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当道:宠妻狂魔太子爷》 第1章 古家倒霉孩子 古凡月觉得自己是整个王府的第一多余人,这种感觉无时无刻都很强烈,就像现在。 天气晴好,当家的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内,丫鬟小厮都松快起来,偷懒的偷懒,嬉闹的嬉闹,一切看起来都自在舒服。 只是当下人们路过古凡月所在的亭子时都还需要停下来行个礼,这礼行的又很是懒散及不规矩,凡月喝着有些变凉的茶假装看不见,不去理会。 作为王妃的亲妹妹自然不是仆人没法和他们一起玩闹也不用顶着大日头去洗衣刷地侍弄花草,但也算不上主人,不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敬畏。 原来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最近愈演愈烈,原因,凡月是知道的。 古凡月刚咬了一口桃子,就看见小厮跑了进来和管家耳语几句,管家接着就来到亭子前微微作揖道了一句 “二姑娘,王爷和王妃的车驾快到了,我们去门口迎迎。” 凡月点头,算是知道了。没等多一会儿马车便到了。先下车的是当朝三王爷元墨,凡月的姐夫,月白色的华衫让他看起来更加清冷。 元墨刚站稳就转身伸手去扶他的心肝宝贝古凡秋。 待凡秋下了车站定后,看见门口等待的凡月,便笑意盈盈走了过来。凡月也只能硬着头皮和管家走上前去,先是装模作样行了礼。然后又堆上一脸假笑。 刚行完礼凡秋就一把抓住凡月的手,眼中是凡月读不懂的喜气。凡月又转身向王爷行了礼。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连眼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往王府里走去,他的这一举动引得一些人窃窃私语。 感觉到凡月的不自在,凡秋忙的说了一句“别理他,他就是这怪样子。” 虽然语气有微微怒意但是眼神中仍是温柔。凡月也只是装傻充愣的微微一笑。 说实话她压根不在意这个冷面怪,但是毕竟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是要装些样子。 一行人刚进院子,就看到一团白影扑过来,一只白色小狗就那样撒娇卖萌的无底线,逗的凡秋笑个不停“啊,凡月你带来的小狗真是可爱,我是很怕动物的偏偏它是一点也不吓人”凡秋边笑边夸古凡月心里忍不住的翻白眼但脸上却只能尴尬赔笑,但又趁没人注意时照着那白团子轻踹了一脚。 她王月染本是中文系的顶级学霸,外加女子散打冠军,那真是文武双全妥妥的校园传说。好好的21世纪人美心狠的女学霸,突然变成这么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二小姐全拜这只臭狗,准确说是臭狐狸所赐! 谁能想到晨练刚跑到湖边,天降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就把自己砸到水里,醒来就变成了轿子里病死的古凡月。 真正的古凡月也真是倒霉孩子,早年的古家,还是有资格可以和皇族结亲的家族,当时的三皇子和古家长女古凡秋儿时就结了亲。 只可惜后来古凡秋的祖父去世,而她的父亲又没有作为,古家衰落,从京城贬职到地方做了一个地方官,所有人都以为这门亲事会不了了之,可没想到痴情的三皇子发誓只娶古凡秋为妻,当时也被传做一番佳话。 古凡秋和古凡月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再娶,古凡秋怕自己的妹妹在家受不到很好的照顾,尤其是凡月三年前染了重病后更是时刻提心吊胆。 就想着把她接入京城,给她找些名医,若治好了靠着皇家,可以多认识一些青年才俊,甚至皇亲国戚嫁个好人家。 原本是好姐姐救废妹妹的感人故事,但风向却变了,怪只怪古凡月的过分美丽。 原来大家只觉得会迎来个病歪歪的小妹妹,没想到这一路山清水秀治好了古凡月的重病,到了京城的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甚至比以貌美闻名京城的三王妃古凡秋还要多出些妩媚。 就在前些天,那臭狐狸在外面耍够了就窝在床边聊起府里的八卦。 “我可是听了府里的小妮子说了,说你古凡月就是装病,你们古家就是派你来京城蹭名分的。想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来抢自己姐姐的夫君。”狐狸一脸幸灾乐祸,但在古凡月眼里它已经是一条围脖了。 “麻烦闭嘴”古凡月边说伸出手打断一脸贱笑的狐狸,然后接着说“狗嘴说人话还是很吓人的”。 果不其然,狐狸炸毛了“你才狗,你是真狗,老子可是把妖力都放在你身上护你魂魄你才能跑到这个世界继续活着,否则你早就死透了。” 听到这古凡月就眼睛冒火手忍不住的拍桌子,那雕花木桌微微颤动“我用的着你救我,你要不跑出来把我撞到水里我会死吗?” “那还不是因为那个死老头无缘无故的死命追我,我没看清就~” 最后这场争辩还是以臭狐狸认输得以结束,臭狐狸每次都会用它可怜兮兮的表情来获取古凡月的同情原谅,但古凡月还就真吃这一套,否则就在知道事情真相的当天,以古凡月的身手肯定要皮帽子皮手套来那么一整套的。 狐狸的提醒是有道理的从那天起府中就各种人各色嘴脸。有瞧不上的也少不往上凑阿谀奉承的,就在府里人都心怀鬼胎的时候,元墨摆明了态度,从那以后元墨对古凡月是话不说一句,看都不看一眼。就差胸口贴上大字:“我只爱我的凡秋” 古凡月自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这辰凉国的三王爷还不错,外加她真的很喜欢古凡秋这个长得美丽又温柔可人的姐姐,王月染是个孤儿,所以拼了命的学习,小的时候总挨打后来就学了散打,慢慢的心也冷了。现在有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姐姐也甚是欣喜。 只是最近这几天,古凡秋总会有事没事盯着古凡月看,古凡月察觉后古凡秋就会微笑,笑的喜气洋洋,虽然古凡秋笑容很好看但古凡月看着总是心里毛毛的。 尤其是凡秋欲言又止的表情,这样让古凡月相当不自在,终于忍不住了,古凡月学着撒娇的样子抓着凡秋的手臂。 “姐姐可是对我有话说?” 看着凡月笑的可爱,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凡秋倒是羞涩了脸上挂起笑容说道“七王爷,七王爷元野回宫了” 听到这句话,古凡月很配合的点点头,但心里一片茫然,他回宫你冲我乐什么,还有元野又是哪位? “可还记得姐姐跟你提过的七皇子。那个英勇无比的七皇子。”凡秋继续满脸笑意的介绍道。 “他回来姐姐高兴?”凡月歪了歪头试探性的问了问,难道姐姐的少女心泛滥粉红色泡泡飘起来啦!终于看不惯她那冷脸的夫君了? 凡秋只是抬手颇为慈祥的摸了摸凡月的头,说道“七王爷凯旋而归,宫里一定会有庆功宴,到时候皇族子弟、高官子弟皆会到场,在宫宴前还会安排一个游园。 在那游园时,会安排些男子女子皆可参加的游戏,到时候你看看总会有几个你看的上的。说完这句凡秋又偷看了一下凡月的表情,生怕自己的妹妹表情上有那么一点不开心。 又补充的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喜欢的千万不要勉强,就在王府住下去。住在姐姐家。” 凡月感觉到凡秋的小心翼翼,这让她的心头紧了一紧。这多好的姐姐啊,古家那小孩儿再坚持坚持多好,可如果她坚持了,自己就是最可怜的孤魂野鬼了。 第2章 辰凉有妖 最近古凡月的生活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满满当当。她有点后悔。 上次古凡秋提到宫宴相亲时,王月染为了维持古凡月的乖巧人设也为了让姐姐放心,表现的又兴奋又激动还说自己一定珍惜机会,之类的自己都不信的话。 演过了,以为说过的话是不用负责的,结果换来的就是现在。 从选宫宴的衣服开始,太素的不行太华贵的不行,太显身姿曼妙的不行太臃肿的不行然后到选首饰,但首饰呢又要和妆容相配所以还要选妆容最后还要选熏衣的香料。 这次凡月来到京城后,古凡秋发觉凡月长大后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不太喜欢这些衣服首饰了,深思后觉得是因为自己嫁人离家,根本没人再对凡月上心。 那些人一定是在凡月的衣服首饰上能缺就缺能少就少,导致原来最爱打扮的小凡月都不喜欢这些了,想着自己的妹妹想要新衣服又得不到的可怜模样,凡秋就开始了报复性消费。 最后古凡月从家里带的东西基本扔的扔换的换。 “我不行了,怎么在哪里都逃不掉陪女人逛街”在忙活了一整天后,终于被凡秋放回院子的凡月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给你买东西还不乐意”臭狐狸趴在自己的小垫子上发牢骚 “今天,同样的店凡秋竟然进了两次,每次还都能买好多东西。我原来以为小柔是最能买的,今天才发现她差远了。”凡月讲到这里又感到震惊,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就你提过的那个现代小闺蜜?她不买了,不是不想买了,应该是钱不够了,古凡秋堂堂三王妃她不买了,那也不是不想买了,那绝对是,体力跟不上去,”臭狐狸一脸我最懂女人的表情,说完此番话。竟让古凡月无法反驳。 如果说买东西,古凡月还能忍受,那让她最崩溃的,就是让她练舞蹈。准许古凡月宫宴献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古凡月真切的体验了一把一口茶水喷出来。 叫她古凡月拳打西山猛虎可以,这个婀娜姿态真是有点难。所以这次,宫宴献舞。古凡月又一次想扒了那只臭狐狸。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会跑去献舞!还有明明宫宴还有那么久,为什么现在就要开始早起被安排。 其实古凡月还是很期待进宫,肯定不是为了找男人而是为了找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国度,辰凉国竟然有妖的存在。 王月染的那个世界里到处都有妖的传说,无论是电视,电影还是动漫。但在现实生活中还从没遇见过。 但是现在这个国度是的的确有妖的存在。毕竟辰凉没有车水马龙,没有不灭的路灯,未开发的无人区多得是,的确,可以适合妖生存。想到这里古凡月还是有些兴奋。 虽然那个臭狐狸算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妖,但它除了会说话真没什么特别,虽然它把自己吹上了天,但在古凡月眼中,它和狗一样,一样的掉毛一样的挑食。 虽然这个国度承认妖的存在,与妖的关系并不好,妖的存在威胁到了人的生活。皇家成立御妖司。妖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控制甚至奴役。 皇宫里有御妖司下了禁制的妖,为的是给宫中的贵人解闷。例如在御园侍弄花草的花妖。可以保持花开不败,不受季节影响。 其实也有一些被封了妖力再由御妖师下了禁制符的妖兽被当做宠物买卖,渐渐成为辰凉国贵族间一种身份的象征。但是三王府中并没有。因为古凡秋害怕,她连普通的小动物都怕,更何况是妖兽。 所以这次古凡月那么爽快的答应进宫的原因,只是她想见妖。 毕竟,她觉得妖把她带来是否可以把她送回去。那个世界有空调有奶茶有粘人闺蜜,还是值得留恋的。 最近几日,三王府突然变的忙碌。三王爷元墨为人较冷漠低调不喜热闹。所以这个情况古凡月还真是没见过。但是,这种忙碌让古凡月很开心,因为古凡秋终于没有时间管她了,毕竟从园子翻修到丫鬟小厮的新衣裁办都离不开亲爱的王妃姐姐。 除了每天午后逃不掉的舞蹈练习,其他时候凡月基本看不到凡秋俏丽的身姿。但整个王府翻修的原因让古凡月很是无语。 竟然是为了迎接七王爷驾到。就算他英勇无比但毕竟是元墨的弟弟虽不是同一个母妃,但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院子里居然搬进来两棵树,听说还很贵。古凡月和臭狐狸躲在亭子里看他们折腾,一致认为那树下会是夏天的好去处。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是因为七王多么英勇无比,而是因为他权势滔天。辰凉国的七王爷神一般的人物。都说是上天赐予辰凉国的守护神。 十二岁上战场,受过要命的重伤,得过险恶的疾病,但也打了无数的胜仗赢得无上的荣耀。 听说他回京城时那满街人都兴奋的高呼,还有少女兴奋的晕了过去。 当时的丫鬟讲的那是一个眉色飞扬,但是古凡秋就很难理解,会晕过去?凡月想到了那不就是追星现场吗?晕是很正常的呀! 但古凡月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他的坐骑,赤炎。因为这她还特意去找三王元墨了解了些知识。 自从定了要去相亲元墨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那天借着每月一顿的拜月宴(起初是因为月圆夜妖最凶猛躁动所以一家人要聚到一起,较为安全。后演变成辰凉国的传统每月月圆夜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古凡月问了好多关于妖的事情。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原来,妖物尤其是法力较高有心智的妖物,称作妖灵,因为有了灵性有的妖灵会选择主人,臣服主人,甚至会将妖丹逼出体外交予主人,以表忠心。 妖丹一碎,任你法力通天,也会瞬间毙命。 但与御妖师不同,御妖师一般抓妖都会群起而上,手段很不光彩,下的禁制符相当于在妖丹附近长了一圈刺,念咒刺就会长,刺进妖丹让妖疼的死去活来,最后也可刺碎妖丹让其陨灭,化作尘土。 辰凉的御妖师不少,但妖之主却十分罕见。恰巧,七王元野就是其中之一。棒!这么快就能见到妖,还是个有灵性的。古凡月忍不住搓手期待。 但臭狐狸很是鄙夷,称妖灵认主是这世上最愚蠢之事。并说道“做妖怪的,不就是图个自由自在。” 古凡月当即讽刺道“你自由吗?这院墙你都翻不过去。” “我怎么翻不过去!我可以!” 在臭狐狸原地跳跃不超过5厘米之后,作罢,它最近是真的吃圆了。 但后来…… 元墨告知元野,恐古凡秋害怕,请勿带妖兽前来,七王允之。 美梦来的快,去的也快。 七王选的日子真不错,风和日丽,但是!偏偏赶上古凡月哪哪不舒服,心情极暴躁的那几天! 其实身体的不舒服还好,因为古凡秋一直在用药膳给凡月调理,但是,每当身体虚弱的时候,古凡月总觉得自己意识涣散,甚至会做出一些完全不受控制的举动,这让她很害怕。 毕竟,这个身体是借来的,会不会是因此才存在问题。 对此,臭狐狸的回答是,起死回生业务是真的只做过这一次,没有售后保障,听了这话古凡月真是想一掌劈死它。 古凡月一早就被姐姐叫起床梳妆打扮。一向较为朴素的姐姐也穿了盛装。毕竟回京以后的七王爷拜帖都堆成山了,他一概不见,竟然主动拜访三王府,的确值得庆贺。也值得重视。 古凡秋看着古凡月苍白的小脸,心疼的不行。嘴里说了一句“这日子选的。” 放在平时是一定要让凡月躺好,暖炉暖着脚,喝了汤药好好睡的,今天,只能把她拽起来,还有可能一天也不得休息。 古凡月看出姐姐的担心,生生的扯出一个微笑,今天的古凡月看起来很是虚弱,但格外的惹人怜惜,有种病容憔悴别样的美。 终于在姐姐和丫头的收拾下凡月有点人样。和元墨凡秋站在大门口迎接车架,元墨看了一眼古凡月眼中有些关怀,凡月看见元墨的关切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狐狸对于妖之主的存在说是鄙夷其实还有些害怕,一早就溜了。 七王的车架到了,没有想象的华丽,也没有夸张的仪仗很是普通,黑色的车身红色的暗纹,阳光下暗纹竟有些微微发光,难道是用了反光材料?古凡月心想。 第3章 七王元野 辰凉尚武。所以像元墨姐夫这样比较俊美的长相,比较温柔淡雅的气质。并不被十分追崇。 所以古凡月很好奇那个英勇无比的七王爷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一脸凶相的壮汉模样。 就在胡乱猜想时,车上的人下来了。车夫并没有去扶,只是低着头弓着腰规矩的站在一旁。 只见下来的人身材修长,动作利落,看上去的确比元墨要壮很多。虽没有元墨翩翩公子的形象,但也绝对是气度不凡。 只见他身着衣服的款式十分简洁,与全部盛装出行的三王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精致黑衣,红色暗纹。衣服外并没有罩上广袖的外衫,款式虽然简单,但细节却很好看,他的腰带,金色镂空镶暗红宝石。就那样死死地扣在他的细腰之上。 肩上披了件简短的护甲,有纹路装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仅英气、飒爽。还华贵无比,气势逼人。 但是他这随时可以提枪上马的姿态与整个环境雅致的三王府还真是格格不入。 古凡月记得古凡秋说过红色在辰凉是尊贵的象征,当时也是因为凡秋是皇家的准儿媳才允许着浅红色衣。 凡月这么一想也是,虽然自己的衣服很多,但的确没有红色的。而他的姐夫元墨素来喜欢干净的浅色。也很少穿红色。 所以这红色暗纹加红宝石,嗯,还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元野的出行十分简单,只有他一人和车夫未带随从。这和凡月幻想中的霸气出行,神只降临有很大的差别。现在的王爷都这么朴素的吗? “三哥、三嫂”。待人走近,这位七王爷很合礼数的先声问候,他的声音很低,还有一些沙哑并不是十分悦耳。但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让人心痒。 凡月偷偷抬头看他。这回能看清他的长相。皮肤比元墨深,显得很是硬朗和健康。但看起来也十分俊美,更确切说是英俊,绝对不是满脸凶相的壮汉。 眉似刀锋。那双眼时刻透着锐气,似猛禽翱翔于天空却时刻盯着地面上的一切,只要他愿意,这些便都是猎物。 此时他的嘴角微扬,应是欢喜。他转头看了眼古凡月,古凡秋顺势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妹妹古凡月” 古凡月立马规整的行了礼:“臣女古凡月拜见七殿下” 对方只是微微点下头。但是毫不避讳的仔细的打量着古凡月,古凡月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绕着自己转了一圈。这个行为,让古凡月有些不爽。 不爽又能怎么样,人家是王爷只能先认怂,古凡月学着娇羞的样子低下了头,猛禽这才收走了他的目光。 接着,就由三王元墨陪同他向王府里走去。凡月和凡秋走在身后,凡月忍不住的看向凡秋。 她古凡月刚才的礼可是优雅到完美,当接收到凡秋赞许的目光后古凡月才心满意足,啧,自从变成古凡月王月染发现自己是越发孩子气,这不行,得改。 走在后面凡月才发现,元野的发型也和姐夫不一样,姐夫喜欢把头发盘起藏在冠中,一丝不苟。 这位却是随意的将头发高高束起,发饰的设计和腰带很像金色镶红色宝石,但让凡月觉得新奇的是。这高高束起的长发下有一缕头发的发尾系着一个装饰。 由宝蓝色发绳紧紧缠住,下面坠了一个金色小球。 那金色小球似是镂空,很是精致小巧。随着他走动发尾轻摆,小球也跟着晃动。 古凡月忍不住的心想。就像所有的男孩子逃不过系鞋带用蝴蝶结一样。这个英勇无比的七王爷脑袋上还是坠了个小球。 古凡月心里嘲笑着,心情甚好,像是报了刚才被眼神扫射的仇。 今日流程是先吃饭后逛园子,最后送客。 现在古凡月对这家伙的好感有些下降,谁叫古凡月就是这么个不畏强权,好记仇的人,只希望这七王爷他赶紧走。 古凡月平时吃饭都是由丫鬟送到凡月所在的院子里,姐姐说怕她吃的不痛快,但也应该是觉得她吃相十分不雅观。 所以这次再三嘱咐少吃少动,等七王爷走了以后,再送吃的到屋里。 本来凡月就没有什么胃口,穿上这么一套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现在就更没有什么胃口。 原来吃饭三王府都是和寻常人家一样,姐姐姐夫和凡月围在一个大桌子上,今天可倒好,四个人四个小矮桌。 元野坐首位,那两口子坐右边挨得贼近,只有古凡月一个人在左边孤零零的。 望着桌子上七七八八的碟子,古凡月顿觉,种类很多无一可口。 这顿饭真的是吃的奇长,大部分时间都是元野元墨和古凡秋的商业互吹,原以为元野长时间在外带兵会不会有点不善言辞,才发现,根本不是,那话说的才是滴水不漏,夸人夸在心坎上。 元墨本是个身居桃源的人,心无政事亦无政绩。元野便夸他好文采,好字好心境。外加娶了一个好老婆。 几句话,元墨开心,古凡秋开心,古凡月迷茫中带着佩服。 终于吃完饭了,毕竟是花了大价钱大功夫翻修的王府,还是要简单的介绍一下显摆一下。 趁着游园,元墨和元野走在前面,姐妹俩在后面放慢脚步,拉开距离,也算是偷懒。 古凡月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恍惚,应是没吃饭的原因还是什么缘故,她觉得自己有些晕,所以就搀着姐姐,把脑袋搭到她的肩头上来。 走在前面的元墨和元野,恰巧有个转弯,元野就看到身后那个小姑娘病怏怏的,此时更是撒娇。赖在姐姐怀里一副小孩子模样。 吃饭的时候元野便盯着她,算是想给她个机会。毕竟每次参加宴会都会有小姑娘扑上来倒酒献菜什么的。有了眼神的允许这小家伙也不会太害羞。 可没成想,整个宴会这位古凡月不是拨弄她的发钗,撩自己的裙摆,就是喝果酒,那姿态仿佛比自己还不耐烦这场酒席。 元野的生活中,女孩子很少。两个侍妾在他面前也是规规矩矩,像这般耍赖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但她真的很好看,所以他认认真真的看了,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就像他行军路上偶尔也会路过花林,他也会仔仔细细的赏花,漂亮的东西,不是应该认真看吗? 或者,放在身边也不错。 第4章 赤炎 也许是这园子景致太美,夹杂花香的微风惹人醉。也许是凡秋身上的香太好闻了。 引得凡月,昏昏欲睡。 但凡月知道不可以,自己不能。她努力的打起精神,妄图支棱起来。 就在她感觉又要迷糊过去的时候。远处仿佛传来了野兽的嘶吼,紧接着从天而降一个红色巨兽。就那样落在凡秋和凡月的眼前。 引起大地震动和一阵风沙,古凡秋吓的“啊!”的叫了一下。 紧紧的把凡月抱到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彻底让凡月清醒了。 她虽然也吓的心脏狂跳但要比凡秋强的多,古凡月伸手拂去眼前的飞尘,看清那巨兽,身上是暗红色还有火焰一般的纹路,像豹又不像豹,有两个像剑齿虎一样的长齿。 尾巴也如豹子一般。只是尾尖,却生出倒刺,此时的刺全部炸开,那巨兽伏低前身,发出低吼。 巨兽仔细的闻了闻以后,竟然直接向古凡秋和古凡月的方向扑过来。 凡秋步步后退还不忘护着凡月。但凡月一把将凡秋拽到自己身后自己右手护着凡秋左手下意识伸到面前去挡。就在这时,仿佛有一层淡淡白光罩在古凡月面前。 那巨兽就像撞到了什么墙上,被反弹了回去,应是撞的不轻,但它又立马调整了姿态,左右摇了摇头。还抬起右前爪蹭了蹭鼻子。 正准备再次攻击之时,前面折回来的元野和元墨赶到。只听元野喝了一句 “赤炎”。 简单的两个字,刚才还暴跳如雷满身杀气的巨兽,此时竟乖巧的坐在原地。尾巴上的倒刺也收了起来,稳稳的盘到自己的前脚上。像一只小猫。 古凡月能明显的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的面前,而那光似乎来源于自己的手。是臭狐狸?她不能确定,现在只是觉得胸闷气短, 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做了一场梦,梦中有白色的影子,好像还有红色,但很远很模糊。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是凡秋泪眼婆娑的样子。一身盛装,向来精致的古凡秋现在却哭的像个泪人一样,头发上的珠钗歪歪扭扭也来不及整理,就那样守着凡月,虽然古凡月感觉很温暖,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你还笑,吓死我了,给你检查了没有受伤,但就是不醒。”凡秋说着手还不自觉的去检查古凡月的手臂。 听见有声音,元墨便缓步走了进来。 “月儿还好吗?”凡月能听出他有些担忧的语气 古凡月紧忙回复说“只是被吓到了,没有受伤非常好。”她故意把话说的铿锵有力,就是为了让眼前的这两个人放心。 元墨点点头犹疑了一下,继续说到“若可以能出去见见元野吗,他一直在等你。”听了这话凡月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人怎么还没走,自己是真的有点饿了。 “不见,才不要见!”向来温柔的古凡秋吼了一句,古凡月楞了一下,元墨更是低着头,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姐姐,礼数还是要有的,我也没事呀,你也检查了,没受伤呢,刚才晕,八成是饿的。”说到最后凡月还不忘配上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这个委屈样子终于算把这个泪人逗乐了。其实凡秋一直以来自觉自己是小地方嫁过来的,最怕的就是一句礼数不周,凡月算是懂她,凡秋也没办法再拦着。 凡月出门时便看到元野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的房间。那只罪魁祸首就那样乖巧的趴在他的脚边,虽然很乖巧,但是因为它太大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看见凡月出现,那家伙立马起身很是戒备。 凡月一想到这家伙把自己的姐姐吓的不轻也满脸怒气的瞪了回去。 听到有声音,元野回头。元野真的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会在危机关头当机立断的把自己的姐姐护在身后。 而且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赤炎会一击未中,当然他并不想让这两姐妹受伤,但是疑惑就是疑惑。 最重要的就是,赤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别人,除非他觉得自己的主人也就是元野身处危险之中。 元野答应了元墨,怕古凡秋害怕,未让赤炎显出本貌,而是隐去身形随车同行。它会未听召唤私自进府一定有原因。 元野看着眼前这个瘦瘦矮矮,有点睡懵了的小女孩儿。真的无法把它和危险连在一起。 “本王的坐骑伤了你。我可以给你东西补偿” 他的声音真的很特别,尤其是认认真真跟你说话的时候。像是有东西在耳边若有若无的摩擦,古凡月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了一下。 见凡月没有回应,他接着说。“我听三哥说你也到了找夫家的年龄,这样。无论你看上了谁告诉我,我让你嫁给他。” 是个狠人,凡月心中想着,如此隐晦的话题,他竟然就这样的坦然的说出来了。 其实凡月也有些意识到古凡秋让元墨如此重视七王爷,八九成是因为这个目的。 元墨虽身为皇子,但的确没有什么权利,也就是能保证一府生活富足。所以想要觅得良人还真的需要元野的支持。她的凡秋姐姐,真是~~ 听了这话,本来恼怒的古凡秋心底偷偷舒了一口气。 凡月觉得这承诺真的是怪怪的,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如果对方有爱人怎么办,要抢亲吗? 看见古凡月仍未回应,元野又加了一句。“还是你想要东西。钱财、珠宝、宅邸、封地。” 呃…… 这个封地也可以随便给人吗?古凡月又刷新了知识库。 站在旁边听的一脸疑惑的元墨却深感奇怪。虽说是元野的坐骑闯府吓到人,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的确应有补偿,但现在,该算是有些纵容了。 元野仿佛对凡月这个第一次见的小丫头有点太好了。 既然非得给点什么才能安心,古凡月突然想起一个好玩儿的,张口就说“我想向殿下要个小东西。” “小东西?什么?” “您挂在发尾的小球,就甚是别致。” 听完这话元野突然冷了下来,脸色阴沉,往前跨了一步眯着眼看了面前的小丫头一眼。 只是一眼却看的古凡月心惊肉跳,手心冒汗,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杀气。她还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看似与常人无异也全部是装出来的。他的眼中、心中满是杀戮。 他的坐骑,赤炎也站了起来,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还紧紧盯着自己的主人。仿佛就在等着他一声令下。 古凡秋肯定是不知道真相的,只是元墨吓了一跳,向前一步,把凡月护在身后。连忙解释“凡月她小,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那是什么” 古凡月的确不知道,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恐怖的人和自己紧张兮兮的姐夫。啥呀?这么抠的吗?不就一个球吗? 看出古凡月真的不知情,对方脸上怒气才慢慢散去。 “你可知这是什么?”元野边说边将发尾捋在身前。 “不是~发饰吗?”凡月回答的战战兢兢。 “这是赤炎的妖丹。”元野微笑着回了这句,只是古凡月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微笑,好看是好看,但是真的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听了这话古凡月的表情僵在脸上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边说边摆着她那双纤细洁白的双手。 作为妖之主。是这片大陆强者的体现,它比所有的东西更能彰显身份。而妖灵与主人缔结契约也是满心的信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它都珍贵无比。 当然古凡月倒没想过这么多,只是想着如果有谁敢管她要自己养了多年的狗,她一定会想要掐死他。 只是那小球。金色的镂空里面。现在透着微微红光,甚是好看。 凡月还是没忍住的,多看了两眼,可能是因为妖兽就在妖丹附近,所以妖丹微微闪光更是诱人。 元野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眼睛直盯着他的发尾。换成他人可能已经身首异处,挫骨扬灰。 但元野竟然伸手解开发绳。将那妖丹拎到了凡月的眼前,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此举动吓到了古凡月,吓到了元墨也发吓到了元野自己,一旁的赤炎更是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 古凡月像是拒绝坏人递来的糖果一样摆着手说“我不要、我不要。”边说还边往后退。 其实元野真的害怕这丫头摊开手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真的将妖丹放在她小小的可爱的掌心之上。 这病怏怏的小丫头总是让他做事毫无道理。 一直敏锐机智的古凡秋大概看懂了什么意思?她走上前来。抓着凡月的手,向元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七殿下说的,我们凡月的婚事就麻烦您了。” 听了这话,元野也松了口气收回妖丹冲着凡秋点点头。 凡月想反对,看来也是来不及了。她想着反正自己不会轻易喜欢谁,若真遇到,到时候要先问问对方的想法,再告诉这个七殿下。 又是一顿客套,元野也是礼数十分周全的道了歉。终于把这位七王送走了。 车刚走远元墨就一把将凡秋揽在怀里,完全不顾及下人们的眼神,古凡秋也是一惊。 “我知道你最怕动物,今天一定吓的不轻,让你受了惊吓,真的对不起。”元墨的语气中满是怜爱。 听了这话,古凡秋顿时也委屈起来,不再顾及别人的看法,就这样藏在夫君的怀里。 丫鬟小厮自然也是笑意盈盈,毕竟今天也算是打了一场忙碌仗也可以休息一下了。而且元墨也承诺要给他们重赏。 古凡月看到如此温柔的凡秋和她爱的人这般和美,也是微微一笑心中满是暖意。她自己也忍不住想着,倔强的想着自己有一天爱上一人,让他爱上自己,绝不会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或某一方的势力。 当夜,古凡月一直不敢睡下,不知为何有点惧怕那个红白交织的梦。直到臭狐狸回来,她才敢,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信这个白色毛绒团子。 第5章 贵妃有请 自从七王爷拜访后,古凡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来元野的口头承诺还是很有作用的。 除了每天练舞的几个时辰,古凡月又恢复了吃吃睡睡的慵懒生活。 这天,凡秋和凡月在院子里闲坐,小丫头正在往二人的手指甲上糊上厚厚的花汁,然后用树叶包好,以求指甲染色,虽然颜色不多但很是自然好看。 臭狐狸贪嘴的舔了一下,弄的嘴巴上红的一块粉的一块,逗得凡秋捧腹大笑,臭狐狸趁机钻到凡秋怀里一脸贱相。凡秋还不停的夸它可爱。 凡月是真的不明白了,这臭狐狸跟吐血身亡似的,哪里可爱了。 就在凡月把狐狸从凡秋身上拎起来时,就看管家步伐匆匆的走来。 管家在凡秋耳边嘀咕了几句,古凡秋立马神色严肃,忙的起身随管家离去,只留古凡月满心疑惑和担心。 结果没过一会儿,古凡秋就满脸笑意的回来了,甚至还有雀跃。 “姐姐有个好消息!”凡秋还没走近就喊了这么一句。 “贵妃娘娘新得了一株奇花,特别漂亮,只是不知如何侍弄让我去帮着看看。还特意告诉我要带上你呢。”古凡秋刚坐回椅子就抓着古凡月绑满树叶的手,宣读了这个消息。 “那姐姐刚才还那么严肃,让我好一顿担心。” “当时只听宫里来了人,不知是什么事自然是紧张了” 进宫?!这就进宫了?古凡月抓住了重点,不用跳那个舞就能进,啊,那我还参加那个宫宴干什么? 古凡秋看着凡月的表情一会高兴一会微怒一会失望,也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在想什么。 “凡月不要担心,贵妃娘娘是个非常温婉的人,脾气很好的,和我一样平时就喜欢种个花啊草的。” 古凡秋以为古凡月是在担心进宫,想着宽慰她。 古凡月抬头看了眼古凡秋,正好顺着古凡秋的话说道“也是,有姐姐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姐姐侍弄花草的手艺,可是京城闻名的呢”。臭狐狸在旁边心想,你不是也一样,有机会就讨好。哼! “其实月儿小的时候比姐姐还厉害呢,更熟悉花草,只是后来……” 古凡月听古凡秋提过,当时有一株花,凡秋都觉得养不活了,结果凡月认真费心的照顾了几天竟然活过来,真正的古凡月应是一个喜静喜欢一个人种花养草的小女孩。 看见凡月像是在想些什么,凡秋就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姐姐也喜欢现在的你活泼开朗。” 其实王月染也不算是特别活泼开朗,只是觉得这讨喜的人设好活而已。 “贵妃娘娘蛮着急的,我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选衣服。哎~”凡秋接着说道一脸的失望。 我谢谢贵妃娘娘。古凡月心想。 入宫那天起的很早,宫中的礼仪凡秋倒是不着急,为了宫宴凡月已经练了好多遍。 一路上凡月都在昏昏欲睡,终于进了宫。 这里和王月染去过的那些名胜古迹很不一样,它更偏向于一个巨大的花园儿,甚是美丽、奇异。 少了皇宫那样的庄严。倒有些像电视剧中的九重天一样。古凡月心想,不愧是有妖的国家。 但进了宫门后古凡月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找妖怪的机会,一入宫便有宫人一路领进贵妃所在的园子落英阁,顶多也就是看看这一路上的花啊景啊。 贵妃所住的落英阁相比之下倒显得正常简单的多。没有那么多异彩,也不是朵朵花开的都那么饱满,像假的一样。 一切都很自然,似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贵妃的确是个温婉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惊天的容颜。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这让凡月的心放宽了一些。 贵妃新得的花的确很美,连古凡月也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但一看就很娇贵那小叶子就挂在枝丫上,感觉风一吹就会掉。 古凡秋和贵妃两人聊得很是开心,从培土到浇水的方法呀,到什么时候施肥可以让花期延长些呀。凡月插不上话还得时刻让自己看起来在十分认真的听她们聊天。 贵妃看着这个坐在姐姐身边的小丫头,长的甚是可爱俏丽,只是现在手指不停的在裙子上画圈圈。 “月儿,是不是觉得种花不是很有趣?” 古凡月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先是一愣,抬头就看见贵妃那眉目含笑的脸。 “没有,只是月儿愚笨,听不太懂呢。” “月儿只是不喜欢,才不是愚笨呢,去,院子里有好些花儿呀和秋千去玩,不必在这枯坐着了。” 听完这句话贵妃的形象在古凡月心中突然高大起来,她怎么能这么善解人意。 得到姐姐的同意之后古凡月几乎是用跑的速度,走了出去。 其实古凡月心中知道贵妃应是和姐姐有话要说。 其实宫里少不了专业的花匠还有花灵,只是见面总要有个由头,古凡秋甚爱花草,这借口倒是不错。 古凡月满心欢喜地跑到花园里,坐在秋千上仔细观察,想着至少也能看见个花灵,就在她认真的去辨别那只巨大的蝴蝶是正经的蝴蝶呢还是花灵,就看见一个人影靠近, 那蝴蝶翩然飞走。黑色的靴子红色的暗纹有点眼熟,古凡月抬头便看到了七王元野。 古凡月先是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噢,对他是贵妃之子。 嗯,但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做什么事。 当她意识到时,想要跳下秋千跟他行礼这时元野只是摆摆手免了她的礼。 今天天气好元野就想着来看看母妃,刚进宫门口就听说贵妃有客,然后就走了,后来又知道,说是古家二姐妹,又折了回来,他这一走一回到是让领路的宫人不知所措。 元野免了通报便自己走进来,刚一进园子,就看见秋千上坐着那瘦瘦弱弱的人儿,粉色的裙摆在风中招摇。 此时的她一手抓着秋千绳,让身体稳稳的坐在秋千上,但上身却努力的探出来,仿佛在看什么东西,姿势既费力又难看,元野真的不知道,为何她不站起来走过去看,真是个奇怪的丫头。 “你在找什么?”元野问。 “都说宫里有侍弄花草的花灵,我在想着能不能找见”。古凡月边说边笑的一脸狡黠。 “这里没有,我可以领你去见。”看见这丫头在笑,元野想都没想就蹦出这句话。 古凡月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这位王爷很上道呀! 但她又怕姐姐出来找不到自己担心,所以她刚想说要去跟姐姐说一声,就发现元野大步的走开了,她也就只能紧忙的跟上了。 这宫里实在太大了,到处都是奇花异石,弯弯绕绕。这一簇花束,那一簇花林真的容易迷路。 走了很久元野把她领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和自己说话,古凡月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那金色的小球左晃右晃。 “在这等我,不要乱走。”元野肯定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而古凡月也着实是走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乖巧的点点头。 古凡月现在只觉得又渴又累,这附近人影也没一个,都不知道去哪讨点水喝,这时她闻到一股奇异的香甜,像是什么水果的味道。 古凡月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眯着眼闻了闻辨别方向。在不远处发现有棵果树。 结的果子长得很像桃子,但比一般桃子大得多,而且闻起来十分香甜。古凡月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咬那么一口会有多么的鲜嫩多汁,只是果树很高。 古凡月认认真真看了四周,确定真的没有人后伸手、跳跃,王月染懊恼,古凡月这个丫头实在是太矮了,努力几次结果也只是碰到了果子的边边,果子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滚远了。 古凡月连忙跑着去捡果子,刚捡到,就发现有一条小路。花树的枝芽搭成了一个小门,就那样引诱着别人进去。 古凡月想着这是皇宫又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这么荒凉,也不会有什么宫殿,也不会冲撞什么人,所以她秉着冒险精神就拿着水果走了进去。 穿过短短的小路,眼前就是一片开阔。竟然是一片花林,开着浅红色的花朵。 那红色很美,如淡淡合欢花的那种红,很是美丽,散着的香味儿也很是清新甜美。 古凡月一直抬着头看着头顶满绽的鲜花,直到她低头时才发现远处的一棵树下静躺着一个人。 第6章 妖? 是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衣袍,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头发并未束起,就那样披散着如墨般晕染开来。他应该是在睡觉,呼吸很是均匀。 古凡月的第一感觉,觉得他应是个妖,他周身的气质,仿佛不属于这喧嚣的尘世,他只是静静躺在一旁,就有无形的力量在拉人向他靠近。 这种诱惑、罪恶的诱惑,他应不是仙人。 古凡月慢慢的向他走近,就在快要看清他时,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巨兽。 古凡月被吓了一跳,乖巧地站在了原地。那巨兽倒是长的正常,就是一匹巨狼,黑色的巨狼,只是阳光下这只巨狼周身散发淡淡宝蓝色的光芒,它是一个妖兽。 古凡月甚是奇怪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刚才却没有看见,就这么凭空出现。 那匹狼不像赤焰那么凶,只是警惕地看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就那样盯着凡月,只是不知为何古凡月比起赤炎更加惧怕它。 最近是怎么了?她怎么总碰见妖兽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大。是不是因为她是王月染的时候吸了太多猫,撸了太多狗,所以遭报应了。 “弦夜,退下” 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吗?那男子的声音特别的慵懒。 那人睁开眼,缓慢的起身,慢慢走近古凡月。 凡月看到他的时候,如跌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眼中只有他,他身上有光,一个他主宰的世界。 凡月不知该如何说,他长的太漂亮,和男子不符合的漂亮。真的是妖吗? 他的身高和元野差不多。但看起来,十分羸弱。待他走近,凡月看清他那苍白的皮肤,微红的唇。 因为他衣服本就松垮这么一动连肩膀都露了出来,洁白如玉。 长发就那样随着风肆意的动,撩拨着凡月的脸颊,王月染自觉自己是个女汉子只是这古凡月的外表看起来太少女。结果此时凡月只觉脸红的发烫,低下头不敢看他。 只是,古凡月无法控制的觉得被他看着真是幸福。 元亦见到凡月的表情,见怪不怪。 “你是谁?”他的声音总是慵懒没多大精神。 “我是三王元墨的王妃,古凡秋的妹妹古凡月。” 古凡月从没这样发自肺腑的乖巧过。 对方点点头,应是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 “你怎么走进来的?” “我就是看见有一个像门一样的地方就走进来了。”古凡月边说边向上伸直手臂,两只手在头顶就那么一搭,摆出一个门的动作。 看到这个动作对方“啊~”的一声那拖长的尾音像是了解了。 听到这话那巨兽却有了动作,往前走了一步。因为对方太美了,古凡月甚至忘记了那个危险的存在。 这里很危险,古凡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是这个人?还是那匹狼都很危险,应该离开。 但她又很舍不得的看了看眼前。但外面的元野可能也回来了。 “我该离开了,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凡月微微俯身行礼,准备离开。 元亦看了眼她手中的果子说道,“可以把它给我吗?” 凡月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迟疑了一下,然后痛快的伸出双手, “当然可以。”那人将右手摊开,凡月乖巧奉上,心里想着的却是,他的手可真好看,那样修长,同样的苍白。 好像又想起什么。 凡月加了句“这个果子掉地上了,要洗洗才能吃哟” 那人了然的点点头。 凡月转身欲走,但想着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了,又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巧撞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凡月只能露出一个自觉很可爱的尴尬微笑。 “凡~月” 嗯?刚才那人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吗!还是凡月! “凡月”。那慵懒的语调,让人听着舒服。 “嗯!”古凡月紧忙的应了一声。 那人又走近些,他很高,挡了些光,凡月整个人都罩在他的影子下。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相遇。”那人说。 的确,如果他真是什么妖灵,还有那么大的一匹狼就这么出现在皇宫,可是不得了。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凡月语气认真。 那人点头,他看上去一点威胁都没有,连同他身边的巨兽此时也一直都很安静。 “这样听话,给你些好处。”古凡月离他这样近,现在只是心跳加快,呼吸不匀,一时间没太理解这句话。之见他把果子放在右手,然后向两侧伸开双臂。 “要,拥抱吗?” 古凡月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他真的是要妖,还是他也是穿越过来的,这撩妹的技术怎么一套一套的。 还有!他会读心吗?怎么能看透她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想要拥抱,但不可以,她怕这一拥抱,会从此惦记上,真是可怕。 “想抱抱……它,可以吗”凡月说着指向一旁一脸冷漠的黑色巨狼,听了这话,那巨狼往后退了一步。 元亦也没想过,古凡月会提这个要求,自己是被生生拒绝了吗?但看到弦夜一脸难以置信的傻狼模样,元亦又忍不住的好心情。 其实,王月染是个吸猫撸狗的重度爱好者。因为对狐狸有仇不太好意思直接扑上去。 上次碰到赤炎,本来想着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摸摸它的毛,但一想到那家伙暴躁的样子,还是算了~现在这匹巨狼不乱跑,不乱叫的,虽然眼神冷冷的,但也是值得冒险的,那周身的蓝色光芒也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呀! 只是古凡月不知,那蓝色光芒是因为妖力充盈全身,进入战备状态,就像赤炎尾巴的倒刺炸开是一个意思。 看着古凡月巴巴的小眼神,元亦向弦夜招了招手,弦夜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凡月踮起脚伸直手臂。 她盯着那一动一动的毛茸茸的耳朵好久了,但被弦夜一脸嫌弃的躲开了,凡月赶忙落下脚一把抓住弦夜脖子上的毛毛~“嘤~”舒服! 哦,真的不一样!古凡月难以自抑的发出感叹。 看着心满意足的古凡月走远后,那匹巨狼开口说话。 “的确身怀妖力,妖丹融合。” 听到这四个字元亦的“哦~”一声,仿佛找到了兴趣。 所谓妖丹融合就是妖灵把自己的妖丹放进主人的身体内,这样就算作为普通人也拥有了部分的妖力,可以运用法术,也可以延长寿命。 妖丹一旦融合无法解除,但是,人即使可以延长寿命,但寿命也会比妖灵短很多。而进行妖丹融合就是人亡妖亡,丹灭灵死。所以基本没有妖会选择妖丹融合。 “她身上有赤焰的味道。”弦夜又补充了一句,说完还看了眼元亦。 元亦微微点头,他知道元野和元墨关系很好。但没想到好成这样。 只是元亦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弦夜看得清楚。虽然,元亦表现给众人看的是游戏人间的散漫姿态,但弦夜最清楚,元亦绝对不是随便之人。 哼,那个拥抱,这人类在想什么? 其实只是因为上次古凡月离赤炎的妖丹过近,所以才会染上它的气味。大写委屈。 “赤炎会不会发现她靠近过你?”元亦问 “怕它发现,杀了她呀。”弦夜满不在乎的答道。元亦没有说话,微微叹气。 弦夜很傲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的妖力要比那蠢猫强,我刻意隐藏了妖气它发现不了。” 听了这话,元亦眼睛眯着笑了起来,一笑倾城。 凡月一路小跑,她觉得此时元野应该已经回去了,但凡月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句,无论你看上谁,我都让你嫁给他。 古凡月到的时候,元野已在那等候。 凡月还是深感抱歉的,毕竟应是等了很久。而元野也只是问去了哪,凡月说是去摘果子,结果太高了无功而返。 元野并未再多问什么,只是递给她一个笼子。 笼子里关了一个像小精灵一样的东西,小小透明的翅膀暗紫色的皮肤,它不是非常可爱。此时正在瑟瑟发抖的躲在笼子的边缘。 “这就是花灵?”凡月问道,元野点头,这个和凡月想象中小花灵的模样差太多了。 凡月慢慢靠近,这小家伙虽然小,但毕竟是个妖,凡月还是很小心的。 凡月轻轻的用手指抚摸着笼子,很是温柔。 “小家伙,别害怕。”凡月把手指探进笼子的缝隙。 仿佛那家伙也听见听懂了她的话,慢慢靠近她的手指,最后用它两个小小的手抓住了凡月的手指。 元野一直盯着它,想着一旦有危险就直接连笼子一起拍碎。 看她们现在和谐相处那花灵免了灭顶之灾。 “喜欢可以将它带回王府。”元野说道。 听到这话凡月开心了一下,但她转念一想古凡秋看见它应该会被吓一跳,如果她俩再朝夕相处,古凡秋一定会天天教育自己。 “还是算了,姐姐可能会害怕。”凡月回答道 “嗯,要不先放到七爷您那儿,等我有了自己的家再把它接回去,您看可以吗?” 元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自己要拎这么一个花灵回去?而且这小家伙说她要有自己的家。 看出元野的迟疑,古凡月又说“嗯,如果您觉得不方便也没事。让它回原来的地方就好。” “没什么不可以。”元野回答,他心里想着,若是她的要求,有什么是不可的。 而花灵心中此时。一个字,怕! 元野将古凡月送回贵妃的落英阁,古凡秋看在元野的面子上也没再多训斥凡月。 回府的路上元野觉得奇怪,若是别人让他等,他一定会想捏碎他的脑袋。他本来是有气的,但看着凡月自以为速度很快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小脸微红,就什么气都没了。 唉~真是奇怪。而七王府的人看见自家王爷拎回来一只小花灵,还吩咐好生照料,也觉得真是奇怪。 第7章 皇家运动会 正如古凡秋所说,正式的宫宴之前,的确有游园活动。 地点选择在皇家园林,古凡月原以为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赏花看景的,等到了,古凡月对这次游园有了新的认识。 园林很漂亮,但基本没有人游赏,大家都围在园林中心的一大片沙场附近搭起各家的帐篷,准备看各少男少女们大显身手,展现魅力。 古凡月心想这妥儿妥儿的皇家运动会啊,辰凉是的确尚武,连游园都变成了竞技赛,怪不得,她的王爷姐夫不太热衷。 三王府的帐篷一搭好,古凡月就挑了一个好地方靠着桌子吃起果脯糕点。看着场地上跑马的射箭的。像极了运动会没有项目的同学。 辰凉的民风算是开放,女子也可以自由的参赛和游玩,这一点古凡月倒是蛮欣赏。 但古凡月现在却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和她年龄相仿的官家小姐,她一个都不认识。 而姐姐所结识的都是年龄稍大一点已经嫁为人妻的,自然也聊不到一起去。 再说她们聚在一起聊的诗词歌赋,女红绣线妆容新衣等,古凡月还通通不感兴趣,还不如坐在这里吃糕点。 古凡秋从远处走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妹妹懒懒散散的靠着那矮桌,小嘴就没停过吃这吃那, “你就不能出去玩玩儿?”话一开口凡秋就有点后悔,放眼望去也的确不知让她和谁玩,凡月刚到京城不久,再加上自家王爷的性格,三王府和谁家也不算熟络。 “姐姐一会儿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这陪你。”看着古凡月有点孤零零的,凡秋有点愧疚。 凡月自己倒是觉得待的自在“娟娘准备的吃食特别的好吃。”古凡月边吃还边递给凡秋一块枣花酥,这话引的古凡秋娇俏的瞪了自己的傻妹妹一眼。 古凡秋刚坐到古凡月身边,古凡月就抓着姐姐道出满满的疑问。 她在这百无聊赖的看了将近一上午,好奇的只有两处。 这皇家运动会每家都会有每家的位置,身份越高越靠近“主席台”,原本主席台的那个位置应是皇帝和贵妃,但今天两位皆未到场,所以古凡月不知道,现在那个位置的帐篷是谁家的。 还有就是有一个小姑娘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样的英姿飒爽,骄傲俏丽,却也不与那一群一群的花红柳绿一起玩耍说笑,只是自己一个人。 但每个人见她都毕恭毕敬,所以凡月也有些好奇。 古凡月看向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问道“姐姐那人是谁呀? ” 凡秋辨认了一下说“那是灵儿公主她的母亲是梅妃,是除先皇后唯一会武的妃子。灵儿公主英姿飒爽的样子很像她母妃,陛下对公主也很是宠爱。但那脾气,稍微有一点骄横。” 连凡秋都说骄横,那看来可不止一点儿。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对元灵儿感兴趣,凡秋便问道“月儿怎么想起来问公主?” “我就是觉得她骑马射箭的样子看起来很美很特别。” “原来啊教你诗词古赋、刺绣丹青什么的你倒都不十分喜欢,你若想学骑马射箭,到时让王爷找老师教你。”古凡秋看出自己妹妹满眼的向往。 原本的古凡月是个喜静的孩子,长的呢又娇小可爱,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自然不会有人想着教她骑马射箭。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刚才那女子走进了最中间的那个帐篷。 “姐姐,那中间的帐篷是谁家的?”恰巧这是凡月的好奇二号。 听了这话,凡秋先是叹息了一下,说道“那里是太子殿下的帐篷,原以为他不会来的。” “元亦?” 古凡月说的声音很小,毕竟直呼名讳。 凡秋点点头,凡月只知道辰凉有太子,名元亦,先皇后之子,先皇后就是因生皇子仙去的,皇帝念旧情,立其为太子,但基本没人去在意这个太子。 那名声要比七王元野差的多。 凡秋接着说道“他身体一直不好,像这种活动他基本不参加,这次也不知为何来了,真是可怜。”凡月知道自己的姐姐永远都是这样善良和温柔。 别人家的帐篷前面的纱帘是拉开的,为了看见沙场上的比赛,但是中间那帐篷却拉的严实古凡月也不明白,他既然看不了比赛,为何还要到场呢? 凡秋接着说“若是先皇后知道自己的孩子如此受病痛折磨,也一定心疼死了。” 提到孩子,凡月知道,姐姐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未有孩子,若是有了孩子,古凡秋一定是最善良温暖的妈妈。 怕凡秋又因此事伤心,凡月连忙说:“等咱们王府有了小宝贝儿一定不用怕,有他小姨我罩着,毕竟我要学骑射了嘛。” 凡月那骄傲的小模样成功的逗笑了凡秋。 正在姐妹俩笑的开心时,突然听到帐篷外,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甚至还有娇滴滴的欢呼声。 抬眼便看见一身黑衣的元野向她们走来,手里还拎了个笼子。 走在这沙场上的确比走在三王府花园更适合他,气势逼人,身姿挺拔,自然引的一片心形的目光。 凡月的眼睛盯着他的笼子,那是上次托他养的花灵,他居然给带来了。 凡月只是看着笼子由远及近,完全没意识到元野已经站在她面前。 凡秋早早的就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妹妹还傻坐在那,连忙也要拽起来。元野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了。 但古凡月还是站了起来行了礼,否则一定免不了凡秋的训。 元野就这样毫无顾忌,大咧咧的跨越操场,跑到古凡月的面前,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其他人已经炸开了锅,古凡秋更是不知所措。 古凡月却只顾着盯着笼子里的小家伙,它看上去精神很多,但仍然是紫色的皮肤长的怪怪的。 古凡秋看着桌子上的这个东西,又是害怕又是疑惑,但又不敢声张。 元野看到凡秋的疑虑解释道“这是上次答应给她的花灵,怕您害怕就先让我养着。拎出来给她看看,我没给她养死。” 他说的话如此随意,却让别的人听得心慌,不可一世,堂堂战神的七殿下竟然为了一个小女孩儿养这么个花灵,还担心怕给她养死。 凡秋硬着头皮答道“这月儿啊,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麻烦七弟了,您快里面主位坐。” 因为此时,古凡月坐的稳稳的在逗弄着笼中的小花灵,而这位七殿下就那样站着看着她,没有走的意思,也没有坐的意思,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明天不知会传成什么样。 凡秋让管家去请元墨过来。这两个不知规矩的人,一个是根本不畏惧规矩,一个是根本不知道规矩,两个人在一起很随意的聊天,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怎么的,也得让元墨将这位爷请走。 虽然辰凉民风开放,但这么直接的走到女子面前还送礼物。还是会引起哗然的。 “它看起来精神好多,但还是丑丑的。”古凡月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是十分认真的和花灵玩耍, 听到古凡月说的话,元野立马就说,“要不给你换一个漂亮的?” 凡月摇头说:“不呢,丑的可爱。” 虽然元野根本没听懂什么是丑的可爱,但他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 古凡秋的救星终于到了,元墨来了以后,就站在元野面前,阻挡他火烈烈的目光。 “走啊,老七,我们去射箭,我新得了一张弓,去试试。”元野很是疑惑,他一向文弱的三哥,现在竟然拉他去射箭。 他从元墨慌张的神情中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的过来很不符合规矩。 他真的烦透了规矩,所以喜欢待在军营,因为在军营他就是规矩。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凡月说“你自己先好好玩儿着,我一会儿过来把它接走,自己小心点。” 凡月简单的点点头挥了挥手,没有想要起身送别的意思,还是古凡秋把她拽起来。 两人走后,凡秋就命人将帐篷前的纱幔放下,古凡月紧忙着伸了一个大懒腰。 “你和元野何时走得这么近?”凡秋看着瘫坐在一边的古凡月问道。 “也没有很近,这只花灵就是上次去贵妃那里他送我的呀。” 提到笼子里的那个奇怪东西,古凡秋更是无奈。 古凡秋走到凡月身边,认真的看着她,说了一句“月儿,你现在真的和原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原来没有人知道你是谁,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你是谁。” 接着凡秋就抓着凡月的手接着说“我就知道我的妹妹是有大福气的。” 凡月不是听的很明白,但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凡秋指的是元野? 凡月看的到凡秋眼中,似有火焰。但也只是装傻的笑了笑说“当然啦,我有一个这样疼爱我的美丽姐姐。” 凡秋看着凡月耍赖的表情只是宠溺的捏了下凡月的鼻子,并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一直拉着纱幔,所以这一上午。古凡月过的还算是舒服,感受不到那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 快到了中午进午饭的时候,凡秋命人从自家马车上拎来了一个十分精美的食盒,一看到这个食盒,凡月就小脾气的冲着自己的姐姐“哼!”的一声表示不满。 怕古凡月偷吃,凡秋还让人专门看着这个食盒,而且快到饭点了才让丫头拿过来。 “姐姐,这里到底是什么呀?连碰都不让碰。”凡月的一双眼紧盯着那食盒。 “你个馋猫,要是让你碰见了,盘子都不剩。” 凡月很是无奈的嘟嘟嘴,意思是自己至少还是会把盘子剩下的,吃那作甚。 “这是要送给太子殿下的。”这时,凡秋令人拉开纱幔,才看见各家各户都在往最中间的那个帐篷送东西。 但只能送到帐篷门口,外面有一个宫人专门负责接收和记录。 “这叫献食之礼,以表尊崇,如果皇帝和贵妃娘娘在的话,就是献给皇帝和贵妃,但是今天他们二位没来,就要献给在场最尊贵之人,也就是太子殿下。” 凡月了解的点了点头。想着,嗯,做太子还是蛮幸福的。 等过了一会儿,就看从那个大帐篷走过来一个宫人手里还拎着盒子,说是太子的回赠。 能明显感觉到凡秋脸上的欣喜,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正巧元墨也回来了,元墨和凡秋恭敬的收下回赠,又打赏了送东西来的宫人。 凡秋冲着凡月抬了抬下巴,凡月一脸傻笑的打开食盒,看了一眼竟然是那天像桃子一样的果子。 “啊!是这个,看起来就好吃!”凡月看见果子,就想起那双手,那个人,那藏进心底的甜,一下就泛滥出来,忍不住的想,真是奇妙的缘分。 凡秋立马示意凡月压低声音,凡月这才意识到,已经有好多人故意的路过三王府的帐篷就为了看一眼,这个古家二小姐。 上午七殿下的这一趟,就有多少眼睛想透过那纱幔看清她的脸,这回又是这太子殿下唯一的回赠之礼。 往年最不起眼的三王府,今年却成了这沙场上的焦点。 元墨挥手,丫头们放下纱幔。 “月儿,可以放松些了。”古凡月感激的看了元墨一眼。 “姐姐,这是桃子吗?看着就感觉很好吃。”的确是那果子,只是现在经过御厨精巧的雕刻如一朵盛开的花,上面又淋了些蜂蜜。晶莹剔透,引人垂涎。 “这是花颜果,是宫里独有的,比桃子可好吃、金贵的多。只是这果子,不能摘下就吃,要切开静置配上蜂蜜,否则,会非常酸,还会闹肚子。”古凡秋看着一脸馋样的凡月耐心解释道,怕她下次去宫里会忍不住偷吃。 闹肚子!妖,会闹肚子吗?古凡月很是担心 “太子会回赠,看来今年秋儿准备的很好。”元墨明晃晃的讨好自己的宝贝媳妇。 “也没有多费事,就是太子殿下常吃药,准备了些爽口的果脯、梅子之类的。”凡秋一脸的害羞。 在场献食的各家多是循着旧例献些好看但难吃的硬邦邦的糕点,也只有凡秋还愿想着他可能需要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又是热闹起来,献食之礼之后,就是各家互相自愿的互赠吃食,就是图一热闹。 七王送来一个超大的食盒,打开以后是满满当当各种小食。 凡秋又忙忙叨叨的打点了小厮。 古凡月却只是盯着那满桌子的美食,感叹,这次游园来的有意义。 凡秋看着只惦记吃的凡月,不知她是真的没看出七殿下的过分注意,还是不想看出。 但转念一想,万事不由人,能开心就好。 中午吃了饭,饮了茶。开始分享太子赐的花颜果,凡月小手搓搓,一脸期待。 一共三份,一人一个。 但凡秋只吃了一小块就以不爱吃蜂蜜为由把自己的一份给了凡月。 凡月当然知道是姐姐的偏爱,元墨呢就把自己的一份放在自己和凡秋的中间,哄着凡秋和自己吃。 看他俩这甜甜蜜蜜,古凡月突然觉得手里的果子,不香了。 第8章 幻梦破碎 下午的藤球赛,算是整场“运动会”的重中之重,场面很是火热。 这游戏规则和足球相似,但好像又不太一样,反正古凡月是看不懂。 看比赛就要拉开帘子,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往这边探,甚至还有些人故意走动,就是为了路过看古凡月一眼。 凡月是真的不太习惯这种场目,所以就趁着热闹想着独自去另一边的林子里溜达。 凡秋也知道凡月是坐不住的,便嘱咐她小心,一定要记着路。 与沙场那边的热闹不一样,这边显得清静很多。 古凡月伸了伸懒腰,长长呼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但似乎过分轻了点,往头上一摸,果不其然,珠花没有了。 她今天发上只带了这么一个珠花,是姐姐为她选的,她一直嫌弃有点沉,样式有点繁琐,那一层一层的花瓣都是精雕细刻,珍宝堆砌。 所以古凡月舍不得带,也不想带。但是丢了可是万万不可。 古凡月准备沿着来时的路找一找,想着还好,这边人少,否则早就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就在她忐忑的寻找时,就看见那边的草地上有一个粉色的东西,倒是有点眼熟。细细一看,竟然是她珠花上的一片花瓣,再往前走几步,又是一片。 明显是有人在引她走,但是凡月觉得这方法着实可恶!这花瓣可都是钱啊。她边走边捡,边心疼。 想着回去还能不能让工匠恢复一下。 又走了几步就在林子深处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身穿黑色的外袍,有金丝云纹点缀,看着华贵无比。头发披散着,在微风中肆意的动,还是那样让人移不开眼,深陷其中。 是,他吗?古凡月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缓缓走近,走近后便看清了男人手中拿着的正是她的珠花,其实现在花瓣已经差不多没了,就那样孤零零的在他手上。 那人回头,如玉的肌肤,赛雪欺霜的神情,如画似梦的眉眼,娇艳微红的唇,是他,看着比当时的花林要精神些。 他只是这么看着古凡月,她就觉得自己害羞的不行,古凡月故作强势先行开口“是你找我来?” 那人点点头,还摇了摇手中的珠花,他一摇,凡月越发憋屈,但又无法和这眼前人发作。 “你是谁?找我何事。”古凡月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很想知道他的名字,至少可以在天气好的日子,心中想着他的名字,偷偷笑细细品。 “我可不敢告诉你,我的名字。”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但除了慵懒,仿佛又多出了一些捉摸不透的情绪。 “怕你跑去告诉那个七殿下。”说完这句话对方脸上挂上了戏谑的笑容。 这句话让古凡月不知如何接。 他那有些嘲讽的语气和表情。他如何得知那个承诺?如何笃定自己喜欢他。还有就是,娶自己这件事,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偷埋心底的美好,让人毫不珍惜的抖落出来。还要踩上两脚。 所有的疑惑和生气,最后都变成了古凡月,一声冷笑。 “你知道的不少啊”古凡月的语气变得冷漠。 “可是,七殿下那珍贵无比的允诺,我凭什么用在你身上。” 对方有些错愕。 “你,不想见我吗?”那人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 眼神中竟然有种落寞,楚楚可怜的表情再配上他妖孽一般的脸,古凡月险些败下阵来。 古凡月想见他,很想见,她知道那珠花引路,有可能是陷阱是危险,她毫不顾忌的一路走着,就想着,会不会是她心中所念。 他不知,见到他时古凡月的满心欢喜。 “我为什么想见你,还有你干嘛拆我的珠花。”古凡月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勾勾手指。 此时的古凡月那张可爱俏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中是和她这张脸极其不相符的冰冷。 王月染就是这样一个人,受到一丁点伤害就会想要全力反扑,不留余地。 “我可以赔你一个。”元亦先是惊慌然后就像事先准备好一样,从袖子中拿出一支发簪。 样子很是简单,像是元墨通常戴的那支白玉的。 当时,古凡月还开玩笑的说过,元墨姐夫头上插了一支筷子。 但又不一样,这发簪顶部是繁琐精致的镂空雕刻,最主要的,这通体的红色,是红玉?红宝石? 反正这红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但这红色配上他苍白纤长的手,红的血腥,红的刺眼。 古凡月看了一眼那发簪,“哟~” 接着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位贵人,臣女位卑,戴不得红色的。” 听了这话那人的手微颤了一下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凡月抢过那人手中没剩几个花瓣的旧珠花,转身就走。 她走的急,她害怕,她怕那人会微微皱眉,眼中会有难过。 她怕,她会因为那人一个小表情,就去不要命的讨好他,拿了那犯忌讳的东西。 就那么原谅他不以为然的伤害。 看着古凡月瘦小却又倔强背影元亦只觉浑身无力。 这时,空气有些波动弦夜出现,它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后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元亦。 “费了半天劲,就是想让她生你气?” 元亦苦笑,当然不是为了让她生气,只是想见见她。 上次一别,怕她泄露秘密,便让弦夜遣了个小的去看着她,因为元墨家没有妖兽看护,所以只要会简单的隐身术就好。 小妖倒是敬业,事无巨细的汇报,元亦知道这丫头惦念宫里的果子,上次元亦怕她不知这花颜果的食用方法,吃坏肚子,便讨了过来,没想到这孩子念念不忘。 也知道古凡月偷偷画过那花林初相遇的场景,虽然那画有点不尽如人意。 关于凡月他知道了很多,他以为知道这么多就够了,后来他发现,远远不够,听那小妖的汇报,便成了他难得的乐趣。 今天本是不会来的,但听说会有她,他便来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满场的传了那女孩和元野的消息。 原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一副将死之人的心肠,不会再有波澜,更不知脾气为何物,但他现在就是心情不好,就是生气。 还听说元野送了她礼物,但他除了花颜果并未准备别的,送了她礼物吗?他也想送她礼物。 便只有随身戴的玉簪了,来见她时故意换下红色的外衫,但竟蠢的忘了这簪子是红色的。 “弦夜,我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元亦想起那女孩儿失落的神情,她的眼中,没有自己了。 弦夜不是很懂眼前的人,不就是惹了个小女孩儿生气吗?为什么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但看到元亦这失魂落魄的表情,怎么说呢就甚是解气,又补刀的说道“别看这丫头瘦瘦小小的跟个牙签似的,倒是记仇有脾气,不错!” 听了这话元亦皱眉看了眼快要咧嘴笑的傻狼淡淡回了句“是不错。” 古凡月边走边气,气到想哭,人往往都是这样,不在意的人很难气到自己,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个举动一个眼神都可以让自己无力招架,满盘皆输。 古凡月再也没有什么散步的心情,失落的回到了三王府的帐篷。 凡秋转身发现凡月回来了,还满脸的委屈。 “怎么了?” 凡月看了眼姐姐,就努力的收着自己将要泛滥的泪水。 拿出珠花说“散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花掉了,摔碎了,心疼死了。” 古凡秋看了一眼那破败的珠花。好奇怎么摔的,能摔成这样。但看着没精打采的妹妹,也没心思去管了。 “一个珠花而已,姐姐给你做新的。这该死的东西,惹了我妹妹的好心情,扔了它。”说完便要将那株花扔掉。 古凡月很没出息的拦下了,想着那人的手曾拿过它。那么漂亮的手拿过的东西,她,舍不得扔。 第9章 女主人? 古凡月赶紧把那没有花瓣的珠花放进袖子,假装关注场上的比赛。 “你来的正是时候,这比赛快有结果了,”古凡秋拽着妹妹看比赛。 凡月看了一眼,觉得这哪是比赛啊,这简直是比武啊,这人都快飞起来了,很是拼命。 “姐姐,这比赛赢了有什么奖励吗?”就这架势奖品至少得是一套房啊。 古凡秋指了指赛场边上挂着的红色花环。 “不是,也没个金子什么的,就一花环啊”凡月很是鄙夷,虽然这花环很漂亮,但总觉得和那个胸前挂个大红绸子花没什么实质的区别。 凡秋看了眼傻妹妹“这藤球赛中的最高分者无论皇亲还是平民,皆可以佩戴那象征皇室的红色的花环,那是殊荣,多少儿郎练就这一身本领,就是为了让自己府上的女主人,为自己带上花环,既长了自己荣耀,也长了本家威风。” 古凡月偷瞄出凡秋眼中有光芒闪动,靠近凡秋耳边问道“咱家球队会赢吗?”凡秋微笑的摇摇头。 也是,要是有个诗词或是园艺大赛,我们王府八成能赢。凡月心想。 随着一阵欢呼,比赛结束,终于可以看看花落谁家了。 就见一个男子,身姿挺拔笑容爽朗的接过花环,竟然,向三王府走来。 古凡秋和元墨仔细的看了,确定不是自家的人。 那人走过来单膝跪地脸上还满溢着笑容“小人七王府逐风,拜见三殿下,王妃娘娘。”他的声音十分洪亮,凡秋元墨疑惑地点点头。 然后逐风转过身跪向古凡月,在众人的疑惑中说道“我家王爷说了,烦请凡月姑娘为小人戴上这花环。”说完便双手托着那花环举过头顶。 古凡月“…… 嗯?” 古凡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求救的看着凡秋,凡秋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元墨。 元墨也没想过元野会这么直接,这么张扬。 而此时的七殿下正站在自己帐篷外一脸骄傲的看着这边,无所畏惧。 赛场上的沸腾劲还没过,这么一来,更是热闹,那些窃窃私语早就压不住的变成大声议论。 古凡月很是无助,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女主人做的事,让她来,这“好意”凡月不想领。 就在正尴尬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太子有令!” 循着声音望去是元灵儿,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宫人,手上拿着木盘,元灵儿本就长的很美,加上她这一身傲然的气质,更是让人离不开眼睛。 “太子有令,说你技术不错,这比赛有看头,得赏。” 元灵儿对着跪在地上的逐风说道。 元灵儿摆了下手,后面的宫人奉上木盘,掀开红绸竟是满盘的金子。在阳光下很是耀眼,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叹。而这实打实的奖励让逐风也是一愣, 然后元灵儿又抬头大声的说道,“我七哥还未娶王妃,这花环就由我了,代劳了。” 说完便顺手拿起了逐风手上的花环。 她眼神扫过,全场慢慢变得安静,这压倒性的气势可不是闹的。 逐风有些犹豫,元灵儿一双美目就那样死死的盯着逐风“怎么,我不配?” 那眼神让刚才还因为比赛热血沸腾的逐风,感觉到一丝冷意。 逐风连忙看向自家主子,元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场,但还算沉稳的对着逐风点点头,逐风立马磕了头,谢了恩。 戴完花环,元灵儿看了古凡月一眼,似乎是笑了,但眼神中的情绪凡月看不懂,也只能回了一个微笑。 这热闹而尴尬的场面,因为天降了太子令,逼不得已的结束了。 也没有人敢多言什么,虽然都知道整场比赛,太子帐前的帘子都没拉开过。不知以后如何,但现在他仍是太子。 这场热闹而奇怪的游园,终于结束,回府的车中凡月心思混乱。 她头一次知道了元野的心思,见识了他的张狂。 这万人心中的好姻缘,古凡月却高兴不起来,她不知为何不高兴,是舍不得吗?又舍不得什么呢? 游园事件影响是巨大的,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整个风向都有所改变。 古凡月对这个新世界的规则甚感无奈。 这段日子三王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成车的礼物成堆的拜帖让元墨和古凡秋忙的不可开交。 这沉寂已久的三王府突然变的炙手可热,全因为一个小丫头得了七王爷的宠。 古凡月已经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多天了,她是怕了府里那些满脸堆笑的丫鬟们。 这天午后,古凡月和臭狐狸以作画为名在院子里边吃边喝的虚度时光。 臭狐狸边喝着果子酒边说“你荣华富贵可不用谢我,全靠元野那家伙眼光不行。”说完还一脸嘲讽。 “我才不要什么荣华富贵。”现在一提元野古凡月的语气中就带着不满。 臭狐狸看了眼石桌上古凡月那红一片白一片的画无奈摇头。 “你又说的不算,反正你们人,不过百岁,不就是求一场富贵。”狐狸一脸不屑的趴了下来,两个爪子悠闲的搭在一起。 古凡月刚想反驳,就看到凡秋和一行人走了进来,臭狐狸立马跳起来喜盈盈的迎了上去。 凡月把石桌上的画翻了过来也迎了上去。 “月儿,你来了这么久也没个贴身的丫头,姐姐给你带了几个你挑一下。” 古凡月往古凡秋身后看去,就见有几个高矮胖瘦年龄相仿的小丫头,低着头站在那里。 “还有些衣服首饰,都是给你的”古凡秋玉手一挥,金主气质十足。 古凡月看到丫头婆子手上托着的木盘满是黄的粉的,低头嘟囔了一句“我不要~”转身便要走。 突然之间,又是衣服又是人,肯定没好事。 古凡秋上前抓着想要逃跑的古凡月“过几天,有个赏花宴我们得去,一定要去的。能挡的姐姐都帮你挡了。” 古凡月抬头本来想撒娇耍赖,但看了眼古凡秋,才发现她的眼中满是疲惫,心中不忍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想着事已至此,不行,就上。 古凡秋选的这一波丫头,个个都是看着就聪明的,年龄不大,心眼儿不少,古凡月感觉都不是很喜欢。 突然想起娟娘身边有个厨房的小丫头,娇憨可爱,有点贪吃,做起事来却认认真真,好像叫,脆桃。 起初古凡秋很不乐意的说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至少身边的丫头得是个聪明的。” 这话?古凡月听的奇奇怪怪。 什么意思?我?怎么样了? 后来看见了这丫头,凡秋也心生欢喜,说是个有福相便同意了。 脆桃那个小丫头先是低着头在角落里用眼睛偷瞄着,听到凡秋同意了,不自觉的蹦了起来,又遭到了古凡秋的眼神压制。 古凡月冲着下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勾勾小手。 “先别着急,这丫头没规没矩的,得让盈桂好好教教她。”凡秋边说边打了下凡月嘚瑟的爪子。 提到盈桂,古凡月看了眼站在凡秋身后那个不苟言笑的女子。 明明长得很不错,天天板着脸,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凡秋是如何忍受的。 此时的脆桃更是挤眉弄眼地投来求助的目光。 凡月摇摇头,意思是,真的打不过。 第10章 赏花宴 赏花宴的前两天脆桃才被放回来,孩子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外加精神萎靡。 一回来就呆坐在那里,古凡月和臭狐狸都不太敢靠近。 最后还是古凡月鼓起勇气的上前问了一句,“你不会挨揍了?” 脆桃紧忙的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这孩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那,都干嘛了?” 听了这话,脆桃眼神放光,貌似很有表达欲。 “盈桂姐一会儿让我头上放本书走来走去的,一会儿又让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古凡月听完以后忙是点头回应,没错,这是在纠正仪态,很是变态。 “还准备了这么厚的一本册子让我背。”古凡月看着脆桃两个手一比量,得有二三十厘米。 “说是京城里那些夫人小姐的喜好什么的,还有她们的丹青。说怕以后您认不出或是出错会丢人的。”脆桃满脸的委委屈屈。 古凡月总觉得这场景有点相似呀,这贴身丫鬟莫不是干着高级文秘的活? “那,你背的怎么样?” 听到质疑,脆桃坐直了身体,小肉手拍了拍胸脯说道“全都记下来了呢,盈桂姐姐都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不错呀~” 古凡月从桌子中间的托盘拿了个茶盅,又倒了杯茶推到脆桃眼前,脆桃忙着站了起来。 “二小姐,这我可不敢~您让我坐着,我已经很害怕了,还哪敢喝您倒的茶呀!” “怕啥,不怕。那些东西你不背,就是我背,真是难为你了,这不凡秋不在嘛~没事。”古凡月诱惑着小丫头犯错误。 脆桃跑到门口往院子外看了看,确定不会有人 ,便跑回来坐下抿了口茶。 别看脆桃只是个厨房的小丫头,但这举止间偏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古凡月越看越是喜欢。 “那和我说说过两天那个赏花宴到底是谁办的?” “听说是左丞夫人办的。” 左丞夫人?左丞?丞相吗? “哟!是个大官。”古凡月心想。 “盈桂姐还说什么,左丞管理左司,左司有礼部、户部、吏部什么的,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还是没学明白。”说完这话脆桃有点懊恼。 “你已经很厉害了,就这两天知道这么多。”凡月又把装着糕点的青玉盘子放到了脆桃跟前“来,边吃边说。” “啊~真的可以吗?”脆桃边憨笑边咽口水。 “当然,慢慢吃,都给你”古凡月很是大方。 脆桃眼里,古凡月现在,已经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了。 “册子里说了,那个左丞相的夫人,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经常给那些吃不饱的孩子馒头和粥什么的。”脆桃边说边点头表示认可。 古凡月很是感叹脆桃的关注点。 “还有就是,左丞相大人和夫人很恩爱呢,大人只娶了夫人一个人哟。” 脆桃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 “而且夫人长的很漂亮,看起来就很亲切。” “看个画册还能感觉到亲切?” “就是好看呀,咱家王妃也好看呢,凡月姐姐也好看呢!” 古凡月看着满脸黑芝麻的脆桃,此时她的右手还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金玉蛋黄酥。 真是吃,也拦不住她嘴甜。 “但是~”脆桃把最后一口蛋黄酥塞进嘴里。 “有一个禁忌,就是左丞相和夫人唯一的女儿丢了。都十一年了,一直没找到,所以不能提的。” “十一年?那应该是多大?” “嗯,听说是两岁丢的,差不多和我一样大。” 古凡月这才意识到,脆桃刚十三岁,还是小孩子呢。 “你刚十三吗?真是个小破孩儿。”古凡月一脸的挑衅。 “二小姐你也才十六好嘛~哼”脆桃瞪眼睛反击。 可是真正的王月染已经二十六了。 啊,真是湖水跳一跳,立马十年少。 两日后,浅草园赏花宴。 “二小姐,该起了。”天刚亮,古凡月就被这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叫醒。 待古凡月赖赖唧唧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才发现今天的脆桃也是格外打扮过的。 上身着乳白色坦领衫,外配了桃粉色坦领半臂。下面搭了条嫩绿色长裙。可爱又喜气。 可是怎么看都像一个寿桃馒头。 “哈哈哈哈哈,脆桃,谁给你打扮的?” “奴婢自己呀,不好看吗?”脆桃一脸疑惑地转了个圈。 “好看,好看,非常可爱。”凡月认可的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可是给我做了好多衣服呢。还有就是您快点,今天可是盈桂姐姐过来给您装扮呢。”脆桃偷悄悄的凑近小声嘀咕。 盈桂,古凡月顿觉头疼。 盈桂看见脆桃时也没忍住的微微皱眉。 真是笑人不如人,古凡月看着镜子里粉嘟嘟的自己一脸无奈。 连那白色的披帛上都绣满了灼灼的桃花。 古凡秋今天穿了件金线绣祥云纹的水红外衫,比起平时她爱穿的浅蓝色更显凡秋的肤白胜雪。 看见古凡月,凡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她很喜欢古凡月水蜜桃成精的装扮。 浅草园,位于京郊,左丞相买下来给夫人养花的院子。 凡秋凡月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是香云成片,柔声巧笑,好不热闹。 王府外的古凡秋向来是最优雅,最温和,三王妃的平易近人可是出了名的。所以刚进院子,就围上来一群人。 “王妃妹妹可是来晚了。”就见远处走来一个步态优雅身着黄裙的女子。 “怪我,怪我。姐姐莫气。我可是带了礼物的,亲手侍弄的花,捧场姐姐的赏花宴。” 看古凡秋在众人间能应对自如,古凡月甚是佩服。 “我说的没错,左丞相夫人好看~”脆桃站在凡月身后小声说道。 “就那个黄衣服?” 脆桃乖巧的点点头。 凡月细细看了一眼,发现那的确是位美人,年龄稍长凡秋几岁,却无岁月痕迹,只增了些韵味。 “这个就是月儿,长的和姐姐一样漂亮,像是画里的人儿” 古凡秋没听到凡月的回应便转头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竟直直的盯着人家看。便小声喊了句“月儿。” 听到提醒,凡月先是害羞的笑了一下说道“凡月见过夫人,您长得真好看,我都看呆了呢。” “哈哈哈哈,凡月你可真是可爱。”左丞相夫人被凡月娇憨的模样逗的开心。 凡月微微挑眉,看,夸,就对了。 古凡秋的到来成功的成为焦点,但这群夫人小姐们真正关注的对象古凡月,此时已经成功携脆桃潜逃到一个凉快的角落。 放空自己加欣赏美景美人,还不忘和脆桃一起稍加讨论。 “呵,原来是三王妃驾到呀。”一声有些尖锐的女声响起,打破这一片祥和。 听到三王妃三个字,古凡月不自觉的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是个个子高挑的女子。 她趾高气昂目不斜视的走到古凡秋面前,挡路的人纷纷退避。 古凡月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细腰长腿的,身材很不错。只是这一身的玫红,介于粉色与红色之间,打皇室擦边球? “谁呀?”古凡月挑眉问了句。 脆桃踮起脚望了望,“应该是那个什么京城第一贵女白翎语” “第一贵女?” “她爹,右丞相。她,总欺负人。”脆桃介绍完不忘撇撇嘴。 “哦~?那看来不是个好人啊?”古凡月笑着看了眼撇嘴的脆桃打趣道。 第11章 该来的总要来 “会不会是姐姐的情敌呀,针对性很强”古凡月看到左丞夫人已经挡在凡秋前面,所以并不是很紧张。 只见那女子又开口“你们古家,向来是会攀高枝,怎么,姐姐打头阵,妹妹跟上来。一个三王爷不够又跑到七王爷面前,摇尾巴!” “卧槽!”真是声音刺耳话难听,古凡月忍不住的口吐芬芳。 盈桂已经站了出来挡在凡秋身前语气冰冷的质问道“翎语小姐,请你看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怎么,我就是和她说话,能怎样,哪来的狗东西。”说完白翎语就要抬手。 古凡月刚要冲过去就看见一道绿影闪了过去。 “你还要打人,哼,我们小姐说的对,你不是好人!” 古凡月定睛一看,脆桃?这孩子真的是鲁莽了。 然后,这一巴掌就硬生生的打在了脆桃脸上。 古凡月上前一步,抬手就抓住那女子的后衣领暗暗使劲。 这番操作是王月染的习惯动作,凭借着王月染近175的身高加上结实的手臂,一般看到这种欠收拾的,薅起衣领就能甩飞。 只是现在,古凡月既没身高也没力气。拽人家衣领,人家也只是微微后退一步。 动作僵在那里很是尴尬。被打的泪光点点的脆桃不是很能理解自家小姐在干嘛,一脸疑惑。 古凡秋被闪出来的脆桃吓了一跳,古凡月又如此,此时是一脸震惊。 而白翎语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古凡月,也是不解。 古凡月深吸一口冷静了一下,刚才也是一腔怒火上心头,让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弱鸡模样。 只见古凡月伸直手说道“姐姐,你长的好高呀,比凡月高好多” 此话一出,白翎语更是皱着眉一脸嫌弃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众人皆是愣住,但都不自觉的看向古凡月举的高高的手。 趁此时机,古凡月动了动长裙下的腿,照着白翎语的右腿膝窝就是飞起一脚,猛的一踹。 白翎语“啊!”的一声跪倒在地,倒在凡秋脚下。 人摔的结结实实,头磕的认认真真。 古凡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噗通”一声吓了一跳。 “是谁!”白翎语喊的歇斯底里。 她的丫鬟们也纷纷要去扶。 “呀!”古凡月夸张的喊了一句,众人又转过头看向凡月。 “看来翎语姐姐才是真的知书达理呢。”看众人皆是疑惑,古凡月继续说道。 “原以为是个普通宴会,不讲那么多礼数的,没想到翎语姐姐这一拜,拜的心诚。相比之下,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懂事呢。”说完一番话,古凡月装腔作势的对着古凡秋行了个规规整整的礼。 这回古凡秋可算看明白了,偷偷的瞪了古凡月一眼,眼神中却是笑意。 四周的人看着脸都气到变色,却不知如何回嘴的白翎语都忍不住偷笑,更是在左丞相夫人的带领下也给古凡秋行了礼。 “拜见王妃娘娘。”毕竟光明正大的打脸干嘛不参与。 要去扶的丫鬟们也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 古凡秋一脸温和的抬抬手,看都没看一眼脚下的小丑。 “你就是古凡月。”看到凡月,白翎语入眼就是一片粉色香云。 白翎语细细打量后才发现这一身娇嫩的粉色,倒是衬的古凡月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 感觉这院子里开的最盛的花也不及她夺目。 这份不可及的美好让白翎语更是怒不可遏,“让我跪她?她也配!”这句话算是喊出来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古凡月看了眼白翎语,她此时还坐在地上没起来,计算好了高度,想起脆桃那红肿的小脸,古凡月就牙痒痒。 看老娘不一巴掌呼死你。古凡月心里想着。 “月儿让你跪,你就得跪着。” 古凡月刚要抬手,远处就传来了一句低沉的男声。 循声望去,便看见有五六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七王元野,他今天身着黑色窄袖骑装外配了件红丝线绣龙纹的黑色广袖外袍,甚是英俊挺拔,雍容华贵。 古凡月看见了元野,只觉得,真是该见的总得见,该来的总要来。 此时一直瘫坐在地上的白翎语,原本是一脸气愤的怨灵模样,竟然开始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这变脸的速度古凡月从心底想要鼓掌! 只是和她绝佳的身材比起来,她的长相甚是普通。 虽说蠢笨算不上,但绝不娇美。 所以尽管她哭的自以为梨花带雨,却很难让人心生怜惜。 古凡月还在细细挑剔她的演技,就看身边的人齐刷刷的屈膝行礼。 “拜见七殿下。” 古凡月也紧忙欲要行礼,但就在她刚刚半蹲下时,便有什么东西拖住了她的手腕,抬头一看,竟是元野的手。 他又如初次见面那般死死地盯着她。无所畏惧,毫不隐瞒。 古凡月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上抽出自己的手腕。 只见地上那位,又娇滴滴的喊了句“王爷~” 但元野充耳不闻,就是抬抬手,让众人起来。 地上那位连忙在丫鬟的搀扶下准备爬起来。 元野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神色冰冷的道了句“跪下。” 白翎语先是动作僵在那里,转眼望着元野身后一个瘦瘦高高身着华丽的老头。但此时那老头却是一脸惊慌,眉头紧锁,手在下面紧忙摆动,意思告诉白翎语不要声张。 看来这就是她的右丞相老爹。 但是当爹的总会心疼自己的女儿,所以他刚要跟元野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窜出来了一个傻憨憨的人。 “嘿嘿,这不是嘛,刚跟王爷,老白他们喝了点酒,顺口提到了夫人要在这办赏花宴,咱王爷突然来了兴致,我就给领过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还有一些微胖的中年男人。 古凡月看了一眼,终于理解凡秋口中的有福相,就是让人看着就舒服。此时他正呲着一口白牙乐呵着,完全不理会地上哭倒一片的白翎语。 但他的眼睛却偷瞄着左丞相夫人。 夫人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容。 嗯?看来这位就是左丞相了。 “没错,是本王临时有了兴致,扰了夫人的赏花宴,还希望夫人不要生气。” 元野虽面带笑容,说着歉意的话,却没有任何道歉的举动。 “王爷您说的哪儿的话,您来了,这里可是蓬荜生辉,我院子里这些珍贵无比的花啊才更开心。”左丞相夫人说完这话,不忘了看了眼身边这群千娇百媚的小姑娘们,半是打趣。 引来了少女们娇俏的笑声。 “三嫂。”看见站在左丞相夫人身边的古凡秋元野倒是点了点头,弯了弯腰,凡秋也立马回了礼。 古凡月发现,虽然元野不再理会白翎语,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热切地贴着元野。 哪怕这个男人让自己当众丢脸,让自己跪在这里,但白翎语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满心满眼。 原来,她针对的对象不是古凡秋,而是自己。 第12章 怎么就上手了? 看着气氛有些缓和,右丞相又想要上前说情,结果傻憨憨左丞大人又跑了出来。 “走,王爷,我们前院喝茶去。你在这,她们都不好意思。” 说着就要拽着人走。“我这可都是私藏的好茶,你们可都是借了王爷的光” 左丞相看似傻咧咧,但是却巧妙的挡住了又准备说话的白家老头。 眼看自己亲爹是指望不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翎语有了动作,上前一扑抓住了元野的靴子。 基本整个人贴向地面,没有丝毫的形象。 “王爷,翎语委屈。”元野看着靴子上突然出现的纤细双手,嘴角一勾,满脸嘲讽。 白翎语瞪了眼古凡月刚要告状,左丞相就跨步走上前去,“哟,翎语这怎么还哭了呢?” 一见有人发现她哭,白翎语的表情更添了些委屈。 但。左丞相突然又转身看见站在那里的脆桃。 “哟,这个小丫头怎么也哭了?这小脸怎么还红了?” 脆桃就这样被左丞相拽到了中间。 此时她雪团一样的脸已经肿起一片,甚是吓人,再加上她委委屈屈不敢声张的在那里落泪的可怜模样。 才是真正的让人心生怜悯。 左丞夫人看着这小丫头,哭的委屈,哭的伤心,心有不忍。便蹲下为她擦了擦泪。 盈桂很会找时机的站了出来,微微俯身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这是我们三王府的丫头,刚才翎语小姐。说话很不得体,冲撞了王妃这小丫头便挡了挡。翎语小姐就替我们家王妃教训了。” 左丞相夫人这一哄,脆桃更是委委屈屈地哭出声音来,哭的夫人心里甚是心疼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左丞相非常懂事的又说了句“这哪是训啊,这打的有些重了。” 古凡秋看着这丫头,虽也有些气她鲁莽,但想起她也是不顾一切的为自己,刚要说些话。 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不就是个小丫鬟吗?有爹生没娘养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我打便打了。” 原以为自己才是应该备受瞩目的白翎语,发现大家的关注点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都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挪一挪,便完全不顾形象的恼怒起来。 但这句话成功的惹恼了古凡秋。 古凡月还是很佩服她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话能说的这么臭。 左丞相夫人看了看脆桃,发现她娇憨可爱也与自己丢失的女儿年龄相仿。 想着自己的女儿会不会也落入了谁家当丫鬟,被不明不白的打了,顿时微红了眼眶。 “白大人,你闺女养的好啊,上来就说我三王府没教养。看来我得好好学习学习了。”一直好说话的凡秋也是忍不住冷了脸,丢出这么一句。 古凡秋虽是王妃,但连她家那个王爷也只是个挂名的。所以白家老头并不是非常的害怕,一直抿唇不语。 元野此时一直盯着凡月。只见这丫头一会儿饶有兴趣的盯着白翎语,一会儿又满心怜悯的盯着那个哭的丫头。 一会儿又在左丞相夫人和左丞相之间来回游走。真的是灵巧可爱。 便俯身低头贴近凡月问了句“月儿你说想怎么处理?” 古凡月本来想着自己也算是个罪魁祸首。 现在有那么一堆人帮着自己的脆桃摇旗呐喊。自己就决定站在姐姐身边看个热闹。 没想到元野还是盯着她,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元野一开口,右丞相开始有些紧张。忍不住看了一眼凡月,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此时白翎语还在死死抓着元野的靴子不放那表情甚是狰狞,。再看那古凡月灵动可爱,长得又甚是娇俏,自觉的确应该得到元野的重视和偏爱。 “要让她打回去吗?” 元野边说着,边看了眼脆桃。 当然想让她打回去,还想让翠桃和自己混合双打,但是不行。 “我们三王府向来不是用打人解决问题的。”凡月故作矜持的说道。 但此话一出,众人却也是对古凡月另眼相看,在元野如此的重视下她还能淡定自若。 “翎语小姐出言不逊,又动手打人。最可怕的却是她不知悔改。所以她道歉承认错误就好了。” 古凡月的要求,简简单单又合情合理,在场所有人都表示赞叹。 这丫头并没有借着元野的势撒泼胡闹,但又恰当的点出了白翎语的问题 她向来就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真把自己当成了京城第一贵女。 白翎语没想到凡月只是让自己道歉,但看着元野满脸宠溺的望着古凡月。 她就觉得牙根痒痒,眼神中的怒火毫不掩饰,还夹杂着化不开的忧愁。 元野并没有看向白翎语只是看向了那个瘦高的老头。 右丞相当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紧忙着招手“翎语照做呀,快点。” 白翎语发现自己的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也算是识相。 “小女子有口无心冲撞了王妃娘娘实在抱歉。” 白翎语的手不情不愿的从元野的靴子上撤下来,跪直身体,声音像蚊子一样,完全听不清,和刚才叫嚣的模样判若两人。 “哼,翎语小姐怕是连道歉都不会,我们要不换一种方法?七王爷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古凡月心想,已经是便宜你了,休想蒙混过关。 白翎语先是瞪了一眼,但又逼不得已的认真的说了句。“还请王妃娘娘饶恕翎语的鲁莽。翎语知错了。”说完就要起身。古凡秋挥了挥手。盈桂便把脆桃领到了身边。 见此情形,白翎语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白老头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个,这个小丫头。这位小妹妹,打你对不起了。”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算是乖巧的道歉。 脆桃此时含着泪忍着痛,还半蹲了身子,双手搭在胸前行了行了礼作为回应。 此番作为古凡秋,满意的点了点头。 古凡月也觉得自家脆桃真是不错,回家后定要请她好吃好喝一顿。 古凡秋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行了,翎语小姐,起。” 右丞相紧忙扶起自己的宝贝闺女,又和元野客套了几句,逃一般的离开了。 人走时,白翎语还死盯着元野,但元野未曾理会。 “月儿可还满意?” “多谢王爷您主持公道。” 古凡月发觉元野的气息一直盘桓于耳边便退了一步。 却见元野突然伸手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凡月的手腕。 “我与月儿有话说。”说完便拎着古凡月,向一个清静处走去。 这怎么就上手了呢? 古凡月心头一紧,她还是王月染的时候也没怎么跟异性接触过,要是有人这样贸然上手,她绝对是要过肩摔的。 但眼前这人她不敢,元野的手大而有力完完全全的包裹着凡月的手腕,古凡月都不敢挣脱,好怕对方稍一用力,自己这小细手就骨折了。 所以凡月准备求助,但她一回头发现,元野身边的侍卫竟把来时的路给堵上了。 虽不是明晃晃,但也确实把他们与众人隔开。 其中还有一个,就是上次那个逐风,古凡月真是想不明白,那满满一盘的金子,干嘛不买个房子置块地娶个美娇娘,还跑到这里来当侍卫。 渐行渐远元野也还没有松手的意思。 凡月就怯生生的问了句。“王爷,这,不太好。”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就这样在人家院子里,隔出自己的区域不太好。二就是这么多的人你就抓着一个小姑娘的手也不太好。 “哪里不好。”元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靠近。 古凡月这才发觉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第13章 当个侧妃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他此时的目光中充满侵略性。 仿佛他努力压制的冷静,马上要烟消云散。 “你干嘛总躲着我?离我近些。” 古凡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都让他死死握着,还能有多远? “王爷您位高权重,哪敢离的近。”古凡月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我让你近些,你自然可以。月儿可真好看。” 元野又凑近了些说话,眼中还带着笑意。 古凡月却忍不住的呼吸急促,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此次留在京城,应该就不走了。你若是不喜欢家里那两个,我谴走便是”元野自顾自的说道。 “我问了他们,说是小姑娘不开心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是,月儿” 元野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眼睛瞪的圆圆的浓密的睫毛都在颤抖,白净的小脸上也染上粉红,真是秀色可餐。 古凡月也不知道这大哥到底问了谁,这话也算有道理,但和自己是毫无关系呀。 “本想说娶你当个侧妃。”元野又说道 凡月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多么隐晦的话题,他都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来。 “倒也不是正妃的位置要给谁留着,只是比较麻烦,要说动母妃和父皇,但若是你想,正妃也不是不可以。” 看见凡月的表情似乎有异,元野紧忙的解释道 说完元野还抬手拨弄了一下古凡月发上的蝴蝶步摇。 应是刚才不小心缠到了头发上。 这个抬手让古凡月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元野看着面前这个有点惊慌失措的小丫头,只想把她抱在怀里。她怎么可以这样可爱。 古凡月觉得自己被元野那夹杂酒气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在他心中宛如已是囊中之物。 “此等事,还需要深思熟虑。”古凡月边躲着边回应道。 “深思熟虑?本王已经认真的考虑过了。” “难道我不用考虑吗?” 古凡月的声音很小,有些微微颤抖,语气中有些委屈和不安。 反观元野,却是一脸的疑惑。 古凡月看着元野的表情,心中想笑。 怎么这七殿下选中了自己,自己除了跪地谢恩之外都不用考虑是吗? 元野松开凡月的手腕,双手搭在凡月的肩膀上,压低身子。 与古凡月保持平视。 他越来越近。 “我希望月儿只是害羞,月儿,你只是害羞对吗,告诉我。” 元野这根本就不是询问,貌似是命令。 元野这压倒性的气势,让凡月不敢看他,不敢言语甚至不敢呼吸。 “老七!”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元野和凡月都愣了一下。 竟然是古凡秋,她从来没有敢这样喊过元野。 但是元野也算是收敛的。 抬起压在凡月肩膀上的手,拉开了与凡月的距离。 又挥了下手,逐风便把古凡秋放了进来。盈桂和脆桃也紧随其后。 古凡秋快步的走到了凡月面前,将其挡在身后。 古凡月发现自己的姐姐肩膀也是微微颤抖。 元野很是给面子的点了点头,说道:“三嫂吩咐。” “这天色有些晚了,我也有些乏,想领着月儿先回去了。” 元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招来了逐风。 “送你们的王妃回家。” 他话好像是对盈桂说的,眼睛却看着逐风,说完便自顾自的离开。 逐风也很会意的站在了古凡月和古凡秋跟前。“王妃请。”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仿佛别有所指。 古凡月觉得这哪是赏花宴呢,这明显就是在赏自己。 很开心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很多乐趣,又成功的添了不少谈资。 在车上。凡秋将凡月揽在怀里。她在廊上看的清楚,看到了凡月的害怕、害羞和颤抖,心中不忍。 觉得今天无论如何得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妹妹。 “咱们辰凉的男子啊,都有些霸道,不讲理,像你姐夫那样的很少”。 古凡秋的话说的很明白,她不希望凡月因为元野的无礼与他生气。 “其实,贵妃娘娘跟我说了,说是元野与她提过你。原来我想要努努力,让你做他的侧妃。” “虽然姐姐是正妃,但,王爷和王爷是不一样的。”凡秋怕凡月心有不喜,连忙解释道。 “但没想到,元野是如此想法,那可是天赐良缘。” 刚才古凡月已经一五一十的把元野的胡话醉话都说了一遍。 凡秋一开始也甚是懊恼元野的不知礼数。但听到元野允诺自己的妹妹能成为正妃,便喜上眉梢。 “我就说,我的妹妹一定要嫁的比我好。”看着凡秋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古凡月才意识到原来凡秋一早就盯上了元野? 她这个表面温文尔雅的姐姐竟然玩儿的这么大。 古凡月的心乱糟糟的。 古凡月不知如何诉说,说自己看上了个妖怪? 说自己就是不明不白的不愿意。 古凡月剩下的路程,一言不发,神色黯然。 凡秋也权当她是小女孩子家的害羞和惊慌便不再多问。 等古凡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臭狐狸一如既往的趴在自己的床上睡的翻蹄亮掌。 没多想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 臭狐狸先是挣扎,却听凡月有气无力的叫了声。“非雪” 狐狸便放弃了挣扎。 非雪是狐狸的名字。源于“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作为讽刺,古凡月才一直叫它臭狐狸。 没过一会儿非雪觉得自己的毛湿了一片。 这就哭了,这生活还没有来得及打击她,她就先哭了。 真是个小丫头片子。非雪心里嘀咕。 “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不乐意,我又说不出来。”古凡月话说的委委屈屈。 “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借着古凡月的身体过你的生活,而不是你去替古凡月过她的生活。因为你想留在这儿,你喜欢凡秋,我们便留在这儿,你不喜欢了那便离开。” 凡月没想过,这狐狸说出的话让她心中一暖,豁然开朗。 突然觉得这贱狐狸还蛮帅的,想着手下又使了力气,死死的抱了它一下,毛毛柔软的不得了。 非雪很是无奈。 “我说,喂!你要是想抱我你就直说。”凡月不管,仍然抱着不放手。 竟发现这狐狸身上真有一股暗香。 非雪的话算是让凡月心中有底。 对于元野她也细细的想过了。 不讨厌也不喜欢,虽然他有如日中天的权势,也有挺拔俊朗的外貌。 但是,凡月就从未想过和他朝夕相处,长长久久。 想着有机会一定和元野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便去找姐姐撒娇。 最后的最后便是一人一狐浪迹天涯,躲过这一劫再说。 第14章 囊中之物 近来,凡秋也不再因为宫宴献舞的事情过分紧张。 导致这教舞蹈的师傅总是迟到。 古凡月便趁着这几日领着脆桃出府游玩。 也算是真正的领略了一下辰凉风情。 辰凉京城并不是非常繁华,但是百姓安居乐业倒是看得出。 这会儿脆桃和凡月刚溜出府,就跑到老苏家的摊子前坐稳。 就等炉子里那奶香四溢的饼。 刚刚出炉的烤饼甚是香脆。 脆桃烫的指尖发红,但还是等不及的往嘴里放。 就在二人吃了正热闹的时候,便看见一队官兵押着车什么东西,从街上走过。百姓纷纷议论。 “这又是喜相花籽?每年这个时候就通通往宫里送,听说比那金子都贵。” “可不是嘛,这成车成车的好东西全都送到那太子宫里了” “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有什么用,这不浪费钱吗?”一个妇人手里拎着菜篮,一脸的鄙夷。 “哟,你可小声点。”另一个老头抬手压着妇人的声音。 “咱们陛下是个良善的人,再说,那太子也活不了几年,这么大个辰凉国还养不起他了。” “凭啥要养他,这七王爷出去受伤打仗的,他干啥了。” “你这话说的,那么多的皇子不也没出去打仗。” “可是他是太子呀。”那妇人抿起嘴不再多言,眼中似是愤恨,但也有些落寞。 一国的太子便是一国的希望,百姓心中还是会有期待有不安。 古凡月却不知为何,有点好奇这个太子,尴尬如此,他将如何自处? 吃了烤饼喝了老苏家自制的乳茶悠哉悠哉的便过了午后。 街角响起了音乐声。就见几人穿着布衣,打着手鼓,慢慢围上的人也跟着跳跃起来。 他们很是欢快,步伐轻盈脸上喜气洋洋。 “嘿嘿,他们在跳舞呀。” 凡月和脆桃也在人群中看着。 只听这旋律甚是不错,时而欢快,时而紧促,时而沉闷,非常的有激情和感染力。 这要是放在王月染的时代,应该是个网红曲目 旁边卖扇子的大爷说了句。“这曲子就是随七王爷回来的,他的将士啊,有些在城外有些回到城内,说是在边境上经常听此曲。听着就是让人乐呵,比那些什么乐馆里放的好听多了。” 凡月今天出趟门儿到处都能听见七王元野。 忍不住去想,这个辰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于元野而言,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但又倏然想起了那位太子殿下。 每天,被人盼着死的滋味,不好受。 七王庆功宴的前几日。脆桃和古凡月又被拘着在府里度过。 一切的一切凡秋都过了遍眼,确认无事。 古凡月备的舞蹈名为“锦鲤戏荷”。 是教舞蹈的师傅为古凡月量身定制。 表现的就是那如鱼得水的自在。 动作难度不大,但是很显身姿曼妙,也衬托出凡月的灵动可爱。 但是古凡月每次跳都觉得自己这条鱼不是在水里,而是在砧板上。 左摇右晃等待被宰。 尤其是那件舞衣,由橘粉色彩丝线加了金丝银线制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穿上真的是个活脱脱的鲤鱼精。 当时因为舞衣昂贵,管家甚是心疼的去找三王爷,结果元墨便问了一句“真是好看,为何不给王妃也多做一件。” 一想到又要多花一份的银子,管家自是闭嘴。 庆功宴是晚宴,那日近了黄昏才备了车马,准备进宫。 古凡秋哄了好大一会儿,元墨才同意选了一件深红色的外衫。 很普通大气的绣样,如意云纹。 但这红色显得元墨有些,柔美? 竟有些娇羞的站在那里,任凡秋摆弄。 古凡秋今天选的红色也是深红色与元墨一致。 凡月打眼一看,这不就是暗戳戳的情侣装吗? 这一次盈桂没再放任脆桃自己乱搭配,给她挑了件料子不错的浅橙色衣服,干净可爱。 一入宫元墨就步态匆匆,捎带着凡秋和凡月也是步速加快,生怕见着谁跟谁打招呼。 只是刚要进临瑞殿门的时候。被后来居上的左丞相夫人叫住。 “听说月儿有表演,我可是很期待。” 凡月面上是微微一笑,心里咆哮不要期待不要期待! 古凡月来时只穿了件雪白色衣服,比以往要清冷些。 这也是凡秋计算的,要先是低调,待舞曲一动锦鲤精蹦出来,甚是耀眼。 凡秋和左丞夫人还在聊天,一旁的凡月有些无聊的左顾右盼。 转过头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原是白翎语。 相比那次的张扬,这次她倒是乖的多,只是在黑暗中窥探了自己,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得意和嘲讽。 进了临瑞殿刚刚找到位置坐稳,便有宫人喊道,“皇帝陛下、贵妃娘娘到。” 我的妈,终于要见到龙颜了,凡月还是有点紧张的站了起来。 还没站稳,抬眼便看到贵妃和皇帝陛下走来。 这皇帝陛下,真的是慈眉善目。 就像邻家和蔼可亲的老伯。 他是一直微笑着从殿门走到了上面的宝座。 而他旁边的贵妃娘娘,今天也着实打扮了一下,很是雍容华贵。 贵妃路过凡月时,还故意微笑的看了一眼。 因为元墨基本上是一路小跑的来,所以很多位置还未落座,这位皇帝和贵妃还真是平易近人,来的如此早。 这让凡月深深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上面的两位是那种就算她舞蹈跳错了,也不会有责罚的。 剩下的不就是嘲笑吗?谁会怕嘲笑呢? “七殿下元野驾到。” 古凡月还在那儿偷偷瞄着皇帝和贵妃。 又听到这一声。 只见到元野款款而来,今天他外面穿了一件红色外袍,金色龙纹甚是张扬。 身后跟了几个人,皆是高大魁梧。 才是真真的壮汉模样。 步至凡月面前,元野恻目看了一眼,面带微笑,但也是快步走过,等站到皇帝贵妃面前行了礼才坐到了自己位置。 古凡月非常感谢他今天的收敛。 “那几位便是跟七殿下出生入死的将士?” “是啊,听说还有一个救过老七的命。” 听着那小两口子窃窃私语,古凡月突然觉得手心冒汗,说不紧张还是紧张啊,这么多人。 古凡月还在脑海中不停不停的过动作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小丫头开始上菜,上的菜式和糕点都十分精致。 菜,凡月是一口都吃不下的,糕点还是可以,她抿了一口甜甜的。 谁说吃甜的可以缓解心情,并没有。 古凡月又开始尝试深呼吸法。 边深呼吸边扫视全场,发现皇帝右手边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这谁呀?上菜了还不来? 第15章 太子殿下 在古凡月又进行新一轮深呼吸时。 就听到一声“太子殿下元亦驾到”。 一听是那位自己好奇已久的太子,古凡月紧忙向门口看去,只是一眼便呆呆愣住。 黑发如瀑,肤白胜雪,薄唇紧抿,眉目如画,谪仙般的恍然出现。 是那个人。 古凡月也曾怀疑过,他八成是哪位皇亲。 也向脆桃打听了,但脆桃只是对夫人小姐们了然于胸。 突然向她打听长的漂亮的皇族男子,就真是爱莫能助了。 今天元亦仍然是衣服穿的松松垮垮。 这满殿的人都穿着十分得体, 相较之,他简直毫无章法。 一身红色配上他如纸一般苍白的肌肤,让这红色,没有生机,仿佛是被众人鲜血染红的大旗盖在了身上。 他今天的头发并不是完全披散,头上有一只红色发簪,但看着十分的松散,应该就是随手一挽,还有一些头发就那样散落下来。 配上他妖艳的面庞和这晃动的烛光,不知为何让这大大方方的庆功宴却染了一些绮丽的景象。 那发簪,凡月见过。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问着好“太子殿下安”,但大部分人心不甘情不愿。 尤其是那几个壮汉模样的将士。 甚至有几个都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 元亦路过凡月的时候,凡月害羞的低下头,又想着多看他一眼又抬起头。 这一低一抬之间,元亦竟然停了下来,冲着凡月微微颔首。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各位都纷纷疑惑,凡秋更是盯着古凡月歪了歪头。 凡月觉得姐姐现在定是不会把自己抓过去问的,便连忙低头假装没看到。 元亦也只是微微颔首,未有其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凡月盯着他的背影,看那满绣仙鹤松树的红色长袍,在地面上划出好看的弧度。 元亦站在皇帝和贵妃面前,并没行礼,只是微微点头。 老皇帝就紧忙的从座位上站起,眼神中甚是疼惜。 “亦儿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来的?可是乘轿辇来的?从你宫里到这儿,这么远的路,可千万别走着来。” 因为元亦的到来,在场的人都变的安静起来。 老皇帝又说的恳切,下面的人听得清楚,纷纷议论。 “这么大个的人只是在这皇宫内走几步,便累的要死。” “弱成这样真的是。” 听到这些话老皇帝抬头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表情严肃,下面这才安静下来。 元亦倒是漫不经心的答道。“知道了” 说完便坐到了那个空位上,身体斜倚在扶手上,仿佛坐着都嫌累。 古凡月偷偷的又看了他一眼,原来众人一直盼着死的,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次见面还因为他气到不行,现在却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自己从不是个同情心泛滥之人。却偏偏在他这儿总出错。 自从元亦到了,凡月就开始心不在焉,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望向元亦,竟然连紧张也给忘了。 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各家献舞的阶段。 刚才放下的心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好在古凡月是最后一个,想着到时候大家都看乏了,看累了,不太在意才好。 但又想着那个人会不会等不到最后就走了。 虽然跳的不是很好看,但若是他能看到也不算白苦累了。 “献舞者白翎语。” 一听是老熟人,凡月便从糕点盘子中抬头准备看一看。 只听旁边的凡秋先是“嗯?”了一句。 凡月一看也跟着“嗯”了一下。 元墨亦是如此。 这白翎语身着的橘粉色舞衣,甚是眼熟。 裁缝很是量体裁衣。白翎语那傲人的身姿被勾勒的很是完美。 她今天脸上还带了一个颇具风情的面纱,婀娜的站在中间,真是让人无限遐想。 “月儿,怎么办?”古凡秋的声音开始颤抖。 怎么办,古凡月嘴角微扬,一声冷笑。 想起白翎语的满脸得意,原来如此 舞曲响起,果不其然,一模一样,但不得不服气,白翎语把这首曲子诠释的很好,身姿摇曳,步伐灵动。 这哪是鱼精啊,这简直就是蛇精。 锦鲤戏荷被她跳得很完美,甚至还跳出了区别于舞蹈师傅的韵味,感觉她应该就是那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白翎语的舞,快要接近尾声。 凡月悄悄起身,凡秋转身紧张的抓着她。 “没事姐姐,我也要去准备了” 凡秋的眼眶微红眼底也泛起水雾,真的是急哭了。 “没事。”古凡月坚定的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古凡月跟着宫人一路走到准备的地方。 拿起自己的舞衣又放下。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一身白衣,觉得甚好,动起来也很是舒展。 算了,就算打套军体拳完成就好。凡月心想。 转眼便看到了立在边上的木剑,是前几场的舞者留下的。 古凡月的脸上扬起笑容。 古凡月又告知乐师临时更改了曲目,就是那天在街角听到的,还好乐师对这曲子很熟悉。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不能退,只能进。 古凡月心中默念,我不尴尬,我就可以。 古凡月手提木剑走上殿去。 凡秋元墨和白翎语皆是一愣,其他人眼中也有些莫名。 凡月右手拿剑抱拳行礼,只见她身着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一张白净的小脸,无遮无挡,落落大方,。 前面的舞蹈皆是,百媚千娇,七彩香云, 突然来了个如此素净的,让人眼前一亮。 就听见门外传来乐曲,不似丝竹般悦耳柔美,但桌上的各位将领听着却甚是耳熟,慢慢的便扬起笑容。 坐在上位的元野,先是一愣,心中便有一丝暖意。 下面坐着的一位将军忍不住的说道“这听着才带劲。” 随着鼓点紧凑,古凡月抬眼望去,倏然利剑出鞘,虽说木剑,但却做工精良,看着也颇具气势。 古凡月一招刺剑,又稳又狠,只一招便让习武之人,眼前一亮。 这一剑绝不是做做样子。 接着古凡月便踏着鼓点,又使了一招背剑花云剑,紧接着一个涮腰云剑,身姿旋转剑花耀眼。 一把木剑在古凡月手中被耍的天花乱坠,甚是唬人, 古凡秋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细细的盯着才确定这的确是凡月。 虽说这些招式在实战中,没多大作用,但顶不住好看呀,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的认真。 只见古凡月的动作,干净简洁,力道却把握的非常好,虽是舞蹈。却舞出了指点江山的气势,和快意恩仇的洒脱。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这看起来柔弱的不行的小姑娘动作凌厉不说,眼神也满是坚定。 随着凡月的转身撩剑点剑,众人都止不住的“哟!”。 最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古凡月来了一个后空翻,古凡秋的眼睛紧跟着凡月,看见自己的妹妹腾空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就在稳稳落地之时乐师很配合的结束演奏。 这乐师晚上得加鸡腿啊,凡月心想 舞蹈已停,乐曲已止,但众人皆是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不知谁传来了一声“好!” 接着成片的叫好声响起。 原本宫宴中节目表演结束,在场众人都会礼节性的安静。 但此时大家却抑制不住,尤其是那些将士。 听着叫好声古凡月才放松一口气,她刚才全程都是头皮发麻,眼前发黑,全靠记忆中的动作,能想到的全使了出来。 真是感谢范小柔,当时她们社团举办了活动,因为王月染有些散打底子便被抓过去献艺,当时请来的师傅就教了这么几招,原因为这几招实在漂亮,所以王月染也学得认真。 凡月在众人的喝彩中,悄然抬头看了眼元亦,才发现那人也看着自己,仿佛是愣住,又好像有些惊喜。 看他神情,这舞应该是好看的,古凡月心想。 第16章 傲雪红梅 凡月又转脸看向了凡秋,古凡秋此时正抬手掩着嘴,但笑意已经从眼睛中跑出来了。 凡月眉毛一挑,一脸骄傲,回家要被夸啦。 “凡月丫头,这舞蹈叫什么名字呀?” 凡月抬眼望去,便看到老皇帝笑的一脸和善的问自己。 名字?赶鸭子上架? “回陛下,寒梅傲雪”古凡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词。 “好名字,选这剑舞可有寓意呀?” 寓意,古凡月眉头一紧,这题有点超纲啊。 古凡月想了一下,便跪地郑重的一拜。 “回陛下,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庆祝元野殿下和将士们凯旋而归,我辰凉的将士,血染沙场,用他们的勇气,信仰和生命来扞卫辰凉的疆土和人民,实在是让人心生敬意,虽我是小女子也想尽以微薄之力来表达我对将士们的感谢和钦佩。我们辰凉国有良将,有强兵定万世昌盛,国泰民安。” 古凡月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将士们都热血沸腾,元野眼中的赞赏更是毫不遮掩。 一向温柔和善的皇帝也坐直了身体,满脸笑意激动的说道。“说的好,我辰凉国有良将有强兵,定会万世昌盛,国泰民安。”这久居深宫的老皇帝也被这句话点燃了雄心壮志,所有人当然是全力配合的起身敬酒。 “愿我辰凉,万世昌盛,国泰民安。” 凡秋此时激动的热泪盈眶,眼中不仅是赞扬,还有惊喜。 只是白翎语觉得这古凡月就是在赤裸裸的讨好元野,一脸愤怒,自己那没日没夜的练舞,竟是一场空。 坐在皇帝近处的元亦却没有半点的欣喜,而是落寞一笑,仿若自嘲,自己原来是多想了。 今夜风寒,元亦咳了一路,匆匆赶来,就是为了见她一眼,见她也时时望着自己。原以为~ 这一舞是为了元野吗? “凡月近前来”老皇帝招手。还看了一眼元野,元野也一脸笑意的准备起身,元亦心中一紧,不知哪来的力气,撑着扶手倏然站了起来。 他的举动,众人皆是莫名其妙。 元野的眸中冷意渐渐袭来,皇帝一脸不解,贵妃眉头微紧。 古凡月却是直愣愣的盯着元亦,小傻子一般。 元亦缓缓走近凡月。 “这白梅清丽,但踏雪寻梅还是红梅更佳”说着便伸手将自己发上的那红簪取下,戴到古凡月的头发上。 他突然走近,古凡月先是恍然,接着便微微一笑,笑的灿然。 她笑,只是因为他的靠近。 但其他人都愣住了,这古凡月不已然是七殿下的人了? 这是在干嘛?这太子又在干嘛?这泣血红玉打造的红簪是谁都能用吗?储君专供呀。 只见元亦又望向皇帝说道“父皇,儿臣说的可对?“皇帝愣了一下回道“我儿说的对。” 贵妃娘娘紧忙接着说“亦儿这赏赐,好,凡月当得起这傲雪红梅”贵妃明显要把这红玉簪子往赏赐上带。 元亦莞尔,美若画中仙。“儿臣甚是孤寂,想留这红梅,在身边” 元亦说的慢,每个字都紧扣凡月的心。 老皇帝彻底懵了,来时自己的贵妃说了,老七看上了三王府那个古家二丫头。 一见面的确是个可人儿,本是好事,可是元亦又。 嗯? 怎么办? “父皇”元野快步走上前,元野真是怕了,他这老爹向来对元亦百依百顺。他再多道一句好,自己那娇媚的花就被别人摘了。 “太子殿下。”元野看着元亦一脸冷漠眼中已泛起杀气。“何必夺人所爱。” 元野一开口,凡月就愣住,谁是,你的爱呀。 “夺,便夺了,你能怎样。”元亦开口,语气淡然。 元野先是愣住,接着笑了,笑的瘆人,仿佛已体会到杀戮的快感。 这病秧子,平时看都懒着看他一眼,权当是个替他暖着太子之位的废物,跑出来和他抢。 元野十分乐意送他提前上路。 元野骇人的气势让古凡月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自觉的想靠近元亦。 坐在下方的将领们也有一些躁动,这是怎么了?七殿下要造反? 也没提前说一声,这也没准备呀,啧,只能上了。 老皇帝眼看下面有个将军就要掀桌子了。 紧忙喊了一句“阿野。” 元野这才收回那吞人的眼神,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元亦也看向皇帝。 皇帝看了眼夹在两个儿子中间的古凡月。 “这个事情,得看凡月丫头的意思。” 古凡月愣住,猛然抬头,这老头儿球踢得好呀。 我选?这~ 我要 选我的心心念念。 古凡月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刚要开口。 凡秋轻咳了一声。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所以只是轻轻一声却听的分明。 姐姐要把祸,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一下,也让凡月冷静一下。 自己当着众人驳了这猛禽七王爷的面子,会不会酿成大祸。 自己的宝贝太子爷,再被他给一掌劈死。 “回陛下,此等大事凡月要听姐姐的。”凡月边说脸上边是慌乱的神色,看着就让人怜惜。 皇帝点点头,自己的两个儿子真是把人家小丫头吓坏了。 “此事不能急,凡月回去好好和姐姐商议好好想一想。” 凡月乖巧点头,老皇帝明显的在行缓兵之计,但元亦元野皆不愿退步的僵在那里。 贵妃突然跨步向前说道:“说到这跳舞,刚才右丞相家的翎语跳的也甚好。” 贵妃这弯拐的有点直。 但皇帝很配合的说道“没错、没错,翎语丫头也跳的甚好”便招手让白翎语上前, 坐在角落的白翎语刚才还在伤心欲绝,那个丫头有什么好,两个皇子为她争了起来,那个所谓的太子倒是不在意。 但自己奉若神明的元野都快为她殿前弑储君了。 听到皇帝唤她,她紧忙的走上前,但仍不忘步态优雅。 贵妃暗着向元野摆手,自己儿子很给面子的从凡月身边回到自己的位置。 元亦则看了眼凡月,凡月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元亦这才也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两座大山可算走了,又来了一位波涛汹涌的海妖。 老皇帝又慈祥的望着白翎语,古凡月都想到了。 一定是问,舞蹈叫什么名字呀,寓意是什么呀? 老皇帝刚要问,下面有一位一直不老实的将军嘀咕了一句“咋还戴个面纱,能摘了不。” 凡月心想,真是看热闹没够。 老皇帝倒是温和轻声的问“翎语可愿摘了面纱?” 白翎语先是羞涩的点点头,素手轻抬,显现真容。 但她本没有惊人的容颜,面纱一扯并无惊艳。连刚才的神秘感都没有了,不禁让人大失所望。 然后那个将军又说了一句,“整个面纱还以为是多大个美人儿,还不如古小姐,大大方方的多好看。” 听了这话白翎语气的脸色一变。 老白头儿又心疼了,说了句“石将军,注意你的言辞” 那个石将军自是不把白老头放在眼里,又耍横的说了句“咋,还不让人说话了。” “石钺。”元野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只见那个石将军抿抿嘴挠着头说道“白大人,莫要见怪,我说话直。” 白老头:…… 古凡月很是纳闷,这元野和石钺到底是谁传染的谁。 说话都这么直的可怕。 只见白翎语气的受不了猛的一跺脚,竟踩到了裙脚,眼看那齐胸的长裙落了下来,古凡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按在白翎语胸前,阻止这一片春色泛滥。 真软。 古凡月看向白翎语,她明显是吓傻了,呆若木鸡。 凡月冲着自己的手挑了挑眉,白翎语才呆呆的自己拽住。 凡月向着右边微微侧身脱下自己的外衫,凡月今穿的是上衫下裙就算褪下外衫也严实的很。 当凡月把外衫盖在白翎语的身上时,白翎语还是一脸呆呆的,只是眼底雾气泛泛,情愫不明。 不仅白翎语呆住,基本全场呆住。 刚才,是要发生什么? 古凡月很是无奈的向着皇帝贵妃行了一礼。“凡月谢陛下贵妃娘娘夸赞。”眼神却是赶紧让我们回去呀。 白翎语也跟着微微俯身,连话也说不出。 皇帝这才晃过神,笑着扬手。 终于放行了,白翎语跟着凡月回到自己的位置,抓着凡月衣服的手紧了紧。 第17章 这么快吗? 这场期待已久的庆功宴终于结束,回府的路上,古凡月以为凡秋会有好多话要与自己说。 是夸赞也好,质疑也好,商议也好,总是要有很多话要讲。 可偏偏现在最吓人的就是,凡秋的安静,这车轱辘在地面上行驶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自从上了马车古凡秋就一言不发,满脸心事,而坐在对面的元墨也是一直拿眼睛看着凡秋,大气都不敢喘,看来,事情没有那么好解决。 刚才看见自己的妹妹就那样被推向暴风中心,凡秋只是想着,自己要先挡一挡,缓一缓事态。 但当真应了下来也是一头雾水。 等到了王府,也着实是天晚了,凡秋就打发着脆桃先送古凡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古凡月知道,今晚的古凡秋一定是辗转难眠了,于心不忍,感觉她所有的烦恼皆来源于自己,但终是无法开口说什么。 但是等跑到自己的院子,那临瑞殿上的记忆就全蹦了出来。 元亦向她走来的样子,元亦衣袍上的绣样,元亦端着酒杯的手。 关于元亦的一切,都不用古凡月主动去想,便一幕幕一遍遍的在脑海中重复。 古凡月手里拿着那发簪,突然发现它红的不那么血腥了,而是像那天的红色花林般美好。 在古凡月向非雪学了第三遍,当时元亦抢人的场景时,非雪实在受不了,便选择头冲着墙,屁股和尾巴冲着凡月,放弃抵抗。 古凡月就那样,手里握着发簪,一直傻笑着,笑着笑着便睡着了,第二天是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古凡月醒的第一瞬间,先是看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握的死死的簪子,竟然没了! 然后古凡月就在床上一顿扑腾,又是掀被子,又是掀枕头,像极了原来王月染早上起来翻手机。 但是又不敢太大动作,怕它裹在被子里,再被自己一下掀下去。 “嗯,二小姐你找啥呢?” 今天府里面有事,所以脆桃想着早些叫自己家小姐起来,就去准备了洗漱用的温水。 端着铜盆刚进来便看见在床上舞狮一般的古凡月。 古凡月看见自己的脆桃回来了。 先是“哇”的一声,然后喊道“我的那个簪子不见了。”此时古凡月已经急出了哭腔, 心里想的却是,唉,那可是老娘的定情信物呀,我通往爱情大门的钥匙呀! 脆桃先是看了古凡月一眼,眼神中有淡淡的嫌弃,然后把铜盆在木架上放稳,转身从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递给了凡月,凡月打开后的确是那红玉簪,完好无损。 “二小姐你是真信得过自己,这东西要在你手里睡一夜,非得被你扔地下摔的稀碎。” 昨天夜里脆桃来服侍古凡月睡下,便看见古凡月已经歪在那里睡着了,那红色发簪就在床边上,岌岌可危。 拿到发簪,古凡月先是宝贝的看了一看,接着又听见外面有些动静,便一脸疑惑的望向窗外。 “这是怎么了” 脆桃小脸一沉,“王妃娘娘本来是不想惊动你的,说是宫里的皇帝陛下要咱家王爷进宫面圣” 凡月握着发簪的手猛的一紧,这么快吗? 凡月紧忙掀了被子就要穿鞋穿衣服的往外跑,但还是被脆桃按住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二小姐今天要戴着你的宝贝簪子吗?” 古凡月摇摇头“还是先收着。” 等到凡月和脆桃走到前院的时候,发现凡秋已经从王府大门往回走了。 凡秋今天依然是穿戴整齐,看着一点也不慌乱,但却是一脸疲惫,一双眼一看便是哭过的。 但远远看着古凡月走来,她还是努力的扯了一丝微笑。 这一大早便接到宫里的通传,说皇帝要见三王爷元墨。 这个消息,让三王府乱作一团。元墨这个闲散王爷已经当了很久,很早就不上朝议事,除了年节活动基本不会入宫。 结果昨日入宫,一场大戏,今又入宫定是有事。 元墨本已经起了,梳了寻常发式,穿了普通的衣服,又着急忙慌地换了金冠,和红色袍衫,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坐了马车就向皇宫奔去。 古凡秋算是淡定的指挥着丫头小厮,可算把这位爷送上了车,可当车驾走远,这心也跟着马蹄声慌乱起来。 古凡秋在古凡月面前倒是一直装作无事。 只是这一整天,凡秋是吃也吃不进,水也喝不下,没事就往门口看。 感觉只一天,人便瘦了一圈。 终于等到日头落下,一行车驾才缓缓向三王府驶来。 元墨那边刚出宫就遣了人赶紧回家报告,凡秋凡月一等人早就在门口等待。见到元墨时,见他身上挂着暗红的外袍,更衬他面色苍白,神情惆怅,但看见凡秋和凡月时,硬是勉强的笑了一下。 看见自己的凡秋走过来,元墨便伸手,凡秋也把手递过去,元墨就那样抓过凡秋的手揉搓了两下。 凡秋感觉他的手冰凉,这一整天定是过的很辛苦。 “没多大事情,都不要担心了” 元墨看着这门口站满了的人,脸色皆是凝重,便宽慰道。 又抬眼看了一眼古凡月,“月儿回自己院子里玩去,我与你姐姐有些事说。”在元墨恳求的目光下,古凡月没办法就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原本元墨就不是个藏事的人,一看事情就不太好,还与自己有关。 凡月给了狐狸一个眼神,狐狸立马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古凡月茶是喝了一杯接一杯,仍不解烦躁。 这时狐狸进来了,先是安然的趴在自己的垫子上。 凡月便死盯着它,等着它开口,“怪就怪你们人类没有探听人心的本事。” “直接说。”凡月非常不耐烦, “你那元墨姐夫被他老爸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元墨吗?” “是啊,老皇帝说了要给元墨一个机会去边疆历练,也去带带兵掌掌权” 此话一出古凡月只觉得血压都上来了。 让元墨去领兵,岂不是笑话。 狐狸又看了凡月一眼接着说“听你姐姐的意思就是,元亦想娶你,老皇帝心疼自己的病儿子向三王府施压。” 狐狸说的语气淡然,但古凡月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很不是滋味。 “你姐夫现在应该在准备行囊?” “准备行囊?准备什么他就准备,他还守边疆,他能从这走到边疆就不错了” 凡月并没有瞧不上元墨的意思,只是术业有专攻,元墨真就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子,而且他也志不在此,这就是在活生生的折磨他。 古凡月突然觉得皇帝没那么和蔼可亲了。 难道皇帝就不怕元墨就那么死在路上。 “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对策?” 元墨虽然是个软性子,但自己的姐姐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听到这个话,狐狸起身站了起来,收起了平时一脸悠哉的表情,神情有点严肃。眼神中有些动容“你姐夫说了,说自己堂堂男儿定不会让你和古凡秋失望。你倒是次要的。” 听了这话,凡月好像懂了些,元墨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不重要,凡秋才是最重要,他不想让自己的凡秋在夫君和妹妹之间做选择,自动退让。 “你应该和你姐姐好好的谈一谈,你本就选了那个人,为何要让他们如此伤神?” 看着有些悲伤的狐狸,凡月从没见过它有这样的表情,它永远都是淡漠高傲,仿佛这人间的一切不过是儿戏和玩笑,头一次见它如此认真。 “头一次见你这么严肃。”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愿谈不谈。”说完这个话,狐狸转身踏着月光而出。 古凡月在它身后有淡淡笑意,她发现这个世界能牵绊她的东西越来越多。 第18章 他是秋月 元墨带回来的消息犹如当头棒喝,这三王府的荣华和安稳不过就是当今陛下的一句话。 此时三王府古凡秋的院子里,静的可怕。 丫鬟们一溜贴着墙边站的笔直,生怕发出响动,变成那可怜的出气筒,虽说这三王爷和王妃是最体谅下人的,但今天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大事不妙。 古凡秋此时正坐在桌子前揉着自己酸疼的眼睛,刚才是哭了一大场。 自家的王爷就像个孩子般欢喜悲愁都在脸上,下马车的时候眼角都噙着泪了,好不容易忍到自己院子里屏退了下人就抱着凡秋哭的委屈。 哭帝王无情,偏偏是对他这个儿子无情,哭太子霸道,连无耻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虽说好多人都瞧不上太子,但元墨从来都是很守礼的敬着这个太子殿下,今天算头一次骂他。 但哭过了骂过了,也只能接受,最后元墨选择听从,不是听从皇命,是听从凡秋。都知道陛下的心思,但偏不随了他的心思。 看着自家王爷又是疲惫又是可怜,还要硬撑。古凡秋心头一酸又是抱着元墨哭了一阵,又哄了元墨吃饭,元墨本来没胃口,但得知凡秋也没吃,就陪着凡秋苦着脸的吃了点,两人又对了明天进宫的说辞,终于是点着重重的凝神香把元墨哄去休息了。 但凡秋不能休息,她又把丫鬟们招呼回来,假装没什么大事。 她还得想着怎么和自己的妹妹交代。 凡秋知道凡月也只是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是个玲珑心思,尤其是这次来到京城,可爱单纯的外表下却是看透一切的神情,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那临瑞殿上发生的,就是古凡秋自己也不可能那么冷静,那么睿智。 所以凡月,这次定是能看出端倪。 “王妃,凡月小姐说在前院等你。” 正在凡秋研究如何告诉凡月,何时告诉凡月时,便看见盈桂走进来。 古凡秋微微颔首,对着镜子仔细的整理一下,擦了擦泪痕便缓步向前院走去。 一路上凡秋看着这院中的草木竟然有些不舍,明明就是最平常的景致,那树下喝过茶,那廊下绣过花,那石凳,自己经常与元墨在那里下棋。 “哎”凡秋轻叹了一下,加快了步伐。 到了院子里古凡秋就看见凡月坐在那石阶上。那小小的背影,被风有些吹乱的发丝,像极了小时候等自己给她讲故事的时候。 “这地上凉,你就这么坐着”凡秋虽这么说,但也坐在了凡月的身边。 月光下,凡秋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水盈盈的眼眸,春樱般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的确是好看。 明明自己嫁人离家时凡月还只是个爱哭的小丫头。 凡秋觉得今晚这月光特别亮,整个院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纱便轻声的开口说道“母亲曾说她最爱的就是秋夜的月,是那样的透彻而高远,所以,我们的名字就是秋与月。我们就是她心中这凡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听到凡秋倏然开口,凡月先是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姐姐,此时凡秋正伸着手仿佛要抓住那些光。 原来古凡月这名字是这样来的,王月染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是孤儿院院长起的,随了院长的姓,院长说她推开大门时就看到了放在门口那襁褓里的孩子,月光就那样照在她身上,静谧却冷清。 都是月却隔着爱与抛弃。 “月儿你放心,姐姐一定护住你的幸福。”古凡秋看到凡月眼中的落寞紧忙开口保证到。 “今天入宫?是~”凡月问的小心翼翼。 “陛下说了,让你姐夫去边疆。他这个王爷闲的久了,让国家空养着也不好。” 凡秋还在极力让这毫无道理的派遣变的情有可原。 古凡秋抬头任月光就那样洒在她脸上。她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哀伤和忧愁。 “是因为我。” 听到凡月的声音凡秋刚想说不是,又觉得她的妹妹早就知道了,她的小凡月已经不是个能哄骗的小孩子了。 “明日我就让王爷进宫去求陛下”古凡月以为凡秋是想让元墨求陛下念父子之情,却没想到凡秋接着说道 “去求陛下,允许元墨带上我,你知道的那么远的地方,没有我,你姐夫,他不行的。”凡秋转头看着凡月那稚嫩的小脸儿和无邪的眼神突然忍不住眼眶微红。 “我没想过元亦是那样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古凡秋的泪终于抑制不住,滴滴坠落,颗颗晶莹。 但她又伸出手倔强的擦着眼泪,眼神慢慢变的坚定。此时月光下的凡秋让王月染想起了孤儿院的天使雕像,饱含温柔又坚不可摧。 “姐姐不会用你的幸福来换我的幸福。是我,是我贪图爱恋,贪图富贵。是我不喜欢那个家,父亲和那个女人。是我抛下了你,我不会,在那样了。”凡秋不太敢直视凡月就偷瞄着,眼神中是满满的歉意。 虽然古凡秋一直不停的用手擦着泪,但却徒劳,眼泪就那样无休无止的流下来。 听了这话,古凡月突然觉得古凡秋真是个可爱的女子,她为什么会怪自己呢? “姐姐……姐姐,追求爱,追求自己的幸福从来都不是错的。”凡月抓过凡秋的手,让她放过自己那微红的眼睛。 “而且。” 凡月微微握拳,做了决定。 “我想在他身边。” “他是?”凡秋虽然没有听的很清楚,但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丝异样。 “元亦。”凡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这句话一出口,古凡秋就愣住了。但又想到了那临瑞殿上,从来都目中无人,冰冷淡漠的元亦,为了自己妹妹停下了脚步。 “你认得他?”凡月点点头,坦白了那次的相遇但没有说那匹巨狼的存在。 凡秋看得清凡月眼中此时是温柔甜美和那无尽向往。 她想从凡月眼中找到一丝丝的不甘不愿不开心可偏偏没有。 只见凡秋若有所思,突然眉头一皱的说道“月儿,你莫要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听了这话,古凡月突然沉不住气的笑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肤浅,不愧是自己的凡秋姐姐,她起初就是因为他这张脸,如痴如醉。 看着古凡月竟然笑了凡秋又接着说道“元亦他身体不好,这太子位早晚。” 凡秋没有说完,但意思明了。 古凡秋还在想办法说些什么劝住自己的妹妹。 只听凡月淡淡说了句。“姐姐。元亦,他就是我的秋月呀。” 虽然像傻话,但有时凡月会觉得来到这里也许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当时花林初次相遇,凡月就是这么觉得,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有些许卑微,但又觉得骗自己不对。 他是秋月,简简单单四个字,古凡秋顿觉无力自己千言万语都是无用了。 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妹妹,终是被那张蛊惑人心的面皮给勾引去了。 “你可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凡秋又问。 “富贵、权势还是如画江山呢?可那些,不是月儿心中所念。”凡月说的并没有多义正言辞,而是轻轻柔柔的像这夜里的风一般吹进凡秋的耳朵,凡秋的心。 辰凉早晚是元野的,而元野又允了凡月正妃的位置,皇后之位,母仪天下,一步之遥。 但,不是她心中所念吗? 古凡秋不知为何想到自家的王爷,自己的元墨。他如果不是王爷。他如果从此就变成了边疆上的普通人。 凡秋又仔细的想了,她不会离他而去的。绝不会。 想到这里凡秋好像有点动摇,但仍想着再挣扎一下就说道“我和你姐夫算是日久生情。才不像你那样呢。” “真的是日久生情?”凡月看着自己的姐姐笑的调皮。 “我可是听元墨姐夫说,他看见你第一眼便挪不开了,你们那还算是早恋呢。” 凡秋自是不知何为早恋,但想起年少之时元墨那羞涩呆傻的模样便心生暖意,云开月明的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凡秋好像是懂了凡月的选择,又在那神情中验证了凡月的选择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就算明白了妹妹的心意,担心却未减少一分,凡月虽是跟着心意,但她选的人,古凡秋还是难以接受,不知所措,又在心里怪了一遍元亦太会长。 想了半天凡秋叹了口气揽过古凡月的肩膀说道“还是那句话,姐姐永远都在,这王府就是你的家。” 看来,凡秋是同意了,凡月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但看着凡秋那紧皱的眉头,凡月当然知道凡秋的意思,元亦是众所周知的短命鬼,以后~或许很难有以后。 凡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月光下更是纤细好看,比自己原来的手好看的多,她这借来的身体也不一定有什么以后。 这样一想,自己与元亦,也是良缘绝配。 古凡秋看着自己的傻妹妹都这么大了还在玩手更是担忧又坐直身子说“放心月儿,若以后有人敢说胡话,我就撕烂他的嘴。” 看着凡秋那故作凶狠的眼神,凡月心想,这八成是古凡秋此生说过最狠的一句话。 凡月立马配合的假装害怕的模样说道“呀呀呀!王妃发怒了。” “对,发怒了,打你这个小调皮。” 其实凡秋是下定决心的,凡月这不管不顾的一嫁,以后的路定是崎岖难走,她必须勇敢起来,护她周全。 “哇”刚有点笑模样的凡秋又哭了起来,但这次是不遮不掩,哭的响亮。 凡月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啊!我的小凡月怎么就要嫁人了呢!怎么就要嫁人了呢!!” 第19章 偶遇 皇宫,落英阁。 此时的落英阁院子里正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切都看起来暖洋洋的。 只是一道门却是两个世界。 门并未紧闭,但好像所有的光与热都卡在这里止步不前了。 屋子里,贵妃悠闲的侍弄着花,纤细的手握着一把精致的剪刀,将看着不顺眼的叶子花苞统统剪掉毫不留情,但眼中却依然是那温柔的笑意。 元野坐在案前脸色阴沉,虽平时元野也是气势逼人,但到了贵妃这里都会有所收敛,只是今天,丫鬟们都吓得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今天当值奉茶的小丫鬟此时正满头冷汗的端着茶走向元野,因为忍不住的颤抖茶杯和托盘之间“磕嗒、磕嗒”的发出声响,就在这时贵妃身边的大丫鬟彩微接过托盘,挥手让小丫头下去,小丫头如释重负的退下了,就差要跪地感谢。 “殿下,用茶。”彩微自持练过些武但靠近时还是忍不住腿抖。 元野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桌案,彩微便轻轻放下了。 今天早上元野听说皇帝陛下已经为元亦赐婚,古凡月为太子妃。 元野一时震惊,气愤到气势外放,震的满屋子的东西粉碎,院子里的武器都乒乓作响,赤炎更是受到主人的影响狂吼不止,整个七王府的人都跪地求饶瑟瑟发抖。 元野身边站着的逐风表面虽然纹丝未动但已经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这战神真是名不虚传,这要是在战场上,不用打,光靠这气势外放就能吓退一半。 总以为今天是要出人命的七王府突然接到宫里贵妃的令,看着自家王爷满身怒气的出了门,一个个都开始跪地感谢八方神仙保佑,只是这必须要跟着的逐风满心委屈。 去皇宫的路上元野就在细想,前日老皇帝把元墨宣进宫里仔细的吓唬了一遍,晚上才放回去,结果昨日一大早元墨就进宫表了忠心求了饶,老皇帝是连夜拟了旨定了章程。今日一大早就去三王府宣旨了,一个月后完婚。 要这么快吗?那个三王元墨只一晚上就屈服了,古凡月那个好姐姐只一晚上就放弃了自己的妹妹。 现在圣旨已下,无力回天,一个月后,一想到那个粉色娇嫩的身影元野就怒不可遏。 但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临瑞大殿之上,那丫头在明显偏向元亦,在自己面前那丫头永远是乖巧却谨慎,那么自然又美丽的笑容,如山涧的清风令人心旷神怡,元野还是第一次见,却不是对着自己,元野更是气愤。 所以到了落英阁元野也没收敛自己的气势任它肆虐。 “行了,王爷收收你的威风”贵妃先是把剪刀递给了彩微,又在丫头的伺候下净了手才去理会那边快要气炸的自家儿子。 “这结果也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没看上古家那二丫头。”贵妃的语气很是随意。 听到这话元野抬头看向自己的母妃,她今天穿着紫色衣袍,上面用金线绣了满绽的金菊,高贵而典雅,脸上仍是那平时的柔和笑容。 看着儿子那些许疑惑的表情贵妃接着说道“当初,你看那丫头好看,说喜欢,就算留在你身边做个侍妾也不算委屈她,但是你抬举,那就给个侧妃的位置。” 贵妃拿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接着说道“结果她们,还敢觊觎你正妃的位置,她们古家什么东西,她那姐姐几辈子的福气能嫁进皇族,但她嫁的那个。”贵妃摇摇头脸上满是嘲讽和不屑。 看着贵妃的表情元野眉头紧皱,那日进宫看到三王妃古凡秋与自己的母妃相谈甚欢,而母妃也是一直在夸凡月,左一个漂亮右一个乖巧,却没想到心中是这般想法,他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母妃了。 “原本,那临瑞殿上,我也是求你父皇赐那丫头一个侧妃。”贵妃说的漫不经心,但元野却是心底一沉。 “您答应过我,您这是让我不守承诺,” 不知为何,元野现在竟有些庆幸,当时老皇帝还没来得及说。 看着元野明显有些着急和生气,贵妃又说道,“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呢?已成定局,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那个父皇,若是能讨得元亦的开心半壁江山,他都不会吝啬的,更何况一个家无权势的小丫头。” 听了这话,元野的脸色变得更加暗沉,他想起小的时候,年节家宴上,老皇帝总是把元亦抱在腿上与他一起吃饭,看烟花时也会抱着元亦,而自己却和母妃走在身后,看着那高高的背影,看着元亦那双好看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就算现在自己战功赫赫又如何?就算他被这些百姓称赞又如何,元君赫 心中永远都只有元亦一个儿子,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先皇后。塞安蓝瑶。 看着元野像是冷静下来,不再那么骇人,贵妃便给彩微一个眼神,这时只见一女子端了一杯新茶走上前来来,身形小巧,容貌俏丽竟与凡月有几分相似, “王爷,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个?” 元野垂眸,自然是看出她与凡月的相似之处,但也只是长得像,这女孩儿,眼神中皆是谄媚,动作甚是讨好,让元野看得心烦。 “滚”元野伸手打翻了茶碗,那女孩吓得跪在地上,贵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女孩儿心有不甘,但还是在元野的威压之下起身退下。 “母妃,我先告退了。” 看着元野的背影贵妃说道“哼,给他备了个,他还不乐意了,我看着挺像呀。” 彩微回道“或许王爷喜欢的并不只是凡月小姐的,俏丽可爱。” “他喜欢什么都没用,我给他选的王妃另有其人,待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说。”想起那女孩儿贵妃满意的笑了笑。 从宫里出来后,逐风瞧着自己的王爷,虽没到心情大好的程度,但也不至于气势外露,满眼杀气,却是若有所思。 今天着实是个好天气,元野决定不坐车回去,就这样步行溜达回去,一路上想的都是贵妃的话。 “半壁江山,都不会吝啬吗?呵,那我就要整个江山,不是要,是夺。”想到这里元野的眸色一黯。 “你是一定要给凡月小姐送礼物吗?” “那是当然呀。” “那你买一个便宜点的呀。” 逐风本来无精打采的跟在元野身后突然听到了凡月二字,不会这么巧?这就碰上古凡月了?王爷不会要把她绑回去,想到这逐风开始活动手脚。 果不其然,元野也顺着声音望去,便看见几个小丫头在一家首饰店里,那个叫脆桃的,元野见过是古凡月身边的,打扮的要比其他小丫头们华丽一些,长得也甚是可爱,此时她好像正拿着什么东西发愁。 “嗯,这个我也不要了,还不可以吗?”看着她把手里的一个东西递了过去,老板算是和蔼的说道“这桃花钗你可是挑了半天,就算你不要这个也是不够的” 元野凭着极佳的视力看清楚,那柜台上放着一枚玉石指环,成色不错雕刻的十分精巧。 “我看这个和那个也差不多,你非要买这个。”只见脆桃看了一眼旁边的指环,很嫌弃的摆手,“那种东西怎么配戴在我们家小姐的手上。” 老板看了一眼说道“小丫头眼光不错,不瞒你说,这指环虽说用的是边角的料子,但这玉可是好东西,这辰凉比它好的也没多少,它可是远荒国传来的东西。” “我是看不出它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它好看,我就想要这个。” “就要这个,那你这些钱可真不够。” 脆桃把自己的小钱袋子倒了个底朝天,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老板,求求你了,嗯~大叔。” 脆桃的声音本就甜美,此时一阵撒娇,老板也是老脸一红,心里一紧,但是又看见她手上的那枚指环散发着悠悠光芒,心又一狠“撒娇也没用,就是不够!” 元野的听力本来就高于常人,听到脆桃那一声撒娇,心里也是一阵发麻。接着就眉头紧锁。 那声求求你了,让逐风瞪大双眼愣在那里,想着这女孩的声音怎么会如此悦耳? “你的耳坠不错,要是给我,倒是可以。”一进门老板就看到了脆桃耳朵上的坠子,以为来了个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却没想到猜错了。 脆桃有些为难,这是小姐给自己的,哪有卖她给的东西给她买礼物的道理呀。 脆桃便把目光看向旁边的几个丫鬟。 “我们把钱借了你,我们就什么也买不了?” 脆桃微微皱眉,那张可爱的小脸满是不悦,这丫头们一个月只能出来一次,恰巧凡月小姐的婚事,都得了些赏,趁着这次出来好好买些东西,也不好强求她们借钱。 “嗯,那我这坠子先给你,等我有钱了再把它拿回去行吗?” “你这有些不讲道理了” 你就再多留一个月,我下个月就来” “那可是要再加一点钱的” “还要加一点儿?” “那我凭什么白白给你缓一个月?” “行行行,加一点就加一点。” 在满眼生意的老板面前,脆桃这个小白兔完全败下阵来。 “你这是干嘛?凡月小姐大婚送她礼的人多了,送的东西全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你这东西凡月小姐戴都不会戴,何必呢?”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丫头看不过去了就要拦着她。 “他们送是他们的,戴不戴是小姐的事,反正我是要送的。” 就在脆桃要摘耳坠时就感到有一个黑影在身后,只见元野和逐风出现,元野面无表情的放了一锭金子在桌子上。 “这些都给你。”元野看着脆桃。 其他丫头看见元野和逐风走进来都吓的愣在原地,心里想着这三王府,刚刚跟七王府结了梁子,便碰上了正主,这回可是死定了。 老板一看是元野,立马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跪在地上。 “七王爷您来了,真是小民祖上显灵” 当时元野凯旋,骑着赤炎走在那街上受百姓称赞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看见老板跪下其他小丫鬟们也跟着跪下,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跟着元野进来的逐风以为自家主子肯定是古凡月没抓住,想要把这小丫头给抓走,进来的时候便更是气势汹汹的盯着脆桃。 看见元野突然出现脆桃也是一愣,手心冒汗,后来又看到元野身后的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心里想着小姐,我可能回不去了,但我觉不能给小姐丢人! 便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按规矩的给元野行了礼,“奴婢见过王爷。” 这小丫头明明脸色都吓白了,却还要硬撑,给自己行礼时蹲都要蹲不住了。 “这些都给你。”元野看着柜台又重复了一遍,连头也不回的准备要走,脆桃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那金光灿灿的金子。 “您要是想送我们小姐礼物便去自己选,这指环我找了半天。”元野以为这小丫头一定会跪地谢恩,没想到还和自己争辩?还真是主子人狠,奴才也狂。 “我说的是给你,愿意再给谁就是你的事。”说着便大步走了,逐风跟在后面说道“爷,我把那什么桃给你绑回去。” “你,绑她干什么?”元野狠狠瞪了一眼逐风。 待人走远,其他人才站了起来,感谢捡了一条命,脆桃却是皱着眉,心想这七王爷就是在想方设法靠近自己家小姐,哼!脆桃虽不是冰雪聪明,但她看得出自己小姐心中想的是那个送红簪子的,小姐选的自然就是对的。 “哎,你把那金子放下”正在脆桃想事情的时候,那老板就要偷摸的把金子拿走,被别的丫头发现了一脸尴尬。 “嗯,指环是你们的拿走,这些你们也拿走”老板指着旁边几个零星的首饰。 脆桃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扣住了老板的手,“要这金子,这些东西可远远不够”老板无奈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哪路神仙,元野殿下竟然亲自为她结账。 “嗯,那您看呢” “她们刚刚看上的,你都给我包起来,多了要退少了就不补了。” 从首饰店出来,元野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舒畅了很多,步伐也轻快了起来,逐风准备了半天,一个人也没绑回来有点难过,但看着自己家主子好像开心了些,原来花钱使人快乐,这句话倒是对的。 第20章 辰凉有气势 一大早古凡月的屋子里就站满了人。 昨天元墨一早就去了皇宫,带去的是让皇帝陛下开心的消息,带回来的是满车的赏赐。 自己与元亦算是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古凡月在被窝里胡思乱想了一夜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竟被叫了起来。 天刚擦亮古凡月就被脆桃从床上捞了起来,“王妃娘娘在外面等你呢。”说完脆桃也打了一个哈欠。 在古凡秋的监督之下,盈桂给凡月上了妆,梳了头发。梳头发的时候发现凡月一直小鸡啄米似的,把凡秋看的心疼。 “你姐夫,非说今天宫里就能来宣旨,我怎么就不信呢,明明昨天才定下来的事情。但没办法还是先起来准备准备。”其实古凡月根本没太听清,只是半睁着眼睛点点头。 终于弄完了,凡月也算精神一点,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前院,凡月抬头便看见姐夫坐在那看书,穿着红色衣袍,又是那如意云纹的。 看见元墨凡秋先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哼,看着啊,要是不来可怎么办?” 元墨看着凡月一脸没睡醒。 凡秋跟他说了,说了凡月对元亦的一见钟情,但元墨总觉得,是这小丫头想保护自己的姐姐与姐夫和这个三王府。 原来看在凡秋的面子上,他对这个小妹妹倒是很好,想要什么,想买什么,绝不吝啬。只是现在,又多出一点淡淡的钦佩,却又仿佛更近了一样,她不再是古家的二小姐,好像真的是三王府的妹妹,自己的亲妹妹。 “如果今天不来宣旨,我给秋儿赔罪,也给月儿赔罪。” “怎么赔罪,嘴上说可不算。”古凡秋不饶 “那就满香楼订一桌,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 一听到吃古凡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虽说三王府的伙食不亏,娟娘做的也好吃,但是这满香楼可不一样。听说大厨就好几位,想吃什么口味的都有。 “好,就这么办。”古凡月积极响应。 “你呀,有吃的就是好,这脆桃,就跟你学的。你早上起来也没吃东西,先去吃点东西,我和你姐夫吃过了。” 凡月和脆桃就跑到了屋子里喝茶吃点心,凡月发现有一盘金玉蛋黄酥便偷拿了一个塞到了脆桃手里。 二人吃的香的时候,便看见小厮跑了进来。“来了来了,还真来了,好多的人。” 听了这个话,元墨微咳了两声,甚是骄傲。 “我的这个父皇啊从不是个雷厉风行当机立断的君王。但若有关于元亦,他就变得不一样了。” 古凡秋算是真正的领悟到了帝王的翻脸无情。“行了,月儿别吃了,快过来准备一下。” 古凡月和脆桃彼此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饼屑碎渣子,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来的人不算少,但按规格来说也不算多。但宣旨的是皇帝近身伺候的福禄。 原本福禄看见元墨总是不冷不淡的。 但过了昨天元墨这孝子的身份算是定了,老皇帝总不会太忘了,所以福禄很会看人下菜碟的进门就是热情,忙着要先行礼。 “哟,这可不用,这可不用。”元墨忙把他扶了起来。 “福禄给三王爷道喜了,我们三王府可是要出一个辰凉的太子妃。” 福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凡月。 这丫头他记得,当时临瑞殿上的表现可圈可点,令人难忘。还重重打了那老妖妇的脸,真是开心。 只是,要嫁给太子,想到太子福禄眼中有些难过,心中也有些怜悯,但脸上却保持着喜气洋洋。 “那王爷我们就开始宣旨了。” “好。”接着满院子的人便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当听到一个月后的时候,本来低着头的凡秋倏然的抬起头,眉头紧促的又把头低了下来,两只手死死的握在一起。 “好啦好啦,快起来。”一宣读完旨意,福禄忙赶着把元墨和凡秋扶了起来。 “怎么就一个月,这一个月肯定是不够啊?” 福禄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也是够的,咱那个太子爷求了陛下要搬出宫去设立太子府,那很多章程什么的就和宫里面的不一样,就像普通人家似的派个花车过来把新娘子接走。” 这太子迎娶太子妃本是个十分隆重和繁琐的过程,现在变成了和普通人家一样,凡秋的心便凉了半截。 “皇帝陛下也说了,一切从简。” 从简,这是要简到什么程度? 看出凡秋心中的不满和微怒福禄找准时机的接着说。“这成立太子府是太子的意思,可能也是怕宫里规矩多。进出宫什么的也不方便,怕凡月小姐不习惯,这成立太子府,凡月小姐便是府里的女主人,一切说的算,而且还能常常回来看看。”几句话就让生气的凡秋,缓过心思来,不再生气反而庆幸。不愧是“殿前有福禄万事皆大吉”。 话算是说到了凡秋的心窝上,本来凡秋就有些抵触凡月进宫的,那宫门深似海,一入宫墙见一面都难,她的凡月肯定不适合生活在深宫。 凡秋点了点头,算是赞成福禄的说法。“至于这一切从简,还是贵妃娘娘体恤。说是正常的婚礼步骤太过繁琐,怕太子身子坚持不住,若是一半晕过去了,倒是出了丑,皇帝陛下也觉得对。这才~”福禄表面是笑着的,眼神中却是阴狠。 果不其然,古凡秋生气的冷笑一声,若成立太子府倒是说得过去,但是这婚礼完完全全是可以按照正常的礼制来办,这贵妃明显是公报私仇。 看这招祸水东引非常顺利,福禄甚是满意,他与贵妃之间的矛盾可是血海深仇,虽说这三王府作用不大,但能给那个虚伪的老妖妇多添一道坎,就是一道坎。 送走了福禄。天色还早凡秋便允了凡月再回自己院子里睡一会儿。 原以为自己会倒头就睡的凡月,此时却握着那金色的圣旨。她这就要嫁人了吗?一个月之后,原本以为还能过一段时间。 但无论怎样,也算喜事,凡秋给丫鬟小厮们都封了些赏钱。虽说元墨猜对了老皇帝的心思,晚上那顿席也没免。 而脆桃得知一个月后就要婚礼的时候,便与几个小丫头一起出府买东西了。 “怎么激动的睡不着觉了,新娘子。原本我还犯愁呢,这要是嫁到宫里还真是麻烦,万一有那么一两个厉害的看出我是妖兽,可就很烦啊。”狐狸窜出来打趣着古凡月。 也是连元野非雪都要避开。 一想到元野凡月便想到了一件事。 “狐狸,上次在临瑞殿元野生气的时候,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不是那种虚的心理压迫,而是实打实的压迫感,觉得气压都有所变化。” “按你所说,他应该把气势外放了。” “气势?我说的不是那种虚的,是那种实打实的。” “我说的也不是虚的,这个世界的气势和你们那个世界的气势不是一回事。” “嗯。?” 狐狸换了个姿势趴着舒服的说“它有点类似于你们世界的内功、内力、法术之类的?” “只是这个世界称之为势。” “原来如此,但在我的那个世界我也没有见过内功啊。” “你刚活了多少年?见过些什么?”狐狸很是不屑。 凡月翻了个白眼,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又觉得没办法反驳。 也是,那个世界没有妖,至少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却有,那有内功法术什么的也很正常。 “我去,那会飞的武侠梦不是要成真了吗?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古凡月忍不住的伸出手学着原来电视里那些人用法术的样子。 “你不可以。能否修炼从小便定下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首先他要有根骨才是可以修炼的,二是有专业的老师,三是要从小修炼你一个都不占,别想。” 狐狸在打击古凡月这个方面算是做的非常到位。 可以修炼的人称为武者,有些武者修炼的就是像元野那样可以用于战斗的。有些武者修炼只知道抓妖。否则你怎么会觉得人类光凭着那些刀枪棍棒,就能打得过我们妖怪。” 说到这里狐狸忍不住的皱了皱鼻子想要呲牙,看来很是生气。 那元野应该是很厉害的,他那满满的杀意。凡月又摸了摸圣旨,元亦他。 狐狸看了一眼就知道凡月又在担心她那病秧子太子爷。 “其实元亦他应该是有根骨的。如果不是他身体太弱,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武者。” “为什么?”古凡月瞪大了眼睛,她从没想过狐狸竟然会了解元亦。 “他的母亲是塞安家族的,这么和你说,塞安家族是整个辰凉国,最能打的。辰凉一开始能够苟延残喘,也是因为他们家。要不是塞安蓝瑶看上了元君赫,元燎是不会选他当太子。” 古凡月的八卦之魂突然燃起来了,没想到狐狸竟然知道这么多皇族的事情。 “天呀,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第一次来这个世界,这才是我的故土,我去你们那儿只是为了躲清静,但被人追杀总是要回家的。” 其实凡月早就意识到了,来这个世界后很多知识和规矩全都是狐狸教的,追杀,那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人追杀妖呢?但是凡月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每次提这个事情狐狸都会很伤心。 “苟延残喘,辰凉这么差的吗?我看着还不错呀。” 听了这话狐狸突然说道“你那些书都白看了吗?是不是一点历史都不知道?” 前一世做王月染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都要自力更生靠自己,所以王月染根本不敢放松,只能拼命努力的学习。 这一辈子成了古凡月,有着姐姐和姐夫的庇护,当然就懈怠了,看书也尽是看一些话本故事什么的,什么历史啊倒是一点也没看。 “因为你都知道呀,你告诉我就好了。”古凡月也学会了撒娇技能。 狐狸最吃顺毛摸的这一套。 “行,给你上个课。” 凡月赶紧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 第21章 这个国家很危险 “你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一共有五个国家,确切来说只有两个,辰凉和远荒,剩下那三个都是远荒的附属国。” 只见狐狸一边讲还一边抬起爪子比划,煞有介事。 “那看来两个国家是对立的?”古凡月心里想着人家四个是一伙的,这可是劲敌呀。 “对立?说是碾压也不为过,国力、军力远荒国可比辰凉强的多。”狐狸说的一脸不屑,仿佛它已经是远荒的狐狸了,古凡月总觉得狐狸不是很喜欢辰凉。 “虽然说,差距有,但辰凉也不是说吞并就能吞并的,辰凉国出了一代明君元燎。”提到元燎的时候,古凡月看到狐狸眼中的赞许,能让狐狸赞许的人,应该是真的很厉害。 “元燎的妖兽是一条会喷火的金龙,名为苍燃,它出现时天地震荡,它战斗时天空都是火红一片。在最后战役中它与元燎进行了妖丹融合,那一战,大伤远荒,只是元燎也受了重伤,不久~就离世了。”当说完这些狐狸深深的低着头似是在哀悼,神情很是虔诚。 “妖丹融合是什么?” 听到凡月在问狐狸才抬起头,转头看着凡月,眼神饱含深意,但最后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没什么。” “那,那金龙呢?它自由了?”凡月又很是好奇的问。 “也算,回归天地了。”狐狸的话说的释然,但古凡月着实没太搞明白。 “而且还有我刚才和你说的塞安家族,当时在远荒国的强力威压之下,辅佐元燎拯救了辰凉,保证了它的独立。哼,真没想到塞安家族竟然选择了元君赫,所以元燎最后传位于元君赫,但作为塞安家族与皇族的桥梁,当时的皇后塞安蓝瑶,难产而死。” 此时狐狸脸上的悲伤淡了很多,神情又变得随意和漫不经心。 “当时塞安家族的族长是塞安蓝刀,是蓝瑶的哥哥,人如其名是当时辰凉国的一把杀器啊。他的夫人和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家族没有继承人,所以,塞安家族和皇族都等待着塞安蓝瑶的孩子,没想到啊,塞安蓝瑶用命换来的儿子,是个没用的。” 这句没用的,让凡月嘟着嘴瞪了狐狸一眼,但话是一点说不出,她只是觉得更心疼元亦了。 他未出生便承载着太多的希望,国家的希望,家族的希望,但随着他诞生,一切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 他什么都没做,但就好像做错了好多事,是个罪人。 “我的元亦。”古凡月低声轻叹。 “妹妹死了,元亦还那个样子,塞安蓝刀便绝望了散了家族离开了辰凉,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听说他给这个外甥只留下一人,也没人见过。” 非雪发现古凡月此时正一脸憋屈的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学生不积极讲课没动力呀。 “知道塞安家族为什么厉害吗?”老师提问环节。 古凡月沉着小脸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塞安家族与玄狼妖族有契约,世代受玄狼族庇佑,说到底还是靠我们妖。但家族散了契约也就结束了,哎~真是可惜,玄狼族可是真的强悍。” 狐狸话说的不少,就跳下了桌子,去找自己的水晶碗伸出舌头喝水。 玄狼?古凡月心中一暖,元亦的身边是有玄狼的,它们没有放弃他,她的元亦还被守护着。 她刚想告诉狐狸,就看狐狸喝完水舔了舔小嘴巴趴在小垫子上接着说 “塞安家族一解散,所有人都觉得辰凉用不了多少年就要被远荒吞下,没想到横空出世一个元野,所以说百姓称赞的有道理,辰凉尚武也有道理,因为这个国家真的很危险,但偏偏还要骨气。” 元野,一想到元野,古凡月脑海中便浮现出他衣袍上那嚣张霸道的金色龙纹,原以为这是皇家的标志,现在想来他心中是想成为和元燎皇帝一样的人。 “但是,元君赫也是个怂的,还是把自己的儿子送去了远荒国当质子,辰凉现在的安宁虽有元野的震慑,当然也有皇室的妥协。” “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凡月的语气中有些愧疚,她的确有些放纵自己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奇怪,古凡秋既然让你嫁入皇族,却什么也不跟你讲,但后来想想,你了解又如何?你也许就会在谁家的院子里度过一生。对当今局势没有丝毫影响,也没有什么影响的权利,所以凡秋不想让你因为别的事情伤神。” 狐狸也算宽慰着凡月,凡月点点头,这话不舒服,但却是事实,这里不比自己原来那个世界,就算民风开放但女孩子还是相夫教子为主。 “我说,我跟你讲了半天,白讲了,不表示一下?”狐狸眯着眼不怀好意的问道。 古凡月恍然大悟,它原来在这等着呢,怪不得今天讲的这么积极, “你想要什么呀?你现在什么也用不了啊?” “晚上的满香楼”狐狸眼放金光。 古凡月上下打量了一下正一脸贱笑的臭狐狸摇摇头说道“你现在这幅狗样子,我怎么带你进去?你去了会变成一道菜的。” 狐狸被气的快炸毛了,但还是咬牙切齿的忍着说道 “你可以带回来,羊排,烤的。” “还羊排,还烤的。”古凡月撇了撇嘴。 “唉,你就这样啊,下次什么也别问我。”狐狸威胁道。 “要求别那么高嘛,这个给你。”凡月伸手把一盘糕点放到了狐狸旁边,狐狸看着一脸不满。 看着糕点古凡月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太子府的,厨子怎么样。 厨子!古凡月突然站了起来,“我的妈呀,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大事要跟姐姐商量就先走了。”说完就提着裙子跑了。 狐狸着急的从垫子上站起来,跑到了门口。喊道“老子的羊排别忘了!” 凡秋和元墨的院子要比凡月的院子大了些,但此时院子里却空空的,也没什么人。 八成今天小丫头们都出去买东西了,凡月想着没太在意便往里走去。 再走几步便听见了凡秋的声音。“这婚礼筹备我会窝囊死,像样的东西定做起来,一个月根本都不够,还有我那父亲,这回肯定是要说一个月时间不够,不从家里来的,原来传回去说凡月有希望要嫁入七王府,那时候便派人捎了消息,说兴许会来京城参加婚礼,但现在一换成是太子,不用想,肯定是不来。哼!把月儿送来京城还真是不管不顾了。” 古凡月此时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该推门还是该离去。 对于那个家那个父亲王月染是半点也不知半点也不在意,但是让姐姐伤心了,古凡月很是不开心。 “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信还是要写的,我们一定要把凡月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你也别伤心了,时间不够就给他们些加急的费用,不要在意钱的事情,放手做。”元墨小心的哄着凡秋。 “还有那太子,这么急他是觉得自己快死了!” “秋儿。” 其实古凡秋这话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但站在门外的凡月看不见,此时的凡月只觉全身没了力气,低着头眼底起雾,只觉得这清风亦刺骨,鸟鸣甚扰人。 她可以很喜欢很喜欢元亦,但她没办法让别人喜欢他,身边的人也不行。 “这种话秋儿莫要再说了,先不管他是辰凉的太子,就单指他是月儿的心上人你也不能再这样说了。”元墨的语气有些严肃,但还是很温柔。 “我错了”听到凡秋道歉,凡月抬起头,已是眼角含泪。 “我是对太子太苛刻了,但就如你所说太子是个才华横溢之人,还有那高山冷月的气质,和他那张脸,现在就把月儿迷的不像样子,若久处,必会深陷,但他终不会陪月儿长久,最后留这世上伤心的,只有我妹妹。”凡秋的语气很是哀愁,门外的凡月还是没忍住的哭了出来。 古凡月擦了眼泪又用手扇了扇眸上的水汽,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院门口,活动了一下一直下垂不开心的嘴角。 “姐姐,你在吗?我有事和你说。” 听到声音,屋子里的古凡秋也是同样的操作“在呢,在呢,等我一下。” 最后又让元墨检查了一下,看着不那么满脸心事后,凡秋才推门出去。 第22章 脆桃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呢?”古凡秋刚出门就打趣道。 “我才没呢~”凡月迎上前,手自然的挽上了凡秋的手臂,两道丽影就这样嬉闹的往花园走去。 “找姐姐什么事呀。” “我想管姐姐要个人。” “嗯?” “娟娘啊,你说我要是嫁出去了,又想家又吃不好的,我也太可怜了。就想带着娟娘呢,姐姐姐夫又不像月儿这般馋,本来是不急的,但没想到就只有一个月了,所以赶紧来找姐姐,姐姐也好让管家招新厨子呀。”古凡月眯着眼嘻嘻的笑着。 “招什么新厨子呀,哦,新建一个太子府连个厨子都没有吗?我可不给我也是吃惯娟娘做的饭呢。”古凡秋眼中满是笑意,逗着凡月。 “啊,好姐姐~吃不好我会瘦的,你不心疼呀。”古凡月边撒娇边用两个小手抓着凡秋青绿色的袖子晃来晃去,一套动作下来很是自然。 起初接受不了随时随地都要撒娇的这个设定,但后来发现,此法甚灵,王月染努力学习了一阵,终于不再是一脸渗人的假笑。 “行,给你给你。”凡秋捏了捏凡月粉白的小脸。 “你是为了脆桃。” 凡月点点头,也不遮掩。“对呢,当时想着小丫头可爱,便把她从厨房拽到了身边,这回又要拽到太子府了,这太子府又不像是咱家王府后院说见到就能见到。” 凡秋眼中很是赞赏她家小妹就是善良,“既然,以后脆桃娟娘都归了你,那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一下的。” 姐妹两人找了个亭子坐下,近处打扫的丫头眼尖的给上了茶水点心,待丫头离开凡秋才继续说道“脆桃啊不是娟娘的亲丫头,是娟娘捡的。” 古凡月原以为姐姐还是会说一些,看着点脆桃不要让她接着犯傻之类的老话,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喝着茶差点没呛到。 据古凡月所知这娟娘十分宠着脆桃,虽没多少钱财,但就像是老母鸡护小鸡崽儿一样,这王府除了主人家其他人都别想欺负了她的脆桃,所以就算脆桃是个小丫鬟,偏偏长出个无忧无虑的性子。 古凡秋偏头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才细细道来。 原来这娟娘是个可怜女人,本是乡下的,嫁了人生了个女儿,结果女儿生了场病,夫家因为是个女娃娃就不上心也不出钱,娟娘哪里有钱,那孩子最后就病死了,娟娘心灰意冷要和离,她那个死丈夫竟然休妻。 这休妻和离大不相同,所以娟娘就想着,反正乡下呆不下去了,索性到城里来自己也挣些钱,养着自己。 凡月听的认真,糕点是一口没吃,手里握着茶杯,茶都凉了。 凡秋把她的茶杯拿过来放到桌子上继续说道“娟娘那时刚进城,一时间也找不到做工的地方,晚上也没钱住客栈,便随便找了一个草窝棚。可没想到她刚进去就看到里面已经昏睡了一个孩子,等了半天也没个大人,就想着这是上天又还她一个女儿,便养在身边了。” 凡秋看着凡月的小脸紧绷着,便又添了热茶给妹妹,不打算再细讲了,省着她的小凡月不开心。 “但带着孩子更不好找做工的地方,还好咱们王府的管家看见了来问了我,我觉得可怜就留在王府了,娟娘饭做的可口,也好学,有些新的菜式都是自己掏钱买了需要的菜来学的,很实在。” 古凡月点点头,仍是皱着眉头满是怜悯,“可是为什么没再找脆桃的亲生父母呢?” 凡秋摇摇头,嘴角一丝冷笑,“按照娟娘说的,当时那孩子是昏睡过去的,她原以为又是个生病的,想着拼尽全力也要救一救,就找了郎中,才知道是被迷药迷晕的,只是孩子太小,药劲儿太大,要晚一些才能醒,所以八成是家里不想要了,迷晕扔了出来,不是走丢了。” 凡月看着凡秋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但凡月自己却忍不住抿抿嘴唇,指甲扣了扣自己的小手,被扔出来的,那倒是和自己很像。 凡秋侧头看到凡月坐在旁边难过的很,眼眶竟都显得微红,也是,抛弃孩子这等事太过让人伤心愤恨,她可舍不得她的月儿多想。 “脆桃这丫头也是孝顺,没事就哄着娟娘乐呵呵的,跟在你身边也算有福,和你说这些也算是让你知根知底。” “嗯,我知道了。” 从花园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凡月便一直想,这脆桃那么可爱的小丫头但有的时候真的有点憨憨的,一定是当时迷药的后遗症,伤了脑子,真是可怜,竟然给孩子用迷药实在可恨。 回了院子,凡月还在细细的回忆生活中脆桃“伤了脑子”的证据,就见脆桃从外面回来了。 “奴,脆桃从外回来了。”只见脆桃右手在外左手在内手抬到胸前,颔首屈膝。 “好,我知道了。”凡月点点头。 听了这话脆桃立马站直,脸上笑容洋溢,恢复了憨憨的常态。 刚才那两句就是个形式,这贴身的奴仆不管是休息还是出门办事,只要出了王府大门都要和主人说,回来也要说,其他下等一点的奴仆就要和管家说。 凡月总觉得这屋子里左右也没有旁人,这规矩就能免了,可是脆桃偏不同意。 “今天出门开心吗?”凡月招手让脆桃走近。 “嗯,开心”脆桃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傻笑的丫头,凡月心中一紧,要是娟娘当时没住那窝棚偏偏要奢侈一回的住了店,这丫头会不会…… 看着凡月甚是怜悯的看着自己,脆桃颤颤微微的问道“小姐,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今天知道的还真是不少但凡月也不敢乱说。 “嗯?” “就是,买礼物的时候碰到了七王爷呀” 原来还有这事,这个凡月还真是不知道,脆桃倒是老实,讲的非常清楚外加生动,一人分饰多角的讲述了整个过程。 最后还加了一句,我可没给小姐丢人。 古凡月还是信元野的,不会和一个小丫头置气,但发金子这事也真是没想到。 “那金子没剩了,我充大头给她们买东西了。”脆桃认错的低着头,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给她们买东西呀”脆桃就是有点贪吃,但是勤快也绝不是有钱乱花的孩子,肯定有原因。 没想到凡月会发问,脆桃显然是没有准备答案,倏然抬头,瞪大眼睛,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 “也没什么~”脆桃小声回答。 “晚上可是要去满香楼啊。”凡月没再问只是喝茶观察着脆桃的表情,果不其然脆桃撇撇嘴,委屈极了。 “看来,脆桃是有事瞒我了,不和我最亲了。”凡月假装很是难过的语气。 威逼利诱,脆桃哪里招架的住。 “她们收了我的东西,以后就不能乱说话,”脆桃突然变得有点严肃。 “什么话?” “就什么,小姐嫁给病秧子,不会幸福什么的狗屁话,以后只能说小姐的吉祥话!” 看着脆桃气鼓鼓的小脸,凡月笑了一下笑出声音,但眼底却起了雾。 “可是我欠七王爷钱了” “没事,我有机会还他就是了。” 这一锭的金子不得愁死她的小脆桃。 “可是,我欠的,为什么小姐还呀?” “你这声小姐白叫的呀,我给你做主,而且咱家太子爷有钱呀。” 脆桃似乎也没太明白这钱怎么又变成太子爷欠的了,但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凡月又指了指平日梳妆的桌子“去那小匣子里拿些银两。”凡秋总是会给凡月些零用的钱,生怕自己妹妹缺了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但平时凡月还真是没机会用。 “今天满香楼你和盈桂应该会去近身伺候,你也别惦记那些吃剩的了,拿这些钱去找店小二买些新的,要羊排,烤的,还有你爱吃的那个什么包子,海米珍珠笋、辣子年糕什么的你看着点,要平时在家不常吃的,我们拿回来吃。” “啊?真的吗小姐”脆桃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眯着眼笑了起来,颠颠的跑到匣子那拿钱。 古凡月是信元野的大度的,但是对于脆桃,也算是经历生死了,得让她吃顿好的把这事忘了。 “小姐,我要等咱快走的时候再点,回来能吃上热的呢。” 凡月赞赏的点点头,在吃的方面,脆桃可是聪明的很。 第23章 出嫁 一个月后,古凡月的屋子里。 凡月正在试妆,古凡秋找了京城最好的化妆师傅,妆容并没有多么复杂,却让古凡月看起来甚是明艳动人。 “比平时看着艳丽些,但还是月儿的样子,不错,尤其这眉毛画的好。”凡秋看看镜子里又看看凡月很是满意。 今天凡月的眉虽看着弧度很是平缓,但眉尾却画的锐利,显得很有气势,让凡月看起来不再是那个一脸和气的小女孩儿了。 这是凡秋授意的,怕凡月刚入府让人当小孩子糊弄欺负了,所以妆容略显成熟。 “来,你站起来走走,今天走惯了,明天就好了。”凡秋示意脆桃把瘫在椅子上的古凡月扶起来,拉到院子里溜溜。 凡月起身看着身上这件大红嫁衣,用各色丝线绣的快满了,花开富贵,如意祥云,甚至还有几个柿子。 凡秋送给凡月的金镯子上也挂了个柿子样式的坠子,“姐,为什么都有柿子呀,我也不是很爱吃啊。”凡月抬手晃了晃,镯子上的小柿子摇来摇去很是可爱。 听到这话凡秋先是抬眼看了眼化妆的师傅,此时她正在皱眉,甚至还微微摇了摇头。 凡秋叹了口气,用手点了一下凡月的额头“你啊,就知道吃,这是事事如意,好事连连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呀。”凡月乖乖的点头心里却想着,原来这里也有谐音梗啊。 在古凡秋的监督下,凡月被脆桃扶着在院子里溜达,凡月是真心不想动因为这衣服实在是沉,先不说好几层就这外袍,红色铺满了一地,凡月每走一步都感觉后面拖了一个大铁锤。 “我这不就是一个扫地机器人嘛。”凡月嘀咕。 “什么人?”一旁的脆桃问道。 “扫地人,就我这衣服一走一过地全擦干净了。” “小姐你可别乱说,这院子我们天天打扫的可仔细了,再说了就算是扫地人,小姐也是好看的扫地人。”脆桃眯着眼笑的甚是可爱。 这笑容让古凡月瞬间有了力气“来来来我们接着扫。” 遛完凡月,古凡秋终于要去忙别的了,凡月换了衣服在床上滚了好久才缓过来。 入夜 外面静悄悄的,被子里的古凡月眼睛却亮的像个探照灯一样。 因为明天想有一个好的状态,今晚古凡月早早就上了床放下帘子酝酿睡意,结果越酝酿越精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硬躺着实在难受,古凡月坐起来摆弄着自己头发,想起什么似的,掀了帘子跑到梳妆台,找到个木头盒子又跑回床上。 打开盒子,是那个红簪子,烛光下这红色有些暗,凡月把它握在手里细细的看,脑子里又过了遍元亦的影子,竟有些困意,这次凡月学乖了,把簪子在盒子里放好才安心睡去。 “小姐,起来了,我的新娘子起来了。”一大早凡月就被叫起来了。 “总不能让化妆师傅看到你赖床的样子。” 要是就这么被堵在被窝里那可是太丢人了,想到这古凡月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待凡秋和化妆师傅到时,凡月已经精神的坐在那里等着了,见姐姐来凡月立马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 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步就是戴上发冠,足金的发冠是太子府送来的甚是精致华美,就是忒沉,往脑袋上一放古凡月就觉得脖子直不起来。 辰凉的新娘子大婚是没有盖头的也不用扇子遮面,就靠这发冠前面垂下的小小珠帘挡住新娘子娇羞的面容。 “行,那我先去前院,时辰快到的时候你们过来。”凡秋吩咐完就离开了,留凡月和脆桃在这里等待。 凡月看着镜子里金光灿烂的自己晃了晃头,珠帘也跟着摇晃起来。 脆桃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有些不舍,还发现了遗留在枕边的发簪,紧忙收好。 整个三王府收拾的特别喜气,不像是往外送新娘子的,倒像是往回娶的,待元墨和凡秋走到前院时,就有小厮跑回来喊道“有喜到了,有喜到了,花车来了!” “好,有赏!”元墨笑着回应。 “谢,谢王爷!”小伙子跑的气喘吁吁,话说的断断续续,他们一早就在街口等着,看到花车的影子便要跑回来报喜,最先到的就有大赏,所以小厮们都是玩命的跑。 元墨看着站在一边有些垂头丧气的凡秋,伸出手领着她往门口走去,二人刚站稳就见花车的影子由远及近。 共有两人,一人赶车一人随车而行,是两位少年,细细一看竟是双生子,赶车的看上去甚是英气逼人,随车的却是温文尔雅,一样的俊朗外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在下玉箫奉太子之命来迎太子妃入府。”随车的少年对着凡秋和元墨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这少年举止稳重、礼数周全、面带笑意凡秋心底倒是很满意,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好脸色,也没回应。 “起来。”元墨也有些端着架子的回了一句,毕竟自己媳妇不太开心,自己也不敢太热情。 凡秋面无表情的素手一挥,一群小厮抬着大木箱脚步匆忙的跟在花车后面,一会儿车后面就是那长长的一队,王府管家看的直心疼,但还得面不改色的指挥。 “小姐,时辰快到了。”脆桃满脸喜气的过来扶凡月。 听到声音凡月慌张的抬头竟有些紧张。 “小姐别怕,脆桃陪着你呢。” 去前院的路上,凡月看了眼脆桃怀里抱着的狐狸,它今天脖子上还带了个小金铃铛,此时正闭着眼扮演一只乖狗狗。 “新娘子到了!”凡秋找的这个喜婆嗓门真是大,这一嗓子震的凡月脑子嗡的一下,接着乐曲响起,吹打起来,很是热闹。 众人看到凡月款款走来皆是一叹,凡月一袭红衣华贵而艳丽,阳光下的金色发冠熠熠生辉,映衬着凡月的皮肤似乎也在发着微光。 站在旁边的玉箫先是抬头一望,没想到心底一慌,紧忙低头。 “奴玉箫,奉太子之命来迎太子妃入府。”玉箫跨前一步跪地拜叩,看着这个突然窜出来磕头的人凡月先是一愣,忙着抬手让他起来。 一直坐在车上没动的玉槊也是皱眉,玉箫这个大礼,有些不是他的性格。 凡秋走过来握着凡月的手眼底含泪。“王妃娘娘”喜婆在旁低声提醒。 “祝你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要说的祝福一共四句是不能变的,说到那最后一句,凡秋的泪还是没忍住的落下,握着凡月的手也紧了紧。 “嗯。”凡月轻声回答微微屈膝。 “吉时到!新娘子出府!”那喜婆又是一嗓子。 就在凡月跨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第一次跨进这道门的样子。 那时她带着王月染那一身的风雪夹杂着满满的寒意来到这三王府,对这个世界满是戒备和惶恐,不言语,不爱笑,别人对她的好对她来说全是负担。 她只想离这不属于她的温暖越远越好。 是古凡秋一次又一次的靠近让她有所动容,一开始她只是想演好“古凡月”让凡秋开心一点,没想到离开时竟是真的不舍。 第24章 迎亲 凡月踏出家门时眼中的不舍和落寞,古凡秋尽收眼底,顿觉悲痛万分,但又不能哭,只能生忍着,忍的没了力气,一旁的元墨被带的竟也觉得心里一酸,便将凡秋揽在怀里两人抱住。 旁人看了这两口子断不会觉得是什么喜事,只觉得像是在卖儿卖女。 “从三王府到那个太子府路那么长,月儿一定会在车上偷偷哭的。”凡秋边低声抽泣边说道。 元墨放在凡秋手臂上的手掌上下抚摸着安抚,微微叹气“这辰凉啊有规矩,皇族娶亲是不许迎亲的。” 凡秋倚在元墨怀里点头,这点凡秋是知道的,这皇族娶亲定是要新娘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新郎官面前才行,当时元墨古凡秋大婚,元墨看到古凡秋的身影时硬是没忍住的往前迎了两步,就这两步,一直受人诟病。 说怪不得元墨难成大器。 “小姐,抬脚”脆桃在旁提醒。 “嗯。” 王月染一生中第一次体会离家之苦,还真是不舒服,原来离家和离开自己住惯的房子是两码事。 凡月看了眼脚下红色的小矮凳便踏了上去,待上车站稳刚要掀开帘子时,竟从帘子后探出一只手,纤细修长,洁白如玉。 那只手从帘子后微微挑帘,凡月便看到里面的元亦。 梦里心里的幻影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凡月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钻了进去。 元亦感觉凡月现在似疾风下吹落的一朵红花,就那样落在自己身边。 “姐姐说皇族是不能迎亲的。”凡月扬着小脸问道。 “我可不是普通的皇族,我是太子,很狂妄的那种。”元亦边说边靠近还故意挑了挑眉,那语气,那神情逗得凡月开心,眼睛眯着笑了起来,嘴角上扬。 在元亦掀开帘子的一瞬,看到的是那女孩儿眼中的落寞、难过,所以只想逗她笑,自己能让她开心,真的很好。 眼睛一直盯着凡月上车的凡秋和元墨此时是两脸震惊,“是太子吗?”凡秋低声问道,“是太子。”元墨同是轻声的答道。 古凡秋先是震惊随后心中舒坦了很多,而旁边的元墨小声嘀咕“没有宾客也有没有宾客的好处。”心底有些羡慕。 车马已经行了一段路程,因为刚才钻进车里的时候有点慌忙,凡月一下坐的离元亦有点近,俩人红色的袖子都叠在了一起,像层层花瓣。 车很宽,但两人坐的有点挤,却都不挪动,连手臂也不撤回,任袖子缠在一起红成一片。 凡月在一旁低着头偶尔抬眼看着眼前晃动的金珠子,刚上车时不觉得,现在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与这元亦真的没见过几面,也没~如此近的待这么久。 “对不起,没有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元亦说道。 听到元亦说话,凡月便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今天的元亦仍然散着发,但身上的红衣不似临瑞殿上的红的那么深那么暗,而是浅红色有些生机和喜气。 他长的还是那样让人看一眼就会心慌意乱,但此时他的眼神却没有喜气。 凡月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便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 元亦说完那句话就一直等待着凡月的回答,却不曾想自己家的太子妃盯着自己看愣了,凡月那呆呆的模样太过可爱,元亦便没再多问了,只是看着。 但又听到,凡月回了这么一句, “是没有。”元亦点点头,眼神有些失落。 看到元亦点头凡月才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忙的又回了一句,“我喜欢现在这样。” 元亦听到歪了歪头,凡月接着说道“我不要盛大的婚礼,我就要现在这样。” 因为,因为在王月染的世界,结婚就是要让新郎来新娘家里把她接走,从一个家到另外一个家。 凡月的话说的真切,两个人离得很近,元亦甚至看得清那金色珠帘下凡月的睫毛微微颤动。 本来,元亦觉得自己很是鲁莽,就那样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哪怕她眼中有一丁点的不开心,他就会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任性过了头。 但此时她说的清楚,她说,喜欢。 此时凡月仰着头,元亦用手轻轻拨弄凡月额头上的珠帘,让它从中间分开,露出凡月那洁白的额头,元亦的指尖微凉,凡月觉的很是舒服。 元亦眼神中的柔情似温水一般让凡月忍不住的放松,但凡月觉得此时现在这个造型和齐刘海被中分很是类似,看上去一定不好看,所以就低下了头,让珠帘重新归位。 看到凡月的脸上爬上两团红晕,元亦便知道自己的可爱太子妃又害羞了,便不再逗她,乖巧地转回身去,但俩人仍是挨的死死的不曾挪动。 车慢慢走到了主街上,外面也变的喧闹起来。 “这就是太子妃的花车,真没见过这么娶太子妃的。” “这三王府可真是阔气,这么多嫁妆” “愧疚呗。” 各色人等,各种声音以人多为优势,肆无忌惮。 “听说这凡月小姐长的可美了,本来是要嫁给七王爷的。” “这好好的美人,这太子爷真是缺德。”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乱,声音越来越大,今天太子府迎亲,并未带兵因此看热闹的人说的更是起劲。 脆桃抱着狐狸沉着脸怒视着人群,而玉箫却是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赶车的玉槊却是一双眼在人群里扫来扫去,骂的凶的说的多的,纷纷记下。 车里,元亦侧着脸,垂眸不语,这种声音他听多了,低声碎语乱糟糟的嗡嗡作响,从小如此。 他自觉这些声音绝不会再影响他分毫,但此时不知为何他都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凡月的表情。 难过之际,元亦就觉得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再一抬头,凡月便已扑了过来温香软玉入怀,元亦也愣住了。 只见怀里的凡月 伸直了手臂两个软绵绵的小手盖住了自己的耳朵,还微微用力。 元亦看着怀里的凡月,她此时更是害羞,珠帘后的眼睛不敢直视自己,却仍是坚定的趴在自己怀里,元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哪里还有什么难过。 声音四起时凡月便觉得生气,但她又不能掀开帘子与街上的一众对骂,一是因为此番举动太不顾形象,姐姐肯定饶不了她。 二是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不知道自己是满心欢喜,他们也只是怜悯而已,没有办法挡住声源就想着堵住元亦的耳朵。 “你,你不要听他们说话,” 元亦听到怀里的太子妃开口了,便听话的点点头。 凡月也没想过趴在元亦的怀里会这样舒服,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如花香,又不像往常的那些花香浓重,他的味道,还有着类似白桦树的木香,如那大雪后的深林般静谧。 反正就是好闻。 凡月自觉是心无杂念的,只是在兢兢业业的捂着耳朵。 但元亦看来,怀里的小家伙分明是要睡着了,便一手环着凡月的腰,另一只手在凡月的背上轻拍。 这一个月,凡月着实有些累,夜里也睡不好,而此时古凡月只觉得全身放松舒坦极了,竟比那最昂贵的凝神香都有用。 放在元亦耳朵上的小手也慢慢松了一些,元亦也不知道这双柔嫩的手到底有什么神力,外面的一切声音真的听不见了,而怀里自家月儿的呼吸声却听得分明。 第25章 悠然 “小姐,小姐,你快看。” 正当元亦享受这世间难得好时光时,窗外传来轻声的呼唤,听到声音,怀里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她似乎都不知自己已经熟睡了,醒来时还不自觉的去摸了下元亦的耳朵。 听清了是翠桃的声音,凡月便起身从元亦怀里撤了出来。抱着正暖呢就这么走了元亦有些委屈,但还是轻轻帮凡月扶正了发冠,凡月才掀开窗上的小帘子去问。 “怎么了?” “那是春风度。” “春风度”是一家乐馆,坑凡月一把的舞蹈师傅就是这的老板,她本是红极一时的舞娘后来开了乐馆有了身价便不再以舞娱客,只是偶尔教些贵门千金。 但此时的“春风度”门前破乱不堪,墙上更是染上片片黑色,立在这热闹的地段看着十分扎眼。 “这是?” “听说起了火,烧干净了,董娘也不知去哪了,真是人坏遭报应。”脆桃回头瞪了一眼那片废墟。 当时事后凡秋也有咒骂过,但也只是咒骂,明显那个董娘是有白府在背后撑腰的,就算打上门去,那董娘只要装腔作势的磕头认错,再说一句自己也是被逼无奈那也就只能算了。 毕竟,一个是落魄王府,还是没了七王爷庇佑的落魄王府,另一个是有实权的右相,争辩下去搞不好就是自取其辱,丢了脸面。 外加那场宴会白家也着实没捞着什么好处,这事也就算了。 当时的古凡月也没什么太大感触,但现在看着这片破败,心底到有些暗爽,至少,她家姐姐是能乐好几天。 凡月看着脆桃仍是嘟着嘴皱着眉便说道“行了,本小姐大喜的日子快给我乐一个。” “小姐说得对,我得开开心心的。”脆桃很标准的乐了一个。 凡月本来还想和脆桃说些别的,例如趁着狐狸不敢说话,好好“赞美”它一番,但看着总有人往这边望便放下帘子坐了回来。 这主仆二人笑的开心,却没发现赶车的玉槊在路过春风度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会儿到了我就不能陪你下去了。”元亦说 凡月乖巧的点头,小珠帘又晃了起来。 “等我。” “嗯。” 古凡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元亦说话时总是不急不慢,甚至有些懒散,但凡月就是想听他的话。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凡月在脆桃的搀扶下先下了车,刚站稳就看马车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领着那抬着箱子的人群。 “他们这是?”看着走远的马车凡月问道,那里可坐着他的太子爷呀。 “回太子妃,他们,走偏门。”玉箫恭敬的回到。 刚才还热闹的车队,突然就变成了三人一狐的站在门口,就像播放着热闹综艺的电视突然没了电。 凡月抬头看了眼头上的门匾,没写着“太子府”只写了两个字“悠然”字写的浮云惊龙甚是洒脱,古凡月很喜欢。 “这地方可真是安静。”脆桃扶着凡月低声的说道。 没错,这里远是远了点但这份安静在辰凉的都城才是难得。 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翠色,仿佛气温也凉了几分,是好大一片竹林,中间只有一条宽阔干净的路。 古凡月感觉这不是进了谁家的院门更像是进了哪个自然园林的景点,还是工作日没人的那种。 另一边,马车一掉头玉槊便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便没了踪迹消失在竹林里,正当后面一队人刚要迷茫时就走来两个衣着干净的侍童引领着队伍继续走。 “主子,快把那药吐出来。”玉槊着急的说道,手已经伸到了元亦眼前。此时马车已经停了,停在竹林深处,四下没有旁人,这深绿色的竹林里就这样停着一辆红色的马车很是突兀。 元亦别过头抿嘴不语,“您不吐也没用这药效快过了。”看到元亦抗拒,玉槊接着说道。 元亦抬眼看了下满脸焦急的玉槊推开他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帕捂在嘴上吐出了藏在舌底的一小粒药珠。 药刚离口,元亦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到心肺似要炸裂。 “这藤珠的确能压制您的咳嗽还能让您看起来气色好些,但它是毒药啊,主人可断不能再用了。”玉槊把手放在元亦后背缓缓释放着气势帮着元亦顺气。 咳嗽终于停了,元亦大口的呼吸了两下,抬手示意玉槊不用继续了。 “再给我一颗。”元亦气若游丝的说道。 听了这话玉槊一脸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玉槊满脸拒绝元亦接着说道“就今日,今日我大婚,一生一次。” 元亦话说的慢,因为但凡说的快一些他又要止不住咳嗽起来,只能尽量保持气息平缓。 玉槊看到元亦眼中的恳求,还是有些心软,犹豫一会儿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药瓶,他倒的仔细,生怕多倒出来那么一颗。 因为倒的仔细,又看着元亦倚靠在那里大口喘着气便没在意。 就在此时,元亦一把将药瓶夺了过来,玉槊刚要伸手抢回来就听元亦喝了一句“跪下。” 玉槊本能的“扑通”一声跪下,但眼中甚是不满。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元亦握了握手里的药瓶。 “您这叫不会。”玉槊跪在那里小声嘀咕。 元亦没再说话,但心里却想着,我定要多活些时日,我把月儿娶进门,要陪着她。 这边。 古凡月和脆桃跟着玉箫又走了一段,两边除了竹子还是竹子,但偶尔的鸟鸣十分悦耳。 “这怎么连个喜字都没贴,一点喜气都没有。”脆桃小声抱怨。 是一点喜气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冷清。 但凡月又觉得这竹子上若是挂上红绸,白天还好,这到了晚上月光那么一照,绸带那么一飘,嗯,还是算了。 一行人又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一个院子,这院子里只有一间很大的屋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这就,这一间吗?”古凡月指着这竹林里唯一的建筑物问道。 “回太子妃,那边还有一个小院子是我们下人住的。”凡月顺着玉箫的手望过去啥也没看到。 但还是装腔作势的点点头,凡月远眺时微微仰头,珠帘便顺着两边分开,凡月的样貌玉箫便看的清楚。 玉箫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皮肤白皙,但又与自家主子的肤白不同,有着淡淡光泽,吹弹可破,眼神清澈映着这满园翠色,但因为化了妆,眼尾又勾出了别样风情,浅红色的唇娇艳欲滴。 这种直视是极其不合礼数的,玉箫紧忙低头,还好古凡月和脆桃都没发现,玉箫左手抓紧自己右边的袖口,偷偷深呼吸,他觉得自家主子已经是这世间难得的绝色,没想到,今天会为这个女孩心慌失态,一次再次。 “禀太子妃,接下来的路您要自己走了,我领着脆桃姑娘到那边的别院安置。”玉箫说道,说完还行了礼,这礼规矩的有些刻意,但凡月却没在意,她在意的是,她的脆桃也要离开了。 就剩自己了? 脆桃也是一脸不解但还是被玉箫给请走了,顺带着狐狸也被抱走了,古凡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屋子愣了一会,最后也只能自己向前走去。 缓步前行,便豁然开朗。 “哇~”凡月不禁感叹,跨过院门才看到这院子里很是丰富,院里有一个小池塘,细看是有活水引进甚是清澈。 还有几棵开着花的树,不再是单一的绿色。 池塘边还立有一个别致的小亭子,亭子里不似三王府那般放置着石桌石凳,而是木桌和两把木制椅子,椅子上那厚厚的垫子看着就舒服。 亭子的檐角还挂着竹铃,风一吹“咚咚”作响。 这里虽没有三王府一步一景的雅致,也没有皇宫那般华丽,但自然随性,让人放松。 凡月还在观察着院子,每看一处都忍不住欢喜,怎么就这么合心意。 正当凡月顺着那鸟鸣寻找时,就觉得头上一沉,“啊~”凡月轻呼一声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我帮你把发冠摘掉。”随着头上一轻,凡月回头就看见元亦正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随着发冠摘下凡月的长发也肆意而下,随风轻扬。 第26章 拜堂 脑袋上一轻古凡月紧忙动了动脖子,就看着元亦拎着那金色发冠去了水边的小亭子,发冠被他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他自己则倚靠着坐在椅子上。 这肆意清风,这叮咚铃响,这竹林深处,都与他甚配。 “你可怨我?”元亦的语气平缓但那双好看的眼睛却紧盯着古凡月。 见古凡月满脸迷惑,元亦接着说道“众人皆说,我毁了你的好姻缘,这太子妃,是我强加于你。”说完这句元亦不自觉的垂眸,不再盯着凡月。 古凡月没有回答只是拖着沉重的衣袍走向元亦,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从门口走到这,她也着实是累了。 看着一旁自顾自放松的凡月,元亦又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元亦显得局促不安。 “不怨你。若我不喜欢,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古凡月转头看向元亦笑的温暖。 不喜欢就看不到,那看到了就是,喜欢。元亦忍不住的想,想到心里甜美不禁微笑。 随后元亦便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温声道“随我来。” 古凡月是一点也没坐够,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元亦走的慢,永远是花园里散步赏景的步态,古凡月发现元亦的衣尾拖的竟比自己的还要长些,配上他修长的身形像是移动的画卷。 元亦那随着走动微晃的袖摆,那丝滑乌黑的发尾似是什么勾魂弯刀,吸引着古凡月步步前行。 古凡月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屋子,屋子大而明亮,又走了几步前面的元亦突然停下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凡月。“离我近些。”元亦柔声说道。 古凡月本来痴醉着,听了元亦的话便迈开步子,几步就走到元亦身边,元亦很是满意的莞尔一笑。 屋子很大,过道也宽两人并行也很有空余。“在我这,你不用讲那些规矩,不用站在我身后。” “嗯。” 元亦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凡月,只见凡月点了点头轻声回应。 原来,元亦是以为古凡月是因为规矩才跟在身后,便停下来好好说明了一番,辰凉的确有这“让半步”的规矩,当时凡月凡秋还吐槽了好一阵,说那些研究礼法的人,真是事无巨细,处处添堵。 在外古凡秋倒是惯会演着“知书达理”但在三王府内通常都是古凡秋大步流星走前面,元墨小碎步跟在后面。 古凡月刚才的落后完全和规矩无关,但总不能承认自己只因为一个背影就如痴如醉,那自己岂不就是那色中饿鬼。这绝不能言。 这误会,误会的好。 最终两人停在了角落的一个房间门口,这里很不显眼,跨进房间凡月便看到那放着的竟是,牌位。 这房间虽不明亮,光透过层层纱幔变的甚是温柔,微风轻掠是香的味道。 “塞安蓝瑶”那牌位上只有这四个字,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皇后的头衔。 凡月呆站在门口,元亦已缓步上前,牌位前供奉着鲜花,是蓝色的小花,在那净白瓷瓶子里,显得单薄又可爱。 元亦上前用手指爱怜的触了触花瓣轻声道“这是我母亲。” 凡月刚想着要行个大礼,却见元亦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这动作来的突然,外加元亦的手冰凉,让凡月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由着元亦领着她来到牌位前。 元亦开始整理衣袍,站的规矩,凡月也跟着照做,虽不知为何。 只见元亦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凡月说“我们,我们拜堂。” 原来如此。是啊,他们还没拜天地。 凡月点点头,见凡月同意,元亦便郑重的说道“一拜天地。”两人转过身对着门外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二人又转身对着牌位。 “夫妻对拜。”两人面对面微微行礼。 然后呢?送进洞房?古凡月收起你奇奇怪怪的思想,凡月警示自己。 只见元亦笑着说了一句,“礼成。” 他此时眼中有光芒闪动,脸上还有些许羞涩,与他平时游戏人间的样子相差甚多。 古凡月看着元亦眉开眼笑的样子,觉得他真是好看。 两人又给牌位上了香便离开了。 刚才凡月满眼都是那青丝红衣,现在才打量起这个屋子。房间结构简单明了,甚是宽敞明亮。房间不是很多,但每一间都别具特色。 元亦领着凡月,在屋子里闲逛,凡月发现这院子里屋子里,只有自己和元亦,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正当疑惑时元亦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脚步,“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 一听到是自己的房间,古凡月有点迫不及待的进去看了看,房间很雅致,光线很好,空气中有淡淡清新的味道。 但是让凡月愣住的是那圆床,好大一张圆形的床,床幔从上到下拖到地面,白色、浅粉色、浅红色层层晕染如梦如幻。 可是据古凡月所知,辰凉应该没有圆形的床还有这床幔,凡月有点眼熟,有点奇怪,这元亦不会真的穿越?不对啊。 古凡月刚想转身开口发问,却发现元亦早已没了身影,看着那一片空空荡荡,凡月有些不不开心的进了屋子。 元亦将凡月送到门口后便疾步离开,蹲在转角处咳嗽不止,元亦捂着嘴,眼角咳出泪,他没有服用藤珠,一天两颗是极限,他这第二颗还有别的用处。 进了屋子古凡月才发现贴身用的几个大箱子已经被搬进来,房间很大,有些空荡。 但此时凡月也没有心情去好好欣赏房间,满心想的都是,这元亦,怎么把我娶进门拜了天地便跑了,古凡月越想越气便走向床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一坐不要紧,没想到床竟如此软,回头一看,发现这圆床上摆满了抱枕? 凡月伸手去摸的确是软的,圆的方的,长方形的,各式各样,有的绣了花,有的是绒布的,有的是丝绸的,古凡月的心更乱了,这辰凉是没有抱枕的,他们的枕头个个都硬的很,倚靠着用的更是硬,所以凡月才让人做了一个枕头,这次还带来了。 恍惚间古凡月仿佛回到了王月染的世界,这太奇怪,但奇怪归奇怪,舒服是真舒服。 古凡月瘫在大床上,四周很安静,没有凡秋,没有脆桃,没有那些丫鬟,像极了过去。 原来不也是自己一个人吗,怎么就不习惯了,凡月躺了一会决定自己动手,先是把这复杂的外袍脱了,本想就那么扔到地上,但一想到这是多少绣娘的心血,所以乖巧的搭在了衣架上。 然后又在箱子里翻出了平时穿的宽松衣袍,换上后便爬上了软软的床,抱着抱枕,那一瞬间古凡月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这只是王月染的一场梦。 想着她便想起了那个世界,小柔如果知道她偷偷结了亲会是怎样呢?,在那个世界她王月染会结婚吗?会有爱的人吗?想着想着,凡月进入了梦乡。 第27章 日落 太子府,偏院,夕阳欲沉。 太子府的偏院隐在竹林深处只有一条蜿蜒小路与主屋连接,院落中间被石墙隔出了东西两处,东边住着丫鬟西边住着侍卫和小侍童。 太子府的仆人不多,所以这偏院住起来也松快。 此时偏院西处里面较大的屋子里玉槊正哼着曲儿换着衣服,本来他身上就穿了件黑色衣服只是有些暗色花纹,现在换的这件依旧是个黑色只是样式更加简洁。 换了衣服玉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九环大刀,脸上的笑意更甚,仿佛要去参加一场盛宴。 出了屋子刚要出院门就听见后面有声音问“你这是要去哪?” 玉槊回头就看到玉箫正幽怨的盯着自己,玉槊勾起嘴角笑了笑,“出门散步呀。” “散步?带着刀?” “防身啊,天黑坏人多的很。”玉槊回的嬉皮笑脸。 虽然玉槊脸上笑的好看但眼中满是寒意,玉箫不知为何看着那笑容有些心疼。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有错,不至死。”玉箫收起严肃的表情,温和的劝着。 只见玉槊那俊美的脸上,笑容僵住,然后慢慢阴沉下来。玉箫又往前走了一步接着说“春风度的事情,爷是下了令但你做的太过了。” 听了玉箫的话玉槊眼中的寒意更甚了几分,感觉到玉槊的不满玉箫紧忙又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今天可不能再胡闹了。” 因为小的时候猜拳玉箫赢了,玉箫便成了哥哥,从那时起在玉箫眼里玉槊就是一个小孩子,只是现在这个小孩子,不听话了。 玉槊沉着脸并不想反驳,但也不想听话干脆保持沉默,转身就要走,玉箫紧忙上前准备抓住玉槊的手臂,但玉槊身法灵动左右闪躲,玉箫顶多能碰到衣料。 “从前年开始你就打不过我了,如今更是抓都抓不到,放弃,哥哥”玉槊笑着说道。 玉箫不想放弃,他今天放了玉槊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身首异处,死的不明不白。 玉槊最不喜欢玉箫这副慈悲的的样子,所以也懒得看,逗也懒得逗转身就要走,刚一回头就看到那蜿蜒小路上有一修长人影。 那人身着红衣,黑发如瀑,此时太阳还在挣扎着,释放着它最后的光芒,在这半明半暗中那人如鬼魅般慢慢靠近。 “主子。”玉槊和玉箫同时跪拜行礼,玉槊更是心虚的低着头。 元亦并没理他们懒散的抬了抬手,悠悠的走进院子里,四下张望了一下,玉槊很懂事的把刀扔给玉箫进屋去搬椅子。 玉槊屋里只有四方的小凳,他总觉得这和他的太子爷不太搭,索性把平时打盹的卧榻搬了出来。 玉箫和元亦看到玉槊扛着卧榻出来都有些微微震惊,但都没多说什么,元亦斜倚在卧榻上倚靠着靠枕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扫了一眼玉箫怀里抱着的刀淡淡的说道“收起来。” 玉槊忙从玉箫怀里拿了刀走进自己房里在木架上放好。 院子里玉箫问道“主子是特意来拦着他的吗?”元亦没有回答,玉箫更有些心慌的说道“都怪我,管束不了自己的弟弟还得麻烦您。” “也不全是,我还要过来交代几句。”看到玉箫满脸的自责元亦解释道。但玉箫是明白的,若是有事交代大可传话让他们过去,但玉槊八成会在传话一到就跑了,事情办完大不了回来领罚。 “主子吩咐。”玉箫弯腰听令。 “月儿带来的人可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给脆桃姑娘在东边安排了个清静敞亮的屋子,那个厨娘也安排好了。” 元亦点点头继续说道“晚饭呢。” “也准备好了,按您吩咐饭菜摆好丫鬟们就撤回来。”玉箫回复完见元亦没了动静,抬头看去就见元亦在闭目养神。 “爷,七爷出城了,但玄狼族的兄弟们还在府里埋伏着呢。”玉槊边走出来边汇报。 听到玉槊的声音元亦睁开眼睛突然咳嗽不止,元亦这一咳嗽玉槊又着急忙慌的返回屋子倒水,递给元亦,元亦没多想就喝了一大口,这一大口凉水让元亦一愣,但还是咽进去了,脸色难看。 他还真是好多年没喝过这~ 看到元亦的表情玉箫就明白了,玉槊这屋里的水肯定不是茶水也别指望是热的,八成从水井里打出来就倒在水壶里,烧都没烧过,这水元亦洗漱都不会用。 如今却 玉槊到没发现什么异常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七爷会趁此机会大闹一场呢。” “原以为就算七爷不闹,他手底下的人也会借此机会表忠心的”玉箫顺着玉槊接着说道,不动声色的拿走了元亦手里的杯子。 一口凉水生生把元亦的咳嗽吓回去了,他没说话只是抬着头看着有些变暗的天空,云的颜色也深了。 他知道玉箫玉槊说得对,他原本也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就算元野不动,他手底下的将士也不会忍着,这次殿前抢人是光明正大的打了元野的脸,损了他的荣耀,这不仅是他自己的荣耀,更是这些出生入死将士们的荣耀。 他们早就看不惯,端坐于王座之上,不公平又没能力的皇帝,趁着元亦大婚闹这么一场,损了太子皇帝的颜面,又长了元野和军队的威风,还能看一看朝廷和百姓的态度,一箭三雕。 这次元亦也算万全准备,能用上的暗卫尽数埋伏在路上,可元野的手下不乏御妖师,只靠人是战胜不了的,元亦不怕那些人把凡月劫走,想到这元亦苍白的手握了握,他怕。 但更怕那些不长眼的伤了凡月,或者直接要了古凡月的命,毕竟这样的报复最凶狠也最简单。 但元亦不是弦夜的主人,他没办法去命令它去保护凡月,所以元亦一路都和凡月在一起, 因为若是看见自己,他们应该更乐意“失手”杀了这个太子,有了自己这个大目标古凡月就能多安全一分。 元亦只能用自己的命,来强求弦夜保护古凡月。因为契约,弦夜应该不会放任他们要了自己命,元亦想着。 只是没想到,元野竟然会离开京城,既没有下强令阻止他的将士们,寒他们的心,却又让他们变的群龙无首,让他们谋划的活动变得毫无意义。 他是舍不得,让凡月陷入危险? 元亦冷笑,他那个战神弟弟也会有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他的凡月被别人喜爱着,就很生气! 夜色浸染,玉箫玉槊看不清元亦的表情,玉箫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玉槊以为元亦在担心就说道“爷你放心,府里的防御绝对安全,他们敢来定会有来无回。”元亦微微颔首算是了解。 “还有就是,那妖狐,今天我细看了的确是狗模样,但隐在凡月小姐身边的小妖也的确看到那妖狐开口说话了,只是,若是妖兽,竟没有发觉那小妖就很奇怪了。虽说可能是妖力低微,但妖狐一族的妖术甚是诡异危险,不得不防”玉箫思索半天还是向元亦道出心中担忧。 “它与月儿进行了妖丹融合还有比这更忠心的吗?”元亦浅浅的一句却让他们无力反驳。 “不管妖狐一族声名多么狼藉,只要它是守护月儿的,在我这里,它就是好的,你们莫要扰它。” “是,主人。” “嗯,还有七爷送的贺礼别的倒没什么稀奇,只是有一只花灵,要不要我失手把它~”玉槊笑嘻嘻的说道 元亦是知道那花灵的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好生养着。” 元亦看了眼天彻底黑了,想着要叫凡月起来吃饭就起身要走,玉箫紧忙提着灯走在元亦前面,为元亦照亮脚下的路,那暖黄色的光点渐渐隐入黑暗之中。 第28章 一双人 古凡月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是暖色的烛光晃动。 她好像是被谁叫醒的,凡月觉得叫她醒的是脆桃,所以又把脑袋藏到被子里嗯唧了一阵才彻底清醒。 所以当她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看见站在床边的元亦时,场面一度尴尬。 “天色暗了,怕你饿,先起来吃饭吃饱了再继续睡。”元亦的语气柔柔的,但古凡月还是不自觉的往被子里钻企图遮羞,最后就露出了黑亮的小脑瓜顶。 “嗯,我马上起。”凡月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闷闷的。 看见藏到被子里的古凡月元亦忍不住想笑,反正他是觉得无论是骑着被睡着时的凡月,还是刚睡醒的凡月都可爱极了,但明显她本人不这么认为。 “我出去等你,你不用着急。” 古凡月在被子里细细的听,感觉没人这才拽下被子,呼吸了两下,起身换了件白色绣蜂蝶穿花图案的衣裙,不是很华美,但那图案活泼可爱凡月很喜欢。 就是凡秋不太喜欢说是太素净,不太适合凡月的年龄。 对着镜子,古凡月是把头发盘了又拆拆了又盘的好几回,此时她十分想念她的脆桃,一番努力之下终于这脑袋看着不是那么别扭,她紧忙起身出门。 凡月一推开房门就看到元亦站在廊上等她,仍穿着那颇为喜气的红衣,刚才太害羞光想着藏起来了,也没看清。 古凡月有点后悔,这嫁人第一天穿这个白衣服会不会不好,但看元亦的表情倒是没什么不悦,只是微微笑着领着凡月去吃饭。 到了用餐的房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这饭香扑鼻,古凡月才发觉饿了,也是,这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还拖着个那么沉的衣服走来走去。 刚坐在凡月就被窗外吸引了,今晚月色很亮,无遮无拦的洒下来。待凡月回头就见元亦在往小碗里盛东西,低头一看是自己的碗,凡月紧忙要去接过来。 “别动,我来。”元亦端着碗的手微微躲了一下。 凡月乖巧的收回手,她这才发现即使现在吃饭也没有人来伺候,连脆桃都没有,可是,就这么让自己家太子爷照顾着吃饭,有点小心慌。 因为慌,凡月接过碗就用勺子盛了一口放在口中,是甜甜的奶香四溢的粥。“嗯~”古凡月很是陶醉。 但听到声音元亦先是拿着另一个碗愣在那里 ,随后意识过来的古凡月感到崩溃,她这个一吃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嗯,嗯。”的习惯怎么就改不了。 这还是王月染的自带的,美食鉴赏技能。 古凡秋经常以此来了解古凡月对某道菜的喜爱程度。 古凡月脸红成一片,“这么喜欢吗?”元亦笑着问。 凡月点点头,抬眼竟看到元亦已经笑到肩膀颤抖,随后元亦又将一盘精致的小菜放在凡月面前,“这个你也应该喜欢。” 凡月夹了一小口尝了尝,元亦却一直盯着,很好吃但凡月努力克制着,元亦没有得逞。 “刚才你在看什么?”元亦问道。 “今晚的月光好亮啊。” “是啊,今天是满月。” 凡月想了一下,的确是,最近还真是满脑子除了期待今天都没有别的事情了。 “满月的话,那这顿算是拜月宴呢。”古凡月指了指自己的小碗。 “是啊,辰凉是有拜月传统的。”元亦垂眸,但神情冷漠,就算这满屋子的暖色烛光,还是让他看起来冷冷的。 “宫里,没有吗?”古凡月也不知刚才那句话哪里有错,但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 “有,只是人多路远的,我懒着去。”和凡月说话的时候,元亦总是尽量的笑盈盈的,所以刚才那一刹的落寞,在凡月这才那么显眼。 “那以后就咱俩过,就在家里。”凡月笑眯眯的说道。 凡月的手肘放在桌子上身体前伸,就算隔着桌子,也去尽量靠近元亦,这突然靠近的团团小脸让元亦看呆了,随后元亦假装微咳移开了眼,点了点头。 俩人吃完饭,凡月看着桌子,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收拾桌子刷碗?就看到元亦起身。“我们去院子里喝茶。”元亦说完就要往外走,凡月自然也就跟了出去。 院子里沿着池塘边的地面上亮着小灯,柔柔的防止有人夜里看不清有危险。 亭子里也有两盏颇为别致的灯笼,只是今晚的月光亮的霸道,地上的灯有些多余了。 亭子里的小碳炉上热着水,元亦挽了袖子准备泡茶,他的手那么修长好看,露出的手腕也甚是纤细,虽然古凡月没看够,但她还是自告奋勇的要来泡茶,元亦自是同意,就坐在椅子上舒服的欣赏。 原来的王月染就有喝茶的习惯,一度靠茶续命,但也只是往那泡茶杯里扔上一把茶叶。 来到这以后,都闲到作画了,那本来就感兴趣的茶还是下功夫学了一番,至少现在这一套流程下来,动作流畅自然凡月的表情也不再像个小贼一样谨慎小心了。 月下美人,素手烹茶,甚是妙哉,元亦觉的真是赏心悦目,于是眼神迷离,嘴角勾笑,像个昏君。 “月儿真美,衣裳也好看。”元亦淡淡的说道,他说话向来慢悠悠,所以每个字凡月都听的清楚。 凡月心想还好最后一步完成,否则一定手抖。 “喝茶。”凡月娇俏的瞪了一眼元亦,假怒对抗勾引。 夜晚的风更急了些,那竹铃摇的更是欢快,两人捧着热茶赏月,一瞬间,凡月觉得自己仿佛不是新婚,而是在这里过了好久,在这个人身边过了好久。 这是,不用白头,也能偕老? “凡月,我可能要死了。”元亦的声音很轻,凡月一时间以为是错觉。 只听元亦接着说道“我死后,这院子便留给你,只属于你。” 这次凡月听得清楚,她实在没想到此时此景,元亦会和自己交代后事。 “你要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元亦的语气平缓,但古凡月的心已经乱成一片。 “感觉你似乎并不想嫁给元野,他啊,干什么都习惯用攻城掠地的方法,一直都是这样,急了些,紧了些。待我死后,你若有了心上人便再嫁。”说到这元亦心中甚是落寞,眼中满是不甘心。 “若不想,这前太子妃的名号可以帮你挡住那些纷扰,你就在这里一生快活,百岁无忧。”元亦说完一番话便低着头不敢去看凡月的神情,黑发垂下挡住视线也挡住光芒。 他心里想的是,我定要给月儿留下足够的东西,这是他自己唯一能为凡月做的,还有就是,他好想活的久一点,苟活也好。 王月染自认是个薄情的人,前世加今生能让她惦记一二的人屈指可数,可没想到,自己那一颗心仿佛已经浇上水放在零下几十度彻夜冰冻,可此时还是很疼。 疼到生气,不想说话。 沉默,让元亦感到害怕, 他抬起头看着凡月,此时凡月的脸上没有惶恐也没有伤心,面无表情,但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和古凡月完全不同的人,她这个样子元亦是见过的,那次游园。 “一生一世一双人,今天我也算是体会过,很开心,很满足。”元亦想要打破这份寂静,凡月不说话冷冷的坐在那里,让元亦觉得两人之间好遥远。 听到这话,古凡月微微皱眉,这句话,辰凉也没有,当时凡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引得古凡秋微微惊讶。 圆床、抱枕、这句话,凡月深感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元亦本也不想瞒着凡月,就老实交代了小妖之事,对于元亦来说,此时凡月的疑惑总比冷漠好。 元亦说的痛快,古凡月此时却觉得头上一个雷砸的彻底。 怪不得,元亦知道自己不喜欢元野,但也同时知道了自己对他的,贪恋。 元亦看着古凡月从呆愣变成害羞,心里也从放松变的欢喜。 “所以,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所以我才敢,让你嫁给我。”元亦那慢悠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古凡月觉得元亦这话说的真是委婉,谢天谢地,元亦没觉得自己是个女流氓。 想到这里,古凡月忍不住抬起两个小手捂住脸。 元亦在一旁竟然笑出了声音。 “你明知道我……我不讨厌你,你还说刚才那些话故意气我。”凡月不甘落后的反击。 凡月的语气是有些撒娇的,但表情很是严肃,刚才凡月那近似“无”的反应让元亦是又伤又慌,现在凡月生气,他反倒开心一些,那话,她不爱听。 “我没指望你长命百岁,但,至少也要活到九十九。”凡月软糯糯的说了一句。 元亦当然知道这是玩笑,但真的很开心,也真的很期盼。 元亦突然咳嗽了两声,只见他紧忙别过头,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古凡月觉得今天的元亦并没有他们口中说的病的那么严重,竟有些忘了,他体弱,紧忙的说道“夜里风凉,我们回去。” 元亦点点头,二人就回到了屋子,路过刚才用餐的房间,凡月特意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整洁如初。 到了凡月的房间门口,凡月怕元亦又突然消失就目不斜视的盯着元亦问道,“殿下的房间在哪?” 凡月的一声“殿下”让元亦心里一乱,叫他殿下的人那么多,唯有这一声,怎么这么好听。 “我的房间?”元亦缓过神,元亦比凡月早住进来一段日子,只给自己挑了间安静的,最好的房间留给了凡月,现在发现隔的有点远。 虽然就在一间屋子里远不到哪里去,但元亦就是觉得远。 “就在这。”元亦指了指凡月隔壁的房间。 凡月看了一眼,灯都没亮一盏的房间疑惑的点点头。 “那~殿下,好梦。”住这么近,凡月还是很开心的,道了句好梦就乖乖进自己的房间了,她想让元亦早些休息。 留下元亦自己对着个有些空荡荡的屋子很是无奈,还好有床薄被,元亦也懒着燃烛点灯就那样就这月光躺下了,闭着眼,细细回忆着凡月的娇俏模样,一脸温柔。 想着想着元亦突然咳嗽了起来,他赶忙扯过被子捂在自己嘴上,又觉得不够,下床跑到了离凡月房间远的那面墙倚靠着坐了下来,强忍着让自己咳嗽的声音小一些。 这第二颗藤珠,元亦只想和凡月好好吃顿饭,说说话,好好度过这新婚第一天,还好,时间够了。 一道墙,一边是烛光温暖,一边是月色清冷,一边是整夜酣睡,一边是彻夜难熬。 第29章 仙女小宝贝 古凡月刚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起早了,因为光线很暗,凡月便准备换个姿势接着睡,刚要翻身就听见帘子外娇滴滴的声音“小姐,你是醒了吗?” 一听是脆桃,凡月便“嗯”的应了一声。接着脆桃便掀开床幔,笑盈盈的先是看了凡月一眼,又稍微严肃的喊了一句“太子妃醒了。”凡月半睁着眼看向脆桃身后一溜的小丫头低着头端着盆和毛巾什么的在那里等着。 又有几个小丫头低着头踩着碎步过来把四周的床幔都挂在勾上,动作利索,不敢抬头不敢看。 她们的谨慎让凡月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吃小孩儿的老妖怪,看她们哪个细皮嫩肉的就拽过来当早餐,导致她们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古凡月努力半天愣是一个小丫头的长相也没看清。 没了床幔的遮挡凡月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你怎么没叫我起床呀”凡月低头看着给自己穿鞋的脆桃问道。 “太子爷说了,谁都不能打扰你睡觉,你想几时起,就几时起。”脆桃说完又伺候凡月起来洗漱。 凡月一听是元亦让的,就偷偷勾起嘴角,又心想还好没在宫里,否则肯定又是一大堆事情忙不完,不是自己到别人宫里说废话,就是在自己宫里听别人说废话。 可就算这是在自家院子,这个点起是不是有点过分呀。凡月自我检讨。 “小姐,不对,太子妃娘娘穿哪件衣服呀?”脆桃在旁边挤眉弄眼。 凡月一脸无奈,她实在不太喜欢这个称呼。“都行,找个简单点的。” 凡月又想了一下说道“挑件红的”脆桃先是歪着脑袋反应一下,她家的凡月小姐如果不是有王妃娘娘压制八成会把柜子里艳些的衣服都换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行了,这样挺好的。”凡月伸手阻止了还要往自己脑袋上插东西的脆桃,自己的脖梗子得自己爱护。 “我有点饿了。” “那太子妃娘娘准备在哪用餐呀?” “诶~就外面那亭子。” 脆桃每次说“太子妃娘娘”五个字的时候都要拿腔拿调的故意气凡月,古凡月又不能当着这一票小丫头的面,拍脆桃的小脑袋瓜,只能忍了。 古凡月一边喝着粥,一边拿眼睛瞄来瞄去,没看到元亦的身影,凡月不满地咬了一口酥饼。 “太子爷来了。”一旁的脆桃低声提醒,凡月叼着饼看向脆桃,脆桃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抬头一看元亦还真的来了,后面还跟着玉箫,看到元亦那一身素净的白色,古凡月心底一声叹息。 “太子妃娘娘安。”玉箫恭敬的行礼问候,凡月微微皱眉抬了抬手。 “月儿醒了。”元亦坐到凡月对面笑盈盈的问道。 凡月点点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元亦还是止不住的面红心跳。 “你们先下去。”元亦吩咐道。 脆桃看了一眼古凡月,古凡月是没太懂元亦上来就撵人是为何,但还是点了点头。 脆桃就乖巧的跟着玉箫屁股后面退下了。 “月儿可有什么不开心,还是哪里住不惯,还是,谁招惹你了?”元亦一边给凡月碗里加了勺甜粥,一边问道。 啊?不开心?没有呀,古凡月仔细回忆。“你是问玉箫刚才向我行礼的时候。” “嗯。”元亦轻声回应。 “啊,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娘娘来娘娘去。别扭。”凡月紧忙解释道,凡月心想,还真是哪个山头都有冤死的鬼,玉箫那小伙子还是不错的。 “哈哈,原来如此,那我想想让他们叫你什么?”元亦手肘撑在木桌上手支着那张妖孽脸盯着凡月,一脸痴情。 古凡月被盯毛了,端起一旁的茶杯喝茶。 “那就~叫你仙女小宝贝。” “咳~咳”古凡月震惊的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元亦,这一下呛得可不轻,眼泪都呛出来了。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想逗逗你的。”元亦起身帮凡月轻轻拍着后背,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笑意是一点也没收敛。 “以后就让他们称呼你太子妃,娘娘二字免去就好,是有那么些老气不适合你。” 凡月红着脸点头,心里还想着刚才元亦那个羞耻的什么什么小宝贝什么的,怒叹自己双标可耻,这句话换个人说,定是要恶心反胃汗毛竖起,现在倒好,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娇羞个屁。 “殿下一会儿要忙什么?”凡月转移话题。 这时元亦已经坐了回去,想了一下慵懒的答道“我啊,读书习字,竟是些无用的事。” 原来的元亦从没觉得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妥,那时他独坐深宫,就想着就算自己病弱,就算自己会匆忙或者缓慢的死掉,都没有关系,这个国家也有希望,没有因为自己,走向没落,这样想着,他就没那么怪自己了。 但现在,不知为何,话由凡月问出来,自己回答的如此心虚。 凡月看着元亦,此时他仍旧没力气似的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也许是在自嘲,但他的眼中仿佛有一团雾散不开,看不透。 “我啊,一会要收拾姐姐给我带的大箱子,好多东西呢。”凡月故意神情撒娇,语气甜腻腻的。 没想到这招在元亦这里也很管用。 元亦立马不再伤心难过,有了精神。“对,然后看一下,你少些什么,交代玉箫去添置。” 嗯?元亦你是在质疑古凡秋的能力吗?凡月心想。 脆桃看着在那大床上滚来滚去的古凡月,眉头皱在一起,当古凡月把其他几位小丫头支走以后脆桃就知道古凡月定是要耍赖。 “太子妃~” 古凡月假装听不见的接着滚。 “啊~小姐!”脆桃直跺脚,凡月这回不滚了,但还是不回答。 “你不是说,要整理箱子吗?”脆桃拖长每个字的尾音,像是在千里传音。 “诶~那么多,慢慢弄嘛~”凡月坐起来抱着抱枕赖赖唧唧,她现在满脑袋的啊~仙女宝贝啥的,然后又想着元亦在干嘛,就蹑手蹑脚出现在元亦门口扒门缝。 元亦的确在看书,玉箫站在后面像一个名贵的大花瓶。 瞅了一眼回来,也算心满意足古凡月开始和脆桃处理从三王府正大光明顺的东西。 第一个箱子还没弄完,古凡月又溜出去了,竟发现那屋的门开了,开的敞亮,但古凡月这一眼看的更是鬼鬼祟祟。 来来回回,元亦就盯着那门等着,还故意整理了头发和衣摆等着,一会看见那绣鞋的尖尖,一会儿是那一闪而过的裙摆,一会儿是扒在门框上那白皙的手指。 脆桃和玉箫都觉得这两口子有病。 “啊,小姐,女孩子得矜持呀,你总那什么不好的。”脆桃忍不住了。 “我就透个气。”凡月低声反抗。 “哼,知道你喜欢太子爷,你要不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那屋的门口透气去。”脆桃嘟嘴。 “有点,频繁了吗?”凡月疑惑地问。 “我的妈呀!我都快数不过来了好吗!”脆桃伸出她的小胖手说道。 凡月又看向埋在抱枕堆里露出一撮毛的臭狐狸 ,狐狸又动了动,又露出半只眼睛,但没说话,看神情好像在说“呵,半个眼睛也看不上你。” 古凡月自觉应该收敛一些,太打扰人家看书的确不好,好在这个箱子的东西都是些首饰什么的,脆桃拉着凡月这个小盒子那个小盒子的看,暂时压制住古凡月那放肆的小脚丫。 元亦盯着门口,有一会儿没见到凡月了,元亦摆的造型有些坐不住了。“爷,八成太子妃在忙着整理东西呢。要不,您歇歇?”玉箫看元亦撑的辛苦便劝到。 “我这不一直在歇着,在看书,你还想让我怎么歇。”元亦把书往桌子上那么一扔瘫到椅子上,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墨玉的小药瓶。 元亦刚拿出来玉箫就要开口阻止,但元亦只一个眼神,玉箫便定在原地。 “我啊,就只能跟个摆件似的,坐在这数着拍子呼吸,才能不喘不咳。我日子不多,得看见她。”元亦说完把倒出来的药含在舌头底下。 “奴才定能找到代替藤珠的药。”玉箫的语气有些委屈,元亦听完这话笑了一下,只说找到代替藤珠的药,都不再说会治好自己了,现在是连大话都不敢说了吗? 元亦腿长出了房门一步,就看到了小凡月。 看到元亦,凡月和脆桃都有些意外,元亦倒是很淡然的说道“从来啊,都是我一个人,好不容易家里有了人气,想和月儿多呆呆,行吗?” 玉箫无奈,行自己兄弟俩不是人。 此时元亦眼巴巴的期盼着,不经意的眨眼,那颤动的睫毛都在撒娇,语气柔柔的,楚楚可怜,行!古凡月紧忙点头,看着眼前的元亦古凡月觉得普天之下没有谁能说不行。 玉箫从隔壁取了那本没被翻几页的书,让它在这个房间继续当道具。 元亦在案边看书,凡月在那边收拾,两人有事没事对望那么一眼,玉箫微眯着眼假装看不见。 不用跑来跑去效率就是快,空箱子倒是抬出去了几个,元亦却觉得整理下来也没什么稀罕物,凡月的房间还是空,尤其那多宝格上空出好多。 元亦便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房间,挑了个玫瑰石香炉拿到凡月屋子里放到空的格子上。 又觉不够,又回自己屋子里捧了个玉石梅花盆景过来放在小圆几上。 元亦走的慢,素净的外袍清透,还有些拖地,元亦就像一朵云一缕烟似的在两个房间飘来飘去。 终是摆不下了,才满意。 “爷,这不都是您喜欢的珍宝啊。”玉箫提醒道。 “是啊,珍宝就要放在一起才好呀。”元亦看着古凡月笑着说道。 待夜深,元亦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近乎,空无一物。今晨才命人把东西从早先的房间搬过来,现在,又由自己一件件的搬到凡月房间。 但一想到,凡月那惊喜的小模样,嗯,满足。 第30章 回门 清晨,玉箫一边伺候元亦洗漱更衣一边在元亦耳边说道:“若依着宫里的规矩,太子妃是不能回门的。” 玉箫抬眼看元亦没有丝毫反应又接着说道:“您这可是要在三王府呆上一整天,怕您不习惯。”本来玉箫是想说怕元亦身体撑不住,但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口。 “这又不是在宫里,哪有什么规矩,能回姐姐家,月儿开心就好,再说阿墨他也算是兄弟中,最和善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玉箫,元亦回了一句。 玉箫转身去拿衣袍在元亦身后偷偷摇了摇头,“里衣再加一件。”元亦吩咐道,玉箫以为听错了,站在原地满脸疑惑。 “里面的穿的厚些,显得壮一点。”元亦转过身面向着玉箫解释道。 玉箫这回听懂了,点了点头顺便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确,自家的太子爷要比自己还要高些,但身子的确单薄,尤其那腰,细的过分。 衣服左一层右一层的穿好,外加了一副复杂华美的宽腰带,现在只差挑上一件大气的外袍就和常人差不太多了。 元亦衣服一直穿的简单随意,如今穿戴齐整倒也显得精神些。 “爷,外袍穿哪件?”玉箫备了三件。红的黑的和一件不常穿的宝蓝色的。 元亦刚想说一句随便,想起什么似的眯着眼笑了起来,领着玉箫来到凡月的房间,玉箫抱着衣服微皱着眉跟在元亦后边。 挑件衣服也得问太子妃,真没想到自己主子竟然是这种人。 凡月今天倒是很自觉的没太赖床,所以元亦和那一堆衣服进门的时候凡月已经是一朵精致艳丽的小桃花了。 “不知道穿哪件好,所以让月儿来挑。” 元亦笑着说道。 玉箫有些艰难的展开双臂,因为想让凡月多些选项临走时元亦又多加了几件,导致玉箫这个衣架子显得有些挤。脆桃忙招呼几个小丫头搬了个衣架子过来,又方便凡月挑选又解放了玉箫。 原本凡月就是要收拾完去找元亦的,没想到,被元亦早了一步。 挑衣服凡月就会不自觉地往元亦身上瞟,来做对比,这一看,凡月便发现她的元亦还真是瘦弱的很,原来衣服穿的宽泛也只觉得空空的晃荡,如今穿的利索了,那单薄的小身板就清清楚楚的,看得凡月心疼。 见凡月眉头微皱眼中落寞,元亦顿觉像是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又刺骨又难堪。 元亦只觉得自己蠢笨至极,只为了见到凡月和她多说两句竟让她给自己选衣服。 这一副被病痛折磨近似枯骨的身子怎么就非得蹦出来去碍她的眼。 元亦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站在那里责怪自己。 凡月走过去环着元亦的腰倚靠在他怀里。此番举动元亦有些恍惚只是直直的站着不敢妄动。 玉箫脆桃和其他小丫头们都循着礼数低头不敢乱看。 “啊,得让娟娘给你补补,你太瘦了我看着好心疼呀,你得多吃,多吃有肉抱起来才舒服。” 此时元亦的耳朵都红啦,知道自己的凡月和其他家的姑娘不一样,可这青天白日里当着这么多的人说抱就抱。 这感觉,可~真美妙。 “好,我多吃,一定多吃。”元亦一边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心跳的缓些,一边听话的应道。 “我还没见过你穿过宝蓝色,你给我试一下看看。”凡月一只手挽着元亦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衣架上的蓝色外袍,元亦紧忙招手让玉箫给他换上。 平常的宝蓝色多以银线点缀,这件却选了暗金色。让宝蓝色不那么清冷反而贵气逼人,尤其领口金色纹样更是精致流畅。 配上元亦那画一般的脸,真是妖冶又华丽。 凡月不断地点头赞扬“我们太子爷可真好看。” 换作旁人夸元亦好看元亦都会厌恶不已,本来辰凉就尚武,夸男子好看真不算是什么褒奖,所以看见凡月眼冒绿光的这么夸上一句,玉箫担忧的看了眼自家主子。 哪成想自家爷脸上没有一丝厌恶的表情,竟还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原地转圈圈。 玉箫觉得自己不是眼花就是做梦。 “我是不是也应该盘发戴个发冠?”元亦转够了,坐到凡月刚才梳妆的地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拢住自己的头发。 凡月握住元亦的手,冰凉。 元亦手中的发丝垂落下来。 “你又不喜欢束发。”凡月笑盈盈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元亦心里想着,这个男人为了和自己回家,已经规规整整的穿了衣服。 虽说规整的穿衣服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但凡月心里觉得任何让元亦不舒服的不习惯的都是了不得的。 她不想让元亦再为她改变什么,包括束发这种事情。因为她知道,事情不分大小,一旦开始就会没完没了。 如果,她再将元亦为她做的这些改变,慢慢忽视,习以为常,那就太可怕了。 因为时间带来的臭毛病,就算她努力克制了,也不免会遗漏几分。 “你这样最好看了。”凡月红着脸把元亦的发丝挑起来发尾握在手里。 元亦重重的点了点头,玉箫觉得那些精美的发冠什么的应该难见天日了。 “再说你的那些发簪有我的好看吗?”凡月边说着边用手摸摸了自己的头发,元亦顺着凡月的小手看去,发现她今日带的发簪是自己送的泣血红玉。 一点红藏在一朵绢花之后,低调又俏丽。 “还是月儿戴着好看。”元亦望着凡月喃喃道。 玉箫看着凡月和元亦,表面上是和脆桃一样的“没眼看”但低下头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那种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的感觉,他不知为何很难过,自己是连边界的位置也待不得吗? 马车上凡月看着一旁端坐的元亦一脸不解。 平常他家太子爷那坐姿,比臭狐狸都懒散,现在这是干嘛?恶补坐姿假装乖巧懂事皇家子弟? 凡月的小爪子又偷偷摸摸的探了过去握住元亦的手,元亦觉的手上一暖转眼看向凡月。 “你还记得我们花林初相遇吗?”凡月柔声问。 元亦回忆一下点点头,那时元亦刚泡完药浴疼的几乎断气,只想逃离那满屋子喜相花的味道,就跑到一处偏一点的花林让弦夜隔出了结界休息。 那结界人是进不去的,所以凡月的到来,让元亦以为是不是哪来的小仙女,来了结他的命,让他解脱。 元亦看着凡月,觉得自己当初想的也没错,凡月是小仙女,只是不要命专勾魂。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妖呢。”凡月继续说道,元亦无奈的笑笑,那副鬼样子倒是不像人。 看见元亦笑凡月又说道“我以为自己爱上了妖。”凡月说的声音很小,但元亦听的清楚,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一段路,元亦都仿佛在云里雾里飘飘忽忽。 第31章 送礼 “小姐,小姐我们快到了!”脆桃远远的看见三王府门前那一群人影,高兴的也忘了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就这么喊了出来。 凡月掀开窗帘就看到凡秋和元墨他们等在那里,一蓝一白两道身影甚是般配。 车还没太停稳凡秋就迎了上来。“来,快让姐姐看看。”看着古凡秋焦急的样子凡月就想笑,这刚走几天啊,又不是三年,还能变一个样子吗? 凡月也就敢在心里嘀咕一下,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凡秋仔细的看了看古凡月才抬眼看了下跟在后面的元亦。 凡秋微微行礼“太子殿下安。” 元亦点点头,想了一下又抬了一下手嘴角努力牵起一个微笑。 “太子殿下安。”“太子妃安”元墨快走了几步赶了上来。 “阿墨请起。”元亦的声音柔柔的这个称呼让元墨一时呆愣。 “姐夫快起来啦。”凡月甜甜的说道。 接下来这流程古凡月很熟的,园子里闲逛,逛饿了吃饭。 姐妹俩在后面叽叽喳喳,凡秋确认自己是没有看错的,当天花车里的的确是元亦,只见凡秋说了一句“真是无法无天。”但眼中却带着笑意。 前面这哥俩气氛就有些怪异,二人并肩缓步前行,元墨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憋在那里愁眉苦脸。 对于这个太子殿下他还真是生疏得很,元墨偷偷看了眼元亦,盯着那张美到不真实的脸紧忙低下了头,就差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元墨回忆起他的这个太子哥哥,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偶然出现也是被一堆宫人围着伺候,要不就是被皇帝陛下拽到跟前,而自己呢永远是坐在角落,离得远,他努力看啊,也看不清。 “阿墨的院子很别致。”元亦先开口打破宁静。 “谢太子殿下赞赏。” 元亦看了眼又要行礼的元墨说了一句“兄弟间不用这样。” 元墨动作僵在那里,也只能顺应的点点头。 接下来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这院子里的花与树又引到了诗画上,渐渐地也相谈甚欢,元亦的一些见解让元墨频频点头认同称赞。 又走了一会儿元墨便感觉元亦的脚步慢了下来,眼中也有些疲态。“前面有个亭子,我们歇歇?”元墨小心翼翼的试探。 “好,我是真的有些累了。”元亦倒是不掩饰。 姐妹俩走到亭子的时候就看见元墨在那里说的起劲,元亦点头回应偶尔说上两句。 “你姐夫,还没和谁聊得这么开心过。”凡秋有些疑惑但心里很舒畅,自己家的王爷心里有着另一个文章中的锦绣凡尘,但自己又不是什么才女,只能守着他的喜好却靠不近半分。 如今有个人能懂可真好。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凡秋看着憨笑的元墨问道。 “就聊些书法啊,画什么的。”元墨看见凡秋来傻笑着挠挠头。 元亦看到凡月过来拿了茶杯倒了杯茶放到凡月眼前,见凡月喝了一口才转眼接着和元墨说话。 一番动作凡秋看在眼里浅笑了一下。 “我带的礼物里面有些笔墨纸砚,虽不是特别名贵的,但都是我自己用过觉得好的。尤其是那笔是我自己做的,你若用的惯我便多送来些。” 听到这元墨更是高兴地点头,他原以为这礼物就是以往一样什么玉器金银,没想到还有自己可心的。 “三王妃,我也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 听到这话凡秋疑惑地抬头先是抬头看了眼元亦又转头看向凡月。 但看也白看,古凡月什么也不知道,她甚至忘了要带礼物回家,纯纯的白眼狼只想着回姐姐家白吃白喝。 “以后三王妃可以随便出入太子府,什么时候想月儿就来看,不用下拜帖,不用通传。”说完元亦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令牌。 没有比这更称心的了,虽说太子府要比宫里面方便得多,但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凡秋大部分的伤心难过也是来源于此。 “谢太子爷恩典。”凡秋起身行礼,拿着令牌小心翼翼的收好。 又喝了盏茶就看到盈桂走来小声和凡秋说,大概也能猜到是饭好了,古凡月摸了摸肚子,真是茶喝多了容易饿。 又转身和盈桂说道“就在咱家那个大圆桌子上吃就好。” 听到这话盈桂先是看了眼古凡秋,凡秋笑着点点头。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才有意思呢。”凡月对着凡秋撒娇。 “好~”凡秋觉得这个妹妹嫁了人反而更像个孩子。 第32章 争字难写 吃饭的时候古凡秋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元亦,只见元亦吃饭动作有些缓慢但姿态优雅,尽显天家气质,虽看着很是缺乏生机倒是不像他们说的那般严重,不像是什么将死之人。 凡秋又看到元亦与凡月一直有说有笑的,心里的担心减了几分。 想着这太子身体还行,加上俩人感情甚好,这以后的日子,也算可以。 吃完饭元墨邀请元亦去他的书房,姐妹俩就回到凡秋的院子里接着聊天去了。 “没想到,你姐夫很喜欢这个太子殿下。” “嗯?”古凡月不是很理解这句话,歪着头看着姐姐,凡秋接着说道“他那个宝贝书房,很少有人进的。” “那姐姐呢?觉得元亦怎么样呀?”凡月笑眯眯的问道 “还可以。”凡秋冷冷的说道。 但凡秋又细想起今天元亦的表现,他那一双眼像是长在凡月身上,又是倒茶又是夹菜的,毕竟是当朝太子,做到如此也算是好的,于是又心软的问道“我看他身体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看到凡秋表情没那么严肃了古凡月紧忙点头说道“嗯,这两天他就是偶尔咳嗽,除了走路慢一点,说话慢一点,和常人无异的。” 和常人无异?就那模样就那孱弱的身形哪里无异,古凡秋看了眼可爱的凡月,心里还是舍不得打击她。 “对对对,太子殿下好好的,那些说他生病的都是造谣,都该掌嘴。”凡秋玩笑着说道。 没想到凡秋话说的如此绝对,凡月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啊~那倒不至于了,姐姐”看着古凡月窘迫的小模样,古凡秋突然心情大好。 元墨的书房甚是宽敞雅致,元亦细细看去能看出每个角落都是用了心的,元墨站在一面墙下,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元亦,似乎是想让他过去又不好意思直说。 元亦很是会意的走了过去。 那一面墙都是元墨的“得意之作。”元亦抬头看得很认真,偶尔点点头元墨在一旁又是骄傲还有一些忐忑。 “阿墨的字,很好。”元亦夸得发自肺腑。元墨刚想行礼回想起元亦的话,转而变成有些害羞的笑容。 “只是。”元亦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一个字上。 “怎么?”元墨顺着元亦的目光看去。 “这个‘争’字好像有些拘谨。”元亦语气平缓,但一旁的元墨却瞪大了眼睛,但也只是一瞬。 “皇兄说的是,这个字我写不好。”皇兄,元亦微微一笑,转头发现元墨此时眼眸低垂似乎在想什么。 “阿墨是在争与不争之间犹疑了。”元亦又抬头看着这满墙的字喃喃说道。 这字写的铁画银钩,剑拔弩张的甚有气势,到不太像元墨这般淡雅之人写出来的字。 “殿下,说什么?”恍惚间元墨没太听清元亦说什么。 “没什么。” “我那边还有几本好书,几篇好文章我们去看看。”看着元墨那热情的样子,元亦顺应的点点头“好。” 古凡月把太子府的状况大致说了下,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喜欢怕凡秋不开心,尤其是没敢说元亦后来添置东西的事。 “还是姐姐家待的舒服呢。”凡月讨好的说。 “哦,现在都开始说是姐姐家了。”凡秋没好气的说。 “不不不,咱家,咱家。”古凡月又笑的没皮没脸,这时盈桂走进来对着二人微微行礼。 “太子妃娘娘,王妃娘娘,太子府的玉箫来了,说是马车已备好。” 听了这话凡秋先是不满的皱了皱眉,转眼抬头看向窗外轻轻叹气“这天色怎么就暗了呢。”又转身抓着凡月的手捏了捏眼尾竟有些微红。 第33章 兄友弟恭 “姐姐~”古凡月看着凡秋的表情不知为何也有些难过,这就是不舍吗?这是原来的王月染不会有的情愫。 “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干嘛。”凡秋捏了捏凡月向下的嘴角又整理了一下衣裙,姐妹俩就向书房走去。 待二人走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元亦和元墨在说些什么?元亦偶尔在纸上写上几个字,元墨在旁边频频点头。 “我家王爷怎么看着像个傻书生。”凡秋看着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傻乐的元墨忍不住的说道。 “嗯,我家太子看着像个教书先生” 姐妹俩相视一笑,笑出了声,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秋儿,皇兄的字写的真好,我很喜欢。”元墨一看到凡秋就走过来把凡秋拉到桌边去看字,凡月跟在后面走进书房。 元亦将笔放好也走了过来,捋了捋凡月耳边的碎发,手指蹭到凡月的脸颊,凡月发觉元亦的手指冰凉。 “还有皇兄送我的这笔,毛质甚好,也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毛做成的?”元墨从笔架上拿起了一支毛笔,凡月望去,只见这支笔没有蘸墨却毛色黑亮,甚有光泽,凡月总觉得这毛色很是眼熟。 元亦并没有回答元墨的问题,只是说“你喜欢我便多送来几支。”元墨没有拒绝。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皇兄了。” 凡秋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家王爷,她倒是没见过元墨和谁这么“不客气”过。 “诶~你们一来这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天就黑了。”凡秋很官方的说着此次回门活动的结束语。 元亦和凡月在一旁微笑着没说话,只有元墨意犹未尽的说了句“我看着也不是很晚啊。” 凡秋眯着眼瞪了一眼元墨,又看了眼元亦,此时元亦微皱眉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些吃力,元墨似乎是懂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以后月儿想家我就陪她常回来。”看到古凡秋眼中的不舍元亦宽慰道。 “姐姐、姐夫也可以来太子府呀。”凡月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抓着凡秋的袖摆。 “是呀,我可是有太子殿下的特令,王爷要是好好表现我倒是也可以带上你。”古凡秋转身打趣自己夫君。 元墨很是配合的对着凡秋行礼说道“还要仰仗王妃了。”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凡月觉得今天的元墨姐夫不似原来那么古板,倒是有些可爱。 看着元亦凡月的马车远去,元墨说道“我算是理解为何月儿会对太子殿下着迷了。” 古凡秋看着元墨望着那快要消失的马车出神,有些调皮的附在元墨耳边道“怎么王爷也着迷了?” 凡秋说完就往院子里走,留元墨愣在门口,想了一会才无奈的笑着说“秋儿竟然戏弄本王。”元墨边说边想去追,古凡秋人影已经跑没了。 马车上,元亦不再撑着瘫坐在那里任凡月给自己暖着手,凡月的手小两只手合握着元亦的一只手。 “你先闭着眼休息,我们很快就到了。”凡月劝着元亦休息,看着元亦面无血色,古凡月心疼的不行。 “还好,我还好。”藤珠的药效过了,元亦刚上车咳嗽了好一阵,现在刚顺上气。 “没想到啊,这兄友弟恭我也体会到了。”元亦苍白的嘴唇扯起一丝笑容。 看着元亦有些满足的眼神凡月着急的说道“这世间还有好多好多的美好,你不要这样轻易地满足。” 元亦当然知道凡月的意思,元亦没说话只是张开手把凡月的小手包在掌心紧紧握住。 第34章 凌绝城 辰凉国北境 凌绝城。 一个街边小摊的小方桌旁,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二人皆穿着暗黑色的斗篷,斗篷被风沙吹得灰蒙蒙的,两个人都将斗篷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让人看不清容貌。 这装扮在凌绝城倒是十分常见,店家也不起疑,反正是付了银子的,就上了壶热茶和两碟子的干饼子。 其中一人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皱着眉一脸怨气。 “王爷您溜达的可真远。”说话的是七王府的逐风。虽是满肚子的怨言但逐风还是乖乖地给元野倒了杯茶。 坐在对面的元野扫了逐风一眼没说话,抿了一口茶,那遮掩在帽子下的眼睛观察着过路的人。 这的人群和京都的人群有着很大的差距,个个脸上都透着阴狠,连开店做生意的人脸上也没一个笑模样,仿佛在说“不买就滚。”上茶上饼基本靠摔。 自从皇帝给太子和古凡月赐婚,京中就不太平,无数人在揣测圣意,煽风点火,巴不得把这场赐婚说成是老皇帝禅位太子。 谣言传到七王府的时候,逐风都觉得是笑话,给个女人和给江山能是一回事吗?但偏偏有人把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准备大闹一场。 好像谁骂的最凶闹的最狠谁就对可怜的七王爷最忠心。 太子殿下大婚前夜,逐风就看到在院子里练武耍枪的元野没了。紧忙跟出去就看到元野的背影,颤颤巍巍问了一句,元野只回了一句“出门溜达。” 逐风在后面跟着 不敢近不敢远的眼看着元野就出了城,守城值夜的士兵都被吓了一跳跪了一地,逐风跟出城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团火光。 看见那熟悉的火光逐风都想骂娘了。 只见赤炎现身元野骑着赤炎就没了身影,逐风下意识的还跑了几步,后来发现就算跑死也是追不上,紧忙回王府拿了些东西骑着战马来追,还领了两匹良驹备用。 还好元野知道逐风会跟着故意等了等,但每次只要逐风刚看到赤炎,元野就命赤炎加快速度,就这样一追一赶竟然追到了这北境的凌绝城。 进了凌绝城赤炎便隐去了身形,逐风的最后一匹马也快倒下了,逐风下了马走着进了城。总算找到元野。 逐风也是上过战场吃过苦的,但毫无防备的追赤炎还真是要命,逐风觉得自己心肝脾肺快颠碎了,都不敢吐,怕吐出来。 “爷您要是想散心,辰凉好地方多得是,干嘛跑到这凌绝城来。”逐风喝了一口茶觉得这水里也是一股的沙土味很是憋屈。 元野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逐风,嘴唇干裂,脸上有几道细细的伤口,整个人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像是刚死就被人从土里刨出来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北境的‘眼睛’来报说这凌绝城贩私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来看看。”元野的语气平淡,但听到这话的逐风却目光闪躲。 元野发现后也不多问,抱着手臂看着逐风,反正逐风很快就会招。 “其实,前不久。”逐风抬眼看了下元野又改口说道“是很早,北边就有消息递上来了,没跟您报是我的错。” 说完逐风就想跪地认错,元野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逐风坐好。 “我知道你的用意。”元野喝了口茶又撕了块干饼塞到嘴里。 “您刚回京城,打了一圈的仗,难道还要因为这些琐事来北境?”逐风看着元野毫不在意的在这风沙中吃吃喝喝就来气,同样是儿子,凭什么自己的主子就风沙里来刀剑中去,最后连个女人都得不到。 自己家爷连那京城的佳酿都没喝上几盅,又跑出来吃沙子。那病秧子呢,又是新宅子又是新媳妇咋不美死他呢! 逐风怒上心来一个不注意茶杯放的重了些“哐”的一声,元野扫了一眼,逐风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咽了下口水,连带那气也消了一些。 “你真的觉得贩私妖是小事?” 听到元野问,逐风一脸疑惑地看向元野。 “一只驯化好的妖灵可敌千军万马。”元野说完不忘用手指轻抚发尾的金色镂空小球。 逐风听完这话,眼睛瞪大眉头紧蹙像是后怕。 “你以为,我是因为那些权贵公子哥新添了几只黑市上买来的妖兽,就跑到这来了?”元野接着说道。 其实逐风只是个听令行事的奴才,但元野还是细细的给他解释了,这让逐风的心里更难受。 的确下面递上来的条子记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黑市收了多少没在册的妖兽又卖出了几只没多大用的花鸟妖精。 “可是,像赤炎这样有能耐的,那些御妖师抓不住?都得是它们心甘情愿才行。”就御妖师那些干巴瘦又阴沉沉的人,能抓得住赤炎?逐风想都不敢想。 当时元野驯服赤炎那可是险些丧命的。 “律法规矩就是一层布,一旦尖刀刺入,起初是一个小口子,但总有人会把它撕扯大。小妖只是开始。”元野淡淡的说道。 逐风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险些误了大事,垂头丧气的不再言语。元野没说什么,逐风心里给自己记了一大过。 只是一转眼这凌绝城的天就变得阴沉下来,天空灰蒙蒙的风中裹着碎雪,桌子上本来就不太热乎的茶彻底凉了下来。 第35章 芳萍酒馆 元野二人离开小摊子继续往里面走,逐风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心里抱怨着,觉得这凌绝城真是一个鬼地方,这刚几月就下上雪了,如果说京城是辰凉的辰,那这里就是辰凉的凉。 “爷,咱晚上住哪呀?总不能进了城还露宿街头。”逐风一脸堆笑。 “来了凌绝城,当然要去芳萍酒馆。” “啊?酒馆?我们要去酒馆!”逐风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元野。 “您怎么不早说,那您还点那个破饼子干嘛?”逐风要悔死了。 “我只是歇歇脚顺便看看这凌绝城普通百姓的生活,点那些不过掩饰,还有就那老板,不点点儿东西会让你坐在哪?”元野语气平缓但还是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因为那两个破饼比京城贵了好多倍,元野自己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逐风觉得浪费硬是全吃了,差点没噎出个好歹。 凌绝城越往里走越热闹,或者说是越吵闹,逐风一直皱着眉,不敢放松警惕,感觉时刻会有危险发生。 就走了这么一段路已经被撞了无数回,前几次逐风都准备拔剑了,偏偏自家王爷稳的很一点计较的意思也没有,逐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人撞来撞去的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芳萍”离那个想象中的样子也太远了,顶多就是比旁边的屋子高出些。一个深色大木板上暗红色的大字“芳萍”也是被风沙磨的甚是模糊。 逐风抬头看了一眼,先是觉得这红色用的僭越,又觉得这开在凌绝城的酒馆起了个“水乡”才有的名字,真是怪得很。 推开破木头门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层门,两层门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人也是隐在黑袍子里,旁边放着一把大刀血迹斑斑。 元野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往桌子上一扔,那人摸了一下然后拽了下脑袋上面的绳子,接着后面那扇精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只一瞬,仿佛跨进什么不能说的梦境。 逐风一时有些震惊但还是跟着元野走了进去。依旧很热闹、但这里华美的仿佛走进了,就会堕落。 让人有种错觉,这一座城就供养着这一家店,所有的好东西都在这里。 一些曼妙的少女穿行在嘈杂中,临近门的地方都是些大桌子一大堆人围坐着,笑着叫着乱成一团。 但少女们脸上却一直挂着娇媚的微笑,手里端着金银酒具,身上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衫。 逐风一直低着头,他倒也不是什么清纯保守的良家好男人,只是,这姑娘们穿的都忒少了,一不小心满眼就是雪白纤细的胳膊腿。 “二位爷,前面请。”一个小厮走过来。他那句“前面请”让那些围坐在大桌子旁的人纷纷侧目,在众人的目光中二人走到最前面。 越往前桌子越小人越少,也更雅致些,但离着那表演的台子近了,逐风就更是别扭,那下面端茶送酒的姑娘们穿的已经够少了,这台子上面的就更是难以直视。 但转眼看向元野,却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二人刚坐稳那小厮就忙着问“二位爷吃点什么?” “酒肉。”元野淡淡的答了一句。 “好嘞!”小厮答的爽利但步子未动杆子一般立在那里,元野从怀里拿出了一小锭金子扔给那人。 “马上办爷稍等。”这回那人倒是麻利颠着小碎步就下去了。 “怎么还要钱,这金子能吃多大一席面呀。”逐风的目光死贴着那小厮的背影。 “刚才那些是进门的费用,否则这些让你白看?”元野的目光扫过那些曼妙身姿。 逐风心里郁闷,哼,可是给了钱,我也不敢看。 一进城逐风就不停念叨,这个贵那个贵,说的元野心烦。 “元亦不是给你金子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元野开口问道。 “金子,噢,那金子我给捐了,我家就我一个也用不上就给扶幼院了。”逐风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逐风会这样做,元野还真是有些意外“那你可是要变成了活神仙了。” “嗯,我是以爷您的身份捐的,神仙也是您当。 “金子是元亦给的事情是你办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元野有点没明白这小子的意思。 “白大人不是说什么欲为君要外争内安什么的,就安抚民心要个好名声呗。”逐风用手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元野微微一愣,真是没想到,那些武将在自己身边天天喊打喊杀,文臣个个在自己耳边说着帝王之道,自己是一点儿没在意,身边这个倒是记下了。 “好,一会儿我和你好好喝一杯。”元野笑着说道,元野这次笑的开心,真的开心。 毕竟,动手的知道动脑了得庆祝。 第36章 蹭吃蹭喝 一盘鸭肉,一盘酱肉,外加一大盘不知道烤的什么的肉,两壶酒,一小碟爽口的小菜。 每一道菜都由不同的女孩儿上,这些美人借着上菜,脸上都挂着千娇百媚的笑容,就盼着能听到一声“留下。” 只可惜,这桌上的两位爷是一点儿要把她们留下倒酒伺候的意思也没有,最后一位上酒的姑娘一直微笑着抛着媚眼,但没得到丁点儿的回应,一脸失望。 这两位客人一看就是贵客,赏钱是不会少的,况且,长得都英俊的很 “公子,要不要奴家留下给您倒酒呀?”上酒的姑娘准备主动一点,毕竟肥羊不常见,英俊的肥羊就更是难得。 姑娘洁白纤细的手指在逐风的手背上画着圈圈,眼神中似有一把钩子死盯着逐风。 逐风不耐烦地抽回手眼睛不住地往姑娘身后看去“没了?这就没了?就这些呀?”逐风看着桌子上的酒肉不满的问道。 姑娘明显被问住了,笑容僵在了脸上,但还是娇滴滴的说道“是呀,就这些,不够,还有奴家呀。”说完这话姑娘就满脸绯红的要往逐风的怀里倒。 逐风皱着眉看了眼身旁突然靠近的美人,“就你,你有什么用,赶紧下去。” “我”美人翻了个白眼,被气得无言以对,一脸怨气的抽身离开。 她刚才观察着,觉得另一个人虽然看起来更是俊美,但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就选了这个看着好相处的,没想到,这人不是个傻的,就是个废的。 “爷,喝酒。”逐风给元野倒了杯酒,玉做的酒壶摸起来凉滋滋的很是舒服,应该是个好东西。 这舒服的凉意让逐风这才意识到,外面又是风又是雪,但这屋子里像是已经起了炭火,燥热得很,怪不得都要穿的这样少。 “冒昧问一下,两位可是京城来的。” 逐风刚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就听到身后有声音,逐风转头一看,立马脸色阴沉冷哼了一下。 只见问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整个人罩在浅灰色的斗篷之下,大大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但里面那件白色的衣袍的衣摆处绣着的特殊花纹出卖了他,逐风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 他是一个御妖师。 “是”元野倒是没有把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随意的答了一个字。 一看到有人答复那人立马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本来是想坐在元野身边的,但靠近了又停下脚步,大咧咧的坐到逐风旁边。 “谁让你坐的。”逐风一边说一边往里挪了挪与那人拉开距离。 “我也是京城来的,相遇在这凌绝城可是缘分呀,得一起喝一杯。”边说着那人的手已经攀上酒壶给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斟了一杯,刚要往嘴里倒就被逐风一把抓住。 这么贵的酒也敢来蹭吃蹭喝,休想,逐风心里念道。 被抓住后那人还在暗暗使劲想抽回手,逐风嘴角勾起冷笑,手下加了力道就这么细的手腕稍稍用力就能把它捏碎了。 那人又挣扎了几下说道“就喝一杯~” 逐风没说话手中又紧了紧,手腕处的疼让那人放弃抵抗,“呀,不就喝你一杯酒,如此小气!” 蹭吃蹭喝还能这么理直气壮,逐风一听这不要脸的话就更是生气,倒要看看这么厚颜无耻之人长了个什么狗样子,想着就抬手掀开那人脑袋上的帽子。 掀开的一瞬逐风也是一愣,一个男人竟如此细皮嫩肉,此时更因为帽子突然被掀开而有些惊慌,像个害羞的小娘子。 又是一个,逐风看见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京里那位太子殿下,同样漂亮的不像个男人,同样的瘦弱,同样的无耻,爱惦记别人的东西。 逐风越想越恼怒,手上更是加大力气,眼看那人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不松手。 “松手。”逐风冷言道。 “不松!” “那我就捏碎你的手。” “那也不松!” 那人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咬住一块肉的野狗,打死也不会松口。 “逐风。” 一直较劲的逐风差点忘了对面元野的存在,这一声魂儿差点没了立马松了手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以命护酒的那位眼看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人此时像个霜打过的茄子一样的蔫儿在那里,心里暗爽,逐风刚一松手,他就一抬手把酒倒进嘴里,然后就是一脸的心满意足。 “有事直说。”元野扫了一眼对面一脸幸福微笑的人说道,这么不要命的来招惹,难道是知道自己是谁,想要向自己求些什么?元野心想。 “嗯,我就是来想蹭点吃喝。”那人说的很直白,圆圆的眼睛还无辜的眨了一下。 看那人理直气壮的表情逐风暗自握拳。 “我没钱,我还饿,又穷又饿。”见元野没说话他又委屈的补充道。 “放屁!”逐风实在是忍不了了。 旁边的蔫茄子突然蹦出这两个字,震的那人心里一惊。 “你没钱,光是能进这个地方坐到这个位置,你还敢说你没钱。” “对啊,所有的钱全都交给门口那个老大哥了,所以我现在没钱了。” “那些钱够你在外面吃吃喝喝很久,到这来,你自找的。” “来这凌绝城当然要来这芳萍酒馆,来了酒馆就要坐到前面,这才能体会到这人间极乐景象,人生苦短呀,谁知道我下次来是什么时候,这位小兄弟,你脾气这么差,八成活不长,你怎么知道?你还有机会来?还不好好把握。”那人发表完看法又倒了杯酒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逐风冷笑一下,心里想着刚才怎么光想着捏碎他的手腕,应该一步到位拧断他的脖子。 第37章 贩私妖 逐风偷瞄了对面的元野一眼,哪怕元野只是皱皱眉,逐风也能上手了,只可惜这位爷不怒反笑,好像很是赞同那个厚脸皮的言论。 “我辰凉国的御妖师已经穷到这种程度了,嗯?连杯酒都喝不起。”元野边说边抬抬下巴,正巧那人拿着玉酒壶刚想着再来一杯。 被抓个现行那人只好放下手中的酒壶,尴尬的假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玉佩洁白,样式简单,刻着与那衣摆同样的花纹。 “瞧见没,我就是一新人一个初级的,哪有什么钱?这次来不也是为了做任务,升个级什么的。” 逐风扫了一眼那枚玉佩撇撇嘴,心里更是瞧不上这个人,当个破御妖师还就混了个初级真是个废物。 元野拿起玉佩细细看着发现上面有两个小字“辇惟” 元野淡淡的道出这两个字。 “对对对,在下名字叫辇惟。”那人一脸谄媚的回答道。 元野把玉佩扔还给辇惟说道,“准了,你可以留下。” “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呀”辇惟说完还不忘向着元野的方向拱拱手。 逐风心里烦的要死但这个人是自家王爷要留下的,那就是客人,逐风抬手给辇惟倒了杯酒,对方倒是识趣,点头感谢。 “你一个初级的御妖师跑到这凌绝城干嘛?”元野满不在意的问道。 “跟着师兄混呗,他们吃肉我喝汤。”辇惟无奈的回到。 御妖师习惯协同作战,元野倒是了解,便不再多问,夹了两口小菜,但没想到辇惟像是个话痨般说起来没完。 御妖师的经济来源除了每月固定的那些钱就是抓住妖物的“辛苦费”团队作战中按贡献值来给辛苦费。 但是御妖师费尽心力冒着生命危险生擒妖物所得到的“辛苦费”少的可怜。但妖物经过御妖司转手一卖,就是天价。 辇惟左手拿着壶右手拿着杯在那比划着“这边是妖的地界,这边是人的地界,它们跑过来我们才能抓它们,但是它们聪明了,不来了。” 辇惟此时脸微红,动作幅度很大,元野眯着眼看了一眼说道“据我所知,虽然被发现的妖物数量在逐年减少,但也还是不少。” “御妖师的数量也不少。” “那你跟你那些师兄来是?” 听到元野发问,辇惟故作神秘的一笑,往前探着身子轻声和元野说道,“贩私妖。” 听到这三个字逐风眼睛都亮了,此次来就是为了调查贩私妖的事情,这事当然是御妖师知道的最清楚。 逐风以为元野是“遇见美人就心软”的老毛病又犯了才允许这个无赖留下来这么一看原来是为了调查,逐风顿觉自家主子英明神武。 “贩私妖?”逐风配合的接着发问,边说边把手边的菜放在辇惟眼前。 “平常啊,都是御妖司的监察处发现有妖便派给我们去抓,现在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辇惟说完笑的一脸得意。 “你们快的过监察处?”元野微微皱眉。 “如果,我们知道妖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呢” “怎么会?” 辇惟嘴角勾起微笑,配上他的样貌甚是妖异。 “我们进山林,找它们的窝,抓它们的幼崽带出来,它们肯定会来救,到时候设下陷阱一网打尽,抓住卖掉,有幼崽的威胁它们不会自杀的。”辇惟说的平淡。 但逐风心里却很是不痛快,又不想承认自己在心疼妖兽。 元野的表情倒是没有异常,只是发尾的小球隐隐发光,如果没有元野的压制,辇惟现在应该已经碎了。 “就算监察处发现了,就近原则也是我们去,只是要少赚很多。”辇惟接着说道。 “你们故意惹怒它们吸引妖兽出现,然后抓它们?”逐风还是没忍住的又问了一遍,声音有些大。 “嘘”辇惟笑着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样子竟有些可爱,但逐风看着心生厌恶。 “这是你们御妖师内部的秘密,怎么就告诉我们了?”元野看了逐风一眼示意他冷静些又看向辇惟问道。 “这不是喝了你们的酒嘛,等价交换。”辇惟眼中有些骄傲。 原来,辇惟以为元野和逐风是商人,想要介绍条财路给他们,元野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 “我有货,你们有路子,有钱一起赚呀。”辇惟此时也不再满脸谄媚而是大咧咧的靠着椅背。 “你们抓的是妖兽还是?” “低等妖兽,高等妖灵都有。” “那如果,我的生意可以做到外面呢?”元野试探的问道。 辇惟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惊喜,坐直上身看着元野。 “这么厉害,您是高人呀!远荒的价格可是要高得多。”辇惟激动的握了握拳,他太过兴奋而忽略了元野眼中的杀气。 远荒国无论是财力军事还是土地都远超辰凉,原本辰凉守着北边的大片密林,经常有妖兽横行是劣势,却没想到变成了资源。 被驯服的妖兽变成了力量。 远荒及附属国也有妖兽但数量和质量上远不如辰凉,所以辰凉禁止一切方式与远荒进行妖兽交易。 是底线。没想到…… “喝酒。”元野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逐风给辇惟又倒了一杯,这酒倒的逐风心里一点也不委屈,反正,这个辇惟应该也活不长了。 第38章 美人 吃饱喝足后此时的辇惟已经是微醺,倚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台上妖娆的表演,偶尔还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逐风厌恶的白眼已经快翻到天上了,偶尔看一眼自家主子,但对面的元野却是歪着头看着台上,面无表情神色冷淡,仿佛看到的不是多情的美人,反而是无情的山水。 “芳萍啊,芳萍,天涯何处无芳草,萍水相逢胜深情。”辇惟不知怎么的突然迷迷糊糊的说出这么句歪诗。 逐风权当是这厚脸皮酒后胡言乱语,懒得理会。 不一会儿,乐曲声突然停了下来,舞娘们也撤了下去,只是片刻安静后接下来就是下面看客的欢呼,仿佛有大事发生。 “这是?!”逐风惊呼。 安静的舞台上此时又站上了一排小姑娘,原本逐风没太在意,觉得没什么稀奇的,结果定睛一看发现姑娘的脑袋上都长着毛茸茸的耳朵,还有形态各异的尾巴,脖子上戴着可怖的颈圈。 一个个都瑟瑟发抖的堆在一起,由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撵上了台。 “怎么,妖化人都没见过?”辇惟转头看着一脸震惊的逐风嘲笑的说道。 “妖类幻化为人是大忌。”逐风见过当然是见过,但这么多个又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眼前还真是没见过。 “这是凌绝城,妙就妙在这。”辇惟的语气像是在嘲讽。 逐风又抬眼看了下台子上可怜兮兮的女孩儿们,觉得不该心疼不该在意,但就是不舒服。 台下的欢呼声让台上的妖害怕的直发抖,但它们越害怕,台下的声音就越大。 两个人类的舞娘在前面领舞,几个妖族的女孩子在壮汉的叫骂声中颤抖着学着舞娘的样子摆着动作。 动作僵硬,表情委屈,毫无美感,但台下的人却止不住的叫好。 “妖幻化成人类倒也是少见。”元野盯了台上所谓的舞蹈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听见元野开口辇惟便紧忙凑身过去。 “不是所有的妖类都可以幻化成人,不是种族优势就是法力高强,一般幻化之术厉害的妖类,攻击性都不强, 都是为了生存只能变成人类的样子逃过御妖师的追捕,当然另外一种就是妖力高深的妖灵,但是越厉害的妖灵越不屑幻化成人。”辇惟看着台上的那一群,眼中异样的神情闪过。 “所以能被抓到这儿的都是些没用的小崽子。” 对于元野,辇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学问换酒的精神贯彻到底。 “台上这些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妖,化个人都化不利索,不是留个尾巴就是留个耳朵,有些妖类天生就会幻化之术,血统纯正的妖幻化出来的才是绝色,嗯,就像那个。”辇惟眯着眼看向从台上走下来的女孩儿。 那女孩刚刚步入大众视野范围内,全场便安静了下来,逐风和元野也顺着辇惟的目光看了过去,逐风瞪大了眼睛, 心脏都偷停了一下。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就是那女孩儿异于常人雪白的肌肤和类似银白色的发色,她站在那里怯生生的,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壶。 天蓝色的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存在就是可爱与诱惑并存。 果不其然,短暂的安静后就是让人头疼的叫喊声,每桌都在不停地出价要买这壶酒,一壶酒瞬间已经被炒到天价。 逐风偷停的心跳被真金白银吓回了正常。 刚才为元野逐风引路的小厮此时就站在那个女孩儿身旁,微笑着观察着乱糟糟的人群,一双小眼睛能准确的分辨出谁在真心出价,谁又是在跟着起哄。 “逐风兄弟,你不参与一下。”辇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向逐风。 “我,才不要。”逐风只是没见过这场面有些好奇,倒不是多么的喜欢这奇奇怪怪的小妮子。 但瞄了眼自家王爷,逐风心就凉了半截。“爷,咱带的现银金子什么的不是很够,银票有是有这也不一定认。” 此时的元野正端着酒杯看着那站在人前的女孩儿,嘴角勾着一丝微笑,对逐风的哭穷是完全听不到。 看着元野的笑意,和那直勾勾的眼神,逐风往嘴里倒了一杯酒,心想着,豁出去了,古凡月得不到这么个小妖精还得不到,自己主子这王爷当的也太惨了。 深思过后,逐风很大爷的向着那小厮摆摆手。 第39章 美玉换妖精 从一进这凌绝城,辰凉所有的规矩就全都不作数。 原以为只是地处偏远管的松些,没想到。 看着那台子上一群的小妖战战兢兢,又看着那与人类无异的漂亮姑娘,元野只觉得好笑。 真想把那些天天规矩来规矩去的老臣拖过来看看。 看看他们是被气的吐血,还是没诱惑的两眼发光。 正当元野陷入深思的时候,突然看见逐风很大爷的拜拜手。 元野心里感叹,哟,铁公鸡是怎么了,竟然喜欢上这个小妖精了? 因为前面钱财铺路铺的好,逐风一招手小厮就颠颠的跑过来,脸上笑的贱兮兮的。 “爷,您吩咐。” 逐风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在那端酒的姑娘,然后勾了勾手指。 小厮立马拍马屁的说道“啧,爷您可真是好眼光,刚来的,又美又乖。” 小厮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里,逐风到是淡定,满脑子都在盘算着钱够不够,以后这几天会不会喝西北风。 只是这辇惟一副,“在座的老子最有钱”的表情。 “你这,收银票吗?”逐风心里思索半天说出这么一句。 “啊?” “哦,这位爷,咱芳萍酒馆不兴那个,得真金白银才行。” 虽是意料之内逐风还是有点失望,但还是委委屈屈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钱袋子,本就匆忙,带的现银不多,只是拿一摞子银票,偏偏来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花钱都是按袋子的。 元野看着小厮说了一句“这辰凉国内通用的银票都不收,看来生意做的大呀。” 小厮先是生硬的笑了一下,紧接着说“这千金换一笑那是佳话,这几张干巴纸怎么能表现出爷您的豪气呀!” “切!够不够。”逐风才懒着听他的鬼话,把两个袋子往前推了推。 “这,一杯酒是够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里面的都是金子是黄的。”逐风。拉开钱袋子的口,让那小厮看见里面的黄金。 “你说的没错是黄的黄的很。可是也不够呀”那小厮态度倒好,满脸笑意的瞧不起人。 这袋子里的一小块儿就够普通人家生活很久很久,到这里好像他们不是金疙瘩,都是那墙角晒干的泥巴。 “你们这可真是过分了,东西都死拉贵还不收银票,怎么到你们这来喝顿酒,我还得拉个车呀。”一旁的辇惟帮腔的说道。 “瞧您说的,喝顿酒肯定是够的,主要是您这不光喝酒啊,还要别的。” 看着逐风完全没有放弃的样子,元野也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妖精,让逐风迷成这样,便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元野第一个感觉便是孤零零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多人,那小丫头就站在人群前面却给人感觉这尘世只有她一个。 像是什么悬崖峭壁上一朵白色的花,在风中摇晃,无遮无挡。 元野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拍在桌子上,这玉佩是深绿色绿到发黑雕刻的十分精美。 “识货?”元野抬眼看着那小厮问道。 那人看了眼桌子上的物件,双眼放光,本来想伸手拿,思索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帕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那玉放在帕子上,双手捧着细细的看了看。 “爷,我这还得找能耐的人掌掌眼,您稍等。” 看着那玉,逐风皱了皱眉,那可是御赐之物,看来主子是势在必得了。 皇帝陛下赏的东西用来换妖精,也就只有自己王爷干的出来。 就这么喜欢?逐风又看了一眼元野,正巧元野也看向自己。 逐风这个傻小子终于喜欢个姑娘虽然不是人类,但总算开窍了,所以,元野还是想帮他弄到手的。 还有那“扶幼院”的事情,虽然元野不在乎,但还是准备赏个什么给他。 看逐风那若有所思的表情,难道是感恩?激动?元野心想。 “快过来!” 刚才跑去“验货”的小厮颠颠的跑出来,抓这那个小妖女的手臂生拽着她来到元野的身边。 细嫩的手臂被抓住红色的印子。 “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放开!”逐风看着那小厮直接就上手拽着急的不行。 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换的,自己王爷要是因为这臭小子碰了那么一下,再嫌弃不要了,可不亏大了。 看着逐风颇为焦急的样子,辇惟在一旁低声和元野说道“没想到逐风小兄弟这么怜香惜玉呀。” 元野淡淡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落在那小妖女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失落? “小的该死!该死!”小厮陪着笑脸,还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打了自己刚才拽人的手。 “它是您的了。”小厮乐着看向逐风,然后很识趣的离开了。 留着那个小丫头端着酒站在桌子边。 辇惟拍了拍逐风的肩膀准备起身给小丫头让位置。 “站那干嘛?还不去给我家主子斟酒?” 辇惟刚要起身,就听见坐在身旁的逐风说道。 第40章 元野有猫了 “原来是孝敬您的。”辇惟又坐了回去,冲着元野讨好的笑了笑。 逐风的胆子应该是没大到如此,敢就这么直接的往自己身边塞女人,元野抬眼看着逐风。 逐风正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看着自己。 那小妖精局促的端着酒站在那里,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听了逐风的话向元野这边挪了两小步,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看见那个小妖在颤抖逐风就觉得心烦元野最讨厌这样的女人。 “过来坐”元野的声音本就低沉,声音也不大,但是尽管这样,还是把那小妖精吓了一跳。 听了这话逐风喜上眉梢,若放在平常这样的女子早就被撵了出去,哪还有资格坐在他身边?长得漂亮在自家王爷这里的确有优势, 听到原元野的召唤,小姑娘才抬起头,只抬了一下便又立马低下去,颤巍巍的坐在了元野身边,双手执壶,虽然用双手,但还是止不住的抖,元野也不急,也不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边抖边给他倒酒。 逐风和辇惟坐在对面,看着元野偏着头看着快要炸毛的小妖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觉得他的口味有那么点不太正常。 小妖艰难的的倒了一杯酒,倒了一半撒了一半,看得逐风直心疼,然后她又端起了酒杯递到了元野的嘴边,杯里的一半也没了。 因为要端酒,怕自己一杯酒怼到元野的脸上,所以小妖就悄悄的抬起了头,元野这才看清她的瞳孔是灰蓝色,烟雨蒙蒙的。 鬼使神差的便伸出一只手握住小妖的手腕,控制住以防自己一滴也喝不到,用另一只手接过了酒杯,小妖女的皮肤触感与人类无异,只是略凉了些。 “不错,你们也尝尝。” 听了元野的吩咐,那小妖女乖巧的想要倒酒,元野直接把酒壶拎到了逐风面前,那小妖的手便停留在那里,见逐风很认命的,自己拿酒壶倒了一杯,又给辇惟添了一杯,小妖女又坐了回去。 尝了一下逐风只觉得味道一般还有那么一点酸,真搞不懂哪里不错了。 “叫什么名字?”元野刚喝完一杯,那小妖女兢兢业业的就要添酒,但一回忆起刚才半天就喝了那么一小口,元野便在她倒酒以前自己拿回了酒壶边倒酒边问道。 “软软”她的声音小的很。 听到这个名字,元野微微皱眉, 辇惟和逐风下意识的在嘴中重复了这两个字,但是真的叫不出口,感觉一个大男人叫出这两个字有点怪。 “哦,阿软。”元野尽力了。 “软软”没想到她低声又纠正了一下。 元野看了眼旁边头也没敢抬但仍然抗议的某妖,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名字倒是适合你,猫可不就是软的,你是?环尾妖猫,对?”辇惟的声音有点高,终于到了他又可以展示专业技能的时候。 听到猫这个字那小妖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头,元野听到了后并没有太大的举动连表情也不曾变过,辇惟有些伤心。 这小猫没有人理她的时候,倒也会有偷偷抬起头,看上一看,若有人把目光投向她,她便又把自己的头低下来,所以到最后便是三人自己喝着酒,看着舞不去搭理她。 元野吃了一口肉,就把盘子端到了那小猫身边, 小猫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元野又端了另外一盘,小猫干脆又低下了头。 元野无奈地喘了下气,抬起了手,这次小厮跑来的更是快,“怎么了爷,您要什么呀?” “鱼。” 听到鱼这个字,虽然不太明显,但那小猫的确眼光亮了一下。 “有啊,当然有,您要什么咱都有啊。” 逐风看着那人的嘴脸只觉得他还差了一句,只要你有……但没办法,只能撇撇嘴,掏出刚才的钱袋子。 这鱼上的倒是快,元野自己夹了一口,很一般,有些腥,又夹了一个放在了小猫妖面前,软软本来想再挣扎一下,但还是没控制住伸出手,在她刚要抓到鱼的时候,元野拿了两根筷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三个大男人都不敢太明显,但都忍不住的观察着她,看她笨拙的用着筷子,恶趣味的确会传染。 软软吃得很香,但是眼眸中却有难过的情愫一闪而过,刚才没有人注意到,在小厮上鱼的时候偷偷地给了软软一个眼神。 第41章 下毒 鱼吃饱了,小猫咪又低着头不出声,元野偶尔瞄上那么一眼,看她仍然耷拉着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出声就坐在那,元野就觉得很~舒服。 元野觉得这猫儿是吃饱了犯了懒,原来自己酒杯空了她还象征性的抬抬爪,比划比划,现在干脆不理。 元野卑微的自斟自饮。 软软低着头,若是允许把耳朵放出来,那耳朵一定贴着脑袋耷拉着,她很不开心,又委屈,又难过。 软软用细白的手指摸了摸左手食指的戒指。青金石的大戒指,那深深的蓝色,虽与软软一身蓝色也算是搭配,但这蓝色那么深又那么暗。 象征帝王与权利的东西往往如此。 软软还在犹豫,突然她就感觉似乎有根细如发丝的针刺进心口,软软的身体疼到微微颤抖,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个警告,软软微微握了握拳,偷偷拿起酒壶转过身去。 其实,早在她身体微微颤抖的那一个瞬间元野便注意到了,目光早就从那些舞娘身上移到她身上,所以她以为隐秘的一切动作。 元野尽收眼底。 只见软软左手拎着酒壶,右手还在不停的抠左手食指的戒指,很是努力。 因为元野过分认真的眼神,逐风和辇惟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软软背对着他们抠戒指,那怎么也抠不开的狼狈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帮忙。 猫爪子不灵敏也算是情有可原。 终于,细微的“啪”的一声,戒面抠开了,里面白色的粉末崩出来一半,弄了软软一手。 看见白色的粉末,元野微微挑眉。 虽然过程让人无奈还有些有趣,但刚刚还一脸疑惑的逐风,已经冷下脸,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惜。 再可爱的东西,手起刀落,也是血洒向土和成了泥。 元野微微摇头,逐风虽满眼杀意也不敢妄动。 今天逐风算是长见识了,光明正大蹭吃蹭喝还不够,又蹦出来个光明正大要下毒的。 软软把戒指里仅剩的粉末倒进杯子里,药粉并没有完全化开浮在上面,成糊状,有点恶心。 元野控制不住的皱了皱眉。 软软又用手指在酒杯里搅了搅,这时逐风和辇惟的表情也开始一言难尽。 完成一系列动作后,软软把手指在裙子上蹭了蹭,转过身来。 反胃的三人很配合的齐刷刷的看向跳舞的舞娘。 虽然,软软觉得此次下毒真的是天衣无缝了,但还是没办法骄傲起来,真希望这个男人和看上去的一样聪明该有多好。 软软看着元野俊俏的侧脸,心声可怜,无奈的摇了摇头。 软软看了眼元野的酒杯,还有小半杯,心里微微放松,把酒壶抱在怀里。 软软刚松下一口气,元野就边看着妖娆的舞蹈边用手摸上酒杯。 软软就战战兢兢的盯着元野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斟酒”。 元野把酒杯递到软软面前。 软软低着头倒酒,元野垂眸看着她,看着她白嫩的脖子,粉嫩的小嘴,连耳垂都那么圆润可爱。 元野就用另一只手伸过去揉搓了一下那软滑的耳垂。 突然的触碰,让软软茫然的抬起头。 她的眼尾泛红,灰蓝色的眼眸更是雾蒙蒙的。 看到软软的样子,元野微微错愕,接着就笑了起来,笑容豪迈而爽朗,笑的软软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所以当元野把酒倒进嘴里的时候,软软抬手去拦已经晚了。 “嗯?”元野歪着头看着抬着爪子的猫儿 “没事,您慢点喝,酒烈。”软软的声音比她的外貌要冷的多。声音脆亮,像是上好的玉环轻轻撞击。 元野放下酒杯,往嘴里添了口菜。 不一会儿元野就假装醉了酒往软软身边倒去,刚一靠近,软软就下意识的去推,可一双手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动倒过来的元野。 “你家主人醉了,还不伺候他去休息。”辇惟斜着眼看着装醉的元野说道。 逐风招手又塞给小厮点碎金子,小厮便乖乖的在前面引路,开了间上房。 小厮的目光在软软身上绕了一圈,不干不净。 又看了眼元野健壮的背影满脸羡慕。 奶猫用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元野给扶进了房间。 元野故意没使多大力气,任凭奶猫又拽又拖。 软软的额头上已经有一层薄汗,把元野扔到床上以后,软软就坐在矮桌前喝了口凉茶。 元野微眯着眼观望,突然奶猫放下茶杯,噗通的跪了下来,还磕了三个头。 怎么?这是先拜完,再送我上路?元野心想。 磕完头软软就起身走向元野,元野静待软软的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一双小手就摸了上来,软乎乎的很是淘气。 翻了几下,什么衣摆胸口袖口,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翻的元野心烦意乱,热得很。 终于停了,翻到元野随身带的匕首。 杀人不带刀,靠找? 那匕首名赶灵,锋利无比。 软软握着匕首准备拔开,可是太紧根本拔不动,最后就左手握着匕首的鞘,右手握着匕首的把,贴着自己的脖颈处利用后背和肩膀的力量就要开始使劲。 拔刀也能把自己拔死,元野开始有点愤怒。 这到底是谁派来的,派这么个东西来杀自己,这根本就是侮辱! 一定要查出来,铲平,草都给他拔光! 就在小猫自己送自己归西的前 一刻,元野坐了起来,握住了刀。 第42章 生还是死 看见突然坐起来的元野,软软无力的松开手,元野把刀收了回来。 软软的眼神顺着元野握刀的手,划过元野的腰,直到元野的衣摆放下,才收回目光。 元野盯着坐在那里呆愣的猫儿,软软抬头微笑了一下,如释重负一般。 她全身放松下来,也不在费力气的挺直腰板,就那样堆缩在一起。 真是个瘦小的猫,就算变成人也是那么瘦弱。 \"杀我?\"看着软软小小的一团,元野的语气也冰冷不起来。 软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谁派你来的?” 软软摇了摇头,她现在看起来像一个木偶,还是个不太新的木偶,可爱依旧,但是不再光鲜亮丽。 元野看着软软毫无生气的表情无端的心烦生气,便伸手去捏软软的下巴,力道不轻,软软皱着眉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元野又用了些力气,软软没忍住的“嘤”了一声。 听到声音元野勾勾嘴角。 “谁,让你来的。”元野的声音很是低沉,这种一字一字说出来的话,仿佛来自黑暗深处的召唤。 “说了,会死”软软皱着眉头回到。 “不说,也会”元野眼色暗下来。 “嗯,我知道,惹您生气了,杀了我”软软的语气平淡,仿佛讨论的不是什么生死大事。 “让我消气的方法有很多种,说了,你可以不死。”元野放开软软已经被捏红的小下巴。 元野的手探到软软的脖子后,软软那白细的脖颈就这样握在手里,元野用手指轻轻抚摸,像是在哄一直迷路的小野猫。 猫的习性不是变成人就会遗忘的,软软的表情放松下来。 “你很乖,来告诉我。”元野耐着性子,又问道。 软软虽然有些喜欢元野的动作,但依旧摇头。 元野叹气,收回了手。 突然空气震动,赤炎现身,赤炎虽然控制着自己的身量,不至于太过巨大,但看上去仍然凶悍无比。 赤炎一出现,软软就被吓得瑟瑟发抖,露出了妖的特征,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元野。 如果说,在元野面前软软还能死命的控制自己不害怕,但在赤炎面前,软软从血脉中的恐惧就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那恐惧马上就要把她的理智吞没。 软软再也管不了什么命令的露出了耳朵,甩出了尾巴,呲牙亮爪。 赤炎歪头,看着眼前的小东西,虽保持着人类的模样,但露出了耳朵尾巴。 真是个漂亮的猫儿,毛色是蓝白色,耳朵上的毛是蓝色,尾巴上蓝色的毛一圈一圈环在白色的尾巴上,只是它正在一脸凶狠的盯着自己,有点不可爱。 赤炎心想着,同是猫科,让她死的痛快些。 “你,是想让它吃掉,还是被逐风打死。” 软软全身心的提防着赤炎,听到元野这样问,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元野,神色从惧怕变成绝望。 赤炎趁着此时软软慌神,挥动前爪,一爪子拍在了软软的后背,只是轻轻一下,软软的后背已经鲜血一片。 软软就那样毫无招架之力摔倒在地。 赤炎到底还是有着一些猫的习惯,看到小巧可爱的猎物玩心就起来了。 只不过,玩着玩着就会觉得无趣,一口咬断脖子。 元野阴沉着脸,看着鲜血浸湿软软的衣裙。 赤炎又要有动作,软软贝齿轻咬,双手握拳,准备迎接住赤炎的攻击。 “赤炎。”元野轻喝。 赤炎听命的收回爪子,趴在元野脚边。 “软软,你还有一次机会,告诉我。”元野走过来蹲在软软的身边,柔声呼唤她的名字。 软软实在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一会温柔一会无情,把自己推出去拽回来。 比那火系妖兽更是折磨。 可偏偏,软软此时已经被赤炎的威压震慑的没了理智。 元野的哄骗十分有作用。 “出卖,会死的很痛,窝里的其它猫崽会被饿死的。”软软此时已经如一个泪人一般。 睫毛晶莹的颤动,泪珠串连着落下。 “我答应你,你不会死,那些猫崽也不会被饿死,告诉我。”元野温柔的擦掉软软的眼泪。 又把她环在怀里,软软靠着元野的胸膛有些动摇。 元野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手掌看似不经意的划过软软后背受伤的地方。 软软疼的颤抖。 “不说,那就会死的很痛很痛,这个,我也可以保证。”元野在软软的耳边轻声慢语的诉说,像是再说情话。 当逐风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软软已经在床上睡去,双手抓着元野的一只手,元野坐在床边,闭眼休息。 暗紫色床幔放下,暧昧的很。 猫咪一旦乖起来,还真是粘人,元野一脸无奈。 “名字叫弃宗,去查,顺便去告诉那个吃白食的,我找他事。”元野挥了挥自由的左手。 “您,找我?” 辇惟本来就想着赖在那酒桌前装醉,好熬过这一夜,听到元野的召唤酒醒了大半,颤颤巍巍的来到元野的房间。 “你是御妖师,我需要你解开软软的禁制符。”元野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角落里的辇惟。 接着垂眸看向疼的晕睡过去的软软。 听到元野的要求辇惟的双腿直发抖最后干脆跪坐在地上。 “这个,这个只有她的主人才能解开,我,我是真的做不到呀。” 主人?听到这两个字元野眼神微眯,气势微微外放,震的屋子里的桌椅摆件晃动不停。 “不能?”元野又问道。 这震动更是让辇惟害怕的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脸,不停的往后挪动。 “一旦妄动,那个御妖师如果发觉,催动了禁制符刺破妖丹,她就会死,而且我只是个初级御妖师,真的很危险。”辇惟很识时务的换了称呼,声音颤抖。 听了这话,元野的气势收敛,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如果,没发觉,她就是我的,如果发觉,只能说明,她,命不好。” 元野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辇惟无奈的撇了撇嘴。 “这件事妖物不,是软软小姐需要知情的。”辇惟偷偷瞧了眼昏睡过去的软软。 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辇惟盯着元野隐在纱幔后的侧脸。 元野喃喃道“她知道。” 第43章 雨夜共眠 京城这几天一直阴沉沉的,住在悠然园子里的这几位更是懒得很。 古凡月除了饭后会和元亦坐在亭子里喝点茶,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圆床上的抱枕堆里,看元亦给她找的故事本子。 今天更是因为一直雨未停,两人就那么藏在凡月的房间里吃着娟娘做的各种稀奇的吃食,一边看着故事书。 看累了凡月就窝在元亦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一会儿。 这小半个月,凡月已经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小圈。 “主子,您得注意休息。” 元亦哄了凡月睡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在书案后坐好,玉箫就跑到耳边聒噪。 “我休息的很好。”元亦回忆起和凡月在一起的点点时光,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明明刚从凡月的房间走出来,就开始想念她粉嫩的小脸。 “您每天都是趁着太子妃睡觉的时候才休息一小会儿,您这身体……”。 玉箫低着头幽怨的说道。 元亦的身体需要长时间的睡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药物里有大量安眠镇静的药草。 另一方面,睡眠也可以减少元亦生命力的消耗,也算是,延长寿命的方法之一。 只是,自从太子妃入府,元亦就成了她衣摆处绣的蝴蝶,与她形影不离。 可偏偏太子妃是个晚上点灯熬油不睡觉,天一亮就迷迷糊糊的神人。 元亦也只能陪着熬着,可是到了白天元亦又无法睡的安稳,总惦记着她的小凡月睁开眼找不见他,活脱脱把太子妃当成了奶娃娃,翻身都会掉到床底下那种。 这几天元亦的咳嗽是越来越严重,每天都要靠着藤珠压制。 自从发现古凡月非常喜欢藤珠的味道,元亦更是把这毒药当做灵药,用的肆无忌惮。 因为服用藤珠的原因,和凡月在一起的时候,元亦总是精神的,不咳不喘。 元亦还装模作样的喝些提神的汤药,哄着凡月说是新换的药方子,管用的很。 纵然玉箫玉槊觉得自己家主子马上就要被古凡月送上西天了,可也对这位可爱的不知情者怨恨不起来。 “行了,别再说了,这话要是让月儿听见。”元亦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眼神比那彻夜不停的大雨还要阴冷可怖,虽只有一瞬,玉箫还是吓得冒冷汗。 他的这位主人,初见面时玉箫以为一步跨进了什么神庙,上面端坐着一个神色淡漠心如止水的神仙。 但深交以后,元亦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却比地狱的修罗更是骇人。 他生气时,就连弦夜首领都会害怕的后退。 “我是太子,我不陪着太子妃,我该干什么呢?”元亦展齿一笑道。 玉箫垂头立在一边竟无言以对。 因为白天睡的饱,所以到了晚上凡月就睡的不深。 一道白晃晃的闪电加上一声炸天裂地的惊雷,凡月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就是黑夜中暗黄色的烛光晃动,窗外是风雨的声音。 还是王月染的时候,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惧怕,什么虫蛇鼠蚁,什么黑夜雷电,这些都无法影响王月染的心情。 但是,到了这里,变成古凡月,就变了,变得在这凄冷的雨夜,会有一些不痛快,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不想闭上眼。 就在这时,凡月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透过床幔凡月看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手持烛台慢慢走近。 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掀开轻纱,凡月期盼的目光对上元亦如画的眉眼,元亦第一反应就是微微皱眉。 “被吓醒了?是不是害怕了?”元亦发现凡月醒了,就能想到她被雷电惊醒时的可怜模样,顿觉心疼。 怕倒是不会怕,王月染实习的时候顶雷冒雨的回到出租屋,实属常事。 但看到元亦的一脸担忧凡月还是伸手拽住元亦的袖摆,元亦顺势坐在床边,把烛台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我不怕。”凡月柔声说道。 元亦的表情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涩然一笑道“那我,是不是打扰到月儿休息了?” 说完元亦就想着起身离开,但凡月抓着袖摆的小手并未松开。 “我不怕,殿下怕吗?”凡月靠在元亦单薄的背上,柔软与温暖包裹着元亦。 这种舒心和淡淡的心慌让元亦的头脑有那么一瞬间变成空白。 “怕,最怕这种夜晚。”元亦慢悠悠的声音比那窗外的冷雨更让人心寒。 “那时还小,一到了晚上,伺候的宫人就会消失不见,太子宫又大又空,我就会害怕,尤其是这样的夜晚。” 说到这元亦转过身把凡月搂在怀里。 凡月想了一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一阵暖暖的香味扑面而来。 凡月的寝衣是她亲自绘制图纸,由脆桃送到京城老师傅那里定做的。 纯棉的料子,绣上云穿明月的图案,抹胸的长裙,两条不宽不窄的肩带就那样落在凡月白嫩的肩膀上。 映在这烛火下元亦有些慌神地移开了眼睛。 “殿下怕月儿不怕,今天月儿来守着殿下。”凡月用手轻轻拍了拍床。 “那我岂不是很丢人。”元亦浅笑着看着凡月的小手。 “那以后月儿怕的时候你也来守护我不就好了。”凡月扶着元亦躺下,一开始元亦还有些拘谨,但随着凡月把被子盖上来元亦就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其实偶尔凡月也会撒娇的躺在元亦的怀里,但一入夜,两人便会分开。 像今夜这般,幔帐之内烛火之下同床共枕,还真是第一次。 凡月倚着靠枕半坐着,揽着元亦的肩膀,元亦环着凡月的腰,低语着,那些宫里老嬷嬷说的雷电的传说。 慢慢的前言不搭后语的,睡着了。 被子覆在元亦的身上,细细长长的一条,元亦熟睡的样子与凡月花林初见时还是不同,要舒缓的多。 但不变的,这睡颜是一样的魅惑人心。 正当凡月看呆的时候,便又听见房门又被打开的声音。 是脆桃踩着雨水从小院跑了过来。 当看到这一场面时,脆桃先是呆愣的捂住嘴,而后是害羞的笑了笑。 凡月招手,让脆桃绕到她身边来。 “王妃娘娘说过,您怕雷雨,我想着今夜您睡不安稳便来看看,想来是奴婢多虑了。”脆桃看了一眼熟睡的元亦,压着声音说道。 “雨这么大你还过来,你不怕呀?今夜就不要回到你的住处去,选一个空屋子,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凡月在脆桃耳边说道。 脆桃点点头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随着房间内再次安静,凡月因为雷雨的那一点不痛快,全部散去,她看着怀里均匀呼吸的元亦,觉得,雨的声音很好听,是安稳。 第44章 情话小能手 古凡月是被一声清脆的鸟鸣吵醒的,纱幔的一角被掀开,阳光钻了进来,有点刺眼。 脆桃早已经等到一旁“咱家太子爷都说了,你不用早起不用早起的,还非得掀起这一角,阳光一照你就睡不实了。” 脆桃一边准备帮凡月穿鞋,一边说道。 每次凡月一睁眼,就能看到元亦坐在书案旁可怜兮兮的看着这边,凡月觉得自己太过贪睡,但元亦又不让人打扰凡月睡觉,每次元亦都要枯坐着等上好久。 于是凡月就想起了这么一招,偷偷掀起床幔的一角,让阳光照进来,不太明显,但很好用。 “你再仔细看看还有哪些救不活了?”元亦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语气很是担忧和难过。 凡月听到后,鞋也来不及穿就起身往院子里跑去,脆桃急忙拎着鞋随手拿了件广袖外袍就追了出去。 凡月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的元亦,此时他正站在花圃旁边弯着身子,仔细的看。 今天的元亦身着青竹色的棉麻衣袍,墨色长发用同样颜色的发带随意的束住,发尾被风撩起。 仿若这林间最秀丽的青竹受了雨后美景的诱惑,化了人形,临了人间。 “小姐!你慢点!”脆桃拿衣服的一瞬凡月就窜了出来,这身着寝衣光着脚的样子,就算在这太子府,也太过不合礼数。 声音刚出口脆桃就后悔了,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一声把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此时的古凡月还带着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热气,小脸粉白,绵制的睡裙带着自然的褶皱,两条手臂白嫩纤细,还露出了同样纤细雪白的半截小腿,和粉嫩可爱的小脚丫。 还好,院子里除了元亦,玉箫和玉槊其他都是小丫头。 小丫头们此时都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跑出来的古凡月。 在花圃忙活的玉槊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又低着头继续忙活,想着怎么把垂到泥土里的硕大花朵给拯救出来。 只是玉箫,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眼只觉得喉咙发紧,心跳骤停。 细细回忆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垂下了头。 玉槊看到玉箫的动作,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单腿跪了下来,眼睛不在意的瞟向别处。 “月儿?”元亦听到声音转过身,就看到凡月像朵在阳光下蓬蓬软软的小棉花似的出现在院子里。 心里一暖好像嗅到了阳光的味道,但看到凡月的小脚丫,元亦迈了一大步,用平生最快的步子走到了凡月身边。 元亦那高挑的身材突然的靠近,气势汹汹,脆桃被吓得噗通的跪了下来,双手托着凡月的绣鞋,单薄的小身板隐隐发抖。 “怎么了,光着脚就出来了。”元亦弯腰从脆桃手里拿过鞋子蹲下身帮凡月穿上。 穿好后又不露声色的把凡月揽在怀里,用宽大的竹色衣袖盖住了凡月明晃晃的手臂和肩膀。 “这不是听见你说,什么救不救的,听着你好像不太开心。”凡月仰着头有点担心的看着元亦。 元亦微微疑惑,他与玉槊交代的声音不大,也就是站在身边的玉槊才能听的清楚,他的凡月?元亦不解的看向凡月。 此时的凡月未施粉黛,像刚睁开眼睛迷失在丛林里的小妖精,元亦没忍住的在凡月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别的什么都不愿多想了。 “我说的是那些花圃中的的花草,一夜大雨残虐,有点可惜。”元亦一边解释,一边从脆桃那接过凡月的外袍,把小月儿裹了个严实。 “殿下喜欢花?”凡月走向花圃,看见那些娇嫩的花,此时一片狼藉,花瓣重叠着粘在一起,陷进泥土。 那些花枝有的被风折断,有的因为承受不住那湿漉漉的花朵重重的弯了下去。 “嗯,它们安静,所以喜欢。”元亦站在凡月身后淡淡的说道。 凡月心里一沉,她的元亦,一定厌恶透了那些碎语闲言,所以才会喜欢这些不做声的花啊草的,她恨不得拔了那些人的舌头。 一种难以压抑的怒气从心底生出,那种血淋淋的想法把古凡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月儿,只是喜欢,倒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元亦看着凡月阴冷下来的小脸,心里着急的哄劝道。 听到元亦的声音,凡月烦躁的心情才慢慢的安宁下来。 古凡月转念一想,相比元亦对自己的了如指掌,自己对于元亦的一切却都是如此陌生。 不知道他的所喜所爱,凡月心底郁闷。 “嗯?月儿?”元亦低下头盯着凡月,他眼看着自家月儿表情刚缓和,现在又皱起了小眉头。 元亦急的快要咳嗽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殿下的喜好,但是殿下对于我的喜好全都知道。”凡月弱弱的说道。 听了凡月的话元亦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我来告诉你。”元亦弯下身,凑到了凡月耳边。 “我最喜欢的,我只喜欢的,我爱的,只有我的仙女小宝贝古凡月。”元亦的语气慢悠悠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传到凡月的耳朵里。 “呀!”凡月害羞的把脸藏在元亦怀里。 怎么回事,这个元亦,冰雪般的人,这么羞的话怎么张口就来! 凡月羞快跺脚了,怎么回事,这么没新意的情话,古凡月偏偏红着脸还喜欢。 第45章 揽月入怀 看到凡月脸红的往自己怀里钻,元亦宠溺的揉了揉小月儿的小脑袋瓜。 元亦一边揉着凡月柔软的发丝一边想着,他的月儿身体里就像是住着两个人,一个是那花园里娇滴滴的花朵,又艳丽又可爱想让人捧在手里护在怀里,但有的时候,却又像那山巅冰雪,高空明月。 遥不可及,不近人情。 每当这时也只有这潺潺流水般的蜜语甜言才能让她脸红着融化开来。 元亦第一次发现凡月的不同,就是在那次游园会,他那不过脑子的话让他的月儿生气了。 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深深的松树林中,树梢上面还覆盖着不化的冰雪。 是那样冰冷,挺拔,高傲,明明凡月当天装扮的是那样可爱娇媚,但元亦就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仿佛眼前的女孩子要比自己这个辰凉国的太子爷尊贵千倍万倍,就犹如有另一个人从凡月那双不带有任何情感的眼眸中走了出来,居高临下,锐不可挡。 可是,如果说当时花林中迷路的古凡月让元亦是微微心动。 而那个居高临下遥不可及的凡月,令他着迷和癫狂。 因为他见过,他知道他的月儿是那么冰冷与遥远,是世人皆得不到的珍宝,偏偏他自己能把那高挂在天上的明月揽在怀中。 这感受,太过美好。 “这些花没救了吗?”凡月从元亦怀里探出头冲着玉槊问道。 听到声音,玉槊抬头正巧对上凡月满是疑惑的眼神。 此时她穿着浅粉色的外衣松垮垮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小手还拽着元亦胸前衣服的褶皱上。 “回太子妃,有些花枝彻底折断了,救不活了。” 凡月的目光望去,玉槊鬼使神差的伸手把一朵落在泥泞里的花朵拿了起来,用袖口简单的擦了擦递给了凡月。 听到声音玉箫也抬着头看着这一幕,他骄傲的弟弟此时正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支破败而又娇嫩的花朵,正满眼虔诚的递给他的女主人。 玉槊做梦也想象不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多么的乖顺和崇敬。 元亦垂眸看了一眼玉槊,意味深长了勾了勾嘴角伸手接过那朵花,在手里又把玩了一下,把花瓣上的泥巴又仔细擦了擦才放在了凡月的手上。 “是有点可惜了。”凡月看着手里的花朵叹息道。 如果花匠没办法的话,那就~凡月思索着。 “对了,对了。”凡月眼睛中光芒闪动的说道。 “元野不是送了我一个小花灵它应该有办法。” 提到元野,在场的人都有点愣住,连脆桃都觉得自家太子妃是不是有点傻。 而元亦也低头看了眼凡月,但是凡月的表情是那么坦然,眼神是那么透彻,元亦很是满意。 “老七送的花灵呢?”元亦转头问向玉槊,他是真怕这个玉槊已经把那个小家伙扔去喂狼了。 元亦抬抬手让玉槊和玉箫起来。 “活着呢。”玉槊低着头回了一句。 “太子妃娘娘说的是,我这就去买些花灵来。或者去宫里找些来。”玉箫走过来想要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 “我的小花灵,难道不可以吗?”凡月没太听明白仰着小脸问向元亦,她还是有点惦记那个瘦弱的紫色皮肤的小东西。 看着凡月那清晨湖水般澄澈的眼神元亦开口道。“可以,当然可以”。 元亦递了个眼神给玉箫,玉箫识相的闭嘴。 看来是没办法了,玉槊向前微微拱手,转身去拿那个被他丢到角落里的花灵。 元亦把凡月的小手放在掌心,冲着脆桃吩咐道“去给你家主子梳妆准备早饭。” “是,太子爷。”脆桃从刚才就没敢站起来,一直跪着,听到声音更是拜年一样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扶着凡月往屋子走。 “你怎么了,脆桃桃。”凡月感觉脆桃的手心冰凉还有汗。 “对不起,小姐。”脆桃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再去扶住凡月的手腕。 “你在害怕?”凡月低声的问道。 “没。”脆桃摇摇头。 刚才元亦的靠近,所带来的威压是脆桃没见过的,就算是三王爷,也只是觉得他冷冰冰的,上次见到那个战神之称的元野王爷,也只是很害怕,但刚才那一瞬,脆桃差点哭出来,好像要死了一般。 虽然眼看着这个太子爷是怎么把自家小姐宠上了天,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画里神仙一样的人,会有令人那么畏惧的感觉。 脆桃回了屋子也心不在焉,突然眼睛定格在凡月的小抽屉里,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那枚她送的戒指静悄悄的躺在那儿。 脆桃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凡月先是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脸的确是圆了一圈,接着就看见身边的小脆桃心不在焉的。 顺着目光看过去,便看见了装那枚戒指的小盒子。 “脆桃桃,还记得小姐跟你说过的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吗?” 听见凡月的声音,脆桃抬起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是您说的那个记录了一个神奇而伟大的国家的书吗?” “对在那个国家里,戒指是婚姻的见证。” “定情信物。” “嗯,要比那个更深一点?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戴上戒指就说明想要拴住她的心,一个女人肯让这个男人给她戴上戒指,那就说明她心甘情愿。囚禁于他的世界。”凡月抬着左手指着无名指说道。 脆桃没太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这枚戒指很重要。”这句话脆桃听明白了,眼神中亮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脸又红了起来。 “那小姐为什么不让太子爷给您戴上?您那么喜欢他。” 古凡月微微一愣,她连自己现在是谁都分不清,又更分不清元亦到底爱的是哪一个的,是古凡月的样貌,还是自己。 最可怕的是她觉得原本的那个自己并没有什么可爱之处。 而且她也分不清元亦对自己的感情是宠爱,是同情还是什么。 她唯一能清楚的是自己对元亦的那份爱恋也好贪念也罢的情愫。 就是想时时刻刻看见他,站在他身边。 “如果有一天我让殿下帮我带上了这枚戒指,那就说明我确定我们是彼此相爱的。”凡月打开那个木盒子看着那枚戒指满眼憧憬。 “那要是这么重要的含义,得挑一枚好戒指。”脆桃觉得自己送的这个戒指只是好看而已。 若是用来见证自家小姐和太子爷之间如此真挚的爱情,那定是要独一无二的珍宝才行。 “我说了它很重要,我很喜欢。”凡月握着脆桃的手,她的手现在又有了暖呼呼的温度。 “我知道元亦不是个招人喜欢的性格,但是当时所有人都在拦着我,只有你,只有你站在我这里,让我去选择他,所以,我知道害怕是无法控制的,但是不要因为害怕就远离我们,远离我。”看来她的小脆桃被吓的不轻,虽然凡月也不知道脆桃为何会如此害怕。 明明她的元亦,温柔如清风,美好如晨曦。 脆桃认真的点点头,她想着太子爷把自己家的小姐捧到心尖尖上,自己生命中小姐也是第一重要的人,那他们就算是统一战线的,以后一定不那么害怕了。 第46章 小花灵 太子府偏院西北角处的小屋子里堆满了扫帚,锄头等工具,最里面是一个满是灰尘的小矮桌,桌角还破了一块。 上面放着一个小笼子,黑色的笼子现在已经布满灰尘,里面蜷缩的正是他们要找的小花灵。 当时元亦吩咐玉槊要好好照顾,玉槊就觉得这丑家伙和那些种花种草的工具都差不多所以都堆在了一起,放在了一处。 起初还有偶尔的一杯清水,几滴花蜜,后来也不见这新来的太子妃娘娘想起过这个小妖灵,玉槊想着毕竟是七王元野送的东西,越看越烦,就懒着理会,这几天竟然彻底忘了。 玉槊这一路上心一直打着鼓,这是他成人以来第一次如此慌张,就差求神拜佛,保佑这个小妖精千万别死。 如果死了还得去求玉箫,先拖住太子爷和太子妃,再去弄一只差不多的。 越临近那个小屋子,玉槊的心越慌,完全没有往日那桀骜的模样,毕竟自家主子是亲自吩咐过,若是给养死了,“啧”玉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连门锁都没有的破旧木门。 看见笼子里的小东西玉槊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心惊胆战的细细观察着。 那家伙此时蜷缩在笼子中间,翅膀耷拉着,像是一朵紫色的花被摘了下,在阳光下暴晒多天干巴巴的,那紫色的皮肤甚至都皱了起来,本来就丑的要命,现在更是。 像这朵花还被路过的人踩了一脚。 回想起刚送来时虽然也是紫色的皮肤,但至少看着还有些水嫩,精神也很不错,现在…… “喂!”玉槊把手指伸进去捅了捅那团紫东西。 捅了几下那团东西没有任何反应,玉槊觉得后脊梁都凉透了,没办法就把笼子拎了起来,凑到眼前看,小家伙的那双眼闭的死死的。 玉槊不死心的晃了晃,那小家伙的身体在笼子里面滚来滚去,随着幅度加大,那小妖的身体就撞到了笼子上,笼子上的禁制咒语便起了效果,像被电击一样,那个小东西竟然动了。 应该是被疼醒的,但是又没彻底清醒,只是那又小又细的手指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玉槊勾了勾嘴角又粗暴的晃了几下,小家伙的身体在笼子里左晃右晃,左撞一下,右电一下,彻底清醒了,一脸惊慌的看着玉槊。 玉槊仔细看了一下,没想到这丑家伙的眼睛倒是蛮好看,是浅浅的草绿色,晶莹透彻。 但此时那个漂亮的眼眸中全部是恐惧和无助,但偏偏这种眼神是玉槊最喜欢看的。 确认这家伙没死,玉槊转身走出房门,从院子里的大缸中舀了一瓢水,居高临下的浇到了笼子上,冲刷了笼子上的灰,也冲刷了这个脏不拉叽的小怪物。 这小怪物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凉水激得瑟瑟发抖,但突然意识到了有水便趴在笼子底部吮吸起来。 清水混着灰尘变得浑浊。 玉槊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 “真是恶心。”听到玉槊的声音,小花灵停了停动作。 “怎么,你这种东西有羞耻心?也对,花嘛就是吃土吃泥的。” 明显小花灵是能够听懂玉槊说的话,便坐在那里不喝水也不抬头。 那紫色的小脸上,表情好像有一点倔强。 “就你这个样子不得害死我。”玉槊微微叹气,从腰间拿了把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口。 接着一滴鲜血就滴到了花灵的脑袋上,接着又是一滴。鲜血顺着花灵的脸庞滴到了笼子上。 碰到血液的瞬间小花灵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把它喝进去,”玉槊命令道。 小花灵先是摇头,后来整个身体都在抗拒。 “你不喝,以后,我看见一只花灵就捏死一只,你说会不会碰到你认识的?” 玉槊边说边把手上的血液继续滴到笼子里,他的笑容那样瘆人而又好看。 听到这句话,小花灵先是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最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小花灵虽然小,但它知道一旦喝了他的血液便会一直,一直想要,人类的血液,可以让它们妖力大增,但越往后越会贪恋,越会难以控制,会迷失,而且只会贪恋第一次尝到的那个味道。 是大忌,而且贪恋这么个人类,简直是~ “哼,你说,我是应该把你的翅膀扯掉,扔到山上去,还是应该进一次宫,把和你同一批进去的小花灵通通杀掉。” 玉槊笑眯眯的盯着满脸是血的小花灵语气温柔的问道。 小花灵这次显然是怕了,思索了一下最后满脸委屈的把笼子上的血液舔了个干净,它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只是一瞬间,花灵干瘪褶皱的皮肤变得饱满,连没有力气的翅膀,也支撑了起来,看起来精神百倍,周身仿佛有一层浅浅的光芒,温和而又梦幻。 尝了一口血液的小花灵,先是抗拒,后是满足,最后惊恐地盯着玉槊,玉槊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小花灵顺从的点了点头。 看着笼子里的小花灵,玉槊很是满意,便拎着它走了出去,路过刚才的水缸,本来玉槊想要再舀上一瓢水冲洗一下花灵身上的血迹,但想了想嘴角便勾起了阴森的笑意。 玉槊直接把笼子沉进水底又提了上来,来回几次小花灵便在这冷水缸里涮了一涮。 出来后小花灵狼狈不堪,目光呆滞,看上去却是焕然一新。 “待会儿给我精神点,听见没?”玉槊对着小花灵冰冷的吩咐道。 花灵没有任何的反应。 “嗯?” 听到玉槊语气中的怒意,小花灵猛然清醒,急忙的点了点头。 第47章 好久不见 从偏院到正院一路上都是小石板路,蜿蜒曲折,加上玉槊步伐轻快,手里的笼子左晃右晃,每当小花灵撞到笼子上,就会发出“滋滋”的声音。 玉槊垂眸看了一眼,花灵的翅膀紧紧的拢住自己,单薄的透明的翅膀,不起任何作用,一双小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玉槊勾起嘴角,这样不是更会滚来滚去,莫非这个东西还是个傻的? 玉槊思忖了一下,干脆把在手指上晃悠的笼子放在掌心,托着笼子往前走,突如其来的安稳让小花灵抬起头,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少年的侧颜如天神一般,但气息却如魔鬼。 虽然脆桃已经在心里念了一千遍,一万遍不怕不怕,但是额间的薄汗还是出卖了她,还有那止不住打颤的小腿,凡月于心不忍,让她下去了。 反正吃饭的时候元亦就喜欢两个人,每次盛粥加饭,脆桃和元亦总是会一起抬手,还真的有些尴尬。 如今好了,元亦的伟大事业终于不会有人跟他抢了,同行老师傅分外眼红的情景也不会再现,这顿早餐吃得既美味又开心。 “月儿。”元亦又笑眯眯的拿起了一块枣花酥,递给了凡月,那笑容像掺了蜜一样,一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凡月。 仿佛不吃了这糕点,他就要哭出来。 古凡月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这腰都快捏的起赘肉了。 元亦思考了一下,干脆自己咬上了一小口,然后又递给了凡月,又换了一种眼神,风情万种的自下而上的瞄了凡月一眼。 凡月愣了一愣,元亦从哪学的杂七杂八的,但偏偏老色批就吃这一套,古凡月咧嘴笑了一下,接过那块枣花酥塞到了嘴里。 不就是肉嘛,长,不就是多跑两圈,怎么能让我家元亦伤心呢?凡月心想。 古凡月吃东西的时候小脸儿嘟起来,小嘴巴一动一动的,有的时候还忍不住的摇头晃脑甚是可爱,元亦觉得就是各地送上来的妖兽,都不及眼前人的半分灵动。 就在元亦琢磨着,怎么再把这个蛋黄酥塞到凡月的小嘴巴里时,就看远处的玉槊托着个笼子走了过来。 凡月很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元亦先是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玉槊微微皱眉,但也不情不愿的跟在了古凡月身后。 小花灵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女孩,非常温柔的女孩,和颜悦色与它说话的那个女孩。 当时见过她以后,就离开了有同伴的大笼子,到了另一处,那里住的人都不爱说话却不苛待它。 虽只有那小小一角的窗户能望到外面,小花灵也是满足的,后来说要到那女孩新的家里去,成为她的小花灵,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可是,还是在那一处黑暗中,是更小的窗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还有在阳光下倍受折磨,没有水,没有花蜜,脑海中女孩的模样都不清楚了,只有好难过好难受,分不清楚。 慢慢的也不欣喜了。 可是再看见那身影时,她的衣裙比花园里开的最美的花都要好看,阳光下她微笑着很开心,她吃着东西很满足。 她对面的那个人,就像向日葵姐姐追随着太阳般眼神黏着她,看到这一幕,小花灵的心中,真的是千滋百味。 “爷,太子妃娘娘花灵带到。”玉槊伸手把笼子放到了凡月眼前, “小家伙好久不见。”凡月习惯性的想要把手指探进笼子,这一举动吓坏了元亦,元亦伸出手把凡月淘气的手指握在手里。 同样被吓坏的,还有玉槊,这东西刚刚受了惊吓难免反常和暴躁,若是弄伤了太子妃。 不光这丑东西会化成齑粉,自己肯定也会……想着玉槊立马把手撤了回来。 这一动作让小花灵稳稳的撞到了后面的笼子上,又是“滋”的一声。 “这是怎么了?” 看到小花灵被烫得冒烟的紫色皮肤凡月的心揪着疼了一下。 玉槊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回复道,“回太子妃的话,这笼子上有禁制符咒,若是被它碰到,就会犹如被雷电击中,只有笼子底部它可以呆着,这四周都不能碰。 凡月向前挪了一步伸手碰了碰笼子,明明看着很光滑,但触觉却甚是粗糙麻痒痒的。 “如何才能把它放出来?”原来住在姐姐家,连养它都是问题,但现在是自己的悠然府不仅要养,还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养。 第48章 释放 听到古凡月的话,玉槊先是低着头假装没听清,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那个丑家伙能获得自由就不舒服,它就活该在那个笼子里,战战兢兢的活一辈子。 “倒不是很难,要去宫里找它的御妖师,解开符咒即可。”从远处走过来的玉箫回答道。 因为玉槊低着头所以没注意到,元亦此时的神情,漆黑的眸中虽是依旧平淡如水,却有一缕寒气攀附而来。 他的这个弟弟今天过于在太子爷的底线上试探,真怕哪天就收到太子爷给的丧葬安抚金。 “那就去,尽快。” 此时的凡月满眼都是那个瑟瑟发抖被撞到晕头转向的小家伙所以连眼睛也没抬一下的吩咐道。 听到命令的玉箫先是下意识的看向元亦,因为玉箫没有立马执行,此时元亦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些不耐。 “去做。”元亦冷冷的说道。 玉槊听到命令刚要弯下身子回应,就听到元亦继续说道“派别人去。” “是,主子”听到吩咐,玉箫紧忙转身向门外走去派人进宫去请御妖师,一瞬也不敢耽搁。 边往外走,玉箫心里就忍不住的多想,虽然不知道玉槊与这小花灵之间发生了什么纠葛,但是那满眼的不自在,太子爷看得清楚,自己也看得清楚,偏偏玉槊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自家主子算是了解玉槊的乖张,若是让玉槊去,八成会先把那御妖师杀了,再去研究到底哪里不对。 “这小花灵到底要吃什么呀?”这个小家伙看上去精神的很,但眼神中总是恐惧,它的举动让凡月想起了那些小猫小狗,它们看着你时仿佛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说。 到最后也只是化成了“嗯叽”一声,可眼前这个小家伙连”嗯叽”都没有。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花灵可以吃花蜜。” 吩咐了稳妥的人进宫,玉箫就紧忙地赶了回来,生怕又出了什么差错,连玉槊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 听了这话古凡月点点头,没一会儿脆桃就捧着蜂蜜罐子走了过来。 脆桃颤颤巍巍的拿了一个银色长把小羹匙取了一点花蜜,刚探进笼子里,小家伙就害怕的往后挪,挪着挪着又撞到笼子上。 电击让它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难看得很,把脆桃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自责,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只能迷茫的回头看着古凡月。 凡月扶了扶脆桃的肩膀,让她站在身后,然后将羹匙上的蜜放到自己的手指上探了进去。 “你不喜欢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对?”凡月看向小花灵,那笑容如冬日的阳光般虽然不是暖洋洋的,却令人向往。 小花灵还是不受控制的,用小手握住了凡月的手指,品尝起来。 那指尖依旧是软软的,嫩嫩的,还有一些淡淡的香味,此时和着蜜更是美好的存在。 此时日头已经攀上来了,花灵放在凉亭子里,凡月细心的照顾着,玉槊站在日头下,不敢动一步,斜眼看着笼子里的小花灵。 它此时表情越来越开心,透明的小翅膀忍不住的动来动去,像是在花朵上惬意休息的蝴蝶,越看玉槊的心中就越冷。 院门口刚派出去的小侍童探头探脑的,玉箫瞄了一眼一脸阴沉的玉槊暗暗摇头的走了过去。 “那位御妖师,被派了出去,过段日子才回宫。”玉箫站在亭子旁恭敬的把小侍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这句话玉槊的嘴角往上勾了勾,喜上眉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丑家伙关在笼子里他的心情就很好。 “看来月儿要等几天了。”元亦抚摸着凡月的长发安慰道。 “这个不能把它掰折吗?”那笼子的栏杆单细的很,若是原来的王月染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凡月的小手搭在笼子上暗暗用力,元亦就想笑,可真是可爱。 “回太子妃的话,这……”玉箫倒是没想到凡月的想法会这么粗暴。 “虽说我们也是修炼气势的武者但是和御妖师的法术还是有很大不同,而且正常情况下只有御妖师才能解除他自己的咒符。” 玉箫慢悠悠的解释道。 笼子里的小花灵像是听懂了又像是不太懂,只是那晶莹的瞳孔映着低落的神情,一双眼望着笼子上凡月的手,那怯生生的样子让凡月心烦意乱。 那种熟悉的烦乱和暴躁在心中喷涌而出难以抑制。 “听说破坏禁制符会破坏妖丹?”凡月想起元墨给她讲的知识。 玉箫看了笼子里的花灵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它,只见他的笑容有些嘲讽。 “对待这个等级的妖物应该不会用控制妖丹那么高级的符咒,也只是在笼子上下了一个禁制符而已,需要它工作时,便给它戴上脚环,身上跟铁链便飞不远,不用时才会关进这笼子。”玉箫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且恭敬。 “那我就要试试。”凡月面无表情的掰着笼子,心脏处变得冰冰凉凉像是有一股寒流从心脏沿着血液到达凡月的手。 凡月蹦出的话,在场的人都有点没听明白,元亦更是微微皱眉担心的看着凡月还在用力的小手,想要阻止但看到凡月眼中的坚持和怒意,话停在嘴边。 但令人费解的是,本来对人类无效的禁制符咒有了反应。 笼子上开始围绕着又细又密的蓝色电流。 “月儿!”元亦还是没忍住的出口阻止。 “你会害怕吗?”凡月并没有去在意元亦的提醒,但是她看到了笼子里的小家伙已经被吓得不轻,手抱着自己的小秃脑袋,两个翅膀把自己包裹住。 虽然在问,但是凡月并没有松手。 小花灵看着凡月望向自己那温柔的神情不知道她到底痛不痛,但它知道自己撞上去的时候是那样的疼,所以看到凡月的坚持,虽然怕的要死,还是摇了摇头。 看见小花灵摇了摇头,凡月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把它掰断的。 这满是电流的栏杆在自己面前就如方便筷子。 元亦抬手就要抓住凡月的手腕。 此时只听到“啪”的一声。 中间的栏杆竟然断了,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整个笼子就那样消散风中。 凡月心中的烦躁也跟着渐渐消逝, “怎么这个时候也有假冒伪劣产品?”凡月小声嘀咕。 与此同时,在凡月房间里睡得四脚朝天的非雪突然惊醒,一股熟悉的感觉慢慢遍布全身,非雪满脸疑惑的望向院子里。 “妖力回来了?” 第49章 振翅高飞 元亦握着凡月的小手轻轻地拨开她的手指,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可怕伤痕,白嫩的掌心一如平常。 玉箫和玉槊相视一眼,望向元亦,元亦浅浅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声张,现在的情况他也无法解释的太清楚,更没办法明明白白的和凡月解释清楚。 脆桃抱紧了手里的蜂蜜罐罐,其实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自家小姐也太厉害了,好几个大男人都掰不动的东西都能轻易弄得碎碎的,渣都不剩! 脆桃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屏气凝神,对凡月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可能是这个符咒时间有点久远,再加上太子妃娘娘天生,神力?”玉箫想着要打破沉默便走上前去解释。 神力这个词脱口而出,但看着玉槊憋笑的表情就有些后悔,好在凡月现在比较关心被放出来的小花灵,没听清他的恭维。 此时的小花灵呆呆的坐在小桌子上,屁股底下没了笼子突然有点不适应,小手摸了摸木制的桌面,那触感不再是冰冷坚硬。 “你还好吗?”本以为小花灵重获自由会很高兴,但看它神色怯怯只知道摸来摸去的。 听到声音小花灵抬头望去,僵硬的小脸刚要扬起一个微笑,就看到它左脚踝处一个并不明显的铁环也碎掉了。 很明显这个小小铁环的碎裂相比那个笼子的消失带给小花灵的影响要大得多。 小花灵尝试性的煽动着翅膀,随着翅膀煽动的频率加快,花灵渐渐升高慢慢的离开桌面,高度差不多就是笼子的高度。 到达这个高度花灵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尝试性的往上飞了,越飞越高竟然超出了凡月的头顶。 这种高度让小花灵既激动又害怕,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飞这么高,平时放出笼子就要拴上沉重的铁链,只能在指定的花丛中飞来飞去,根本用不到这个高度,它已经不习惯对面这种距离。 凡月看着它有些迟缓的动作,担心的伸出了手,小花灵先是习惯的往凡月手心的方向飞去,但也只是前进一下就停住了,怔怔的看着凡月。 又是那种有千言万语的眼神,莹绿色的眼眸清澈如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凡月的心也说不出的空了一下,也是,这小家伙和自己也就数面,当然要义无反顾的选择自由。 小花灵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掉头就跑,而是绕着凡月飞了起来,一圈一圈的慢慢加速。 让人惊叹的是,这小花灵飞舞时竟然不是像蝴蝶那样翩然,而是很快,像只拼尽全力冲向天际的雀。 空气被快速划开,有阵阵“嗡嗡”的声音,花灵在肆意的加速,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诉苦。 小脆桃一开始还用目光去追随着那个紫色的小身影,渐渐地放弃了,眼睛和脖子都开始变得酸痛。 最后一圈,花灵停在了凡月眼前,凡月定睛望去,眼神很平静但一份欣喜在眼底化开,小花灵不再是那个紫皮肤的小怪物了。 它的皮肤从深紫色变得几乎透明像是由源头活水汇聚一般塑了个小人的形状,小家伙还害羞的给自己变出一条浅紫色的小裙子,轻透的纱被风撩动。 光秃秃的脑袋上也有了头发,银白色发尾微微卷曲,带有几缕紫色,仙气灵动中加了些俏皮和妖娆。 此时它扑闪着小翅膀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凡月。 这就是真正的样子吗? 可是,美丽往往伴随着距离。 这就是妖与人的距离吗?有的人一辈子都想着改变自己的容貌,妖却只要转几个圈。 但是,人又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比如,她的一声令下,这小仙女一般的可爱妖灵又会变成那个可怖的东西。 古凡月为自己蹦出来的想法感到可耻。 小花灵停顿了一下,决然转身,向着远处深深的竹林飞去,速度之快,凡月紧忙抬头去找,满眼是蔚蓝,连小家伙的身影都看不到。 凡月握了握右手,虽然没有伤痕但刚才的灼痛是真切的,而心里那种说不清的酸楚也是真的。 她倒没有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负了,只是会忍不住担心,它就这么飞走会不会又被抓,会不会饿,然后开始嘲笑自己岁数大了母爱加同情心泛滥。 第50章 磨人小妖精 脆桃嘟着嘴看着远方的竹林,刚才还觉得这小家伙可怜,现在又觉得它真是不懂事,自己出门都要和小姐汇报的,它这一走,都不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但后来一想,她可能不会说话。 如此,气又消了一半。 “怎么就让它跑了。”玉槊的声音很是突兀,语气颇为不满,让人错觉他在责备。 责备谁呢?难道是古凡月吗?玉箫紧忙拽了一下玉槊的手臂。 “那个,主子的花圃。”玉槊反应倒是快。 一句话就把自己情绪的重点引到了花圃上,出口无理完全因为自己是忠仆。 提到花圃,凡月看了一眼远处的事故现场,迷茫的抬头望了望天,是有那么点草率了,应该拜托小花灵的。 那小家伙出了笼子不认人,有点过分。 “我这就去找些花灵来。”玉箫对着凡月的方向微笑着说道。 “有什么用,太子妃还是会把它放掉。”玉槊低着头说道,姿势很谦卑,声音可不小。 玉箫的笑容僵在脸上,闭上眼,想了一下该从哪去找一块上好的木料,应该很快就能用得上。 玉槊话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四周有一股寒气,凝聚然后深入骨髓。 玉槊吞咽了一下,抬头就看到元亦在看着他,平视,直愣愣的,面无表情。 那样子像是庙宇里供奉起来的画像,看起来平静如水,但你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忐忑不安,欲求欲取。 野性的第六感告诉他现在有点危险,玉槊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小的多嘴,请太子妃娘娘赎罪。”本来玉槊是想说饶命的,但纠结了一下觉得太过丢人还是没说出口。 凡月本来觉得玉槊的调侃没什么过分的,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想到了小柔,是朋友般平等的对话。 可他这一跪,凡月无奈的抽动了一下嘴角,凡月望着跪在那里的少年,腰背挺直,虽说跪得稳稳当当,他脸上却是倔强的表情。 这个少年与他哥哥不一样,就是个大写的危险。 他若出现在哪个昏暗的巷子口,总会让人联想到那个巷子里应该发生了什么惨案,被毁掉的良家少女或者是被大卸八块的过路人。 这么个人,一定不是在跪自己,果不其然,说完话的玉槊抬起头局促的看向自己身后。 凡月回过头看见元亦的表情似乎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考,但又好像只是看着,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反正凡月觉得他这样甚是精致,实在不知道这兄弟俩到底在害怕什么。 凡月没开口说话,只是往后一靠顺势倒在了元亦的怀里。 元亦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凡月微微侧身把小脸藏到了元亦的怀里。 元亦的表情从冷漠变得有些疑惑和担心,到最后有些甜蜜的无奈。 “怎么了?”许是刚才的确有怒意,话一开口语气有些冰冷,元亦又揉了揉凡月的头发。 “没怎么。”凡月一个字一个字慢悠悠的说出来,三个字却是百转千转绕的元亦心都乱了,只能低沉的回了一句。“嗯。” “看来花圃的事只能另想办法了。”凡月小猫似的,抬头看向元亦,粉白的小脸仰着,一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元亦的下颚,盯的元亦心脏乱跳,凡月又微微左右的晃着脑袋,头发透过布料蹭的元亦有些痒。 “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情,花不重要,你,才重要”后面的字元亦的声音有点小,窸窣在凡月耳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凡月却有种恍惚。 仿佛,她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可是怎么琢磨也觉得这句话太普通了,有什么可等待的? 难道是真正的凡月在等待这句话?“只是花而已,他们不重要,你最重要。”凡月又重复了一遍后轻轻摇头,觉得应该也不能啊,真正的凡月很喜欢花呀,琢磨后还是觉得奇怪。 趁着凡月思索的片刻,元亦捂住了胸口缓缓舒了一口气,他平时连呼吸都是尽量保持平缓,可是他的小太子妃总是带着那甜糯糯的香气往他怀里扑,每次都会呼吸急促,心跳紊乱。 啊,她的月儿是想要他的命呀。 元亦想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被自己找的小妖精磨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死法。 “啊,小姐,太子妃,那个,那个回来了!”凡月还在一旁陷入沉思就看到旁边的小脆桃又是捂嘴巴又是蹦高高的喊出这么一句话,另一只手的手指还直直的指向天空。 第51章 满天星 顺着脆桃的手望过去,就看到有个紫色的身影往这边靠近,是刚才跑了的小花灵,这次她的速度不是很快,匀速向前,又近了些才发现她手里好像抱着什么。 小小的手还要抱着个东西真是可爱,她的这个样子让凡月想起了一篇童话《拇指姑娘》还有一个动漫,都是这样又小又可人。 小家伙飞了过来停在了凡月眼前,“丝石竹”看清小家伙手里的东西,元亦给凡月解释道。 “丝石竹?”凡月看向花灵手里的东西重复道,很是拗口。 “这不是满天星吗?”凡月仔细看了看,就是满天星,浅紫色的,装饰花束必备。 小小碎碎的花,在小花灵那里是满满的一捧,在古凡月看来却是小小的一枝。 “满天星?”元亦有些疑惑地歪头看着凡月,小花灵也学着歪了歪头。 “我的意思是这个花好漂亮,好漂亮,就像是满天的星辰一般,把那些漂亮的星星摘下来捧在手里。” 凡月心想着可能这个地方有别的叫法,就简单的糊弄了过去。 凡月说这个话的时候,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她似乎听懂了,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 而元亦的眼眸中也有星光闪烁,元亦望着凡月的侧脸,此时她正笑眯眯地对着一个小花灵,好像对方不是一个令人厌弃和恐惧的妖物,而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 心里想着他的月儿真是个心思玲珑的的女子,这么普通平凡的花,也能找到它独特的美。 元亦又看了一眼花灵手里的花,的确很像那洒在天上的繁星,可爱灵动,想着与凡月作比,又觉得不恰当,他的月儿不是零散的星,而是皎洁的月。 天下独一无二。 小花灵又飞的近了点,伸直手臂,小花束差点戳到凡月的鼻子尖,“给我的?”凡月问。 小花灵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走嘛?”这次凡月学乖了,先问清楚,如果要走也要先帮自家太子爷讨个人情,把花救回来再走。 听清楚凡月的问题,这次小花灵认真的摇了摇头。 凡月笑的开心。 凡月和元亦的茶,刚喝了两杯,小花灵忙活的就差不多了。 脆桃回房间去拿装小花枝的水晶罐子,回来时也微微惊叹道“你看她小的很,本事了得。” 小花灵只是简单地飞来飞去,两只小手随意挥舞,那些被风雨摧残的花都支棱了起来,花瓣在微风中颤动。 “哼,雕虫小技。”玉槊在一旁嘀咕,玉箫侧头瞪了一眼说道“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儿一般。”玉槊白了一眼没说话。 花圃修理完,小花灵就过来讨花蜜,凡月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星儿,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特别满意。 凡月又给她起名叫玉衡,说是天上一颗贼亮的星星,小花灵很是满意。 只是后来,脆桃总是“小星星,小星星”的叫,起初小花灵选择钻到花丛中假装听不见以表抗议。 但后来脆桃总是变着法的从娟娘那弄到各式各样的花蜜,又在自己房间拿棉花,花瓣,给花灵弄了个小床。 慢慢小花灵就变成了小星星。 那个令妖满意的名字也就没人用了。 对于脆桃这个磨妖精的小人,古凡月深感佩服。 第52章 收藏 自从雨夜那天同床而卧之后,元亦到点就没的“自觉”性就差了很多,定是要熬到凡月要睡了,才挪步到床边等着,夜里风凉,元亦单薄的站在那里引得凡月心疼,每次凡月都会掀开被子,元亦得令的钻了进去。 这应该是他最迅速的动作。 躺倒床上元亦就会紧贴一侧的侧身卧着,高挑的身材就像一个刚好的床栏,里面一大片的地方留给古凡月胡乱的睡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元亦醒来,他看到的都是自己软糯糯的太子妃环着自己的腰,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 而自己平时总是睡不安稳,而身边有这么个小家伙动来动去的反倒睡的沉得多,乱糟糟的噩梦也不会有了。 万般好只有一点不好,就是为了晚上能睡个安稳觉,元亦把藤珠又加了一颗,原本的那瓶没有了,本来玉槊和玉箫做好了死也不会再去找的准备,但还是被元亦三言两语说动了。 元亦只是住了第二天便发现了小凡月床幔掀开一角的小秘密。 不用多问,也知道自己这样死守着会给凡月造成负担,于是早醒后就改到回自己那冰冷冷的屋子里去看书练字。 这天,古凡月惦记着娟娘说早餐会有新的糕点,就早醒了些,蹑手蹑脚的去了元亦的房间,想给他些惊喜。 元亦的房门未关,凡月把小脑袋探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太子爷在那深情的看着一个盒子。 “咋?这是初恋的定情信物?”凡月内心吐槽道。 元亦抬头就看到凡月站在门口,就寝穿的棉布裙子还没换下,若有所思的表情,思索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小脸沉着,小嘴嘟着,一对远山眉微微皱起。 “月儿,醒了?”就在古凡月脑补的越来越远的时候听到元亦的轻唤。 “想着太子爷,您在偷看什么宝贝,我就不打扰了呢。”凡月娇嗔道 “宝贝?的确在看什么宝贝。”元亦看着凡月那妖里妖气的小模样轻笑了一声。 伸手把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转了过去,让凡月能看清盒子里的东西。 凡月先是故意垂眸假装不想看,但还是忍不住的向上瞟了一眼,然后又仔细的看了看。 什么呀?就是一个干枯的花而已,古凡月一脸疑惑。 “过来”元亦柔声道,招手让凡月坐到自己身边来。 元亦用修长的手指把盒子又转了过来,凡月这回看得清楚里面就是一朵干枯的花,干巴巴的感觉轻微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总觉得这轮廓这样子有些熟悉。 “这花,好像我见过。” “是啊,你见过,就是玉槊那天献给你的那一朵。” 凡月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儿事可是那朵花,后来就不见了,八成是扔到桌子上,没再管了。 “你留它干什么?当时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凋零的了。” 不管是王月染还是现在的古凡月她对花草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这次觉得那些花儿可惜也只是因为它们身上有元亦注入的时间精力和些许情感。 元亦浅笑着用手指轻抚着盒子的边沿。“因为……” 元亦的话有些停顿笑意更甚。 “什么?”凡月盯着元亦的笑容问道。 “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你醒来的那个清晨。” 说完这句话元亦故意盯着古凡月的表情,看到凡月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便红霞浮面,娇羞低头,此情景元亦很是满意。 “殿下你~” 凡月又看了一眼盒子想要伸手,犹疑了一下,怕碰碎了。 元亦把盒子往凡月面前推了推,心里觉得自家太子妃真是个傻丫头,如果不是她,这花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怎么会怕,被她碰坏。 夜里,元亦来吃第三颗藤珠,又看到那个装着枯落花朵的盒子,回忆起白天凡月小心翼翼捧着花朵的样子,当时她还往鼻子上凑仔细的嗅了嗅像极了好奇的小兽。 元亦莞尔打开了盒子,就看那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下,眉头蹙起,是在这张精致的脸上从来没有的慌乱模样。 原本里面枯败的花此时娇艳欲滴,满是生机。 与此同时,非雪也钻到了古凡月怀里,靠近心脏静静感受着,原本因妖力几乎散尽而沉睡冰封的妖丹已经苏醒,狐狸琥珀色的瞳孔里是犹疑是惊喜。 第53章 询问 昨夜又是好一阵的缠绵小雨,今天天放晴,万物都被冲刷的干净,竹叶被阳光照的翠色十足。 蜿蜒的林间小道上一个俏皮的身姿走的悠闲,鹅黄上袄白色百褶裙,在这冷清的景色中像一个小光点一般。 一大早脆桃刚忙活完凡月的洗漱和早饭,现在凡月要看太子爷给她找的书,脆桃就来后厨拿凡月上午要吃的小糕点,和乳茶,顺便来给娟娘问个安。 走着走着就看前方有个人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脆桃看清那个人的脸心里一紧,又看了下那人穿的素色长袍,心情才慢慢放松。 原来是玉箫,虽然按照小姐的话,这个玉箫和玉槊和她们是“一伙”的,但脆桃对玉槊这个同伙还是有些害怕,这个看起来好脾气的哥哥要好些。 “脆桃姑娘。”玉箫微微点头站在脆桃身前。 “玉箫大人。”脆桃双手放于胸前屈膝行礼。 玉槊正好从小院子出来就看到这小路上的二人,闪身就躲进竹林一脸看好戏的盯着二人,难道说,玉箫喜欢上太子妃身边那个什么桃的?不应该呀,玉槊一边看着一边心里纳闷。 “我是想问脆桃姑娘知道星儿在哪儿吗?花圃有点事想要找她”玉箫柔声问道。 “啊,是问星儿呀。”脆桃原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有点不守规矩太随便了,玉箫就过来私下点点自己,现在知道玉箫的来意后瞬间放松。 “那个小家伙,现在应该在小姐,不对太子妃房间里呢,我出来的时候太子妃要去书房,小星星留在房间吃蜂蜜。”脆桃想起那个贪吃的小星星就眯着眼笑了起来。 “好的,谢谢脆桃姑娘。” 看着玉箫的背影脆桃呼了一口气,啧,这两兄弟白长得好看,都让人有点不舒服。 玉箫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窜出来的黑影拦住,只见玉槊沉着脸,目光阴冷。 玉箫挑眉疑惑的盯着满脸怒意的弟弟,“怎么?” “你找那个丑家伙干嘛?” “丑家伙?悠然园子里怎么会有丑的?”玉箫慢悠悠的说道。 “就,那个星儿,玉衡。”玉槊皱着眉补充道。 “呵~玉衡……”玉箫目光扫了一下玉槊的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略显焦急。 “主子的花败了好几朵,找那花妖看看。” “屁,主子的花都是我看着,我怎么不知道败了好几朵。” “难道说主子不让你告诉我?” 一想到太子爷可能偷偷安排了什么任务给玉箫,而自己不知情,玉槊垂下眼侧着脸有些委屈的样子。 一看到玉槊这样玉箫就心软了许多,“也没说不让告诉你,以后可能有些事还需要你去查。”玉箫招手让玉槊靠近一些把元亦发现盒子里的花复活的事情说了一下,玉槊听着不自觉的瞪大眼睛。 “爷的意思是先去问问花妖是不是太子妃让她做的,为了准备惊喜什么的,但是如果不是她做的这件事情就……” 玉箫没说话而是和玉槊对视了一眼。 “事情没清楚之前,先不要惊动太子妃,爷不喜欢给太子妃找麻烦。” 玉箫看着玉槊一脸交代任务的表情。 玉槊满意的点头,嘴角上扬领了任务很快就消失在小路尽头。 玉槊刚推开古凡月的房门就紧紧皱眉,一脸厌恶,这房间太亮了,也太香了,到处都是随风乱摇的纱幔,香炉里几缕白烟盘旋而上,还有那偶尔的“叮当”的声音,随意散漫。 角桌上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一部分是太子爷各地搜来的,一部分是太子妃命人做的。 这太子妃每次令人打扫都是擦干净以后原位放回去,所以这屋子里有些杂乱,偏偏她还要说一句乱中有序。 更可怕的是太子爷觉得大有道理,说这样房间才有生机。 一想到自己那位在女人面前毫无准则的太子爷玉槊就,敢怒不敢言! 玉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凡月房间里的摆设,太子爷珍贵的玉石盆栽被用来挂首饰。 价值连城的一对玉环被悬到了纱幔上。只要微微撩动下面的轻纱上面就叮当作响。 在梳妆的桌子上有一个水晶杯里,放了半杯品相最好精挑细选的珍珠上面插了几个形色各样的刷子。 玉槊微微点头觉得这些东西倒是变得有用起来,觉得古凡月的做法很有意思。 第54章 囚 满屋子的奇珍异宝玉槊看了半天觉得索然无味,最后目光却被博古架上的一个水晶小瓶吸引住。 这小瓶子花纹繁杂甚为精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但更为特别的是那里隐隐约约透出的紫色,玉槊抬手把它拿了下来,拔开盖子。 里面是一小枝丝石竹,应该就是那日小花灵献给太子妃的。 “切~”玉槊冷笑了一下,嘲笑着主仆俩,一个拿杂草来献宝,一个竟然还珍藏。 但不知为何一回忆起那天玉槊就有种说不出的愤懑,那家伙的笑容刺眼的很,刚要把花枝放回去,转念一想,玉槊坏笑着,把里面的丝石竹倒了出来。 小花灵施了法术,花依然有着生机,但是这种花朵实在是太小了,干枯或是盛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就那样零零碎碎的挤在一团堪能称为一朵花。 玉槊扫视了一下房间,在角桌上发现了一个青玉石花觚,里面放了一大束浅紫色的丝石竹。 玉槊走过去随便掰了一枝大小相似的扔到了水晶瓶子里。 手里这个,玉槊把它放在两指之间,感觉只要稍稍一用力它就会碎成粉末,但玉槊犹疑了一下将它草草的塞到怀里。 玉槊又左右环顾的看了几眼,仍没看到要找的花妖,显得有些急态,粗鲁的掀了纱幔往里面走,最后在床边的一个小圆桌上,看到了小家伙。 此时她竟然睡在一个又大又深的水晶杯里,玉槊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走近了发现的确是,应该是吃完了蜂蜜,小腿一伸就睡到了杯子里。 此时她睡的香甜,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浅紫色的小裙子被撑起微微弧度。 玉槊皱着眉满脸嫌弃,那感觉就像是茶杯里飞进去了,什么小飞虫。 一时间玉槊被此情此景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思索一下,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探了进去,在小花灵的肚子上按了一按。 小花灵用小手空空的扒拉了一下,然后就把小手放到了他的食指上接着睡。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玉槊瞳孔放大,有种前所未有的惊慌,瞬间手指上的力度就加了几成,看上去像是要把小花灵碾死。 突然的力度把小花灵惊醒,当她看到头顶是玉槊的时候,更是满脸的惊恐,翅膀胡乱的扑腾想要飞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杯中。 看到小花灵惊恐的神态,玉槊很是满意,慢慢的将手掌覆在杯口欣赏着小花灵的表情从惊恐到绝望。 玉槊又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小花灵被关在里面局促不安,眼睛紧盯着门的方向,可惜门被关的死死的。 “还以为你舒服日子过久了,就忘了,怕,看来你很长记性,还记得我。”玉槊双手环在胸前,嘴角扬起,很是愉悦。 小花灵停止扑腾一脸怨气的瞪着玉槊,比第一次见时胆子大了许多。 “你说如果我往杯子里加满了水,再把东西盖在上面,是不是就可以看见你溺死的全部过程?”玉槊笑着凑近水晶杯,那双眼笑起来弯弯的很是好看,小花灵的怒气被恐惧全部取代。 她不想死,她要见那个人,那个穿着漂亮裙子会对她笑的人。 那个在烛火下和自己道歉的人,她说,她错了,应该早点把自己从笼子里救出来。 小花灵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学着人的样子弯曲膝盖跪了下来。 看到小花灵一脸难过的跪了下来,玉槊感受不到任何快乐,刚才的愉悦感也烟消云散,他烦躁的把杯子移开。 凝聚气势于左手指尖将自己右手的食指划了一个口子,血珠凝于指腹。 花灵紧盯着那圆润小巧的血珠,快要失去理智。 其实小花灵总会想起那个味道,有点腥甜,有点暖,充满力量。 可是不能想不能贪恋,所以只能一味的一脑袋扎进花蜜中让自己忘记,可是现在。 看着小花灵仍然跪在那里不动,虽然眼睛中已经是满满的欲念,但仍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我有各种方法可以把你伪装成意外死亡,赶紧过来。”玉槊的语气有点不耐烦,威胁的话都懒得再说。 看着小花灵挪步过来抱着自己的手指吮吸了两下,玉槊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悬着的东西落了下来。 小家伙很有自制力的只是浅尝了一下,便松开小手乖巧巧的站在那里。 “太子爷屋里的乌木盒子里面那只干枯的花是你救的吗?”玉槊的语气很是散漫。 小花灵没太听清就用她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玉槊。 玉槊此时心情尚佳便懒散地找了个小圆凳坐了下来,手臂叠放在桌子上,用下巴枕着手臂与小花灵平视。 “我问你太子爷那屋,有一个乌木的盒子里放了一枝花,本来已经死了,现在活过来了是不是你救的?”玉槊边说边用手指,指着隔壁的方向。 此时他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语气很是温柔,让小花灵有些错愕。 小花灵努力的摇了摇头,她的确没干过。 “不是你?”小花灵又摇了摇头。 玉槊抬起了下巴,表情略显严肃的说了一句“骗我会死。” 看到小花灵仍然在认真的摇头,玉槊便相信了。 “这件事保密。”玉槊把食指放在嘴唇之上,小花灵看懂了又努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这个花灵,她的模样的确是好看了些,但还是又傻又蠢。 虽然,这件事如果不是花灵干的会变得棘手的多,但那是主子要思考的事情。 不知为何玉槊现在有一些困倦,和放松,他把脑袋埋在臂弯之间。 但也只是短短片刻。 再抬头的时候玉槊眼神中没有一丝阴狠,反而多了几丝疲态。 刚睡醒一般。 “你要在太子妃面前表现的非常喜欢我,然后让她把你交到我手里来照顾,懂了吗?” 虽然现在的玉槊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危险,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可爱但他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 “我不想再跟你提醒,违背我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次我不会说我只会做。”玉槊的神情很是慵懒,所以语气也显得有些柔和。 “听懂没?”此时小花灵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光芒,犹豫了片刻,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任务也算完成,玉槊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这家伙那痛苦的表情以后可以看个够。 第55章 读书 自从和元亦歇到一处,古凡月就开始偷偷调整自己的作息,早睡一点,窝在元亦身边细细的嗅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 先睡着的总是乖宝宝太子爷,一开始总是皱着眉,一脸很痛苦的表情,凡月就伸出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拍,慢慢的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呼吸变得匀称。 这时古凡月就可以恶狼盯羊一般肆无忌惮欣赏元亦的睡颜。 虽然和凡月在一起时,元亦不太咳也不太喘,除了干嘛都慢悠悠的,倒也没显出什么病态。 可是元亦那眼底的乌青却是愈发的明显了,元亦本就生的俊美到近乎妖艳,肤白胜雪,现在加上眼周较暗的肤色,使得眼窝更加深邃。 凡月乍一看觉得元亦就像是那深居在古堡的吸血鬼伯爵。 她是觉得又添了丝疲态,病态的美感,还和脆桃吹嘘了一下自家夫君的美貌。 只是脆桃那欲言又止皱着眉头的表情,显然是没看出来哪里美了。 元亦的书房靠近院子的那一侧是没有墙的,这屋子里有好几间房间是这样的。 凡月特别喜欢,那院子里的风光美景,无遮无掩的闯入眼帘,风就这样肆意的吹进房间。 不经意的一个抬眼就是一幅画卷。 狐狸更是一会儿屋里,一会儿院子的跑来跑去,满爪子的泥,印在光洁的地板之上。 还一脸骄傲,毫无愧意。 前几日总是阴雨连绵,这几间房间通往院子的一侧上了木板,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但今天天气好,拆了木板,屋子里亮堂堂的,元亦就陪着凡月待在书房里。 巨大的紫檀雕花书案后面原来只放了一把椅子,后来为了凡月又加了一把。 只是,哪怕挨得再近,元亦都觉得两把椅子紧贴的把手隔在中间很是耽误事,就让人干脆搬了一张雕花卧榻。 两人可以坐在一起,元亦也可以依靠着身体轻松不少。 今天凡月看一会儿书就要窝在抱枕里小眯一会儿,要不就是蹭到元亦身边撒娇偷懒,很是心不在焉。 前段日子,凡月看的都是元亦派人搜罗来的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话本。 辰凉版本的“霸道公子爱上我”看的古凡月那是个津津有味,两眼放光。 没想到辰凉人才多呀,同时也想到了个发家致富的新道路。 范小柔这个怪女,看个小说,总是爱声情并茂的和王月染讲述一番。 现在看来,只要悄悄动笔,把那个世界的智慧再写出来不就啥都有了! “感谢范小柔,感谢作者大大们!” 当时发现致富之路的古凡月跪坐在自己的床上装模作样的祈祷,笑的猥琐。 可是!最近看的这些~十分无趣。 出嫁前和狐狸的长谈古凡月还是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确有些怠惰了,所以让元亦找些有用的书来看。 原来的王月染把学习知识当成生存之路,所以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进步机器。 现在没有了生存危机,自己连一本史书都看不进去。 古凡月为突然发现自己那种极具目的性的学习感到难过。 自己不是真的热爱,只是被逼无奈。 元亦早就注意到今天的凡月书读的很不耐烦。 平时看喜欢看的书的时候,表情动作丰富的多,一会捂着嘴满脸的笑容有点,慈祥?一会儿小脚丫动来动去。 一会儿还会哭。 但是今天呢。 古凡月一会儿翻看一下书,表情认真,但皱着眉头。 一会儿在纸上用毛笔勾画,五个小小的半弧,变成一朵小花。 元亦勾勾嘴角,这花~嗯简洁。 随后又在纸上随意的写了一行字。 写的慢,落笔认真,应该是再练字。 王月染变成古凡月的时候,并没有继承她所有的记忆。 但语言和写字这样的生存技能还是有的,王月染很感谢这一点,至少她不用假装失忆,或者装成傻子。 只是,原来古凡月的字秀气规矩,王月染不太喜欢。 但是,又懒着练,毕竟写字的机会也不多。 第56章 愿望 “月儿不喜欢?” 书翻到了新的一页,刚看了两行,凡月的思绪又飘到天外去了。 古凡月抬头就看到元亦略显担忧的神情。 元亦并不在乎凡月读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 元亦一直觉得这悠然园子很美很静,但像月儿这个年纪会不会觉得无趣。 好在他的月儿,好像只要每天被自己围着就会过得很开心。 只是最近,元亦很在意到底什么原因,让凡月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能看得懂,但的确没多大意思。”凡月的手指在书上轻轻点了点。 “这本书用词考究,甚是简洁,可是。” 书是元亦选的,他自是看过。 在辰凉只有朝廷选定的人才,才可以去编撰历史类的书籍。 能看到这些书的人在辰凉也是屈指可数的皇家贵胄。 能让这些人看到自己的才华,可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所以这些文章中有些炫才的意味在里面。 “一个国家的历史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只有少数的人可以看?” 听到凡月的疑问元亦也是微微一怔,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一段困苦的历史可以让臣民知道眼前生活的来之不易,一顿豪情辉煌的历史可以让臣民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信心,这就叫做自豪感,对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产生的自豪感。” 元亦盯着凡月微扬的小脸,阳光洒在上面,显得凡月有些圣洁。 “应该让孩子们从小就去学习才是。” 古凡月回忆起自己还是王月染的时候,一开始学习历史是为了应试。 但是成长后,再去回忆学习中的内容,便有更深的感受。 元亦看着眼睛中有光芒闪烁的凡月,轻轻点头。 凡月的声音不大,表情也很温柔,还有一些娇俏。 就是这甜美的声音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元亦的心尖重重的敲了一下。 “自豪感。” “而且我看过书的,辰凉,就是有困苦,有辉煌,民众对于无法到达的高度都会有窥探和猜想,他们口口相传,其中会包含很多自己的想法,可能再往下传就不是本来的面貌。” 元亦揉了揉凡月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月儿说的有道理,我会吩咐下去,允许民众阅读历史方面的书籍。” 古凡月浅浅一笑,接着摇了摇头。 看到凡月摇头,元亦不解。 “你说,他们忙活了一天回去是不是想看一些让人开心的东西?就像是我前几天看的那几本书。” 提到前几天看的那几本书元亦的眼神中有些闪躲,微微低下头。 本来他是想着给凡月看过的所有书,自己一定要先过一遍眼,但是。 后来的几本是真的看不进去。 但他承认学习的东西倒是不少。 想到那些书里描写的画面元亦抬手喝了一口茶。 “月儿的想法可以告诉我吗?” 元亦放下茶杯,看着眼前的宝贝太子妃。 此时她的头发有些松乱,衣袖也卷了上来,露出嫩白纤细的半截手臂。 圆圆可爱的眼睛中,此时确满是认真。 元亦看不透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无忧无虑长不大的小女孩儿一般,但总是语出惊人。 看不透也喜欢。 “首先你要确定,你觉得让他们读历史书籍是对的,而不是一味的迁就我。” 此时凡月板着一张小脸,明明是平时那样可爱的样子,却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月儿?” 又是这种异于常态不同的样子。 让元亦觉得陌生,充满距离,却又欲罢不能。 “我觉得月儿说的对,你的每句话都是对的。” 元亦用手指勾住凡月的下巴,低头靠近,拉进两人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凡月呼吸间淡淡的蜜糖味道。 元亦盯着凡月桃粉色的嘴唇,看上去就鲜嫩可口。 凡月的心砰砰乱跳,元亦那张妖孽般的脸庞占领她眼和她的大脑。 看到凡月有些紧张的神情,和红红的小脸,元亦这才满意。 要时刻确定,自己对这个小家伙充满诱惑。 “民众可以与国家共担困苦,共享辉煌……” 接下来的话元亦没有说出口,他抬眼望了一下窗外,仿佛可以透过窗外的绿叶,看向天边云端,看到遥远的过去和未来。 元亦的眼神中是憧憬和向往,却在垂眸的一瞬间染上落寞和无奈。 这个国家的困苦和辉煌皆与我无关,元亦心想。 “那你可知,你的这个命令将是你为辰凉的子民做的第一件事。” 元亦微微张了一下嘴,的确如此。 他下过很多命令皆是围绕着自己的事情。 为了保护自己,苟活于世。 元亦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月儿想让我做太子,真的太子?” 元亦看向凡月的眼神,仍然饱含柔情但是眉宇间却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惶恐。 难道他的月儿,想成为,皇后,要天下。 但这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而且他需要很长时间的筹谋。 要很长的时间,自己没有。 一想到是否窥探到凡月的真正的愿望,但自己却无能为力去实现。 这种无力感让元亦觉得难过,难过到窒息。 第57章 告白 真的太子?凡月没太听明白元亦的意思。 看着元亦略显失落的表情,再细细思衬一下便懂了元亦的话中深意。 凡月接着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在自家太子爷眼中自己现在是变成了权谋剧中的女主角了吗? “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想要为民众做点什么事情。” 凡月眯着眼笑容轻松。 听到凡月的答案,元亦看了眼她清澈明亮的眼神,和那灿然的笑容,心中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也是,她的月儿怎么会痴迷权谋。 只是,凡月的话让元亦的心底还是有些不舒坦。 难道说凡月喜欢那种心怀天下的人? 元亦心里别扭起来,那种为了国家利益冲在前面的人会有人不喜欢吗? 想想那自己可真是一无是处,元亦低下头目光黯然。 越想越是生气,慢慢的元亦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脸色变得苍白。 元亦侧过脸,长发垂下挡住光芒。 看着元亦将自己藏于阴影中, 那纤瘦的侧影让凡月的心揪着疼了一下,是不是猜错了? 说错了话? 凡月抓住元亦搭在膝上的手,因为慌张所以抓上去的动作有点重,元亦的身体微微一怔。 “我只是喜欢你,如果你是无私为民的人,我就爱你的无私,如果你是凉薄利己的人,我就爱你的凉薄。” 话一出口凡月把自己吓了一楞,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为了爱情毫无底线的人。 一个凉薄利己的人还要去爱。 是的,还要去爱。 只是,元亦对待这园子里的下人,是不怒自威,从不苛责,也不亏待。 还有就是他书柜上那些经常翻看的治国之道的书。 她觉得,她的元亦心里装着天下,但又好像,心怀天下在元亦这里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听到凡月的话,元亦一顿一顿的缓缓转过头。 满脸的错愕,是凡月从未在元亦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此时他的眼尾微微泛红,显得有一丝妖异和脆弱。 又说错了?凡月想给自己一下子,情商清零了? “月儿,爱我?”元亦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凡月的耳朵里,语气有些迟疑和羞涩。 嗯?我说了什么?古凡月心底一慌,刚才看到元亦那种落寞的表情,凡月脑子和心底都一片空白。 凡月的表白脱口而出。 啧啧啧啧,爱你无私爱你凉薄可真够酸的,古凡月转过身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道。 但是,转身就看到元亦那湿漉漉的眼神,嘴角上扬,像是吃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幸福的简单纯粹。 这么开心?凡月心里建设了一番。 如果说她对元亦的爱是百分百,但能表达出来的却只有百分之一。 可是如果元亦能听到这百分百的爱会不会更开心? 豁出去了! “嗯,爱~我爱你,我的殿下。”凡月转过身对上元亦的眼眸。 古凡月的声音温柔而又肯定,虔诚的态度,像是在向上天祷告。 古凡月俯身下去,手搭在元亦的膝上,元亦害羞的耳朵尖有点微红,但还是坚定的看着凡月。 “我,值得爱吗?”元亦抿了抿嘴唇问道。 从没想过,元亦心里会是这般的想法心思,明明在凡月心里他是那天上神仙一样的人。 “我的殿下可以接受我的爱吗?” 凡月双手握住元亦的一只手,拿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 元亦彻底呆愣住了,嘴唇微张,下一瞬,元亦的手腕用力把凡月拽到了自己怀里。 “殿下?” 凡月靠在元亦怀里,软软的问了一句。 “我接受你的爱,我的太子妃。” 元亦的声音比起平时的慵懒多了些沙哑。 像是久未开口的人突然开口。 元亦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凡月的青丝,丝滑,微凉,还有淡淡清香。 本来凡月还想凭借近日恶补的情话让元亦开心愉悦一些。 没想到现在窝在他怀里脸红心跳,头晕目眩的竟然是自己。 第58章 改变 王月染素来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若是没办法欠了,就要想方设法的补回去。 所以当她实习挣工资以后,除了自己必要的吃穿用度,其余的全都捐给了孤儿院。 而来到这辰凉,作为古凡月这小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心里却总是没底。 总想着做点什么,可能这种想法过于的根深蒂固又藏在内心深处,所以凡月自己也没有明了的发现。 但是,当她发现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开心又满是干劲。 辰凉尚武,大人恨不得把孩子们培养的能一个打三个。 但是,读书方面往往只有富贵人家,官宦人家才能上个学堂,认几个字。 凡月翻看了一些辰凉国教孩子认字,识物的启蒙书籍,才发现自己原来的世界真是美好。 王月染实习的地方就是和儿童书籍相关的。 光孩子们识字的书籍就是变着花样的,立体的,配图的,有声的,还有很多儿童心理的,怎么陪伴成长的。 但看着眼下的辰凉。 想起原来和脆桃在街上溜达就眼看着一个父亲教育儿子。 当时那个小豆芽一样的小儿子脸上鼻青脸肿的,他山一样的壮汉老爹拎着他教育道:“小兔崽子竟丢老子的脸!打架都不会以后怎么活。” “我没错,他们不讲理。”小兔崽子一脸倔强的看着他爹,红肿的眼睛还死瞪着。 “讲个屁道理,我们辰凉就是看拳头!妈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凡月本来想前去劝劝~脆桃却拽着,摇摇头,说道“他爹也没说错,那院子里,也是我娘泼辣点我俩才没受屈。” 在辰凉对于百姓而言,学习读书就像年节看烟花,好看,稀罕,又遥不可及。 当时古凡月就觉得有些不妥当,怕被欺负学武很正常,但这并不是放弃学习的理由,难道要培养出一国家的莽夫? 现在也算是顺了自己的想法,还好像有那么些贡献,古凡月自是拿出当时考试周的劲头忙活起来。 悠然府书房,元亦刚踏进自己的书房,便看到了那个宽阔的榻上,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那雕刻着繁杂花纹的乌木卧榻更凸显出凡月的娇小可爱。 但此时她正一脸认真的翻看着书,偶尔还拿笔勾画一下。 元亦止步不动,就静静的看着凡月认真的样子。 案上茶香馥郁,香炉青烟袅袅,配上凡月水青色的长裙,真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见到凡月眉头蹙起,偶尔会不经意的抿抿唇或是摇摇头,看着很是不满意。 “月儿可是觉得这些书也不妥?” 凡月抬头便看到走过来的元亦。 “还好,我就是闲来无事看看,作为孩子看的书是无趣了点,我一个大人看着直打瞌睡。 ” 本来想着普及一下历史知识,从孩子就可以开始,后来发现孩子们学堂里面启蒙教育的书籍也存在很大的问题。 “这书里的内容就是干瘪瘪的,就是那样言简意赅的说出了事情的答案,好像就是让孩子们死死记住知道就行。”凡月摇了摇头,头发上的蝴蝶步摇跟着颤了两下。 “那月儿的意思是只告诉孩子结果是不对的,要告诉他过程和原因? ”这时元亦,已经走近坐在了凡月身边。 “也不是,告诉结果也是对的,因为如果告诉孩子太复杂的原因,孩子们也不懂。也可以先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结果,然后随着他长大去引导他慢慢找到原因,他可能会记得更深,所以内容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这形式。”凡月看着那个排版错乱,字迹密密麻麻的书籍。撇了撇嘴。 元亦垂眸看了一眼案上的书籍,当时他启蒙就是看的这些书。 可能他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有趣,所以意识不到这些东西的无趣。 那时元亦已经知道自己身体弱所以就想在这功课上证明自己一些,但是后来才发现再怎么博学广记也无法堵住他们的嘴。 病秧子,没用,废物。元亦也就懒得去在意结果,便随着自己的心性去读书学习。 “学习也要寓教于乐呀。 ”古凡月手托着自己的小脸儿,看着元亦说道。 寓教于乐?元亦微愣了一下慢慢思考,但也只是一瞬便懂了其中的意思,目光中有一丝惊叹 。 “月儿真是见识独到。” 这句话很顺溜的就溜达出来溜达出来后凡月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他们这的词,他们这的智慧 。 “也不是我的见识,我也只是传承学习。”凡月脸微红的低下头,啊,感谢你贺拉斯,凡月心中默念。 又被自己的太子殿下夸奖了,真开心~ 第59章 云散月明 元亦原本以为凡月想要重新编撰书籍,也是和前段时间看那些闲书一样,想要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但是,最近这几天凡月的劲头,和能力让元亦很是惊叹。 短短几天,凡月已经把玉槊能搜罗来的各种启蒙书籍都看了一遍,分门别类,并仔细的写了书评。 元亦晚上趁着凡月沐浴梳洗的时候认真的看了凡月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凡月的字迹不知为何看着有点奇怪。 明明如孩提初习字那般幼稚可爱,但是落笔之始,收笔之处隐隐有着一丝锋芒。 元亦用指腹轻轻磨蹭了一下凡月的字迹,想起她认真写字时美好娇俏的侧颜,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 细细读了凡月的书评,见解独到,简单易懂,条理清晰,又不会枯燥乏味。 对于书中问题不仅精确点出,还会写出更改方向和建议。 元亦边看边频频点头,心中颇为惊叹,自己对凡月的了解真的甚是浅薄,只觉得她外如这天下最娇媚的花,内如那天上最皎洁的月。 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和独到的见解。 有好多地方,元亦都想找个时间和凡月好好请教一番。 元亦合上书籍,轻扬的嘴角恢复如常的抿着。 越与凡月日日相处,元亦就越觉得自己对凡月的认识不过是一隅之见。 她的美妙就像藏于云下的皓月,风起云散后,那光芒才会丝丝显露。 越感受这光芒元亦心中的暗影越大,他不甘,委屈,自己好想要在这光芒下留的久些。 也好想把这光芒揽于袖中,不许他人窥见。 可是,早晚有一天会…… 而自己最近还这样挥霍着所剩不多的生命。 他的月儿还能属于他几时? 除了古凡月这份难得的才情,元亦觉得他的小太子妃好像还有太多的秘密和惊喜。 虽一早就知道凡月身边有妖狐守护,已经妖丹融合。 但仔细观察那狐妖,其法力低微,原以为凡月的自身妖力更是微乎其微,没想到可以力破禁制符咒。 虽然是最基本的禁制符咒,但是对妖力的需求也不容小觑 。 那只狐狸,还是得查。 除了凡月带来的种种疑惑,让元亦更难过的就是,他的太子妃现在好像满心满眼都是编书的事情,自己竟退居第二了! 看来得想点主意把她从书房里骗出来。 因为重新编纂书籍是一个耗时耗力的事情,凡月的身份不可能参与其中。 她最多只是给出建议和方向,所以她想用最短的时间做得更加详细要全面一点 。 忙是忙了一点,但是古凡月觉得很痛快,好像又找到了那么一点点过去的自己。 只是最近总感觉元亦有哪里怪怪的。 时不时要搞出些动静来,就像现在,院子里有些乱,但是让古凡月心乱的是元亦那若有若无的咳嗽声。 古凡月走进院子,就看到玉槊和几位侍童在那忙活着,元亦站在一旁指挥。 那树上竟多出来一架秋千。 “殿下?” 元亦回头便看见凡月有些疑惑的站在那里,然后元亦招了招手。 目光中有些狡黠。 “殿下安了个秋千?”凡月看见秋千,心里非常欢喜, 王月染很喜欢秋千那短暂双脚离地的感觉。 孤儿院的那个秋千,王月染小的时候总是抢不上,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去玩儿,王月染才会偷偷的跑出来在月光下晃来晃去。 小朋友们都说孤儿院的院子里晚上看起来特别阴森可怕。 只有王月染最喜欢,因为只有那个时候那里才属于她。 “月儿最近忙得连这院子也很少涉足,这花儿开了又败你也没看到,我这衣服换了几件儿,你还是没看到。”元亦的声音依旧慢慢悠悠,只是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像是生气,但又有一些撒娇? 凡月这才注意到元亦今天穿了一件黑白晕染的衣服,轻纱材质,披挂在元亦的身上。 衣襟肩膀处是深黑,渐渐往下晕染,到了袖摆时便是清透的白色。 从腰间是黑色,及地处变成了白色。 元亦站在这庭院之中,配上他那一脸有些傲娇的表情。 仿佛是天上派下来,手执戒尺的上神,来抓那个冷落他的小妖精。 “看见了当然看见了,你昨天穿的是紫色,好看的不得了。”古凡月讨好的笑道。 听了凡月的话元亦的表情似乎愉悦了些,昨天他的确穿了紫色。 凡月暗叹还好昨天元亦给她添水时,凡月看了一眼他的袖口,否则还真是忘了。 这样一想,古凡月发觉这几天的确有点疏忽了,自己还真是个工作狂,不是假的? 如此美色当前,竟然一心只读圣贤,自己还真是前途无量。 第60章 歌功颂德 古凡月往前走了两步,向元亦伸出手,元亦把手递了过来,晴好的天,元亦的手却是冰冰凉凉的。 凡月两个小手把元亦修长的手轻握着搓了搓。 那软绵绵的温热让元亦的心如一片湖水被阳光晒的暖暖的,微风徐来层层漾起。 “这秋千,月儿可还喜欢?” 元亦现在心情好得很,语调微微上扬。 “喜欢,特别喜欢。”凡月眯着眼笑着坐在秋千上试了试。 秋千的小木椅很是稳当上面的垫子软和舒适,坐在上面晃来晃去,还能闻到阵阵花香。 元亦站在凡月身后,缓缓地推着。 抬头就看到玉箫向这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东西。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安。”玉箫在离秋千还有几步的地方站定微微行了一礼。 凡月抬头就看到了玉箫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小册子,封面的花纹很是精致,仿佛还反着光,像是用丝线刺绣上去的。 看见凡月的一脸好奇,元亦便走过去把玉箫手里的奏章拿过来递给了凡月。 凡月伸手摸了摸又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的确是刺绣的。 “这是要呈上去的奏章,就是关于启蒙书籍的编撰和给百姓普及史志的事情。” 元亦站在凡月身边,低着头解释,凡月坐在秋千上边听边轻轻晃动,很是无忧。 在玉箫眼中,元亦现在就像是在述职的官员。 而那个一脸懵懂,手还不停轻抚着奏章封皮的小姑娘,才是这里真正的小主子,小陛下。 “啊~”凡月都能猜到里面是何等的官方模式,立马厌恶的推了推。 看到凡月不喜欢元亦便收回手把奏章拿了回来。 眼神示意了一下玉箫,又和凡月交代了一下就领着玉箫去书房细看。 元亦玉箫刚走,脆桃便凑了上来。 小花灵从脆桃身后偷偷飞了出来,往凡月面前飞去。 小花灵神色恹恹。 凡月看到了后笑着向空中伸出了手,小花灵慢悠悠的飞了过去,落在了凡月手中。 “行了行了,你就别委屈了。”脆桃在一旁劝导。 体验过小花灵的撒娇,黏人才知道小猫小狗的黏人都是小场面。 自从凡月忙起来,这花灵就无时无刻不在捣乱,不是小手抱着笔杆子不让动。 要不就是整只妖大字型趴在书上。 或者就是从外面摘一些花瓣儿叶子的撒的哪儿都是。 凡月没办法,只得让脆桃看着她不允许她进书房半步。 这不凡月终于出了书房,小花灵才敢靠过来。 看着这么一个娇小可爱的东西在自己的掌心之上如此落魄古凡月着实不忍心。 就求助的看着脆桃。 脆桃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糖丸挑了挑眉。 古风月接了过去,放到了掌心之上果不其然,刚才还沮丧的花灵看见糖丸以后立马双眼放光。 真是有糖便是好人。 书房里。 元亦坐在塌上,看着书桌上凡月正在看的书和记的笔记。 “行了,你念。”元亦靠在垫子上吩咐道。 玉箫行了一礼便打开了奏章开始念。 但没念几句元亦就抬头看了玉箫一眼。 “主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都不妥。” 听了这话,玉箫吓的急忙跪地认错。 这写奏章向来是手到擒来,玉箫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哪里写的不对。 “不要总想着为我歌功颂德,这个朝廷没有谁想看到我有什么作为。”元亦把凡月的笔记工整的放回了桌子上。 “百姓不想,群臣不想,我的父皇也不想。”元亦说完,玉箫便低着头皱了一下眉。 这次玉箫在奏章中大大凸显了元亦的为民之心,想着自家太子爷总算是在国家事务上有所作为。 未成想。 “还请主子示下。”玉箫的额头贴着地面。 “照实写。” 玉箫不解的抬头看着元亦,只是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我只是为了哄我的太子妃开心而已,就写太子妃想为民做点事,太子妃觉得启蒙书籍有弊处,太子妃有良策,我要他们为我的太子妃歌功颂德。” 元亦看着玉箫仍然没什么动静的跪在那里,有些不耐烦。 “还要我逐字逐句教你写?” “不用不用,小的明白了。”玉箫紧忙回复道。 “还有别的事吗?”元亦望了院子的方向一眼。 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把凡月勾搭出去,自己又被困在书房,很是闹心。 “有,七爷从凌绝城启程了。”玉箫抬头想看元亦的吩咐,没想到元亦一脸淡然。 “嗯,还有吗。”元亦垂眸问道。 “还有,主子,那藤珠……要少用。”玉箫磕磕绊绊的说道。 元亦瞪了一眼跪在那里的玉箫,起身离开。 玉箫看着空无一人的卧榻,无奈叹气。 这玉箫,自己若是一直问,他怕是会一直答,去找凡月的路上,元亦心中怨道。 第61章 假装喜欢 元亦出了书房就疾步的向挂着秋千的树下走去,很快就看到仍旧坐在那里晃悠的凡月。 看见凡月仍在那里,元亦这才嘴角扬起,满意的笑了笑。 走近了就看到凡月抬着右手,上面是个贪吃的花灵坐在掌心之上,抱着啃着什么东西。 凡月的裙摆被风扬起,起落之间看到那白色精致小巧的绣鞋,一圈红色彼岸花的花纹栩栩如生攀在凡月的脚背之上。 这花很是特别,是月儿画出来的,又经过元亦的修改,是凡月在一本奇书上看到的,元亦很喜欢它的名字,彼岸。 感觉是从一边去往另一边,从没有月儿的一边,去往有月儿的一边。 眼前的画面宁静美好,但元亦却很是担忧他的小月儿手会不会酸。 毕竟那只小花灵已经不是原来那般骨瘦如柴,现在就像是一只吃饱了蜂蜜圆鼓鼓的小蜜蜂。 整个小家伙看起来胖嘟嘟的,掂一掂应该很有重量。 小花灵吃的正香就被一片阴影笼罩,抬头就看到太子爷正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自己最怕的那个家伙,好像很害怕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家伙。 小花灵眼睛转了一圈,心中定下了,这个好看的家伙也很可怕。 元亦伸手把手垫在凡月的手下面,替她承担着“蜜蜂”的重量。“月儿的手都脏了。”元亦说着又看了一眼小花灵,小花灵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进去,识相的飞了起来,小脸上委委屈屈。 刚飞起来小花灵就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小花灵瑟瑟发抖的回头,就发现玉槊正死盯着自己。 小花灵本能的想飞到安全的地方,就想着向脆桃姐姐飞去,却看见玉槊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都结了一层的冰霜。 花灵小小的脑袋里回想起那天在凡月房间,玉槊说过的话,小花灵皱了皱眉还是别别扭扭的飞向了玉槊。 表现的喜欢,那就是假的喜欢,喜欢可以是假的吗?小花灵不知道怎么表现。 小花灵飞的极慢像是挂在蜘蛛网上悬在半空中的小蜘蛛,感觉不到她的移动。 因为小花灵颇为特别的飞行姿势,成功的引起了院子里大家的注意,所以当她停在玉槊的面前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一些诧异。 玉槊本来看见花灵听话的飞过来还甚是满意,结果看到她要死一般的飞行方式,已经心底冷笑了一声,当那家伙凑近了,这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玉槊现在只想一把把她抓下来,狠狠握拳。 但是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算账,玉槊僵硬的动了动嘴角,露出有点吓人的“友善的”表情,向空中伸出了手。 小花灵望着那只手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绕开,玉槊的手顿在那里,仿佛下一刻整个人就要炸开。 然而,这时小花灵选择老老实实的落在了玉槊的肩上。玉槊也是一怔。 花灵的喜欢就是触碰,所以,当凡月第一次把手指探进笼子里,对于花灵这是表达喜欢的意思,而小花灵也回应了这份喜欢。 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眼前美丽的女孩儿,“我也喜欢你。” 嗯,表现喜欢?小花灵轻轻拽了一下玉槊的耳垂儿然后迅速的收回了手,嗯,表现完了。 小花灵的皮肤就像是花瓣,缺水的时候会有些褶皱,但水分饱满时就会丝滑冰凉,而现在的小花灵饱满的不得了,那丝滑冰凉的触感让玉槊心脏偷停,好像有什么利器从脑袋中间穿了过去。 这个家伙怎么敢?玉槊暗暗握拳,但控制不住的是那红透的耳朵。 从后面赶来的玉箫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弟弟,还真是执着。 “听说,触碰是妖灵表达喜欢的意思,看来星儿很喜欢阿槊。”玉箫的声音飘了过来,为众人答疑解惑。 “哼!”首先表达不满的是脆桃。天天喂吃喂喝拿花瓣盖被子的是自己,现在这小家伙竟然跑到别人的肩膀上去拽别人的耳朵。 元亦一点也不在乎那个贪吃的小东西喜欢谁,只是仔细的用手帕给凡月擦手,那花灵吃的东西又是糖又是蜜很不好擦。 古凡月的眼睛扫过玉槊最后定在了小花灵的身上,难道真是贪吃精灵爱上不良少年了?古凡月很是疑惑。 “或许是因为阿槊一直侍弄花草,星儿觉得亲切,想让玉槊照顾自己。”看出凡月的疑惑玉箫接着说道。 玉槊听着玉箫说话却不敢抬头,只是抖了一下肩膀,小花灵无奈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凡月似乎是把话听了进去,却没直接松口答应,凡月看着那花灵此时低着头,小翅膀也耷拉着,这可不是什么开心的样子。 “星儿,过来。”凡月向着小花灵招手。 一直埋头委屈的小花灵听到凡月的声音箭一般的飞了过去,落在凡月的掌心上。 “虽然你喜欢玉槊,但是你是小女孩啊,还是要和脆桃姐姐一起生活方便一些,不能因为你槊哥哥长得好看,就要抛弃了你的脆桃姐姐,你的脆桃姐姐也长得好看呀,” 古凡月耐心的哄着掌心上的迷途少女,那个阴冷的少年,凡月是真的放心不下。 听到凡月的声音小花灵激动的点点头,小翅膀“嗡”的一下立了起来。 玉槊刚想说些什么,玉箫迅速跨前一步,握了一下玉槊的手腕,顺着玉箫的眼神望过去,玉槊这才发现元亦此时正盯着两兄弟,若有所思。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玉槊把刚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玉槊,好看?那玉箫,也好看?元亦看着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长得这么高的两兄弟心起疑惑。 第62章 于心不忍 这几天玉箫心里一直毛毛的,也不清楚是哪天开始自家主子总是用那双如山巅寒潭般的眼睛打量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绕着圈圈看,偶尔还皱着眉摇摇头,颇为,鄙夷? 去问了玉槊说是也有这种情况,只是他不用近身伺候,躲着点就可以了,自己就惨了,天天怀疑自己的脸上粘上了泥巴。 “主子,我今天这身衣服可有不妥?”玉箫问的吞吞吐吐,后背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元亦仔细看看,觉得玉箫也就是容貌算得上清秀,只是这身姿,真是毫无风韵。 “没什么不妥,挺好的。”元亦向后往椅子上一靠,很是慵懒,又颇为胸有成竹。 玉箫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想着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奇怪的气氛,就继续说道, “七爷,进京了,陛下赐了宅子。” 这七王爷去了趟北境,就解决了辰凉的隐患,贩私妖的大问题,听说还连根拔起了盘踞在北境多年的杀手组织妖杀。 人还没进京城,就派人着手整顿御妖司,这件件都是大功,可真不闲着。 想到这,玉箫不受控制的瞟了一眼窝在那里的自家主子。 令人着迷的侧颜,绸缎一样的黑发,优雅又慵懒的身姿,连踩在软塌的足都像是那工匠精雕而成,刚想的几句劝说奋进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玉箫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自家主子好,他坐在那里就赢了,神仙是不用理会凡人的争斗。 转头玉箫又想起玉槊说的那句话“这皇帝真是一个儿子娶媳妇,一个儿子赐宅子,谁也不得罪。”论阴险还是老皇帝最阴险啊。 “爷,我们怎么办?”七王爷的一番操作还是让玉箫心里没底,感觉七王府在步步紧逼,而自己主子就想着哄媳妇。 “怎么办?”元亦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皱着眉头的玉箫,“他得了宅子,我还要送礼不成?” 自是没有太子给王子送礼的道理,论他七爷功劳再大,老皇帝都没松过口要换储君,立再大的功劳有什么用,一个侍女的儿子。 “可是,北境这次我们损失了不少,”玉箫回想起北边递上来的折子心就疼的抽抽。 元亦垂眸只是一瞬,又扯起一抹笑“老七,这次做得对。” 玉箫抬眼看着自家主子颇为不解。 “我允许贩私妖,但没允许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捕子诱母,嗯?” 元亦坐直了身子,手肘撑着桌面目光慢慢变冷,寒潭上空满天飞雪,在眼底深处结了层冰。 “你不怕弦夜知道后咬碎你的脑袋?” “奴,奴才知错,是我没有调查清楚货物来源。”玉箫跪在地上,一想起那些御妖师的所作所为,心里也很是愤懑,但后脊梁骨的寒气,让他更多的是恐惧。 看到玉箫有些瑟瑟发抖元亦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别处,也不怪玉箫是他自己低估了人性,确切说是忽略了人的贪婪。 巨大的利益面前,最后都会变得不择手段。 “借着老七这次重塑御妖司,把贩私妖的事情停一停。”元亦的语气缓慢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玉箫却微微叹气,说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吗? “是,主子。”玉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第63章 皇家赏赐 大清早,前夜里辰凉下了场大雨地面还有些许的积水,映着还没完全开晴的天空,整个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这灰色中却有那么扎眼的一群人。 绿色的一片,深绿墨绿色的像是一堆被吹打下来的树叶,堆聚在悠然府的门口,是皇宫派来送东西的车马,老早就到了,冷了一早上。 站在队尾的已经眯着眼睛偷摸的打盹,越往前的只能站直身子不敢动。 站在队首的三人,一个十几岁满脸的不耐烦,又不敢声张在那里忍着,一个三十多岁,垂着眼眸立在那里双手不停交换着叠放,证明自己没有打盹,站在最前的衣着最华丽上面还有暗红的丝线勾出的花纹,一张保养的十分好的脸上,有些焦急,此时他正仰着下巴张望。 恨不得透过这朴实又昂贵的木质大门的门缝里望的再远些。他个子不高一双穿着绣花靴的脚艰难的点着地,实在没什么形象。 突然扒门缝的人退了回来,还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来是有人来了,后面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准备好。 等了一会儿脚步声近了,“嘎吱”一声,巨大的门被推开了,能感觉推门的人有些吃力。 许久走出门来的竟然是个侍童,白白净净,穿着青绿的衣袍活脱像个小竹笋成了精。 “福禄大人安。”小竹笋向刚才扒门缝的那位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福禄点头回应。那个十几岁的小宫人本来想恼的可一看日常嚣张跋扈的福禄现在却一点儿也不气,甚至还眯着眼睛笑。 “昨夜一场雨,悠然府的各位主子今都起的晚了些,还麻烦大人等了这么久。”小竹笋的态度还算恭敬。 “没等多久,不急不急。”福禄嘴角扬着笑意,那个十几岁的宫人低着头心里犯着嘀咕,这满朝野跟着福禄大人送东西,谁家不是早早就一群人在门外侯着。 这太子府可真是放肆,等了一早上就等来这么一个小崽子。 “各位大人还需等一等我再进去通传。”小竹笋低头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那个三十几岁的宫人本来想嘱咐一下快些,被福禄一个眼神把话拦在嘴边。 皇家送礼,送了几个时辰,门都没进去。 整个队伍有点垂头丧气,福禄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外带着和他亲近的宫人都是升了天的鸡犬个个恶名在外,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有丢人。 这次等的倒是不久,就见大门开了,走出个俏模样的公子。 “玉箫大人。”福禄上前一步先打了招呼。 “福禄大人安”玉箫拱拱手算是行礼。 “陛下送来了好些个宝贝,让我给殿下送过来,我们快些送进去。”福禄边说边往门口挪步,玉箫微微闪身拦住。 福禄有些沉不住气,他很久没见到元亦,这个让他苟活下去的理由。 玉箫看出福禄有些焦急可是又不能说,太子妃赖床没起,太子爷就陪在卧房里门也不出,人也不见。 “最近编史修书的大事要从太子府移到文学馆去,太子殿下必要事事亲为又要把那些地方志书稿一一过眼整理才肯放手让下面的做,太子妃一直在旁陪伴照顾。” 玉箫边说边皱眉,忧心忡忡的样子。 玉箫也没说错,只是说反了,整理忙碌的是太子妃古凡月老妈子一般在旁伺候的是自家殿下。 玉箫话的意思明白得很,你见不到忙碌的太子,有事和我说,福禄自然听的出来。 福禄有些难过,但神情又有些骄傲,太子也忙碌起来了,这次陛下的赏赐那可是有名有实。 功劳不大,也是功劳。 “老奴清楚的,一定一五一十的和陛下汇报清楚。”说完福禄看了玉箫一眼玉箫会意一笑。 “那东西?”福禄问到。 “还烦请各位从偏门进,手脚要轻着些。”听了这话恶名在外的爪牙们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前面那个矮小的绿色身影后面搬着沉重的箱子往偏门走去。 福禄和玉箫跟在后面。 “殿下还有事想麻烦福禄大人。”玉箫的语气很是随意,仿佛是在吩咐。 “不敢不敢,您说。”四下无人福禄的态度更是卑微。 第64章 药浴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药浴。”玉箫刚说了两个字,福禄就皱起了眉,低着头,刚刚那手可摘星辰的架势瞬间蔫了下来。 看出福禄的为难,玉箫勾起唇角接着说道,“药浴,太子殿下知道不能停的,只是想换个地方,这悠然府搭建的时候就已经留了房间和汤池。” 福禄抬着头,还是有点犹疑,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你也知道每次药浴殿下都痛不欲生,总会说什么还不如当时和先皇后一起去了。”玉箫满眼的心疼和无奈。 这句话像是砍到了福禄的心尖上,“老奴去办,药浴停不了,但是换个地方殿下心里应该能好受些。” “那是当然。”玉箫急忙拱手行礼回答道。 玉箫回到书房元亦已经在软榻上翻着书页有一眼没一眼的的看着,听到声音干脆合了书闭着眼养神,元亦这几日注定是要烦躁不安的,怕凡月发现才一早过来看书。 “爷,福禄说他去办,只是药浴不能停。”玉箫站在门口汇报,夹着寒气的风吹了进来引得元亦咳嗽了一阵。元亦边咳嗽边点头。 “宫里都送什么来了?”元亦喘了口气问道。 “都是些太子妃能喜欢的物件。”听到玉箫的回答元亦脸上有了些笑意。 “去看看。” 玉箫跟在身后看着元亦因为咳嗽颤抖的身体,又心疼又懊恼。 深夜皇宫。 皇帝此时穿着素色便装立于案边,练习书法,福禄跪在一旁不敢打扰。 “见到太子了?”皇帝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没,玉箫说殿下有些忙。”福禄小声回复到。 “他,能忙些什么。”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屑。 “殿下一切都好就是想请求,药浴可不可以挪去太子府。”福禄的声音有些颤抖,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皇帝抬眼看了下福禄,福禄立马低头额头贴在地面。 “也好”皇帝回道,“省的朕还要去见他。”皇帝此时面容冰冷与人前的和蔼完全不同。说完话皇帝便自顾自的离开,门开的瞬间寒风灌倒殿内,烛影晃动。 “奴才知道了。”福禄看着皇帝的背影满目厌恶与憎恨。 古凡月又做那个梦了,红白相间,只是这次看的清楚了一点,像是花,是未开放的样子。当她睁开眼就是一个毛茸茸的的狐狸脑袋。 “干嘛,吓我一跳。”凡月挥手推开非雪。 “刚满月的狐狸崽睡觉都比你安稳,你已经踹老子好几脚了。”非雪两个前爪往前伸屁股往后撅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你还好意思嘲笑我。”凡月翻了个白眼,然后四处看了看。 “你的太子爷不在。”看着凡月寻觅的眼神非雪说道。 凡月没搭理它起身就要走。“我劝你,让脆桃把你收拾的像个人后再出去,院子里来了好多生人。” “生人?”凡月皱眉,不知为何,她现在就像个小动物非常不喜欢生人踏足自己的领地。 脆桃简单给凡月盘了个发髻,手都有些生了,自从自家小姐和太子爷待在一起久了,也喜欢上了披头散发,好久没装扮的这么正经了。 看着古凡月和脆桃远去的背影 狐狸才找了一个软垫安心地趴了下来 ,凡月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房间有太多人,元亦搬过来住以后,脆桃一般也只会在门外候着,不会在床边等着凡月睡醒,所以狐狸听到悠然来了生人以后第一时间跑到了凡月的身边, 对于人类它总是放心不下,而且来的这批生人,看着就让人不喜欢。 古凡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太子,便往院子里走去,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玉箫, 凡月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穿戴来分辨两兄弟他们的气质很是不同, 听到声音玉箫便转身看见了张望的凡月, “见过太子妃”,玉箫弯身行礼。 凡月随意地挥了挥手 “我找不见殿下了 ” “太子殿下趁着您未起,去亲自督办您的服饰了。” 自从上次宫里送来些珍宝元亦便挑了几件,可以做到成服饰上的装饰,还可以打造些首饰,这几天便去忙这些,玉箫也明白他也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在古凡月面前表现的惶恐不安。 “那些人是?” 古凡月看着远处的一群人问道,想必就是非雪口中的“生人”了。 只见那群人面无表情地忙活着,穿着土色的统一服装像是毫无生气的木头。 “是宫里原来伺候殿下的人,过来服侍殿下药浴。”玉箫回答道。 听了这话,凡月皱着眉,天天被这群人围着烦都烦死,古凡月往那边走了几步。那群人看到凡月走近有点手足无措,还是玉箫提醒的道“这是太子妃娘娘 。”这些人才机械地行了礼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 凡月也不是没见过宫中服侍的宫人也有机敏伶俐的偏偏这几个像是被抽了魂一样连动作都有些僵硬,凡月疑惑地看了一眼玉箫, 玉箫只能尴尬地说道“服侍太子殿下的必是最,最恭顺的 。” 第65章 喜相花 凡月走近才发现这群人在搬运着几个布袋子,墨绿色的绒布袋子里是暗红的花朵,花朵是四瓣。花瓣上面还有些白色的纹路,凡月伸手准备拿出一朵仔细看看。 凡月刚有动作,跪的最近的宫人就想起身拦住,凡月低眼甩过一个眼神,宫人的动作僵在那里,最后又跪了回去。拿近后凡月低头轻嗅,这浓郁的味道让她皱眉瞬间觉得有些心悸恶心。 凡月把花握在手里转头看向玉箫,眼中有些疑问。 “这是喜相花。”玉箫微笑着说道,上次二人这般近还是送凡月进悠然的时候。 “我听说过喜相花籽,好像很昂贵,那这花?”凡月回忆起当时在街上那妇人的不满之言。 “当然,也很难得,这花生的很特别 一年花开两次解籽两次,但是上半年和下半年的功效却大不相同上半年开花称为喜相花是滋补,强身健体之圣药。 ”玉箫不知为何总想多言几句。 凡月听到这话觉得有点新奇 “我到是知道一味草药冬天为虫夏日为草,也很特别呢。”王月染想起了冬虫夏草。 “这花上半年为喜相花下半年称恶相花但是无论是开花的花朵和花籽形态皆是相同只是作用相悖 。”玉箫看着凡月的侧颜继续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下半年的恶相花很难区分出来,那如果拿错了,对人会有伤害吗?”凡月不由得担心起来。 “太子妃莫担心 ,恶相花对人既无益处也无害处。只是……” 玉箫又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而且,太子爷用的药都是由专人看护养殖再送入宫中的不会有错。”玉箫补充道。 凡月点点头,心有所思拿着花,便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的时候非雪还在睡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睁开了眼睛。 “你说奇不奇怪,殿下泡个澡宫里还要特别来人伺候。” 凡月看向非雪。 “喜相花,皇帝老儿真的舍得花钱,” 非雪看着桌子上的花说道。 “我不觉得这花好到哪儿去,闻着就让人恶心,这一朵就够我受的了我一想到拿这花泡澡,我都担心太子爷身上会染上这气味。”就这味道能治病凡月深感怀疑。 听到恶心二字 非雪站了起来一个飞跃跳到了桌子上绕着花走了一圈 “这花儿,我也只是听说过,知道长什么样子,知道人类会用这花来强身健体,只是这花难得,平时摘上两朵泡酒泡茶倒是有,拿它泡澡我还真没听说。”非雪近距离观察了一下。 “元亦自是不同的。” 听到这话非雪翻个白眼“那是我用不上这东西我要是想用多少我都能弄到。就像恶相花对妖有作用一样,这喜相花只对人有作用。” “对妖?”凡月问道 “这东西也是奇特,喜相花对人来说是滋补的圣药,恶相花对妖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虽说不会当即发作,但是会让妖力大大受损对身体也有损伤, 慢慢的总会有一天死在这上面 。”狐狸满脸厌恶的解释道。 竟然真的会有这种植物,一边治愈,一边杀生。 正当凡月低头研究这个其貌不扬的花时元亦疾步走了进来。“听说月儿找我?” “嗯,睁开眼没看见殿下,就想找你。”走近元亦便发现桌子上的花儿,眉头一皱吓得脚步停在了呢, 凡月自是看到元亦的不同“殿下不喜欢这花?”看到元亦进来狐狸很识相地跑了出去。 元亦坐在凡月对面思虑了半天“是不太喜欢。” 元亦不想承认自己的恐惧无能,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但又不想对凡月有所隐瞒“泡这药浴都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真的太疼了,好像在开水里滚过了一圈明明是滋补的圣药,却那么让人难受,但是这些花珍贵难得我拿它泡澡却还不知足。”元亦垂眸解释,表情像是做错了事。 “殿下不喜欢,那么疼,我们不泡了。” 凡月心疼的不得了。 ”不行,我要活下去 。”元亦看着凡月,眼中是恳求与渴望,那灼灼目光,让凡月无法反驳。“ 也没有说的那么疼,还好。”元亦继续说服凡月。 正当这时玉箫拿着一个翡翠玉碗走了进来里面盛了一些药汁,凡月明显感觉到元亦的闪躲,但突然元亦想到了身边的凡月还在看着便拿过碗一饮而尽。 “这喝的又是什么?” “回太子妃娘娘这就是您说的喜相花籽功效要强于喜相花,以它入药内服以花外用泡澡 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玉箫回道。 凡月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她不想让元亦为难,便从桌角的水晶盘上拿了一个果脯递给了元亦,元亦牵强地扯出一丝微笑。 第66章 疑惑 果脯刚要入口,元亦就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捂着嘴就往门外跑,凡月看着元亦狼狈的背影,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不记得殿下原来喝过这药。”凡月回想起虽说朝夕相处中元亦的药没断过,但如此味道浓烈的的确没有。 “过两天太子爷就要去进行药浴了,要先内服些适应一下。”玉箫站在一边回答。 “药性这么烈吗?”凡月看着那翡翠碗若有所思。 “这喜相花本就稀罕,大多只是听说过,用的人极少,所以药性,和用药后的反应,都,不大清楚,”玉箫的回答模棱两可,凡月心中的火蹭的窜了起来。 “啪”的一声凡月挥手拍在了桌子上,桌子微颤。“什么都不清楚,就敢给太子爷用,用了这么多年连查都不会查? ” 听到声音玉箫跪了下来辩驳道:“这药是陛下亲指,国师亲配的,我们不容置喙,少时主子也反抗过,没用。”玉箫低着头眼中也是不甘。 皇帝,凡月总觉得哪里不对,皇帝看起来对元亦很好,怎么会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 凡月听到脚步声对着玉箫吩咐道“起来。”玉箫紧忙的站起身来,正巧元亦走了进来。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看的凡月心疼。 “殿下,我们去院子里喝茶,我给您泡茶,听说来了一种新茶是紫色的叶茎,冲泡后颜色明亮如琥珀,味如蜜兰。”凡月挽着元亦的手臂就往外走去,不想闻到一丝这药的味道。 元亦被凡月突然的乖巧,弄得有些茫然,但也只是顺从的被拽了出去。 看见两人远去的背影玉箫才放下心来,凡月从来对谁都笑盈盈的从不动怒,发难,但生气起来,还真是让人心尖一颤,气势非凡。 这两天凡月几乎都陪着元亦,元亦的种种表现像极了要奔赴刑场,今一早那几个木头就在门口等着元亦了,要泡三天,从早到晚,凡月觉得这种方式就有问题,泡那么一整天,没病也会头晕目眩。 虽都在一个屋子但泡药浴的房间在一个角落,离凡月的房间有些距离,元亦一走,凡月就坐在房间里发呆,心里慌慌的,总觉得哪里不对。脆桃进来就看到满脸愁容的凡月。 想了半天脆桃还是开口宽慰道:“太子爷去药浴也是对身体好,小姐你不要这么担心了。” 凡月看了眼脆桃,无奈的点点头,看着脆桃正要要收了元亦的药碗,今天元亦喝了几口省了少许在碗底,深褐色的药浓郁的气味让凡月皱眉。 “天天喝这么冲的药真的好吗?”凡月失落的说道。 脆桃拿着药碗有点疑惑的说道:“可是我觉得这味道不是很重呀。” 听到这凡月抬头问:“ 确定?” 脆桃又拿近闻了闻看着脆桃的表情似乎真的没有那么难闻。 想着这药,恶相花对人无害喜相花更是对人有益处凡月便试探的开口问道:“ 脆桃,你能尝一口吗?脆桃微微瞪大了眼睛 :“可以呀,这可是上好的补品,脆桃把碗底的药倒些倒进一个空杯子, 一饮而尽 ,凡月目不转睛的看着脆桃。 脆桃并无什么过大的反应:“就是正常的草药味不是非常难喝。元亦每次喝这药的时候自己都在身边,总觉得这味道很是刺鼻,凡月便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原因,毕竟自己异于常人,靠着非雪的妖力复活,如此看来,的确是。 可是元亦为什么会?难道,这是,恶相花?一堆的疑问冲进凡月的脑袋,也有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也可能是从小喝药喝惯了,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总喝药,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牛乳茶和小糕点。” 这些天凡月只有跟元亦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多些欢笑自己在的时候都是忧心忡忡的可把脆桃心疼坏了。 凡月点点头满脑子都是这个药有蹊跷,看着碗底还剩了些,凡月端起碗一饮而下,药刚入嘴,恶心与刺痛让凡月的眼泪快要出来了。 凡月有些低声的哭了起来,为了元亦,这么难喝的东西,他一碗一碗的喝了进去,也为了自己,自己现在算什么,终是和常人不一样,那元亦是为什么?又是谁要害他,还是所有人都要害他,所有的无助与悲伤瞬间占据了凡月的大脑。 “小丫头,又哭。”非雪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你在怀疑什么?” “我觉得这药有问题,我也有问题。”凡月看着非雪说道。 正当一人一狐对视的时候,一个小东西出现小手扒在药碗边上。“星星,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人是尝不出恶相花的,你非人非妖也不可以,但是妖可以,她要给你解惑。”非雪斜眼看着小花灵说道。 听了这话吓得凡月伸手盖住了碗,“不行,不可以。” “星星,你是花灵,你能分得清吗?”凡月虽然很着急,但是尽量的放轻语调。 第67章 阴谋 星星抬头对上凡月满怀期待的目光,摇了摇头,心里难过觉得自己很是没用。 “她虽是花灵但长在深宫,宫里也只会让她学习他们需要的法术,什么栽花种草的,不知道也正常。”看着星星的表情,非雪说道。 星星此时翅膀耷拉了下来,两个小手扒着碗沿不松手。 非雪抬起爪子轻轻一挥小花灵被拨到了一边,圆滚滚的身子让她像个小球一般滚到了桌沿,凡月转身去接,小花灵踩着凡月的手艰难的爬了上来。 小花灵有点笨拙的动作,惹得凡月想笑,心里有那么些许放松,当凡月转身的时候,发现非雪已经在舔舐碗里的药。 “非雪!”凡月着急的想去阻止 “就算是毒也是慢性的,这一小口不打紧,别那么紧张,”非雪说的满不在乎,但还是龇牙咧嘴鼻子皱在一起,露出了尖牙,看着有些痛苦。 凡月紧忙给非雪倒了杯水,水缓解了非雪针扎一样的口腔。 “是,恶相花,你怀疑的对,可是为什么,很没有必要,如果要害元亦就他那个身体随便一味毒药就可以要他的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非雪舔着爪子说道。 凡月听着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疑惑,恶相花是伤妖的,可是元亦是人类呀,难道不是? “用这个伤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非雪抬头看了眼凡月。 “除非他身边有妖。” “妖,有!一匹巨狼,应该是你说的玄狼一族,我不是故意瞒你,是当时忘了说,后来在悠然也没见到。”凡月解释道。 非雪并不会怀疑凡月,只是听说玄狼一族还在守护元亦有点新奇,甚至有点兴奋。“有名字吗?那只妖。” “嗯,好像叫弦夜,周身有蓝色的光,”凡月回忆着各种细节。 原以为塞安家族已经放弃了元亦,没想到,由玄狼一族的首领弦夜那个怪家伙亲自看护,非雪不由得走来走去,尾巴低垂着小幅度的摆动。那好像有些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 此时凡月正紧盯着非雪,等着一个答案。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妖丹融合吗?”非雪停止了来回踱步找了个地方坐稳。 “嗯,那位圣君和他的龙。”凡月想起那天非雪给她讲的这个国度的历史。 “妖丹融合,就是妖把自己的内丹逼出体外,融进主人的身体,这样就算是人,无法练就气势的人,也可以运用妖术。”非雪给凡月解释着,但是凡月好像并没有完全明白,倒不是凡月笨,而是此时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 “如果,那匹狼与元亦妖丹融合了,元亦便有了妖力,而且如果是弦夜的妖力,那么这力量不容小觑,玄狼只效忠塞安,也可以说只效忠太子,那这样皇家会忌惮,会防备也说得通,尤其是元君赫那种软蛋,太有可能了。”此时的非雪眼中满是鄙夷。 凡月此时明白了非雪的意思,但是又不愿意相信,虽然作为王月染的时候直面了很多人性中的恶,但她固执地希望元亦的生活中只有皇帝的宠爱与偏向,明明他只有他父亲的爱了,哪怕众人皆无视他,鄙夷他,还是有人护着他,而现在。 是彻底的谎言,是一无所有。 “我要去救他。”不知何时凡月的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润,握紧的拳微微颤动,指甲抠在肉里。 凡月起身要走,非雪突然拦在凡月面前,只见白光一闪,非雪变出了真身,一只白色的狐狸,额间有红色的花纹,是只双尾狐,体型似一匹正常大小的狼。 “让我去,非雪。”凡月第一次看见非雪变身,有丝震惊,但是目前她有更紧张的事要去做,凡月又往外走了一步,非雪咬住凡月的衣袖。 “非雪,我现在晚一步元亦就多痛一下,我不能因为他已经痛了多年,就默认他习惯了,不去在意不去理会。”凡月边说边扯着自己的袖子。 非雪眼看拦不住就急的吼了出来:“我没有力量!”如果是妖力巅峰之时,敢让眼前这个小丫头哭的人他一定会全部杀光。只是现在不可以,自从妖丹复苏,妖力的确有所恢复但也只是两成。 “我明知道这院子里有其他妖灵,但我靠的是嗅觉,我甚至无法感知他们,我活的很惶恐。”我怕自己没办法保护你,这是非雪没有说出口的话。 “小丫头,冷静一点,你冲动会要了元亦的命。”凡月被非雪吼的停下脚步,听了这话凡月深呼吸一下尝试让自己平静一点。 “你要知道,虽有玄狼一族守护,要元亦的命也是有其他方法的。”说到这,非雪眼中有些异样但却继续说道。 “选择这种费时费力费钱的方式只能说他们只想限制元亦的妖力没想要他的命。”非雪感觉到凡月是听进去了,就抬了抬头让凡月坐了回去。 “你想没想过如果他们的阴谋被发现被揭露,会不会杀了元亦杀了你。如果是原来,我现在就陪着你杀光所有人把那小子救出来,但是现在,我做不到。”虽说照常理玄狼一族会保护少主元亦,但会不会保护凡月,它们会不会衷心,非雪不知,他也从不会把命交给不熟的族群。 “元亦有可能再替弦夜受过也不一定。” “弦夜?” “妖丹融合,那弦夜的妖丹就在元亦身体里,那伤他就是在伤妖丹就是在伤弦夜,玄狼妖族数以万计的狼众姑且抛开不说,就弦夜一妖,可敌千军万马,是个人就会畏惧。” 第68章 狐狸的牺牲 看着凡月落寞的神情,妖丹融合后妖与主人会心意相通,所以非雪真切的感受到了凡月的情绪。 “也不一定就是那个皇帝不爱元亦,只是人类的爱有很多种,有无私的,但多的是,在保证自身安全,自身利益不被侵害前提的爱。丫头,你向来冷静沉稳,你应该能懂。” 虽然王月染变成古凡月后嬉笑怒骂一切平常,但何时她是动了真感情何时是演的,非雪分得清楚。 就见凡月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肩膀颤抖,眼泪如珠玉般落下,颗颗滚落。凡月用手捂着脸也挡不住,“就算我分的清利弊,懂得了道理又有什么用,非雪,事关元亦我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 爱很霸道,它可以打破你所有的原则,改变你所有的习惯,颠覆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你还是要救是吗?”非雪问道。 凡月点头。不知为何凡月的选择让非雪有些放松,好像一边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一边又在期待什么。 “拿什么救,你以为你现在和原来一样很能打?”非雪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戏谑。 “闭上眼感受你的心脏。”非雪吩咐道。 凡月虽不太理解但还是很听话的照做了,只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像细小的电流,像风微微拂过身体,是些许不易察觉到的触碰和凉意。 “这是?妖力?你的妖力?是妖丹?非雪你与我,妖丹融合了?”凡月看着非雪,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眼中是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怎么救你,你当时就差一口气了。”非雪答得很是轻松。 “丫头,就算你有我的妖力,也只有一点,你打算先怎么做,有可靠的人吗?那俩兄弟?” 回忆起玉箫和玉槊,凡月摇了摇头,她不可以盲目轻信任何人。“我要先找到元亦,然后向他求证这两个人是否可用。” 凡月起身要走心里默默记着非雪教给她的口诀。 “小丫头,小心点不要硬闯,你不能死哟,你死了我也死了。”非雪的语气很随意,好像只是最平常的叮嘱,就像在嘱咐天寒要加衣。 凡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非雪,“妖丹融合一旦融合无法取出,你死妖丹碎我肯定是要跟着死了,你有了妖丹只要不作死,能比正常人类多活个几十年。”非雪眯着眼说道,表情有点小骄傲。 “可是妖的寿命不是可以上千年?”凡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狐狸到底牺牲了多少,让自己活了下来。 “也就少个千百年,问题不大,所以,求你惜命”非雪又调侃的说道。 “我会的,一定会的。”凡月又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坚定地说道。 越邻近沐浴的房间,空气那令人心烦的味道就越浓,凡月看着站在那里守着的玉箫玉槊就知道离元亦很近了。 “太子妃,娘娘?”看到凡月两人都有点惊讶,但还是微微弯身行了一礼。 “殿下沐浴,我想来侍浴。”凡月故意说的语气轻快,神情娇羞。 “啊?这……”玉箫微微愣住,虽说这个要求到是合理,两人也经常同床共眠只是。 “不可?”凡月收起了笑容冷着脸问道。 “小人不敢拦您,就怕里面的那群人。”玉箫说完往里面看了一眼,还有一条走廊才能到达房间, “小人愿陪您前往。”玉槊突然出现,玉箫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弟弟,凡月也是没有想到。 “谢谢玉槊大人。”这声谢凡月出自真心。 转弯就看到走廊两边立着的人,姿态相同面无表情,站在首位的就是那天起身想要拦着凡月的那个。 看见来人,那人先是一愣,但还是跪下行了礼,但没等凡月吩咐就站了起来。 “太子妃娘娘这是?”原来这人会说话。 “太子殿下沐浴,本宫自是要来侍奉左右的。”凡月笑眯眯的回答回忆凡秋教过的官家套话。 “这……恐是不便。”那人低声回道身体挡在凡月面前。 凡月抬眼看着那人,两手端了起来放在小腹前,摆出凡秋平常生气的架势来;“本宫也是你能拦的?!”再配上凡月有些狠绝的眼神,把那人吓得又跪了回去。 “只是,殿下药浴旁的人不能打扰。”那人跪在那里小声嘀咕。 “旁的人?你在说本宫?原来殿下未成家,自是没有人有资格进去侍候,只是现在不同了,殿下已经成家,尤其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关乎殿下安康,陪伴左右是本宫的分内之事,”说完,凡月就抬脚准备往前走。 那人虽跪着却还是伸出手拦着,凡月心里急的不行,她只想马上见到元亦。 正当此时就见一只穿着黑靴的脚从后面伸出来一脚踩到那人手上,踩得用力。 转身那人是玉槊。 “再拦,要了你的命。”玉槊的语气阴冷。 那人疼的啊啊直叫,还在努力地想把手拽回来。“玉槊大人,我可是,可是宫里的人。”那人疼的说话断断续续。 第69章 救夫 “哼,那我就先宰了你再去请罪。”玉槊的脚下加了力气。 那人也算识相,“娘娘请进,您快进。” 凡月转身对着玉槊微微一笑。“奴才在这等您。”玉槊抱拳说道。 凡月走了两步转身看着那人说道“你何苦拦本宫,本宫可是陛下,亲自赐婚的太子妃,”凡月的眼神意味深长,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忍着疼痛对着凡月拜了一拜。 其他的木头也乖顺的跪成了一排,凡月疾步走了进去。 刚进房间凡月就被浓郁的味道熏的往后退了一步,凡月吐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水汽弥漫,四周朦胧一片。凡月轻轻挥了挥手慢慢能看清中间浴池的样子,池子里满是暗红的花,像是一池血水,凡月皱着眉看到池子里的元亦。 元亦身穿着寝衣泡在池子里,衣服已经湿透贴在元亦的身上,墨色的长发贴在一起散在水中,他闭着眼分不清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这些人哪里是来照顾,分明就是监视。 凡月走了过去,看清了元亦的样子,闭着眼十分痛苦,泡在温热的水中脸色却仍是惨白,与他平时的清冷飘逸截然不同。 “殿下,殿下。”凡月轻声呼唤,元亦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凡月元亦没什么表情,以为是幻觉,凡月歪着头又喊了句“元亦。” 这时元亦才睁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月儿?” “是我,我来了,我来救你了”凡月伸手拨开挡在元亦眼前那湿凉的头发,感受到凡月手心的轻柔很温暖,元亦先是微微笑了一下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了头“别看我,月儿,别看 ” 元亦喜欢月儿盯着他或是发呆或是害羞或是痴迷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这是他唯一的优点,而此时,自己这可怖狼狈的模样。 “殿下?”凡月不知元亦为何突然转身过去,想去抓他水里的手,手指刚碰到水凡月就吃痛的嘶了一下,刺痛的感觉从指尖瞬间传到手臂。 竟然这么疼,听到声音元亦着急的转过身,“别靠近我月儿,这里危险。”元亦想要伸手牵住凡月的手看看她受伤的情况,但是看到自己手上的水滴后收回了动作。 “殿下,听我说,你要听我的话。”凡月盯着元亦的眼睛说道。 元亦虽不清楚凡月要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 “玉槊,玉箫可信吗,是关乎性命的事。”凡月问道。 元亦点头没有迟疑, “那可有方法让他们进来不被察觉?” 元亦轻轻打了个口哨,音调特别,声音很小,凡月觉得两兄弟他们的离得还是蛮远的真的能听到吗? 转头就听见窗户那里的动静,凡月走过去推开了窗,新鲜的空气进入让凡月心情放松了一点,玉槊和玉箫利落的翻窗进来。 “主子”玉箫疾步走到元亦身边,元亦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凡月,刚开始他以为是梦境,窒息与痛苦间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件事,他的月儿和谁能来救救他,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他最想见的人,说着他最想听的话。 “把殿下抱出来”凡月吩咐道。 “只可惜这只能短暂的缓解,那群人隔段时间就会进来看,没有规律。”玉箫憎恨的看了外面一眼。 看来,他们原来也试过。 玉槊此时已经跳到水里把元亦弄了出去,又盖上了元亦的外袍。“只能委屈主子躺在这地上了。”元亦扯起微笑靠在玉槊身上,玉槊有些呆愣,这是元亦从未有过的亲近表情。 “好像有人来。”玉箫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难道?玉箫看着虚弱的元亦,他真的舍不得再让他进到那折磨人的水中。 元亦听到有人来用手握住了身上的衣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凡月看了眼玉箫和玉槊,下了一个决定,只见凡月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印,“眼通于心,心随我意。”只见凡月低吟咒语, “幻!” 正当此时一个宫人走了进来,獐头鼠目的往里边张望,玉箫都准备好灭口了,只见那人并未惊讶,表情正常,好像并没有看见不该出现的两兄弟和未在药浴里的元亦。 只见那人又四周看了看就离开了。 “这是狐族的幻术。”玉箫看着凡月眼中有些防备。 第70章 秘密 看着玉箫的表情凡月就知道他们对于非雪的存在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元亦相信他们那她自然也选择相信。 “没错,这法术可以让人看见我想让他看见的场景。”凡月说得很平淡只是转身看着元亦,元亦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淡淡的笑着。 玉箫玉槊心底感叹,只听说狐族妖术诡异今日一见,总觉得后背发凉,怪不得,辰凉对妖族很是憎恶但狐族最甚,甚至御妖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遇狐族无需生擒就地斩杀。 这时凡月已经跑到元亦身边,低声说着“不怕。” “太子妃娘娘神通。”玉箫行了一礼,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了客套。 “只是,结束的时候还需殿下屈尊,届时他们会把殿下从水中扶出来换干净的衣服。”玉箫说完抿了抿嘴,看着元亦。 这可如何是好,幻术骗的只有眼睛,再厉害一点才可侵占五感。 凡月做不到。 “我只能……”凡月的声音很小满脸歉意的看着元亦。 “月儿已经很厉害了,无妨。”元亦看着自己已经干爽的手,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凡月的手指。 “还有两个时辰,今天就能结束,第一天总是会短一点的。”玉箫看着二人说道,能看出他的心疼。 只见此时凡月轻轻吻上元亦的额头,“好好睡一觉。”本就虚弱的元亦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一旁的玉槊都看呆了。 “殿下说,信你们,我也信。”凡月突然开口,把恶相花之事告知两兄弟,玉槊听后甚是暴躁,玉箫倒是冷静。 “事关殿下与陛下之间的感情,我想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说。”凡月看着元亦的睡颜说道。 “我这里有一件事情还得麻烦玉槊,我的狐狸非雪能够找到喜相花,但是即便他能找到,也带不回来。还劳烦你和它一起跑一趟。只是路途遥远。它是妖动作会快一些,你是人只能辛苦你日夜兼程骑快马了,尽力就好。” 凡月也想让他们快些,可是总不能过于为难,人的速度有限。 听了这话。玉槊不屑的笑了一下,“您对我们坦诚,我们也不会瞒您,想必殿下也会同意。”。 凡月没太明白玉槊的话,玉槊看了眼玉箫,玉箫微微叹气点了点头,就见玉槊微笑着突然周身有微微蓝光,玉槊头上竖起两个尖耳,身后甩出一条黑色的尾巴。 “就变到这了,不吓到你。”玉槊眼中颇为自豪。 “你是妖?”凡月有点惊讶,但还是强忍镇定,这还真是第一次见,作为王月染的时候,电视里倒是没少见,那玉槊是玉箫呢,凡月转身看了眼玉箫,玉箫无奈,只是象征性让眼睛绿了一下,有些敷衍。 凡月倒是听说过妖会变成人,非雪当时还说自己要是变成人还有元亦什么事,凡月只觉得它在吹牛,觉得就算非雪变成人也会是一个怪老头。 “妖化人?”凡月意思是自己能理解。 结果就听到玉箫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我们是半妖。” 第71章 真相 “两位先聊,我去找狐狸,”玉槊向凡月行了一礼。“如果我变回真身也不知道您的狐狸能不能追得上。”玉槊坏笑了一下。 “还请玉槊多多照顾,非雪对于我非常重要。”凡月对着玉槊微微低头,原来凡月以为玉槊是人类就没有担心什么,但是现在,非雪的妖力刚恢复一点还要分给自己一大半,真是只不大厉害的妖怪。 “您放心。”玉槊收起笑容,郑重的回答道。 看着玉槊离开,凡月又去看了看元亦,发现他睡得香甜,比往常还要睡得熟些,脸色也好了很多,凡月的心情也放松些。 抬眼凡月就看见了玉箫,想起好像听小柔说过一个动漫就是一个半妖的故事,很是心酸,恰巧也是个犬科的。 半妖向来是个位置尴尬的身份,人族和妖族都不会接受,但凡月目前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她现在只想让元亦远离能伤害他的一切。 当天夜里,结束了一天的药浴,元亦面容憔悴的倚在软榻上,平常还略有血色的唇现在也是枯叶一般,凡月边为元亦擦着头发边问“殿下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但我可以等。”元亦看了眼镜子有些不安的凡月柔声说道。 的确,凡月现在有太多的事想和元亦说,比如,皇帝的虚伪,皇帝要害他,还有坦白自己的妖力,但她的确不知道如何开口,她需要时间。 “好,那我们以后说。”看着凡月欲言又止的样子元亦轻抚凡月的手,“我信的我的月儿,你不用与我解释。”元亦面带微笑的宽慰着凡月,他感觉到凡月眼中的悲伤和隐隐的怒气,他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感觉凡月很是痛苦,甚至比泡了一天药浴的自己还要痛苦。 凡月照顾元亦睡下,眼睛不停盯着窗外,明天非雪他们应该回不来,可是回不来,明天元亦又要在那池子里泡上一天,不能把那些人都杀了吗?把这一切一把火烧掉。 凡月从来没有这么焦躁过。 非雪临走的时候交代说,深度的睡眠可以减轻元亦的疼痛。看着元亦的睡态,凡月紧绷了一整天的心才稍微放下,此时玉箫立在门外说道:太子妃,首领想要见您。” “弦夜首领?”凡月点点头又为元亦盖好了被子,便跟着玉箫走了出去,二人就这样走在夜色的竹林之中。 玉箫看着古凡月瘦弱的背影,却透露出坚韧的气息。而且今天的凡月与往日的是那样的不同,让人既陌生又敬畏,踌躇再三玉箫还是决定要与凡月说些事情。 “其实我们早就发现了药浴的端倪,只是主子一直拦着,不让查清楚。”玉箫想起凡月生气拍桌子的样子,心底有些委屈。 听了这话,原本走在前面的凡月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玉箫,但紧接着就好像知道了什么目光闪躲,“你的意思是殿下放任他们伤害自己?” 玉箫不愿如此直白的说明真相,又想了些说辞,“怎么说呢?只要不把证据拿出来,没有明确的指出陛下的确是在害他,那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玉箫没有直呼太子,这个他说的隐晦。凡月冷笑“谎言不被戳穿,就不是谎言,就是美丽的真相。你说殿下他想沉浸其中是吗”。虽然凡月的心里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另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是药浴的问题,那肯定是在喜相花上面做了手脚,但是这恶相花只对妖有伤害,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殿下也会受其损伤?”玉箫转移了话题。 凡月皱着眉问道:“难道不是因为弦夜已经跟元亦妖丹融合,所以这恶相之花才能伤到元亦吗?”听到这句玉箫表情复杂的看着凡月。 “谁会与那种家伙融合,”就在此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转头一看,是凡月见过的巨大黑狼,玉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便暗自退下,只留下凡月与那匹黑狼。 “我为什么要与一个连活着都不敢的人,妖丹融合,他也配。”弦夜的眼神中皆是鄙夷轻蔑,凡月冷冷的看着他。 但弦夜眼中似乎凡月这种态度正合他心意,他心里很喜欢这个看着可爱,人畜无害,心里眼里却全是攻击性的女孩子。便决定与她多说些。 “玄狼一族不是已经与塞安家族签订了契约。”凡月问道。 “我们是与塞安家签了契约,又不是他们元家,我们守护的是骁勇善战,永不服输的塞安一族,而不是一个沉沦谎言一心想着死的窝囊废。”凡月被气的低下了头。 她现在也不清楚元亦的真实想法但就是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东西去指责他。“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和人类签下契约呢?”弦夜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塞安一族一直都是勇往直前,自由至上,他们与我们玄狼一族真的非常的契合,我们是同伴,是战友,而不是像你们说的简单的签订了什么契约。我们的守护和陪伴是发自内心的,他们让我们信服,我们让他们信任,这才会有一代一代的传承,如果不是蓝刀在走之前求我,我是不会留在元亦身边的。他与塞安一族完全不同。诡谲阴险,而如今更是连直视真实的勇气都没有,但我已经仁至义尽,我还派了家中的两个来保护他,而且也提醒过他多次,是他自己要沉迷在那个虚伪的父爱之中,难以自拔。我也懒着去理解你们人类的想法只要不会有人明晃晃的去给他一刀,我是不会管的,毕竟他死了我才能离开。” 弦夜居高临下的看着凡月甚是冰冷。但凡月能看到他的眼神,似乎有一些似曾相识,好像那街边的妇人。对于元亦是那种心切却又无奈的眼神。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危害他的生命了。”凡月低声辩解。 “我已经提醒过他,我已经让他去调查了,是他自己拒绝的。是他自己想死的!”弦夜低吼出了这句话。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凡月后退了一步,的确。元亦向来是一个心细如尘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痛苦的药浴是不合常理的。但他现在就像是在自我蒙蔽,自我控制,自我伤害一样。他在自杀。 凡月又回想起他们婚礼当天元亦坐在那样美好的夜色之中所说的话,好像他正在等待着他的死亡,静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我知道了。我还是很感谢您,还有玄狼一族的守护。我会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我唤不回他生的希望,那你们大可以离开,如果他最后选择死,我自有我的方向。”凡月微微握拳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凡月这一路上也想了很多。难道说她的元亦真的一心求死,但是往日种种,好像他现在又想活下去了,他总是说要活久一点,凡月决定和他问个明白。 第72章 妖株传说 凡月刚穿过竹林靠近木屋,就看到屋前有一个光点隐约映出一个身影高高瘦瘦,凡月微微叹气。 而此时一直翘首以盼的脆桃看见了凡月,像看见救星一样的跑了过来,“小姐,太子爷他你一走没多久就醒过来了,我想劝他回去,可是我又不敢。”看着脆桃为难的神情,凡月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事没事,太晚了,你回去休息。他等了很久嘛?”脆桃嘟着嘴点了点头。 看见凡月元亦有一种做错事的神情他怯怯的问道。“你是去见弦夜了吗?” 凡月并没回答看着元亦问道:“你是想回去睡觉,还是我们聊聊?” “今晚月色很美,我们赏月。”说完这话,元亦提着灯走向了亭子。 坐在木椅上凡月一声不吭,元亦看着凡月有些气鼓鼓的侧脸,“月儿”元亦轻唤。 “弦夜说提醒过你有危险,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放任不管的。”最近元亦天天受药浴的折磨,凡月本想过几天再去问元亦,但现在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万般心思压在心头,凡月要气炸了。 元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凡月看着元亦一直不敢抬头坐在那里,她是又心疼,又生气。 或许弦夜的心情也如自己一般。 突然间院子中发生了巨响,从天而降两个巨兽,简直是直接摔到了地面上尘土飞扬,凡月站起身来,元亦也慌乱的起身,站还站不稳的就挡在凡月身前。 待尘土散去俩人才看清楚是一匹狼与一只狐狸。 两只就那样瘫在了地上,身上还挂了几个布袋子。 “快要累死老子了。”听到了非雪的声音,凡月紧忙的跑了过去,当靠近之时,凡月心底一惊,才发现无论是狼还是狐狸,四个爪子都被磨的血肉模糊,更是累的张着嘴直喘着大气。 “我尝过了,没问题,就是喜相花明天就给他泡上。”非雪断断续续的说着。 而走过来的元亦看着地上的两只,满脸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缓缓的蹲下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玉槊,却又迟疑手就那样悬在半空。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元亦身上的神情,他不再是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神仙。 “主子。” 虽然玉槊还是狼的模样,但能看见他眼中的骄傲和欣喜。 元亦最终还是放下了悬着的手,摸了摸玉槊的头。 “啊!” 听到声音凡月回头看,原来是脆桃,她记得凡月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端着糕点和茶送过来了,结果就看到了院子里躺着这两只吓了一跳。 “小姐,危险”反应过来的脆桃颠颠的跑到凡月身边。 原本狐狸说话的时候都会避着脆桃,倒也不是说不信她,只是怕吓到这个小丫头。但脆桃好像隐约感觉到了“小白”的不同,也不会主动多问,把握住了分寸。 “别怕,它是小白。”凡月说道。 “小白?那另外一个呢?”脆桃颤颤巍巍的问道。 虽说狐狸是与她朝夕相处,但还是诡异的很,还突然出现这么一大匹狼,在院子里呲牙咧嘴。 凡月能感觉到脆桃的恐惧,她止不住的颤抖。 凡月抱紧脆桃柔声说,“你先回去别怕,没事。另一个是玉槊没有危险的。”脆桃听了这话瞪大眼睛,表情很是复杂,看起来好像更害怕了,能看到脆桃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地上的玉槊,有些慌张的跑出院子。 凡月伸手把他们身上的布袋子弄了下来。 同样的花朵,却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当看到这个花的时候,元亦本能的退后了一下。 凡月拿起一朵嗅了嗅,托在掌心递给了元亦,目光温柔仿佛在说,这才是真正的爱。 看着凡月掌心的花儿元亦迟迟不敢触碰,对于元亦往往温暖的东西好像更可怕。 而此时脆桃又踉踉跄跄的走了回来,手里又端了些东西。 “我,我不怕我给他们包扎,不能让别人来小姐你又不会。我一定保守秘密!”脆桃一脸坚定。 凡月心底一暖捏了捏脆桃的小脸,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天使宝贝? 脆桃去给非雪包扎破损的脚掌非雪配合的四脚朝天,完全没有形象,和往常一个狗模样。 但是碰到玉槊的时候,玉槊疼的呲牙把脆桃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玉箫出面进行了包扎,缓了一会儿非雪大口的喝了点水,玉槊也变成了人形,回去休息。 而非雪却没有离开,他感受到今天的凡月情绪波动非常的大,就闭着眼休息在她的脚底下。 凡月又给狐狸捏捏腿,狐狸很是受用。 凡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弦夜说并没有与元亦妖丹融合,那为什么恶相花还能伤到他?” 听到这话,元亦坐回了椅子上,非常的不安。 此时玉箫说道“难道宫里说的那个花妖的传说是真的?” 听了这话元亦更是紧紧的握着木椅的把手,发出了嘎吱的声音。 凡月注意到了元亦,他现在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什么花妖的传说?”凡月一问到底,这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就是听到宫中有老嬷嬷说什么花妖转世。”看到元亦的反应,玉箫也不舍得再说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还是非雪站了起来,“这个还是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传说,都老到掉渣了,但是止不住真有人信。” 非雪一站起来就感觉到疼,又换了姿势慢慢说道“传说这世间最厉害的妖物是灭世妖株,有毁天灭地之力,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力量,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妖,而是堕仙。传闻中两位神仙打架,结果都死了怨气不化,成就了这妖花”。非雪说的非常的懒散和随意,而此时的元亦却在那里如坐针毡。 凡月感受到元亦的不适。 还在想要不要阻止非雪的时候,非雪继续开口说道。“这妖花因此与众不同,他经年累月与世轮回可以托生于婴孩之中,轮回转世。上天有好生之德,将花妖妖丹一分为二,并且诅咒这妖丹永远不会出现在同一时空。所以!继承了一半妖丹的人,既没有妖力又没有妖性,顶多是拥有一个半妖的体质,他不会害人的。”最后这句话非雪说的一字一句并看向了元亦。 元亦此时也抬起了头,当他抬头的瞬间凡月才看清他眼神中的惊恐与无助,顿时让凡月甚是心疼。 第73章 新生 “那个死老头子也算没有委屈你,你的确继承了一半的妖丹之力可是我说了继承一半屁用没有。”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母亲不是因为这个死的。”当元亦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凡月如坠深渊,他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心情吗?心底还压着这般秘密,怎么会有人如此疲惫的活下来? 从出生就承载了一切国家的希望,家族的兴衰,现在还要承担着母亲的死亡。所以说,他才折磨自己来赎罪吗?凡月不敢深想。 “只有同时两位继承半个妖丹的人相遇了。才会唤醒花妖,释放妖力,若你真的有力量,会弱成现在这样。蓝瑶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就是说因为你是花妖半个妖丹的继承者而害死她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个老变态明明知道真相,却还要用恶相花这东西折磨你祸害你,我就不知为何了。若你原来觉得你害死你母亲,才愿意承担这份折磨的话,我劝你,清醒一些。” 狐狸的语气一直是冰冷的,但是他的话就像是驱散元亦心中黑暗的光。 而玉箫在此时也是很激动,他在一边不停的说“主子,我早就说和你无关,和你无关,你偏不信这狐狸神通广大的,他肯定知道的,你要信他。而且首领也这么说过。我们都这么说,你总该要信了。” 玉箫不顾礼仪,不受控制的,扑到元亦的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试图想让他接受这一真相。 “我说的够多了,你想听的,想知道的,我都说给你听了。我自是不屑去骗你们的,我根本不在乎你是想死,想活,想要自我折磨,只是你让我这丫头不高兴。她不高兴,我就不高兴,你若是真活不起,就离她远一点。或者我弄死你也干脆。”说完这话,非雪跳到了元亦面前,眼中似有警告,不再多言便转身离开。 凡月心中是无比的感谢,只是他们都没有看到非雪在转身的瞬间,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愧疚。 “月儿,我有点不舒服,我想要休息。”元亦说完这句话便踉踉跄跄扶着椅背站了起来,不顾玉箫阻拦的走进了木屋。 凡月跟在元亦身后看着他仓皇的背影,跟着他看见他拐进了原本自己的房间,那房间现在已空了很久,床上只留了一层薄被。 但最后元亦还是没有关上那扇门,凡月站在门口,看见坐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元亦,在这月光之下仿佛浑身都在颤抖。 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最不堪的秘密。 凡月往里面走了几步,元亦抬起了头,凡月便不再靠近,站在了原地。似乎是在让他选择是继续靠近他,还是转身离开。 “月儿。”元亦低声轻缓。 凡月挪步,刚坐到他面前元亦便自顾自的说起来。 “月儿,我感觉我是一个累赘,我一无是处。宫里的那些人说我害死了母亲。我害得塞安家族彻底败落,早晚这个国家也会毁在我手里,我是妖胎是诅咒。可是就是我这样一个人,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我拿的出手的东西就只有这看似尊贵的太子身份,还有父皇人前的那种宠爱,这好像是我唯一有的东西,可是如果他们都是假的,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身体不好,性格不好,命也不好,我就是个最大的累赘。可是当累赘,真的好累呀!” 此时元亦已经控制不住的语气激动,眼角噙着泪水,泪光已经沾湿了他的睫毛随着说话微微颤抖。 王月染也并不是一个童年幸福的孩子。但是她可以无畏人言,没有谁可以决定她的喜怒,她的未来。可是明显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在被他们的语言侵扰,被他们定义。 就像一开始一样,凡月总觉得被所有人盼着死的那个人活的一定很辛苦。而今天又听到了弦夜也那么说,一开始她还以为玄狼一族是真心守护,没想到也是一样。 凡月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元亦揽在了怀中。像他原来那样,用下巴抵着元亦的头顶,“我一个男人。哭是不是很弱?”。元亦还在小声否定自己。 “我们离开。” 凡月的声音不大,在这静谧的夜中却敲进了元亦的心中。 “我们不做这个太子了,也不用承载着他们的希望,我们也可以不要玄狼一族的守护,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不要他们的,他们也不要我们怎么样,你永远不会是谁的累赘,我们过好我们自己就好。哭有什么不对呀?不开心就是要哭呀,这分什么男女呢?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累赘。我就是喜欢你。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活着陪着我。” 凡月一边轻拍着元亦的背一边哄说着。 她从没有想过在自己心中尊贵如神,气质如雪,世间一切美好集成的元亦。竟然会自卑到如此程度,他否定自己的一切,觉得自己微如尘土。这难道就是被他的父皇和皇宫那些变态给pua了? “没有人能再讨厌你,再有人敢讨厌你,我就杀掉他。”凡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句话,但她的心里就是很烦躁,想要毁灭一切。难道说这就是有妖力的不同,她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不要杀光他们,他们有的是无辜的”。元亦的声音微微弱弱。 “好,那他们不死。” “可是我现在每天都很想活,我已经很久没有求死的打算了,自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想要活着”。元亦像是邀功一样,紧迫的解释着自己,其实凡月也意识到了。 “好的,谢谢殿下,我也会陪着你的。而且你要对得起非雪和玉槊。还有玉箫他们。” 提到这些元亦心中有股子乱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在拽着他,这难道就是牵挂? 而另一边,玉箫站在弦夜面前“您明明就是心疼主子,担心他,您为什么非要那么说呢?”这是玉箫第一次用这种语气与弦夜对抗。 “我对他的关心不过是因为他是蓝瑶的儿子。” “才不是,你是怕他跟蓝瑶小姐一样。人类那么脆弱。所以你怕。”弦夜冷冷的扫了眼玉箫,玉箫当时就没了声音,抿着嘴。“您的话太伤人了。”这句话玉箫还是说出了口,待玉箫再抬头,弦夜已消失在空气之中。 第74章 计划 夜里凡月梦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破败的街道,昏暗的天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处都是破损的房屋。 四周弥漫着散不开的雾气,凡月用手无助的拨弄着但雾气总是散了后又迅速聚拢。“元亦?”凡月试着呼唤元亦却没有任何回应。“脆桃?” 依然安静,这种安静和诡异凡月倒是不害怕只是觉得奇怪,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有个石桥,但浓雾之下凡月也看不到桥下是什么样子。哪怕在梦中古凡月仍旧是冷静的她转身准备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不想过桥,就在这时,她听见些许声音,似是有人在说话很是嘈杂,在桥的另一边。 凡月皱着眉摸索着过了桥,走了几步就看到有群人围在那里,中间好像有个人,那群人正围在那里往中间扔石子烂菜叶,凡月看不清,也不想靠近。 那么多人欺负一人的场面,她不喜欢,也不想多管闲事。 “妖怪该死!”“你个妖孽!”辱骂声细细碎碎的传到凡月的耳朵。凡月有种不祥的预感,快步走了过去。 那人群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带着手铐脚镣,手脚被磨出鲜血,头上也满是血痕,长发被胡乱的剪成参差不齐的样子。衣服上全是血迹。此时他已经被人推倒在地,缩成一团。 “元亦?”凡月推开人群扑了过去。她拨开黏糊糊的头发看见元亦的脸。 “都怪他!”“都怪他!”围观的人群还不停的咒骂。 “滚开!”“都给我滚开”凡月一边护着元亦,一边徒劳的叫喊,没有武器就拿着发簪胡乱比划。 那种气愤,和无力感让凡月痛哭。 “滚开!”凡月大喊着醒了过来,泪已经浸湿枕头。 凡月盯着纱幔大口喘着气,“小姐?”脆桃慌乱的跑了过来。“您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脆桃用手轻拍着凡月很是自责,要是她在身边就可以叫醒凡月,也不会让她痛苦这么久。 “我没事,没事,去倒杯水给我。”凡月牵强的扯起一抹笑意。 看着脆桃离去,狐狸跳到床上,这才发现,凡月额头上的薄汗,寝衣上也湿了一片,狐狸有些心疼。 “梦到什么了?”狐狸装作不在乎的随口一问。 “好多人欺辱他,我却像个傻子无能为力,只能大喊大叫。”凡月说完叹了口气又瘫倒在床上,刚才梦里的痛苦还没完全缓过来。 “你在这担惊受怕,人家在外面可是开心的很。”狐狸看了看窗外。 凡月也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没看到元亦倒是看到满眼的蓝天白云和翠绿,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脆桃端了碗香茶进来,又给凡月换了衣裙洗漱,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句,“小姐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和一只小野狗抢吃的打起来了,我去帮你了。”凡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脆桃撇撇嘴不信,但是又想到她跑到房间的时候正好听见凡月喊了一句,滚开!难道真是?脆桃有些混乱了。 两人走到院子里,凡月觉得一切如常,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玉槊在一旁打理花园,但偶尔会随性的挥舞手里的工具像是在练武,而亭子里玉箫正在和元亦说着什么话,像是汇报工作,但也不像平常那么拘谨的弯着腰。 元亦也不是面无表情,面色舒缓。平常都不太敢动的小竹笋们,现在也放松了些,会偷偷说笑,整个院子里,自在很多。 但看到凡月的时候还都是恭敬的行礼,“太子妃早!”看着玉槊,总觉得他现在心情很不错,感觉尾巴都在开心的摆动。 “你的伤好些了吗?”“好多了,您放心!”玉槊回道。 狐狸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想来妖是不一样的。 元亦看到凡月起身走了过来,“月儿醒了?今天准备了你喜欢的牛乳茶,和小甜点。”元亦摸了摸凡月的头发。 元亦领着凡月到亭子里吃饭,凡月紧盯着元亦,细细的观察着。 今天元亦穿了件墨绿的衣服,衬的他更加白皙,自从泡了正常的喜相花,元亦气色好了很多。 嘴唇有了血色,刚喝了口茶,唇上亮晶晶的娇艳欲滴。 元亦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虽然很喜欢凡月盯着自己看,但对面凡月这如狼似虎的眼神。 “月儿?”元亦轻唤 凡月脑子里总出现梦里的画面,她一再的确定她的元亦现在是安全的开心的,便盯得久了点。 自从有了要离开的打算元亦就开心自在了很多,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 但元亦让凡月给自己一点时间,是要离开,何时离开,离开去哪,怎么安全离开,合情合理的消失,都是需要筹谋。 第75章 习武 元亦当然也想快点离开,但他不能拽着凡月和他一起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悠然府这个安乐窝凡月刚住的顺心。 还有就是辰凉的气候春夏季长秋冬却来的迅猛一转眼天就冷了,还会大雪不断,人鸟声俱绝。 凡月也是担心元亦那不能受冻的身体,而且元亦也说过,每次泡完药浴的时候是他最舒服自在的时候,没有人管没有人看着,他像被遗忘了一样。 离开的事就从长计议,但能看出来元亦最近总是在书房和玉箫说上好久的话。 他要计划好一切,安排好一切。 凡月就趁这段时间决定,没事就回凡秋那坐坐,她害怕到最后的离去是悄无声息的,也无法和凡秋透露什么。 文学馆的事情忙完了凡月又回到了一开始悠闲的日子,最近没事就让元亦教自己习字。 她是王月染的时候,字写的也算可以,只是拿着毛笔就不太会写了。 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凡月喜欢元亦的字,他的字灵秀飘逸。元亦也十分乐意的教, 就那样握着凡月的小手,站在她的身后。 有的时候就这样安安静静悠闲的度过一个上午。 下午偶尔凡月要习画。 元亦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教书先生,也是一个溺爱弟子的教书先生。 一上午夸奖从未间断,不是有天赋就是有灵气,要不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听的站在后面伺候的玉箫频频摇头。 连弦夜有一天都戏谑到这个元亦,本来是个病秧子,自从娶了这个妻就变成了个傻子。傻病秧子,也不知道玉箫玉槊跟着他混个什么劲,要不要回到族群里。 这话弦也是开玩笑的。但是两兄弟心里也有过这样一念,原来的元亦心里有权谋,有打算。但是无生机。 现在的元亦好像心思更多的是放在享受当下生活之间。玉槊和玉箫就像老母亲一样。好像也无所谓自己是否能够取得什么成就,谋得什么大义。只要自己眼前的这个主子是开开心心的,想多活一天的。随意自在,他在一天便护一天。他有什么活儿法,他们兄弟俩便是什么活法。 因为元亦最近心情放松,加上凡月脆桃几个人在院子里晃荡,整个院子里都是那样轻轻松松天天愉悦。导致这两个兄弟俩现在无事也要切磋武艺。 自从上次玉箫被玉槊摁着打,他连逮都逮不住。玉萧便苦练武功,誓要争一个高低,拿回做哥哥的尊严。 这天两兄弟在院子里又切磋起来。打斗声簌簌作响。拳拳风声引的凡月驻足观看。她看了一会儿便发现玉箫身法灵动。大部分都是在躲。在出其不意之间在攻其要害。 而玉槊更加直接,爽利。拳拳到肉,招招狠戾,若不是玉箫闪得快,都会觉得这不是一场切磋,而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他们两兄弟切磋比武凡月的心说不上来,竟然有一种羡慕。 若自己有兄弟俩这身手,在那梦中自己一定会把那些坏人全部撂倒,然后带走元亦。 两兄弟看到凡月驻足观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是自己的鲁莽行为冲撞了太子妃,一方面又不知道。凡月眼神中的饶有兴趣倒是何意。 也不知道该停还是该继续。直到看到旁边的元亦,元亦微微颔首点头,两兄弟才接到主子的命令,打的更加火热起劲。 “月儿喜欢看比武?”凡月转过头便看见元亦关切的目光,脑海之中梦里元亦凄惨的画面一闪而过。 凡月心疼的握着元亦的发尾,在梦里这秀发被剪的参差不齐。 凡月下定决心。“不是喜欢看,我是想也练一练,我这身体本来就弱的。现在好像又胖了一圈儿。我在想练武能防身好像又能变得更加窈窕也是不错的。”凡月撒娇的说道。 元亦看了一下身边的凡月白白嫩嫩,很是可爱。哪里胖了,也只是比原来长得稍微肉实了一点,更加珠圆玉润,丰满可爱。他全当是凡月,觉得和习字,作画无聊,强身健体,也是有益处的。 而且其实元亦还是有很多疑问的,那日在殿前起舞。凡月一舞惊动天下,但是细细看来,那些是需要有一些武术底子才能做到的,可是元亦派人去云山打听过。这个凡月从小就是病病歪歪的。不知道到京城怎么身体变好了,倒也不至于从小有什么武术底子。 但元亦去调查也只是知道了,只是知道了而已,也不想深究。 “那月儿想选他们两个谁来陪你习武?” 习武这方面元亦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是他唯一力不足的地方。 其实刚才观看的时候,凡月就在想是该选谁呢,玉箫明显更适合现在的自己,身法灵动。需要的力量感也不足。但自己原来走的是玉槊的路子就是喜欢一个狠,准,稳,精准打击。 凡月又想起了脑海中的画面,当时他不想躲,他只想捶死他们。 “我要选玉槊。” 玉槊尴尬的笑了一下。这可怎么好?严了也不是不严也不是,要是把这身娇肉贵的太子妃弄伤了,自己岂不是得被扒皮了,他都能看到自己的狼皮在风中招摇的样子。 虽然心里想的很复杂,但面上只能跪地谢恩。“我一定会带着太子妃娘娘强身健体的,爷您放心。” 元亦看了一眼玉槊看的玉槊心里发毛。 “今天写了一上午的字,你也累了,要是习武也是从明天开始,让玉槊告诉你一些学武的要领,更重要的是要注意哪些,千万不能受伤了。”元亦柔声对凡月说道。 “脆桃看护好你主子。” 元亦捏了捏,凡月细嫩的脖颈,然后领着玉箫向里屋走去。 第76章 搏命 玉槊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杏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长发也不似其他人高高盘起,而是简单的用一根发带束起。长发就那样随意的搭在了肩上,眼神懵懂,睫毛长长的微微颤动, 就这样一个小姑娘要跟他学武。玉槊倒吸一口凉气。 “嗯,太子妃也不用过于早起,我们可以先从体力练起,我们先来好好的逛一逛这个园子,然后慢慢的加快步伐,若是可以,我们可以跑步进行。等您的体力上来了,我再教你一些防身动作。” 此时凡月却面带微笑的看着玉槊“我不是要强身健体,我要与你学习的是杀人术。”玉槊听的懵了,但是当他看到凡月的时候,却看到她眼神中的坚毅和冰冷,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玉槊也收起了玩笑。“您认真的?” “我认真的,你按着我的要求教就可以了。” 玉槊有些担忧了,他说道:“太子妃我以性命起誓,悠然非常安全,哪怕出了悠然,我也会时刻的跟着您和太子爷,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怎么样会让玉槊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很是无能。 凡月摇了摇头。慢慢向院子外走去。 玉槊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很多,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她那瘦弱的小肩膀,跟着走了出去。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咱们爷像条狗一样,还是那种任人欺凌,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被拴着,被拖着,被拽着。倒在了大街之上,任人欺凌,侮辱,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听着凡月的描述,不知道为何。玉槊心中也是一阵苦恼和痛苦。 “那只是个梦。玉槊在一旁无力的劝导。 “我们都无法确定有一天梦会不会成为真的,爷的身世很特别,除了你们,还有我,我们偏爱他。愿意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其他人只愿意看他们想看,说他们说的,好像世间万物,罪恶归于一人再将他斩杀,世间就能变得美好一样。” “若有一天所有人都想他死,若你们当时已经殒命了呢?若身边没有其他人了,我也想为他搏命,我想为他的命,活的更久一点,如果我学会了一招半式,能为他推倒一人,便是一人。” 凡月语气平缓地说出这些话。 玉槊一直到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元亦。却愿意为凡月俯首称臣。把她宠的好像她真是天上的明月。 但此时他好像又能理解一些,一个人时刻在想着为自己拼命,怎么才能拼的更久一点。这样的人是值得被爱的。 “我会尽力而为的,你不要担心。”凡月仍怕玉槊有所顾忌。 “明天我们早些起,就按你说的先练体力的确,我现在体力非常的不好,身体也很弱,学了什么技巧也都是些花架子。” “既然已经知道太子妃您的心意,我自会按照您的心意去教。” 玉槊思索一会儿对着凡月的背影喊道。“谢太子妃的信任。” 凡月回头。 “您说的没错。能轮到您出手的时候,定是我们两兄弟殒命之时。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我咒你死。”凡月笑的调皮, “不会,当然不会。” 不知为何与玉槊相处,凡月觉得自在好像是作为王月染与人相处,人在与人之间说话不拐弯抹角,平等。 接下来的几天凡月,拿出了当时王月染学习的劲头。 小的时候在孤儿院,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是靠拳头说话的。 因为自己是被院长收留的,也颇受些疼爱,在暗地里也挨了不少揍。 但王月染发现有些话告状了也没用。 当一伙的人团结起来污蔑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有用的,就是把他们打服了。 所以王月染从小都与拳脚相熟后来出来了独立了,便去学了些散打。 但也是强身健体,防卫为主。与他们战场上搏击的杀人术相比,还是有所区别。 日子悄然过去,凡月也的确变得更加紧致。原来白白乎乎的小脸,现在也稍微显了一些棱角,显得这个人比以往多了丝清冷。 配上凡月的眼神,从远处走来总会让人觉得恍若他人 是元亦曾经无意中窥探到一两次的那个人。 第77章 往事 元亦发现凡月的想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毅力非凡,而且十分聪颖,玉槊动作教一遍就会知道要领。 也知道整个身体该如何去发力,动作如何做到位。而不是表面做到像而已。而且还会提出很多玉槊并不知道的关于习武方面的知识。 让玉槊眼前一亮,很多动作经过凡月的更改,变得更适合她,更简单,更具有杀伤力。 因为凡月的力量有限,她必须在迅速之中去击打人的关节和伤害部位,以自己最硬去触敌人最弱。 而且凡月还拉过来了玉箫习两人之所长。 而元亦呢则是开始不停的给凡月加营养,今天吃这个,明天吃那个,除了要去整座山里去跑以外,若是在院子里元亦必定相陪。 这一天玉槊和凡月两人刚晨跑完。 “我应该去向族里申请,批头母狼为您做护卫,弦夜首领已经同意了。”凡月回头看着玉槊他的神情甚是得意。 凡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有脆桃就够了,虽然说那丫头不会武,但是也是非常全能了。 “主子也曾经想过,但是他不太好意思和弦夜首领说,那天我跟玉箫商量了一下,跟首领提了一次,没想到首领同意了。” 凡月一时之间不该如说,心思复杂。 这是一种认可。 “因为我也属于你们保护的对象,契约的范围。”? “当然不是。我们玄狼一族誓死保卫塞安一族。但是塞安族已经不复存在,若归根究底,也终究更属于元家的后裔。但他占了大姑娘的一半血脉,所以我们守护他也是可以的。但更多是蓝刀族长临行时的交代。”玉槊看着凡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看到凡月只是点头,并没有一丝异常的神色便又继续说道。 “这契约说实话,没有什么强制性双方皆可随意解除。弦夜首领守护咱们爷更多是与蓝刀和蓝瑶的私交。玄狼一族自始为首领的话,马首是瞻,但首领也不可能去强迫他们每一位族里的成员,违背自己的意识去保护自己不想保护的人。”突然间玉槊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能够统领玄狼一族的钥匙一直在爷手里。但是能不能开启,要看他自身能不能打动玄狼一族,和你说实话。整个玄狼一族除了我们两兄弟,还有首领,其他人根本就不认我们爷。”玉槊的话让凡月心底一凉,验证了凡月之前的想法。她的元亦,一无所有。 “塞安族野性十足,生命力顽强是草原上永远奔驰的骏马,翱翔的雄鹰,是自由的风。所向披靡。但是咱们爷我和是玉箫是了解他的。他是最自由的风,只是被困住了。他是骏马只是被打断了马腿,他是翱翔的鹰。只是翅膀被折断。但是他成为不了,我们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连坐起来都难。一直瘫在榻上衣着单薄。围着那一群没有用的人,根本就不近他的身,只有皇上来的时候。才假装照顾。 他像是那个刚生下来母兽就死了的小兽,躺在荒原上等死。不是死于天灾就是死于敌人,就是那样不安的,认命的蜷缩在那里等着那一刻就到了。 后来我们来了。细心照顾他,甚至抱着送他最后一程的想法。 毕竟我们兄弟俩也听了好多关于蓝刀族长和蓝瑶大姑娘的事情。也想着太子作为他的后人,我们也应善待。 我们来了以后,对他颇为照顾,他才勉为其难能够坐起来。但是他一直不好好用药。拼命的伤害自己。没事饿上自己顿都是有的。大下雨的天跑出去。回来就剩了半条命。 大下雪的天,光着脚出去看月亮。” 玉槊此时就像一个老母亲一般细数元亦的不懂事。 “那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他想自生自灭,不想活了。说实话,很伤心,跟着一个一心向死的主子,我们能做的只有陪伴,减少他的痛苦。也能理解为什么弦夜首领一直不愿直视他,正视他的原因。 不敢挑战自然,不敢挑战生命,不敢直视困难。不敢勇于生存,这些在我们族群是最不能忍受的,就连刚出生的狼崽子都要知道,挣扎起来喝口奶他却不知道。 我们兄弟俩一开始也是不服的但是后来我们知道他活的太苦了也能理解。 后来主子也谋划了一些事。好像找到了一些活着的意义,便也认真用药了,但是身体也亏空严重,后来才知道那个死皇帝还一直害他的身体。但是还好有了您。他至少想活着了。” 第78章 护卫 “也还好有你们”。凡月歪头看着玉槊,如果没有他们兄弟俩凡月便见不到元亦他活不了这么久。 “你们也是族群里批过来的护卫?”凡月笑着问道。 听到这话玉槊却皱了眉低着头停了一下说道“算是。” 盯上凡月疑惑的眼神,玉槊继续开口说道“虽然是护卫但玄狼一族的护卫又有所不同,是双向选择,一但奉为主人就是一生一世绝不背弃,所以,当时我们族群内并没有想要……” 玉槊眼神躲避挠了挠头发说道。“主要是当时太子爷的一些做法的确与我们族人相悖,没法儿选择的。 我们是因为首领单独和我们说的。也算是私交送过来的。没有走明路,没有记录。当时我们想人类的寿命本来就短。作为病弱的太子爷的寿命就更不不长。我们便照顾一段时间。所以开始我们称之为殿下。但是后来被他的温柔所打动。被他的细腻所打动,被他的博学所打动。被他的不怒自威所打动。被他为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又不让人知道是所打动,所以后来我们兄弟俩。愿意奉他为主。才改口的。”越说越说,眼眸中的笑意越深。能看出来他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就是因为玄狼一族无法接受原因,所以这份契约并没有继续。只是因为跟母亲和舅舅的关系好。你们才会出现在他身边,是吗?”凡月问道。 玉槊点点头,“不过早晚有一天会接受的,就像他们已经开始接受您一样。” “我?” “是呢虽然对于你来说我们族人非常的陌生,但是我们已经很熟悉你了。当你靠近的时候,我们便会观察你。你临危不乱,在殿前起舞,你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人,你坚持习武,这些都在我们的眼中。那只小狼很喜欢你。是她要申请成为你的护卫,我们再去申请才能够成功的。”玉槊细心的解释着。 “如果连我都可以受到认可元亦一定可以的。” “每匹狼都有它的脾气,,喜欢的主人都不一样,像我们兄弟俩就很喜欢主子。那帮东西没有眼光。不着急慢慢的当喜欢他的人占大多数,族群便会站在他身边。” 这几天凡月晚上睡得早睡得沉。元亦就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总觉得心里不自在。他又不是傻子,他能看出他的月儿此次无比认真。与习字习画是两码事。 是自己过于软弱了,让她没有安全感了。还是因为什么? 元亦睡不着,提灯来到了书房。只一瞬,玉萧便出现在他的身边。 “叫你弟弟过来。” 听到元亦的声音,玉箫的心漏跳了一排。 玉槊进了屋子便跪在角落。 “你是打算把我的太子妃培养成绝世杀手。” 听着元亦的话好像他没那么生气。 “这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愿,您也了解她,小的肯定说不动她。” “你的意思是月儿想当杀手。” “没只是太子妃一心想为您搏命,太子妃说她做了个噩梦,梦里主子您很惨。用她的话,我们兄弟俩不在,可能是殒命了。她想保护你却无能为力,这不就在苦学。说万一有一天真的变成了那个境地,她能为你多推倒一个人便是好的。” 元亦不知道为何心里一惊,鼻头一酸。道不出原因。 的确是因为自己,就那小小的一只要为自己搏命,元亦脑海中浮现着凡月说这话时眼神中的坚毅。 第79章 弦樱 不过您放心,我和玉箫已经向族中申请了太子妃的贴身护卫。 元亦听了这句话,不自觉的瞳孔放大,难以置信,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身边的扶手。 “弦夜同意了?同意了,真的同意了。”元亦从来波澜不惊的语气第一次微微颤动。 玉箫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就代表着玄狼一族是有希望为您续契约,如果说我们兄弟俩算是私交送过来的,但是太子妃这个护卫说明玄狼一族正在接受您呀。” 玄狼一族所护卫之人是要签订终身契约的。那必定是经过严苛的考察。所选之人,一定要真心喜欢,敬爱自己所护之人。才会愿意过来护卫的,玄狼一族的护卫是一生一世同生同死。 元亦当然知道,这是玄狼一族为他所派的第一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人,玉箫玉槊并未与自己签订契约。他们不是自己的“护卫”与真正意义上族群之间的派往是不同的。 “是一头漂亮的小母狼。当时就一直在悠然院子里。从暗处观察了好久太子妃, 她蹦出来说要成为太子妃娘娘的护卫。虽然小,却也是族中同辈中很优秀的存在。 刚化人不久。她很喜欢太子妃娘娘。她自己申请了,我们也申请了,族里便同意了。”能看出玉箫眼中的喜悦,这无疑是一种认可或许也是对元亦的一种认可。 但元亦眸色变得黯淡下来,自嘲的摇头,他深知这是玄狼对凡月的认可。 玄狼一族的喜欢和欣赏向来不讲道理。不需要这人多么的优秀,做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所谓喜欢也只是看上一眼,觉得心为之所动。觉得他的行事做派与自己相符。便会喜欢,便会选择。甚是霸道随性。却偏偏是绝不更换的一种永恒。 元亦从书房走向凡月的房间,越想越开心。难以控制的笑出声来,那爽朗的笑声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他好像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春风拂过深藏在冻土之下的生命和灵魂跳跃的悸动,元亦心里也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保护凡月一生的方法。 这天凡月起的格外早,让脆桃把自己收拾的十分亮眼,想给这个狼崽一个好的印象。她既然选择了自己,自己也一定不辜负她的选择。 看着忙前忙后的脆桃,狐狸不由的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和我们妖扯上关系?有妖的保护好是好,不过也会相当麻烦。玄狼一族能选择你是你的福分。他们族怪得很,有点像是你们人类所谓的一见钟情,毫无章法可言。自己选定的人,便会一路陪他走,走到黑,走到死。所以如果你真的接受了她的青睐。我希望你珍惜,它们与我又不同我是有选择它们的偏向属于盲目的。” 这话凡月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养了宠物。它们一旦选择你便会终其一生的陪伴你,生命中只有你。但是你的生活仍然是多姿多彩的能给予它的爱和关注只有可怜的一点儿。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但是它们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不公平。小狗怎么会想那么多呢,等到你,看到你,就是最幸福的。 “我会对她好的。”凡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但是非雪却知道可以相信她的承诺。 凡月一行人到达院子的时候,便看到玉箫和玉硕身后跟着个女孩儿,身材高挑紧致却满是力量。这身材倒是和王月染有几分相似。让古凡月十分怀念自己的大高个。阳光下小麦色的皮肤显的健康十足,野性十足。一双眼睛时刻对周围保持着热情和好奇。高吊着马尾,额前还凌乱着些碎发在风中灵动四溢,在野性的同时又加了些俏皮可爱,身着紧身衣袖口和小腿用皮带缠绕一丝不苟,趁着她很是英气,看到凡月过来。便径直的走了过来,眼睛亮亮的。 走到凡月面前她并未开口像个小狗一样“嗯,嗯,嗯嗯”了几声像是激动的说不出话。凡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待对面这位美少女,是像小狗一样的摸摸头么?但是对面是个人,大美人好像这样不太礼貌,握手好像又不对。最后没办法,凡月只能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古凡月。” 我叫弦樱。她的声音清脆爽朗。靠近才发现。这狼崽的确是个大美人很有异域风情。 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又是那样诚挚的看着。让凡月心花怒放,心里直呼可爱。 凡月一直盯着对面这样纯洁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有些磕巴的又说了一句。“嗯,谢谢你选择我。” “我,保护你。”对面的小家伙仿佛人话还说不利落,所以每个字都一顿一顿的,却又感觉很正式。像是在敲击着凡月的心。眼前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拍着自己的心。一脸郑重。凡月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笃定着自己也会保护她。像保护她身边所有的人一样,竭尽全力的去保护他们。 元亦默默站在凡月的身后身影藏在斑驳的的树影之中,在风的摇动中忽明忽暗,就那般静静看着。这一场主仆情深。回忆起自己初次见到和玉箫玉槊的时候,并不热情,仿佛他们就和那些宫里来来往往的宫人一样。只是过客或者是抱有哪些目的才接近自己的。自己并没有给予他们回应,甚至没有肯定和信任。他们来。让他来,他们做什么事情他就接受。而且这样过了好多年。他们就这样陪着自己。突然觉得好像差了些什么,是亏欠的感觉? 小狼崽子看到了身后的元亦。她的眼神变得不那么炽烈。表情也变得略微严肃。 只见她的手轻抚在自己的心脏之上,缓缓低头。“见过太子爷。”语气中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桀骜。 “你无需向我行礼。”玄狼一族从不会因为对方的尊贵身份而行礼他们只会对自己认可的人表示尊重,元亦不想为难她。 “我的主人选择爱您,我也会选择相信您。您等我打败了我哥哥姐姐,我带着玄狼一族。与您续签契约。 小狼崽好似不是刚才单纯的小狗狗,它现在身上竟散发着阵阵威压,她身上的这种气息总让凡月觉得熟悉。冰冷高傲。只是这话凡月有点听不懂了。 “弦夜是我爹。他这个首领不会做一辈子的。必定会从我们之中诞生一个新的我会战胜他们。成为玄狼一族最新的首领。可以与你继续签订契约,但是,你如果背叛我主人,就算玉槊哥哥和玉箫哥哥拦着也没用。”小狼伸出手,想要指着元亦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强制自己放下了手。 元亦从不是一个害怕威胁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只小狼崽上来就威胁,他的心底却有一种安心。明显这个狼崽来头不简单。有这样一个人真心实意的护着他的凡月。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我接受你的监督。元亦看着眼前杀气凛凛的狼崽微微笑着。 第80章 野心 “主子,对不起,您千万别跟她生气,我一定和弦樱沟通一下的。她刚幻化成人不久,礼仪尊卑什么也不知道。”玉箫感觉今天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但看着元亦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神情,玉箫的心情稍微放松。 “我没有生气,她也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玄狼一族一直信奉一夫一妻制,如果我真的背叛了凡月,的确该死。” 玉箫抬头。看着元亦的侧颜,却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的怒气,是一种平静,祥和。好像一切事情都在按着他最期待的方向走去。元亦恨不得全世界有能耐的人都蹦出来保护他的凡月。因为他自己好像没什么能耐。所以,厉害的人越多越好。 “这个小崽子什么来头,她说话那么欠揍有点似曾相识。” 主仆二人现在正在院子里,凡月几个正在忙乎给弦樱搞个舒适漂亮的窝,元亦坐在秋千上长腿一蹬晃晃哒哒的玩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是弦夜首领的小女儿。最受宠的那一个。”元亦听到这话抬头看向玉箫。”弦夜一族便是玄狼一族的皇者。自古便是玄狼一族的首领。便是会有这样的护卫任务,也从不会从这一支去出,那就相当于让他们的皇子公主去保护人类了。 弦樱从出生就一直很受弦夜首领的喜爱。玄狼一族一直都很向往强者。弦樱从小便是这一族群中同一辈的佼佼者。您不要看她小很能打的。脾气性格也颇有王者风范,玄狼一族首领选择从来不分公母。只要你的血统纯正,便可以上去争一场。 前些年里族中小辈还有非皇族血脉的去挑战首领之位。首领都会应战,只是没三下五除二就输了罢了。后来首领便让他的几个孩子去应战。胜了崽子才有资格见老子。光弦樱就帮他挡了不知多少。” “弦夜竟然舍得。”听了弦樱的身世,元亦就更开心了。 “先不说来这儿护卫,选择太子妃娘娘是玄樱自己的想法。还有就是首领一直是偏向您的,我相信。若真的有一天弦樱能够接替首领之位。以她的手段和雷霆性格族中反对的声音也会小很多。玄狼虽是妖,但都是有心智的高阶妖灵,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玉箫面带微笑,元亦侧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玉箫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乖狗狗的形象。但此时此刻属于玄狼一族的桀骜淋漓尽致。 元亦怀疑整个悠然没有野心的难道只有自己? “你们是故意的?把这只小傻狼拽了进来。” “我们哪有资格去左右她的选择。只能说是上天注定,我们顺势而为。” 听了这话元亦仰头凝视夜空,黑暗中细碎的星光闪烁,他的喉结锁骨在夜色下有着模糊的印记“顺势而为~,挺好。” “你和她谁能打?”元亦低下头瞥了眼玉箫。 “额,若是我在弦樱的这个年龄遇见她应该打不过。”玉箫眼神闪躲间看到了元亦的神情。 好像在说,你也不行啊。 “怪不得都看不见弦夜了。他这个老父亲不会躲在哪个角落里痛哭去了?”元亦的语气轻松。 玉箫没有说话,心里感叹着。人家的宝贝姑娘,屁颠颠的过来保护你媳妇儿,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这几日主子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至少不像原来冷冰冰的。 现在还学会了用脸骂人,学会了得便宜卖乖,这样的主子真的是有血有肉,挺可爱也挺气人。 “可是,我怎么有一种利用我的凡月的感觉,在利用别人对她的喜欢,成就自己的事情。”元亦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真的没什么大能耐还要靠媳妇的无敌魅力。 听到元亦这样说,玉箫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主子您对太子妃的爱至诚至真,你命都可以给她,你不信自己吗?这一切不是您能左右的,玄狼一族的守护向来都是天注定的,一眼定生死,那是她自己选中了太子妃娘娘,只是恰巧她可能成为下一任的首领,还不一定呢。弦夜首领的孩子哪一个是弱的?您不要想这么多。” 元亦默不作声。只是秋千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最终还是选择了停歇。 “我恨不得自己是纯血种的玄狼一族,如果可以,我和玉槊都愿意,与您妖丹融合,可惜我们是个半妖,没办法。否则您也不用找什么神药,您的寿命和身体都不是问题。如果有一天族里哪一个人开了眼愿意成为您的护卫玄狼一族每一个都愿意去奉献自己的妖丹。我和弟弟不是不想成为您真正的护卫。只是我们不够资格。,我们一直在等待。” 元亦眼神中有光闪动他从没想过兄弟俩的真心是如此的诚挚。“我真的有资格接受你们的忠诚与爱护吗?”元亦小心翼翼的开口难以相信。 “若是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他是自愿的,与我们无关。您配不配?您自己永远看不清自己。恕在下告退,弦樱入府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去做”玉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临走之时,能够听出他声音的嘶哑和略带哽咽。元亦看着自己苍白无力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感受不到丝毫的力量。 虽然说凡月已经换了喜相花与自己疗伤。却还是感觉杯水车薪。他不敢图谋什么。他现在只想多活着一天也好。尤其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为凡月多找一些助力,多铺一些后路就好。 元亦不想更不敢去接受别人的期盼。他从出生就承载着太多人的期待。他太害怕让别人失望了,越是在乎自己,爱护自己的人就越害怕。 但是他的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我也要去试一试。我也要去走一走为什么不是我的?为什么不行?仿佛总有着刀剑争鸣的声音他想静。他想停都不可以。好像坐以待毙偏安一隅都与他的血脉不符。 元亦长叹“顺势而为也未尝不可。” 第81章 邀请 “啊!我的脑袋快炸了!你是不是因为太烦人了才被玄狼一族扔出来,扔到悠然来,让我们看孩子的?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书房里元亦在看书,凡月脆桃和小花妖。在那里赏玩今晨刚剪下来的花,准备插满所有的花瓶。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这个声音,非雪的怒吼。 听到声音,凡月踏着小碎步一脸吃瓜表情的来到了院子。 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一个白团子在前面跑,一个黑团子在后面追,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看到凡月出来非雪就看到救星一样呲着他的狗牙喊道:“你就不能管管?凡月本来是不太想管的,但是看到非雪尾巴都快掉毛了。 凡月轻轻摆摆手,弦樱便乖乖的跑到凡月身边抬着头,一脸清澈无害。 “人家喜欢你才这样的,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凡月看着弦樱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替她说话。 非雪不想说话,翻了个白眼儿,从窗户逃回了室内不知道又藏到了哪个角落。 凡月蹲下身摸了摸弦樱的小黑脑瓜,弦樱亲切的蹭着凡月的手。“看你玩儿的,快回去喝点儿水。”凡月的语气贼啦温柔。 最近这弦樱不知为何盯上了非雪,十分喜欢他,不是一会儿抓他的尾巴,就是一会儿咬他的耳朵,和一个跟屁虫一样。 本来弦樱是一直以人的姿态出现在悠然。只是后来凡月想起非雪的话,妖更喜欢以自己的原态生活,问了弦樱才知道小家伙更喜欢自己狼的样子,毕竟还是个没长成的狼崽子。 原本玉箫和玉槊再三前强调不能随便现出原形她可是忍了很久,没想到凡月知道以后只说了一句。 她喜欢就好,狼的形态就狼的形态无所谓了。 当时玉槊好心劝了句说,一但当狼当久了,就不想做人了。 凡月回道:“嗯,狗久了就不想当人了。” 玉槊侧目,一脸疑惑。 因为家里的小动物越来越多,所以平时的饮食起居照顾也只能是脆桃,还有就是玉箫玉槊来负责。 其他的人都无法靠近内院。但是院子里面的一些侍童那些小竹笋们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不会多言。 所以在比较安全自然的环境下凡月不想拘束她。 一开始弦樱只缠着凡月。 元亦看着弦樱粘人的画面很是无奈,心里感叹这狼怎么这么会!不是翻着肚皮四脚朝天,就是嘴巴含着凡月的小手,轻咬玩耍,把凡月逗的咯咯乐的开心。 元亦黑着脸和玉箫玉槊说道:“没想到你们玄狼一族这么粘人的吗?不是什么最高冷,桀骜的种族,哼,狗都不带这么粘人的。” 弦樱偏偏是个眼睛里只有凡月的主,完全看不见元亦那幽怨的表情,天天都要同吃同睡的态度。 元亦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位置有些岌岌可危。 好在后来不知为何有一天弦樱盯上了非雪,这几天天天追着非雪嬉笑打闹,还要扬言跟他比一比。 说他狐族的妖术颇为神奇,要比比高低,把非雪气的只想拿爪子呼她,但又不舍得太使劲。 总是一爪子扒拉走,爪子还没落下,弦樱又扑了上来乐此不疲。 不过弦樱的移情别恋让元亦十分开心。 虽然弦樱平时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招人烦以外,关键时刻还是非常专业的。 自从她到来教凡月习武的事情就全全落在了她身上。 偶尔也是一个严格的老师,但是一旦凡月受伤,就要停下来不教了。嘴巴里就会碎碎念的道:“有我呢,有我呢,还需要你来练,你强身健体就好了,我会永远跟着你的。” 这天元亦和玉箫在书房不知道商议什么事情,凡月看天上月色正亮,就和非雪出来赏月。 弦樱就那样蹲坐在凡月身边,月光下黑色的毛发散发着幽幽蓝光,显得神秘不可靠近,还有一种诱人的妖异。 凡月在那一瞬间终于感受到了,玄狼一族作为妖中强者的姿态。 非雪则窝在凡月的脚旁,享受近日来难得的安静。 “小樱,你为什么会选我呀?”这是凡月一直以来的疑问。 做王月染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优点,若硬说只能说身材好一点,还挺能打的。 但是性格古怪,疏远,不开朗,不热情,不自信,不可爱。 着实不知道有什么优点能值得人喜爱。成了古凡月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好能受到如此多人的青睐。 “我不知道呀,选择了就是选择了,喜欢就是喜欢,我们从来不想那么多理由的。”凡月看向弦樱,它舔了舔爪子然后把头枕在了前爪之上耳朵一动一动的,甚是无忧无虑。 玄狼一族的选择,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那样的宝贵,一生一世永不叛离。 但是在玄狼自己的眼中,好像只是随心而去,随意为之的一件小事而已。 人类总是这样,给自己附加很多的事情,他喜不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会喜欢我多久?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吗?总是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把自己困住。 困在一个不停疑问,不停纠结的世界里让自己忽视了眼前的明月,夜晚的风,风中的花香,属于这一刹那的美好。 而这院内的景象被站在廊上的元亦尽收眼底,月色下夜如水,那个女孩儿是如此的轻松愉悦,这一切保持这样就好。 元亦想靠近,又不忍心打扰。 他脑子里一直记得凡月所说的要一起走,要一起离开。 自从知道了药浴的真相元亦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好像自己抓的仅存的温暖,就这样破碎。 他又想挣扎着站起来,去寻新的方向,那属于他和凡月的风景和未来。 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忙碌,太多的事情要想,去准备,他要万无一失,他要他的月儿一辈子,每时每刻都这样无忧无虑。 好多繁杂的事情和困扰,在看到这一画面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一切值得。 第82章 七爷相邀 书房之内,元亦此时正认真的从一筐细嫩的花朵之中挑出最完整饱满的放到另外一个紫光檀大漆盒子内。 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花朵之中拨弄挑选,仿佛指尖也被花瓣染上了淡淡的红粉色。 在这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悠闲迷人。 “你有话就说,站在那儿干嘛”元亦偶尔抬眼看一下站在角落里的玉箫。 看了眼他手里拿的册子,伸手。 “是七爷,他的府邸修葺完成,乔迁新宅,给我们递了帖子,诚邀我们去。” 听了这个话,元亦向后靠到了软垫之上。 “他还真让我给他送礼。” 玉箫把册子递了上去,又是这赤金龙纹,元亦打开册子,微微一愣。这字?是老七。 元亦的眸色暗了下来,这个册子竟是老七亲自写的,字迹霸道张扬,苍劲有力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他可不信作为战神的元野会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的写成一摞子的册子分配给各家。 天下也只有这一份册子是他亲手写的。 肯定不是为了他这个太子,那元野这一笔一划,一字一句,脑子里想的又是谁呢? 看着元亦盯着册子出神,玉箫在一旁说着“以往京城中各大宴会也从没有人敢打扰您。八成是我们立了府,所以七爷才邀请您的。我这就去准备礼送过去也就罢了。” 玉箫这话说的委婉。原来是因为元亦身居深宫,身体又弱,也没什么权利,谁会想到给他递个册子邀请他去参加什么宴会? “去三王府想必也会去,见到姐姐月儿会开心的。” 虽然当时给凡秋了令牌,但是凡秋自是识礼的,从来没有来过太子府,自上次相聚只是偶然会派人来送信件东西吃食,人却未到过。 想来这次以元野和元墨的关系,定是也要元墨去了,能见到姐姐,月儿也能舒心。 这段时间凡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从没说要去街上玩耍,记得她未嫁入门之前,时而还会跟脆桃出去游玩。 想必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好,又怕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便圈在这悠然陪着自己。趁此机会让她出去溜达溜达,元亦心中想道。 元亦拿着册子就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看看手中的册子扔回了桌子上。 玉箫心领神会。 元亦步入凡月的房间时,凡月此时正靠在床上的抱枕中。看着书,右手还拿了一只纤细的毛笔,时而圈画,脆桃坐在床边静静的研墨。 而小花灵此时已经呼呼睡去躺在凡月的枕头上,枕头被她压出了一个凹陷。 风偶然吹过,悬在帘子上的碧玉手环清脆作响。 看到元亦进来,脆桃乖巧的起身行礼,看到脆桃起身,凡月方才发现元亦进来了。 “殿下。” “月儿是在看什么?” “文学馆新送来的初稿。”凡月抬手拿了个小花灵做的花瓣书签夹到了书里,准备认真听元亦说话。 “可有什么错处?”元亦微微皱眉。 虽说编书之事移到了文学馆,但最终定稿还是会由太子府出面。 主要是因为月儿不放心,凡事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 凡月摇头,“也不是什么错处,还是很用心的,只是有些词用的不是很准确。” 元亦点头,他知道凡月这样说是怕他会责怪文学馆的那些人。 “七王府递了话说是盖好了新宅子邀请我们去。” “哦,好的。” 凡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看到凡月无所谓的表情,元亦欣喜。 “三王府也会去哟。”元亦浅笑的看向凡月。 “哦,对耶!”凡月眸色闪动。 “元野应该会叫姐夫和姐姐去。那我们也去,好吗?” “好。”元亦颔首,但心底一酸,月儿叫他元野,唤他的名字了。 “最近文学馆有个叫沈辉的,还不错,他送来的稿子很有自己的想法,错处也少。” 凡月手指轻扣身边的一摞的稿件,没看见元亦微微蹙起的眉头。 “好,我知道了。” 元亦用手指探了探桌案上的茶还很温热,便递给了凡月“来喝点儿水你一看书就忘了吃,忘了喝的。” 凡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这毛病,还是王月染的时候就是这样,全心投入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废寝忘食的。 只是元亦这个样子让凡月觉得自己是那小孩子,还得让人看着喝水。 温茶入口花香四溢。这是凡月新想出来的法子,其实也不是古凡月想的法子,只是王月染突然想喝了,喝上一口原来在那个世界的花茶。 花茶由绿茶做底三伏天的茉莉花窨制而成,茶香带有花香,还能调和绿茶茶中的些许苦涩,甚是美味,提神,清口。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也能缓解一下元亦喝汤药的苦。 脆桃看见元亦正瞅着自家小姐眼光发直,便乖巧懂事的起身退了出去。走之前还不经意的把酣睡的小花灵拎起来。 在枕头上睡觉的星星小家伙眯眼醒了一下,顺势又趴在那脆桃的手中睡着了。 脆桃出门的时候被突然窜出来的玉槊吓了一跳,手一抖小花灵掉了下来,脆桃惊呼之际,玉槊伸手来接,小花灵稳妥的掉到了玉槊的掌心之上,小花灵还没醒只是下意识的抓住了玉槊的手指。 “脆桃姑娘要去哪?”玉槊柔声问道,脆桃一开始他是无感的,但是上次这丫头跑出来要给他们治伤,玉槊至少不讨厌。 脆桃担心的看了眼小花灵,那家伙还在人手心睡得舒坦,小肚子起起伏伏,小手还抓着人家的手指。 哼,小没良心的,脆桃想起当时小花灵轻拽的正是这个人的耳垂。 “厨房,给小姐,不对给太子妃娘娘拿点茶点。”脆桃答得乖巧,怎么说呢这哥俩脆桃原本是害怕的,他们怪怪的,长得很好看但是总是骇人。 但是,脆桃答应过凡月,不会害怕,也绝不离开。 “哦,我们同路”玉槊抬起另一个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脆桃瞄了一眼玉槊手里的睡神,对方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感觉到脆桃的视线,玉槊手掌微微握住,把小花灵藏了起来。 脆桃微笑,“ 星星还是给我。”怎么说星星也是女孩子没良心也是女孩子,得要回来。 玉槊的手紧了紧,“无碍,我送两位姑娘一程。” 脆桃无奈,只能跟着玉槊往厨房走去,暗暗加快步伐,玉槊感受着掌心的小东西。 自从那天太子妃在众人面前剥夺了玉槊看护小花灵的机会。小花灵就像做了贼一样,时时刻刻躲着玉槊。 偶尔看见了,都要避免目光的交汇。天天不是贴着脆桃,就是贴着凡月,很少自己一个人。 玉槊呢,也被玉箫抓过去询问了半天。 玉萧问他为什么要对小花灵如此,玉槊也说不清楚他也想过,他不想看见小花灵飞来飞去像个傻子除了吃就是睡。 不想看见小花灵被人围着,他总觉得笼子更适合她。待在笼子里放在他身边最适合。 他就想像现在这样掌控她,抓住她。 当时玉萧用一种看不清,读不懂的目光看着自己,“你需要看清自己的想法。”玉箫这么说过。 看清?看不清。若真狠下心来,玉槊清楚这东西在自己手里已经死上百次了。 但是玉槊不会让她死,谁也不能让她死,从她睁开葡萄一样的眼睛的时候,玉箫就不允许她死。 到底在纠结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辛苦玉槊大人,星星还我。”脆桃看到厨房便停下脚步,站定在玉槊面前,玉槊听到还这个字,心底沉了一下,面色变冷。 脆桃虽然害怕,但还是直直的伸出手,抿着嘴,目光坚定的看着玉槊。 小花灵吃的胖胖圆圆的,在手里沉甸甸,凉丝丝,就像清晨刚摘下的硕大的盛放的花朵,娇娇嫩嫩。 玉槊勾起一丝笑容,“这小家伙睡得真沉。”说完便伸出手,脆桃连忙拎着小花灵揣到自己怀里。 看着脆桃的背影,玉槊微微皱眉,不开心,不知道不开心的理由,就更心烦。 回道脆桃的怀里,小花灵睁开眼睛,绿莹莹的毫无睡意。 早在玉槊收紧手的时候,小家伙就醒了,她握着的手指她清楚无比,是他,又被抓到了吗?从最初的恐惧,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第83章 告状 七王府内,此时元野正坐在床边上,青蓝色的床幔被他庞大的身形撑出了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能够隐约看清在床榻内侧,正在酣睡的玲珑身姿。此时元野身着一身白色里衣,上衣松垮露出他健壮的身姿,诱人的肌肉上有些暧昧不清的红印和细小的牙印,此时他毫不在意的用手撑在腿上,身形显露的更加彻底。 逐风站在一旁,见怪不怪。只是他旁边跪着一人,此时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此人身材瘦弱身上还穿着粗布衣服。 元野皱眉问道“这谁呀?” “一大早被抓的,冒充送菜的混进来的。” 元野扫了一眼逐风,又看了眼下面跪着的人,按正常情况这个人在发现的一瞬间就会被乱棍打死扔出去,这些年潜入七王府的人多的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会被逐风扔到自己面前。 “你谁?”元野本就沙哑的声音现在还夹杂着一丝倦意和慵懒。 “我,我我,我,在下,我。”这个人被吓得已经话也说不利索了,声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床榻内侧发出一声娇小的嘤咛,随着她转身,雪白的脖颈和后背露了出来。 元野转身轻柔的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顺手还轻拍了两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人看到这一场景,立马耳朵红着又把头埋了起来。 “说,小点儿声。”元野转过身看见把脸贴在地上的人颇为满意。 “我是文学馆的沈辉。” 听到文学馆,元野已经懒着听了,应该是和太子有关。 “来干嘛?” “在下要告状。”听到这俩字,元野心底叹气,果不其然,无聊。 想着是不是又是下面的人,要去招惹那个废物的太子爷,让文学馆的谁来告个状?借着弹劾一下太子无能。 很没必要,他的无能那么已经人尽皆知,只是那家伙好不容易搞出个文学馆找点儿事情,元野也根本没看在眼里。 而且他也发现辰凉崇尚武学,在文化方面过于疏松,多读读书也是好的。 所以元野本不想管,总不会有人连这点小事也不放过。 主要是派出这么个人来,看着更是个没用的,怎么,手底下那帮人穷到雇不起一个像样的人吗? 元野耐着性子。 “告谁的状?为何告状?说清楚。” 听到这话,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突然坚毅起来。“我想问,军中论功行赏,是七王爷您说的,对?那为何军中还是任人唯亲,有战功的却被折磨侮辱!” 听到军中,元野的神情变得严肃气势微微释放很是冷冽。 此时那个人并没有因为害怕而低头,而是梗着脖子,虽然害怕却仍旧坚持,挺直后背, 看来刚才他低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看到不该看的,非礼勿视。 他此时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但是目光很是坚定的看着元野。 元野起身,此时被子里的人不满的抓住他的衣襟。“乖,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也要早点醒,今天有客人。” 元野哄完小懒猫便起身往书房走去,地上这个人一时站不起来,逐风扶了他一把。 元野只是随身披了个外袍,坐在了椅子上。 “行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您会治我的罪吗?” 元野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也许会治你的罪,但是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害怕了现在可以滚。” “我不怕,我要说。”沈辉倔强的往前挪了一小步。元野眼神示意他可以说下去。 “我要替我的哥哥沈耀告状。” 沈耀,元野的确有些印象。 “他是和您一起回来的,御敌有功,本来可以升一个百夫长。” 提到百夫长元野对这个人印象更深,当时敌军设有埋伏,在林子里藏了一些妖兽,大概是饿了它们许久,个个都十分凶残,见人就扑上来撕碎,把士兵吓的落荒而逃。 元野随大军当时还未到,听说士兵们个个逃命也未曾责怪,元野也能理解,对于未知的恐怖,人下意识的就是逃跑。 当时只有沈耀在乱军中大喊,“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越乱越会被人踩死,越会受伤要保持冷静。”而且他是自己第一个提着自制的武器冲上去的。 “够不到妖兽身上就砍腿,它们也怕疼,我们能顶住!”当时他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危险。因为他的勇敢,的确鼓舞了很多人,他们没有再乱跑乱叫。 他的冷静挽救了众人生命,元野赶来之时,他还是像疯子一样,冲在最前面还是被赤炎叼起来,甩到了身后,才停止不要命的攻击。 本来元野属意他任千夫长,一方面是对他个人的鼓励,二来也是让更多人看到希望,这个位置是可以得到的,哪怕出身平凡,也是可以得到的。这是一个长远的计划,他要改变,自古不变的晋升制度,给更多人机会。 可,后来只给了他一个百夫长的位置。 元野很少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怎么觉得百夫长委屈他了?” 一听是沈耀的家人,元野的心情放松,语气也变得柔和。 “我哥哥他腿瘸了,人也快废了。”说到这儿,沈辉眼圈通红,忍不住的流出眼泪。 腿瘸了,听到这话。元野心底很是惋惜,那场大战沈耀也是生死边缘,是元野下了命令,用了最好的药才恢复过来。 “是被打瘸的,腿被活生生的打折,被他的所谓的同袍打折的,在外打仗,姑且能捡回一条命,现在,却浑身上下都是伤,腿也瘸了,精神也坏了。”沈辉的语气中是悲凉与愤恨。 沈辉记得接哥哥回来的样子,整个人被扔进马粪里,嘴里也全是,浑身血污,那些施暴者就在他旁边不停地嘲笑,他用来杀敌的武器被踩碎。 “就你能,搞出个连弩,很神勇嘛,有什么用,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贱东西,你永远就是个充数的炮灰,还敢跑出来露脸,呸!” 当时沈辉就在暗处的角落里,想冲出来和那些人拼命,可是倒在那里的哥哥却拼命地摇头,眼含热泪。 “你说什么?”元野死握着旁边的龙纹扶手。 “是闫老将军的侄子派人打的,还说了若不是看大哥他对国家有功,就不只是打断一条腿了。要让我们举家灰飞烟灭。 说就我哥的出身也配做百夫长,千夫长,生出妄念,才引来灾祸。论功行赏,不论出身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一家勤勤恳恳我哥征战沙场,我父我母虽无本事也是认认真真的种地卖货各种杂税也没少交过。我虽无用,空有一些学识,也去文学馆想为国干点事情,我们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要举家灰飞烟灭了? 难道就要因为想要任人唯亲,让我哥腾位置,就可以打断别人的腿。抹了他一身的战功。还要挟我们。不许告状,不许声张,最好滚出京城。这就是我们要护着的辰凉嘛,这就是七王爷您口中的一视同仁吗?” 沈辉越说越委屈,此时已是涕泗横流,浑身颤抖,声音也变得激昂起来,颇有质问之意。 “放肆!”逐风紧忙上前提醒眼神还偷瞄着元野的表情。 此时元野已经被怼的哑口无声,但面色之中没有愤怒只有悲伤。 “这件事我会管,我一定会管,我知晓了。” “元野没有再多说什么,此时沈辉已经瘫坐在地上,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沈辉自知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还请王爷责罚。” “知道会有责罚为什么还要来?”元野看着瘫在那里如释重负的沈辉问道。 沈辉此时释然的笑了笑。“哥哥一直是我们全家的骄傲。也是我心中的英雄,我不想看他颓废消沉下去,打折腿不要紧。打折骨头才最要紧。 家母是个暴烈性子,家父虽不爱言语但主意正的很,家里还有嫂子年幼的妹妹和刚会走小侄子,我沈辉今天不来,我们全家就会去敲路过的任何一个衙门的大门,砸碎那些鼓,向所有人去诉说,我们绝对不会屈服。 那样的下场顶多就是全家一起死。 但我想如果我豁出一条命或许他们有别的结果。 还有就是,我不信辰凉真的,变成这样了。” 刚才吼出那一番话,仿佛用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辈子的勇气,他此时就像上了一遍刑一般跪坐在地上。也不顾忌什么礼仪了。 “我恕你无罪,你哥哥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听见这个话,沈辉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上位的人 “逐风你去给他安排一个房间,稍作休息,给他换身儿衣服,你留下参加家宴。” 看着沈辉一脸惊讶的表情,愣在了那里,逐风偷偷用脚轻轻踹了一下“快谢恩。” “哦,哦,沈辉谢,谢七王爷救命之恩。” 兴许是太过紧张,这救命之恩把元野逗笑了。他转身走回卧房,只是眼神中多了丝狠绝。 “王爷这是抬举你,这次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就算你攀不到谁,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嗯,嗯”沈辉在一旁乖巧的点头。 “你可知,你若没碰到我,应该已经被扔到后面山头的乱葬岗,现在八成野狗都吃饱了。” “嗯,可是您为什么让我进去见王爷?”逐风抬头看了一眼沈辉眼神中有愧疚之意。 “因为你和你哥哥有几分相似,我见过你哥哥,其实上次替王爷去军营办事,我没见到沈耀,就觉得哪里不对。但我没有去细查,也没有告诉王爷,是我的问题。”此时逐风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当时他发现新进的百夫长中根本就没有沈耀,反而是那几个垃圾。他便知道应该是出了事儿。只是元野天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逐风并没有禀报。 “这不怪你,我最近见到一句话,叫天助自助者,我要先往前走一步,逐风大人您才能帮我。 我需要有所付出,您才能帮我呀。” 逐风没有说话,冲着沈辉笑了笑,把沈辉领到了偏房,叫人给他拿了一些衣服。逐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玉瓶子。 “这是王爷给我的,上好的伤药,和你们平常用的那些不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哥哥的腿救回来。一旦他恢复了你来找我,我让他回来。” 说完又掏出了一袋子金银,看到钱袋,沈辉急忙摇头拒绝。“这个我不能要,药我一定拿回去,但是钱我不能要,我自己有钱的。” 逐风没有伸回手的意思。“我谢谢你。还相信王爷,还相信辰凉。” 当逐风回到元野身边时,元野已经换上了衣服,头上是足金五爪金龙发冠,甚是威武霸气。 身着暗红色外袍,今天这外袍上面没有太多花纹,只有一些暗黑色的花纹点缀在衣襟。 显得元野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张扬,更有帝王之气。 “沈耀的事情已经查明了,确有此事,打人的是闫老侄子派去的人,要把自己的人安插在那个位置上。 那人毫无战功,胆小怕事,就会溜须拍马,他能得这个百夫长的位置,也是他把自家妹子当成玩物一样送给了闫老的侄子,那姑娘听说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后送回家自尽了。”逐风气到紧握着拳头。 元野却抬头叹气,眼中透着无奈和悲哀。 闫沉老将军,元野的脑子里越过无数的画面。 闫老将军教他骑马挥刀,杀敌,分析各国局势,教他闫家独门阵法。 元野的出身并不好,但他心中却有一股狠劲儿,硬是要闯出一片天地。当时的闫老将军站出来支持他,保护他,把他扛在肩头,就像当时父王,扛着元亦一样。 他终于可以看到更远的风景。 可是后来闫老将军过于护短。尤其他的侄子,他侄子的父母,都死了,闫老没有孩子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酒囊饭袋。 而且他的思想固执老旧,门阀家族是不可逾越的门槛。 当时元野要给沈耀一个千夫长,闫老将军冰冷的说,对于下人可以赏赐,不能过于抬举,让他们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元野也不想太过反驳闫老。 但他不能毁了整个辰凉的军队。 他要改,他要变,他要让辰凉强大!这是元野唯一的目的,所有人都要为之让路。 “闫老今天会来,他侄子也会来。” “他那个侄子我不想见,去打断他的腿。” “王爷……” “还有那个他捧上来的百夫长,打死”元野语气冰冷。 “是!” 第84章 赴宴 元野的府邸与皇宫遥遥相对,在繁华的辰凉京城最核心的地方占据了一大片地。 其实老皇帝一开始给的宅子并不是很大,因为位置很繁华。 但是大宅子落成之时,硬是买下了近处的几个宅子推倒了,合在一起,盖了一个豪华无比的七王府。 这元野自是不知道的,是手底下的人打着他的名义,过分招摇。 当然也有人自愿把自家宅子填平了来给七王府添砖加瓦。 元野搬回来后,也只是大概的看了几处屋子,看了看书房,选了个偏处安静雅致的院子做自己休息的院子,整个王府自己都没有溜达完。 这院子里每棵花每株草都是名品。,从四面八方乃至远荒国远运而来。 连挂在府门口的灯笼上所绘的花朵都出自于名家之手,千金难得。 当时元野站在院子中暗暗叹气,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以给他建宅子为名义,搜刮了多少钱,欺压了多少人? 自己又引得了多少骂名,但是他又管不得,水至清,则无鱼。他现在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当天夜里元野躺在他的新宅子里,躺在那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并没有睡意。 他想念当时在军中的生活,一座帐篷,一处篝火,一碗烈酒,一个木板临时搭建的床,上面铺着兽皮,兽皮还有一种皮革的味道,外面偶有野兽传来的声音,还有军士们低语的声音,有烈烈的风声,伴着篝火里噼里啪啦的柴木燃烧的声音。 他不喜欢这几重几重的院子,几层几层的纱幔。 他甚至觉得呼吸都不自在了。 好在还有带来的小猫咪,深夜作伴,软声细语,夜深露重,春雨袭蕊,娇艳欲滴。 偌大的院子就需要招来很多的人,但是元野不喜欢很多的人。 但军中的将士也处理不了这些事情,贵妃便从宫中挑了一些能干的,懂事的来处理家中的杂事。 本来家中有两个侍妾,皆是贵妃塞到院院子里的。 只是小猫刚到几天,趁着元野不在那两个人便跑去院子里招惹。其中一人,险些被小猫一爪子断了喉咙。 元野回来便给了她俩足够的金钱撵了出去。 一是对她们两个却没什么感情,都不知道她们姓甚名谁,只知道一个爱着粉,一个爱着绿衣,以此区分,若有一天她们换了衣衫,八成都认不出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元野不想有无辜之人命丧在此。 那天深夜元野问小猫咪想去这院子的哪个地方玩儿? 小猫咪指了指屋顶,两个人就那样并肩而坐,看着星空。 元野很奇怪,这院子里都是奇珍异宝,一步一景,皆是匠人精心制造,但是她却偏偏要上屋顶。 小野猫用它冰冷,又甜腻的声音说道“下面全是人,全是人的味道,还是上面安静,空气又好。” 元野无法反驳,正因为他心中也是如此想。 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不喜欢阿谀奉承,学不会圆滑世故,这一切都令他窒息。 但若想走到那个位置,就总要去付出一些。 一味的出去打仗,有军功没用。 辰凉不仅需要这些,还需要利益均衡人员调动。 如何平衡好各方势力,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否则也只是一代莽夫。 那天贵妃说应该举办一个盛宴来庆祝他的乔迁之喜。 也是纵横之策,让这些出了力的,想出力的,都有一个机会能走近他的身边。 起初他是不想办的。但是后来逐风说要不要请太子爷过来,毕竟他已经另立太子府,搬出皇宫。 当时元野心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是那个娇嫩嫩的却又不屈的那个女孩儿。 便提笔写下了那封拜帖,一字一句写的很认真,他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写过字,像当年跟着宫中的老师傅初次学习习字一般。 有些人许久未见,偶尔见见也好。 赴宴的前一天,脆桃便从大箱子里翻出了几套红色的礼服加配套的首饰头面。让凡月挑选。 凡月在院子里喝茶,随手一指最简单的一套。 “桃子,你说我要是不带这些乱七八糟怎么样?”凡月的语气有些讨好。 她已经许久没顶着那满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走来走去。 “您说好当然是好啦,可是王妃也会去,她看见呢,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凡月沉默,算了,省着凡秋还觉得太子苛待自己。这嫁过来了,过的还不如在家好,那元亦可就惨了。 第二天,凡月整整早起了两个时辰,从妆面,到首饰费了好大的劲儿。 若不是为了去见凡秋,凡月可懒得出门。此时元亦已经收拾妥当,今天元亦并没有着重装扮。 连红色的外袍都没穿,反而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袍,上面用暗金色线与红线交织绣了些凡月设计出来的花,在阳光下微微闪光,栩栩如生。 今天元亦的头发只是在发尾用发带随意的系住。自从上次凡月与他说过,不要强求自己,那些拘人的发冠便被抬到了仓库里。 经过狐狸不懈的努力,这段时间的调理元亦看上去要精神的多,咳嗽频率也减缓了许多。 只是身子骨还是有些瘦弱,这衣服在他身上晃来晃去,他个子又高站在那里像是风中的残枝一样。 还好有那一张绝美的脸。 第85章 大宅子 元墨与凡秋早到了些,元墨还是不愿意与太多人嘘寒问暖便习惯早到。 当他们刚下车时也是忍不住的惊呼,这院落过于大了。穿过京都的主干道,这宅子从街东横跨街西,街这面原有的宅子不说了,连生意兴隆的老字号商铺也彻底消失。 元墨看着高耸的朱红色围墙微微皱眉,这明显超过了王爷等级该有的礼制,亲王该用多好的墙住多大的房,都有规矩限制。 两人刚下车便有专门的迎宾丫鬟迎了上来。 踏入院府之后,便有两个丫鬟手持香炉随伴左右,这香炉中所焚之香是上好的沉香。 每一步仿佛都踏入仙境,进入院门后绕过气势磅礴的玉雕的飞龙在天的屏风后便豁然开朗。 听说这园中景色设计颇为讲究,院中四院以春夏秋冬为景,春可拈花,夏可听雨,秋可赏月,冬可踏雪,各有绝美之处。 连屋檐上所挂的铃铛都精雕细琢在风中摇曳,“唉过于奢华了。”元墨看完以后低声说道。 凡秋也说“这也太大了,老七还没成家住的过来吗?而且这个位置,嗯感觉定在了京城的正中心。” “老七性格是张扬了些,但他绝对不会在此事上这样劳民伤财的。应该不是他的想法。”元墨淡淡说道, 从外院到内院便要男女分席游玩。男女游玩的院落不同,所设置的游戏项目,茶,茶点,院落的景观摆设皆有不同。 但这时元亦和凡月还未到,凡秋和元墨就停在了外院找了一个舒服安静的角落。 “我想在这等等他们,王爷。”凡秋的手搭在了元墨的手臂上,眼神柔情似水。 “我知道,我们等等”元墨揉捏着凡秋的手,虽然这样就会无法避免的见到更多的人,倒也无所谓。 “今天凡月和太子爷也会来。” “嗯,我知道。”元墨点了点头,他心里还想着有些诗词上的事情想和元亦讨教,甚是欢喜。 “唉,在元野的地盘儿来的全是他的人或者是有求于他的人,你想想咱们家那位太子爷,今天他来这儿得是多么的为难。” “真是如坐针毡。”秋儿微微叹气。 他都能想到元亦站在这里会受人奚落,遭人白眼,若不是因为凡月能来。元亦应该也不会来这个场合? “月儿倒是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么多的高门贵女找她麻烦的应该不少,但我会护着她。但太子爷那边儿还得靠夫君您了。一旦分席,您便要在他身边。” 往年三王府也很少参加此等宴会,达官贵人高门显,也很少会给三王府下帖子 只是今年非常不同,七王爷的归来首先拜访了三王府。 接着就是接风宴会上面的种种表现和城中的风言风语,现在三王府也已经步入众人视线。 有人说他是元野唯一看得起的兄弟,也有人说他用凡月讨好了老皇帝,得了重视。反正今时不同往日,也没有人再敢在元墨面前说三道四。 “我这个做弟弟的都没想这么多,还好有秋儿。” “夫妻本为一体,就是要互相搀扶呢。” 此时元墨心中顿感温暖,他的凡秋自是最善良的,虽然当时凡月嫁给元亦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怕自己的妹妹受苦,但现在俨然已经把元亦当成自家人,万事已经为他着想了。 其实还是有一大堆的客人聚在外院,不愿意往里边去。 因为在外院还能看到偶尔走动应酬的元野身影,一旦进了内院,男女分席,那些莺莺燕燕便再也难见元野一面。 毕竟游园后的宴席之上,除了皇家贵胄能够与元野同席。其他人也只是在院落之中寻一处坐下,便再也见不到正主一面了。 “太子殿下道太子妃殿下到” 随着宫人的一嗓子,院里便零零散散的冷了下来,满院子的人竟瞬时安静,所有的人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外。 此时便见门口那烟云缭绕之间走进两个人。 一黑一红。 女孩儿娇艳美丽,红衣甚是剪裁简单,不似院子里大部分姑娘那般,软纱轻云层层叠叠。 男子身材高挑,虽看着有些羸弱,却气度不凡,尤其是那张精妙绝伦的脸。 在烟雾缭绕之下更引人侧目,似谪仙下凡。 两人皆是容貌出众的人,而且门口的侍从宫女皆行了大礼,纷纷叩拜在地,与刚才对待众人截然不同。 虽然只是再虚名不过的一对夫妻,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皇族气质还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让人忍不住的屈膝相伴,虽然有些人已经做好了今天就要给他们甩脸色的准备,但当见到二人之时还是止不住的退让半步,屈膝行礼。 而二人却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姐姐”凡月甜甜的喊了一句。 凡秋看到凡月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愣,许是好久未见了她的妹妹,是那样又熟悉又陌生。 不像是原来的那般粉团子似的围在自己身边,此时真正成长为了一位明艳美丽的女人。 而眼神中有一种对世人都满不在乎的不屑。 仿佛这七王府的繁华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震惊,而这满园子非富即贵的人,在她眼中也不过浮云。 她来到这也只是来到这儿,像风随意撩拨着枝头的蔷薇,带走它的香味却不带走它本身。 这些人与她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而他身后的元亦还是那样的出尘绝世,纤尘不染只是那目光时时刻刻围绕着他身边的女孩儿而已。 两个人的世界只有彼此。 二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一个娇俏可爱,显得非常的富贵可人。 而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目光凛然,站在身后不苟言笑,那双锐利警惕的眼睛让人不敢靠近半步。 今日所有的男侍从全都要留在府外,王府给他们准备了舒坦的休息地方,毕竟满院子的名门闺秀,还是要严格控制外男进入。 正好玄樱和脆桃都跟了过来,弦樱平常嘻嘻哈哈跟一个傻狗一样,关键时刻,可靠的很。 “姐姐,我都想你啦”凡月一开口,刚才所有的冷然气质全都消失不见,她像一只赖皮狗一样跑到了凡秋身边,两只手抓着她的袖子。 “乖,让姐姐看看,好像瘦了一点儿,也长高了一点儿。”凡秋看着被元亦养的很好的凡月,甚是满意。 “拜见太子爷,凡秋看到靠近的人影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动作,只是满眼的都是凡月,甚是失礼。 元亦微笑着抬了抬手,姐姐无需多礼。“阿墨,好久不见。” 元墨非常高兴的靠了上来,“太子爷殿下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上次和您随口而提的孤本,没想到您都派人找到送到我府上。真是精彩绝伦,难得的好书,只是好书变得越来越珍贵,想要传承越来越难了。 文学馆新出的书也不错,是和以往的不同,读起来简单的多,嗯,也有一些人会批判内容过于简单了,但是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是对的,要让更多的人能看懂才是真的。”元墨逮到元亦就开始和他说了好多自己最近的见闻见解。 凡秋盯着自家王爷,平常在家除了跟自己能说上几句话的王爷一见到元亦就开始喋喋不休,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王爷” 凡秋拽了拽元墨的袖子,想让他稍微收敛一些,元墨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 “太子殿下安。” “阿墨,不要客气,阿墨说的对,这也正是我和凡月的想法,其实还是凡月先发现这个问题的。” “是月儿的想法?” 元墨更为好奇,在辰良读书的就少,女子读书的更少。不过元墨也觉得凡月这丫头聪慧,能想出这些也很合乎常理。 “月儿来了。”在众人的目光中,和众多女孩子脸上泛起的红晕中元野款款而至。 第86章 你要的全拿走 元野走的很快,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疾步而行。 衣角带起微风,使得路两边的花草微微颤抖。 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那眼角的弯曲的弧度能看出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其他人微微一怔也没想过太子妃的到来会让元野亲自来接。毕竟来的贵宾很多,能让元野到门口相迎的也只有这两位。 准确的他眼中只有这女孩儿而已。 凡月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恭喜七王爷乔迁新居!真是气派。” 为了不那么尴尬,凡月脸上挂着微笑,嘴上说着吉利话。 “好看吗?都是他们弄的,只要你有喜欢的全都拿走。 来,我们到里面看看,里面摆的稀奇东西还挺多看你有没有喜欢的。” 说着元野就要伸手去抓凡月的手腕。 就在元野的手要触碰到凡月的瞬间,元野的手腕上落下了一只纤细而有力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眼神犀利冷峻的弦樱。 凡月只觉得耳边掠过一刹那风,这就是玄狼的速度。 而这时元野眼神微眯,斜眼看一下,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女。 而此时这个人面对他气势微放的状态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欲望。 一种战前的兴奋,她不是侍女,而是战士,元野心里清楚 但令元野惊叹的是此人的速度和力量。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达到的,就连逐风也甘拜下风。 元野的力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但这个少女却能单手控制住元野,两人势均力敌,毫不退让。 看少女的架势,仿佛对方并不是要抓住凡月的手腕,而是要掐住她的脖子。 “弦樱住手,都说了要懂规矩,这么多人呢。”凡月的语气十分温柔,虽然语言之中是指责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怒意,像是哄孩子。 但弦樱很乖巧的松开手,退到了凡月的身后,这话似在说弦樱其实也是在说元野。 元野的眼睛还是在盯着弦樱,但这时他的手已经放下。 凡月趁势双手抓住站在身侧的元亦。 小丫头身手不错呀! “嗯,是我的贴身侍女,就是有一些不懂事,还请王爷海涵。” “没事,我习惯了,你的人都挺随你。” 凡月也一时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那棵树不错。”那树开出的花颜色淡红,毛绒绒,似水墨晕染。 整个辰凉也没几个长得这么出挑的。 一直没说话的元亦,突然望向了左侧的一棵树,那棵树,正是开花的好时候,树干粗壮,正开着一些绒绒的花朵在风中摇曳,飘逸灵动,自由洒脱。 这花儿,凡月微微一笑,她见过。 “月儿可觉得这树好。” 元亦突然转过头望向凡月。 元亦突然的靠近,还是让凡月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只能愣愣的点头。 元亦又抬头看向元野,眼神中颇为挑衅,挑了挑眉,意思是你也听到了。 元野的表情有些疑惑和无奈,气到掐腰。 “好,喜欢。宴会结束了把它挖出来送到你的太子府。” 元野的表情虽是不屑,但与语气好像没有一点的愤怒和疏离,说话的语气也甚是随意,与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有很大的差异。 真的有一些,大户人家兄弟之间拌嘴的情绪。 “嗯,还有你的池子里的几尾鱼,还有路过的时候,那几盆花。”元亦开始微微转圈儿,在这个院子里寻摸着。 丝毫不在意众人惊愕的目光。 “那几盏灯笼……唉秦老的画儿是好的,但人不行,算了,我不要了,你留着挂。” 此时元野已经把嘴抿成一条线,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招手叫了逐风过来。 “你把他要的都记上,宴会结束都给他拉走。” 这个时候元亦又牵起凡月的手往里面走,转身对元野说,“你不请我们进去吗?你不说里面好东西多的是。” 元野被气的笑出了声,只好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便往前面走。 元亦还装模作样的左右挑选起来,凡月只觉得他这个样甚是可爱。 原来身体弱,元亦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精致而冰冷,没有生命的气息。 最近身体好了,用原来那个世界的话说就变得毒舌腹黑起来。 而且元野也感觉到了元亦身上的变化。他现在虽算不上神采奕奕,但眼神中至少有波光流转。 元野曾经见过一尊佛,是一个战利品。是当时打败昌国入侵,作为赔偿,昌国君主选择贡献自己的公主,而元野选择了他们护国寺里的一尊佛像。 他坐于高处,左脚踩在座位上,一只脚随意垂下,手就这样搭在左膝上,眼神平缓,慈祥又冷漠的盯着众人。 当时元野总觉得这佛的神情颇为相熟,回宫见到倚在高座之上的元亦时,便知道了何时见过。 他总游离于死亡与存活之间,好像只有他开口言语之时才知道他与他们皆是凡人。 他不言不语,端坐于那里之时,总会让人止步于前,不敢行走。 但刚才他与他说笑,才能感受到他的确活过。 逐风跟在后面还真拿了一个册子记录,后来元亦相中什么便不跟元野说了。 直接告诉逐风,逐风心底暗暗咬牙,但也没有办法。 逐风细细记了一下心在滴血,但他知道,以他对元野的了解,他知道此时的元野是开心的,至于为何开心他便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为什么长得漂亮的人都这么厚颜无耻? “太子爷可满意了。”看着在那儿记了半册子的逐风,元野问道。 嗯嗯。 呵呵。 二人走到外院边缘,踏入拱门便进入了内院,要男女分席。 元亦摸了摸凡月的头发,发尾绕上指尖。“月儿放心。” 他知道凡月在担心,一旦分席之后总会有人无所顾忌的伤害他,毫无道理的贬低他。 看着元亦远去的背影,此时元野也离他而去,刚才凑过来的一堆人,也紧跟着元野的足迹远去, 慢慢的跟他一起走的人从七个变成五个,从五个变成三个。 等他快踏入内院之时,只剩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刚才的热闹短暂一场全都不是因为他。 第87章 酒壮英雄胆 “弦樱你去跟着他。” “我?” 弦樱本来要开口,但还是憋了回去认真了点点头,虽然说她想留下来保护凡月,她的职责也是保护凡月。 但是她要听话。 “你放心,我有姐姐,我还有脆桃,还有左丞相夫人,这些与姐姐要好的夫人们,这些人在我身边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但是元亦我很担心他。” 男女分席也只是针对这些来的贵客,侍从们当然不会有人分的那么细。 弦樱点点头,跟着元亦的背影离去。走之时留下一句“主人放心,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 “嗯,那个弦樱不能拧头。” “……好的” 元亦感觉到身后弦樱的跟随,离他三步之遥,不近不远,不言不语,就那样紧紧跟着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元亦明白,是月儿在担心他。 他也回身微微一笑,弦樱一愣,但还是很乖巧的垂下了头。 元亦还在自顾自的在院子里闲逛,逐风倒是尽职尽责的跟在他身边。 刚才元野又交代了,内院上有什么相中的东西,尽可能搬去。 逐风也抗议过,他说他选的净是些好东西,千金难得。 但元野却笑了,笑的随性,甚至有些温柔,让逐风微微一愣。 “既然是好东西,放在这院落中无人欣赏,也是可怜了他们。越是好东西,在创造他们的时候便倾注了一定的情感,曾有人与我说万物有灵,不应轻易处置,这些器物能留下来便是陪伴。 但终究是陪伴不了我的,若是他挑了我几杆枪,几把刀我自是不会给的。 这些东西在我这儿,会慢慢变成死物有人欣赏,有人喜欢并搬走便是。” 逐风似是听懂了,就是主子觉得这些东西摆在这儿白瞎了,并给了人。 但逐风还是觉得元野是真心的觉得欢喜,仿佛元亦开口向他要东西是件好事。 他一直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与这个假太子之间的关系,明明应该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但他家主子却异常的心软。 元亦边逛边微微摇头,园子虽好,甚是华丽。但却像是好东西,毫无章法的堆在了一处。 个个都在喧宾夺主。毫无相融之意,整个院子乱的很,没有意境。但是众人皆在感叹其富贵荣华,元亦也不曾多语,主要是他多语也无人倾听。 元亦自顾自的逛着,但至今还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往前走。 也有一些人想要在元野面前出风头。想要去调笑几句元亦,都被他身后的女孩儿用眼神制止。 弦樱跟在他身后甚觉奇怪,娘亲曾说过,蓝瑶是草原上最自由的风。 为什么生出的儿子却像草原远处那矗立的冰雪山一样?山下面一片欣欣向荣,春意盎然,那边总是皑皑白雪,千年不变,就那样矗立着,静止着。 注视着山下的生命奔腾,而他独享生命永恒的寂寞。 元亦停在了一方水池边,站在那里,偶尔望天,偶尔就看水池里的几尾鱼悠然游动就这样把自己隔离这喧嚣之外,弦樱依靠着一棵树观察着的。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人靠近,弦樱瞄了他一眼,一般人仅着一眼便不再动了,那人显然也定住了。 能看出他很紧张,甚至有些恐惧,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往这边靠动。弦樱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一步,那人又是一愣,但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大步靠近元亦。 此时元亦侧头看着,弦樱要出手阻止,在元亦微微扬手,来人正是沈辉,此时他穿着一个并不十分合身的华丽衣袍,挂在他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有些滑稽。 沈辉虽然不矮,但是整个人有点卷曲。驼着背毫无气质可言,反正感觉也是畏畏缩缩。 看着眼前的人元亦微微迟疑,他虽久住深宫。世人都觉得他淡出庙堂,但凡是在朝堂上能叫出名的人他都熟悉,但此时他实在没想出这个人是谁。 看到元亦,沈辉明显怔住眼睛睁大,目光惊艳,随后便实实在在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磕到脑门儿发红。“在,在下在下微臣,微臣沈辉拜见太子殿下。” 宫里行礼的不少,像他这样踏踏实实行礼的倒也稀罕,沈辉,元亦轻皱眉,他想起了这个名字,月儿曾夸过他。 “文学馆的沈辉,我知道。” 听到元亦这么说,沈辉难以置信的抬了头,看到元亦正在望着自己又赶紧低下了头。 他欣喜若狂,从没想过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脑海中突然有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积压在他身上所有的压力,痛苦,不适,在这一瞬间得到了缓解。 “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元亦想再次确定一下此人的来意。” “因为,因为世人皆说太子您美若天仙。沈辉突然觉得自己词语不当,脑海中还在想别的词语。这个时候元亦突然开口问道。“你找我何事?” 何事? 沈辉也不知道何事。 当时他在这园子中游荡,所有人看他第一眼都是疑惑甚至鄙夷,没有人跟他靠近,没有出现什么伯乐识千里马,所有人都绕过他这匹马。 可能真的像逐风说的,他最多混个脸熟,但是他今天不想混个脸熟。 也不想向他们频频的介绍自己是文学馆的哪位。 今天他办妥了一件大事,他想给自己个休沐日,饶过自己一天,不逼自己去强颜欢笑,践踏自己的尊严,去供他人取乐,只为了一个脸熟。 他先是喝了一壶好茶,茉莉银针又去喝了一壶红茶,甚是美味,才知道茶真的会分出那么多层次的香味。 喝过的茶叶舒展丝滑,是那样的完整而美丽,如生命的谢幕,他们平常喝的茶都是一些碎茶,茶沫,那这也是彩儿妹妹想了办法,家里赚了些银子,才能喝得起。 原来连茶都不知是何滋味,他大口喝着茶,大口品尝那些糕点。 原来好的糕点不是硬邦邦的,他们发硬是因为放久了。好的糕点松软,入口甜香适当,唇齿留香。 沈辉想拿几块儿,但又不好意思,觉得此为偷盗行为。但又看到有几位贵人只咬了一口,便嫌弃味道不喜,扔到了一旁。 便有侍女拿出来收拾走了他们此等浪费粮食的行为。 沈辉下了决心拿了四块。妹妹一块,嫂子一块。娘亲一块和他小侄子一块。 吃饱喝足,沈辉拎了半壶小酒,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呼吸着空气中的香气。听着他们高谈阔论。 这时便听到有人细碎而语,“那不是太子吗?还真来了。刚才七王爷给他好大的面子。正常来说,他把七王爷的人都抢走了,七王爷根本不应该让他来呀。你刚才没看见,让他来也只是因为他那个太子妃罢了。还是王爷大方东西全给了他,他选那石头是我送的,我费了好大的劲儿,给出去了十几个丫鬟。” 沈辉从树后钻了出来,便看到元亦往这漫不尽心的走着。 第88章 沈辉想哭 何为惊为天人沈辉这次深有体会。 黑发如墨晕染般散开,眼睛深邃,瞳孔不是常见的棕黑色,而是有些灰蓝,淡蔷薇色的薄唇。走在这富丽堂皇的园中竟是最美的景色,原来传闻中病弱的太子,是这样的气度不凡。 的确是有些瘦弱脸色苍白,但眉宇之间的贵气高不可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沈辉觉得太子周遭散发着微微光芒。 他此时打心里的觉得刚才说他坏话的那些人都是在亵渎神明,必遭雷劈。 他想跟他说话,他想感谢他。但是他又不敢。这种靠近像是在犯罪,是在僭越。而且他身后的那个女生所放出的寒气比大哥身上的还要吓人。 但是他也说过,要勇敢前行,才知可为不可为。沈辉大了胆子走了过去,哪怕那女子已经发出了警告,他仍然向前走,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或许此生这是他们最相近的时刻。 “我,我想要感谢,感谢能有文学馆这样一个机会。辰凉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文人,我手无缚鸡之力,却还想着报效祖国,只可惜报效无门。 我们也只能自嘲,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但至少在文学馆我们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还有就是要感谢。 您在批注上所写的话, 你说通过我的行为,文风能看出我这个人过于谨慎。但谨慎过了头便是畏畏缩缩。做事会畏手畏脚,什么也不敢做。 无论什么努力去做才知可不可为,预想一个坏的结果是为了在行事过程中更谨慎,更认真,而不是用这个坏的结果把自己的路堵死。 您说的对,我总会胡思乱想,我总感觉天灾人祸就在眼前,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根本不会有人重视我。我会想好多好多,我这么写是对的吗?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总是不停的在想,耗尽了我所有的气力。 可是您在文稿中的批注不仅会有专业方面的学识,博文广学更注意我们的小心思,在这些满院子的人物的眼中,我们不过就是一个笔杆子而已。龟缩在文学馆,写一些别人都不会看的书,混口饭吃罢了。 但是您会注意我们的心情。会看我们行文时所留下的痕迹。我真的觉得我像我大哥一样,我留下了战绩。 喝了酒昏了头让沈辉变得大胆起来,平常在家他根本也不会喝酒没想到这半壶酒清冽爽口,却如此上头。说着说着沈辉便醉了起来,嘴上絮絮叨叨的。 不再在意是否失礼,失态。等等 “所以谢谢您太子殿下。”沈辉说完以后又一头砸向了地。等他在跪坐起来时已摇摇欲坠。 “好,我会转达你的感谢。” 看着眼前喝的满脸通红的沈辉元亦并没有很反感,而是语气柔和的回复他。 转?达? “是的,组建文学馆,去编写一些适合于更多人阅读的书籍,这个想法,是我的妻子,我的太子妃想到的。 还有批注。我也可以告诉你,批注应该是有两部分。其中用蓝色笔批注的,关于你刚才所说的历史,地理,天文,算术等专业方面知识的扩展和修正是我的拙见。但是关于书籍的编辑排版,字的校对,还有更重要的对于你们心思文风的把控和那些你所感谢的言语是我的太子妃写给你们的。 你们很重要,每个人都很重要,只是在不一样的地方认真生活。整个国家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我们也很需要你。就像我,我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组建文学馆,起初也是想为辰凉做一些事。我们和你是一样的,所以你说的对,是战友,也有战绩。 这酒名清花醉,不适合你初次喝酒的人。那罐子里是醒酒汤。你喝下去会清醒舒服些。” 元亦的表情一直面色柔和,语气清爽,虽还是原来那般吐字缓慢,神态慵懒,但却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太子,而高高在上。而元亦也从未和陌生人说过如此多的话。 但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和凡月的努力,肯定了凡月的功绩,所以元亦肯与他说这些。 听到元亦说这一些,沈辉突然非常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先是眼眶微红,后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像是受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家似的,还用那宽大的袖子不停的擦着。“太子妃也是好人,您也是好人。太子妃也万安。” 沈辉又一个头砸了下去,他的这个态度让元亦甚是欣慰。因为在辰凉总有一些人会对女子读书,女子的文学嗤之以鼻但是沈辉听到所鼓励他的批注和这些想法源自一位女人的时候,丝毫没有鄙夷之态仍然保持着崇敬之意。他的这个举动让元亦觉得此人可交,不愧是月儿另眼相看的人。 因为沈辉的动作举止有些怪异,让一些人频频侧目。在别人的注视之下,沈辉也发现到了自己的不对便连忙起身。一脸歉意的对着元亦说,“我去喝醒酒汤,对不起,在下失态,”。虽然走路,还有一些微晃,但他尽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第89章 辰凉的光 “太子殿下。”沈辉刚走远,元亦就看到了元墨往这边走走的步子很大与他原来的优雅步态不太一样,元墨满脸的担心, “没事,就是文学馆的人,没有恶意。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感谢之情,”元墨没有太听懂,但是只要那人无恶意便好。 “刚才便想与您聊,我看了他们做的书,嗯,也算是一个大改变。原来书多为竖向排版,这次竟出现了横版排列。 有些人看惯了竖版,可能不喜欢,但是对一些初读书之人好像横版要更方便一些。有些字也进行了一个简化,还有角标这种注释。圈出小字,在下面规定的地方去进行注解。 要比原来在字与字之间去解释干净利落的多,将数字与标注合为一体也挺特别。” 元墨源源不断的说着着自己的想法,眼神中满是憧憬,渐渐地手上的动作也大了起来,笑容明媚,在他的哥哥面前像一个好学的稚子。 原以为文学馆修书也像曾经那几次,换汤不换药。但这次的确有本质上的改变。 咱们辰凉尚武是应该的,毕竟总打仗,但是孩子们就应该学一些知识,现在除了一些达官显贵的孩子们能读几本书,普通百姓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长久以往也不是好事。” 元亦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看到元墨在提起百姓孩子和国家未来时,眼神中的光芒和些许担忧。皇子们哪怕是元墨这样一个闲散的王爷在他的心中也是心怀天下的。 “元墨可有兴趣加入我们?” 元墨还在滔滔不绝,突然话就卡在了嘴边。 “目前文学馆书籍内容全由太子府负责,起初也可能是朝中之人觉得这件事就像刚才所说只是一刹,而且也触及不到政治命脉,便无人想管。 但这件事情不是一时之热,也不是出了几本书就要告一段落的事情,他要持之以恒。 我们现在从历史入手,出了一些启蒙的历史类别读物。 但还会有很多东西要去做。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月儿帮了我很多,包括你刚才说的那些点子,都是月儿想的。 但是我们两个也是不够的,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常待在文学馆。太子府也不方便去见外人,而月儿更是除了一些亲近之人根本无人知道她参与其中,所以总是需要一个人,去文学馆坐镇。若阿墨你有兴趣的话。” “元墨低下了头,可是这是父王交代给你大哥您的。” “我闲散惯了。也没什么能力。” 元墨说着说着目光开始闪躲,微微叹息,他从成年后一直没什么政绩。 有点像是在家吃白饭的,现在元亦不管是怎样,也有一个差事要做,而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这个差事无人想做,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而且文学馆多为寒门学子。 一些人以为文学馆受皇帝重视,跳进来了,但看到没有什么油水,也没什么出路可讲,便跑了。 “现在留在文学馆的人,前段时间我已经看过他们的简报,都为寒门学子真才实学。 有些鬼心思的也早都走了,所以他们不会在一边多嘴,一个是无权的太子,一个是无权的王爷,他们只会真心相对。阿墨放心。” “我不怕他们觉得我无权无势,说些闲言碎语,只要他们肯干肯做我也想参加。” 元墨抬起头,一直淡然冷漠的脸上少有的激动。 元亦发现喝了醒酒汤的沈辉又回到了那棵树下,但眼睛一直望着这边,元亦伸手招呼他过来,沈辉一顿,连忙的跑了过来。 “他是沈辉文学馆的干将,写的不错。认真负责,很有想法,这位是元墨我三弟。”元亦站在中间随和的介绍道。 “王爷好,沈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给元墨也是吓了一跳。 “你快起来。听说你现在只是一个编校,若让你当主笔可有信心?”元墨看着站在那里有点拘谨的沈辉问道。 “啊?” “现在的主笔文采虽好,但还是有一些迂腐,我想你应该有很多想法都被抹杀掉了,现在,你可以开始尝试了。” 现在,你可以尝试了。 沈辉从不敢相信,真的会有这一天。沈辉至今还如梦似幻,先是不说升官儿了,就是现在两位尊贵的皇子正站在他身边,与他相相谈甚欢,像是同袍兄弟一般。 还有今天早上见到的元野也是如此,他突然觉得心中有火苗,蠢蠢欲动。一簇簇的温暖包裹着他。他觉得在辰凉别处受的委屈好像消散了些。 “好,过两天我便会去文学馆,到时候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是是,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我觉得还有一些问题想跟阿兄您讨论一下,元墨抓着元亦向远处走去,边走边继续喋喋不休。而元亦在一边很认真很耐心的点头回应。 沈辉看着二人的背影,微笑起来。向门外走去,大步流星,一会儿的饭他不想吃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分享这个好消息,然后把自己原来所有思路全都整理出来。 踏进七王府时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眼前一片黑暗,当离开这时,好像已冰雪消融是岩壁凿出光的瞬间。 第90章 白翎语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自从文学馆出了本《启蒙历史册》朝中各大势力都甚是鄙夷,雷声大雨点小折腾半天出些小娃娃看的东西,而且辰凉的娃娃从来不爱看书。 嘴上说着,但都乖乖的或买或要或领的弄了一本放到了自己的案上。好细细看过挑出些错处再好戏弄一番那群无用的文人。 元墨郑重的去买了一本,把自己关在书房研读了一整天,那册子很薄,元墨读了很多遍。从封边到内容都有改变,变得润物细无声,不是大刀阔斧,张扬的改而是让人能去慢慢接受,慢慢理解的变。 元墨本就有很多想法,但是因为自己不是负责人便不方便多语,藏在心里,像那将熄未熄的炭火,虽无火光却在隐隐发热。 现在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就在二人谈到远荒那边的文学要不要加进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直若有似无的音乐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节奏也更加欢快,众人便知道这是准备开饭了,一众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中间的院子。 果不其然,侍从们已经换了院子里的布局,撤了茶点,换了几张稳当的紫檀木雕花木桌,上面餐具已经备好,几道开胃的爽口小菜也已经摆上,众人由侍从领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主院的正厅里摆了几张小桌案,配了软垫,桌子上的酒具餐盘皆是有上乘的碧玉制成,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正厅前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负手而立的壮硕侍从,若有宾客真不懂事,往前走上那几步,便回有人出手拦截。 凡月看见元亦时,元亦和元墨正相谈甚欢,虽混在人群之中凡月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元亦,此时他正笑的温和,步伐轻快。 凡月这边一直都很顺利,被姐姐和几个相熟的夫人围在中间好吃好喝的。倒是那些豪门贵女们又想着上来找麻烦又不方便走上来,总是眼神鄙夷的看向这里,然后几个人凑在一堆儿窃窃私语。 这种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飘向你膈应你的套路,古凡月还是王月染的时候就见识过。在孤儿院他们总是这样去孤立一个人,去欺辱一个人。这种比上来打你一顿还要难过。他们会先瞅你一眼,从上扫到下,然后眼神中满是鄙夷。后来再咯咯的笑出声来,几个人假装的探讨。 起初你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衣服没穿对或是脸上沾了东西?这种疑惑会让你迷茫难过,自卑。一开始王月染想到的方法便是回击,她也会看回去。然后眼神之中是不屑,微微皱眉,最后再配上一个,看不起的笑容。偶尔也会把对方气的暴躁。 只是在后来。王月染觉得这种回看的小把戏过于无聊,便不再管他。慢慢的无论是他们看向他还是说些什么,是真的有关于她还是装的。王月染通通不在意。 她活在这世上已经够艰难,够辛苦的了,不想因为那些叫不上名字的人的一个眼神而终日睡不着。所以便不再理会,因此那几个贵族小姐的窃窃私语。完全影响不到古凡月品尝美食的心情。 倒是那个白翎语。今天她穿的素雅了一些。脸上从浓妆换成淡妆,反而看起来顺眼很多。若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八成是一个淡颜系的美女。 她并没有走过来找任何的麻烦,而是静静的看向这边,当古凡月的眼神与她对视的时候,她便转过头去,或者假装与他人说话。古凡月不想理她,这七王府的景色甚好,茶准备的也好。尤其是这些陈设布置的真是不错,让她真正的感受到了一下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倒是脆桃那个小丫头说刚才看见有人准备往这边儿来。倒是那个白翎语起身拦了一下。后来古凡月暗戳戳的去边儿上乘凉。白翎语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 古凡月心里还说,唉,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准备迎战的时候却看到白翎语一脸疑惑,甚至凝重的望自己。 问了一句。:“你真的是自愿嫁给那个太子的吗?不是你姐姐逼的你”。古凡月微微叹气。唉,这种传言京城满大街都是。古凡月根本不理会,所有人都说是三王府,为了讨好皇帝,想要鱼跃龙门,把自己的妹妹扔给了病秧子。 但是白翎语眼中的凝重和疑惑却不让凡月反感。“怎么?来看我笑话你开心的不得了?”。凡月的语气有些玩味。 “我不是被逼的,我是自愿的,我愿意嫁给元亦。”凡月心情不赖的逗弄着白翎语。其实白翎语是真的挺同情古凡月的。不知为何那天古凡月当众解围,白翎语对她的怨恨像是被风吹走一样无影无踪,甚至能理解为什么王爷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儿。 如果说王爷是喜欢她古凡月的可爱,她的明眸皓齿,那白翎语会嫉妒,会生气。为什么自己不是那样娇小可爱的人儿?但是现在若王爷喜欢的是她的性格。是她这个人那白翎语无话可说,她的确做不到。如果是自己在上场前一刻发现舞蹈被人跳过,自己八成会捶胸顿足,委屈痛哭。绝对不会临危不乱。若是自己讨厌的女孩子当众出丑,自己绝不会伸出援助之手,还会在一旁看笑话。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和古凡月的区别。自己不冷静、不成熟、甚至不善良。可以说是心思恶毒,或许这才是不被喜欢的原因。 后来又听说了古凡月被太子娶走了。心中虽然有一些侥幸,却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好像自己刚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目标的时候,想成为的一个女孩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但是刚才她明明看到古凡月与姐姐仍然相亲,有说有笑的,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当她出现的那一刻,白翎语能感觉到她与元亦身上那浓浓的爱意纠缠。 并不是别人说的强娶豪夺。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才没!可是七王爷那么好,你为什么会选太子?” “可是我的元亦也很好呀,他是最好的!我为什么不选他?” 不知为何,许是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对凡月温声细语,像白翎语这样正面质问的反倒让王月染有点舒心。 这种舒心的感觉在玉槊身上也偶尔发现。让王月染想起来跟范小柔拌嘴的时候。 “可是,明明嫁给七王爷才会是最好的归宿”白翎语低头喃喃道。 凡月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拍了拍白翎语的肩膀。 “你喜欢七王爷到底是喜欢他这个人呢,还是喜欢他能给你的未来呢?反正我的未来,我觉得最好的未来就是和元亦一起。” 白翎语显然被问蒙了,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从小到大,她的父亲就是他们家的主心骨,他们家的神。还好她深受父亲宠爱,后来看着父亲对着眼前这个年轻又俊美的男人点头哈腰,十分尊敬,白翎语也学着起来。 她知道自己讨好了七王爷,父亲也会开心。慢慢这种崇拜变得模糊。当到春心初动之时,她从别人那里听说这种感觉叫做爱慕。 她便觉得自己爱慕元野,而且也知道若是这份爱有了回应,将是对父亲最好的反馈。 她们身为女子无法向哥哥一样和父亲在朝堂之中互相帮衬,无法成为有力的爪牙。她们姊妹好像也只有嫁对人这一种本事,所以白翎语不想让爱她的父亲。失望而已。 那这个便是喜欢吗?但是七王爷向他走来之时,喊她翎语之时,她的确会心跳加速那或许这也是喜欢。 第91章 宠妃当道 “月儿” 元亦看到凡月就加大了步伐往凡月身边靠近,向来是这样,只要凡月出现元亦就会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靠近她守着她,绝对不会让她在人群中焦急的寻觅或者等待。 随着元亦的到来,那股子凡月熟悉又热爱的木质香味也闯进凡月的鼻子。 “吃了什么好吃的吗?”元亦伸手擦了擦凡月的嘴角,一阵莓果混杂着奶香的味道衬得小凡月更加可爱,闻到就想让人抱进怀里,元亦的语气温柔,指尖的摩擦很是温柔,那指尖的温度让凡月觉得懒洋洋的。 “嗯嗯,有几种糕点做的还算不错呢”凡月歪着头看向元亦,俩人之间的甜蜜腻人真是羡煞旁人。 元亦本就生的美,加上嗓音慵懒诱人,此番动作惹得远处几个未出阁的小女儿脸红心跳。 几人步入正厅之后,发现正厅里一共也没有几张桌子。元野坐在中间的主位,两侧也就留下几个位置。大部分是随元野出生入死的将军们,还有就是元墨夫妻和元亦他们,白家的几位也留在屋子内不过是靠门的地方。 上次那个说话贼直的石将军也在,他看见凡月的时候热情的打了招呼,“嘿,凡月小姐,好久不见。” “石钺将军,你好。”凡月热情的回应这次石钺看了一眼元亦,没再翻白眼儿,自顾自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一坐下,元亦就把上桌的那些稀有的水果带皮的慢慢剥皮,去籽的乖乖去籽放到了凡月面前的小瓷盘上。 元野坐在上位瞄了一眼,元亦的动作如此自然,凡月拿起一瓣橘子先是放到元亦的嘴里,又拿起一个放进自己嘴巴里,橘子汁浸染过的嘴唇娇嫩欲滴,两人俨然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元野心底不知为何失落了一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凡月不得不说,嗯,元野家的厨子还不错。整个宴席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嗯,说是他们说,笑是她和元亦在旁陪笑。 元亦在这个场合下也不是很突兀,也不会很尴尬,好像他很适应。或许只要凡月在身边他就觉得很舒心。 “各位。”坐在上面的元野突然开口道。 “本王最近新进了一个宝物。要和大家一同欣赏。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道妙丽的身姿。从正厅门中缓缓而入。是一位绝色美人。当时白翎语看到有女人走进正厅之时,心里微微一痛。顿觉食之无味。但凡月说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自己再懊恼难过有什么用,若无人在意只会苦了自己,她便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当众人看清这女孩儿的时候皆是惊叹。倒是凡月觉得眼前的女子甚是美丽还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女孩儿身着红色衣裙,红的扎眼,配上镶满宝石的金饰,显得富贵迷人眼。敢让舞姬身着红色的也就只有元野了。 那红色晃过白翎语的眼,似一把刀划过她的心,她一向自视身份尊贵,生辰的时候祈求过父亲去求一个恩典,可在重要的节日里着浅红衣裙,他父亲爱女心切,曾向元野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元野每次都假装没听见,白家老头自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元野的态度后便不再提了,有一次白翎语做了件红粉相间的衣裙,还没走出自家院子就被父亲呵斥。 如今方知,规矩只给那些旁的人,而被偏爱的就可以任意妄为。 漂亮是漂亮啊,不愧是王爷,这寻常女子已经进不了眼了,找了个漂亮的妖女玩玩。 下面的将士大多五大三粗的说话也不注意。只是站在中央的软软丝毫没有受影响。当乐曲响起之时,她熟练的跳起舞蹈,每个动作把控的刚刚好。 勾人却很专业,这场舞连凡月看的都非常的赏心悦目。凡月看到的不是妖女眼神中的勾人或者是姿态的优美,而能看出她背后一次次的练习。 的确很好,她这个人堪称艺术品。软软非常敬业的吸引着在座的每一位男人,到元墨的时候,元墨直接低头不敢看,整张脸快要藏进凡秋的袖子里。 任凭软软的轻纱从他面前拂过。到元亦之时,元亦面无表情慵懒的抬了一眼能够看到软软的动作稍稍有些停顿,但到凡月身边之时,能明显感觉到她脸上的疑惑和错愕。 凡月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只小猫她好像见过,但这是不可能的,王月然的世界没有妖。 乐曲结束之后,这小妖毫无顾忌的走过众人面前。坐到了元野身边,而元野也没有丝毫的不适。他做不到像元亦那样为谁端茶倒水但还是把小猫咪爱吃的东西挪到了她的面前。 那小妖就那样,不顾姿态的吃了起来,和刚才跳舞的判若两妖。倒是底下的人还在纷纷拍手叫好。 凡月能够感觉到站在身后的弦樱十分的不愿她讨厌这种行为。同样作为妖,那猫妖却这样像是玩物一样供大家赏乐。 而这时那个大吃二喝的女子突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凡月走来。甚至跨过眼前的桌案一把扑到了凡月的怀里。 那女子向凡月快速走来的时候,弦樱黑着脸要挡在凡月身前,凡月挥手,让弦樱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凡月总觉得这孩子并不是想要伤害自己。 “你真的是凡月。你还活着。”那女妖说出了这句话,眼中凝视着凡月。眼神中似是留恋和依依不舍。那本就烟雨朦胧的眼眸之中,仿佛要生出泪来。她轻抚着凡月的面颊,甚是温柔。 感觉是在透过她也去望向另一个人。而这时凡月的心跳也突然不受控制的加快。心中有一种难过酸涩的感觉。这是?王月染第一次感觉到身体心情的不受控制。 但也是片刻,那小妖突然眼神疑惑起来。又凑近了凡月嗅了嗅。语调变得轻了起来,声音小小的在她耳边说。“你不是她。你闻起来冷冰冰的。你是古凡月。又不是古凡月。她是暖和的。像春天。你是冬天。” 后来小妖退出了凡月的怀抱,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并没有再声张多言。倒是古凡月心里有一种重重的失落感。这是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被人发现,她不是古凡月。 没想到头一个发现她的竟是一只妖。 “哦,是那只小蓝色的猫?我还有印象呢。凡月你可能忘了,小的时候啊你就不愿意与人来往,倒是小动物都亲你。也经常拿些吃的去逗弄一些小野猫,我有印象。有只小猫长得特漂亮,没想到是一个小妖兽。\" 众人都被这野猫的行为吓了一跳。而且凡月愣在那里看出很不自在的感觉,凡秋连忙出来打圆场。小猫听到这话转身看向凡秋,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坐在上位的元野一开始还是满心疑惑和担忧的看向凡月这边。但听到这话放心下来。“呃,月儿若是喜欢,……。”后面的话元野没有说出口,他的确说过凡月喜欢的都可以拿走,只是这软软 “谢七王爷好意,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不夺人所好。况且我家太子爷今天倒是也没少拿东西。我们家呀小动物也挺多。家里还有几只小狗呢,这犬科和猫科不太对付,还是算了。” 此时软软已经离开了凡月。慢悠悠的向七王爷走去。她也不知七王爷会不会把她给人,但是听到凡月的话,阿软还是开心的跳了两下。 只是没有人发现软软在看向元亦的眼睛中有些许不同。这畏惧是她在元野身边也不曾出现的,是那种出自于灵魂深处对于上位者的尊重。 “这个小妖女的确漂亮,可是在座最漂亮的可不是这个小妖女啊。”一直就在边儿上的一个男人发话。他长得肤色很深。身材很瘦。看起来和这些五大三粗的将军们非常不一样,而且一脸猥琐相。 刚才上酒的时候他还偷偷的去抓人家侍女的手。凡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混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吃饭。如今却不知死活的说了这句话。大家都知道他意欲何为? 没人搭话,他又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是?我们的太子爷在这儿坐着呢,谁能美过他呀?今天我仔细瞧了瞧,是真漂亮呀。就是不知道太子爷这身子骨能跳舞吗?今天呀闫老来晚了。等他来的时候,您可是要献舞一曲。” “你快闭嘴,哪儿都显着你了,是?喝点儿酒没完没了,没那个能耐就别他妈瞎喝。”石钺骂了回去。 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是不愿意为难一个病怏怏的太子。而且和七王爷待久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为了权利可以做出一切的人。 如果这个太子是个暴虐的是个纨绔的甚至是一个有歪心思的人。他们都有理由去伤他。可偏偏他是一个一声不吭,从不见人,连买房子都要买在京城边上的这样一个等死的太子。 若不是上次公开出来和元野抢人,石钺他们顶多就是瞅他不顺眼。但不会这样公开侮辱他。且不说军中的将士对塞安一族都有着一种远古的崇拜。而且刚刚明明元野表现的并没有那样讨厌元亦。 有脑子的自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下了他的面子。在上位的元野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着,看着那个活不久的男人。 元亦听了这话内心毫无波澜,倒也有一些人对他说过一些混账话。元亦从不在意。若他想玉槊有100种死的方法等着那人,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是闫老侄子眼前的红人,就会让他死的慢些。 那人被石钺怼了一下,脸色暗了下来,接着又说“不过太子妃也挺好看的。还真是绝配。太子妃跳舞也是可以的。 ” 此时元亦有些生气了,修长苍白的手把玩着酒杯。他不想让这个人活过今夜。但这时他却发现身边有能量微微波动。他感觉到是凡月身上。凡月既不是武者没有修习。那这能量想必就是她身上狐狸的妖力。 凡月连眼也没抬。还在吃着桌子上的糕点。但这气势明明是想要他的命。 “你要是喝多了就先走。”听到这话元墨出手制止。 “没,王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纯粹的夸奖,长得是不错嘛。”那人边说边翻了个白眼儿,只是眼珠子还没有回去。就发现一阵风吹到他身边。抓着他的头砸向了桌子,桌子被砸出了一个裂缝,众人皆惊,旁边的更是窜跳了起来。 凡月一抬眼便发现弦樱已经站在那人身后。那人现在满脸是血。凡月心里叹息,哎呀,手底下的人怎么都是这个性格?她记得上一个窜出去的就是脆桃,没想到弦樱也一样。 “你好大的狗胆,”那个人虽然满脸是血,但还是站的起来 弦樱不怒反笑。 “主人,我拧掉他的头。”情绪一激动弦樱的话就更说不利索了。这话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她是微笑着,但这话让在座的人无不冒冷汗了。因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人也慌了,望向坐在上位的元野。“王爷,救命,王爷救命,这个人是个疯子!”元野看向弦樱。面无表情,也不出手制止。毫无怒意。像是一种默认。 那人不敢相信的看向元野。上位者没有发话其他人更是鸦雀无声。那人只能转头看向凡月和元亦。“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可知我是闫老门下的人,就你们也敢动我。”那人拼命挣扎。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一定能逃得过这个小姑娘的手。可是他挣扎着让弦樱觉得烦了,便捏碎了他的肩膀。他们刺耳的喊叫,穿过整个房间。 凡月也想让他死。但是不能死在这儿。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不想给七王爷添麻烦。“我只是不想听见他的声音罢了。”凡月喝了口茶。 凡月的举动让凡秋难以置信。那人痛苦的惨叫凡月好像未曾听到。还能目光淡然的在那儿饮茶。她身边何时有了这样的能人? 令凡秋更不理解的是她身边的元亦。就这样任凡月在众人面前“行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眼神中颇有一丝,骄傲。好像凡月此时就是把天捅破。他元亦也愿意陪她坐在这等天塌下来,或者帮她顶住。 “那我拔了他的舌头。”说着弦樱就捏住了那人的嘴。“弦樱”关键时刻凡月出手制止。在座的人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尤其是那些贵家小姐。早已用袖子捂着脸,在旁边瑟瑟发抖。反观元野和软软,就像看戏一般。 他们原以为这个事情马上就要停止了,毕竟在七王府。谁也不能重伤了闫老的门人。对元野的忍让他们已经心生疑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元野仿佛看不见,听不见一般。 “出去弄怪恶心的。”好嘞!弦樱听到指令。拽着那个人的脖领子将人拖了出去,那人死死拽着门框。可也抵不过弦樱的力气。 第92章 宠妃继续当道 直到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凡月才舒了一口气,饮下了一杯果酒,酒中那甜中有辣的感觉很不错。 弦樱此时已回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用丝帕正在擦拭着手上的血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尖却染上殷红的痕迹。 弦樱不动声色的站回了凡月的身后,此时一直一声不吭的元野终于出了动静,“等什么呢?奏乐舞蹈,大家接着乐呵。不要被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 这点小事?差点弄出人命,堂堂七王府的正厅弄得跟刑堂一样,但是七王爷却笑着说是这点小事,别人在意又有什么意义呢。但是在乐曲之中少不了窃窃私语。 “王爷,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给太子面子” 还是给太子妃面子,毕竟喜欢过她。”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个男人。打仗的时候人没了,军功就全是他,靠着自己溜须拍马的本事也配和我一个桌吃饭。” “不过那小太子妃挺厉害,身边竟然有这等人,这胆识气度比她姐姐可是厉害了不少,她姐姐嫁进京城这么多年也没翻出什么花来。” “好死不死,人家也是个太子,手底下有几个能人也很正常。”众人的窃窃私语却丝毫也挡不住他们表面上的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舞姬仍然在纵情欢歌,软软兴致到了,便跑到台下与她们一起欢跳。丝毫不顾及礼仪,乱蹦乱跳,而元野此时坐在上位鼓掌叫好没有丁点的不悦。 台下的一众人都觉得今天的七王爷很不正常,是去了一趟凌绝城,把那边的不合礼教全都带了回来。 只是他手底下的将士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七王爷,再熟悉不过的七王爷,洒脱自由。 石钺几个甚至用筷子敲击着盘碟进行伴奏,好好的一个七王府像是被拉回了大漠的军营。 众人的欢声笑语,不管是真是假,都掩盖了刚才的闹剧。 正当大家舒心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鸣叫,似是某种猛禽的叫声,这声音悠长凄惨,像有人用刀刺穿一道口子,让人心里一惊。 听到这声音软软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元野身边,元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抚。 凡秋也吓得不行,元墨死死抓着凡秋的手。 弦樱倒是不惧,只是下意识的靠近了凡月,把她挡到了自己身后,元亦此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底叹道,麻烦来了。 随着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听到外头院子里刮起一阵狂风,将那些精心摆放的家具装饰全部卷起,桌子板凳全部吹飞,人也受伤了不少。 等那大鸟降落才发现它是一只威武霸气的金雕。 整个辰凉国以金雕为坐骑的妖之主。只有辰凉的护国大将军闫沉。 辰凉的妖之主虽不多,但被七王邀请来的也有几个,今天这场宴席连赤炎都没有出现,而是隐了身,锁到了后院儿。 就是因为今天来人众多,女眷也多,怕吓到她们。 全场敢让自己的妖兽出来溜达的,如此闪亮登场,毫不顾及他人的也就只有这个老将军。 门外那群虽然还不到进桌吃饭的程度,但多少也算是达官显贵。此时饭吃的好好的,被人掀了桌,但却毫无怨怼之色,对着老将军就是讨好。 “老将军辛苦了,老将军来了,”在这一声声之中,老将军步入正厅。凡月看了他一眼心底震撼。 她终于知道了史书上那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人物是何等风采。 虽然他已年迈,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身上铠甲加身,气宇轩昂,步伐稳健。身材魁梧。 甚至能感觉到他年轻的时候可能一手捶死一头牛。 他目光灼灼但是脸色却是阴沉的,而且他周身像王月染电视上见过的仙人那般。散发着莹莹金光护体,这是她唯一见到人身边会有这种光芒。 “老师来了,快请坐。” 元野脸上挂上笑容,伸手摆出请的动作,指向了他左手边的空位,但明显老将军神色不悦。 元野向来是尊师重道的,对待稍微年长的将军们都是和蔼可亲,对自己这个师傅更是尊敬有加,每次来必轻迎至门口。 此次,自己未来便已开席,并未亲自到门口等待,来了,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是伸手而已。 “拔了郑前舌头的贱婢是哪个?” 谁也未曾想老将军进屋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听到贱婢两个字。弦樱握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凡月也眉头紧蹙。 “老师先进来坐,没必要为了那么一个人大动干戈,他在我府上出言不逊,拔了舌头也是活该。\" 元野从座位上站起来,却未向前一步。 老将军无视元野的话扫视了一周。最后眼睛定格在了弦樱身上。他目视着眼前的女孩儿,也感受到对方的无畏和怒气。 “她是我的。”凡月开口看着老将军面带微笑。 “你的,你又算什么东西?”老将军这话刺耳,在座的所有人听着都不舒服。 就算再无实权,她也算是当今太子妃也算是他七王元野的座上宾,而他一个将军。这么说实在过分。 在反观凡月还是脸上带着微笑,不紧不慢。“我是古凡月,辰凉太子妃。” 闫老将军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目光看向旁边的元亦。 “没错,她是我的妻子,辰凉太子妃。我是辰凉太子,辰凉的储君,难道老将军接下来要问辰凉算什么东西?” 元亦依靠着座椅,语气淡然,语调慵懒,当听见辰凉二字之时,明显感觉到老将军的气势弱了下来,虽然在他眼里元亦屁也不是。 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能这样坐实了自己,难道要叛国? “你就任他们胡作非为拔了郑前的舌头。” 闫沉抬头瞟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元野,满是怒气和责问,显然并没有把元野这个王爷的面子放在心上。 “老师。” 元野也沉下脸。收起笑容。但还是忍着气唤了他一声。 “寿儿的腿也是你让人打断的。” 说完这话,老将军自顾自的向元野走去,站到了元野的桌案之前,两个人要对峙一般。 “老师,我们先喝酒,家里的事情回去再说。” 元野坐了回去。逐风忙上前去扶老将军就座,将军挥手推开了逐风依旧站在这里,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不管怎样,元野才是这个王府的主人。而此时老将军似乎是一点儿面子也不想给他,还当他是在沙场上扎马步的小娃娃,说训就训。 “寿儿做什么了?你要打折他的腿。” 元野举杯痛饮,沈辉的控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闫寿的腿是我打折的。他新升的那个百夫长我已经处置了,他做什么了?师父您不知道?违反军纪,欺男霸女。残害同袍他做的事儿还少吗?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身边招惹的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吗?这些人动不动就手握重权,身居高位。您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也就罢了,还暗自的为他撑腰。您会老,会逝去,您还要把你护国将军的位置给他吗?他配吗!” 闫老将军被元野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自己的侄儿是个什么东西,酒囊饭袋,贪生怕死。可是他毕竟是他唯一的后代,他们闫家的威名要靠他去传。 “阿野,就因为这些你要大义灭亲吗?” 老将军终于低下他高昂的头,眼神中是祈求,是哀怨。 “呵呵”就在下面所有人安静的时候,从角落里突然传出了笑声。 众人抬头却未曾想竟是三王府的古凡秋,元墨听到声音也是一愣,凡月也很是疑惑的盯着自己的姐姐。 “谁在笑?”这笑声似是嘲笑,此时老将军的尊严已经在摇摇欲坠,这笑声是谁扬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是我啊,古凡秋。对不住各位,我喝多了。只是我听到大义灭亲的时候着实忍不住了。” 此时凡秋脸颊微红,眼神迷离,手上还拿着酒杯,明显是喝多了。刚才元默就看到凡秋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灌酒,拦也拦不住。 “大义灭亲。你的意思是那个姓闫的跟元家有亲喽。”凡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将军脸上满是,我今天就是个失态的女酒鬼,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软软知道王爷姓元,那人姓闫你们不是亲戚。”软软恰到好处的坐在元野身边说道一脸的天真无辜,而元野听到这话,并未阻止,反而摸了摸软软的头发。夸赞的说“你聪明,学会了。” 闫沉也觉得这话有些问题,看到元野的态度,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仍然不知悔改大声呵斥道。“我们说话哪有你们女人的份儿。” “那主子们说话,哪有你奴才什么份儿,!”凡月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并没有多大,语气甚至很是平缓,却让人心底微颤。 “功劳再高,您也是臣呐。”凡月冷冷的看着老将军,无畏惧之色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嘲笑。 在今天来的路上,玉箫便向元亦和凡月汇报了,就在宴席开前,元野派人打断了闫寿的腿。 接着又把闫寿所作所为抖了出来。凡月气的牙痒痒,没想到正好怼到她枪口上。 元亦也曾说过,军队之事他不太想插手,但消息却一个不落,的确,辰凉的军队现在出现了很大的隐患。 当时老七出身低微并没人管,没想到当时军中颇有威名的闫老将军将他当亲儿子一样的培养。 也算是赌对了子,站对了队伍,没想到七王爷渐渐战功赫赫,颇有威名,有问鼎天下之势。 老将军也趁此变成了太子恩师一般的人物,在军中更是说一不二,但他这个人却排除异己,诛杀忠臣。虽是战功赫赫,不畏强敌却也只是个溃堤的蝼蚁。 前些年还好些,越老越严重欲培养闫家军,任人为亲只论亲疏,不论能力。 若终有一天辰凉的军队被所谓的闫家军把控。最后他一去世落到了闫涛手里,那真是苦不堪言。 所以一早看见元野的态度凡月和元亦便知道他们今天是要开战,所以帮帮腔也无所谓。 闫沉被怼的闭口不言,只是怒视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不能再多说一句,但凡多说一句便是有不臣之心。 但是闫沉也被这话敲击的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不就是不臣之事吗? 自己死了这将军之位便要给闫寿,明明知道他不是做将军的料子,明明知道辰凉的军队在他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但自己却像是头脑发热一般非要给他这权利,非要在死之前为他撑腰。明明知道元野因为他的事与自己渐行渐远,也知道因为他自己离自己原来的理想越来越远,却还是斩不断这亲情。 更多的是虚荣,原来的塞安,令人神往。现在总有人说闫氏一族便是原来的塞安,就是在这一声声的恭维中,他退不下来。 退不下来。闫沉气势外放,引得院外盘旋于上空的金雕频频响动,振翅高飞,叫的外面不得安宁,似是要正面闯进这厅里来。 此时所有人都抱作一团,元野更是望向自己的恩师,眼神复杂。有怒意,有悲哀,有无奈。都到这份儿上了,他的老师还是这样顽固不化。 此时弦樱已把元亦凡月脆桃护在自己的身后,外面那只金雕的确难搞,但自己拼死一搏,也不知鹿死谁手。 而正当此时一声兽吼从天而降。震的整个院子颤抖。是赤炎的吼声这吼声渐渐压过了鸣叫的金雕。这吼声在凡月看来就像元野这只幼兽在向他的恩师发出怒吼,也是主权的宣誓。 仅仅只是一刹,老将军仿佛一下老了十岁,身上的锐气慢慢减退。他那渐渐佝偻的背。也引人心疼。 闫老将军还想说些什么,元野率先打破僵局。“老师看来也是累了。要不今天先回?”元野并未挽留。 “好。”这个好,中有不甘,甚至有着怨恨,闫沉围观一圈。 “元野你长大了。”他又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伸出手指向元野。 仿佛下一句就要说一句,你翅膀硬了,不听话了。元野明显被老师的这句话问住了。 站在那里又像是那个在雨夜被罚站的幼童,有些惶恐不安。 那时的元野虽是皇子,却不被人重视。是眼前这个人给自己希望,却有时也给自己绝望,闫沉待他很是严苛。 这时元亦撑着扶手站了起来,他身材高挑,形成了淡淡的阴影。 竟挡在了老将军和元野中间,挡住了老将军咄咄逼人的气势和那以下犯上的手指。 “就算他没长大,也是姓元,这辰凉是元家的,还望您自重。”凡月也没想到元亦会站了起来,但是她不用去揣测元亦的想法。 他站起来便是要挡。那她凡月便是要帮,凡月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能保证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元亦阴沉着脸,不像以往那般平静似水,他站在那里如神明,如高山。 石钺等人也有些惊讶,闫老将军的话早已刺痛他们的心。 他们有些人也被老将军看不起。他们看着七王爷次次拼杀,也看着闫寿坐享其成。但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 却没想到当自己主子被人指责之时,挡在他们面前的却是这个看不起的太子殿下。 第93章 没错就是宠妃当道 看着元亦眼中的冰冷刺骨,闫沉慢慢冷静下来,元亦虽从没有修习过,但不知为何他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妄动。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闫老将军,当和他正面对峙时,也有几分忌惮。 闫沉慢慢放下了手,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环顾四周,这时他才意识到,不管是元野的张扬霸道也好,元亦的淡然冷漠也好,还是元墨的儒雅内敛也好。 他们此时周身所散发着的气息却是那么的相同,那么的一致,是属于帝王人家,浑然天成的气质。 哪怕他们平时毫不沟通,但此时却不约而同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 而他们身边的女子或是妖艳妩媚,或是霸道跋扈。或是在那借酒装疯,心思深沉,个个都是他们的护身软甲,也同样是伤人妖刀。 “哼,这辰凉可真是宠妃当道!好啊,真是好!” 老将军仰天长啸,声音回荡震耳欲聋。 颓败的闫沉乘着金雕离去,只剩下一片狼藉。 元亦转身看着仍旧站在那里的元野。元野抬头看着刚才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眼中竟有些委屈。 他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躲在别人身后,更没想过会躲在他身后,他的身后竟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唉,这饭吃的甚是无趣。”元亦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摇晃着他的衣袍往座位走去。 逐风适当的窜了出来,“内院还准备了流水席,应该没受到那飓风的侵扰,我们不如移过去。”其他人都顺水推舟着跟着他离开了这个战场。 来到院子里,人们便四下的散去,凑成一堆的。刚才那么一个惊天大瓜够他们说上一年。 而此时凡秋步履微晃的走到凡月面前。明显是真的喝多了,眼睛都有些发直,她伸手抚摸着凡月的额头。 “有我在,谁都不能欺你。” “姐姐不怕吗?” “不怕。” 此时凡秋发髻有些散乱,目光泛着柔情,脸上红晕散了开来。 与她平时端庄优雅的样子完全不符,在醉态之中多了些妩媚与娇憨。 “我先陪秋儿回去了。”元墨扶着凡秋,“月儿放心,姐姐,姐夫一直在。” 他今天也算知道,于高位不争不抢也会有人去侵扰你,争了抢了反而会好一些,让人望而却步。 经过今天这一闹,想必不会有人再敢在什么公开场合给他两口子难堪。 “阿墨他说我是宠妃呀。” “你可不就是宠妃。” “我是你最受宠的那一个吗?” “三王府只有你一个,你是唯一的那一个。” 凡秋整个人都瘫在那里,走也走不了。元墨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他今天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做的也多了,也不太在意。 而且耳边总是回忆起那一句。这辰凉他是姓元的,自己在怕些什么呢? 凡月不放心,一直跟着凡秋走到了外院。 当她转身之时便看到了那棵元亦相中的树,因为刚才的一阵风波,这树下已坠满了红花。 但枝头有一朵傲然而立,凡姐觉得它可爱至极,便想伸手去够。 没想到唉,自己这矮个子甚是烦。就在这时,凡月只觉得脚底一轻,自己仿佛飞了起来。 那人将自己托的稳稳的,八成是弦樱,除了她还有谁敢。 凡月心里是这样想的,便毫不顾忌的挑选那朵摘下了下来。 当她低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元野。 就在那一瞬,耳畔是纷飞的落花,还有花间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和春风和畅般的笑容。 元野把凡月抱了起来,像是在抱着全天下最精美的瓷品,易碎而又珍贵。 元野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 元野轻轻的将凡月放下,他好久没有好好看看凡月,离凡月这么近了。 “月儿最近过的可还好?”古凡月点点头。 “刚才月儿可有吓到了。” “没有,刚才凡月可有吓到王爷。”元野灿然一笑。 想必那才是真正的凡月,元野心想那样无所忌惮,有些张扬肆意的才是真正的凡月。 她从不是院落里那些静待观赏的花儿。 元野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凡月歪过头穿过他看向他身后。 “元亦”凡月喊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与元野擦身而过。 元野也转过了身,看到凡月起初是疾步而行,慢慢的便跑了起来。 他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飘荡,如展翅翱翔凤凰的尾羽? 凡月毫不顾忌精准的飞落在那个人的身旁。 元亦张开手臂,将凡月揽在怀中。 “我刚才看到了一朵可美的花儿了。”元野就那样看着古凡月的背影,看见他们相拥。 而自己只有在这棵树下静静的观看。 而元亦向自己望过来,眼神平淡,没有挑衅,没有炫耀。 “我把它带到你耳边,可好?可是这么多人还是算了。”凡月扬起手中的花。 元亦低下头,弯下身子,任凭凡月将这花别到自己的耳边。 “好看吗?” “嗯,好看。我累了,我们回家。” “好,回家,回家再让娟娘给你做些好吃的。今天这一闹,你也没吃上些什么。” “倒也吃了一些糕点,不过还是要吃些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消失在元野的视线之内。 站在一旁的逐风心疼的不得了,这树都给他们了,就不能回家再摘,非得现在摘。 但是逐风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主子对元亦有些过于纵容了。 “主子,你现在还是那么喜欢凡月小姐。你为什么不把她抢回来?” “你家王爷我,难道不配得到一个女人的真心吗?我还把她抢来做甚呢?” 不过也是,元野从来不会抢,抢什么?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靠近的。 元野似乎也懂了,月儿想要的爱他给不了。 她如此骄傲,要的是满心满意。 但他的心总会有其他的事情来牵绊。他或许更合适,月儿在他身边更开心。 那天夜里元野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儿时。 那时他还是别人嘴里的低贱小杂种,母非是从侍女爬上妃子之位的,身份低微。 他在宫里过得不好,皇帝当时的眼中也没有他。 一天,他趁夜色爬进东宫,原以为会很难,却没想到轻而易举。 偌大的东宫竟无人守卫,连个宫人和嬷嬷也没看到。 他就那样,走进了东宫之内,终于他看到了那个人影,瘦弱的美艳的人。 他那时靠着窗边仿佛借着月光在读些什么。 月光洒在他脸上,冷冷的将他衬得更加妖异。 元野当时手上没什么东西,便将摘下的花颜果砸向了他。 砸的很准,那人吃痛,惊慌的看向窗外。“你是?” “我是元野。” “元野,阿野你是我弟弟。” 那人的目光很是柔和,语气亲切,不是他们说的那般高高在上。 “你凭什么生来就是太子?我早晚有一天会代替你成为太子,成为辰凉的君主。” “那人听到并未动怒,反而微微笑着。那阿野要成为什么样的君王呢?是要成为奴役百姓的穷兵黩武的君王吗?” “我才不会,我要成为一个像祖父一般英明的君王,我不会让别人再欺负辰凉,我要让辰凉成为最伟大的国家!” 听到元野誓言一般的声音,那人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神中仿佛有希望的光芒。 “好啊你不要着急,我活不了多久的,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做到像你说的那样。” 元野本来是带着吵一架的心情来的,甚至也想过会被元亦的人叉出来或者揍一顿。 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一次对话,对面的人好像过的还不如自己。 这里这么冷清,甚至有些恐惧,他至少是不敢自己留在这里。 但是那个人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他会死吗?反正自己,并不想他死。 在回去的路上,凡月依靠着元亦有些困倦,缓缓睡去。 元亦握了握自己丝毫没有力气的拳头,他好羡慕呀! 刚才他跟在凡月身后,看凡月将姐姐送了出去。 也看见凡月在摘花儿,还看见了元野,轻而易举便将她抱起举过头顶。 那就是力量嘛,那就是男人该有的力量嘛,他也想抱起他的凡月。 想要保护他的凡月,还好凡月身边有弦樱,她是那样一个不羁的性格。 他不想囚住她的手脚。 但是他又保护不了她,这种无力感让元亦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种耻辱。 但他的凡月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他,跑到了他身边,将花带到了他的发上。 哪怕对面的那个人是那样英俊伟岸是那样的权势滔天,但他的凡月还是如一开始那般坚定不疑,自己真是何德何能? 第94章 月儿的秘密 回到家中,凡月吃完东西早早便睡下了,元亦哄睡完凡月便提着灯走过蜿蜒的道路来到了玉箫和玉槊的院子。 玉槊又把睡榻给搬到了院子中,辰凉的冬天还没到,玉箫已经给元亦准备了厚厚的软垫和锦被。 玄狼一族本来夜里就能视物,院子里并没有点灯,只有刚才元亦的小灯笼挂在柴门上,留下一道橙色的光芒。 这黑暗中多了一个身影,娇小玲珑此时身着黑色的紧身衣。 看到元亦过来,那身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摘下脸上的面具,竟然是白天在七王府跳舞的软软。 元亦见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坐到榻上手撑着矮桌,闭着眼休息起来,这一天太累了。 小猫咪又行了一个大礼,头贴着元亦的足尖。 “你应该知道我问你什么?” 元亦懒散的收回脚踩上了软榻之上, “您身边的古凡月并不是真的”小猫咪斩钉截铁的说道,元亦听到软软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弦上扣了一下。 那又如何呢?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元亦心中很坚定真正的古凡月他是见过的。 “那时我只是一个还没化人型的小灵猫,离她的家乡非常的近。她自幼体弱多病,不愿与人打交道,房间内却有很多药材当时能看得起病的人家本就不多,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更别说动物生病了,更别说妖物生病。 凡月她心地善良,胆子也大,经常给我们吃的还有一些药,所以有些妖兽走投无路了会去找她,她后来为了给我们治病。还学了很多药理, 我那时很是软弱,经常受其他妖兽的欺负每次都致命,她都尽力照顾,我那时曾想如果要死,想死在她身边。 我也想过救她,我也找了好多大妖去看她,可是,都说没办法救不了,她活不久的。 后来我被抓走被您救出来,计算着日子,她应该已经早已离开人世。” 不用元亦问,小猫咪已经开始回忆,她的语气很温柔,好像那女孩就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 “看到她我的确很激动,但不是原来的她,人身上是有气息的,动物能分得清妖也能分得清,反而是你们人类自己分不清。 原来的凡月是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现在的凡月小姐是风雪交加,冷若冰霜生人勿近,区别还是很大的。” 听到软软的形容词不知为何。元亦总觉得心底有暗潮涌动,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激动和兴奋,他仿佛已经找到了,那透过凡月眼睛中住在里面的灵魂。 原来不是错觉,有两个人,凡月的样子的确是可爱,但是另一个才是让他发狂的理由。 会有这样的法术吗,也有相传有秘术可借尸还魂,甚至可强占他人身体。 即使元亦心中有种诡异危险的感觉,但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的凡月在他身边就可以。 “我知道原来的古凡月对你很重要,现在的凡月对我也很重要”看着坐在软榻之上的元亦,对于他们妖而言元亦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此时,却在担心,担心有人对他的爱人不利。 “您放心,真正的月儿可能早已不在了,我也感谢凡月小姐能让我与她再相遇一次,现在的人也是一个是很好的人。” “好,你在元野那儿怎么样?” “元野对于我只是那种宠爱的好,今夜他在醉春楼,晚上不回来了。”看着元亦,那只小猫继续说“元野永远都得不到凡月小姐的爱。” 听到这话元亦感了兴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软软,“凡月小姐的灵魂是高贵自由的,她的骄傲不亚于任何一个帝王,帝王不会和他人分享自己的江山,她也不会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元野他做不到,他身边总是会有女人纠缠,他虽然不爱她们但是会利用, 女人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个宴会的助兴,一个解闷的东西,凡月小姐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小猫的话说到了元亦的心坎上,元亦放松的微笑起来,在这一方面他绝对超过元野,他的心中凡月才是一切,如果可以,他自己甘愿成为那取悦她的玩物。 “好了,你回去。你哥哥玉箫他们还在找。” “会相遇总会相遇的,就像我和凡月小姐一样您不要担心,还是让您费心了。” 小猫咪说完起身,几个跳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怪不得凡月的眼眸中好像一直有冰雪弥漫,哪怕在笑着。 “刚才我交代了软软不与他人说这个秘密,主子放心。”元亦没有说话,他的心里还没有平静。 元亦起身,玉箫迎了上去,“我自己能走回去。” 元亦提着一盏暖黄的灯,慢悠悠的走,感受着这悠然细细的凉风,还有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就这样慢悠悠的走慢腾腾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第95章 秘密知道了 元亦提着灯,烛火很暗只能照亮脚下的一片路。元亦此时脑子里全是他与凡月的过往,其实他早就发现凡月的异常。 那时派去监视的小妖也提过,凡月和那狐狸的对话间会提到,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死而复生,还隐约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王月染。 当时玉箫要去查是元亦不让,不知为何他不想去窥探凡月的秘密,总觉得会有一天,一切都能云开雾散真相大白,他不想背着凡月做什么。 但今天明显另一个人也知道了,知道的比他自己还清楚, 他需要确定,确认这件事对凡月没有影响。 突然,元亦手里的小灯笼剧烈的摇晃起来,一阵凉风习过,吹的元亦浑身发凉,接着黑暗之中闪过一双绿色的眼睛,如鬼火一般闪着莹莹绿光。 待那双眼睛慢慢靠近,便看出了一个浑身散发着蓝色光芒的身影,那身影元亦很是熟悉,并不是很庞大,但能看出是一匹黑色的狼。 玄狼慢悠悠的向元亦靠近,尾巴低垂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马上就要扑上来。 就在玄狼的鼻尖快要触碰到元亦的衣衫时,她幻化了人形,但此时她却不是完全的人形,而是半人半兽。 是弦樱。 她脸上的妖纹清晰可见,暗紫色让弦樱看起来添了几分凶悍。 一双狼耳尖锐的冲向天空,她眼神骄傲,仿佛元亦在她眼前不过是只受伤的兔子。 她现在远没有在凡月面前那般柔顺懂事,“你们在背后议论我主人的秘密,不太礼貌。”弦樱晃了晃自己的手,本来她的手就修长现在指尖多了尖锐的指甲。 她的语气有些戏谑。 平常弦樱就卧在院子里休息,今天她看到元亦趁着自己主子睡着了,便提着灯外出,就疑心的跟了上去,没想到竟然知道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 更没想到在七王府的那只猫竟然是元亦的手下,她对这个男人就越发的不信任。 不过好在这个男人并没有把秘密泄露出去,并且强调了让那只猫保密,否则她也不会在意当场把他们全都送走。 毕竟作为悠然府现在的武力值第一,她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没人能够发现。 弦樱突然伸出手搭在了元亦的肩上,这看似普通的动作,元亦瘦弱的肩膀确是碾压一般疼痛。 但是元亦却一声不吭,“你可以去把玉箫和玉槊叫过来,他们是我族中的兄长。 可是,打不过我的。”此时的弦樱散发着凶狠冰冷的气息,原以为元亦身边的玉槊已经很危险。 却没想到现在的弦樱却危险百倍。“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元亦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让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我听到了,你的答案很好。” “那你知道月儿的秘密?” 元亦抬眸看向弦樱。“我不需要去窥探我主人的秘密。” 弦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可笑。 但是她的回答让元亦心底一暖。原来凡月并不是只隐瞒自己。“如果我的答案不令你满意会怎么样?” “如果你会因为这件事情对我的主人产生质疑,甚至要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随时消失的。”弦樱突然微笑起来。“我不知道你背后到底有些什么,就像刚才那只灵猫成千上百只又如何?” 玄狼永远都是残忍嗜杀的,这个元亦原就知道,这个种族向来是最凶残的。但只是无论是弦樱还是那两兄弟在他身边从来没有散发过这种刻薄的气息。 元亦不得不承认,现在面对妖化的弦樱,他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他怕这小狼不讲道理的要了他的命,他连凡月的最后一眼也没见到。“唉,在争斗之时,同族的狼我也咬死过,也不差他们两个。”弦樱的表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听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自然也知道这个秘密对于凡月是一种什么样的威胁。 她不确定这个男人到底爱的是谁?甚至不相信人类的爱。 “我根本不在乎原来的古凡月。我只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她现在的样子,我分的清我爱的是谁?”元亦伸手打落了弦樱的手。他此时冷着脸眼神中有那种淡淡的冷漠中隐含着压迫和怒意。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玄狼一族的守护才是无私无畏的。” “你很爱她可是无能为力,不是吗?能陪她多久,能为她做什么呢?就算你的头脑天下无敌,心计无人可比。可是又怎么样呢?就你这弱鸡的身子骨,早晚有一天会死,陪在她身边长长久久的只能是我或者是别的人。”弦樱抱着手臂眼神中满是挑衅。 元亦皱着眉长吸一口气,夜色下有些凉意的空气却引得他咳嗽一阵,随着他的咳嗽衣袍轻轻晃动,更显得他身形憔悴。 看到元亦这般,弦樱也觉得自己刚才说重了。“我承认你们人类的爱也不是一无是处,可是你们本就不是活的长久的种族深情~”后面的话弦樱没有说出口。 “我可以与你做个交易或者也不算是交易,我可以让你的身体变好。只要你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或者以这个秘密为借口去伤害我的小主人。”弦樱不再抱着手臂而是抓了抓自己的耳朵掩饰尴尬。 “我不需要。” “太子殿下,请你深思熟虑,你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好一点至少不像你现在这样,活不起的样子。不想活的久一点,就这么甘心等死。” 不得不说弦樱的话对于元亦是巨大的诱惑“你有什么本事?” “我有什么本事?我可是看到了玉萧哥哥和玉槊哥哥真是忠心呀。奈何他们是半妖。就算把自己身体中的半颗妖丹费劲的逼了出来又如何呢?他们天真的以为两个半颗妖丹,但便可以合为一体吗?可是没成功不是吗?”。 原来刚才弦樱已经全都知道,的确,有一天夜里两兄弟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元亦身边。说他们想到办法。虽然自己是半妖,谁都无法与元亦妖丹融合,但是如果可以把身体中的半颗妖丹逼出体外,若两颗可以融合。成为一颗完整的那便可以了。 元亦是拒绝的,他不同意。把妖丹放到一个正常人的身上。妖的寿命都会减少千年乃至万年。更何况是自己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而且还要搭上两兄弟的命。 可是就算元亦不同意两兄弟还是要把妖丹逼出来。和完整的妖丹不同把半颗妖丹逼出体外痛苦非常。 像是生生剥离血肉一般,可是就算他们吐着血逼出了各自的半颗妖丹,最后也没有成功。当时他们眼神的绝望,元亦记忆犹新。 “你?要和我妖丹融合?” “哼,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不过我有别的方法,他们的话说的有道理。你的身体现在作为人的那一半。比较好调理。可是妖的那一半。说实话哪怕非雪上天入地的本事。也没什么大用。你是一个半妖,身体又弱。妖的药极其刚猛,你身子骨受不了。 减轻药量综合药性,你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儿。可是最后用也没有。” 弦樱解释的有些不耐烦了。 只见她伸出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慢慢从体内释放出了一枚妖丹。 带着诡异蓝色的光芒光芒很亮。还没等元亦反应过来,这枚妖丹便被弦樱一抬手打进了元亦的体内。 元亦觉得有一种气息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但是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心脏有力跳动的感觉。这便是力量。 紧接着他便觉得身体里有另外一种东西在与之相呼应。想抗衡,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脏之中搅动。 疼的元亦蹲了下来后来干脆躺到了地上身体缩成了一团。 他的脑海中有着红色和白色相交的画面,像是一朵花,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你要干什么?”元亦捂着胸口喘着大气问道。 弦樱并没有理会他的痛苦。元亦不知道的是弦樱也正经历着痛苦。她口吐鲜血身体感觉着力量的流失眩晕恶心像是吃了死老鼠一般。 过了一会儿弦樱把妖丹收了回来,此时可以看到那枚蓝色的妖丹上面有黑色雾气,光芒也不是刚才那般明亮。 “没想到啊,这毒有点意思。”弦樱不动声色的擦掉嘴角的血,故作轻松的说道。 痛苦过后元亦只觉得神清气爽,呼吸顺畅,身体有种陌生的悸动,是春风拂过冻土,似乎唤醒了什么。 “妖的病只能用妖的方法来治,我不可能与你妖丹融合,因为你身体里头已经有半枚妖丹,玉箫他们也做不到。 不过我可以用我的妖丹把你身体里附着在妖丹上的毒素吸出来,但一次不会太多,只能尽力而为。” “可是你怎么办?” “中毒了呗,这个恶心花是不好解,倒也不是解不了。我吃药便无忌讳什么猛吃什么但也的确是要回族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陪着小主人,让玉箫玉槊保护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弦樱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那血色暗黑。 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了精神。但还是轻蔑的笑了一下。“人类总爱问为什么,烦不烦?我告诉你为什么? 你母亲蓝瑶和我母亲是挚友,我母亲是蓝瑶的护卫,却没有护住她。一直很愧疚。蓝瑶大人去世的时候,母亲也不想活。如果不是因为我,她的孩子们还有我父亲苦苦的哀求。她一定会赴死的。 所以我算欠你一个人情。还有,我的确可以陪着凡月,有很多人可以陪着她,可是她心里只喜欢你陪着。” 说完弦樱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她实在难受又不想在元亦面前显示出来。 当元亦回到房间的时候,凡月已经熟睡。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面,呼吸均匀元亦习惯性的走过去帮凡月盖被子,又忍不住摸了摸凡月的脸颊。 但当他触碰到凡月的皮肤时,一下愣住了,原本凡月就像是小火炉一样很是温暖。 不知为何今天只觉得她的体温是温温的,并不是平常那样要比自己高出很多,元亦又担心的摸了摸凡月的手臂,正当这时窗户处传来一个声音。 “不是她变冷了。是你的温度变高了。”元亦转过头看,原来是非雪。此时他正站在窗边。在月光下。显得更是神圣,似乎像上天派来的使者一般,与平时可爱调皮的模样判若两狐。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元亦今天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这悠然府中的妖物们。 元亦也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平常一般死尸一般的冰冷,而是有了些体温。狐狸看了他一眼,转身看向外面,便自顾自的跳了出去元亦也跟了出去。 狐狸与元亦总是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没有凡月二人便不会沟通,今天单独说话还是头一次。 狐狸走到了平时元亦和凡月喝茶的亭子。而元亦也坐了上去。 元亦不紧不慢的热了碳,点了炉子,烧了新茶。为自己倒上一杯后又在狐狸的面前添上了一杯茶。 茶香温暖。狐狸本能的想要低头去舔。平时他都是这个样子喝茶的,但是不知为何在元亦面前,他觉得这样子有些滑稽。 元亦只见狐狸周遭散发着淡淡紫色的光芒,这紫色甚是妖异,一阵子过后,狐狸进化了人形,但却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只是一个隐约的人形。 但从这形状看,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气质出尘,风姿卓越的美男子。变成人形后狐狸身上的傲慢,散漫,慵懒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的长发随风飞扬,显得肆意乖张,只见他优雅的端起了茶杯。 “月儿并没有占了别人的身体,我们是等她死透了才进去的。”今天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狐狸都了如指掌。 他也摸不清元亦的脾气,知道他对凡月是百般的宠爱。 却也不清楚当他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迷茫之际又被威胁了,会是什么反应?当他看见元亦没有任何的怀疑仍然是满脸的爱意之时,他才决定蹦出来和元亦多说些。 第96章 身体健康 “我们是等到了凡月丫头断气了才进去的。这事儿凡月丫头自己也知道,作为交换,我留了她一缕原神。只是太过虚弱,现在仍然在沉睡。 狐狸盯着元亦,想到他会开口发问便先说了。 但元亦说的话却是狐狸没有猜到的,“那她复原以后会把身体抢走吗?”。狐狸转身看了一下元亦。此时他虽然眼都没抬的在喝茶却不知为何能够感觉到他有淡淡的杀意。 还真是个狠心的人。 不会,我只留下了一点点,驱动不了人的身体,她顶多只能变成一些小的东西什么小动物,植物花草之类的。我无法保她整个人的灵魂不散,就算她回到这具身体,回来也不过是一个有意识的尸体,躺在床上不能动早晚有一天会腐烂。 “她的神识现在在月儿体内应该很快就能离开了。” “为什么要放在月儿体内?对她没有伤害吗?人死了就应该魂飞魄散这是天意,不是吗?” “你小子好不道德。那现在这个月儿她也是死了的我不也是用逆天之术把她救回来了。凡月丫头本身就是个好丫头只是天生的短命。而且我们已经说好她不会要回她的身体而我们要保证她可以再看看这个尘世。” “那月儿既然并不是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那她的寿命会不会受到影响?”非雪观察着元亦,发现他对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其他的好奇和恐惧。 只是担心。 “那倒是不会,我与她妖丹融合了。现在我只有两成的妖力所以说凡月的寿命也不过是比正常人多个十几年若有一天我的妖力全部恢复。比你们人类多个几百年也是有可能的。” 元亦抬眸看着非雪眼神中甚是欣喜,但脑海中确是在想他积攒下的东西还是不够。 “你想知道原来的月儿是什么样的吗?” 元亦没有直说,但是饮茶的手却微微停顿,眼神中的期待骗不了人。 非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茶杯,元亦很会意的为他添了一杯茶。“之所以,我叫她月儿,是因为她原名也带一个月字。名为王月染。却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也就是你们辰凉的扶幼院。 那个世界的人要坏的多,从小就会坏,他们会霸凌,会欺辱,会抱团,伤害一个人毫无道理,所以说这丫头过的苦。后来凭自己好不容易挣了钱要享受生活,还被我给害死。 所以说真正的月儿性子高傲冷漠。不愿与人交往。与你现在看到的凡月也有很大的区别。她的样子要更像弦樱一些也是个大美人儿。只是那天。被我带进了湖里。” “可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世界?” “唉,大千世界,虽然说有些夸张,但也的确同时存在很多空间。你所生活的是一个空间维度,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有一个你,只是你们毫无联系。除非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但是是完全独立的就像是两个盒子你要想链接他们中间的这个壁垒你需要穿过两层。这个世界的和那个世界的。” 狐狸用两只手进行着比画“是很难的。” “那还有机会回去吗?如果我死了,月儿不想在这儿待,你能把她带回去?”元亦看着狐狸目光诚恳。 “你当我是马车吗?过城门的吗?回不去!回去要天时地利人和也要一个契机。当时我跟那老头拼命,两个人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才打开了缝隙。那天我可是付出了全部的妖力。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的全部妖力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狐狸的眼神颇为傲慢,仿佛元亦在说笑话一般。元亦又为狐狸倒上了一杯茶。 然后舒服的靠在了软垫之上。今夜的风终于不再是刺骨的寒冷。 原来一个正常人所体会的风是这样的舒适,夜晚的风微凉夹杂着阵阵花香元亦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听说在远荒之国的附属国景国,极北之地有一个山名为碎雪山上面的冰雪常年不化。上面有神狐一族,其法力精纯身份高贵听说,能通神,凌驾于一众狐族之上。听说攻击力不是很强,却胜在法术精妙奇幻。 全盛期间可一招杀万人。因此也是诸多御妖师击杀的对象。 但神狐一族活的艰难本来数量就少又难育子嗣。诞生后病弱的会死,体弱的会死。反正能活到成年的也是不多,能修成正果的更是凤毛麟角。要百年,千年才能出一个。 听说千年之前曾出现过一个,名叫霓。当时他游戏人间,惩恶扬善但也性子残忍杀了很多人。还差点成立属于自己的妖之国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叫非雪了。”元亦转身看向正在那里品茶的狐狸似笑非笑。 “是那丫头起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我从没想过,妖力通神的霓会变成一只狗。”元亦的语气甚是调侃。 虽然只是人形,元亦还是能感觉到对面的人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你的确法力通神这起死回生之术本来就是,神术。 什么神不神的老子才不信,我是妖地地道道的妖难道神就很厉害吗?什么时候神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词?” “为什么洛尘会追杀你?” “我怎么知道这个老狗为什么追杀我?就像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伤你,如今还给你扣了一个弑母的大罪名。” 元亦低头陷入了沉默,狐狸大咧咧的靠着椅子说道“我跟你说了你还不信,我可是霓,你还不信。我都说了就算你真的是妖花转世,凭你半颗妖丹屁用没有,不过。 狐狸叹气,不知该说不该说。但话一到嘴边再收回有些刻意。\"许是所谓的上天怜悯,所有妖丹转世的孩童,都会身世悲惨亲情淡薄不是没爹就是没娘或者爹娘都没有,或者有就并不友善并不温暖。 所以不是你害死的,只是上天注定而已,你不觉得可笑,上天怜悯就要让这两个孩子从出生到死注定都要凄苦一生,尽量早投胎。 那这两个孩子谁来怜悯?” 元亦听着狐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心头一酸。突然体会到了一种情感叫做委屈。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可以委屈的。 原来这种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就要遭受侮辱,辱骂、诅咒伤害的那种不甘和迷茫还有无奈的愤恨,是委屈。 “月儿不是故意瞒你的,她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是那种热烈的性子,会直接蹦到你面前,跟你说自己是死人。 “我知道月儿没有瞒我,我也不在意。” “你身上少了人类的那种矫情我喜欢,妖总是爱憎分明的。或许我和弦樱都没有那么喜欢你。但是我们知道你对月是真的好。所以我们会对你好,有些事情你不用觉得迷茫对你好,接着就罢了。” 狐狸不以为然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弦樱的做法是对的,我给你用了很多药但是没用。治人的和治妖的本就不同,若想找到一味药又能治妖的又不伤害人的,其实挺为难我的。把你的毒过给她,在这她就容易多了就是狼崽子会遭点儿罪。 我们能治,但治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了。我知道你想活久一点。想陪陪她,我们也想让她开心,所以尽力。” 元亦回到凡月的身边时,已是凌晨。原来若是这么晚睡觉,元亦必定会咳嗽不止,头疼欲裂。 但此时他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那些症状。他就是这样盯着凡月的侧颜,白白嫩嫩。 他以为会这样看一夜。但当他睁开眼之时,却发现已接近中午。 元亦睁开眼睛愣在了床上,旁边已经没有了凡月整个房间被阳光晒的暖洋洋的。当他用手掀开纱幔的时候,发现光芒已盛。 这时才意识到他竟然一觉无梦的睡了这么久,原来他的睡眠就像人患了重病,睡着却浑浑噩噩耳边嘈杂,噩梦连连,他睡了一觉。净比没睡还要疲累。 不是口干舌燥,就是呼吸受阻,躺在那里是受罪,站起来了仍然在受罪。像这样舒舒服服睡了一夜他从没感受过醒来时已经是精神充沛。 元亦起身拢了拢衣服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总会觉得这风从四面八方侵入他的身体。等他走到窗台之时,映入眼帘碧空如洗,翠色正浓,外面天气晴好,温度也升高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热的感觉。 因为身体不好,元亦总是要穿好多层衣服那种有点儿微微发热的感觉让元亦有点不真实。 看到身上的衣服尽是褶皱元亦走回自己的房间。此时玉箫正坐在位置上帮他打理东西。“爷,你醒了。”玉箫脸上洋溢的笑意,“帮我换身衣服。”好嘞,好嘞。”玉箫忙不迭的帮他换衣服,能看出他今天心情好的很。 “你都知道了。” “知道,您一靠近我就能知道。我去给您打水您洗漱。” 玉箫再回来时便呆愣住立在门口进退两难。此时元亦站在镜子前上身并未着丝缕,元亦平时睡觉泡澡都会着里衣很少有这样光着的。 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似乎闪着光芒。墨色一般的头发就这样缠绕在上显得妖异又诱人。他的身材很是纤细细腰之上有腰窝。这场景让玉箫不由的低下头,不敢直视。 可是同为男子自己这般避着反而奇怪。“殿下,您在干嘛?千万别冻着。” 玉箫放下手里的瓷盆,伸手拿了件衣服批到元亦身上。 元亦转身静静的看着玉箫。只一眼玉箫便不敢动了,只能直愣的站在他身边。 元亦用手指勾动了玉箫的衣带一层一层。玉箫穿的少只两下,便能看到他紧致的身形,玉箫紧张的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当看到元亦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之时玉箫似乎懂了。虽然玉箫平时着长袍看着很是儒雅身材却肌肉匀称。 元亦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玉槊,玉槊倒是畅快的一把拽开了自己的衣服玉槊的身材更是如刀刻斧凿一般线条明了腰腹处还有一道伤疤。 元亦又把目光落到镜子中自己的身上,眼神中是失落是嘲笑。原来真正男子的身材是那样的那么伟岸。 而自己,的确,像弦樱说的那般弱鸡的模样。 玉箫看到镜子中快要碎掉的元亦甚是心疼,慢慢帮元亦穿上衣服,边穿边说。“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如果有一天太子妃娘娘变胖了,变老了,变丑了。您会不爱她吗?” 元亦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不爱凡月他甚至不在乎凡月到底用了谁的皮囊。 “你也要相信太子妃娘娘,还有你绝对是世间第一美人!” 元亦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看向玉箫,玉箫才发现自己这词用的不太恰当假装咳嗽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 元亦到了院子里便看到了凡月正坐在秋千上悠哉的读书身边的小花灵落在一个庞大的芍药里闭目养神。 脆桃和院子里几个小竹笋精正在踢毽子,玩儿的不亦乐乎一片的祥和美好。 每次月儿不醒之时,他总是要守在身边,苦哈哈的等。这时他才发现他的月儿从不是苦等的人。 她会去做自己的事,会有自己的生命。她从来都不会被其他人牵扯哪怕是自己。 脑子里又回忆起狐狸曾经说过,月儿的真实身份和她以往的生活。这种独来独往的性子,不受牵绊的生活方式或许才是真的她。 “殿下醒了。月儿看到元亦的时候便跳下秋千跑到了他身边。” \"抱歉,我起晚了。\" “狐狸说了,这是你身体在变健康的预兆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你饿不饿?睡了懒觉,吃口东西才是最幸福的。” 凡月牵起元亦的手向亭子走去,脆桃也很懂事的走向厨房那还热着早饭。看见月儿见到甜粥的眼神直冒光,元亦便知道凡月也没有吃早饭。 “你为何不早点吃?”元亦心疼,又开始要怪自己起得晚。 “那你为何,向来要等我?”元亦答不上来,但那声我愿意从他的眼神中跑了出来。 元亦眼带笑意,一边吃着东西眼神却一刻也离不开凡月他总是细细的看。看月儿的眼睛,看她的手,看她的唇,看她的眉。 好像在找什么,他希望能透过这个皮囊认的多一点,那个真正的月儿。 第97章 爱的放肆 他这时才发现月儿有时身上那种淡淡的疏离感到底来源于哪儿? 他当时不了解,曾经一度认为是月儿在老家过的不好,被人轻视才会养成了有些孤僻的性子。 可是到了三王府凡秋对她是极好的,捧在手心里。 所以他偶尔在凡月身上遇见的那种疏离,清冷,甚至肃杀的气质是完全不符合这个小女孩儿的。 现在这一切也说得通,凡月有时会在院子里饮茶,凝视远方好像在想什么元亦总是想不通,这十几岁的小丫头,本是无忧无虑的一个官宦人家的少女怎么会有一种看透人世的淡然。 但现在看来原是如此。 “你到底在看什么?今天一直在盯着我看。” “因为月儿好看。” 凡月突然静静的看了眼元亦,眼神透明清澈,表情却有些严肃那清冷的表情和探究的目光。“吃饱了吗?吃饱了要去和我散步聊吗?” 凡月突然收起平时笑盈盈的目光神色也清冷起来。 元亦这才意识到仿佛对面的月儿已经不想伪装了。 好,元亦点了点头。二人径直出了院子,向竹林深处走去。玉箫很识相的,没有跟上去,并且制止了傻傻乎乎要走上前去的脆桃。 夫妻二人就这样消失在道路尽头,往竹林深处走去,原本因为元亦的身体,他们很少出院子。 走到这竹林中竟有一种新奇的感受,望眼过去一片欣然翠绿,偶有鸟鸣点缀,绿意便活了过来。 “狐狸都告诉我了,说你全都知道了。”凡月走的快些与元亦拉出了一段距离转过身对元亦说道。 “我并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你说起,借尸还魂,死而复生,穿越时空,来自另外一个国度?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连话本儿都不敢这么写。我着实不知道该如何与你沟通。”此时的凡月已经完全变成了王月染说话直接,语气平缓,却让元亦有种陌生而疏离的感觉。 凡月这有些彻底和干净利落的转变,却让元亦心慌。虽然早知道真正的王月染是个冷漠的家伙,却不知竟如此冷漠,仿佛让元亦觉得他们之间的郎情妾意,情意浓浓皆是装的。 那是王月染为了适合古凡月这个角色而演的,这让元亦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她变成王月然以后就不爱自己不要自己了,难道真正的王月然她并不喜欢一个病秧子?或许真正的王月染,她喜欢老七也不一定。 元亦都有一些想要嘲笑自己,自己这如怨妇一般的胡思乱想。 “我叫王月染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机缘巧合之下,被非雪带来了这儿。借用了凡月小丫头的身体。但是我们的确是等了她死去以后才用的她的身体。 但是从与你相识到相知,到如今相伴,全都是我。只是我的外貌的确与凡月丫头大相径庭,虽然长得不丑,不过气质的确不同。我也不如她可爱,不如她乖巧懂事,但我的确很喜欢你。想在你身边的,也是我。” 元亦还在一旁委委屈屈便听见了凡月的这句话。 王月染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或许也跟儿时经历有关。她这个人的确是不讨喜。怕别人伤害自己便把别人推开。怕别人的答案,自己不想听,便自己出手将故事推向最惨烈的结局。 她害怕元亦喜欢的是这份身躯带来的娇柔可爱甜美浪漫。正如那小猫咪所说,真正的凡月丫头,定是个善良可人的,温暖如春的女孩子。 而不是自己这样从小没接受过爱,也不知道何是爱,自觉不需要爱的一个人。 王月染从来都有这个毛病,当她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结局可能不好,就会像是没人招惹的炮仗一样,自己炸了。 若一定要起冲突,那就让这冲突来的更快更决然一点,有时她明明知道自己因为工作原因忽略了范小柔,没有陪她去参加生日。 她知道小柔会生气,便自顾自得在她生气之前先闹起来,已经幻想着跟她吵架的样子。 边想边烦,莫名的真的跟范小柔生气了,范小柔自己还委委屈屈的,她自己一句话没说,还在这儿寻求各种的理由帮王月染开脱。 想要去体谅一下这个为生活,为了几两碎银奔波的闺蜜,没想到这女人竟先跟自己吵了起来。 她便更委屈,更大哭,剩下的只留下王月染一个人后悔。可是她又偏偏是不会哄人的。 好在范小柔理解她,原谅她但有的时候范小柔越这样王月染就越自责。她一度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就不配与人亲近,不配受人重视,也不配受人谅解。 就活该孤独一生,她曾经想过若别人的生命都是七八十岁,那自己便活到50岁。 在年轻能动的时候多赚些钱,但以后不想动了也享受享受人生,别让这人生白来一场,所以她内心几乎是笃定的元亦爱的不是自己,是古凡月 “月儿,月染这个名字也很好听,从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这具身体便已经是你的了。敢来靠近我的,来选择我的,也是你,我不认得另外一个古凡月,你我都不晓得另外一个古凡月在经过那些事情的时候,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像我也不知道真正的王月染是不是爱我的?就在刚刚我还觉得自己只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过客之一,我只是你用来麻痹其他人的方式之一。 我们都不要猜疑了,好吗?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王月染,还是叫古凡月,也不管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现在这样可爱模样也好,还是其他模样也罢,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说实话当时初见我只觉得你是可爱了些,而对你更多的是好奇,因为当时那是一个结界,除妖物以外是进不去的,但你却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你身体里有非雪的妖丹,但当时对于我来说的确值得一探究竟。只是后来我知道你在家里经常念叨我,也知道了,哪怕面对元野你还是在喜欢我。这种被人坚定不移的喜欢,才令我心动。 后来我去见你,当时在树林之中我惹你生气,你气势凛然。八成是你控制不住自己,真正的你跑出来,但也是因为你当时的傲然,太美妙了。 我是从那一刻才爱上你的。” 元亦边说边向凡月靠近,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划过凡月的眼眸。那眼神之中此时已经不是天真无邪,而是有一些冷漠的探究的。 还好这话明显起了作用凡月的表情缓和了很多。 “你确定?我不可爱,不开朗。脾气古怪。甚至有一些性子残忍。像现在这般有了弦樱的保护,有了你们的爱护,会变得嚣张跋扈张扬霸道也不一定。 我看不惯的东西向来看不惯。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不是什么好人。” 元亦也不了解,为什么凡月总是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那么差,像是要推开自己,可是她此时明明眼睛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怯生生的窥探着自己。明明是不舍得。 “巧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是站着太子之位不松手的人。是明明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却要偏偏娶个娇妻回家的人,我谈不上光明磊落,也有自己的心思也有贪欲,有欲念,也有占有。 我脾气更是冷漠古怪,曾有一度觉得世人于我如浮云。我不在意任何人,哪怕是玉槊玉箫当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毫不在意他们,他们愿意为我所用,是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付出什么。 “月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狐狸会领我离开的。” 听到离开二字,元亦知道凡月并没有跟他开玩笑。他现在仿佛认识了一个新的人,只能强迫自己迅速的去了解。对方的脾性,因为这个人是他最重要的。 他现在几乎能摸清王月染的性格,这个人甚是狠绝,不会拖泥带水。 就连离开她也是深思熟虑想过后路的,或许在那她日日望天的日子里也想过,有一天自己身份暴露以后会怎样。 她不会屈尊,去假装另外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更不会跪地求饶,就算再不舍,就算撕心裂肺,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元亦抬手抬起了凡月的下巴,这张小脸上此时毫无笑意,让别人看着这两口子八成是吵了大架,快分手了。 “你为何要离开我?我又没有犯错,我说了我爱的是王月染。你为何又要离开我?若有一天我干了错事,你杀了我便罢了。 不要在我没犯错的时候拿离开来威胁我,吓唬我。” 元亦说实话也有些慌神,甚至有些怒意。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正的王月染像一个酒红色的玫瑰花明明如此诱人却暗底下全是刺,抚摸也抚摸不得摘也摘不得弃又不可能弃。 元亦自问自己也算是心思缜密,却偏偏拿真正王月染的性格毫无办法。他不像还是古凡月身份下那样可以宠溺,可以哄。 好像这方法也没有用,示弱也没用。这丫头现在满脑心思都是只要自己有一丁点儿迟疑,不接受她的身份,她便要转身离开。 就这样憋着气,她心里已经预设了自己是个坏人,是个虚伪的男人,连辨别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 没办法元亦也有些气,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对凡月说话,他甚至有些强悍,有些压迫,居高临下。 他此时就像是暮色之下的草原,虽安静祥和,却让人不禁会想到,当夜色彻底来临之时,那份寒冷和危机。 他真的气了因为他从没有在凡月嘴里听到离开,他这时才发现这二字对于自己来说竟是逆鳞。 他气又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就快要说万遍,自己爱她,自己是爱真的她。可是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猜忌自己,怎么这么委屈,这么气? 元亦越想越控制不住手里的力量。凡月的下巴都被捏的微红,这时元亦直接搂过凡月腰将凡月揽在自己的怀里,将她小小的身躯藏在自己的衣袍之内。 元亦在慢慢呼吸,平复自己的内心,他真的很久没有动怒了。 “你要让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爱的就是你,就算你有千个,万个不好,我还是喜欢你。那你自己呢?我有什么好?你不也一样喜欢我。你凭什么质疑我的爱?要我剖心吗?” 两个人明明都在表达最浓烈的爱意,说着最忠诚的誓约,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两个人剑拔弩张。 元亦听到怀里的凡月叹了口气不再挣扎,就那样紧紧靠在自己怀里。 “我害怕,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来到这儿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好不容易给自己穿上的铠甲。正在一层一层的剥落。 虽然很舒坦,很轻松,但也很让人害怕。一开始我担心凡秋,担心姐夫担心三王府。我现在又担心你,担心身别人,担心悠然。 我变得不自由,不洒脱,变得战战兢兢,我原来脾气也不好,可是懂得收敛,懂得省事不要多事。可是因为你们在我现在变得不想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变得张扬。 这样很危险。但是我也很欣喜。我太喜欢现在的生活了。是我梦里都不敢想的生活。 可是我又有惊天的秘密,我总是会怕这一切如幻梦。会在一刹那崩塌消失。 对不起” 虽然凡月还是一脸的冷静,但她眼中的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是不安的。害怕的就像她自己说的。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如梦似幻。 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我很害怕这一切随着真相的到来,瞬间崩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离开。” 凡月的身体不由的抖动起来,泪如雨下,元亦的心都被搅乱了,又是心疼,又是无措。 元亦只能不停的帮着凡月擦眼泪,擦着擦着手指划过了凡月娇嫩的嘴唇这一下便觉得这触感通过指尖直达心底,又直达了身体的某个地方。 有种紧绷而又热烈的感觉,元亦不受控制的低头吻住了那张嘴,突如其来的安静与甜美,让元亦飘飘然欲仙,久久沉溺。 第98章 雨夜 元亦的嘴巴里有一种淡淡的草药香,这种香气让凡月安静下来。不由的凡月的脸颊微红,她还是王月染的时候。就没有男朋友,更别说亲吻。 与元亦同住之后,虽然二人会相拥而眠,元亦也会亲吻她的额头,在靠近之时,也会有呼吸交错。 不过那是种暧昧下却是点到为止的距离,可是这种直接而热烈的吻是没有过的。 虽然害羞,脸颊一直在发烫,但是凡月不想离开。刚才虽然一个劲儿的在跟元亦叫嚣着,好像很厉害似的,但是凡月的心好像要裂开了好像就徘徊在悬崖边上,悬崖底的风正在缠着她的脚,下一步就要跌进万丈深渊。 这亲吻好似疗伤,让她的心慢慢的好起来,两人的爱意通过舌尖的纠缠慢慢升温。 从没想过元亦的吻是带有侵略性的,并不是那样温柔的而是那样强烈霸道。 他的手扶着凡月的后脖领。修长的手指掌控着凡月纤细雪白的脖颈一是支撑,二也是让她不能乱动。 让她只能乖巧的接受着。 品尝,终于结束,元亦虽意犹未尽,但想着来日方长。 凡月的嘴巴亮晶晶的,元亦便伸手帮她擦拭。 “回去。”元亦轻声道牵着凡月的手,往回走他知道身边的凡月没有任何的抗拒。她的羞涩和依恋让元亦觉得心安。 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往回走。慢慢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从此悠然这条路上的身影从孤身一人孤灯一盏变成了,爱影成双。 “与我讲讲你那个世界的故事。” “好” 那天回去,辰凉的都城便开始下雨。连下了几天,让悠然府也忙碌了起来。玉箫玉槊忙着翻找元亦的厚衣服。小院里的凳子上也被套上了毛茸茸的套子。床褥和被子皆换上了厚的。 地笼该完善的完善,该添置的添置,仓库里的碳也需要满上。书房一侧连接院子的那一面也把木板按上,不再让风就那样堂而皇之的灌进来。 后院应季的蔬菜瓜果都要采买充足,让小花灵用了术法封存可以保鲜,还按照凡月说的方法立了大棚。 辰凉的天便是这样怪。明明下雨之前还有些热。连着几个月的雨后便会是猝不及防的的降温寒冬就是那样突然到来。 忙完了准备工作,悠然府的各位也开始悠然起来,自从凡月说过,院子里那些丫头们有些怕她,都低着头不说话,她有些不自在,便遣散了那些丫头们换了一批灵巧可爱的侍童这些小侍童其实是一些小竹笋精。 一开始还专门装做人的模样。后来与大家熟络了也得到了许可,便更加自在了。 顶着头上两簇绿头发或是灵巧可爱或是憨头憨脑的在院子里跑,下了雨就更开心了,忙完玉箫安排的工作就都跑到竹林深处去撒欢了。 这悠然府到头来好像只有脆桃和娟娘两个个完完整整,实实在在的人。 那些小丫头一开始凡月本想与她们亲近些,可是一靠近就会扑通跪下,如惊弓之鸟,对于元亦更是有种莫名的恐惧,都不敢看他,甚至要绕道而行,像是白日见到鬼一般。 后来才知她们不知道哪里的传言,说是元亦受到妖的诅咒,还有人说他是妖怪,吃人的那种,种种传言让她们进了悠然府就惶恐不安。 凡月就让玉箫给她们银钱送出悠然了,不合适就不强留,她们不用提心吊胆,凡月她们也乐的自在。 这几天元亦和凡月躲在卧房里,听着凡月去讲那个世界的事,从历史讲到科学,从文学讲到科技进步和发展,元亦听得满是新奇,眼神中还有向往与憧憬,原来还有那样的国度,人们还能那般生活。 因为弦樱吸除了元亦妖丹上的部分毒素。元亦的身子好了起来,非雪也尝试下了几副猛药,元亦起初也会发热难过,后来都奇迹般的顶过来了。 几味猛药的加持下元亦的身体也在渐渐好转。 这几日凡月分享了如何打麻将,玉箫元亦凡月和脆桃变成了搓麻四人组,小火炉、小茶水、小水果,伴着雨声日子过得惬意。 偶尔元亦有些疲惫就会换上玉槊,玉槊呢心思简单,想要什么一目了然,不像元亦总是猜不透,别人还没怎样他就胡了。 而玉箫呢玩的收放自如,赢输都不太在意,只有小脆桃崩着小脸一脸认真,玉箫有时会故意递给她第几张牌,脆桃赢了就笑嘻嘻起来,小花灵就围着几人忙起来,偶然还要帮着脆桃打几下,不过结果不太成功。 入夜,窗外的雨好像下的更大了,外面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其他都安安静静的。 卧室里凡月喝了乳茶有些困倦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这被子也换上了厚实的棉被,很是柔软,脆桃会拿炭火烤烤去了湿气才会放到床上,否则这连日的雨,被子会变得潮湿冰冷。 底下铺的毯子也换成了毛茸茸的,凡月把自己裹进去,小小的一只。 元亦本来还在整理凡月说的那些知识,凡月的思维跳跃知识也广,但元亦凭着异于常人的记忆力,都会记得清楚在细细记录到本子上,有些有用的会派人送去文学馆。 元亦看到纱幔后的小小身影还是忍不住的放下了笔钻进了被子。 他还像往常那样。准备拥着凡月入眠。可当他靠近之时却发现也许是换了厚被子热了,凡月不知何时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 那白皙娇嫩的皮肤,在烛火的照耀下染上柔和的光,染在锁骨上还有那香嫩起伏的~ 此时的凡月因为热有些红晕的脸颊,微张的嘴唇是淡淡红粉色。元亦直接气血上涌,身体的异样让他猛的坐了起来,活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件事也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他都不敢去想。自己对于凡月是热爱的是从心到身的。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是无能为力,并不是无动于衷。 心里仿佛红莲绽放,可身体还是深冬一般的死寂,还好他的月儿单纯可爱,也从没有想过那些。 可是此时欲念具象化。 他觉得口干舌燥,燥热难耐,但身体又像焊在那里,并不想起身离开这诱惑的源泉,当然他知道,不离开会有什么后果。 看到凡月还在熟睡,元亦便伸出手摸了摸了凡月的脸。元亦想要把凡月叫醒,想知道凡月的意愿。 嗯~凡月嘤咛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凡月就看到元亦正望着自己,元亦看着比以往有气色多了,苍白的肤色现在有些许红晕。 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有些迷离、有些按捺不住,凡月觉得自己像是一盘可口的小蛋糕,元亦不自觉的吞咽。喉结上下涌动。 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腰,整个人俯身下来。 这种姿势和距离让凡月心里一惊。 凡月毕竟也是活了20多年的人,旁边还有个涩咪咪的闺蜜,当然知道元亦这是怎么了,没想到元亦的身体恢复的这么好。 虽然她有时也想着如果元亦身体好的话,两个人会怎样,也会不由得害羞。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元亦伸手,抬着凡月的腰,让她贴近自己,紧接着便把脸埋在了凡月的脖颈处。 “月儿,可以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焦急。虽然他一边询问但是已经控制不住的上下摸索。 凡月转头亲吻了一下元亦的耳朵算是回应。 “哈~”得到回应的元亦不自觉得在凡月耳边哈气,紧接着便是厚重的喘息。 窗外夜雨不停。 窗内亦不停。 连着几日都没看见二人的身影,玉箫和玉槊那绝佳的嗅觉和听觉当然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玉箫还有些担心还让娟娘在饮食上加了几道上好的食材。 脆桃被玉箫拦住几次也隐约知道了什么,除了送些吃食也就自动消失了,几人干脆离那间大屋子远远地,元亦也就更大胆起来,连凡月泡澡,他也要陪着。 水汽弥漫,花香浸染,效果更佳。 狐狸见到元亦的时候一脸鄙夷,“啧,我劝你收敛,”元亦似笑非笑,眼神飘忽到窗外,外面还在下雨,有时细碎有时疾风骤雨的,就像元亦一般。 此时元亦身着白色里衣,外面松垮的披了一件紫色外袍,满不在乎的依靠在书房的软榻之上,狐狸变幻成人型坐在元亦对面为元亦把脉。 屋子里的地笼已经开始燃了些炭火,能去除湿气,还让屋子里暖呼呼的,元亦的里衣领口微张能看出他的身材似乎紧实了很多。 “你最近怎么样?”狐狸开口问道,这几天的纵情本以为元亦会亏空很多甚至命不久矣,没想到,元亦看起来精力充沛。 好像身体在经历脱胎换骨,狐狸若有所思,好像知道了什么。 “很快活,这就是活着的感觉,这几天,我食知味,眠无梦,爱意正浓,死而无憾了。” 或许这几天的放纵,元亦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无法克制,不想克制,如果会死,那便死。 “你暂时死不了,放心。”狐狸收回了手,喝了口茶幽幽说道。 “嗯?”元亦看向狐狸,想知道狐狸是不是在哄骗自己。 “你自己的身体你不了解?” 元亦垂眸,那些画面一一闪过,这几日过于不知收敛,感觉月儿见到他都想跑,但自己,总是,越战越勇。 “我知道了。”元亦也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元亦回到房间的时候,凡月正坐在窗边上,窗户开着,此时外面正是细细绵绵的雨,房间里满是清新的气息,窗帘上的环佩作响,凡月的头发披散着,穿着件白色的棉布裙子,手里把玩着一枚翠玉指环。 这枚戒指元亦没见过,应该是凡月的陪嫁,元亦给凡月准备的饰品中也有几枚指环,成色比这个要好得多,却没见她带过。 元亦从身后环住凡月,“这是?” “小桃子送我的新婚礼物。”说完便把指环递给了元亦,一枚指环小巧纤细静静地躺在凡月白嫩的掌心之上。 元亦没太理解但还是乖乖的拿起端详起来,突然想到凡月和他说过的那个世界的婚礼。 这戒指。 “月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元亦缓缓地单膝跪地,手掌托起凡月的小手虔诚无比。 “我愿意。”凡月笑盈盈的把手递给了元亦。 自从凡月坦白之后就很少会傻兮兮的笑,原来虽谈不上伪装,但凡月总会提醒自己,和蔼一点、可爱一点、活泼一点、你要符合人设,毕竟古凡月像是一朵娇嫩的花。 而最近,凡月越来越像王月染,清冷而又温柔,从娇嫩多了些知性的美感,偶尔意乱情迷之间又分外的乖巧,这种反差让元亦欲罢不能。 “非雪说,我身体好了很多,我自己也能感觉到,我觉得,你也能感受到。”元亦把玩着凡月带着指环的手,翠绿的指环衬得凡月的手更加白皙。 凡月当然能感觉到,她甚至一度怀疑非雪到底给元亦下的什么药,古凡月这瘦弱的小身子骨,差点散了架,真是比打一架还要累。 但不仅是元亦有变化自己也有,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属于非雪的妖丹,甚至能感觉到有股气息在身体里乱窜,原来需要宁心静气才能支配这力量,而现在,凡月只需一抬手就可以打开紧闭的窗户,甚至可以让风环绕在自己的指尖之上。 妖力在恢复,而且很快。 雨终于停了,天气放晴,阳光破云而出,却不是暖洋洋的。 院子里落叶一片,下雨时因为怕打扰到凡月和元亦,玉箫并没让人去院子里清扫,雨一停才发现院子里的落叶败叶已经厚厚一层。 院子里的那棵从七王府挖回来的树,受了寒气,不大乐观,凡月站在树下,看着已经被冲刷的光秃秃的树干有些难过。 几个小竹笋忙着清扫院子,脆桃又领着几个小竹笋忙着赶紧洗衣服和被套什么的趁着有阳光好拿出来晒晒。 闲了好几天,大家干起活来都干劲十足,悠然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第99章 努力的小花灵 元亦看着凡月站在树下有些失落的表情,便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抓着她的手腕,领着凡月来到了亭子。 木凳上已经被脆桃换上了更厚的垫子,毛茸茸的,桌子上的炭炉上正滚着新煮的茶。 水沸腾的声音,如风过松涛一般,茶香四溢,老白茶那阵阵药感的香气驱散着寒气。 桌子上是脆桃从树下为凡月捡的较为完整的落花,原本是毛茸茸的此时却湿哒哒的黏在一起。 “一场雨一场寒,接下来辰凉会变得很冷,这树明年春天会再开花的。” 凡月点点头品着茶但是眼角还是会不自觉的飘向远处光秃秃的树枝。 小竹笋们奋力着用竹扫帚清扫着落花,把它们收在一起装进了袋子。 这时就看到小花灵飞到了凡月面前。对她笑盈盈的笑容十分骄傲,用手比划着,指了指树,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又竖了竖大拇指。 凡月似懂非懂的,玉槊在旁边说,“这家伙的意思是她能把树救回来。”小花灵转头看了一眼玉槊,接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悠然府的人看似悠然,却每一个都很努力。狐狸白天的时候会找地方睡觉修炼,会陪着凡月,到了晚上便要钻研医书,想办法去延续元亦的命。 脆桃大部分时间会照顾凡月,有时会缠着娟娘,但在悠然府上下有很多账目要管理,玉箫有意栽培脆桃,总要带着她,脆桃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笨,但是玉箫总会又夸又哄得,让脆桃天天乐呵呵的学习, 玉箫玉槊更不用说了,每天看着悠闲自在的陪着元亦左右,但是玉槊要保护整个悠然的安全,玉箫更是像一个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府里府外全要管。 仿佛真正闲下来的只有元亦和凡月 但其实元亦还要处理很多事,玉箫汇报上来的事情都需要元亦的决策,他和凡月还要忙着文学馆的事情,自从凡月和元亦坦白之后,便可毫无顾忌的把她来自那个世界的知识分享给元亦。 也谈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她想把辰凉变成一个和她的祖国一般强大伟大,能够历史文化都不间断的一直存在的国家。 哪怕强敌环伺也会屹立不倒。 凡月所带来的新世界对于元亦是一种冲击也是一种方向,而且最近身体的变化让元亦觉得自己是否可以做的更多,做的更久,为了月儿,为了辰凉。 而小花灵一直在偷偷修炼,只是,总是无法突破,而且一些术法的心法她根本就不知道,反反复复的练习的也不过是宫里教的那些基本的术法。 那天娟娘生日,凡月给脆桃放了假,脆桃一直陪着娟娘晚上也没回房间。 小花灵一个人在房间修炼,门突然被踹开,小花灵被吓得连忙藏起来,玉槊堂而皇之的深夜拜访。 他坐在小圆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就皱了眉,这壶里泡了掺了蜜的花茶,甜的腻人。 “乖乖出来,别让我生气。”玉槊放下了杯,看向床头的被子,那里鼓了一个包,小花灵正藏在里面,她这么明显的躲藏,气的玉槊想笑。 一开始小花灵是抵触的,死活不出来,但是玉槊没去掀开被子,也没再威胁,而是强忍着耐着性子,等着。 后来他干脆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细口,让血就那样一滴一滴的渗透出来。 小花灵嗅到房间弥漫着细细的熟悉的血气,她就掀开被子一角看着玉槊,他此时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影很是硬朗,挺拔。 他不像原来那般生气,此时确是诡异的安静,他一只手拿着杯子品尝喝不惯的茶,另一手就那样滴着血。 这血诱惑着小花灵,但小花灵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看他丝毫不在乎的让自己流血,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搅得小花灵烦躁不安。 小花灵从被子里钻出来,飞到玉槊面前,玉槊抬眼看了一眼,把流血的手指伸到小花灵面前。 小花灵摇了摇头。 “你不是一直在努力修炼,我是来帮你的。”玉槊淡淡的笑着,从衣服里拿出一本书,是花灵的一些高级术法,玉槊从各处搜罗过来,又认真的整理到这个本子上。 小花灵飞到册子上看了一圈,也感受到册子上贴近玉槊后那熟悉的气息。 她盯着眼前的少年,他此时一脸笑意,眼神中是一种得逞后快意,而小花灵却是一脸疑惑,眼中有些淡淡的哀伤。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嘛?伤害自己?帮助自己? 但是自己对于这个人呢?又害怕他出现,但是眼睛总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那天躺在他的手心,是一种心悸,这心的悸动是害怕,也还掺杂着一些别的。 小花灵把这感觉归咎于自己曾经品尝到玉槊的血液。 而此时玉槊的手指还在流血,血液顺着玉槊的手臂缓缓的流下去,染上他充满力量的手臂,染红他的衣袖。 小花灵飞过去吮吸住玉槊的手指,感受着力量,小花灵银白泛紫的头发被脆桃手巧的编了小辫子,玉槊用手扒拉了一下,小花灵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 绿莹莹的眼睛又染上恐惧,“没事,继续。”玉槊说道。 小花灵后来发现拒绝不了便坦然接受,她总觉得玉槊与常人不同。但后来知道玉槊是半妖之后,便更能理解为何他的血液会力量充沛,甚至让自己妖力快速成长。 自从上次的喜相花之事,小花灵觉得自己甚是无用。而凡月没有一句的怪罪,甚至还不停的在为自己解释,为自己开脱。 小花灵总是想起凡月当时为了救她拼尽全力,纤细的双手帮她掰断了囚禁她的牢笼,仿佛也是掰断了禁锢她生命的牢笼。 她一直想要为凡月做些什么,平时能够陪着凡月也算是方式之一,但她想做的更多,她其实知道一个强大的花灵,不仅可以让花儿长久不败,还有很多的作用。 不能做并不是自己先天的问题,而是自己后天努力不足。所以她想改变。 她觉得悠然的每一个人都好厉害,小花灵也想变得好厉害,和大家一起守护着悠然。 所以最近一有空她便要修炼,修炼玉槊给她的小册子,今天终于可以露一手了! 第100章 沈家送礼 小花灵自信满满的站在那棵树前,悠然府里的各位围坐在一起,满眼期待的看着,小花灵闭着眼,似乎在默念着咒语,只是没有声音,小花灵至今还没有开口说话过。 只见小花灵周身慢慢溢出绿色的光芒,从微弱到强盛,“小妮子成长的很快呀。”狐狸赞叹道,眼睛瞄了眼玉槊,此时玉槊正抱着手臂紧紧盯着小星星。 只见刚才还小小一只的小花灵突然变大虽然也只是人形幻影,但能看出是曼妙的少女身姿,在绿色的光芒环绕下显得俏丽又妖异。 众人都惊叹着,玉槊愣住放下了手臂,忍不住的靠近,让玉箫拦下来了。 她此时慢慢的优雅的挥舞着手臂像是跳舞一般,绕着那棵枯萎的树,只见那树随着星星的舞动枝丫上生出绿意,接着竟然重新开出那些淡红色毛茸茸的花朵,那么生机盎然,那么美丽与周遭的萧瑟凋零有些格格不入。 表演结束后,小花灵又化成那小巧的模样飞向了凡月。 手里捧着那新开的花朵飞向凡月就像当时她抱着满天星飞向了凡月。 都城郊区的一家村户里,一家人正在忙碌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此时正蹲在一片刚扫干净的空地上小心翼翼的晒着书,还有一摞纸,他视若珍宝的一张一张的摊开,铺在地上晒着,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与他正在做的事有些不相符,不过他此时脸上正洋溢着笑意。 “二哥,终于舍得用这些云纹纸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丫头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问道。 “嗯,要写一些重要的东西, ”男人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小丫头扎着两个小啾啾在脑袋上,显得俏皮可爱。 手里拿着一牙瓜,吃了一大口。 “你就放心用,没了我再给你买。”小丫头歪着头说道。 “阿彩乖,你那小铺子挣点钱也不容易,留着买些家里用的,这云纹纸好是好,就是有点贵,平时我也用不上。”男人用手指摩挲着手里的纸,很是温柔仿佛在轻抚爱人的脸颊,此人正是沈辉。 夜里沈辉为自己换了个新的蜡烛,从柜子里翻出了个布包,里面包着根顶好的毛笔,这一套文房四宝是阿彩送自己的生辰礼他一直舍不得用,但是今天他要用,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交给要来视察的三王爷元墨。 这几日连着下雨,元墨还往文学馆去了两次,看着文学馆剩下的几人元墨有些心酸,昏暗的光线下几个人裹着厚重的衣服坐在书案前认真的书写着。几个人围着一盆炭火,其他的都分成小炉子放在书柜附近,防止刚写的稿子被潮气毁了。 这炭火还是太子府送来的。 元墨又自掏腰包带来了很多东西。 沈辉穿着新发的厚衣服回到家里,满眼骄傲的站在中间让家人围着看。 “这料子真不错。”沈母摸着新衣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嗯,下次洗的时候我得小心点。”沈辉的大嫂阿云说道。 “还得辛苦大嫂了,对了发了两件另一件可以给大哥穿。”沈辉挠着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沈耀。 “我不要,我这天天的在家帮忙穿不上这么好的,你留着出去穿。再说这长袍你个我也穿不惯。” “你别说,这太子爷和三王爷都还不错,”小阿彩在一旁说道。 “嗯嗯,是呢,不仅关心我们,还出了好多新想法,听说不仅是太子爷,太子妃也是个能人,我们书中好多版面的设计都是太子妃的点子。”沈辉小心的把新衣服脱下来叠好。 阿彩眼睛里亮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糕饼若有所思,沈辉从文学馆拿回了几本刚编好的启蒙册子,给他的小侄子,让阿彩也要跟着学习,说是有不懂得地方可以及时问。 那有些熟悉的排版,当时也让阿彩一惊。 “我那天听来铺子里的贵妇人的嬷嬷们说,那太子妃好像是原来要和七王爷说亲的”阿云边帮沈辉把衣服放好边说道。 “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军中都传开了,当时三王府先接触的是七王爷,结果在接风宴上被太子爷一眼相中了,娶了回去。当时好多人都说不值当,还是七王爷有,有前程。”沈耀说着看了眼沈辉。 他的弟弟明显是一心崇拜太子的。 “可是太子殿下真的很爱太子妃而且很尊重她,我想太子妃一定不后悔当时的决定。”沈辉笑的温柔,心里总想着有那般见识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 “那倒是,都说太子妃是乐意的,都说这太子妃原来是个身子骨弱的小丫头,结果来了都城好多了,也有个好亲事。”沈耀赶紧顺着弟弟的话说。 阿彩转头看向沈耀。 “二哥,你最近天天开心的不得了,既然觉得人家是好人,我们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要不我们送点礼?”小阿彩在一旁说道。 “送礼?”沈辉皱眉,“可是人家什么也不缺,咱能送什么?” “是得送点东西,人家给你的机会,礼轻情意重。”沈父也应和道。 “我们送点别人没有的,比如咱家铺子里的零食,可是抢手得很,虽然我们穷可是我该有的礼数不能缺。”阿彩继续说道。 沈辉又想起来那天在七王府,那两位上位者的和蔼可亲,点了点头。 辰凉的天的确凉的快,除了中午还能去亭子里坐坐一般悠然院子里的人都是在大屋子度过一天的,这天下午几人正在搓麻将,狐狸加了进来,玉箫和元亦在一旁忙活着,此时小竹笋来报有客来访,玉箫听后微微笑了一下便往外走去。 “文学馆的沈辉来送礼了。”玉箫回来后向元亦报告? “沈辉?”元亦放下手中的册子“那人呢?” “他啊,不像送礼像做贼,礼盒递我手里转身就跑了,我像是那个接头的同伙。”玉箫笑了起来,沈辉那种有些羞涩又有点直爽的行为并不让玉箫反感。 “送的什么?”凡月回头问道。 “回太子妃,是个食盒,里面好像是他自己家铺子里的零食,和糕点。” “零食?”凡月疑惑,这世界也有零食? “哦,听说是他家店里自己想的名字,零食,零碎的小吃食,零碎的时间可以吃的东西,听说铺子不大,但是生意还不错。”玉箫解释道。 凡月下了麻将桌走到玉箫面前,挨着元亦坐了下来,元亦伸手替凡月捏捏肩膀,然后看了眼玉箫,示意他继续说。 第101章 许彩儿 看到二人颇有兴趣,玉箫也准备多说一些。 原来因为凡月提了一嘴沈辉,所以元亦便让玉箫去细细调查一番,玉箫发现这沈家也蛮有意思的,只是后来元亦一直没问,玉箫也没上赶着去汇报。 这沈家原来只是碧清镇的一个小农户,家里面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中规中矩。 但是家里生了两个儿子,在当地村里,也算是不错的人家。 沈父性格宽厚,沈母比较泼辣,所以在村里也不受欺负。 “那为何来了京城?”在辰凉想从那样的镇子搬到京城可不容易。元亦扒着手里的橘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灵巧的翻动着。 把橘子扒的晶莹剔透,边递给凡月边问道。 “这事儿还得从他们大儿子娶亲说起。听他们邻居说,这沈家大儿子沈耀,跟邻居家的许云儿青梅竹马。 一开始这亲是没什么事的,只是那许家就要差的多,他父亲是一个懒汉,家里全靠着许家母亲操持。 一个女的还要下地干活儿,还要帮邻里洗衣服。 结果生了两个姑娘,村子里的确会让人说三道四,这女的就更要肯干了。 后来活生生累病累死了,重担又跑到了许云儿身上,这沈家也算是不错,从没瞧不上许云儿家徒四壁,还有这样一个爹。 一直认这门亲事,农忙的时候沈耀也会去帮着人许家。 只是后来不知道这许父怎么搭个上了邻村的一家带着儿子的寡妇,那寡妇说了。只要嫁过去就让着儿子改姓认祖归宗。 这许家的老汉就心动了,原来这老汉还指望着沈家的聘礼,所以对云儿还算好。 自从这继母嫁进来,一切全变了,动辄打骂,后来还要把许云儿嫁给当地的土财主当小妾。 这许云儿有个妹妹,叫许彩儿原来就身子弱,胆子也小,一直是她姐姐护着她。 一开始云儿肯定是不愿意嫁给土财主的,没办法,他爹也抓住了软肋,做姐姐的最护着她这妹妹,就拿她妹妹要挟她。 好像还把这个许彩儿关到了柴房里,关了好几天不给水不给饭的。 彩儿本就胆小,关的精神都不太正常,后来没办法,这许云儿便答应了,也跟沈家说清楚了。 可是后来,关键就在于这彩儿,没想到她能靠自己从柴房中出来了。 或许是人在临死之前会有一些变化,小丫头出来后胆子也变大了。 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动了她继母,也许可能是说自己能够劝自己姐姐。 她继母就心动了,把许彩儿放出来了。许彩儿出来没多久,不知怎么的,她继母就掉到河里,当时就死了。 然后她爹就不依不饶,说要拉彩儿去报官。没办法许云儿答应要回来的聘礼一分不要,全都留给他爹还能提前嫁过去。 但没过多久,这个懒汉爹有一天也喝酒把自己呛死了。” “全都死了?”凡月眯着眼笑着问道。 “当时衙门也过去了,逛了一圈儿。的确没有找到什么直接的证据全算成意外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看出什么也不愿意多言,就算死的蹊跷,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愿意多说。 只是还是会有风言风语说这彩儿是恶魔附了体,变得性子和原来大不相同。 泼辣不说,变得聪明伶俐,鬼点子很多,而且短短几天家里死了两个人,她非但不慌乱,不悲伤。 反而开始主持家里,没过多久,许云儿就和沈家顺利完婚了。 把彩儿带到了沈家,两姐妹把老屋一卖,寡妇带来的儿子说是让那家的舅舅接走了,姐俩风风光光进沈家。 要说他们搬到京城来基本都是这个小阿彩的功劳。 她后来在村里想了很多点子,包括如何让他们家的果蔬长得又新鲜又大, 产量要比别家的高,后来又做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还有一些吃的。口味真的是很特别。 然后准备开个铺子,在辰凉开铺子,不是很光彩的事? 但是还好沈家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儿。也很开明。并支持她开了这个小铺子, 像杂货铺之类的东西。慢慢攒了一些钱,他二哥也能继续参加考试结果过了乡试才有资格来京城谋个职。 他大哥听说一直都想从军,但是现在从军是要交钱的。”说到这儿玉箫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 从来报国从军都是光荣的,但是在辰凉反而还要递钱。 “去七王爷的部队更是要交钱,这小丫头硬是凭铺子挣出来这份儿钱,算是还了沈家一个恩情,满足了他俩儿子的愿望。 一家便搬到了城里。这不在城里支了个摊子卖这个小零食,生意火爆,但是听说他最近在撺掇着想租一些商户,可是京城的租金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 “那食盒呢?”凡月越听越有趣,现在着急着想要证明点儿什么。 “回太子妃,外面进来的食物都得先检查一遍,不过马上就要送来了。” 凡月一边吃着元亦递过来的水果。脑子里却觉得这彩儿的经历怎么跟柔儿当时看的那些小说。 什么濒死之界突然转性醒过来以后手起刀落,干死恶毒继母,紧接着带领自己家人走向人生巅峰,这么像! 不会这么巧?不过自己便是穿越过来的,可是自己是狐狸费了大劲才弄来的,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 “你去催催。”元亦瞥了一眼玉箫。 玉箫紧忙的跑了出去,过一会儿便拎了一个食盒进来。 食盒不是很精致,但是看着很大,里面装的东西应该不少。 打开一层是一些果脯,这果脯很有特点,这果脯中间划了一小口儿,中间夹了一些其他的果肉。 而且看着也比普通的精致小巧一些。 另外一层是豆制品,但看起来红红的。古凡月扫了一眼,心底一沉,这不就是辣片儿吗?这不就是辣条吗? 还有一些奶糖,糕点,玉箫边往外拿边介绍。 “他们管这叫薯片,其实就是把土豆削成极薄的片,然后用油炸了,很是好吃。 这个好像是豆皮儿,但是他用了辣椒腌制,那味道非常特别。 只是这些配料平常人家用起来都是很省的,像他这又费又重油的,做起来肯定好吃。 但是这东西卖的也不便宜,还好在京城能买起这些东西的人也不在少数。” 凡月看着他一样一样的往外拿,心底就越来越笃定。这吃的虽然跟现代并不是完全相同, 毕竟辰凉的饮食水平也没达到,但是似曾相识。 “还有这碟子糕点,听说是特意给太子妃娘娘准备的。沈辉一共就说了两句话,一是送礼是为了感谢太子和太子妃的提点。二是这碟子糕点是专门给太子妃娘娘准备的。 玉箫又想起沈辉做贼的样子,忍不住的想笑。 看到糕点上放了一张洒金纸做的信笺,上面写了排字。“明月几时有。” 第102章 老乡 凡月青葱一般的手指,挑起那张纸签,细细的端详。 好一个明月几时有? 玉箫看到凡月的眼神有些严肃,似乎在想什么。 连忙在一旁解释道“毕竟是小地方来的,不知道这会冒犯太子妃娘娘的名讳,想必不是故意的。” 凡月笑了一下“无碍,无碍。” 然后凡月便拿着精致的小叉子品尝了一口那些零食。 这一口凡月便心生欢喜,用料很足,手艺不错,能看出的确是好东西。 说明此人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不该有的不该带来的东西带来了,比如说偷奸耍滑,缺斤短两,弄虚作假这些东西。 看出是在实实在在的做事。“挺好吃的,以后可以多买些吗?凡月直愣愣的看了一眼玉箫,玉箫当即扑通跪下。 “起来,起来!” “好的,好的。”玉箫也不知为何,对于元亦原来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尊重,和服从似乎是浑然天成的。 哪怕当时见他第一面,他是如此病歪歪的,倒在那个软榻之上他仿佛一伸手便能掐死他,但是当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仿佛是来自于野性的第六感,这个人是威严的,不容侵犯,甚至是可怕的。好像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一定要爱护她,尊重他。 玉箫一直没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后来问了玉槊,发现他也一样。尤其自己的弟弟最是桀骜。 在族群中虽然是半妖,却也要跟那些纯血统的争一争高下,甚至会因为一句话争斗的不死不休,一直打到对方服气为止。 可是偏偏对这个男人他乖顺的像只刚被收养的野狗。 而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便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儿,自己不自觉的被她吸引,见到她就莫名心动。 但这种感觉似乎与喜欢和爱还有一些差别,他分不清,而且他的弟弟也一样。好像为了她放弃生命也未尝不可。 “脆桃你们也过来尝一尝呀。”凡月拎着手中的小叉子诱惑的晃了晃,她早就看见脆桃眼睛在往这边瞄,但是也不敢动,也不敢问。 她的桃子最近长大了很多,个子也长高了,身材更加曼妙。但还是有一些圆乎乎的十分可爱。 听到凡月在喊脆桃,玉箫便抬着眼看着脆桃屁颠颠的往这儿跑。 眼神中的温柔与宠爱是他自己想不到的,但这一切却让凡月尽收眼底。 玉箫向来是一个克制感情的人比起玉槊他更喜怒不形于色,滴水不漏儒雅的好像,会让人忽略到它是一只半妖。 他把狼性隐藏的很好,可是此时他的温柔,呼之欲出。 “嗯,小姐这个好好吃呀,我们可不可以把他家的配方要来,然后让我娘做?在府里做更干净一些。” 小脆桃心里眼里全是吃的,而且她也知道凡月的口味刁,她也是自从陪着小姐便不愿意她吃外面的东西。 “那可不行,小脆桃,这配方便是他们家店的立家之本,有些百年老店做菜的配料都是口口相传的,这个我们可不能瞎乱要。”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们不会告诉别人呀。” “你喜欢吃我们便多多买来,而且我看沈家也不是偷奸耍滑的,至于干净不干净嘛?人家做食物的肯定干净,而且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家小姐还没那么娇气。” “嗯,嗯,好的呢” “如果你费劲巴拉研究出了一个东西,而且还能让你赚大钱,你愿意把它和别人分享吗?”凡月看着脆桃温柔的问道。 “嗯如果这个东西很重要,大家都需要的话,我愿意跟他们分享,但是,但是那个,可以给我一点钱吗?” 脆桃的叉子还放在嘴边,便沉思起了这个大问题,看着脆桃清澈的眼神凡月笑出声来,他相信脆桃没有开玩笑。 她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别人,毕竟他所认识的那个世界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她们发现了宝藏,却没有占为己有,世界总是要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美好。 站在他身后的玉箫那眼神如丝缠着脆桃,而脆桃却浑然不知。 玉箫甚是敏感的发现有人在盯着他,抬眼一看,便是凡月探究的目光。凡月表情清冷的盯着玉箫看,似乎要通过他的眼睛,窥探他的心。 玉箫也是觉得自己最近太过明显,而凡月和元亦都是冰雪聪明的人。 此时他就像是偷采了人家花的盗贼,拱了人家白菜的猪,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一低头,觉得那目光更加热烈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凡月心里想道。“我去准备一些回礼,玉箫准备逃离案发现场,此时脆桃突然回头喊道:“玉箫大人等等我,我也想去准备一些回礼。” 听到脆桃在叫自己玉箫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凡月,似乎也在看凡月的态度。 “去去,想送什么就送什么,钱我出。你的那些小月俸留着去给自己买零食。”凡月向脆桃喊道。 脆桃回头看了一眼凡月笑嘻嘻的跟着玉箫跑走了。 刚才玉箫在说彩儿和云儿的身世的时候,凡月就发现了脆桃的神情有所变化。 脆桃向来是最善良的定也是想送些什么东西给沈家。 院子里,凡月拿着那张纸条发呆,如果不是那人忽然灵感跟东坡先生相似,那她便是穿越的没跑了。 对方为什么会试探自己?想必自己的经历倒是没有彩儿那么明显的穿越痕迹。 但或许是自己编的书?“月儿在想什么?”其实元亦一早便看到了凡月在那里发呆,手里拿着纸条。 现在他知道凡月为何发呆了,但是看到她如此游离神外的神情,元亦还是觉得她好遥远,抓不住所以还是开口问了。 “啊,这小彩儿,我觉得她很奇怪,很特别。” \"彩儿,沈辉的妹妹。\"一个人大难之后性情大变,而且从一个懦弱的小丫头变得如此厉害。 元亦突然恍然大悟,“你觉得她也是?” 凡月无法跟他解释,在那个世界这种类型的小说基本上都会这样,命运的转变轨迹过于相似。 第103章 月亮之上 “还有这,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月儿拿着手里的纸条突然吟诵出这几句话来,古凡月还是王月染的时候就喜欢这首词。 此时凡月的心中在回忆的是东坡先生的一生。当时学这首词时,她记忆深刻。 他喜欢苏东坡那个豪放乐观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自己不洒脱也不乐观,所以特别羡慕这种在逆境之中仍然能满怀希望的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全心全意去吟诵这首词时在元亦眼中,就如那居住在月亮上面的神灵在今晚降临。 她的语调是那样顿挫,饱含情感,既清冷又似乎有所牵挂的柔情,这首词的感觉,便是元亦心中凡月给他的感觉。 凡月便是天上的人儿。她好像要走,好像某一瞬间便会消散在他的眼前,她要去天上的宫阙了。但这世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能留住了她。 “这是?”元亦伸手抓住凡月的手轻声问道。 “这是我们那个世界一个大文豪苏东坡,苏轼的词。 《水调歌头》当时他的仕途不顺,远离家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中秋之夜也就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写下了这首词。 他在思念,思念家人。” 元亦还在沉浸在凡月的语言之中。“可是这词那个小彩儿也会。”凡月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元亦。 元亦伸手去接,他的神思才回到纸上。“所以,你觉得那个彩儿也是你们世界的人?那你要见她?”元亦问的小心翼翼。 “那,你要和她回去吗?”元亦的声音有微微颤抖,他暗中紧紧握拳。 他不敢问,不想问,但是又不能不问。在凡月的描述之中,那个世界很美好。 他也不想把她强留在这儿他的月儿也在思念。 “我不回去,你也知道我是孤儿,除了我的闺蜜,那里也没有谁值得我留念和牵挂的。我现在所有重要的人都在这儿,都在我身边。”凡月边说着眼神便看向了元亦。身体也凑近他。 听到凡月的回答,元亦这才,脸上乌云见日般的缓缓展露了笑容。 “我的确想见她,毕竟他乡遇故知嘛。而且也不是见到她就能回去,若能回去,这小彩儿也不会费劲在这儿过起了日子。而且想必她现在在这也有所牵挂, 只是好奇,还有,若能够帮帮忙也是好的。而且明显她知道的东西比我有用的多。” 凡月又把玉箫叫过来听了的一些关于沈家的事,才知道他大哥进军中也跟这小姑娘有关。 一开始他大哥进在军中并不受待见,是这小女孩儿为她大哥发明了一种叫连弩的东西,才受到重用,屡立战功,但也因为这战功惹了祸事。 还好七王爷主持了公道,否则这家人也就毁了。 “那我让玉箫去通知他们。” “不要。”凡月摇了摇头。 “单独见沈辉已经有一些不太正常,如果连着他的家眷一起来,就更不正常有些刻意。” “也对”元亦点点头说道,“若对方的确是凡月想的那样还好,若不是,再把人家吓坏了,上位者只是一个偶然的决定,真的会像让下面的人想破脑袋。 有的时候一个表情,一个微笑,过分的解读都会扰乱别人的生活。 所以我在想一个办法。怎么才能让一个会面变得很正常,而且并不是针对他们家的。” 元亦有些狡猾的笑了一下,“我倒想到一个好办法,月儿想不想回姐姐家。” 凡月也知晓了,同意的点了点头,毕竟三王爷现在正式接管了文学馆的一些事情。 也算是做的风生水起,如火如荼,老皇帝那边儿也给予了肯定。 只有一些大的决策还有一些定稿还是会送来太子府,元墨似乎最近忙得很,也开心的不得了,不能让他白白开心。 凡月给凡秋修了一封信,说想犒劳一下文学馆的诸位还有他们的家人,但是太子府的确不太方便,凡秋回信说本就在准备了说元墨也正有此意。 想办一场宴会,也算为文学馆的诸位提供一个平台好与京中各方势力结识一下。 也想让他们都露露脸,不能只让他们默默无闻的做事,所以这事儿便顺利的推进了。 宴会当天凡越穿了一身白裙,白色的裙摆层层浸染,似云如雾,很是飘逸。 上衣上绣了几片竹叶很是典雅清新,外搭一个镂空针织的外披。是脆桃根据凡月的主意做的。 显得不厚重,能保暖,但却简洁。这衣服也算是凡月的最爱,又好看,又舒服,穿起来要比那好几层的舒服多了。 “小姐,您确定穿成这样真的不会挨训吗?”小脆桃边在一旁给凡月梳头,边说道。 “当然不会挨训,脆桃你是信不过自己的手艺吗?你看这小裙子做的又合身,又简单,又漂亮。” “可是今天是宴会呀,不是在家里。” 可是今天的宴会不一样啊,邀请的大多是文学馆诸位大人的家眷。” “好好,小姐说得对,”脆桃点了点头。 对于今天的宴会凡秋是非常仔细认真的,在今天的宴会中,她并没有邀请任何一个贵门千金。 但还是有些夫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宴会当天硬是领着自己女儿来了,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想来是觉得三王府的宴会七王爷元野会来。 只可惜,元墨没有邀请元野,就是怕他一来,整个宴会的重心和性质都会改变。 而且凡秋还三令五申府内的下人,不许对客人们有任何的偏见,必须要有足够礼仪。 哪怕对方真的只是一个村妇,也绝对不许狗眼看人低,一旦发现直接赶出去。 元亦着了一件黑金色外袍,袍子上用金线也绣了些竹叶上去。 当他换好衣服出现在凡月面前时,凡月才发现元亦的身体仿佛真的健壮了一些,手臂上也不像是原来那般皮包骨一样,也有了一些肌肉的线条痕迹。 穿起衣服来更加好看,元亦看着凡月盯着自己,便缓缓的走过来。“月儿在看什么?要不为夫我脱干净,让你看的清晰一些。” 说着元亦便要动手脱衣服。凡月吓得连忙窜了起来,离开了床。 自从二人雨夜缠绵之后,元亦变得越来越大胆,仿佛一个大色狼,哪怕平常的一个亲吻,一个拥抱,最后都会被元亦连哄带骗的弄回床上。 每天早上凡月的衣服都是穿了脱,脱了穿的。今天可万万不行,绝对不能晚了。 看到凡月脸红害羞的样子,元亦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房间。 等二人到达王府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凡月觉得心情甚佳。蹦跶着下了车,往府里走便发现外面已经有迎客的侍女,凡秋挑了两个精致活泼的笑嘻嘻的让人看了心情就好。 院子里已经来了一些人,看着的确和原来那些面孔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一些拘谨。 但是能看出丫鬟小厮都十分礼仪得当,面带微笑,就差露出了八颗牙。 第104章 见面 但仍然有一些豪门贵女眼神鄙夷,却也不敢多言,只能几个人围在那里窃窃私语。凡月看到她们眼都没抬,直接进去找姐姐。 凡秋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看着还是那么优雅,今日也穿的甚是朴素。水蓝色的长裙月白色的外衫,简单的钗环装饰。 此时她正在忙里忙外,亲自接待那些文学馆的家眷。看到凡月过来了,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疾步向凡月走来。“哟,还记得三王府的门呐。” “记的,记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回来呢。”凡月抓着凡秋的手撒娇。眼神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凡秋打量着凡月的衣服,让她就地转了一圈儿。 “你穿的这什么呀?很是奇怪。” “这是?都城新流行的款。” “我怎么不知道?”凡秋怀疑的看向古凡月。 “姐姐你看这个衣服多简洁,这裙摆多飘逸,这腰身显得我多好看。”凡月又俏皮的转了转,拎着裙摆摆了几个造型。 “你呀!不过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有些不够庄重,今天的宴会也就罢了,下一次可不许再这么穿了。” “好的,好的,好的,我下次一定穿的里三层外三层。” “多穿点儿也对,这天已经开始冷了啊。嗯,那就是许云儿。” 凡秋抬眼看向远处的人群,顺着凡秋的眼神望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身姿姣好,面容柔美的女子。 虽未穿着锦缎华服只是穿了一件素色长裙,头上挽了最简单的发髻,头发上簪了几只银色发簪。 耳朵上坠了一个形状简单的坠子,却衬得她肤白貌美,眉眼舒缓,看着甚是柔美可人。 此时她正陪着一个老妇人在品尝糕点,手里端着盘子,笑意盈盈的。 那老妇人想必就是沈母。看着虽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一看便是个性格直爽的人此时笑呵呵的。 但是凡月并没有看到许彩儿。这时又来了几个打扮华丽的夫人往这边走,后面跟着群五颜六色叽叽喳喳。 她们往这边儿走近,就听到凡秋叹气,但依然脸上挂着微笑,往前走了几步迎接。 凡月看见她们就头疼,转身就走。留下凡秋一个人在那儿应酬。 “月儿在找什么?”元亦抓到一只逃跑的小凡月。 “我没看到那个彩儿。” “没看到吗?我让玉箫他们去找找。” 在悠然待的久了,古凡月都觉得自己社恐了,人一多她就觉得烦躁尤其她现在听力比原来要敏感的多。 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对于凡月来说就是趴在你耳边说你坏话,你又只能装作听不见,不能上去揍她! 凡月便找了一个亭子坐下,元亦在她身边陪着。玉槊一直站在二人身边,一脸的生人勿近,这弦樱自从上次回族休息,一直也没回来。 但信已经七八十封的,天天发给了凡月。想我没?吃啥了?今天天气很好?今天和别的狼崽干架,赢了,诸如此类。 此时许彩儿正坐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碟子糕点在那儿吃,这糕点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这三王府还真是好。 宴会所需要的糕点零食全出自于沈家的铺子。而且还预先支付了原料的钱。给的价格也实惠。 许彩儿大赚了一笔,但是这个女孩儿此时却皱着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表情凝重,不是平常那样笑嘻嘻。 她也在找人,只是一直没找到,觉得烦了,便过来歇会儿。 那天她看到侄子在看的书,突然有了可爱的封面,就觉得好奇,随手翻开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排版的方式真是跟她原来所生活的世界没什么区别,而且里面的标注更让她觉得怀疑。 她送出去了那碟子糕点,得到的回应便是三王府要办席太子妃也会到,许彩儿觉得这不马上就要见到老乡了,甚是激动。 可是该见的人始终没见到。 虽然她们来自于远方的村子,但是谣言却不远万里也跟着来了。当时就有人说是她发了狂,杀了继母,杀了亲父。 虽然村里的那些人一是看她可怜,二是也看在沈家面在上不想结梁子。并没有直接说她杀人,但都离她远远的。 没想到京城也有这种传言,说自己不孝,鬼怪附身,许彩儿才不在意这些。只是让那些人盯的浑身发毛不痛快。 “你是许彩儿吗?”许彩儿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转头便看见两个丫头叉着腰,眼神中很是嫌弃。 “你过来,我家小姐要见你。”彩儿心思一沉,不会自己在等的人就是这种人? 或许是她家丫头不懂事。许彩儿虽然一脸疑惑,却还是跟着去了。到了地方便看见几个贵家小姐围坐在石凳上喝茶。 旁边还放着他们家的果脯,零食,许彩儿看见这阵仗便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好像会错意了。 那小姐娇滴滴的开口便说道“你家这零食是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好吃是好吃,不过说实话,你们那种小摊子出来的东西本小姐是不屑吃的,脏兮兮的, 而且这原料用的也着实不太好,听说你家的零食铺子还卖了一些小首饰,款式是很新颖。可是你们用的那珠子实在是差的很。要不你把设计图纸给我,我拿过去自己做?” 许彩儿心里直翻白眼儿,但是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说“这个可给不了呢,我们全家还靠着它呢,您要想吃,我可以特别给您做。您想要什么原料跟我说,我一定办的。” 许彩儿夹着声音娇滴滴的说,她本来长得就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此时穿着一件鹅黄色衣袍虽然有些瘦弱,看上去倒是也活泼。 没想到对面的人油盐不进“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还能占了你家的配方吗?我是那种人。喜欢吃你家的东西是抬举你,钱我是不会少给的。” 听到自家小姐生气了,站在旁边的丫头一把抓住许彩儿瘦弱的手臂使劲拧了一下,许彩儿觉得自己的手臂肯定会被她掐的青紫,吃痛的喊了一声。 第105章 故人 见许彩儿还敢吭声,那贵家小姐似乎没什么耐心,而且旁边还有几个千金小姐在那边吃零食边看热闹。 她的脸上就更挂不住了。“你确定不给我?”那女子眼神中似有威胁。 许彩儿眉头一皱,真是烦死这帮人了,来到这个世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可是又不能反抗只能顺从,她是真的不想再给这个家添一丝麻烦。 可是给,真的是气不过,谁知道她会不会拿了配方自己家开个铺子,那沈家这小摊子还支个屁啊! 正当她纠结之时便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你是彩儿小姐吗?” 这甜美的声音让众人都安静了一下,转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浅绿色的衣裙的小女孩儿正看着她们。 那女孩儿长得白白净净,很是可爱,身上穿的衣料极好,做工也精细,头发上的发饰虽都很小巧,但很是精致。 看这女孩穿戴并不低于这帮贵族小姐,她们脑子里过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她的气质,和这衣服首饰却都不敢怠慢。 拽着彩儿的那个侍女也放开了手。 彩儿看了一眼这个少女,女孩冲她温暖一笑,许彩儿对于突然出现的女孩并不反感,至少她的语气是礼貌的。 “我家小姐。想请您过去一下。”那几位贵族小姐一听她说我家小姐,想必这女子便只是个侍女。 个个的又支棱起来,“没看我们在这儿找她有事儿吗?着什么急?”脆桃听到这几个人说话并未怒意。 而是转身看向她们目光平静“我家小姐,是辰凉太子妃古凡月,她说要请彩儿小姐过去一下。” 听到太子妃谷凡月,在场的人都神色复杂,大小姐们是频频皱眉,许彩儿是喜出望外。 那些人还想不依不饶的说些什么,眼神往脆桃身后看去,便看到一个俊朗的少年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目光清冷渗人。 眼神正飘向她们,她们都从座位上惊跳起来,其中有个人小声嘀咕道“快算了,听说那个古凡月在七王爷的宴会上让侍女拔掉别人的舌头!” “啊!你说的是真的!太可怕了!”听到那几个人正在夸弦樱,脆桃微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更是让那几个大小姐觉得莫名其妙,接着便都在侍女的搀扶下落荒而逃。 瞬间的功夫只剩下许彩儿一个人愣在原地。 “看来彩儿小姐现在不忙了,能跟我去一趟吗?”脆桃仍然非常有礼貌的往前走一步微微屈膝行礼。 许彩儿听到是太子妃,便知道这回来对人了,点了点头跟了过去。脆桃往前走,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等等。 许彩儿瞧着身后那个不远不近跟着的少年觉得心底一沉,背后发凉。 跟着脆桃越走人越少,渐渐到了内院,来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院子。 “这是?” “这是我家小姐出嫁前的院子,前面人多,我们家小姐会烦,所以还麻烦您走了这么远。 “请进,”脆桃推开门便不再往里面进,示意许彩儿自己进去。彩儿一进这院子便觉得这院子虽然小,却很别致。干净整洁,虽然古凡月已经出嫁,但院子依旧有人上心收拾。 走近便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位少女,她坐在石凳前。桌子上还摆着一碟子零食,旁边放了一个矮木架,摆着些茶壶、酒壶准备的很是齐全,她此时正吃的开心。 那女孩儿身着一身白裙,却看着比外面那些满头珠钗的更显尊贵。 举手投足之间又可爱,却又带着一种疏离感。 彩儿在那儿望着,想要断定她是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却发现这女孩儿的确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但好像也不是她那个世界的人。 她游离在所有凡尘之外,只是一个过客。 “你来了,请坐。”凡月抬眼看到站在那里观望的许彩儿,伸手请她到对面的凳子,语气随和,仿佛对面的是她的故友。 “民女许彩儿拜见太子妃。”许彩儿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凡月磕了个头,她这乖巧的举动,脸上毫不抗拒的神情倒是让凡月有些疑惑。 “这是你写的吗?”凡月拎出来那张纸。 看到凡月拎着那张纸,许彩儿心里就更加笃定,心情刚有些放松欣喜就听道。 “你可知?这是犯了忌讳的。”古凡月缓缓开口,这下许彩儿慌了,没想到自己被叫到这儿,并不是对方也是自己想找的人,而是因为这张纸犯了忌讳。 她突然心里一痛,很是恐惧,脸色都变的惨白,立马连磕了几个头,磕的脑门儿都红了起来。 嘴里念叨着“彩儿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举动把凡月也吓了一跳,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的观察着。 这许彩儿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害怕,她甚至都在浑身颤抖。 而许彩儿的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天夜里沈辉背着沈耀回到了他们的家。 当时沈耀被打断了腿,浑身都是血污还有马粪。沈辉把他背到床上,曾经神采奕奕的大哥已经目光呆滞,仿佛死了一般。 那是许彩儿来到这个世上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黑暗。什么叫做草菅人命! 他们就这样大白天的从街上把人抓去,乱棍打成这样,他们没有丝毫的掩饰和忌惮。 自从宋雅琢穿到这个可怜女孩儿身上,一切就太顺利了。手起刀落惩罚恶人,仿佛真像是小说中的女主一般开了金手指。 促成了姐姐的婚姻,为自己和姐姐找了一个温暖的家。她用她现在所学的那些知识在这过的如履平地,如鱼得水。 凭靠着自己的铺子成全了沈家人的梦想,来到了京都,就连沈父喝多的时候都会说彩儿是神女降世,是希望星福星。 是这些唾手可得的成就让她忘记了自己所身处的年代,与她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 这里仍然是人吃人的社会上层者,可以随意毁灭一个家庭,一句话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当她看到凡月拿纸条这件事质问她时,她觉得自己又犯了大忌,又要让沈家人受苦受难,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颤抖起来。 第106章 宋雅琢 凡月看到彩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凡月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有些过火,甚是心疼。 这女孩儿本就瘦弱,此时俊俏的小脸上却是惊恐,不停的磕着头。 但这样的行为也让凡月开始怀疑,她应该,不是穿越者。 “你起来,我是在开玩笑的。”凡月柔声说道,那女孩儿抬起头,没想到已经红了眼眶,眼神中的恐惧还没有散去。 “我只是看你写的这个很有趣,让你过来问问你,明月几时有?你是打算问青天吗?” 听到凡月说的话,女孩儿眼神中的恐惧变成震惊眼泪也慢慢消散,伸出手,指向凡月。 她直接瘫坐在地上,紧接着脸上的笑容缓缓绽开,笑的爽朗,“你是,我猜对了。 明月几时有,苏轼,《水调歌头》!” “你快起来,地上凉。”凡月伸手把小丫头扶起来坐在那石凳上,那丫头看着凡月盯得仔细? “你也是?魂魄穿过来了的。” “嗯。” “诶,我也是” “你是怎样过来的?我是开车掉进水里。” 巧了,我也是掉到水里了,凡月伸手理了理小丫头的头发,又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蜜茶,她看起来比脆桃还要小些。 但是女孩儿明显对于凡月的亲昵有些不太自在,凡月才想起她说是开车掉进湖里,想必在那个世界已经是成人。 许彩儿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你看得懂苏轼的词想必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那你在那个世界生活在哪个城市?” 彩儿上来并没有问,有没有找到什么方法回去,而是问自己在那个世界生活在哪个城市,或许她和自己一样,并没有那么想回去。 “a市,我在那儿读大学。” “哈哈,我也在那,你在那儿读大学呀,哪个大学?嗯,你听说过予爱集团吗?我在那儿工作。” 小丫头为自己倒了杯茶,边说边笑眯眯的语气非常的轻松,许彩儿许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 这时她的眼睛飘向了旁边的小酒壶,立马把杯中的茶水倒进嘴里为自己又添上了一杯酒。 眼神之中有一种不符合她外貌的成熟,看着凡月仿佛是像是看着一个孩子一样。 不过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那是王月染梦寐以求的地方。 就在她掉进湖里的前几天,刚刚收到了予爱的通知,可以去实习。 “原来你在予爱集团,我当然知道,我一直想去那儿工作,可是,还没去就发生了事故,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在那里工作。” 提到予爱王月染的思绪被拉回了那个世界。 她的闺蜜范小柔有一位最喜欢的小长辈,她的小姨就是在予爱,可以说是予爱集团的元老级人物,这位小姨算是范小柔和王月染的人生偶像。 “我在荣华大学读书。”看到小彩儿在偷偷饮酒,凡月把糕点换成了佐酒的坚果。 “荣华大学,厉害!我的小侄女就在那读书,予爱的实习机会的确是很难得。”彩儿伸手去拿坚果,看着凡月的眼神中有点惋惜。 “不过,都是最好的安排,看你在这里过得也还好呢。”彩儿安慰道。 的确是,虽然惋惜那个名额还是范小柔拜托她小姨才要过来的,不过,这里对于现在的王月染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 凡月低头被许彩儿手腕上的一道光芒所吸引,认真一看,许彩儿瘦弱的手腕上扣着一个手环,手环样式很新颖,只是这样子有些眼熟! 手环上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小珠子,看着成色不错,就是有点小。 “你这手环?很特别。”凡月盯的认真。 “哦,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原来可是知名珠宝设计师。”许彩儿轻轻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手环,无比眷恋。 “本来想着在这也能干自己的老本行但是,原料太贵了,根本买不起。”彩儿还在研究自己的手环没看到凡月表情的变化。 这手环,她也有一个,在那个世界的王月染也有一个,只是上面是一颗海纹石,浅蓝色是天空的颜色。 范小柔有一个上面是是宝蓝色的青金石。 她们都喜欢蓝色,只是一个喜欢天蓝一个喜欢宝蓝。当时王月染的生日礼物,是范小柔的小姨,予爱集团旗下的予爱珠宝的首席设计师宋雅琢亲自设计并制作的。 古凡月盯着许彩儿眼眶泛红,她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此时吃着坚果边打量着院子的风景,眼睛明亮。 梳着两个双丫髻,同样绿色的发绳上还有两个小铃铛,只是刚才因为一个劲的磕头已经散乱了,头发有些枯黄。 她穿的衣裙有些大,手腕处还往上窝了两圈,绿色的衣裙洗的有些发白。 这怎么也无法和王月染记忆里的宋雅琢合二为一,她只见过宋雅琢一次,在属于宋雅琢的颁奖典礼上,最佳设计奖。 当时她站在舞台中间,穿着一身紧身的鱼尾长裙,长裙银色与墨蓝色相交晕染,上面镶嵌着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长卷发加上有些妖艳的容颜,配上她绝佳的身材,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她手里抱着奖杯,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欣喜,只是一直淡淡礼貌的微笑着。 那天范小柔领着她去典礼蹭吃蹭喝,顺便看看她小姨的光辉时刻。 其实,宋雅琢算是王月染的资助人,她平时工作忙,可是范小柔是她心尖上的宝贝,爱屋及乌,什么东西都会买王月染的一份,连出门旅游都是。 哪怕王月染一再拒绝,还是会这样,美其名曰,怕小柔自己出门不放心,自己又没空。 雇王月染当保镖。 虽然没近距离见过面,但是有视频过一次,宋雅琢是那般和蔼、爽朗、明媚,让王月染也管自己叫小姨。 还成全了王月染,让她进入予爱还说会重点培养她。 王月染还省吃俭用好久为宋雅琢准备了生日礼物,可惜还没送出去,自己就掉进湖里,可是,怎么会! 凡月看着坐在对面的宋雅琢,试探性的唤了一句,“小姨?” 第107章 小姨 许彩儿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凡月,一脸茫然,仿佛没听见一般。 谷凡月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宋雅琢”听到这个名字,对面的人明显有了反应。 “你是?”许彩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了一圈儿陷入了思考。 “不是小柔。”她小声嘀咕了一声,紧接着瞪大眼睛抓着凡月的手, “你是月染对不对!你真的是月染。”能看出许才彩儿非常的激动,抓的凡月的手有些疼。 不知为何王月染鼻子微酸,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没想到真的是宋雅琢。她也跑到这儿来了。那范小柔该怎么办? “小姨,是我。”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许彩儿腾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走到了凡月的身边,将她揽在怀里,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原来你在这儿啊。 还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掉到湖里就死了?小柔那个丫头,一下就瘦了20多斤,也没再笑过。 抱着你的尸体就说你没死,没想到 她猜对了。 古凡月抓着许彩儿的衣袖开始哽咽起来,“可是你也来了。她该怎么办呢?” 许彩儿仰起头,眼泪也在她眼眶中打转。 她也不知道范小柔,该怎么办? “不难过,她有爸爸有妈妈的,而且我早就立了遗嘱。我的钱全是她的。 我姐也答应我了,不再逼着小柔学她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她可是个小富婆。可以满世界的去旅游,学她想学的东西。 也会找到她的爱人,有她的家庭,你放心。” 一边轻抚着古凡月的后背,安慰着她一边仿佛也在安慰着自己。 她了解范晓柔,当时王月染去世的时候,她把自己锁在王月染小小的出租屋里不肯出来。 从放声大哭到沉默无语。一直在重复着两个人日常做的事情。 看着她们看过无数遍的剧,吃着她们爱吃的零食。 直到范晓柔的母亲因为担心她生了一场大病,她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感觉一下成熟了,当时自己陪了她好久。可是后面还是因为工作的事儿离开了。没多久自己也走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会怎样? 宋雅琢抬起凡月的小脸,帮她擦了擦眼泪。“你是看这镯子认出来的,对?”凡月点头。 “对了,丫头,你回不去了,你被烧了。” 古凡月凄惨的点了点头,听出宋雅琢有些搞笑的语气,便知道对方是在逗自己。 破涕而笑,“当时小柔抱着你不让烧,可是再不烧也不行。不过你放心,小姨我给你买了一块儿风水宝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忽悠了,反正说那地方好,不过看你现在过的挺好,的确没被骗。 宋雅琢眼角含泪,却依然笑容如昔,原以为小姨不爱笑。 或许她只是不想对着那帮人想笑。 “不过小柔那丫头求着我,非让我也给她买一块儿,挨你边上,把我姐快气死了。可是终究扭不过。 还好那个销售会忽悠,说先买了墓地增福添寿。 反正我也给她买了,因为就在你旁边。她把自己的那个镯子放到了自己墓里,陪着你。” 说着说着宋雅琢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低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都说她宋雅琢心冷,可是对她这个小外甥女儿她是真心疼爱。 凡月已经掩面而泣,她说过这世上除了范小柔,也没什么让她值得留念的。 但是她也想着那边她有爸爸,有妈妈,有疼爱她的小姨。 但是当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是如此怀念,还是控制不住。 宋雅琢伸手摸着凡月的头,眼神中也很是心疼,两个人一起痛哭了一会儿。 “小姨,你是出了意外吗?” 提到这儿宋雅琢不哭了,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你小姨我被男人害死的,可真他妈出息。” 古凡月没听懂,皱了皱眉。 “我可是老司机了,车有没有问题,我一脚就知道,刹车被改了,刹不住车。 我开车呢又快,不过大半夜的快速路上肯定要开的快一点嘛,踩不住刹车飞下去了掉到湖里。 想必是我那个未婚夫动的手脚,举办宴会的酒店找了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就没憋着什么好心。 我以为那天他会宣布我们两个分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没想到他直接要宣布我的死讯,真是又当又立。” 宋雅琢又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惜我新买的大吉普!我要我的大吉普!” 其实宋雅琢真的好想找一个人吐槽一下,掰扯一下。 可是一来到这儿她就面临的就是巨大的生存问题,而且无人可说。 现在见到凡月了,心里的委屈难过,像是开闸的洪水收不住。 此时宋雅琢连喝了几杯酒,脸有些微红,眼神有些迷离,八成是许彩儿这瘦弱的小身板耐不住酒。 宋雅琢的未婚夫王月染当然是知道的,听说是予爱集团的二公子原来是根本没有希望去继承这么大的集团的。 可是他偏偏找了一个非常有话题度的女朋友,宋雅琢,设计界的新星,并且为人处事圆滑。一边做着出尘的设计,一边还能入世帮他搞定那些商业资源。 一手把他拖起来,让他在家族之中脱颖而出。 成为了他老爹首选的继承人,真的是女才郎貌天作之合。 “听说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不是说要在你生日那天订婚的吗?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没送出去。”凡月也把茶换成了酒痛饮了一杯,手指把玩着酒杯,心底无奈的笑了一笑。 “我看到了,我带上了,眼光非常不错,我死那天带着的。” 宋雅琢笑着笑着眼泪又从眼角流了出来。 那是一个名牌珠宝,其实是宋雅琢他们集团的。 可是王月染一眼看中,觉得它特别配的上宋雅琢的气质还是攒了好几个月的钱。 准备在生日那天送给她,后来范小柔去她的房子把它翻出来了。 她知道这是王月染的愿望和心意,宋雅琢当天便带着这耳坠子去奔赴自己的宴会。 “很漂亮,我很喜欢。”宋雅琢为凡月也倒上了一杯酒。 “你知道那个狗男人说什么吗?他说我强势。说我在家不修边幅。他希望我天天都像宴会上那么漂亮。 我是有病吗?我在家穿个晚礼服,我不用生活的吗?我最喜欢穿的就是棉布的宽松的衣服!” 宋雅琢一字一字的喊了出来。 “他说我不够单纯,不够可爱,单纯可爱能能保他在家的地位,能帮他搞定那些商业巨鳄,单纯可爱,光他妈会笑,有屁用啊!” 第108章 爱的幻影 “我熬夜做设计,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还得帮那些金主夫人们设计珠宝,你知道她们一人一天一个主意,一百个样式。 可是我呢还不得上赶着给人改,给人做,还要闭着眼彩虹夸。 我的时间是按分来计算的,他到家不去问我饿不饿,却看我美不美。 结果他跟我抱怨说我从来没给他做过一顿饭,他是有病!” 宋雅琢越说越气,慢慢她对那个狗男人的气,减轻了她脸上的难过 宋雅琢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双手,现在是彩儿的手,小小的,苍白,瘦弱。 她抖动着自己的双手。“女人这双手啊。又想让你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绘画图纸。又得端的起应酬的酒杯。 要漂亮,性格要好身材要好。回家还他妈得会做饭,收拾屋子。 可是我这些都做到了,不爱你还是会再找出一千个,我做不到的。” 宋雅琢疲惫的本来想往后一靠,差点儿从石凳上掉下去。 凡月便领她来到了屋里,两个人坐到了罗汉床上。把酒壶和坚果挪到了中间的小桌子上。 两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往常那样端着,就像是窝在家里看电视那般。窝在自己的软榻之上。 许是凡月也喝了酒,在恍惚之间,对面的彩儿好像真的变成了宋雅琢。 只是她不是在穿着晚礼服,踩着精致的高跟鞋。 此时她穿着宽松舒适的,米色的家居服没有化妆,依然那么漂亮。头发被她随意的用鲨鱼夹夹在脑后。 就那样脚踩着沙发,手里握着啤酒。无比舒适。 而且自己也是平时在家的那样穿着运动背心,下面穿着运动短裤。 旁边还要坐着个穿着可爱睡裙的范小柔,她们一起在看电视,在吃着薯片笑的很大声。 可是当风过酒醒她依然是古凡月,她依然是许彩儿,那边依然是寂寞的孤独的范小柔。 我亲爱的朋友啊,可能我们一生都不会再相见,我们的生活中会涌现很多新的人,他们会有新的位置,但是你的位置永远没有人能代替。 “他爱上别人了,一个集团的千金, 就像他说的,她可爱天真。她不谙世事,她是清纯的小白花。 她有时间为他做爱心早餐为他学烹饪。她身材娇小,说起话来都娇滴滴的。一看就是那种自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儿。 连我也舍不得,说她几句。 那天那女孩儿是过来找我道歉的,她说那个狗男人和她说的是早就和我分手了。 是迫于舆论压力,家族给的压力,没有办法公开而已,但是早晚会分开的。 结果后来那个小女孩儿发现并不是这样,自己好像被骗了。 觉得自己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来找我道歉了,她身上全然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跋扈,很礼貌,当时哭的不成样子。 还说一定会分手的,看到她和听到她说的那些话,我便知道,这段感情没什么未来了。 我也不想要。所以当时你小姨我特别帅气,我直接就跟她说了,那个狗男人说的对,我们就是分手了,我讨厌他,瞧不上他,还说我有了新欢。 我看到小姑娘欢欢喜喜的走了。说实话,我都觉得那东西配不上她。 我已经选好要退出了,我累了我变成了他需要的模样,但是他说他需要的样子不是他爱的样子。 我不想再变,再说那也不是我,我那天其实冲到宴会上是想要宣布分手的。 可是没想到呀,分手以后社会舆论一定会偏向我。因为已经不止一次有媒体拍到他跟那个千金小姐约会。 没想到他会要我的命,只要我是出意外死了,他表现的很难过,最多一两年,他找新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我想的是成全,他想的……” 宋雅琢低着头,往嘴里放了一颗坚果。她还是会去想那个少年。那个头发卷卷的戴着眼镜。有些瘦,有些高,在她面前有点腼腆的少年。 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穿着月白色的大衣,打着一把黑伞站在路灯下,等着她从工作室出来。 看见她的时候,笑的温柔,只是那一场的相遇。宋雅琢便觉得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 只是现实总会击碎一切幻想,就连那一场雪夜的相遇,也终会随风而逝。 “小丫头,是小姨的爱情失败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失败。 我还是相信,会有人爱的诚挚,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爱情,勇敢一点。 但如果你也受了伤,或者说是世人给予你伤痛。我也希望你和我一样,大醉一场,重新再来,千万不要沉沦。” 宋雅琢伸出手中的酒杯,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微笑。 凡月伸手,两个玉盏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许彩儿最后还是喝倒了,躺在了软榻之上,睡得香甜。 凡月看着许彩儿的睡颜她也知道她与元亦的爱也是一场豪赌。 她也不能保证元亦定会爱她如初。她也不知道世人会对他们的爱做出什么样的阻挠。 但是就像小姨说的,在当时,要勇敢。 一直等到宴会散去,宾客离席,凡秋才带着许云儿沈辉几人来到了内院。 找到了已经喝趴下的两人,凡月强撑起来拼命解释着。“我跟彩儿妹妹投缘,所以多喝了几盅,千万别怪她。”说着她还拉着许云儿的手轻轻的拍着。 云儿当时就大惊失色,想要跪下,却又被凡月拖着不让她跪。嘴里念叨说“我一定不会责怪她的,您放心。” 古凡月还在那儿笑嘻嘻的说“我以后可能会经常找彩儿妹妹来玩儿。您可得让呀,保证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沈母和沈辉在一旁也连作揖道“好的,好的,您吩咐您什么时候叫她来都行。” 后来几人把凡月弄上车,凡月依靠在元亦的怀里睡眼惺忪,脸颊潮红。 元亦摸着怀里的醉猫十分不理解,他的月儿是不可能跟一个陌生人喝成这样的。 但是看见她现在仿佛喝的很开心,虽然眼圈通红,似是哭了,但只要她开心便是好的。 “元亦,有一天你会不会也嫌弃我,冷漠疏理,不可爱,不温顺。”古凡月带着醉意看着元亦。 手指慢慢划过元亦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温柔似水的眼眸。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 她不知为何世上总是那么多薄情人,偏偏还有那么多不怕死的,冲上去! 元亦摇了摇头。 凡月低头笑了起来,一头扎在元亦的怀里,沉沉睡去。 睡着之前低声了一句。“我相信我的元亦。” 第109章 还礼 古凡月这一天都有点昏昏沉沉的,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在院中浅坐了一会儿,又觉得困倦。 八成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没有这么喝过酒,她窝在软榻上休息,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窝在自己的沙发上,睡着了,也许是又感冒了。 当她缓缓的睁开眼就看到脑袋上扎着一个揪的范小柔,此时她端着一碗白米粥,蹲在自己面前。“”阿染,你感冒了,我好着急,我给你煮了白米粥,好像失败了。” 王月染温柔的笑着,古凡月一睁开眼,发现没有范小柔,也没有白米粥。 就在王月染失落的时候,就从门口进来一个小女孩儿。穿着她最爱的鹅黄色。“小姐,小姐,您醒啦,我给您弄了蜂蜜水,也不知道您昨天是怎么了,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桂花酿不太上头,不过也会是难受的,您今天一天都不精神,饭也吃不进,还是要解解酒才行。” 脆桃一边把凡月扶起来,把碗递给她。一边在旁碎碎念。“好的,桃子,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喝了。” “对了,小桃子”凡月边舀着碗里的蜂蜜水边看着对面的小桃子,这丫头真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漂亮。 “听说玉箫在领着你学账本儿。”在提到玉箫的时候,凡月故意拉长声音,这小丫头却一脸天真的笑着。 “是呢玉箫先生领着我学习呢。”既无娇俏也不脸红,凡月对于玉箫的感情甚是担心呐。 “那你学的怎么样?”“嗯,说实话,小姐太难了,玉箫先生总夸我聪明,可是我。”脆桃为难的摇了摇头。 “我记得我的陪嫁里面有几间铺子。”脆桃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呢。”“那几家铺子什么情况?” “嗯,王妃给您挑的定是收益最好,位置最好,而且没什么烂账比较好接手的那些。不过,自从我们嫁过来便没再过问了。 王妃那边儿自是也不会再过问了,既然给了您她就不会插手。所以小姐,您若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或者交给什么您相信的人,再好的铺子在老实的人长时间放任不管。也会出问题的。”小脆桃看的通透。 其实也的确如此。“那我交给你可好。”古凡月歪着头笑着看向脆桃。 “啊,不行不行,不行。”脆桃连忙摆手,“我现在顶多是识得账上的字,能看得懂些数字。但是里面的端倪我是看不懂的。您如果相信的话可以交给玉箫先生。他很厉害。” “好,不过桃子,如果你不喜欢看这些,你可以学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如果你喜欢觉得这些东西有用的话,你便学习。” “喜欢喜欢,有用的东西我都喜欢,而且,嗯,我喜欢和玉箫先生一起学习。” 古凡月挑了挑眉,你喜欢玉箫先生。” “嗯,他知道的好多,而且很温柔。”脆桃表现的实在太过大方了,太过直接,仿佛没有一点小心思。 也不知脆桃的喜欢,是不是凡月所说的那种喜欢,不过至少有好感便是好事。 “那你去把咱家铺子的那些东西还有玉箫先生叫过来。” 一听说是凡月让脆桃来叫自己的,玉箫顿时如临大敌,觉得是不是凡月知道了一些什么,要和他认真的谈一谈。 等到了书房玉箫看到凡月的面前放着一摞子账本,心里舒了一口气。问他这些他可不怕。 看见玉箫进来明显紧张的神情,凡月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只是凡月不想多管,自己虽然把脆桃当成自己的妹妹,但是脆桃有自己的家人,而且这小姑娘其实是个聪明的丫头。 她对自己的未来一定有规划,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能选择明白。她不想以一种过来人长辈的身份去干涉她。 “叫你来是有些事情麻烦你。”凡月翻着手中的账本。蝇头小楷写的清晰。可是凡月却的确看不明白。 她不得不说在那个世界她就严重的偏科。对于数字一向不是很敏感。“太子妃您请吩咐。”“这几家店铺呢,都是我从姐姐家带来的,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玉箫点点头翻了几下,偶尔会眉头微蹙,“有问题是一定的,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虚报了些账,吃了点回扣,诸如此类的小事儿。”玉箫说话留了情面。 这些事情罪不至死。“是这样子的,上次我与彩儿相谈甚欢,\"你也说了她呀正在找铺子想卖些东西。我这手底下倒是有几间铺子,你看着办,觉得哪家可以彻底换换血,你就交给彩儿租金嘛,我是不太想要的,也算是一种投入。只是选哪家更合适?我拿不定主意。” 玉箫抬头看了一眼凡月,又连忙低下头,凡月手底下这几间铺子都是好位置。要是有想撤的,重新开一个铺子也是正常。 毕竟是她自己的,只是这个不要租金。那未免投的有点过多,“这是您的铺子,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看了一下这两个位置,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掌柜的是老人了,原来是三王府的人。自从给了您便不再过问,您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自然就松缓了一些,动了些歪心思。看您想怎么处置?” “也没什么处置的,跟他们把话说清楚,但是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处,不要让他们反咬我们一口。也别让他们闹到姐姐那儿去,给她添麻烦。” “好,知道了,” “两间都给彩儿。” 玉箫翻动账本的手,微微一顿。“您的意思是?免租给许彩儿两间?好的。”玉箫没在多言,只是低头应承。 “还有,他们沈家也算是刚搬到京城你要多帮帮她。包括雇佣新人呐什么的,麻烦你了,本来我是想麻烦脆桃的。 但是脆桃说不行,自己不厉害,还是玉箫大人厉害,所以我才来麻烦你的。” 提到脆桃看着账本游刃有余的玉箫突然紧张了起来,“太子妃您吩咐的我一定办好。” 眼前的这只半妖向来是比他弟弟沉稳得多,心思也重,但对于初尝爱意的羞涩也是真切的。 郊外的农户里,日上三竿许彩儿才缓缓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看到桌边摆着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清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了很多。 就是觉得肚子又饿了,这时许云儿走了进来,照着彩儿的脑袋弹了一下。 “你也太厉害了,跟太子妃都能喝多,胆子怎么那么大?好在太子妃娘娘没有怪罪你,王妃娘娘也没有怪罪你。” 许云儿边说着边出去端回来一碗小米粥,米粥煮的软糯可口。许云儿又在里面加了一勺白糖,这糖,在他们家也算是稀罕物。 平时都放在橱柜的上面。 第110章 报答 “姐,这糖留给小柏吃的。”“唉,他是个男孩子,吃这么多甜的干什么,再说他爹也说了,男孩子不能娇惯,饿了。”许云儿把粥搅拌好递给她。 “早上妈还给你留了两个鸡蛋。” “两个鸡蛋。咋了?咱们老母鸡出息了。” “你二哥的那个没舍得吃,给你留下了。” “嘻嘻嘻,我去院里吃,今天天气不错。” “你呀!唉也不知道咋了,就喜欢在院子里待着。” 彩儿吐了吐舌头,其实在那个世界宋雅琢的终极梦想便是要寻一处安静的地方盖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天天喝着小茶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种点花架个葡萄架。 实实在在的感受着时光的流逝,而不是像她那般的生活,每天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除了手机上不断变动的时间,她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感觉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生活。 所以来了这虽然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原来的便捷生活。 但是可以畅快的呼吸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可以在小院子里搬一个小凳子,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种感觉也是美妙至极。 彩儿端着自己的小碗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小马扎上。 抬起脸,让阳光就那样肆意的洒在自己的脸上。 “你大哥说哪天给你扎个秋千,说你呀就喜欢长在院子里,不过院子里这秋千呀你也玩儿不上多久,只能等明年喽,这天儿要凉了。” “谢谢大哥!”云儿拿着两个拔干净的鸡蛋放在了彩儿面前。 许彩儿瞅着这个圆滚滚的鸡蛋,咔嚓一口,原来她最吃不惯这煮鸡蛋,觉得她又噎又腥。 可是不知为何这辰凉自家鸡养的蛋味道要香极了, 也许是这辰凉的确是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她觉得这也算是美味,另外一个她偷偷给了她的小外甥。许彩儿细心的把鸡蛋拿勺子碾碎,怕小家伙噎住。 小家伙吃的满脸都是。“你呀!” “哎,他在长身体呢,我可是他可爱的小姨,我可不能让他长得弱弱的。” 当她提到小姨二字的时候,突然有些恍惚。 当时范小柔也是这般总是对着她没来由的就是傻乐。“小姨,小姨”奶生生的喊着她,那么可爱。 后来王月染也叫小姨,不过月染还有些害羞,但也会乖乖巧巧的在那边偷偷的笑着。 彩儿摸着柏儿毛绒绒的小脑瓜,这时就听到有人敲门,不是很急促。 但是看着好像来的人数不少,云儿有些惊慌的看着门口。 这个时候沈耀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别怕,别怕,我去看看。” 打开门便看到一个穿着长袍,仪态优雅的男子。“您是?”沈耀看对方并无恶意,轻声问道。 “在下是太子府的玉箫上次沈府送的礼物,太子爷,太子妃都非常满意,派我过来送些回礼。” 沈耀顺着玉箫身后望去,整整一车的箱子。 “这是回礼?!” 玉箫带着微笑,悠悠点头,又从身后的人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很是小巧。 这个是太子妃娘娘特地给彩儿小姐的“哦,哦,好,彩儿过来。”沈耀向后喊了一句。 彩儿放下碗跑了过来。拿起了那个盒子。 玉箫屈膝平视着彩儿说道。“太子妃娘娘也诚邀彩儿小姐,有时间可以去太子府做客。 还说了您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小人不才倒是打理过,一些商铺和生意,也希望能够帮助到你。” 彩儿拿着盒子点了点头,屈膝行礼其实她心里是狂喜的,感觉知道月染要干什么,但是表面上还要表现出一些惊讶的样子。 “在这儿谢过玉箫哥哥了。” 在沈家人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便有一群人帮着玉箫把箱子抬进了院里。 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沈耀一拍大腿,“咱都没来得及让人喝杯茶,他们就走了。” 彩儿绕着那几个大箱子跑了几圈。 “这些都是什么呀?” 沈耀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许云儿更是绕着箱子不知所措。 光是这几口大箱子,看着就很值钱,许云儿摸了摸。 “这箱子是不是也是我们的?” “那当然了,姐姐他们总不能把东西送我们,箱子要带回去。” “啊,这箱子倒是挺能装的。”云儿喜上眉梢,比起里面的东西,她更喜欢这种实在的东西,既能用还能用好久。 “你说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呀?”云儿敲了敲箱子,但是迟迟不敢打开。 “要不等咱爹咱娘阿辉回来了咱们一起打开。” 云儿看了一眼彩儿看了一眼沈耀,两个人纷纷点头。 “那个小盒子是专门给彩儿的,彩儿你现在就打开看看,回屋子好好研究研究太子妃都送你些啥了。” 沈耀也摸了摸阿彩的小脑袋瓜,彩儿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秃顶,所有人都喜欢拍她的小脑袋。 彩儿拿着盒子回去,里面沉甸甸的,东西装的很满。她盘腿儿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开了盒子,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便是一沓子银票,在下面一沓子纸打开后,彩儿先是惊慌又是温暖,是一处小院的地契,还有两间铺子。 最下面压着一封信。打开是看着可爱却略带笔锋的字体,上面开头便是小姨, 信的内容很短,言简意赅,大概就是凡月手底下有一些空的庄子和铺子。 想着两间位置不错的给她开店,至于开什么彩儿自己定。还有一个铺子,后面有一处空的院子。 凡月特地强调了院子的用处,还说这钱是用来开店的成本。 还强调说这并不是简单的赠与,只是因为相信小姨的头脑,算是一种投资,请小姨切勿推辞。 许彩儿摸着手里的盒子躺倒了床上,她还是宋雅琢的时候也算是挥金如土,只是来到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过日子。 挣得每一个铜板,都有它的用处,这么多钱她需要好好研究。 “妹子,他们回来了。”沈耀在院子里喊了一句,彩儿抱着小盒子就跑出去了。 第111章 陪伴 沈家那个小摊子并不大,在城里一角支着平时沈母会过去张罗,和两姐妹换班。 也让云儿有时间照看孩子,今天沈耀特意托了邻居上城的时候告诉父亲,母亲早些回来。 一家人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在院子里围坐着,看着中间的大箱子。 “咱们说好,如果东西太贵重,我们就给抬回去”沈父说道 “嗯,嗯,”其他人都同意的点点头。 当沈辉打开箱子后,众人都很是欣喜,箱子里的东西皆是平时能用的上的。 小到彩线大到过冬用的厚衣服还有一些皮子。 “好漂亮的布料呀,”许云儿轻抚着那些面料,生怕自己有些粗糙的手勾坏它们。另外一个箱子里装了些珍贵的调料和肉。 还有些箱子里装的各种日用品,从吃的到用的真是一应俱全。 里面还有一个小木盒子,装着些首饰,是姐妹俩日常也能带出去的简单的款式。 “二哥,这些是你的。”彩儿从另外一个箱子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叠子纸张,笔墨,还有一摞的书。 “这些东西都让彩儿管。”沈父说了一句看向彩儿的眼神中都是赞叹。 沈母在旁不做声,云儿倒是有些纠结,只是事关自己的妹妹也没再多说。 “要不是彩儿说要送礼咱哪能有这些好东西?而且一定是彩儿受了太子妃另眼相看,才会这么受重视。”沈耀说道 沈辉在一旁点头他的注意力还在那些书上。 都是最好的笔墨纸砚,平常他想都不敢想,此时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他根本就不在意。 “那当然不行。”小彩儿少有的严肃。“我们送礼是全家一起送的,送的是咱们摊子上的东西。那摊子我一个人也支不起来。 送礼里面的吃的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做的,这回礼也是我们全家人的。 咱家一直都是娘在管这些东西,自然也是娘要管的,我个娃娃我可管不了这些。” 听到这话沈母憨憨的笑了起来,眼神又瞥了一眼沈父。 大家都知道许彩儿这话说的委婉,原来从要做零食,要开铺子,全都是彩儿一手操办。 什么时候等着铺子支起来了,客源都固定了,彩儿才放手。 能让沈父和沈母跟着她一起去看摊子。现在说彩儿连这些东西都管不住是不可能的,明显这些小丫头不想管,不想自己占着这些东西。 “既然彩儿说了还是娘管,彩儿要管的东西太多了。”云儿在旁帮着彩儿说道。 彩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最近可是要忙起来了,我还有大事要和大家说。”说着她就拿起了那个小盒子。 沈耀看了一眼,立马说“哦,这是太子妃单独送给彩儿的东西。彩儿点点头,打开了盒子。 人们有点看不清,看到了几张纸,但是那一沓子银票还是清晰可见的放在了上面。沈父吓得连烟斗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这时沈父拿手指了纸盒子。 “这是太子妃娘娘给的,里面有两个铺子。因为我跟太子妃娘娘说了,咱家想把这小摊子支的大一点儿。 我们都知道我们家的东西好,但是街边上支个小摊子。不可能会有贵族家的马车停留。 我们要是想让他们买就得开个铺子,而且地方要好。 可是二哥大哥问了好久,那租金咱家根本就拿不出来。 太子妃娘娘陪嫁里这铺子多的是,给我选出来两个好的,但我们也不是白拿人家的,我们挣了钱也要和人家分的。” “可是彩儿。”沈辉想说点什么犹犹豫豫还是开口了,“这不比我们自己家开铺子挣了赚了都是自己家的。也没有人会怪你,但是一旦牵扯上了太子妃娘娘,这……” 彩儿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也是件大事,我也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但是我相信自己能办好。 而且这对咱家也是个机会,太子妃娘娘想帮我们一把,这铺子人家根本没收租, 算是白送,白拿了。挣多少,人家也说了不强求,就是看着我们投眼缘。 还说咱们沈家的人。都是肯干踏实的,她信。” 众人都还在犹豫,不过一听连太子妃一个外人都信。他们又觉得自己怀疑的有点过分了。 如果没有彩儿,一家人还在那个小村子种着地,一辈子也来不了京城。 沈父看了一眼,正在那里玩儿玩具的小孙子他玩儿的玩具精巧可爱,也是太子府送来的。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又回头看了一下沈母。 她最近容光焕发,也胖了一些。耳朵上戴着她年轻的时候一直想要也没戴上的坠子。 若他们没来,或许他老婆子一辈子也戴不上这耳坠子,他小孙子一辈子也玩儿不上这玩具,连见也八成见不到。 “行,彩丫头,你说的对,爹也信你。大不了什么都一起,一起扛。你就放心大胆的做。 不过一定要多给人家太子妃分一点儿,虽然我们穷人家富不在乎这些银子,但我们也绝对不能亏了人家。” 许彩儿其实内心也是忐忑的,因为来到京城,沈耀才遭了难,他害怕家人会怪罪她,当时的决定是错的,就不应该来。 可是他们一句抱怨也没有,甚至还要哄着被吓破胆的她,如今又是站在她这边。 宋雅琢原来的家也算是高干家庭,偏偏出了她这么一个学艺术的。和家里格格不入,纵使她有太多的成就,在他们眼里她依然是一个不务正业。 从来没有家人的支持,没想到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家人陪伴的感觉。 “还有,一个院子”彩儿又拿出了一个地契,这个虽然不大,但是贴近咱们的铺面。咱也算是从郊区搬进了城里。 还有就是这个院子屋子虽然不多,但是前院很空旷,还面朝街面,特别适合开一个武馆,太子妃娘娘特意交代的 说大哥一身武艺,虽然不能从军了,但是也不能白白虚度。 这开武馆在辰凉可是个好营生,很多家都愿意把孩子送进武馆。 学的好了可以给富贵人家当个护卫,不行也能强身健体。若是拔尖还能从军争个功名。 “我能行吗?”沈耀我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神中是痛苦和惋惜。 第112章 远方来客 “能行,你多厉害,你不是还说等宝儿大了,你还要去教他武功吗,反正一个是教,一堆娃娃也是教。”许云儿开心的拍了拍沈耀。 “还有你不是说等到宝儿长大了要把他教的厉害了,让他替你去从军,这样你要是把这些孩子们都教的和你一样厉害,都和你一样去从军,你不高兴了?!” 许云儿自是最了解沈耀的,难过失望,但还是想报效国家。 说到这儿沈耀眼神中有些激动,一双手紧紧的握着。不可否认,他也不想枯坐家中。 他还想继续为国出力可是奈何自己永远也不能成功了。 “行,我一定好好干,我一定好好干。沈耀有些激动,竟有些热泪盈眶,他倔强的用手擦干了自己的脸。”许云儿捏了捏他的肩膀,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人相视而笑。 接着彩儿又从箱子里拿上了几张银票,“娘这张给你,填补家用。”沈母看到连忙挥手。 “这可不行,那箱子里的东西娘能帮你管着,都是日常用的上的,这钱娘可不能用,这是太子妃给你的,你是有大用处的。” “娘,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这个就是给家里用的,我们做几件衣裳,咱要搬新家了也得买东西呀。咱家日子要往好了过,你就放心用,但是我必须得跟您说一下。 咱家老村子那些亲戚有的可以帮,使劲帮,有的不能,有的人只要你一次没有满足他,他便会怨恨你,全然不顾你原来是怎么帮他的。 人的欲望是无度的,但是咱家的钱是有数的,咱们只能把自己过好。” 沈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郑重的把银票接过去了,“我知道了,娘都知道。” 沈母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脾气火爆,但是心里是明镜的,谁好谁坏,她也分得清。 晚上出奇的桌子上多了好几个菜,还有一个肉菜,一家人坐在那儿。饱饱的吃了顿饭。 入夜,两姐妹坐在院子里喝茶。 晚上许云儿给彩儿洗着头发,用的是太子妃送来的润发精油。“你别说这好东西就是不一样,洗完呀这头发又顺又亮。” 许云儿贴心的为许彩儿吸干头发上的水分。 “姐你没有觉得奇怪过吗?我好像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彩儿也怕自己的身份被云儿发现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有呀,你一直都这么聪明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没钱上学堂。 其他小孩儿从学堂里回来。随口背的诗词,你回家就能给我背着听老厉害了。只是后来咱娘死了,咱爹又总打你,你才变得胆子小的。”许云儿从身后把彩儿环在自己的怀里。 “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你,姐一定护住你。要是你那天觉得聪明累了,就不聪明,傻傻的姐养你。” 彩儿突然觉得鼻头一酸,默默的低下头。又有些愧疚又有些难过。 仿佛她抢占了属于这个小姑娘的亲情和美好。 想必真正的彩儿便在那寂寞的夜里。又冷又饿,又害怕,死在了那潮湿阴冷肮脏的柴房里。 许彩儿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她从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会照顾好许云儿,也带着沈家带着彩儿的遗憾好好活下去。 悠然院子的书房里玉箫在默默的向元亦汇报着。 也说出了凡月的想法元亦用手撑着头陷入深思,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月儿会无条件的相信这个彩儿? 就算彩儿的确跟月儿一样来自同一个世界,月儿的性格也不会。 但没关系“太子妃想做,你就帮她做。但也盯着点儿莫让太子妃伤了心,其他的也随他们去。” 玉箫点点头他知道元亦并不怕损失了点儿银钱铺子,怕的是古凡月一腔热血的去帮助却遇人不熟,最后伤了心。 “不过您放心,沈家的人还不错,这彩儿也算是个厉害的。看着机灵的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你帮衬着点儿就行。”元亦没有再多说,头转了过去暗暗的打了个哈欠。 昨夜又是一夜没睡凡月在被窝里补觉。他还得起床听玉箫给他汇报工作。 “还有,国之大宴要开始了,这次听说六皇子会随远荒太子一同来的。” 听到这话元亦用眼睛瞥了一下玉箫,似乎在等着某种答案。 “还是会回去的,这次只是回来看看。” “都多大了还不让回来,让他一辈子住在远荒吗?” “这次派的那个太子了,有何用? 这个太子听说比我还没用。”元亦自嘲的笑了笑。 “听说陛下召见了元灵儿公主回来。”元亦抬头又看了一眼玉箫,玉箫肯定的点了点头。 元亦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暗沉起来。 “我这个父亲送走一个儿子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女儿吗?” “灵儿公主已经启程回京,会来太子府拜访您。” “我知道了。” 早饭后阳光不错玉槊在那棵树下支了个桌,放上了两只躺椅。 元亦和凡月最喜欢在那躺椅上躺着,闲来无事聊聊天。 顺便品鉴一下沈家铺子新做出来的糕点彩儿定期总会让沈辉往这边儿送。 “月儿,过段时间灵儿回来,我想问一下,你想让她过来吗?” “灵儿公主,当然可以呀!我呀只有上次在游园会远远的望了她一眼,不过距离好远呀!听说我们大婚,她送了好多的礼。” 当时他们大婚。京中之人都知道,但是送来贺礼的寥寥可数。 凡月并不在意这些礼物,她在意的是祝福。 不过又怎样呢?没有祝福,她也照样幸福。 “灵儿她母妃身体不好,常年住在宫外养病。只有这季节交替之时,身体能松快一些。她母妃是我母后生前的闺中密友, 听说原来身体好的很还能上战场打仗。也算是一位女将军。只是不知为何身体越来越差,入宫以后人都瘦的一把骨头。 宫里规矩多,事儿也多就放她出宫休养灵儿时常陪着她。” 凡月看到元亦提到宫里之时,眼神中竟是一缕失望,和淡淡的嫌弃。 “我知道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国之大宴要开始了,国之大宴其实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比拼,马上就要举行了。 “国与国之间,那就是远荒和辰凉,远荒的人要来。”凡月看起来很感兴趣。 “没错。” “唉,没想到国之大宴就要来了。”狐狸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窝到了凡月的腿上,他最近吃胖了。 元亦看到凡月腿上的狐狸皱了皱眉,但是又不能多说什么。 因为他此时就跟个狗一样。 狐狸虽然从未在其他人面前显过人形,但毕竟元亦见过。 他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俊美的男子,此时却像个狗一样的窝在自己媳妇的腿上着实让人不爽。 第113章 妖之国 “远荒之国,国之大宴,我那个时候看了些史书,听说远荒之国。政治曾经非常混乱,而且皇权斗争惨烈。 但,现在的确挺强大的。”自从上次狐狸吐槽凡月不看史书,古凡月倒是偶尔也会翻一翻。 看到自己媳妇儿来了兴致,元亦当然要怒刷一波存在。当即便坐起身用杯中的茶水给凡月讲解起来。 “远荒并不是一开始就称之为远荒之国。它只是一个对于一片地区的称呼,名字还是辰凉起的,也算是一种蔑称。 当时这片土地上诸国林立,辰凉算是一个大国,是最早统一起来的。 其他国家都是一些文化还未建立齐全的小国,辰凉向来还有一些看不起。只是后来邢国出现了一位国君,确切说是三位国君。 通过这三位的努力让刑国变得强大起来,第一位,改革自身将刑国变得国富民强,兵强马壮 第二位国君能征善战他果决迅速的吞并了周围的小国。第三位则知人善用纵横天下,已然将除了辰凉的全部国家征服。 其中只有四个国家在当时投降打开城门,没有反抗,所以成为了远荒之国的附属国,但说实话和被吞并没有什么区别。 “主权不完整,本国君主说的不算。”凡月补充道。 元亦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还会受到元荒本国之人的剥削、压迫还要纳贡。” 原来无论在哪个历史哪片大陆上,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元亦的目光落在了他画着的代表景国的那个圈儿上。看了一眼在那舔爪子的狐狸。 眼神中有些惋惜的说道,“景国曾经出现一个大妖,名为霓,他想要创办一个独立的国家,不受远荒的控制,脱离出来。是那些向往自由的人民和妖的国度。 听到这儿狐狸不再舔爪子看了一眼元亦。 “其实我理解它的做法,无论是在远荒还是在辰凉,妖都是当做工具而已。只是远荒之国,目前比辰凉好在是,物以稀为贵,所以妖在那儿相对的安全、自由过得好一些。 他们不会随意打骂,随意杀生,甚至交易都要有严格的过程。 还会有专门的法律去保护妖物,给了妖物相对一些的权利。” “可是若有一天远荒之国的妖物也多了起来,他们也会分三六九等,能打的不能打的厉害的不厉害的。他们也会择优,选择厉害的留下,或者的确仍然能享受妖的权利,妖的生活。 那些弱的呢?就不会像在辰凉一样。被囚禁,被侮辱,被杀害。 狐狸蹲坐在凡月的怀里,对着元亦说道。凡月能感觉到狐狸他有些激动,便摸了摸他的后背。 狐狸跳下凡月的怀里。垂着尾巴向远处走去。看着落寞难过,有一种孤独感。 “只是后来在剿灭他的任务上,远荒和辰凉空前的一致,最后这只大妖失败了,自己也受了重伤。 因为无论远荒和辰凉都知道,一旦妖达到了和人一样平等的位置,他们会强大,他们活的更久,他们将不为他们所用,所以这种情况人不会允许。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凡月望向非雪离开的方向。 第114章 远荒女帝 “后来远荒之国那第三任君主,在征服辰凉的过程之中遇到了我的祖父,元燎帝两个人同归于尽。 其实如果当时乘胜追击结局也许不一定。因为当时他们的君主一死远荒之国立马内乱。 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当时的辰凉要相对稳定一点,因为当时已经选定了父亲为继承者。 只是父亲当时为了稳定朝局和政权,并没有再打下去。鸣金收兵签订了协议。而这协议也不太公平。 所以当时舅舅或许也是对父亲失望了。或许也是母亲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他便领着塞安一族远离了辰凉,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 而且父亲还把六弟送过去当了质子。”提到这元亦叹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远处聚散的云烟,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一张泪流满面,满脸惊恐的稚气的脸。 “其实人们的传言也没错,当今远荒的女帝,生了大病,是个傻子。其实真正掌握朝局的是女帝的夫君,摄政王。 这个太子便是摄政王从族群中选择的跟皇室血脉稍有关联的一个小孩儿进行抚养。 这个摄政王很少出现在人前倒是也算与这女帝恩爱不移。 听说这位女帝也挺可怜的,当时她之所以能继承皇位,是因为当时远荒之国皇家血脉所有男子全都死。 “全都死了。”凡月从没想过会这么惨烈。在月染的世界的历史上也会有九龙夺嫡等等为了争皇位而发生的惨剧,但这么惨的倒是没有。 “当时没想到互相残杀的结果是只留下了这个女儿。而且若不是这个摄政王将这女儿救下。她就不仅是傻了这么简单。 但是远荒之国很尊重传统。哪怕她是一个女孩儿,哪怕她脑子有问题,但凡她活着她能生下孩子她便能继承皇位。 所以他们现在这个太子也不过是个顶替的。但凡这个摄政王和这个女帝生下了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只是也不知为何。一直也没有。” 元亦从桌上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看向远方微微叹息,“也不知为何原以为远荒三代君王陨落,这气运也就结束了,没想到又出了个摄政王, 他可是一个提枪上马能打仗,身坐朝堂能治国的能人。 听说远荒之国对于妖怪的改观与他也有很大的关系。 修订法案抬高了妖在远荒的地位。所以会有人愿意把妖送到那儿去,只为它们过得更好,但好像想的还是不够周全。”元亦不易察觉的低下了头。 “不过已经在改变了或许真的能成立一个只有妖自由平等国家。 一个国家的成立一个政权的独立是要经过几十年甚至要上百年的,可是如果说把它们送到了目前状况好一点的远方,至少在它们一代,它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是过得好的。 从历史长河来看,这种行为好像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但就这些被救助的妖怪来说也是一生。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可能这种做法。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无用之功,没有改变什么根本。但是至少那一刻这些妖怪不会挨打不会受辱,不会与家人分离,不用向小星星那样被束缚住。 至少对于它们来说是意义非凡的。” 第115章 灵儿来访 听到凡月这么说,元亦抬起头笑了起来。如春来冰雪消时,风来云开见日。 光芒四溢,十分少有的清爽明朗,与元亦平时浅浅的笑完全不同,仿佛终于深至内心。 第二天元灵儿来的并不是很早,凡月梳洗打扮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自己刚来辰凉的样子,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太适应。 长发盘起带着各式发簪显着富贵。终于有一种当朝太子妃的感觉一身红裙,虽然已经再三要求精简了,但对于凡月来说还是太过复杂了。 元亦也换上了相对正式的衣服,在换衣服的时候,玉箫摸了摸元亦的腰带,感觉主子的确是壮了不少了。 “看来有些衣服我们都得重做。”他语气颇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长高,老母亲的感觉。 “弦樱,她还没回来吗?这几天月儿有点儿担心了。” “嗯,应该快回来了。那毒能解,就是有些难解。而且那丫头说得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能回来,不想让月主子看了伤心。” 玉箫又帮元亦简单的束了头发。“不过您也放心玄狼一族多珍宝,而且血脉强劲,没问题的。她只是吸走了大部分的毒对于弦樱有伤害是一定的,但能好的。” 元亦点了点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束发显得自己更加精神了,元亦又散了头发,松了松衣袍。 元亦和凡月来到了一个大房间,平常这个房间是空着的,也算是悠然较大较气派的房间。 只是凡月和元亦一般也不喜欢这儿,这看起来有点官方,的确是当时留给接待客人的地方。 “灵儿公主到了。”玉箫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端坐于上面的人还有点不适应。 “太子哥哥,太子妃娘娘。”元亦看到元灵儿也只是淡淡的微笑,微微点头,未起身也没有表现的多么热情。 但是元灵儿却是一脸的习以为常,可能他们原来的相处也便是这般。 礼貌而疏远。 想必也没有比其他人更亲近了,和上次见面王月染觉得元灵儿有所变化,她的穿戴更少女了。 眼神更羞涩,唇颊染上了胭脂,脸颊上总带着微红。 眼神也不像原来那般桀骜,以她王月染与范小柔多年相处的经验可以判定,这是谈恋爱了。 而且这恋爱八成是不平等的,一个女孩儿在恋爱之中过多的改变了自己,变得娇羞,而不是自信。 这段关系以王月染来看便是不平等的。或许接受不了以往真实的她。所以她要改变往那人想要的方向去变。 这也是为什么王月染一直不想谈恋爱的原因之一。 总有些人打着爱你的旗号接近你,喜欢你,欣赏你,但得到你的那一刻便开始提意见。 但会有一些女孩子一旦陷入爱情就容易盲目,就容易去满足别人的想法,慢慢遗失自己。 “梅妃的身体好些了?” “是好些了,陪着她游山玩水,心情好些,东西也能多吃点儿。不过太子哥哥看着气色真是好了很多。” 对于这个太子哥哥元灵儿是又敬又怕。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被吓哭了。 当时他脸色苍白,眼神冰冷,像是一台潭死水那样静静的注视着别人。 好像在吸引着人掉进去,跟他一起走向死亡,如果不是母后一直让自己去陪他去见他,去照顾他。 自己想必也是不会靠近这个男人的。 第116章 回忆 只是到后来才发现元亦很有才情,也很温柔,很体贴。 也会像普通哥哥那样把好东西留给妹妹,会去在意妹妹的心事。 但他一直都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尘世的一切与他皆是过客。 除了那一天,他破天荒的要去参加那人贼多的游园会。 明明他也知道那个游园会是为了谁才举办的。 虽然他到了那儿便咳嗽不止,躺在软榻上缓了半天,帘子都没拉开,一场比赛也没看过。 元灵儿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很是心疼,元亦咳到吐血,鲜血染红了他的唇,衬托着他的脸更加的苍白,看着甚是妖异。 她看着有些揪心,想上去帮扶,但终究还是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她与元亦永远保持着一个距离。她不敢靠近,元亦似乎也不允许。 看着他刚平稳一点,就让玉箫和玉槊手忙脚乱的帮他更换衣服,从后面偷偷跑出去了。 灵儿看见也全当没看见,也没有细问。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这种距离感元亦才会让她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元亦回来后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坐在那里满是挫败感。 这也是她头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情绪,他垂着头不语,似乎是犯了什么大错。 当时玉箫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能看到他虚弱的握拳,指节泛白,眼神中是一种不甘。 接着他便拿出金子准备要玉箫送出去。 看到元亦的样子元灵儿提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元亦突然凄惨的微笑了一下。 “灵儿,你觉得,我配爱一人吗?” 当时元灵儿明显也被问住了。元亦唤她灵儿,平时也唤她灵儿。 但这声是那样温柔,他眼神黯然失色,微红的眼眶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样一个男人会流泪,让元灵儿想不到。 “当然配,你当然配爱一人,太子哥哥。” 不能后悔。”听到灵儿的答复,元亦凄怆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元灵儿的眼中元亦就像那不会唱歌却无比珍惜美丽的笼中鸟,被人嫌弃,又没有自由。 弄懂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当时元灵儿就拿起玉箫手中的盘子,转身向外走,到门口之时,回头看向元亦。 “哥哥等我的好消息。” 当时元灵儿掀开了帐篷的门帘,一道光就那样洒进来,带来些许温暖和希望 那场景元亦始终难忘。 元亦自然也发现了灵儿的变化,原来这小女子很像她母妃英姿飒爽,装束干练。 此时多了一些小女子的娇俏灵儿也是一个美人装扮一下更显可爱。 只是独属于她的那份骄傲好像淡了许多。 “对了,太子哥哥,灵儿还给你带了些礼物。”说着灵儿转身向外轻唤了一声“叶影。” 古凡月听灵儿的语气绝不是叫一个普通的侍卫。 说着便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只是神情有点冷淡,还有一丝的桀骜。 眼神中的忧郁更是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凡月扫了一眼便知道了灵儿的改变为了谁,这种男孩子长得清秀神情冷漠,眼神中再带点忧郁。 对于小姑娘的心思和审美简直拿捏住了。 第117章 叶影 别说小灵儿,连阅遍帅哥的范小柔也会为之痴迷。 只是玉箫在一旁,当他看见叶影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似有戏谑。 而叶影扫了眼,面无表情,元亦看到了开口问道:“这个侍卫有些眼神,原来不是你身边的。” “哦,他是夜影,是我出去游玩儿的时候遇到的,当时他救了我。” 听到元亦发问,元灵儿的脸就更红了。低着头眼睛瞟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少年伸出手在衣袖底下挥舞, 那少年看到虽然有些不甘愿,但还是听话的跪了下来。“在下叶影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起来!”说着叶影便把东西拿了上去刚要接近元亦时,玉箫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 眼睛触及叶影的时候竟有些嘲笑之意。 元灵儿又跟元亦寒暄了几句,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去逛逛院子,顺便一起吃个饭。” 听到留下吃饭,元灵儿更是开心,便跟着元亦和凡月来到了院子。 叶影跟在后面,神色一直都是很清冷。“哥哥,你这院子实在太小了。” “我们太子府人少,这院子够住。” “你大婚我也没能赶回来一直都觉得挺遗憾的,但是看到你现在跟嫂子过得不错,我还是挺开心的。” 提到二人,灵儿不知为何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无奈。 凡月知道灵儿此来定是有事儿,便走的慢些,与他们隔了些距离。 他二人停在亭子里,凡月没上前。 她假装赏花与兄妹俩保持了相应的距离,凡月静静观察着那个叶影。 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气息,是那样的奇怪而又熟悉。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些淡绿色的光芒。 但是脆桃等人却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父亲此次叫我回来。”最后还是元灵儿没忍住,先开口。 “大概是要让你远嫁远荒做太子妃的。” “太子妃” 其实作为一国的公主,享受着至高的权利,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她总是要付出些什么的。 我们无法开疆拓土,也无法稳固朝堂。能做的也就是付出自己的婚姻。 元灵儿看着亭子上的风铃发呆元亦看着她眼神中的黯然有些心疼。 元灵儿最像她母妃,有些嚣张跋扈,明媚活泼也是那皇宫之中对于元亦来说,少有的颜色。 只是现在这颜色似是被风沙消磨。被岁月浸染慢慢的淡了下来。 “可是若我心中无牵挂之人,我也是甘心去做太子妃的,哪怕这太子妃做不了几年,下场或许是和那个太子一起被人抹杀掉消失掉也无所谓。 只是” “你喜欢那个叫叶影的?” “是,我喜欢他。” “你了解他吗?”元灵儿摇了摇头,还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可能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叶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家室,你就爱上他了。” “没有家室,这点我是知道的,他说他还未成亲。” “可是他爱你吗?” 第118章 爱的卑微 元灵儿目光看向元亦眼眸波光闪动,睫毛上下颤抖,似是想反驳,可是又没有想好。 或许没那么爱。 看着元灵儿又低下了头,元亦拨弄她发上的发簪。这种有些亲密的举动让元灵儿有些恍惚。 抬头便看见元亦疼惜的表情。不知何时他这冷若冰霜目中无人的哥哥竟然变得如此温柔。 “我记得你原来最讨厌这些东西,说它们晃来晃去十分恼人。如今怎么也愿意带上还有你这身裙子。” 元亦微微叹气。 “毕竟我是个女孩子嘛,还是要有女孩子的装扮,再说装扮起来也蛮好看。” “你觉得月儿美丽吗?” “很美,太子妃娘娘很漂亮。” “那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的?” “当时,她是一身少女装扮,也非常的可爱活泼。” 元亦让灵儿坐下,他则生火煮茶,淡淡的茶香缓解了元灵儿烦躁的思绪。 “平常她可不是这样子的,他不喜欢束发,头发就那样散开。 她不喜欢太长的头发,便剪了一些,最多天气热的时候,她会拿发带在发尾简单的系上。 平常她只是略施粉黛,她还会自己设计衣服,非常宽松非常舒适的裙子。既不衬托曲线,也可以说是毫无质感。 我见过她。刚起床时头发乱糟糟的样子。见过她宿醉妆花了的样子。”元亦一边说,一边泡茶~一杯茶递给了灵儿。 元灵儿冰雪聪明,她当然知道元亦要说些什么,握着茶杯的手也抖了抖。 “可是无论什么样子,在我心中她都是最美的,可是你。” “可是哥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的。你爱的人恰巧也爱你。 我知道叶影没那么爱我甚至不爱我,不喜欢我。可是哥哥,我只是想让他在我身边看见他就好。” “可是这不公平。”元亦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么骄傲的小公主,此时眼神中全是患得患失。 “哥哥,哪有那么多公平不公平。如果我是说如果,凡月小姐当初嫁给你只是为了逃避老七。 只是不想卷入朝堂她到这儿躲清净,她或许也不爱你,那你不会在意她的看法吗?你不会患得患失吗?” 这句话让元亦哑口无言,他的确会。当时曾经因为凡月的一个眼神,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瘦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在凡月面前自作多情。 甚至觉得自己污了她的眼。 是凡月的爱,她毫无保留爱的表现,她的温柔,她的笑容,让自己越来越有自信了。 “或许有一天他也会爱我,或许有一天他不会爱我。 也可能他会离开我。哥哥,虽然我现在变得有些焦躁,可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幸福。 所以我不能去嫁给远荒的太子,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无实权的太子。我怎么帮你去阻止两国的联姻呢?” “我知道太子哥哥你也没有看着那么简单。”元灵儿的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或许可以在路上截杀那个太子。”元灵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来掩饰。 “你确定?先不说元烟会跟他一路同行。这个太子他既不暴虐也不贪婪,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关于他不好的消息。 而且从远荒之国传来的皆是这个太子极为良善待人谦和有礼。 而且你弟弟元烟在远荒之国没少受这个太子的恩惠。 你确定要为了你的爱情让哥哥杀了他?” “我,我不想让他死。可是我又不想嫁给他。”元灵儿在抬头时已经红了眼眶泪滴在眼眶中打转。 元亦叹了口气。“我不能让他死,但是我可以让你死。” “什么?” “我可以让你夹假死,我可以让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给你足够的钱,也保证别人发现不了你。” “真的吗?元灵儿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满怀期待。” “可是,你要知道那你将不是公主。不会有无上的权利?无忧无虑。” “我愿意。”元灵儿笑着回答。 “你愿意?那叶影愿意吗?若你不是公主他还会陪在你身边吗?” 元灵儿迟疑了这迟疑让元亦更心疼,他的妹妹都不能自信的和他说,无论她怎样,这个男人都不会离开她。 可是,唉,有的时候爱中的卑微的自己又不是没有尝到过。 第119章 元灵儿的回忆 天突然阴了起来,凉风吹过,亭脚上的风铃阵阵响起。咚咚声中,雨落了下来。 打在池塘中泛起渐渐涟漪,在这层层点点的波动中,元灵儿陷入了回忆。 不是叶影救了她,而是她救了叶影。 当时这个男孩脸色苍白,穿了一身黑衣。身上是恐怖的伤口,快要死了。 元灵儿把他救回去,一口药一口药的救回来。 可是这个男人就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纵使元灵儿娇纵也好,霸道也好,温柔也好,示弱也罢他都不会靠近一步。 最后是元灵儿以救命之恩,要求他陪着自己保护自己。 他便这样不冷不淡的陪着她。 “你回去好好决定,而且这事还有转机这个事情取决于远荒太子。 如果他坚决不娶你,倒也不必走这一遭,你也不必焦急,万事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元亦的声音将元灵儿唤了回来。因为下雨。脆桃为月儿打伞回到了廊下。 而叶影就那样站在那里,直直不动。雨水打湿了他的身衣服,印出他紧致结实的身体,打湿了他的头发。 这男孩儿又多了一种凄惨的美感。 “叶影,可以去避雨。”元灵喊了一声叶影,叶影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一边避雨。 “因为是我救了他,不是他救了我。所以我要求他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 他便如此这般,像一个只会听话的木头。 “他这样你快乐吗?” “我不快乐。我又不想去想象他离开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的。” “梅妃娘娘没跟你说过吗?” “娘亲说过但是她也说过一切取决于我。若有一天我真的看开了,放他走也不一定。 或许有一天我会喜欢上一个爱我的人也不一定。” 灵儿是吃过晚饭才走的也算是在悠然待了一天。待着待着就爱上了这里。说以后若能有个这样的院子也很不错。 凡月还是很喜欢元灵儿原来觉得 她遥不可及。没想到她是那么亲切的小姑娘,尤其喊自己嫂嫂的时候。 凡月是一边脸红,一边欣喜。 并说灵儿若不着急离京,可以经常过来玩儿。 太阳快落山时,凡月终于可以把脑袋上这堆东西拆下去了。 脆桃边拆边说。:“小姐也应该时常打扮些,你看多好看。你这一天便觉得累,王妃在家可是天天如此装扮的”。 “好,好好桃子,可是你看这衣服也不舒服,这脑袋还很沉。”脆桃撅了个小嘴,在旁边摇头。 “当家主母都是要这样的。不过小姐这样我看着倒是也有一些别扭。” “你这话要是让姐姐听见,肯定要打你的。这叫不规劝反纵容。” “月儿平常就很漂亮。” 纵容大军又多了一位。看到元亦来脆桃很乖巧的让了位置。 元亦坐到凡月对面,慢慢帮她拆着脑袋上的钗环。 “灵儿今天来有事情,对?” 元亦点了点头。“小丫头不想去和亲。” “和亲,去远荒吗?“ “嗯对呢” 凡月也跟着叹气,原来公主都逃不过这命运吗? “但是她爱上了一个人,不想去了。”“她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叶影的?” 元亦点了点头。“用手弹了一下凡月光洁的脑门儿。真是个聪明的小脑瓜儿。 “可是那男孩儿看着”凡月不忍说的太清楚。 元亦拍了拍凡月的手。“灵儿有句话说的对,我是幸运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自己爱的人恰巧也爱自己。 这丫头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说来也奇怪。我渐渐的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心事,也想为她们出份力。 一开始这小丫头坐在我宫里都会哭。但还是倔强的不走。 八成是她母妃让她经常去陪我。可是我当时觉得好麻烦呀! 可是慢慢的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怯生生的叫我太子哥哥。 其实我挺想和他们一起玩儿的。可是不能。身体不好而且宫里的人都绕着我走。 有一次灵儿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有救回来。当时宫里的嬷嬷说都是因为和我走的近。 受到了诅咒和惩罚,还好梅妃娘娘没有怪我。病好了仍然让她去太子宫里。 只是后来梅妃的身体也垮了,灵儿就要两头跑。当然宫里好多人也幸灾乐祸。 说她是活该。” 元亦越说语气越沉重,慢慢的低下头。长发垂到了凡月的手上,丝丝凉意。 “爷,有点事儿要和你汇报,宫里来人说,国之大宴还有些事情需要您出面。” 听到是宫里来人元亦皱了皱眉。他们可真是乐此不疲的。走这些无聊的程序。年年都如此,次次都这样。但凡有一些大的活动都要先来汇报, 等的就是元亦一句身体不好。 “等我推辞完了便屁颠颠的跑去老七那里,何必呢?” 元亦捏了捏凡月的小脸。“我只能先去忙了。你乖乖换衣服,这一天也累坏了。” 看着元亦离去的背影凡月又觉得心疼。她觉得他所窥探到元亦的痛苦。 或许只是十分之一,或许只是百分之一。只是这一点儿便已经让她心疼不已。 她难以想象当时在这些流言蜚语中艰难生存的元亦该是何等心情。 这个时候的狐狸一脚踹开窗户便蹦了进来甩了甩身上的水。 凡月嫌弃的用手遮挡。“大雨的天儿你不知道躲躲吗?你是没有脑子吗?” “什么都要躲一躲。风霜雨露都要经历,经历才能成长。”狐狸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在小山坡上睡着了。下雨的时候来不及躲闪,一脚摔进了水坑。 凡月扔给狐狸一个毛巾,狐狸便翻蹄亮掌的在毛巾上蹭来蹭去。 这个场景凡月也见过,她家狗洗完澡也是这样。 狐狸毫无形象的在那里蹭动着自己的身体。 第120章 边境之主 凡月慢慢把手上的首饰也都全部摘掉,把宽大外披搭到了衣架上。 “我总觉得那个叶影好奇怪呀,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绿色,但是好像别人都没发现一样。” “哟,小妮子厉害了,都能看见他身上有绿光了,他是妖。” “他是妖!”凡月惊慌的转头看向还在那儿扭动的狐狸。 “对,他是蛇妖,修为不低。我劝你离他远一点儿。他八成是那种很有毒的蛇。 你看他身上的阴冷的气息,讨厌。 讨厌没有毛的生物。” 狐狸高傲的甩了甩头,紧接着又抬起后爪挠了挠自己的脖颈。 凡月有些嫌弃的看着狐狸就这种东西还能看不起个人了。 “可是,可是元灵儿她知道吗?” “八成是不知道?那小子是受了伤或者是得了病。身上妖气很小,妖力也基本上没有多少了,否则那小丫头能拎得住他。 不过他早晚会好的。哦,你那个小姑子要难过喽。 “他好了也不一定走。” “怎么不一定走,他喜欢那个小姑娘吗?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再说妖本来就不喜欢人类,若再是自己不喜欢的人,定走无疑。 再说,你确定那位小公主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是个妖?会跟他在一起吗? 在你们人类眼中。大多数人类眼中妖物跟他们家看门的狗属于一个地位,她会嫁给自己的狗吗?” “我很爱我的狗。我也很爱我身边的每一个妖,每一只动物。”凡月反驳。 “那是你,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也正因为你是这样的。我们才会在你身边呢。” “真的会有那样的国度吗?全都是妖自由而又平等,会有吗?”非雪也没想到凡月会突然提到这个。 “那天听元亦提起突然觉得那样也挺好的,把所有喜欢妖物的,愿意和妖物生活一起的人还有妖物们放到一个地方,就好了。”凡月笑着说道,眼神中是无限的期待。 “傻丫头”非雪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宫里的人呢?” “已经打发走了。”元亦靠在书房软榻上的垫子上,浑身放松。脚又习惯性的踩了上来。 只是原来他身子弱。这种形象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力和病感。而此时居然多了一份洒脱十分率性。 “没想到叶影那家伙竟然沦落至此。”玉箫在旁边幸灾乐祸。 “你俩也着实过分了一点儿。”元亦看着在那里偷笑的兄弟俩。 “谁叫那小子平常拽的跟258万一样。在他眼里谁也不是,我们兄弟俩说话跟放屁一样。”一想起当时叶影的臭脸玉槊就喋喋不休。 “除了爷您的话,他谁的话也不听。好几次下命令都给我俩撅回来了,还得您亲自见他才能把事情安排下去,他着实是有点过分了。”玉箫也忍不住吐槽。 “我哥俩找了他半天,谁知道他跑到人家小姑娘身边去了。” “我已经通知阿软了,他哥找见了,但是情况不太好。 今天倒是没沟通,不过看着应该是受了重伤还没恢复。 “当时弃宗只不过是个幌子。送上去让七爷查了,里面全都是一些犯了错的,起了二心不听劝告的。 他们做着走私的生意,并且为了抓妖兽不择手段,本来就是要罚他们的。 让阿软潜伏进去,把他们递出去当个棋子。 让七爷抓了,也便是省了咱们的手,收拾了他们这帮。 只是中间出了岔子,没想到叶影当时也在那儿。”玉箫回忆道。 “要不说蛇妖怎么就麻烦?偏偏赶在他蜕皮成长的阶段,那个时候妖力尽失像个废人。 结果就被元野顺带手的收拾了,如果不是他福大命大,跑出来八成现在已经没了。” “他当时也是好意。因为弃宗当时正好抓了一批新的妖兽,叶影的愿意是想去把他们放了以后。 等到老七查的时候,至少这帮妖兽不会再抓进御妖司。 可是没有想到正好赶上他进阶的日子,不过好在当时那批妖兽都被他放了。他自己受了重伤,跑了出来。”元亦抿了口茶说道,然后换了个姿势接着窝着。 “除了他脾气臭一点儿能耐倒是有的,而且,的确是一个不会恃强凌弱。 还会尽力去帮助其他弱小妖怪的人,不是这我们才懒得跟他共事。” “主子成立妖杀。让他当妖杀之主。不,也正是看着他全心去护住那些妖怪的心思。” “主子,这次国之大宴还是要交给七爷主持吗?” 元亦抬头看了一眼玉箫。一脸老子懒着管的表情。 “费力不讨好还得搭钱的事情我可不干。我还是要继续装病装柔弱。再说虽然我身体好些,倒也没有好到可以应付那群人的程度。 我就抱着我的月儿吃吃喝喝变好了。” 听到元亦的话,哥俩面面相觑。好像主子身体越好,这个嗯,这个脸,就越厚了。 “边城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不会有人知道凌绝城幕后的主人是您。 也不会有人知道芳萍酒馆。是您开的。”玉箫在旁边一脸骄傲。 想当初元亦根本什么也不想插手,颇有混吃等死的意思,后来玉箫和玉槊来到他的宫里。 经常会救助一些宫里的妖。慢慢的哥俩也想去救助其他的妖怪。 后来这事儿无意中让元亦发现了。元亦也头一次有了怜悯之心。 他突然觉得在生活之中不幸的是百姓,而比百姓更不幸的则是那些当成工具利用的妖。 他们永远最危险,备受欺辱。 但是他们又不是没有脑子,没有智慧的生物,他们也有感情。 也会怕离别怕伤痛。所以元亦也想帮忙。 元亦宫中多的是奇珍异宝,皆是老皇帝推给他。 为了向普天之下去证明自己有多爱这个太子。顺便也为他引来骂名。 这些东西都在库房里偶尔也会被嬷嬷们拿着偷去卖掉。 只是玉箫和玉槊到来以后,凭着雷霆手段全面接管了东宫, 那些嬷嬷宫女在他们面前也只敢噤声不动, 只要老皇帝出现哥俩还会装的平庸,简单,受欺负。 后来元亦属意可以把它们换成钱去做兄弟俩想做的事情。 起初兄弟俩跟元旦快乐说话都会隔着沙幔。 只是后来他们知元亦,元亦也知他们。兄弟两个人做事有些没有头绪,还是元亦出来帮他们,做规划,出谋划策,想办法建立起了边境的第一妖的组织妖杀。 他们又被元亦的智慧,心思折服。 他们拯救那些被困被欺负的妖怪甚至会去杀一些应该杀的人。 利用了妖的优势。把他们培养成了绝顶的杀手。慢慢又接手了酒馆。 芳萍酒馆原来的老板其实只是当地盘踞的一个地头蛇。 压榨当地百姓,做着走私生意。也慢慢染起了犯私妖的生意。 只是兄弟俩接管以后,将这犯私妖的生意也同时接了过来。 但意义改变了,不是为了卖,而是为了救。不管怎么说,远荒之国的妖怪要比辰凉幸福的多。 至少现在是这样。 第121章 好弟弟 晚上回去,元亦与凡月熄了蜡烛就着月光靠在床上聊天。元亦把玩着凡月纤细的小手,眯着眼想要睡去而凡月却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国之大宴要回来的是六皇子元烟,好像父皇一共就只有七个孩子。” “是,对于帝王来说,父皇的孩子不算多。当时宫里其实只有我母后。而且父皇也承诺以后也只有她。只是后来她死了。父皇也娶了新的妃子。 当时舅舅领着塞安族脱离辰凉。父皇为了稳固朝局定要力挺几个新的氏族门阀为他所用。最迅速的方式便是娶他们的女儿。 所以当时又新进了些妃子。有贤妃,有梅妃,有静妃。”元亦细数着这些妃子,好像在一遍遍的确认他父亲的背叛。 “当时生下了第二个孩子的便是贤妃。她为人善良。温婉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她刚进宫的时候对我也颇为照顾。 只是后来她生下了第二个孩子,是位公主。我还远远见过她。粉团子似的。只是没活多久。便夭折了。宫里的人便说是因为离我太近,受了诅咒。病才来的,来势凶猛,又无药可医。” 贤妃不敢与我再亲近,倒是也没有害过我。 静妃娘娘是真正的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其实与父皇也并不亲密,但人长得着实漂亮。 真是如花似玉但听说当时静妃娘娘已与青梅竹马有了婚约,只是他的家人想凭借她的美貌为自己家族搏一份利益。别硬拆了她的婚姻,让她嫁了皇宫。 当时她非常受宠。父皇也很喜爱她。她生下三皇子元墨 和六皇子元烟。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搬出宫清修去了。 贤妃娘娘又生下了四皇子元德。” “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元德。” “那是当然了想当初我一直以为,会替代我位置的会是元德。贤妃娘娘母家便是很昌盛的家族,并且家教严苛。家风很正。 培养出的元德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做母亲的第一个女儿死了,对元德也会有一些骄纵。当时父皇也挺喜欢老四的,所以元德便有一些骄傲但男子的骄傲也没什么。 只是后来老七成长得太快,当时没有人看的上他。因为他母妃是一个宫女。 “贵妃娘娘是宫女。” “没错而且还是当时照顾我母妃的侍女”。 “原来是这样。“凡月没想到如今在宫里尊贵无比的贵妃,竟然原来是个宫女。 “当时老七诞生之后,他才被封为妃。连封号都没有。只是拿她的姓氏封了妃。所以老七当时在宫里也是备受磋磨。 可是他不服输,甚至不怕死。在打猎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便敢提着剑。去怒战棕熊,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可是当他瘦弱的身躯拖着那头棕熊的尸体走出来的时候,无人不尖叫呐喊。”元亦看着远处的月亮陷入深思,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欣赏与敬佩。 后来他得到了闫老将军的重视。老将军是一个好师傅但却很严苛,虽然老七是皇子,也是会被经常练的遍体鳞伤。 后来老七军中的支持大于元德。后来他年纪轻轻便靠自己成为了妖之主,征服了赤炎。 元德比他大自然要着急,只是元德文学上的确很出色,但是在武功上不肯吃苦,不能吃苦,定是不能成长。 所以他急功近利想去自己征服妖兽。 回来时,脸毁了,腿折了,险些要了他的命。 等把他救回来以后,他便再无争储君的资格了。他母妃因此也病了变得疯魔。总喊着说有人要害她的孩子。 因为这个事儿宫里还查了很久。当时有人矛头指向老七。在宫里也欺负他的母妃。 真是闹了好久,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后来还是虚弱的元德。站出来制止了他母妃这种胡乱攀咬的模样。 说当时就是自己的问题。当时御妖师们帮他选定的是另外一头妖兽。要温顺些,但是能耐比赤炎差了太多。是他自己策马入森林腹地。想要趁着一个凶恶的妖兽休眠之时将他生擒。 可这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在元德心到底是善的。否则当时宫里会死很多人。他要求带着自己的母妃回到自己的封地。听说回去以后贤妃的身体好了很多。 元德因为容貌被毁不良于行。也基本不会回都城。今年国之大宴也递了帖子还是没来。 其实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都是要回封地的。为了便是防止他们京中作乱。只是因为元烟已经被送到了远荒之国。父皇特令元墨可以留在京中陪伴母妃。 “可是我在姐夫家住了好久都没听说过这个母妃连我姐姐也没怎么提过。” 静妃娘娘非常避世听说皇帝去了都要拦到门外不相见。元墨去了也不怎么见。元墨因此事也难过很久。半大的孩子跪在寺外,想见自己的母亲被母亲拒之门外。 元墨大婚之时,只是托人从山门送出一副镯子别无其他,连面也没见上。 而梅妃因为原来是母后的好友。后来也算是被家族送进来的。只是她好像永远是在跟父王怄着气,不原谅他一般。 生下女儿后生了病也搬到宫外去了,所以到最后留在父皇身边的除了一些位分低,连面都见不到的外,常伴左右的只留下贵妃娘娘。 元亦说完以后,凡月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在这寂静之中,听着彼此的呼吸,听着彼此的叹息。他们叹息的有很多,有自己的兄弟无法相见。有从入宫到出宫,这些女人凄惨的一生。 又从意气风发到黯然退场。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去叹息。 “元亦我又能见到你一个弟弟了。” “嗯,而且烟儿也算是为我而去。” “为你而去?” “当时远荒要的是我,要辰凉的太子殿下,塞安家族的孩子。父皇不肯,但是朝臣们倒是很乐意觉得我是个烫手山芋。要是我能顺带手的把他们国家诅咒没了那就更好。”说到这元亦也笑了起来。 “可是后来还是那个小元烟站出来。他那个时候小小的一只。他说,我去,太子哥哥身体不好。我去呀!他那么小他其实什么都不懂。 他只知道我身体不好,那么远的路。或许会死掉。然后他就走了在送他走的那天。他崩着个小脸儿,想哭又不哭。 像一个小男子汉一样。抓着车的门框,看着他的母妃看着他的哥哥。当目光到我的时候竟然是灿然一笑。” 说到这儿,元亦仿佛突然绷不住了,将凡月搂在怀里将自己的脸藏在凡月的脖颈处。“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接她回来。我还,还做不到这件事情,他是好弟弟,可我不是好哥哥。” 元亦的声音已经哽咽。凡月也能感觉到头发的湿润。 轻轻拍着元亦 。 第122章 元荒女帝 远荒之国虽名为远荒,但却十分繁荣,尤其是京都大街上随处可见各色人物,他们穿着的服饰并不相同用不同的语言加手比划着毫无障碍的交流。 此时在远荒之国的皇宫中,女帝的宫殿装饰的非常华美温馨。在深宫之处有一个清幽的宫殿, 湖蓝色的纱幔挂满殿中,墙壁也刷成了乳白色,地上铺着雪白的羊皮毯,名贵的瓷器摆满柜子。里面却插着乱七八糟的花儿。 珍贵的宝石散落一地像墙角的石子一般堆在那里。有的被摆成各种形状,整个房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而且房间有着很多与繁华不符的地方,民间小孩常玩的的玩具,波浪鼓,小风车,布娃娃还有一些孩子的零食。 这个房间与以黑色为尊的远荒帝国格格不入。 而此时雕花床上的女子她的身姿曼妙犹如少女,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是那样美丽动人,只是此时她却睡得不安心。 皱着眉手里紧紧抓着被子不安的挣扎。此时她的梦里是那个深不见底的地牢和四周发臭的水沟,是无止境的折磨。 “不要离开我?救我!女子满脸泪痕,待她睁眼,便看到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右眼处带着一个金色面具。 这面具设计独特,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让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几丝凶悍之气。 这个男人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面无表情,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那女子一直在伸着手可是男子却没有移动脚步,没有一丝过去的意思。 男子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转身离开,那女子连忙下床,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角却还是没有抓住。 男子转身回到了书案,处理着成上的奏章。修长的手指摁着头,看起来相当头疼。 那女子跟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身轻纱,若隐若现,将她傲人的身姿凸显出来一双修长雪白的腿就那样露出来,这衣服甚至暴露,只遮住了身上的几个重要的位置。 男子起身,从不远处的衣架上拿了件外跑,不耐烦的丢给她。“把衣服穿上。” “我不~你又不是没见过。” 女子娇媚的低下身,肆意的扭动身躯,一片春意盎然。 看见男子别扭的转过头,女子更加得逞。直接俯身爬上男子的腿。手指还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滑动,含情脉脉的看着男人。 男子很嫌弃的把女子推开,站起身来,甚至还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衣襟。女子身上的娇媚荡然无存,皱着眉。“唉,你是怎么发现不是我的?” “我可是哭的很真切,喊你喊的很深情。|” “她不会像你哭的那么做作。”男子冰冷的说了一句。“再不好好穿衣服,我就掐死你。” “掐死我?你舍得掐死我吗?这个身体但凡再多一点点红印,一点点伤痕,你会心疼的不得了。 你们家族不是向来说什么?说什么一妻一夫,生死到老,怎么这就爱上别人了?” 听到这话,男子回头看了女子一眼,眼神如刀一般。女子又接着说“哦,对了,好像也说过媳妇死了不算。可以再娶,活着不能纳妾,不过,听说你们家族连续弦的几乎都没有。你还不是动了色心,这副被秘药滋润过的身体,让你欲罢不能。” 说完女子还故意的用手指从自己下巴慢慢的向下滑,眼神中春风袭人。 第123章 太子很善良 女子坐在案前翻动着那些书,极不耐烦。看到笔架上挂的毛笔便拿下一个,点了点批改用的朱砂。 便要往唇上涂抹,涂上一抹红色。刚才还冷静的男子一瞬便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控制住女孩的后脑另外一只手着急的擦掉了她嘴上的红印。 “这是朱砂,有毒。” “可是好看呀!”男人盯着女人的脸。妩媚动人眸中含情,某种程度上是致命的诱惑,春色撩人。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便听见外面有人喊道,“太子殿下求见。” “真是扫兴。”那女子说了一嘴起身要往里走边走便看到了那些拦路的玩具、宝石厌恶的踹到了一边。 “见过摄政王殿下”直见来人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身上的衣服如雨过天晴般。那样素静干净。 上面还绣着几只梅花,让素雅的颜色上多了几只红色点缀。 男人很是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此时显得有些局促和微微的惶恐。 只见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将额头死死的贴到了地面上。 “谦儿起来。我说过你是太子殿下,我是摄政王殿下。你无需向我行礼。” 您虽为摄政王,但毕竟是如父皇一般的存在。当然要行礼。” 男子抬头目光清澈,说的义正言辞,没有一丝假模假样。 “去辰凉出使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办妥了礼仪规程我已经熟悉了,该带的东西也已经带好。” “你还是有些任务的,你应该清楚。看看他们现在的老皇帝活的怎么样,是不是快死了? 再看看那位所谓的战神元野如今怎样?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强悍如天神降临? 还有要迎娶那个五公主。 我觉得你应该心里有数。为父也不用多言。” “我不用再去看看那位太子殿下吗?”提到这坐在上位的男人捏了捏手指。“看他做甚还活着?”男人看似问的轻巧一边翻着书一边不禁发问, “活着听说还娶了妻。” “他还娶妻。” “是我们的人上次在七王府的宴会上看到了。辰凉的太子殿下依然是风姿所卓然。而且娶的妻子很是霸道。” “不会是娶了一个悍妇,在家当窝囊废。” “两人恩爱不疑听说那个太子妃发怒也是有人当众欺辱太子殿下。” 那男子挑了挑眉。 “能参加宴会说明他身体没那么差。”“嗯,看着还是非常的消瘦,食欲不佳,偶然咳嗽,步态缓慢,呼吸不匀。” “行,我知道了。” “我这次来,给母亲带了点东西。”只见邢谦轻轻拍手。便有几个侍卫从外 抬了箱东西进来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一些漂亮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些玩具。 男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匣子。打开是两个精致的瓷瓶。 “这是祛疤的良药,可以给母亲按时涂擦。”邢谦将药瓶举过头顶,有点忐忑。 “药” 男子站起身来,接过药瓶,然后突然抓住邢谦的手臂。邢谦明显被吓了一跳,只见那男子一抬手便将他的衣袖撩开。 在邢谦错愕的眼神中,男子皱眉,看到邢谦紧实的手臂上,此时正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你这么做是为了,以后陛下查出来因为你的药产生了什么问题。你可以以此为证洗脱罪责?” 邢谦的眼神中有些委屈,但还是默不敢言,只是微微的摇头。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将邢谦扶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以身试药,你明明可以不送,或者干脆抓上两个人去试药,又何必自己,何必做到如此?” “母亲的身体不能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送药是我自己的事怎能去伤害他人?” 别人他定是要说上一声虚伪,可偏偏是眼前的男子。 他如春之朝露梅上初雪,是那般纯净,也不知道娆儿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孩子。 此时屋内传来动静,那女子又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玄衣男子着急的回头看了一眼。 生怕她仍然像刚才那般春光乍泄。还好,外衣好好的穿在身上。 只是和刚才完全不同,她眼神懵懂如质子一般。 面带笑容,只是那笑容过于清澈,不谙世事,如孩童一般。 邢娆直接扑到了邢谦的身上,手里摸着他的脸,揉捏着似是在玩一只小狗。 而邢谦脸上毫无怒意,只是傻笑着。羞羞的喊了一句“母亲。” 他不仅不生气,还要伸出手护着她,生怕她一个站不稳,仿佛会摔倒一样。 虽然两个人隔着一辈儿,这是女子的却容颜仍如少女一般娇俏。 那场大难有好有坏,坏的是让她永远停留在孩童般,好的是她的年龄也仿佛冻在了她受罪的那一年。 任凭岁月流去。她容貌不改。 第124章 元烟 虽然二人在名义上是母子,但是当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其他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平时稳重冷傲的摄政王大人,也不由心底一酸。 他轻轻拍了一下女子的后背女子回头看到他,更是满眼欣喜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心满意足的摸了摸邢娆的头发女子又转身指着邢谦头上的金簪,那金簪赤金打造,雕工精致,看着十分张扬霸道,与邢谦的气质有些不相符。 邢娆伸出手去拔,只是这金簪簪的有点紧,拔了半天也没成功。邢谦的脑袋被他拔的左右摇摆,却还是傻呵呵的乐。 邢谦直接伸手将头上的金簪摘掉,头发披散开来,他看了看金簪,还好尾端并不尖锐,便递给了邢娆玩了半天很是开心。 “乖松手,这不是能玩儿的东西哦。”一向为人冷漠的摄政王,此时却言语温柔,“没关系的,摄政王殿下,让母亲玩儿。” “这是你作为太子的象征。” “没关系的。” 说着玄衣男子没办法,只能拔掉自己脑袋上的金簪,笑着对邢娆说“代表着摄政王的金簪也是很漂亮的,你玩这个。” 摄政王将换回的金簪拿在手里把玩,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太子,发现他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手上这权力的象征,而是全心全意的看着他的母亲。 “给你拿好。” 邢谦不在意的接了过来,但还是认真的道了谢。 邢谦又陪邢瑶玩儿了一会儿。便出了宫,坐上车,一行人较为隐秘的来到了一处院子。 这院子处于闹市却很是雅致。只是推开门里面的画面。让一向稳重的邢谦都慌了神。 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追逐打闹男的女的都衣冠不整,在那里青天白日的饮酒作乐。 一个男人眼睛上蒙着轻纱便向邢谦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我抓到你啦,我抓到你了。你外面这件衣服得脱掉了! 他刚扑到邢谦身上,就听见后面有一个爽朗的笑声。“听见没,太子殿下他让你把外衣脱掉。” 那人一听,太子殿下立马扯下脸上的清沙,酒也醒了一半儿跪了下来。 “元烟,你又在胡闹,你们赶紧走。”虽然他此时已经很是恼怒,但却仍然有所节制。 邢谦往里走脚下皆是空空如也的酒瓶和他们投壶玩儿的东西。 甚至还踩到了一个红色的肚兜。 院落中间摆着一软榻上面斜卧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身上竟穿着烟粉色的轻纱衫,衬的他更加肤白。 男子身高并不高,看着有些小巧。此时他披散着头发,脸上竟全都是红色的唇印。他眼尾勾红,面若敷粉唇上涂了口脂。 看的竟然比那些青楼歌姬更要妖艳几分。 他更是衣冠不整脚下也踩着肚兜。 “你这都什么东西?”邢谦的语气有些严肃。 “这是新玩儿法,输的脱衣服。你不是说了吗?不让我们多喝酒,那既然说了不能喝酒,自然要想些新的法子。 只是我太厉害了,这不脱的没剩几件了。只见元烟伸出脚用脚趾夹起来那个肚兜在邢谦的面前晃了晃。 他纤细洁白的腿就这样晃来晃去。 “你莫要学了他们的阴柔样子。” “这卫国自古多美男子,我只不过是找了几个与我作伴而已。 这质子和丧国之人倒是也能玩儿到一起去。 只是太子殿下不太适合了。” “元烟我们没几日就要启程了,你现在应该收拾些东西,你不想回家吗?” “此心安处,是吾乡。 何必纠结到底在哪儿呢?” 元烟看了一下满眼不高兴的邢谦还是委委屈屈的坐了起来,将衣服拢了拢。 “来人啊,把院子拾掇拾掇。”他便起身光着脚向屋里走去。 “你和你那个哥哥真是很像。”听到这话,元烟斜了一眼,站定身子转了过来。 “怎么会像?他是天上仙,我什么也不是。” “他活的很好,也娶了妻子。” “我当然知道,她叫古凡月。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 第125章 出发 “请问一下,我能随身带多少个人?” “你需要多少人?那可多了,我满府邸的俊男美女,我不多带上几个,他们会寂寞的。 “他们一个不行。若是知道辰凉的皇子跑到了远方,就和这些人成日为伍声色犬马,该如何看我们元荒?” “远荒这么厉害,还会担心辰凉怎么看吗? 我这样辰凉不会在意,远荒看的开心。我过的也舒坦。我的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多管啦。” “你该把鞋穿上,这地上乱七八糟的。” “好,好好。你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一般。你不要当太子了,你去当老妈子。” “我倒是不想当太子。自然也不想做老妈子,我只想寄情山水看看大好河山。” “你我永远都只属于方寸之地。我逃不出这院子,你逃不出宫殿。要不我们趁此次出行?跑!结伴而行红尘作伴。 你娶你的女娇娘,我和我的知己们共度美好时光。” 元烟突然仰天长啸。舒了一口气。 “我要死在路上就好了。” “你不要胡说!这次你先到辰凉,我想办法能让你留在那儿。” “你想什么办法?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这次能让我去辰凉得亏你的那个摄政王父皇,手下留情。 否则怎么可能放我们两个出去。 你不要为难你自己,也不要难为他了。 生死有命莫负好时光,你倒时可以领我多转几个弯儿,晚几天到辰凉。 回来的时候再晚那么一段时间便也够了。 到时候我们在这院内赏月,喝酒的时候也可以拿这些当成谈资。 聊一聊,我们也曾经出去玩过。” 元烟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还露出来两颗小虎牙。 仍然是那样可爱豁达。只有邢谦知道在他游戏人间的外表下,是对辰凉国的思念。是对故人的思念。 看着他微笑的样子,邢谦心底下定决心一定要送他回家,还他自由。这元荒被囚禁的人已经很多了,不想再多他一个。 元亦看着玉箫递上来的折子,捂着脸笑着。 脸上竟然有一些宠溺。这使团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远荒到辰凉,能走多慢走多慢。各种理由搪塞,不是天气就是道路。 只有少数的人才知道他们一群人游山玩水,甚至已经离开樊城,走了几天又折了回去,只因为出了樊城附近几座城池,皆没有什么好酒,好景。 “像一个大的旅游观光团。”凡月在一旁说道。 “旅游观光团啊,就是我们那块儿有一个专业的职业。负责导游,就是领外地的人到本地。知道哪些吃的好吃,有哪些地方好玩儿。然后领着他们玩,帮他们雇车,定好交通工具,还要负责买门票!” “门票?”看着元亦疑惑的眼神,古凡月甚是羡慕,这个连门票都不知道的家伙。 “就是,嗯~去哪个很好看的地方玩耍,你得交钱才能进去。” 听到这元亦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芳萍酒馆,可不就是这样的。 第126章 回家 深夜,繁华的七王府,空旷的殿内却是灯火通明,漆黑的桌案上摆着成摞的折子。 桌子上又摆着七八,个碟子展子,上面摆着瓜果,茶,羹汤等等的挤的也放不下了。 小猫又端来了一盘子东西,元野抬头无奈的笑了一下。“我真吃不下啦,吃不动了。” “那不吃了就去睡觉。”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呢。” 你不是王爷吗?你怎么过的连我们妖怪都不如,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他们可都睡了。 就连扫院儿的都睡了,你还睡不了。” 听到这话元野更是生气,每次辰凉国有事都得找他,自己掏腰包倒是不用多说,只是杂七杂八的事情,快烦死他了。 大道礼仪规章制度光是对就对了好几次。小道要摆什么鲜花,铺什么地毯,用什么杯子盘子,用金器还是玉器也要跟他过一过,这帮人就是闲的。 元野吼了一句,“远荒那帮家伙到底能不能到?再不到他们还得改。” 手下的这些人恨不得一天递十个折子,每个折子都要写的既繁琐冗杂,写那么好多页,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劳苦功高,很是辛苦。 元野觉得翻折子翻的手都疼。 动不动上面还要写个亲启,好像是什么大事件,打开以后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弄了,不弄了,睡觉。” 元野把桌子一推,领着小猫回去睡觉了,明天必须得把他府里住的那几个闲散的门客召集起来,让他们去搞这些事情。 有些事可以亲力亲为,比如带兵打仗,有些事情还是要往后推一推。 在因为大雨停了十回,因为道路停了十回,因为人员生病停了十七八回之后哎,终于 远荒在比预计到达晚四个月的时间到达了辰凉。 刚进京城的时候,元烟便掀开帘子往外望着。 辰凉的都城也很繁华,只是比远荒相较要更加淳朴一些。 听着他们熟悉的言语,街上飘着熟悉的味道。 元烟闭着眼回想起自己离开陈良的那时。虽然他泪流满面,但是听到外面有百姓相送时,他还是倔强的拉开了帘子,满脸笑意的与他们挥手。 而如今他回来了,驻足的百姓都翘着脚看着远荒车队。他们偶尔思语,偶尔指指点点。觉的远荒前面跳舞的舞姬也好,后面跟着的壮士也罢。是那样的新奇。 可是好像也没有人记得这车里还坐了一个曾经为辰凉去当质子的皇子。 突然元烟听到了有一个女子娇羞的说,“呀,你看那位公子长得好帅气,好俊美呀。”元烟刚想微笑,便听见她旁边一个年岁长些的婶婶说。“光漂亮有啥用?哎呀,咱那个啥用没有的太子不比他漂亮,光漂亮有啥用?” 那女子听完以后也翻了个白眼儿,吐了吐舌头。 元烟的眼眸暗了下去,顺手拉上了帘子。 “听说今天也能看见那个太子爷。 不过他主张修那书倒是挺有用的,俺家娃识字儿了,妈呀,那天还给我讲了个小故事。” “那倒是,好看挺多,又有图啥的,哎呀,平时我看见字儿就犯迷糊,我这也能读进去点儿的。” “他就是身子骨弱,你能指望他啥。我家孩子不也是一个壮实一个弱的,那壮的好好养着,那弱的还能扔了吗? 他能在家干点儿啥就干点儿啥呗。”一个满脸胡子的糙汉在一旁说。 “那咋让他当太子呢?” “诶,说明他至少不是个坏人。这谁当皇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上面坐着的是元家的就行。我看这几个孩子都是好样的。” 这糙汉简单的几句话倒是勾起了刚才说闲话几个婶婶的同情心。 “你说的也是,孩子多了,也不能指望个个都出息。” 第127章 迎接 老皇帝本来想趁此良机,让元亦带着凡月回宫里住一段时间。 顺便让凡月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元亦便上了一道折子说自己重病起不来。一直拖拖到大宴的前一天。 那个在折子上快要死了的人,在第二天早晨带着太子妃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太子不是说病重吗?” “是挺重的,可能是今天想着要见到元烟竟一夜之间好了很多。” “甚好甚好,”皇帝点了点头。 古凡月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和蔼的老头。实在想不出他会是去害元亦的那个人。 他看着元亦眼神中的是那样温暖。对元亦的关心也是那样诚挚。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只能说眼前的这个人深不可测。 “太子妃来了。”元君赫笑的眼角都有褶子了,招手让我凡月靠近。 “自月儿嫁进太子府便没有到宫中来请安过,还请父皇恕月儿礼仪不全。”凡月乖巧的行礼。 “不碍事,不碍事。你要陪好太子,照顾好他。便是你天大的事,我看太子被你照顾的很好精神了许多,在国之大宴以后,朕要赏你。” “谢父皇。” 今天也算是辰凉的大日子,每个人都打扮的很是庄重,连元墨也没办法穿了一件大红的外披喜气洋洋的站在那里。 旁边站的是凡秋,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凡月。 尤其是皇帝把凡月叫过去的时候,她真是担忧,但是观察这两人的表情。好像还不错,便放下了心。 凡月转身路过凡秋的时候向她点了点头。 这种场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所以也只有点头的空隙,告诉姐姐我没事。 “哟,老七看着怎么感觉不太精神?”元亦看了眼站在前面的元野。 太子太子妃和作为主迎史的元野还有皇帝站在第一排。 元野感觉人都瘦了一圈儿,他今天也穿的十分庄重,红金色的搭配。他站在中间手拿辰凉皇室象征的宝剑。还真的像一个战神一样的。站在前面。 只有站在近处的元亦才能看到他如此疲惫。 “哼,我看你倒是精神了不少。”元野回头看了一眼,“我当然是精神许多,从你那儿得的新枕头,真不错。” 元野回头发现元亦站在他的身后。 “你跑后面干嘛?你往前站。” “我才不,哎呀你站好,挡风。元亦又加重的咳嗽了两声。” 元野因为手持利剑,不好意思总回头,但是从他转头的那一瞬间能够看见他眼神中皆是鄙夷。 “怎么感觉你自从成了亲就越来越不是人了。” “月儿那时教了我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个话。是在说月儿不好。” “元野站在前面闭着眼叹了口气。我只是在说你不好,你是被打回原型了吗你?” 元野此话一开口,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这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元亦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暗示他是妖胎? “我……” 但他没有听到元亦的声音。他微微转头便看见元亦此时,正在焦急的跟旁边的一个宫人交流着。 用手比划着元亦的意思是为自己搬张椅子。那宫人不敢。但最后拧不过元亦还是给他搬了张椅子。 元亦跟大爷一样的坐了上去。 “父皇还在站着,你确定你要坐着?” “不行,我是病人,我很累的。你总不能当远荒的人来了以后我突然晕倒了,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这也不好看呀。” 元野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儿。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很温暖。 那种因为国之大宴即将到来操劳的疲惫和这种盛大的场合,自己却要用作为主迎史站在第一位的那种微微紧张的感觉。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听说老六也能回来。” “诶哟,大小也是你哥哥。” “元亦你怎么最近这么话多?” “因为我现在咳嗽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找了一个止咳的良药,我原来也想说话呀,一说话就咳咳咳,一说话就咳咳咳,烦的要死。 所以我就不想多说话了。” 元野在前面又舒了口气。 在皇帝跟凡月说完话顺着凡月走的方向,老皇帝看到元亦已经坐在那里。 坐也不是好坐。歪在了把手上。眼神中的厌恶一闪而过。 出口的确是“呀太子想必是累了。快坐下。” 这时我一个礼部的大臣窜了出来。“这不符合礼仪,国之大宴,我们迎接外国使臣。都是要站着迎接,以彰显我国礼仪之邦,这怎么能坐在这儿?身为一国太子更要起到表率。” 元亦立马换上了平常虚弱的模样。坐也坐不直。开始咳嗽起来。眼神中尽是委屈。弱弱的说了一句。“父皇,儿子给您丢脸了,我这就起了。” 那眉头微蹙,眼中含泪。微微的叹息。 又抬头看了一眼那位老臣。 老臣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皇帝说“谢爱卿,下去。” “呃,这个倒是情有可原,太子殿下你还是坐。” 谢爱卿恍惚之间改了礼仪。 “怎么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看到元亦坐下凡月的第一反应是担心。” 元亦调皮的闭了一只眼凡月便配合的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现的满眼担忧。 “一会儿也给你搬个椅子。”“倒是不用,倒是不用,我怕挨骂。” 看到凡月走到这边元野转过身跟他打招呼,“月儿来了。” “嗯七王爷好,好久不见。这真好看,是王爷的武器吗?” “不是,这只是辰凉的象征。” “就像你说的,尚方宝剑一般只是身份的象征。今天元野代表着皇帝陛下去接待使团也算是辰凉的最高利益。” “是的,他说的对。”元野刚想给凡月解释,坐在那儿的人就巴拉巴拉说完了。 “你快转过去,你是身份的象征,注意形象。” 元野又翻了个白眼儿,只能一脸严肃的转了过去站在了前面。 第128章 皇子归来 当看到远荒的车队,凡月才知道什么叫做浮夸。还记得原来她跟小柔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一个什么公子出场之时要有鲜花铺路。还要有乐队弹琴,奏笛, 反正那时凡月真的不太理解。还有一些人物出场的时候天空中会撒满花瓣, 但是在今天她就全都理解了。 使团的车队分为几个部分?第一阶段便是载歌载舞。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跳的,看这些小姐姐一个精神抖擞。 凡月一边感慨她们舞姿优美,一边感慨她们的体力旺盛。 第二部分就是铺地毯的。金色的绸缎铺到地上盖住了新换上的地毯。 后面还有一个梯队,现在是专门撒花瓣的。后面还有两排小姐姐手持着香炉。风一吹,那些烟直眯眼睛,但是她们还要保持微笑不变。 终于正主的车驾到了。他们拉车的不是普通的牛马,竟然是两只妖兽。 这两只妖兽长相丑陋,看起来像可移动的两个小山,看起来力量是大象的很多倍,那么庞大复杂的车看起来就像是拉玩具车一样。 这是传说中的房车,把一个小宅子架到了车上。 凡月感叹真是艺术来源于真实。 只见那两个怪兽踩了屎的大脚丫子踩到了新铺的金色绸缎上,印下了污泥,实在不理解铺这玩意儿干啥纯是浪费。 车门打开跳下来的首先是一个瘦干的中年人,他一脸的精明相,穿着远荒大臣的衣服。 等他站定他立马抬起手臂弯着腰,像是等待着什么人。 接着车上出现了是一个俊朗的少年,如清风朗月一般,他身姿挺拔,气质温文尔雅。 脸上带着笑意。 “那就是他们的太子” 元亦在一旁给凡月介绍着, 那太子下来以后又不着急离开,而是伸出手似乎是在等着车上另外一个要下车的人。 这时能看到元亦的身体坐直了,元野也在极目远眺,缓缓的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他的侧脸是那样的熟悉,他看着不高,但气质不凡。 他穿着一身红色盛装。很好的和远荒之国的使团区别开来,看起来更像是辰凉的一份子。 看到弟弟出来元亦开心的站了起来。“你这小伙子怎么也咋没长高呀?”站在前面的元野说了一句,“对呀,还那么瘦,这远荒饭也不给好好吃。” 还站在另一侧的元墨,激动的踱步恨不得能走到前面去。 他们看着的确很香。只是元烟的个子要稍矮一些,看着瘦弱只是长的还是很美。 穿了一身红色,将在远荒那种荒唐的样子掩盖的毫无痕迹他望着站在上面的诸位。 元烟捏着邢谦的手紧了紧,看到他们就更不想回去了。 “王爷~”凡秋轻抚元墨的背,元墨的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了,他低着头轻轻的擦拭,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他看到那个的身影已经长高,看到对方的望向这边的眼神,满是眷恋。 他的眼泪更止不住了。那个在屁股后面喊他哥哥,哥哥的弟弟。回来了。 第129章 兄弟齐聚 看着熟悉的人全都站在上面,也看出了他们的翘首以盼。 元烟的步伐更加坚定的往前走,脚踩着花瓣,踩着金色的绸缎,亦如当时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远荒过来接应世子的车驾。 是那样的坚定,他的目光也在找寻着,看到了元墨,看到了元默身边的凡秋, 但是他仍然在找寻着找寻着一道身影。可是没有找见。 他的母后静妃仍然没有到场,月墨已经跪求山门连跪三天,但仍然没有出现。 或许是看到了元烟那不自然的找寻的目光。顿时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没有做到。 没能把母亲请出来,但是只有凡秋知道元墨到底付出了什么。 首先,走上前来的是远荒的使臣。 元野也上前去远荒的使臣跪下,伸出双手举过头顶。 看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抗拒,很顺理成章的跪了下去,虔诚的将手抬了上来,在这众人面前以这个卑微的姿势,他却丝毫不在意。 凡月心里感叹道真是专业人士。 元野象征性的拿宝剑的剑尖扎了一下使臣的手。 这便代表降服这是一种尊敬。所以上来完成此项礼仪的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派过来的远荒使者完成这个必要的仪式。 元野表情桀骜好居高临下的将宝剑点到了使臣的手里只是掌着力度。 并没有让宝剑的剑尖划上使臣的手。但是他心里却想着总有一天要剑指北方。 接着使臣从后面的侍从手里拿过了一个宝盒。这盒子就很有远荒的特色。 和辰凉一般用的木质的盒子完全不同。上面镶满了宝石。实在浮夸的不得了。 “这是我们远荒女帝送给未来储君的礼物。”远荒的使臣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之后他拿过那个盒子直接递给了元野。丝毫没有看,站在他旁边的元亦。 众目睽睽之下,两国使臣的见证之下。这礼物接还是不接? 接完全可以说元野的僭越。不接好像元野没资格一般。 元野抬眸看了一眼使臣,那使臣还是一脸讨好像弯着腰,双手捧着宝盒。 只见元野连手都没抬,只是手腕微动。将剑朝上,用剑抵在使臣的手腕上。 轻轻一推使臣的身子向右面向了元亦。 “呀,这位貌美的公子是?”这是明知顾问在来之前八成辰凉有几块砖他都能说明白了, 却偏偏在这儿装腔作势元野烦的要死,“这是我们辰凉太子。你们远荒真是目光短浅,为什么派你这么一个无知的东西来?” 即使挨骂了,他仍然面不改色,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唉,小臣愚笨我们国家向来太子为主迎使。 所以以为贵国也是这样,那既然有太子这主迎史为何会是王爷您呢?” “你是要本王跟你交代一下嘛?怎么本王见你委屈你了要不你回去?” 这句话倒是怼的身经百战的使臣也无言以对。 “自是当得起,自是当得起,我能来到贵国真的是万分荣幸,只是这车队还有本国太子所以多问了一句。” “你到底起不起开?他们俩到底上不上来?” 元野被说烦了,烦的就是这种。一句话,800个心眼子的人。真后悔刚才没一剑戳死他。 “自然要上,自然要上,那人站起身往回走。拿上了元野递给他的帖子。说明准入。 其实这些都是形式人家使团都走到了皇宫边儿上了,你才跟人说准入。 不过没办法这帮大臣闲来无事。就好整这些有的没的。 当把准入的这个证递给太子之时,乐队响起。突然就庄重了起来。只见两位男子款款向上走来。 越走元烟就越激动甚至觉得旁边的邢谦走的太慢了。 可是邢谦没办法。他要端庄,稳重, 他代表的是远荒之国。 “远荒之国太子邢谦见过辰凉皇帝。”邢谦并没有跪拜。而是鞠了一躬恭恭敬敬。老皇帝仍然是慈祥和蔼的。 大手一挥,“快快请起”这时冲上来一个少年。“父皇,儿子回来了。”能看到元烟的激动。老皇帝此时更是泪流满面。 抱着这个穿着红衣的少年上演了一出父子情深。 周围有些大人嫔妃很配合的低头抹泪。也分不清他们是真的被感动了。还是风沙眯了眼。 只有凡月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若没有她发现的那一些事,她也或许会被这一幕感动的。 为国到敌国做质子的儿子。出于无奈送儿子出去的父亲。在这一刻相遇了。 可是现在凡月看对面的这个老人似乎已经上了阴险的滤镜。 “你的母妃身体不适,没有来。你一定要抽时间去山上看看她。”提到母亲元烟顿时眼眸中闪过无奈挣扎。他不知道为何母亲竟然没来看自己。其实虽然他远处远荒。 但是辰凉的消息也知道很多。他知道静妃将自己囚于山上一直不肯下来。 连哥哥去跪山门跪到虚脱,被下人抬回了王府。母亲仍无动于衷,可是或许母亲仍然是爱自己的。 “太子哥哥。” 元烟望向元亦的神情是那样的崇拜和向往。 他见过世间最美丽的人从此无人能入他的眼。 他模仿着他想从镜子中找到些许熟悉的痕迹,可是总觉得不够。 元亦像小时候一样捏了捏元烟的脸。 静妃或许是一直在怨恨,或许是生性冷淡。哪怕对自己的孩子也依然不冷不热,不过还好她深受宠爱,下人们不敢怠慢。 只是元烟有时总是不理解坐在那里的母亲。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明明她是那么美丽。就是不快乐。 他一度觉得是自己讨不到母亲的欢心。还好那时的元亦给予了他安慰。经常陪着他,抱着他。 但对于元亦元烟何止不是那个特别的,元烟甚至爬狗洞,爬到了东宫。把藏着的糕饼放到太子哥哥的面前。 看着太子哥哥日复一日的煎熬痛苦。只有元烟急得直哭。不敢跟母亲说话的他还是大着胆子。 想去求着母亲。救救哥哥。可是静妃并不理解。在世人眼中是皇帝心尖儿上的太子怎么会让她去救? 不过后来静妃也默许了。让元烟经常去东宫,元烟一去,那儿的宫女们也不敢懈怠。 这或许也是帮助的一种方法。 “见过嫂子。”元烟看见过凡月明显没有那么热情虽然不露痕迹,但也能看出他的打量。 当看清凡月的样貌时他仿佛有一种挫败感。 一开始他觉得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他的太子哥哥。可是如今仿佛有一些赞同。 而且他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儿也曾经保护过太子哥哥,像自己当时一般就喜欢起来。 “哥哥”按照顺序终于来到了元墨身边。元墨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把元烟抱进了怀里, 抱进怀里以后他便更心疼了。他怎么如此瘦,如此矮?看着就像一个小姑娘一般。 一定是没吃好,没睡好。会不会饿着了他?会不会受欺负? 他有时夜里总会梦到元烟在远荒。哭着喊着叫哥哥。元墨泪流不止。 他知道自己这般很不符合规律,可是控制不住。最后还是元烟不露痕迹的擦干了元墨脸上的泪痕。 国之大宴重点在于宴。肯定要吃上一顿。 元亦和凡月坐在皇帝的右手边。其他人依次排好连刚刚还站在最前面的主迎史元野也没有办法,排到了元亦后面。 此次的宫殿并不是平时宫宴的临瑞殿。而是在展雄殿。装修十分霸气。 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很远。感觉传菜的宫女们都是小跑。还要保持盘子稳稳的不动。 作为主迎史的元野和皇帝与那边的太子相聊甚欢? 两群人全都推杯换盏。感觉像是多年不见的亲戚。谁曾想?这和平也不过短短几年。那个时候打的头破血流的。将自己皇帝都打死的也正是了这两个国家。 下面歌舞升平舞姬们摆动着腰肢配合的天衣无缝。跳的花团锦簇。 可是没有几个人真正的看着远荒之国的使臣盯着辰凉,辰凉的使臣盯着远荒。 一边找对方的错处一边又要防着自己出错。 再美味的饭菜在他们面前也味同嚼蜡,只有凡月吃的开心本来使臣团还想跟元亦说上两句。 元亦说一句,就要咳嗽上一会儿,每说一句就要咳嗽上一会儿。 渐渐的也无人与他搭话了。但是明明刚才还喘不上来气的太子殿下却与太子妃聊的开心,眉色飞扬,丝毫不见病态。 等他们观察一会儿再上前聊天儿时,好像就不对劲了。 元野说的口干舌燥,酒都喝不上一杯,余光飘向了右上方,看到坐在上边那位却在那儿吃吃喝喝哄媳妇儿的元亦心里更是来气。 元烟与元墨安排到了一处。 邢谦偶尔也会望过去,此时这个男子不再是那个游戏人间的风流公子。 他此时笑的像个孩子。元墨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恨不得一顿就把他撑回来。 而他就低着头默默的吃,也不管是好吃爱吃。他就默默的吃。 不知为何邢谦竟然红了眼眶。他一直觉得元烟与自己相同,都是没有家的孩子 所以两个人才惺惺相惜成为知己,成为同伴。 可是当看到坐在哥哥身边的元烟。邢谦才意识到孤独的只有自己。没有家的。也只有自己。 第130章 涮羊肉 正当大家吃的开心的时候,一团和气的场面偏偏就有人作妖。“唉,这饭菜美则美矣就是过于单调。这新鲜蔬菜哪天没吃,新鲜的肉可是少有呀。” 远荒的使臣故作惋惜状,看着桌子上的菜。 桌子上的肉菜也不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法。 “是吃的不合口味吗?”元野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人不想说话。作为主迎史的人也没有开口皇帝便问道。 “吃的,好是好可是。他又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客随主变。”全场都慢慢的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周齐身上。 元烟也看向他。又看了邢谦一眼似乎在询问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邢谦也摇了头。 今天有很多事情都和在远荒定下的流程完全不同。当时远荒一选定太子携质子元烟回辰凉。 所以便派了几个人与邢谦一起来对流程。只是他们一个个都很散漫,完全不把邢谦当回事儿。 还是摄政王亲自下了一道旨意,事情才顺利的推下去。 明明太子作为远方之国的代表,礼部只要配合便好。 可是每次什么事情都要邢谦催促着去办。办的人懒懒散散。 只有这个名叫周齐的人,对邢谦显示了极大的尊敬和热情。 所以邢谦将他抬了很高的位置,可是今天有很多事情,他和原来说定的完全不同。 礼盒本就是送给元亦的,不知为何会变成一种羞辱和挑衅,先送给了元野。 这个周齐往常是个谨小慎微的,也未曾猜到今天在堂堂国之大宴上会如此无礼。 此次前来主要的便是要迎娶辰凉的五公主,并不是为了闹事来的。 所以礼仪方面做的周全。不可能因为一口吃的当众哗然。 “那使臣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他们再去做。”老皇帝仍然显得非常的宽厚谦和。 “我们远荒自带了一些,不知可否?” “当然美食的传播也算是文化传播的一种。可以大大促进两国的关系。” 元君赫在上位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只见那使臣一脸得逞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手。几位壮汉鱼贯而入。他们肩上竟扛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绑着几只活生生的羊。 那几只羊满脸的惶恐。只是羊腿被绑的死死的,挂在架子上。后面还有了几个人端了一些桶它们被一排排的摆在了众人面前。 那凄惨的叫声顿时压过乐曲声那些刚才还跳的如花似月的舞女们此时也都有些惊慌的停止了舞蹈。 “你这是?”元君赫表现的还算冷静看着那几只挨宰的羔羊,表情阴冷。 “一会儿您便知道了,肉要吃新鲜的。” 只见后面又上了一批人,在每一桌子上都放了一个锅。锅里放满了红红的底料。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古凡月眉毛一挑这不是牛油火锅吗?这是要吃涮羊肉。 古凡月伸头看了一下锅里的底料绝对是特麻特辣。这辣椒在辰凉也算是稀罕物,平时也就是佐料。 这火锅底料耗费这么多,倒是挺香。 可是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几个壮汉从皮套里纷纷亮出了几把刀,他们此刀一出,吓得辰凉的侍卫们一拥而入。 第131章 吃辣小能手 看到侍卫们的迅速和紧张的将远荒的使团围住,周齐笑着挥了挥手。 “辰凉的皇帝,莫慌莫慌,我们今天带来的刀只是用来宰羊的。我们远荒地大物博牛羊成群。更有最好的调料将他们混合在一起,那是人间至味。 我们来只不过是想分享我们的美食。没有恶意,若只是杀个羊都能吓到辰凉的各位。 我等也不是故意的。” 他这话说的轻巧。若是让了,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若是不让好像怕了一样。 “周齐莫闹。”邢谦看不下去,开口阻止。 周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邢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说道。“来之前摄政王大人特别交代过,一定要促进两国友好。 我们也不过是想让朋友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千里迢迢拉着这些锅赶着这些羊。 带着这些调料来到了辰凉,请了我们最好的师傅。 万万没想到呀!我们真没有什么恶意。” 提到摄政王时,周齐故意回头看了一眼邢谦。那目光之中所有的友善荡然无存。 所有的谦卑也全都没了。言行中是如此傲慢。 时至今日邢谦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周齐原来是一直在隐藏自己。 与自己亲切表现的肯干友好,好像还受到了其他大人的排挤,没想到他才是一枚暗棋。为的就是让众人在这大宴之上没有回旋的余地。 “哼,你们远荒可真有意思,杀个羊也能摆到正面上。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你们不会没有后厨? 你们解个手也在大宴上?”一向有话直说的石钺,今天也发挥了他的吐槽功能。 凡月在旁边默默的给他点了一赞。 “我们远荒向来不拘小节。”“哼对,对,对,你们不拘小节。边吃边拉还不行。” 石钺此言一出,大殿上众人都皱眉。后退嫌弃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种奇怪的场面。 这话说的凡月也差点呛了水。元亦更是笑的捂着肚子,“他这话说的可真逗。” 凡月侧目看到旁边的元亦捂着肚子笑的开心。他最近很爱笑爱说话。变得有些调皮。 只是偶尔坐在案前读书时还是那个不食烟火的元亦有距离感。 但是总觉得他作为人的那一面在慢慢的回来。 “你们!”周齐被怼的说不出话,只能一直用手指着石钺,但是对方看着是一个彪形大汉,眼睛正在很不友善的盯着他。 仿佛在说感谢你今天是在国之大宴上出言不逊。而不是战场上,否则你这种人一拳我能捶死十个。 只见周齐转过身面对着皇帝“请问这羊到底能不能宰?”元君赫有些为难,正在两人还在僵持之时。周齐突然挥了挥手,只见那些大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刀上去就是一刀。 顿时那些羊在绝望和挣扎之中死在了刀下鲜血直流,他们这刀法很不讲究任由这些血溅了出来。 真是满地都是,留在了那些前来参加大宴的贵人们的衣裙上和鞋子上。 这展雄大殿如菜市场一般混乱。如战场一般血腥。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元野发话,立马窜出了几个将那个男人扣在地上。“我只不过是杀个羊,你们也太过分了。太子你难道不管吗?这明明是对远荒的不尊重。 双方交战还不斩来使,这是你们辰凉邀请我们过来参加的国之大宴。就这样对我们。 你们明明就是要挑起战争。这个周齐喊的声嘶力竭。好像受了好大委屈。 好像自己就是那忠贞不二的大臣马上就要为国牺牲一般。 “这时元亦站了起来。一挥手顿时压住周齐的人都愣住了。 刚才挥手的是王爷,现在挥手的是太子,那我到底该听谁的? “先放开他。莫要让他慌乱之中撞上你们的刀。” 然后他就又坐了回去。说了一句“今天的大殿已经够脏了。” 元亦的话提醒了元野此人明晃晃的在挑衅。 仿佛就是为了这国之大宴举办不下去。也仿佛就是为了给辰凉扣下一个帽子。 他刚才喊的人尽皆知。这大宴之上除了辰凉的人还有很多远荒的人。 但是使团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懵了,他们并不知道。 周齐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了什么?明显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可是若是当着他们的面斩杀了远荒的出使大臣。他们必定心有忌惮。 也会觉得辰凉的确有意挑起战争便得不偿失了。 虽然仗一定要打,但不是现在。而且也不能罪在辰凉。 第132章 直接放倒 “只是不让你在大殿杀羊,就说出这么多话。也真是鼠目寸光,小题大做。 你不是说只想表达你们远荒的礼仪吗?那么,要不周齐大人你亲自把这羊杀干净,卸干净?把肉给我剃到盘子里。 端上来我算你礼仪周全。”元亦看着在那喊的脸红脖子粗的周齐说道。 周齐也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元亦,此人现在靠在椅子里。 手肘撑在把手上撑着脑袋。玩味的看着自己, 感觉自己像个弄臣一样。 “这事不用我。” “不用你,可是本宫就想吃周齐大人亲自弄的。我都不在乎,这大殿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周齐大人,还怕,脏了手吗?”这时元亦的眼神中带着阵阵威压。只一下。 周齐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感觉后脊梁汗毛都竖了起来。 看着这太子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坐在那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眼神之下,他会如此慌张。 他这次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就是为了报答一个人。为了点起战火。他已经想到要惨死殿上。可是…… “太子”元君赫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并不是平常一般那样的纵容。 不是觉得元亦犯了错,而是觉得元亦今天不正常。 他今天开始管闲事了。而且刚才他是如此机警发现了周齐不对劲,而且不知何时那个病秧子却有如此骇人的一面。 只见石钺哐的站了起来。元野刚要出口阻止, 却看见石钺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一个大汉面前。那大汉手里握着刀,刚宰完羊,刀上还滴着血。 那大汉已经长得十分魁梧高大。在石钺面前还差了很多。 “给我”石钺拿着刀快速的走向周齐,那个感觉真的像磨刀霍霍向猪羊。知道的是他把刀拿给周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立马要把他送上西天。 “你要干嘛?我要干嘛?” “我给你拿刀呀。” 看见滴血的刀周齐一直往后退,石钺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拎到了一只羊的面前。 羊中了一刀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他。鲜血还从它的肚子里不停的往下流。 流出的不光是血满地的污秽和血腥, 周齐不停的往外干呕。虽然周齐确有牺牲之意他也可以大义赴死。但是他的确是个文臣没见过这场面。 “动手啊!”石钺将满是血污的刀塞到了周齐的手里。又死命抓着他的手往羊的身上一刀一刀的捅下去。“你会不会呀?” 在外打仗打猎也是很重要的。 为的就是添几个菜。石钺可是这方面的好手。 “滚开!不就是杀个羊吗?磨磨唧唧的。” 只见石钺几下刚才还是可怕的羊变成了一堆肉。在座的众人都很惊慌,甚至不忍直视。 元亦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凡月,却看见凡月在这血腥气的大殿中不露任何恐惧之色的在那儿品茶。 “月儿不觉得不适吗?” “会有不适。可是我平时就是个肉食者, 我的每顿饭都要吃肉。的确,心生慈悲是一定的。无法直视它们被宰杀,失去生命也是一定的。 可是我无法说我是一个善人。我也无法说我今天不敢看,我便是善良的。 我做不到每日只吃菜。我要吃肉,那我必定就不是一个纯善之人。 我为了满足我的口腹之欲,我会去赚钱,花钱。去买肉,然后送在我嘴里。 那看它们死,不看它们死或许有分别,但又好像没分别。 至于别人我不能肯定,但就我个人而言,我从没觉得自己是多么一个慈悲且善良之人。 我能做到的是不滥杀,不虐杀。但是为我所付出的那些生命我是不会避免的。” 月儿品着茶。看着台下的各位有的花容失色。有的紧闭双眼。有的口中念念有词。有人责怪有人觉得石钺简直大逆不道。 怎么能这样就把一只羊杀了呢? 可是刚才大快朵颐的也是他们。 凡月觉得自己好像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的确听到下面它们的惨叫。看到它们血流当场觉得不忍心去看。可是若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吃了。应该也做不到。 人性真的是很难。下定义 “行了,满意了,羊也杀了。肉也削好了。你还想再表演个什么?现场杀个牛。还是现场杀个人。”元野甩了一个眼神儿石钺接收到后,直接撕下一块儿生肉塞到了嘴里。 当着周齐的面儿大口大口吃的很香。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把周齐吓得哇哇大叫。 他现在可是有冲上刀子来结束自己生命的勇气。他万万没有看着别人在他面前吃着生肉的勇气。 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石钺满不在意的哼了一句。吐了一嘴血水在他脸上。“什么东西,真不经吓。” 第133章 我们 周齐最后被侍卫拖了出去,说是找个地方给他治病,拖他的人非常粗鲁,帽子也掉了。 衣服也被拽的松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当人被拖走以后,邢谦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到大殿中央。 “我国使臣无礼,我在这里替他向辰凉皇帝致歉,他并没有恶意,至少此行,远荒是没有恶意的。” 元君赫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看着很大度,他面露难色,微微显露一些怒意。 邢谦没有跪下,却一直深深的鞠着躬,皇帝也没有让他站直。 就一直这样僵持着,元野扫了一下远荒的使臣团他们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有担忧,有怀疑,有不解。虽然在本国对这个邢谦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太子对别家皇帝这么卑躬屈膝,仍然会有些不满。 但是这事远荒的确理亏,所以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后来他们齐齐的站起来陪着邢谦道了歉,这也是邢谦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在支持他。 “也罢也罢。可能是他喝多了酒不胜酒力,不过,远荒太子,你这个御下之术还是需要学习,听说贵国的摄政王铁血手腕, 远荒光有疆土有何用,鲸吞蚕食占了不少国家的领土。 若都像太子你这掰手腕,连一个使臣都能如跳梁小丑一般。 在我国朝堂之上如此作乱,那远荒可就。” 皇帝话说的虽委婉,但语气沉重。在座的各位都有些心慌,这也是凡月第一次,感受到帝王之怒 提到摄政王能感觉邢谦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是如此在乎这位摄政王,他不想丢了他的脸,不想丢远荒的脸。 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是摄政王殿下的意思。 邢谦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他的心已经开始乱了。 他低着头看到一袭红衣翩然而至,只见元烟走到他身边。 元烟抬头看了一眼,对于上位的那位父皇,他仍然是那么的陌生。 他儿时就不得这个人的喜欢,他对自己从来都没温柔过。 可能刚才那个拥抱便是最近的距离,不过他毕竟远离家乡这么多年。 元烟也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一个头说道“父皇,此事太子殿下定不知情,他绝对不知道周齐会这么做,我们回去一定会惩治他的无礼。” 邢谦听到他说我们心里暖了一下。他觉得在这里远荒的人似乎不把他当成家人,而元烟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只有自己是孤家寡人的。 可是,他说的是我们。 元君赫本来还想再呛他几句,好想找一找威风。 可是看到元烟跪下便装腔作势的说算了。 宫人们不动声色的收拾着残局,转眼间已经清洗干净了,又来了一波人,想要撤掉桌子上的铜锅。 结果凡月很是惋惜的看着桌子上的铜锅,你别说他这料调的的确挺香的,唉~ “我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可是吃辣小能手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吃火锅, 就是这个东西热气腾腾的老舒服了,简直就是靠火锅续命。” 自从凡月和元亦坦白相见,她说话便越来越有趣了。 元亦一半靠猜,一半靠观察月儿的表情。 她此时是兴奋的,期待的。 只见元野还在让人把这些撤了,就看见元亦在那和自己挤眉弄眼,他比划着指了指铜锅过又指了指月儿,意思是这东西月儿爱吃,元野便立马叫停了。 “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远荒带来的东西是好的,可能是方式不对。但也不能浪费你们的一片心意。 叫人把羊拿下去,剃好了之后送上。这些东西还是要吃的。”大臣们皆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没吃过这么火辣的东西,还有呢刚才鲜血淋漓的画面,让他们完全没有食欲,不过元野发话了,连老皇帝也只能点头。 元烟回去便坐在了元墨旁边积极的介绍起来这个美食, 凡月一下就来了劲头又丰富了一下菜品,让丫鬟们上些新鲜的菜叶子。 不要加调料就是生的就好。顿时整个大殿热辣非凡。 众大臣有的浅尝两口,辣的直吐舌头。频频喝水,有的满脸愁容,觉得这根本不是人吃的。 元烟顿觉没有知音,往上一看就看见凡月在那儿吃的愉快,还很会吃的加了些菜,自己调了调料。 元烟觉得此人竟是知音。 元亦也尝一小口,只是太呛。吃了一小口就咳嗽起来,凡月便不敢让他吃了。 但元亦还是倔强的又吃了两口,并开始说服自己这东西得靠练。 第134章 元灵儿 大家吃的火热朝天,这时今天一直很安静的贵妃娘娘起身,她先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微微点头,只见她站起举起了酒杯。 下面的宾客都很安静的看着她,也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凡月看了眼贵妃,脑海中回忆起原来她也曾是这宫中最卑微的小宫女。 和先皇后还有些联系,只是这一眼凡月却隐隐担忧。 贵妃娘娘看着像是老了许多岁,距离上一次见也并没有过多久,她看着精神不济,虽然上着妆远处看不出来,但是眼神中的疲态却很明显。 此时她强颜撑着笑容满面,“本次国之大宴最重要的便是两国之联姻。愿这喜事可以冲散诸多战乱,愿两国共同发展,百姓安居乐业。 今天看到了远荒的太子邢谦。也是一表人才,谦谦君子。与我国的灵儿公主着实相配,佳偶天成, 灵儿也最近一直筹办着舞蹈,愿为国之大宴添彩。” 贵妃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但是,仿佛过于用力了。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现自己,底气十足一番。 但下面的人却毫无察觉,纷纷鼓掌。 元烟看了一眼邢谦,邢谦耳朵微红,默默低下头。 元烟自是知道邢谦的心思,或许对元灵儿他并不熟悉。 这时他打趣道“我这五姐姐可是个大美人儿,就是脾气差了点儿,你如果还像现在一般,婚后可是要挨打的。” “休要胡说。” 接着乐声响起,元灵儿伴着众多舞姬缓缓出场,她今天的舞裙穿的别具一格,非常有远荒特色,有一种异域风情。 她腰肢柔软,身材匀称舞蹈跳的自然是好却的确少了些韵味。 凡月觉得和自己当时差不多八成也是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 邢谦还是偷摸的看了两眼,元灵儿长得本来就美,此时穿上舞裙更多了一丝妖艳。 但他注意到女孩儿脸上的落寞还有那皱着的眉头。他知道她是不快乐的。尤其当女孩儿的眼睛扫过自己时,波澜不惊,没有欢喜,没有厌恶。 仿佛一滩死水一般。明显并没有为之心动。邢谦本来是抱着一定完成任务的心态来的。 他深知自己定是个负责的丈夫,对方可以不爱自己,而自己一定尊重对方。若有幸能碰到个相知相爱的自是好的, 若不幸,他也一定会对对方好。但是当看到元灵儿脸上的落寞之时,他还是心底一颤。 自己可以把爱情婚姻全部交出去,只为了远荒好,可是要去强求另外一个人,他低下头不再敢跟元灵儿对视。 舞蹈的结尾是一个别样的设计,灵儿手持酒杯,来找邢谦,两人默默碰杯。 在酒杯交碰的一瞬间,叮一声。灵儿看到邢谦,对方的确如她太子哥哥说的那般谦谦君子,彬彬有礼,张弛有度。 既热情又不轻浮,看见自己温暖一笑,元灵儿也回之一笑。 在场的各位都觉得两人有戏,但他们两人知道,自己并没有怦然心动,也没有一眼万年,两个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一般。 只是恰巧两个人情商都很高,都要代表着自己一国的担当,所以表现的既有礼貌又热情。 后来的国之大宴便平平稳稳,互相吹捧一番。 不停的歌舞,石钺几个将军倒是喝的有些多了。言语上略有不忿。颇有一种并不想把自己家公主嫁给对方的的想法。 被元野及时制止了,好像把自己闺女嫁出去的那一方永远是弱的,的确,远荒就从来没有派过公主来过辰凉。 宴会散时在车上,元亦抓着凡月的手若有所思。 “月儿觉得他们相配吗?” “相配,是相配。两个人无论是家世,样貌,品性都很相配。” 元亦转眼看了一眼凡月。凡月靠在元亦肩膀,“但是相爱又不是相配。 什么叫做配得上?那全都是外界的人。以自己的眼光去评论的,这个两人看着好配呀,他们旗鼓相当。 你足以与我相配。,像都是一种衡量标准。可是爱就是稀里糊涂,毫无章法的。与配字不同。 灵儿不喜欢邢谦,邢谦也没那么喜欢灵儿,至少现在是这样,只是与其他那些荒谬的和亲而言他们显得好些。 既不是少女配老叟也不是貌美配丑陋。两个人看起来谁好像也没受委屈,所以大家都觉得好,可,不是这样的。” “灵儿有喜欢的人。” “是那个叶影?” “你也看出来了。” “可是问题是叶影不喜欢灵儿。喜欢一个人,眼神中是能看出来的。哪怕没有甜言蜜语,哪怕两个人不一定非得站在一起,坐在一处,可是一个眼神,便是能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 元亦刮了刮凡月的小鼻子。“那你是喜欢我的吗?”凡月微笑“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还是我喜欢的不够明显。” 元亦将凡月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小脑瓜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如何选了,按世间的标准算,邢谦绝对是良配。 就算他不是太子人也是好的,温润如玉。品性很好,定是个负责任的丈夫。 还有那个叶影,他再了解不过。孤寂千年的大蛇妖与他本性相同,是个冷血动物。但却是善良的,只是这善良有些狭隘,只对妖,对于人类甚至有些淡淡的恨意。 都说恨可以被爱抹平,可是明显灵儿没有这爱她的爱抹不平。 可是真的让灵儿嫁给了邢谦,会幸福吗? 但是他已经答应灵儿了。灵儿也是大人了,她有自己选择一条路的权利,同时也要承担起自己选择的后果。 就算是自己的同胞妹妹,他也不想去帮她选择。 能做的只有顺其心意。还有当她受伤之时,陪伴她,照顾她而已。 公主府内此时甚是寂静,元灵儿变得太多了。原来喜欢府内热热闹闹的,虽然自己有些孤傲,但是在这府内却也是自己的小天地。 父王宠爱自己,很早就给自己单独立府。怕宫中的规矩拘着自己。所以公主府她一手打造。 虽然偶尔要出去游玩儿,但一回到这儿她便是开心的。 可是此时公主府内人少了很多。原因是叶影不喜欢。人一多他便烦躁。所以元灵儿便遣散了很多奴仆,有很多都是从小跟她到大的。 今天叶影驾车送她来的。本来她应该在宫中再多住几日。可是她还是跟皇帝撒了娇,自己出了宫。 叶影并没有跟她进宫,而是在车上等她。 元灵儿自己披了一件披风便往车那边了。远远望去叶影坐在马车之上闭目养神。 淡淡月光之下,他还是那般清冷。其实叶影早就知道公主来了,但是他未睁眼,更没有下车迎接。 等到灵儿走到他身边,他才慵懒的睁开眼睛未说一句话,只是放下板凳让元灵儿自己踩着上来。 元灵儿并没有换了自己的舞裙,只是披了件斗篷,上车并不容易。 叶影没有伸手去扶,元灵儿还期待叶影看见自己穿这么漂亮的舞服时,眼神中或许会有不同。 只是他还是那样平淡如常。 或许叶影知道元灵儿这些小心思便故意的说了一句。“夜里风凉。还请公主注意,把斗篷抓紧些。” “我知道了。” 出宫的时候,她目送太子太子妃上车。也目送元墨与凡秋上车。 他们上车之时,都是挽着手,一起坐到车里面,有说有笑的。 或许他们回到家还会一起赏月品茶,一起说一说国之大宴的这些事情。 像一般男女那般,可是她知道,当自己回了公主府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叶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而自己只能一个人回到那个大房间里。 任凭那些宫女把自己的这些首饰卸掉。然后便是胡思乱想的一次又一次的,说过不能再这样了。 可是当看到叶影的身姿之时,还是不自觉的想再多看一眼。 “今天我看到远荒太子了。” “远荒太子倒也是个良人。” 听到叶影这番话,元灵儿受不了起身掀开了门帘儿。“你就不怕我嫁给他?” 叶影唇角微勾。“你在期待什么呢?你在期待我吃醋吗?还是我一怒之下杀了他,都不会的。 就算是你嫁他的时候带上我,让我看到你们日日夜夜耳鬓厮磨,相亲相爱。 我也绝不会有一丝变化的。” 叶影的眼睛中冒着渗人的绿光,元灵儿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抬手将门帘拉住躲在车里心慌不已。 看到她这个动作叶影眸色暗了下来。 不还是一样害怕吗,口口声声说爱我还是会害怕,有什么区别呢? “你何必强求呢?明明怕的不行。你知道我是妖。还是蛇妖,你不是最怕蛇的吗?我没有人的温度。也杀过人,吃过人。我们不合适的。 而且你现在要花多少心思在你的保养上,生怕自己老了。 你原来不会?你可知我们妖是不会老的。 就算你再保养你还是会老。你还是会死,你在我身边天天胆战心惊。会快乐吗? 我可以陪你一直到你死。你们人类的寿命很短的。 若你非得要我装出深情陪你演上这几十年的戏。 也不是不可以。你需要吗?” 叶影的声音本就轻,在这月夜之下。伴着这哒哒马蹄的声音和车轮滚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和诱惑。 “我不要你演戏,我要你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 元灵儿从车内传出的声音伴着抽泣和委屈。 叶影皱眉掀开了车帘,看见元灵儿蜷缩在角落里面。 垂着头哭着,叶影觉得烦躁。 他初见元灵儿之时,她是那般艳如骄阳。可是他偏偏讨厌骄阳。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虚弱的不行,感觉现在一个小孩子都能把他踩死。 可是元灵儿出现,让人把他救回车里。他见过她最光彩耀人的样子。 可是当她第一次发现他是蛇妖的时候,她哭了,哭的凄惨,浑身颤抖。 当时叶影分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是自责吗?受委屈。 自己就是妖,自己就是一条蛇,改变不了的,不是自己非要吓哭她的。可是她明明害怕还要在自己身边。 害得自己好像是那罪魁祸首一般让她害怕,让她颤抖,让她不安。叶影不知如何是好。 叶影抬手掀开门帘钻了进去,那双眼睛仍然保持着妖的状态,散发着悠悠寒光。 元灵儿看见叶影进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退缩在了角落里。“你看看你自己,你难道不是在演吗?跟我装什么深情。 明明你是在害怕,明明你就是厌恶我是妖而已。” 外面的马似乎受了妖术的影响拼命的跑,奔跑在这寂静的官道之上,没有人敢拦皇家车驾。 马儿跑的飞快,车里面颠荡不已,元灵儿更是害怕了。 叶影抓着元灵儿的手。把她按到自己身下。 他是这样用力,冰冷的触感。加上恐惧让元灵儿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做什么都可以,那就在这上面做呀。” 叶影慢慢靠近元灵儿他身上的气息慢慢将元灵儿包裹起来。 元灵儿本就穿着舞衣都是较为裸露的,碰见叶影冰冷的双手更是害怕。 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了一层,汗毛也微微竖起。 她是喜欢叶影。可是他此时无论是眼神,动作,举止全都是在侮辱她。 自己绝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孩子。 明明对方没有丝毫的爱意。却偏偏不停的靠近。叶影的身影笼罩过来,元灵儿想要推开他,却发现纹丝不动。 他是那般的有力气。在这震荡的马车之上。 叶影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手也在不停的游走。这种场面元灵儿觉得控制不住,叶影不是开玩笑,便嘶吼了起来,“你给我住手。滚开!” 元灵儿一巴掌扇到了叶影的脸上。叶影的头发被她打的散乱,嘴角也扇出了血。 这血迹配上他的容颜。还有因为跑动从帘子里钻进来的月光的衬托之下。 显得是那样阴森,他那双眼睛仍然散发着悠悠绿光,这时他正玩味着看着自己。“看?你不也一样,叫我滚。” 第135章 叶影的爱 “你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我,不是吗?滚,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只见叶影转身便飞了出去。元灵儿突然下意识的掀开门帘儿往外望着。 只见叶影站在马上马儿仍然在极速狂奔。 车都要被它们颠散架了,可是元灵儿看得出这方向是往公主府。 叶影负手而立,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在做诀别,灵儿知道叶影现在身体恢复了些。若他走便能消失在这夜色,此生不再见。 她一手抓着被叶影撕坏的衣服。一手紧紧的抓着缰绳,“你别走。”元灵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叶影突然站在马上笑起来,笑的是那样的狂傲笑的是那样的不屑。 “你让我别走就跟我进去,你愿意吗?” “叶影,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你若真不喜欢,我会嫁给邢谦。只是在我出嫁之前你别走。” 此时的元灵儿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 虽然她现在发饰凌乱,头发也散了下来,一手抓着衣服的领口有些狼狈不堪,另外一只手却死死的抓着缰绳。 任凭这马肆意狂奔,她眼神中也不再有慌乱。 她要自己驾驭这马车,让它平稳下来。只见叶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又坐回到了门前。 他抓过元灵儿手中的缰绳,眼睛也瞄到了她手上被这缰绳刮蹭的鲜血。 叶影一把把她推进车里,拽好了门帘儿。 又那样沉默的驾着车,马车也慢慢平稳下来,元灵儿坐在车内仰天叹气。 为什么自己会怕呢,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她看到叶影那个样子便不敢靠近。 甚至明明那么喜欢他。他在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逃。 可是真的很喜欢呀!但是自己内心的恐惧好像赢了。 其实元灵儿自己也曾经想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凡月那般嫁给自己爱的人? 可是说换成自己。一边是权势滔天的七王爷。身后无数的荣华富贵是母仪天下。 一边是一个挂名太子命不久矣,孀居多年到底自己会怎么选呢? 或许真是自己不配,自己爱的不够纯粹是自己的问题吗? 可是叶影也有问题,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也没有向她表现过跟她在一起的决心和只爱她的那种唯一。 她当然不敢付出了,元灵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是青紫,是刚才他抓着自己的印子。 那么用力,好像刚才是来真的。他的伤害是那么真切。 下了车还像往常那般,元灵儿把披风裹得紧紧的,戴上了帽子。 刚进公主府便有丫鬟涌了上来,叶影便跟在她们后面。 看见元灵儿走进自己的大屋子,叶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自己向来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儿的,他的妹妹长得娇俏可爱,性子却是冷的。 是受过人间疾苦的。并不娇气很独立。他喜欢这般的人。 元灵儿她身上的骄傲源自于她的出身源自于身边人的衬托。 他们守护她,保护她,甚至溺爱她。让她像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有些傻的女孩儿她做事无章法。 却又过分骄傲,都不知道她在骄傲个什么劲儿,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类。 他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是他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流泪害怕不安。 他们最好,便是天各一方,相安无事。 他不可能像她身边的人那般去娇纵她,宠着她。可是自己不娇纵她,不宠着她,她就变得不开心了,那就很矛盾。 第136章 东宫往事 驿馆里众多使臣纷纷聚堆儿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太子殿下命周齐去做的。 有人说周齐是摄政王派来威慑太子殿下的。但最后都会归咎于邢谦软弱过于善良,不适合这个位置。 大宴散了,邢谦便看到元烟跟着三王府的车驾走了。 邢谦明白元烟八成是回哥哥家去住,也是好不容易回辰凉,怎么会跟着他们住驿馆呢? 所以他自己一个人上了车,到了驿馆,其他人也只是虚虚的行了一礼便回自己的房间去。 邢谦本来在自己的房间坐了坐,看今晚月色尚佳,便想出来溜达溜达。 可是出了门才发现,那些人都有说有笑的,看到自己便没了声音。 感觉自己像是那惹人嫌的,便又关了门坐了回去。 他喝了口茶,躺在床上发呆。也在寻思今天周齐的事情。 回忆着周齐与自己交流的点点滴滴,着实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开始出了问题。 自己当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好不容易相信了一个人,却偏偏又是个假的。 本来他来在这儿心里就不安宁。好像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儿,心里觉得周齐是可靠的,现在他却像一个雷。 邢谦抱着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有些委屈,着实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那个公主,好像不喜欢自己,自己又被不喜欢了。 到底哪儿不对呀? 此时便听见屋外有人敲门,敲的急促,邢谦以为是使团出了什么问题,鞋都没穿明白便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了两瓶酒,接着便是元烟没心没肺的笑容。 “干嘛呢?让你尝尝我们辰凉的美酒。”元烟推开邢谦,拎着酒瓶子便坐了进来。 今天发现他不仅带了酒,还带了吃的,他就那样把吃的摊在桌面上。 又从桌子上拿出两个杯子,酒香四溢。冲散一切烦恼。 邢谦还蒙着,元烟那边儿已经撕上鸡腿儿,开始往嘴里递了。 你,你不是去三王爷家了吗?” “我是跟着哥哥走啦,因为他们家顺路,唉。辰凉有一家酒楼真是不错,我呢本来想顺着路把酒买回来。哎呀,本来想带上你的,可是他们走的急,我就跟他们走了,怪我,怪我应该跟你说上一声。 就算去他家我也得领上你呀,还能把你一个人扔到这儿,你可真是的,我是那种人吗? 来来坐坐,我看你这一晚上啥也没吃,那个姓周的是不是有毛病啊? 哎呀,回去就把他砍了算了。” 元烟起身用它油呲麻花的手拽着邢谦,让他落坐在自己对面,关了门。 把鞋子一甩,踩在凳子上,便开始吃了起来。 他喋喋不休聒噪起来,却让整个屋子都暖了起来。 邢谦接过他递过来的鸡肉塞到嘴里。入嘴的一刻,不知为何鼻子酸了,眼睛红了。他总想哭。 他不知如果元烟不回来,他会怎么度过这一夜?他会窝在被子里哭。可是哭了眼睛就会肿。明天看着,别人又会议论纷纷。 他又不敢哭就那样自责的过一宿。 可是现在元烟回来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你不要看我天天除了吃就是跟美女美男们厮混, 你可知我混的那些人在他们原来的国家都任什么职位? 就你们出使这些事情我早就打听好了,保证不会出事儿。 而且就算出事儿又如何呢?在辰凉有我呢,就算我不行,我还有太子哥哥,有我亲哥呢,就算他俩不太好使,老七跟我关系也不太差,你放心。 该吃吃,该喝喝,全当国家给你出钱跑这儿玩儿来了。 然后你跟我说说你觉得我那个姐姐怎么样? 我呢,问了一圈儿,好像我姐有心上人,不过肯定没有你优秀,我姐嘛,性格臭了点儿是臭了点儿,长得是真好看。 但是人品没问题,真的是人美心善。 我倒是不在意叫你一声姐夫啦。 不过若你不喜欢不好出面,我可以替你去谈。” 邢谦抬头饮下一杯酒,元烟总是这性子毫不避讳,把所有的事情都突突突的说了出来。 他的外貌看着并不是这种人,他长得有些阴柔,甚至有一些娇美。 若放到卫国去,定是举国上下为之追捧的美男子。 可是他的性子却大咧咧的,很爷们儿。他会把邢谦担忧的,没担忧的所有事情都放到桌面上来。 研究啥事情他能帮上忙,什么事情他帮不上忙,什么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在意。都会帮你捋的清清楚楚。 若说邢谦的心中永远有一团浓雾,那元烟便是吹散着浓雾的风。 他才不是烟,他自由而透彻,邢谦总是这般觉得。 但或许对于别人他是烟,是看不透,是飘逸,是随风而散的遥远。 几杯酒下肚,这几天的烦恼忧愁,还有刚才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全都不见了。 邢谦也甩开了鞋子,推开了窗户。 你们辰凉可真妙地方妙,人也妙。 “对?对?我就说我姐姐漂亮。”元烟还在那傻不拉几的夸着元灵儿,却不知邢谦的眼神,只是望着自己而已。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太子哥哥呀?感觉好像比你亲哥都亲。”一提到元亦元烟仿佛一下乖了起来。 他羞涩的笑了起来。“我太子哥哥救过我的命,那个时候我淘气,我亲哥,那个时候太乖顺了。或许他也知道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喜欢我们, 也可能是教书先生或者是老嬷嬷说的,说只要他书读的好。母亲便会高兴。所以当时三哥一个劲儿的读书, 我都觉得他学傻了。 寒冬酷暑,从没停过,学业永远是最棒的,可是也没见母亲有些高兴? 但是他死脑筋,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所以他根本没有时间陪我玩儿。母亲对我不冷不淡,父皇对我不温不热。老嬷嬷们也就那样。 管你吃喝拉撒,不饿着,不冻着,不生病,就算了。 可是我被他们管烦了,便自己跑出去玩儿了。 跑到个没人的地方,结果失足掉下了水。 我以为我会死可是有一个人跳下来救了我。是我那个生病的,身子弱的不行的,哥哥。 我与他不熟,他不爱说话。而且父亲总是围着他。我们几个小的都对他有意见。 可是他却拼命的想要拉着我游上岸,他那么瘦,拉不动我的。 可是他救我的心我能感觉得到。 我当时跟他喊的是放开我,否则我们都会死的。 我知道他自己是能游上去的,但是带上我,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元烟的脸上仍然洋溢着幸福温暖的笑容。 “太子哥哥说,我救不上去,那便陪着我一起死。 这样的话我也不害怕。路上也不寂寞。我那时候觉得他蠢的很,干嘛呀? 死一个还不够,还要搭上一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太自私了,我知道他真的要陪着我的时候,我便不那么害怕了。 后来或者是宫人还是谁,反正我们被救上去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意识了。 只是我身子好几副药下去便也无所谓。可是元亦他差点儿死了。 也是从那儿我才知道他过的不好。 我去的时候发现药也凉了,身边也没人照顾。他盖着薄被蜷缩在床上,快要死了一般。 所以我才替他去做的质子。不过上天都是有安排的。我才遇到你,不是吗? 其实那个时候兄弟们都知道这个秘密了。 太子哥哥过得不好,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可是都不约而同的瞒着,好像都不敢声张,最多就是总去东宫坐坐。也知道自己去了,那帮宫人便不敢怠慢。 有的时候各干各的,太子哥哥读书,三哥和四哥也跟着读书。 我姐往那儿一坐就把嬷嬷们教给她的东西,绣一绣就扔到一旁,出去练剑去了。 小老七后来也愿意过去。他总是板着个脸在院子里面学他刚会的那些拳脚功夫。 我们都是感觉彼此不熟,却不约而同的齐聚东宫。 可是在天色发暗了宫门要落锁,我们又零零散散的离开了。看着太子哥哥一个人在那里目送着我们。 或许那时候又平静又快乐。 只是好景不长,三哥和四哥学业变重了背不完的东西。尤其是四哥。 长大了便生出很多别的心思,也要结交一些臣子什么的。 没时间去东宫了,我后来也当了质子走了。 老七去了军队,常在军营中跟他们同吃同住。 也就我五姐,偶尔还能去陪陪他。不过好在太子哥哥找到了,那个宫门落了锁,夜幕降临时也不会离开他的人。真是好。” 元烟又往自己嘴里倒了杯酒,便晃晃悠悠的一头栽在床上睡着了。 元烟总是这般酒量不行,但总是要喝到尽头,喝到倒头就睡。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香,睡得着。邢谦习以为常的帮元烟把外衫脱掉,盖上被子。 起身关了窗户,他也能睡得安稳了。 第137章 劫难 已是深夜,许彩儿的铺子还是灯火通明的。铺子里面沈耀正在擦拭着桌面儿。然后便要擦地。 他干活儿细,将军队中的一丝不苟带到了生活里来。 武馆还没彻底装修好,所以他现在帮着彩儿打杂,顺便也看家护院的。 用现在的话来说,彩儿说她现在是试营业,很多东西还没完整。 但是说是要趁着国之大宴蹭一波热度。将一些卖的好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还分了个区,专门儿是远荒区。 说都是远荒之国的好玩意儿,还有一些带有远荒之国风采的东西。 那个地方今天被抢购一空,那些小姑娘们看着远荒车队那些美丽歌姬身上的衣服,配饰,个个都觉得新奇的不得了。 转身便能在彩儿的铺子里看到。而且还不贵,就都买了去。 沈耀有些话是听不懂的,但是他知道他妹子聪慧。根据太子府送的图啊画的,做出来的小玩意儿精致。 明明只是一些普通的石头,她都能给做出吊坠儿啊什么的。 明明几根儿线她都能缝出精致的花儿来手巧的不行。 他能做的便是把这店铺打扫的一尘不染。 许彩儿哼着曲儿在后院儿拾掇着。她准备把一些花儿晾成干花儿。她把它们夹起来吊着晾着,又想办法保护它们的色彩。 今天也算是赚了一小笔,等到国之大宴这个热度去了,还能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再重振旗鼓开张。 现在拉的这波回头客已经不少,脑子里还盘算着让她们办个卡之类的。 就在她开心之时,却听到房檐上有奇怪的声音。她抬头被吓了一跳,只见房梁上蹲着几个人,穿着夜行衣。 见她要喊,便一个箭步跳了下来,手死死的捂着她。 但彩儿还是在挣扎之中踹翻了花架。沈耀听到动静便觉得不对,边喊着妹子,咋啦?妹子说话呀? 沈耀本就腿瘸,但是他不知为何心跳加速便知道不是好事,他便拄着拐杖。疾步的向后院儿走。 当他走到时便看到一个黑衣人已经把彩儿抓住另外两个人警惕的看着他。 沈耀毕竟是有些功夫在的,他抬起他的拐杖就打了过去。那个人用手一挡许彩儿咬了他一口便窜了出去。 “往街面上跑,街面上还有人有那个巡逻的往外跑。”沈耀大喊 许彩儿拼了命的往前街上跑。因为国之大宴晚上巡逻的人多了几队。 要是能碰上一个,也是好的,沈耀在后面护着许彩儿,那三个人也是会些拳脚的。加上沈耀的腿,很快沈耀就落了下风。 许彩儿跑到街面儿上,回头便看到沈耀和那三个人扭打起来,马上便打不过了。 彩儿刚要抬脚往回跑,便听到沈耀大喊道。“妹子别回头往前跑,千万别回来。你去找人,千万别回来。” 往前跑了几步彩儿再一回头便看到沈耀被一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脚还踩到他的脸上,此时沈耀还用他最有力的双臂抓着那两个人的裤脚子,死活不让他们动。 那些人更是愤怒,拳头落到了沈耀的肩背上。沈耀却也不能腾出手来护住头,就那样用脸死死的接着。 手上仍然不放松,嘴里还喊着让许彩儿快跑。 许彩儿太害怕了,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法则。他们真的杀人如麻,命如草芥一般。 她拼命的往前跑,耳畔还是沈耀的声音,他喊着“妹子快跑。别回头。” 听到他的声音,感觉他的气息又弱了。许彩儿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可是当她看到旁边的商铺门口立着一个木杆就好像有人拽住了一般。 彩儿跑过去拿着木杆转身又跑了回去。她个子不高,又很瘦弱,抓着木杆跑的就慢。 但是她还是边哭边往回跑。不就是命吗?她又不是没死过。 许彩儿就这样跑回去。眼看着沈耀被打的奄奄一息。那些人手上却毫不松劲儿。 眼瞅着就是要把人打死,许彩儿挥起木杆,扔了过去,那些人也没想过彩儿能跑回来,还拎着个木杆儿,也被砸的懵了。 可是也只是一下,那几人就狞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跑了。说着先解决你哥哥再去找你玩儿的,没想到你这么心急。” 沈耀眼睛已经被打的青肿,但还是从缝隙中看到许彩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木杆子他心是暖的。可也是害怕的。 自己妹子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还在倔强的用手去抓着那个人的裤脚,抓着那个人的鞋。可是那个人生生的把他的手踩断。 他吃痛,最后真是没有力气了,那个人一蹬便蹬开了沈耀。 许彩儿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她脑子里计划着怎么样才能跟他们一起死,可是她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一起死的方法。 但是她又不想哭,哭的狼狈,让那些贼人看去。 许彩就那样挺着自己瘦弱的身体,“你们到底是谁?” “哼,胆子倒是挺大呀,看你一会儿胆子是不是也这么大?我们是谁?你们招惹谁了,不知道吗?什么东西也想在京都立足。看你长得还不错。我们几个玩儿够了,再把你送到个好去处。 像你们这些人只有在那种地方才合适。” “呸!”许彩儿忍不住的向对面的那个人吐了一口口水。 只见那个人挥起手,一巴掌抽到自己脸上。又飞起一脚许彩儿只觉得腹部吃痛,一脚被踹飞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真的好痛呀!她当时出车祸都没这么痛。宋雅琢在那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疼痛。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打她。都说心痛最痛。或许在那个世界上她最多的感受便是心痛了,身体上的痛是真的好难受啊。 她也不知自己会遭受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她睁眼有一口气在无论在什么境地,她也一定会把这些人全宰了再去死。 宋雅琢心中叹着气,听着那些人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们讥笑着向自己走了。 可是这时她倔强的把脸朝向另一边。 就看到有一个人也向她走来。那个人身姿高大,只是好像腿脚也有些问题。是神?是大哥?可是不能呀,大哥明明被打的已经动不了了。或许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第138章 四爷回京 当许彩儿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房间中有一种悠悠暗香,是一种让人宁心静气的香。 她仍然虚弱,没有力气,偷偷睁开了眼睛观察着。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卖到了什么地方?或者在什么人间炼狱将要遭受着磨难。 可是看四周的摆设又不像,床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儿,墨蓝色的纱幔,看着很是雅致。 许彩儿偷偷转过头,没有看到那三个人。只见那边的圆桌旁边坐着一个男子。 他身姿伟岸,穿着一身黑衣。头发束起,可是他的脸上却有三道深深的伤疤。从眼睛一直到下颚,贯穿了整张左脸。 宋雅琢仍然安静在观察着若没有这伤疤,他是个英俊的人。 他现在手里在配着药。宋雅琢没忍住的咳嗽了一声。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 看到她醒着男人下意识的去抓放在桌边上的面具,可是着急之下面具掉了下来。 男人显得有些慌乱。“您不用带,我不害怕。”那男人听到她说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正脸对着她似乎真的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样子。 他观察着许彩儿,看她是否真的不害怕。她宋雅琢也是活了三十多岁的人了。 说实话,这男子转过来,他另外一半脸真的很俊美,剑眉星目,原来真的存在。 而且那个疤痕在宋雅琢眼中,还添了几分野性与英气。她不讨厌。更不害怕。 或许的确没有从她眼神中看到慌乱。男子很满意,便起身站了起来。看到他走过来的步态。 宋雅琢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出现幻觉。那天向她走来的人是他。 “您是?”那男人坐到了床边。“我是救你的人。” 自己没有猜错的确有上天眷顾,是被人救了。 宋雅琢想起身叩谢的,可是一动身上还是疼。 那个人抬手摁住了雅琢的肩膀,又帮她理了理头发。“小丫头别乱动,你也是受了伤的。” 对方的语气似乎是在对一个小孩子。让宋雅琢很不满,可是没办法。 的确许彩儿现在的样子看着比同龄人还要小很多,明明已经十五六了,看着却像个十二三的。 “我哥哥呢?我哥哥怎么样了?” “你哥哥受了重伤,不过不致命,在那边的屋子里休息呢,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放心,人我抓住了,但是他们还有同伙,放了火,你家的那个店没了。 我当时先救的人,所以。” 那男人有些歉意。“救命之恩彩儿永世难忘,您救了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来喝药。”男人伸手递过来一个汤碗,便是他刚才调配的那个。“也不知道你们得罪了什么人,不过下手还挺狠。” 宋雅琢已经猜到了,八成是闫寿或者又是什么权贵。她目前不想想这些她只想确保家人没事就好。 正当许彩儿低头喝药的时候,便看见有人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向着男人汇报着。 “主子,外面有两个人翻到院子里来了,身手很好。可能是找他们的。”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药的彩儿。 男人看了一眼彩儿,便起身走了出去。知道有人来找自己许彩儿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正看到玉箫玉槊两兄弟正在与他人对峙,已经打倒了一片。 “玉箫哥哥,快停手,我认得他们。”看到玉箫,许彩儿就知道月儿找到了自己,心底一暖。 她跑了过去,玉箫蹲下身看着许彩儿。看着她面色苍白,便知道她受了伤。 “听说昨天铺子出了问题,沈辉跑到府里去找主子,主子便遣我们出来找你。” 昨天从宫里回来。二人便洗了澡准备睡了。 当时沈辉冲到太子府门口砸门,险些被守门的妖一下劈死。 还好有一个认得沈辉,过来送过东西,手下留了情。 当时玉槊冲到卧房之时,元亦两人都已经换了睡袍。 屋子内烛火摇曳之中,凡月披散着头发,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显得很是随性。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往门外看了一眼,那眼神让玉槊心惊。 他能感觉到四周弥漫着骇人的气势。 屋内只传来凡月的两个字,“去找。”这次玉槊学聪明了,没有再去等元亦的意思便跑了出去。 “还好在这院子找到你们。” “这家院子的主人是好人,是他救了我跟哥哥没有他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什么下场。” 听到这话玉槊也收了武器,老实的站在那里。 玉箫抬头看了一眼,此时那男人已经戴上了面具。只一眼玉萧便愣住了。 他不敢确定,但这个人有些熟悉。 “既然是来接你的,那你去看看你哥哥醒没?跟他们走。” 彩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男人,他显得有些疏离。也的确自己与他也不过一面之缘。 便行了礼,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你们倒是也厉害,我这院子一般人也翻不进来。” 只见玉箫突然单膝跪地,“拜见四王爷。” “哼,更厉害了,还知道我是谁,你们是谁的人。” “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 “元亦的人,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扯上了太子府。” 玉槊虽然还有些没看懂,但见哥哥跪下,他便也乖巧的跪下。那人随意的抬了抬手起来。 “是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非常看重彩儿小姐便把自家店铺拿出来,让彩儿小姐做生意,只是昨天出了事情。 他二哥便去太子府求帮助。太子妃让我们出来寻他们,这便找到了。 不知是四爷,这边叨扰,请您见谅。”只见元德仍然负着手不太在意。“我也是偶然路过出手相救,你家太子妃倒是善良,还挺好心。” “四爷竟然到了京城。为何?”玉箫刚想要问,却又发现自己问的话有问题。对方是王爷,凭什么跟自己解释? 刚想道歉却见元德还是无所谓的抬了抬手。 “我就是懒得见人,此次来京城想见的人我自然会去见,不想见的人也没有必要非得知道我回来。没递帖子就是嫌麻烦。 不过你家主子我是要见的,所以你问就问了无所谓的。 那丫头今年多大?” “彩儿妹子今年应该有15、16岁了。” “她这么大了,看着像个小孩子。” “小的时候过的苦,吃喝跟不上,所以长得瘦弱了些,尚无婚配。” 玉箫又在后面补充了一下。 元德又“哼”了一声。“你们太子府的人还真都是人精,是?”只见元德从怀里拿出个玉牌,是墨玉的很是精致。 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挂坠儿,只是玉箫和玉槊能看懂这个东西到底象征着什么? 彩儿跑了出来,沈耀还没醒,被一个人背了出来。 彩儿自己还虚弱着,却还担忧的看着沈耀。 玉槊走上前去,从那个人身上,接下来沈耀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许彩儿转身面对着元德又鞠了一躬。刚要离去却被元德拦下。 只见元德低下身子看着彩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明明你都跑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第139章 悸动 其实那天元德的马车路过之时,他便看到了三个人把一个男人踩在脚下。 他倒也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见前面跑着一个小女孩儿。那个男人挨着打还在喊着让她快些跑。 他看着小女孩儿拼命的往前跑,元德冷眼旁观着,看着她逃命。他并没有审判说这小女孩儿只顾自己逃命有什么不对? 或许她就应该这样做,可是他不会出手去帮。 可是这女孩儿边哭边跑,却拎着个木杆儿又跑了回来。看着她又怕又倒抖却步伐坚定。 她把杆子扔了出去。又害怕又倔强的样子。让元德觉得有趣,所以便顺手救了。 原以为对方是个小孩儿,没想到也不太小了。 “因为他是我哥,我做不到~” 彩儿一脸苦笑。她不想说自己多勇敢,她甚至在后怕。可是她还觉得若再来一次,仍会这么做。 “刚才我给你抓了几副药也别浪费,你一起拿走,放在这儿又没人吃。 就在你刚才醒来的那个房间里,还有这个你拿上。当个纪念也好,没钱了,当了也行,留着拿着玩儿。” 许彩儿看着眼前男人拎出来的坠子很是精致。伸手接了过来又鞠了一躬,便跑向了房间里。 看着彩儿的背影元德转过身来。对着两兄弟说。 “接了坠子,她也算本王的女人了,以后也别妹子妹子彩儿彩儿的叫了。只是先不要同她说。我有时间让她慢慢知道。” 玉槊显然是没听明白,但只是点了点头,玉箫微笑不语,感觉好像能理解,这个人可真是霸道,不愧是王爷,看了一眼便定了是自己的人。 这个四爷或许是王室之中他最不熟悉的,可是又觉得他与自己家里那位有些地方真是相似呀! 马车上玉槊在外面架着车,玉箫和彩儿坐在里面。 彩儿握着手里冰凉的玉佩,若有所思。 玉箫瞄了一眼,开口说道。“我先送你回太子府。你家里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说了,你哥哥我们也会先送回家里,派了大夫去,你放心。 太子妃娘娘定是想先见你,所以你先跟我们回太子府。” 彩儿没有吱声,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玉箫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散发着幽幽光芒。 他撩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彩儿望向玉箫,发现玉箫正看着外面。“不知。” “他是四王爷元德。这次回来也许是不想太过声张。” “四王爷”彩儿的惊讶让玉箫很满意。“没错太子爷的弟弟,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京都有很多四爷的产业,你拿着这个东西去他名下任何一间铺子, 都能拿的出钱,都能寻求帮助,这只不过是它最简单的用处之一。” 彩儿抬头对上玉箫的眼睛。这兄弟俩如此相像。却又那么不同,玉箫的眼睛中,永远像是藏着,他明明微笑着,明明谦和有理,却让人觉得心生芥蒂,如此冷漠。 而此时他虽然与自己同车而行,却仿佛也隔着什么。 “你向来很聪明。”玉箫看着彩儿微微一笑。便闭着眼睛不说话。 第140章 现实 当车驾快到悠然府的时候,赶车的玉槊才发现。太子妃和太子已经在门口驻足等着。 他眼睛微眯,也意识到这个彩儿或许真的不同。看着凡月焦急的模样。玉槊提醒道。“太子妃和爷在门口等着呢。” 玉箫撩开帘子,便看到了几人的身影。连元亦也站在门口,在那儿陪着。 玉箫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里正发呆的彩儿,这小妮子定是不同, 但玉箫也不方便开口问。“彩儿小姐快到了。”彩儿抬头目光还是有一些呆呆的。她现在脑子里很混乱,只是点了点头。 没有注意到玉箫对她的称呼已经变化。她下车便看到凡月在那里等着,眼神很是焦急,看到她下来便跑了过去。 “你可有受伤?你还好吗?”看着凡月眼眶中红红的应该是哭过。彩儿便自然而然的伸手拍了拍凡月的肩膀。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把在场的几个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我没事儿,你放心,我这不好好的。就是店没了。”一提到这儿彩儿便不敢抬头。这一家店大部分的花费都是凡月出,自己还什么都没为她挣到呢。反被一把火烧了。 还是自己的错,应该还是跟闫家和沈家结下梁子的原因。 “铺子烧了就烧了,再建就是了。我再给你建个更大的,把旁边那个铺子买下来,咱们把它打通。 而且这铺子烧了与你无关。应该是闫寿办的。 那混账跟我有仇,不过具体的我还得听你说清楚。” 凡月领着彩儿便往里面走。她们俩走的快,其他几人跟在后面。 凡月比彩儿现在略高一些,她就这样领着彩儿往里走,步伐坚定,但是能感觉到她现在仍在生气。 许彩儿抬头看了一眼现在这个女孩儿是那样的骄傲,自信。似乎天塌下来她也能顶住。 她说要把闫寿料理了,说要给自己开更大的铺子。 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责怪,小月染长大了。 再也不是那个躲在柔儿后面胆怯的叫自己小姨的小女孩儿,她现在要反过来保护自己了。 “沈大哥那边儿我已经派了最好的医生过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家里那边我也去安抚了。 你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全是我的问题。你们家是吃了瓜烙了。 也是因为我沈家大哥才受伤。”凡月的脸上满是歉意。 “你呀在瞎说什么,人家指名道姓了,说不想让我们家在京都立足。这仇啊,只能算是咱娘俩一起给惹下了。” 凡月回头看了一眼元亦。元亦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听着玉箫和玉槊在跟他汇报一些事情。 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凡月可以和彩儿先进屋子里。 元亦转身跟玉箫钻进了书房。 “对方的确是四王爷元德”。 “阿德,阿德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他在黄州不是待的好好的。” “不过四爷也的确厉害,我们在每一个地方都有眼线。可是他能悄无声息的到了京都我们都没发现。” “你们就是太过谨慎,谁也要看着,看着他做什么。” “不过好在他救了彩儿小姐,可是太子妃娘娘明显对彩儿小姐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但有原因我知道。”既然元亦知道兄弟二人并不想再追问了。 “你们两个怎么管她叫彩儿小姐?突然这么礼貌。”元亦抬脚踩到了软榻之上,站的久了还是会觉得累。 玉箫抬头看了一眼元亦,这么细微的变化,他一下就听了出来。“毕竟是太子妃娘娘的好友,还有就是四爷好像对她挺感兴趣。他把贴身玉令给她了。” 只有储君没有其他王爷都有,象征王爷身份的可以调动他名下所有的权利,包括财产,私兵等等。 “嗯,元德倒是一直没有成婚。” “因为四爷的容貌还有腿受伤了。高门贵女也不太愿意。当时在京城的时候,那可是所有人竞争的对象。 可是一到了黄州便~听说黄州有几个富商想把女儿嫁给他,但也被推脱了。 “我这个弟弟很是随性。一定是自己喜欢的才可以,这件事情你们不用干预,看他们自己。” 说完这话,元亦故意看了一眼玉箫。 玉箫了然的微笑了一下。“当然这个事情要你情我愿,我们也干预不了。” 玉箫的你情我愿让元亦想起了当时说的顺其自然。 在凡月的卧房内,翠桃贴心的暖了一壶酒,上了一些精致的零食,便退了出去。 还把门关上了,现在这个房间里飘着安宁的香味儿。凡月为彩儿倒了一杯热酒。 “不过你受伤了,小姨还能喝酒吗?” “能。” 只见许彩儿一饮而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当时真的抱着必死的心。而且可能比死还可怕,这个社会太可怕了。 那天那么大动静,街上巡逻的一个也没有,如果说是巧合,我不信。” 彩儿的眼神中至今还是恐惧,她窝在床上,用手臂抱着自己。若说刚才在外人面前她还强装淡定,但是现在她的恐惧一览无余,她在凡月面前不想再演了。 “他们就那样当街要把沈耀打死,就差一点儿了,那是人命啊,月儿。 怎么样才能改变呢?” “我们永远不能以一己之力去改变一个社会。 就算能也是凭一己之力去号召更多的人才能改变这个社会。 小姨就算在我们那个世界也没有一蹴而就的改变呀。 那也是经过奋战,牺牲,流血。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才能成功的。 我到这儿来。也发现他们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但也不怪他们,我们生在那样的环境下,在那样的思想熏陶下成长。定是和他们不同,我们无法站在上帝视角去评判他们。去扭转他们,这样除了伤了他们也会伤了自己。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潜移默化,点滴而行。我现在为什么要去出版启蒙的读物?让他们改变思想之前,首先要让他们认识这种思想才行。 凡月用手把彩儿的手放在掌心,轻轻的揉搓着,她的手心冰凉。 那寒冷让凡月心疼。她见过宋雅琢是那样的无畏无惧。在那个世界也算是风生水起。可是在这里被打击的像是一个在森林里迷失的小鹿一般。 “好在我现在的身份也算是占尽了这个世界的红利。我尽量的不与他们发生冲突。这样才能顺势而为。 就算我深爱的元亦,在一些想法上也会与我相背。他对我所说的世界又好奇又陌生。 所以我不能怪他说他思想落后,哪怕像元亦我姐夫包括元野这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厉害的人。 他们也在做符合这个当下社会觉得自己最对的事情,最利民的事情,可是在思想上还是会有偏差。我无法审判说他们落后,他们愚昧。不是吗?” 宋雅琢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实,对?我们需要遵守现在这个现实的法则才能生存下去。 只有生存好了,有了一定的权利和影响力。才能稍作改变。” “没错 我不讨厌元野,是因为他在军队上也是有变革的。他想让世人均可有军功,按军功行赏。 你想想在历史上我们也有这样的变化。他们需要一步一步的走。” “当王爷就可以去改变军队,当太子小了可以改变文学,大了可以改变国家。而我们无能为力。”宋雅琢的语气中是那样的不甘,甚至有些气愤。 “也不是啊,小姨。你的铺子东西又好又便宜,就是因为你把那个世界所学的科技带来了,让这个东西在生产的过程中消耗更少的时间,让它变得物美价廉,也是在改变呀。” 宋雅琢抬头看着凡月。她的目光闪烁着,一双黑眸似乎现在有了亮光。 自从吃的好穿的暖彩儿那种美感也慢慢的呈现了。明眸皓齿,唇不点自嫣红一片。 巴掌大的小脸儿楚楚可怜,却又坚毅果敢。属于宋雅琢那种知性又睿智的气质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上慢慢呈现。 彩儿将手伸进衣服里,慢慢伸出手。在凡月面前摊开手掌。一枚墨玉玉佩就那样静静躺在她手心里。月儿我是不是应该抓住他? 那玉佩看着雕工很细致。 “今天救我的是四王爷元德。” “元德?可是他没回京城啊。” “我听了一下。好像是他不愿意别人打扰他,自己偷偷回来的。刚才你们府上的玉箫话里有话的跟我说了一下。这玉牌不简单,那元德见我的眼神。我不是真正的许彩儿。我是宋雅琢,我活了30多岁,我知道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问我为什么跑回去,为什么明明可以逃命却愿意回去赴死?就算他现在没那么喜欢我。 或许,我现在至少,在他心中有些特别。 你对这个元德了解多少?” 宋雅琢是聪明的,古凡月也是聪明的。小姨伸着手拿着这个玉佩,仿佛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中有警惕,有期待,她瘦弱的小手臂就那样支撑着。托着这枚玉佩。 “我对他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在他容貌被毁之前,他是最有可能取代元亦的人。” 听到这个话。宋雅琢的眼睛抬了一下。“可是辰凉也一样,容貌有毁不良于行。便没有继承的希望了。所以大家才把重心转到元野身上。 不过听说元德的母家现在颇有威望。原来就是鼎盛家族。后来元德携同母妃回到了他的领地黄州之后 皇帝说是心疼他儿子,不偿他便大力扶持了元德的母族。而且现在他所治理的黄州有小皇州之称,很是富庶。 第141章 依靠 “可是,小姨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许彩儿把玉佩攥在手里,泪珠晶莹而落。 “或许这是上天在帮我,它在帮我适应现在这个社会,我不会看错的,一个男人觉得你特别的时候,或许便是一个开始。” “可是你喜欢他吗?” “唉,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不喜欢?我刚被我挚爱之人害得死无葬身之地,我现在再说情情爱爱的,喜欢什么的。太幼稚了。” “可是。” “我只能说,我同样觉得元德很有趣,至少他是吸引我的,想让我认识他的多一点。” 许彩儿靠在雕花的木床架旁边,身体放松,拨弄着窗帘,听着环佩叮当的声音,微微笑了起来。 “看月儿,你如此有想法。可是若在原来定是实现不了的,这价值连城的玉镯用来当风铃。 我想实现很多事情。” “你可以靠我呀,小姨。” 宋雅琢又伸手摸了摸凡月的小脑袋,她看得出她眼神中的傲气。 “我不能只靠你,虽然你可能觉得我有点太现实了,可是元德是一个机会。感觉他跟你家太子爷的关系也不差。也算是助力,皇权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而且他不是坏人,我也对他挺感兴趣的。 不过说到他我也汗颜,我白活了,30岁感情经历还真是少,那个狗男人是主动追的我,所以我没花什么心思。唉搞不搞得定他?还另说呢。” “你不要自责,小姨。这次的事情罪不在你。” “我知道就算咱们夹着尾巴做人,人家看我们不爽还是会砍我们一刀。就像是街上的流浪狗,没招谁,没惹谁,还是要被踹一脚。碰到凶狠的抓去吃了也是一定的。 我们现在和那些流浪狗没有什么区别。” 彩儿又仰头的喝了一杯酒她眼神中那种惶恐,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一种毅然。 “害怕有什么用呀,就算我们滚回老家他闲起来没事儿干,还是会去。 在京都他都无所顾忌,回了那儿。八成十里八乡都得受牵连,我就留在这儿。能把握的便把握。随命。 你看那些小说里,像咱们这种人不都得给点儿金手指啥的。不都得上天帮帮忙。 我全当这次是机会,不跟你说了,小姨我回家了,家里还有一堆。 月儿呢能不能给我写封信?让我给他们看看?他们胆子小,现在八成砸锅卖铁,想要赔你呢。 小姨算是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之见凡月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封书信,“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是闫寿打击报复。可是不管我们怎么说,传出去的定是意外失火。 你就说这事儿是因为我在宴席上拔了郑前舌头,不仅和你家无关,也算是拽上你们家受了罪。 我会赔钱,大哥的药费我也出,千万不要让他们自责。但若是他们怕了,不愿意跟太子府产生什么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我改成暗中资助你。 千万莫因为我跟家里生了嫌隙,我看得出沈家对你是真的。你目前应该也需要他们。” “我啊,是真的把他们当成家人。很温暖的一家子。” 彩儿捂着肚子往外走,“你不再休息休息。” “刚才那个大夫说没事儿,都是皮外伤。”彩儿挥了挥手,往外走去。月儿也挥了挥手。辰凉的礼仪重。离开之时都是要半蹲行礼的,这挥挥手真的是。又熟悉又陌生。 第142章 杀意 凡月起身走到窗口看了一下窗外宁静美好的景色。 闭着眼,将身上的妖力集聚妖丹脑子中不停呼唤着弦樱。这是弦樱教给她的叫做召唤术。 像她们这样缔结了契约的是可以把它召唤来的。 只是自从弦樱说族中有事,凡月便从来没召唤过。 只是今天她真的很生气。 没过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影子从窗口窜了进来。 还是狼的形态,弦樱变成人的第一件事便是扑到凡月身边围着她转了三圈。 “怎么了?主子,你受伤了啊,谁欺负你了?” 弦樱听到召唤便从洞里跑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全力奔跑。 但是看方向是在悠然,她便不懂了,这地方八成是安全的。 当看到凡月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没有什么血腥味儿的时候,她才放心下来。 看到弦樱的时候,凡月抬头眼泪就流了出来。弦樱的心更慌了。“怎么了?” “弦樱,我如果想让你去帮我杀个人,可以吗?” 弦樱歪头她以为说多大的事儿。“杀谁呀?皇帝吗?把你愁成这样。” “不是,不过也算是有些权势。” “你告诉我名字,弦樱我知道你知道我的秘密了,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我不想问,和我无关,你就是你。我是妖。所谓的借尸还魂这种法术虽然是禁术但我也是听过的。 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不是说这具尸体的主人本就死绝了,你也不算是抢了人家尸体。这也不算什么。” 弦樱个子高。她把凡月搂在怀里。慢慢拍着她的背。 她一开始不知道这种动作象征着什么。可是看的久了便知道这是安慰。 “我在那个世界没什么亲人。可是有一个人对我极好。她现在也在这儿。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她被人欺负了。我想帮他。可是我自己没什么能耐,我还想让你帮他。 我求求你了,好吗?” 弦樱低下头,看着此时的凡月边哭边擦着眼泪,有些无助。还有些不安。还不敢直视自己,好像这话很不对。 可是对于王月染来说,她就是在教唆一个孩子,一个信任她的人去替她犯罪。 其实当时她也让弦樱拔了郑前的舌头。当时气上来了,自己仿佛丧失了理智,觉得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当回来后去想时,自己好像在利用弦樱对自己的尊重和爱。 她在自己和古凡月的身份之间来回跳跃有些矛盾。 “你是我的小主人。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有没有这样的关系?可是这里就是这样的。 什么叫做小主人?就算你让我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就算你让我去杀了皇城里的人我也会去遵守的。我们没有什么对错,只有你的话。 我喜欢你。 像原来那样对我下指令,不要因为这个指令是杀人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而且会杀人放火,欺负弱小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人类总是愿意走审判那一套,可是审着审着又偏了。因为若审人的人都不公平。那他们被杀了的人,怎么才能得到公平? 你可以向我下达指令,你可以指使我做任何事情,不要心怀愧疚。 你把我当成朋友,我们是平等的,但并不是真正的平等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任何的事情。” 凡月看着弦樱的眼睛,此时她的眼睛散发着莹莹绿光,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 还有一些茫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了。 刚才还在和彩儿说着要适应这个时代而自己反而适应不了了。 “叫闫寿。就是上次被你拔了舌头的那个人的主子,他是闫老将军的侄子。 “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想他死。” 弦樱突然笑了起来,这不就好办多了,“你就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就行。我去了” 书房里玉槊突然跑了进来。“主子,小弦樱突然回来了。看她速度,应该是太子妃娘娘使用了召唤术。” 听到这话,元亦抬头看着玉槊。“召唤术只有缔结契约的才能用。” “叫弦樱回来干什么,应该是去杀了闫寿弦樱领命跑了出去看她那开心的样子,八成是杀人。” 不知为何元亦有一种失落感。他靠在椅背上,神情落寞。叹了一口气。 “玉箫你去跟着她。她下手我怕会留下痕迹,添麻烦。” “是。” 元亦又呆坐在凳子上,起身向卧房走去,进了卧房发现凡月坐在桌边发呆望着窗户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是在等弦樱吗?” “对。” 凡月注意到元亦的神情不对,他看上去不开心,还有点落寞。 所以她想主动招认,我是让她去为彩儿复仇了,我让她杀了闫寿。 第143章 妒意 看着凡月有些拘谨的样子。元亦走过来坐在凡月对面,双手搭在凡月的肩膀上。 “你以为我在意你让她去做什么,让她去杀了谁吗?”元亦的语气慵懒中有些嘶哑。 凡月此时便茫然了。 “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替你办?为什么要召唤弦樱回来?是不是在你心里跟你缔结了契约的弦樱比我更近一点。” 元亦的这个话让凡月觉得他好像在吃弦的醋。 凡月觉得心里放松,可是看见元亦眼神中那种失落是真切的,凡月又舍不得。 “我不想给太子府添麻烦。我怎么去跟你说让你去替我杀人呢?” “你跟弦樱怎么说的,就怎么跟我说。我难道不会为了你去杀了闫寿吗?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任何的事情。不是只有他们玄狼族的契约才是忠诚高贵的。我的也一样。 元亦突然抓起凡月的手,“这戒指你不说就是约定吗?这就不做数了吗?” 看着元亦眼角泛红像是有些不受控。 他似乎要比凡月所认识到的更重视这件事情,他似乎有些偏执。 “好,我错了,我下次不管什么事情一定先告诉你。 或许我是有私心的。我不想让你沾染一丝麻烦,靠近一点危险。我不是不想用你,我是舍不得用你。 或许弦樱知道了,她还伤心呢。 杀闫寿,闫老将军就会追究。这个弦樱还得去扛。 我觉得她是个挺厉害的妖怪,或者追究下来,她大不了回族群里没人抓得住她。 我是有私心的,我更偏向谁,你不知道吗? 而且我在跟弦樱吩咐的时候,我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 我不好意思跟她开口,可是我就是想让闫寿死。 如果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法则,那就用这个社会的方法去办。 元亦的表情突然放松了,他像是被哄好了一般。睫毛微微颤抖着。 “你不是离我远了,你是舍不得,是吗?”凡月觉得现在元亦像只小狗。 “月儿你不要担心我。 那天你见到的猫妖,不知该如何跟他的月儿解释,就突然想起来七王府的那只猫。” “软软?” “没错,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呢。” 凡月觉得元亦是不是连这只猫的醋都在吃?可是毕竟当时那只猫一下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那只猫算是我的手下。” “啊?什么?” “她是叫软软。不过不是她看上去那么无害。她是一个顶级的杀手。特长是万军之中取敌方首级。” 元亦热了一壶茶。边给凡月倒了一杯边说。 “还有那天你见到的叶影。也是我的手下。他最擅长暗杀。用毒悄无声息就可以送走很多人。 他们是兄妹。虽然不是亲的,但是一起长大。他们所在的组织叫妖杀,全是一些由妖组成的杀手团。在江湖上很有名。不过月儿你不知道罢了。 妖杀是我的。” 看着凡月惊呆的样子,元亦示意她低头喝喝水。 “还有凌绝城,就是老七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整个城都是我的。 现在不仅那个城整个北方边境也都是我的。 我在京都,是一个无权太子。那是因为,我懒。 在这儿待着,做个闲散的人也好。说实话,一开始弄这些只是闲的没事儿。 帮着玉箫两兄弟做他们做的事。他们想帮助妖。我呢也觉得妖可怜,便帮着他们做了。 反正我要跟你说的是我没那么弱。 我也不需要你不舍得用,别说闫寿了。若你想他们这个闫家军一夜之间覆灭,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元亦此时眼圈有些微红,显得他竟然有些妖冶。 他笑着说着那些话,眼神中是骄傲和激动兴奋。 他抓着凡月的手俯身向她靠近,眼神中是期待。 仿佛就等着凡月下命令一般。 还有那跃跃欲试。“所以月儿若是下次你有事,第一个问我,好吗?” 好,我知道了,我的元亦很厉害。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元亦的情绪不那么激动。 第144章 执拗 “而且弦樱她受伤了。” 元亦抓着凡月的手,探进自己的衣领,放到自己的胸口。 “你听到它在跳了吗?它跳的这么有力,是因为弦樱用她的妖丹。 把它放到我体内把我那半颗妖丹的毒素清理了很多,所以我才会恢复。 她才要去族里养伤。 只是她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是我也不能白白得了她的恩惠。 所以月儿这个时候再让她去杀人。好像有点不尽人意了,不过她一定能办好。 我让玉箫去帮她了,定会完美。” 元亦依然抓着凡月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窗外,乌云遮住了太阳,凉风乍起,从窗口冲了进来,吹动元亦的长发,元亦的领口微张,在这突然变暗的光线下显得那么妖异诱人。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像她一样有那个什么契约呢?我很难过。” 元亦的难过好像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他垂着头,后来干脆把凡月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头靠在凡月的掌心上。 真的像个撒娇的小狗狗一样,配上元亦的那直戳凡月审美的样貌,凡月心都要化了。 “也不是不可以呀,在我们那个世界结婚,男孩子也是要戴戒指的。 带上就像契约一样,你圈住了我,我圈住了你。”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去找戒指。” 凡月抓着正要起身离开的元亦的衣袖。“唉,不着急。这个戒指很重要,你得好好挑一个。” “好好,我去我去好好挑一个。” 看着元亦往外走的背影,凡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刚才元亦将自己的手放到他胸口的那一刻。凡月竟然感觉到一种力量,一种奇怪的力量。 还有今天的元亦有些反常。他有些执念,甚至有些莫名的癫狂 “元亦怎么了?” 狐狸已经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跳了起来。“他可是塞安一族的人,塞安一族的人没有正常的,个顶个的都有点疯癫。 蓝瑶也一样。或许原来是因为元亦身体不好,所以显得跟正常人一样。 你是不是后悔了?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 狐狸跳到了梳妆台上。从镜子中观察着凡月的脸。 “倒是没有。我喜欢,他执拗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是执着于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凡月随手摘掉脑子上唯一的一个发钗。 狐狸翻了个白眼儿,还真是什么东西跟什么东西能找到一起去,变态配变态。 刚才的触碰,凡月感受到了,狐狸同样也感受到了。那也是一种觉醒,半颗妖丹的确是觉醒不了的,可是若不止半颗呢? 但狐狸也不算是说谎,塞安一族的确也不算善类。他们的子弟尤其是塞安蓝瑶的儿子,再配上那样一个爹,狐狸摇了摇头。 七王府内,元野睡得正香,身边的软软蜷缩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小猫咪一样愉悦的也打着微微呼噜。 逐风却在门口着急的走来走去。他家主子真是起来的越来越晚了。 终于里面有了动静。逐风敲了敲门,“王爷小的有事禀报。” “啊,进来。”屋子里传来元野慵懒的声音,他起来晃了晃肩膀,这只胳膊也算是被小猫给压麻了。但是他又不敢动,就这么挺了一宿。 元野起身穿了件衣服将纱幔拉住,便往外走去。 开了门,逐风先是递上去一个温热的毛巾。 元野胡乱的擦了两把,“咋的啦?” 闫老将军让您去他府上一趟。 第145章 红玉戒指 “有什么急事儿吗?” “闫寿昨天死了。” 本来元野还漫不经心的往前走,边走边穿着衣服。听到闫寿死了,停了脚步。 眼睛看了一眼逐风,但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接着说。“死就死了。准备上一份儿礼送过去。” “可不是咱们做的,可是老将军已经开始怀疑。这大京都的敢杀他的八成也只有咱了,可真不是咱做的,咱倒是不至于。” “那你能查出是谁做的吗?” “是这样前天国之大宴晚上京城有一家铺子着了火。” 元野转过头,眯着眼看着逐风,看见逐风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想踹他。 说着杀人呢,突然跑到放火。不过他最近也的确是国之大宴太忙了,他这两天也有点过于悠闲,京都的铺子着了火,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虽然这也不算大事, “铺子是太子妃娘娘的。”听到是凡月的铺子,元野眼睛算是睁开了。 “说清楚”元野随便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 “和沈家兄弟也有关。沈家有个妹子叫许彩儿。也算是个聪明丫头。嗯,沈家能从边缘小镇跑到京城,他这个妹妹。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她开了铺子挣了些钱。把他们迁到了京城。后来这彩儿不知为何得了太子妃娘娘青眼,太子妃娘娘便从嫁妆中抽出个铺子来给那个丫头开店。 这店做的风生水起,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是国之大宴那天听说络绎不绝。 只是当天夜里就着了火,听说。兄妹俩也受了伤,是有人恶意报复,但是官府那边给的声明,是意外着火。 说他们还差点儿点了旁边儿的房子还扣了钱。” 元野听了半天,问了一句,“呃,为什么沈家妹子姓许? 逐风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他知道。现在的元野表面看上去似是在玩笑,但心里已经很生气了。 是沈耀媳妇儿带来的妹子,沈耀他媳妇儿姓许。 “我知道了,八成是闫寿那狗做的,他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这些人,没完没了。你确定是太子府下的手?” “怀疑是有可能是太子妃娘娘身边儿那个女侍卫做的,”本来想说女婢,但是逐风当天也见证了弦樱的手段还是说不出口。 “有留下什么证据吗?没有,有人善后料理的很干净,看上去就像是闫寿喝多了酒,失足落了水。 不过那天他也的确是在花船上。不过他基本上都是夜夜歌舞升平,没有哪天不是在花船或者花楼里的。” “你也只是猜,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我还真是待人受过呀,走。我们去趟太子府。”元野又回到房间附在小猫的耳边说,“今天我要去见你特别喜欢的那个姐姐,不过你个小懒猫要是起不来的话就不带你去了。” “啊,我去我去,我马上就起。” 软软伸直两个胳膊,挂在元野的脖子上。“好了,我知道,我等你。” “我要给她带好多东西。” 看着软软冲下床,从她的柜子里头扒拉着好东西。元野叹气,为啥七王府的东西最后都跑到太子府? 当他看到软软把满桌子的金银饰品全都包到了一个包里。元野就皱了皱眉。“不是你这个送礼看起来像是要逃荒一样,像是要跑。”元野指了指桌子上零散的那些饰品被一个包袱胡乱的包住。 “还有这东西你都给她了,你呢?” 软软歪了歪头,“我就不喜欢你们人类的那些盒盒,盒那么大,里面就装了一个。这多实在。 没了我再管你要呗。” 元野看着那一脸正经的小猫。微微叹气,说的有道理。“行了,走。”小猫咪还好天生丽质,她都没怎么熟悉打扮。 背着包袱就往外走。逐风看见的时候也一脸迷茫。“主子它是要离家出走吗?” “不,是要去送礼。” “送,送礼要给太子府吗?” “对” 逐风顿感心痛。“主子,你不能拦着它点儿。” “哎,倒是也没有多少,算了,你帮它拎着挺沉的。” 逐风从软软的肩膀上取一下包袱,手里一掂,他的心更痛了,这叫没多少。 “早起吃饭的时候,元亦便不太高兴。一是弦樱小不点儿回来邀功。 二是没找到合心意的戒指,凡月看着失落的元亦~想到一个办法。 她从头发上拿下一个金钗,在指尖扎了一下,元亦吓了一跳,凡月又拿过元亦的指尖扎了一下,两滴血珠很是圆润。 在元亦疑惑的眼神中,凡月微微抬手,两滴血珠竟然飘了起来,融在一起。 元亦的目光亮了起来。 只见凡月手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这血滴慢慢凝结,凝结成了一个指环,红的浓郁。 凡月的灵感来自于泣血红玉。那个定情的簪子。 凡月仔细的将指环戴到元亦的无名指上~“我的太子爷,可满意?” 元亦苍白修长的手配上这红色的指环,美极了。 元亦用手小心的触碰着,笑的舒心。 某人终于肯去吃早饭了。 就在两人在这儿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开心,就看见玉槊跑了进来。“爷,四爷来了。” “让他进来呗。” 元德从一进院儿就皱着眉,玉箫陪在身边儿。“你们这太子爷过的也太差了,这院儿哎呦。够偏的。你这是弄了个竹林吗?竹林里面盖了个房。 我手底下倒是还有几个宅子都比这热闹些。要不我给他算了?到时候我把房契,地契给你。” 玉箫在旁边陪着笑,“倒是不用四爷,那个主子和太子妃娘娘都喜欢竹子,这不清幽吗?里头也有房子,也不是住在竹林里。 再说太子府人少,也用不上。” 元德嫌弃着终于走进了院子,看见院子倒舒心了一些。“还不错,这院子?” “嗯,听说东西都是从老七那儿顺来的。”看着元德一脸挑剔,玉箫也只能微笑着点头。 “太子妃和太子爷在那边吃早饭。” “哎呀,我是不是来早了?我这个人习惯早起,跟他们一起吃一口。” 元德边说边往吃早饭的地方去。 凡月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她今早起床穿的是一身常服。还是脆桃给她做的那一身儿。 倒是比睡裙儿强点儿,倒也没强到哪儿去,头发就那样披散着。还好被脆桃摁着洗了脸才出来的。 远处就看到一个男人穿着墨蓝色的衣服溜溜达达,跟逛景区一样的,晃悠进来了。 只是他身姿挺拔,看着比元亦还要高些。要比元墨更壮实一点。 他束着发带着发冠,脸上戴着一个精巧的面具,盖着他的半张脸。腿的确有些跛,走路有些慢。 第146章 相聚 “太子爷好久不见。”元德看见元亦很是随性,但是看到凡月的时候,还是规矩的行的礼。“见过嫂嫂。” 凡月也起身微蹲还了一礼。 但是礼貌也只是一瞬间,元德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旁边。看一下旁边的脆桃,“麻烦给我上副碗筷,翠桃也是懵了。立马行了一礼,“马上就来。” “咱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元亦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元德 元德顺手接过脆桃拿过来的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可不是嘛好久不见了,你大婚我也没来不过东西我可是送了的。 “你怎么不下帖子?” “我为啥,下帖子现在还能悠闲的坐在这儿吃早餐。 唉我祖父家要是知道我回京城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了。我祖母病重,我领着我母妃回来看看她。 但也只说是我母妃自己回来。我不想让他们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回来就想见见你们,主要是老六这不是回来了,我想看看他。再见,也不知道何时。” 元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吃饭的凡月。她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略施粉黛却也算是惊人之姿。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又多了一丝楚楚可怜。 “你看起来身体好挺多。” “嗯,最近药调理的不错。” “虽然你把这院子弄成了京城边儿上,不过等老七登基了,要不你去黄州? 他倒不至于赶尽杀绝。” 听了这话,正在喝粥的凡月差点儿没呛着。 虽然是人都知道现在这王位也算是老七的。但我没有一个敢这么直直白白的说出来。 “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 “嗯,惹什么麻烦?我看了你这院儿也不算大,说明你要求也不算高,黄州这种院子我给你弄个十个八个的也是有的。 不就是竹子吗?啊,那边儿正好竹子也多啊,笋也好吃。 就你这屋子我再给你往大盖。” 不知为何虽然凡月只是第一次见到元德,却觉得很亲近,尤其是他这几句话。 他看着元亦的笑容是那种久违的温暖。 他们三个人吃完饭,元亦便陪着元德在院儿里遛弯儿。 凡月被脆压回去梳头打扮,弦樱和狐狸都躲进了林子深处,外加小花灵也跑了出去, 元亦和元德正遛着弯儿,玉箫又跑了回来。“ 呃,三王府递的帖子说下午就到,跟着来的,还有六王爷和远荒太子,元亦皱着眉看了玉箫一下,只能点头。“好,好好。” 脆桃听到消息也跑过去告诉了凡月,凡月知道姐姐来自是开心,但是又觉得这人突然多了这么多,还有就是,姐姐要来,就得好好梳妆,加穿衣服。 脆桃连忙开始慌张的要跑到后厨去找娟娘。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给这么多人做过饭。万一这些人都留着吃饭那可就麻烦了。 午饭元亦和元德随意吃了两口,就去书房待着,探讨了文学馆的事,这京都和黄州在很多方面还是有差距。 下午元德和元亦正坐在亭子里喝茶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红的元烟飞了过来。“呀,你来啦。” 不是,你来了也不去接我也不递帖子。偷偷摸摸的来见不得人吗你?” 第147章 都来了 元德看见扑过来的元烟,首先是打量了一番。接着就翻了个白眼儿。“你可真是个最矮的。” 然后又看了一下,站在边上安安静静微笑着的邢谦来了一句。“你们远荒是不是很穷,把他养的这么矮。” 邢谦有些尴尬的陪笑,“抱歉抱歉,没养好。” 元烟拍了拍邢谦的肩膀,“别理他,别理他。” 其实在元墨他们进门之前,去接的玉箫便告知了四王爷已在府上。元墨和元烟万万没想到,元烟激动的小跑着来到院子里。 元墨和凡秋还想细细的看看这悠然府,被元烟带的也加快了脚步。 “三哥。”元德没起身,只是拿了手中的茶杯举了举。 元墨点点头,“这次来了待久一些。” “好。”元德回了一个字,两个人算是当时在御书房少有的伴侣,一起比着读书。 只是元墨的性子相较元德要更内敛些。不爱说话。 但元德知道。元墨还是很有哥哥的样子的,寒冬,桌上永远有热茶。总是有刚换好碳的手炉。元墨总是比那些嬷嬷们还要细心, 只是元德的母家要更强盛一些。后来元德还要抽出时间去结交大臣。在书房和元墨一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日子就少了。 元德和元墨看着在那里玩秋千的元烟,眼神中都是怜惜,他们目送自己的小弟弟被送到了敌国。 可是他们不敢吱声,只能站在原地。 而此时元烟也长大了,看着还是小孩儿一般开心快乐。 但敌国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此次元德回来更多的是想见见他。 “听说你的黄州治理的很好,元墨的语气中似乎也有一些向往。 朝中都说元墨是幸运的,可以留在京都。可是元墨觉得好像回到自己的领地也是一种幸运,是那般自由。 “唉,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是那一城的主人,便管好一城就行。 三哥呢,听说最近文学馆办的不错。” “也是太子爷给我个机会,否则闲在家里着实无趣。” 人一多,小亭子不够坐,他们就全都回到了接待元灵儿的那个大厅。凑在一起聊天。 凡秋便和凡月去了凡月的卧房。 “听说起大火了,彩儿没事儿?”凡秋有些担心。 “人受伤了,还好不是特别严重,她哥哥为了保护她伤的很重,已经派人去照顾了。” 脆桃给二人上了点心和茶就退下了,不打扰两姐妹说话。 “没事儿那就行,你要跟人说清楚,这事不是他们的错。也算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该给的赔偿赔给人家就行。” 凡月看了一眼凡秋,柔柔的笑了起来,两姐妹的做法是那样的一致,在第一时间都是怕沈家害怕,想着去安抚。 没有一点儿想要去追究责任的想法。” “听说闫寿死了。在花船游过的河里捞见的。好像是被野兽咬死的。也可能是被妖兽咬死的,外面怎么说的都有。 还有人说是老七干的,什么要和闫家闹翻,唉,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就过来看看。 元烟正巧领着邢谦去家里做客,便一起跟过来了。 这次老六回来,你姐夫开心的不得了。不过往山上递了帖子,静妃还是不见。 两个人昨夜难过的,谈了一宿。我这不也是把他们拽出来散散心,我都没见过静妃娘娘。 少时定的亲。一直想着上山见见,也没见到。 我不信天下会有这样的母亲,她不想见自己的孩子吗?” 今天凡秋穿着浅蓝色的千枝罗裙,外面又罩了一个青蓝色的外披,整个人清澈如水。但配上她有一些哀伤的神情,显得更加有些忧郁。 “这两天京都出了很多事儿,你们听过没?元墨看向众人。 “知道,听说过了。” “你只是听说过吗?你这话说的真是轻巧。” 元亦刚说完话便听到外面有人边说话边进来。 众人回头便看到七爷元野。 他正迈步正往里走玉箫小跑着跟在后面。“七爷,走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汇报。” “那你现在报。来。”“您都进来了倒是也不必。” 元亦当时建这个宅子的时候,八成也是没料到会突然来这么多人,虽然这个厅已经算是整个悠然府最正经的屋子了。 但同时这么多人看着还是有些挤。 这时除了元亦旁边主位的位置已经没有空位了。 第148章 爱 元德和元默坐在一边,另外一边坐着邢谦和元烟。只是元烟也不好好坐着。他坐在地上把旁边凳子上的垫子拿了下来,依靠着邢谦的腿。 所以元野走进来便自觉的坐在了元亦旁边,坐在了主位。 “不是你坐没坐相的好看吗?” “你管我呢。” 玉箫停在门口。见元亦点了点头,玉箫便撤了回去。 “你仅仅是知道吗?就是你太子府干的。一大早上老将军去砸我的门,兴师问罪,以为他那个宝贝侄子是我弄死的。”元野大咧咧的坐在那,眼睛看了眼元德,又看了眼邢谦。 “不是吗?”元亦反问。 “现场有留下什么证据吗?”元墨在旁边发问。 “倒是没有,下手挺干净的。只不过脖子上有印迹,说是被妖兽咬死的。不过闫寿得罪的人也不少。” 凡秋和凡月听说老七来了就去了正厅,就知道八成有些正经事要聊,两人便躲在卧房接着聊天。 悠然除了脆桃便没个正经丫鬟。总不能让几个小竹笋精上去端茶倒水。 脆桃便忙着沏了茶送上去。可是刚要进正厅便被玉箫拦住。 “我去,你去帮着娟娘看看有什么食材要买,我派人出去买。晚上八成要留在这儿吃饭的。” “这么多人吗?那我得去帮娘了。” 看着脆桃远去的身影,玉箫这才回身往里面送茶。 这大厅之中现在几位爷正讨论着。坐在主位的两个一个看着慵懒一个看着张扬霸道。元亦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元野往后一靠,闭着眼休息。 元德和元墨虽然都有些书生气。却也是贵气逼人的。 旁边的元烟,有些懒散却透着妖气似的。正襟危坐的邢谦太子,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有皇家气魄。 整个屋子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凑到一起。真怕脆桃小丫头进来会害怕。 “七爷喝茶。”元野微点头。 送了茶玉箫便退了出来。 “说我们杀人没证据。可是闫寿可是点了我三王府的铺子,哦,不对,现在算是太子府的铺子。”元墨开口道。 “点铺子这事儿,他们怎么说?能怎么说?意外放火呗。” “意外失火也好意思。” “可是说闫寿放火,咱这儿也没证据。” “有证据,那天我恰巧救了那个小丫头。放火那仨人被我逮着了。就在我后院儿关着呢。然后我收拾他们,想要他们说什么,我就让他们说什么。”元德喝了口茶很满意,院子简陋点,东西还可以。 “人你逮着了,那还真巧哈。不过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老七看着元德问道。 “怎么?你现在还要盯着我吗?” “谁盯着你呀?我就是问一下。” “那好了他们杀人找不到证据,他们放火我们可是有实证。”元烟笑的得意。 “这样,老七,你回去跟老将军好好说一下。毕竟他也算是为辰凉奋战一生的,也不想弄得太僵。 如果他收手,两方安好,如果他揪着不放,最后吃亏的也不一定是谁,你出面好好跟他谈谈。”元亦看着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元野说道。 “行,我去谈。别把那几个人弄死。”老七起身往外走路过元德的时候向他说了一句。 “不是,你去哪儿啊?你不吃饭吗?” 元野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几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这是要留下?” 坐在门口的元墨抬着头一脸天真的说道。“我家秋儿好久没见妹妹了,八成是要留下吃晚饭的,我便不走了。” 原野又看向坐在旁边的元德,元德喝了一口茶,随意的说道。“我在京城无家可归的,我肯定是要留下吃饭呀,八成住两宿也是有的。” “你无家可归个屁呀,你京城有几个宅子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还说没盯着我,几个宅子你都知道。” 元野懒得跟元德说话。又看向赖在地上的元烟。 “我不,我在京城也无家可归。” 邢谦没说话,只是在旁边微笑着点点头。 老七还是抬脚往外走了,不是你真走呀。 元烟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我是去院子里看看,毕竟都是从我王府里顺的东西,看他们养的好不好?” 不知为何元野在踏出房门的一步。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是那样的轻松。 他喜欢,被人挽留。 “对了,太子哥哥,你把我姐也叫来呗,正好让他俩见见,正好我们也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凑在一起了。” 元烟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元亦脚下,抓着元亦的小腿。 “玉箫,去通知。” “你在地上干什么?你起来。”元墨看不下去了。 “地上舒服,可以躺下。”元烟顺势倒在了地上,成大字型。 紧接着他就咯咯咯的笑起来。 那个时候东宫很大也很空。 元烟竟像小孩子一样爱上了打滚儿。 就那样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虽然有些凉,但是真的很舒服,很放松。 他感受着哥哥们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儿。像是回到了离开之前。 第149章 姚与桃 元野背着手在元亦的园子里溜达着。这棵树他见过,那几尾鱼他也见过。 总觉得它们在这个院子里活的更自在了些,就好像现在的自己。 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更自在了一些。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与元亦便是那种对面相逢。也会眼都不抬,招呼也不打一声的关系。 太多人愿意把他俩放在一起去做比较。好像他俩只有针锋相对才是应该的。 只是自从他那次偷偷去见过元亦以后,他不讨厌他甚至也不想让他死。 就算是朝堂上流传很久,都在说若有一天元野真得了大统。元亦该何去何从? 会不会像远荒国那般?落下马的皇子一个不留。但是在元野心中。他定是要找个好地方把他养起来的。 元野也坐到了小亭子的木椅上。垫子很是舒软,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竹林的清新。 亭角的风铃不停,这两口子可真会享受。 有的时候也真想,不去想那么多。就在这里住下来,活到死也挺好。 只是元野瞅了好几圈儿,还是没看到软软。嗯,也不知道这猫咪跑到哪儿去了。 凡秋和凡月两个人窝在凡月的大床上。聊着天,凡秋见没有外人也放开了,不端着自己,整个人窝在抱枕堆里。“你小丫头还真会弄,哎呀,这个真是太舒服了啊,好放松呀。” 凡秋晃了晃僵硬的脖颈。“还有分享你一个喜讯。你特别喜欢的那个左丞夫人,她有孕了。而且太医去看过是个男胎。 自从她女儿丢了以后,她跟我私下说过。总是不想要新的孩子。怕忘了她。 可是后来才知道,就算有了只会更想而已。 凡秋说话的时候,眼睛瞄着凡月观察着的。凡月看着凡秋的眼神,她太熟悉不过了。她定还有后话。 “嗯,那天舒云与我说脆桃看着很有眼缘,我便把脆桃的身世与她讲了。她总觉得万一,可是我又不敢让她太失望。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稳当了在说,反正脆桃在这儿过的好。也丢不了,也或许不是呢。” “你是说脆桃可能是左丞夫人丢的孩子?” “唉,这些年她一直没停过,但凡年龄相同的看着有眼缘的。总是要试一试。不过你与脆桃亲近。嗯,说是孩子后背中间的这个位置有一个小指甲盖儿这么大的红色胎记。 但是这胎记倒是很多人都有相似的。她也记不清了。不过当时她孩子衣服上是绣着他们家的姓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他们家姓姚,这桃子叫脆桃,也算是有缘分。 我记得好像娟娘提过一嘴,为啥叫她脆桃来着?你倒是可以再去问问。” “好,我知道了。” 姐姐既然能提到她面前那她跟姚夫人定是觉得十有八九,否则不会唐突的跑到这儿来要人。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脆桃,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离不开。便断送了她们母女相认,得让脆桃回家。 但是也得问问脆桃的想法。毕竟娟娘心中,脆桃也是心肝儿宝贝。 两姐妹聊的正欢时,就听见“哐当”一声,有东西从窗口扔了进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凡月过去看了一眼,是一个包袱,看着很重。 接着就从窗户里跃进一个人来。凡秋又是吓了一跳,“谁呀?” 凡月看见人影便笑了起来。“没事,姐姐,是七王府那只小猫咪。”凡秋穿着鞋走了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软软。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接着才放心起来。 第150章 小猫来访 凡秋那天也并没有骗人,她的确见过这只小猫。确切说是见过这只小猫的尾巴。那时凡月性子奇奇怪怪的。 不愿意与人交往。许是病久了,变得总是害羞胆怯,加上父亲。还总是说这孩子太怕见人,她慢慢的就不愿意和人交往了。 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总是有一些野猫野狗的凡秋那个时候要学着在家里管着。她要尽力的掌着这个家,护着自己的妹妹。还得防着别人来害她们。 有一次凡月又犯了病。在屋子里出不来。怕她受寒,房门窗户都关的严实。凡秋去她院子里边看到有几个小碗是空的。 有的时候凡秋是怕小动物,但又觉得是这些东西陪着自己的妹妹。 便好心的往那碗里加了点儿吃的和喝的。 过了几日去看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一只小猫在那里吃喝。那猫长得太漂亮了。后来听到人的动静,那小猫竟然慌不择路,一脑袋扎到了草丛里, 结果还露出了一小节的尾巴。虽然凡秋也不确定是不是眼前这一只,但无所谓了。 凡月看着地上的包袱。和跳进来的软软。便问道“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没有,我是来送礼的。不都说去别人家做客要带礼物吗?”软软用脚踹了踹地上的包袱,“这就是我的礼物。” “好的,好的,我收到了,谢谢。” 看着软软直勾勾的盯着凡月,便知道她八成有话想跟凡月说。 虽然这软软长得着实好看,但好看的也有一些异于常人了。凡秋还是有些怕的,但更多的是要给她们独处的时间。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聊的怎么样,姐姐去看看你姐夫,你们俩在这儿好好玩儿。”其实凡秋还想嘱咐凡月几句,对方毕竟是个妖物。 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着实可爱,又怕这话让她听见,伤了她的心。便话到嘴又收了回去,没再嘱咐一二便走了。 凡秋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小猫咪便钻了过来。钻到了凡月的怀里。虽然凡月很喜欢小猫跟自己撒娇, 可是此时她却是一个长相美艳的少女,凡月都被弄害羞了。她钻到怀里,把耳朵贴凡月在的心脏上认真的听着。 又微微的嗅了嗅。眼神中有一丝失落。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失望了?” “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主人说过。你也是很好的人。” 凡月看着眼前的小猫咪。睫毛微微颤抖,眼神中是说不出的伤心,可是她又不敢直说。 或许元亦跟他说过什么让她不允许在凡月面前展现出一点点的失望。一点点的讨厌。 这反而让凡月更是心疼她一把将小猫咪搂在怀里。 “你再仔细找找,我的狐狸和我说他把凡月留了一缕灵魂在我的身体里,你能找到吗?” “真的吗?” 软软抬头,眼圈微红。泪珠粘在她的睫毛上,更显得她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她长得可真是美呀! “可是我刚才细细的找过了,没找到。” 凡月微微皱眉,摸着自己的身体。“说实话,我一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这话是飞雪说的,说留了她一缕魂魄。 有机会放她出去。虽然变不成人了,或者变成一个什么小的生灵。成全她看看这个世界,他不会骗我的。” 凡月也心慌起来,虽然非雪已经跟她说过不下几次,这身体不是抢来的,只是古凡月本身用不了了。她借来用用。 而且也和凡月丫头做了交易,但此时找不到了。 王月染有的时候会努力的去尝试一些东西,去看一些美景,去品尝一些美味。甚至有一点私心,希望身体里的凡月也能够感受到。 但好像现在这个一直与她同在的不在了。 第151章 花瓣 只见小猫咪微微张开手直接凝结出一个光球。“你这是妖丹?”小猫咪点了点头。“不说这个东西对于妖来说很重要,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我想把它放到您的身体里。去感受一下,去探探。” “我身体里有非雪的妖丹。你确定放进去不会有影响吗?” 凡月对妖的知识还不是很了解。 但只觉得印象中非雪八成是个霸道的妖怪。他也曾经不下几次跟她夸下海口,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也不知道这个会不会对小猫咪有些影响。 我只进去探探,应该没事情,八成我能找到她 “好” 妖丹进入身体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让凡月觉得浑身舒爽,力量倍增,精神百倍。 像睡了一个非常美好的觉。她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慢慢游走着。 “我找到了。她在呢。” 软软的声音永远是那样的空灵。她的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却让人无比舒爽。 凡月捏了捏软软的下巴。软软温柔的看向她。凡月突然觉得元野真是得了个宝。 “但是她被一片花瓣包裹着,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花瓣呢?” “我的身体里有花瓣。” “你的身体里我看到了有一颗妖丹。它正在慢慢慢慢的恢复,是那只狐狸的吗?” 软软本来想脱口说出她在凡月身体里的发现,可是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她总觉得此事应该先告知元亦才行。 “嗯,他竟然和你妖丹融合了,他应该很喜欢你。” “那他好一点了吗?” “嗯,是一枚很厉害的妖丹。” “那花瓣呢?” “或许是,你的那只狐狸用来保护灵魂的东西。” “哦,也许是。” 突然软软竟然在凡月的面前变回了小猫的本体,小小的一只。 凡月把它抱起来,贴近自己的心口。小猫咪竟然伏在她胸口睡着了。 或许在梦中她回到了那个小城。回到了小小凡月的怀抱中了。 小猫咪开心的打着呼。小肚子起起伏伏。凡月试着捏了捏她的小爪子。 小猫咪一点儿也没有反抗。她睡得可真美。跟着她的呼吸,凡月也渐渐困了。 她便抱着她来到床上。靠着抱枕,也睡着了。 元亦进屋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家媳妇睡着,怀里还卧着一只小猫。 两个人睡得香的。自家媳妇总是招猫逗狗,也是没办法。 元亦走过去刚坐的床边儿,凡月怀里的小猫便睁了眼。 看到元亦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该行礼还是该先变成人再行礼? 却只见元亦竖起一根手指搭在唇边。让她保持安静,小猫咪略显紧张的趴了回去。 突然软软想到什么事情,用爪子指了指外面。 元亦舍不得凡月的睡颜。但软软此时找他定是有要事。 元亦便给给凡月盖了层薄被,走了出去。 软软元亦身后。没走几步便幻化成人形。 “你有话要交代?阿野正在找你。你最好出去先逛上一圈儿,然后去书房找我。元野此时应该也没有时间搭理你,他被元烟缠着。” “好。” 第152章 花妖又现 元亦刚走到书房坐稳,小猫便从窗户翻了起来。 小猫警惕的观察了四周。见没人就跪下行礼。 元亦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之上。转头斜眼看了一下。“有事?” “这件事或许是我多想了,但若不是我多想,便是一件大事。” “说。” “刚才为了找已故凡月小姐的灵魂。我用妖丹探了凡月小姐。 看了现在凡月小姐的身体。” 听了这句话,元亦的眼神冷了下来。像一把利刃出鞘,寒光四起。 跪在地上的小猫,不禁的打了个寒颤,立马叩下,磕头。 “是是经过凡月小姐同意的,她也担心怕那一缕灵魂不在了。” 小猫咪被吓得话说的都断断续续。 “然后呢?她身体里有妖丹。” “我知道是非雪的,也不需要过分担心。很安全。” “可是还有还有 半颗~” 小猫咪的声音越变越弱。元亦却惊的坐了起来。 “把话说清楚。” 因为我一直找不到原来小凡月的灵魂。所以往深探了探。 我看到了非雪的妖丹,那妖丹很厉害。那非雪应该不是普通的妖怪。 所以我绕开他了。后来我发现还有半颗妖丹,虽然有些破损,而且不知为何是暗的。 但是已经隐隐的开始发光,光芒很淡。与正常的妖丹是不一样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相比非雪的妖丹,我的妖丹更害怕它。 但是在它附近找到了小凡月的灵魂,被一个花瓣包裹着保护的很好。而且,好像若是能结出花瓣,那妖丹也许是花妖的妖丹, 可是一般花灵都比较弱。 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本来凡月小姐想问,但我想着先来回禀主子您。” 听到是花妖的半颗妖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有一根尖刺刺到了元亦的心口。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种强烈的危险的预感,他不敢多想,他现在就想让自己像一个傻子一般没有那么多心思。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的多想。 “此事藏在你的心底。你哥哥一会儿会来,但是他目前应该不太想与你相认。所以你注意一下,别表现的太过惊慌。” 我知道你已经让玉箫大人通知过我了,他现在是一个人的侍卫。 “你先下去。” 元亦坐在空寂的书房,捂着胸口,抬脚走向凡月呢卧房。 卧房里他以为凡月还在睡,可是他刚拐过去就看到脆桃和凡秋在里面。 元亦又闪了出来,靠在墙壁。 “你快起来,一会儿灵儿也来,家里有客人来,你这怎么能熟睡呢?” 凡秋轻轻的拍着凡月把她起来。又帮她整理整理发饰,衣服。 “一会儿灵儿他们也过来了,你不出面肯定不行。” 看着凡月明显刚睡醒的小表情,元亦有些心疼。 “若他们不在,就算皇帝来元亦也不会让他的月儿醒。” 只是现在她姐姐也在,他观察着月儿的表情,还好凡月没有什么厌烦。而是乖乖巧巧的坐了起来。 “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刚才我跟软软玩了一会儿。我本来是想哄她睡的。” 凡月几人来到院子才发现这些人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 自己把自己照顾的都很好。 元墨和元德在亭子里下棋,元野站在身边看着,偶尔还要帮着两句。小猫咪已经化作人形了,自己去池塘边儿玩儿去了。 元烟玩儿着秋千邢谦在他旁边轻轻的推着。 元墨抬眼看见凡秋便招手让她过去,姐妹俩便往那儿走。 元亦伫立在房门口,躲在暗影之下,看着院子里的欣欣向荣,和和美美。 他总觉得自己仿佛在窥探着一个秘密,在一个深渊边缘来回踱步。 他转身回到书房,过一会儿玉箫玉槊便回到他身边。 “那只狐狸呢?” 他没走远,还是在院子里跟弦樱他们躲在山上的竹林里。 “需要我去找吗?” “算了,不急于一时。” 玉箫看元亦缓和了,就开口问道“爷,各位爷晚上在这吃,厨房那边问有没有要注意的。” 元亦抬眸,平常这些小事玉箫怎么会问自己呢,不过,八成看到脆桃在后厨帮忙心疼了。 元亦起身,走到院子里,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元烟,和他后面憨憨的邢谦。 “远荒太子,你来我家做客,不会是空着手?” 邢谦的笑容僵在脸上,“啊,这~还真是的确没。” 邢谦冷汗都出来了,这不会是个大的外交事故。 他去三王府是准备的重礼。可是不知为何就和他们一起拐到太子府了。 “那个大宴吃的那个,对火锅,弄过来晚上吃,对了,羊就不用现杀了。” “好的呢,好的呢!”邢谦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对了,锅要新的,我就不还了。” “当然当然!” 邢谦立马安排人去办,“正好,今天特别适合吃火锅!”元烟开心的原地转圈圈。 元亦看着在那里笑的肆意的元烟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小弟弟,儿时活泼是活泼,可是现在的他,好像有点不合常理的疯癫。 根本不想控制自己。 元亦还需要仔细观察,再打探打探远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荒的摄政王有几分手段,元亦一直没办法渗透进去。 “去,让脆桃她们洗菜就行。”元亦看着玉箫挥挥手。 玉箫,得令下去,走的还算沉稳。 第153章 不合时宜 看见元亦邢谦便走了过来,微微行礼。“十分叨扰。” “没关系,其实刚才在大厅中谈论闫老将军的时候,你很不合时宜。 元亦慢悠悠的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邢谦则跟在他身后。“没错,的确很不合适。”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因为阿烟,依靠着我。我走了。他便要倒下了。” 元亦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清澈,似乎没有言外之意,只是就事论事。 当时元烟靠着他的腿坐着,若他起身走了,元烟就要倒下了。 “你可知?我这几个弟弟看着平易近人,确是很危险,你就不怕听了什么秘密被他们灭口了?” “您说笑了,好歹我也是一国太子,应该不会那么被灭口的,而且都是元烟的哥哥,应该也不会~” “我弟弟小的时候不这样。你们远荒怎么把他教育成这样?有些疯了。” “您教育的是?他起初到远荒的确不这样。只是没有人管教他。而且的确很危险。他过的步步为营。 一开始只是装作声色犬马的样子,为了保护自己。可是装着装着看不到头。就陷进去了。而且,……” 说到这儿,邢谦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指甲都嵌到了手里。 “他刚到的时候,长在舅舅身边。或许是过得不太好。” “你的舅舅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是当时的权王殿下。” “权王,就是当时最有可能继承你们皇位的就是后来自焚身亡的那个。 当时他是你们远荒国的主理人。所以养在他身边倒也正常。至于过得不好,究竟怎么不好?我就不需要你说了,我会细细查的。” 元亦问到了名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得不好。怎么不好,他都会一一查明。 这个权王是远荒国出了名的暴君,当时远荒的老皇帝去世后并没有像辰凉一样。 有一个稳稳的太子去接手。他们几个儿子自相残杀。 最后竟然全死了,只剩下一个不知道被囚禁在哪儿的女儿出来继位。 还好远荒注重血统,所以就算这个女儿没什么能耐,只要她是皇室唯一的血脉。便成功继位。 接着便嫁了一个摄政王,也算是把持着远荒的朝政。 远荒在跟辰凉大战之前已经经了几代明君之手,累积了无数的财力和国力。 所以哪怕中间动荡几年,依然实力不可小觑。 加上这个摄政王也颇有手段,很快就稳定了局势。 邢谦看着元亦远去的背影。看着他如瀑的长发和晃动的衣摆,一层一层。 不敢靠近,不容侵犯。 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元烟眼中心中,哪怕隔了这么多年不见,仍然难忘。 “你去同他们玩儿,今天来了便没有什么远荒与辰凉。 我全当你是我弟弟带来的朋友。 他们也会这样,至少今天不会伤你。去玩儿。”元亦抬了抬手。 下午元灵儿便和叶影来到悠然。 元灵儿轻装简行,没有带那么多浩浩荡荡的人。想必也知道元亦不喜人多,今天应该已经是悠然人数的上限。 元灵儿刚进院子,元烟就从背后抱住她,抱着她的腰轻轻抬起,在原地转圈圈, 元灵儿吓了一跳,接着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元烟跑得快,转的也快,元灵儿的裙摆散开,像是一朵花的绽放。 “你个坏小子,快放我下来,干嘛呢?” 第154章 人群 “哥哥们好!阿野好”。被放下的元灵儿只觉得头晕目眩,站定了便和在场的几位打招呼。 真的是好久不见。“四哥”元灵儿走向元德,坐在他身边仔细的看了看。 看着元德并没有萎靡不振,仍然神采奕奕,便放心下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元德抬手拍了拍元灵儿的肩膀。“长大了更漂亮了。”接着他便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邢谦。 元灵儿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邢谦。 元烟紧忙挥挥手,“来,你过来,你过来让我姐姐看一看。” “元烟!”元灵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他俩年龄相仿。小的时候哥哥们嫌他们幼稚,只当他们胡闹,不与他们一起玩。 只有元烟跟灵儿会凑在一起去玩儿,抓蚂蚁呀,爬爬树,摘摘果子。 所以他俩的感情更是要好。只是自从元烟走后,二人没再见过,但是只一眼所有的情感熟悉便全能回来。 不知为何元烟招手叫自己过去时。邢谦的心很沉重,但还是迈着步伐走过去。 站在元灵儿身边。“灵儿公主,好。” 灵儿抬眼看了一眼,那天情绪不佳,看得不清,今天一看对方还真是如玉公子,容貌清秀俊美。散发着令人舒心的温柔气质。 在这翠意的林子中,在这悠闲的小院中好像更符合他。 看着灵儿看着自己。邢谦害羞的笑了笑,耳朵尖都红了,他的这个样子。倒是逗笑了灵儿。 “你好,我是灵儿。” 灵儿今天穿了一条红白相间的裙子,上面坠了几个。彩色的飘带和配件显得俏皮,灵动,可爱。 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眼睛亮亮的,不是平常那般清冷,多了几分邻家可人。 元灵儿下意识的去看叶影的方向,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关注自己这边。目光飘向远处的山林。 灵儿心底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觉得无所谓习惯了。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儿,躲在这儿呢。” 元亦站在树下,看着院子里面他们玩儿的开心。 “我站在这儿看着就很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齐聚悠然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凡月一直在院子里去找,找她的太子爷。 后来便在这棵树下看见他。他倚靠在树下,躲在树影斑驳之中。 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永远都是旁观者的角度。他把自己剥离在热闹之外像是一个观赏者。 今天元亦穿的简单,穿了一个墨绿色的外衣,是轻纱材质,风一吹如水墨晕染一般。他随性披着长发,含笑看着远方。 仿佛与树融为了一体,他便是这树幻化的精灵。 与院子里的热闹相比,他更显孤寂。 凡月忍不住的要靠近他,要拥抱他。 “你开心。” “我很开心,儿时他们就是这样陪着我的,虽然都不怎么说话,可是他们却倔强的要出现在我身边。 软软去找过你了。” “嗯她想找一找小凡月,她还在。” 元亦其实还想开口问一些别的问题,例如那片花瓣。月儿可知晓? 可是看着凡月她便问不出口。元亦伸手。撩了撩凡月的头发。 “今晚要吃你爱吃的火锅,多吃点儿哟。” 凡月牵着元亦的手,将他拽进人群。 第154章 人群 “哥哥们好!阿野好”。被放下的元灵儿只觉得头晕目眩,站定了便和在场的几位打招呼。 真的是好久不见。“四哥”元灵儿走向元德,坐在他身边仔细的看了看。 看着元德并没有萎靡不振,仍然神采奕奕,便放心下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元德抬手拍了拍元灵儿的肩膀。“长大了更漂亮了。”接着他便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邢谦。 元灵儿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邢谦。 元烟紧忙挥挥手,“来,你过来,你过来让我姐姐看一看。” “元烟!”元灵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他俩年龄相仿。小的时候哥哥们嫌他们幼稚,只当他们胡闹,不与他们一起玩。 只有元烟跟灵儿会凑在一起去玩儿,抓蚂蚁呀,爬爬树,摘摘果子。 所以他俩的感情更是要好。只是自从元烟走后,二人没再见过,但是只一眼所有的情感熟悉便全能回来。 不知为何元烟招手叫自己过去时。邢谦的心很沉重,但还是迈着步伐走过去。 站在元灵儿身边。“灵儿公主,好。” 灵儿抬眼看了一眼,那天情绪不佳,看得不清,今天一看对方还真是如玉公子,容貌清秀俊美。散发着令人舒心的温柔气质。 在这翠意的林子中,在这悠闲的小院中好像更符合他。 看着灵儿看着自己。邢谦害羞的笑了笑,耳朵尖都红了,他的这个样子。倒是逗笑了灵儿。 “你好,我是灵儿。” 灵儿今天穿了一条红白相间的裙子,上面坠了几个。彩色的飘带和配件显得俏皮,灵动,可爱。 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眼睛亮亮的,不是平常那般清冷,多了几分邻家可人。 元灵儿下意识的去看叶影的方向,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关注自己这边。目光飘向远处的山林。 灵儿心底失落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觉得无所谓习惯了。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儿,躲在这儿呢。” 元亦站在树下,看着院子里面他们玩儿的开心。 “我站在这儿看着就很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齐聚悠然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开心。凡月一直在院子里去找,找她的太子爷。 后来便在这棵树下看见他。他倚靠在树下,躲在树影斑驳之中。 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永远都是旁观者的角度。他把自己剥离在热闹之外像是一个观赏者。 今天元亦穿的简单,穿了一个墨绿色的外衣,是轻纱材质,风一吹如水墨晕染一般。他随性披着长发,含笑看着远方。 仿佛与树融为了一体,他便是这树幻化的精灵。 与院子里的热闹相比,他更显孤寂。 凡月忍不住的要靠近他,要拥抱他。 “你开心。” “我很开心,儿时他们就是这样陪着我的,虽然都不怎么说话,可是他们却倔强的要出现在我身边。 软软去找过你了。” “嗯她想找一找小凡月,她还在。” 元亦其实还想开口问一些别的问题,例如那片花瓣。月儿可知晓? 可是看着凡月她便问不出口。元亦伸手。撩了撩凡月的头发。 “今晚要吃你爱吃的火锅,多吃点儿哟。” 凡月牵着元亦的手,将他拽进人群。 第155章 相谈 入夜,暮色之下,凡秋本来和元灵儿在房间里聊天,元灵儿的小心思凡秋一眼就看的出来,元墨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妹妹很有可能要远嫁。 凡秋就过来和灵儿聊聊~结果中途元灵儿被元烟叫了出去。 只剩凡秋,因为姑嫂今天想聊些体己话,凡秋便没让盈桂在旁边伺候着。 想着这院子也不大好找,就自己起身往人群那边走去。 那边或许已经开始吃起了火锅,出了房门,晚风微吹,藏在草丛中的灯也亮了起来,只是灯光较暗。 不过这院子在夜晚看来倒是有另外一番景致。凡秋一边看着景。一边听着风一边走。 未成想没踩准石板。险些要跌倒。在她摔倒的一瞬间,有人从后面扶住了她。那人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扣在她的腰上。 转身一看。是一个样貌清俊的男子。凡秋推开了他。 此人神色清冷眼角微挑显得有些妖异。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中,两个人的距离过于暧昧。“王妃恕罪。” “你,就是叶影。” “在下正是。” 叶影奉命一直跟在元灵儿身边。只是看这院子很是安全,刚才便抽身出来和软软说了两句话。 怕人起疑,往回走便看见有一女子立于院中。 光看背影便是窈窕淑女,她穿着一身水蓝色如这夜色一般沁人心脾。叶影坐在树上看着的。 眼看她就要摔倒了便飞下来扶住她。 只是在指尖触碰她手腕的那一瞬间也碰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 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叶影微微叹息。 凡秋站定以后依旧往前走,叶影便跟在身后。 这男子倒是也是个识礼的,不像元墨和灵儿说的那般过至少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却又时刻观察着凡秋的脚下。 “你可知灵儿喜欢你,心悦于你。” “知道。” “那你呢?” “我不喜欢她。”听到这话凡秋也没料到她站定转过身看着跟在后面的男子,的确是好相貌。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跟在她身后,全都是因为她要求的。” “是的。”听到叶影斩钉截铁的回答。凡秋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他如此毫不遮掩。一股正气凛然的感觉。 “我知道我那妹妹与你在地位上是不公平的,但是在爱情上也是不公平的。地位上他高于你,但是在情爱之中你高于他。 但是,我不希望你利用这份差距。她是辰凉国唯一的公主。这么多哥哥弟弟护着长大的。是我见过最骄傲的人。 说实话,若不是你,她并不会坐下来,如寻常人家姑嫂那般谈心的。 我们平常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你让她措手不及才会来寻我。 她叫我一声嫂子。希望你的不喜欢跟她交代清楚了。 “我交代的很清楚。是灵儿公主不让我走。” “那就好了,听说灵儿已经决定和邢谦接触。你呢若不喜欢便将不喜欢表现的彻底一点。莫要让她生出旁的心思。” “是。” “嫂子,嫂子就等你啦。元烟看见走过来的凡秋便冲过去。 他喜欢这个嫂子。虽然儿时没见过,但是听三哥说过。见了就心生欢喜。 第155章 相谈 入夜,暮色之下,凡秋本来和元灵儿在房间里聊天,元灵儿的小心思凡秋一眼就看的出来,元墨也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妹妹很有可能要远嫁。 凡秋就过来和灵儿聊聊~结果中途元灵儿被元烟叫了出去。 只剩凡秋,因为姑嫂今天想聊些体己话,凡秋便没让盈桂在旁边伺候着。 想着这院子也不大好找,就自己起身往人群那边走去。 那边或许已经开始吃起了火锅,出了房门,晚风微吹,藏在草丛中的灯也亮了起来,只是灯光较暗。 不过这院子在夜晚看来倒是有另外一番景致。凡秋一边看着景。一边听着风一边走。 未成想没踩准石板。险些要跌倒。在她摔倒的一瞬间,有人从后面扶住了她。那人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扣在她的腰上。 转身一看。是一个样貌清俊的男子。凡秋推开了他。 此人神色清冷眼角微挑显得有些妖异。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中,两个人的距离过于暧昧。“王妃恕罪。” “你,就是叶影。” “在下正是。” 叶影奉命一直跟在元灵儿身边。只是看这院子很是安全,刚才便抽身出来和软软说了两句话。 怕人起疑,往回走便看见有一女子立于院中。 光看背影便是窈窕淑女,她穿着一身水蓝色如这夜色一般沁人心脾。叶影坐在树上看着的。 眼看她就要摔倒了便飞下来扶住她。 只是在指尖触碰她手腕的那一瞬间也碰到了她手腕上的玉镯。 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叶影微微叹息。 凡秋站定以后依旧往前走,叶影便跟在身后。 这男子倒是也是个识礼的,不像元墨和灵儿说的那般过至少自己看来是这样的。 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却又时刻观察着凡秋的脚下。 “你可知灵儿喜欢你,心悦于你。” “知道。” “那你呢?” “我不喜欢她。”听到这话凡秋也没料到她站定转过身看着跟在后面的男子,的确是好相貌。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跟在她身后,全都是因为她要求的。” “是的。”听到叶影斩钉截铁的回答。凡秋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他如此毫不遮掩。一股正气凛然的感觉。 “我知道我那妹妹与你在地位上是不公平的,但是在爱情上也是不公平的。地位上他高于你,但是在情爱之中你高于他。 但是,我不希望你利用这份差距。她是辰凉国唯一的公主。这么多哥哥弟弟护着长大的。是我见过最骄傲的人。 说实话,若不是你,她并不会坐下来,如寻常人家姑嫂那般谈心的。 我们平常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你让她措手不及才会来寻我。 她叫我一声嫂子。希望你的不喜欢跟她交代清楚了。 “我交代的很清楚。是灵儿公主不让我走。” “那就好了,听说灵儿已经决定和邢谦接触。你呢若不喜欢便将不喜欢表现的彻底一点。莫要让她生出旁的心思。” “是。” “嫂子,嫂子就等你啦。元烟看见走过来的凡秋便冲过去。 他喜欢这个嫂子。虽然儿时没见过,但是听三哥说过。见了就心生欢喜。 第156章 邢谦醉酒 她是睿智的,又是温柔的,是冷静的。却又是浪漫的。 他知道三哥过的很幸福,全是因为她所以元烟很喜欢。 看着凡秋渐渐融入热闹之中,叶影则停留在暗影之内。 他无法走过去。就像他们身份有别,能围在一桌吃饭的。都是这些皇子公主们。 而自己永远走不过去。 邢谦被安排着坐在灵儿旁边。他倒不是装的,平常他也是吃饭饭桌上最忙的那个。元烟行为乖张,所以一般他不会再让人伺候。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吃饭时也大多是他俩一个吃一个伺候着。 热辣的火锅配上爽口的果酒。凡月在微醺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世界。 王月染不挑食,辣的,咸的,甜的,只要能吃饱她都吃。但是范小柔不一样,她爱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王月染便一遍一遍的陪她去吃。 后来她的口味几乎跟小柔一模一样,无辣不欢。 每次冬天下的第一场雪,不管是什么日子。范小柔都要跑到凡月的身边,两个人吃着火锅。 凡月会喝上一口小酒,范小柔则喝她的可乐。两个人有的时候没有话说。只是坐在一起赏雪吃火锅。 但是范小柔喜欢热闹,而王月染不善交际,人一多她便尴尬,所以范小柔便抛下热闹。选择了王月染。 若这时范小柔也在她该多开心呀! 为了吃饭方便,桌子旁边放了一圈的灯笼。暖色的灯笼照着大家的笑脸。 元亦觉得如幻梦一般,他连梦都不敢这么梦。 大家觥筹交错,你一言我一语。 元野不再是威震八方的战神。此时只是一个贪杯的男人。元墨元德也不是才华横溢的皇子。此时只是被辣椒呛出眼泪的人。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元亦也笑了笑的那般开心,有这一场相聚也足够了。 “过两天可就是比拼了,远荒太子你们可是带了什么能人?” “自然,远荒的妖和你们辰凉的不同。你们见了便知道。” “吃饭就吃饭,你怎么还套话啊?” 元德放下酒盅瞪了元烟一眼。“反正你今天来也来了,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 “唉,元烟你到底应该站哪边儿呢?” “我都替你,挡住。” “你不用替他,他既不尴尬也不难过。”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邢谦不会说话,是吗?” “我很开心能够认识大家。我从小一个人长大也没有个兄弟姐妹。按长远来看,一切都不好说。” 邢谦突然端起酒一饮而尽,这话让在座的各位都安静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是我们要求你说的。怎么你们远荒出现问题了?” “不瞒大家。”邢谦想继续说。 “你可得了,你赶紧瞒着点儿,你不要看他们在这儿有吃有喝,说说笑笑。他们800个心眼子。 元烟就差伸手去捂住邢谦的嘴了。 “不是,你到底姓啥?你姓邢算啦。”元德继续跟元烟开玩笑。只是在场各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人此时都清明了。 无论是元墨还是元野,包括元亦眼睛都看向了邢谦那边。 “我说的是实话。”邢谦此时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可是迷离之中又带着淡淡的哀伤。 第156章 邢谦醉酒 她是睿智的,又是温柔的,是冷静的。却又是浪漫的。 他知道三哥过的很幸福,全是因为她所以元烟很喜欢。 看着凡秋渐渐融入热闹之中,叶影则停留在暗影之内。 他无法走过去。就像他们身份有别,能围在一桌吃饭的。都是这些皇子公主们。 而自己永远走不过去。 邢谦被安排着坐在灵儿旁边。他倒不是装的,平常他也是吃饭饭桌上最忙的那个。元烟行为乖张,所以一般他不会再让人伺候。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吃饭时也大多是他俩一个吃一个伺候着。 热辣的火锅配上爽口的果酒。凡月在微醺之中仿佛回到了那个世界。 王月染不挑食,辣的,咸的,甜的,只要能吃饱她都吃。但是范小柔不一样,她爱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王月染便一遍一遍的陪她去吃。 后来她的口味几乎跟小柔一模一样,无辣不欢。 每次冬天下的第一场雪,不管是什么日子。范小柔都要跑到凡月的身边,两个人吃着火锅。 凡月会喝上一口小酒,范小柔则喝她的可乐。两个人有的时候没有话说。只是坐在一起赏雪吃火锅。 但是范小柔喜欢热闹,而王月染不善交际,人一多她便尴尬,所以范小柔便抛下热闹。选择了王月染。 若这时范小柔也在她该多开心呀! 为了吃饭方便,桌子旁边放了一圈的灯笼。暖色的灯笼照着大家的笑脸。 元亦觉得如幻梦一般,他连梦都不敢这么梦。 大家觥筹交错,你一言我一语。 元野不再是威震八方的战神。此时只是一个贪杯的男人。元墨元德也不是才华横溢的皇子。此时只是被辣椒呛出眼泪的人。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元亦也笑了笑的那般开心,有这一场相聚也足够了。 “过两天可就是比拼了,远荒太子你们可是带了什么能人?” “自然,远荒的妖和你们辰凉的不同。你们见了便知道。” “吃饭就吃饭,你怎么还套话啊?” 元德放下酒盅瞪了元烟一眼。“反正你今天来也来了,我们也没把你当外人。” “唉,元烟你到底应该站哪边儿呢?” “我都替你,挡住。” “你不用替他,他既不尴尬也不难过。” “怎么哪儿都有你呢?邢谦不会说话,是吗?” “我很开心能够认识大家。我从小一个人长大也没有个兄弟姐妹。按长远来看,一切都不好说。” 邢谦突然端起酒一饮而尽,这话让在座的各位都安静了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是我们要求你说的。怎么你们远荒出现问题了?” “不瞒大家。”邢谦想继续说。 “你可得了,你赶紧瞒着点儿,你不要看他们在这儿有吃有喝,说说笑笑。他们800个心眼子。 元烟就差伸手去捂住邢谦的嘴了。 “不是,你到底姓啥?你姓邢算啦。”元德继续跟元烟开玩笑。只是在场各位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人此时都清明了。 无论是元墨还是元野,包括元亦眼睛都看向了邢谦那边。 “我说的是实话。”邢谦此时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可是迷离之中又带着淡淡的哀伤。 第157章 远荒之弊 “我说的是实话呀,我好羡慕你们。有这么多兄弟。 而且我很害怕。 在远荒的传言都不是真的,传言你俩斗得你死我活。 传言你在京城里谋着什么大秘密? 传言你在黄州要搞第二个政权。 传言你们通通不在意她。她只是个政治牺牲品。”刑谦彻底喝多了。 他是在欢声笑语中渐渐迷失自己喝多的。他是在明与暗的对比中喝多的 邢谦指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说。可是好像也不是那样。 “远荒的传统。真的太残忍了。他们兄弟之间从小到大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我的母亲。” “邢谦!”元烟紧紧的抓着邢谦的手臂。并不是说有这个秘密他们不知道,而是不想让邢谦酒醒后,会后悔。 “没事元烟,我想说,今天他们谈闫老将军的事情都没有撵我出去。 我的母亲是在囚笼里长大的。她脑子有问题,一会儿像小孩儿,一会儿像坏女人。而且抓他的是他亲哥,兄弟之间互相残杀,不仅残杀兄弟。 连孩子都不放过。别说孩子了连孕妇都不放过,哪怕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家的。都杀掉。 你说像这样。真的会有发展和未来吗?我看不到他们的未来。难道让我以后也要把他们都杀光了?”说着说着邢谦就哭了。 然后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元烟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他呀不是装的,哥哥们,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就像是一个佛子。却掉到了魔窟里。 不过远荒的确有问题。” 元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嬉笑醉意荡然无存。立马神思清明了起来。 他了解邢谦,一旦醉倒便睡死了。其他几个人有的夹菜,有的饮酒,但全都在仔细的听着。 “别看现在大国之宴又是和亲,说实话,我不主张姐姐嫁过去能拖一段儿就是一段儿,这场仗必打无疑。” “那我更要嫁过去了,打仗的时候。直接手刃他们的皇族。跟他们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元灵儿瞄了眼邢谦眼神淡然,其实并没有开玩笑。 若真有一天辰凉又跟远荒打起来了,她元灵儿绝对做得到。 “姐你不要把他当成假想敌。他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他根本熬不到登基的。” “可是据我所知,若真像他说的那般女帝有问题,他们便不会诞下真正的继承人,不是吗?”元墨看向自己的弟弟,目光探究似乎想让他说出更多的东西。 元烟叹了一口气。在场的各位都是看似随意的人,白天还都是在一个院儿里玩儿的,但是一到上升到了国家的问题,个个都冷峻起来。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他便能被救出来了。现在整个朝政把持在摄政王手中。” “关于这个摄政王你认识多少?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的见过。他也戴了一个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年龄不是很年轻了。铁血手腕却又很慈悲柔情,是一个明君。 而且因为他的能力才会有远荒迅速的安稳。 否则以他们的那种内斗,不用辰凉出手也活不了多久。 邢谦没骗人,他们皇族之间的压榨简直堪称血腥和残忍。 当时最有望继承皇位的被立为权王的邢川。这封号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场大战中,自己家的皇帝也会死。所以也并没有立太子。不过他们远荒不轻易立太子。 玩儿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龙争虎斗,强者为王。” 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希望。 “可是这就是拿人命开玩笑,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皇权之争的碾压会牺牲很多人。”元德有些气愤。 “没错那个时候人命如草芥。尤其是皇族。他们被屠戮虐杀难以想象。” “那当时你是怎么过来的?”元亦有些担心的问。 “因为我一去便是权王接待的。他把我关在内宅之中。后来,后来最后的战争便是权王与长公主之间的战争,也就是现在女帝之间的战争。 后来他们杀进全王府。把我救出来,然后便由摄政王来照顾我,但我没见过他。他只是派人照顾,保我生活无忧,后来选定了邢谦,我俩年纪相仿。就一起读书长大。 摄政王算是他们中比较理智的一个。 当时那些脏活累活权王已经全干明白了。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继位,所以就开始残害其他兄弟。 老皇帝一死元荒的京城就变成了无间炼狱一夜之间多少皇族都被血洗。 他们远荒也真是搞笑,有兵力都不去前线支援,全留在京城,就为了杀自家亲戚。 权王当时以为自己稳居宝座了,没想到杀出个摄政王,带着一个痴傻的公主。 远荒没有大臣会站队。站队就等于死。他们一定要等到谁坐上宝座再跑过去效忠。除了自己的兵,他们没有任何别的权利。 后来摄政王带天降神兵,将权王一族灭干净了,扶持女帝登基,速度很快。基本上最大减少了动乱, 暴乱之中死的最多的就是他们邢家自己。后来才发现直系的皇族之中。没有活着的男子了。 也怪邢谦完全不留后手。但是他们那一族又无法留,也全没了。 只能从旁系的男子中挑出了一个品行相当的身为了太子。 所以邢谦所意识到的问题,摄政王再厉害。他也会老。若他跟女的一直没有孩子邢谦,或许真的能成为远荒之主。 若他成为远荒之主,未来就不好说了。”元烟轻轻摸了摸熟睡中的邢谦的头。眼神有怜爱。却也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当天夜里还都是各回了各家原因,本来元烟想赖着不回,被元墨硬拎走了。热闹过后,元亦两人窝在床上,元亦摸着凡月的小手轻轻的揉搓着。 不一会儿凡月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元亦也试着将耳朵附在凡月的心脏之上,想要听点什么东西。 细细的听着。可是除了平缓的心跳声,他什么也听不出来。 为什么凡月也会有花妖的半颗妖丹?是自己体内的还是? 他想找非雪谈谈。但总觉得跟他掰开了谈或许无法维护现在的平静。 第157章 远荒之弊 “我说的是实话呀,我好羡慕你们。有这么多兄弟。 而且我很害怕。 在远荒的传言都不是真的,传言你俩斗得你死我活。 传言你在京城里谋着什么大秘密? 传言你在黄州要搞第二个政权。 传言你们通通不在意她。她只是个政治牺牲品。”刑谦彻底喝多了。 他是在欢声笑语中渐渐迷失自己喝多的。他是在明与暗的对比中喝多的 邢谦指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说。可是好像也不是那样。 “远荒的传统。真的太残忍了。他们兄弟之间从小到大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我的母亲。” “邢谦!”元烟紧紧的抓着邢谦的手臂。并不是说有这个秘密他们不知道,而是不想让邢谦酒醒后,会后悔。 “没事元烟,我想说,今天他们谈闫老将军的事情都没有撵我出去。 我的母亲是在囚笼里长大的。她脑子有问题,一会儿像小孩儿,一会儿像坏女人。而且抓他的是他亲哥,兄弟之间互相残杀,不仅残杀兄弟。 连孩子都不放过。别说孩子了连孕妇都不放过,哪怕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家的。都杀掉。 你说像这样。真的会有发展和未来吗?我看不到他们的未来。难道让我以后也要把他们都杀光了?”说着说着邢谦就哭了。 然后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元烟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他呀不是装的,哥哥们,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就像是一个佛子。却掉到了魔窟里。 不过远荒的确有问题。” 元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嬉笑醉意荡然无存。立马神思清明了起来。 他了解邢谦,一旦醉倒便睡死了。其他几个人有的夹菜,有的饮酒,但全都在仔细的听着。 “别看现在大国之宴又是和亲,说实话,我不主张姐姐嫁过去能拖一段儿就是一段儿,这场仗必打无疑。” “那我更要嫁过去了,打仗的时候。直接手刃他们的皇族。跟他们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元灵儿瞄了眼邢谦眼神淡然,其实并没有开玩笑。 若真有一天辰凉又跟远荒打起来了,她元灵儿绝对做得到。 “姐你不要把他当成假想敌。他不过就是一个摆设。他根本熬不到登基的。” “可是据我所知,若真像他说的那般女帝有问题,他们便不会诞下真正的继承人,不是吗?”元墨看向自己的弟弟,目光探究似乎想让他说出更多的东西。 元烟叹了一口气。在场的各位都是看似随意的人,白天还都是在一个院儿里玩儿的,但是一到上升到了国家的问题,个个都冷峻起来。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他便能被救出来了。现在整个朝政把持在摄政王手中。” “关于这个摄政王你认识多少?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的见过。他也戴了一个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年龄不是很年轻了。铁血手腕却又很慈悲柔情,是一个明君。 而且因为他的能力才会有远荒迅速的安稳。 否则以他们的那种内斗,不用辰凉出手也活不了多久。 邢谦没骗人,他们皇族之间的压榨简直堪称血腥和残忍。 当时最有望继承皇位的被立为权王的邢川。这封号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场大战中,自己家的皇帝也会死。所以也并没有立太子。不过他们远荒不轻易立太子。 玩儿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龙争虎斗,强者为王。” 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希望。 “可是这就是拿人命开玩笑,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皇权之争的碾压会牺牲很多人。”元德有些气愤。 “没错那个时候人命如草芥。尤其是皇族。他们被屠戮虐杀难以想象。” “那当时你是怎么过来的?”元亦有些担心的问。 “因为我一去便是权王接待的。他把我关在内宅之中。后来,后来最后的战争便是权王与长公主之间的战争,也就是现在女帝之间的战争。 后来他们杀进全王府。把我救出来,然后便由摄政王来照顾我,但我没见过他。他只是派人照顾,保我生活无忧,后来选定了邢谦,我俩年纪相仿。就一起读书长大。 摄政王算是他们中比较理智的一个。 当时那些脏活累活权王已经全干明白了。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继位,所以就开始残害其他兄弟。 老皇帝一死元荒的京城就变成了无间炼狱一夜之间多少皇族都被血洗。 他们远荒也真是搞笑,有兵力都不去前线支援,全留在京城,就为了杀自家亲戚。 权王当时以为自己稳居宝座了,没想到杀出个摄政王,带着一个痴傻的公主。 远荒没有大臣会站队。站队就等于死。他们一定要等到谁坐上宝座再跑过去效忠。除了自己的兵,他们没有任何别的权利。 后来摄政王带天降神兵,将权王一族灭干净了,扶持女帝登基,速度很快。基本上最大减少了动乱, 暴乱之中死的最多的就是他们邢家自己。后来才发现直系的皇族之中。没有活着的男子了。 也怪邢谦完全不留后手。但是他们那一族又无法留,也全没了。 只能从旁系的男子中挑出了一个品行相当的身为了太子。 所以邢谦所意识到的问题,摄政王再厉害。他也会老。若他跟女的一直没有孩子邢谦,或许真的能成为远荒之主。 若他成为远荒之主,未来就不好说了。”元烟轻轻摸了摸熟睡中的邢谦的头。眼神有怜爱。却也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当天夜里还都是各回了各家原因,本来元烟想赖着不回,被元墨硬拎走了。热闹过后,元亦两人窝在床上,元亦摸着凡月的小手轻轻的揉搓着。 不一会儿凡月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元亦也试着将耳朵附在凡月的心脏之上,想要听点什么东西。 细细的听着。可是除了平缓的心跳声,他什么也听不出来。 为什么凡月也会有花妖的半颗妖丹?是自己体内的还是? 他想找非雪谈谈。但总觉得跟他掰开了谈或许无法维护现在的平静。 第158章 比拼 这两天国之大宴仍然热闹着。为期两天的比赛,辰凉和远荒都派出了自己最厉害的勇士。 人都是老七亲自培养挑出来的,在赛场上两方倒都不算丢人。旗鼓相当,远荒的人长得都比较高大,走的是力气,而辰凉则是博学多识。集百家之长,攻防兼备,所以在赛场上看着要比远荒的有看头些。 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在人之间的战斗中平稳落场,辰凉险胜也没有步步紧逼,倒也友好。只是到了第二天,是妖的比拼。 这肯定要比第一天血腥的多,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都围在栅栏上。 有好多人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凶猛的妖物,在辰凉妖并不是随处可见,多的是贵家公子哥豢养的妖宠。 那些都是长得漂亮却无多大能耐的妖今天比赛的这批是御妖师培育了几年的成果, 说是满山遍野的去找厉害的妖物加以培训。只是邢谦站在一边很是不屑,这是他少有的表情。 “若是人我无法保准,但今天的比赛定是远荒胜。” 元野并没有反驳他,因为他讨厌御妖司那些货,也并没有与他们多过交涉,包括今天这场比赛会派出些什么东西,他也不太想管。 凡月和元亦坐在看台之上。玉箫支了个大伞遮住了阳光。 凡月看着中间血迹斑斑的场地。想着自己的那个世界也有传说中的斗兽场,还好这里没有那么变态,让人与兽相斗。 自己也最好闭嘴。别勾起了哪些人的邪念。 首先便是辰凉的妖物上场,他们上场的时候带着铁链。身上还有一些被鞭打的痕迹。 个个看着非常的凶悍,都有拼死一搏的感觉。 而远荒派出的妖物却是悠闲的自己走上场地。 “他们的妖丹还在,那赢不了的。”站在后面的弦樱微微提醒,凡月抬头看了一眼。弦樱低下头俯在他耳边解释道。 “远荒的妖物妖丹都在自己的身体上,而辰凉这边妖丹都不在,或者是妖丹旁边下了禁制符咒。 这些都是很损妖力的,就算两方妖怪本身能力差不多,但也绝对打不过远荒那边。 对面的妖物上场,明显御妖司这边就慌了手脚。 他们指着远荒的妖大喊道,“你们就这么放任他们,难道不怕伤了在场的贵人?” 一直谦和有礼的邢谦,此时却站了起来。“我可以以我自己的性命。担保我远荒的妖只是来比赛的,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除了上场的妖是他们的对手以外,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而站在台上的妖兽竟也应和的吼了一下。而且还微微俯下身体表示对邢谦的服从。 能上场的都是一些高阶妖灵,都是有自己想法的。 能看到一边是穷凶极恶,一边是自信满满。仿佛对他们来说,上这战场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几场比赛下来正如弦樱所说,哪怕辰凉的这一边步步杀招,全力以赴,以命相搏,却最后还是败下场来。 而对面远荒的虽然也是满身伤痕,但最后赢时却是骄傲的。 最后还是元野让赤炎上场赢得几局。 弦樱看着在后面死死握拳。“就这些东西,唉,丢人。” “若是你你能打赢几个?” “全部!不过元野他身边的赤炎倒是蛮厉害的。 不过他的妖丹也不在它身边。就算是比赛,他主子还是不敢把妖丹还给它,不是吗?” “可是妖不是因为信任才把妖丹逼出给主人的吗?” “可是,我们要选择信任他们,人不一定同样信任我们。 你想要我的妖丹吗?” “我不想要。” “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 “我不想要。你也说了妖丹在妖身体里妖才会变厉害,你超厉害,才能保护好我呀。” 当天夜里元烟便又跑到悠然去找元亦。两个人在亭子里喝茶,“你今天是没看见御妖司那帮人的脸都绿了,哎呀,还夸下海口培训多少年。有什么用?” “我想知道远荒的妖赢了他们会获得什么?是自由吗?”元烟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看着元亦, “你还是不懂,哥哥他们本来就是自由的。对于远荒来说第一天的比赛和第二天的比赛没有任何区别。第一天的比赛是荣耀的,第二天同样也是。” 元亦似乎听懂了一些。“你是说这些妖是心甘情愿的。” “当然了,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是现在妖在远方的地位被抬高,尤其像他们这些有思想,有灵性的,他们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他们来比赛,就和那些比赛的勇士是一样的,他们得到的是赏赐,是荣耀,而不仅仅只是自由。 而反观辰凉这些妖是被捏着命,硬逼着上场的。输了便是死。而且妖丹逼出体外或者是上符咒都是大大减少妖力的。根本就赢不了。 这才是最危险的,好在妖物所生长的原始的森林和高山与远荒之间隔了个辰凉。若远荒自己境内就有这么多妖物。 说实话,辰凉顶不住,现在的这次也算是过来亮亮国家实力。 若这种甘愿赴死,上战场的妖成千上百。辰凉拿什么挡?拿那些被锁着的根本就挡不住啊。 一时之间元亦也陷入了自我矛盾。他一开始为了救这些妖不受辰凉的奴役,把他们送到了远荒,可是若是他们在远荒受到了这些好的待遇,自发的去保护远荒,而与辰凉作对,那自己唉~ “我先走啦。” “你不留下吃饭。” “吃饭就不了,晚上邢谦有一些应酬。我得陪着,否则他什么也不会。” “你与邢谦是当他是好友还是工具?” “若有一天他不是太子被远荒之国追杀,我定会用命护他,护他一世周全。可若有一天他真的当了远荒的皇帝。我便不会允许他跟辰凉开战。” “那若有一天他真的当了远荒的皇帝。要与辰凉开战怎么办?” “我会送他走,让他死。我也会陪他死,我不能说我当时接近他没有私心,可是人又不是非黑即白的。对?哥哥?” 第158章 比拼 这两天国之大宴仍然热闹着。为期两天的比赛,辰凉和远荒都派出了自己最厉害的勇士。 人都是老七亲自培养挑出来的,在赛场上两方倒都不算丢人。旗鼓相当,远荒的人长得都比较高大,走的是力气,而辰凉则是博学多识。集百家之长,攻防兼备,所以在赛场上看着要比远荒的有看头些。 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在人之间的战斗中平稳落场,辰凉险胜也没有步步紧逼,倒也友好。只是到了第二天,是妖的比拼。 这肯定要比第一天血腥的多,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都围在栅栏上。 有好多人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凶猛的妖物,在辰凉妖并不是随处可见,多的是贵家公子哥豢养的妖宠。 那些都是长得漂亮却无多大能耐的妖今天比赛的这批是御妖师培育了几年的成果, 说是满山遍野的去找厉害的妖物加以培训。只是邢谦站在一边很是不屑,这是他少有的表情。 “若是人我无法保准,但今天的比赛定是远荒胜。” 元野并没有反驳他,因为他讨厌御妖司那些货,也并没有与他们多过交涉,包括今天这场比赛会派出些什么东西,他也不太想管。 凡月和元亦坐在看台之上。玉箫支了个大伞遮住了阳光。 凡月看着中间血迹斑斑的场地。想着自己的那个世界也有传说中的斗兽场,还好这里没有那么变态,让人与兽相斗。 自己也最好闭嘴。别勾起了哪些人的邪念。 首先便是辰凉的妖物上场,他们上场的时候带着铁链。身上还有一些被鞭打的痕迹。 个个看着非常的凶悍,都有拼死一搏的感觉。 而远荒派出的妖物却是悠闲的自己走上场地。 “他们的妖丹还在,那赢不了的。”站在后面的弦樱微微提醒,凡月抬头看了一眼。弦樱低下头俯在他耳边解释道。 “远荒的妖物妖丹都在自己的身体上,而辰凉这边妖丹都不在,或者是妖丹旁边下了禁制符咒。 这些都是很损妖力的,就算两方妖怪本身能力差不多,但也绝对打不过远荒那边。 对面的妖物上场,明显御妖司这边就慌了手脚。 他们指着远荒的妖大喊道,“你们就这么放任他们,难道不怕伤了在场的贵人?” 一直谦和有礼的邢谦,此时却站了起来。“我可以以我自己的性命。担保我远荒的妖只是来比赛的,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除了上场的妖是他们的对手以外,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而站在台上的妖兽竟也应和的吼了一下。而且还微微俯下身体表示对邢谦的服从。 能上场的都是一些高阶妖灵,都是有自己想法的。 能看到一边是穷凶极恶,一边是自信满满。仿佛对他们来说,上这战场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几场比赛下来正如弦樱所说,哪怕辰凉的这一边步步杀招,全力以赴,以命相搏,却最后还是败下场来。 而对面远荒的虽然也是满身伤痕,但最后赢时却是骄傲的。 最后还是元野让赤炎上场赢得几局。 弦樱看着在后面死死握拳。“就这些东西,唉,丢人。” “若是你你能打赢几个?” “全部!不过元野他身边的赤炎倒是蛮厉害的。 不过他的妖丹也不在它身边。就算是比赛,他主子还是不敢把妖丹还给它,不是吗?” “可是妖不是因为信任才把妖丹逼出给主人的吗?” “可是,我们要选择信任他们,人不一定同样信任我们。 你想要我的妖丹吗?” “我不想要。” “你想要我随时可以给。” “我不想要。你也说了妖丹在妖身体里妖才会变厉害,你超厉害,才能保护好我呀。” 当天夜里元烟便又跑到悠然去找元亦。两个人在亭子里喝茶,“你今天是没看见御妖司那帮人的脸都绿了,哎呀,还夸下海口培训多少年。有什么用?” “我想知道远荒的妖赢了他们会获得什么?是自由吗?”元烟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看着元亦, “你还是不懂,哥哥他们本来就是自由的。对于远荒来说第一天的比赛和第二天的比赛没有任何区别。第一天的比赛是荣耀的,第二天同样也是。” 元亦似乎听懂了一些。“你是说这些妖是心甘情愿的。” “当然了,虽然不能说是全部,但是现在妖在远方的地位被抬高,尤其像他们这些有思想,有灵性的,他们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他们来比赛,就和那些比赛的勇士是一样的,他们得到的是赏赐,是荣耀,而不仅仅只是自由。 而反观辰凉这些妖是被捏着命,硬逼着上场的。输了便是死。而且妖丹逼出体外或者是上符咒都是大大减少妖力的。根本就赢不了。 这才是最危险的,好在妖物所生长的原始的森林和高山与远荒之间隔了个辰凉。若远荒自己境内就有这么多妖物。 说实话,辰凉顶不住,现在的这次也算是过来亮亮国家实力。 若这种甘愿赴死,上战场的妖成千上百。辰凉拿什么挡?拿那些被锁着的根本就挡不住啊。 一时之间元亦也陷入了自我矛盾。他一开始为了救这些妖不受辰凉的奴役,把他们送到了远荒,可是若是他们在远荒受到了这些好的待遇,自发的去保护远荒,而与辰凉作对,那自己唉~ “我先走啦。” “你不留下吃饭。” “吃饭就不了,晚上邢谦有一些应酬。我得陪着,否则他什么也不会。” “你与邢谦是当他是好友还是工具?” “若有一天他不是太子被远荒之国追杀,我定会用命护他,护他一世周全。可若有一天他真的当了远荒的皇帝。我便不会允许他跟辰凉开战。” “那若有一天他真的当了远荒的皇帝。要与辰凉开战怎么办?” “我会送他走,让他死。我也会陪他死,我不能说我当时接近他没有私心,可是人又不是非黑即白的。对?哥哥?” 第159章 元烟的复仇 “去,但我想若邢谦能当远荒的皇帝,他定不会与辰凉开战。” “可是哥哥不应该把未来都交给别人手上。”元烟没有着急走,他站在亭子边上伸手想碰亭角的风铃,踮起脚尖也没够到,有些失落。 “可是,远荒之国总不能掌握在辰凉手上。” 元烟突然靠近,神秘兮兮的。 “目前看好像遥不可及,不过邢谦分析的也对,他们远荒是有大隐患的。把所有皇族血脉都杀了。 那多年以后他们靠什么支撑?我们兄弟多,后代也会多,以后谁也说不准。 其实,权王没死。” “你说什么?”元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烟下意识的四周瞟了瞟。发现很安全便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权王没死。”他拉开自己的领口,胸口白皙的皮肤上面竟然有一道红印。 形状像一个竖起的眼镜,散发着微光。 “这是什么?”元亦看着那个印记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红色很是扎眼。 说到这儿元烟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喉咙,仿佛在回忆什么很可怕的事。 “他们远荒的皇族没有几个正常的。现在的女帝是个疯傻之人。 其他的几个皇族或暴虐或阴柔,反正没有几个正常的。 而,这个权王,好男色。” 当这个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元亦仿佛碎掉了一般。他气的浑身颤抖。 “你说什么?”元亦站了起来。 身上所散发的冰冷气势,把元烟也吓了一跳,四周突然变得很冷,如坠冰窟,还有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道。 只感觉到木亭微微震动,亭脚的风铃摇曳作响。 “已经过去了,哥哥。” 元亦气的双眼通红,眼角泛红似血一般,吓了元烟一跳。 “太子哥哥,你冷静一点,已经过去了。”他手抓着元亦的袖子但是又很快收了回来。 他怕哥哥嫌弃。 元亦伸出手抬起元烟,因为愧疚而低下了头,用手轻轻捧着他的脸。 元亦指尖的温柔,让元烟脸颊发烫。 “起初其实并没有。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质子好好养着。可是奈何我长大了。偏又是这副容貌?我也抵抗过,也受了折磨。 不过,后来也习惯了。他对我倒是很好,没有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疯狂折磨的事情,只是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而已。” 元烟逃离元亦的目光转过身去往院子里走。 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疯癫,这么阴柔,这么妖艳,举止如此不正常! 元亦坐了回去,握着手里的茶杯吱吱作响。 “你说他没死。” “这个东西还红着,就说明他没死。这是一个古老的印记。用他的话叫做血脉相连标记,他总是在乎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所以我知道他还活着。” “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邢谦也不知道。”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杀了他。” “当然不能杀了,哥哥。” “我要是想让他死,我大可以告诉远荒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死,以他的性格定会反击。我把邢谦带出来啦。没有储君,这是最好的时机,我拖着他走了这么久,玩了这么久。 权王准备要有足够时间的? 他超厉害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跟摄政王哪个厉害,我也想看看。”说着元烟便兴奋起来,他又开始原地转圈圈。他穿的艳红色的衣服。在这夜晚中如鬼魅一般。 “他不喜欢我太高,所以给我吃了抑制的药,我长不高,长不胖,永远弱弱的被他抓在手心里,他才放心。唉,以他的性格,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我就要让他们邢家争的你死我活,不管是邢川死还是摄政王死总是好的。” 元亦靠在椅子上,看着在院子里狂笑的元烟,心里又是惊叹,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弟弟在下一盘大的棋,他或许是他们哥儿几个最凶残的一个。 可是他的只言片语中有那么多的信息。为了让他当一个合格的宠物,不惜用药毁他身体。 元亦低下头,还是忍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现在的元烟看似恣意放肆但原来受过什么苦元亦难以想象。 因为自己长得漂亮。从小都有一些人污言秽语绕在他的耳边。 他便睡不着觉,觉得脏的恶心,可是他的弟弟却确实的受到了伤害。 突然元烟又跑了回来。站在他哥哥面前。 “如果邢川赢了。我或许会回到他身边。我回去他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我就想办法弄死他。你们就趁着远荒群龙无首,把他打下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也不一定会是谁赢。而且我也不知道邢川最后会怎么做。 但是远荒一定会死好多人,他们一定会打起来的。 我把邢谦带出来了,若他们两边都死了,我便护送邢谦回去继位。 到时候远荒还是辰凉的,谁也跑不了哎,不和你说了哥哥,我要去陪邢谦应酬了。” “阿烟。你从来没恨过辰凉,恨过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恨辰凉?为什么要恨你们?强迫辰凉交出质子的是远荒。送谁都是要送,是我自己选,要代替你的。折磨我的也是远荒。我为什么要恨你们? 就当我私人报复也好,有些事情我一定会去做,但是如果有你们我做的才有意义,才能成功。 反正我一定会去做。我的脑子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算无疑策,所以太子哥哥我告诉你了。你是我见过心思最缜密之人。 若这次能成我元烟也不白活一次。” 元烟一个人向着大门外走去。这长长的小路两边都是竹子,风一吹沙沙作响。 他用手摸着胸口的痕迹。感受着它的温度。“邢川啊,邢川,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第159章 元烟的复仇 “去,但我想若邢谦能当远荒的皇帝,他定不会与辰凉开战。” “可是哥哥不应该把未来都交给别人手上。”元烟没有着急走,他站在亭子边上伸手想碰亭角的风铃,踮起脚尖也没够到,有些失落。 “可是,远荒之国总不能掌握在辰凉手上。” 元烟突然靠近,神秘兮兮的。 “目前看好像遥不可及,不过邢谦分析的也对,他们远荒是有大隐患的。把所有皇族血脉都杀了。 那多年以后他们靠什么支撑?我们兄弟多,后代也会多,以后谁也说不准。 其实,权王没死。” “你说什么?”元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烟下意识的四周瞟了瞟。发现很安全便继续说。 “其实我知道权王没死。”他拉开自己的领口,胸口白皙的皮肤上面竟然有一道红印。 形状像一个竖起的眼镜,散发着微光。 “这是什么?”元亦看着那个印记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红色很是扎眼。 说到这儿元烟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喉咙,仿佛在回忆什么很可怕的事。 “他们远荒的皇族没有几个正常的。现在的女帝是个疯傻之人。 其他的几个皇族或暴虐或阴柔,反正没有几个正常的。 而,这个权王,好男色。” 当这个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元亦仿佛碎掉了一般。他气的浑身颤抖。 “你说什么?”元亦站了起来。 身上所散发的冰冷气势,把元烟也吓了一跳,四周突然变得很冷,如坠冰窟,还有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道。 只感觉到木亭微微震动,亭脚的风铃摇曳作响。 “已经过去了,哥哥。” 元亦气的双眼通红,眼角泛红似血一般,吓了元烟一跳。 “太子哥哥,你冷静一点,已经过去了。”他手抓着元亦的袖子但是又很快收了回来。 他怕哥哥嫌弃。 元亦伸出手抬起元烟,因为愧疚而低下了头,用手轻轻捧着他的脸。 元亦指尖的温柔,让元烟脸颊发烫。 “起初其实并没有。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质子好好养着。可是奈何我长大了。偏又是这副容貌?我也抵抗过,也受了折磨。 不过,后来也习惯了。他对我倒是很好,没有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疯狂折磨的事情,只是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而已。” 元烟逃离元亦的目光转过身去往院子里走。 所以他才会变得这么疯癫,这么阴柔,这么妖艳,举止如此不正常! 元亦坐了回去,握着手里的茶杯吱吱作响。 “你说他没死。” “这个东西还红着,就说明他没死。这是一个古老的印记。用他的话叫做血脉相连标记,他总是在乎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所以我知道他还活着。” “没有告诉别人。” “没有,邢谦也不知道。”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去杀了他。” “当然不能杀了,哥哥。” “我要是想让他死,我大可以告诉远荒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死,以他的性格定会反击。我把邢谦带出来啦。没有储君,这是最好的时机,我拖着他走了这么久,玩了这么久。 权王准备要有足够时间的? 他超厉害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跟摄政王哪个厉害,我也想看看。”说着元烟便兴奋起来,他又开始原地转圈圈。他穿的艳红色的衣服。在这夜晚中如鬼魅一般。 “他不喜欢我太高,所以给我吃了抑制的药,我长不高,长不胖,永远弱弱的被他抓在手心里,他才放心。唉,以他的性格,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我就要让他们邢家争的你死我活,不管是邢川死还是摄政王死总是好的。” 元亦靠在椅子上,看着在院子里狂笑的元烟,心里又是惊叹,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弟弟在下一盘大的棋,他或许是他们哥儿几个最凶残的一个。 可是他的只言片语中有那么多的信息。为了让他当一个合格的宠物,不惜用药毁他身体。 元亦低下头,还是忍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 现在的元烟看似恣意放肆但原来受过什么苦元亦难以想象。 因为自己长得漂亮。从小都有一些人污言秽语绕在他的耳边。 他便睡不着觉,觉得脏的恶心,可是他的弟弟却确实的受到了伤害。 突然元烟又跑了回来。站在他哥哥面前。 “如果邢川赢了。我或许会回到他身边。我回去他一定会同意的。到时候我就想办法弄死他。你们就趁着远荒群龙无首,把他打下来。”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也不一定会是谁赢。而且我也不知道邢川最后会怎么做。 但是远荒一定会死好多人,他们一定会打起来的。 我把邢谦带出来了,若他们两边都死了,我便护送邢谦回去继位。 到时候远荒还是辰凉的,谁也跑不了哎,不和你说了哥哥,我要去陪邢谦应酬了。” “阿烟。你从来没恨过辰凉,恨过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恨辰凉?为什么要恨你们?强迫辰凉交出质子的是远荒。送谁都是要送,是我自己选,要代替你的。折磨我的也是远荒。我为什么要恨你们? 就当我私人报复也好,有些事情我一定会去做,但是如果有你们我做的才有意义,才能成功。 反正我一定会去做。我的脑子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算无疑策,所以太子哥哥我告诉你了。你是我见过心思最缜密之人。 若这次能成我元烟也不白活一次。” 元烟一个人向着大门外走去。这长长的小路两边都是竹子,风一吹沙沙作响。 他用手摸着胸口的痕迹。感受着它的温度。“邢川啊,邢川,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第160章 大店铺 京都的主干道上,一辆马车低调的默默行驰在路上,赶车的是一位清冷的少年。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街上这么多人走来走去。 车内是凡月和彩儿,车里还摆着茶水零食和厚厚的软垫。 旁边还跟着弦樱和脆桃,脆桃一脸好奇的望着车外。凡月也往外看着,自从嫁入悠然她的确很少出来了。 一是陪着元亦,二是自己这古怪脾气仿佛越加重了。不喜欢人群。“彩儿,你的身体好多了?” “好多了,放心。” “你大哥,怎么样?” “也好多了,手还行,没有彻底废掉。听说养一段时间还能恢复,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好地方。”凡月神秘一笑。 “我这段时间准备要重新把那个地方装修装修弄一弄,可是那样的话会延误很长时间。唉,国之大宴这波热度白蹭了,等到再装修好,人都淡忘了,不过没问题,我有的是办法,彩儿握了握拳给自己鼓劲。 车马停到了一家店铺门口,这楼是独栋的,很高,分了上下几层。在京都主干道的中间矗立着很是惹眼。 这原来便是春风度。自从上次失了火,这地方被空了下来。 此时已经被装修的焕然一新,比原来还要豪华高档。 下了车彩儿也先是一愣,接着便看凡月随意的往里迈步, “这是哪儿啊?这是哪?我们是来探店的?不过倒是装修的挺好看,可以借鉴借鉴。”彩儿跟在后面。 进了店面才发现里头非常的宽敞,楼上四层。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这么豪华的地方,太美了,哎,可是为什么没人呢?这家原来是干嘛的?” “这家原来是一个听曲消遣的地方。” “哦~~“ “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了了。若是把这个店给你,你会想怎么设计?” “妈呀,那一下就拉到顶配天花板了。”彩儿说的话,弦樱和脆桃有点听不懂。但是凡月却在一旁一旁偷笑。 彩儿已经忍不住的开始规划,“这完全可以一楼卖首饰,二楼卖服装或者是吃的。3楼卖什么?4楼卖什么,。或者是把四楼空出来当成办公区,太完美了!这不就是一个小型购物中心?这是商场呀。一站式购物!” 越说彩儿越兴奋,她仿佛能看到这儿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每个人的拎包率都上去啦,钱全进来了。 彩儿激动的原地转圈圈。“这就是我奋斗的目标!”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直冲天空。 “那我今天就先帮你实现一个小目标。”只见凡月摊开手,一枚钥匙躺在她的手心。 彩儿瞪大眼睛,手还保持举着的样子。 凡月一抬手,脆桃便笑着过去递过去一个盒子,“这是这家铺子的房契和地契,这铺子现在是你的了。”彩儿退后几步,不敢相信。 弦樱往楼上看了看,时刻监督着,怕有危险藏了人,脆桃也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我跟我们家太子爷说了我们的关系。”“等等月儿他不会知道你是?” “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也知道小姨你是了。”凡月表情有点抱歉。 “没关系,你信他,我就信他。” “自从知道你是我恩人,太子爷出手可比我阔绰多了,我只有姐姐给的嫁妆。 这店便是他买下来的。因为一点小问题,所以这家店原来的店主不在了。他倒觉得这挺好看的,便一直买下来空着。 他说,他也信你。”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月儿。”彩儿握着凡月的手。 “这间铺子所有人都知道是太子的。但是现在如果你在这儿开,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太子府的,荣辱与共,我可以给你这间铺子,可以给你想要的原料,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是,若有一天我们有危险,你也一样有危险,所以决定权在你手里。小姨。” 彩儿开心的接过了钥匙。“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危险之中吗?无所谓,我不怕,沈家人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你不知道我那个娘冲的很,她差点儿自己拿着家里的铁锹冲向将军府。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京都都做好了可能明天就会死的准备。但就算明天会死,今天也绝对不窝窝囊囊的活。” “要不怎么是一家人呢?还真是很合你的胃口啊,小姨。” “也算是老天最好的安排。虽然我不能夸下海口,能建一个辰凉的予爱集团的。可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外面那个叫玉箫,他是我们太子府管账的,很多东西我也不懂。您和他对接就可以。想要什么跟他说,想要什么帮助也跟他说,他绝对值得信任。” “现在这么大个楼所有的规划全变了,我需要细细的想一想。” “不过,你现在不用想,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我现在不需要休息,我现在精力充沛。我要看一看。上楼看一看这些面积。唉,我应该带个本儿和笔过来。” “小姐,彩儿小姐怎么啦?唉,没关系。” “原本她就是这样社会女强人真可怕,工作狂。” “哎呀!以后这就是咱的了吗?” “当然是咱的了,那我们买零食还用给钱吗?”桃子笑的开心。 “太子府,买还是要给钱的,不过若是你自己贪嘴想吃,可以挂在我账上,不要你钱。” 看到脆桃笑的眼睛眯眯的。凡月却突然舍不得。 不过若是她回到了姚家,想必日子要过得比现在更开心,也不用担心零食的钱不够了。 “这件大事儿还是要回去跟他们说下。”彩儿开心的从楼梯上蹦下来。 沈家人一开始难以相信,甚至一度觉得为什么太子妃会做到如此程度? 最后还是沈辉出马,说太子府便是这样的人。 “他们定是觉得这次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牵连了我们,伤了大哥。险些还害了彩儿,所以才会做这些事情。” 可是沈家自觉不是针对太子府,毕竟自己家跟闫家也结了梁子。 最后还是沈母拍桌子敲定。“我沈家不管了,就一定跟着太子府干,他们要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就算这辰凉的人都看不惯太子,我沈家也跟他。 咱们家一共就这么几口人,要活一起活,我们忍气吞声不还是让人一窝端了。太子不一定靠得住?但是现在整个京都愿意让咱家靠的也只有太子,我们沈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愿意给我们脸,我们也不能往后退。 彩儿你就愿意怎么干怎么干,娘支持你。” 第160章 大店铺 京都的主干道上,一辆马车低调的默默行驰在路上,赶车的是一位清冷的少年。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街上这么多人走来走去。 车内是凡月和彩儿,车里还摆着茶水零食和厚厚的软垫。 旁边还跟着弦樱和脆桃,脆桃一脸好奇的望着车外。凡月也往外看着,自从嫁入悠然她的确很少出来了。 一是陪着元亦,二是自己这古怪脾气仿佛越加重了。不喜欢人群。“彩儿,你的身体好多了?” “好多了,放心。” “你大哥,怎么样?” “也好多了,手还行,没有彻底废掉。听说养一段时间还能恢复,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好地方。”凡月神秘一笑。 “我这段时间准备要重新把那个地方装修装修弄一弄,可是那样的话会延误很长时间。唉,国之大宴这波热度白蹭了,等到再装修好,人都淡忘了,不过没问题,我有的是办法,彩儿握了握拳给自己鼓劲。 车马停到了一家店铺门口,这楼是独栋的,很高,分了上下几层。在京都主干道的中间矗立着很是惹眼。 这原来便是春风度。自从上次失了火,这地方被空了下来。 此时已经被装修的焕然一新,比原来还要豪华高档。 下了车彩儿也先是一愣,接着便看凡月随意的往里迈步, “这是哪儿啊?这是哪?我们是来探店的?不过倒是装修的挺好看,可以借鉴借鉴。”彩儿跟在后面。 进了店面才发现里头非常的宽敞,楼上四层。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有这么豪华的地方,太美了,哎,可是为什么没人呢?这家原来是干嘛的?” “这家原来是一个听曲消遣的地方。” “哦~~“ “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了了。若是把这个店给你,你会想怎么设计?” “妈呀,那一下就拉到顶配天花板了。”彩儿说的话,弦樱和脆桃有点听不懂。但是凡月却在一旁一旁偷笑。 彩儿已经忍不住的开始规划,“这完全可以一楼卖首饰,二楼卖服装或者是吃的。3楼卖什么?4楼卖什么,。或者是把四楼空出来当成办公区,太完美了!这不就是一个小型购物中心?这是商场呀。一站式购物!” 越说彩儿越兴奋,她仿佛能看到这儿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每个人的拎包率都上去啦,钱全进来了。 彩儿激动的原地转圈圈。“这就是我奋斗的目标!”只见她伸出一根手指直冲天空。 “那我今天就先帮你实现一个小目标。”只见凡月摊开手,一枚钥匙躺在她的手心。 彩儿瞪大眼睛,手还保持举着的样子。 凡月一抬手,脆桃便笑着过去递过去一个盒子,“这是这家铺子的房契和地契,这铺子现在是你的了。”彩儿退后几步,不敢相信。 弦樱往楼上看了看,时刻监督着,怕有危险藏了人,脆桃也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我跟我们家太子爷说了我们的关系。”“等等月儿他不会知道你是?” “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也知道小姨你是了。”凡月表情有点抱歉。 “没关系,你信他,我就信他。” “自从知道你是我恩人,太子爷出手可比我阔绰多了,我只有姐姐给的嫁妆。 这店便是他买下来的。因为一点小问题,所以这家店原来的店主不在了。他倒觉得这挺好看的,便一直买下来空着。 他说,他也信你。”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月儿。”彩儿握着凡月的手。 “这间铺子所有人都知道是太子的。但是现在如果你在这儿开,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太子府的,荣辱与共,我可以给你这间铺子,可以给你想要的原料,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是,若有一天我们有危险,你也一样有危险,所以决定权在你手里。小姨。” 彩儿开心的接过了钥匙。“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危险之中吗?无所谓,我不怕,沈家人也做好了一战的准备。你不知道我那个娘冲的很,她差点儿自己拿着家里的铁锹冲向将军府。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京都都做好了可能明天就会死的准备。但就算明天会死,今天也绝对不窝窝囊囊的活。” “要不怎么是一家人呢?还真是很合你的胃口啊,小姨。” “也算是老天最好的安排。虽然我不能夸下海口,能建一个辰凉的予爱集团的。可是我一定会尽力的。” “外面那个叫玉箫,他是我们太子府管账的,很多东西我也不懂。您和他对接就可以。想要什么跟他说,想要什么帮助也跟他说,他绝对值得信任。” “现在这么大个楼所有的规划全变了,我需要细细的想一想。” “不过,你现在不用想,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我现在不需要休息,我现在精力充沛。我要看一看。上楼看一看这些面积。唉,我应该带个本儿和笔过来。” “小姐,彩儿小姐怎么啦?唉,没关系。” “原本她就是这样社会女强人真可怕,工作狂。” “哎呀!以后这就是咱的了吗?” “当然是咱的了,那我们买零食还用给钱吗?”桃子笑的开心。 “太子府,买还是要给钱的,不过若是你自己贪嘴想吃,可以挂在我账上,不要你钱。” 看到脆桃笑的眼睛眯眯的。凡月却突然舍不得。 不过若是她回到了姚家,想必日子要过得比现在更开心,也不用担心零食的钱不够了。 “这件大事儿还是要回去跟他们说下。”彩儿开心的从楼梯上蹦下来。 沈家人一开始难以相信,甚至一度觉得为什么太子妃会做到如此程度? 最后还是沈辉出马,说太子府便是这样的人。 “他们定是觉得这次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牵连了我们,伤了大哥。险些还害了彩儿,所以才会做这些事情。” 可是沈家自觉不是针对太子府,毕竟自己家跟闫家也结了梁子。 最后还是沈母拍桌子敲定。“我沈家不管了,就一定跟着太子府干,他们要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就算这辰凉的人都看不惯太子,我沈家也跟他。 咱们家一共就这么几口人,要活一起活,我们忍气吞声不还是让人一窝端了。太子不一定靠得住?但是现在整个京都愿意让咱家靠的也只有太子,我们沈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愿意给我们脸,我们也不能往后退。 彩儿你就愿意怎么干怎么干,娘支持你。” 第161章 靠山 彩儿这几天,把自己化作了金刚女战士,整天泡在那个楼里。 她不能像上次那样着急忙慌的开始,他需要精心策划。 包括每一个楼层,哪个位置,摆什么东西?怎么去推销?什么话术?要在哪天开? 这些东西都要想,都要计划,她现在总是一个人在楼里走来走去。她姐总是担心的说这孩子魔怔了。 就在彩儿站在一楼大厅往上望的时候,突然门响了。“姐,我一会儿再去吃饭,我现在脑子里好乱呀!” “人手不够,还是钱不够?有什么可乱的?”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她转过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倚着门正看向自己。 “王爷好。”彩儿急忙屈身行礼。 “这么一个楼就让你这么开心,我也不是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呀?” 这句话把元德也问愣了。 元德听说太子府又送了一个更大的楼送给许彩儿。 便觉得奇怪,好像太子府现在也堂堂正正的站在京都和闫家宣战了一般。 元亦是个避世的性格。看来这太子妃也是他心尖儿上的人。 敢把他太子妃送出去的铺子点了,他元亦便要送一个更大的。 不过那事儿后来没有下文,应该是元野和老将军谈妥了。 老将军也不是傻的。这招也算是釜底抽薪,他一心都扑在闫寿身上,也想来一个传承,但是这根被砍了,他现在也算是老无所依。 只能硬拽着老七的施恩活下去。所以他也不敢声张。 “也不是不能给你,你想要吗?” “我不想。” “啊?” 彩儿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烦死了,男人送东西之前要问。那就不是真心的。 但是表面上还得说“您看见的这么一栋楼已经让我头快秃了,您说再给我一些别的小女子我承受不住。” “那你为什么非得跟着太子府?” “因为没有别的人让我跟呀。我也算是凭着自己一步一步来到京都,所收到的全都是白眼嫌弃,刀枪棍棒。也只有太子妃娘娘对我伸出了她的手。 我不死死握住肯定是不行的。” 元德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此时她身上没有一丝当时初见的惊恐。这小丫头的穿戴也和当时不同。 她穿了一个不符合她年龄的颜色。黄褐色略显得有点深。头发散开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戴了两只珠钗。 光看背影显得有些岁月沧桑的痕迹。 只是她转过来的时候还是明艳少女的模样。 但彩儿看着他的眼神平静,不带有丝毫的羞涩。 “哼,小丫头还真有意思。” “那如果我向你伸出手呢?”元德将手伸了出去。 但是人仍然依靠着门慵懒的没动一步。 “您伸出手,我当然也伸出手。”彩儿也站在原地未动,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不再粗糙,很是纤细。 “那这样咱俩也牵不到呀。” “太子妃娘娘不仅伸出手,还做了很多事。她向我走来,我才会向她靠近。” 元德笑着站直不再依靠着门。 “你不怕本王一走了之吗?” “王爷来靠缘分,王爷走,看你自己,小女子,我怎么拦得住呢?” “原来我当你是个小丫头。不过看你的样子。也算是能给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你需要懂,让本王靠近的是你。如果想逃就由不得你了。”元德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变得严肃,他一步一步的向许彩儿一直走到她面前。 能看清她的睫毛挡在脸上的阴影,一扇一扇如蝴蝶的翅膀。 能够看到她眼眸中的自己。 不知不觉中,元德已经走在了彩儿面前。 彩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元德便一把抓住了 她的手。 “好了现在你能靠得住的有两个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彩儿摇了摇头。 “目前还真没有,太子妃娘娘安排好了一切。不过以后八成用得着呢。但是现在我有点儿饿了。” “行?唉,这差事我还得捡别人剩下的,走,本王带你去吃饭。”元德领着彩儿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彩儿突然觉得这光要比刚进来的时候更耀眼了些。 第161章 靠山 彩儿这几天,把自己化作了金刚女战士,整天泡在那个楼里。 她不能像上次那样着急忙慌的开始,他需要精心策划。 包括每一个楼层,哪个位置,摆什么东西?怎么去推销?什么话术?要在哪天开? 这些东西都要想,都要计划,她现在总是一个人在楼里走来走去。她姐总是担心的说这孩子魔怔了。 就在彩儿站在一楼大厅往上望的时候,突然门响了。“姐,我一会儿再去吃饭,我现在脑子里好乱呀!” “人手不够,还是钱不够?有什么可乱的?”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她转过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倚着门正看向自己。 “王爷好。”彩儿急忙屈身行礼。 “这么一个楼就让你这么开心,我也不是没有。” “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呀?” 这句话把元德也问愣了。 元德听说太子府又送了一个更大的楼送给许彩儿。 便觉得奇怪,好像太子府现在也堂堂正正的站在京都和闫家宣战了一般。 元亦是个避世的性格。看来这太子妃也是他心尖儿上的人。 敢把他太子妃送出去的铺子点了,他元亦便要送一个更大的。 不过那事儿后来没有下文,应该是元野和老将军谈妥了。 老将军也不是傻的。这招也算是釜底抽薪,他一心都扑在闫寿身上,也想来一个传承,但是这根被砍了,他现在也算是老无所依。 只能硬拽着老七的施恩活下去。所以他也不敢声张。 “也不是不能给你,你想要吗?” “我不想。” “啊?” 彩儿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烦死了,男人送东西之前要问。那就不是真心的。 但是表面上还得说“您看见的这么一栋楼已经让我头快秃了,您说再给我一些别的小女子我承受不住。” “那你为什么非得跟着太子府?” “因为没有别的人让我跟呀。我也算是凭着自己一步一步来到京都,所收到的全都是白眼嫌弃,刀枪棍棒。也只有太子妃娘娘对我伸出了她的手。 我不死死握住肯定是不行的。” 元德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此时她身上没有一丝当时初见的惊恐。这小丫头的穿戴也和当时不同。 她穿了一个不符合她年龄的颜色。黄褐色略显得有点深。头发散开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戴了两只珠钗。 光看背影显得有些岁月沧桑的痕迹。 只是她转过来的时候还是明艳少女的模样。 但彩儿看着他的眼神平静,不带有丝毫的羞涩。 “哼,小丫头还真有意思。” “那如果我向你伸出手呢?”元德将手伸了出去。 但是人仍然依靠着门慵懒的没动一步。 “您伸出手,我当然也伸出手。”彩儿也站在原地未动,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不再粗糙,很是纤细。 “那这样咱俩也牵不到呀。” “太子妃娘娘不仅伸出手,还做了很多事。她向我走来,我才会向她靠近。” 元德笑着站直不再依靠着门。 “你不怕本王一走了之吗?” “王爷来靠缘分,王爷走,看你自己,小女子,我怎么拦得住呢?” “原来我当你是个小丫头。不过看你的样子。也算是能给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你需要懂,让本王靠近的是你。如果想逃就由不得你了。”元德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变得严肃,他一步一步的向许彩儿一直走到她面前。 能看清她的睫毛挡在脸上的阴影,一扇一扇如蝴蝶的翅膀。 能够看到她眼眸中的自己。 不知不觉中,元德已经走在了彩儿面前。 彩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元德便一把抓住了 她的手。 “好了现在你能靠得住的有两个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彩儿摇了摇头。 “目前还真没有,太子妃娘娘安排好了一切。不过以后八成用得着呢。但是现在我有点儿饿了。” “行?唉,这差事我还得捡别人剩下的,走,本王带你去吃饭。”元德领着彩儿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彩儿突然觉得这光要比刚进来的时候更耀眼了些。 第162章 桃子的选择 又连着下了几场雨天突然的就凉了下来。脆桃忙了几日,把凡月薄的衣服都浆洗干净,收到箱子里。 又把凡月稍微厚的衣服掏了出来洗好熏好准备出来,偶尔晚上已经开始点起了地笼,温茶的炭火一直没断过,好像已经准备要猫冬了一样。 天一冷,凡月便更懒了,在院子里坐坐就会被撵回来。说着冷,容易着了风寒。她便天天不是窝在书房的软榻上就是窝在自己自己的卧房里,看着文学馆送来的书。 凡月闲来无事,也把那个时候范小柔读的几篇好的小说都默背写下来。想着也出出书,否则辰凉的这些话本子太过无趣。简直都是一个套路,毫无新意。 元亦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媳妇慵懒的倚靠着抱枕堆,边打着哈欠边翻着书。 “这几日怎么没去彩儿的店里看看?”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我。我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一点也帮不上忙。但是她又不能不管我。还得抽出时间过来跟我说上两句,然后人又没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惹人烦的。还是等她彻底收拾完,我再去做客。不过在四楼她给我留了一个房间,单独的茶室,说要由我的喜好装修让我自己设计,过两天我再去溜达溜达。” 元亦捏了捏凡月的脸。最近的凡月好像又胖了些。小脸圆乎乎的。不是当时练武那样的消瘦的样子,皮肤吹弹可破,阳光下竟然有颜色很浅,很细的小绒毛,看着可爱富贵。配上脆桃新给她准备的衣服,显得很是雍容像是一只毛色被养的很好的长毛猫咪。 看着凡月现在心情还是不错的。犹豫再三,元亦还是抽出了折子,递给了凡月。 “这是?“ “三王府递的帖子说是要拜访。”看着元亦的表情,似乎话里有话,若是姐姐来便来了,也是会递上帖子。不过元亦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 凡月看了一眼元亦,元亦接着说道。 “不过随三王府此次来的还有左丞夫人。听到姚夫人,凡月手里的书掉落下来。 “你若不想见,我便回了她。” “这事儿已经拖的够久了,想必她也等不急了。” “听说前段日子姚夫人刚刚喜得麟儿,现在应该刚刚养好身体。她来是因为?”看着小凡月黑着脸,元亦给凡月添了一杯热茶。 “是因为脆桃。” “她怀疑脆桃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没错,我需要和桃子好好谈谈。” “行,我帮你先拦一下。”元亦浅浅的 吻了一下小凡月的额头,起身离开了。 自从知道月儿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元亦便知道她在这儿过的是多么的孤寂。或许脆桃在她心中是特别的,她从不把脆桃当丫鬟,脆桃也满心满眼都是凡月,她们是不同。 元亦突然折返回来,俯下身子摸着凡月的头说道。“或许你也可以自私一点,你可以更霸道一点。若你不想,没人能从你这抢走什么?” 凡月捏了捏元亦的手。“我真的很喜欢桃子,我想让她幸福,我把决定权交给她,看她怎么选。” 凡月披了一件斗篷往院子里去了。脆桃也穿的厚实了一些,衣衫外面罩了一个短斗篷,橘黄色的,上面还绣了花儿很是可爱。她蹦蹦跳跳的冲着凡月来了,手里还握着一个小竹筒,装着热奶茶。 “小姐,你找我吗?这是娘给你做的奶茶,为什么不去里面,不冷吗?” 脆桃长得越发漂亮了,眼睛水灵灵的皮肤洁白似雪。嘴唇不点微红。显得可爱极了此时她笑着因为跑过来脸红扑扑的,看着更加憨憨娇娇。 “你喝,我不喝了。” “我已经在厨房喝过啦。娘亲还说呢今天天冷,要吃火锅吗?要是吃火锅,她先备菜。” 凡月伸出手抓着脆桃的小手,她的手很厚实不是很软乎。上面有一层茧子,虽然是薄薄的。但一看也是一双干活儿的手。 想起她当时是在三王府厨房做粗使丫鬟的,冬天里沾水的活儿定是不少。就算是娟娘护她,她也是吃了不少苦。 在这悠然虽然人不多,但是大大小小的活计也全放到她身上。虽然那些小竹笋精能帮上些粗活的忙,但是事事烦心都离不开的。关于自己的事,脆桃又是绝不放手,都是她自己弄。 桃子看着凡月欲言又止的表情。脆桃也不笑了,呆呆的看着小姐。 “小姐有话要说?” 凡月把脆桃拽到木亭里,让桃子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桃子有些受宠若惊,就算两个人平常关系再好,在卧室时也会坐到一处,但在这亭子里桃子一般都是会乖乖的站在凡月的身后等着差遣。 而此时她坐到了凡越月对面。凡月伸手为她泡茶。越这样脆桃便越紧张。 “你娘有没有给你讲过小时候的事情?” 听到凡月这么说,脆桃突然不紧张了,释然的笑了笑。“哦,小姐原来说这件事情我知道呀。娘不是我亲娘,我是捡来的。我娘早就跟我说过。还说想麻烦您和太子爷帮我找找亲娘,可是我觉得没必要找。也许真的是因为我是个丫头,把我扔了也不一定,何必要找呢?” “可是,如果说他们不是把你扔了呢。” “不会是有谁找上门来了?小姐?” 脆桃接过凡月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有些苦涩,她还是喝不惯。还是娘给自己做的果茶好喝些,但她还是强忍着把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肉乎乎的小脸,此时却一脸严肃。 “没错,是左丞夫人。上次你也见过。好久之前,你还很喜欢她呢。” 听到上门的人是贵门夫人。脆桃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一脸冷静,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好像对方来的是谁都一样,就算现在告诉她,她亲生的爹是皇帝好像她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 “你说什么?”凡月又郑重的看了眼脆桃,她家桃子不简单呀。 “当时王妃娘娘让我背那个册子的时候,我留意过。她们女儿和我同岁,也是丢的。而且他家姓姚。俺娘说当时给我起名叫脆桃,便是我衣服上绣了个字跟桃字很像,只是她不认得。 我那个时候在想会不会是,或许是。可是又怎么样呢?无所谓了。” 凡月有些震惊,她从来没想过她的桃子在那么久之前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好奇。甚至连打听都没有打听过。 “您是想把我交出去吗?”脆桃抬眼看了一眼凡月,眼神中有些小心翼翼。 “我记得左丞相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儿。您是想把我交出去?对吗?”说出这句话时,脆桃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好像不是回家认亲的。而是被二次抛弃了一般。 “你不想回去吗?” “说实话,小姐没那么想,我现在每一天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都是很快乐的,我有娘。我有你,我还有悠然的这么一大家人,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 我都不敢想,如果离开了这儿怎么生活?那个左丞相夫人不是又有孩子了吗?上次回三王府王妃说的。还说是个男孩儿。她也没那么需要我?” “左丞夫人递了帖子,我没有直接让她来,要跟你聊一聊。所以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我知道或许我真是他们的女儿。我爹我娘也是好人。我也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没断过。我也打听过。当时不是他们不要我。是当时我爹得罪了人。他们为了吓唬我爹,把我偷走扔掉了。 或许是想杀了我。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没杀。或者就是想看他们生生的骨肉分离。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小姐这是命呀。我注定就是要离开他们的。而且我娘怎么办呀?她只有我。我回去当我的大小姐,她怎么办呀?我总不能再把她领回去当厨娘。她该如何自处? 以我对我娘的了解,若她知道我亲生父母来寻我。还是那样好的人家。她肯定要想尽办法让我去认的。她会不认我,会偷跑出去,甚至会去投井也会想让我回去的。 我不敢声张,不敢想,我娘只有我,我也只有我娘。若终究要对不起我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其实偶尔去有些大的宴会,能看见他们也挺好的。上次我哭,她还哄我来着。也就足够了,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事事如意的。 而且他们也有别的孩子了。 小姐,如果可以还麻烦您跟左丞夫人谈清楚。要不就当她女儿彻底死了。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偶尔能见一见,但千万别声张。 我娘,我想陪着她。而且我离不开悠然。就算是当丞相府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好的。但也不一定比现在快乐。 “脆桃你确定?回去,你再也不会吃苦了。” “我确定。” “若是你担心娟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让她好好生活,我来照顾她。她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我可以把她养起来,我不需要她干任何的活儿,你放心。” “不是的,小姐。有的时候做一个贵门嫡女。真不如做一个有主子疼爱的小丫头,快乐。 我这个人没了,别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惋惜心疼。若我回去了,更多的是评头论足,开始嘲笑我没见识。终有一天会扒出我娘是个厨子,会指指点点。 你家桃子,的确没学过什么东西,脑袋笨。也没什么心思。在其位就要有其责,我要是想要这丞相府的风光,就得维护这风光,坐卧行止都会有人看着,我不想让自己身处旋涡。 那份富贵我不要了,若我爹娘真的想我。偶尔偷偷回去看看。也别当尽孝了。 桃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向凡月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 “小姐,我不苦,我喜欢在你身边,你有自己的选择,你家桃子也有。”桃子看着凡月手指上自己送的指环,更坚定了。 “小姐你看。这衣服是我娘给我做的,针脚粗的嘞。绣的也不太好看,绣了个大桃子,可是这还是她把眼睛熬的通红,给我做的。我就喜欢穿这个。我得先回去帮我娘备菜了,晚上咱就吃火锅,我也想吃了可以吗?” 凡月宠溺的点点头, 桃子便头也不回蹦蹦跳跳的走了。 第162章 桃子的选择 又连着下了几场雨天突然的就凉了下来。脆桃忙了几日,把凡月薄的衣服都浆洗干净,收到箱子里。 又把凡月稍微厚的衣服掏了出来洗好熏好准备出来,偶尔晚上已经开始点起了地笼,温茶的炭火一直没断过,好像已经准备要猫冬了一样。 天一冷,凡月便更懒了,在院子里坐坐就会被撵回来。说着冷,容易着了风寒。她便天天不是窝在书房的软榻上就是窝在自己自己的卧房里,看着文学馆送来的书。 凡月闲来无事,也把那个时候范小柔读的几篇好的小说都默背写下来。想着也出出书,否则辰凉的这些话本子太过无趣。简直都是一个套路,毫无新意。 元亦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媳妇慵懒的倚靠着抱枕堆,边打着哈欠边翻着书。 “这几日怎么没去彩儿的店里看看?”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她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我。我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一点也帮不上忙。但是她又不能不管我。还得抽出时间过来跟我说上两句,然后人又没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惹人烦的。还是等她彻底收拾完,我再去做客。不过在四楼她给我留了一个房间,单独的茶室,说要由我的喜好装修让我自己设计,过两天我再去溜达溜达。” 元亦捏了捏凡月的脸。最近的凡月好像又胖了些。小脸圆乎乎的。不是当时练武那样的消瘦的样子,皮肤吹弹可破,阳光下竟然有颜色很浅,很细的小绒毛,看着可爱富贵。配上脆桃新给她准备的衣服,显得很是雍容像是一只毛色被养的很好的长毛猫咪。 看着凡月现在心情还是不错的。犹豫再三,元亦还是抽出了折子,递给了凡月。 “这是?“ “三王府递的帖子说是要拜访。”看着元亦的表情,似乎话里有话,若是姐姐来便来了,也是会递上帖子。不过元亦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 凡月看了一眼元亦,元亦接着说道。 “不过随三王府此次来的还有左丞夫人。听到姚夫人,凡月手里的书掉落下来。 “你若不想见,我便回了她。” “这事儿已经拖的够久了,想必她也等不急了。” “听说前段日子姚夫人刚刚喜得麟儿,现在应该刚刚养好身体。她来是因为?”看着小凡月黑着脸,元亦给凡月添了一杯热茶。 “是因为脆桃。” “她怀疑脆桃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没错,我需要和桃子好好谈谈。” “行,我帮你先拦一下。”元亦浅浅的 吻了一下小凡月的额头,起身离开了。 自从知道月儿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元亦便知道她在这儿过的是多么的孤寂。或许脆桃在她心中是特别的,她从不把脆桃当丫鬟,脆桃也满心满眼都是凡月,她们是不同。 元亦突然折返回来,俯下身子摸着凡月的头说道。“或许你也可以自私一点,你可以更霸道一点。若你不想,没人能从你这抢走什么?” 凡月捏了捏元亦的手。“我真的很喜欢桃子,我想让她幸福,我把决定权交给她,看她怎么选。” 凡月披了一件斗篷往院子里去了。脆桃也穿的厚实了一些,衣衫外面罩了一个短斗篷,橘黄色的,上面还绣了花儿很是可爱。她蹦蹦跳跳的冲着凡月来了,手里还握着一个小竹筒,装着热奶茶。 “小姐,你找我吗?这是娘给你做的奶茶,为什么不去里面,不冷吗?” 脆桃长得越发漂亮了,眼睛水灵灵的皮肤洁白似雪。嘴唇不点微红。显得可爱极了此时她笑着因为跑过来脸红扑扑的,看着更加憨憨娇娇。 “你喝,我不喝了。” “我已经在厨房喝过啦。娘亲还说呢今天天冷,要吃火锅吗?要是吃火锅,她先备菜。” 凡月伸出手抓着脆桃的小手,她的手很厚实不是很软乎。上面有一层茧子,虽然是薄薄的。但一看也是一双干活儿的手。 想起她当时是在三王府厨房做粗使丫鬟的,冬天里沾水的活儿定是不少。就算是娟娘护她,她也是吃了不少苦。 在这悠然虽然人不多,但是大大小小的活计也全放到她身上。虽然那些小竹笋精能帮上些粗活的忙,但是事事烦心都离不开的。关于自己的事,脆桃又是绝不放手,都是她自己弄。 桃子看着凡月欲言又止的表情。脆桃也不笑了,呆呆的看着小姐。 “小姐有话要说?” 凡月把脆桃拽到木亭里,让桃子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桃子有些受宠若惊,就算两个人平常关系再好,在卧室时也会坐到一处,但在这亭子里桃子一般都是会乖乖的站在凡月的身后等着差遣。 而此时她坐到了凡越月对面。凡月伸手为她泡茶。越这样脆桃便越紧张。 “你娘有没有给你讲过小时候的事情?” 听到凡月这么说,脆桃突然不紧张了,释然的笑了笑。“哦,小姐原来说这件事情我知道呀。娘不是我亲娘,我是捡来的。我娘早就跟我说过。还说想麻烦您和太子爷帮我找找亲娘,可是我觉得没必要找。也许真的是因为我是个丫头,把我扔了也不一定,何必要找呢?” “可是,如果说他们不是把你扔了呢。” “不会是有谁找上门来了?小姐?” 脆桃接过凡月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有些苦涩,她还是喝不惯。还是娘给自己做的果茶好喝些,但她还是强忍着把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肉乎乎的小脸,此时却一脸严肃。 “没错,是左丞夫人。上次你也见过。好久之前,你还很喜欢她呢。” 听到上门的人是贵门夫人。脆桃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一脸冷静,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好像对方来的是谁都一样,就算现在告诉她,她亲生的爹是皇帝好像她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 “你说什么?”凡月又郑重的看了眼脆桃,她家桃子不简单呀。 “当时王妃娘娘让我背那个册子的时候,我留意过。她们女儿和我同岁,也是丢的。而且他家姓姚。俺娘说当时给我起名叫脆桃,便是我衣服上绣了个字跟桃字很像,只是她不认得。 我那个时候在想会不会是,或许是。可是又怎么样呢?无所谓了。” 凡月有些震惊,她从来没想过她的桃子在那么久之前就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好奇。甚至连打听都没有打听过。 “您是想把我交出去吗?”脆桃抬眼看了一眼凡月,眼神中有些小心翼翼。 “我记得左丞相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儿。您是想把我交出去?对吗?”说出这句话时,脆桃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好像不是回家认亲的。而是被二次抛弃了一般。 “你不想回去吗?” “说实话,小姐没那么想,我现在每一天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都是很快乐的,我有娘。我有你,我还有悠然的这么一大家人,他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 我都不敢想,如果离开了这儿怎么生活?那个左丞相夫人不是又有孩子了吗?上次回三王府王妃说的。还说是个男孩儿。她也没那么需要我?” “左丞夫人递了帖子,我没有直接让她来,要跟你聊一聊。所以决定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我知道或许我真是他们的女儿。我爹我娘也是好人。我也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找我,没断过。我也打听过。当时不是他们不要我。是当时我爹得罪了人。他们为了吓唬我爹,把我偷走扔掉了。 或许是想杀了我。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没杀。或者就是想看他们生生的骨肉分离。 我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可是小姐这是命呀。我注定就是要离开他们的。而且我娘怎么办呀?她只有我。我回去当我的大小姐,她怎么办呀?我总不能再把她领回去当厨娘。她该如何自处? 以我对我娘的了解,若她知道我亲生父母来寻我。还是那样好的人家。她肯定要想尽办法让我去认的。她会不认我,会偷跑出去,甚至会去投井也会想让我回去的。 我不敢声张,不敢想,我娘只有我,我也只有我娘。若终究要对不起我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其实偶尔去有些大的宴会,能看见他们也挺好的。上次我哭,她还哄我来着。也就足够了,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事事如意的。 而且他们也有别的孩子了。 小姐,如果可以还麻烦您跟左丞夫人谈清楚。要不就当她女儿彻底死了。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偶尔能见一见,但千万别声张。 我娘,我想陪着她。而且我离不开悠然。就算是当丞相府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好的。但也不一定比现在快乐。 “脆桃你确定?回去,你再也不会吃苦了。” “我确定。” “若是你担心娟娘,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让她好好生活,我来照顾她。她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我可以把她养起来,我不需要她干任何的活儿,你放心。” “不是的,小姐。有的时候做一个贵门嫡女。真不如做一个有主子疼爱的小丫头,快乐。 我这个人没了,别人对我的评价都是惋惜心疼。若我回去了,更多的是评头论足,开始嘲笑我没见识。终有一天会扒出我娘是个厨子,会指指点点。 你家桃子,的确没学过什么东西,脑袋笨。也没什么心思。在其位就要有其责,我要是想要这丞相府的风光,就得维护这风光,坐卧行止都会有人看着,我不想让自己身处旋涡。 那份富贵我不要了,若我爹娘真的想我。偶尔偷偷回去看看。也别当尽孝了。 桃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向凡月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 “小姐,我不苦,我喜欢在你身边,你有自己的选择,你家桃子也有。”桃子看着凡月手指上自己送的指环,更坚定了。 “小姐你看。这衣服是我娘给我做的,针脚粗的嘞。绣的也不太好看,绣了个大桃子,可是这还是她把眼睛熬的通红,给我做的。我就喜欢穿这个。我得先回去帮我娘备菜了,晚上咱就吃火锅,我也想吃了可以吗?” 凡月宠溺的点点头, 桃子便头也不回蹦蹦跳跳的走了。 第163章 一无所有 看着脆桃远去的背影。凡月的心跟着她的背影一上一下的。可不知为何心底好像一汪结了浮冰的春水,慢慢化开了。 原来自己也在害怕,与脆桃初相遇。喜欢她有一些憨憨的可爱模样。 但桃子是聪明的她的聪明。是那样的让人觉得舒心。 不是小聪明也绝不瞎猜忌。仿佛一直在包容着凡月生活中的一些怪异行为不会多问。 或许她心里也跟弦樱有一些相似之处。只要是小姐做的便是对的。 真不敢想,如果她离开了自己该怎么样? 凡月转过身,便看到廊下正在等待着的元亦。他穿的有些厚了。披了一件长斗篷,边上竟然有一圈小小的绒毛。看着十分暖和华贵。 他没有靠近,在凡月发现他时,他才抬步向前。“脆桃会走吗?”凡月微微摇了摇头。 元亦点点头。 “你这么好,谁待在你身边久了都不想离开。其他的事情我来办,你不用操心了,我会直接去找姚侣安,你放心。” 元亦牵着凡月的手往屋子里走。因为凡月一定要尊重脆桃的心思,所以才多此一举。 若是按元亦的想法来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舞到凡月面前来。 脆桃说:“当丞相府大小姐比给我当丫鬟还要苦。” “她的意思应该是给你当丫鬟比当大小姐要幸福的多。人各有志,所求不一。” “曾有帝王放弃尊位,只一心求道的也有。曾经听说有一个帝王当时远荒和辰凉还未统一这片大陆。 曾经有一个小国的帝王一心只想修行。放弃了王位。很多人不解。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快乐的。其实桃子的选择也不无道理。她从小跟着你也算是没少参加这些宴会。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也没少听。 就连你刚来京师之时,也过得不安宁。流落民间的闺女回到了家宅中。短短几年之内定是他们茶余饭后唯一的乐事。 各个宴会中唯一的乐趣。 她说的没错。挑她的错处。认真的挑她的错处,然后再像寻到宝一样拿出去分享。在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们向来如此。 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终于开晴了。悠然府几位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今天凡月也起得早。脆桃在给她梳头的时候,想着给她编一些新的样式。总觉着自家主子天天披散着头发,好看是好看。可是一到突然有了宴会,自己手也生了, 今天就磨着凡月配合她练几款发型。正当脆桃研究的认真的时候,玉箫走到门外。 看见里面的凡月正在梳头,便未进去,只是在门外说道:“太子妃娘娘,三王妃递了帖子。”提到三王妃脆桃手里的梳子抖了抖,但也只是一下便接着梳起头发来。“只有王妃一个人吗?” “是只有王妃一个人来。” “好,我知道了,大概什么时候到?” “说是午后。” “好。” 待玉箫走后,凡月从镜中窥探身后脆桃的小表情。虽然还是笑意盈盈的在梳着头发,可是眼神中明显是在想事情。凡月伸手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有一些碎银两这些钱其实也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几顿用上段日子。 就这样被凡月随手的放到抽屉里。她将它们全拿出来。 “桃子,天也凉了去给你和你娘添些冬日用得着的东西,厚衣服什么的,拿去买。” “小姐,我有钱,我给我娘准备了。” “那就多准备些。”哄小女孩儿开心,消费总是没错的,凡月心想。 “小姐其实没事儿,就算王妃来,我也没事儿。”凡月拍了拍脆桃的小手。“等你家小姐把这事儿了了。或许早晚也得让你自己去跟她们说清楚,到时候再用你,拿着玩儿去,正好今天天气好。” 脆桃向来很听话,拿上东西行了礼便往门外走去。她还是低着头有些不开心。 “桃儿,你要是没地儿去可以去彩儿的店里,她说她也想你了。让她给你备上一些零食。也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弄出些新东西,你帮我去看看。” 听说要去彩儿的店里,脆桃便眯眼笑了起来。彩儿的店现在已经装修的不错,东西也置办齐全,却迟迟不肯开业。 仿佛用他的话来说是在等一个良辰吉日。每次脆桃去彩儿都会给她准备一堆的零食。 还记得彩儿和月儿说自己喜欢脆桃,看着可爱却是个聪明的,聪明却又不是个有心思的。 第163章 一无所有 看着脆桃远去的背影。凡月的心跟着她的背影一上一下的。可不知为何心底好像一汪结了浮冰的春水,慢慢化开了。 原来自己也在害怕,与脆桃初相遇。喜欢她有一些憨憨的可爱模样。 但桃子是聪明的她的聪明。是那样的让人觉得舒心。 不是小聪明也绝不瞎猜忌。仿佛一直在包容着凡月生活中的一些怪异行为不会多问。 或许她心里也跟弦樱有一些相似之处。只要是小姐做的便是对的。 真不敢想,如果她离开了自己该怎么样? 凡月转过身,便看到廊下正在等待着的元亦。他穿的有些厚了。披了一件长斗篷,边上竟然有一圈小小的绒毛。看着十分暖和华贵。 他没有靠近,在凡月发现他时,他才抬步向前。“脆桃会走吗?”凡月微微摇了摇头。 元亦点点头。 “你这么好,谁待在你身边久了都不想离开。其他的事情我来办,你不用操心了,我会直接去找姚侣安,你放心。” 元亦牵着凡月的手往屋子里走。因为凡月一定要尊重脆桃的心思,所以才多此一举。 若是按元亦的想法来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舞到凡月面前来。 脆桃说:“当丞相府大小姐比给我当丫鬟还要苦。” “她的意思应该是给你当丫鬟比当大小姐要幸福的多。人各有志,所求不一。” “曾有帝王放弃尊位,只一心求道的也有。曾经听说有一个帝王当时远荒和辰凉还未统一这片大陆。 曾经有一个小国的帝王一心只想修行。放弃了王位。很多人不解。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不是快乐的。其实桃子的选择也不无道理。她从小跟着你也算是没少参加这些宴会。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也没少听。 就连你刚来京师之时,也过得不安宁。流落民间的闺女回到了家宅中。短短几年之内定是他们茶余饭后唯一的乐事。 各个宴会中唯一的乐趣。 她说的没错。挑她的错处。认真的挑她的错处,然后再像寻到宝一样拿出去分享。在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们向来如此。 连下了几天的雨,天终于开晴了。悠然府几位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今天凡月也起得早。脆桃在给她梳头的时候,想着给她编一些新的样式。总觉着自家主子天天披散着头发,好看是好看。可是一到突然有了宴会,自己手也生了, 今天就磨着凡月配合她练几款发型。正当脆桃研究的认真的时候,玉箫走到门外。 看见里面的凡月正在梳头,便未进去,只是在门外说道:“太子妃娘娘,三王妃递了帖子。”提到三王妃脆桃手里的梳子抖了抖,但也只是一下便接着梳起头发来。“只有王妃一个人吗?” “是只有王妃一个人来。” “好,我知道了,大概什么时候到?” “说是午后。” “好。” 待玉箫走后,凡月从镜中窥探身后脆桃的小表情。虽然还是笑意盈盈的在梳着头发,可是眼神中明显是在想事情。凡月伸手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有一些碎银两这些钱其实也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几顿用上段日子。 就这样被凡月随手的放到抽屉里。她将它们全拿出来。 “桃子,天也凉了去给你和你娘添些冬日用得着的东西,厚衣服什么的,拿去买。” “小姐,我有钱,我给我娘准备了。” “那就多准备些。”哄小女孩儿开心,消费总是没错的,凡月心想。 “小姐其实没事儿,就算王妃来,我也没事儿。”凡月拍了拍脆桃的小手。“等你家小姐把这事儿了了。或许早晚也得让你自己去跟她们说清楚,到时候再用你,拿着玩儿去,正好今天天气好。” 脆桃向来很听话,拿上东西行了礼便往门外走去。她还是低着头有些不开心。 “桃儿,你要是没地儿去可以去彩儿的店里,她说她也想你了。让她给你备上一些零食。也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弄出些新东西,你帮我去看看。” 听说要去彩儿的店里,脆桃便眯眼笑了起来。彩儿的店现在已经装修的不错,东西也置办齐全,却迟迟不肯开业。 仿佛用他的话来说是在等一个良辰吉日。每次脆桃去彩儿都会给她准备一堆的零食。 还记得彩儿和月儿说自己喜欢脆桃,看着可爱却是个聪明的,聪明却又不是个有心思的。 第164章 两难 但是脆桃走了,下午总得有个人端茶倒水。凡月瞄了瞄在窗口坐着的弦樱。 她的头发今天披散开来没有高高竖起。头上戴了一个发饰,显得多了几分野性。 弦樱几步便翻到了凡月的身后,凑到凡月的身边嗅了嗅她的头发。 “小脆桃是怎么了?跟三王府有什么事儿?” “嗯确切说和三王府没多大关系,有人来认亲了。” “认亲?” “脆桃的亲娘找上门儿来了。” “脆桃的娘不是厨房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娟娘。” “脆桃是被娟娘捡回来的,隔了这么久,亲娘找上来,脆桃不乐意认。” 凡月把头上的发钗拽下了两个放在桌子上微微叹气。 其实很难选,她亲娘那边儿也是找了她半辈子,无时无刻。而且是个温良的好人。但养娘这边儿更是含辛茹苦拉扯大,很难选。 弦樱把玩着凡月桌子上的梳子。“她选了那个如果没有她会变得一无所有的那一边。” “没错,他亲娘是真的可怜,但毕竟除了女儿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痛一定是锥心的痛。但若是娟娘或许就是要命的痛。 不过不能两个娘养一个女儿吗?我们族群有很多孤儿幼崽,它们的父母如果战死,这幼崽便是我们所有人的孩子。 我们所有人都有抚养它的义务。下到最不能打的狼,上到我们的首领,对于狼崽子都要以命相护。 有我们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吃的,宁愿我们饿着也得先把他们喂饱,你们分的太清了。” 凡月看着弦樱,真没想到,玄狼一族才是实现了少有所养,老有所依。 “你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建议,我去问问她们是否同意。” 其实这个女儿在谁家中,管谁叫娘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爱。 她足够爱她的父母,父母足够爱她便就够了。 “你说的对呢。”弦樱随手从矮桌的花瓶里摘下一朵花戴在凡月的头上,看着镜子里的凡月笑的傻不拉几。 下午凡月和凡秋回到卧房刚坐稳,弦樱给两位上了茶以后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没看见那傻丫头?我让她上街玩儿去了。”其实凡秋一进到悠然看到凡月后面没有跟着脆桃,便已了然一切。 看来她已经做了选择。“姐也知道你舍不得。” “姐姐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因为自己而影响小桃子的判断。” “可是姐姐真理解不了。唉,一边是豪门嫡女,她娘是个最温婉的人。” “可是姐姐,你别看桃子有点憨憨的,她跟在我身边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她那天跟我谈过。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也或许是她多虑了。 我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家子女,不过是因为从小地方来的。在众多宴会上也是吃尽了白眼,姐姐你气质容貌性格都是顶好的。还有和姐夫的佳偶天成,但还是压不住其他人对你的挑衅,试探。” 提到这儿。凡秋微微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桃子在担心什么。 的确,这是京都啊。这些人的嘴比刀子还狠。她刚来时,出门儿连步子都不敢迈错,衣服出门的时候都要检查几遍,生怕闹出什么笑话来。 自己还是个祖上有荫封的官宦子女,尚且如此艰难。看见凡秋忧愁的表情,凡月继续开口道。 “桃子说的对。她既然要承袭那丞相府的荣光,便有责任去守护它。 我家桃子是个聪明的,却也是个任性的,自己喜欢的东西便埋头钻研。你让她做件衣服,她定是会给你做的合合身身好看的不得了。 你让她去研究个吃食,她也能给你研究出一二来。 可是偏偏诗词歌赋是一点儿不爱。 教她写几个字,烦的要死。 女孩子的刺绣也是碰不得一点儿没那耐心。 若她是我的丫鬟,不会这些便是不会了,我不挑她的。可是若她是丞相嫡女,这些东西不会便是把柄。 要么就是她为了父母的脸面死命的学学的痛苦,要不就是学不会,让人笑话。 第164章 两难 但是脆桃走了,下午总得有个人端茶倒水。凡月瞄了瞄在窗口坐着的弦樱。 她的头发今天披散开来没有高高竖起。头上戴了一个发饰,显得多了几分野性。 弦樱几步便翻到了凡月的身后,凑到凡月的身边嗅了嗅她的头发。 “小脆桃是怎么了?跟三王府有什么事儿?” “嗯确切说和三王府没多大关系,有人来认亲了。” “认亲?” “脆桃的亲娘找上门儿来了。” “脆桃的娘不是厨房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娟娘。” “脆桃是被娟娘捡回来的,隔了这么久,亲娘找上来,脆桃不乐意认。” 凡月把头上的发钗拽下了两个放在桌子上微微叹气。 其实很难选,她亲娘那边儿也是找了她半辈子,无时无刻。而且是个温良的好人。但养娘这边儿更是含辛茹苦拉扯大,很难选。 弦樱把玩着凡月桌子上的梳子。“她选了那个如果没有她会变得一无所有的那一边。” “没错,他亲娘是真的可怜,但毕竟除了女儿还有一些别的东西。痛一定是锥心的痛。但若是娟娘或许就是要命的痛。 不过不能两个娘养一个女儿吗?我们族群有很多孤儿幼崽,它们的父母如果战死,这幼崽便是我们所有人的孩子。 我们所有人都有抚养它的义务。下到最不能打的狼,上到我们的首领,对于狼崽子都要以命相护。 有我们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吃的,宁愿我们饿着也得先把他们喂饱,你们分的太清了。” 凡月看着弦樱,真没想到,玄狼一族才是实现了少有所养,老有所依。 “你这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建议,我去问问她们是否同意。” 其实这个女儿在谁家中,管谁叫娘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爱。 她足够爱她的父母,父母足够爱她便就够了。 “你说的对呢。”弦樱随手从矮桌的花瓶里摘下一朵花戴在凡月的头上,看着镜子里的凡月笑的傻不拉几。 下午凡月和凡秋回到卧房刚坐稳,弦樱给两位上了茶以后便消失不见了。 “怎么没看见那傻丫头?我让她上街玩儿去了。”其实凡秋一进到悠然看到凡月后面没有跟着脆桃,便已了然一切。 看来她已经做了选择。“姐也知道你舍不得。” “姐姐你应该了解我,我不会因为自己而影响小桃子的判断。” “可是姐姐真理解不了。唉,一边是豪门嫡女,她娘是个最温婉的人。” “可是姐姐,你别看桃子有点憨憨的,她跟在我身边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她那天跟我谈过。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也或许是她多虑了。 我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家子女,不过是因为从小地方来的。在众多宴会上也是吃尽了白眼,姐姐你气质容貌性格都是顶好的。还有和姐夫的佳偶天成,但还是压不住其他人对你的挑衅,试探。” 提到这儿。凡秋微微叹了口气,似乎知道桃子在担心什么。 的确,这是京都啊。这些人的嘴比刀子还狠。她刚来时,出门儿连步子都不敢迈错,衣服出门的时候都要检查几遍,生怕闹出什么笑话来。 自己还是个祖上有荫封的官宦子女,尚且如此艰难。看见凡秋忧愁的表情,凡月继续开口道。 “桃子说的对。她既然要承袭那丞相府的荣光,便有责任去守护它。 我家桃子是个聪明的,却也是个任性的,自己喜欢的东西便埋头钻研。你让她做件衣服,她定是会给你做的合合身身好看的不得了。 你让她去研究个吃食,她也能给你研究出一二来。 可是偏偏诗词歌赋是一点儿不爱。 教她写几个字,烦的要死。 女孩子的刺绣也是碰不得一点儿没那耐心。 若她是我的丫鬟,不会这些便是不会了,我不挑她的。可是若她是丞相嫡女,这些东西不会便是把柄。 要么就是她为了父母的脸面死命的学学的痛苦,要不就是学不会,让人笑话。 第165章 爱最重要 就算姚大人,姚夫人在乎她爱她,可是丢出去的脸面还是丢出去了。 桃子最怕给人添麻烦,若再是她身边的人,给自己的家人添了麻烦。她会更愧疚的。 桃子已经大了,学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就是娟娘。她该如何自处呢?是带到丞相府去,是奴还是主?她见到自己小桃子是行礼还是不行礼? 那些人又该有多少流言蜚语?只不过说一句,不愧是厨娘养大的,便会击破桃子最后的防线。这种东西不用想,以后肯定有的是。所以桃子不敢回去,不想回去。桃子长得可爱性子却烈的很,白翎语都敢打。 以后,少不了的挑衅她是忍了?还是继续由着性子打?” 说到这儿凡秋红了眼眶。抬起手帕,擦拭着眼角。“只是可怜了我的舒云呐。唉,其实桃子的担忧也是有的。丞相门的嫡女,那肯定是万众瞩目。想其尊贵,受其苦。可是以我对舒云的了解,纵使外面的人再怎么说,她还是会爱自己的女儿的。” 为什么突然就笃定脆桃就是她的孩子?那个包被已经被桃子给烧了。也因为这个,桃子唯一一次让娟娘给打了。” 听到这儿凡秋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脆桃的决心如此决绝。竟然把相认的证据,那个包被净给烧了。 “当时姚大人还年轻着是个好官,现在当然也是个好官。只是那时还不懂为官之道,做事狠绝。当时他打下一个贪官,那贪官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被抄了家。 越是这种人他报复人的方法越下作。净想着要偷孩子出来。那个时候孩子还小不出门儿。他便抓了人家老管家的女儿。说是若不拿千金小姐来换,便把她女儿卖了。 爱女心切也没办法,老管家这才把孩子偷了出来。对方让老管家把孩子掐死。毕竟是自己主子家的小女孩儿,老管家下不去手便买了一些药。 给小娃娃下了药,让她不哭不闹,跟着的人远远看了,这小姑娘不管怎么打都不叫唤,便认定是死了。 老管家又不敢送回去,怕漏了马脚,便找了一处给扔了。没想到让娟娘给救了。 只叹,那老管家女儿比桃子大上几岁出嫁的时候,舒云还封了一大笔银子给她做嫁妆。后来,难产死了。 舒云又给找了好地方料理了后事。所以这老管家这才良心发现,把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两边都不容易,其实”凡月想起了一句话。 “这个孩子在哪里,睡谁的床叫谁是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不是嘛?姐姐。脆桃以后孝顺姚夫人她们爱着脆桃,护着她就好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白白胖胖善良温柔就够了。也不一定非要迎回府。若有一天脆想接受了,再回去也不迟。 现在不宜把孩子逼得太紧。她满心满眼全是娟娘。怕自己娘啊。为了她投井。她会一生不安的。 听到这凡秋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曾路过后厨见过娟娘和桃子午后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小桃子靠在阿娘的肩膀上,娟娘给她扒着烤地瓜,小桃子一口咬下那被扒的金灿灿的地瓜瓤,笑的可爱,娟娘又把桃子手里的地瓜拿过来接着细细的把皮扒干净。 小桃子撒娇甜甜的叫娘,娟娘心都要化了。 第165章 爱最重要 就算姚大人,姚夫人在乎她爱她,可是丢出去的脸面还是丢出去了。 桃子最怕给人添麻烦,若再是她身边的人,给自己的家人添了麻烦。她会更愧疚的。 桃子已经大了,学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就是娟娘。她该如何自处呢?是带到丞相府去,是奴还是主?她见到自己小桃子是行礼还是不行礼? 那些人又该有多少流言蜚语?只不过说一句,不愧是厨娘养大的,便会击破桃子最后的防线。这种东西不用想,以后肯定有的是。所以桃子不敢回去,不想回去。桃子长得可爱性子却烈的很,白翎语都敢打。 以后,少不了的挑衅她是忍了?还是继续由着性子打?” 说到这儿凡秋红了眼眶。抬起手帕,擦拭着眼角。“只是可怜了我的舒云呐。唉,其实桃子的担忧也是有的。丞相门的嫡女,那肯定是万众瞩目。想其尊贵,受其苦。可是以我对舒云的了解,纵使外面的人再怎么说,她还是会爱自己的女儿的。” 为什么突然就笃定脆桃就是她的孩子?那个包被已经被桃子给烧了。也因为这个,桃子唯一一次让娟娘给打了。” 听到这儿凡秋愣了一下。她真没想到脆桃的决心如此决绝。竟然把相认的证据,那个包被净给烧了。 “当时姚大人还年轻着是个好官,现在当然也是个好官。只是那时还不懂为官之道,做事狠绝。当时他打下一个贪官,那贪官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后来被抄了家。 越是这种人他报复人的方法越下作。净想着要偷孩子出来。那个时候孩子还小不出门儿。他便抓了人家老管家的女儿。说是若不拿千金小姐来换,便把她女儿卖了。 爱女心切也没办法,老管家这才把孩子偷了出来。对方让老管家把孩子掐死。毕竟是自己主子家的小女孩儿,老管家下不去手便买了一些药。 给小娃娃下了药,让她不哭不闹,跟着的人远远看了,这小姑娘不管怎么打都不叫唤,便认定是死了。 老管家又不敢送回去,怕漏了马脚,便找了一处给扔了。没想到让娟娘给救了。 只叹,那老管家女儿比桃子大上几岁出嫁的时候,舒云还封了一大笔银子给她做嫁妆。后来,难产死了。 舒云又给找了好地方料理了后事。所以这老管家这才良心发现,把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两边都不容易,其实”凡月想起了一句话。 “这个孩子在哪里,睡谁的床叫谁是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不是嘛?姐姐。脆桃以后孝顺姚夫人她们爱着脆桃,护着她就好了。 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白白胖胖善良温柔就够了。也不一定非要迎回府。若有一天脆想接受了,再回去也不迟。 现在不宜把孩子逼得太紧。她满心满眼全是娟娘。怕自己娘啊。为了她投井。她会一生不安的。 听到这凡秋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曾路过后厨见过娟娘和桃子午后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小桃子靠在阿娘的肩膀上,娟娘给她扒着烤地瓜,小桃子一口咬下那被扒的金灿灿的地瓜瓤,笑的可爱,娟娘又把桃子手里的地瓜拿过来接着细细的把皮扒干净。 小桃子撒娇甜甜的叫娘,娟娘心都要化了。