一趟丽华宫,偶然听到了皇上要白瑶到养心殿的消息,他怎么让那两个小太监说刚才的对话? 包括他早所有人一步潜进丽华宫,教会白云裳一句话,教她单独问皇上,然后单独告诉白瑶,皇上最爱的女人是谁。 人心总是多虑的。白瑶,你会去猜疑。 不过微微出乎意料的是,白瑶最后还是准备到养心殿找皇上。他原以为她是不会去了。 不过,没关系。该感谢安宁公主,他那位好妹妹提醒了他——假传圣旨。手下人所扮的奉了徐顺命令去假传圣旨的两名内侍,别说还真是惟妙惟肖。 皇上,你现在不仅是前朝焦头烂额,就连后院也是失火了? 别急,一切才刚刚开始! 自这晚之后,皇上再也没去过云华宫,而白瑶也再也没有去找过皇上。 第43章 满门抄斩 那变幻来得如此之快,甚至没有任何前兆,不过一月有余,白瑶便锒铛入狱,被独自囚在了宫中大牢。 问徐顺发生了什么事,徐顺并不吱声,而是漠漠得看了她一眼便离开。 直到几天后,晚上小月神色惶张地来看她的时候,白瑶才知道,白家叛变! 在这交战前夕,皇上前往西山祭祀那天,白起携自己的私下兵马包围了西山。 而仍与秋祭一样,年少气盛的皇上只带了数百名禁卫军过去。 那日,当皇上在朝堂上提出要到西山祭祀时,白起便明白这必定是因为局势紧张,皇上想到西山向上天祭祀,保佑大夏国国泰民安,又听他吩咐冷羽带兵随行,而这士兵的人数与秋祭之时相差无几,因有了前车可鉴,白起便即刻起了邪念,密信匈奴:若在战前把皇上在西山擒杀,大夏国必起内乱,匈奴与大夏一战必胜,匈奴要把大夏拿下也是毫不费力。 匈奴单于立刻回信表示首肯。 只可惜,一切不过是少年天子的请君入瓮之计。在第一次轻装简兵到西山之前,他便拟好了这螳螂捕蝉的计划。 年轻的皇上一直等的不过是冬寒之日,草原上草木枯竭,匈奴定会寻借口发难。而因匈奴地处偏北,适应严寒天气,冬季作战也对其更有利,所以皇上料定这次他们必会行动,在西山内也早有精兵埋伏。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白起彻底倒台,白家垮了。除去白瑶被禁在宫里的牢室,白家数百口人全部被囚入宗人府。 白瑶知道皇上不会杀他,却仍是满心忧虑,惦念着秦夫人,也有些恼怒那人为何不把这事告诉她,是不想她为白家求情,索性暗中进行而不告诉她吗? 她问起秦夫人现在的境况,小月支支吾吾了半晌,又红了眸低声道:“娘娘,只等这年关一过,白家便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白瑶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无辜的秦夫人呢?虽说白起谋逆,白家的几个兄弟儿子难脱关系,但至少,白家近百女眷和一干下人奴仆却是毫不知情的啊! “小月,你跟他说,你让他来见一见我。”白瑶急了,她明白他难做,这毕竟是判国之罪,非同小可,白府诸人,她确实无法可图,但秦夫人 小月本垂着头,这时却突然哭了起来,说道:“娘娘,你不知道,这外面天都变了,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联名上书让皇上杀了你,与白将军交好的一般老臣,昔日宫里与你相交好的那些妃嫔们,她们都在背后指使自己的母家上书皇上,他们统统都想杀死你。” “那正殿上皇上他也是同意了!” “什么——”白瑶浑身一震,随即又低声笑道:“不会的,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要杀掉我?” “是肃王爷一力阻止,还有之前与您有过接触的几位大人苦苦求的情,现在谁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小月啜泣着,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几名看守,压低声音道:“娘娘,现在咱们云华宫的一众奴才也都被禁卫军看守着,是肃王爷暗中帮的忙,奴婢这才能进来看你。” 白瑶蹙眉,即使小月如此说,她仍笃定皇上不会杀她,他必定是有他的思虑。 朝上的大臣都要杀她,这并不奇怪,白家叛国,谁不视她为祸国妖孽?那往日与白家交好的官员此刻必定会更加积极地倒戈相向,向皇上表示自己的忠心,毕竟先保住自己再说。 “娘娘,肃王爷说,你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小月临走前,在白瑶耳畔搁下了这样一句话。 白瑶有种感觉,这或许是那人借肃王的口来告诉她的。她不担心他会杀了她,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秦。他不是个手下留情,心慈手软的人!她必须要见他一面! 第43章 满门抄斩 那变幻来得如此之快,甚至没有任何前兆,不过一月有余,白瑶便锒铛入狱,被独自囚在了宫中大牢。 问徐顺发生了什么事,徐顺并不吱声,而是漠漠得看了她一眼便离开。 直到几天后,晚上小月神色惶张地来看她的时候,白瑶才知道,白家叛变! 在这交战前夕,皇上前往西山祭祀那天,白起携自己的私下兵马包围了西山。 而仍与秋祭一样,年少气盛的皇上只带了数百名禁卫军过去。 那日,当皇上在朝堂上提出要到西山祭祀时,白起便明白这必定是因为局势紧张,皇上想到西山向上天祭祀,保佑大夏国国泰民安,又听他吩咐冷羽带兵随行,而这士兵的人数与秋祭之时相差无几,因有了前车可鉴,白起便即刻起了邪念,密信匈奴:若在战前把皇上在西山擒杀,大夏国必起内乱,匈奴与大夏一战必胜,匈奴要把大夏拿下也是毫不费力。 匈奴单于立刻回信表示首肯。 只可惜,一切不过是少年天子的请君入瓮之计。在第一次轻装简兵到西山之前,他便拟好了这螳螂捕蝉的计划。 年轻的皇上一直等的不过是冬寒之日,草原上草木枯竭,匈奴定会寻借口发难。而因匈奴地处偏北,适应严寒天气,冬季作战也对其更有利,所以皇上料定这次他们必会行动,在西山内也早有精兵埋伏。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白起彻底倒台,白家垮了。除去白瑶被禁在宫里的牢室,白家数百口人全部被囚入宗人府。 白瑶知道皇上不会杀他,却仍是满心忧虑,惦念着秦夫人,也有些恼怒那人为何不把这事告诉她,是不想她为白家求情,索性暗中进行而不告诉她吗? 她问起秦夫人现在的境况,小月支支吾吾了半晌,又红了眸低声道:“娘娘,只等这年关一过,白家便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白瑶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无辜的秦夫人呢?虽说白起谋逆,白家的几个兄弟儿子难脱关系,但至少,白家近百女眷和一干下人奴仆却是毫不知情的啊! “小月,你跟他说,你让他来见一见我。”白瑶急了,她明白他难做,这毕竟是判国之罪,非同小可,白府诸人,她确实无法可图,但秦夫人 小月本垂着头,这时却突然哭了起来,说道:“娘娘,你不知道,这外面天都变了,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联名上书让皇上杀了你,与白将军交好的一般老臣,昔日宫里与你相交好的那些妃嫔们,她们都在背后指使自己的母家上书皇上,他们统统都想杀死你。” “那正殿上皇上他也是同意了!” “什么——”白瑶浑身一震,随即又低声笑道:“不会的,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要杀掉我?” “是肃王爷一力阻止,还有之前与您有过接触的几位大人苦苦求的情,现在谁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小月啜泣着,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几名看守,压低声音道:“娘娘,现在咱们云华宫的一众奴才也都被禁卫军看守着,是肃王爷暗中帮的忙,奴婢这才能进来看你。” 白瑶蹙眉,即使小月如此说,她仍笃定皇上不会杀她,他必定是有他的思虑。 朝上的大臣都要杀她,这并不奇怪,白家叛国,谁不视她为祸国妖孽?那往日与白家交好的官员此刻必定会更加积极地倒戈相向,向皇上表示自己的忠心,毕竟先保住自己再说。 “娘娘,肃王爷说,你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小月临走前,在白瑶耳畔搁下了这样一句话。 白瑶有种感觉,这或许是那人借肃王的口来告诉她的。她不担心他会杀了她,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秦。他不是个手下留情,心慈手软的人!她必须要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